001.勇哥,尸体在哪里? 蓝湾海,是a市度假休憩的圣地,拥有独特的山海景观资源。 蓝湾海,三面环山,一面是一片蔚蓝的的海洋连向天边;群山连绵起伏,错落有致,树木郁郁葱葱,仪态万千,那山,或高而不险,或低而自威,相得益彰;那树,婀娜而不浓艳,淡雅而不显凋残。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携手直抵一目难尽的海洋景色,置身其间,便将现世的烦忧全部抛诸脑后。但今日的蓝湾海,伴随着柔和的海风缓缓袭来,并没有让人感到舒适,反而让人心生冷意,增加了些许莫名的恐慌。 警戒线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快速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高挑的身材,长长的头发就随意地高高地束于脑后,白色衬衫上搭着黑色风衣,着一身浅蓝色牛仔裤,脚下穿着白色的帆布鞋,随意简单的一身装扮,白皙的脸上未施粉黛,给人的感觉很是干净利落,却也能看出那冷冷的气质,看不出半点情绪的女子,无疑在诉说着生人勿近,似乎不想沾惹半点尘埃,只是冷冷地点缀在那冰冷的脸上,婉约的脸蛋,却无倾国之笑,却是微微皱起,显得倔强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景清漪右手从风衣口袋抽出工作证,边戴上工作证,边用左手挑开警戒线,走入案发现场。 “老大,报案人员是来这边度蜜月的年轻夫妻,两人上午在沙滩散步时发现尸体,现在给他们做笔录。”苏伟抬眼,看到景清漪已进入了案发现场,他远远地一摇一摆地奔到她的面前,微胖的身体在阳光下轻轻颤动着,他紧皱着眉头,他左手拿着笔录本,右手扣着中性笔,双手轻轻摇摆着,喘着粗气说,“队里来了个新人,今天来报道,刚接到报案,就一起带过来了。” “勇哥!”苏伟转身,朝着右前方的中等身材的张勇招了招手,他的脸上肥肉颤动,额头上不断生出汗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扬起声音叫道。 张勇听到那声叫唤后,纳闷地抬眼,他的视线锁定在苏伟身上,他看着远处的苏伟和他做着手势,他扣着中性笔的右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新人,这才明白过来,他快速地扣上笔帽,领着新人奔到景清漪的跟前。 “警员pc0010081范馨云报道。”一张清丽白皙的脸庞出现在景清漪的眼前,范馨云那两只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闪动着青春、热情的光芒,她的唇角边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的微笑,第一次进队就出警,这种无法言喻的兴奋的感觉令她的神经轻轻颤抖着,站在案发现场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她略微紧张地整整制服,强压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激动,她洪亮地说,高昂的声音中洋溢着青春活力。 景清漪微抬起右手随意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别至耳后,看了一眼范馨云后就转开了视线,侧头看向张勇,严肃地问:“勇哥,尸体在哪里?” 张勇上前一步,他的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他的左手安抚地拍了拍范馨云的肩膀,右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正色道:“在那边。” 范馨云满脸通红,很是窘迫地立在那里,拉耸着头,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冒着冷汗,她始终无法平息自己,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 “小范,别放在心上,老大呢,是个工作狂来的。”苏伟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对着范馨云微微一笑,腮帮子的两片肉随着说话仍不停的上下抖动,他将笔录本和中性笔递给范馨云,轻声安慰地说,“给周围这些人做笔录,看看能不能有些特别的发现。” ... 002.高度腐烂的尸体 景清漪三步做一步走,迅速赶到案发现场处,就看到着一身白大褂的法医贺明扬戴着白色塑胶手套在尸体旁检查着,她那双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不等他说便开口询问:“明扬,怎么个情况?” “老大,我要先查看了尸体情况才能告诉你,”贺明扬的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他抬眸,看着景清漪那副严肃的表情,他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笑着调侃说,“不要急啦,我也才比你早到了那么二十秒而已。” 温和的声音稍稍缓解了如此极度恐慌的环境。 “二十秒钟也足够你告诉我整个情况了,”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那双机警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蛛丝马迹,她严肃地问道,“明扬,你的专业素养呢?” 贺明扬马上收起笑意,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很是认真。他看到尸体,微微皱眉。 尸体整个被黑色的拉杆箱包裹,拉杆箱边缘有些破裂,应该是长期浸泡在水里的缘故。破裂处伸出来一只手。 贺明扬蹲下身,恶臭扑鼻,可是他好像闻不到一样。景清漪从工具箱里抽出一双白色塑胶手套,利落地戴上,也跟着蹲下身,双眸不放过黑色拉杆箱的每一处,如鹰眼一般观察着所有的细节。对于死者来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他指证凶手的关键。 冷风刮过,尸体的恶臭更是令人反胃,就连见惯了生死的张勇都忍不住掩鼻,紧随其后而来的范馨云大大的眼睛布满了惊恐,显然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场面,让她十分害怕,而随之而来的恶臭更令她瞬间脸色一白,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身为警察的责任感让她仍紧紧盯着案发现场。 检查完黑色栏杆箱的外部情况,贺明扬的手准备打开拉杆箱,此时景清漪却已经抢先一步拉开了拉链。他了然地注视着低头认真查看的她,莞尔一笑,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就知道案子永远是摆在她心里第一位的。 景清漪面无表情,她的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炙热的烈火,她倾身干净利落地将拉杆箱的拉链全部拉开。 整具尸体缓缓地呈现在明媚的阳光下,一股更加强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呕!” 范馨云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在旁边吐了出来。 高度腐烂的尸体呈现在阳光下,蛆虫遍布,黄色的脓液脂肪到处都是。拉杆箱里一滩血水混合着海水从尸体上流淌了出来,部分骨头暴露在外。整具尸骨已经腐烂得相当厉害了,头骨被少量肌肤覆盖,两颗眼珠子耷拉着,尸体乳ru、tou被割掉,尸体被灼过,十分的血腥恶心。 景清漪抬头,冷厉的视线精准无误地射向范馨云,肃然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她精致白皙的脸颊,轻哼一声,冷冷道:“要吐就远一点,你的行为已经是在破坏现场,极有可能会影响警方收集证据!” 那目光如冰水浇在范馨云的脊梁上,寒彻肌骨,她此时一开口就想吐,根本无法反驳景清漪,她只能尽力捂住鼻子,减少反胃的感觉,心中只觉得被堵得更加难受。 见景清漪转回头,贺明扬眸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不过神情并未放松。 “有什么发现?”景清漪皱了皱眉,注视着高度腐烂的尸体,她那双眼极亮,散发出严肃的光芒,像有些光亮的针尖,要钉住所有看到的东西,她冷厉地问。 “死者是东方女性,死亡时间在十个小时以上,年龄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具体要等尸检完才能确定。” 贺明扬找助理要了鉴定报告,将自己的检查结果一一写下来:尸体已经出现蛆虫,表明至少死了十个小时以上,受害者大约25-30岁…… ... 003.雪花水晶胸针 “清漪,对待新人不要这么残酷吧,看看新人的脸色吓成什么样了。”贺明扬抬眸,看到范馨云那双大眼怯怯地试探性地那么望着景清漪,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淡定地轻哼一声,边写边说。 “明扬,不要以五十步笑百步好吧,你对待新人的那些个手段,我还只是学到了点皮毛。”景清漪挑了挑眉,她的眼睛是很深的双眼皮.那对很亮很黑的眼珠子,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她微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我可还记得,你的助理当时吓得半年都不敢碰内脏,你这是硬生生地剥夺了别人享受美食的权利呀。” 贺明扬将已写好了的鉴定报告交给助理,看到助理的眼眸里隐隐地透着惶恐,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装出一副无害的表情,轻笑着说:“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就此歇战。” “歇战可以,必须得请客。”景清漪的眸光斜挑暗视,好像能说话似的。 “贺法医,这一定得要请客呀。慰劳慰劳我们这群苦逼的助理呗。” “是的,贺法医,请客请客。” …… 他们的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欢快与憧憬,都纷纷附和起来。 “安啦,我请你们就是啦。”贺明扬轻横了一眼此时得意的景清漪,他做了个休止符的手势,在阳光下,他的眼睛很是清亮,他扬起声音说,“我不请客,你们肯定会安个什么罪名给我,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呀。” “好咧,贺法医请客,我们今晚胡吃海吃去。”景清漪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清漪,你就无时无刻想着怎么坑我是吧。”贺明扬看着热闹纷纷的场景,他靠近景清漪,蹭了蹭景清漪的手臂,温柔地注视着景清漪的侧脸,那优美的弧线让他心里不禁微微颤动,这幅姿态在外人看来很是亲昵,他低低地说。 “切,我哪敢坑你这个名法医呀。刚刚可是你自己答应的请客,这可不能反悔呀。”景清漪舒展了眉毛,那双澄澈的明眸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状似生气地拍了下贺明扬的肩膀,她撇了撇嘴,云淡风轻地说。 “我哪敢在madam面前反悔呀。”贺明扬立即老实了起来,他耸了耸肩,摸了下光洁的鼻子,调侃地说,“要是反悔了,后果很严重的是吧。” “好啦,明扬,言归正传,什么时候能将报告给我?”景清漪收起嘴角的笑意,严肃地看着贺明扬,她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内心的可怕的冷静。 “我尽快明天一早给你。”贺明扬敛下眼眸,略摸估计了下,从容不迫地答复。 “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担心了。” “老大,拉杆箱里没有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资料。”苏伟站了起来,跑到景清漪的跟前,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往下流的汗滴,语带沮丧地说。 “尸体又是高度腐烂的,根本就辨不清面孔。”着一身白衬衫和牛仔裤装扮的唐春,拉长着脸,细长的眉毛耷拉着,深色的眼睛没有光彩,她很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说。 “无法确认死者身份,就不能从死者的社会关系来寻找任何有可能破案的线索。”张勇也走到了景清漪的跟前,他那双眼睛细小而锋利,像钢针一样刺人。 “勇哥,带着新警员范馨云到失踪人口报案处那里确认最有可能是死者的身份。” “老大,刚从拉杆箱里搜到一枚胸针,应该是从死者衣服上碰撞下掉落下来的。”许海城提着一枚用白色塑胶袋装着的雪花水晶胸针,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很是激动地说。 “给我看看。”景清漪接过白色塑胶袋,她敛下眼眸,仔细认真地观察着胸针的形状,她的眼睛顿时一亮,“这款雪花水晶胸针是施华洛世奇05年全球限量版,可以从这方面来确认死者身份。海城,你尽快去核实。ok!大家都赶紧行动起来!” “好。”响亮的声音响彻在蓝海湾的沙滩上。 ... 004.凶手犯罪的手法很高明 明媚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在a市的上空缓缓升起,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a市刑警大队的办公室摆放着整洁明了的桌椅,摆放整齐的资料,清爽干净的地面,舒馨的窗外景色,宁静洁白的墙面,分外严谨的氛围,时刻谨记的规章制度。 “贺法医,报告出来了?”看着摊开在面前相关资料的唐春抬眼,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一脸风尘仆仆的贺明扬踏进办公室,她笑了笑,了然地询问。 “是呀,有清漪这样的老大,我哪敢懈怠呀。”贺明扬快速走到景清漪跟前,扬了扬手中的鉴定报告,他的眼睛明澈严峻,原本轻快的声音瞬间凝重了起来,“清漪,比较棘手。凶手犯罪的手法很高明。” “怎么说?”景清漪抬眼,定定地注视着贺明扬,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而死,死后凶手将死者的双、ru切割,还将死者放在高温环境里灼烧过,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贺明扬微微流转着眼波,他原先面目上的平静安定,就一变而为认真专业的表情了,他清了清嗓子说,“从这一系列的举动来看,推测凶手对死者是多么的痛恨。” “这凶手也太bt了,死了还要折磨死者。”唐春眨了眨闪闪发光的眼睛,缩了缩身子,似乎是受过什么惊吓.然后愤愤地说。 “凶手好多都是没有人性的,惨绝人寰的比比皆是。”苏伟额头上的汗液不断流出,他的眼睛里射出一道黯淡的冷芒,镇定自若地说。 “我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不让凶手去祸害更多的人。”张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灰色的,透着一种苦思的神情。 “还有,死者下体撕裂严重,证实死前曾有激烈的性行为。”贺明扬挑了挑眉,他那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亮,他严肃地补充道。 “能否提取到精液?”景清漪皱了皱眉,她的眼睛半闭着,好像习惯于分工,一边代表着机巧,另一边代表着严肃,她冷厉地问。 “不能,这也是我和你之前提到的凶手犯罪手法高明之处,死者之后曾被凶手用漂白水冲洗过下体,无法提取到精液。”贺明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将尸体进行解剖,发觉死者下体撕裂的程度极为残忍,推测死者生前曾被**。” “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凶手很有可能是真的无比痛恨死者,想着各种方法来折磨死者。”张勇微微点了点头,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范馨云那双机警的眼睛透漏着无尽的怒火,她撇了撇嘴,愤愤不平地说。 “老大,查到了。”匆匆奔跑进办公室的许海城迅速地跑到景清漪的跟前,他的右手紧握着一份a4纸的资料,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的汗液,他那双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他扬起声音说,“这种全球限量版的胸针每一个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根据编号我们查到这枚雪花水晶胸针是属于奥翔航空公司的周韵琴所有。” “奥翔航空?”景清漪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她微微挑了挑眉,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敛下眼眸,喃喃自语,若有所思的神情撞入贺明扬的眼睛里。 ... 005.DNA比对结果 办公室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大家都有些不解地看着景清漪。 景清漪幽幽地望着,她那双剪水明眸,看起东西来,仿佛在眺望遥远的地方,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缝间溜走。 “好。唐春,跟我一起到奥翔航空公司走一趟。”景清漪回过神来,轻轻抬眸,环视了一眼他们满怀关切的眸子,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她轻轻地勾了一抹笑意,她那双澄澈的眼眸里却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的内心,一本正经地吩咐道,“海城,你们继续查看案发现场附近有没有新的线索!” “yes,madam!”唐春和许海城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勇哥,你去核实下周韵琴是否已失踪!”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严肃的目光转向一脸庄重的张勇,顿了顿说,“如已失踪,搜集她的dna,与死者进行比对!” “yes,madam!”张勇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粗犷的面孔,他扬起声音答道。 “明扬,dna比对结果尽快给我。”景清漪一把合上鉴定报告,双手紧紧地握住资料夹,看着贺明扬,补充道。 贺明扬微微点了点头,他一把扯住就要离开办公室的景清漪的右臂,凑到景清漪的耳边,他那沾满深深担忧的睫毛,徽微眨动着,藏匿着数不清的忧伤.他低低地问:“你去,没事吗?” “明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景清漪抬眼看着贺明扬,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柔柔的笑意,安抚地说,“你刚也说过了,这个案子比较棘手,我不会被其他事情左右的。” 奥翔航空大厦是a市第一高的摩天大楼,位于市中心区,为突显独特性,大厦的地面设计成一个供公众娱乐的开放式广场。 景清漪和唐春站在奥翔航空大厦门口,抬眼仰望,奥翔航空大厦看起来是三角形造型,大厦顶部以金字塔形状的坡顶以及立于其上的桅杆作收束,日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立面以三种不同颜色的隔热玻璃围护。金色、银色涂层的玻璃构成垂直和水平图案上形状各异的花玻璃穿插其间,形成典雅而又闪烁发光的形象。 景清漪和唐春前往奥翔航空大厦大堂,需要路过一个水景布置,建筑师运用大量玻璃材料作为建筑物料,引入大量天然日光,令室内环境予人以舒适之感;又适量放置生趣盎然之植物,既有天然生气,亦与前临之公共广场互相呼应,在繁忙紧张的都会节奏中令人倍觉抒怀。 “老大,能在这里面办公,那种feel倍儿爽!”唐春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都通红,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她赞叹不绝地说。 “恩,大厦的设计感确实很不错。”景清漪的心情舒畅,如同春风吹拂,暖意融融,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一阵悦耳的铃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悄悄响起,景清漪抽出手机,看到是张勇的来电,她走到一旁,滑过接通键,柔声问:“勇哥,有什么事?” “老大,经证实周韵琴已失踪,并已搜集到她的dna。”张勇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他嘴角的胡须愉快地颤动,眼睛里闪耀着光芒,喘着粗气说,“已交给贺法医进行dna比对。” “好,我知道了。”景清漪心头的情绪跟着电波那端的话语而微微波动,她的两眼忽然亮了起来,看上去是那般锐利又机警,她冷静地问,“dna 比对贺法医那边出结果了没?” “也出来了。”张勇吞了吞口水,顿了顿说,“已证实死者就是周韵琴。” 景清漪缓缓地收了线,这个电话更加证实了当初的推测,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奥翔航空的大厅,和唐春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 006.童媚 “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大堂的客服人员面带微笑地询问。 “你好,我们是a市刑警队的警察。”景清漪从上衣口袋抽出证件出示,简洁明了地说,“想找周韵琴相关部门负责人和同事了解一些情况,请帮通报,谢谢。” “好的,我们这就帮你们联系下,烦请坐在沙发上等等。”大堂的客服人员伸出右手,走在两三步远的左前方,引领着景清漪和唐春在皮质沙发上坐下。 景清漪刚坐下,就被对面大堂的公告栏上历年优秀员工的公告栏吸引到了,她立即起身,走到公告栏下,抬眼紧紧凝视着公告栏上的相片,澄澈的眼睛里流淌着深深的情愫,有股温热似乎要夺眶而出,她紧紧咬着下唇,逼迫自己要镇定下来,低垂着的双手颤抖了起来,缓缓抬起右手,似乎想要触摸,却又不敢触摸,远远看去真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唐春看着景清漪激动到无法自控的样子,很是纳闷,她疑惑地沿着景清漪的视线看着那幅相片,特意往下看了对应的姓名——童媚,她反复思考,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喃喃自语着:“老大这是怎么了?” 景清漪是那种不说话的时候会给人稍稍冰冷感觉的人,此时专注的凝望模样,凸显她出众的五官更显精致,眉梢扬动的时候,眼尾还会带出点妖娆的感觉,十分惹人眼球。 景清漪的那双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动着,闪若光芒,她的睫毛完全盖下来了,接着,那睫毛就被水雾所湿透。再接着,有两颗大大的泪珠,就从那密密的睫毛中滚落了下来,沿着面颊,不受阻碍地一直滑落下去,远远望去,画面凄美无比。 景清漪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原本妩媚灵动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孤单,那样忧郁。那又黑又长的睫毛贴着紧闭的眼睛,画下了两道漆黑的弧线。。。。。。就如一朵泪水化作的娇嫩的花朵,让人无限怜惜。 一张带着清香的纸巾出现在景清漪眼前,她微微偏转过头看着那人,她的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扑簌簌的沉重的几滴泪滴,眨了几次,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恍恍惚惚的脸。 那是一张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且俊美异常的脸,外表初看起来冷峻漠然,让人感觉颇有距离感,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眼神那样深邃不能见底,就像隐藏了无数心事,高挺的鼻子,嘴唇似薄如片,好似微微一动便能勾人心弦。那样高傲的站姿,那样高傲的眼神,那样修长的腿,无不让人心动。 “擦擦吧。”祁懿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像受了蛊一样,不受控制地来到景清漪的身边,她忧郁的目光散发着魔力般使他在灵魂深处突然开出一种奇香异毒的黑花,还有她那完美的侧脸,悲恸的眼神,晶莹的泪滴,恍惚的神情,似乎只要一想起,就会勾起他心底里最软的角落,他的心间莫名地生出一种叫做怜惜的情绪,他那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她泪眼婆娑的脸上扫来扫去,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下,轻轻地说。 祁懿琛说话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清冽的声音中夹杂着点点的善意,如夏日般醇烈的呼唤,融化了景清漪内心的冰凉,如暖风阵阵袭来,让她不能呼吸。 “谢谢!”景清漪接过纸巾,低下眼眸,轻轻擦拭了眼角那点点湿润。 景清漪说话的声音像百灵鸟般婉转清脆,夹杂着些许的沙哑。 微冷的空气中似乎开始泛着带有甜意的清香。 祁懿琛待景清漪擦干了眼泪后,他潇洒地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快速走去,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站在后面的李文也快速跟上,特意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似乎是在打量着她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使得祁懿琛驻足留恋的。 ... 007.和工作谈恋爱 大堂非常安静,景清漪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周围的人好像的定住了,甚至没有听见他们的呼吸。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此时静谧的氛围。 “哇,”唐春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冒了很多的粉红泡泡,她觉得快乐和兴奋从心底升起来,渐渐地膨胀,使得她全身因发热而颤抖,她激动地大跳起来,“好帅呀!真tm酷诶!” 那些大堂女服务生的眼睛像山泉里泛起的无数水泡,像夜空中闪现的无数繁星,全放着光芒,交织起来投向渐渐远去的俊朗背影。 兴奋激动的情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倾泻出来。 “很帅吗?”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的两眼幽幽地注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她有些出神似的凝想着,看到唐春那进入犯花痴的疯癫模式,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敛下眼眸,漫不经心地低声问。 “是呀是呀!”唐春连连点头,她很是兴奋,压抑不住的,她仿佛看到那将起的汹涌的波涛,排山倒海地倾来,她听到景清漪那样子说,她瞪着双眼,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毫不在意的景清漪,从中发出惊疑的光来,盯住了景清漪的脸,诧异地问,“老大,你不会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吧。” 景清漪挑了一下细眉,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每个人都是两个眉毛,一个鼻子,怎么就那么容易犯花痴,她略带茫然地轻轻点头。 “不是吧,他是祁懿琛呀!”唐春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惊讶的踊跃的神采,血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她激动地连连摇晃着景清漪的手臂,大惊小怪道,“祁懿琛,你不知道吗?祁懿琛,奥翔航空的总裁,祁氏唯一的继承人,祁耀嫡孙,是哈佛大学经管系的高材生……” 景清漪看着已陷入不可自拔地唐春,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柔和而又温暖,微抬起右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唐春看到了赶紧噤言,默默地闭嘴。 “要是他能看我一眼……”唐春憋在口里的话没有吐出来,低低地叹息道。 “除非他是死者,或者是嫌疑人,这样我会更有兴趣的。”景清漪收起自己伤感的情绪,侧身走向大堂服务台的位置。 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里,矗立着俊逸非凡的男子,他的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侧,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但却动人心魄,他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放眼望去,就像一尊孤傲的雕像,一幅绝美的画卷。 “死者?嫌疑人?”祁懿琛听着远处柔柔的声音,面无表情的他终于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老大,你这人生也太无趣了,你不会准备一辈子就和工作谈恋爱吧。”唐春敛下眼眸,瘪了瘪嘴,小叫起来。 “和工作谈恋爱,”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对于唐春的小声抱怨,她微微颔首,状似赞同,轻轻地说,“嗯哼,这个idea,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哦!值得尝试!” 接待人员将景清漪和唐春领到了一楼的会客室,面带微笑地说:“烦请坐一下,空乘服务部的乘务长这就马上过来。” “谢谢!”唐春客套地点头坐在了软软的皮质沙发上,她微笑着轻声说。 景清漪并没有坐下,双眼环顾着会客室的四周。 房间不大,白色的墙壁,浅黄色的窗帘卷到一边,室内光线明亮,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会客室里的中间摆了张白色大理石的茶几,一尘不染,围绕在茶几周边的是棕色的皮质沙发,不一会儿,接待人员有礼貌地将两杯白开水放在了茶几上,腾腾上升的热气弥漫在会客室里。 ... 008.周韵琴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 “你好,我是空乘服务部的乘务长胡心沐。”一个着天蓝色制服,身材高挑的女士推门而入,礼貌地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们是a市刑警队的警察。”景清漪伸出右手示意看似有些惴惴不安的胡心沐坐下,她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想了解周韵琴此人的一些情况。” “你说韵琴啊,她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很不错,”胡心沐看着景清漪和唐春,有些茫然地不知所措,她忐忑地皱了皱眉,她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不安的情绪,她敛下眼眸,沉吟了下,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地说:“只是呢,为人相对来说比较高调,加上性格上比较要强,所以她在公司里和同事的关系一般都不太好,好像公司也没什么人和她比较合得来。” “到昨天为止,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景清漪坐在皮沙发上,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刚强的性格,她镇定自若地盯着胡心沐,严肃地问。 “那有一个星期了。”胡心沐敏感地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她蹙了蹙细眉,想了想说,“哦,我记得了,是上星期三,她过来和我请假,说是想休息一段时间。我看她脸色不好,也就没有多问,就批准了。之后就没见她来上班了。” “脸色不好?”唐春听到了某个关键词,她微眯着眼睛,一针见血地反问道。 “唔,当天的脸色是不怎么好。”胡心沐边思锁边轻轻点头,她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听说韵琴好像是有个男朋友吧,先前都打算要结婚了,隔了一段时间后又没有音信了。” “你再回忆一下,最近这顿时间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唐春用手握着中性笔,挠了挠头发,抬眼盯着胡心沐问。 “唔,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胡心沐紧锁愁眉,她低下眼眸,细细地思索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拍了自己的大腿,扬起声音说,“我想起来了,早一个月前,她胸前佩戴了一枚限量版的胸针,其他同事都羡慕得不得了,就问她是不是她男朋友送的?她就笑笑没说话。自此之后,她每天都是容光焕发的,但是大概半个月前,她脸色就不好了,我当时出办公室找其他同事要资料的时候,就听到她在电话里阴狠地说,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当时很忙,也没太多想,只以为是气话来的。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再想到一些关于周韵琴的情况,请一定要通知我们警方。”景清漪等唐春记录完后立即起身,客气地对胡心沐说。 唐春合上笔录本,利索地将中性笔别在笔录本上,起身和景清漪准备离开会客室。 “不好意思,我想知道韵琴出了什么事情?”胡心沐也跟着站起身来,交叠在腹部的双手不安地揉搓着,她暗自揣测着周韵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抬眼,看着景清漪,关切地询问。 “昨天下午在蓝海湾发现一具女尸,刚刚证实身份,是贵公司的周韵琴小姐。”唐春看了眼景清漪,得到示意后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悲伤的事实。 胡心沐听到这里,只惊得她双手发颤,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她那双眼睛,如今已没有了一点灵气,仿佛里面藏着过多的忧伤。 景清漪回头看了眼胡心沐,触摸到了她眼中深深的悲怆,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 ... 009.调查 翌日,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路人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宁静的小区充斥了清馨的味道。 景清漪和范馨云乘电梯到1201号单身公寓门口,范馨云按了几下门铃后就站在门侧边。 等了几秒钟,门缓缓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着女性的清秀面孔,年纪大概是25岁左右。 “你好,请问你们是?”疑惑的声音洒落在楼道间的角角落落。 “你好,我们是警察。”景清漪和范馨云严肃地出示证件。 景清漪和范馨云慢慢走进房间,四下环顾了一下房间,是一间纯女性化的公寓,微黄色的色调很是温馨,能看出主人是有一颗温暖的心。 “是陈琳吧?昨天下午在蓝海湾发现一具女尸,已经证实身份,是周韵琴小姐。”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那双流光泛彩的眼睛,注视着陈琳时异常专注凝神,她立即补充道,“我们是想找你了解下周韵琴的相关情况。” 景清漪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陈琳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慢慢地挪到一旁,她局促地站在景清漪的侧面,微微点点头。 “不要紧张,我们就只是过来了解下情况而已,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和我们警方说就可以了。”景清漪看到陈琳略微紧张的表情,安抚地说,很适宜地缓解了陈琳的不安感。 “好的。”陈琳顿了顿,蹙起轻眉,幽幽地说,“韵琴和我是大学室友,加上她有些咄咄逼人的性格,其他人大都和她相处不是很好,我和她的关系要比其他人要亲近一些。大四那一年,她本人靓丽的外表给她创造了很有利的条件,很幸运地被奥翔航空公司录取了。” 范馨云赶紧抽出笔录本快速地记着。 “韵琴很张扬,很喜欢表现自己,就老是得罪人,听她说,她同事都不怎么喜欢她。但我知道她本性其实并不坏,很善良的。”陈琳咽了咽口水,敛下眼眸,轻轻地说。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景清漪开口询问。 “我已经有很久没见她了。”陈琳抬眼,略微思考了下,轻声说,“大概是二十天之前,她约我在咖啡厅见面,说是准备要结婚了。” 景清漪看着已经陷入到回忆里面的陈琳,心里不禁有些动容了起来。 “我当时还惊喜地大叫了起来,咖啡厅的其他顾客都看着我们这一桌。”似乎是回忆到了快乐的往事,陈琳的嘴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连声音都泛起无限的温柔,“她说很为我高兴吧,我说是呀,到时候我可要做伴娘啦。她说肯定会请你的啦。” “之后呢?”景清漪诱导性地问。 “那天本来是打算去shopping的,后来她接到公司的电话,说其他同事生病,要她代飞巴黎。就这样,她就把我给丢下了。”陈琳娓娓道来。 “那你见过她未婚夫吗?”景清漪接着问。 “没有,她没有带给我看过。我也很想知道她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呢。”陈琳摇摇头,眉眼处的疑惑尽显无疑。 “那次见面之后就没有任何联系了?包括电话、短信、聊天信息等等。”景清漪再次扬起声音问。 “没有,我本来是打算这星期约她出来逛街的。”陈琳依然摇摇头,她的眼腈模糊了,一股后悔之情随着不安的心跳涌遍她的全身,哀伤的情绪滑落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打电话给她一直是关机的状态,今天本来还准备去她家看看的,结果等到了你们。”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再想到一些关于周韵琴的情况,请一定要通知我们警方。”景清漪等范馨云记录完后立即起身,客气地对陈琳说。 范馨云合上笔录本,利索地将中性笔别在笔录本上,随意地塞到随身的深蓝色挎包里,然后起身和景清漪离开。 ... 010.真相往往是需要抽丝剥茧的! 在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里,看着电梯数字从大变小地向下滑动,范馨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轻声分析道:“老大,从刚刚的盘问来看,陈琳的口供和胡心沐提供给我们警方的资料基本吻合,而且陈琳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撒了谎的,我觉得吧,陈琳应该是无可疑的。” “表面上看起来是无可疑,但现在也不能这么早下判断,”景清漪冷静地动了动细眉,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闪烁着睿智的光亮,她冷静客观地分析道,“真相往往是需要抽丝剥茧的!” “都说不知道周韵琴的男朋友是谁,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见过呀?”范馨云状似明白地点了点头,她有些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撇了撇嘴,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的情绪,她低低地抱怨道,“她这也太保护她男朋友了吧。” 电梯已经顺利到达停车场,走出电梯的景清漪从口袋里抽出钥匙,按了按开锁键,car lock的声音洒落在停车场的角角落落,让景清漪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她立即停下脚步,转身对范馨云吩咐道:“既然没人见过她男朋友,她自己总要联系的,明天去电信局调出周韵琴的电话记录,联系频繁的都有可疑。” “好的!”范馨云犹如醍醐灌顶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那双像波浪一样蔚蓝、杏子一般的大眼睛,正燃烧着荡动的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她心下暗生懊恼,轻咬着下唇畔,低声喃喃自语,“对哦,怎么忘了有电话记录这回事了?” 景清漪看到范馨云懊恼的神态,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会心地笑了笑。 景清漪打开主驾驶的车门,边弯腰上车边问:“到下班时间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老大,我要去盛世豪庭。”范馨云坐上副驾驶位,低头扣好安全带,柔声问,“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范馨云许久不见景清漪的答复,她抬眼就看到景清漪正在接电话。 “爷爷,我刚刚才办完事,你的电话就过来了。”景清漪扣好安全带后,悦耳的铃声就响彻在车厢里,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字,紧绷的脸色瞬间柔和了很多,她的右手划开接听键,放低声音温柔地说。 “清漪,你是不是忘了今晚的宴会啦?”景铭城略带质问的语气传来。 “宴会?什么宴会呀?”景清漪压根儿就不记得要出席宴会这回事,她纳闷地想了想,那柔美的微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她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她轻声问。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忘记了。”景铭城轻哼一声,嗔怪道,“哼!你的工作比我更重要!” “没有啦,爷爷可是我最最最最最爱的人,工作哪能和你比呢。爷爷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工作吃干醋啦。”景清漪的嘴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微黄的灯光映着她那幸福的笑脸,如同玫瑰花一样鲜艳;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轻声哄着电波那端正闹着小脾气的人。 “我才不是吃醋呢。”景铭城把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慈祥而又慈爱的笑容,他嘴硬地回复道,但听得出语气中包含浓浓的的溺爱的味道,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赶紧来盛世豪庭酒店,出席宴会。” “yes,sir!”景清漪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她的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温柔、热情的光芒,仿佛景铭城就在眼前一般,她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 011.要不,我俩凑一对呗 nbsp;nbsp;nbsp;nbsp;气氛忽然间就静默了起来。【舞若首发】 . nbsp;nbsp;nbsp;nbsp;昏黄的光线在空中渲染着幽幽的宁静,诧异与惊讶旋转,滑落,凝成满满的不敢置信。 nbsp;nbsp;nbsp;nbsp;“好啦,这下不是顺不顺路的问题了,我和你的要去的地方是一样的。”挂点电话的景清漪很是无奈地摊开双手,眉宇间的疲惫被温柔慢慢占据,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她无奈地说。 nbsp;nbsp;nbsp;nbsp;“老大,你也可以这么地……温柔哦。”范馨云瞪大双眼,盯着景清漪看,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在做梦,她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她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nbsp;nbsp;nbsp;nbsp;“不敢想象?很难以消化?”景清漪抬眼看到范馨云那呆萌样,促狭地问。 nbsp;nbsp;nbsp;nbsp;范馨云呆呆地点点头:“是的,完全想象不到你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要我是男人的话,肯定被你迷死了。” nbsp;nbsp;nbsp;nbsp;“你就贫吧。”景清漪放下手机,利落地启动车,朝着盛世豪庭奔去。 nbsp;nbsp;nbsp;nbsp;将近三十分钟后,小车平稳地停在盛世豪庭的备用停车场里。 nbsp;nbsp;nbsp;nbsp;盛世豪庭酒店坐落于a市最为繁华的市中心,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酒店毗邻地铁站和主要商务区,距亚洲著名的购物圈咫尺之遥。 nbsp;nbsp;nbsp;nbsp;“老大,可以帮我做掩护吗?我要去换下礼服!”范馨云抓起丢在后座的纸袋,双手合十,黑葡萄似的那双眸子凝结着一种恳求,她低声祈求着说,“拜托,拜托啦。” nbsp;nbsp;nbsp;nbsp;“你去吧,我给你作掩护。”景清漪触摸到范馨云那就像是小鹿斑比渴盼的眼睛时,不禁柔软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范馨云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侧身准备打开车门,突然想起来转身急促地问:“老大,你也要换礼服的吧?” nbsp;nbsp;nbsp;nbsp;“不了,我就是怕我爷爷生气才走下过场,等下我就回办公室加班。你不用管我,今晚玩得开心点。”景清漪摇了摇头,并不热衷于外面的觥筹交错。 nbsp;nbsp;nbsp;nbsp;“好吧,那我先去换了。”范馨云打开车门,蹑手蹑脚地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看着范馨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会心地笑了笑。 nbsp;nbsp;nbsp;nbsp;盛世豪庭酒店设计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法国的青铜、意大利的音乐喷泉、法国的水晶灯、国际一流水准的寝室用品、加上富丽堂皇的回廊,金箔的装饰,由内及外无不彰显皇室气派。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身着米色合身礼服,搭配的米色衬衣上方却恣意地揭开了两个扣子,露出颈项,他的左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轻握着一杯红酒,眉宇间透出一番随意的个性。他环顾了四周,就看到静静站在门口角落的景清漪,简单的穿着黑色小西装和牛仔裤,过肩的长发扎成马尾,远远望去,显得她好娇小,娇俏的脸庞看起来很精致,她的嘴角上扬出柔美的笑意。她悠闲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抽出左手又拿了杯红酒,穿过人群走到景清漪面前,递给她,随性地问:“清漪,刚下班?” nbsp;nbsp;nbsp;nbsp;“嗯,刚问完笔录后就直接过来了。”景清漪接过红酒,轻呡了一口,自己一身便装,与充满宴会礼服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 nbsp;nbsp;nbsp;nbsp;“又是被景爷爷威逼着来的吧?”贺明扬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了然地问。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递了个你很懂我的眼神给贺明扬,很是无奈地说:“我真不知道出席宴会有什么好的,有这个时间我情愿去破案呢。” nbsp;nbsp;nbsp;nbsp;“你年纪也不小了,景爷爷肯定是操心着希望你赶紧嫁人,只要哪里举办宴会,就一定会想办法要你出席,希望你找到如意郎君。”贺明扬一语点醒梦中人。 nbsp;nbsp;nbsp;nbsp;“他那是瞎操心了。”景清漪撇了撇嘴,咕噜地低声说。 nbsp;nbsp;nbsp;nbsp;“要不,我俩凑一对呗!”贺明扬轻蹭了下景清漪的右臂,抬起右手轻揽着景清漪的左肩,他微微有点兴奋,压抑不住的,他仿佛看到那将起的汹涌的深情,排山倒海地倾来,他状似开玩笑地挤眉弄眼地道。 nbsp;nbsp;nbsp;nbsp;“得了吧,我可不想那么早死呢。”景清漪拍打掉贺明扬的手臂,看着贺明扬不正经的模样,不以为意地说。 ... 012.出席宴会 nbsp;nbsp;nbsp;nbsp;花团锦簇,一座喷水池立在正中央,美酒佳肴丰盛多样,进出的宾客全是政商界的名流,气氛沸腾到最高。【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 nbsp;nbsp;nbsp;nbsp;“额,你爷爷和丽欣来了。”贺明扬轻呷了口红酒,微抬的右手朝着右前方的方向晃了晃。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沿着贺明扬的视线方向看去,看到一袭纯白色的露肩长裙的少女,美丽的锁骨在灯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露出少女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裙角缀满星星点点的钻石,恍如无数美丽的晨露,她的右手挽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缓缓地朝着景清漪的方向走来。 nbsp;nbsp;nbsp;nbsp;“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贺明扬微笑地说,“景爷爷,您来了;丽欣,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nbsp;nbsp;nbsp;nbsp;景丽欣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从她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灿烂的温柔的微笑,流淌在她的嘴边,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她柔柔地道谢。 nbsp;nbsp;nbsp;nbsp;“清漪,你怎么穿这一身就过来了?”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景铭城,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看着一身便服的景清漪,板着脸,气得眉毛胡子都颤抖起来,他怒声教训道,“都说了要你好好给我打扮,你就是不听,出席这么重要的宴会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呢?这不是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吗?”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赶紧做出投降状,挽着景铭城的右手轻轻摇晃着,她那两条细长的睫毛下,闪动着一对深潭似的眼睛,天真烂漫,充满着讨好和俏皮,她低低地赔着小心:“爷爷,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下次呢,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也不给你丢脸了!这次就放过我啦!” nbsp;nbsp;nbsp;nbsp;“哼,你每次都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着,我才不相信你的那么鬼话呢。”景铭城把头偏到一旁,轻哼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她暗地里递了个帮帮我的眼神给景丽欣,景丽欣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nbsp;nbsp;nbsp;nbsp;“景爷爷,鉴于清漪种种前科,这次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啦。”贺明扬看着景清漪那扮可怜的样子,还真是一种享受,使劲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在景清漪眼里就是欠扁,景清漪横了一眼贺明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做出一个闭嘴的拉链手势。 nbsp;nbsp;nbsp;nbsp;“唔,既然爷爷你这么讨厌我呢,那我就不要在这里碍爷爷的眼啦,我还是走吧。”景清漪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猛地计上心来,她低下头,作势松开挽着景铭城的手,转身准备离开宴会。 nbsp;nbsp;nbsp;nbsp;景丽欣暗地里给景清漪做了个很棒的手势。 nbsp;nbsp;nbsp;nbsp;“诶……”景铭城赶紧抓住景清漪的手臂,生怕她走了一样,严肃的表情带着些许的焦虑,故作威严地教训道,“清漪,这次就放过你啦,下次可不许再犯啦!” nbsp;nbsp;nbsp;nbsp;“好!保证一定不会再犯!”景清漪满脸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她一本正经地保证道。 nbsp;nbsp;nbsp;nbsp;“来,跟我来,给你介绍一些青年才俊,你也要为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好好打算啦。”景铭城听了景清漪的话,一丝笑意像波浪一样荡过满脸的皱纹,他拍了拍景清漪的双手,慈爱地说。 nbsp;nbsp;nbsp;nbsp;“爷爷,我刚刚才下班,肚子很饿哦,我先要吃些东西垫下肚子才行。”景清漪作势揉了揉早已扁了的肚子,她暗地里递了个眼色给景丽欣,故作有气无力地说,“要不,你先带丽欣过去转转。” nbsp;nbsp;nbsp;nbsp;景铭城看着景清漪那副模样,他了然于心,轻横了一眼景清漪,也没做强求。 nbsp;nbsp;nbsp;nbsp;景丽欣挽着景铭城一路应酬着a市商界的大小人物。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把景铭城给送走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贺明扬在斜眼看着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拿着手机得意洋洋地说:“哎呀,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景清漪泫然欲泣的样子,要是告诉了你那班下属,只怕会惊讶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原来刚刚他趁景清漪撒娇的时候偷偷拍了张大特写。 nbsp;nbsp;nbsp;nbsp;“你敢?”景清漪狠狠地瞪了眼贺明扬,低声警告。 nbsp;nbsp;nbsp;nbsp;“老大,女王,我可不敢。”贺明扬赶紧做出投降状,右手握着红酒杯,左手拿着手机,那模样看起来还真滑稽。 ... 013.祁懿琛 nbsp;nbsp;nbsp;nbsp;快乐像沸水似地洋溢整间宴会大厅。【舞若首发】 .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走到宴会厅右侧的一个靠角的位置,取了一小碟的食物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脑海里却在理清案子的线索。 nbsp;nbsp;nbsp;nbsp;她对此次宴会的没什么好奇心,从小到大,她参加了太多的宴会,对于她来说,这也只是其中一个普通的宴会而已,再说,她本来也并不热衷于参加宴会,而她爷爷让她过来的目的她也一清二楚,对于此次宴会的目的,她一点也没有兴趣知道。 nbsp;nbsp;nbsp;nbsp;宴会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绚丽华美的灯光瞬间打在舞台的中央,竟然有种美轮美奂的奇异感觉。片刻后,万众瞩目下,一个男人一步步踏上舞台。 nbsp;nbsp;nbsp;nbsp;他一身黑色的gi定制西装,搭配帆船图案的真丝领带,每一步都走得优雅衿贵,仿若中世纪欧洲皇室款款而来的英俊王子。 nbsp;nbsp;nbsp;nbsp;他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透过大落地窗投射的灯光笼罩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如渡了一层金,更添一丝贵气。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眸光闪烁,微勾起嘴角,目光环视了大厅一圈之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娇小的身影上,眸光微不可及地眯了眯,脸上的笑意更深。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环顾了下整间宴会大厅,不经意地看到站在舞台中央逆着光的祁懿琛,微微愣了一下,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身边的各种少女,贵妇的惊叫声仍久久不消。 nbsp;nbsp;nbsp;nbsp;因为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通过那完美的五官判断出来是祁懿琛,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了某一点,好像是她这边。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回过神来的时候,祁懿琛已经开始发言了,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但依旧可以听见一些细碎的讨论声。 nbsp;nbsp;nbsp;nbsp;“他就是奥翔航空公司的总裁?天啊,也太帅了吧!” nbsp;nbsp;nbsp;nbsp;“对啊,他简直就是比电视上的明星模特还要好看得多!”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呢!” nbsp;nbsp;nbsp;nbsp;“你不知道吧,这个宴会一个目的是为了宣告祁懿琛开始接管奥翔航空公司,另一个目的听说是为了给祁懿琛选结婚对象。” nbsp;nbsp;nbsp;nbsp;“哇,他没有女朋友呀,那我们岂不是都有机会啦?” nbsp;nbsp;nbsp;nbsp;“听说他很洁身自好,没有沾染上那些公子哥的风流,谁要是嫁给他,那肯定是会被他宠上了天呢。” nbsp;nbsp;nbsp;nbsp;“那我们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啦,你帮我看看我的妆容有没有乱?”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磁性的嗓音在大厅里流动着,身边的讨论声也渐渐低下来。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远远地看着他穿得如此正式的样子,整个高台之上,他的周身萦绕着一股王者风范,仿佛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天生就该是如此的万丈瞩目,他身后站着一众奥翔航空公司的高管,全是黑色西装加身,却不及他的一分光芒。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旁边食物上,整个大厅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男人身上,偏偏他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桌上的食物。 nbsp;nbsp;nbsp;nbsp;每一双眼睛凝望着的都是他,而祁懿琛的视线一直落在景清漪的身上,看着景清漪,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一个淡淡的弧度,眼底略过幽深的暗芒,清晰的呼吸声中透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nbsp;nbsp;nbsp;nbsp;他的演讲没有持续很久,也许是低调惯了,对于如此高调轰动的场面,他还是颇为不耐地皱了皱眉。 nbsp;nbsp;nbsp;nbsp;发言完毕后,还有一个简单的交接仪式,祁懿琛也是草草敷衍了过去,便踏步离开了大厅。 nbsp;nbsp;nbsp;nbsp;远远看去,祁懿琛依旧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场,来如风去如风,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 014.初识 nbsp;nbsp;nbsp;nbsp;演讲及交接仪式结束后,宴会的气氛推到了**,各路的政商名流都纷纷开始各种应酬。(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首发) .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只是安静地坐在门口的小角落里,她那双丝绒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光采把眼睛都填满了,她轻轻地摇晃着高脚杯,轻呡一口,细细品味红酒的醇香,唇齿间流荡着些许醉人浓香。 nbsp;nbsp;nbsp;nbsp;“嗨,老大,我这一身好看吗?”娇俏的范馨云在角落里找到了景清漪,她兴奋地转了转圈,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她的乌黑大眼睛转着,显得是那么的俏皮可爱,闪着热烈的光芒,欣喜地说。 nbsp;nbsp;nbsp;nbsp;只见范馨云上身是个粉色小抹胸,下身是白色蓬蓬裙。斜跨了个可爱的加菲猫图案的水钻小包。脚下蹬了双白色小皮靴。像个小精灵,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不显凌乱,更显清纯动人。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看着范馨云那副就像是想要得到主人称赞的小狗一样的可爱模样,准备开口称赞却没想到突然被一低沉磁性的男声给打断了。 nbsp;nbsp;nbsp;nbsp;“很好看,特别俏皮可爱。”换了一身衣服的祁懿琛站在范馨云的后面,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口袋里,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他淡淡地称赞。 nbsp;nbsp;nbsp;nbsp;“啊,表哥,你怎么过来啦?”范馨云回头看到是祁懿琛,万分惊讶,那双琉璃般的眼睛不时地眨动,像猫眼一样变幻着奇异的光,喜滋滋地问。 nbsp;nbsp;nbsp;nbsp;“轰”,有火花瞬间在脑海里炸开,景清漪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她怎么也没想到,祁懿琛竟然是范馨云的表哥,还是来头如此大的人…… nbsp;nbsp;nbsp;nbsp;“唔,我过来还要知会你一声?”祁懿琛看了一眼景清漪,他澄澈的眼睛里一道电光疾驰地射到景清漪的眼睛,他敛下眼眸,捏了捏范馨云的脸颊,宠溺地说,“云云,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这个宴会是特地为我举办的,我不在这里,我还能在哪里呀?” nbsp;nbsp;nbsp;nbsp;“对哦,今天这个宴会是特意为你举办的。”范馨云满脸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小女儿的姿态尽显无疑,黑眼珠儿的光彩真足,把她全身的淘气和天真烂漫,都由那两个黑点儿射发出来。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看着景清漪愣怔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黑眸危险地眯了眯,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满眼兴味地问,“云云,这位是?”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敛下所有的情绪,淡定下来,微笑着说,“我是范馨云的上司,景清漪。” nbsp;nbsp;nbsp;nbsp;“表哥,这就是我经常说的老大。很厉害的,连腐烂的死尸都不怕!”范馨云快步走到祁懿琛的右手边,习惯性晃了晃他的手臂,她抬眼,黑葡萄似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悠着,她微笑着抬起下巴,很是自豪地说。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只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轻咳了一声,范馨云条件反射地立正,关上了话夹子。 nbsp;nbsp;nbsp;nbsp;“幸会。”祁懿琛向路过的侍者要了杯红酒,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语气柔软了下来,“云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的口无遮拦,但为人率真可爱,景小姐,请不要介意。” nbsp;nbsp;nbsp;nbsp;“我很喜欢她的性格,现在这年头这么真性情的人太少了。”景清漪摇了摇头,她那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丝般的、弯弯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她也端起手中的高脚杯碰了碰祁懿琛的杯子,抿了一口红酒。 nbsp;nbsp;nbsp;nbsp;晶莹的酒滴在唇畔微露,娇艳的红唇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的气质,祁懿琛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出神。 nbsp;nbsp;nbsp;nbsp;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景清漪,也端起了酒杯酌了一口。 nbsp;nbsp;nbsp;nbsp;站在一旁的范馨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越看越觉得两人很登对,一个小小的想法从心里冒出来,心里筹谋着怎么推他们一把,抬眼笑着说:“表哥,我去那边拿吃的啦,肚子早就饿扁了。” nbsp;nbsp;nbsp;nbsp;范馨云暗暗地递了个眼色给祁懿琛,他立马心领神会了。 ... 015.心动 nbsp;nbsp;nbsp;nbsp;幽静的角落里,只有音乐的问候,景清漪敛下眼眸,她低垂着脑袋,默默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暗红的液体似有微光。(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首发) . nbsp;nbsp;nbsp;nbsp;“很不喜欢出席宴会?”祁懿琛抬眼,触摸到景清漪眼眸里闪现的点点不耐,他放下酒杯,他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轻轻地询问。 nbsp;nbsp;nbsp;nbsp;“是不太喜欢,觉得挺无趣的,只是一种应酬方式而已。”这时景清漪仰起脸,睁大了眼睛看祁懿琛,目光象泉水一样清澈地闪动着,她拿起纸巾抹掉嘴边的酒渍。 nbsp;nbsp;nbsp;nbsp;“我也不喜欢,不过现在接手奥翔,这种场合总是不可避免。”祁懿琛的瞳眸一闪而过一抹无奈和苦涩,快得景清漪都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nbsp;nbsp;nbsp;nbsp;“哦,继承家业也是一份重大的责任呢!”景清漪感同身受般感叹道。 nbsp;nbsp;nbsp;nbsp;“是的,确实担子不轻,压力也大。”祁懿琛点了点头,语气有着一丝无奈,这次景清漪是听的真切。 nbsp;nbsp;nbsp;nbsp;她微微一愣,看得出来,祁懿琛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并不会像一些富二代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 nbsp;nbsp;nbsp;nbsp;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冷沉了下来,景清漪突然之间找不到话茬,幸好这时景丽欣挽着景铭城迎面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您好,景老。”祁懿琛微微欠身得体地打招呼,优雅贵公子的一面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温声打着招呼,“景小姐,幸会。” nbsp;nbsp;nbsp;nbsp;景丽欣长卷的睫毛抖了抖,她的眸光愣愣地望向祁懿琛,柔和的灯光下,对面的男人完美地诠释了致命吸引力这个词,他微垂着头,侧脸有着极致的美感,立体的轮廓,完美的下颚弧线,如神祗般无可挑剔。比例完美的身材,矜贵而倨傲的气质,夺人心魄。看向那双深邃墨黑的瞳孔,他的眼睛是极深的纯黑,里面闪着细碎的光芒,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地吸入,令你情不自禁地沦陷,无法逃脱。 nbsp;nbsp;nbsp;nbsp;“祁总,很高兴认识你。”景丽欣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来了一样,她咽住话,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服,那一种娇羞、动心之情,竟难以形容。 nbsp;nbsp;nbsp;nbsp;“好,好,年轻人很不错哦,眼光精准,奥翔在你领导下会越来越好的。”景铭城拍了拍祁懿琛的手臂,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欣羡,不无羡慕地说,“祁老头真是得了个好孙子!” nbsp;nbsp;nbsp;nbsp;“景老的孙女也很不错呢,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公安局的一把手了,巾帼不让须眉,我爷爷可是羡慕得紧呢。”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眸温和如春,流露着种丰富的通达人情的理解力,谦虚地说。 nbsp;nbsp;nbsp;nbsp;“清漪这孩子吧,哎,她那份工作太危险了,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生怕接到她出事的电话。”景铭城担忧地说,“所以就想着要她早点结婚,也许有了小孩子,她就能安心地放下那份工作了。”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心生触动,眼眶里有热热的液体在流动。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潋滟,安慰地说:“景老,想必景小姐也会因为你的疼爱而更加保重自己的。” nbsp;nbsp;nbsp;nbsp;“是的,爷爷,我不会让自己受伤害的。你不要担心我。”景清漪感激地看了眼祁懿琛,而后清了清嗓子,哽咽的声音脱口而出。 nbsp;nbsp;nbsp;nbsp;“祁总,和清漪认识?”景丽欣看到了祁懿琛和景清漪之间的互动,蹙眉,满腹狐疑地问。 nbsp;nbsp;nbsp;nbsp;“没,祁总的表妹刚好是局里的新人,刚刚她还在这的。”景清漪抬眼,触摸到景丽欣眼里的爱慕,暗叹又是一个坠入爱河的人呀!她目光坦然真诚,丝毫不掺杂一丝杂质。却像是要与祁懿琛撇清关系一般。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面容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景清漪还是敏感的察觉到这个男人的不悦,他是在生气? nbsp;nbsp;nbsp;nbsp;是谁惹怒他了吗?不是她吧…… nbsp;nbsp;nbsp;nbsp;“我还以为清漪和祁总早已认识呢,还想说清漪认识祁总,连爷爷也要一起瞒着。”景丽欣目光盈盈地看着祁懿琛,脸颊悄然染上两抹嫣红。 nbsp;nbsp;nbsp;nbsp;“景老,你们随意,我去那边应酬下,请见谅!”祁懿琛定定地看了一眼景清漪,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很快又把目光从景清漪身上移开,只留给了她一个潇洒俊挺的背影。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看着祁懿琛的背影逐渐模糊,叹了一口气,他挺拔的背影披着一身淡金色,但是她知道,他们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以后也不会有相交的那天。 nbsp;nbsp;nbsp;nbsp;这样就好。 ... 016.这极有可能是一桩情杀案! nbsp;nbsp;nbsp;nbsp;朝阳开始像一盏扁圆的宫灯冉冉升到空中,霎时,便形成滚圆的火轮,高高升起,喷射出万道金幅,给万物罩上一层灿烂的霞辉。【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 nbsp;nbsp;nbsp;nbsp;“据最新的资料显示,我国的剩男剩女已然越来越多,在现在经济、工作等各种压力下,不少大龄的剩女剩男依旧选择单身……”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早间新闻,穿着奢华装扮的沈梅青随即按掉电视,她挑了挑眉,她那双眼睛,细细的、长长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她看着贺明扬,愤愤地教训道:“看到没?还不给我赶紧找一个定下来。昨天要不是我耳提面命地要你去出席宴会,你肯定又会给我打马虎眼说工作太忙去不了,再说啦,昨天宴会上那么好的机会,a市家世不错的适婚女生基本上都来了,结果就被你一句没兴趣给浪费了,我真是被你给气死了。”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摊开双手,嘴角上扬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揽了沈梅青的肩膀,柔和地说:“妈,你儿子我还年轻呢,不用为我着急啦。儿子现在可是黄金单身汉,要找一个媳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nbsp;nbsp;nbsp;nbsp;“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子说,不行,你这次休想给我糊弄过去。”沈梅青拍打掉贺明扬的手臂,认真地说,“你给我相亲去,这次是我一个很要好的姐妹介绍的,听她说,这次介绍的是她的侄女,年龄是二十二,人长得也不错,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nbsp;nbsp;nbsp;nbsp;“想不到哥也沦落到相亲这个行列……”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映着明媚阳光的两池春水,他微不可及地叹息了下。 nbsp;nbsp;nbsp;nbsp;“相亲哪里不好啦,你不想相亲,你就赶紧给我找一个定下来,我就不逼你去相亲了,也不用再为你的事烦啦。”沈梅青轻哼一声,她的眼睛并不是很大,可是灵活温柔,更衬得和蔼动人。 nbsp;nbsp;nbsp;nbsp;灿烂的阳光穿过树枝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办公室。 nbsp;nbsp;nbsp;nbsp;“我们来看看这桩空姐残杀案的人物关系。”站在小白板面前的景清漪拍拍手掌,示意大家都围过来。 nbsp;nbsp;nbsp;nbsp;“已经确定死者是奥翔航空的周韵琴,在发现尸体的拉杆箱里发现了限量版的水晶雪花胸针是归周韵琴所有,尸体鉴定报告相信大家也都看了,能够明显看出凶手对死者的凶残,同时也能推测到凶手并不想让我们这么早发现死者以及死者身份,胸针却帮我们快速确定了死者身份,凶手忽略了这点,同时也大幅度减少了劫财谋杀的可能。”景清漪抽出黑色大头笔在白板上写下周韵琴三个字,并将名字圈了起来,蹙眉,光滑细嫩的脸上,她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白板上周韵琴三个字,像要把它看个透,她随即转身,环视了一眼围站在一圈的队员,她娓娓分析道。 nbsp;nbsp;nbsp;nbsp;“这极有可能是一桩情杀案!”唐春轻咬笔头,皱了皱眉,大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我们调查了解到,周韵琴本来有个都已经论及婚嫁的男朋友,大概半个月前,应该是闹崩了,周韵琴气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足以看出当时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么恶劣;也说明她可能对她男朋友进行有一些不利的行动或者手里有一些对她男朋友不利的东西,再者说,都这么久了,都没人见过她男朋友出现,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nbsp;nbsp;nbsp;nbsp;“春,一天不见,你的分析能力见长呀。”许海城惊诧地微张着嘴,他蹭了蹭唐春的手臂,低低称赞道。 nbsp;nbsp;nbsp;nbsp;唐春仰着下巴,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一副那是当然的得意劲。 nbsp;nbsp;nbsp;nbsp;“勇哥,你怎么看?”景清漪并没有因为唐春的分析而淡下眉宇间的疑惑,看到张勇并没有像往常一般说出自己的推测,而是出乎意料的沉默,开口询问。 nbsp;nbsp;nbsp;nbsp;“固然情杀的可能性极大,但是大家不要忘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仇杀的可能,听同事反馈,她的个性张扬,在现在这个社会,趾高气扬只会让人怀恨在心,明着来不行,只能暗着来,唔,我觉得仇杀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不能完全排除。”张勇清了清嗓子,低沉地说。 ... 017.案情深度分析 nbsp;nbsp;nbsp;nbsp;办公室里安静得鸦雀无声。(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首发) . nbsp;nbsp;nbsp;nbsp;“大家似乎没有怀疑过她男朋友的身份,我问了那么多周韵琴同事和朋友,他们都说没有亲眼见过她男朋友,只是凭着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她有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这很不合常理。”苏伟圆圆的脸颊上透露着严肃,他眨了眨他那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们试想下,如果是谈了个条件非常棒的优质男,以她那么高调的性格,肯定会带出来显摆的,不会这么藏着掖着。” nbsp;nbsp;nbsp;nbsp;“那有可能是周韵琴的男朋友太优秀了,周韵琴出于保护的想法才藏着掖着。”许海城直言不讳道。 nbsp;nbsp;nbsp;nbsp;“是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她男朋友见不得光,极有可能是有妇之夫之类的,周韵琴做了别人家里的小三,所以先前才藏着掖着,半个月前谈崩了的原因,我推测是她男朋友那边谈离婚没谈成,惹恼了周韵琴,她才撩下那么一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苏伟挑着眉,他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一针见血地分析着。 nbsp;nbsp;nbsp;nbsp;“确实,这种可能性极大,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个不对劲的地方呢。”许海城恍然大悟,严肃的眸子里凝结着某种兴奋,他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 nbsp;nbsp;nbsp;nbsp;“现阶段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出周韵琴的神秘男朋友。”张勇接过话头说。 nbsp;nbsp;nbsp;nbsp;“我已经要范馨云去电信局调出周韵琴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了,等下就有结果了。”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状似同意地点了点头,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般的光辉,她微抬起右手拿着大头笔在小白板上敲了敲,扬起声音说。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今天没看到范馨云呢,我还以为她是被那天出现场给吓到了,申请调组了,临阵脱逃了呢。”许海城的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促狭和喜悦的光,他调侃地说。 nbsp;nbsp;nbsp;nbsp;“切,你第一次出现场,我可还是记得你当初那怂样,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唐春轻哼一声,她抬起右手用力捶了下许海城的胸口,鄙视地数落道。 nbsp;nbsp;nbsp;nbsp;许海城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他的脸涨得像个关公,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呵呵地笑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瞬间被笑声给打破了。 nbsp;nbsp;nbsp;nbsp;范馨云拿着长长的打印出来的电话记录单跑进房间,奔到景清漪面前,凌乱的发丝调皮地在白皙的脸上停留着,两边细长的睫毛下,闪动着一对如清水般澄澈的眼睛,她抚了抚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胸口,气喘吁吁地说:“老大,查到了139……。。。与周韵琴的联系很是频繁,一天起码有五次的联系,且每次通话时长超过半个小时,但是在半个月前联系就明显没那么频繁了,这个号码估计就是神秘男朋友所有。” nbsp;nbsp;nbsp;nbsp;“查到号码归属者了没?”唐春上前,激动地握着范馨云的肩膀问。 nbsp;nbsp;nbsp;nbsp;“额,查到了。”范馨云似乎是被唐春的热情给吓蒙了,她的眼睛霎动着,像一只在日光中受了惊吓的而感到不安的猫头鹰一般,愣愣地说,“号码归属者是刘武斌,是奥翔航空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 nbsp;nbsp;nbsp;nbsp;“春,你吓到新人了!”许海城看到范馨云发愣的表情,他轻轻地拍掉唐春的手臂,嗔怪道。 nbsp;nbsp;nbsp;nbsp;“哈哈,馨云,不要见怪呀!”张勇早已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安抚地拍了拍范馨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nbsp;nbsp;nbsp;nbsp;“你的确是要好好适应下,疯癫一向是春的标签,以后你就见怪不怪了。”苏伟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他冷静地扶了扶黑色的镜框,他轻咳一声,淡定地补一枪。 nbsp;nbsp;nbsp;nbsp;“好啦,现在总算是有些眉目了。”景清漪拍拍手掌,她那双尖利的眼光闪烁着精明,她利落地吩咐道,“苏伟,你和唐春再去落实下死者和刘武斌的关系。海城,你带范鑫云去奥翔航空公司请刘武斌来警局做笔录。勇哥,你详细了解下死者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看看有没有的仇杀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异口同声的声音响彻在凌乱的办公室里,景清漪看到他们斗志昂扬的样子,心情也跟着爽朗了一些。 ... 018.相亲 nbsp;nbsp;nbsp;nbsp;a市的中午晴空万里,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这些白云有的几片连在一起,像海洋里翻滚着银色的浪花;有的重叠着,像层峦叠嶂的山;有时在一片银灰色的大片云层上,又漂浮着一朵朵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云朵儿,就像岛屿礁石上怒放的海石花。 nbsp;nbsp;nbsp;nbsp;雅苑是a市极有名气的西餐厅,来这里用餐的多是a市的名人政要及有权势的商人。此时正是用午餐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一辆辆豪车。 nbsp;nbsp;nbsp;nbsp;“踏踏踏!”下了车的贺明扬磨磨蹭蹭地走向预订的桌位。 nbsp;nbsp;nbsp;nbsp;莫佳琳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贺明扬走了过来,她微眯着双眼,打量着贺明扬,心里砰砰直跳,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眼里闪烁着一朵朵桃心。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这才打量起跟自己相亲的莫佳琳,瓜子脸,长发,高跷的鼻子,长得的确很漂亮。贺明扬其实很厌恶相亲这种方式,相亲男女的相互打量,他自己心里认为浑身都有些不自在,那种眼神,让他好像是一件商品一样任人观赏。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拉开莫佳琳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出于绅士风度,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贺明扬。” nbsp;nbsp;nbsp;nbsp;“莫佳琳。” nbsp;nbsp;nbsp;nbsp;“还没点餐吧?”说罢,贺明扬让侍者开了一瓶名贵的红酒,又让莫佳琳点菜。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示意侍者将红酒缓缓倒进高脚杯里,顿时酒香四溢。 nbsp;nbsp;nbsp;nbsp;莫佳琳随意地翻了翻菜单,点了自己喜爱的食物,她拢了拢鬓角,又将菜单推到贺明扬面前,她低下头,光润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脸,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她柔美地说:“你再点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没有接过菜单,跟侍者要了一份法式鹅肝后便端起跟前的红酒轻酌着。 nbsp;nbsp;nbsp;nbsp;莫佳琳的手指一直在桌子底下搅着,羞羞怯怯地偷看着贺明扬俊朗的脸,许是视线太过热切,贺明扬随意地瞟了她一眼,她迅速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这餐桌上。 nbsp;nbsp;nbsp;nbsp;利摩日的哈维兰瓷器,克里斯朵夫银质餐具和精致的亚麻餐布,雅苑果然是奢雅非凡。 nbsp;nbsp;nbsp;nbsp;“莫小姐,在想什么呢?”贺明扬看着莫佳琳那出神的表情,脸色微冷。 nbsp;nbsp;nbsp;nbsp;“没有,就叫我佳琳吧,莫小姐这称呼也太生疏了。”莫佳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端起高脚杯碰了碰贺明扬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 nbsp;nbsp;nbsp;nbsp;“别,还是要礼貌些,我们毕竟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委婉地拒绝了莫佳琳的示好。 nbsp;nbsp;nbsp;nbsp;“那……好吧。”莫佳琳很是尴尬地放下酒杯,满脸火辣辣的,她敛下眼眸,暗自责怪自己太过着急了,调整好心情后,轻柔开口询问,“贺先生,是a市赫赫有名的法医?” nbsp;nbsp;nbsp;nbsp;“额,我是法医不错,但要称得上赫赫有名,那还是差得远呢。”贺明扬皱了皱眉。 nbsp;nbsp;nbsp;nbsp;“贺先生,谦虚了不是?”莫佳琳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拿起餐纸抹掉嘴边的酒渍,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淡笑地说,“听说a市历年来发生的大案幸好有法医的铁证才能快速破案,还a市市民一个安静祥和的环境。” nbsp;nbsp;nbsp;nbsp;得,又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 nbsp;nbsp;nbsp;nbsp;“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这样说,a市刑警队可不依。”贺明扬的眼睛更明亮、更尖利了,每一闪动,就像一道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那笑意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里面的点点嘲弄,摆摆手说。 nbsp;nbsp;nbsp;nbsp;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冷沉了下来,莫佳琳突然之间找不到话茬,幸好这时侍者已经上菜了。 ... 019.捉弄 nbsp;nbsp;nbsp;nbsp;雅苑的美食非常讲究,无论是摆盘还是切割形状都有规有矩。(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首发) nbsp;nbsp;nbsp;nbsp;六成熟的菲力牛排被侍者端到莫佳琳前面,盘中融化的黄油铺撒在菲力牛排周围,点缀的红薯配菜被切成圆柱形,缕缕浓香味萦绕开来。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看着莫佳琳跟前的六分熟牛排,上面还有着淡淡的血丝,他不耐地挑了挑眉,他那双安静的黑色眼睛,带着那种冷淡的神气,他有些嫌恶地撇了撇嘴。 nbsp;nbsp;nbsp;nbsp;莫佳琳抬起眼眸,她的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娇羞的光彩,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娴熟地拿起刀叉把牛排切成一小块放到嘴里,一套动作下来极其优雅。 nbsp;nbsp;nbsp;nbsp;“贺先生,法医的工作很辛苦吧?”莫佳琳轻轻地放下刀叉,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瓷器的声音,她柔美的笑了笑,轻声问。 nbsp;nbsp;nbsp;nbsp;“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觉得恶心,很多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了,导致法医行业急缺人才。”贺明扬心里很是不耐烦,但面上却不显,暗暗思忖着用什么样的借口离开,听到莫佳琳对法医行业似乎很有兴趣,他清澈见底的眼睛里露出狡猾的神气,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恶意的暗芒,快速得让人抓不住,他清了清嗓子说,“就像以前办过的一单case,第一眼看到的尸体,蛆虫遍布,黄色的脓液脂肪到处都是,当时看到尸体的每个人都受不了狂吐不止。又比如说,我看到你点的六分熟牛排,上面淡淡的血丝就会让我想起到我曾经办过的案子,鲜血淋漓,很是可怖。” nbsp;nbsp;nbsp;nbsp;“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莫佳琳的脸瞬间惨白惨白的,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咽了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惶恐硬压下去,她的唇角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压下心底涌上来的恶心的感觉,站起身来保持镇定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不过微微有些慌乱的步伐还是出卖了她当时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看到莫佳琳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戏谑的光芒,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这下懂得知难而退了吧。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百无聊赖地等了十几分钟后,就看到莫佳琳从容淡定地坐下。 nbsp;nbsp;nbsp;nbsp;“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莫佳琳歉意地笑了笑,她的眼眸凝结着一种黯然的情绪,她带着歉意说。 nbsp;nbsp;nbsp;nbsp;“没有。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怎么在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个呢,实在是太扫兴了。”贺明扬故作歉疚状,瞟了眼莫佳琳跟前的六分熟牛排,装作体贴地问,“牛排赶紧吃吧,要不凉了也不好吃了。” nbsp;nbsp;nbsp;nbsp;“不,我不吃了。”莫佳琳抬起眼眸,扬声拒绝,看到贺明扬一副诧异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微张着嘴,故作愣愣地看着莫佳琳,但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得意的暗芒,看来言语捉弄达到了一定的效果。 nbsp;nbsp;nbsp;nbsp;莫佳琳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皱了皱眉,敛下眼眸,轻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刚吃饱了……” nbsp;nbsp;nbsp;nbsp;“好吧,是我说错话了。”贺明扬挑了挑眉,直勾勾地瞧着莫佳琳的光芒像螺旋一样尖锐,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歉疚地说。 nbsp;nbsp;nbsp;nbsp;两人不愠不火地聊着无关痛痒的问题,气氛和谐。 nbsp;nbsp;nbsp;nbsp;“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贺明扬暗想,这都没有被吓跑?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理由走,手机却老是这么不配合,难道就没有人要找他吗?想想平时忙的时候就响个不停,他按耐住心里的焦躁,表面平静地起身,略带歉意地说。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一个大踏步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快走到洗手间的时候,他机警地四下看了看,找了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他快速地抽出手机。 nbsp;nbsp;nbsp;nbsp;“清漪,江湖救急,赶紧来雅苑!”贺明扬握着手机拨通了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他的心里笼上一层忐忑不安,他皱了皱眉,待电波那端接通后迫不及待地低声说。 nbsp;nbsp;nbsp;nbsp;这时从男洗手间走出来的一个身影顿了顿,然后提步朝着包厢走去。 ... 020.解围 nbsp;nbsp;nbsp;nbsp;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它挂在天空中普照着大地,它微微有些刺眼却很温暖。【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 nbsp;nbsp;nbsp;nbsp;等景清漪匆忙赶到雅苑的时候,贺明扬快速起身,奔到门口与景清漪会和,微微挑眉,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便往莫佳琳那边走去,他静静地注视着景清漪,低声解释:“清漪,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假装是我女朋友,帮我摆脱,拜托拜托啦。” nbsp;nbsp;nbsp;nbsp;“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景清漪看到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莫佳琳,她右臂往后推了下贺明扬,她眨了眨眼睛,转悠着乌黑的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调侃道,“艳福不浅啦,有这等美女纠缠,怎么还要往外推?” nbsp;nbsp;nbsp;nbsp;“你就别挖苦我啦,这等艳福,我消受不起呀。”贺明扬紧盯着景清漪,察觉到她满是玩味的兴趣和满眼的幸灾乐祸,一丝丝紧张也不曾有,他黯然地垂下眼眸,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苦涩的弧度,轻声说。 nbsp;nbsp;nbsp;nbsp;“贺先生,这位是谁?”莫佳琳满面红光的脸上,因激怒而变得苍白,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瞬息间闪出愤怒的火星,她蹬地起身,她没等贺明扬说话就忍不住开口询问,完全忘了两人其实刚刚才认识不久,基本上还相当于陌生人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我女朋友。”贺明扬静静地注视着莫佳琳,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他轻咳了一声,很坦白地回答她,“不好意思,莫小姐。”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弯了弯眉眼,她满脸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垂下眼眸,安静地做个壁花。 nbsp;nbsp;nbsp;nbsp;“你一开始怎么不说?”莫佳琳紧锁怒眉,她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铁青着脸,愤恨的眼神几乎要将景清漪瞪穿,她气愤地质问道。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这不清漪打电话说她就在附近,我总不能瞒着她我在相亲,就索性和你说开了。”一种惭愧、内疚的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冲击着贺明扬,他的眉宇间略带歉意地轻轻解释。 nbsp;nbsp;nbsp;nbsp;莫佳琳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那双锐利的眼睛那么直愣愣地盯着贺明扬,看到他满脸歉意的样子,又重重地横了一眼景清漪,而后愤愤地提起包就往门口走去。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只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瞪着她,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那股火热的视线让她感觉极不自在,她不自然地回头环顾了下,却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暗自觉得自己太多心了。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如释重负地深吸了口气,拍拍胸口说:“终于走了,都快把我给逼疯了。”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狠狠地拍打掉贺明扬的手,径自坐了下来,抬起眼眸故作纷纷不平地说:“那眼神都快把我给瞪穿了,你可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nbsp;nbsp;nbsp;nbsp;“好,好,我赔偿,这餐我请你。”贺明扬也顺自坐了下来,他深深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深深的弧度,语带宠溺地说。 nbsp;nbsp;nbsp;nbsp;“就只有一餐呀,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景清漪轻横了一眼贺明扬,她撇了撇嘴,轻声嘀咕道。 nbsp;nbsp;nbsp;nbsp;“哪敢在景老大面前小气呀。”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神柔和而又温暖,豪气地说,“你以后的吃饭我全都包了。” nbsp;nbsp;nbsp;nbsp;“这还差不多。”景清漪轻蹙眉,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柔的笑意,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要随传随到哦。” nbsp;nbsp;nbsp;nbsp;“要不,我bao养你得了。”贺明扬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开玩笑地试探道。 nbsp;nbsp;nbsp;nbsp;“切,我还用得着你bao养吗?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景清漪不屑地轻嗤一声,她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闪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光芒,她淡定地补了一枪。 nbsp;nbsp;nbsp;nbsp;“我去下洗手间,等下请我吃大餐。”景清漪的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她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021.正面交锋 景清漪从洗手间出来后,突然一个人抓住她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压到冰凉的墙壁上,出于职业习惯,她正准备用巧劲将对方扳倒,却被对方死死地压住,她的视线几乎全部被一个男人健硕的身躯隔绝了,完全看不到路人的表情。她不安地扭动着,定睛一看,发现是祁懿琛。 看到这一幕,进出洗手间和路过的人们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这肯定是一对闹了别扭的情侣。 “祁总,请自重!”景清漪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开祁懿琛,只见祁懿琛纹丝不动,只能低声警告道。 可是祁懿琛强势地把她困在怀中,她也挣脱不开,鼻息间都是他淡淡的气息,混合着轻轻浅浅的酒味,醉人心弦。 景清漪只听见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 到现在为止,景清漪觉得他们之间基本上还停留在陌生人的关系,仅仅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心里是极度反感的,当然他的一切,本来也都是与她无关的。 祁懿琛眯缝着眼睛,俯视着景清漪微微皱眉的神态,浓郁深邃的眼神里含着景清漪太多看不明白的情绪在里面。 “喜欢贺明扬拥着你,清漪?”祁懿琛挑了挑眉,他刻意眯着双眼,流露出冷峻的怒气,他倾过身子逼问她,俊脸暗沉。 景清漪像遭了电击似的抖了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人用这种温柔并夹杂着愤怒的语气来唤她。 “祁总,这是我的私事,我不用向你交代我的任何事吧?”景清漪白皙光滑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怒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冷声质问道。 “景清漪,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祁懿琛俯下身子凑近景清漪的脸,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看着她的眼睛,他挑着眉,他的眼瞳是有些晶莹的淡墨色,却带着一种捉摸不透,他轻哼一声,语气毋庸置疑,一字一句喑哑地敲在景清漪的心间。 “我为什么要逃?”景清漪凤眸圆睁,她抬眸看向他,白净的脸蛋染上一丝怒气。 “恩,不逃就更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能逃哦,我可等着你的反击!”祁懿琛轻点了点头,黑眸饶有兴趣地盯着景清漪愣怔的表情,他微抬起右手,轻点了下景清漪光洁的鼻翼,眼带笑意,却掩藏着深邃犀利。 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气息瞬间笼罩着她,是不同于贺明扬那种温暖的气息,令她莫名地紧张压抑。 是的,在他面前,她总是会无来由地紧张,心跳加速,忐忑不安的情绪在她血管里奔流,如迅猛的、势不可挡的浪涛,飞速地奔腾向前。 景清漪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暗含警告说,“祁总,请不要自讨没趣!” “哦?看来你还没了解清楚状况?我说的话,从来也不允许有人say no,你也不例外。”祁懿琛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的左手随意的垂在身侧,琥珀色的眼眸里蕴藏着惊涛骇浪的感情,动人心魄,他轻轻地勾出一抹弧度,冷冷地说。 祁懿琛揉了揉景清漪柔顺的头发,嘴角的笑意更深,在经过的顾客看来,如此温宠的一幕,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不过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此刻他们的气氛,有多么的剑拔弩张和冷冽。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不介意亲自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祁懿琛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猝了冰,尽管他仍然是笑着,景清漪却觉得那笑意阴森之极。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涉嫌威胁警务人员,我可有权逮捕你。” 景清漪听着祁懿琛那威胁的话语,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抬眸,注视着祁懿琛那双深邃的黑眸,似乎要把他看个明明白白,她强装镇静道。 祁懿琛的嘴角微微地笑了下,放开了景清漪,他整了整西装,锃亮的皮鞋摩擦出清脆的声响。 “李文,去包厢。”清冷的声音里夹杂些许的轻快。 景清漪这才注意到祁懿琛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她当即有些窘迫,敛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景小姐,我是祁少的特助李文。”察觉到景清漪打量的目光,李文马上自我介绍。 “还不走?”祁懿琛轻哼了一声,低声警告。 李文礼貌地弯腰致歉,转身跟在祁懿琛后面。 原来祁少中意的对象是刑警队的景清漪,果然是气质独特。 景清漪眨了眨眸子,等那一抹黑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她的周身似乎还萦绕着祁懿琛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她的心湖里泛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 022.线索 楼道里安静地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景清漪有些恍惚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当即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揉了揉眉,抽出手机接听,淡淡地说:“喂!” “老大,我是海城,已经将刘武斌请到了警察局,”许海城的眉毛舒展开来,他悠然地吸着烟,娓娓道来,“刚春回来说,据一个目击者回忆说,在死者遇害前三天,曾看到乘务长胡心沐和死者争吵,言辞很激烈,胡心沐曾诅咒过死者不得好死。” “胡心沐?”景清漪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皱了皱眉,狐疑地问,“查出死者和胡心沐之间有什么纠葛没?” “刚查出来,原来刘武斌和胡心沐是夫妻,死者是破坏他们婚姻的小三。”许海城的脸上泛着喜悦的光泽,他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 “这样看来,胡心沐也有足够的动机,请胡心沐到警局协助调查。”景清漪挑着眉,她眨了眨神采奕奕的眼眸,她轻咳一声,淡定地吩咐道,“我随后就过来。” “好的。” 景清漪挂了电话后,边走边利落地拨了个电话给贺明扬,直奔主题地说:“明扬,警局有事我就先走了。” “那我和你一起走。”贺明扬向侍者要了一对干净的空高脚杯,他优雅地起身,抬起右手拿着酒瓶,他的左手轻抵住腹部,他揭开木塞,晶莹剔透的芳泽,凝住了目光的深情,琥珀色酒汁沿着杯壁缓缓下行,透出凝脂般醉人的润莹,他缓缓地坐下,高脚杯慢慢的摇晃,细腻悦人、幽雅浓郁的香气随着杯的摇曳轻漾,举杯到唇边,轻呡一口,舒张肺腑,心灵,他放下高脚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景清漪,待听到手机悦耳的铃声响起,他看到是景清漪的来电,直觉就是这餐饭不能按预期的享受了,他接通电话,听到电波那端急切的声音,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轻快地说。 “好呀,门口见。”景清漪三两步朝着门口走去,她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神采奕奕地转悠着,她还没有忘记她的免费午餐,她;立即补充道,“下次再狠狠地宰你一顿。” “那是必须的。”贺明扬挂完电话后,利落地结完账就去门口开车与景清漪会合。 察觉到站在门口景清漪的正在失神,贺明扬晃了晃她的手臂,“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失神呢。刚在洗手间干嘛了?”贺明扬看了一眼景清漪,神色宁静而温婉,他的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动作自然而潇洒,他随意地问,“我还以为你闹失踪了呢。” 收回目光,景清漪敛下眼底的惊愕,她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贺明扬那双清澈的眼眸,她敛下眼眸,低声地回答,“我是在想着案子。” 祁懿琛? 心里默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景清漪愣了愣,她竟然记住了一个只见了两、三次面的陌生人,顿时感觉心乱如麻,同时却又是那样愕然和震惊,这种感觉,太让她害怕了。 景清漪侧过头看着正经严肃的贺明扬,思绪又飘远了。 祁懿琛与贺明扬一样地好看,但两人又是截然不同的好看,气质更是截然不同。 贺明扬就像是平静的湖泊,让人觉得窝心温暖,而祁懿琛却像是汹涌的大海,无边无际又暗藏汹涌。 景清漪和贺明扬赶到警局时,在门口刚好遇到许海城和范馨云带着胡心沐,用一种狐疑的眼光地打量着胡心沐。 胡心沐的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她痴呆呆地站着,仍然穿着紧身的乘务长制服,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被掩埋在贝雷帽里,拉耸着头,和那天看到的神采奕奕截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憔悴不堪,下眼睑有浓浓的阴影。 ... 023.审讯胡心沐 第一审讯室,庄重严肃,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凉的风。 胡心沐忐忑地坐在椅子上,拉耸着脑袋,让人几乎瞧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但是她的那双聪慧但是呆滞了的眼睛,没有光彩的瞳仁,一动不动,她的双手紧攥在一起,又不安地揉搓着。 “喝什么?咖啡还是白开水?”范馨云打开审讯桌上的小台灯,她看着一脸沮丧的胡心沐,神采奕奕的眸子里闪耀出同样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一声,公式化地问。 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胡心沐的脸苍白无比,甚至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也不为过,像是被吓着了一样。 “嗯,白开水吧。”胡心沐微微抬头,她那双死鱼眼睛,半天半天才能转一转,她的嘴唇不安地蠕动着,含糊不清地说。 范馨云转身出去,两分钟后又进了审讯室,端了一杯白开水放在胡心沐面前的审讯桌上。 推开审讯室的门,景清漪将一沓资料利索地甩在审讯桌上,示意范馨云坐下做相应的口供笔录。 “胡心沐,30岁,奥翔航空公司的机组乘务长,与刘武斌于2009年办理结婚手续。”景清漪光滑细嫩的脸上,那双刻意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胡心沐,像要把她看个透一般,她顿了顿,清冷地问,“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是的。”胡心沐咬着她青灰的嘴唇,双眼无神地回答。 “你丈夫刘武斌确实是背着你搞婚外情,且婚外情的对象是死者周韵琴。”景清漪随意地翻阅了下刚查到的最新资料,冷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胡心沐,从容地陈述道。 胡心沐微低着脑袋,她的眼睛充血而且混浊,竟然像死人般的停滞不动,她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胡心沐,接着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刘武斌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这回事。”胡心沐的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撅着嘴,动着鼻子,她紧咬着苍白的下唇畔,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可我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给我来真的,说要同我离婚,我气不过,就找私家侦探跟踪刘武斌,就发现了他在外面的女人是周韵琴。” “他在外面找女人我不去计较,只当他玩了就会收心,我没想到他竟然连窝边草也要啃。”胡心沐蹬地起身,双手拍桌,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红了眼,她的眼中充满憎恨,她的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人或者咒骂什么人,她的手在痉挛,她挺直躯体做出防卫的姿势,她恨恨地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啃窝边草,可是他为什么要去招惹我的好朋友。我看到私家侦探给我的消息时,我还自欺欺人地认为弄错了,我抱着最后一点零星的期望去找韵琴,结果发现他们在颠鸾倒凤!” “丈夫和好朋友双双背叛的感觉,你们能理解吗?能吗?”胡心沐瘫坐在椅子上,嘴唇不停地蠕动着,起伏的胸口震动证明着她的不平静,滚烫的泪水顺自滑落了下来。 范馨云看着泪眼涟涟的胡心沐,她的心间陡然生出一种同情的感受,她起身抽了张纸巾递给胡心沐。 胡心沐抬眼,看到范馨云一脸的善意,她接过,不停地抽噎着。 景清漪等胡心沐激动的情绪缓了下来,放柔声音问:“当场摊牌了?” “当时我气不过,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把韵琴家里能砸的都砸了,诅咒他们不得好死。”浓烈的忿恨的烈焰在胡心沐的心里直冒起来,泪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她双眼失神地看着景清漪,轻轻地回答。 ... 024.提出不在场证据 审讯室里安静的好像空气都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当时刘武斌已经向你提出了离婚?”景清漪的双手随意地搭在审讯桌上,像严厉的法官一样,她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所有的问题,所有的心机,所有的感情。 “摊牌后,他提出离婚,我不同意,我怎么可能同意离婚,让他们两人去双宿双栖,”胡心沐瞪着双眼,那警惕的眼睛,含着欲吐又不敢吐的恨意,她决绝地说,“大不了一拍两散,我痛苦,他们也陪着我一起痛苦。” “那你们就一直耗着?”范馨云的眼睛里弥漫着好奇的光泽,她轻声问。 “我耗得起,周韵琴她耗得起吗?那段时间,刘武斌被我们逼得没办法,我这边不肯同意离婚,周韵琴那里逼着他赶紧离婚,索性关机躲了起来。”胡心沐抬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般失神了,从容地道出事情的真相,“刘武斌他自己是清净了,周韵琴找他找得快要疯掉了,逼不得已,就找到了我。” “就是周韵琴死前遇害前三天的那次争吵?”景清漪想到先前查到的资料,她的跟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继续追问道。 “是的。”胡心沐抬眸,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她回忆地说,“当时周韵琴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质问她,为什么要去勾搭刘武斌?她却没有半点对不起我的样子,还说是我自己没有魅力,留不住男人,我当时气得快要吐血,就丢下狠话,叫她不得好死。就这样,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 “我们警方第一次找你拿资料的时候,怎么不说?难道是做了亏心事?”景清漪看到胡心沐如此有条不紊地回答,她紧紧地盯着胡心沐,似乎想从那细微的面部表情中探察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反问道。 “警官,家丑需要到处宣扬吗?那我还要不要面子了?”胡心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撑着额头,她那灰色的、征征发呆的眼睛,两只瞳仁好像化成了两颗石子,眯着眼凝视着眼前恍惚着的一瞬,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来,自我挖苦道。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有谁可以给你作证?”景清漪挑着眉,她的眼睛微微眯着,好像习惯于分工,一边代表着机巧,另一边代表着严肃。 “我在柠檬主题酒吧,我不敢一个人在家,我害怕面对着空荡的家。”胡心沐欲言又止,憔悴不堪的脸上出现了一些为难的表情。 “一直在酒吧?”景清漪捕捉到了胡心沐难为情的情绪变化,她乘胜追击地询问道,丝毫不给胡心沐思考的时间。 “这个……我也不知道。”胡心沐的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排红,她极不自然地低下头,吞吞吐吐地回答。 “什么叫做不知道?”景清漪看到了胡心沐的不自然,暗想这案子背后难道还有隐情? “我……八点到的柠檬主题酒吧,我就一直不停地灌酒,想要把自己给灌醉,后来我没有意识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是在宾馆醒来的。”胡心沐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地说。 “就这么多,嗯?”景清漪的右手倒扣在审讯桌上,她轻轻地敲击了几下桌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她沉着声问。 “唔,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旁边躺了个男子,我想是发生了一ye情。”胡心沐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对着景清漪一笑,她轻咳了一声,接着说。 “还记得男子的模样吗?”景清漪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问。 “不记得了,我吓得匆忙穿起衣服就灰溜溜地离开了。”胡心沐满面通红,猛然用两只手掌捂住了脸,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洒落在审讯室的角角落落。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范馨云看了一眼正陷入深思的景清漪,她淡声询问。 “警官,我并不是真心想要韵琴死的,我当时是太生气了,太生气,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胡心沐忧伤地想起以前的种种,她的眼腈模糊了,一股后悔之情随着不安的心跳涌遍她的全身,她激动地说。 “胡心沐,我们需要扣留你24小时,请跟我来这里办下相关的手续。”范馨云整理了下笔录,扣好笔帽,公式化地说。 ... 025.胡心沐并不是直接杀害死者的凶手 胡心沐随着范馨云出了审讯室,景清漪坐着反复思考着,她的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不停的玩转着中性笔,目不转睛地盯着渐渐远去的胡心沐的背影,全神贯注地思考着现有的线索。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待景清漪将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想清楚了之后,她的眼睛亮了,放光了,她的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弧度,自信沉稳地走出审讯室,刚好在过道里遇见了办完手续的范馨云。 “老大,已经给胡心沐办好了手续。”拿着笔录本的范馨云跟在景清漪的后面,她眨了眨眼睛,轻轻地说。 景清漪莞尔一笑,点头示意了下,继续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老大,我觉得胡心沐不是凶手。”范馨云也跟了上去,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她沉吟片刻,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胡心沐并不是直接杀害死者的凶手。”景清漪看了一眼范馨云那怔楞的表情,似乎察觉到她眸中的疑问,嘴角微扬起,解释道,“第一,法医鉴定报告里面清楚明白地写着死者在死前曾遭遇过残酷的性侵,显而易见,不会是胡心沐。第二,蓝湾海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觉得凭着胡心沐一人之力能将和她差不多体重的死者塞到拉杆箱里吗?第三,从刚才的笔录来看,胡心沐并不是真的想要死者死,只是出于一种气愤,一种伤心,她听到死者的死讯时,眼底的悲怆并不像是假装的。第四,她刚刚提供了时间证人,如果证实吻合,那胡心沐就有完整的时间证人,不可能作案。”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得娓娓动听,声音像春夜吹的洞箫。 范馨云听着景清漪头头是道的分析,她微张着嘴,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藏匿着深深的崇拜。 “但,也不能排除她买凶杀人的嫌疑。”景清漪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她顿了顿,低沉地说。 “嗯,你和海城去柠檬主题酒吧核实胡心沐说的属不属实,最关键的是要找到那个与胡心沐发生一ye情对象的那个男人。”景清漪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是理清思绪后如释重负的、欣慰的笑,她严肃地吩咐道。 景清漪和范馨云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刚好在门口碰到了皱着眉头的张勇和一脸气愤的许海城。 “勇哥,问了刘武斌口供没?”景清漪低声询问。 “没有,他不肯配合,一句话都不说。”张勇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和声音,好像一座石像那样严肃。 “胡心沐的口供已经录好了,海城,你和馨云去柠檬主题酒吧走一趟,刘武斌的口供我和勇哥来录。”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闪烁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她镇定地吩咐道。 第二审讯室,稍微比第一审讯室要大一些,纸杯里面的咖啡热气在昏黄的灯光下,弥漫成一幅朦胧的画面。 推开审讯室的门,景清漪将资料狠狠地甩在审讯桌上,张勇紧随其后,她示意张勇坐下做相应的口供笔录。 “不肯录口供?”景清漪拉开椅子,径自坐了下来,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声问。 刘武斌着一身休闲西装,框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斯文人的打扮,看不出来会是出去鬼混的,他倨傲地撇过头,默不作声。 “我刚刚给胡心沐录完口供。”景清漪的右手扣了几下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响亮,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刘武斌,从容不迫地陈述事实。 “已经证实你和死者是情人关系。”景清漪定定地注视着刘武斌,她的双眸不放过刘武斌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如鹰眼一般观察着所有的细节,缓缓地说,“胡心沐已经承认她曾说过要死者不得好死的话。” “心沐不会杀人的。”刘武斌满面红光的脸上,因激怒而变得苍白,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瞬息间闪出愤怒的火星。 ... 026.审讯刘武斌 审讯室里安静的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刘武斌皱了皱眉,低下头,垂头丧气的像只斗败的公鸡,盯着他面前的咖啡,几经犹豫,他那沾满疲惫的睫毛,徽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往事.他低低地说,“我和心沐是在大学里面开始谈的恋爱,感情一直很好,毕业后又都进了奥翔航空公司,两个人一起努力,事业上都有了不小的成就,于是决定在09年步入婚姻殿堂。” “但是,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各样的琐碎事,消磨了我对婚姻所有的激情。”刘武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东西来,仿佛在眺望遥远的地方,他顿了顿,接着说。 “我只是犯了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刘武斌的眼圈发红,眸子发灰,有种上了年纪的人褪尽光泽而有些黯淡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地扶了扶镜框,低低地说,“随着事业的进步,我开始变得不满足,加上外面的诱惑,我无法抗拒,出轨就自然而然了。” “记得那时候第一次发生一ye情,会忐忑不安,害怕被心沐发现,但同时伴随着是刺激的快感。”刘武斌陷入了回忆里面,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柔地说,“当时感觉特对不起心沐,下了班特意买了玫瑰送给她,她很感动,还怪我乱花钱呢。” “和周韵琴是怎么开始的?”景清漪看到刘武斌已经陷入了以往的回忆当中,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没有微尘的海水,亮得逼人,永远不斜视似的,她趁机开口询问。 “和韵琴是在面试的时候就认识了,她漂亮、年轻、热情,富有朝气,和她在一起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年轻的那时候,有冲劲,充满活力,不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刘武斌提起周韵琴时,他的眼光倏然间亮了起来,他再次扶了扶镜框,皱了皱眉,安静地诉说,“韵琴刚出社会,工作上多多少少存在很多困难,加上她太自我,心情不好就找我倾诉,久而久之她对我产生了感情,我知道后就和她谈了一次,坦白地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她知道后就果断和我断了联系。” “那后来又是怎么纠缠在一起了?”景清漪微挑了挑眉,她那双美丽清澈、一湾春水般的眼睛一眼就能看透旁人的心,她冷厉地问。 “韵琴主动和我断了联系,失落的同时我也很开心,她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一听到我已经结婚,就选择和我断了联系。后来……说起来真是一段孽缘。”刘武斌睁大着一双带血丝的、发光的眼睛,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诚实地说出那些混乱的事情,“要是没有那晚的混乱,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但我又感激着那晚我幸好在酒吧里,要不然韵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那晚韵琴被下药了,有几个地痞流氓纠缠她,我刚好看到了,就赶跑了那些混蛋。和韵琴已经有三个月没见面,两个人都情难自禁,就这样那晚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韵琴很后悔,我跟她保证说,会和心沐离婚,娶她。就这样,韵琴成了我的情人。”刘武斌的脸上有愁云,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要和心沐离婚的,只是哄着韵琴而已。毕竟和心沐还是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刘武斌羞愧地低垂着脑袋,他咽咽口水,接着说,“和韵琴在一起,我体验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她温柔待我,不会拿琐碎事来打扰我,久而久之我越来越离不开她,她也越来越依恋我。” “你还挺享受齐人之福的!”景清漪眯缝着眼睛,斜视着刘武斌,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她的唇角轻轻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挖苦道。 ... 027.不在场证据 “是呀,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韵琴察觉到我根本就没有离婚的打算,决意和我分手。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韵琴了,就给她定了她看中已久的胸针,再次保证说一定会离婚。”刘武斌抬眼,就发现景清漪在斜眼看着他,鲜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瞬间觉得很是尴尬,他别开视线,轻咳了下,低声说。 “心沐撞破了我和韵琴的事情后,我就和心沐摊牌,提出离婚,但心沐却不肯同意,加上韵琴也知道我先前一直拖着没有提离婚,逼着我尽快离婚。”刘武斌的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被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他用手紧紧地环抱着脑袋,低低地说,“我受不了两边的逼迫,就躲了起来,关了手机,不想让人找到我。那时候我感觉天空是黑暗的,心里空空的,我感觉到好象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孤独,寂寞,失落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有谁可以给你作证?”景清漪轻蹙眉,她的眼睛里射出冷峻的寒光,冷厉地盯着刘武斌,冷声问道。 “我记得我那晚在我郊区的买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心里很是寂寞,喝醉了,好像是跑到对面住户家里疯狂按门铃,之后的事情我就没印象了。”刘武斌皱了皱眉,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他使劲地回忆那晚的情形,可是脑海里就只有几个零零碎碎的画面,他想得脑袋快要炸了,想安静一会儿,但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此时,景清漪的面孔十分严肃,简直像生铁铸成的,她不耐地皱了皱眉,冷厉地问。 刘武斌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难过硬压下去,他抬眼,忧伤地看着天花板,他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刘武斌,需要扣留你24小时,请跟我来这里办下相关的手续。”张勇紧锁怒眉,他略微整理了下笔录,扣好笔帽,公式化地说。 刘武斌随着张勇出了审讯室,景清漪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指针显示是晚上八点,哦,都这么晚啦。她走出审讯室,走进明亮却有些凌乱的办公室,看着忙碌得面露疲惫的队员,心里有些感触,她拍拍手掌,“都这么晚了,明天再接着做!明天过来的时候先去刘武斌说的那个郊区和柠檬主题酒吧核实下他们两个的口供是否属实。” 他们听到景清漪的话语后都立即放下了手边的工作,匆匆收拾了下,整理了下凌乱的办公桌。 “好啦,都收拾下,我请大家吃饭。”景清漪看到他们疲惫不堪的样子,想着这么晚估计都没吃饭,澄澈的眼眸中闪现着些许的担忧,从她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欣慰而温柔的微笑,逗留在她的嘴边,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 “哇,老大请吃饭,那我们肯定要点特别贵的啦。”唐春的脸上漾起了惊喜的笑容,喜悦涌进了她的心中,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她惊喜地大叫一声。 “随你们点,这点钱我还是请得起的。”景清漪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她的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她轻轻敲了下唐春的脑袋,嗔怪道,“就怕你吃不完。记得不能浪费!” “哎呦,老大,不要再打我了啦,我本来就不聪明了,再打就更加不聪明啦。”唐春揉着被敲的脑袋,她的黑亮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她噘着嘴,小声地反驳道。 “春,经老大一打,你沾染到了老大的睿智,才有机会更聪明的。”右手拿着资料的苏伟也凑了过来,看着唐春那一副委屈的表情,满眼笑意地打趣道。 爽朗的笑声洒落在办公室,驱散了满身的疲惫和倦怠。 ... 028.兴师问罪 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明扬,今天的相亲是怎么回事?那个世侄女说你明明有女朋友还用得着当场羞辱她吗?你有女朋友怎么没和我说?害得我丢尽了脸面!”平滑晶莹的线条描画出沈梅青白皙的双颊和端庄秀丽的轮廓,纯黑的眼睛安静而和蔼,她皱了皱眉,在电话中质问道。 “妈,你有这么多的问题总得容我一个个来回答吧。”刚打开车门的贺明扬在看到是沈梅青的来电,得了,这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一声,滑动了接听键,听到电波那端的连声质问,他翻了翻白眼,很是无奈地说。 “那好,你说。看你能给我什么样的说辞?”沈梅青的面孔,除去润泽的肤色与端正美丽的五官之外,还有昂轩的眉宇和深黑的眼睛,散发出一种母亲的威仪。 贺明扬刚准备解释,后面的喇叭声响起,催促他赶紧开车,他急忙地说:“妈,我路上开车呢,回来给你解释。” 挂完电话的贺明扬悲鸣了一声瘫倒在驾驶位上,他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接下来他要怎么做,是直接坦白说有意中人,还是插科打诨蒙混过去。可不论怎么做,两头都为难啊,一个是亲妈,一个是景清漪,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他那有些朦胧的目光时而闪亮,时而慌乱,透露出他内心的犹豫和矛盾。 贺家老宅。 贺明扬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梅青手里仍握着手机托着腮思考些什么,他从侧面看过去,沈梅青除了眼角比过去多了几条浅浅的鱼尾纹,仍然显得仪态雅致。 看到贺明扬进门,沈梅青起身迎了上来,细眉像小斧头似地怒冲冲翘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轻哼一声,不满地说:“明扬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明扬干笑了起来,思忖了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先敷衍过去。 “妈,我都说了,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你又这么热情地帮我安排,我总不好拂的你好意呀。”贺明扬扶着沈梅青往沙发上走,他那细长的眉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憨厚的感觉,他微笑着轻柔地解释道。 “是世侄女不够漂亮,入不了你的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沈梅青蹙眉,继续追问。 “是这样的,妈,莫小姐很漂亮,也很识大体,是我不够优秀,配不上莫小姐千金之躯。”贺明扬低下头,狡黠地眨眨眼,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故作挫败地说。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沈梅青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怒其不争的面纱,她轻拧了一下贺明扬的手臂。 “妈,我是你生的,我心里在想什么你肯定知道啦。”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神气,仿佛有一颗顽皮的小火星活泼地从一只眼睛跳到另一只眼睛里一般。 “明扬,你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啦?”沈梅青轻轻转身,用那平静充满暖意的目光温柔的环抱住贺明扬,此时就跟个小孩子一样,非常好奇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贺明扬咽了一口口水,抬眼看着沈梅青殷切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啦,叫了同事帮忙的。” “哦,还真是可惜了。”沈梅青的面庞慈祥,眼神透着关切,话语十分贴心,虽然岁月的刻刀在她的眼角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她惋惜地说,“我还真以为你有女朋友了呢,害我高兴半天。” “妈,我知道你想我赶紧谈恋爱,但总得找到合适的对象才行呀。”末了,贺明扬还不忘补上一句,“如果我交了女朋友,第一时间就和你说。” ... 029.再次相遇 清晨,沐浴在和煦的日光之下,无比惬意。 景清漪深呼吸,郊外新鲜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她仰着头,线条俏丽的脸庞上迎着阳光,圣洁皎亮,那美丽的头发披散在身上,像一股黑色的小瀑布一样.波浪起伏,金光闪闪。在蓝天的映衬下,白云飘浮,渐渐组成了一个笑脸,她笑意盈盈,急忙拿出手机把它拍下来,把它保存好。 她看着那一张照片,如此美好,让人向往。 一阵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景清漪沉浸在美好画面里的思绪。 “老大,我们在柠檬主题酒吧,问了当晚的酒保,案发当晚胡心沐确实是喝得烂醉如泥,”范馨云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顿了顿,想到她通过监控看到的那副画面,真是惨不忍睹,她有些嫌恶地说,“额,说到酒品,确实很糟糕,摔酒瓶,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鉴于她极具破坏性的行为,当晚很多人都印象深刻,同时向酒吧负责人拿到了当晚的监控,与胡心沐的口供基本吻合,从监控上可以看到当晚十一点左右,有个男的将胡心沐扶出了酒吧,幸运的是那个男人也是个玩家,我们去查的时候刚好就在酒吧里。” 电波那端传来范馨云的甜美的声音。 “找那个男人拿了口供没?”景清漪将刚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严肃之色。 “拿了,那个男人说离开了酒吧后,胡心沐就狂吐不止,基于人道主义,他将胡心沐送到附近的宾馆,烂醉的胡心沐就拽住他不肯放,那男的整晚都照顾她,”范馨云眉清目秀,她那双机灵的、眯着看人的眼睛嵌在眼窝中,它们滴溜溜地飞快转动着,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照实将查到的情况景清漪汇报,“我们也从宾馆要来了当晚的监控,监控上显示他们十一点半进的宾馆,胡心沐是早上七点出来的。” “这样看来,胡心沐基本无可疑。”景清漪敛下眼眸,暗自沉思着,“扣押满二十四小时后就放了胡心沐。” 景清漪挂了电话后,沿着公路三两步走,她的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 这一条公路,没有人行道,而机动车也是极少,视野开阔,显得格外的宁谧。 拐了个弯,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郊区那地的收购方案给我尽快做出来……价钱不用出得太高……” 景清漪连忙收住脚,她心生疑惑,无限疑惑,刚刚那个声音,似乎有着某种异样的熟悉,她轻蹙眉,怎么听着那么像祁懿琛! 祁懿琛挂掉电话,转了个身准备上车,瞥见站在他后面的景清漪,倏地,他的眼睛一亮,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眸光微微一闪,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 “清漪。”祁懿琛绕到景清漪面前,打量着她略微紧张的神色,这女人不是一向沉稳淡定的吗?现在这是怕见到他了? 景清漪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目光落向祁懿琛领口的金色纽扣,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闪闪发亮,晃着她澄澈的瞳眸。 “祁总,真巧。”景清漪觉得有一股微火像电流一样瞬间跑遍她的全身.不自在地扭扭头,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讪讪的笑意,她敛下情绪迎上祁懿琛饶有兴趣的眸子。 祁懿琛从容不迫地走上前来,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走近,一直注视着景清漪。用略带薄茧的指腹倏然攥住她光滑的下颌,不容她躲闪,他坚定的目光沁入她惊愕的瞳孔,他那挑起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 景清漪那两撇淡淡的长眉毛,立时竖了起来,原来总是眯着的眼睛也瞪得和杏子一样圆,她满脸排红,一直红到发根,两眼盯着祁懿琛,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然后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祁懿琛用热切的目光盯着景清漪,他觉得她最招人喜欢的地方是她的眼睛,黑眼珠特别大,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睛,而且目光深邃。 下颌传来的温暖在她的脸颊蔓延,漫天的阳光铺洒而来,落入她那墨黑的瞳孔里,祁懿琛的俊脸倏然间也变得耀眼起来,视线也变得灼热了起来,亮得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股灼热。 “我也觉得,很巧。看来,我们很有缘分。”祁懿琛松开手,健硕的身躯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一部分太过耀眼明亮的阳光。他的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景清漪的光滑白皙的小脸上扫来扫去,他的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他说话时,眉尖稍稍挑起,仿佛就要飞起来似的,“清漪,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景清漪的心里忽地松了一口气,祁懿琛总是如此地高深莫测,她无法猜透他真实的想法,就如刚才,他的动作明明是霸道强势的,但说话的语气,却温柔地能渗出水来,让人着迷。 “不用了,我过来是要查个案子,再说,我的车就在停车场,我走过去很方便的。”景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仍旧客套地笑着,只是很牵强,她委婉地推脱。 “那我也不勉强了。”祁懿琛了然地笑开,他紧紧地注视着景清漪,注意到她那对眼睛,似乎在面对他时,特别是在不经意间侧视的时候,流露出紧张、推拒的神色,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快速得让人无法捕捉,他的唇角微微一勾,云淡风轻地坐回到跑车里,如一只潜伏已久的猎豹般一溜烟地便消失了。 一阵清风拂来,景清漪那海藻般的头发随风扬起,她微抬起右手,轻托起小巧的下巴,悠然自得地站着,眺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跑车,她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脑袋,提步朝着郊外的房子走去。 ... 030.洗清嫌疑 郊区不同于繁华的市中心,远离聒噪的人群,喧嚣的城市,繁华落尽,梦了无痕,在太阳的折射下散出刺目的眩晕。 景清漪来到了刘武斌提供的郊区地址,她敲了敲刘武斌对面的房门,看到有人来开门,拿出证件,笑着轻声询问道:“你好,我是警察,我想问下对面那家人去哪里了?” “哦,你说对面那个疯子呀,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他的眼睛泛着湛蓝湛蓝的光芒,像天空的颜色,弯弯的眉毛像柳叶,他不假思索地说。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称呼别人?要有礼貌知道吗?”紧随其后大概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柔柔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瞥了一眼景清漪,柔美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她轻声教训道。 “不好意思呀,小孩子不懂事。别见怪。”妇女一本正经地看着景清漪,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乌黑的头发下,两条弯弯的细眉毛,像那月牙儿,她轻声致歉道。 小男孩闪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天真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一点畏缩或羞涩的样子。 景清漪摇了摇头,露出会心的笑容,面对这么纯真的孩子,她的心瞬间柔软了很多。 “怎么不是疯子?那晚喝醉了发了疯一样敲我家的门,还把我爸爸凑得鼻青脸肿的!”小男孩噘着嘴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这孩子,给我去做作业。”妇女瞪了一眼小男孩,她轻斥一声。 “别!”景清漪阻止了妇女的行为,她半蹲着与小男孩平视着,轻柔着说,“乖,给阿姨说说,当晚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在家里做作业,听到敲门声,我就去开门,就看到对面的疯……叔叔摇摇晃晃地坐在我家门口,满身的酒气,好难闻的。”小男孩那张圆圆的脸上,光鲜的两只黑亮的眼珠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他怪不好意思地笑着,看了眼妇女的脸色,连忙吐了吐舌头说,“妈妈问我是谁,我说好像是对面的叔叔,妈妈也跟着出来看,连忙叫了我爸爸过来搀扶到对面去,结果不知道那个叔叔发了什么疯,摇晃着站起来就揍了我爸爸一拳,要冲进我家里,我爸爸马上起来挡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扭打在一起了。” 景清漪抬眼看到走过来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尽是淤青,疑惑地问妇女:“这就是那晚留下来的?” 妇女转身,看着男人脸上的淤青,她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溢满了心疼,她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恨死那个叔叔了,那晚还把我家客厅给吐脏了,害我妈妈搞了很久的卫生,把我家整的不得安宁。”小男孩圆胖的脸蛋,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是那张嘴巴,嘟起来都能挂个油瓶了,他小声地嘟囔道。 “那晚真是够折腾的,实在没办法了,就把他放在我家里的客厅休息了一晚。”妇女柔柔地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轻声补充道。 “还记得那天是哪一天吗?是这个月的22号吗?”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小男孩,轻声问。 “我想想呀。”小男孩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我记得第二天我要考试,差点没赶上考试,我考试是23号,嗯, 是22号。” “看下是不是这个叔叔?”景清漪抽出手机,放大了刘武斌的相片再次给小男孩确认。 小男孩点点头,他那张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显示也一股机灵而淘气的劲儿,而他现在的眼底满是好奇。 景清漪轻轻捏了捏小男孩粉嫩的脸颊,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柔声说,“谢谢你。” “勇哥,我已经核实了刘武斌的口供,基本无可疑。”景清漪慢慢踱步走到门卫室,取了当晚的监控,拨通了张勇的电话,敛下眼眸,淡声说,“扣押满二十四小时后就放了刘武斌。” 待景清漪赶到警局时,未见先前办公室的凌乱,所看之处都已经被整理得干净整洁。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像灭火器一样把心头的希望之火浇灭了。 “真是白忙了一场,费了多大的劲挖出了死者的神秘男朋友,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许海城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的失望和无力。 “你有点耐心,行不行呀?”唐春用夹板重重地拍了下许海城的肩膀,她轻蹙眉,轻声斥责道。 “破案要有耐心才行。”皱着眉头的范馨云接过话头说。 “你看,连新人都比你有觉悟。”唐春不屑地轻哼一声,她的眼睛里蕴藏着浓浓的嘲讽,她鄙视地说。 “我知道,破案是需要耐心的。”许海城的眼睛霎动着,像一只在日光中受了惊吓的而感到不安的猫头鹰,他呐呐地解释,“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有必要群起而攻之吗?” “有必要。”景清漪看了下都有些低迷的气势,她微微挑了挑眉,澄澈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自信火焰照亮了她光滑白皙的面孔,她的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扬起声音说,“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但打击罪犯一直都是我们坚定不移的信念,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困难就望而却步。” “老大,我……不是怯懦!希望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许海城霍地站了起来,黝黑的脸红了起来,大声说,“sorry,刚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 “来,我们整理下手头上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景清漪安抚地拍了拍许海城,走到小白板面前转动着大头笔,那严肃的目光如电光雷火,威严得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她清了清嗓子说。 ... 031.剖析案情 唐春一行人都快速地聚拢在小白板前,收起了先前嬉皮笑脸的表情,换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此时,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先前已经排除了劫杀的可能,现在同时也排除了情杀的可能,现在看来,仇杀的可能性极大。”许海城正了正脸色,只见他皱起眉头,手握资料,清了下嗓子,用冷峻的话语说。 “勇哥,我先前要你查死者有没有仇人这一块查得怎么样啦?”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她收起嘴角的笑意,严肃地问。 “我跟这条线索跟了很久,几乎是没查到什么。虽说死者平时很不得人心,扯皮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的人都很惜命的,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大开杀戒。”张勇摇了摇头,他直勾勾地盯着笑白板,他的视线俨如钻探泥土深处的一杆钢钻,他顿了顿,继续补充着说,“再说,我也查了死者的经济状况,没有借贷等不良记录。” “这样看来,仇杀的可能性极低啦。”许海城皱了皱眉,敛下眼眸,他低低地说。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变态杀手?”苏伟睁着他那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亮,泛着自信、刚毅和乐观,他轻咳了咳,轻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苏伟,你说说看。”景清漪环抱着双臂,她沉着脸,她那双美丽清澈、一乱春水般的眼睛一眼就能看透旁人的心,她沉吟许久后抬眼看着苏伟说。 “首先,我们排除了劫杀,情杀和仇杀的可能,现在似乎陷入了死局。其次,我们一开始拿到尸体鉴定报告的时候,就吐槽说凶手太变态了,当时我们都忽略了一点,正常人杀人后肯定会心虚,只想着抛尸,除开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还会想着用那么多的方法来折磨死后的尸体呢,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苏伟理了理纷乱的思绪,他的表情很是淡定,他条条有理地分析着。 “我一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就有类似的想法。”景清漪沉思片刻,细长的眉毛轻挑起,她的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大,我们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当初排除劫杀这种可能,是因为限量版水晶雪花胸针,却没有实质的证据排除先奸后杀的这种可能。”范馨云轻蹙眉,她那双眼睛灵活、明亮而有神采,她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的确。”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她赞赏地看了一眼范馨云,“我们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 “馨云,很不错哦!”唐春毫不吝啬地开口称赞,她的眼睛里注满了兴奋。 “但现在毫无头绪,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从哪个方面着手。”范馨云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轻蹙眉,耷拉着脑袋,她的唇角轻轻地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补充道。 “肯定还有我们忽略了的细节,只是现在我们还没发现而已,”景清漪轻轻地拍了拍,响亮的掌声响彻在办公室里,她的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闪动着自信、热情的光芒,她清了清嗓子,扬起声音说,“我们需要回过头来重新整理一遍此案,看看是不是还有哪里被我们给漏掉了。” “yes,madam!”整齐的声音洒落在办公室里,将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从指缝中溜走。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红霞慢慢消退,暮色渐浓,办公室里微微地散发着温暖的朝气。 景清漪伏案紧盯着资料,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许久后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倦眉,听到手机响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喂,你好。”景清漪不带感情地接着电话,淡冷地说。 “清漪,我是爷爷,又在忙着案子?”景铭城听到电波那端传来的景清漪略带疲惫的声音,他就知道她现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办公室里加班,他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他那温和的话透过电波传了过来,“今晚回家吃饭,丽檬从英国回来了。” “爷爷,都这个点了,我过去有点晚了,今天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吃吧。”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那双安静的琥珀色的眼睛,带着那种些许无奈的神气,她敛下眼眸,看了下腕上的时间,轻言细语地推拒道。 “清漪,无非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不要老是推脱,我知道你和丽檬一见面就会起口舌之争,你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景铭城对于景清漪的拒绝,早已了然于心,只能使出亲情牌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控诉道,“再说,爷爷也很久都没和你一起好好吃顿饭了,你这么忙,估计都要把我给忘了……” “好啦!爷爷,我就赶过来。”景清漪很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各种矛盾的心情,翻滚不息,她那澄澈的眼睛迅速转悠着,成了忧郁的、嫣然动人的眼睛,她柔声打断了景铭城的控诉。 挂完电话的景清漪重重地合上资料,她只觉得头大,很是无语地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眸微光闪烁,得了,今天耳根子又不得清净了。她强打起精神,就像是个要上战场的战士一般,利落地抽走放在椅背上的黑色小西装外套,关灯锁门。 景氏企业在a市称得上数一数二的企业,是以房地产发家,在景铭城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将景氏企业推上了a市房地产龙头地位,只可惜子嗣福薄,身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景嘉是鼎鼎有名的律师,与优雅美丽的空姐童媚成就了一段让人羡慕的爱恋,可惜的是后来不知因为何事选择自杀;小儿子景闻则继承了景氏企业,只是近几年房地产形势不佳,加上商场如战场,在各种的冲击下,景氏企业终究还是没落了许多。 ... 032.景家成员 景清漪回到景家大宅的时候天有些黑了。在幽静的山林一套欧式别墅映入眼帘,仔细观察是用一块块实木搭接而成,尖尖的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黄昏的霞光的照射下会格外醒目。 别墅共有三层,由于是依山而建的,所以每一层的景色都各有千秋。进入大门,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让人赏心悦目。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玻璃门,进入玻璃门,就是别墅第一层的院子了。 奢华的客厅里,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进口的名牌皮质沙发,景丽檬有着鹅蛋形的脸庞,白里泛红的面色,像一朵桃花似的秀美;配上一双清泉般透亮的眼睛,显得可爱又聪颖,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转了个圈,她的身上穿着一条紫色及膝修身长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让她全身的曲线都完美地凸显了出来。 “丽檬,怎么感觉你瘦了很多呢?国外的饭菜不合胃口吧,瞧把你给瘦得……” 豪华的别墅客厅内,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握着景丽檬的手闲聊着,贵妇人的眼眸里蕴藏着浓浓的心疼,嗔怪道。 “妈妈,现在都流行骨感美呢,我觉得我还要更瘦一点。”景丽檬眨了眨眼,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她仰着下巴娇嗔道。 穿过设计独特的大厅,唇角细细一弯的景清漪,信步走进装修豪华的客厅,就看到一个保养很好的标致妇人和一个娇俏可人的美女;鲜花,美食,美女,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景丽檬瞟了一眼,立即迎了过来,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 栗色的卷发垂在景丽檬的肩上,棕色parada墨镜随意地戴在头发上,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更加好看了些,那双妩媚的丹凤眼在这时候闪烁着几分挑衅傲慢,接着便面露微笑地朝景清漪走来。 “丽檬,欢迎回国。”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没有微尘的海水,亮得宁静,永远不斜视似的,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笑意盈盈地说。 “诶哟,清漪姐姐,没想到你也会真心欢迎我回国,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景丽檬轻蔑地瞄了眼一身便装打扮的景清漪,那天鹅般的一双黑眉,分明地、弓儿似的、婀娜地微微弯曲着,翘翘的鼻尖,有点挑衅嘲讽的味道,她那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她的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弧度,不无讽刺地说。 “抱歉,我从来不说违心的话。”景清漪的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她轻描淡写地说。 景清漪一说完,便朝着沙发上的贵妇黄蓉蓉微笑地打着招呼:“阿姨,叨扰了。” “哦,清漪来了呀。”黄蓉蓉慈爱地笑着说,她的视线朝客厅里正忙碌着的佣人投了过去,柔媚的双眼闪烁着一丝不耐烦,大声吩咐道:“你们动作快点,打扫干净点。” 自小到大,黄蓉蓉待景清漪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很好,饮食起居都照顾得妥妥帖帖,但从景清漪有记忆时,她总是觉得黄蓉蓉对她的照顾少了点温情、细心和疼爱,终究和亲生女儿还是有区别的。 “二小姐,老爷刚吩咐过了,要你到了就去书房找他。”佣人走过来恭敬地对景清漪说。 景清漪轻点点了头,转头看向黄蓉蓉,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柔柔的笑意,她得体地说:“阿姨,那我先去书房啦。” 等景清漪挽着景铭城下楼走进餐厅时,,景丽欣也已经回了景宅,正坐在奢华高贵的皮质沙发上闲聊着。 “丽欣,回来了?”景清漪看着风尘仆仆的景丽欣,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柔的笑意,她柔声问。 “是呀,爷爷吩咐,就算是出差也要赶回来呀!”景丽欣浮起轻柔的笑容,好似灵魂中涌出一道光,把她的脸照得光艳动人,她看着景清漪打趣道。 景铭城慈祥地看着景清漪,他的笑容就像池塘里落进了一块砖石一样,涟漪四散,皱纹满脸。 红木餐桌上已经上满了各种山珍海味,景清漪扶着景铭城坐上了主座,景闻和黄蓉蓉依次坐在右边,景丽欣、景清漪和景丽檬坐在左边。 “都开始吃饭吧!” 景铭城的眉毛又浓又长,两只眼睛闪烁着一种精明而智慧的老年人所独有的冷静光泽,他淡定地环视了一下餐桌,轻咳了一声,他拿起泛着悠悠光泽的竹筷,朗声说道。 待景铭城拿起筷子,其他人才开始提筷夹菜吃饭。 景清漪看着一桌的山珍海味没点胃口,只是想尽快吃完饭,好早点离开。 “清漪,这话老生常谈了,你那份工作还是给辞了吧,忙起来的时候没日没夜的,还经常和罪犯打交道,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遭遇到危险,”景闻的额角上有好几道皱纹,古铜色的脸上嵌着一双精光的眼睛,他随意地吃了几口饭,看了眼景铭城,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景清漪,语重心长地说,“你不知道爷爷有多担心你,再说了,就算你不工作,也没问题。你要觉得无聊的话,那就来景氏帮帮我。” 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轻蹙了蹙眉,敛下眼眸,慢慢地放下筷子,她只觉得觉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她的心头有些沉重,家人关爱的眼神,如芒刺在背。 哎,批斗会又开始了,每次聚餐都避不了的话题。 “爸爸,干嘛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呢?”景丽欣看了看景清漪,她那光滑白皙的脸蛋像是百合花般洁白,她的腮帮子上泛着柔媚的玫瑰色,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柔的笑意,对着景闻嗔怪道。 景清漪不着痕迹地投了个感激的眼神给景丽欣。 “爸,她不想辞职就不要逼她嘛?”景丽檬不满地把嘴翘得老高,都可以挂个水壶了,她的眉头颦蹙,似乎要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她用筷子重重地插着白米饭,抱怨地嘀咕了起来,“干嘛要安排她进公司呀?” ... 033.景丽檬 倏然间,餐厅里突然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景闻瞥了眼景铭城,察觉到他的脸色阴沉了许多,脸上隐隐地透着愠色,横了一眼景丽檬,呵斥道:“丽檬,给清漪道歉!” 此时,景闻的面孔十分严肃,简直像生铁铸成的。 “爸,我又没错,干嘛要道歉?”景丽檬微仰着下巴,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嫉恨的气象,她轻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反驳道。 景铭城听到景丽檬的话语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似乎有火山爆发的发怒迹象了。 景闻瞥到景铭城阴云密布的脸,他的脸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 “爷爷,你们都消消火,丽檬现在还小,不懂事,你们就不要和丽檬计较了。”景丽欣赶紧起身轻轻地揉了揉景铭城的后背,同时也递了个眼色给黄蓉蓉,她柔柔地看着景铭城,细声细气地劝解着,就像清泉潺潺地流淌。 黄蓉蓉立马心领神会,立即倒了杯茶放到景铭城面前的餐桌上,宽慰地说:“爸,你也知道丽檬这孩子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思考,就不要和她计较。” 景清漪看着这个熟悉的场景,她的心间泛起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她苦笑了一下,这个笑好像是偎然挂到她的嘴唇上,而眼看着又要掉在地下摔坏似的。 景丽檬往日白里透红的脸颊,现在笼罩着一层怒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 “我现在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景铭城气得直喘气,嘴角的胡须被气流鼓得乱飘,他重重地将筷子摔在餐桌上,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他的声音在这时候骤冷了几分,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脸上的表情有些吓人。 “丽檬,道歉!”景闻看到景铭城已然有发怒的征兆,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声音中透着几分威仪。 景丽檬瑟缩了下,她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景铭城,竟也有些害怕。黄蓉蓉迎向景丽檬微怔的脸色,走到去轻拧了下她的手臂,暗暗地投了个眼色给她。 景丽檬低下头,呐呐地低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黄蓉蓉瞥了眼景清漪,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不易察觉的责备及不屑,之后疼惜地看着景丽檬。 “我没放在心上。”景清漪绕过景丽欣,弯腰揉揉景铭城的肩膀,温言软语道:“爷爷,不要生气啦,大不了我以后多抽些时间同你一起吃饭啦。” 景清漪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汩汩不断地、晶莹清亮的、千百年来一直往外喷着清冽的冷水的地下泉眼一样。 “那就是要你辞职没点商量的余地啦。哼!”景铭城用眼睛严厉地瞪着景清漪,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他撇过头,轻哼一声。 “爷爷,你也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份职业啦,再说啦,我也不懂那些什么经营管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破我的小案子啦。公司有叔叔管着,有丽欣和丽檬帮忙,肯定会将公司经营得越来越好的。”景清漪那两条弯弯的细眉,微微扭曲着,在眉心间蹙到一块儿,她澄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无奈的情绪,她轻声哄着在生闷气的景铭城,她说的娓娓动听,声音像春夜吹的洞箫。 “清漪,我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呀。”景铭城很是无奈地晃了晃头,他抬眼,慈爱地看着景清漪,抬起苍劲的双手柔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嘴角勾出了慈祥的笑意,温和地说。 “看来能让爷爷甘拜下风的就只有清漪了,爷爷,你知不知道我很嫉妒呀?”景丽欣看到景铭城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悬在她心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抬眼,注视着景清漪,柔媚的眼眸中快速地闪现了几许的嫉妒,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她轻舒了一口气,她的眼底闪烁着满满委屈的泪光,她微微噘着嘴,故作酸酸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的?”景铭城转过头,看着景丽欣一副委屈的模样,他会心地笑了起来,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他轻声说,“我对你和清漪都是一样的,从来都不偏颇谁。” 景清漪笑了,那笑容就像清泉的波纹,从她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景丽欣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景闻那严肃的脸上换上了满满的笑容,他眯着笑眼,静静地看着全场。 餐厅一触即发的紧张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清漪,你现在一天到晚就是忙工作,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黄蓉蓉夹了些青菜放到景清漪的碗里,眉宇间泛着慈爱的微笑,弯弯的弧度里透出幸福的气息,她温柔地说,“哪天我帮你物色一些青年才俊。” “是呀,清漪,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要找个人定下来了。”景铭城晃晃筷子,威严地说,“蓉蓉,你帮忙物色一些相对来说好的对象,不过呢,先要过我这一关才行。” 景清漪想要开口拒绝,抬眼看到景铭城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就还是打算保持沉默,暂时先按他们的安排来。 “清漪姐姐,看你欲言又止的,是不是不喜欢爷爷的安排呀?”景丽檬看着景清漪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不屑地轻嗤一声,她的唇角上扬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娇艳的红唇轻吐出带有些不怀好意的话语,“只不过你这样经常拒绝,这样总会让我不由自主地往其他方面想,比如……你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男人要,总是会失了面子……” “爷爷,我刚刚是想说,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估计都抽不出时间,等忙过了这阵,你就可以帮我安排了。”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三言两语就将景丽檬的挑拨离间给化解了。 “好!我可以先帮你物色好对象!”听着景清漪的肯定答复,黄蓉蓉笑开了,温柔的话语荡漾在餐厅里。 一顿饭最后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结束了。 ... 034.谈心 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高远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调色板,有什么人在里面一笔又一笔地加进庄重而开朗的蓝颜色。起初淡得像水,接着变成浅蓝,又成了湖蓝,继而是靛蓝,最后干脆彻底青下去。 晚上,夜凉如水。景宅路边栽种的高高的法国梧桐,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的嫩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似乎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来景宅了,景清漪觉得今天的宅子显得格外漂亮,她透过落地窗对着天空望去,明亮的眸子,让星光也顿时失色。雪白色的墙衬着浅色的窗棂,洁净的玻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漂亮的大理石地板十分干净整洁。月光悄无声息地洒了进来,照在玻璃上,印在地板上。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悬挂着大而奢华的水晶灯,那吊灯上一串串水晶珠子垂下来,光线绚丽而璀璨,令人产生一种置身奇妙幻境的感觉。 柔和的月光淡淡地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笼罩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影。 “咚咚咚。”景清漪在一间房门停下,她抬眼,她的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她轻轻地敲了敲景丽欣的卧室门。 “请进。” 温婉的声音隔着房门穿进景清漪的耳里。 “丽欣!”景清漪推开景丽欣的卧室门,映入眼帘的浅粉色的地毯,梳妆台是用核桃木制作的,端庄高雅,有着柔和的自然光泽和华贵的花纹,景丽欣正长发披肩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上,手上不停地做着护肤措施,她轻声唤了一下景丽欣。 放眼望去,浅色的公主床,床头那盏奶白色灯罩的壁灯,在浅绿色墙壁的映射下,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茶几上那只雪白的高脚酒杯盛满了鲜红的红葡萄酒,简直成了明丽的玛瑙宝杯。 景丽欣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乳液瓶,侧身看向景清漪,明媚的、嫣然动人的眼睛眨了眨,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甜美的弧度,她欢喜地说:“过来了。” 柔软的声音如新莺乍啭,清韵悠扬。 景清漪轻轻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在房间里的布艺沙发上,眼角的余光瞥见景丽欣的光滑细嫩且毫无瑕疵的皮肤,欣羡地说,“丽欣,你的皮肤真好!” “嗨,这护肤呀,是女人一辈子都要经营的,就像事业一般。”景丽欣擦好乳液后,她微微挑了挑眉,低下眼眸晃了晃她的修长且白皙的手,她的指甲亮晶晶,尖头细细的,剪成杏仁样式,比象牙还洁净,听到景清漪的赞美声,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自信的情愫,她转过头来认真地问,“真打算定下来了?” “没有,现在只能用工作忙来拖延了。”景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蹙了蹙眉,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她的唇角轻轻地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说。 “清漪,对不起,我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你什么,如果真的不想这么早结婚,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景丽欣感同身受地微点着头,她倾身,握住景清漪的手背,盈盈的目光关切地注视着景清漪,轻柔地安慰道,“我相信爷爷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他们会理解你的。” 景丽欣说的娓娓动听,声音就像安静的月夜里吹拂而过的柔风。 “丽欣,说什么呢你,这事和你又没关系,”景清漪感激地回握住景丽欣的小手,她抬眼,静静地注视着景丽欣,在她澄澈的眼睛里快速地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微笑着说,“爷爷叔叔他们都是一片好心,我一早就接受了这件事了。” “你放心,我妈给物色的肯定是很优秀的,”景丽欣伸手捏了下景清漪的翘鼻,动作很是亲昵,柔美的笑意挂在唇角,她轻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微微的羡慕,“再说,有爷爷的把关,你的对象不会差到哪里去。” “丽欣,不要说我啦,你呢?”景清漪微挑着眉,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映着明媚阳光的两池春水,她笑嘻嘻地打趣道,“是不是有好消息传来,阿姨肯定是望眼欲穿呀!” “还没呢,哪有那么快呀?”景丽欣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一直流连在她心底的那抹俊朗身影,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清丽的面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是温婉动人。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悄悄流逝了。 两人又聊了些近况,景清漪起身离开了景丽欣的房间。 夜已深了,月光已悄悄地躲了进去,狂风开始肆虐,冷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刺骨的冰凉。 忽然,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帘。 “祁少,收购案的事情我已经谈妥了,约了他们明日去一趟华越酒店商谈,您看可以吗?” 标准的普通话如同清泉一般从李文的嘴里淙淙而出,恭敬的声音伴随着冷冽的雨声滑落而出。 宽敞的花园式阳台,一个如神祇般俊朗的男人凭栏而站,他的左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的右手端着一杯红酒,泛着幽幽的独有的醇香,他微微晃动后仰头浅饮一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侧面俊美却透着冷冽的锋芒。 “我知道了,回去吧。” 男人的声音醇厚又带有磁性,于这深夜,如同他手中那杯红酒撞上杯壁发出的声音。 男人幽幽地望着不断下落的雨,墨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如猫一般的琥珀色的眼瞳在黑夜如宝石般闪耀,深邃,眉眼间却有一抹淡淡的倦怠,高挺的鼻梁加长性感的薄唇是上帝完美的杰作,一身纯黑的定制西装也掩不往身上的气势。 ... 035.月湖山命案 清晨,昨晚下过一场雨的a市湿润而又清新无比,地面虽然已干得差不多,但空气中仍然存留着些许的湿气,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吃过佣人做的中式简单早餐,景清漪准备驱车回办公室,就在出门的时候,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后便立即开车离开了景宅,朝a市著名景点月湖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月湖山,景色秀丽,是a市有名的风景胜地。自古就有“第一秀”之称。它位于a市东北向,聚拢着三十多个山峰,山体相当宽阔。远远望去,特别像一轮弯月,故名月湖山。 雨后的月湖山,更显葱绿之色,一路而过,树叶上依然挂着零星的雨滴,远远看着,娇艳欲滴,让人沉醉。只是今日的月湖山,却添了几分寒意。 景清漪驱车到了月湖山半山腰的一个算是比较偏的地方,稳稳地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没有急着进入案发现场,而是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她的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再提步朝案发现场走去。 凉风拂过,景清漪披在肩上的发丝随着柔风拂动,她微抬起双手,随意地抓了抓披在肩上的头发,用发夹扎起了一个马尾辫,显得干净利落。她穿过围在警戒线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抽出工作证,示意给守在警戒线的同事看,然后挑开警戒线,弯腰进入案发现场。 “老大,发现死者的是一位每天早上都会在月湖山跑步的老人家,现准备录口供。”范馨云快速地跑到景清漪的跟前,她的眼睛如秋日的晴空一般明净,小巧的翘鼻上泛起了点点的汗液,她微喘着气,如实汇报情况。 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将范馨云提供的情况快速地存进大脑里,她看向尸体的方向,没看到贺明扬勘察尸体的身影,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苦思的神情,她转头就问:“馨云,贺法医来了没?”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贺法医就在后面。”范馨云刚想摇头,她的眼珠转悠着,就看到了往尸体方向飞奔而去的贺明扬,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微抬起右手,指着贺明扬的方向大声说道。 “清漪,这么快就到了?”右手提着工具箱的贺明扬匆忙地穿上白大褂,他看到景清漪比他还要早到案发现场,他不解地皱了皱眉,狐疑地问。 “昨天是在爷爷那边睡的。”景清漪迅速走到贺明扬的右手边,抬眼,注视着他,触摸到他眼眸里蕴藏着些许的疑惑,她轻轻地解释。 “这就难怪了。从你公寓过来这边,相当于绕了大半个a市呢,哪会有这么快。”贺明扬状似了然地点了点头,他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继续说道,“从景宅过来,二十来分钟就可以了。” 景清漪一行人迅速赶到尸体放置处,贺明扬打开工具箱,递给景清漪一双白色塑胶手套,他自己也随后戴了双白色塑胶手套,他蹲下身,看到尸体,微微皱眉。 死者女性,容颜秀丽可人,上衣完整,尸体的脖颈发硬,两眼发直,瞪大着一双眼,眼睛里含有一种被杀害的恐怖神情,过度的恐慌,似乎是在控诉什么,她的嘴唇和面颊惨白而拉长了。身穿玫瑰色格子衬衫,裙子掀起,内裤被撕碎了,下身**,一头秀发散乱着,侧躺在草地之中。从现场勘测情况来说,身上有明显被暴力殴打过的痕迹,下身有被性侵犯过迹象。 景清漪利落地戴上白色塑胶手套,她也跟着蹲下身,双眸不放过尸体四周的每一处,如鹰眼一般观察着周围的细节。对于死者来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指证凶手的关键。 “这一场雨下得可真及时呀!”贺明扬看着仍湿润的泥土,皱了皱眉,他从容不迫地起身,他盯着尸体的那双眼睛更明亮、更锐利了,每一次闪动,就像一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勾出一抹类似苦笑的弧度,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一场雨下来,什么证据都被冲刷掉了。”景清漪细致地观察了下死者临终前的表情,她也站了起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的目光变得深沉了起来,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语气沉重地说,“这老天爷还真是帮了凶手很大的忙,给警方办案增加了相当大的难度,要想破案就只能尽量从死者身上找证据。” 范馨云和许海城在死者附近仔细地、小心翼翼地搜集可疑的物证,唐春、苏伟和张勇在给附近的人群录相应的口供,看能从中得到有关凶手的消息。 范馨云在附近仔细的搜索着,在一个倒挂的树枝上发现了一个深蓝色的提包,翻找了下,发现里面的钱包、有价值的财物都已经被洗劫一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她又仔细地找了下,在包里面的小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小长方形的金属铭牌,上面写着奥翔航空公司陈文琳。 “老大,找到了一个疑似死者的提包,里面的手机、钱包、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化妆品,还找到了一个铭牌。”范馨云拿着提包走到景清漪跟前,摊开提包,她张大着眼睛,大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如实汇报,“是奥翔航空的员工,名字是陈文琳。” “又是奥翔航空的?”许海城闻讯而来,他一听到奥翔航空这四个字,神经就敏感地绷紧了,他皱了皱眉,诧异地问。 “奥翔航空公司最近时运不济,这才几天,就已经连续死了两名员工。”张勇拿着厚厚的笔录本也走了过来,他朝尸体看了下,沉声感叹道。 “咦,那是什么?”蓦地,范馨云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她半张着嘴,微微探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尸体的方向,她缓缓地抬起右手,指着那个方向,很是惊讶地问。 ... 036.Happiness Garden 此时,案发现场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手表微弱的嘀嗒声。 景清漪一行人都朝着范馨云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尸体颈部下方压着一个白色瓶盖,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刚朝尸体走过来的苏伟听到后立即蹲下身,从工具箱取出镊子将白色的矿泉水瓶盖捏起,放入白色塑胶自封袋里,一套动作做下来熟练无比。 “从环境证供可以看出,没有发现拖曳的痕迹,尸体应该未被移动过,基本可以肯定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贺明扬接过白色塑胶自封袋,俊朗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白色瓶盖,像要把它看个透,他抬眸,自信地注视着景清漪,镇定自若地说,“这个瓶盖掩藏在死者颈部下,未被昨晚的那场雨冲刷和污染,拧开了瓶盖就一定会喝水,瓶盖上一般都会沾有唾液,就可以从唾液中提取到相应的dna,这对我们破案绝对是个有利的证据!” 这个好消息,好像是一股浓香的烈酒,猛烈地窜入他们的鼻腔,一直渗透到他们的脑子里。 “真是天助我也!本以为所有的证据全都没有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找到这么关键的证据来!”唐春觉得兴奋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渐渐地膨胀,使得她全身发热而颤抖,她眨了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她兴奋地哇哇大叫。 “馨云,眼睛真利!”景清漪微微沉重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她眉眼弯弯,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她对着范馨云竖起大拇指,称赞地说。 范馨云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明扬,你懂的,尽快给我尸检报告,当然瓶盖上的唾液尽快给我提取相应的dna。”景清漪收起嘴角的笑意,她转过身,轻拧眉,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粗略地在脑海里整理了下讯息,冷静地吩咐道,“勇哥,你和馨云去奥翔航空公司核实死者身份,如证实死者就是铭牌上的陈文琳,你们就调查死者在公司的人物关系;苏伟,你就和海城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春,你尽快和死者的家人联系,还有等瓶盖上的dna出结果,拿到资料库中进行比对!” “yes,madam!” 整齐划一的明朗声音洒落在月湖山顶的角角落落。 * 祁懿琛与客户在华越酒店谈妥了收购案的事宜,他的车子驶出了华越酒店渐渐来到了市郊区地带,这时的郊区显得很静谥! 祁懿琛的右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左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他有意无意地撇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在路过一条街道时,他无意间看到一家很大的花店,外面摆满了各种各样鲜艳的花朵。店门口停了一辆货车,此刻店主正吩咐人手将货车上的花卸下来,一边大声地说道:“小心点!小心点!放下来的时候轻点,别弄坏了花!” 或许是店里种类繁多、娇艳欲滴的花朵吸引了他,也或许是店主那种对待花朵小心翼翼爱护的神情吸引了他,祁懿琛竟然将车子停在路边,向花店走去。 店老板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络腮胡子,看见一个仪表不凡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他连忙迎上前去热络地招呼着:“先生,您好!欢迎光临‘happiness garden’!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你们这里的品种看起来很多。”祁懿琛目不斜视地走入店里随意地穿梭在不同的鲜艳花朵间,流览着各色各样的花,阵阵不同的花香迎面扑鼻而来。 “那当然!只要是客人想要的花,本店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花店老板紧跟着祁懿琛的脚步,听到祁懿琛的话,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喔?” 惊疑的略带有磁性的声音滑落,氤氲成一种莫名的魅惑感。 “本店的花都是当天在花圃里新鲜采摘而来的,当然很多品种都是当日从国外空运而来!”花店老板继续不遗余力地为店里做广告。 “你们有自已的花圃吗?”祁懿琛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一眼整间花店,他的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听到花店老板的吹捧,他的嘴角微勾起一抹弧度,他随意地问。 “是的!但并不是所有的花都能够种植在我们的花圃里,你也知道,养花有时难过养人,不同的花需要不同的环境、气候、土壤。不过,在国外我们有合作已久的多家种植园生产商,他们每日都会为我们的店里提供最新鲜的花种。”花店老板微笑着宣传自己花店的特色,很是自豪地说,“当然我们的连锁花店遍布全球。” “原来花店的事业也可以做到如此大!”祁懿琛微挑着眉,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称赞道。 “那当然!空运过来的花价格固然昂贵,但它必定是物有所值。也正因为并不是随处就可以买得到,这种心意就显得弥足珍贵!买花的人心甘情愿,收到花的人也会感动万分,因为那里面包含着用钱都买不到的心意,还是俗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花店老板果然会做生意,妙语连珠,舌灿莲花!就算推销货品,也说得让人不得不服。 只见祁懿琛点头赞同道:“说得挺有道理的!” 这位年轻男子气势不凡,通身有种与众不同的贵族气质,应该也是有所为的成功人士,能得到他的认同,花店老板显得异常开心! “不知先生想买什么样的花呢?”花店老板上前走了一小步,嘴角洋溢着盎然的兴致,他热情地问道。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过要买什么样的花。”祁懿琛轻轻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些许的不解,他边指着花边说,“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我想要的花。玫瑰美丽则美丽,但过于娇艳;茉莉虽清丽,却过于香甜醇美;马蹄莲清雅而美丽,却过于纯洁;雏菊看似弱不禁风实则生命力极强,不过却缺乏与之相匹配的成熟感;柠檬花有着奇艳魅力,但不适合……” ... 037.等待浪漫唯美的爱情 nbsp;nbsp;nbsp;nbsp;不需要老板的解说,祁懿琛却能认出不同的花种,这让花店老板颇为赞赏和惊讶。【舞若首发】 nbsp;nbsp;nbsp;nbsp;“先生,你对花的欣赏倒是别有一番见解!刚听到先生对花种的剖析,看来也是个爱花之人。”花店老板自愧不如地低头,他晃了晃脑袋,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是我是从事花店这一行业的,和先生比起来,我还真是自叹不如呀!” nbsp;nbsp;nbsp;nbsp;“老板实在是过奖了!我哪懂得什么花,只不过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比别人稍微强些,看过的东西我便记住了。”祁懿琛挑了挑眉,细长的眉毛底下,他那深邃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稳重的感觉,他微勾起一抹浅笑,谦逊地说。 nbsp;nbsp;nbsp;nbsp;“如果没有心,就算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难以记得如此多的种类。况且先生对花的剖析我倒是第一次听闻。”花店老板满脸的笑容,从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个充满喜悦、欢乐和幸福的世界。 nbsp;nbsp;nbsp;nbsp;“我只是根据个人感观胡诌的,老板把我说得太好。”祁懿琛微笑着摇了摇头,真是难得如此谦虚,他向来都是个倨傲的人! nbsp;nbsp;nbsp;nbsp;“其实看待一个人,不只是单从他有多大的作为来看他是怎样的人,从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却也能断出这个人的品性。”花店老板暗自观察了祁懿琛许久,他斟酌了下,他那像沉在深潭之下的黑宝石般的双眸,闪着锐利的光芒。 nbsp;nbsp;nbsp;nbsp;“喔?”祁懿琛停住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花店老板,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那速度快得让人几乎难以捕捉到那抹暗芒代表的情绪,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饶有兴趣地问道,“那老板可断定得出一些我是怎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从先生的言谈举止,以及无意中透露出来不俗的气质,出身必定不凡,看得出先生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这想必与先生的家庭出身有关,当然啦,这个不是任何人可以后天学得来的!就算不是仰仗出身,根据先生自身出色的能力,目前应该在某个领域已有不凡的成就,而且,我敢断定将来的成就会更大。”花店老板看了一眼祁懿琛,更坚定了他道出心得的信心,他娓娓地诉说着他心里的感受,他清了清嗓子,说后面那句话时,他温和的目光里竟然放射出犀利的光茫!“虽然未和先生有深交,先生的具体性情如何我不敢妄下断言,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先生骨子里定是性情中人!” nbsp;nbsp;nbsp;nbsp;“我从不知道原来花店的老板也精通算命理!”祁懿琛静待花店老板说完,他敛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低低笑着说道,但没有真正表露自已的看法,“如果我与老板真的生活在一起,那我估计早已被你看透,在你面前都无所遁形了!” nbsp;nbsp;nbsp;nbsp;“我看人向来不会错!”花店老板微笑着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他对花充满自信,连对人也充满了自信。 nbsp;nbsp;nbsp;nbsp;看到祁懿琛还未找到喜欢的花,花店老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扬起声音说道:“先生,这里如果没看到你喜欢的,那请跟我来!” nbsp;nbsp;nbsp;nbsp;说完,老板往花店里间走进去,推开一扇掩藏在无数鲜花后的木门。提步走进去,里面别有洞天,放眼望去却是一个超大型的庭院。 nbsp;nbsp;nbsp;nbsp;庭院里四周围都摆放着不同的花,各处满满地都是一束束的花簇。更妙不可言的是,庭院一眼望去并不是可以一目了然的那种,里面被一堵堵的墙壁隔开,还有很多挂满藤条的白色玻璃棚顶。而里面的所呈现的花种与外面的也不一样,看来花店老板没有吹牛,这里的花品种确实是非常齐全的!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沿着不同方位的墙一路观赏着,不知不觉庭院都被他走了大半了,他却没有在任何一种花的前面特意停留片刻。 nbsp;nbsp;nbsp;nbsp;显而易见,是还没有找到他所中意的花。 nbsp;nbsp;nbsp;nbsp;花店老板皱了皱眉,他心生疑惑,这里的花种堪称是世界上最为齐全的了。如果在这里都找不到他想要的,他不相信这位年轻人到别的地方还可以找得到。可是从店外到庭院里,从他眼前掠过的花已有上千种,怎么可能就没有一种是他喜欢的呢?不过这位确实是个特别的客人,对花的要求挑剔到如此,估计对人的要求也是同样挑剔,就不知道这男子看上的究竟会是何等的女子? nbsp;nbsp;nbsp;nbsp;就在花店老板暗自揣测,摸不透这位客人的心思时,却看到男子走到里面墙的一角,在一抹紫色前停留了下来。只见他拿起其中的一支凑到鼻间轻嗅,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然后男子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淡然地说:“我喜欢这抹紫色,很舒服。不娇艳,不张扬,不浓烈,但有独特之姿,高雅没有浊气,自然恬淡中有自已的个性。还有这清淡香气,不浓烈,与玫瑰相比,不够芬芳四溢,但淡远温和,让人怡然宁静。这颜色、这味道能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人的心里。” nbsp;nbsp;nbsp;nbsp;配上那名女子没有比它更适合的,这一句话祁懿琛加在心里,他深邃的眼眸里藏匿着某种执着的火样热烈的光芒。 nbsp;nbsp;nbsp;nbsp;“先生,这是普罗旺斯出产的薰衣草,可知这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花店老板走到祁懿琛的跟前,凑近一看,原来是薰衣草,他微笑着问。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挑了挑眉,看着花店老板,等待他说下去。 nbsp;nbsp;nbsp;nbsp;“等待浪漫唯美的爱情!” nbsp;nbsp;nbsp;nbsp;“浪漫唯美的爱情?”祁懿琛低头看着那一抹紫,他的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他喃喃出声,同时感觉到那股清香不断扑入鼻间。 nbsp;nbsp;nbsp;nbsp;“是啊!” nbsp;nbsp;nbsp;nbsp;“我曾经在法国普罗旺斯看到过那一片片的薰衣草花田,非常的美丽!非常壮观!像一片紫色的海洋。”花店老板只要一想起那次在法国看到一大片薰衣草海洋的场景时,他就忍不住轻声赞叹,“每当花开风吹起时,一整片的薰衣草田宛如深紫色的波浪层层叠叠地上下起伏着,甚是美丽。” nbsp;nbsp;nbsp;nbsp;“如果我每天都需要当日采撷的,你们也可以办到吗?”祁懿琛的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烈火,他直视花店老板说道。 nbsp;nbsp;nbsp;nbsp;“那当然没问题!”老板信誓旦旦保证。 ... 038.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而死 nbsp;nbsp;nbsp;nbsp;不知什么时候,绚烂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又将柔和的色彩洒在a市里。【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 nbsp;nbsp;nbsp;nbsp;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到办公室的地面上,光线明媚,身影悠然,暖暖的亮亮的透明的,好像一切都隐住了嘈杂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贺明扬步入办公室,径直走到景清漪跟前,他微挑着眉,注视着景清漪,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射出来一种热烈的光,他扬了扬手中的鉴定报告,低沉地说,“清漪,尸体鉴定报告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说?”景清漪抬眸,静静地看着贺明扬,她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的时候,那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的神情。 nbsp;nbsp;nbsp;nbsp;“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而死。”贺明扬清了清嗓子,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浓黑的眉毛,高高的鼻梁,使人一见就觉得非常严肃、庄重。 nbsp;nbsp;nbsp;nbsp;“请问,谁是景清漪?” nbsp;nbsp;nbsp;nbsp;平板的声音洒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nbsp;nbsp;nbsp;nbsp;“额,我是。”景清漪拿起尸检报告准备翻看,听到一个陌生的询问,她疑惑地转身,就看到带着鸭舌帽的快递员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薰衣草,她的眼睛像闪电似的明亮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快递员直接将一束新鲜的薰衣草递给景清漪,景清漪猝不及防地一把拥住。 nbsp;nbsp;nbsp;nbsp;“麻烦签收下。”快递员再将快递单递给景清漪,不耐地催促道。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心生疑惑,无限疑惑,接过快递单,麻利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倏地,贺明扬的眼睛亮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着景清漪手中的薰衣草。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将手中的薰衣草举高,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卡片,也没看到任何有关送花人身份的东西,她那双很亮很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悠着,转到眶中的任何部位都显得那么俏媚,她就拿着薰衣草一把塞到范馨云怀里,像是把烫手山芋丢掉了一般心情畅快,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爽快地说,“送你了。” nbsp;nbsp;nbsp;nbsp;办公室的人早已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 nbsp;nbsp;nbsp;nbsp;“哇,老大,这谁送的呀?”唐春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她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促狭地问道。 nbsp;nbsp;nbsp;nbsp;“笨,没看到老大一副纳闷的样子呀,肯定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拉?”许海城敲了下唐春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数落道。 nbsp;nbsp;nbsp;nbsp;“毋庸置疑,肯定是老大的爱慕者送的!”苏伟挑了挑眉,他眼镜后边的眸子灼灼闪亮,好像两团八卦的火焰在燃烧,他也凑了过来,莞尔一笑。 nbsp;nbsp;nbsp;nbsp;“真想知道这位爱慕者是谁?够不够资格赢得老大的青睐?”张勇那张国字形的方脸上,一双淡而短的眉下有一对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他也凑过来调侃道。 nbsp;nbsp;nbsp;nbsp;“难道是表哥送的?”范馨云的脸上有了一种好奇的掩饰不住的笑容,她敛下眼眸,看着手中梦幻紫的薰衣草若有所思,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她喃喃自语,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拷问表哥一番。 nbsp;nbsp;nbsp;nbsp;#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nbsp;nbsp;nbsp;nbsp;这头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另一端的气氛却是异常安静异常诡异。 nbsp;nbsp;nbsp;nbsp;“清漪,你知道这薰衣草是谁送的吗?”贺明扬的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他唇角的笑僵在原地,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嫉妒的情愫,他抬眼,闷闷地注视着景清漪,语气不善地问。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也不留张卡片或是口讯,我还觉得奇怪呢,”景清漪隐隐察觉到贺明扬在生气,却想不明白他这无来由地怒气究竟是从何而来,她那弯得有如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薄薄的红嘴唇微微向上翘,澄澈的眼眸里闪现着浓浓的不解,她疑惑地说,“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到送花给我?” nbsp;nbsp;nbsp;nbsp;看到景清漪确实是一无所知的表情,贺明扬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他那黑亮的眸子深邃透明,像两颗神秘的晨星,在看向景清漪的时候藏匿着浓浓的宠溺。 nbsp;nbsp;nbsp;nbsp;办公室里,所到之处飘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nbsp;nbsp;nbsp;nbsp;“好啦!不要八卦我了,言归正传。”景清漪微挑着眉,她拍拍手掌,清了清嗓子,琥珀色的眼眸里放射出异常的光彩,柔唇微启,露出一口洁白如奶的牙齿,扬起声音说。 nbsp;nbsp;nbsp;nbsp;“明扬,继续说死者的尸检报告。”景清漪眉尖稍稍挑起,她抬眼,注视着贺明扬,触摸到他眼睛里蕴藏着浓浓的关爱,她的心间泛起深深的涟漪,她轻咳了一声,淡笑着说。 nbsp;nbsp;nbsp;nbsp;“从案发现场和相关的证供就能够推测出死者曾被性侵,尸检报告上也是说死者下体撕裂严重,这就更加证实死者死前曾有激烈的性行为。”贺明扬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换上了一副严谨的态度,他两眼乌黑有神,嘴角微微向上翘,严肃地说。 nbsp;nbsp;nbsp;nbsp;“是否提取到精液?”唐春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了正色问道。 nbsp;nbsp;nbsp;nbsp;“不能,凶手对死者性侵之后用漂白水冲洗过下体,还有案发前一晚的那场雨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被污染了。”景清漪迅速翻阅着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她轻蹙眉,她那俊俏笔挺的鼻子显现出严肃、认真的神态,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她没等贺明扬回答就接过话头说。 nbsp;nbsp;nbsp;nbsp;“确实如清漪说的那样,完全提取不到凶手的精液。但我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凶手和先前未结案的那起案子的凶手一样,犯罪手法极其高明,死者之后曾被凶手用漂白水冲洗过下体,就算没有那场雨,于我们而言也无法提取到精液。”贺明扬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皱了皱眉,他的目光变得深沉了,缓缓地说,“我根据下体撕裂的程度,推测死者生前曾被**。” nbsp;nbsp;nbsp;nbsp;“现在的凶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懂得利用科学知识来为自己保驾护航。”许海城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轻嗤一声,不无讽刺地说。 nbsp;nbsp;nbsp;nbsp;“确实,凶手的犯罪手法越来越纯熟,也越来越高明,破绽是越来越少,给我们破案增加了不是一点两点的困难,有时候完全没有头绪,就拿先前那起周韵琴的案子来说,现在是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总是找到了一些线索,就被证实不是那么一回事。”张勇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 ... 039.案情初步分析 此刻,办公室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人觉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嘿,干嘛要灭自己的威风呀?我们也很不错呀!”唐春狠狠地拍了下许海城的肩膀,她眼睛里闪烁着不易觉察的认真的火花,鼓励地说。 “凶手再厉害,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根据罗卡定律,‘凡两个物体接触,必会产生转移现象’,换而言之,只要与死者有过接触,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出来,同时也会带走一些东西。”贺明扬静静地看着景清漪,那乌黑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满是鼓励,他的唇角上扬出一个自信的弧度,鼓舞地说。 苏伟那胖乎乎的脸蛋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珠儿忽闪忽闪的,好像发亮的黑宝石一般,他拍拍胸脯,坚定的目光环视了一眼办公室,义正言辞地说:“没有一个凶手犯案不留下蛛丝马迹的,凶手也绝无可能逍遥法外,我们一定要有信心!” “是的,我从来不相信有抓不到的罪犯。“范馨云转动着大而黑亮的眼珠儿,长长的睫毛,红彤彤的脸上总带着几分热情的神情,她的唇角微微一勾,认真地说。 “好啦,都知道你们一个个骁勇善战,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于法的!”贺明扬安抚地拍了拍张勇的肩膀,细长的眉毛底下,他那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憨厚的感觉,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打趣道。 “我们来整理一下这起案子的资料。”景清漪走到小白板跟前,拿出大头笔,在小白板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一众人纷纷走到小白板前,都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 “首先,需要确认死者的身份。”景清漪用热切的目光牵引着他们的视线,引导他们在有限的资料里尽快找到侦破案件的关键线索,她顿了顿,看着张勇问道,“勇哥,是否已证实死者的身份就是陈文琳?” “已将死者相片与奥翔航空公司的员工档案的陈文琳进行比对,完全吻合;然后我和馨云又一起去奥翔航空公司了解相关情况。”张勇的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斜靠在办公桌旁,纹丝不动,活像个雕塑,他缓缓地抬起头,顿了顿说,“死者是奥翔航空公司今年招聘的一批空姐,性格开朗活泼,做事爽快利索,很得人心,与别人几乎从不结怨,当然在同一批空姐中表现比较优秀。” “确定死者是陈文琳后,我就立马与陈文琳的父母取得联系,老两口一听到女儿的死讯,都以为是我们的恶作剧。”唐春的眉头紧锁着,眼睛圆瞪着,她停顿了下,声音低沉了起来,“老两口火速赶到警局,看到死者的遗体,伤心欲绝,仿佛一下衰老了很多。” “我等死者父母稍微平静了后,录了口供。根据口供,死者平时很乖巧,从没让他们操过心,上学成绩也很不错,也从没听说过死者会与什么人结怨。”唐春的目光凝在一处,左手习惯性地将笔帽送在嘴边,牙齿轻轻地咬着笔帽,眉头紧蹙着,轻声陈述着,“对于死者能应聘上空乘,老两口说死者也是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就被录上了。当时还特意出去吃饭庆祝一番。” “死者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景清漪微抬起拿着大头笔的右手轻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她若有所思地问道。 “死者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两人都是同一所中学的教职员工,死者父亲是一名语文老师,死者母亲是女生宿舍的宿管员。”末了,唐春补充着说了一句,“他们平时也从未与人结怨。” “我也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同学,朋友及闺蜜这些都问过,他们的回答都差不多,说死者性格很好,平时说话轻言细语的,不会得罪人,也没听死者与其他人发生过大的矛盾。”许海城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他捏着资料的一角愤愤地说,“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本应该在花季的年纪里绽放出自己的光芒,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凶手真是可恶!” “还怜香惜玉了?”唐春的眼睛闪着热烈的暗光,她推了推许海城的胳膊,挤眉弄眼道。 “诶,不是你说的那样子。”许海城的眼睛颤动着,像一只在日光中受了惊吓的而感到不安的猫头鹰,他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这凶手也太没有人性了,真是可惜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明扬,白色瓶盖上的dna提取出来了没?”景清漪敛下眼眸,摩挲着尸检报告的右下角,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抬起眼注视着贺明扬。 “已经提取出来了。”贺明扬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孔,他指着唐春说,“我要助理交给了唐春。” “我已经拿到资料库让同事去进行比对了,出结果后就会立马通知我。” “从表面证供来看,劫杀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苏伟转动着笔,大脑在飞速运转,忽然一把握住笔,清晰地说,“从我们手上的资料可以看出,死者及死者父母并没有与人结怨,基本可以排除仇杀;也没有查到死者有男朋友,情杀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就只剩下劫杀!” “死者是被凶手先奸后杀,死者包里面的值钱的东西都被凶手搜刮了,再从案发现场观察的环境证供来看,劫杀的可能性确实是最大的。”在范馨云冷峻的脸颊上,双眸像烧热的炭块一般熠熠闪光,她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分析得井井有条。 “说实话,月湖山的那条路并不是很偏僻,晚上单独走如果小心点的话,一般也不会有事,”张勇皱着眉头,习惯性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上面来回挪动,思考着,“案发当晚,凶手见色起意,已经盯上了死者,一路尾随死者,加上四周的环境清幽,才会决定在那里下手,劫色后,又看到死者包里藏有极有价值的财物,就见财起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死者给杀了。” ... 040.嫌疑人郑成福 突然一个悦耳的铃声响起,回荡在办公司里,像一兴奋剂一般,挑逗着听众绷紧的神经。 唐春奔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快速地接起,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找到匹配的dna了?” 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激烈的浪花,大家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电波那端给予的回复。 “是的,我们将你拿给我的dna数据在资料库里进行比对,发现了与资料库中一个dna完全吻合。” 电波那端果然带来的是好消息,连那刻板的声音听起来都觉得无比动听。 “是谁?”唐春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朱唇微启,鼻翼抽动,深黑的眸子泛着惊喜的兴奋的光,她急切地询问,将手机的扬声器打开。 景清漪一行人果然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唐春,那眼光仿佛要把她给灼烧了一般,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都竖起耳朵听。 “郑成福,曾因猥亵女童罪被判刑2年,今年1月才满刑释放。”电波那端平静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陈述。 “好!请你尽快把郑成福的所有资料都传给我。谢谢!”景清漪挑了挑眉,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澄澈的眼睛立刻放射出璀璨的光芒,她迅速地从唐春手上拿过手机,扬起声音说。 范馨云顿时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 贺明扬又惊又喜,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 唐春顿时欢天喜地,嘴咧得如同一朵绽放的倚花,久久地合不拢口,她纵情地大笑着,两天来的忙碌全部化作笑声飞出了心窝,伴着微凉的晨风吹响了整间办公室。 这个喜讯使张勇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许海城也笑了,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这是发自肺腑的欢笑,一张张面孔,都兴高采烈地泛起红光。 阳光在办公室里洒下炫目的光辉,照亮着一张张快乐的、兴奋的脸,每张脸都像一朵花。 “春,收到郑成福的资料后马上给我看。”景清漪收起嘴角洋溢的笑意,将手机递给唐春,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大家刚刚应该都听得很清楚,从白色矿泉水瓶盖上的唾液上提取的dna比对结果证实是曾犯有猥亵儿童罪的郑成福,从现场环境证供来看,郑成福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景清漪转身,环视了下那一张张兴高采烈的面孔,她抬起双手轻轻地拍了拍,清了清嗓子,利落地下达命令,“现在大家都跟我出发,一定要将郑成福抓获。” “清漪,注意安全。”贺明扬一把抓住就要往外冲的景清漪,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清澈的、深沉的池水般氤氲成看似朦朦胧胧的实则浓烈的情感,显得深不可测,眼底藏有深深的担忧和关切,他温柔地叮嘱道。 “我会的啦。”景清漪猛地一回头,触摸到贺明扬眼眸中藏匿的关切和担忧,她轻轻地拍了下握住她手臂的手,琥珀色的眼睛,如白水般清澈,黑黑的眼珠自信地闪动着,她回给他一个自信优雅的笑容,安抚地说。 * 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构成了a市的血脉和骨架,推动着a市大踏步迈向现代化国际城市。 祁懿琛的跑车稳稳地停好,立即走来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帮他拉开车门,并顺手接过车钥匙去泊车。 祁懿琛从容不迫地下了车后,直往里面通道走了进去。 黑色立领衬衫,一身笔挺的手工制纯黑色西装,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样,让男子的身材显得更加高大俊朗。整个人英挺潇洒,贵族气质浑然天成。脸上无任何表情,甚至说是冷峻,不变的是眉宇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信和霸气以及走路时浑然而生的魄力。 祁懿琛走入的是一家顶级的私人俱乐部,来这里的人可以说非富即贵,极其昂贵的入会费就令一般的有钱人家咋舌,再来申请入会者必须提供一份自己一年来的资产证明,否则是没有资格加入会员的。 到此俱乐部的其中不少是各界成功人士,包括世界知名的明星、名人、金融家、银行家、企业名流、石油大亨、商业巨头再到政界要人等。他们在私人会所里,在彼此熟悉的气息间,摘下面具,畅所欲言,把酒言欢。 这里不但保藏有世界最好的葡萄美酒,还有顶级的雪茄香烟,甚至还有当红的性感美艳的国际女明星做陪。 此间俱乐部占地极广,除了以上这些,会所还设有泳池,温泉,豪华休息室,按摩间,高尔夫球场及游乐场等其它各种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真所谓是富贵人生活休闲的极乐场所,人间天堂。很多时候来这里的会员表面上是把酒言欢,实际上很多超大项目就是在红酒美女环绕的气氛中达成的。 祁懿琛先是走入一条大约由四五米高的绿色植物夹成的甬道里,而后是铺着高级地毯的廊道,穿过了走廊到达一间豪华总统套房里,房间里面的设计更称得上是富丽奢华,典雅高贵。就连头顶上的高级纯水晶吊灯,以金边镶嵌为主,都是出自世界名匠之手的家具设置。 祁懿琛此次到此,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为了目前全球瞩目的航空公司合并项目,这是航空界有史以来交易规模最大的一个投资案。除了他所继承的奥翔航空公司,其它世界有名的航空公司也都在互相角逐,发挥最大的能力来争夺此项目。而奥翔航空公司作为全中国首屈一指的顶级航空公司又怎么可能甘于落后呢? 男人渴望成功的**,其实更甚于女人内心里对美丽、漂亮衣服或珠宝的喜爱与追求。祁懿琛,除了要求自已要取得成功以外,其实他更看重的是自身潜力发挥到的最大极限所带来的成就。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让奥翔航空公司在他手上发展成为全球最顶级的航空公司。想到此,祁懿琛双眸变深,眼神比以往更加锐利! ... 041.抓捕郑成福 太阳在朝霞的迎接中,露出了红彤彤的面庞,霎时,万道金光透过高楼大厦给a市染上了一层胭脂红。 坐在副驾驶的唐春听到一声叮咚的声音后,她立即划开手机接收郑成福的资料,接收完毕后,把手机递给景清漪,迫不及待地说:“老大,郑成福的资料已经传过来了。” 景清漪拿起手机粗略地扫了一遍,将视线定格在郑成福的住址上,将手机推给唐春,立即启动车,朝着目的地的方向疾驶而去:“上面有郑成福的地址,我们往那边去。” “终于可以亲手抓获犯罪嫌疑人了。”坐在后座的范馨云的双手相互揉搓着,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似的,语带兴奋地说。 “馨云,你好激动呀!”许海城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他安抚地拍拍范馨云的手臂,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故作语重心长地说,“其实,真没想象中那么激动,当然也没有电视剧电影中那么刺激的。记得我当初刚进来参与一起案子,也是和你一样非常激动地去抓获嫌疑人,当时那股劲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呢,当我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才发现我先前的激动真是白激动了,还让我闹了不少的笑话。” “笑话?什么笑话呀?”范馨云细长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双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她微仰着脑袋,继续端着一副好奇宝宝地模样问。 “我才不告诉你呢!”许海城想起以前自己犯傻的模样以及做过的那些不着调的事儿,他有些难为情地偏过脑袋,撇了撇嘴,轻哼一声。 “你就告诉我嘛!好让我这个新人避免不要犯同样的错误。”范馨云推了推许海城,她那两枚乌黑眼珠,格外有光,格外玲珑,柔声道。 “他不说,我来说。”唐春回头看了一眼许海城,挤眉弄眼,她圆圆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神气,她促狭地说,“海城的糗事一箩筐呢,真是说也要说个三天三夜才有可能说得完呢。” “你敢?春,你的糗事也不比我的少,你要是敢说我的,我也把你的糗事曝光。”许海城微抬着下巴,他横了一眼唐春,轻哼一声,威胁地说。 唐春瞪了眼许海城,无视范馨云满眼的好奇,转过头去,双手交叠于胸前,嘴里轻哼一声,心里恨恨地在想,许海城,你给我记着,敢威胁我,哼。等着瞧! * 嘉盛俱乐部的公关经理lucy一见祁懿琛走进来,立马迎上前,嘴角上扬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熟捻地说道:“祁先生,真是有好久都没见了呢!最近可还好?” “还好,谢谢!”祁懿琛微挑着眉,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见底,但又蕴藏着深深的思绪,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回以绅士的问候,“那么lucy小姐呢,过得还开心吗?” “有祁先生的关心,哪有不开心的道理。”lucy笑容可掬地说道。 祁懿琛落座于舒适的皮绒沙发后,lucy为他点燃了一根雪茄。祁懿琛叼着雪茄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俊逸而迷人,泛着一种魅惑的感觉。 * 景清漪一行人驱车来到一栋破烂的旧房前,她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而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下车。 景清漪扫了一眼这栋年岁已久的旧房,有四、五间房,建成一排,上下两层,底层的房间用石头砌了将近1米,上面是土墙,石头已经有点发黑,土墙已经斑斑驳驳,像是在诉说着年代的久远,房门有的已经没有了。 “这也太破旧了吧。”许海城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瞠目结舌,他微张开嘴,怔怔地看着,低声叹息道。 景清漪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爬上已经歪歪斜斜的木楼梯,二楼房间墙面是用木板做的,都发黑了,看得他们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我真怕这楼梯承担不了我们的重量乓地一声掉了下去。”唐春谨慎地望望狭窄的楼道,皱了皱眉,干净的眼睛里藏匿着些许的惶恐,她小声地嘟囔道。 “a市怎么还有这样的旧房呀,不是说旧房拆迁吗?”许海城小心翼翼地跟在苏伟的后面,紧锁粗眉,低声喃喃自语。 景清漪一行人在一张破败不堪的房门前停下,许海城用食指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与景清漪对视了几秒钟后,轻轻地敲响着房门。 “谁呀?”从房间来传来一声带有浑浊的不耐烦的中年男声。 “查电表的。”许海城看了一眼严肃的景清漪后就转开视线,紧盯着破旧的木门,他捂住嘴小声地轻咳一声,扬起声音回答。 十几秒后,破旧的门缓缓打开,“咯吱”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秃顶的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脸色蜡黄,就像个营养不良的样子,刚开始时的神情很是萎靡不振,在看到景清漪后眼睛顿时一亮,眯成一条缝的小眼流露出淫秽的光芒,揉搓着一双干枯的手,滴溜溜的眼珠转悠着,看到有好几个人后,立马露出微微警惕的样子,谨慎地问道:“各位,有什么事呀?” “我是a市刑警队的景清漪,针对日前在月湖山发现的一具女尸,请你回去协助调查。”景清漪微挑着眉,她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紧紧地锁住嫌疑人郑成福的面部表情,她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感,出示工作证,一板一眼地说。 郑成福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他转身就想跑,许海城猛地一把将其堵在门口,挑了挑眉说:“嗯哼,心虚了?想逃?” “嘿嘿,警官,你别误会,我没想逃,我就只是……只是想进去收拾一下。”郑成福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出许海城的压制,看到挣扎无效,他又用力推了推许海城,但是推不动,他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神情紧张,谄媚地笑着打着哈哈。 “进去!不要给我们玩花样。”苏伟示意许海城让开,他重重地拍了拍郑成福的肩膀以做警告,又用力地推了下郑成福,严肃地命令道。 郑成福一个措手不及,踉跄了几下差点栽倒在地。 ... 042.搜集证据 景清漪一行人也紧随其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浑浊难闻的气息。 房间很小,大概就只有二三十平米,房间里的摆设凌乱不堪,衣服是这里挂一件,那里丢一件,鞋子同样也是这里丢一只,那里藏一只的,袜子就是扎着堆的团在一起,走进一看,才发现是有些袜子早已发霉了,难怪会有这么难闻的气味出来。挨着墙边就是一张高低床,床架上锈迹斑斑,甚至连绿漆都掉落了。 “真是难闻死了。”唐春紧抿着小嘴儿,捏着鼻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环视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她咋咋呼呼地抱怨道,“我都不能呼吸了。” 许海城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脏乱不堪的房间,脸上写满了嫌恶,他垮着脸,右手挡着鼻子,感同身受地说:“春,我和你是同样的感受呀。” “早知道就戴口罩来了。”范馨云嫌恶地撇了撇嘴,她微抬起右手,用力地捏着鼻子,心里暗想,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哎,抓捕犯人果真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我的妈呀,这比炸弹的威力还大呀。”苏伟愤愤地瞪了一眼郑成福,他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毫不夸张地说。 “好啦,快点取证,就可以远离这个地方了。”张勇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面不改色地穿进厨房。 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更是厌恶地皱了皱眉,左手也不可避免地捏着鼻子,双眼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整间脏乱不堪的房间,各色各样的色、qing杂志散落在房间的各个显眼的地方,角落里放置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旁边就是一台dvd放映机,她走到电视机跟前,发现电视机后面凌乱地摆放着各种录像带,她从中抽出一本录像带,上面写着‘春天的故事’,狐疑地问:“这是什么片子?” “警官,这就是片名上写的那样啦。”郑成福夺过那本录像带,他的双眼冒出些许淫秽的精光,他像落进鼠笼的耗子,低垂着脑袋,他的双眼露出怯生生的暗光,打着太极说。 “给我老实点。”许海城的眼睛像利剑一样盯住了郑成福,他大声呵斥道,“一五一十地回答警官的问题。” “额,就是&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就是那种片子啦,你们懂得哈!”郑成福继续揉搓着手,两道目光时而闪亮,时而慌乱,透露出他内心的狡猾和矛盾,他谄媚地对着许海城说,“警官,你也是男人,我这里还有很多好料呢,你要不要?出于同性道义,我当然也会分享给你,如果你要的话,我都可以借给你!” 许海城看到景清漪转头刻意看了他一眼,唐春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澄澈的眼里还露着些许的鄙夷的神气,其他人一副看着怪物的表情,他顿时窘迫不已,他的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颤抖,眼睛死死地瞪着郑成福,大声怒骂:“呸。谁跟你是一个德行!” 这时张勇从厨房里拿着一大瓶漂白水出来,他快速走到景清漪的面前,轻声说:“老大,你看这漂白水&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张勇这一打岔,刚好解了许海城的尴尬,许海城感激地看了一眼张勇。 此时,范馨云和唐春陆陆续续地从房间里各个角落搜出来不少有关女性的物件。 景清漪放下手里的录像带,看了眼漂白水和那些女性的物件,又看了眼郑成福泛着满是油光的脸,堆起的笑容看了真让人厌恶,清了清嗓子说:“郑成福,我们怀疑你与月湖山案件有关,请跟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 lucy离开后,祁懿琛就静静地斜靠在椅背上,他优雅地叼着雪茄,久久才吸上一口,吐出像雾般的青烟,深沉的心思隐藏在一圈又一圈的烟雾之中。内心里他希望全球瞩目的航空公司合并收购案更具挑战性,不然他可真的有一点失望。 像其它中年的富商巨贾一样,鲍尔顶着个富态的大肚子,长得不是很高,金黄色头发略为稀落,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西装革履。此刻他正坐在嘉盛俱乐部高级的皮绒沙发上细细品尝着顶级红酒,同时不断竖着大拇指频频赞赏! 这个动作让lucy喜笑颜开,而祁懿琛,却是淡淡地扯开笑容,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如鲍尔这般挑剔的人,这红酒深得他的喜欢不能不说是个良好的开端! 与鲍尔坐下相谈半个多小时,祁懿琛基本上对此人已有所了解。从短短的对话中可以觉察到这位全球瞩目的航空公司的总裁是个极其自傲的人,他极不容易相信别人,对事物过于吹毛求疵,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而且还是个不肯轻易让步,非常坚持自己要求的人!当然更是个很自负的一个人!他现在几乎可以预见这种个性在未来促成合作案成功的过程中会有诸多阻碍!不过另一方面,他觉得这也同样能为他赢得此合并案的机会上提供更大机会。一旦他让鲍尔相信他,别的航空公司就很难有插足的余地。 “早有耳闻鲍尔先生对好酒的鉴赏异于常人,果然不出所料!”祁懿琛举起酒杯与鲍尔干杯,然后浅抿一口,他微挑着眉,琥珀色的眼珠儿黑得发亮,在柔和的灯光下,锋利的目光闪烁着熠熠的光彩。 “味泽香醇浓郁,杯杯口齿留香,让人久久回味,这确实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酒!看来我今日来的很是时候,要不然错过了真是可惜!”鲍尔说得情真意切,似乎真的错过了会让人遗憾终生一样。 “就不知,比起鲍尔先生酒窖里的珍藏,怎么样?”祁懿琛轻轻地摇晃着高脚杯,红色的液体悠然自得地流淌着,他适时地问道。 “本人藏酒只是一种乐趣,比起今日所品尝到的,不值一提。”鲍尔状似谦虚地摇了摇头,又似有余味地说道,“原来遇到好酒还真是要讲缘份的。” “好的红酒是需要细细品尝,仔细琢磨的,”祁懿琛挑了挑眉,他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在高脚杯里流淌着的红色液体,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优雅的弧度,缓缓地说道,“而这个过程,就像是我们闭上眼睛,躺在舒适的摇椅上,静静聆听一首完美动听的音乐,每个旋律,每个节奏,每个音符都妙不可言,让人沉醉其中、沉淀心境、燃烧激情!想要揣测其中的韵味,却终究不可估量。” ... 043.欢喜冤家 祁懿琛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却圆润、富有磁性,语调轻松自然,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祁先生也这样认为吗?”鲍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似乎是找到知音般的感觉。 “不是这样吗?”祁懿琛轻轻摇晃着酒杯,低头紧盯着杯中流动的深色液体,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在柔和的灯光下,竟然有种无以言喻的魅惑感,他不答反问道。 “看来祁先生对酒的体会不亚于我呀。”鲍尔深有同感地点头赞同,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那杯摇晃着的深色液体,斜靠坐在沙发上出神,好像在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脸上的表情也是惟妙惟肖,悠然的话语滑落而出,“我最爱的便是坐在花园的摇椅上,旁边放着酒杯,让喜爱的音乐流转于耳际间,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轻酌着顶级葡萄酒,那个时候酒与音乐的感觉已经完全融为一体。我还记得那种感觉,我分不出到底是什么让我沉醉,是音乐多点还是红酒多点?我好似抓住了那种感觉,却又觉得根本抓不住。这种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 “鲍尔先生对红酒的喜爱和对好酒的鉴赏能力是众所周知的,即便酒中参杂一点点的杂质都可以分辩得出来,真是令人佩服,而且坚持非好酒不尝!”祁懿琛转头看向鲍尔,俊脸上闪烁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他沉吟片刻,缓缓地说,“其实从品酒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如此便可知道,鲍尔先生对任何事物都极力要求完美的个性,不愿妥协,只求完美到极致!当然这种坚持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这么说鲍尔是一种赞美,其实,他内心里知道此人对事物的要求说好听点叫完美,说难听点就是龟毛挑剔,吹毛求疵。 “哈哈!”鲍尔先是一愣,然后不搭话反而爽朗地大笑起来,心情似乎显得很愉快。 祁懿琛翘起腿,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右手举着酒杯,转过脸略为低头,黑眸直视鲍尔,看到他没有回答而是愉悦地大笑。一种不言而喻的明白流过他的心间,其实鲍尔已经用大笑来肯定了他的问题,慢慢地笑容也在他的脸上扯开来…… 与祁懿琛相谈半个多小时,鲍尔原来以为他们一坐下来会直接进入主题,马上谈到关于合并案的事,毕竟他们都不是很有时间的人。但是祁懿琛到现在为止却是只字未提,反而悠闲地与他品酒,聊聊生活,聊女人,聊品酒,聊人生。而且此人不因年轻而显得肤浅,反而有着超乎年龄的睿智果敢。这让他不禁对祁懿琛刮目相看。 * 此刻,暮色已经模糊起来了,堆满着晚霞的天空,a市也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打电话给同事,将郑成福的居所给封锁起来,这期间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景清漪转身,微仰着头,看着破败不堪的房间,她的心间滑落一种叫做深沉的叹息,她敛下眼眸,沉声对着许海城吩咐道。 “好的。”许海城从口袋里利落地抽出手机,随即拨打了电话,要他们立即过来封锁此地。 景清漪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跑下楼,那惶恐的样子就像是后面有鬼在追赶着他们一样。 “啊。我又活过来了!”唐春拼命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仿佛充满着劫后余生的幸福感一般。 “有那么夸张吗?”许海城淡定地斜睥睨了一眼唐春,不无鄙视地说。 “许海城,你不拿话来挤兑我,你心里不舒服是吧!”唐春横了一眼许海城,黑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着,看到拉耸着头的郑成福,突然计上心来,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春,你不要这么笑好吧,笑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许海城看着唐春那嘚瑟的笑容,顿时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他微抬起双手,交叠起来,情不自禁地抱紧双臂。 “嘿嘿,要不要向郑成福借点好东西瞧瞧呀?”唐春慢慢靠近许海城,双手揉搓出声音,那架势就像是要与你干一架的架势,她微微一笑,那双眼便弯成甜甜的两弯黑月牙儿,她故作威吓一般地轻咳一声,云淡风轻地说。 “不要不要不要!”许海城的脸顿时涨得红红的,手还一个劲儿地抓耳朵,身子也不时扭动着,表现出十分尴尬难堪的样子,他转身跑得远远地,双手不停地挥动着,他的脸早已飞满了火烧云,这事要是传出去,那该出多大的洋相啊!“春,我怕了你了,我怕了你啦!” 许海城跑到离唐春比较远的距离,他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向唐春瞟一眼,并不敢正视,一碰到唐春恶狠狠的目光,他就马上不敢再看她了。 景清漪柔柔地注视着唐春和许海城的互动,她那狭长的睫毛,徽微眨动着,她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 其他人看着他们耍宝纷纷大笑起来,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 “真是一对活宝!” “是呀,就是一对冤家。” “组里幸好是有了他们,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乐趣。” &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片刻后,景清漪收起嘴角的笑意,看着腕上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她拍拍手掌,清脆地说:“好啦。别闹了。比较晚了,都收工回家吧!” 许海城躲在苏伟胖胖的身体后,离得唐春远远地,像躲着瘟疫一般,生怕唐春冲上来吃掉他一样,唐春看着他那副怂样,嗤笑一声,“哼,你躲呀,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额,你就放过我这个小人吧。”许海城故作可怜状,他微抬起双手,双手紧握成拳头,微微作揖,他那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祈求的光。 “哼,我才不屑跟你计较呢。”唐春头一甩,仰起头高傲地走到车旁边。 待看到唐春转过身后,许海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他在背后做着各种鬼脸,哼,气死你! 苏伟见状,莞尔一笑,他拍了拍许海城的肩膀就走上前去。 ... 044.聚会 此刻,霓虹灯广告牌在a市的上空照耀着,令人目眩地微微闪动着,路面被照得亮亮的。 “老大,要不今晚聚会呗,刚好人都比较齐,再把贺法医叫上。”张勇一个大踏步,跟上景清漪的脚步,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的光亮,他边走边对景清漪说。 “好呀好呀!”许海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他拍着双手赞成。 “大家晚上都有时间吧?”景清漪停下脚步,回头环视了一圈,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她轻声问。 “我有,我有!我还没有和你们一起玩过呢。”范馨云听到聚会的消息,她的心里异常兴奋,像有只小鸟在那里歌唱,双眉灵动地上下跳动,她兴奋地说道。 “都有时间哈。这聚会就当作是给馨云办个欢迎宴会啦。”许海城看着其他人都点头表示没意见。 “那我给明扬打个电话约一下。” 景清漪坐上驾驶位,抽出手机找到贺明扬的号码,轻轻拨了出去。 “清漪,什么事呀?”贺明扬从一堆凌乱的文件里抽出手机,他微抬起右手,扒了扒微微凌乱的头发,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语气温和地问。 “今晚打算给馨云办个欢迎宴,约你一起过来聚一下。”景清漪的左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她的右手握着手机贴在耳朵旁,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般深邃,她轻声回答。 “好呀。地点和时间都是老规矩吧?”贺明扬夹着手机,微抬起左手,低头看着腕上的时间,轻声问。 “嗯。”景清漪点点头,她的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 “那待会儿见啦。”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挂了电话后,看着那一沓凌乱的资料,眸光潋滟,他的唇角微微一勾。 景清漪挂完电话后,就开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 走进大门,喧嚣声立刻扑面而来,迷离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绚丽耀眼,景清漪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包厢。 推门而入,发现大家都已经来了,除了贺明扬。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贺明扬的身影,她那双灵活、明亮而有神采的眼睛泛着深深的疑惑,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十点半,坐下来轻声问,“明扬还没来?” 贺明扬一向最为准时,难道今天是忙过头了? “对哦,贺法医呢,怎么还没见他,老大,你打个电话催催他。”许海城扫视了一下全场,还真没发现贺明扬的身影,他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给她,两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算了,他可能忙着忘了时间,他等下就会过来的啦。”景清漪摇头,她微微一笑,那双眼就弯成甜甜的两弯黑月牙儿,她低垂着脑袋,一口气把一杯威士忌喝掉了一半。 “老大,果然好酒量!”苏伟豪气地端起酒杯碰了碰景清漪的酒杯,言语间泛着浓浓的钦佩之情。 “当然,我跟你们说,如果你们谁敢跟老大拼酒,那你们输定了。”唐春一把搂住景清漪的肩膀,毫不掩饰对景清漪的倾慕。 景清漪微囧,她低垂着头,事实上,她的酒量的确是不错,印象中她只醉过一次,可要是说到跟男人拼酒,她还是没有信心的。 “嘿,贺法医终于来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贺明扬在大家的注目下推门而进,挤开了许海城坐到了景清漪的旁边,也倒了一杯威士忌。 “刚忙完?”景清漪侧首看着他,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些许的疑惑和担忧,她关切地问。 “嗯,忙起来都忘了看时间了。”贺明扬靠在沙发上,帅气的脸孔陷在昏暗的灯光里,他抿了一口酒,淡淡的酒香在他的唇齿间浅浅荡漾。 “我就知道。”景清漪状似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一丝微笑掠过她的善于表情的唇际。 贺明扬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他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他那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景清漪光滑细嫩的脸上扫来扫去,他的眼底藏匿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宠溺。 此刻,包厢里热闹极了,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他们几位帅气的男士聊的话题多是关于财经、股票,还有女人,而她们一群女士,聊得最多的就是八卦。 “听说祁少正式接管奥翔航空公司,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再次偶遇到他。”唐春熟稔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她翻看着手机里的八卦新闻,痴迷地盯着祁懿琛帅气俊朗的面孔,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注满了兴奋,似乎将要流出血来一样的红,她微仰着脑袋,合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期盼地说。 “再次?春,你什么时候见过祁少啦?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耳尖的许海城快速地抓住两个关键的字眼,他凑了过来,鼻翼抽动,漆黑的眸子放着惊喜的兴奋的光,他迫不及待地询问。 景清漪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男人,侧着脸的祁懿琛浑身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定睛一看,却掩藏着深深的神秘的气息,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某处,浑然天成的贵气,果然是有能让人痴迷的资本。 “当时因为周韵琴的案子,和老大一起去奥翔航空公司了解情况的时候见到的。”唐春认真地回忆起来,突然猛拍了下,她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丝丝得意,大呼小叫起来,“你不问我都没注意,那次祁少和老大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哦!” “什么?亲密接触?祁少和老大?”许海城蹬地站了起来,只见他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他一惊一乍地说道。 ... 045.大聊八卦 贺明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他的心倏然一紧,唇角的笑僵在原地,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闷闷地注视着景清漪,昏黄的灯光掩饰了他的紧张的心情。 “你们可别听春瞎说,那次沙子进了眼,特别不舒服,刚好祁少看到就递了张纸巾给我。”景清漪就发现唐春在斜眼看着我,鲜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捕捉到唐春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轻横了一眼唐春,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眸光潋滟,从淡扫的眉毛下温柔地望了出来,她摊开双手,微微耸耸肩说道,“anyway,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子,可以把你们那八卦视线转到其他地方了。” 贺明扬看着景清漪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皱了皱眉,突然想到奥翔航空公司里面除了那个人貌似没有什么能让她失控的了,于是,他了然地点点头。 “是因为看到了······”贺明扬凑到景清漪跟前,仔细注视她的眼睛,在它那又深又黑的地方,便会发现有一种伤痛和难过的神色,他的双手轻轻地包裹住她有些微凉的双手,他悠远的目光变得深沉了,蕴藏着浓浓的担忧,他欲言又止地问。 景清漪没说话,微挑了挑眉,她的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她只是抬眼看着贺明扬,触摸到他眼睛里藏有的深深担忧,她轻轻点点头。 “哇,我怎么不是那张纸巾,这样的话就能够感受到祁少的体温和抚摸。”唐春双手交叉于胸前,她昂着脑袋,又合上眼,情不自禁地幻想起来,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梦寐以求的唯美画面。 许海城撇了撇嘴,他看不过眼,不屑地轻嗤一声,重重地拍了下唐春的肩膀,凑到她的耳朵旁,大声叫道:“喂,起来了,起来了。” “都是你,打断了我的美梦。”唐春吓了一跳,她脸上唬得改了样子,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一张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凑到眼前的许海城,她狠狠地打了几下许海城。 许海城赶紧嘚瑟地跑开了,往另一端奔去,边跑过去还边对着唐春做鬼脸,那边张勇和苏伟正在投掷飞镖,玩得不亦乐乎。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呀?”范馨云也凑过来,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数的八卦因子,她的眼珠儿转动得生动自如,闪烁着着八卦的光亮,心里暗想原来表哥和老大早就认识了,他那种资本家竟然还有乐于助人的举动,看来这里面绝对有猫腻。难道是表哥对老大一见钟情?恩,看来很有可能哦,对于表哥突发的善心这就能理解了。哼,看我回去不好好审问表哥一番。 “是呀,好帅好帅的!简直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一样。”唐春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神情激动地紧紧握住范馨云的手,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已是放着炙热的光芒,她禁不住地连连点头。 “那,想不想再与你的男神见一面呢?”范馨云紧盯着景清漪,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察觉到旁人提到祁懿琛后,她仍面无表情,似乎是丝毫不为所动,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表哥的情路坎坷呀! 景清漪瞄了一眼也跟着过来凑热闹的范馨云,捉摸不透她说这一句的理由,她轻蹙眉,澄澈的眼眸里闪现着轻轻的疑惑。 “想呀,当然想啦。”满脸放光的唐春一下子又蔫了下去,她耷拉着脑袋,在她那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语气失落地说,“哪有那么容易见呀?” “对于我来说,很容易哦。”范馨云微挑了挑眉,她那双大眼睛燃烧着神秘的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她眨了眨眼,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且神秘的弧度,状似云淡风轻地把这个消息说出来。 “哇,难道你认识我的男神?”唐春抓住了重点字眼,她急切地握住范馨云的手臂,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亮了,放光了,睁大了,很是激动的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当然······不认识!”范馨云微微转动着纯黑的眼珠儿,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说。 “切,馨云,你什么时候和海城一样坏了,就知道逗我开心。”唐春轻轻地捏了捏范馨云的手臂,轻横了一眼范馨云,嗔怪道。 景清漪坐在一角,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唐春在她的身边说得眉飞色舞,逗得其他人一个个眉开眼笑。 她扯开一个淡然的笑容,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把剩下的威士忌喝完,走到阳台上,倚着栏杆静静地看着柔和月光的夜幕。 微凉的风丝丝缕缕地吹拂着她的衬衣,额前的几簇头发被拂到一边,她把挽上去的袖子慢慢地放下来,稍微遮挡了些许的寒意。 一件外套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为她掩住了不少寒意,萦绕在耳际的是贺明扬温暖的气息。 他总是这样,贴心的举动,温柔的话语,让她觉得温暖。 “怎么出来了?”贺明扬歪着脑袋,紧紧地注视着景清漪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他的唇角微微一勾,他的声线很温柔,混着凉风,略微沙哑的声音藏着磁性,细细一听,竟然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魅惑感。 “她们在说高富帅的祁少,我不太感兴趣。”景清漪往后看了眼仍然在激烈讨论着的众人,她的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她轻声解释道。 唐春就是这样的性格,尽管她的外貌并不如景清漪那么出众,可是时时刻刻不忘调侃和恶搞的性格总能在枯燥的生活中增添不少乐趣。 “我也不感兴趣。”贺明扬笑眯眯地听着,听到景清漪对祁懿琛毫不在意的话语,他浑身觉得滋润,明亮眸光也落向暗沉的天际,夜幕下那零星冒出来的璀璨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是在诉说着点点心事,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自信地说,“嘿嘿,因为我自己就是典型的高富帅。” ... 046.嗨森俱乐部 绚烂的灯光映照着盛满酒精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人们的心。 范馨云借故出了包厢,走到一个略微安静的角落,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就低头划开暗黑的手机屏幕,迅速找到祁懿琛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基本上就只有几个比较亲近的家人朋友才知道。 “云云,在外面玩?”坐在皮质沙发上的祁懿琛,翘起双腿,腿上是摊开的文件,左手捏着文件的左下角,右手握着中性笔,听到手机响的时候,就放下手中的笔,从桌上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键,就听到电波那端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 “部门为我弄了个欢迎宴。”范馨云微微挑了挑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轻声稍微解释了下。 “嗯。那好好玩。”祁懿琛微微颔首,他敛下眼眸,视线从未离开过文件。 “表哥,额,老大和贺法医两个人在阳台聊天,看起来很亲密。”范馨云的眼睛里闪耀着狡黠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她状似为难的轻叹了一口气,她吞了吞口水,小声地说。 “你们在哪里?”祁懿琛蹬地站起来,腿上的文件顺势掉落下来,“嘭”的一声响彻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拿起一旁的车钥匙,走到玄关处,取下纯黑色西装,利索地穿上。 “嗨森俱乐部的101号包厢。”范馨云快速地回答后就挂断了电话,手机的屏幕慢慢变黑,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真是难得见到表哥失控的一面,这次一定得要好好欣赏才是。 * 抬眼望去,深蓝色的天空那般迷人,天上缀了些许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它们慢慢地越来越多,好像是在蓝色的地毯上跳舞,又像在眨着眼睛和人们说话。整个世界都显得那般神奇。听,风儿吹动着路旁的树木,哗啦哗啦有节奏地响着。这些声音交织成一曲动听的音乐,使人心旷神怡,仿佛步入了一个神秘的童话世界。 贺明扬站在景清漪的右手边,他微仰着脑袋,感受着凉风的抚摸,他的唇角微微一勾,浅浅的声音落入景清漪的耳廓,“还记得集训的时候吗?我们一起在山上露营,仰望了一整晚的夜空,我记得那一夜的星星,也是如此刻般璀璨夺目。” 景清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微凉的空气,她微微仰着脑袋,轻轻地合上眼睛,沉浸在柔风的抚触中,她轻轻地弯起嘴角,回忆地说:“当然记得,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看见满天星呢,那一晚的星星太美了,我怎么会忘记。” 贺明扬侧过头看她,她亮晶晶的黑眸在夜空的映衬下,比起繁星更加眩眼迷人,她笑的时候,叫人想到一幅恬静的、阳光明媚的、意境深远的山水画,他的心弦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老大,和贺法医聊了什么?”推开包厢门的范馨云看到景清漪和贺明扬仍然在阳台那里闲聊,心里不免有些焦虑,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贺明扬对景清漪深深的爱意,为了表哥的幸福,她只好硬着头皮也走到阳台,低头睨了眼披在她肩上的外套,状似无意地问。 “随便聊聊。”景清漪的右手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翘,她漫不经心地说。 “这风吹起来还挺凉的,我们进去吧。”范馨云一把拉住景清漪进到温暖的包厢里,走到沙发上坐下。 贺明扬也跟着一起走进了包厢,挨在景清漪身边坐下。 包厢里的气氛仍是热闹非常。 许久后,包厢的房门突然冷不丁地被推开来,带进来一股凉风。 祁懿琛风尘仆仆地大步地踏进包厢,并随手将门给带关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光洁刚毅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英伦贵族的翩翩绅士风度,优雅的无可挑剔。 范馨云的细眉一挑,嗬,表哥总算是来了,看这架势,肯定是飙车来的,嗯哼,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景清漪看到推开门的竟是祁懿琛,她的心突然跳得厉害,眉毛微微颤动着.她心生疑惑,无限疑惑。 贺明扬的心里猛地一紧,他只是微微挑眉,小心翼翼地侧眼注视着景清漪的表情,发现她除了疑惑之后并没有其他的表情,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 “哇,是男神诶,我的男神诶。”欢乐像野兽一般冲进了唐春的心房,直挤得她不能喘气,她跳了起来,激动地尖叫,疯狂地拍打着站在旁边的许海城。 “知道知道啦。”许海城侧着上半身,躲避着唐春的连续敲打,他迅速地抓住她不断挥动的手,他鄙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低声警告道,“在男神面前,你就这样?” 唐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这副模样,只怕在男神眼里,就是实打实的疯子,她瞬间安静了下来,从头到脚都仔细整理了下,静静地站在那里,面露微笑,不知情的人一看,这简直就是淑女的典范。 苏伟和张勇很是纳闷放下手里的工具,完全猜不透刚刚还八卦的传奇人物怎么会突降这里。 贺明扬陡升不安的情绪,他极力用景清漪毫不在意的态度来抑制胸中的隐隐的不快的感觉,而不想用别的情绪来表达出这种慢慢地而又有力地使他的心冷得紧缩起来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增长起来,升到喉咙口,嘴里充满了干燥的苦味。 “祁总,别来无恙。”贺明扬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起身走到祁懿琛的跟前,伸出右手,礼貌地打着招呼。 祁懿琛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贺明扬,眼底藏有浓浓的敌意,良久才抽出右手,冷冷地说:“想不到,贺法医,也有如此闲情逸致呀。” “清漪,有聚会怎么不叫我一起呢?”祁懿琛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的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他别有深意地说。 ... 047.情敌对峙 原本热闹的包厢就像是定住了一般,全场安静异常,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许海城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 过度的兴奋和激动使得范馨云热血佛腾,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凝结着一种闪烁的光芒,她的视线在景清漪和祁懿琛之间转来转去,饶有兴趣地盯着景清漪。 张勇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杵在那儿,他紧紧地注视着祁懿琛,似乎想从那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语里看出些端倪。 唐春诧异地瞪大着双眼,她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似明白了这内里的乾坤,她噘着嘴控诉地看着景清漪, 苏伟惊奇得如五雷击顶,他扶了扶黑色的镜框,没想到清心寡欲的老大有这么厉害的追求者,和老大传绯闻的竟然就是他们口中的传奇人物。 贺明扬的耳朵里倏然间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犀利地同祁懿琛对视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景清漪,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祁总,这话可不能乱说。”景清漪起身,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她那洁白的面容蕴藏着不着痕迹的冷淡,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而她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她抬眼,看着祁懿琛,淡冷地反驳道,“我一个小人物怎么敢和鼎鼎大名的祁少扯上关系,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毁了祁少的英名,我可担待不起呀。” 贺明扬听到景清漪的反击,他的眼睛闪亮着,一种热乎乎的感觉涌上他的心,这才略微放下心里的不安。 第一次看到表哥吃瘪的模样,想想都觉得很激动,范馨云兴奋地差点就要拍手称快了,可一看到祁懿琛早已黑沉的俊脸及黑眸里满是威胁与警告,这才悻悻地作罢。 祁懿琛看到披在景清漪肩上的外套,一看就知道不是景清漪自己的外套,想必是那位贺明扬法医的外套,他只觉得那深色外套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碍眼,有种想要狠狠地将外套撕碎的想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很快敛下嗜血的念头,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祁懿琛走到景清漪的跟前,深深地看了景清漪一眼,她瞪大着双眼,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他微抬起右手,不待她反应,轻轻一拨,把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拿下来,狠狠地甩在沙发上。 “祁总,你的行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贺明扬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似是没想到祁懿琛竟敢如此放肆,他那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他冷冷地反击道,言外之意就是说祁懿琛刚刚的举止很无礼。 景清漪躲开祁懿琛逼人的目光,弯腰将甩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轻轻拍了拍外套,纤细的指尖抓住那外套的布料,暖暖的,从她的手一直暖到她的心,把外套整齐地放到沙发的角落边。 “贺法医,我没其他意思,就是看着那外套碍眼。”祁懿琛并没有因为贺明扬的暗讽而产生愤怒的情绪,他状似拍拍灰尘那般弹了弹指尖,他的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上,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眯缝着,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似的,他的唇角微微一勾,那个弧度蕴藏着某种不言而喻的高深莫测,他云淡风轻地说。 此话一出,全场倒吸口冷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外套是贺明扬披在景清漪肩上的,祁懿琛这一说,就相当于是在挑衅贺明扬,细细研究祁懿琛刚说那话的语气,完全不把贺明扬放在眼里。 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唐春紧抿着小嘴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三方鼎立的情况,她屏住呼吸,紧张地吞咽了口水。 范馨云不着痕迹地走到祁懿琛的背后,轻推了下祁懿琛的手臂,在暗处给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此刻,他们的心就像拉满的弓弦,谁也不敢吐口大气,生怕一张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会掉出来。 抬起头,景清漪望着贺明扬帅气的脸庞已然黑沉了下来,下巴绷得紧紧的,仿佛暴风雨来前的那一段蛰伏期。 她那沾满情绪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他这是生气了吗? 贺明扬一向是温和淡然的,竟也会有如此愤怒的表情。 “祁少,我们这小包厢容纳不了您这个大佛。”景清漪转身,抬眼,注视着祁懿琛,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看着什么的时候异常专注凝神,有一股通人的气势,但并不让人觉得犀利,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下逐客令。 “你希望我走?”祁懿琛微微挑着眉,他的神色阴沉了下来,似是没想到她如此无情地就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他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他语气冰冷地问。 祁懿琛低垂下头,狭长的桃花眼紧紧攥住景清漪璀璨的双眸,那里面完整地倒映着他的俊颜。 他一直都深信不疑,能与他匹配的就只有她,且她对他并不是百分百的心如止水。 可是她此刻在众目睽睽下道出的逐客令,又是为何? “是。”景清漪皱了皱眉,躲开祁懿琛那炙热的目光,她的眼眶里竟然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她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她的语调比十二月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此时,包厢里的气氛比之前的剑拔弩张更加冷冽上几分。 祁懿琛周身的气息顿时肃杀了起来,他皱了皱眉,他的眼睛喷射出通人的光芒,他的眼底蕴藏着波涛汹涌的怒气。 这是祁懿琛发怒的前兆,这下糟糕了,他发起怒来真是无法想象其后果,范馨云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将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她赶紧冲到他面前,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溢满了和煦的柔光,嘴角微微上扬,她笑着打着圆场说:“老大,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祁少,不要生气,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 048. 清漪,我看祁少是对你上心了 整间包厢,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无弹窗】 祁懿琛控制好力道地一把推开范馨云,他迈着修长的腿朝着景清漪走去,在离她只有一米的距离,定定地站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乌黑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泛着迷人的色泽,但如果深看,他那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语气却仍是一如既往地坚定,“我不接受你的逐客令。” 他怎么可能,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面前因为言辞拒绝而临阵退缩呢;再者,这种拒绝还是在虎视眈眈的情敌面前,那就更不能临阵退缩了。 当然,换做是谁,都无法做到吧。 景清漪抬眸,触摸到祁懿琛琥珀色的眼眸中氤氲的深深坚定,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基于前两次的接触,她早就料想到祁懿琛的反应,只是此刻亲身经历,她别无他法。 就这样,祁懿琛并未选择离开,而是优雅地落座在景清漪对面的沙发上,在坐下的那刻,他还刻意地深深地注视了一眼景清漪,之后收回深邃的目光,他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与景清漪是遥遥相对。 包厢里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只是表面上的热闹下掩藏的暗潮汹涌无人敢去敢揣测。 范馨云看了一眼平静的祁懿琛,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掉了下来,向侍者要了个高脚杯,倒上一杯威士忌,走到祁懿琛的旁边,挨着他坐下,将威士忌递给他。 祁懿琛也不接,淡冷的眸光凝着景清漪那张完美弧线的侧脸,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似在嘲笑着她的无情。 灯光打在祁懿琛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情绪,神秘莫测,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范馨云见状,她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祁懿琛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她从老远就感到危险,她默默地将高脚杯放在茶几上,乖巧地低头不说话。 “怎么?戏看够了?”祁懿琛斜睥睨着范馨云的后脑,他重重地轻哼一声,沉声质问。 “哪有?”范馨云抬眼,涨红着脸,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浓浓的不服气,她噘着嘴反驳道,在看到祁懿琛那双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呐呐地说:“好吧,我确实是为了看戏才把你叫过来的。” 祁懿琛不屑地轻嗤一声,对于范馨云打的如意算盘,他只要略微一想,就已明白。 “出发点虽然坏了些,但我们还是了解到了你在老大心里处于什么地位。”范馨云看到祁懿琛仍是一副发怒的表情,她有些不知所措,不安地揉搓着双手,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讨好的光亮,轻声解释。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无非你就是想看我出糗是吧。”祁懿琛轻哼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范馨云的肩膀以示惩罚。 贺明扬递给景清漪一杯威士忌,自己又从茶几上拿了一杯,与景清漪碰杯后,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明扬,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景清漪看着贺明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快速地敛下心头的千愁万绪,调整好情绪,轻蹙了蹙眉,抬眼,静静地注视着贺明扬,轻声询问道。 “清漪,我看祁少是对你上心了。”贺明扬重重地靠坐在沙发上,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蒙上了些许的不安,他微歪着脑袋,仔细斟酌了许久,还是将心中的惶恐问了出来,“那······你对他呢?” 他问得小心翼翼,问得惶惶恐恐,问得底气不足,向来,他都是沉稳自信的,可是到了景清漪面前,他所有的信心似乎都会烟消云散。 那是因为,现在还未正式捅破那张薄薄的纸,故他无法把握她的心思。 景清漪沉默下来,翘挺的鼻翼微微翕动着,她敛下眼眸,良久,在贺明扬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开口说话:“祁少,这个人我并不想结识。对于那次递了张纸巾给我,我甚是感激;基于我工作性质及危险性,我现在是不想谈及感情;再说,丽欣对祁少也上了心,我不可能会和丽欣去争同一个男人的。” “幸好幸好,”贺明扬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看着景清漪的姣好的面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也对他上心。” “明扬,你刚说什么呀?”因为包厢里有些吵闹,景清漪并没有听清贺明扬的低声呢喃,只知道他刚刚说了话,她扬起声音问道,“刚太吵了,没听到你说的是什么?” “嗬,我刚没说什么呢。”贺明扬的心情很是愉悦,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在灯光的映衬下甚是耀眼。 坐在对面的祁懿琛刻意微眯着眼凝视着贺明扬与景清漪相谈甚欢的场面,画面甚是和谐唯美,更加刺激了他紧绷的神经,于是,他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他那长着柔软汗毛的嘴角上含着沉思的、似笑非笑的、势在必得的笑意。 苏伟、张勇和许海城他们几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向祁懿琛请教,问的话题多是关于财经、股票,而唐春她们,则围着祁懿琛不停地打转欣赏,痴迷地盯着祁懿琛。 时间就在不经意间溜过去了。 到了凌晨,众人开始离场,贺明扬坚持要送景清漪回去,她也不好拂他意,便应了下来。 一路上的气氛更是无比的融洽,奔驰一路顺畅地开到景清漪的公寓。 下车前,景清漪道了声晚安。 贺明扬也道了声晚安后就疾驶而去。 紧跟其后的祁懿琛看着景清漪越来越远的背影,想到先前她与贺明扬有说有笑的画面,强烈的冲动迫使他想要叫住她,但最终还是咽下了快要出口的话语,他倚着车身,暗沉的夜色下指尖的光影闪烁。 一根又一根香烟被点燃,直到天明。 ... 049.审讯郑成福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馨云,把郑成福带到第一审讯室来,我来盘问,你来记录。”景清漪喝了一口白开水后,她微挑着眉,她澄澈的眼睛微微向上扬起,她那黑色的跟珠转动得生动自如,闪烁着睿智的光亮,她清了清嗓子,对着范馨云说。 “海城,你就和春把昨天从郑成福家里搜到的物证拿去给化验组化验。”景清漪皱了皱眉,她微抬起右手,轻托着下巴,左手拿着中性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她沉吟片刻,一一安排道,“勇哥,你和苏伟整理下所有的资料,包括录的笔录,看看还有哪些遗漏的细节。” 第一审讯室,庄重严肃,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凉而肃穆的风。 郑成福呆板的脸上毫无生气,他拉耸着脑袋坐着,双手不安地揉搓着,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喝什么?咖啡还是白开水?”范馨云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利索地打开审讯桌上的小台灯,面无表情地问。 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郑成福的脸苍白无比,他那短短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萎靡的眼睛那么直愣愣地盯着范馨云看,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仍用色眯眯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范馨云的一举一动,真是色性难改。 “咖啡。”郑成福微微抬头,嘴唇微微蠕动着,他的脸上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轻佻地说,“美人帮忙冲泡的咖啡肯定好喝。” 这讨厌的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范馨云强压住恶心感,立刻转身出去,两分钟后又进了审讯室,端了一杯咖啡重重地放在郑成福面前的审讯桌上。 “给我老实点!”范馨云用眼扫了一眼郑成福,瞥到他那充满淫邪的目光,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沉声斥责了一声。 推开审讯室的门,景清漪将资料狠狠地甩在审讯桌上,示意范馨云坐下做相应的口供笔录,她强压住内心不由自主地泛起恶心感,眯缝着眼睛,斜视着郑成福,那眼神里含着浓浓的厌恶、轻蔑与讥讽之情。 “郑成福,四十五岁,曾因猥亵儿童被判入狱两年,今年1月才满刑释放。”景清漪那光滑白皙的脸上,她刻意眯缝着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郑成福,像要把他看个透,她的唇角微微一勾,那抹弧度尽显自信沉稳,她顿了顿,清冷地问,“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是的。”郑成福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那双小眼不停地在景清漪和范馨云两个美人之间转悠着,滴溜溜地就如鼠般的贼眼,他的心里暗自欣喜,没想到抓到警局来都有这样的眼福。 “老实点!别东张西望!”景清漪看到郑成福贼眉鼠眼的那样,她很是厌恶地轻哼一声,她重重地敲打着审讯桌,像严厉的法官一样,她的眼睛似乎能看透郑成福所有的问题,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感情,她语气凌厉地问,“案发当晚,你曾去过月湖山?” 郑成福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景清漪挑了挑眉,她直勾勾地盯着郑成福,她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不放过他任何的面部表情,她轻咳一声,接着问:“据我所知,从你家到月湖山,起码都有一个小时以上的车程,且还没有直达的车,需要转车,才能回到你家,你怎么会想着晚上去月湖山?” 这目光如冰水浇在郑成福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我就只想去月湖山转转。”郑成福微微低下头,他那双精气外露、四处打量的眼睛,镶在干瘪瘪的眼眶里,目光闪烁,他嬉皮笑脸地回答,“madam,谁规定了晚上去月湖山就是犯法了吗?” “给我从实招来,”景清漪蹬地起身,双手拍桌,她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面无表情的脸色更添冷冽,厉色问,“案发当晚,你去月湖山是不是早已预谋已久?” 郑成福的双手不安地揉搓着,仍顾左右而言他,继续插科打诨,就是不从正面回答:“madam,我再次重申一遍,当晚我就只是去爬月湖山,没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阳谋的。” 景清漪定定地注视着郑成福,收起自己的愤怒,暗暗思索着该用什么办法来制服郑成福这样的惯犯,她弯腰凑到范馨云的耳边轻声说:“我先出去下。” 几分钟后,景清漪重重地推开审讯室的门,智能手机的屏幕仍然亮着,她那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 “你一个人去的?”景清漪收起手机放入口袋里,她轻蹙了蹙眉,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清了清嗓子,很公式化地询问。 “那当然啦!”郑成福昂着下巴,趾高气扬地回答。 “你一个人爬月湖山,期间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吗?”景清漪状似轻轻地点了点头,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到走近,一直注视着郑成福,接着询问。 “没有,我就是突发兴致去爬了月湖山,爬上了山顶之后看风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兴致缺缺地下了车。”郑成福谄媚地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案发当晚,你一个人去爬月湖山,就仅仅只是爬了个山?”景清漪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她略微整理了下郑成福的口供,反问道。 郑成福听到这句问话发现和他说的没有出入,就干脆地点了点头,他抬眼,就发现景清漪在斜眼看着他,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从你家搜出的女性的物件,我们已拿到化验组化验指纹,我刚刚出去是为了接化验组的电话,他们刚和我说,经化验组鉴定,证实此批物件除了你的指纹后,还发现一组指纹,与死者指纹完全吻合。”景清漪平视着郑成福,她的眼睛像利剑一样盯住了郑成福,她的双眸不放过他的表情,如鹰眼一般观察着他所有的面部表情,质问道,“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 050.疑点 此刻,审讯室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额,madam,我就只是······捡到一个包,发现包里面有这些比较值钱的,”郑成福立刻脸色惨白,他的神情一会儿茫然无着,一会儿苍白无比,慌乱极了,他一看瞒不住,索性就说开了,“我这不看附近没人啦,我就占为己有啦。” “我看还不止这样吧。”景清漪扣着桌面响,她那双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的一堆火,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极有自信地问,“案发当晚你见过死者吧?” 郑成福只是埋着头不肯说话。 “赶紧给我从实招来!”景清漪起身,慢慢地挪动到郑成福的左前上方,她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她那双尖利的眼光在郑成福的身上打着圈儿,严肃地说。 随着景清漪严厉的质问,审讯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 郑成福忐忑地搓着手,嘴唇不安地蠕动着,沉默片刻,这才开口坦白:“那晚我就是兴致来了才打算去爬月湖山的,一个人去爬山很无聊的,记得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一瓶水喝完了,就随意地将瓶子往旁边一扔,之后就爬到山顶,发现山顶的风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兴致缺缺地下山。” “下山是按原路返回的。”郑成福停顿了下,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继续说,“到半山腰的时候,看到有个蓝色的包,我就打开包看看了,发现里面还确实有蛮多值钱的,我见财起意,就把里面值钱的全拿出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就把包随意地丢到一旁。” “你的意思是,案发当晚,你没见到过死者?”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那澄澈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威严的气势,目光棱棱,她的唇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语气冷沉地逼问道。 “madam,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死者是谁,我现在都不知道那晚月湖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一会儿工夫,郑成福的心又被拎得悬到半空了,他的头发直立着,眉头紧锁着,眼睛圆瞪着,嘴巴大张着,略微有些激动地说。 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盯着郑成福瞧,在她那犀利的眼神下他的面部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如果真没说谎,那他就不是凶手;如果说谎,那他的演技真的可以和影帝一拼了。 “下山就直接坐车回家?”景清漪斜靠在审讯桌旁,她挑了挑眉,紧紧地盯着郑成福瞧,目光敏锐,如电闪雷劈,继续追问道。 “那肯定呀,”郑成福抬起头,昂起下巴,深色的小眼竟有了些许的光彩,丝毫没有刚刚惊慌失措的神态,他撇了撇嘴说,“身上得了那些不义之财,是人都会藏起来啦。” 那说话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之后就一直在家里?”景清漪敛下眼眸,在她那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凝结着智慧的光辉。 郑成福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在家里干什么?有没有人可以作证?”景清漪双眉紧皱,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郑成福,趁机追问道。 “嘿嘿,在家里看春天的故事。”听到景清漪那般询问,郑成福微微眯着眼,他的嘴角扬起淫邪的弧度,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他嬉皮笑脸地回答,“动作很到位,剧情很不错哦,madam,要不要借给你们看看?” 景清漪一看到郑成福那副色样,就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东西了,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她不自在地轻咳了咳,扬起声音重重地呵斥一声:“给我正经点!回答我,案发当晚到底有没有人可以帮你作证?” 郑成福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摇了摇头,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反问道:“madam,你也看到我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啦,你觉得会有人来我家吗?” 景清漪一想到昨天去郑成福的住处,那地方脏得还真是没人敢去,去过一次都觉得恶心无比,晚上噩梦连连,她的脸上蒙着一层浓浓的阴云,她嫌恶地皱了皱眉。 此时,范馨云依然面无表情地专心记着笔录,但如果从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里,还是能捕捉到蕴藏着深深的厌恶之感。 “你家里有漂白水?”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双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 “有漂白水很奇怪吗?”郑成福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嵌在眼窝中.它们滴溜溜地飞快转动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景清漪会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他特意鄙视地看了一眼景清漪,阴阳怪气地说,“现在家家户户都会买瓶漂白水放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那你说说看,你一般用漂白水干什么?”对于郑成福大喇喇的鄙视,景清漪并没放在心上,她那一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犀利的光,淡冷地问。 “就是用来杀菌,清洁电器设备那些。”郑成福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一股脑地道出他仅有的知识,“我就只知道这些用处。” “你出门有没有随身带包的习惯?” “没有。”郑成福摇了摇头,他端起审讯桌上的速溶咖啡,咕噜一下,全都喝了下去,涩苦的液体在胃里缓缓游离着,他砸吧砸吧着嘴,末了,他补充一句,“我就是粗人一个,根本就没有带包出去的习惯。” “你说你在爬月湖山的时候喝了一瓶水,”景清漪缓缓地转悠着纯黑色的眼珠儿,忽然她灵光一闪,琥珀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那目光很有精神,直勾勾地盯着郑成福,捕捉着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冷声问道,“那瓶水是你自己在家里带的还是买的?” “嗨,我肯定是不会自己带啦。是在山脚下买的。”郑成福挺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那对小小的好像钻子钻成的机灵的眼睛,不安地从景清漪滴溜溜地转到范馨云身上,回忆起当晚的事情,“我还记得就因为一瓶水和老板吵了起来,我哪想到一瓶水那么贵,早知道我就自己带水了。” ... 051.姐妹情深 审讯室里异常的安静,似乎只能听到景清漪腕上的手表微弱的嘀嗒声。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景清漪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发觉暂时已经没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了,她抬眸,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泛着犀利的光芒,她清了清嗓子,冷厉地询问。 郑成福抬起细小而尖利的眼睛注视着景清漪,她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郑成福怪不好意思地渐渐低下了脑袋,缓缓地摇了摇头。 “郑成福,需要扣留你24小时,请跟我来这里办下相关的手续。”范馨云整理了下笔录,利落地合上笔录本,扣好笔帽,抬眸,看了眼郑成福,她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公式化地说。 郑成福随着范馨云慢吞吞地出了审讯室,景清漪挺直了腰板子,皱着眉头,习惯地轻托着腮,把右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上面来回挪动,思考着。 景清漪静静的思考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就全神贯注地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中,她皱着眉头在脑海里的世界理清思绪,睿智的双眼如一汪深幽的潭水,每一个数据文字都缩小了印在里头,像璀璨的星星溶于夜色中。 许久之后,景清漪的双眼一亮似是有了答案,紧皱的眉头渐渐地松开,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老大,已经给郑成福办好了手续。”范馨云走到景清漪的身后,脚步轻快敏捷,心情比之先前更为愉快,但是在这愉快中却又混杂着某种沉重的感觉,她轻声说。 景清漪微微颔首,沿着过道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老大,从郑成福的口供来看,是凶手的可能性似乎很小。”拿着笔录本的范馨云快速地跟在景清漪的后面,她闪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景清漪那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并没有一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微微歪着脑袋,轻声说出自己的推测。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郑成福是个有前科的犯罪嫌疑人,从我们刚刚盘问他的时候,你应该见识到了他的狡猾,要不是我搬出化验组,估计很难从他口中挖出事情的真相。”景清漪听到范馨云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就立即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转了下身,静静地注视着范馨云那双认真的彷如黑珍珠般的眼眸,触摸到范馨云眸中的疑问,她的嘴角微扬起,柔声解释道,“刚开始盘问郑成福时,就很不顺利,他不正面回答,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从他口中根本就挖不出什么,后来我就转换策略,出去了几分钟,进来的时候还特意让手机屏幕继续亮着,让他以为我刚和化验组的通完电话,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证据可以指正他。” “原来你是利用化验组来诈郑成福的实话。”范馨云看着景清漪的侧脸,她的眼里充满了崇拜,连甜美的声音里都掩藏不住的惊叹,“哇,老大,你的演技真是太棒了!“ “演戏肯定要演全套的,这样狡猾的嫌疑人才有可能上当,这样才能乖乖地说出实情。”景清漪敛下眼眸,她那一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如鹰眼般明亮的光芒,她顿了顿,低沉地说。 范馨云很是受教地点点头,她那俏丽的眼眸灵活地转动着,她微仰着脑袋,静静地注视着景清漪,向景清漪投去感激的目光。 景清漪微微地点着头,脸上挂着笑容。 * 清晨,奢华的景宅是静谧的。 当阳光慢慢远离地平线射向a市的整片天空,景宅便迎来了一个温馨和睦的清晨。 景丽欣拉开房间里的窗帘,第一缕温柔和煦的晨光射穿薄雾,不着痕迹地透过明亮的窗户,照进她房间的角角落落。她轻轻深呼吸了许久,闭上眼,仰着头,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精致的脸上,感受着阳光的味道,那画面真是美得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许久,景丽欣睁开双眼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个个都是享誉世界的名牌,她熟悉地打开各种护肤品,细致地对着妆镜化妆打扮。 外面传来敲门声,不等她开口,门就被轻轻推开,露出一张美丽的芙蓉面,是景丽檬! 景丽檬快步冲过来,拉着景丽欣的胳膊,笑的很甜美,娇滴滴的撒娇,“姐姐,在打扮呀?妈咪要我晚上陪她去参加晚宴。” 景丽欣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柔美的笑意,侧脸注视着景丽檬,这张脸很是年轻,依旧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不由的心生羡慕,轻轻拨开她的手,轻柔地说,“以往都是我陪着妈咪去参加晚宴的,现在你回来了,你就多陪陪妈咪,我也可以得空啦。” “姐姐,你算是脱离苦海了,现在是轮到我要在苦海中挣扎了。”景丽檬噘着嘴,酸酸地说:“好姐姐,你最疼我了,一定舍不得让我受苦的,对吧?” “当然啦。我是你姐姐,怎么会舍得你受苦?但参加晚宴这是件好事,怎么会是受苦呢?这话要是给妈咪听到了,她指不定得多伤心呢。”景丽欣转过身,捏了捏景丽檬秀挺的鼻子。 “这话肯定不能给妈咪听到啦,要是听到了,她又会开始无限期地念叨啦。”景丽檬撇了撇嘴,眼底里流露出些微的害怕,装出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握着景丽欣的手紧张地说。 “这么害怕妈咪的碎碎念?”景丽欣看着景丽檬那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还真是哭笑不得。 “那肯定啦!”景丽檬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姐,你就不怕?”景丽檬看到景丽欣一副不认同的表情,试探性地问。 “我也怕,妈咪的碎碎念的功力确实强,我也要甘拜下风!”景丽欣深有同感地回答,“不过,你就当做是左耳进右耳出呗。” 景丽欣抽出景丽檬握住的右手,转身走到超大的衣柜处,从里面抽了件白色小西装套上,轻声问:“走啦,我要去上班了,我送你。” 景丽欣率先走出房间。 景丽檬笑逐颜开,嘴上如抹了蜜般说尽好话,“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真是我的好姐姐。” 院子里司机早就准备好车子,见两位小姐一前一后出来,连忙走下来,拉开车门,殷勤的护着两位小姐上车。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两位小姐一眼,二小姐洋溢着满身的青春气息,大小姐温柔得体,不禁在心里暗暗欣羡,发动车子离开景宅。 ... 052.手机 a市躺在阳光的怀抱中,嗅着阳光身上特有的纯纯的清甜,听着阳光均匀的呼吸,看着窗外顽皮的阳光小精灵们在树叶上轻快地跳动,似乎能感受得到一切都在复苏。 “老大,我们已经把从郑成福家里搜到的女性物件全部拿到了化验组化验,从物件上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郑成福和死者陈文琳的指纹。”许海城皱起他那浓浓的眉毛,将装着女性物件的小盒子放在办公桌上,拿着化验报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烁着严厉的目光,他严肃地说道。 “从这里就可以知道,郑成福肯定接触过死者蓝色的包,”唐春缓缓地点了点头,她那双眼炯炯有神,闪烁着自信满满的笑意,她接着补充道,“以郑成福贪小便宜的性格,再加上死者的这些物件,都还比较值钱。” “死者陈文琳的手机呢?”景清漪低下眼眸,粗略地翻了下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在没有看到死者手机时,她蹙了蹙眉,疑惑地问。 “我们将郑成福的住所都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死者陈文琳的手机。”许海城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再次翻了下小盒子里面的物证,发现没丢任何物证后抬头看着景清漪说。 “是不是死者没带手机?”张勇闻讯也走了过来,他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很是认真地翻着那些物件,抬头问道。 “有这种可能。”苏伟状似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微喘着粗气说道。 “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范馨云皱了皱眉,她的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滴溜溜地转悠着,沉吟片刻后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死者陈文琳是带着手机的,现在我们在嫌疑人郑成福的住所找不到手机,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案发当晚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呢?” “有这种可能。”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那双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眸紧盯着那堆物证,她轻轻地点点头,细致地分析道,“有可能死者陈文琳根本就没带手机出门,也有可能案发当晚存在第三个人,更有可能死者的手机在遇害时不知道掉到哪里了,第二、三种可能是建立在死者带了手机的前提下来做的假设。那么现在最主要是要查清楚死者陈文琳到底有没有带手机一起出门爬月湖山。” “老大,你的意思是郑成福有可能不是凶手?”这些头头是道的分析听得许海城一愣一愣的,他回过神来问。 “我和老大刚给郑成福录完口供。”范馨云微微点了点头,她那双眼睛灵活、明亮而有神采,她正了正色说,“从郑成福的口供来看,他只承认了见财起意,偷了死者陈文琳包里面的东西,不承认奸污死者并杀害了死者,况且从老大的盘问中,郑成福并不知道漂白水还有其他用途,从他的神情上看不像是在撒谎。如果郑成福的口供所言非虚的话,那案发当晚绝对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而这第三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死者的真正凶手。” “馨云说的没错。”景清漪从许海城手上接过化验报告,粗略地翻了翻,她那双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她接过话头说,“现在我们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凶手就是郑成福,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仅凭一个瓶盖上提取到的dna与死者吻合和环境证供就说凶手是郑成福站不住脚,就这样结案,未免太过草率了。当然,这也并不是说郑成福的口供就完全可信,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他的口供是否属实。” “馨云,你和海城一起去月湖山的山脚下核实下郑成福是否真的是在山脚下的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重点是要与老板核实郑成福当时有没有带包?”景清漪看了一眼范馨云,触摸到她眼眸中显露而出的疑问,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柔声解释道,“尸检报告上写明了凶手奸污死者后,用漂白水冲洗了死者的下体,可以知道凶手是有预谋地杀害死者。如果郑成福是凶手的话,那他爬月湖山之前就一定得要带着漂白水,直接提着一瓶漂白水,太过明目张胆了,如果有个包,那就方便很多了。” “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许海城顿时恍然大悟,他炯炯有神的大眼里蕴藏着浓浓的懊悔之情,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 “就你那蠢笨样,怎么可能想得到呢。”唐春瞪了一眼许海城,她轻轻地嗤笑一声,鄙视地说。 许海城横了一眼唐春,轻哼一声,并未开口反驳,许是怕了唐春的挤兑了吧。 “勇哥,你先去查死者陈文琳住处,看下死者陈文琳的手机是不是没带出门。”景清漪微微点头,转向张勇,思绪清晰地吩咐道。“然后再查死者爬月湖山前最后呆的一个地方是哪里?再去这个地方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春,你和苏伟就去电信局调出死者陈文琳的近期通话记录,一定得要注意死者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或者是短信的时间,这样就知道死者在案发当晚到底有没有带手机出门了。”景清漪看着许海城轻易地败下阵来,垮着一副服输的表情,她轻轻晃了晃头,清了清嗓子,转向唐春和苏伟吩咐道。 “好的。”唐春快速地收起笑意,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和苏伟异口同声地答复。 他们纷纷放下自己手上的资料,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 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微垂着脑袋,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办公室,就听到手机悦耳的铃声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滑落,她一个顺手就接了起来。 “清漪,有时间没?我在警局附近的唐湘大酒店,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电波那端传来景闻沉稳成熟的声音。 “恩,我就过来。”景清漪挂完电话后,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幽幽的情绪,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她的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053.景闻 唐湘大酒店坐落于a市较为繁华的市中心地段,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酒店毗邻地铁站和主要商务区,距世界著名的购物圈咫尺之遥。 景清漪赶到唐湘大酒店后就被大堂经理请到了景闻订的包厢里。 “叔叔,您找我。”看着景闻背对着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景清漪出声轻唤。 “清漪,你来了。” 景清漪看到一副严酷的面孔,他剑眉高鼻,面如古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陷了下去的景闻。 “是的,叔叔。”景清漪敛下眼眸,端庄地站在包厢里,柔声说道。 景清漪那看似温柔实则毕恭毕敬的口气让景闻眉心轻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侄女的感情如此生分了呢? 每每望着景清漪越发精致漂亮的模样,他总能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大哥景嘉带着三岁的小女儿被送进他的怀里,粉粉嫩嫩的小手,扯着他的袖子“咯咯咯”地笑,软糯糯地叫着叔叔,似乎那副画面又浮现在了脑海当中,想到这里,景闻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复杂与愧疚。 “清漪,如今你也有25了,你也知道爷爷最不放心的就只有你了。爷爷年纪大了,希望早点让你安定下来。”景闻斟酌了下言辞,他那双满含精光的眼睛稍稍鼓起,和眼眶形成平面,因为心血上冲,眼神显得强硬,他故作垂头丧气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贺伯伯家的大儿子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就是明扬的表哥,你们可以见上一面,如果不喜欢的话叔叔也不强求。” “叔叔,我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您应该也知道,月湖山有单命案,现在还没有头绪。”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那娇艳的脸上似乎有一层新鲜的绒毛,如刚摘下的水蜜桃一样,她那黑葡萄似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里荡漾出来的通透的光彩,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推脱道。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他的心愿想必你也知道,就是希望在活着的时候还能看到你的婚礼。”景闻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和隐匿眼底的精光,他故作语重心长地说。 “叔叔,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景清漪听到景闻那般说,她紧紧地注视着景闻深邃的脸庞,紧锁愁眉,白皙光滑的脸上浮现了满满的担忧及关切,她急切地辩解道。 “丫头,世事无常啊!”景闻就那么定定地看了一眼景清漪,他的目光敏锐.如电闪雷劈,瞬间就看透了她那双明眸里的担忧真真切切,他一个大踏步地走上前去,安抚性地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膀,他忍不住叹息一声,“爷爷和我还是希望看见你稳定下来,有个人照顾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景清漪敛下眼眸,她那悠远而深邃的目光在灯光下犹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撇着嘴轻声妥协:“好吧好吧,一切都听叔叔您的安排。” “好好。你坐下吧,快上菜了。”景闻亲昵地拍拍景清漪的肩膀,就像小时候一样,他抱着乖巧的小侄女,逗弄着,想到这里,他会心地笑了起来。 景清漪那娇嫩的小脸,如一朵带着朝露的玫瑰,她微微一笑,那双眼便弯成甜甜的两弯黑月牙儿,她从容不迫地轻拉开眼前的椅子,安静优雅地坐下。 景清漪优雅地环视了一眼包厢,她挑了挑眉,敛下眼眸,暗暗心想,看来这是要给她相亲的节奏,估计这场相亲百分百有家族联姻的嫌疑吧?此刻,她竟觉得心底里窜升满满的无可奈何,可是,她唇边温柔的笑意并未减少,甚至带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欧式的长桌,复古的雕花刻纹,不一会儿,服务员把精致的美味菜肴一个个都端了上来,井然有序地摆放在餐桌上。 景闻扫了一眼那些菜肴,他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在景清漪的碗里,微笑着说:“清漪啊,我也知道你最近比较忙,但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啦,别把身体给弄垮了,那就得不偿失啦!” “谢谢叔叔的关心,我也这么大了,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的,就不劳烦您关心了。”景清漪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那根排骨,轻轻拨弄了下,轻声推拒道。 “看你这孩子说的,自家人怎么能叫麻烦呢?”景闻也夹了块红烧排骨放在自己的碗里,慈祥地说。 “劳烦叔叔记挂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景清漪不着痕迹地将排骨放在左上角,安静地夹着其他菜吃着,脸上仍然挂着一抹得体的微笑,让人抓不到任何不礼貌的地方。 景闻瞟了眼那块他夹到景清漪碗里的排骨,他的目光像火球一样,光焰灼热,他又轻轻地垂下眼,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个侄女了,只是一味坚持着做自己喜欢的职业,极其抗拒豪门联姻,难道景氏基业真的不打算分一杯羹吗?他还真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这么不爱财的女子。他缓缓地咀嚼着菜,喝了口茶,放下筷子,故作漫不经心地试探道:“清漪啊,你看你总是这么忙,工作性质也比较危险,你要不就辞了这份工作,来景氏帮帮我。” “叔叔,您真是说笑了,景氏在您的英明指导下,再加上有丽欣和丽檬两大经商天才的帮助,景氏定会蒸蒸日上的。”景清漪抬眸,她闪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景闻,并没有一点畏缩或不自然的样子,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她也跟着放下筷子,抽出纸巾轻轻擦拭了嘴唇,柔声婉拒道:“再说,我对这些经商什么的根本就不感兴趣,我还是喜欢侦破案件。对于我来说,破了一桩案子,比谈成了一笔生意更有成就感。叔叔,您看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一个人。” 景闻看到景清漪眼里的坚定后便也不再提这事,只是一味地叮嘱她多吃点。 半个小时后,一餐饭终于在看似和睦实则沉闷的氛围下吃完了,景清漪礼貌地跟景闻道别。 驱车回到警局后,景清漪旋开办公室的门,继续看仍摊开着的文档资料。 ... 54.贺风扬 时间的脚步是无声的,它总是会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景清漪看得累了就靠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她低头习惯性地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显示的时间下午3点,她猛地一拍脑门,糟糕,都这个时点了,今天的相亲,估计是要迟到了。 她匆忙走到警局洗手间的妆镜前,把自己一直扎着的头发散了下来。瞬时,青丝如瀑般倾泻在她的脑后,便多了几分娴静女子的味道,看了一眼镜子里映着的有些憔悴的脸,她皱了皱眉,旋开水龙头,接了冷水朝自己的脸上喷了几下,然后素面朝天的走出了警局,驱车驶向约定的地点。 到达对方约定的见面地点时差不多已经五点了,竟然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透过车窗已经看不到什么高大的建筑物了,她就知道这一定是到了市郊区。 下车后,脚下踩地是铺着鹅卵石的小路,目极处一片苍茫的绿色,掩藏在一片绿下的是一栋**的小楼,景清漪径自沿着小路步入小楼里。 此时,咖啡厅里正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斜阳穿梭于浓郁醇香的气息,舒倘,漫长,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风轻轻拂过,空气中漂浮着缭绕不断的热气和浓郁的清香。 景清漪轻笑,这地方环境清幽,确实不错,以后有时间叫明扬一起过来喝杯咖啡。 木质的咖啡厅,踩上去还会咯吱咯吱的响。 “您就是景小姐吧。”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子对着她认真地问道。 景清漪点点头,让女孩子带着自己往前走。 “我一早就在这里候着等您了,贺少爷在三楼,我带您过去。”那个女孩子伸出右手,边领着景清漪朝着三楼走,边恭敬地说。 “麻烦你了。”景清漪礼貌地道谢。 “景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木质的大门缓缓打开,景清漪望着那人身材修长的背影,微微一笑。 刚刚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子把门轻轻关上就退下了。 景清漪缓缓走进,她脸上复杂的表情仅仅在一秒钟后就恢复了往日的微笑。 听到声响的贺风扬轻轻地转过身来,看到一身简单装扮的景清漪,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并没有说话,就径直坐了下来,轻轻搅拌着桌前那杯滚烫的咖啡。 “我是景清漪,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景清漪微微挑着眉,黑葡萄似的一双眸子凝结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璀璨地胜过了窗外的日光,虽然嘴上那么说,可她似乎一点都不带歉意。 男人抬头看了看她还是没说话,继续若无其事的用勺子搅拌着滚烫的咖啡。一件古典的纯白色衬衣,袖子随意地轻轻挽着,此刻,在窗外光线的掩映下,贺风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气质。白底青花的精致茶具,上面繁复的靛蓝色花纹非常的漂亮。 “景小姐,相亲是自愿的吗?” 清越的嗓音,略带些微微的低沉。这是那个清冷的男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却是如此的直接。 “那你呢?” 景清漪微笑着将这个问题又抛了回去,她走上前去,拉开椅子坐下,安静地看着对面的贺风扬。 “如果景清漪小姐愿意,我会听从父亲的安排,不会有任何异议。”贺风扬优雅地放下小勺子,他那双清越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嘴角微微上扬着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可在景清漪看来,他的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景清漪微微愕然,她敛下眼眸,许久都未说话。 “景小姐,考虑好了没?”贺风扬凝视着景清漪细微的面部表情,目光锐利,微微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看到了猎物般放着光芒,他清了清嗓子,淡冷地问。 “很抱歉,贺先生,我不接受。”景清漪微笑,看着眼前一直神情漠然却优雅十足的男人,景清漪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清冷的贵公子会接受家里的安排与她进行家族联姻,“正如贺先生第一句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自愿来相亲的,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于相亲并不感冒,再说,我现在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来经营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如果我打算结婚,我的对象必是我心甘情愿嫁的。” 看着贺风扬被婉拒后仍一副神情自若慢慢品茗的样子,景清漪忽然觉得全身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贺风扬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瞧,刻意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片刻后,他点点头,放下咖啡杯,他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个问题,“诚如景小姐所言,豪门联姻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内里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这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耗尽了两个人的青春岁月,只为维持两个家族表面上的平和。” 淡淡的声音滑落在包厢里的角角落落,因为刚刚饮了咖啡使他的呼吸漾起了浓郁的香味。 景清漪的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流光溢彩似的光芒,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贺先生,你打算这么仓促的结婚,也不怕对方的性格品德不好甚至败坏?” “我相信,家里给安排的对象,品行上肯定是过关了的,这点还是得有一定的自信的,不是吗?”贺风扬的眼睛一清如水,目光跟他光滑的额角完全一致。 清冷的声音,就如刚刚第一次见面一样淡漠,仿佛世界上一切事情都不会引起他丝毫的兴趣一样。果然是家族联姻,只怕叔叔这一步棋走错了,景清漪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果然是商家的世子,一切以家族企业的效益为主。 “那就烦请贺先生再去找其他的女子结婚吧,想必会有很多世家女子前仆后继地愿意做你的新娘的。” 景清漪笑的灿烂,贺风扬却轻轻皱起了眉心。这样虚假的不达眼底的笑,他见过的太多。 “景小姐可真是高看我了。”言语间贺风扬的目光望向窗外的清幽的风光,心里暗自思忖着,明扬说这个女子确是个特别的,不为世间的繁华所诱惑,虽然也会因亲情而选择妥协,但始终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且眉眼间的坚毅,也可看出她是个**性极强的人,很少会依赖人。 “哪里的话?贺先生,你太谦虚了。”景清漪澄澈的眼睛里闪耀着睿智的光辉,她的唇角勾出一抹清丽的笑容,恭维且客气地说,“以贺先生这等资质,还怕找不到合心意的对象吗?到时候,我可要拭目以待呢!” 贺风扬没有说话,垂下眼眸,暗想今天这场相亲,不枉此行,也不枉多等了一个半小时,殊不知,这一个半小时对他来说是多么宝贵,有可能谈成了几个亿的生意。 景清漪走出咖啡厅,望着无际的蓝天,心情舒畅多了,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了。 ... 55.梳理案情 接连几天以来, 景清漪每日都会准时收到一大束新鲜的娇艳欲滴的薰衣草,办公室里几乎都快变成花海了,而花的香味也跟着悄悄地弥漫在室内的每个角落,只要一入室内,那淡淡的清香味迎面而来,沿着鼻翼,扑入而来。 但是,当人们从远处跟随着香味走近时,那香味却似乎变得随风飘在远处;可以感觉到那股清香环绕在周围,但人们却始终寻不着它的踪迹!这种时常萦绕在鼻间的香味,久而久之竟然不知不觉地成为了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缕飘香。就算闻不到,但人们却习惯性地记住了它,也跟着习惯了有它陪伴的那些日子! 景清漪曾强烈要求花店停止送花,但是花店有花店的坚持,因为他们说这是他们对客户的承诺。如果她不想要,可以在收到后自行处理。而让景清漪郁闷的是,她仍然不知道送花的为何人,从花店那里也根本就打听不到什么,简直就相当于一个神秘的恶作剧般。她心下暗恼送花之人何以如此神秘,整整几天都未曾露面!几乎每次一收到薰衣草,都要被唐春他们一行人调侃。 范馨云整理了下手头上的资料,走到景清漪面前,她耷拉着一张脸,细长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双黯淡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珠,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悠着,她撇了撇嘴,有些丧气地说:“老大,已找到郑成福所说的小卖部了,且与老板认真核实了。” “郑成福给的口供没有撒谎?”景清漪抬眸,一看到范馨云和许海城一副沮丧的样子,就知道已经证实了郑成福所说非假,她微微挑了挑眉,她那澄澈的眼眸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了然地反问道。 “是的。”许海城轻轻点了点头,他那浓眉下的大眼睛里,跳跃着些许挫败的光芒,他轻声叙述道,“案发当晚,郑成福是一个人,没有带包,到小卖部买了一瓶水。” “当时天都黑了,加上人来人往的,小卖部老板能确认那人就一定是郑成福?”张勇也凑了过来,他皱了皱眉,眼睛里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他扬起声音提出自己的疑问。 “小卖部老板很肯定地说就是郑成福,”许海城看了一眼张勇,那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亮,他娓娓地解释道。“他说当时郑成福因为一瓶水太贵而与其吵了起来,吵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吧,最后在众人的劝解下就没有与郑成福一般计较。” “所以,小卖部老板对其印象特别深刻,看到我们递给他的相片他就不假思索地说就是他。”范馨云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那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映着明媚阳光的两池春水,她张开淡红的樱桃小嘴补充道。 “也确认了是不是案发当晚?”苏伟的双手环抱着一沓资料也凑了过来,他那副眼镜屏挡着他一双灵敏的、睿智的眼睛,眼镜上光洁的镜片和泛着光芒的黑色边框也在闪耀着光辉。 “是的。小卖部老板也特别肯定是那天。”范馨云皱了皱眉,她的黑亮大眼睛,平常是那么娇俏可人,现在却闪烁着热烈的暗光,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也就更加证实了郑成福口供的可信度。 “这&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是不是意味着郑成福已完全没有任何嫌疑了?”许海城沮丧地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也不能这样说,我们只是证明了郑成福上山的时间,”范馨云的视线紧紧地注视着手上的资料,那闪烁着暗光的眼睛就俨如鹰眼般明亮锐利,她扬声反驳道,“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实郑成福下山的时间命案还没有发生。” “苏伟,调出了死者陈文琳的通话记录没?”景清漪在心里斟酌了许久,然后抬头看着苏伟公式化地问道。 “调出来了。”苏伟抬眼,习惯性地扶了扶黑色眼镜框,微胖的身体轻轻晃动着,就像是不倒翁一样,他轻咳了下,有序地答复道,“我们查到死者最后发出的一个短信时间是临死前一个小时。” “这间接可以证明死者陈文琳是带了手机爬月湖山。”许海城的脸上露出丝丝欣慰,至少不是毫无进展,他环抱双臂,若有所思地说。 “不用间接证明啦。”唐春推了推许海城,丢了个白眼给他,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她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我们已经找到死者陈文琳最后发送短信的机主号码,与他本人核实,最后一通短信内容是‘我已到达月湖山脚下’,这就直接证明了死者是带了手机的。” 许海城被怼得无话可说,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在那嘚瑟的唐春,他的神情一会儿茫然无着,一会儿囧得满脸通红,慌乱极了。 景清漪看了一眼唐春一副嘚瑟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许海城一副窘迫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脑袋,这俩活宝,总是互相挤兑着,看来还真是天生一对。 苏伟见状,安抚地拍了拍许海城的肩膀以作无声的安慰。 “我们也按惯例给对方录了口供,对方说是死者陈文琳的发小,感情甚好。那晚本来两个人是约着去月湖山上看夜景的,他收到短信后知道死者已经到了月湖山,为了不让死者等太久,他就闯红灯,结果被执勤的交警给拦住了,耗了两三个小时,等他反应过来,死者陈文琳的手机就一直拨不通,是关机状态。”唐春顿了顿,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她请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他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死者已经返回家了,准备第二天去负荆请罪的,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了噩耗,他恼恨自己怎么不去月湖山看下,也许不幸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看对方追悔莫及,我们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那么,问题就来了。”景清漪接过唐春手上长长的通话记录单,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抬眼朗声说道,“现在在郑成福的住处没搜到死者陈文琳的手机,在案发附近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也没找到,手机当然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那么,手机会在哪里呢?” ... 56. 古董收藏店 此刻,办公室里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景清漪机械手表微弱嘀嗒声。 “我总觉得死者陈文琳的手机会是我们侦破这起案子的关键线索。”范馨云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睿智的气象,她那张樱桃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露出一口洁白如镜的牙齿,缓缓地说。 “试想一下,如果案发当晚真的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郑成福下山捡到死者的包,搜刮了包里面值钱的,那就表示手机当时并没有在包里面,”苏伟紧锁愁眉,他微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汗滴,又习惯性地扶了扶黑色镜框,梳理了脑海里凌乱的思绪,他头头是道地分析道,“有可能还是在死者身上,更有可能是在第三个人身上。” “如果是在第三个人身上,那就可以看出死者陈文琳的手机对于凶手来说,有价值或者是威胁,”张勇回头从办公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苏伟擦汗,他那双无神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瞪圆着眼睛闪烁着火样的威力,使人为之震慑,他快速地接过话头说,“这也可以证明手机是个很关键的线索。” 倏然间,办公室里的氛围又好似没先前那般沉闷了。 “但是,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手机在哪里?”许海城那浓眉下的大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忽然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迅速收起兴奋的情绪,语气凝重地说,“就这样茫无头绪地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样子说来,郑成福已基本无嫌疑了。”唐春轻蹙了蹙眉,她懊恼地低垂着脑袋,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低低地叹息道。 “如果再无找到新证据,扣押满四十八小时后就放了郑成福。”景清漪皱了皱眉,她那澄澈的眼睛倏然变得明澈严峻起来,她环视了一眼办公室,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她沉声吩咐道。 办公室里顿时都沉默了起来,哎,又得重来了,这辛辛苦苦查到的线索又得重新搜集新的证据。 “根据手头上的资料显示,现在对嫌疑人仍无头绪,”景清漪看着一个个拉耸着脑袋,她重重地拍了拍手掌,响亮的声音滑落在办公室里的角角落落,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自信的光彩,她扬声鼓励地说,“我们不妨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是不是漏掉了哪些细节,再仔细地把所有线索串起来。” * a市的天空蓝得像一泓湖水,波平如镜,一丝云彩也见不到。 祁懿琛驱车疾驶而去,一间典雅别致的古董收藏店倏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紧急刹车,轮胎在公路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优雅下车,轻轻推门而入。 这家店铺的门面看似不大,内里却大有乾坤,初进入店铺,顿时感觉里面素雅洁净得让人心生好感。 耳畔忽地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划过寂静的古董收藏店,祁懿琛微微侧身,抬眸一瞧,在通往二楼的雕花旋转楼梯上,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子愣在了原地,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景家大小姐景丽欣。 景丽欣穿了一件纯白丝质衬衫,外裹着一件长款的雪纺黑色小西装,下身搭配了一条黑色的高腰百褶雪纺半身长裙,在楼梯左侧的整面白色浮雕墙的映衬下,恬静而淡雅,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身体里不由自主透露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如出水芙蓉般动人心弦。 此刻,店铺里静谧而温暖,只余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景丽欣的手里拿着一只纯黑色表带的劳力士男式腕表,她正细细地注视着腕表,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她只是出于惯性思维地随意一瞟,没想到这一瞥,她的眸光便转不开视线了,她愣愣地望向祁懿琛。 柔和的灯光下,站在门口的男人完美地诠释了致命吸引力这个词,他微垂着头,侧脸有着极致的美感,精致深邃的五官,立体的轮廓,完美的下颚弧线,如神祗般无可挑剔。 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装,搭配着极合身材的西裤,比例完美的身材,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而倨傲的气质,分分钟便能夺人心魄。 仔细端看,他的眼睛是极深的纯黑,里面闪着细碎而捉摸不透的光芒,对视时,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地吸入,而你将情不自禁地沦陷,无法逃脱。 祁懿琛抬眸的时候,刚好对上景丽欣看向他的目光,他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瞳孔微微眯了一下,旋即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很淡很浅的弧度,看着她手上的腕表,客套地说,“景小姐,幸会。你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想看看你手上的腕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的景丽欣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她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潮红迅速蔓延到了她那白皙光滑的脸上,心下暗自欣喜,盼了这么久,终于与他不期而遇了。此时的他,好看得竟然再一次把她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祁总,真是太巧了。不好意思,我不是这家店的老板,这个表,我刚刚已经买下了。”景丽欣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迅速地蔓延到身后颈间,她绕过橱窗走出来,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歉意地对他说,又迫不及待地往二楼喊了一声,“阿生,有顾客,快出来。” 一个年轻的男人从旋转楼梯下来,看了一眼祁懿琛,心下便对他心生折服,很是客气地询问:“先生你好,看上哪一件古董了吗?” 祁懿琛看向刘生,淡淡地说:“凑巧,我也看上了景小姐手上拿着的腕表。” 他顿了顿,看到刘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情,他还是打消了占有的念头,继续说:“不过,既然景小姐已经买下了,那我就不夺人之好了。我就再挑一下其它的吧。” 刘生朝他礼貌一笑,暗自庆幸,幸好这位先生没有起争夺之心,愈发地对他生出了一种由衷的敬畏之情,轻声说道:“那先生你慢慢看,我们店里全是上百年的珍藏古董,看好了叫我就好了。” ... 057.涟漪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祁懿琛随意地在店里逛了一圈,墙上挂着一幅幅名人的字画,实木桌上摆放着一件件年老的古董,有文房四宝,当然也有上等的瓷器,全都是一等一的精品。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轮,也没再看上什么特别喜爱的,正准备离开这家古董店,就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一套翡翠饰品,清新夺目,温润优雅,似乎是为那个女子量身定做的一样,就连名字都取得如此贴切。 祁懿琛刚想转身询问价格,便听到一阵清晰的交谈声。 “景小姐,怎么有空过来?”刘生把腕表放在一个黑色的盒子里,再用一个纸袋小心翼翼装好,轻声询问道。 “还有半个月,我爸五十大寿,虽不打算大办,做女儿的总得尽点孝心,”景丽欣优雅地倚着橱窗,目光贪恋地落向仍在那挑选古董的俊朗身影,呼吸着飘洒在空气中微甜的气息,她的唇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启红唇,柔声说,“不就来挑送给我爸的生日礼物。” “哦?那这只表是要送给他的?”刘生抬眸看了看她,发觉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个俊逸非凡的身影,他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他那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深了,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 “嗯,这点小礼物只是聊表心意而已。”景丽欣柔柔地笑了起来,那抹璀璨的笑容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美丽的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当然啦,礼物不在贵重,重在心意。” “哟,令尊收到礼物后肯定非常高兴的,为了你这份孝心,那我也就不给你开高价了,十八万。”刘生把纸袋递到景丽欣面前,微仰着脑袋,注视着景丽欣娇艳如花的脸,他抬起右手举了个八的手势。 “嗯哼,这还不高价,十五万!”景丽欣杏眼圆瞪,横了他一眼,显然很不满意刘生的出价,她利落地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支票,填上金额。 “你这千金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的,净会打压我这小商人,看在是你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刘生故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哀怨得像个小怨妇,不情不愿地接过景丽欣手里的支票。 “嘿嘿,我就知道阿生你最好了。”景丽欣嘚瑟地挑了挑眉,笔挺的鼻尖微微上翘着,嘴角勾出来的弧度很是灿烂,远远看去,她此时笑得就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小野猫。 站在一角的祁懿琛望着景丽欣窈窕的背影,他那深邃的眼睛里闪着几许的欣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快步走到刘生面前,看向放在橱窗里的饰品,淡声道:“你好,那套‘涟漪’的翡翠珍品,帮我打包好吧。” 刘生定定地注视着祁懿琛一眼,没想到这位俊朗先生的眼光也很是独到,他心下更添敬畏之情,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马上走到橱窗前,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翡翠拿出来,把它放到锦盒里包装好。 祁懿琛闲适地站在那里,他的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他像是没看到景丽欣一般,深沉的目光专注地看着那套翡翠,仿佛是看着自己爱人那般专注认真。 “先生,我们这里只支持支票付款,你有带支票簿在身吗?” 祁懿琛下颚微点,抽出右手,从西装外套的里侧掏出支票簿,刷刷地写下资料,头也没抬地问,“多少钱?” “两百万,先生。” 景丽欣注视着祁懿琛一系列优雅的动作,心跳无节奏地发出“突突”的响声,她不由自主地抿了抿下唇,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清澈的眼睛落向那套翡翠珍品。 翠绿色的玉石如同凝固的碧水,清澈透明,光泽潋滟,细腻如蜜。 店铺里的氛围氤氲成温暖与安宁的感觉,这时,灯光也似乎变得朦胧浅淡了。 “祁总!”景丽欣动了动弯弯的柳眉,她那清澈明亮的瞳孔泛着欣喜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鼻翼微微翕动着,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启唇轻唤了一声,看到祁懿琛的身影轻顿了下,她的心“咚咚”地跳了几下,柔声说道,“果然好眼光。” “景小姐,你这份孝心很不错,值得人学习。”祁懿琛转过身,刻意地看了一眼娇羞的景丽欣,他的唇角微微一勾,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景丽欣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竟无来由地觉得温暖。 两人的目光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可景丽欣只觉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祁总,这套翡翠珍品是拿来送人的吗?”景丽欣攥紧斜跨包上的肩带,微仰着头,盈亮的瞳眸里流露出一丝爱恋,她试探性地询问。 祁懿琛意外地看着景丽欣,眨了眨那双深邃魅惑的眸子,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轻描淡写地说:“景小姐,猜的不错,这的确是拿来送人的!”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目光触及到景丽欣眼中的爱恋,眼底一闪而过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嫌恶。 “不知祁总,是打算送给什么人呢?”景丽欣长卷的睫毛抖了抖,她斟酌了许久,看向那双深邃墨黑的瞳孔,鼓起勇气,柔声问道。 “景小姐,你不觉得这样问,很唐突吗?”祁懿琛挑了挑眉,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只是速度快得让人捕捉不到那抹情绪,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仿佛在嘲笑着她的天真无知。 “对不起,是我逾矩了。”景丽欣心里一窒,只觉得祁懿琛那清淡的话语直戳她的心窝,在听到那声质问的话语最初的一霎间,她的脸色由于感到特别的难为情而变得刷白,现在她的脸、耳朵、脖子都变红了。 祁懿琛没有答话,只是轻哼一声,拿过包装袋后径自离开了古董店。 景丽欣僵在原地,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纤长的手指紧紧攥住挎包上的肩带,目送着祁懿琛在人海之中最终化为一个模糊的黑点。 ... 058.试探 悦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景丽欣这才回过神来,她收起凌乱的心思,忙低头翻出手机。 “丽欣,你现在在哪里?”黄蓉蓉颇为柔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蕴藏着浓浓的关爱。 “在古董店,给爸爸选生日礼物。”景丽欣那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扬着,她的嘴角漾起和煦的笑容,她那张精致的面庞如含苞待放的桃花,精致美丽,柔声说道。 这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那么甜美,像春风从耳吹吹拂,如清泉在心田流过。 “你还真是有心了。”黄蓉蓉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 “妈咪,奥翔航空公司的总裁——祁懿琛,”景丽欣的神色忽地暗了下来,她的秀眉扭得紧紧的,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耀出一种叫做欲语还止的思想,斟酌许久轻声问,“嗯,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听你爸爸说是难得的商界奇才。”黄蓉蓉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对于景丽欣的心思猜测得**不离十,她那温婉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她的眼睛里注满了兴奋,惊诧地问,“丽欣,你&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看中了祁老的孙子祁懿琛?” “嗯,见了两次面,感觉挺好的。”景丽欣沉静地站在那里,润滑柔静的脸,沐着灯光,如一朵刚出水的芙蓉,听到黄蓉蓉毫不掩饰地就把她的心思说出来,她的脸颊悄然染上两抹嫣红,故作漫不经心地说。 “好呀。难得我家丽欣动心了,我这个做妈妈的肯定是要多多帮衬啦。”黄蓉蓉心里高高兴兴,像有只小鸟在那里歌唱,双眉不停地上下跳动,她扬起声音说,“我会找个时间和你爸爸商量下怎么给你创造机会。” 挂断电话的景丽欣眼眸中闪过一丝轻松和欣喜,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 傍晚,西天的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天将地将、江河将、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江面投下婀娜的影,徐徐江风拂过,与水草、苇影和着暮歌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那壮丽妩媚。 “明扬,我见过你口中说过无数遍的景清漪了,而且还是在父辈安排的相亲宴上。”贺风扬闲适地靠坐在咖啡厅里的椅背上,双手优雅地搭在扶手上,显出一种慵懒的感觉,他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坐在对面的贺明扬,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转瞬即逝。 “什么时候的事情?”贺明扬满面红光的脸上,因激怒而变得苍白,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瞬息间闪出愤怒的火星,他瞪地站了起来,座椅在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在静谧的咖啡厅里忽地就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其他食客都往这边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明扬歉意地朝着其他食客笑了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贺风扬后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幸好我们坐的地方是靠窗的小角落里,要不然所有人都要给我们行注目礼。”贺风扬看着贺明扬着急的样子,暗想果真没猜错,明扬这小子原来是心有所属,难怪屡次破坏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 “表哥,你又拿我开涮了不是。”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泛着些微自嘲的笑意。 贺风扬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贺明扬,淡笑不语。 “说吧。”贺明扬的脸色阴沉沉的,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唇角勾起的笑容很是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他静默了许久,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强压住内心的恐慌,故作淡定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要我说也行,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贺风扬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他的黑色西装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与他的气质极为般配。 “我靠。”贺明扬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他不耐地皱了皱眉,极不在意形象的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贺风扬,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奸商。” “没听过一句话吗?无商不奸!”贺风扬斜眼看着贺明扬,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仍轻描淡写地说。 “应该用吸血鬼来形容你更为贴切!”贺明扬死死瞪着贺风扬,俊脸涨得通红,看着贺风扬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说。 “吸血鬼,确实很贴切。”贺风扬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暗芒,低声说,“既然你都说我是吸血鬼了,那我不好好剥削你一番,都对不起这个称号。” “好啦,表哥,我投降啦!”贺明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每次和这家伙斗嘴就没有一次是占上风的,还是认怂算了,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摊开双手很是无奈地说,“不要再拿我开玩笑啦。你和清漪的相亲&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就是父辈的意思,我如约而至,”贺风扬微抬起右手,端起了咖啡杯,深呼吸了一下,咖啡的醇香在鼻翼间游弋着,轻呡了一口咖啡,涩苦的味道在唇边滑落,他放在咖啡杯,抬眸,看着贺明扬,云淡风轻地说,“而,你的景小姐却足足迟到了将近两个小时。” “她忙起来不看时间的,每次约着一起吃饭,我都已经做好了等的准备。”贺明扬微微点头,嗯,还挺符合景清漪的个性的,他阴云密布的脸倏然间好了一些,情绪似乎也没刚刚那般糟糕了。 “看来你还挺了解她的。”贺风扬看着贺明扬满脸的自信,他果真是陷入了情网,哎,怎么是那个人的女儿呢,只希望他的情路不要很坎坷才是,悠悠地说, “嗯哼,那是当然啦。”贺明扬听到贺风扬的明褒暗贬的话语,他浑身听得很是滋润,那双沉静的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 ... 059. 不期而遇 咖啡屋内伴随着淡淡的、优雅的轻音乐,空中散发着浓浓的咖啡香味,使人留恋往返,沉醉其中。 “景小姐是风尘仆仆地来了,第一句话就是致歉。”贺风扬自信地挑着眉,深邃的眸光朝着远处望了望,他那长着柔软汗毛的嘴角上含着沉思的、出了神的、似笑非笑的笑意,他沉声叙述道。 贺明扬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贺风扬,他的右手闲适地放在桌上,轻轻敲着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那意思俨然就是静待后续发展。 “我试探地问她,是否愿意和我结婚。”贺风扬顿了顿,饶有趣味地看到贺明扬温文尔雅的面庞变得愤怒起来,仿佛就是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他这才见好就收,轻声解释道,“这句话我是刻意问的,我知道你已经对她是情根深种,但她同意与我相亲,那我对她的人品可是大打折扣了,我当然为了你要测试一下她的人品啦。” “清漪这个人我很了解,她答应相亲,只因拧不过家里的要求才会去的,相当于走个过场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调金龟婿。”贺明扬并不领情,他的脸上已染上几分的怒气,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坚定,他的嘴角微微朝下弯着,轻哼一声,沉声警告道,“表哥,我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我也不需要你为了我而去试探他,于她于我而言,都是极不尊重人的做法。” “那这是我自作多情啦。”贺风扬轻笑了声,并不在意贺明扬的不领情,他微微张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把那话说出口来,他的上嘴唇往上吊起,有笑意,也有倦意,他仍是一脸的不正经,自我调侃道,“安啦,以后不会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景小姐确如你所说的,她拒绝了,她不愿意将就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贺风扬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的咖啡,让涩苦的液体在喉管里流淌着,他顿了顿,再次开口说。 贺明扬听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闪亮着,眸光里透过一丝得意之感,一种热乎乎的感觉涌上他的心。 * 回到公寓后的景清漪将车停在了停车场,可她并没有急于回去,而是独自一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幽径——石头路来到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悠闲地漫步其中,她的双手随意自在地剪在身后,微仰着脑袋,轻合上眼,感受着清风的吹拂和温柔的抚摸,远远望去,满脸含笑的她,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就那般悠然自得,恣意盎然,她慢慢地朝着前方的方向走去,两旁郁郁葱葱环绕着的绿树,让人感到清新写意! 就这样如此简单的生活,能做着自己喜欢的职业,有着疼惜她的家人,她便觉得真的很好,很幸福,虽简单却快乐,对于未来仍然有着无限美好的期待,也有不断需要攻克的案件,当侦破了相当有难度的案件时那种成就感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发自内心的实实在在的欢喜,这也就是说有努力当然就会有收获! 就在景清漪沉浸在自已的臆想时,突然听到身边响起了两声汽车喇叭声,她回过头,有些迷蒙的双眼顿时明朗了起来,她歪着脑袋,定睛一看,当看到坐在车上驾驶位的男子时,她那双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满满的惊讶和诧异! 祁懿琛驱车回到市中心时,不经意间看到副驾驶位的翡翠珍品,想着迫不及待地送给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想看到她收到时的惊喜表情,于是赶紧打转往警局的方向驶去,顺手拨了个电话出去。在得到电话那端的回应后,他又稳稳地操作者方向盘将车转向了另一条道。 果然,不出意外地看到在路边散步的一抹熟悉的纤细身影! 放眼望去,女子的状态很是惬意自在,她的脸上显露出的怡然自得的神情,竟然让他也能感受到女子现在那种内心纯然的平和与快乐! 他满眼兴味地挑着眉,他那琥珀色的眼眸贮藏着深沉的迷恋,灼热的眸光紧紧地凝视着她,他故作不动声色地开着车跟着她已有一段路,女子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情都落入他深邃的眼睛里,他的心间有种渴望被渐渐填满的充盈感,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这种远距离的观望! “怎么是你?”景清漪晃了晃神,她收起惊诧的眸子,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她客气地问着,然后往祁懿琛停在路边的车子走过去,客套地打着招呼,“祁总,幸会。” “怎么不能是我呢?”祁懿琛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左手优雅地搭在车窗上,微偏着脑袋,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到景清漪走近,一直就那般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她那微微翕动着的嘴唇,竟让他生出一种想要与她接吻的冲动,那两片燃烧着似乎是在勾起他强烈**的红唇,那种感觉似乎要脱离他的控制般,他不好意思地别过视线,强压住在血管里乱窜的冲动,他抿了抿嘴看着景清漪,低哑着声音说道:“清漪,我们都这般熟稔了,你有必要表现得这么客气吗?” “不是,只是觉得很巧。”景清漪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的嘴唇微微翘起,像一朵刚开的小喇叭花一样娇俏可人,她撇了撇嘴,有些不赞同地说,“祁总,请你自重,我们也就只是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你真的认为纯粹是巧合吗?我们两个也只是陌生人吗?你就是这样定义我们的关系的?”听到景清漪撇清关系,似乎他是洪水猛兽般让人不敢接近,祁懿琛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似是没想到她是如此定义这段关系的,他暗沉的黑眸紧盯着女子的目光有些莫测,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连问出三个问句,以表达对女子话语的不满。 ... 060. 针锋相对 原本比较和谐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使局面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难道不是吗?”景清漪听到那三句质问,她像遭了电击似地抖了一下,脸腾地红了,心儿突突跳个不停,她微微抬眼,注视着祁懿琛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神情,和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颇有底气地瞪了一眼他,忍不住反问道。 “当然不是!”祁懿琛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泛着些许潮红的景清漪,脸上写满了被无视的愤怒,他轻轻地点点头,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他静静地凝视着沐浴在霞光下的对面女子,可以看清她白皙如瓷的肌肤,卷翘的睫毛,光滑的脖颈,他竟觉得这样的女子,美得太让人心动。 “噢,这样啊,既然你到这里有事,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先走了!”景清漪避重就轻,细长的眉毛微动了下,她那双如玻璃般澄澈的眼睛不时地有些不安地眨动着,她的玫红的嘴唇微翕着,露出她那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她始终保持着客气说道。 但祁懿琛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表示同意,只是微挑着眉,深邃的眼睛里闪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暗沉火焰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孔,高深莫测的黑眸只管盯着景清漪。 景清漪被祁懿琛看得有些不安,有些羞赧地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她现在也不开口说话,就只是抬头回望着他,心生尴尬,她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为难,此时她转身自顾离开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洁白无暇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苦恼的情绪,她无法猜测出他此刻的想法,所以一时之间也就只能僵在原地。 祁懿琛搭在方向盘的右手轻轻地敲打了几下,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而后他撑着额头,眯着眼凝视着眼前触手可及的景清漪,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里竟夹杂着些许的苦涩。此刻,他的心里顿生一种无奈感,收起刚刚将要蓬勃喷发而出的怒气,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位不解风情的女子呢?世间那么多的女子又看不上,看中的这位还不把自己给当回事,用各种理由来搪塞,用各种无情的话语来凌迟。 “清漪,你的心里难道就真的不知道我到这里是所为何来吗?”许久,祁懿琛轻吐了一口气,他的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景清漪光滑细嫩的脸上扫来扫去,他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暗芒,轻哼一声,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开口沉声问道。 祁懿琛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 “祁总,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能让人心生误会的话。”景清漪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原本澄澈的眸光此刻变得晦暗不明,她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微低下头,故作听不懂祁懿琛那别有深意的问话,义正言辞地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清漪,你知道的!”祁懿琛的眼睛如预期般地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他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别过视线,敛下眼眸,再次抬眼时,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的微垂着脑袋的侧脸,坚定的目光在霞光的映衬下愈发的有魅惑感,他开口直接给出答案,“就算知道你心里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但我的心却不受控制地驱使我来这里见一个人!”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和自信,也带着些许的温柔。 此时的祁懿琛,很复杂,有时可以狂傲得让人生气,有时又可以温柔得令人想要靠近,这种复杂就像个谜般,让人有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景清漪一怔,望着祁懿琛!没想到他会如此毫无保留地坦诚,那目光太过真诚太过炙热太过魅惑,让她略微有些不知所措,此刻,她的鹅蛋脸儿真像百合花般洁白,腮帮上泛着玫瑰色,她不自然地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此时的想法。 祁懿琛看着景清漪那有些茫然的眼神,心里顿时柔软起来,这时他将副驾驶座位上的礼盒很小心地挪到后车座上,然后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我今天累了,要回公寓好好休息下!”景清漪看到祁懿琛的动作就知道她今天只能上车,但她还想垂死挣扎下,她皱了皱眉,闷闷地说。 景清漪带着拒绝的话语让祁懿琛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我知道!”祁懿琛状似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态度让景清漪根本就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那我就先走了。”景清漪紧锁愁眉,她踌躇着,脑子还在迅速地飞转着,思考着该想什么理由要怎样不坐上他的车,澄澈的眼眸染上了些许的不安。 似乎洞悉到女子的心思,祁懿琛眸光暗沉,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光彩,他紧紧地注视着景清漪,薄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紧接着说道:“清漪,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或者是在担心什么呢?在前几次的见面接触里,加上你的职业特殊性,而且你也特别喜欢你现在这份职业,证明你并不是这么一个没有勇气的人,面对挑战,你是愿意接受的,并且你不甘心落于人后。那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或者是在担心什么呢?” 这句话濒临于模糊与清楚之间,有一层膜好像快要被祁懿琛揭开,但此时又并不会真的被揭开! “我没有在害怕!”像是被说中心事般,景清漪迅速地抬头,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怒气,清澈的眼睛正愤怒地瞪着祁懿琛,她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话语一出,景清漪就知道自己中了祁懿琛的激将法,以往她不会如此不理智的,今天她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轻易中招,她的脸上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她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懊恼地瞪了一眼祁懿琛。 ... 061.调戏 此刻的空气,似乎凝聚在了一起,不再流动;世界,地球,似乎停止了转动,一切都停止了;心跳声,呼吸声,一切都停止了! 温暖的微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酝酿出来的,和煦地吹拂着,抚摸着,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醉意,感觉很惬意很自在。 “那就上车!”祁懿琛见景清漪仍在想各种理由不肯乖乖上车,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此时,他那优雅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刻意眯缝着眼睛,斜视着她,那眼神里含着些许的嘲讽,轻启薄唇,代表命令的四个文字轻吐而出,他的口气不容置疑,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祁懿琛的命令显得有些冷酷,景清漪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慢慢地抬起眼眸,触摸到祁懿琛那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的嘲讽,她仍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情,其实她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心里头就一直安定不下来,她轻咬着嘴唇,嗫喏无语。 景清漪啊景清漪,你不想去,怎么也要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来推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你一向不是很果敢,想做就做的吗?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在心里数落自已的不是! 话已说出口,不想被说成胆小鬼,更不想被祁懿琛看扁,景清漪感到此时自已己经没得其他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坐到祁懿琛的车里的副驾驶位,天知道她此刻心里是多么的不情愿。 几乎是她一关上车门刚坐稳的那个瞬间,祁懿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启动了车子,他行驶的方向朝着小区的反方向开去。 因为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景清漪在车子一个急速转弯时,左右晃动,右手还来不及抓住门沿,整个身子倾刻间往祁懿琛的方向冲去,然后她的左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祁懿琛健硕的手臂。等车子回到平稳方向时,她才寻到机会坐直身子。 过了会,景清漪猛地想起来,她的左手还抓着祁懿琛的手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左手,感觉到透过衣服从男子手臂上传来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她的掌中,突然间有个羞赧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她在靠椅里往后退缩,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好像是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祁懿琛偏着脑袋,凝视着泛起潮红的景清漪,心里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充盈着愉悦的满足感,他的唇角微微一勾,轻笑出声。 听到祁懿琛那微微嘚瑟的笑声,景清漪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涩红仍未从脸上消散开来,有些气恼地说道:“祁总,你开车的时候能不能顾及到坐在你车上的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开车?还有,我们要去哪里?” “难道你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祁懿琛卸下刚才有些严肃的俊脸,他的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欢快与愉悦,看到景清漪那恼羞成怒的神情,一瞬间,他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他的心情好像又也变好了起来,他轻松地开起玩笑来。 “祁总,对于我将要去哪里,我享有知悉权!”景清漪恨恨地说完还真的侧身准备打开车门,可是车子在行驶中,车门被锁住,她根本就打不开,她回头恨恨地瞪着一脸装作无害表情的祁懿琛,她的面孔,除去白皙的肤色与漂亮美丽的五官之外.还有昂轩的眉宇和深黑的眼睛,发出一种遮挡不住的威仪感,“你不说,我现在就要下车,停车!立刻,马上!” 祁懿琛撇过头瞟了一眼女子,并没有把女子的气恼放在心上,只当她是恼羞成怒而已,径直开着车,而且车子开得飞快,简直和飙车党有得一拼。 景清漪愤愤地垂了下车窗,侧身瞪着祁懿琛,她脸上的红晕显得更深,在霞光的沐浴下更为娇艳,她恼怒地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祁总,如果没听到,现在我重申一遍,我要马上下车!” “听到了!”祁懿琛的眉仿佛是向上扬起,微微带点儿得意,稍稍有点儿诧异,还有点开心的意味,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极好,依然不把景清漪的怒气放在心上,很是轻描淡写地说,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那还不停车?”景清漪看到祁懿琛嘴角那抹灿烂的笑容,就有种想要狠狠揍他的冲动,她轻哼一声,气恼地说。 “清漪,刚才你很不乖哦!”祁懿琛偏着脑袋,紧紧地凝视着景清漪,微抬起右手,轻挑着她光洁的下巴,柔柔的触感就像白色羽毛那般不着痕迹地撩拨着他的心,他一把凑到她的耳旁,呼出的热气直喷得她脸上泛起深深的潮红,轻佻的神态让他更添了几分魅惑,他亲昵地低声说道,“现在你提的任何要求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做是对你的惩罚!” 祁懿琛说话的声音宛如夏夜般温柔的呼唤,温暖了景清漪心房里细细密密的冰凉,如暴风袭来,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我刚才哪有······不乖?”景清漪像遭了电击似地抖了一下,脸腾地红了,心儿突突跳个不停,她重重地一把推开靠过来的祁懿琛,不着痕迹地往车门处挪了挪,不自然地别过头,细长的眉毛颤动了几下,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强压住心口咚咚地乱跳,沉声反驳道。 “你有!”祁懿琛忽地笑了起来,傍晚的霞光透过车窗射进来,映衬着他的眼睛里面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芒,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紧接着是他那带有磁性的低低哑哑的笑声在不知不觉中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地吸入。 “你简直就是个强盗!”景清漪洁白的脸上显出了气恼的红晕.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她愤愤地瞪向祁懿琛,那细长的眉毛像小斧头似地怒冲冲翘着,一时气恼得说不上来! 祁懿琛看到景清漪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纵情地大笑了起来,刚刚被婉拒的苦闷与抑郁全部化作笑声飞出了心窝,伴着清凉的晚风吹响了整个狭小的车厢。 ... 062.逗弄 许久,车似乎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小说巴士 xsbashi “祁总,请你停车!”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凝结着一种冰冷,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压住心中的怒火,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你以为呢?”祁懿琛斜睨了一眼景清漪,看着她那怒瞪的样子,真是越看心里越喜欢,他低声反问道。 他低沉的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祁懿琛!”怒火在景清漪的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明晃晃的怒气,这是景清漪第一次当面喊祁懿琛的名字,顿了顿,愠怒道,“祁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向来都是这般任意妄为,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也不管别人什么感觉的吗?而且我和你仅仅只是陌生人而已!” 听到她的话,祁懿琛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阴云密布,他嘴角的笑容迅速收了起来,整张俊脸又变成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他眉头习惯性地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闪烁的俊脸上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般高深莫测,他没有马上回应景清漪的话,车厢内静默了一会,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然后他启声道:“清漪,你真的很懂得怎么激怒我!ok!那你说,现在你是怎么想的?你的感觉是什么?” 景清漪接收到祁懿琛那抹深沉的目光,那目光如冰水浇在她的脊梁上,顿时寒彻肌骨。 祁懿琛竟然真的将车子紧急停靠在路边,双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交叠于胸前,转头认真地看向景清漪,作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景清漪又是一怔,他突然变换这副认真且很好说话的样子,她反而一下子又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当然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她呆愣地抬眸,触摸到祁懿琛琥珀色的眼眸里深藏的莫名涌动的情绪,她只觉得他那双眼睛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犀利而深情的目光都会掉进去。 “没话说?那我要开车了!”半晌后,祁懿琛看着景清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那高耸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他的唇角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松开交叠的双手,他的右手闲适地放在方向盘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一副很是惬意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 说完后,还没等景清漪反应过来,祁懿琛再次启动车子。 “你!”景清漪那淡淡的长眉毛,立时竖起来,原来恍惚的眼睛也瞪得和杏子一样圆,她此刻竟懊恼得不行,似乎只要一碰上祁懿琛,她的脑子都开始变得不灵光,变得不知如何反应了,她愤愤地偏转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在不断地交换,愤愤不平道,“喂,我还没开始说!” “清漪,我刚刚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祁懿琛的右手优雅地搭在副驾驶位上,在不知情者看来,就相当于是他揽着景清漪一般,俨然就是一对甜蜜的情侣,他拿眼睛直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他唇角的那抹笑容藏匿着满满的宠溺,淡笑地说,“是你没把握,这可怪不了我。” 一路上,景清漪气恼得不再说话,因为就算她说再多祁懿琛也不可能会停车。 车子一路开往市区的方向,景清漪只感觉窗外的树木飞速地闪过眼前。从第一次见面现在,她发现她真的从来就没有摸透过眼前这名男子。有时候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有时候他的眼神,是那般浓烈炙热,仿佛能把她微凉的心给融化一般。 不过现在静下来,在狭小而封闭的车厢里面,景清漪似乎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淡淡香味,她凝眉细闻,竟然是薰衣草的香味!怎么可能?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着双眼,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忍不住地摇了摇头,看来那缕香已经渗透到她的血液中,嗅觉中,看不到花也似有闻到花香的错觉!景清漪不禁暗自嘲笑自已。 “把安全带系上!”祁懿琛看到景清漪偏转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安全带却被她靠在背后,情不自禁地晃了下脑袋,他微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满满的担忧乍现,唇角那抹灿烂的笑容瞬间被无奈取而代之,他轻咳了下,扬声开口命令道。 景清漪丝毫不理会祁懿琛的话,假装没听到,头转向车窗外的姿势仍然保持不变,眼睛仍四处打量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清漪,难道你是需要我的帮忙?”祁懿琛说话时,眉尖稍稍挑起,仿佛就要飞起来似的,他晶亮的眼睛闪着神神秘秘的光芒,眼底滑过一抹暗芒,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说,“这你可以早说的。当然啦,如果你想再来一次投怀送抱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我可以完全配合你。” 这句话果然对景清漪凑效,只见她那美丽的脸上,泛起潮红,像桃花瓣似的,她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祁懿琛一眼,马上低头自动地拉起安全带为自已系上。 “嗯哼,这才乖嘛!”祁懿琛满意地看着女子的举动,微抬起右手,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女子一头乌亮浓厚的黑发,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它不柔软,妩媚,但健美,洒脱,有一种极朴素而自然的魅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将头发披散在肩头的唯美画面,心下暗自赞叹,他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眸光眷恋着看着她,似乎永远都看不完似的。 在绚烂霞光的映衬下,祁懿琛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景清漪时,是似火般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时间似乎停住了,唯美浪漫的画面似乎被定格了。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小说巴士 即可访问! 上架感言+剧情预告 必看 哇咔咔,暖婚蜜爱之豪门谜情风云终于要上架了,定于8月3日上架,首先要感谢亲们这些天以来的热烈支持,没有你们的票票和推荐,暖婚蜜爱之豪门谜情风云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当然,也要感谢小说阅读网的椰子编辑,对于小柒的指导和推荐。 心情忐忑,激动。这是小柒第一次写长篇,第一次尝试网文,还望大家多多关注支持 关于入v以后的更新问题,小柒保证,每天至少两更,保证每章更新3000字以上,如果有特殊情况,小柒会提前和大家说明的。关于入v以后的价格问题,本书和站内所有作者的书收费都是一样的千字6分,不会比别人贵一分钱。 下面跟大家透露一点点剧情: 1。。女主的身世真的就那么简单吗是否另有隐情呢 2。奥翔航空这四个字对于女主来说含有怎样特殊的意义童媚到底是谁女主看到为何会激动地落泪 3。女主的感情天平始终未向男主靠近,男主该如何打破这种平衡敬请期待。。。。。。 4。两起案件均未找到凶手,扑朔迷离的案情是否能峰回路转凶手究竟是谁凶手的身份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5。景闻为何极力促进贺风扬与女主的婚事,明明贺明扬和女主的关系更亲近些 好吧,剧透太多了,欢迎大家来点击订阅正文上架后首发一万字欢迎朋友们订阅和打赏,还有投月票,亲们的反响热烈的话,偶肯定会加更的 亲们只花几分钟就能看完的一章3000字,小柒却几乎要坐在电脑前写上整整三四个小时,查资料、构思、斟酌、措辞、修改&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反复多次,才能定稿。 长时间久坐成疾,积了一身的病痛不说,现在又正好是炎热的夏天&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真的是特别不容易,绝对赚的是辛苦钱 鞠躬,感谢 下面是充值的方法。 首先是银行卡充值,比较便宜,如果您是使用手机充值,可以直接通过银行卡快捷支付直接购买阅读币,操作步骤:登陆小说阅读网充值充值中心银行卡充值填写充值数;如果您是在电脑上使用银行卡购买阅读币,那需要您充值使用的银行卡开通网上银行,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 以上的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小说阅读网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小说阅读网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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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清漪望向在她眼前晃着的骨骼分明的两指手指,白皙无一丝暗痕,宛如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一件精品,在盯着他的眼睛瞧的时候,觉得他那双微笑着的眼睛也和夜空一样深邃、神秘,能将人吸进漩涡里面去,她有些慌不择路地别过视线,敛下眼眸,下意识地问:“什么要求” “我还没想好”祁懿琛的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嘴角上扬出一抹诡秘的笑意,高深莫测地说。 “祁少,明人不说暗话,这样的事情我可不能答应,到时候万一你提出的要求很难完成,条件很苛刻,就算答应了我也未必能做得到。”景清漪的心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浅浅地笑了起来,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顿了顿,继续说,“所以,祁少,你这样说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吃亏嘛。” “清漪,”祁懿琛望着景清漪精致的脸颊,好看的薄唇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低沉的,温柔的,富有磁性的,“我保证这个要求你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做到。” 那一声声温柔的呢喃毫无预兆地撞入景清漪的耳廓,瞬间她的心湖宛如被一块小石子给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迟迟不能平复下来。 “祁少,亏本的生意谁愿意做。”景清漪强压住内心的狂跳,一本正经地说,“于我而言,这个要求我肯定吃亏了的” “就这么说定了”祁懿琛的口气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余地。 景清漪瞪向他想要说什么时,车子已经来到一个广场前面停下。 泊好车后,祁懿琛往广场里面的商场走去,景清漪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他的脚步。 ... 064.狭路相逢 他们进入了一楼的大堂然后往左边走,里面是一个高级的咖啡厅。 “我知道你已经吃过晚饭了,我现在也不饿,先在这喝来点甜品和咖啡吧。”祁懿琛对景清漪说道。 于是,景清漪跟着祁懿琛绕过旋转门,他们继续向前走,走进咖啡厅,一股浓浓的咖啡味扑鼻而来,还有轻柔的浪漫的音乐陪衬,景清漪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情突然间就舒畅了,她莞尔一笑。 此刻,咖啡厅里顾客的目光,像无数条探照灯的光柱,紧紧地追逐着有着俊朗外表的祁懿琛。 “咦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景小姐吗”坐在窗口边的贺风扬正好可以看到走进咖啡厅的人,他清俊优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惊讶,狐疑地看向已然回头且脸色已经黑沉下来贺明扬,纳闷地问:“怎么会和翱翔航空公司的祁少一起来咖啡厅” “你话太多”贺明扬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他冷冷地扔下四个字,快步起身,望着景清漪悠然自得的背影,一股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他的心头,使他感动浑身冰凉,他的五指蜷缩得紧紧,眼底闪过一抹痛楚。 清漪,你怎么会和祁懿琛在一起,希望你还没动心,我还来得及向你告白。 清漪,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景小姐的行情看来很不错哦。”贺风扬轻呡了口咖啡,他的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隐隐的担心,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仍旧风轻云淡地说,“明扬,你有情敌了1 贺明扬不理会贺风扬的打趣,快步走向景清漪,掩藏住内心的深深不安,他故作惊讶状,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很自然地和景清漪打着招呼:“嗨,清漪,你也过来啦” “恩,是呀。祁总他表妹在我组里,请我喝杯咖啡要我多照顾一下。”景清漪看到贺明扬的时候,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贺明扬眼眸里闪烁着无数星光,嘴角微扬起,五官在傍晚的霞光下愈发出众,她似乎察觉到贺明扬眸中的疑问,避重就轻地解释道,“祁总的表妹你也认识,就是新来的范馨云。” 祁懿琛微眯着眼,听到景清漪那番既合情合理又与他撇清了关系的解释,眸光微闪,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微暖的风吹起他额前的一缕碎发,他将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头微微低下来,眼角还带着些许笑意,宛若从贵族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原来如此哦。没想到祁总的表妹竟是馨云,我和表哥来这里谈点事,这么巧碰到,还真是缘分呢”贺明扬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心里的不安与惶恐,眉角含笑,优雅地邀请道,“既然都认识,那,清漪,祁总,要不要一起拼个桌” 祁懿琛转开视线,和远处继续坐着的贺风扬示意点头,算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他本想拒绝,但看到景清漪眼里闪现的欣喜,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贺明扬便领着祁懿琛和景清漪走了过去,贺风扬起身,礼貌地与祁懿琛握了握手,微笑地说:“祁总,幸会。” “贺总,别来无恙。”祁懿琛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从口袋里抽出右手与贺风扬相互握了握手,礼貌客气地说。 站在一旁的景清漪对这种画面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安静地立在旁边,婉约动人。 贺明扬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的眼珠像定住了一般,再也转不动了。 然后祁懿琛和景清漪顺自拉开座椅,优雅地坐了下来。 待祁懿琛和景清漪坐下,贺明扬叫来了侍者,祁懿琛点了杯咖啡,贺明扬帮景清漪点了杯柠檬汁。 “景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分。”贺风扬瞥了一眼祁懿琛,现在这局面还真是有趣得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祁总中意的女子竟然会是景清漪,这消息一出绝对会震惊整个a市,当然a市千万少女的心会碎得彻彻底底,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兴味,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轻飘飘地说,“记得昨天我们才相亲初见了一面。” 倏地祁懿琛的眼睛陡然亮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似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等事情发生,他黑色的眼眸紧紧锁住景清漪。 贺明扬微偏转着头,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景清漪澄澈的双眸,那里面完整地倒映着他的俊颜,静待她的温言解释。 景清漪躲开祁懿琛逼人含有审问含义的目光,故作若无其事地偏着头,无意间瞟到贺风扬嘴角扬起来的一抹玩味,俨然就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牙痒痒地只想揍他一顿,她怒瞪了一眼贺风扬。 “哦”祁懿琛斜靠在椅背上,左手闲适地搭在扶手上,右手放在餐桌上,随意地敲着餐桌,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他皱了皱眉,初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她居然敢背着他相亲,但是他又能想象得到她当时答应相亲的画面,肯定是既无奈又无语,深邃的眼睛蕴藏着浓浓的情绪,他嘴角的弧度很淡,目光依旧看向景清漪,清冷地说,“想不到贺总和清漪还有这样的际遇呀” “承蒙贺先生错爱,对我这个小人物还有印象。”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心里微微有些莫名的不安,敛下眼眸,看了眼餐桌上清晰分明的纹路,清了清嗓子,淡冷地解释道,“只是父辈安排的见面,并不是所谓的相亲宴。贺先生,切莫误会了才是。” “是呀,表哥,小心点说话。”贺明扬的眉梢轻挑,一双睫毛卷翘的眼眸狭长斜勾,高挺的鼻梁下,线条完美的薄唇轻轻斜挑,正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哼一声,愠怒道,“听过祸从口出这句话吧,当心惹祸上身啦。” “哦看我这张嘴说的。”贺风扬暗地里瞪了眼贺明扬,恼恨他拆台失了面子,也知晓那番挤兑他的话语是在报复他先前的行为,他笑着打着哈哈说道,“希望景小姐不要介意呀。” 景清漪环视了一眼各怀心事的他们,她只是温婉地笑了笑,没答话。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冷沉了下来,景清漪突然之间找不到话茬,只得坐在位置上干坐着,这感觉是多么的难熬,幸好这时侍者已经端饮品上来了。 “清漪,就喝杯柠檬汁够了吗”贺明扬看着景清漪喝了口柠檬汁,忽然想起她曾有过胃痛的经历,有些担心地问,“你要好好护理下你的胃。” “不用了,我在警局吃了晚饭的。”景清漪似是因为喝到了自己喜欢的饮料,她的情绪较之之前好了许多,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摇了摇头,轻声说。 “清漪,你是需要多吃点。”祁懿琛优雅地用汤勺搅拌了下放置他跟前的咖啡,浓郁的香味便散开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潋滟,有意无意地撇了眼贺明扬,轻柔地关心道,“你太瘦了。” 看似平静的聚餐却激起了各种暗涌。 这是景清漪第一次听到祁懿琛说她太瘦,她都觉得自己该要减肥了,她有些不认同地撇撇嘴,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祁懿琛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她此刻的有点迷惑,却带点可爱的性感。 听到祁懿琛熟稔的话语,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亲昵,弄得好像和景清漪的关系很亲密一般,贺明扬的俊脸微沉,明显的不悦,他的心绷得紧紧的,不安,像蜘蛛肚里抽出的黏腻的丝,一圈圈地在他心上缠绕着,叫他心里发慌。 贺风扬轻呡了一口咖啡,饶有兴趣地在贺明扬和祁懿琛来回扫视,眼眸里尽是看好戏,显得意犹未荆 贺明扬快速地调整了下自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用她最为在意的案子来转移景清漪的注意力,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清漪,陈文琳那单案子有新的进展没” 只要一想到那两单还未侦破的case,景清漪顿时就觉得亚历山大,她轻蹙了蹙眉,摇了摇头,苦恼地说:“现在毫无头绪。” “周韵琴那单案子也是一样毫无头绪”贺明扬想要伸手抚平景清漪那双愁眉,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克制住了,他紧接着问。 紧锁愁眉的景清漪轻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祁懿琛辍了一口温热的咖啡,涩中带甜,口感独特,棕色的液体顺着喉结缓缓地流进了胃里,一套动作下来,极其优雅,令人着迷地移不开视线。 “清漪,是什么案子”祁懿琛放下咖啡,用纸巾擦了下唇角的咖啡渍,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浅薄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问道。 “祁少,警方办案,恕不奉告。”贺明扬的俊脸暗沉,眸光微闪,轻哼一声,厉色说。 景清漪轻横了一眼贺明扬,她不知为何一向温文尔雅的贺明扬怎么会如此无礼,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当面斥责他,只得以后私底下说说他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一起办的案子,警局有相关规定,有关任何个案的细节部分均保持保密。”景清漪的眉眼轻撩起,清澈如水的眸子微微转动着,嘴角上扬出一抹歉意的笑意,轻声解释道,“所以,真的是恕不奉告。” 祁懿琛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他那琥珀色的眼眸,刻意眯缝着,瞥了眼贺明扬,愤怒的念头像蜂蛰般地在他坚硬的心上刺了一下,放在餐桌上的双手慢慢地紧握成拳头,深邃的眼睛里刹那间闪烁着浓浓的生气,但又转瞬即逝,他克制住了要喷涌而出的怒气,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丝精光,周身凌厉的气势却不减反增。。 贺风扬轻轻摇了摇头,他想祁懿琛此时一定很生气,心里一定不好受,可祁懿琛的表情却意外平静得很,似秋日的水波毫无波澜,似冬日的暖阳毫不灼人。这般看来,明扬和祁懿琛比,段数还是太低了,祁懿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勾出明扬的怒气,想来能取胜的地方就是在于景清漪和明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之后,四人不愠不火地聊着无关痛痒的问题,大部分都是关于商业金融股票方面的,气氛和谐,离开前,当然是祁懿琛很大方地结了账。 四人出了门口,凉风温柔拂过,景清漪深吸了一口气,微仰着头,轻合上眼,摊开光洁的手臂,感受着夜风的清爽,原本有些惆怅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起来。 “清漪,我送你吧。”贺明扬站在景清漪的右手边,看着她那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泛着梦幻的光彩,他的心弦情不自禁地幸福地颤动起来,温柔地说,“反正也顺路。” 景清漪刚准备要点头同意,便听到祁懿琛断然拒绝:“不用了清漪,由我来送。就不劳烦贺法医了。” “算了,你们都不用送我,我直接坐出租车就好了。”景清漪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她看了看贺明扬,还是如以往的温柔体贴,又看了看祁懿琛,仍是那般坚持霸道,她心生莫名的不安,算了,还是自己打车回去来得安全,她轻摇了摇头,迈开几步来到路边。 贺明扬坚持要送景清漪回去,而祁懿琛只是挑了挑眉,一把搂住景清漪的肩膀便往自己的跑车走去,景清漪的身高是很标准的一米七,却还是只及祁懿琛的肩头。 待贺明扬反应过来的时候,祁懿琛已经带景清漪朝着跑车的方向走去,他愤愤地追了过去,却听到跑车启动的声音,他恼恨地在原地跺了跺脚,贺风扬也跟着追过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甚是同情地说:“明扬,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一路无言,祁懿琛一路顺畅地开到景清漪的公寓。 下车前,景清漪道了声再见,就马不停蹄地朝着公寓走去。 ... 065. 案情讨论 天空澄净蔚蓝,朵朵白云漂浮着,温暖的光线投洒下来,让人心情也跟着阳光起来。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勇哥,还是没有头绪吗”从茶水间出来的景清漪喝了一口冲泡的咖啡,看着埋头看相关资料的张勇,开口问道。 “是呀,感觉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一样。”张勇抬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灰色的,透着一种苦思的神情,苦着一张脸说道。 景清漪眸光微闪,她放在茶杯,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都围过来,她走到小白板前,右手拿着大头笔在小白板的左右边分别写下周韵琴和陈文琳两名受害者的名字,举着大头笔敲了敲小白板扬声说:“来,我们重新梳理下这两单案子。” “老大,你认为这两单案子有关联”范馨云看到景清漪同时写下两个受害者的名字,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试探性地问。 “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两单案子没有任何关联。”景清漪收起嘴角的笑意,她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神采奕奕的眼眸放射出智慧的光芒,闪烁着的目光忽地变得深沉了,神色平静地说。 “那倒也是。”范馨云低下眼眸,微微点点头,喃喃自语。 “第一单案子死者周韵琴我们已经排除了情杀和仇杀,劫杀已经排除了劫财的可能,还有先奸后杀的可能没有排除,且也找不到任何有进展的线索。”景清漪那细长的眉毛微颤动了下,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她顿了顿,继续接着说,“第二单案子死者陈文琳我们根据相关的资料显示,已经排除了情杀和仇杀,意味着劫杀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先前我们根据瓶盖上的唾液提取相应的dna,抓获了嫌疑人郑成福,根据郑成福的口供,他只承认劫了死者包里面值钱的贵重的物品,不承认杀害死者,且根据他的口供已找到相应的人证证实,郑成福在上山前没有带包,这就更削弱了他杀害死者的可能性。在此基础上,也和第一单案子一样找不到任何有进展的线索。” “现在两单案子都陷入了僵局,不如我们换个思维来看这两单案子。”景清漪环视了一眼各自沉思的他们,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自信的气象,嘴角微微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扬起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都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凶手的作案动机,如果凶手不是正常人呢那我们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及推测肯定是存在偏颇的” “老大,你的意思是,这两单案件很有可能是有着精神病的凶手作案的”范馨云立刻领会到景清漪的意思,她那双大眼睛机警地转悠着,她轻声反问道。 “其实,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景清漪点了点头,她挑了挑眉,刻意眯缝着一双眼,她那眼光斜挑暗视,好像能说话似的,顿了顿,又细细分析道,“就从这两起案件来说,我们现在已经排除了各种可能,现在相当于是陷入了僵局,那我们何不换个思维呢,也许可以从中摸到很重要的线索。” “老大,我翻看了下,两单案子死者的死因均是窒息而死。”苏伟微胖的身体晃了晃,他从办公桌上随意地抽出了几张纸巾,擦拭了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这说明这两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苏胖子,仅仅是死因相同而已。”许海城不是很赞同地撇了撇嘴,他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一针见血地说,“我们发现死者周韵琴是在蓝海湾,请注意那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凶手将死者抛尸后浮现在海面上才发现的,而我们发现死者陈文琳的是在月湖山,现场没有拖曳的痕迹,已经证实了是第一案发现场,试想,如果是同一人所为,两个案子的作案手法应该是相似的,怎么会存在这么大的差别呢” “那也很有可能是凶手在迷惑我们警方呢”唐春的脸上满是狐疑的神色,她轻哼了一声,提出了另一种揣测。 “这两单案子,我也仔细进行了对比,死者的死因相同是不错,但案发现场不一样,正如海城所说,如果是同一人所为,凶手的作案手法应该是越来越纯熟了,会在第一个案子后补足那些不完美的地方。”张勇的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端站在小白板前,纹丝不动,活像个雕塑,他缓缓地接过话茬,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又认真对比了这两单案子,单从表面上来说,感觉就是个单独的个案。” “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就如勇哥所说,是个单独的个案,而我们当时也正是如此来侦破案件的。”范馨云的双手抱着一沓资料,她轻蹙了蹙眉,她的黑色大眼睛,平常是那么明亮,此时却闪着热烈的暗光,纯黑的眼珠儿缓慢地游移着,若有所思地说,“就这两单个案来说,我们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当然就更找不到相关的嫌疑人,但是我们根据现有的资料已经完全排除了情杀和仇杀的可能,最后劫杀的可能也找不到相关的佐证。这都是我们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推理的,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站在凶手的角度来推理,是不是会发现其他线索呢” “问题就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凶手有可能是路人甲乙丙丁,”许海城涨红着一张脸,他那浓眉下眼睛里,藏匿着满满的黯淡,沉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可能站在凶手的角度来进行推理呢” “海城,你这就说错了。”唐春横了一眼许海城,轻拧了下他的胳膊,不屑地轻哼一声,不无鄙视地说,“如果这两单案子确实是有某种内在的关联的话,凶手也有可能是和两个死者周韵琴及陈文琳有纠葛的某个男人,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明确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而已。” “你也说了你那种可能是建立在如果的前提下。”许海城那充血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火焰照亮了他平凡的面孔,他扬起声音辩解道,“春,我们是警察,说话一定要严谨。” “你&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唐春竟找不到其他话来反驳,她脸上顿时布满了窘迫,迅速涨红了起来,说话的声调有些变了,她恼恨地跺了跺脚,还是不解气,重重地拧了下许海城的肩膀,看到许海城龇牙咧嘴的样子,方可解气。 “虽说我们警方说话一定得谨慎,但现在是在侦破案件,在进行案件推理时,任何可能性都有可能发生的。”景清漪看了眼唐春因窘迫而绯红的脸,她安抚地轻拍了下唐春的肩膀,正色道,“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春说的那种可能。” “我们何不换种思维来进行推理”范馨云若有所思地敛下眼眸,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敲了敲在她胸前的资料,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试探地问。 “馨云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景清漪环绕双臂,她拿笔的手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翘这是每当她进行案件推测时,为大家所熟悉、所喜爱的神态,沉吟片刻后,轻声说。 “这就叫做反其道而行之。”范馨云脱口而出,沉寂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老大,那你说怎么办”许海城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很是认真地问。 “试想,这两单案子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真的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我们肯定要从这两单案子中找到相关的关联性。”景清漪仍保持着托着腮的动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眼波随着脑海中的思绪转动着,她原先面目上的平静安定,就变成娴雅热烈的表情了,那好像晶明当空的午日,在两秒钟之间变成灿烂庄严的夕阳一般,她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正如苏伟刚刚所说,根据尸检报告,两名死者的死因完全一样,均是窒息而死。死因相同还不能证明是同一个凶手。大家似乎都忘了一点,我们看回尸检报告,两名死者均是在死前遭受过残酷的性侵,然后才被杀害,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两名死者的下体均被凶手用漂白水腐蚀过,致使我们警方无法提取到凶手的精液,这也直接证明凶手拥有高智商的犯罪手法。”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许海城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 “切,就你那低智商的脑瓜子,”唐春瞪了一眼许海城,又伸手狠狠地推了推他,轻哼一声,不无鄙视地说,“怎么可能会想到呢” “哼,你不也没想到,还说我”许海城横了一眼唐春,低声反驳道,“我要是智商低的话,你也和我一样都是低智商。” ... 066.独到的推理 时间在大家的热烈讨论中悄悄流逝着,太阳光已经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繁华的a市,反射出银色的光芒。品 书 网 “但是,海城所说的案发现场又怎么解释呢”苏伟啜了一口白开水,咂了咂嘴,皱起的眉毛仍紧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泛着浓浓的狐疑,他说出自己的疑问。 “确实,这点存在很大的争议。”景清漪轻点点头,嘴角时不时的露出淡淡一笑,详细分析道,“第一名死者周韵琴被凶手抛尸是在蓝海湾发现的,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现场有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任何证件,是那枚限量版雪花胸针帮助我们找到死者的身份,从而根据死者身份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首先就排除了劫财的可能,紧接着排除了情杀的可能,仇杀也找不到任何的佐证可以证明,基本上算是可以排除了;而第二名死者陈文琳在月湖山遇害,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拖曳的痕迹,证实了月湖山是第一案发现场,这点与第一名死者周韵琴显然不同,我们从死者的包里找到了一个铭牌,从而证实了死者的身份是奥翔航空公司的员工陈文琳,这点同样与第一名死者周韵琴显然不同,从现场各种环境证供来看,初期判定是劫杀,先劫色后劫财,再将死者杀害,因为案发当晚的一场雨几乎将所有的证据已销毁,仅剩一个矿泉水瓶盖,这个瓶盖就成了我们最为关键的证据。” 这时,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景清漪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景清漪缓缓地抬眸,在光晕的点缀下,她的长长的浓密的微微抖动着的长睫毛下,蕴藏着一双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的水晶,眼波微微一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幸好,从这个瓶盖中也提取到了相应的dna,与资料库中的郑成福的dna完全吻合,这样我们就更加认定了死者是被郑成福奸杀的。我们也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到了嫌疑人郑成福身上。与郑成福录了相应的口供,根据现有的证据郑成福应该只是劫财,凶手另有其人。而在这当中,死者的手机就成了最为关键的线索,这点更与第一名死者周韵琴案子不同。” 范馨云一行人认真地听着景清漪头头是道的分析,都是一愣一愣的,随即想了下,又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既然存在这么多的不同,那为什么要把这两单案子并在一起来讨论呢”张勇皱着眉头,两条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他迫不及待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是,确实存在这么多的争议。假使我是凶手,这两单案子又都是我做的,当时我的心理会是什么样的呢”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那光滑白皙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风采,以往澄澈的那双眼睛,显得极其深邃而又动人,她用热切的目光牵引着他们每个人对案件的揣测,引导他们在想象的海洋里遨游,轻轻地陈述着自己的推理,“假使我对空姐这类群体很抗拒,在某种偶然的机会,选中了周韵琴作为我的目标,成功奸污了死者后,当时成就感爆棚,在强大的兴奋面前,成功杀害死者,当时心理肯定是特别害怕,特别心虚,就想着尸体不要这么早被发现,因为随着尸体越晚被发现,尸体身上提供的线索就会相对越来越少,警方找到我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那我就会毁了死者那张脸,将其抛尸。而在我们警方认为,凶手那么残酷地对待死者尸体,就认定了死者和凶手之间有莫大的仇怨,也许原因就这么简单呢。” “在心理学上,凶手这种心理是正常的,完全符合常理的。”苏伟点了点头,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 “也许,真的有可能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范馨云敛下眼眸,细细地揣摩着凶手在作案时的心理,低声说道。 “我们出现场也看到尸体有多腐烂,直觉就认定凶手与死者生前有较大的矛盾,也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推理。”张勇安抚地拍了拍范馨云的肩膀,他深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是的,按照正常人的理解,只会认为凶手极其痛恨死者,所以才在死者死后那样子残酷地对待死者。”景清漪朱唇微启,鼻翼抽动,深黑的眸子放着奇异的光芒,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继续阐述道。 “如果,凶手就是老大刚刚所假设的那种想法,那给我们警方破案就增大了相当大的难度,这无疑就是个大海捞针的过程。也许凶手就是路人甲乙丙呢,根本寻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许海城眯缝起眼睛,像是在细细地考量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他若有所思地说。 “那也不见得。”范馨云摇了摇头,她的眼里立刻闪出了锐利的光,扬声提出反对意见,“老大刚刚也说了,凶手因为某种原因对空姐这个群里很抗拒,那目标人物不就出来了吗是针对a市的空姐。” “这个先暂且不说,我现在来分析第二单案子,假使我是凶手,当时我的心理会是什么样的呢”景清漪敲了下小白板,理了理有些纷乱的思绪,倏地,她的眼睛亮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推理,“有了第一单案子的经历,警方也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厉害。刚好又是某种偶然的机会,选中了陈文琳作为我的目标,成功奸污了死者后,当时成就感爆棚,在强大的兴奋面前,成功杀害死者。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认为警方就是草包,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这次我给警方提供这么多的证据,就要看看警方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能力将我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当时的心理与第一单杀害周韵琴的心理完全是不一样的,没有害怕,反而有种要挑衅警方的自信,就想着尸体不做任何变动,就看看警方能不能根据现有这么多证据来找到我,我准备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死者的手机已经偷偷录下了我犯罪的视频,那我肯定就要将手机销毁。而在令凶手没有预料到的是,当晚的一场雨当真是下得太及时了,对我们警方破案却造成了相当大的难度。” “如果两单案子真的是同一人所为,老大刚刚分析的凶手在作案时的想法很合理。”听着景清漪的推理,苏伟的眉毛时而紧紧地皱起,眉宇间形成一个问号;时而偷快地舒展,像个感叹号,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着纸巾再次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在心理学上,凶手这种心理是存在的,自信感爆棚,觉得警方一无是处,这么久的时间也找不到他犯罪的证据,他为了证明自己很厉害,来挑战警方的权威,作案手法会和以往不一样这是有可能的,完全符合常理的。” “老大,你的意思是将两个案子并案处理”范馨云右手托腮,她那长长的有些往上挑起的眉毛微动了动,机灵有神的明眸泛着惊异的情绪,直勾勾地注视着景清漪那双澄澈的眼睛,似乎领会到其中蕴藏的含义,不禁脱口而出。 “现在我们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来侦破这两单案子。”景清漪微微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拿着大头笔在小白板上敲了敲,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莫名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她顿了顿,沉声说,“我们就尝试着将两个案子并案,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蛛丝马迹来侦破这两单案子。” “我觉得可行。”许海城颇为赞成地点点头,浓眉下的眼睛里泛着暗沉的火焰,“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我们何不朝着这方面查查,也许还能找到其他关键的线索。” “就你最嘚瑟。”唐春横了一眼许海城,在听完景清漪的一番独到的推理后,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欢喜地说,“我也赞成往这个方向查找。老大,你的推理能力棒棒哒” “哼,又开始向老大施糖衣炮弹了。”许海城瞟了一眼兴奋过头的唐春,有些不满地轻声嘀咕着,他说话时,眉尖稍稍挑起,仿佛就要飞起来似的。 “我夸老大,是实实在在地夸,碍着你啥事了”唐春那一双细长眉毛,立时竖起来,原来总是眯着的眼睛也瞪得和杏子一样圆,她重重地推了一把许海城,高傲地撇过头,不屑地说,“就你那张狗嘴,能吐出象牙这才奇怪呢” 许海城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才稍稍站稳,他的嘴唇动了动,看到唐春张牙舞爪得像个小龙虾一样,他就别过头,没有说话。 “春,你这张利嘴就别再挖苦海城了。”景清漪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璀璨的笑容,递了个同情的眼色给许海城,握着唐春的手,嗔怪道。 “就喜欢看这对活宝耍宝,怎么看都看不厌”张勇低下眼眸,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好心情,轻咳了咳,故作深沉地说。 ... 067.引蛇出洞 “确实。 ”范馨云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看着唐春的耳根子迅速红了起来,她推了推唐春的手臂,她那双圆鼓鼓的眼睛不时地眨动,像猫眼一样变幻着奇异的光,闪烁着狡黠的意味,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轻声问,“春,你是不是对海城有意思呀” 唐春微恼地瞪着范馨云,暗自嘀咕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不知道那个憨子能不能察觉到。现在要是说开了,等下可怎么收场呀 “谁说我&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我对他有意思了”唐春那圆圆的脸上泛起艳丽的光泽,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娇羞地低下了头,周身透着一股动人的气息,呐呐地反驳道,“馨云,话可不能乱说啦。” 许海城看到其他人满眼都是调笑,他满面红光的脸上,因不知所措而变得尴尬,他那双眼睛里,瞬息间闪出的欢腾的火焰,他跳出来急切地解释,“我和春就是哥们儿一样,平常打打闹闹很正常的,春,你说是不” 许海城边说着边把自己的胳膊搭在唐春的肩膀上,还一个劲地出言解释:“春,是吧,我们两个就是纯哥们儿。” 唐春抬眼,看着许海城一脸急切的在与她撇清关系,似乎她就是瘟疫一般让人避之不及,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直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愤愤地甩开许海城的胳膊,羞窘地低下头,快步躲到范馨云的背后,不想让人瞧见她现在的表情。 许海城的左手轻拖着刚被甩痛了的右手,他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很是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眉宇间尽是疑惑,他狐疑地说:“春,你,这是怎么啦先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张勇那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亮,他可是明眼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怎么这个傻愣子就是不明白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许海城的肩膀,无比同情地说;“海城,你不单智商低,连情商也低得让我不得不对你甘拜下风呀。” “勇哥,我情商哪里低了”许海城看到其他人也对他露出那种同情的表情,他那双疑惑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唐春和其他人,他挠了挠头,仍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话音,“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情商很高的,好不” 景清漪一行人都只是对视了下,都只是笑了笑,没再说其他的。 “好啦。现在我们已经明确了侦破这两单案子的方向。”景清漪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的注意力回归到案件当中,她的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她正色道,“鉴于我们现在对凶手的身份一无所知,只能从目前手上掌握的资料来进行分析。当然大家都已经很明确了,两单案子的死者均是奥翔航空公司的空乘,说明凶手对空乘这类群体很是抗拒,所以需要对a市所有的航空公司都要与其相关负责人联系,说明情况的严重性,需要各航空公司的配合,告诫旗下空乘人员近段时间最好是不要单独外出,如无必要就不要外出,如需外出,请一定要找人陪着,最好是由男性同胞陪着。因这两单都是奥翔航空公司的员工,请一定要和奥翔航空的负责人阐清严重性,如有必要可安排相关的保镖保护空乘。馨云,勇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 范馨云侧首看着景清漪,心想这又是一个机会啦,表哥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老大约会啦,她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开口:“额,老大,这个任务&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无法胜任”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在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扬声反问道。 “额,没有,没有,我能做到的。”范馨云见景清漪质疑她的能力,她赶紧摆了摆手,忙不迭地说,“我就是,就是觉得,这份任务让我都能接触到很多高大上的航空公司的老总,觉得很受宠若惊而已。” 范馨云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内心里真实的想法,她心里默默地为祁懿琛默哀,哎,表哥,不是我不帮你,我都尽量在帮你争取了,是老大不给面子呀,这可不能怪我啦。 景清漪看了一眼范馨云的脑勺,她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她的心理却在想着就是因为要接触这么多高大上的人物,所以才会派你上场,有你那位表哥帮你镇场,还怕其他航空公司的老总不配合吗 “老大,我们现在还是毫无头绪。”苏伟皱了皱眉,他的右手摩挲着资料的右下角,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说,“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对空乘这类群体动手的可能性较大,我们也不知道凶手的身份是什么,就这样一直胶着着也不是个办法,索性我们主动出击,来个引蛇出洞” “苏伟,你说到了点子上,我也正有此意”景清漪那细长浓密的眉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那双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唇角上扬出一抹自信的弧度,她轻快地打了个响指,“因为我们对于凶手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下次凶手再次犯案会是什么时候。试想,如果凶手就此收手,那我们永远都破不了这两起案子,你们甘心吗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不会甘心的,我也不甘心,不能任由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如果凶手没有收手,犯了第三单案子,难道我们还要等第三个受害者出事了才有可能抓到凶手吗这还只是有可能,要是和第二单案子一样老天都帮了凶手一把,我们完全束手无策了。既然凶手这么狡猾,那我们就和凶手来赌一把。我们警方主动出击,引凶手犯案,这样就能人赃并获。” “引蛇出洞这招固然可行,可是我们去哪找引蛇出洞的空乘呀”许海城眼睛顿时一亮,但想到这点又马上暗了下来,“现在的人都很珍惜自个儿的命,要a市的空乘来帮警方做诱饵,估计没人会愿意。” “说你智商低,你还真是蠢得让人不敢直视。”唐春听到许海城的问题,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心想我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位蠢笨如猪的人呢,她晃了晃脑袋,甩掉不该有的绮念,她轻拧了下许海城的右臂,她脸上又荡起了坦然的微笑,黑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带着几分淘气的神情,她轻声教训道,“你真是长了颗猪脑袋既然老大提出了引蛇出洞这招,那心里肯定有一个计划了,这点就无需你担心了。再说了,虽说我达不到空乘的要求,我们组里还有老大和馨云两大美女完全符合空乘的要求的。” 许海城龇牙咧嘴地轻叫了出来,摸了摸被唐春拧青了的右臂,低声说道:“我这不是没想到吗我才没你说的那么笨呢。” “海城的担忧我知道,春说的没错,我已经有一个计划了。”景清漪轻晃了晃脑袋,那两枚乌黑眼珠,格外有光,格外玲珑,她清了清嗓子,正色地说出自己的计划,“这两起案子凶手下手的都是奥翔航空公司的员工,也不排除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对于奥翔航空公司的空乘痛恨无比,一般连续作案的凶手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要接连犯案的,所以,我的计划就是我们警局出一人来接受航空公司对空乘的快速培训,基本要领都学到后就上岗,引出凶手。” 张勇抬眼,与景清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顿时领会到了她的用意,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深沉的眼睛此时温和如春,流露着种丰富的通达人情的理解力, “这个人选不会是&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苏伟的视线停留在范馨云上,他欲言又止道。 “你猜对了。”景清漪微微颔首,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目光盈盈地看向有些呆愣的范馨云,清脆柔和的声音洒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馨云,你的外在条件很不错,也很符合航空公司招聘空乘的各种条件,鉴于你自身的种种原因,请你和奥翔航空公司的负责人声明此点,烦请他们协助警方破案,需要他们提供上等的培训老师将你快速培训成一名优秀的空乘。” “呀,怎么会是我呢”范馨云讶异地瞪着一双翦水明眸,半张着口的她微抬起右手,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是不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唐春蹭了蹭范馨云的手臂,她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像两颗黑宝石一样,不安分地忽闪着,圆圆的脸上又带着顽皮的笑,她低声笑道。 范馨云微微点点头,乍听到景清漪交给她的卧底任务,第一反应是惊讶,不敢置信,但一想到有机会接受如此高难度的挑战,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凝结着一种兴奋的光芒,顿时,她那张小脸上泛着奇异的色彩。 唐春看着范馨云小脸上放射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她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新人,对这样的任务感觉特别刺激。 ... 068. 贺明扬的无奈 办公室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老大,如果凶手没有盯上馨云假扮的空乘,而是盯上了其他的空乘呢”张勇皱着眉头,微抬起右手,轻拖着左手肘,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那浓眉拧得更紧了,思来想去的他,仍然觉得景清漪的计划似乎不够周全。 “勇哥,你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景清漪微微颔首,眉梢向上扬起,她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张勇后就转开了视线,环视了一眼都在聚精会神的思索着的其他人,她澄澈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可能性我也想到了。我在分析凶手心理的时候,曾说过存在某种偶然的机会凶手才会选择周韵琴和陈文琳作为他的目标,那这中间肯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情,因为我们现在对于凶手的身份是一无所知,所以我们根本就探查不到这个隐情。知道这个隐情对我们警方肯定有很大的帮助,当然不知道这个隐情就并不代表我们完全处于被动,我们可以从两名死者平常的生活细节来探查凶手当时为什么会挑中她们,这也是这几天在馨云接受空乘快速培训可以上岗前必须要查到的。” 范馨云他们一行人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景清漪清晰而精辟的分析,都皱着眉头,细细地揣摩着。 景清漪看着他们眉宇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转身,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吩咐道:“春,海城,你们两个跟进第一名死者周韵琴,与死者周韵琴关系特别密切的同事、朋友、家人等了解死者平常生活中的细节,特别是案发前一段时间发生在死者身上的每一件事,事无巨细地向我报告。” “yes。nda唐春和许海城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迅速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地说。 “苏伟,你就跟进第二名死者陈文琳,和春他们一样,与死者陈文琳关系特别密切的同事、朋友、家人等了解死者平常生活中的细节,特别是案发前一段时间发生在死者身上的每一件事,事无巨细地向我报告。” “yes,da苏伟挽起衣袖,有种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他现在浑身充满激情.满脸洋溢着由衷的欢笑,神采飞扬。 景清漪走到资料库中拿起两堆长长的通话记录单,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扑朔迷离地颤动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亮,路过范馨云身旁时,轻声说:“馨云,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 “哦,好的。”范馨云有些不解地看着景清漪的背影,但她迅速地应了下来,立即把手头上的资料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跟着景清漪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景清漪将长长的通话记录单叠了起来,放在电脑桌前,然后径自坐在转椅上,转轮惯性地动了动,发出常听得到的“噜噜”的声音,她抬眼,看到范馨云还站在办公桌前,她招了招手,轻声说:“馨云,坐下吧。” 范馨云抽出椅子,坐在景清漪的对面,正襟危坐的模样让景清漪不禁有些失笑。 “别紧张,就是交代一些事情给你。”景清漪闲适地靠在转椅上,她的双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注视着仍有些紧张的范馨云,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轻声说,似乎是想要缓解范馨云心里的紧张感。 “老大,什么事情呀”范馨云抬眸看着景清漪眼中别有深意的目光,她的眉梢微皱,眉毛拧成个结,一脸的疑问,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嗯,就是呢。”景清漪的右手轻托着腮,眸光微闪,波光潋滟,沉吟片刻后说,“鉴于祁总是奥翔航空公司的总裁,你是祁总的表妹,刚刚交给你的事情相对来说就比较好办,你和祁总把这中间的厉害关系给阐明一下。” “好的。”范馨云微微点了点头,看到景清漪似乎心情很不错,她那修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水晶般明亮而又纯洁的眼睛,她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经过几番犹豫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她抬眸,注视着景清漪,很小声地试探性地问,“老大,这事&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你出马不更好吗” “当然,这事如果是我出面那也不会有很大的问题。”景清漪抚平了有些褶皱的眉毛,右手放在办公桌上,随意地敲了敲办公桌,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她柔声解释,“只是我希望你能独当一面,就多多给你机会。” “嗯,谢谢老大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范馨云听了,她的心里喜滋滋的,眼睛闪亮着,一种热乎乎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她蹬地站起来,严肃地向景清漪保证道。 景清漪微笑地摆了摆手要范馨云先出去忙,哎,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对于任务还能保有这么大的热情,想来我们这群老员工还真是老了。 许久后,景清漪起身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了,将外面的吵闹给隔绝在外,她收起心里的千思万绪,敛起嘴角的笑意,低头整了整办公桌上的资料,轻轻坐在转椅上,抚顺了一下两沓通话记录单,敛下眼眸,仔细认真地查看和对比那些通话记录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待景清漪抬起眼眸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卸掉满身的疲惫,侧身看到窗外都已经黑了,她掀开衣袖,看到腕上的手表上显示是7点整,她轻呼一声,都这么晚啦,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工作起来还真不觉得饿,现在确实是有些饿了,先出去吃点饭,等下再过来加班。 黄昏时分,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整个繁华的都市都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大地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贺明扬走进别墅的时候,沈梅青正在小花园里修剪花草,沐浴着金黄色的霞光的呼吸,加上富有生机的花草的陪伴,那幅画面显得恬静安宁,容光焕光,满身的疲惫登时消散了许多。 贺明扬快步地走到母亲身边,挽着她的手臂,飞扬的浓眉下那坚定的眼神爆发出无形的力量,高挺的鼻梁,轮廓鲜明的嘴角,微微有点向上扬,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挂在嘴角,令他那俊朗的脸上更焕发出一种独特的光彩,几乎让人转不开眼,他嗔怪道,“妈,这些叫园丁做就可以了,何必这么累。” “你妈妈我一整天就是忙活着这些过日子了。”沈梅青挽着贺明扬的手臂,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慢慢地走回到温暖的别墅。 “你可以看电视,要不约几个朋友打打牌也好。”贺明扬扶着她坐在奢华的皮质沙发上,给她提意见。 “这些都快玩腻了。”沈梅青轻轻拧了下贺明扬的手臂,她的眸子里满满的融着慈爱的光彩,她看着贺明扬,嗔怪道,“都是你,要你赶紧定下来,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就可以含饴弄孙了,不会像现在这么无事可做了。” “哎,这话都说得我耳朵起茧子了。”贺明扬很没形象地翻了翻白眼,他心生无奈,无限无奈,好吧,又要开始唠叨了,老生常谈的话题似乎总说不厌一般,想到现在他还摸不清景清漪的心思,加上最近出现的虎视眈眈的情敌,危机感瞬间强烈了许多,他的情绪一下子就烦躁起来了,眉宇间尽是不耐,没好气地说,“妈妈,这事急不来的。” “哟,又不耐烦听啦,要是你一直听话就好啦,我现在也不用老是为了你的事情急了。”沈梅青看着贺明扬微微有些气恼的表情,她也不是很介意,只是慈祥地笑着,“对了,先前我让你见的世侄女,我看了下相片,感觉还不错呀,你还挑什么呀” 贺明扬更是不耐地皱了皱眉,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抹无奈,语气微微不善地解释道,“妈,先前都和你说啦,莫小姐眼界高着呢,看不上我,对我没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我是个慢热型的人,对莫小姐的第一印象就那么一般般。我也觉得我配不上这么高大上的莫小姐,我高攀不起。” 沈梅青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儿子刚说的那些都是客套话,最关键的是儿子对世侄女没那份心,轻声说,“明扬啊,你的这些话我也只是听听,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呀。” 贺明扬的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但神色仍是坚定,柔声说:“妈,这事呢,老生常谈很多次了,就不要再说了啦,你也不要操心我的事,我保证会努力找到合眼缘的对象谈恋爱的。真的,妈妈,你不用担心,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沈梅青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上楼的贺明扬,脸上写满了担心,她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上扬出一缕苦涩的微笑,她就知道,只要一提起这事,明扬准得跟她急。 ... 069. 神秘的号码 回到房间,贺明扬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幽静的林荫大道,不知道此刻的清漪在做什么,祁懿琛是不是又在寻各种机会接近清漪,但清漪应该是没那么轻易就会动心的,他心里这般想着,打算用这个念头来抑制心中强烈的不安,但他心里越发焦急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清漪此刻究竟在做什么,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景清漪的电话,听到电话那边传过来的翻查文件的沙沙声,他看了下腕上的机械表上的时间,直指八点,他忍不住问道:“清漪,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恩,在看资料,这两单案件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心里比较着急,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景清漪瘫坐在转椅上,揉了揉紧锁的愁眉,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疲惫的眼睛,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回答。 贺明扬听到了景清漪无奈的叹息,他的心微微有些刺痛,原本要问出口的话还是选择不问了,等她忙完了这阵再问吧,他沉吟了一会,关切地说:“清漪,都这个点了,你吃了没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照顾,胃可不要饿出毛病来了,我等会儿给你带份饭吧” “不用了,我刚去吃过了。”景清漪摇了摇头,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蓄满了浓浓的疲惫感,她轻声拒绝,“明扬,我也不是孩子啦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啦。你现在也回去了就不要再过来了,来回奔波也挺累的。” “那好吧。”贺明扬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担忧,轻柔地叮嘱道,“清漪,你也别加班得太晚了,一个女生回家太晚还是不安全。” “明扬,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一名警察呀”景清漪听着电波那端关切的声音,心生无限感动,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会心的笑容,俏皮地说,“以我这身手,估计没几个人能近得了我的身的。” “是,清漪,你的确很厉害。”贺明扬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无论景清漪怎么保证,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她完全无误,他依然用关怀的语气说,“女人的力气天生还是没有男人的力气大,有些亡命之徒,什么都做的出来,你还是要小心点啦。” “恩,我知道啦。”景清漪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窸窸窣窣的笑声通过电波传到贺明扬的耳里,她轻声嗔怪道,“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管家公。” 挂掉电话,贺明扬坐到皮椅上,神情有些不安,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走进景清漪的心里,而突然冒出来的祁懿琛却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目光掠过书桌上的相框,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站在一所高中学校广场前的一张合照,两人都笑得很开心,整个画面显得很温馨。眸光微闪,深沉的眼睛微微眯缝着,像是在细细地回味着其中的欢乐。 此刻,他的脸在明晃晃的灯光里似乎看不出来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他闲适地点了一根烟,眼底的爱恋倾泻一地。 轿车停在一栋红色的砖房前,周围都是一些装修别致的小店,范馨云推门下车。 这里是范馨云在大学时期家里帮她买下的公寓,毕业后她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因为家里也明白这个职业忙起来没日没夜,有时候出警也是不分白天和夜晚,家里就同意她一直住在这里,偶尔有时间才会回到家里一起聚餐。这座公寓,有着她四年的大学回忆,也有着她刚毕业的忙碌岁月。 进门之后,她换了拖鞋,沐浴好吹干头发,正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她的手机就响起了悦耳的铃声,她拿过手机一看,是祁懿琛的电话。她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 “云云,你刚打了电话给我”祁懿琛的左手插在裤口袋里,右手握着手机,站在窗户旁边,俯瞰a市灯红酒绿的夜景,悠悠地询问。 范馨云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语气沉沉地说,“是呀,表哥。” “有什么事情呀”祁懿琛敛下眼眸,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接着问。 “难道是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呀”范馨云的眉毛动人地向上扬起,听到祁懿琛低沉的话语后她不由自主地嘟了嘟嘴,娇嗔道。 “云云,你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呀,无事不登三宝殿。”祁懿琛那深邃的眼眸望向静谧的夜空,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他轻咳了咳,了然地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嘿嘿,表哥,是有些事情啦,不过是公事哦。”范馨云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挠了挠头,靠在枕头上,光滑的下巴,向上翘起,满眼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她简洁地解释道,“最近你公司的两名空乘被害,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嗯,听李助提过。”祁懿琛微微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刻意地眯缝着。 “我们警方现在已经确定了调查方向,是凶手针对空乘这类群体。”范馨云吞了吞唾液,斟酌了许久才开始说明来意,“额,就是警方需要表哥你公司能配合。” “需要怎么配合”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对于范馨云说起的配合有点好奇。 “嗯,就是要求你公司的空乘员工在这段时间最好是不要单独外出,如必须得外出,公司可安排人一起跟随。”范馨云的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软和地说,“就是尽量不要空姐单独外出。” “明白了。”祁懿琛低低地笑了起来,打趣道,“哎呀,有你这个表妹在,我这个表哥代表奥翔航空公司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工作的。”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通过电波那端传进范馨云的耳里。 “还有哦,表哥,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你。”范馨云抬眼,看了眼暖色的天花板,趁着此刻祁懿琛的心情好,她继续补充道,“就是老大想要主动出击,引蛇出洞,需要你安排给我做个空乘的快速培训,然后以我做诱饵,引出凶手来。” “意思是要你过来做空乘”祁懿琛迅速抓住了范馨云的重点,低声反问。 “是的。”范馨云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想起来仍然让她觉得热血佛腾,“老大是这样子安排的,我第一回做卧底,觉得还挺刺激的,心里很激动呢。” “看你还挺喜欢这份职业的。”祁懿琛看了眼窗外被各种荧光灯照亮的夜晚,眸光微闪,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丝精光。 “那当然啦。”范馨云高傲地昂起脑袋,傲娇地说,“我可是排除了万难才当上了警察的,想当初你们都反对,觉得我考不上警察呢。” “还不是家里心疼你,怕你吃太多苦,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祁懿琛语重心长地说。 “知道啦表哥,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先去睡啦。”范馨云挂了电话。 她站起来,将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再躺回床上,渐渐进入梦乡。 早晨的太阳,像牛车的轱辘那么大,像熔化的铁水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坐在东方的岭脊上,用手撩开了轻纱似的薄雾。 从警局办公室一角的格窗间射进来的一缕阳光,金黄金黄色的,美得让人很眷恋。靠窗的办公桌子上,凌乱的资料夹、散落一桌的a4纸资料,都被阳光滚上了一条洒金的花边。 景清漪拿着两沓通话记录单冲出自己的办公室,奔到唐春跟前,她皱着眉头,一双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有些激动地扬了扬手里的电话记录单,迫不及待地吩咐道:“春,赶紧给我查下这个电话号码。” 猝不及防的唐春似乎被吓着了,她有些愣愣地接过两沓通话记录,在景清漪指的地方看到一个用黑色笔圈出来的陌生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都是在案发前一天给两名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都打过电话的,”景清漪蹙了蹙眉,以往澄澈的眼睛里此时发着如海洋一般的幽光,看到唐春仍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她迅速地收起了激动的情绪,恢复到以往的淡定模样,顿了顿,解释道,“但两名死者都没接到,之后也没有再打过。” “有可能是骚扰电话呀。”唐春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说。 “的确有可能是骚扰电话。”景清漪微微点点头,将通话记录放在办公桌上,伏在办公桌上,拔出中性笔的笔帽,轻轻地敲了敲桌,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她的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色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并不是简单的骚扰电话,时间很巧,都是在案发前一天下午四点打给死者,死者没接,估计只是响了一两声,死者来不及接,之后也就没再打,死者也就不在意,没把这通电话当回事,我推测这通电话凶手根本就没想要死者接,只是一个警告,我的目标已锁定你了。” ... 070.表哥,你这心机也真够深的! 此刻,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射正在景清漪的手上,于是,便有了细细碎碎的光晕,是那般璀璨,那般温暖,柔和的阳光不仅照亮了办公室,也照亮了每个人的心田。 “好,那我尽快查一下这个号码。”唐春将陌生号码快速地写在便笺纸上,撕下来便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咦,海城呢”景清漪扫了一眼空荡的办公室,没看到许海城的身影。 “海城去调查死者周韵琴的事情了。”唐春低头将一些资料性的文件凌乱地塞到她黑色的包里,头也没抬地说,“我就是来办公室收拾个相关资料,我现在也要过去和海城汇合了。” 唐春匆匆地收拾了下,提着挎包,朝着景清漪莞尔一笑,匆匆朝着门外奔去。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景清漪从口袋抽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范馨云,她划开接听键,轻声问:“馨云,什么事” “额,老大,是这样的。”范馨云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睥了一眼站在落地窗旁眺望远处的那个俊朗身影,她轻蹙了蹙眉,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矛盾的情绪,她吞了吞口水,缓缓地说,“我和勇哥刚到了奥翔航空公司,也与其负责人祁总见过面了,祁总说会配合警方的工作,只是&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 “不是说会配合吗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景清漪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她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问。 那个俊朗的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像利剑一样盯着范馨云,看到她一副支支吾吾的表情,他那深邃的目光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祁总说,如果只是给我一个人安排一个快速培训空乘的课程,那就太浪费公司的人力物力财力了。”范馨云有些烦躁地来回走动,往日白里透红的苹果脸,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闭上游离的眼睛,索性就把所有的话都说出口来。 “说吧,祁总提出了什么要求”景清漪有些生气,原本以为这中间有范馨云的搭手会是挺顺利的事情,没想到会出现无法预知的麻烦。 “额,祁总的要求是需要我和老大一起接受空乘的快速培训。”范馨云快速说完,紧闭着双眼,小心翼翼地倾听电波那端的呼吸,她无比庆幸不是面对面地说出这个要求,她还真没那个勇气来承担景清漪的怒火。 “馨云,帮我约祁总。”景清漪深想说什么,终于没开口,只是嘴角微微勾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她深呼了一口气,公式化地说,“我需要和祁总见一面,作为警方请求祁总能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好吧。”范馨云呐呐地点头。 范馨云挂掉电话后,转身走到祁懿琛跟前,气得脸色煞白,眉毛像小斧头似地怒冲冲翘着,瞪着大眼睛,小嘴撅老高,愤愤地垂了一下他,愤愤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表哥,你这心机也真够深的。” “深吗”祁懿琛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的眉仿佛向上扬起,微微带点儿希望,稍稍有点儿惊异.还有点开心的意味,他那一直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俊逸非凡,更添魅惑,让人着迷地几乎转不开视线,语气低沉地说,“我可不觉得呢。”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荡漾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你这还不够深呀,为了追女生,把我这个表妹都给陷害了。”范馨云幽怨地瞪了眼祁懿琛,她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气恼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抓起一旁的抱枕愤愤地捶打了几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下好了,老大估计连我都恨上了。” “你这个小妮子还会怕呀。”祁懿琛斜眼看着范馨云,薄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情看似不错的他竟有了开玩笑的 范馨云抬眸,触摸到祁懿琛那调笑的眼眸,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祁懿琛,轻哼一声,别过脑袋,不再搭理他。 祁懿琛看到范馨云一副气鼓鼓的表情,他轻笑地晃了晃脑袋,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双手随意地搭在转椅的扶手上,他敛下眼眸,沉吟片刻,轻声交代:“馨云,帮我约清漪,今晚在雅苑见面,我在包厢等她赴约。” “又要我做传声筒”范馨云噘着嘴,很不情愿地低下头。 “你哪来那么多的不情愿呀”祁懿琛扫了一眼苦恼的范馨云,他的唇角勾出一抹魅惑的笑意。 黄昏的余晖淡淡地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景清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敛下眼眸,看了下左手腕的机械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来分钟,她粗略地收拾了下办公桌面,扒了扒有些凌乱的发丝,穿上放在转椅上的黑色小西装才出门。 她没有自己开车去,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个时间点是下班的高峰期,路况不是很顺畅,景清漪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雅苑。 从出租车下来,铺天盖地的凉风迎面吹来,她抬眼看着偶尔出入雅苑的顾客,迟迟不肯迈开脚步。 景清漪站在门口踌躇了许久,看了看腕表,六点整,刚好是约定的时间,祁懿琛应该来了吧。 景清漪犹豫了很久,明知祁懿琛对她别有用心,也曾多次直言拒绝,却还是要因为各种原因和他有相应的接触,想到等下要和祁懿琛一起共进晚餐,她的心就莫名地绷紧了,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慢吞吞地搂着双臂,跟着侍者一同走进雅苑。 里面的光线很暗,谆郁的葡萄酒香味扑鼻而来,长长的砖红色走廊里挂着一幅幅或古典或现代风格的壁画。 “小姐,请问您贵姓呢”侍者边礼貌地带着她进去边客气地询问。 雅苑是a市享誉国内外的星级中西餐厅,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每天接待的顾客是有限的,只有提前预约了才能够进来。 “景。”景清漪微微点头,淡声回答。 “景”侍者在餐厅大堂的门口停下脚步,快速地扫视了一眼顾客名单,又客气地询问,“景清漪小姐” “对。”景清漪莞尔一笑,轻声说。 “哎,祁先生已经来了,我带你过去吧。”侍者微笑地领着景清漪过去。 景清漪瞄了一眼大堂,里面的座位间隔得很开,而且都有一个小层板把每一张桌子隔绝开,保证了每一位用餐顾客的私密性。 “好的。”景清漪微笑着点了点头,跟上了侍者的脚步。 祁懿琛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侍者领着景清漪走了过来,优雅地起身,走到对面,轻轻地拉开椅子,动作极其绅士,他微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眸光潋滟,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轻柔的笑意,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景小姐,已经到了。”侍者停下,恭敬地伸出右手,有些眷恋地看了一眼祁懿琛,就低下了头,客套地说。 景清漪挺住了脚步,与祁懿琛微笑点头示意,祁懿琛的嘴角上扬出比之之前更优美的弧度,瞟了一眼他拉开的座椅,只那一眼,她就明白他目光中的含义,径自坐了下来。 “谢谢。”景清漪轻轻地笑了起来,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角上飘了过去,她敛下眼眸,轻声道谢。 “不用,能为清漪服务是我祁某的荣幸呢。”祁懿琛优雅地坐下,闲适地靠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地搭在餐桌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终于约了出来,虽然是用了点手段,但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如此想着,语气也情不自禁地柔软了下来,把菜单推到景清漪的面前,“喜欢吃什么。” “祁总,瞧你说的”看似普通的应酬话语,景清漪却隐隐约约地听出了另一层深意,她脑袋里的神经瞬间绷得紧紧的,心间莫名地滑落着丝丝缕缕的不安,她轻蹙了蹙眉,忍不住轻声反驳道,“能与祁总共进晚餐,应是我莫大的荣幸才是” “清漪,我说的是实话,”祁懿琛看到景清漪假装没听明白他话语中的深意,眸光微闪,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深邃的眼睛里凝聚成幽光,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对于她三番四次的推脱婉拒,他现在不容许她再糊弄下去,沉声说道,“嗯哼,你这是在教我说谎吗清漪” 景清漪这次真的淡定不下来了,这不明摆着是挖个坑给自己吗就是不上当。这人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还真是很是无语。要不是考虑到没形象的话,她早就翻了白眼了,她无意中碰到祁懿琛的目光,她的心就莫名其妙地会紧张,不知所措,她隐隐地感到祁懿琛似乎能够牵着她的神经,让她兴奋喜悦,又让她不安紧张,而此刻,她正被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激动着 ... 071.唇枪舌剑 宁静而温馨的空气中荡漾着丝丝缕缕的不安与惶惑。 “谁敢教祁总说谎呀”景清漪敛下眼眸,收起有些凌乱的思绪,压下心底的无奈,她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故作轻松地调笑道。 “嗯哼,这很难说哦,”祁懿琛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染上了轻轻浅浅的笑意,连他那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他目光盈盈地注视着景清漪,眼眸里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光芒,别有深意地说,“要是清漪有这样的要求,我不敢不从呀。” “轰”,有火花瞬间在脑海里炸开,景清漪惊得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祁懿琛那充满着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她有些慌不择路地别过视线,避开那炙热的眼眸,连带着她的目光开始游离开来,神情也有些恍惚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祁懿琛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把话说得这么透,这么明白,这简直就是直接把那张透明的薄纸给捅破了。此刻,她感觉到心乱如麻,同时却又那样受到震动,当然,她还从来没有经验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到的骚动的情绪,这种如痴如醉的情绪,或欢乐,或纠结,或惆怅,或丝丝甜蜜,而这种内心深处的莫名情绪,现在已经开始困扰到她了。 在柔和的光晕下,祁懿琛那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看着景清漪愣怔的表情,终于不是那么无动于衷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挑着眉问,“怎么不相信清漪,我先前已经明确表示过n次了,还要我怎么表态呢” 景清漪静静地注视着祁懿琛,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几经犹豫,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她敛下所有纷乱的情绪,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泛红的脸上飞出清浅的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沙哑着声音说,“嗯哼,祁总又拿我说笑了,这话可不能给别人听到了,不然的话,又得生出一堆误会来,到时候可不好解释了。” 话音刚落,景清漪清清楚楚地看见,而且直到以后也能清清楚楚地记得,祁懿琛的脸上不再有那种自在的愉快的表情了,顿时变得那么阴沉与严肃。 景清漪敛下眼眸,纷乱的思绪翻腾跳跃着,估计祁懿琛现在都气炸了吧,她三番四次地拒绝,想必已经严重地挫伤了他的自尊心,她收不住奔驰起来的思想,她的心间滑落着各种杂乱的情绪,或纠结,或无奈,或不知所措。 “哦哪来那么多的误会呀”对于攻克景清漪这般有着**人格和成熟思想的女子,祁懿琛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但每每遭到她毫不留情的推脱婉拒,他只得极力压抑自己,折磨自己,而约束的结果,反而使他更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他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皱了皱眉,双手渐渐握紧成拳头,指尖泛着幽幽的光泽,过了一小会,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轻晃了晃头,一双沾满无奈自嘲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暗芒,速度之快得让景清漪也无法捕捉到那一丝暗芒所代表的含义,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低沉地说,“清漪,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和我祁某扯上丁点的关系呀。从这点可以看出,我做人可是太失败了。” “祁总,您又想岔了不是。”景清漪的心突突地跳着,往日白皙光滑的脸颊上,现在笼罩着一层阴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的手指一直在桌子底下不安地搅着,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眸,堆起柔美的微笑,鼓起勇气轻声恭维道,“在a市,只要能和祁总结识,日后的前程可以说是繁华似锦呀。我这个小人物肯定得要巴结巴结您这位大人物啦。” “哦那清漪,就冲你这句话,我们真是该好好喝一杯了。”听到景清漪略带客气的恭维话,祁懿琛更为不耐地皱紧了眉毛,他就那般斜着眼看着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她的心不禁紧缩了起来,云淡风轻地转移着话题。 祁懿琛微抬起右手,一旁的侍者看到手势后就训练有素地快步走了过来,得体的微笑让微微有些紧张的氛围消散了不少,他让侍者开了一瓶名贵的红酒,又让景清漪点菜。 景清漪暂时松了一口气,敛下眼眸,暗骂自己真不该逞口舌之争,赌一时之气,和祁懿琛玩文字游戏,还真是一件颇费脑力的事情。 祁懿琛站了起来,左手轻抵在腹前,右手握着红酒瓶倾斜着,将红酒缓缓倒进景清漪面前的高脚杯,顿时酒香四溢。 景清漪随意地翻了翻菜单,点了自己喜爱的食物,她轻轻地拢了拢鬓角,又将菜单推到祁懿琛面前,淡笑着说;“祁总,你点吧,我只点了我自己想吃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祁懿琛扫了一眼菜单,并没有伸手接过菜单,微微抬起右手,侍者有条不紊地走到他的跟前,跟侍者要了一份法式鹅肝后便端起跟前的红酒轻酌着。 景清漪瞥了一眼祁懿琛俊朗的脸,他那炙热的眼眸里滑落着浓浓的宠溺,看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微偏着头,目光落在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上,观察着各色各样的人物。 “在想什么”祁懿琛看着景清漪似乎有些出神的表情,脸色微冷,他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幽暗深邃的眼眸冷冷得盯着景清漪。 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和他吃饭,能够走神到如此程度,且对面这个女子,还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人窒息。 “没有。”景清漪的双眼好不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不可能会承认刚刚那一瞬间确实是有在臆想他,她收起纷乱的思绪,摇了摇头,端起高脚杯碰了碰祁懿琛的杯子,抿了一口红酒,道出自己的来意,“祁总,您应该和馨云见过面了,馨云也将此次案件的重要资讯传达给你,我谨代表警方,请贵司及贵司所有员工予以配合,共同将凶手绳之于法。” 晶莹的酒滴在景清漪的唇畔微露,娇艳的红唇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妩媚的气质,祁懿琛竟有一瞬间的出神,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景清漪,也端起了酒杯酌了一口,似乎是想掩饰刚刚的失神恍惚。 “是清漪请我配合,我当然很愿意配合,当然,也会要求公司员工配合警方的一切行动。”祁懿琛微微点了点头,放下酒杯,白衬衫的领口不知在什么时候微微敞开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深邃有神的眸子盯着景清漪瞧,似乎想要把她吸进漩涡来一般,他轻笑着说。 他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的雅苑,很是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谢谢祁总还真是爽快之人。”景清漪拿起餐纸抹掉嘴边的酒渍,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柔声称赞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真心称赞我呢。”祁懿琛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他的瞳眸一闪而过一抹苦涩,快得景清漪都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低沉地说,“清漪,要得到你的真心称赞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她看来,祁懿琛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到大耳边处处听到的都是一些夸赞艳羡的话语,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哦怎么会呢祁总想要称赞也不差我这个吧”景清漪狐疑地注视着祁懿琛,疑惑地问他。 “清漪,你应该也知道我自小到大,阿谀奉承的话语实在是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祁懿琛微微点了点头,语气竟有着一丝无奈,这次景清漪确实是听得真切,“能听到一句真心的赞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很多触动的。” 景清漪微微一愣,看得出来,身在豪门,并不是像其他人艳羡的那般豪门生活,确实也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这时的他很真诚很朴实,而且有种片刻的孩子气,这会激发景清漪想要安慰他的。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冷沉了下来,景清漪突然之间找不到话茬,幸好这时侍者已经上菜了。 雅苑的美食非常讲究,无论是摆盘还是切割形状都有规有矩。 六成熟的菲力牛排被侍者端到景清漪前面,盘中融化的黄油铺撒在菲力牛排周围,点缀的红薯配菜被切成圆柱形,缕缕浓香味萦绕开来。 “女孩子不要吃太生的东西。”祁懿琛看着景清漪跟前的六分熟牛排,上面还有着淡淡的血丝,皱了皱眉,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不赞同地说。 “太熟了会没有了真正的牛肉味。”景清漪看到祁懿琛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她淡笑着,把牛排切成一小块放到嘴里。 “以后,少吃点。”祁懿琛仍皱着眉毛,不容置疑地说。 景清漪撇了撇嘴,轻哼一声,丝毫不把祁懿琛的话放在心上。 “清漪,关于警方安排馨云来我公司做卧底空乘,这点我存在异议。”祁懿琛优雅地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都透露着高深莫测的意味,双臂环绕在胸前,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俨然就是个俊朗贵公子的形象。 景清漪放下刀叉,拿起旁边的餐纸抹掉嘴边的油渍,她抬眸,看着对面那抹魅惑的笑意,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淡笑地说:“祁总,您有什么异议可以提出来” “对于警方安排人来我司做卧底这一点我很愿意配合,“祁懿琛的眼底藏着深沉的汹涌,下巴微微抬起,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但对于人选这一点我存在异议。” “对于人选这一点,还请祁总配合。”景清漪微挑着眉,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情绪,她的唇角仍保持着一抹得体的笑意,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说,“祁总,我知道馨云是你的表妹,你不想让她涉险,这点我能理解,还请祁总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保护馨云的,不会让馨云受伤的。” “我确实是不放心馨云的。”祁懿琛摆了摆手,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当时她背着家里人报考了警察这个专业,家里人知道后都气疯了,只是在馨云的坚持下,家里人还是妥协了。” “恩,我深有同感。”景清漪轻轻点了点头,想起当初爷爷知道她报考了警察这个专业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段时间天天嚷着要她转专业,幸好那时候她顶住了压力,依然可以从事她喜爱的职业。 “馨云的性格我还是挺了解的。她对于卧底这样的事情,她只会觉得冒险,觉得刺激,特别想要去做。”祁懿琛松开双臂,右手指在餐桌上随意地敲了敲,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当然,她如果坚持要去做卧底,那我也阻止不了。” “恩,谢谢祁总的理解。”景清漪的脸上泛着柔柔的笑意,她那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辉,她轻声道谢。 “不过,我有个条件。”祁懿琛故意卖了个关子,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诡秘的暗芒,他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的嘴角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顿了顿说,“出于对馨云的保护,要求警方再安排一人和馨云同时做卧底空乘,两人可以相互照顾,也可以相互贴身保护。清漪,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 072.我现在就特别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夜幕悄然落下,远远近近的景致显得朦朦胧胧,别有一番意境。 “当然,不过分。”景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敛下眼眸,暗暗思索着警局里还有哪个警员的形象适合做空乘的,却没察觉到祁懿琛眼底那莫测的暗芒。 “卧底人选,清漪你也不要烦了,已经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了。”祁懿琛晃了晃高脚杯的红色的液体,轻呡了口红酒,深邃的眼眸里乍现晶亮的星星点点,他轻笑了一声,用带有磁性的声音说。 “谁呀”景清漪抬眸,不明所以地看着祁懿琛,心生疑惑,满腹狐疑地问。 “嗯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祁懿琛斜眼看着景清漪,他的眼睛里泛着潋滟的光芒,薄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 “我”景清漪瞪着眼指着自己,澄澈的眼眸里闪现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她轻咳了咳,微笑着说,“祁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清漪,我可没和你开玩笑。”祁懿琛摊开双手,他静静地看着景清漪,那乌黑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满是踊跃的光芒,连忙澄清道,“清漪,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你的外形条件很不错,当个空乘是绰绰有余了。再说啦,清漪你也是警局里的一枝花,身手又好,有你和馨云一起搭档,我们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说得冠冕堂皇,让她几乎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但是她很清楚,他提的这般要求,绝对有私心的成分在,在明面上又不好直接拒绝。 景清漪垂目,暗暗对比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最后还是选择同意了。 祁懿琛的眉毛向上扬起,带点儿开心的意味,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充满着火一般的热情,一眨不眨地望着景清漪,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两人不愠不火地聊着无关痛痒的问题,气氛和谐,离开前,当然是祁懿琛很大方地结了账。 “谢谢你的这一顿。”景清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本来应该是她作为警方邀请祁懿琛的,到头来就换成祁懿琛请她的,她还真不敢把这么一件事给说出去。 “没关系,我也要谢谢你陪我吃了一顿饭。”祁懿琛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潋滟。 景清漪被他看得不自在,她忙弯着腰抓过包包站起来,快速地朝着雅苑的门口走去。 两人出了门口,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景清漪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来,看到手机来电上显示的是唐春,想来肯定是有消息了,她快步走到门口的一边,划开接听键,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听,严肃地问:“春,是不是有消息了” “老大,因死者周韵琴在受害前已与公司请好年假,也没找到死者受害前最后见到死者的相关人员,现在也查不清楚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春因刚跑着追空的出租车,有些气喘吁吁地说。 “好吧。”景清漪轻蹙了蹙眉,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她无奈地轻叹一声。 “我和海城从同事朋友那搜集了大量死者周韵琴平时日常的生活习惯,希望可以对这个案子有帮助。”唐春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继续接着说。 “春,我要你查的那个陌生号码是怎么回事”景清漪抬眸扫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祁懿琛,侧过身低声问道。 “刚开始我以为这个号码是个陌生号码,我后来一查,才发现里面有蹊跷之处。”唐春猛地拍了自己的脑袋瓜子,暗骂自己,这么关键的事情怎么忘了说啦。 “蹊跷说说看。”景清漪的眼睛顿时一亮,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似乎从中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此号码是个太空号,我们找到了卖此卡的店子,店长说对买此卡的人没什么印象,太空卡也无需登记任何相关身份信息,店面也没有监控设施。”唐春的脸上露出丝丝开心的情绪,她略微整理了下纷乱的思绪,顿了顿,接着说,“这个号码拨出去的号码就只有两名死者的电话,蹊跷之处也就在这里,而且都是在死者受害前一天下午4点整拨的电话,只响一声让死者以为是个骚扰来电,我估计这个电话就是凶手告知死者,你已经成为我的目标了。” “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景清漪的双眉紧皱,左手托着下巴,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沉吟片刻后,她点了点头。 “我们也尝试着打这个号码,看是不是能找到用这张太空卡的人,打过去就说此号码不在服务区,看来凶手很谨慎。”唐春正了正色,严肃地补充道,“我们也调出了此号码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单子上就只有拨出去的两个电话。” “两个电话分别是拨给两个死者的”景清漪轻轻舒展了自己的愁眉,她的心里已有了定论,再次强调地问道。 “是的。”唐春点了点头,大胆地推测道,“看来拥有这个太空卡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 “不错,那个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凶手也特别谨慎。”景清漪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春,你们现在在哪里” “已经到警局了。”唐春踏进庄重威严的警局,收起平时的玩闹,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好,我马上回警局,你们把资料整理好,我到了就要看到详细的资料。”景清漪略微思索了下,严肃地吩咐道。 祁懿琛看着景清漪挂断电话,看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想果真是个工作狂,都已经下班了还要奔到警局去加班加点,皱了皱眉说,“要回警局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出租车就好了。”景清漪低头利索地拉开拉链,把手机随意地放到包里,再拉上拉链,她摇了摇头,快速地奔到雅苑的门口,迈开几步来到路边,踮着脚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看有没有空的出租车。 祁懿琛挑眉,迈开几大步走到景清漪的跟前,看到她招手示意不远处的出租车,不等她反应,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便往自己的跑车走去。 刚停在景清漪跟前的出租车司机愤愤不平,粗暴地骂了几句,祁懿琛回头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骂骂咧咧的司机便噤了言,灰溜溜地开着出租车走了。 景清漪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两人如此的亲密,很是抗拒,可是男人强势地把她困在怀中,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只能愤愤地重哼一声,撇过头不去理睬,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至于祁懿琛的怀抱,她自我安慰道,相当于是礼节性地抱了下。 祁懿琛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心,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唔,就像是久违了的依稀记忆中的父亲,坚实的肩膀,宽广的胸怀,能为她挡风遮雨,也能对她温柔呵护,驱散了她身体内流窜着的孤寂,鼻息间都是他淡淡而温暖的气息,混合着轻轻浅浅的酒味,醉人心弦。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幸好这是大晚上,他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和煦的凉风被男人健硕的身躯隔绝了大半,她觉得格外地窝心。 一路把景清漪带到副驾,又体贴地为她扣好安全带,祁懿琛这才优雅地坐到驾驶座,嘴角上扬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跑车的马力十足,一溜烟便驶上了高架桥。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a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有着撩人心扉的迷人夜色。 夜的到来并没有让这个城市沉寂下去,反而比白天更为绚丽,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亮了整个天际。 远处高耸的大楼挂满了彩灯,装扮的好似一颗明珠,即使是在这缤纷绚丽的夜晚,也显得分外耀眼。 景清漪偏转着脑袋,紧抿着小嘴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思绪也跟着纷飞了起来。 现在,她又该要如何定位她和祁懿琛的关系,本想着不接触就能淡了他的心思,结果她的一再拒绝,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兴趣,看他现在这般强势的追求,以后还得拿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 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要他有可能会和其他女子结婚,她的心就会莫名地隐隐作痛呢,她并不清楚那抹痛意代表着怎样的情绪,模糊不清的感觉扰得她心乱如麻,她缓缓地合上双眼,敛下所有翻腾着的情绪。 “生气了”祁懿琛转头看到景清漪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偏头欣赏着窗外不断飞逝而过的风景,黑眸里蕴藏着满满的兴味,饶有趣味地问。 车厢内舒适的暖气环绕着景清漪,听到祁懿琛的问话后,她正了正身体,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紧闭的双眼颤动了下,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没生气”祁懿琛修长的右手轻轻扣在方向盘上,看到景清漪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逗趣道,“真的” “祁总,我没有生气,我这位小人物可不敢生你的气。”景清漪瞥了一眼满脸得意的祁懿琛,她轻咳了咳,硬生生地回答。 “啧啧,清漪,你撅着的嘴都可以挂一个小油瓶了,还说没生气。”祁懿琛自顾自地欣赏着景清漪的不满,对于此刻彷如朋友般的相处,他那轻轻地跳动着的心,吮吸着快乐的养分,就像那沐浴着夏日的阳光钻入花蕊的小蝴蝶扑腾着翅膀一样,他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一针见血地戳破她的谎言,轻柔地说,“你这表情明摆着告诉我你肯定是生气了。” 景清漪愤愤地瞪了一眼祁懿琛,轻哼一声,她的唇角挤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说:“祁总,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没有生气了吧。” 这时候,祁懿琛看着景清漪刻意做出来的笑脸,那好久以来积在他心上的乌云,仿佛忽然间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虽然她不是真心实意地笑,但至少会为了他而笑,想到这里,他的心弦竟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嗯,对了,清漪,以我们目前的关系应该不是陌生人了吧。”祁懿琛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灵活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他的下巴微收,敛下眼眸,黑黑的睫毛盖住了眼睛里蕴藏着波涛汹涌的深情,他的嘴角仍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景清漪的双眉狡黯地上下跳动,葡萄似的黑眸里凝结着莫名的情绪,她沉吟了一会,语带双关地说:“能够与祁总这样高富帅的人成为朋友,还真是三生有幸呀。” “说真心话。”祁懿琛轻横了一眼景清漪,他的鼻尖重重地哼了一声,暗含警告地说,“恭维的话语我已经听得厌烦了。” “祁总,我定义的朋友和您所定义的朋友估计是不同的概念。”景清漪望着他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个一个地划着,真好看。“我们下次再见到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一言为定。”祁懿琛的心情不错,很顺利地把景清漪送到了警局门口。 “谢谢你。”景清漪开车门前,出于礼貌地很庄重地向祁懿琛致谢。 “清漪,我现在就特别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怎么办”祁懿琛微微有点兴奋,压抑不住的,他仿佛看到那将起的波涛汹涌般的情感,排山倒海地倾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向景清漪,眉眼间俱是笑意,温柔地让人几乎转不开眼。 景清漪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澄澈的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对于祁懿琛那暧昧不明的话语,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从容地对他一笑,有些害羞地收回目光,脚步急促地离开。 祁懿琛紧紧地凝视着景清漪,他忽然地笑了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 ... 073.探察凶手锁定目标的原因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 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a市天空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人梦境。 “老大,这么晚还来警局”低沉的嗓音滑落在寂静夜晚的上空。 景清漪刚走到警局门口,就听到苏伟的声音,她转头看到不远处苏伟胖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奔到了她的跟前。 在昏黄的灯光下,景清漪这才看清楚了汗涔涔的苏伟,他简单地用右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擦后不久额头上又层出不穷地冒汗,刚刚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 苏伟扶了下有些歪着的眼镜,急促的呼吸在安静的晚上显得特别清晰,似乎还没缓过劲来,气喘吁吁地说:“老大,我也刚从外面回来。” 景清漪从包里抽出一包纸巾递给苏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先擦擦吧。等下再汇报相关情况。” “哦,好的。”苏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脸上略微有些暗红,忙不迭地接过餐巾纸,仓促地抽出一张纸慌乱地擦着,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景清漪看到苏伟那笨拙慌乱的神情,实在是可爱得紧,她不禁莞尔一笑,心里原本有些郁闷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 “走吧。”待苏伟擦了汗后,景清漪转身提步踏进庄严肃穆的警局,苏伟紧随其后。 晚上,办公室里非常安静,犹如没有人在一样。 “嗨,老大,你就过来了”唐春瘫坐在办公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眼就瞄到了快步走进办公室的景清漪和苏伟,她迅速蹬地一下站了起来,微笑地打着招呼,“额,苏胖子,你和老大一起过来的” “没,刚在门口遇到的。”苏伟随意地抽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抬眼看到唐春双眼里涌现的类似八卦的意味,他微抬起右手臂,摆了摆,连忙解释道。 “春,你看看你把苏胖子吓成什么样啦”许海城的左手托着摊开的资料夹,右手握着黑色中性笔,似乎是在资料上标注什么,他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瞥到苏伟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他把笔放进资料夹里,一把合上,右手拿着资料夹轻敲了下唐春的后脑勺,轻声数落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诶哟痛呀。”唐春痛呼一声,抬起右手条件反射地抚摸了下刚被敲的地方,她愤愤地瞪了眼许海城,左手出其不意地重重地挥了一下他的左手臂。自从上次被他们打趣之后,她的目光就不敢与他对视,只要触到了他的对视,她就赶紧避开,想起这个,她就满脸的惆怅神色。 原本在许海城的脸上还有些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他龇牙咧嘴地痛呼着,他愤愤地瞪了眼唐春,重重地哼了一声,撇过头,一副好男不和女斗的表情。 此刻,安静的办公室因这一对欢喜冤家的斗嘴,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意,不知谁忍不住笑出了声。 顿时,大家便开怀大笑。 “春,资料整理出来了没”景清漪收起嘴角不断扩大的笑意,轻蹙眉,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染着严肃、庄重的情绪,她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 “额,老大,已经整理好了。”唐春的眉毛下那双眼睛虽不大,却显得很有生气,滴溜溜地转悠着,似乎是想打着不为人知的小算盘一般,她轻蹲着,趁着许海城不注意的时候,从他右手上出其不意地一把夺过资料夹,对着他得意洋洋地轻哼着,将资料夹递给景清漪,轻声汇报,“这一份资料是根据死者周韵琴的朋友同事及渣男刘武斌的描述整理而成的,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死者周韵琴此人的性格及为人处世。” “恩,不错,虽然查不出来死者周韵琴在受害前到底发生的事情,但以小窥大,可以从她平时的生活中得知她怎么引起凶手的注意了。”景清漪接过资料夹,低头粗略地翻了翻,整理得还比较到位,抬眸,她那细长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起,深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机警,她扬声称赞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查凶手为什么会以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为目标。”唐春的右手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她沉吟了许久才接过话头说。 “可是,这个原因我们至今都还没有查清楚。”许海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呐呐地说。 “是的。这一点我们必须要查清楚,现在凶手在暗,我们在明,”景清漪一把合上资料,抬头扫了眼略有些凌乱的办公室,看到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出现的倦怠和疲惫,她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只想着尽快抓到凶手结案,“我们至今还无法明确凶手的身份,这对于我们警方而言,绝对是个劣势。” “如果我们手头上的资料掌握得越多,对凶手的了解就更深,知己知彼,方能达到百战不殆的效果。”唐春轻点了点头,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给疲惫的其他人添了几分信心。 “关于凶手为什么会选了死者陈文琳为目标,我想我已经查到了。”苏伟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粗略地整理了下手头上的资料,起身走到景清漪跟前,将一沓资料递给她,低沉而又自信地说。 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部锁定在苏伟的身上,屏住呼吸,认真地听这苏伟接下来说的话语,生怕听错了任何一个字。 “老大,我给你的资料是根据死者陈文琳的家人同事及朋友的描述整理而成的,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死者陈文琳此人的性格及为人处世。”苏伟从容不迫地扶了扶黑色的镜框,他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你如果立在他的面前,就好像自己的心肝五脏都被他看透了一样,看着聚集而来的渴望目光,他娓娓道来,“死者陈文琳受害前还是一如既往地工作,所以死者在受害前发生的每件事基本上都能查清楚。据死者陈文琳同事回忆,受害前几天基本上就是和往常一样地上班,也没发生过特别不对劲的事情,除了一件事。” “除了什么事”唐春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她焦急地一把抓住苏伟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问。 “那件事发生在案发前三天,她们下了飞机后,拖着行李箱穿梭候机楼时,有个岁的小男孩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一个孕妇,刚好陈文琳走过,就扶了孕妇一把,”苏伟皱了皱眉,顿了顿,细致地把当时整件事情给还原,“小男孩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情,就低着头沉默在一旁,陈文琳见状,将孕妇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再走到小男孩面前,蹲着和小男孩说这样做不对。” “这件事是好事呀。怎么会招致凶手的杀害呢”唐春心生疑惑,用一种狐疑眼光地打量着苏伟,不解地问。 “我也觉得不合理。”许海城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他轻声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景清漪却没有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唐春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只是敛下眼眸沉思着。 “我同时也联系到小男孩的母亲,她说是有这回事,当时她在整理行李,一旁的朋友就说,那里有个人在训斥你家的小孩,她开始也以为死者陈文琳是在训斥,后来了解了情况后向陈文琳道谢。”苏伟扶了扶黑色镜框,隔着镜片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清了清嗓子,轻声解释道,“是不是训斥只有当事人清楚,而在旁观者看来,就以为是死者陈文琳教训那个小男孩,刚好凶手目睹了这一幕,激起了凶手内心深处的不平,就把陈文琳锁定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这样解释就通了。”唐春仔细地听着,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凶手是因为这个而起的杀意,那就表示凶手曾在童年的时候被狠狠地辱骂或者是训斥过,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景清漪抬眸,朱唇微启,鼻翼抽动,澄澈的眼睛里闪现着奇异的光彩,条理分明地分析着,“以致于之后只要他看到了这种情况,他就感同身受,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久而久之就起了杀意。”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许海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兴冲冲地说,“据死者周韵琴的同事回忆,死者在请假前一天穿过候机楼的时候也训斥了一个小男孩。” “有没有问清楚当时的情况”苏伟听到许海城那般说,深深的眼睛立刻迸射出犀利的光芒,他上前一步,紧握着许海城的肩膀,急切地问。 “是的,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事。”唐春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懊恼的情绪,怎么把这么一个关键的线索给漏了呢,果然还是不够敏锐,她忙不迭地说,“请假前一天,死者周韵琴心情很差,就只是在飞机上露出了职业微笑,下机后就一直板着脸,有个小男孩玩闹不小心碰了周韵琴的腿,当时周韵琴是狠狠地把小男孩给训了一顿,弄得小男孩大哭了起来才离开。” “我想,我们查到了为什么凶手会将目标锁定了两个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苏伟的双眼闪动着异样的亮彩,黑色镜框在灯光的映衬下发出璀璨的光芒,他轻拍了下许海城的肩膀,很是兴奋地说。 “不错。”谈话间,景清漪的眼睛亮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微微点了点头,斜靠在办公桌旁,深黑的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她环抱着两沓资料夹,唇角适宜地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她淡笑着总结道,“根据手头上的资料,可以推断得出凶手的背景是男性,曾在童年时期被女性狠狠辱骂或者是训斥过,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现在敌视甚至说是仇恨辱骂或训斥小孩的女性空乘。” “终于是有了眉目,”唐春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倦怠的眼睛里迸出喜悦的光芒,她神情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总算是没有白费这段时间的加班加点。” “终于摆脱了毫无头绪那段苦闷日子。”许海城感同身受地点点头,黝黑的脸上泛起兴奋的光彩。 “虽然还无法知晓凶手的准确身份,但我们现在采取引蛇出洞这一招来引出凶手,就等着凶手乖乖上钩。”苏伟胖胖的身体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是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凶手的身份就算再给我们时间也只能查到零星一点,还不如我们自己主动出击,引蛇出洞。”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舒了一口气,低头抽出那本还未整理的资料递给苏伟,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轻声吩咐道,“苏伟,你将查到的死者陈文琳的资料整理好拿给馨云,告知她明天到奥翔航空公司继续空乘的快速培训,我会在奥翔航空公司等着馨云。” “老大,”唐春那圆圆的脸上闪动着的眼睛里,好像有许多小问号藏在里面,她跳到景清漪面前,眸子里酝酿着满满的惊讶,大惊小怪地叫道,“你的意思是,你也和馨云一样地也去做卧底空乘” 景清漪将资料夹随意地放在办公桌上,微抬起双手,轻轻合上唐春因惊讶而半张可以吞得下鸡蛋的嘴巴,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翦水明眸里徜徉着柔和而又温暖的光芒,她轻描淡写地说:“春,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是你的主管,啧啧,这样子还真是给我丢脸” “老大,嘿嘿,我就是觉得太过惊讶了。”唐春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她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鼻翼,微笑地说,“没想到老大你还真答应去做卧底空乘。” “刚开始是打算让馨云一个人去做卧底空乘的,后来考虑到案件中有两名死者,性格和为人处世均不同,如果只安排一人去,就相当于一人分饰两角,怕馨云应付不来,索性就安排我和馨云一起去。”景清漪的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她环视了一下,看到他们都是很疑惑的表情,她泰然自若地解释道,“我按照死者周韵琴的生活习性做空乘,而馨云就按照死者陈文琳的生活习性做空乘。只要凶手将目标锁定我和馨云其中的一个,凶手就成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老大出马,凶手必定束手就擒”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许海城的心里倾泻了出来,他那张黝黑的脸上,淡而短的眉毛微微上扬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可见他是有多兴奋。 “切,拍马屁的功夫就你最积极,做事怎么就没看见你这么积极的”唐春那黑黑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红彤彤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的神情,她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喂,你可不能污蔑我,我这哪是拍马屁,我是对老大有信心好不”许海城轻横了一眼唐春,弱弱地辩解道。 “行了。”景清漪安抚地拍了拍许海城的手臂,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而自信的弧度,目光盈盈地扫过他们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柔声命令道,“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都比较辛苦,为了侦破这两单案件,平时都是加班加点。现在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一定要倾尽全力抓获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yes,da唐春一行人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异口同声地回答。 景清漪看到大家一副自信满满且胸有成竹的表情,欣慰地笑了起来。 “老大,接下来的部署”唐春的脸上染着绚丽的笑容,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奥翔航空公司的祁总答应会完全配合警方的行动,也已经安排了空乘培训老师对我和馨云进行快速培训,快速培训时间我只安排了两天,这两天里我和馨云不仅要熟悉关于两名死者的相关资料,还要进行空乘的快速培训,时间紧,任务重。”景清漪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资料夹,轻轻敲了几下办公桌,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春,你和海城到奥翔航空公司调出那两天候机楼的监控,苏伟和勇哥也一起查看相应的监控,找出可能是凶手的疑似对象。” “好的。”异口同声的话响彻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行了,大家都忙了一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下。”景清漪轻轻地拍了拍唐春的肩膀,轻快地说。 ... 074.Vivian,别来无恙! a市奥翔航空国际机场,近几年来渐渐发展成为亚洲的客运及货运枢纽机场,有逾百家航空公司每日提供约900架次定期客运,以及货运航班来往a市及遍布全球的150个目的地。 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投射下来,隔着机场的落地玻璃,精致地勾勒出每一个匆匆前行的身影。 感应门缓缓向两侧打开,景清漪一身粉紫色的贴身空姐制服,头上是同款式的贝雷帽,颈间系着一条复古纹路的丝绸领巾,手腕上的cattier镶钻手表熠熠生辉,黑色的定制小皮鞋迈出优美的步伐。 她拉着黑色的行李箱,长而微翘的黑色长发被一个银色的发扣拢成一个花苞,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暇,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嘴角的弧度很淡,温婉恬静,嘴角那抹浅浅的酒窝醉人心弦。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机械表的指针,景清漪的脚步迈得更加地急促。 经过两天的空乘快速培训,今天第一次上岗,还是挺像模像样的。 “老大,哦不是,”范馨云刚走进机场,瞥见景清漪的背影,匆匆奔过来跟上她的步伐,她的身上也是同样的制服套装,嘴角微微上扬,柔声地打着招呼,“vivian,今天飞哪里” “伦敦,你呢”景清漪往右边标着奥翔航空的指示牌方向走,一缕清风拂过,她额前的刘海随着她的步伐一跳一动,看着竟有几分可爱。 “老大,今天安排我飞北京。”范馨云那纯粹的眼睛里,闪动着青春、热情的光芒,但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略微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真正作为空乘去起飞,心底总有些惴惴不安的,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握紧行李箱的拉杆穿梭在每位正在机场里候机的乘客之间。 “馨云,还能适应吗”景清漪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她的语气含着满满的关心,翻出自己的工作卡往感应机上刷,走进奥翔航空,“慢慢来,毕竟新进入一个行业,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适应的。其实,飞北京挺好的,全程两个小时,一下机就能去玩了,我飞伦敦,还先要补个眠把时差倒回。” 范馨云噘着嘴,敛下眼眸,她却不是这样认为的,轻声说,“老大,飞国际航班相当于一趟出国旅游呀,能够顺便出国旅游,就算是熬夜也值得” 景清漪无奈地一笑,安抚地拍了拍范馨云的肩膀,微微弯起一个笑容,随着一路来到前台,在前台桌上抽出签到表,在签到表上签上名字,柔和地说:“幸好这套程序也不是很麻烦,也很容易上手。” “恩,就是一些简单的流程,需要时刻注意。”范馨云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眼珠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 “馨云,从此刻开始,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景清漪的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机警地看了看四周,低声叮嘱道,“记住,随时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范馨云在签到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抬眸,不经意间触摸到景清漪澄澈的眼眸里涌动着满满的关心,心底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低声保证道:“老大,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就在此时,奥翔航空公司的高管们也从外面走了过来,祁懿琛独树一帜地站在高官们的中央,特助李文站在他的左下方,他浅笑着挑了挑眉,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向景清漪。 太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树倒映在前台大堂里,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光圈,明亮的光线照在祁懿琛那张如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望而却步的冰冷,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总裁,过来巡视”前台主管见状,有些诚惶诚恐的,连忙走上前去,弯着腰恭敬地说。 “听说,公司进来两名新员工,今天是第一天上岗,”祁懿琛的双手随意地插在黑色西装裤的口袋中,他看也没看一眼前台主管,微挑着眉,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眼底快速掠过一丝暗芒,魅惑的目光落向范馨云,瞬间又落向景清漪身上,缠缠绕绕如一张情网将景清漪布满,低沉而浑厚的嗓音滑落,“我作为总裁,当然要过来关照关照。” 祁懿琛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定制西装,胸前的金色飞翔logo闪烁着熠熠的光芒,颈间的黑色领带无一丝折痕。一张似笑非笑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真是温逸俊雅,气质不凡。 完美得令人着迷,转不开眼。 景清漪愣愣地看了他几秒才移开目光,想来也是,他总是如此的耀眼,轻易地便吸引到了众人的目光。 范馨云撇了撇嘴,不屑地轻哼一声,心下暗忖,好吧,表哥那妖孽般的笑容又在勾引着荷尔蒙泛滥的女性同胞,幸好她早已免疫了。 祁懿琛的眉梢微微上扬着,一双睫毛卷翘的桃花眼狭长斜勾,高挺的鼻梁下,线条完美的薄唇轻轻斜挑,正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祁总,幸会。”景清漪回过神来,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着,她浅笑着点了点头,低头看了划了两笔的签到表,然后把表直接放在前台上。 “哦别来无恙,”祁懿琛的双手仍插在西装裤口袋里,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装模作样地朝她示意了下,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唤了一声景清漪的英文名,“vivian” 景清漪的耳畔传来祁懿琛的声音,有点低哑的,有点温柔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似乎带着回味无穷的余韵感,英文名每个字母的发音缓缓地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一直站在一旁被忽略的范馨云真心忍受不了祁懿琛故意营造出的暧昧氛围,她不淡定了,皱着秀眉,颇有些不悦地瞪着祁懿琛,妩媚的眼眸里,闪现着热烈的暗光,振振有词地说;“祁总,不带你这样的,我也是新人一枚,刚刚怎么没提我的名字,您可不能这样顾此失彼呀” 范馨云的话语一出,整个前台瞬间沉默了下来,纷纷敛下眼眸,暗自在想,这小妮子是不想在奥翔航空公司混下去了吧,胆子也忒大了,这么嚣张,敢这般和总裁呛声,就不知道总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此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不敢呼吸得很大声,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反观范馨云,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似乎还没察觉到刚才说出来的话语是多么嚣张跋扈。 “馨云,欢迎你加入奥翔航空公司。”祁懿琛的眉梢微挑,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任何怒意,仍是一派温和,但却动人心魄,他嘴角的弧度很淡,目光依旧看向景清漪,带有丝丝歉意的声音说,“刚才忽略了你,望多多包涵。” “额,祁总,您也太客气了吧。”范馨云没想到祁懿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装出一副诚恳道歉的样子,她讶异地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事情并没有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他的态度总是让人难以琢磨,好啦,这下奥翔航空的高管对她可得另眼相看了,想想都觉得头大,她颇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哪能算客气呀”祁懿琛仍不动声色,他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深了,他高深莫测地说,“馨云,要是冒犯了你,烦请你直言不讳。” 景清漪敏锐地察觉到了祁懿琛那不着痕迹的腹黑,这家伙连自己的表妹都不放过,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澄澈的眼眸里燃烧着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范馨云扫了一眼前台的女性员工,她们都是用一种无比炙热的带有仇恨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个骷髅才肯罢休一样,她敛下眼眸,暗地里狠狠地瞪了眼祁懿琛,真不该拿话去呛他,以他那般腹黑的性格,哪能这么轻易地不追究呢,当然,苦果还是得由自己来承担,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一想到这,范馨云就满头黑线,她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可奈何,他那些话简直就是给她来拉仇恨的,奥翔航空的员工看到他对她如此之宽容,和优待,必定认为她与他存在着某种不能说明的关系,必然会用有色眼镜来看她,这以后的卧底空乘生活可想而知会有多水深火热。 ... 075. 锁定目标嫌疑人 此时,气氛似乎变得怪异了起来,并没有先前那般和谐了。 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瞥到范馨云眼底浮现出的一丝懊恼情绪,他的眼底瞬间滑过一丝暗芒,他唇角的笑意更是明媚,更添了几分魅惑感,此举,当然更诱惑着无数女性荷尔蒙的迸发。 景清漪暗暗为范馨云捏了把汗,毫无心机的她根本就不是祁懿琛的对手,就算是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那家伙腹黑得很,稍不注意就会掉进他设计的温柔陷阱里。 “祁总,烦劳你看得起我和馨云,特意过来表示您热烈的欢迎。”景清漪琥珀色的双眸清澈灵动,长长的睫毛如同洋娃娃一般浓密上翘,轻轻走到祁懿琛的跟前,淡笑地说,“真是荣幸之至。” 祁懿琛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景清漪那白皙漂亮的脸庞,只见她淡粉色的嘴唇微微上弯,白皙的脸颊上随即显露出一个深深的梨涡,十分可爱。 “哦那该干嘛就干嘛去,都散了吧。”祁懿琛抽出右手,轻轻一挥,围在周边的员工纷纷作鸟兽散,原本安静的环境瞬间又变得热闹起来了。 “清漪,这不我说到做到,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祁懿琛凝视着景清漪,他的唇边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莹白的耳垂微微颤动着,似乎是在吸引他去采撷,清明的眼眸瞬间变得喑哑了,染着丝丝的,想到就做到,他凑到景清漪的耳边,呼出的温热的气息使她的耳根瞬间羞红了起来,他的右手臂虚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呢喃着,那姿态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亲密。 景清漪不着痕迹地朝旁边挪了一小步,躲开了祁懿琛太过亲密的行为,她的耳根还残留着暗红,敛下眼眸,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恭维地说:“真是多谢祁总的配合,这么大阵仗的欢迎我太受宠若惊了。” “清漪,只有这么大阵仗的欢迎才配得上你。”祁懿琛强压住内心的一股邪火,泛着潋滟的眸光瞟了一眼一旁看傻了的范馨云,收起晃在空中的右手,继续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不由得轻声咳了咳,沉稳地说,“馨云,这次的行动一定要小心,可别不当一回事啦。” 严肃的话语里还是掩藏不了浓浓的关心。 范馨云回过神来,明亮的眸子里异样的光芒,微微点了点头。 景清漪的心仍突突地狂跳着,轻合上眼,许久过后,睁开眼的她回复到先前的镇定的神态,她敛下眸子,看了眼手腕上的指针,轻蹭了下范馨云的手臂,语带深意地说,“馨云,到点了,先进去做下简报分析。” “啊都这个点了,赶紧要做简报分析了。”范馨云也看了看时间,走向另一边。 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闲适自在的祁懿琛。 “总裁,看什么这么入迷。”走上前的特助李文循着祁懿琛的视线,看着景清漪优雅的背影,看到祁懿琛的眉眼处尽是风情,便知此时的祁懿琛心情甚好,才敢大胆地戏谑地调侃他,“哟,又是景小姐。” “李助,翅膀硬了敢出言挑衅boss的权威啦”祁懿琛收回视线,撇了一眼李文那张八卦脸,暗含警告地冷声道,“欠抽了不是,听说印度分公司正缺人呢,我还在考虑要派谁过去坐镇,要不就派你去嗯哼,怎么样” “总裁,你放过我吧,印度那破地方我可不想去。”祁懿琛那凉凉的眸子,李文只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他现在后悔极了,刚刚要不是逞口舌之快,就不会招致这般无情的安排,他谄媚地笑着,故作可怜状,赔小心地讨饶道,“是我嘴皮子欠抽,下次我一定管牢了我这张臭嘴。总裁,看在我劳苦功高的份上,不要将我派发到印度那个鬼地方啦。” “行了,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是女人,可不受你这一套。”祁懿琛嫌恶地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哼了一声,凉凉地说。 “那,不会将我派发到印度分公司吧”李文抬眼,看到祁懿琛眼底的不耐,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不停地咽着唾沫,脸上一副焦虑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 “嗯哼,如果你想去的话,那我就下达文书。”祁懿琛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声说。 “我不想去,很不想去,非常不想去。”李文哭丧着一张脸,强烈地表达自己极不情愿去印度分公司的想法。 “接下来我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祁懿琛懒得看李文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他正了正色,严肃地问。 “总裁,上午十点有个会议,中午你与景氏副总裁景闻约了在嘉悦酒店一起共餐,”李文迅速地敛下自己的嬉皮笑脸,恢复到特助的身份,脸色严肃正经,有条不紊地说着祁懿琛一天的行程,将相关的资料递给祁懿琛,“下午与贺氏企业谈合约。晚上需出席a市商界举办的一个宴会。” “晚上的宴会你代表我出席。”祁懿琛接过资料,快速地翻看着纸张上的数据,粗略地看了下,对大体的情况已做到心中有数,沉吟片刻,淡淡地开口。 “总裁,这个宴会很重要,”李文面露难色,晚上的宴会很重要,老总裁特地千交代万嘱托的,一定要总裁到场,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向祁懿琛说明宴会的重要性,“a市商界名流基本上都会参加,你派我去,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祁懿琛一把合上资料,挑了挑眉,斜睥睨着李文,冷声道,“还是你要去印度分公司” 李文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极不情愿地点头:“好吧,晚上的宴会我去参加。” “宴会上好好表现,期待你的表现。”祁懿琛重重地拍了拍李文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地说。 李文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想起在宴会上必不可少的应酬,他就觉得头大。 景清漪踏进小型会议室,机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现象后,随即就把会议室的门给关上,拉上了百叶窗,打开对讲机,严肃地问:“春,你们都到位了没” “老大,我们早就到机场了,我负责西北角,海城负责东北角,勇哥负责西南角,苏胖子负责东南角,”唐春那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乘客,她低声说,“全方位地密切监视候机楼所发生的一切。” “好。”景清漪顿了顿,说,“这两天看了候机楼的监控,有没有找到疑似凶手的可疑对象” “找到了一个疑似对象,”唐春咽了咽自己的口水,有条不紊地报告着,“在机场大厅里鬼鬼祟祟的,穿着一身因洗了多次而破旧的黑衣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戴了深色的鸭舌帽,看不清对方真正的容貌,身形高高瘦瘦的,佝偻着背,看起来很像个小偷。” “你们怎么判定他疑似凶手”景清漪斜靠在会议桌旁,单手托着腮,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此时的想法。 “老大,我们起初也不确定,以为他就是个小偷,在机场大厅里行窃的。”苏伟接过话头,一字一句地分析着,“待第一个死者周韵琴训斥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我们注意到这个人也在现场,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佝偻的背直了起来,迅速紧握的拳头可以明确地知道他此时是多么愤怒。” “还有,我们又顺着这个人的站立的方位,可以肯定的是当时这个人是在注视死者周韵琴和小男孩,”张勇低声补充道,用更充分的可能性来推测这个人的行迹可疑,“由此而产生了愤怒,甚至是抑制不住的杀念。” “老大,我们后来又查看了死者陈文琳当天的监控,发现此人也在监控当中,穿着与先前一致,”许海城的浓眉下的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清了清嗓子,低低地说,“当死者陈文琳教育那个小男孩时,此人的动作神态与先前完全一致,所以我们敢肯定此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嫌疑人。” “既然锁定了目标嫌疑人,那我们就要布好局,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就要拉开帷幕了。”景清漪的嘴角上扬出一抹极其自信的弧度,黑色的眼眸里涌动着势在必得,极其自信地说。 “真痛快。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许海城压抑着心里的喜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海城,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啦。”唐春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就你几斤几两,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你捉到嫌疑人呢” “馨云,”景清漪没有理会唐春挖苦许海城的话语,轻声叮嘱道,“不要紧张,只要做好自己空乘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好的,老大,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范馨云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重重地深呼吸了几次,给自己加油鼓劲。 “好,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合力将凶手抓捕归案。”景清漪收起情绪,严肃地说。 ... 076.景闻的谋算 “早安,欢迎乘坐奥翔航空班机。品 书 网 ”景清漪站在机舱门口,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她的嘴角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向每一位登机的乘客致以问候。 靓丽的空姐忙碌地穿梭在走道上,轻声嘱咐乘客各种注意事项,放眼望去,形成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乘客们有条不紊地走进机舱,在空姐的指引下找到自己的位置,放置行李,并坐了下来,系上安全带,开始了一趟全新的未知的旅程。 “先生,我帮你把包放上去吧。” “婆婆,你的座位在这里。” “b16的座位在这里,小姐。” “。” 直到飞机正式起飞,景清漪才真正地歇了下来,她倒了一杯可乐灌了好几口,嗓子才觉得舒服下来,没有先前那般干涩了。 她心里不禁在想,这服务行业也确实不好做,得要做到尽心尽力,做好了还有可能得不到客户的理解。 她的心间滑落着莫名的感伤,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种新的无法形容的意识,像海心的潮水一样,从她心中卷过。 空乘实习,是为了侦破这起案件,而实际上,她之所以会答应,还是一小部分私心的存在。 犹记得,小时候,对于天空的向往是基于藏在她心底里的那个人,只为了与对方共同呼吸着那独属于天空的气息。 现在,似乎,没有遗憾了。 她想,她真的做到了,先前的种种纠结,种种不敢,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想必,对方也是会为她的成长而感到欣慰的。 她的脸上泛起些许复杂的情绪,那闪烁着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她忽地笑了起来,那抹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她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另一名空乘苏晨走进休息室看见景清漪,微笑与她示意,便一屁股地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悦地抱怨,“刚刚有位女乘客一直不满自己的座位是在一位满脸斑纹的老人旁边,她的态度嚣张得不得了,无可奈何,我便让那位老人坐到另一排空置的位置上。” “这些事情经常发生,你刚刚开始适应空姐这份工作,凡事要多一点耐心,顾客至上,不过如果他们的要求很无理,你也可以适当地拒绝他们的要求,要不然他们就会为所欲为了。”胡心沐刚好也走进了休息室,与景清漪微笑示意后,她坐在苏晨的旁边,澄净的眼睛充满着人生经验、情感和火焰,她柔声开导苏晨,“总而言之,要灵活变通。” “我知道了,乘务长。”在一旁苏晨听了,感到非常惭愧,因为这本来就是她的本职工作,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怨言的,她微微点了点头,敛下眼眸,轻声说。 景清漪收起掠过脑海里各种复杂的情绪,她放下可乐,开始调配乘客的饮料。 嘉悦酒店是a市融会国际顶尖商务酒店设计理念,装潢艺术构造于一体的五星级豪华酒店。 侍者恭敬地领着祁懿琛和李文踏进预定好的包厢门。 “祁总,幸会。”着一身黑色定制西装的景闻,古铜色的脸上泛着刚毅的神色,额角上已经有了几道皱纹,浓黑而整齐的眉毛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他从容地起身,走到祁懿琛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有着不可名状的威严,他伸出右手,客套地说。 “景总,真是别来无恙呀。”祁懿琛那绝美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他轻弯下腰,也伸出右手握了握,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 面露得体的笑容的李文迅速地拉开两张餐椅,恭敬地说:“景总,总裁,坐下来再商谈吧。” 待景闻坐了下来,祁懿琛才微微颔首,淡笑着坐了下来。 景闻微挑着眉,仔细地端详着坐在他对面的祁懿琛,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从他的角度上来看,祁懿琛的五官长得近乎完美,只望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只觉得深邃无比,就连嘴角噙着的那抹淡笑也让人查探不到任何情绪,可见,此人的城府极深。 想到业界对于祁懿琛的评价,稳、准、狠,确实是没有言过其实。 真是没想到祁老还有这么优秀的孙子,一表人才,目光精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商界人才,这,要是娶了我家丽欣,两家联姻,真可谓是强强联手。 想当初,本来是要与祁家订姻亲的,结果,却发生了那件事,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丽欣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配祁懿琛还是绰绰有余的 景闻注视着坐在对面的祁懿琛,真是越看越满意,他时不时地点点头,在心里暗暗地打着算盘,眼底俨然已经是一副老谋深算的商人模样。 应酬时那套虚伪的笑容立即从景闻的脸上浮现了出来,脸上的沟壑深深浅浅,微微凸起的将军肚在发展壮大,扬起声音称赞道:“哈哈&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祁总,没有想到祁老这么快就放手让你接手奥翔航空公司,这么年轻,眼光独到,天赋异禀,以后定是前途无量呀” 原本的生疏客套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起来,看在祁懿琛的眼中,少了一份欣赏,却多了一份鄙夷。 他不耐地挑了一下眉,他那琥珀色的眼睛,刻意地眯缝着,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嫌恶,刚刚景闻是在打量着他,那种目光,让他顿生厌恶,但他面上却不显。 李文捕捉到了祁懿琛眼底的那抹嫌恶,他只是默默地站在身后,低头盖住眼睛里的情绪。 此时,祁懿琛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礼貌之中却总是透着一股疏离淡漠之感,他谦虚地说:“景总太客套了,我哪有景总说得那么好,在瞬息万变的商场里,我还得跟您好好学学呢。” “好,好。年轻人是要多多学习学习。”景闻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他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摸了摸下巴处冒出些微的胡子,自信威严地说,“不是我倚老卖老,商界浮浮沉沉的,现在的年轻人确实是要沉下心来。” 祁懿琛微微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对景闻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他的嘴角此时却噙着让景闻都捉摸不透的神秘笑容,周身泛着冷漠疏离的气息。 但在景闻看来,对方的点头就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李文抬起右手,摆了摆,示意侍者拿菜单过来,将一本厚厚的菜单推至在景闻面前,恭敬礼貌地说:“景总,烦请点菜。” 景闻随意地翻了翻菜单,点了三四样特色菜,一听就知道是嘉悦酒店的常客,就把菜单推至对面的祁懿琛,“我就随意地点了几样,祁总,你再接着点几样菜。” 祁懿琛斜睥睨了一眼厚厚的菜单,并没有翻开菜单查阅,手指轻敲在菜单上,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他也就是象征性地点了几样菜。 倏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景闻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的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精光,他带着歉意的笑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划了接听键,柔声说:“喂。” “爸,听妈说,”景丽欣迈着优雅的步伐,轻快地走出停车场,微风拂过,若有若无的清香沁入柔风中,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踌躇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你和祁总中午在嘉悦酒店共餐” “是呀。”景闻轻轻地点了点头,抬眼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得到景闻的肯定回答,真要如此直接地表明自己的情意吗想到这里,景丽欣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开始踌躇了。 “爸,嗯,”景丽欣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沉吟了片刻,不好意思地表明自己的来意,羞怯地欲言又止,“我刚&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从嘉悦酒店的停车场出来。” “知道了。”景闻的嘴角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听出了景丽欣欲言又止的意思,他轻声说,“你一起过来吧。” “祁总,不介意有位美丽的女士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吧”景闻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收进裤口袋,转过身,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略带歉意地问。 景闻那看似询问却实则已经做了决定的话语,不免让人心生厌恶。 “当然,不介意的。能有美丽的女士作伴,是祁某的荣幸。”祁懿琛端起两杯红酒优雅地起身,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递了杯红酒给景闻,转开淡然而冷漠的视线,他闲适地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轻轻摇晃着高脚杯,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大楼,目光迷离深邃,整个人的身上都透着一种诡谲的气息,杯中的红酒显得格外妖异 李文只是静默地站在祁懿琛的身后,暗自撇了撇嘴,这简直就是变相的相亲,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祁懿琛怎么到现在还在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而不是寻借口离开,换做以往,祁懿琛绝对会撩裤子走人,留给他一堆烂摊子。 ... 077.变相的相亲 许久后,侍者领着景丽欣款款而来,景闻上前迎了过来,祁懿琛闻声转身后就看到了景丽欣温婉动人且含羞带怯的模样。 景丽欣穿着咖啡色的雪纺衬衫,琥珀色的双眸清澈灵动,长长的睫毛如同洋娃娃一般浓密上翘。只见她淡粉色的嘴唇微微上弯,白皙的脸颊上随即显露出一个深深的梨涡,十分可爱。顺直的头发也随着她的步行在空气中舞动,在和煦的阳光晕出柔和的光泽。 “爸。”景丽欣那璀璨的笑容里带着清新的妩媚气息,她温柔地唤了一声。 “来了呀。”景闻上前,轻揽着景丽欣的肩膀,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轻柔地说。 “祁总,不好意思呀,刚听到前台说我爸在这,就过来见见我爸。没想到祁总也在呀”景丽欣的眉毛微微动了动,眸光微闪,盈盈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祁懿琛,嘴角上扬的笑意愈来愈温柔,她轻咽住话,白皙的脸颊上不自觉地泛起潮红,她微低垂着脑袋,手指有些不安地搅动着衣角,在光晕的映衬下,那一种软惜娇羞之情,竟难以形容,轻声问,“祁总,不介意吧” “不介意。“祁懿琛的左手随意的垂在身侧,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但却动人心魄,他晃了晃高脚杯,红色的液体四处游弋着,过了小会儿,他轻呡了一口红酒,醇厚的浓香在嘴里散开来,敛下眼眸,淡笑道,”有景小姐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士作陪,祁某真是三生有幸呀。” 景闻听到这里,虽是应酬上的场面话,但他的眸子里仍藏匿着身为生意人的精明,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都有点合不拢了,接着仰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递了个眼色给景丽欣,别有深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见自己的父亲如此高兴,又得到自己父亲赞许而又意味深长的暗示,景丽欣的心里显然更加欣喜满足,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 可见,景闻对祁懿琛还不是一般的满意,简直是赞不绝口,景丽欣那含羞带怯的目光地朝站在落地窗的祁懿琛投了过去,欲语还休。 温暖的包厢里藏匿着些许暧昧的味道,不知为何,却隐隐带点冷意。 祁懿琛侧过头,垂下眼帘,假装没看到景丽欣的款款深情,暗地里瞟了一眼看热闹的李文,那深邃的眸光里,暗含着浓浓的警告。 只那一眼,李文瞬间吓得浑身颤栗,他敛下眼眸,正了正色,上前拉开景闻旁边的餐椅,礼貌恭敬地说:“景总,景小姐,请坐。” 景闻颔首,率先走到他先前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景丽欣微点着头,也跟着坐了下来,仍然羞红着一张白皙秀丽的脸,轻低着头,在这样的温暖的灯光下柔声诉说着她心中的心意, 祁懿琛的眉毛动了动,有些不耐地扯了颈间的领带,凌厉而淡漠的眼眸越发深邃,嘴角上扬的那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却染着莫名的冷意,他几个大踏步,坐了下来。 此时,侍者推开包厢门,一个个精致的佳肴被端上餐桌上,讲究的摆盘,色泽鲜艳的菜色,香味扑鼻而来,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景丽欣紧紧地注视着祁懿琛,他那一双纯黑色的眸子,几乎能将她都吸进深渊;五官如刀刻般深邃,上身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处的两颗扣子解开着,露出蜜色的肌肤;一条酒红色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领子上,那颜色跟杯中的红酒一样妖冶,只是他的眼眸一直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她这般优秀,这般漂亮,难道还是不能足够吸引到他的目光吗想到这里,她心生不安,无限不安,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 “景总,请就餐。”祁懿琛轻抬右手,出于对长者的尊敬,示意景闻先用餐。 “哎,好,好。”景闻轻颔首,拿起竹筷,随意地夹着跟前的菜,吃了几口后,就放下筷子,试探地说:“景总这称呼太生疏了,要不贤侄你就叫我景叔叔吧。” 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眼睛仍波澜不惊,他的眼底却快速掠过一抹嫌恶,让在场的人几乎都捕捉不到那抹嫌恶,当然除了李文,又想到景清漪与景闻的关系,这称呼还是勉强能接受,且必须得接受,他的嘴角微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淡笑道:“那,贤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丽欣的嘴角漾起一抹甜美的笑意,翦水明眸里涌动着无限的爱恋,她优雅地拿起竹筷,夹着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小口地咽了下去。 祁懿琛轻呡了口红酒后放下高脚杯,拿起竹筷,随意地夹了些菜放到白色瓷碗里,端起瓷碗安静地咀嚼着,家教极好,俨然就是个优雅的贵公子形象。 “嘉悦酒店的菜色还是值得一尝的。”景闻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找着话题与祁懿琛闲聊着。 “味道确实不错。”祁懿琛微微点了点头,清俊的脸上泛起笑容。 与祁懿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景闻的心情很是愉悦,满意的笑容一挂在嘴角,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菊。 看着祁懿琛与自己的父亲相谈甚欢的场景,景丽欣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情愫,她的脸好象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贤侄,景叔叔相信,奥翔航空在你的领导下绝对会再创辉煌的”景闻见时机成熟,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精光,而这抹精光却刚好被祁懿琛给捕捉到了,他旁敲侧击地问,“贤侄啊,事业上有如此成就,是不是该要考虑人生大事了” “景叔叔,您太看得起我啦,小辈我现在哪里称得上是事业有成呀。”祁懿琛微挑着眉,对于景闻的旁敲侧击,他是不屑的,幽深的眼眸泛着犀利而深邃的光芒,眨动之间,骤然变得清明了些,他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看似苦涩的笑意,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刚接手公司,还有很多烂摊子没理清的,现在哪有时间和精力来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景叔叔,您说是不是” 李文敛下眼眸,不赞同地撇了撇嘴,有时间去肆意招惹景清漪小姐,就没有时间考虑人生大事,一句话就轻轻巧巧地打消了别人的念头,还把问题又原封不动地抛回给对方,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腹黑的本质尽显无疑。 景闻那愉悦的笑容僵在唇角,没想到祁懿琛又把这球踢回给他,果然狡猾,他好歹是经历过商界风雨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眼睛刻意眯成了一条缝,本来是皮笑肉不笑的,但现在也笑得很自然了,轻点了点头说:“是的,年轻人该以事业为重,等事业做起来后,再考虑终身大事也不为过。” 景丽欣在这时候刚好放下竹筷,听到景闻那番言论,就知道他已经被祁懿琛给说服了,她暗地里捏了一下他的右臂,抬眸,幽怨地看了一眼祁懿琛,兜兜转转又绕回了原话题,她扯了扯嘴角,温柔的笑容漾在唇角,一副端庄的模样惹人怜爱,她娇嗔道:“祁总,话也不是这样说。年轻人是该以事业为重,这点没错,但终身大事也要考虑在内,可不能因为事业而耽误了终身大事呢。” 初听到景丽欣的话语,会觉得她明事理,可是,如果细细揣摩,就能领悟到这话深层不言而喻的含义。 “嗯哼,景小姐确实说得有道理。”祁懿琛微优雅地靠在椅背上,抬眸,了然地看了一眼景丽欣,他的右手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他有些不耐地挑了下眉,敛下眼眸里暗藏着幽深的情绪,他顿了顿,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淡笑道,“这不是现在也没遇到个合适的对象,加上工作上忙得晕头转向的,就更加没那份心力了。” 只消一眼,李文就能触摸到祁懿琛那眼眸里蕴藏着的深深怒火,只可惜,景闻和景丽欣似乎还没意识到,他有些无语地晃了晃头。 景丽欣会错了祁懿琛那一眼的所包含的内容,她的脸微微涨红,羞涩地注视着祁懿琛,欲言又止的模样加上漂亮的外表甚是诱惑,只可惜对面坐着一位冷心冷情的祁懿琛,做到目不斜视,根本没有上钩的可能。 祁懿琛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机械表,食指敲了敲腕表,优雅地起身,礼貌地说:“景叔叔,景小姐,我已经吃饱了,下午还约了客户谈合约,现在就得走了,这餐记在我的账下。祁某就不打扰两位共聚天伦了。” 说完,祁懿琛就从位子上离开,朝着景闻和景丽欣莞尔一笑,递了个眼色给李文,他就面色清冷地朝门外走去,脚步匆匆地,似乎很急的样子。 但这一切在景丽欣看来,祁懿琛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英伦贵族的翩翩绅士风度,优雅的无可挑剔。 “景总,景小姐,请留步,谢谢。”李文立即领会到了祁懿琛那眼的用意,他轻弯下腰,鞠了一下躬,恭敬地说。 待祁懿琛和李文离开了包厢,景闻迅速地收起嘴角的笑意,重重地叹息了下,眼底藏着深深的算计,他毕竟是经历了岁月的无情打磨,对于一些表面恭维的话语肯定还是能琢磨出那话的言外之意的,他轻拍了拍景丽欣的肩膀,语气凝重地说:“丽欣,我看&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这事比较悬” 听到景闻这般说,景丽欣的心突突地跳,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着,面对如此美丽性感而又优秀的她,祁懿琛怎么能做到视若无睹的难道祁懿琛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所以才会对她视若无睹,她这么想着,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 这种情况,她不容许,绝不容许 整个a市,能和祁懿琛比肩而站的就只有她景丽欣一人,不管是谁,她都要从那个人的手里给抢过来 “爸,你也才和祁懿琛见过数次面,没和他正式交手,”景丽欣皱了皱眉,她的眼底闪过一股狠意,快速得让景闻也没捕捉到,接而弯起一抹柔柔的笑意,语气毋庸置疑,“这事,也没正式提出来过,怎么就悬了呢” 景闻紧皱着眉毛,以他和祁懿琛的第一次交手,加上业界给予的评价,他知道祁懿琛此人必定是城府极深,为人处世谨慎圆滑,让人几乎抓不到任何把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他不好意思再主动挑起他与丽欣婚事,可见,现在真的是这一群年轻人的天下了,他想不服老都不行了。 “丽欣,你还年轻,家里从小宠着你,导致你没经历过大的风浪,不知道这内里存在多少弯弯绕绕。”景闻晃了下脑袋,甩掉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他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抬眸,看着大女儿景丽欣一脸乖巧而势在必得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出言打击,“我在商界里摸滚打爬了这么些年,自认看人也是一流的,可是,祁懿琛这小子我还真看不透,可见他把自己藏得有多深,为人处事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这人千万不能成为敌人,一旦与他为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爸,既然祁懿琛不能成为敌人,那我们就想办法成为他的朋友,合作伙伴。”因着景闻的赞许,景丽欣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想接近祁懿琛,景闻的穿针引线必不可少,她那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踊跃的光芒,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柔声怂恿道,“而成为合作伙伴最简捷的方法就是祁景两家豪门联姻。” “不错,豪门联姻是一劳永逸的做法,为景氏也能带来丰厚的福利。”听着景丽欣的叙述,景闻眯缝着眼睛,细细地思量着,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不一会儿,他的嘴巴像敲开木鱼般地笑开了,他沉声说,“丽欣,我会竭力促进祁景两家联姻的。” 殊不知,谋算好的如意算盘早已被祁懿琛洞悉。 ... 078.意料之中的意外 爱小说()开通手机站了,手机用户可以登录进行阅读,效果更好哦! “欢迎您再次乘坐奥翔航空的班机,谢谢。” 最后一位乘客离开后,苏晨卸下一身的紧绷,坐了下来,“总算是飞完了,下机后我一定要去放松一下,疯狂的Shopping,伦敦可是有很多其他地方买不到的东西,总之就是我要买很多很多东西呢。” “景&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哦,不,Vivian,难得来一次伦敦,一起去逛逛吧?放松一下。 景清漪正低头检查着座椅上是否还有顾客的遗留物品,昵了胡心沐一眼说,“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岗,感觉还挺累的。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想要好好休息下。” “唔,Vivian,你真是让我们羡慕嫉妒恨呢,第一天试飞就飞国际航班,想当初,我们可是飞了很久的国内航班,才让我飞国际航班的。”苏晨撅着嘴,撇了撇嘴道。 胡心沐轻掩了下苏晨的嘴,警告性地瞪了一眼苏晨,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小心翼翼地说:“苏晨就是嘴巴直,没什么恶意的,Vivian,她的话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可别和她一般计较。” “乘务长,难道我长了一张要吃人的嘴脸吗?”景清漪站直身体,安抚地拍了拍胡心沐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再说,我心眼也没那么小。大家都是同事,何必计较那么多。” 显然苏晨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她不以为意地抱怨道:“Vivian,你这也太无趣了,难得飞一次伦敦,当然要在这里好好逛逛,说不定还能邂逅一位英国绅士呢,再说明天我们还得飞回去,再不去逛街就没时间了。” 虽然工作完已经累得要命,可是难得来一次伦敦,绝对要满载而归。 “你们去吧,我还得倒倒时差,现在可真没你那么有精神呢。”景清漪摇摇头,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 “苏晨,Vivian第一次飞伦敦,倒时差需要合理的休息,不想去逛街,就不要勉强了。”胡心沐看了一下景清漪的脸色,拽了一下苏晨,制止了苏晨的劝说。 “真是谢谢乘务长的理解。”景清漪递了个感激的眼色给胡心沐。 * 翌日,伦敦飞往A市的航班如期降落。 景清漪一行人走出机舱,一路来到机场大厅。 奥翔航空机场人来人往,美丽的空乘站在出口处,格外地养眼,吸引着各国乘客的目光。 “春,你们在候机厅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身影?”景清漪边露出职业微笑和来往的乘客点头示意,边压低声音问。 “老大,我这边暂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唐春四处打量了很久,都没发现形迹可疑的,她摇了摇头,失望地说。 “老大,我这边暂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许海城看着来来往往的乘客,也没有看到任何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大,我这边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但不确定是不是我们先前锁定的目标嫌疑人。”苏伟一直紧紧地盯着行迹稍显可疑的那个人,压低声音说。 “我顺着苏胖子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个可疑人物,只是我也不敢肯定。”张勇紧锁浓眉,沉静的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疑问,他狐疑地补充道,“此人和那天的装扮不一样,换了身装扮,还是戴着一个鸭舌帽,但一直是压低了帽檐,可见对方很谨慎,从我这边看就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侧面,看不见正面。” “那好,你们就紧紧盯着他,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监视范围,”景清漪继续朝前走着,她那澄澈的眼睛里藏匿着太多让人读不懂的情绪,礼貌的微笑仍漾在唇角,压低声音强调道,“切记不能掉以轻心。” “老大,要不要安排个小男孩过来撞你?”唐春想到能引起凶手关注的点,她试探地说。 “不用了,那样子做太刻意,还是自然点比较好。”景清漪拒绝了,轻声解释道,“凶手是个聪明人,稍一想想就知道这是个陷阱。绝对不能让凶手看出来,要不然我们所做的这些就都前功尽弃了。” “好吧。”唐春点了点头说。 信步走在机场大厅的拐角处,伴随着机场大厅机械的广播声,路人的惊呼声,一个小小的身影来不及收住脚就重重地撞进了景清漪的怀中。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景清漪抵挡不住如此大的冲击力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行李箱惯性地跌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几声尖锐的声响。 景清漪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小男孩撞了过来,她立即扶起小男孩,帮着小男孩拍了拍身上衣服的灰尘,浅蹲下身子,轻声安抚道:“痛不痛呀?” 小男孩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景清漪的跟前,目露恐慌,似乎是害怕对方的斥责,惊惧地摇了摇头。 “别怕,阿姨很温柔的,从来都不会骂人。”景清漪一眼就看明了小男孩眼中的不安,她的双手轻轻地握着小男孩的肩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甜美的弧度,软软地说,“阿姨只是想问问你,刚才摔了一下,现在真的不痛啦?” “不痛。”小男孩似乎在景清漪身上闻到了类似母亲的味道,温暖且安心,他低头,软软糯糯地说,“阿姨,对不起。” “哎,还知道说对不起呀,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听着软软糯糯的话语,景清漪的心瞬间融化了许多,她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额头,欣慰地说。 小男孩听到景清漪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两颗大大的虎牙露了出来,真是可爱极了。 “以后呀,可不能这么冒失了。”景清漪轻刮了下小男孩的鼻子,柔声教育道,“太冒失的孩子可不是个乖孩子哟,不乖的孩子可没人会喜欢的。” “知道了。”男孩有些羞愧地低埋着头,就用后脑勺对着景清漪。 景清漪不禁失笑,摸了摸男孩的后脑勺,柔声说:“去吧,你妈妈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 男孩往前走了几步,就回头看了一眼景清漪,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 景清漪的嘴角噙着一抹会心的笑意,她站起身来,一股天旋地转般的眩目感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她的眼睛一黑,就要倒在地上,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接住,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温柔的呢喃。 闭上眼睛的景清漪,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柔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许久后,景清漪的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她晃了晃仍然有些晕眩的脑袋,轻轻地睁开眼睛,抬眸便看到了一脸关切的祁懿琛,她蹬地一下跳出了祁懿琛的怀抱,不稳地踉跄了几步后站在祁懿琛的对面。 景清漪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好象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她暗骂自己,哎,现在真是没脸见人了,怎么好倒不倒的倒在祁懿琛怀中,本来就不希望跟他有更多的纠缠,这下怎么是好呀。 “嗯哼,清漪,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么?”祁懿琛的双手闲适地插进裤口袋里,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对面女子那张绯红的脸蛋,黑眸里酝酿着波涛汹涌的爱恋,他强压住内心澎湃的激荡,饶有趣味地问。 景清漪看着祁懿琛,纯黑色的定制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英气逼人,气质出众,其实无论他穿什么,所有的目光都会被他俊美的五官给夺去,其它一切,在他身上只是锦上添花的装饰品。 “衷心感谢祁总的帮忙。”景清漪正了正色,脸上的潮红还没有消退,她敛下眼眸,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平板地道谢,似乎是故意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祁懿琛既不点头,也没摇头,就站在对面盯着景清漪,神情很是高深莫测。 景清漪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祁懿琛突然叫住了她,“景清漪。” 祁懿琛三两步走到景清漪的身边,一把抓起她的左手掌,掌心上擦破了些皮,微眯着眼,嘴角的笑意弯成一个极淡极浅的弧度,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低声说:“都擦破皮了,清漪,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景清漪低头看到左掌心破了皮,她这才感觉到些微的痛意,还真没什么感觉,这点小伤小痛以前在训练时就是经常会发生的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甩开祁懿琛的手,揉了揉擦破皮的地方。 “多谢祁总的关心。这也就是些小伤,无需大惊小怪的。”景清漪继续向前走,一个多余的目光也没有留给他。 她恼恨自己,为什么看见祁懿琛这么紧张她,她的心里隐隐约约会生出一种喜悦的感觉来呢,贺明扬也很紧张她,她却只有感动。 “清漪,你什么时候才肯放下心防,真正敞开心扉来接受我对你的关心。”祁懿琛的语气毋庸置疑,一字一句喑哑地敲在景清漪的心间。 不好意思,因最近事情忒多,下一章的章节需下午上传,请亲们谅解,静心等待!~ 爱小说努力创造无弹窗阅读环境,大家喜欢就按Ctrl+D加下收藏吧,有你们的支持,让我们走得更远! 079.清漪,我要定你了!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景清漪好像被用了定身法似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仿佛失去了知觉,她被那番坚定的话语所震惊了,仿佛失去了知觉。【舞若首发】 (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屏住呼吸的景清漪能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干涩的响动,她的每个细胞都紧张极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夹杂着丝丝无奈,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似乎,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了。 nbsp;nbsp;nbsp;nbsp;哪想到祁懿琛会这般坚定,这般难缠。 nbsp;nbsp;nbsp;nbsp;她猛地一抬头,看见祁懿琛正注视着她,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她立马又紧张起来,她的目光四处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她是那么的不安,甚至不敢接触到祁懿琛那炙热的目光。然后她又把头低下去,好像怕被别人看见似的。她的十个手指头不停地搓来搓去,一会儿便被汗水打湿了,滑滑的。 nbsp;nbsp;nbsp;nbsp;只那一眼,她就能察觉到他那澎湃的情绪,也能触摸到他那深深的宠溺,她的心弦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nbsp;nbsp;nbsp;nbsp;果然,世界上,唯独骗不了的,是自己的心。它总在你最没提防时,暴露你的欢喜与忧愁。 nbsp;nbsp;nbsp;nbsp;面对着祁懿琛的深情告白,脑海里纷乱的思绪飞扬着,她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烦躁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这股烦躁劲呀,就像脑子里有千军万马在闹腾。 nbsp;nbsp;nbsp;nbsp;“清漪承蒙祁总抬爱。”景清漪上扬着的眉毛轻轻地蹙到一起,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祁懿琛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她深呼吸了几次,就轻轻地转身,抬眸看向他,白净的脸蛋染上一丝无奈,干干地拒绝道,“祁总的心意,清漪只能心领了。” nbsp;nbsp;nbsp;nbsp;“no!清漪,你如果了解我的话,就不会说那些话出来。我祁懿琛是从来都要我想要得到的。不管遇到任何困难,我认定了的就一定要得到。”祁懿琛那俊朗的脸上,他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清漪,像要把她看个透,许久,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黑眸饶有兴趣地盯着景清漪愣怔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坚定地说,“清漪,我是要定你了!”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抬眸,愣愣地注视着祁懿琛,他的眼睛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样犀利的眼光都会掉进去,就连她,也不例外。 nbsp;nbsp;nbsp;nbsp;许久,景清漪回过神来,她收起有些恍惚的思绪,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机警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问,“你这么有把握?” nbsp;nbsp;nbsp;nbsp;“哦?清漪,你难道还没了解清楚状况?”祁懿琛那双清透黑眸宛如一泓清泉,清冽但又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霸道,雪颚轻轻扬起,带着目空一切的狂妄与霸道,唇角微扬,邪肆的笑意绽放,“我说的话,从来也不允许有人sayno,清漪,你也不例外。”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楞了楞,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祁懿琛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祁懿琛的心里软软的。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微抬起右手,他温柔地揉了揉景清漪柔顺的头发,嘴角的笑意更深,在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看来,如此温宠的一幕,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nbsp;nbsp;nbsp;nbsp;不过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此刻他们的气氛,有多么的冷冽和剑拔弩张。 nbsp;nbsp;nbsp;nbsp;“清漪,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祁懿琛想到因着景清漪和贺明扬是发小,景清漪对贺明扬有着熟悉的亲昵感,再加上贺明扬对她有着不一般的男女之情,他皱了皱眉,深邃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孔,此时,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幽深而又无比的危险,他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猝了冰,尽管他仍然是笑着,景清漪却觉得那笑意阴森之极。“你要是敢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介意亲自斩断你的羽翼,将你圈养起来。” nbsp;nbsp;nbsp;nbsp;“祁总,你这是囚禁!”景清漪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愤愤地低声怒斥道,“祁总,你这么个大人物,难道就只能靠囚禁对方来获取对方的爱吗?” nbsp;nbsp;nbsp;nbsp;“清漪,别想着用激将法。”祁懿琛那深邃的眼睛散发着看不明白的幽光,像是刚被湮灭的黑炭,他并不把景清漪的嘲讽放在心上,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激将法对我没用的。清漪,我要定你了。”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那温热的呼吸声缠缠绕绕在她耳边,她的脖颈处微微战栗着,泛起深深的潮红,景清漪这才意识到两个人似乎过于亲密了,她愤愤地一把推开祁懿琛,她很是懊恼地站在原地,白皙光滑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恨恨地瞪了眼他。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踉跄了几下,轻拍了拍衣服,走上前去,抚了抚景清漪柔软的头发,轻叹息了一声,黑眸里藏匿着深深的担忧和疼惜,轻柔地说:“清漪,你的身体素质,嗯哼,看来还有待加强呀。” nbsp;nbsp;nbsp;nbsp;“祁总,你家住海边的吧,管得也太宽了。”景清漪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她不屑地嗤笑一声,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撇了撇嘴说。 nbsp;nbsp;nbsp;nbsp;“清漪,你还真说对了。”祁懿琛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微微挑了挑眉,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他轻启薄唇,语气很是理所当然,“我家就是住海边的,你,我也是管定了。”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很是无语地望了望机场大厅奢华的天花板,都已经三番四次地拒绝了,怎么就和没听见一样。哎,感情的事情还真是一笔糊涂案,感觉比侦破一单案子还要难呀! nbsp;nbsp;nbsp;nbsp;祁懿琛看着景清漪一副苦恼的样子,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欣慰许多,至少现在可不像当初那样对他一副爱搭不搭的样子,还是有些触动的。 nbsp;nbsp;nbsp;nbsp;他转身,弯腰蹲下捡起摔在地板上的行李箱,抓起拉杆,锃亮的皮鞋摩擦出清脆的声响,那一抹黑渐渐被人影幢幢的机场大厅淹没。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眨了眨眸子,她的双眼好不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周身似乎还萦绕着祁懿琛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她的心湖里泛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nbsp;nbsp;nbsp;nbsp;“老大,你没事吧?”耳麦里突然出现了唐春焦虑关切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大家都别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摔了下而已。”景清漪敛下眼眸,收起心头的千思万绪,低头略微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制服,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正了正色说,“勇哥,你们刚锁定的嫌疑人对这一幕有相应的反应没?” nbsp;nbsp;nbsp;nbsp;“有。”张勇肯定地点了点头,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低声说,“当这一幕发生时,我注意到嫌疑人的视线迅速锁定在老大和小男孩身上,他在远处观望着,似乎很紧张事态的发展。” nbsp;nbsp;nbsp;nbsp;“而且我还观察到,只要小男孩出现低头的表情,嫌疑人估计是以为老大在训斥小男孩,全身绷得紧紧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似乎很气愤。”苏伟的脸上泛起浓浓的喜悦,迫不及待地补充道,“就算我看不到嫌疑人的表情,我也可以想象得到他当时的表情是有多么狰狞的。” nbsp;nbsp;nbsp;nbsp;“那基本上就可以锁定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啦。”许海城接过话头,压低声音说。 nbsp;nbsp;nbsp;nbsp;“勇哥,苏伟,你们还是看不到嫌疑人的正脸吗?”景清漪的目光凝在一处,她的右手轻托着腮,左手托起右手肘,眉头紧蹙着,她的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 nbsp;nbsp;nbsp;nbsp;“不能,嫌疑人戴着深蓝色鸭舌帽,一直是压低了帽檐,”苏伟摇了摇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嫌疑人,有些低落地说,“我这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嫌疑人的左侧脸,这个侧脸我看着还是比较模糊的。” nbsp;nbsp;nbsp;nbsp;“老大,我这边和苏伟那边的情况是一样的,我只能看到嫌疑人的右侧脸。”张勇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却还是摇摇头,有些失落地说。 nbsp;nbsp;nbsp;nbsp;“这就可以看出嫌疑人是个多么谨慎的人。”刚下飞机的范馨云听到耳麦中传来的好消息,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低声说道。 nbsp;nbsp;nbsp;nbsp;“馨云说得没错,嫌疑人很谨慎,在他确定要下手前肯定会做出个精细的布局,我们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低声强调道,“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nbsp;nbsp;nbsp;nbsp;景清漪那沾满兴奋的睫毛,徽微眨动着,她的心,无法安宁,它在那里跳跃着,颤抖着,为这无法预知,却即将来临的抓获凶手所兴奋不已,难以自持。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已将今天的二更放出来了,让亲们久等了! ... 080.淸漪,也就只有你,可以这么调侃我 a市奥翔航空国际机场候机大厅好像水晶宫,灯火辉煌,宽敞明亮。 此时,候机大厅里熙熙攘攘的,明亮耀眼的阳光从水晶般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播报员不停地提示各航班的情况。 “馨云,你也刚下飞机”景清漪继续朝前走着,四处观望着,一眼就看到一脸神采奕奕的范馨云拖着行李箱迎了过来。 “是呀。刚下机呢。”范馨云那笑吟吟的脸蛋红扑扑的,乌黑的头发下,两条弯弯的细眉毛,像那月牙儿,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拐角阴暗处正站在那里的祁懿琛,她撇了撇嘴,朝景清漪眨了眨眼,促狭道,“老大,我就不奉陪了,我表哥祁总呀,正在那等着你呢,我呀,可不敢当你们两个人的电灯泡呢。这万一瓦数太高,我怕我表哥会一巴掌把我给拍飞了呢。” 此时,祁懿琛放下了行李箱,已经走到了景清漪的身边,当然听到范馨云那开玩笑的话语,他看到景清漪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范馨云,轻声说:“淸漪,别听馨云瞎说,她那人说话就是个不着调的主。” “哼,表哥,你这也太重色轻妹了吧。”范馨云那双细细的眉毛在明亮的眸子不时地耸动着,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急步朝前走着,“我不理你了。” 祁懿琛看到范馨云一副气冲冲的表情,就知道她生气了,他抚着额头,微不可及地轻叹了口气,唇角上扬出一抹类似无奈的笑意。 “祁总,还不去追”景清漪从容地站在一旁,她那微微上翘的鼻尖,带点挑衅调皮的味道,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柔声反问道,语气里明显滑落着幸灾乐祸。 “淸漪,也就只有你,可以这么调侃我。”祁懿琛听着景清漪状似幸灾乐祸的话语,他只是很无奈地一笑,那笑容里还是包含着浓浓的宠溺。 景清漪轻横了一眼祁懿琛,她缓缓地收起嘴角的笑容,轻哼一声,撇了撇嘴没有再开口说话。 祁懿琛快步追上怒气冲冲的范馨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那两条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给人以精明强干的感觉,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低声说,“馨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生气啦生气可是会让一个人变老的呢” “哼,我就算是变老了,也不用你管。”范馨云轻哼一声,拉长着一张俏脸,那翘翘的鼻尖,带点挑衅生气的味道,撅起的小嘴能挂住一把小油壶,她气鼓鼓地说,“我怎么就不能生气了,表哥,我现在就是在与你置气。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哼” “以前还觉得你没有大小姐脾气,现在呀&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祁懿琛松开了范馨云的手臂,他淡定地站在范馨云的对面,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微微挑了挑眉,他长着一个雅致非凡的鹰钩鼻,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峻,他故作无奈地晃了晃头,轻描淡写地说。 “现在是什么意思”范馨云冷着脸,她一说话,弯得有如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她怒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轻笑,毫不在意地说,“就算我有大小姐脾气,也与你无关。要接受我大小姐脾气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表哥你” “唔,那行,以后我这个做表哥的可不敢管你了。”祁懿琛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 景清漪瞟了一眼不远处祁懿琛和范馨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真要谢谢范馨云的赌气,她才能摆脱了祁懿琛的纠缠,她快步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来到一家咖啡店,她买了一杯摩卡和卡布奇诺。 奥航航空人来人往,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行李箱放在一边。 她环视了一眼机场大厅,看着机场大厅内匆忙而过的人们,思绪纷飞,她那玲珑的小鼻子,下端微微地向上翘着,她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那些匆匆忙忙的人们,或许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向,匆匆起飞,匆匆下降,带走别人的故事,留下自己的回忆。在这钢铁洪流里,上演着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与重逢。 她微仰着头,轻合上双眼,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朦胧的神情,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 待祁懿琛与范馨云达成和解后,他回头便看不到景清漪那抹身影,他快步走出机场大厅,如鹰眼一样扫视了一遍四周,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窗边的让他心动不已的美好女子。 此刻的她仍然穿着紧身的空姐制服,挽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刚才那一撞滑落出几丝散乱的头发,被掩埋在贝雷帽里,鹅蛋形的脸庞,白里泛红的面色,像一朵桃花似的秀美;配上一双清泉般透亮的眼睛,显得文静又聪颖,恰巧,淡金的碎光点点投射而来,仿若从阳光中款款而来的女神。 “给我的”祁懿琛两步做一步走,快速地奔到景清漪的身边,猛地拉开她旁边的座椅,一把抽出她手里的卡布奇诺。 掌心忽然空落落,景清漪转过头看他,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把另一杯摩卡也递到他的面前,她说起话来,两个眼珠忽闪忽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呐,都给你,摩卡和卡布奇诺,请问,祁总你喜欢哪一种口味” 景清漪那挑衅的语气在祁懿琛听来却是软糯糯的,显得格外地舒心。 “我喝的这杯是卡布奇诺”祁懿琛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辍了一口温热的咖啡,涩中带甜,口感独特,歪着脑袋,凝视着景清漪那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轻声问。 “嗯,是的。”景清漪的眉毛轻轻地上扬着,她的眼睛,像夜空中的繁星,光彩熠熠,她轻轻点了点头,两手握住咖啡杯啜了好几口,淡笑着说,“那我要摩卡好了。” 景清漪在低头喝咖啡的时候这才注意到祁懿琛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她轻轻一瞥就认出来是祁懿琛的特助李文。 “景小姐,幸会。”察觉到景清漪打量的目光,李文马上扬起一抹恭敬的微笑,为她拿起放在一边的行李箱。 看来祁少还真是中了这位景清漪警花的毒,果然是气质独特,睿智聪颖,不过可以看出祁少口味还真是特别,a市那么多的名媛淑女不去追求,却偏偏看上这位冷情无心的,还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各种言辞来推脱,那架势俨然就是不想与祁少沾染上一点关系。 祁懿琛将咖啡一口气喝完后重重地将咖啡杯放在光洁的餐桌上,起身就转身往前走,景清漪抬眸,触摸到李文殷切而期待的目光,她的心里滑落着丝丝的不自在,又担心李文难做,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跟上祁懿琛。 他们是朝着vip通道走去,空旷的机场大厅依然熙熙攘攘的,只能隐隐地听见行李箱在与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位奥翔航空的空姐看见祁懿琛,都纷纷兴奋地奔到他身边,她们的嘴角都漾着甜美的笑容,放下了女子与生俱来的矜持,言语大胆地邀请道:“总裁,您一会有什么活动,我们也想去见识见识,方便带我们一起去吗” “对啊,总裁,如果您没什么安排的话,我们也可以当您的导游哟a市那些好玩的地儿我们早就摸清了。” 祁懿琛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极轻极浅的笑意,轻描淡写地说:”各位美女空乘,我待会还要处理一些重要事情,就不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了,希望你们能玩得开心点啦。” 一片失落声加叹气声此起彼伏,祁懿琛的目光始终落向后面低头慢慢跟着的景清漪,示意她快点跟上他的脚步。 景清漪那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她朝那几位空乘微微点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深呼吸了几下,这才硬着头皮顶着众人惊愕的目光走在祁懿琛身边,局促不安地抿着嘴唇,心里顿觉压力山大,站在祁懿琛的旁边,要接受各方如此强烈的目光,这可真得有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 亲眼目睹这一幕,大家果然都用愕然的眼光看着景清漪,那眼光里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或是欣羡,或是嫉妒,或是惊愕,或是怨恨。 在璀璨而明亮的灯光底下,景清漪那白皙光滑的鹅蛋脸像白玉一样地光润透明, 嘴角上扬着一抹温婉的笑意,远远望去,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祁懿琛看到如此顺从乖巧的景清漪,他的眉毛轻挑起,唇线微弯,眉眼处尽是炫目的风情,嘴角漾起的笑意,潋滟动人,他忽然间感到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他感到了一种像幸福的气息似的东西环绕在身边,情到之处,他突然一把搂过景清漪的肩膀把她困在怀里。 ... 081.嫉妒 这时,空旷的机场大厅忽然就安静了,全场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祁懿琛和景清漪的身上,都在暗自揣摩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景清漪对于祁懿琛的拥抱是猝不及防的,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两人如此的亲密,很是抗拒,可是男人强势地把她困在怀中,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只能愤愤地重哼一声,撇过头不去理睬,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至于祁懿琛的怀抱,她自我安慰道,相当于是礼节性地抱了下。 祁懿琛侧着脑袋,微低着头,深情地凝视着景清漪,她那鹅蛋脸儿像百合花般洁白,腮帮上泛起玫瑰色,显得纯净而又妩媚,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心动的情愫,而此刻,他整个身体内部产生的感觉,就像是乍暖的春天和泛滥的河水,每一根神经都在活跃、都在歌唱。 景清漪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她皱了皱眉,暗地里愤愤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大庭广众之下,他难道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是在宣示主权吗这男人也太张扬高调了吧 后面那帮空乘个个都是八卦的主,最爱嚼舌根,保不准她和祁懿琛亲密的画面没一会就在奥翔航空传开了,幸好她不是奥翔航空正式入职的空乘,只是个卧底,待任务完成后,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她那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似乎是要把心中的废气全都排放出来。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景清漪用力推开祁懿琛的肩膀,抽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景丽欣,她走到一旁,弯了弯眉眼,轻柔地划开接听键:“喂,丽欣。” “清漪,你现在在哪里呢”景丽欣的右手握着手机,她的眉毛弯弯的,像柳叶,又清秀又漂亮,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柔声问,“有没有时间回来吃顿饭” “丽欣,我在执行任务,最近都没有什么时间,挺忙的。”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来好像是有挺久没和丽欣单独吃过饭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案子,等忙完这一阵,确实是要好好休息下,抽时间陪陪爷爷。 “什么任务呀”景丽欣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她轻蹙了蹙眉,明眸里染了些许的疑惑,轻声问。 “你知道的,警务人员对于自己所执行的任务必须保密。”景清漪就知道景丽欣会这般询问,只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培养出来的默契,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颇有些无奈地说。 “没事,我知道的。”景丽欣轻笑了声,朱唇微启,鼻翼抽动,琥珀色的眸子放着柔美的理解的光,她顿了顿,轻声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任务弄得你都没有时间吃饭。” “我知道丽欣你是关心我。”听着景丽欣嗔怪的话语,景清漪的眼底涌动着些许的感动,她轻点了点头,带着歉意地说,“等我忙完这阵,再约着一起吃顿饭。” “一言为定啦。”景丽欣那温和如春的眸子里,流露着种丰富的通达人情的理解力,撇了撇嘴,郑重其事地说,“你可不能又放我鸽子啦。再放我鸽子,你就得负责我一年的吃饭。” “那你还是饶了我吧。”景清漪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听到景丽欣那般威胁,她佯装一副害怕的模样,轻声求饶道。 “要我放过你很简单,履行承诺就可以了。”景丽欣紧锁愁眉,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轻哼一声。 静站在一旁的祁懿琛注视着笑靥如花、娇俏可人的景清漪,他的心里不免生出一丝嫉妒,这小妮子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这么璀璨的笑容,面对他,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不自在,拘束,做不到真正地放下戒心,也没有这般肆意的笑容,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他那飞扬的浓眉下坚定的眼神爆发出无形的力量,他俊朗的面容比之前更加冷峻,高挺的鼻梁,轮廓鲜明的嘴角,微微有点向上扬,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挂在嘴角,令他那五官完美的脸上焕发出一种更具魅惑的独特的光彩。 他不耐地皱了皱眉,轻握着右手,挡在嘴边轻声咳了咳,示意她该挂断电话了。 景清漪抬眸看了一眼沉着脸的祁懿琛,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祁懿琛,侧过脸柔声说:“丽欣,我这有点事要去忙了,我先挂了。” “好的。你先去忙吧”景丽欣微微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挂完电话的景丽欣,反射在玻璃窗上的她,脸蛋高傲,泰然自若,在窗外的阳光穿射而过,又动人,又冷漠,光彩照人。 此刻,景丽欣也正坐在奥翔航空机场大厅另一处的咖啡厅,她今天无事,挂念着祁懿琛,就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机场,她无比庆幸自己今天来了机场,亲眼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幕看似美轮美奂的画面,突然间想清楚了很多事。 握着手机的她久久都没有说话,思绪纷飞地盯着远处的某一处,她那双精气外露、四处打量的眼睛,镶在圆润的眼眶里,目光挑剔,咄咄逼人,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强烈的怨恨,心口处滋生一种名为嫉妒的强烈感觉,这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祁懿琛怎么可能会看上清漪呢上次宴会才刚刚认识,那次的相识还是因为祁懿琛表妹范馨云的关系才认识的,估计这中间少不了范馨云的穿针引线。 刚刚,祁懿琛那宠溺的目光如冰水浇在她脊梁上,寒彻肌骨。 不行,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认输的,祁懿琛肯定是被清漪那爽朗、不拘一格的性格蒙蔽了双眼,才会看上那小妮子,她这么想着,眼底快速地掠过一股狠意,迅速得让人难以捕捉到那抹狠意,她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输给景清漪,无论如何,祁懿琛身边的位置就只有她才有资格坐,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绽放出娇艳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下掩藏着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怨恨。 贺明扬从机场大厅里出来,放眼望去,就看到了站在景清漪身旁的祁懿琛,他心生不安,无限不安,清漪来奥翔航空执行卧底任务,简直就是给祁懿琛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想必祁懿琛会阴魂不散地可以利用各种职务之便来亲近清漪。虽然他努力制止自己,冷静自己,企图平淡这件事,这却毫无用处,反而使他更烦乱不安,更加的胡思乱想,甚至偶然会激起潜在他心底的害怕和恐慌。 “清漪,这班飞完了”贺明扬收起千思万绪,快步走到景清漪跟前,目光温柔如水,轻声唤了声景清漪。 景清漪闻言抬眸就看到站在她跟前的贺明扬,明亮的黑眸里闪现着诧异和喜悦,唇角上扬出一抹喜悦的弧度,她讶异地说:“嘿,明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今天第一天试飞,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你啦。”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目光清淡,笑意盈盈,故作刚看到一旁的祁懿琛,佯装惊讶地说,“祁总,你也在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贺法医,幸会。”祁懿琛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估计贺明扬这家伙心里在暗骂他呢,他那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幽深的光芒,他轻轻点头微笑示意,漫不经心地问,“现在法医的工作这么清闲吗” 贺明扬与祁懿琛相互对视了几秒钟,目光中藏着浓浓的挑衅,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对景清漪的满满情意及势在必得的决心,他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窗外飘絮在蓝天之际的朵朵白云,而此刻,他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 景清漪紧抿着小嘴儿,她抬眸,目光就在贺明扬和祁懿琛之间流转着,虽然两人面上都是摆出一副微笑的样子,表面上看起来和气,但是她就是能敏感地感觉到暗地里那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李文只是安静地站在祁懿琛的身后,静默无语,看着事态的发展。 “还好。法医这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就忙个不停,连吃饭都是胡乱地扒几口。”贺明扬上扬着眉毛,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幽幽地停留在景清漪身上,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温文尔雅的气质显露无疑,温声解释道,“这段时间,也挺忙的,不过,时间挤一挤,总能挤出来的。” “明扬,你有心啦。”景清漪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感动的情愫,她的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 是的,贺明扬就这样轻易地被景清漪的温暖的笑容给吸引了,久久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他愿用这一生来好好爱护她,呵护她。 ... 082.挑衅 灯火通明的机场大厅,由于多了阳光的照耀,加上气氛紧张,使厅内达到白热化的程度,仿佛划一根火柴,被浓缩挤压的空气就会轰轰燃烧起来。品 书 网 祁懿琛就那般闲适地站在景清漪的身旁,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斜着眼睥睨贺明扬,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贺明扬抬眸,触摸到祁懿琛那深邃的眼眸里滑落的浓浓不善,对于祁懿琛的挑衅,他的心里并不害怕,隐匿在他心间最为不安的却是他无法把握景清漪,此刻,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轻点了头,他也回给祁懿琛一个清浅而得意的笑意。 “清漪,走吧,我在雅苑订了餐。”贺明扬微抬起右手,虚揽着景清漪的肩膀,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那笑容里满含着温柔宠溺的味道,微垂着头,他那含情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纤细的五指抚摸着她的白皙光滑的脖颈,他那轻柔的动作让人不禁心生暖意,轻声说,“今天我请你吃饭” “明扬,那我可不客气啦。”景清漪满脸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唇角上扬出一个大大的优美的弧度,她不自觉地扬起声音说,“哈,终于逮到机会,狠狠地宰你一顿了” 祁懿琛那张其实很帅气精致的脸孔带着几分轻佻,冰冷孤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景清漪,仿佛没有焦距般,深黯的眼底充满了表面上的平静,在灯光的映衬下,他那琥珀色的眸子发出幽蓝的光芒,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与平和,似乎同所有人划出一道分界线那是一种看似很近其实又不太近的距离。放眼望去,他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但,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使人不敢轻易接近。 此时,祁懿琛一句话没有,半晌无语,却看得李文心里发毛,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 苦着一张脸,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祁懿琛那张看似笑意盈盈实则阴云密布的脸。他只能暗自祈祷着,景小姐,你可千万不要真的和贺法医去共进晚餐啦,你这一去,我可要被虐得脱层皮才行呀。 “清漪,我能说不行吗”贺明扬往前走了一步,离景清漪就更近了一些,他故意忽略掉祁懿琛那逼人的视线,高挺的鼻子,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他挑眉思索,轻哼一声,佯装转身。 祁懿琛看到贺明扬那明目张胆挑衅,他用眼扫了一下贺明扬那丝丝得意的模样,他那俊朗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幽深而愤怒的眼眸里闪烁着火样的威力,使人为之震慑。 李文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脸上布满了阴云的祁懿琛,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你当然不能说不行嗯哼”景清漪急切地唤住贺明扬要离开的身影,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带点儿得意的情绪,她那眼光斜挑暗视,好像能说话似的,唇角轻勾起一抹弧度,温柔而又恬静。 “那好吧。”贺明扬的脸上溢满了愉快,嘴角微微上扬,他向景清漪打了个ok的手势,爽快地说,“今天任你点,我绝不多说一句” 祁懿琛感觉他的心在胸膛里面开始结冰,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 “哦都忘了祁总了呢。”贺明扬那细长的眉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憨厚的感觉,他抬眸,瞟了一眼阴云密布的祁懿琛,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故作才想起旁边还有祁懿琛,微笑着佯装客套地问,“祁总,一起吗” “好呀,我正愁着等下该去哪里吃饭呢有贺法医请客,我还求之不得呢。”祁懿琛冷冷地瞥了一眼贺明扬,他不怒反笑,弯下腰凑到景清漪的跟前,盯着她,一呼一吸而出的热气铺天盖地洒在她光洁的脸上,带来与生俱来的压迫感,黑眸里迸出如火般凌厉的目光,轻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猝了冰一样,“清漪,你不介意吧” 祁懿琛的话语乍听显得有些冷酷,景清漪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她低垂着脑袋,光滑白皙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泛着懊恼的情绪,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 “当然不介意啦。”贺明扬一把拉开景清漪,挡在她面前,与祁懿琛正面对峙,他眯缝着眼睛,斜视着祁懿琛,那眼神里含着挑衅与得意,他的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温文尔雅,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温和得体的笑容,得体地说道,“能与祁总共进晚餐,是贺某和清漪的荣幸。” 这句话说得极其巧妙,表面上是恭维了祁懿琛的商界地位,言外之意却是说景清漪与贺明扬是一国的,而你祁懿琛,就只是个外人而已。 李文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也将其中的意味揣摩出来了。 祁懿琛不怒自威,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优雅,尊贵,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却把这种优雅衬得近乎冷漠,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他微垂着脑袋,轻轻地拍了拍沾在纯黑定制西装上的灰尘,似乎是不把贺明扬的话语放在心上,他轻哼一声,轻描淡写地反击道:“贺法医言重了,这一餐是贺法医邀请的,按照礼貌上来说,应是祁某和清漪谢谢贺法医的邀请。” “你”听到祁懿琛那反击的话语,贺明扬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祁懿琛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他皱了皱眉,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怎么贺法医,有意见”祁懿琛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他那双好看却散发着寒冷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边上的笑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含义,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白皙的肤色配上俊美的脸庞,让人觉得邪魅无比,却又高高在上,居人临下,他微垂着脑袋,注视着景清漪,云淡风轻地说,“难道这一餐不是贺法医你请” 景清漪颇有些无奈地抚着额头,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这祁懿琛和贺明扬是不是天生就不对盘呀,怎么一见面就相看两生厌她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去吃一餐饭就能惹出这么多事情出来怎么去吃一顿饭都要吃出火药味出来,就不知道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去吃会消化不良吗她敛下眼眸,偏低着头看见贺明扬默默地低下头,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肩膀的起伏来看,她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生气,也许深呼吸会让他镇定下来,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李文暗地里竖起大拇指,总裁真是厉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情敌气的不行,这简直就是完胜。 “安啦,贺法医,相信你也不会介意我与祁总一道的。”李文上前轻拍了下贺明扬的肩膀,嘴角噙着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声说。 贺明扬瞟了一眼李文那暗自得意的样,显而易见,李文的话有添油加醋之嫌疑,他轻哼一声,真是个得寸进尺的主。 祁懿琛轻点了下头,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冷俊的面容更添一点绝艳,带着足以迷惑任何生物的笑容,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嗯,李特助,当然不介意。”贺明扬冷漠地瞥了眼李文,他低下头,状似整了整衣裳,朝景清漪眨了眨那双惑人的桃花眼,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贺法医,我有自知之明的,我是可有可无,”被噎了的李文并没有变脸,只是,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反而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顿了顿,语带深意地说,“但,我知道,景小姐是一定在的。” 李文那别有深意的话语明眼人一揣摩,就知道这言外之意,景清漪微恼地瞪着贺明扬,暗自嘀咕,都是你做的好事,明明知道祁懿琛这人很难缠,还要火上浇油,这下,又要让人误会了 贺明扬收到景清漪的恼意,也明白她为何而恼,他心底闪过一丝甜蜜,他赞同地点了点头,接过李文的话,“确实,清漪不在的话,我们这顿饭也失去了原来的意义了。” 景清漪的脸蛋迅速染上一抹嫣红,澄澈的眼睛圆瞪着,闪烁着浓浓的气恼,“希望各位都能吃得尽兴,明扬,特别是你。” 最后一个字,景清漪说得咬牙切齿。 贺明扬不以为意,温和如春的眼眸里隐匿着浓浓的宠溺,嘴角的笑意一直弥漫在他的俊脸上。 ... 083.陆福林 温暖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射进宽敞的机场大厅,形成大大小小的光圈。品 书 网 细细碎碎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 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温暖的空气中,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曾经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午后时光,景清漪下机后拖着行李箱径自走进奥翔航空机场大厅的一家咖啡屋,她喜欢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透过清晰透明的落地窗,可以慵懒地看着街道上过往匆匆的人们,却不被嘈杂的喧嚣声所围绕,取而代之的是优雅缓慢的轻音乐,沁入心脾的是咖啡独有的浓浓的醇香。 似乎,很久都没这般惬意了,总是被或是极具挑战的工作,或是生活中各种琐事,忙碌着,奔波着。 她微仰着头,轻合上眼,她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鼻子从容地以优美的弧线拱起,刻意眯缝起眼睛,沉静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向往的情绪,她的唇角上扬着一抹优美的弧度,像是在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欢乐。 以前,最最向往这样舒适而自在的生活,闲暇时间,手捧一本喜欢的书,萦一怀激动的心情,小心的翻着那神秘的心页,淡淡的馨香,淡淡的文字,淡淡的思绪,最是自在惬意。 此刻,她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神韵,让人几乎移不开眼,尤其是她那晶亮的眸子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 流年里记忆的点点滴滴,犹如雨点般萦盈在脑际,平静的心,泛起层层涟漪,她感觉每天身处城市喧嚣中的他们,似乎真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心灵最真实的感受 景清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的双眼好不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 “老大,这两天我们全力跟踪嫌疑人,发现嫌疑人的生活很简单。”唐春环顾了机场大厅的四周,发现无任何可疑的迹象,她皱了皱眉,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烁着些微的暗光,她压低声音说,“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混迹在奥翔航空的机场大厅和租住的郊外房子内。” “没有打草惊蛇吧”景清漪收住恍惚的思绪,朦胧的眸子瞬间清明了一些,鼻间呼吸着浓香的咖啡,此刻,她的眉目很英秀,只是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而,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她低沉着声音问。 “没有,我们跟踪都特别小心谨慎。”许海城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他那浓眉下的大眼闪烁着踊跃的光芒,顿了顿,补充着说,“从嫌疑人离开机场大厅后,我们跟踪也不是离得很近,而且每隔两个小时就换人跟踪,相信嫌疑人也不会起疑的。” “嫌疑人的生活很简单,每天九点必会出现在机场大厅里,在大厅里游荡,仿佛无事可做一样,但也不是在行窃。”苏伟理了理有些纷乱的思绪,刻意眯缝着的双眼,放射出锐利的光芒,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这点特别奇怪,完全就弄不明白他为何要来机场大厅。” “每到下午六点嫌疑人就离开机场大厅,坐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到郊外租住的房子,吃饭就在租房旁边的一家小餐馆里吃。”张勇的脸严肃得像雕塑一般,他接过话头,继续补充道。 “我们同时也和房东核实,此人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陆福林,年纪二十五岁左右,是两年前的租户了。”唐春想到这段时间的努力付出终于有了相应的回报,她的心里就会泛起浓浓的喜悦,嘴角会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房东说,陆福林是个极其安静乖巧的人,房租绝不拖欠,就是性格太内向了,这两年也没看见他带朋友过来,也没看见别人来找他。” “我们也和餐馆老板核实了,说陆福林每天固定会来他们餐馆就餐,点餐就只点一个红烧肉。”许海城狐疑地皱着眉头,两条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他那眼睛里好像有许多小问号藏在里面,顿了顿,他疑惑地问,“这人还真奇怪,吃一个菜都吃不腻的。” “嫌疑人陆福林对于某一种食物特别钟情,这就足以说明,”景清漪轻蹙了蹙眉,澄澈的眼睛顿时变得幽深了起来,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阳光出其不意地打在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泛着若有所思的光芒,轻声分析,“他对于自己喜爱的食物或其他的等等都比较坚持。” “老大,我们也查了陆福林的成长经历。”苏伟抽出一个小本子,翻到记着笔记的那页,他抬头,又扶了扶黑色的镜框,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远处,他低声说,“我们了解到陆福林一直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大概是在五六岁前到的福利院,据院长会议,陆福林在福利院的表现很乖巧,不像当时同龄的男孩一样,打架争吵,就只是安静地躲在角落里自己玩,性格比较内向,也一直没有与其他孩子发生任何冲突。” “看来,陆福林在五六岁前发生的事情至关重要。”景清漪的脸上露出严峻的神情,她的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餐桌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却隐匿在悠扬的轻音乐里,她轻蹙着眉,一副思索的表情,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唇角微微一勾,低沉地问,“能查出来陆福林为什么会被送往福利院吗” “院长对陆福林为何来福利院的理由知之甚少,说是早上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福利院门口,当时问他父母去哪了,小男孩一直是闭口不答,就用那种很渴望的眼神看着院长,”苏伟摇了摇头,低声叙述着他查到的消息,有些失落地说,“院长后来也登报,就一直没有小男孩的父母过来找寻,院长就只要接收了陆福林。” “哎,要是能知晓陆福林在进福利院前发生了什么事也就能对症下药了。”唐春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有些沮丧地说。 “是呀。”许海城垂头丧气地站着,像一棵萎了的向日葵,皱起眉头,沉声说道,“我也有种直觉,先前发生在陆福林身上的事至关重要。” “我后来找到当地附近的老居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张勇的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决定把查到的一些零星的消息说出来,嘶哑的话语给了全组人一针强心剂,“不过就是了解到了一些零星的事情,不知道对案子到底有没有帮助” “没事,只要是能帮助侦破案件的,都是关键线索。”景清漪听到张勇那欲言又止的话语,总觉得查到的那些事情至关重要,她轻蹙了蹙眉,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悠扬的笑意,安抚地说,“勇哥,不要再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陆福林的母亲是在生下他之后就难产死了,而他父亲听说是犯了杀人罪而被捕入狱,后又查出他父亲被诊断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张勇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他深呼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起初受害者家属根本就不采纳医生的诊断,闹得挺厉害的。” “勇哥,后来呢”唐春似乎很关注事态的发展,满腹孤疑地问。 “听说当时这个案件很轰动,碍于受害者家属的强烈质疑,法院还邀请了当时很著名的国外神经科教授来诊断,”张勇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情,将他所打听到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最后证实他父亲确实患有精神的疾病,法院最后的审理是判决他父亲在精神医院终身监禁。” “勇哥,关于陆福林父亲的案件细节我们知晓得还是不够清楚,”景清漪的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端着咖啡杯,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她沉吟片刻,低声问,“还能查到吗” “不好查。”张勇摇了摇头,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说,“如果打算查的话,估计要把那几年的卷宗都拿出来看看,那时候虽然已经普及用电脑办公,但当时还没有想着要再进行一次电脑存档,好像那几年的卷宗没有录进去。” “这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来调查。”唐春轻点着头,沉着脸说。 “可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许海城皱紧眉头,呐呐地说。 “我们可以分散人力,抽调出两个人来调查陆福林父亲的案件。”苏伟习惯性地扶了扶黑色的镜框,他提出建议说。 “苏伟你的建议不错,在陆福林还没下手前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来翻查他父亲的案件。”景清漪的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她微微点了点头。 ... 084.暧昧 悠扬的轻音乐荡漾在咖啡屋的上空,伴随着咖啡的阵阵浓香,丝丝入扣,心神荡漾。 忽然,景清漪握在手里的手机亮了起来,微微振动了一下,发出了兹兹的声音,又瞬间暗了下去,她的眼睛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正好显示是下午4点整,她快速地摁亮手机的电源键,划开手机锁,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她屏气敛息的注视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看错一个字,而未接来电的号码刚好就是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在受害前接到的太空号。 景清漪又惊又喜,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低声说:“我手机刚振动了下,是个未接来电,号码就是那个太空号。春,你现在拨打那个号码,看看凶手会不会接” “诶,好的。”唐春忙不迭地抽出自己的手机,立即拨打那个陌生但已经熟记了n遍的号码,但传进耳朵的永远都是那句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异口同声的声音在耳麦中滑落。 景清漪仍然安静地坐在咖啡屋里,她的眉头紧锁着,澄澈的眼眸悠远地望着,她静静的思考着,仿佛周围的一切嘈杂都已不存在。 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中,她立即从行李箱里抽出一张白纸,她皱着眉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睿智的双眼如一汪深幽的潭水,每一个数据文字、整合的资料信息以及未成熟的计划都缩小了印在里头,像璀璨的星星溶于夜色中。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 许久许久之后,又惊又喜的她,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从她的表情上来看似是有了答案,紧皱的眉头松开,像得了糖的孩子,愉悦地叹了口气。 景清漪有些筋疲力尽地瘫坐在椅背上,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懒懒的呵欠,无意间就看到祁懿琛正优雅地站在她面前,她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突,有些尴尬地转开了视线,她立即坐正,收起那些有些不雅的动作。 傍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祁懿琛的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朦朦胧胧的,却又英气逼人,他微低着头,倾斜着身体,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随意地敲着餐桌,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动作自然而潇洒,就像王子,那样优雅而充满阳光,吸引着少女的爱慕和所有贵妇的爱恋。 祁懿琛到咖啡屋也有一段时间了,看到景清漪在沉沉的思考,他就没有上前打扰,一直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现的是刚刚她那认真思考的一面,就像只很认真地蹲着思考的猫咪一样,瞬间又闪现出她慵懒自然的一面,就像只下巴枕在柔软的手掌上打盹的猫咪一样,少了几分严肃冷漠,多了几分可爱家居的味道,这般的她是他之前未曾见到的,他的心间恍若听到了快速心跳的咚咚声,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心动,也许就是那一刹那的极致享受。 估计刚刚的不雅动作都被祁懿琛看见了,而且还看到他那别有深意的眸光,景清漪的心里只觉得“刷”地一下,脸就涨得通红,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恨不得马上在他面前消失。 祁懿琛就一直站在那里,不曾说话,黑眸就一直瞅着窘迫的景清漪。 “祁总,挺巧的哦”此时此景,景清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感到尴尬极了,总不可能一直这样沉默着,还是说点话不至于那么尴尬,她低垂着脑袋,微抬起右手,状似自然地将撂下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掩饰着刚刚的尴尬,白皙羞红的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讪讪地说。 “也不算巧,我是刻意寻你来的。”祁懿琛那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而邪肆的弧度,下巴微微抬起,在阳光的映衬下,令人着迷得移不开眼,他摇了摇头,语带深意地说。 景清漪深呼吸了几下,假装没听懂祁懿琛那话语里的深意,她缓缓抬眸,猝不及防地触摸到祁懿琛波涛汹涌的爱意,以及那浓浓的宠溺的目光,她慌乱地避开他那灼人的视线。 当时,阳光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祁懿琛的声音,有点低哑的,有点磁性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流淌着丝丝的不易察觉的心动,这画面唯美得让人不忍打扰。 几乎是同时,景清漪极力想要离开这股泛着浓浓暧昧气息的咖啡屋,她意欲离开,迫切得不得了,她准备起身,但祁懿琛哪能轻易地就让她离开,他轻弯下腰,伸出右手贴在她她刚放在座椅上的手背上,如此明显的制止,她疑惑地望向他。 一时间祁懿琛倾身将两手撑在景清漪座椅的两旁,将本欲起身离开的的女子圈在胸前,禁锢在他宽广浑厚的怀抱里。 景清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此刻的她思绪纷繁,心乱如麻,她似乎还是不敢直视着他那逼人的目光,偏转着脑袋,只愤愤地瞪着眼前一处男子的白衬衫及领带,她那洁白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美丽的眼睛闪烁着不知所措。 而此时,祁懿琛的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让人不敢直视。 他们的脸对脸靠得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彼此间的呼吸拂在脸上。 俩人的气息混在一起,流动在有着浓浓的咖啡醇香的空间里,仿佛听不到周围嘈杂的声音一样,彼此都深陷在情感的漩涡中。 祁懿琛不说话,黑眸只是瞅着女子直看,眸子里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悱恻,呼出的热气铺天盖地地洒在女子潮红的脸上,氤氲成一股灼热的暧昧,躲不开,也逃不掉,似乎就要冲破束缚,捅破那层脆弱的纸,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微凸的喉结有些紧张地蠕动着,慢慢变得暗哑,女子的僵硬他明显可以感觉得到,也能清晰地察觉到此时女子的情绪很紧张,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 此时,美丽的晚霞透过咖啡屋的落地窗映入眼帘。刚开始,只见太阳还露出整个身体,那光芒还是暖洋洋的。接下来,太阳慢慢落下,发出一道金光,让天空变得金黄,让大地也发出闪亮的光芒。接着,太阳剩下一点了,还发出最后一道耀眼的光芒,把整个天空染得红彤彤的。 景清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觉得整个胸腔就像一口锅,一口高压锅,压力不停地加大,感觉就要爆炸了,可还是挥发不出来,只想着该怎么摆脱祁懿琛灼热的呼吸。 许久后,祁懿琛突然握住景清漪的手,暗哑的黑眸一转回复明朗说道:“清漪,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牵你的手了” 景清漪狠狠地拍打掉祁懿琛握住她的手,趁着他一个不注意,一把推开了他,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耳畔里传来的都是他那满足的感叹,而这句话,别人只要一听,就会误认为他们俩是情侣,她只是不想生出一堆误会来,她想用这个念头来抑制胸中的隐隐的心动的感觉,而不想用别的言语来说出这种慢慢地而又有力地使她的心紧张得不安起来的感觉,但是真要把话说清楚,这种不快的感觉增长起来,升到喉咙口,嘴里充满了干燥的苦味。 她抬眸,幽幽的目光恍惚地望着远处,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下,低声反问道:“祁总,我和你仅仅称得上是朋友关系。烦劳祁总您给我说说,何为名正言顺呢” 祁懿琛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左手抚着被拍红的右手背,听到景清漪的那句低语,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此刻,他用一种愤怒的控诉的眼光凝视着她。 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他一方面恼恨她的不欢喜,一方面又惭愧自己的失败,盘踞在头脑中的这些念头,这些坚固、犀利、炙热得无情的念头,像楔子一样牢牢地打进了他的脑中。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敛下眼眸,自嘲地说:“唔,清漪,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闻言,景清漪的心口猛地一窒,她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想想从初识到现在,好像真的都是一直在用言语和行动来拒绝祁懿琛释放的好意,现在还真的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因为,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好意思,祁总,我有事得先走了。”景清漪敛下眼眸,推开椅子,拖着一直放置在旁边的行李箱离开了咖啡屋。 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祁懿琛的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口袋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渐渐远去的景清漪的身上,她窈窕的身材,仍在他的心底奏出最美好的旋律,在她离开之际,他把目光收回,眼底一闪而过的是一抹势在必得的暗芒。 “春,你通知他们,明天早上九点在奥翔航空的会议室里安排部署行动。”景清漪平复了凌乱的心情后,她收起纷乱的思绪,抽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唐春。 “恩,好的。”唐春重重地点了点头,言语间泛着跃跃欲试的情绪。 ... 085.部署 借用的奥翔航空会议室,豪华恢弘。 两百多平方米的大厅,地面铺着纹路复杂、淡雅高贵的大理石,明亮如镜子的瓷砖,铺了蓝色素花墙纸的墙壁的两侧,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玻璃的纯黑香木会议桌,会议室还摆满了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椅子,每张椅子上都雕满了各种精美的图案。 “哇这会议室是我目前见过最豪华的啦。”唐春一进会议室,惊叹不已,浓浓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啧啧称赞道,“瞧瞧这格调,这材质,绝对是高大上。” 范馨云环顾了一下会议室,心下也暗暗惊叹,这应该是奥翔航空的顶尖会议室了,晶亮的眸子里闪现着得意的光芒,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轻晃着脑袋,微撅着嘴,心里暗暗想着,没想到表哥这么阔气,这厮绝对是看在景清漪的面上,才愿意借如此豪华的会议室给警方开会。 “瞧你那样,就跟刘姥姥到了大观园一样,真是太丢面了。”许海城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他走上前去,轻轻地合上唐春张大可以塞得上一个大鸭蛋的嘴,没好气地说。 “我丢面关你屁事。”听到许海城那半开玩笑的话语,唐春显得有些羞愤的样子,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许海城,重重地推了一把许海城,差点弄得他跌倒在地。 许海城踉跄了几步,站稳后,他轻轻地拍了拍衣服,撇过头轻哼一声,也没再与唐春呛声。 “大家都坐下吧。”景清漪拉开椅子,把资料夹放在会议桌上,坐了下来,她的双手随意地搭在会议桌上,她的眼睛,在淡而弯曲的眉毛下面,眼睛细而长,微微上挑,她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 唐春一行人迅速收起嬉皮笑脸,纷纷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今晚凶手会有行动,”景清漪翻开资料夹,黑色的水性笔敲在桌子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低沉的嗓音了滑落在会议室的角角落落,“现在我们来讨论安排在哪里引凶手下手。” “老大,我们只能部署在偏僻的地方。”唐春的右手转着黑色中性笔,眉梢微微上扬着,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这点我赞成。”许海城那浓眉下一双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他微微点了点头,补充说,“这样,凶手才能放心大胆地下手。” “如果是在偏僻的地方,方便凶手下手,”苏伟抬起肥嘟嘟的右手,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左手扶了扶黑色的镜框,眸光微闪,嘴唇微微动了动,畅所欲言,“却不利于我们抓捕凶手。” “苏伟说得这点我也认同。”张勇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那双深凹的眼,融着锐利以及谨慎,他轻拍了下苏伟的肩膀,掷地有声地说,“我们现在所部署的地方一定要是利于凶手下手,也利于我们抓捕凶手的地方。” “可是,”范馨云的目光凝在一处,左手将笔盖送在嘴边,牙齿轻轻地咬着笔盖,眉头紧蹙着,敛下眼眸,低声喃喃自语着,“a市哪里会有这个地方呢” “勇哥说得对。”景清漪放下黑色中性笔,搁在资料夹中,靠在椅背上,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翘,扬起声音说,“我先前也是对地方进行了诸多的思考,后来才想到有个地方很合适。听说偏市中心有处地下室,那里每个周末都会如期举行狂欢派对,刚好今天是周五,还不是开party的时候,人肯定不多。并且,那处地下室只有两个出口,我们只要安排人守在出口处,凶手肯定是插翅难飞了。” “对哦,那处地方我也去过,”闻言,唐春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她那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咋咋呼呼地说,“确实是只有周末才有狂欢派对,其余时间都很冷清的。” “那个地方我也去过诶。”许海城也恍然大悟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 “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吧。”景清漪环视了一眼其他人顿悟的表情,她环抱着双臂,她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琥珀色的眼睛,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 唐春一行人垂下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斟酌了许久后,都点了点头。 “那,大家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景清漪见状,她那闪闪发光的双眼,像两颗乌黑的宝石镶嵌在脸蛋上,她轻声询问。 “确实是个好地方,今天时间也不错,没碰到周末时段。”苏伟暗暗地思索着,沉吟片刻,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就部署在地下室抓获凶手。”景清漪环视了一眼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其他的意见,她那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她扬起声音说,“今天没安排我飞,但我会装作刚下飞出机场大厅,这个时间大概就是五六点左右,然后像往常一般吃饭。吃完饭后就坐计程车去地下室。” 其他人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景清漪,静待她下达命令。 “勇哥,你等下就和苏伟去地下室摸下周边的环境,着重熟知此地下室的出入口,一定要仔细查看周边是否还有隐藏的出口,必须落实好这一点,”景清漪看着张勇和苏伟,严肃地吩咐道,“如有其它的出口,及时通知我,我好再安排相应的人过来守在出口。” “yes,da”张勇和苏伟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 “春,你和海城全力跟踪嫌疑人陆福林。”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她转向唐春和许海城的方向吩咐道,“虽然说嫌疑人陆福林很有可能是凶手,我们也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你们俩跟踪嫌疑人,如果嫌疑人确定是一路跟随着我,那就几乎可以百分百断定凶手就是陆福林。” “记住,此人很危险,你们俩一定要非常小心。”末了,景清漪想到前两次凶手的极其凶残,她担忧地再次叮嘱道。 “yes,da”唐春和许海城深呼吸了几下,相互对视了一眼,再转开视线,异口同声地说。 “老大,那我呢”范馨云看到景清漪还没有给她下发任务,她心里有些焦虑,修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水晶般明亮而又纯洁的大眼睛,她按捺不住地问。 “馨云,暂时来说,没什么任务安排给你。”景清漪看了一眼范馨云,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柔声说,“最近这段时间,我知道你为做卧底空乘做了许多准备,也一直是在一种高度戒备中,神经比较紧张,今天就不刻意给你安排任务了。” “老大,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体谅我,但我还是想积极参与进来。”范馨云撇了撇嘴,黑眸里涌现出央求的情绪,蹬地站起来扬起声音说。 “馨云,给你休息你都不休息,要是这个机会给我,我都巴不得呢。”唐春朝范馨云挤眉弄眼,她微撅着嘴,半开玩笑地说。 “春,那我跟你换。”范馨云看了一眼唐春,领会到了她说这话的含义。 “诺,这得要老大点头才行呀。”唐春看了一眼范馨云,朝景清漪怒了努嘴,她的眼睛里一闪而熄、不易觉察的调皮的火花。 许海城摇晃了下脑袋,如此明显的帮衬,景清漪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口气。 “老大,你说呢”范馨云端着一副期盼的眼神,摆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轻声反问道。 阳光从窗户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奢华的会议室里,就好象是些神秘的文字。 “好吧,既然馨云你这么想参与此次抓捕行动。”景清漪揉了揉略感疲惫的眉眼,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有些无奈地说,“那就安排你和勇哥他们一起去调查地下室的出口。” “ok”范馨云比了个ok的手势,她顿时心花怒放,不可抑制的兴奋染在眉眼处,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 范馨云偷偷地偏过头,向唐春投去感激的目光,她微微地点着头,脸上挂着笑容。 景清漪干脆利索地合上资料夹,利落地站起身来,满意地看着各个严肃认真的队员,她眯缝起眼睛,犀利而深邃的目光停留在上方,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此次行动,介于凶手的凶残,大家务必要特别小心谨慎,一定要保持高度的警备,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yes。da” 高昂自信的回复响彻在会议室的角角落落。 ... 086. 丽檬?你是丽檬? 一切正按照计划中的来走,随意吃了几口晚饭的景清漪坐计程车来到偏市中心的那处地下室。 在去往地下室的路上要经过一个柠檬主题酒吧,人还未进入,就已经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酒吧那扇半掩的门透出来扑朔迷离的灯光。 此刻,酒吧里到处飘荡着香烟和酒水的味道,掺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嘈杂声,有嬉笑声,有音乐声。 景清漪推开那扇半掩的门,走了进去,她皱了皱眉,澄澈的眼眸里尽是嫌恶,耳畔边传来的都是重金属的音乐声。 经过时,景清漪就看到很多人热情地不断地打着招呼,也有人跑过来和景清漪搭讪打招呼,里面乱哄哄一团,虽然大家各自相互调笑,但她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大声喊。 绚丽的舞台灯光不停地变换着各种颜色,酒吧里面播放着各种摇滚歌曲,里面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像是吃了摇头丸一样,又搂又抱还不断高声尖叫。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也充满了汗水,及各种难闻气味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不过这些似乎都没有办法影响这些年轻人高涨的情绪,有的还喝得酩酊大醉,有的男女间在互相 没过几分钟,景清漪就觉得自己受不了里面污浊的空气和震耳欲聋的声响,快步想穿过人群离开这个噪杂的世界。 一个打扮冷艳的女子正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女子眉飞色舞地转了个圈,性感的红裙也随之飘逸了起来,显得妖艳性感,同时也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下半身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不一会儿,女人妩媚地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 景清漪目不暇视地穿过人群,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挣扎地甩开对方的手,只以为是喝着有点醉的路人,不小心抓错了手,她也没太在意,依然想要从重重人群中突围出来。 “嘿嘿,我们家最乖巧的也会来酒吧玩的呀。” 甜美张扬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娇笑传进景清漪的耳膜里,她脚步微微一顿,只觉得这肆意嘲笑的声音在记忆中似乎很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她转身,只看见一个打扮清凉冷艳的女子正妩媚地蜷缩在男子的环抱里,那名女子正肆无忌惮地盯着她,鲜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旁边的男子却是一脸的不高兴,似乎是在怪她打扰了他们。 景清漪走近一点,认真审视,女子那凌乱又不失美感的酒红色长发不规则的搭在肩上,眼上是浓黑色眼线,妖魅又不失灵气。 霓虹灯光照耀在女子的脸上,忽明忽暗。 “啧啧,你怎么是这样一身打扮”那名女子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景清漪瞧,黑眸里闪现着浓浓的蔑视,满不在乎地说,“哟,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成了空姐啦” 此时,酒吧里回荡着电子迷离的音效,舞池中充斥着放纵的尖叫,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到处都嚣叫这绝望的呼喊,一片沉沦堕落的气息经久不散。 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景清漪透过那名女子脸上浓浓的妆,轻蹙了蹙眉,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狐疑的光芒,她不敢确定地问:“丽檬你是丽檬” “哟,才认出来呀。”景丽檬推开那名男子,甩了下头发,稳稳地站在景清漪的面前,双手交叠环抱,她抬起眼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景清漪,那目光甚是鄙夷,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像抓到了把柄一样扬着胜利的语气说,“我可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酒吧里,这要是说给爷爷听,指不定爷爷会生多大气呢。” “丽檬,你以为你能拿这点来威胁我”景清漪瞟了一眼一旁流里流气的男子,她皱了皱眉,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她倾过身,凑到景丽檬的耳边,低声警告道,“不要忘了,你现在也在酒吧里,而且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子纠缠在一起,这要是被叔叔和蓉姨知道了,嗯哼,后果,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深有体会吧。” “ok。”景丽檬抬眼,死死瞪着景清漪,脸涨得通红,一声不吭,她被噎了下,哽在喉咙里那些幸灾乐祸的话语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只能咽下去,她只好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达成和解,“那我们就当今晚没见过面。井水不犯河水。” “我赞成。”景清漪扫了一眼酒吧,看到了种种不堪的画面,澄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嫌恶,她不耐地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画着妖艳浓妆的景丽欣,强压住心里的厌恶,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她出言劝解道,“丽檬,酒吧里人蛇混杂,很容易出事,你玩一玩可以,千万不要迷了心智。有时间多陪陪叔叔和蓉姨。” “哟,还真端起一副做姐姐的姿态来了。”听到景清漪那关心的话语,景丽檬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不屑地嗤笑一声,她眯缝着眼睛,斜视着景清漪,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唇角的笑意越发嘲弄,语气不善地说,“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再说啦,你凭什么管我,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 “丽檬,我是没资格管你,我也不想管你。”就在这一刹那,景清漪的眼神里不再有那关心的神情,她皱了皱眉,敛下眼眸,她还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景丽檬,平白无故地承担了种种敌意,包括言语上的攻击,以及小时候的故意栽赃嫁祸,想到这里,她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暗芒,她唇边的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我也不强求。” 景丽檬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她哂笑,不屑地撇过头,才不相信景清漪会有这么好心。 “丽檬,我有事就先走了。”景清漪暗含警告地瞪了那男子一眼,冷漠地瞥了有些微微醉的景丽檬一眼,还是再叮嘱了一下,“你自己要好好保护自己。” “刚,是谁呀”男子看着渐渐远去的景清漪的窈窕身影,他的右手臂轻蹭了下景丽檬光滑的手臂,他先前微眯着的双眼,蓦地一亮,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黑眸里藏有浓浓的兴趣,他故作好奇地问。 “问什么问,你又不认识。”景丽檬瞥到男子那亮堂堂的目光,她轻哼一声,冲着男子发火道。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宝贝,别生气呐,你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没人比得上。来,我们一块喝酒去。”男子放低身段,柔声诱哄着,只是男子一闪而过的厌恶却出卖了他。 “哼,这还差不多。”景丽檬昂着头,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感觉,满足她那颗无比虚荣的心。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线灌入耳朵,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酒吧内部四面八方旋转闪烁,景清漪真心受不了,总觉得里面太吵闹,太让人不安静,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就那么钟爱这种夜生活,显而易见,疯狂的酒吧夜生活象磁石一样吸引着那些年轻人,令他们乐此不疲,难舍此地。 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酒吧,走起路来脚下发飘,像踩在棉花垛上似的,很快的,她就出了酒吧外面,然后拼命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而此刻的a市,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 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照着沉寂的深巷。 凉风柔柔地拂过,景清漪感受着这风的轻抚,凉凉的,却很舒服,眸光潋滟,眼波微微一转,她原先面目上的躁动不安,就一变而为平静安定的表情了,那好像下着暴风雨的天,在两秒钟之间变成灿烂庄严的太阳一般。 “老大,我和海城一路跟踪嫌疑人陆福林,发现他一路尾随着你。”正站在柠檬主题酒吧的唐春抬眼看到光怪陆离的霓虹灯闪耀着,能感受到里面嘈杂的世界,她皱了皱眉,压低着声音说,“陆福林很谨慎,我们一路不敢跟得太近,只能悄悄地跟在嫌疑人的后头。现在,海城进了柠檬主题酒吧,我和你报备下,等下再进去和海城汇合。” “好的。我已经出了酒吧。”景清漪听到耳麦里传来唐春那柔柔的声音,有些恍惚的她这才回过神来,她顿时机警地屏住呼吸,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不知为何,她忽然心生不安,无限不安,不放心地再次强调道,“你们俩要保护好自己,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知道。”唐春听着景清漪一再的关心,她忽然间心生感动,她眨了眨眼中泛着的湿润,轻声说,“老大,你也是,要特别小心。” ... 087. 遇险失踪 浓黑的夜色仿似没有以往那般宁静,华丽的失去了光彩,平淡的变得隐秘神奇。 筹谋和围捕在今晚如计划般酿成。 “勇哥,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景清漪环顾了下僻静的四周,只能听到风拂过的声音,她双机警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着,像在搜寻着什么,她边提高警惕,边压低声音问。 “老大,我们白天查看了地下室的整体环境,”张勇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的手里拿着地下室的平面分布图,锐利的目光深沉地看着这安静的夜色,低沉地说,“确实是只有两个出口,没有隐藏的出口。” “我们也从开发商那里拿到了平面分布图,”苏伟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他那副眼镜屏挡着他一双灵敏的、永不宁静的眼睛,眼镜上光洁的镜片和黑色镜框也在永不宁静地闪耀着光辉,他低声补充道,“根据实地考察的地下室情况与图纸结合,在凶手很有可能逃脱的死角里也安排了人守在那里。” “这次真的是安排了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码,”范馨云摩拳擦掌,明眸里闪现着点点璀璨的亮光,炯炯发亮,泛着浓浓的自信,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自信地说,“我们一定要成功抓捕凶手归案。” 此刻竟安静得有些诡异,景清漪的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心里头就像是米老鼠踩转轮,一直安定不下来,她紧抿着淡红小嘴,机警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好,”景清漪抬眸,看着黑色的天幕上闪现着微弱的光,她努力保持平静,慢慢地调整着呼吸,语带深意地说,“我就要到了。” “好的。”张勇递了个眼色给苏伟和范馨云,比了个ok的手势,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他那目光如电光雷火,威严得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沉声道,“我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景清漪忽地镇定下来,大踏步地朝前走着,她像是老手,熟门熟路的,她心里不禁暗自嘀咕,亏了先前来过一次,对于这里还是有些印象的,朝前走了百米左右,隐隐约约能看到地下室微弱的光透过来。 景清漪一路安静地走着,走向通往地下室的狭小楼梯走道,踩过时还听到木楼梯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心里陡升出一丝恐慌,但这种害怕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她镇定地想,这里确实是引凶手犯案的好地方。 在昏黄微弱的灯光下,景清漪背倚靠着墙壁,沿着偏僻的墙角,缓缓朝前一步一步地走着,她的脚步轻,走起路来小心翼冀,蹬手踢脚,很是小心谨慎。 忽然,有个人影在前面晃动着但又不清楚,景清漪顿时警觉起来,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手心里直冒汗。 这时,那个黑影已蹿到景清漪的后面,一双冰冷僵直的手从背后用毛巾冷不防丁地狠狠地捂住了景清漪的鼻子和嘴唇,企图一招让对方昏迷下去。 而本就保持高度戒备的景清漪在遇到凶手袭击时立即憋气,不让毛巾上的哥罗芳吸进去,她两眼一闭,使尽全身力气,扭动挣扎,大概凶手没想到景清漪还会有意识挣扎反抗,一下子就被景清漪推开了,跌落在地,不断地喘着粗气。 景清漪稳住心神,背靠着墙角,她的每个细胞都紧张极了,微微喘气,蓄积全身的力量,缓缓抬眸,紧紧地盯着凶手。 凶手穿一身旧制服衣裳,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那胡须看起来倒黑森森的。两只小小的三角眼,阴冷冷的,亮晶晶的,真像两朵闪烁的鬼火。 而苍白的脸上两个深陷的眼窝,远远看着,尤其是在这么微弱的灯光下看着,既像活骸骸,又如似有若无的幽灵。 此时,景清漪已经被逼到一处偏僻的墙角,不再有退路,凶手的眼神对上她,带着凶狠暴虐和不怀好意,在伺机着接下来的行动。 寂静的夜晚,微弱的路灯,加上气氛紧张,使地下室达到白热化的程度,仿佛划一根火柴,被浓缩挤压的空气就会轰轰燃烧起来。 景清漪死死地盯着凶手,像是防备着就要扑上来的豺狼一样。 凶手悄悄一怔,便像一只激怒的雄狮猛扑过去。 眼见着凶手想再对她发出袭击,她反应很快地侧头跳到一旁,并伸直右腿踢了凶手的膝盖,凶手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景清漪趁机反手将凶手的双手紧紧锁在一起,抽出手铐欲将凶手抓住,但由于凶手极力挣扎,手铐没握住就滑落在地,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发出的那一声金属碰撞地面发出的清脆声藏匿着些许莫名的恐惧。 景清漪挤出全身的离奇,紧紧地拽住凶手的双手,她扫了一眼周边环境,她现在靠站墙角的旁边是另外一处地下室的楼梯,凶手的力气很大,挣扎扭动之间,他把景清漪瞬间往楼梯的方向推去,接着景清漪整个人摔下了楼梯间 推倒景清漪后,凶手立即将楼梯间的门狠狠关上。 做完这一切,凶手状似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弯腰拾捡起那冰凉的金属手铐,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把手铐随意地丢在一旁,这时,膝盖上隐隐作痛,他轻嘶了声,扶着墙角站了起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一瘸一拐地转身准备离开地下室。 就在此时,唐春和许海城听到重物掉落的声音,暗叫不好,老大估计出事了,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快步赶到地下室的进口处,许海城向唐春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把手朝前指着,唐春会意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躲在墙角边,并准备伺机出击,许海城充当前锋去探下情况,刚好与凶手打了个照面。 许海城瞬间反应了过来,马上朝凶手扑了过去,凶手猝不及防地被扑到在地,唐春一直是盯着许海城这边的动向的,看到他将一个男人扑到在地,她立即跑过来帮助许海城制伏凶手,利落地掏出手铐将凶手的双手铐了起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成功抓获了凶手后,唐春瘫坐在冰凉的地上,就像一头负重远涉的老母牛一样喘着沉重的粗气。 “说,你刚把我们老大推到哪里去了”许海城在地上坐了下来,气咻咻地喘息着,两手托住前额,他倾过身恶狠狠地拽住凶手的衣领,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凶手陆福林闷哼一声,撇过头,拒不回答,他望着沉寂的夜晚,畅快淋漓地笑了起来,俨然是魔鬼的笑,在他脸上进发出来。 许海城听着凶手那嚣张的笑容,他愤怒了,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两眼喷射出通人的光芒,狠狠地踢了几脚凶手那已经受了伤的膝盖。 而凶手只是闷哼着,他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座石雕的塑像,只比塑像多一口微弱的呼吸。 “勇哥,苏胖子,馨云,就在地下室进口处,我们已经成功抓捕了凶手,”听着凶手阴森森的笑声,唐春气得心尖发抖,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开来,她的心间陡然滑落着一种叫做恐慌的情愫,她焦灼不安地打开耳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睛里都是不安的情绪,她气喘吁吁地说,“但没看到老大。” 许久后,张勇一行人迅速地赶了过来,看到唐春一人在守着凶手,异口同声地问:“春,海城呢” “海城去找老大了。”此时的唐春急得额头上青筋暴得有小指头那么粗,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她狠狠地踹了一脚凶手,狠狠地瞪了一眼凶手,愤愤地说,“现在老大不见了,不知道老大先前出了什么事,他,又什么都不肯说。” 张勇蹲下,拽过凶手陆福林的脸,用力捏着他的下巴,暗含警告地问:“陆福林,赶紧给我从实招来,刚与你纠缠的女警官现在在哪里说” 凶手陆福林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因下巴被捏住,那个笑容看起来有点扭曲可怖。 张勇又使劲,像是要把陆福林的下巴给捏碎一样。 但凶手似乎感觉不到下巴的疼痛一样,仍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紧闭着嘴巴,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张勇见状,怒目圆睁,眉毛竖起,他的双拳像弹簧般地猛击在凶手的身上,愤怒的火焰在他们的心中燃烧。 “勇哥,他是不会说的。”唐春了然地看着,她的眼里迸射出愤恨的火花,有些无奈地说,“先前我们已经用了各种办法,他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找到老大,以防她遇到不测,至于凶手,我们有的时间来跟他耗” 张勇愤愤地甩开陆福林的下巴,站起身来,紧皱了皱眉,也是一脸的担忧。 ... 088. 受伤被困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地刮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这安静的晚上陡升丝丝不安。 “老大应该就是在这附近失的踪,我们围绕着这一块来寻找,务必要最快找到老大。”范馨云的心急剧地跳起来,她轻蹙了蹙眉,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担忧地说。 “海城已经往地下室去查看了。”唐春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紧锁愁眉,忧郁的眼睛里泛着浓浓的担心,她低声补充说。 “那就这样。”张勇轻轻颔首,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不停地咽着唾沫,脸上一副焦虑的神情,看着唐春说,“春,你继续守着嫌疑人陆福林,待警车过来将嫌疑人押解回警局。” “好的。”唐春比了个ok的手势,轻点了点头。 “海城已经从这个进口到地下室去查看,那我就从地下室的另一个出口进入地下室,”张勇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皱着眉头,镇定地吩咐道,“馨云你就在这附近搜索,尤其是那些比较隐蔽的地方一定要去查看的,苏伟,我们先前查看地下室图纸的时候,发现有一些比较隐匿的角落,你就寻这些角落看看有没有老大的身影。” 这时他们的心就像拉满的弓弦,谁也不敢吐口大气,生怕一张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会掉出来。 “好。”范馨云一行人异口同声地说。 忧虑而沉重的心情像天空的阴云。 一阵悦耳的铃声划破了这寂静而又布满焦虑的夜晚。 “表哥。”范馨云走到一旁抽出手机,匆匆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迅速地接了起来,眉眼处滑落着深深的焦虑,没等那边说话,她就急冲冲地说,“我现在很忙,要去找老大,我等下再回你电话。” 祁懿琛听到范馨云焦急的声音,他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要去找清漪 难道,清漪,出事了失踪了要寻找 这么一想,祁懿琛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他的心难受得像无数虫子在咬着,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等等。”祁懿琛感到一股冷气自脚底透上脑门,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显出一丝惊慌的神色,猛地站了起来,原本放在腿上的文件夹都散落在地,哑着声音唤住就要挂断电话的范馨云,迫不及待地问,“清漪不见了” 范馨云轻轻地点了点头,抬起忧虑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三言两语解释了下:“是的。今晚我们部署行动抓捕凶手,现在凶手抓到了,可老大却失了踪。” 闻言,祁懿琛的额上皱成一个“川”字,眸光微闪,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想些什么好。 回荡在他脑海里的就只有这代表事实的几个字 清漪,真的不见了 各种不安的想法蜂涌而至,如脱纽的野马,此刻的他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 他皱紧了眉,心生不安,无限不安,生怕景清漪出了什么意外,以她那么拼的性格,很有可能遇到不测,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都不敢往下想了。 他只要一想到清漪有可能出事的场景,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他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在哪里”祁懿琛此刻的心,绷得好紧,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他的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担忧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顿了顿,嘶哑着声音问道。 “在偏市中心的一处地下室失踪的。”在电波这端的范馨云都能感觉得到祁懿琛的紧张与不安,她的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她强压住内心的恐慌,如实答复。 “把地址发给我。”祁懿琛的眉毛又浓又长,深邃的眸子闪着一种为精明的成功商人所独有的冷静光泽,而他那专心倾听的眼神变幻莫测,他的右手夹着手机,拿起披在座椅后的西装外套,冷声说道,“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的祁懿琛立即打了个电话给李文,命令他马上汇集保镖,前往地下室找寻景清漪。 李文浑身一个激灵,大吃一惊,电波那端淡冷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听来那般洪亮骇人。 李文认真地听着,他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浓浓的睡意瞬间被消掉了,立即拨了个电话后整装待发。 祁懿琛在收到范馨云的短信后立即转发给李文,与此同时,他已经在前往地下室的路上了。 黑暗沿着车的轮廓从两旁迅速蔓延,将他所拥抱,他沿着平整的道路飞驰着,车速开得极快,如夜空中一瞬而过的飞鸟一般,有种风驰电掣般的感觉。 各种可能都奔凑到他的发胀的脑袋里来了,一页一页地错乱不连贯地移过.他的眉头紧锁,愁得连脊梁也略弯了一些,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脸上写满了担心。 他隐隐想象得到,清漪那疼痛的声音似乎在他耳边呻吟,呼吸着在黑暗里的无助。那低低的呻吟声让他震动,手与唇都微颤着,并且纹紧了他的五脏,使他浑身都疼痛而抽搐起来。 许多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像火花似的一个个爆发,然后又一个个熄灭。 希望,清漪,平安无恙 心头默念的这一句迫切的低吟,从他口中缓缓地说出,竟有种缱缱绻绻的感觉,让人心动不已。 此时的地下室,阴冷,黑暗,让人心生怯意。 原本楼梯间有一丝光线,但是凶手将门关上后,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所幸慌忙之间景清漪用手捉住了楼梯的栏杆,不然,她的头部非被狠狠撞到不可,摔下来时,脚腕处被扭伤了一下。 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声音,好像一切都已经凝固在这黑夜里了。 她望着这阴沉沉的地下室,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膨胀,顿时她的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各种不同的臆想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她的眼里、唇际不断地撩过。 她不禁在想象,这黑暗的深处可能就隐藏着一头可怕的怪物,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而她却看不见它,简直是太可怕了,想到这里,一股凉意顿时涌上心头。 唉,不要胡思乱想了,她安慰着自己。但安慰归安慰,心里还是害怕,她的眼睛霎动着,像一只在日光中受了惊吓的而感到不安的猫头鹰。 景清漪缓缓地坐在冰冷的楼梯间,她低垂着脑袋,埋在微微弯起的膝盖中箭,在漆黑的夜里不断用手揉着受伤的脚腕处,试图将它矫正过来。 片刻后,寂静里,她能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干涩的响动,分明感到胸口在“枰枰”直跳,但她还是定下神来,她才尝试着慢慢地站起来。 她深呼吸了几下,鼓足勇气,缓缓地站了起来,强忍住隐隐生疼的脚腕,双手扶着护栏,一路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她依着以前的记忆试着在黑暗中走向楼梯的门口。 许久,她停下了脚步,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澄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渴望,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欣喜的弧度。 希望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血液在她周身赛跑。 呀总算是到了门口 她心绪沸腾,怀抱着巨大的希望,心里头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景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走上前去,自信地握住摸索到的门把,有一丝冰凉的感觉沁入大脑皮层,她的心里却隐隐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用力旋开门把,可是,无论她怎样拽着门把都无法把门打开。 而此时,找到出口的希望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 景清漪紧锁愁眉,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慌乱的情绪,收起唇边的笑意,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哎,每次只要心里陡升不好的预感,这坏事果真就会一一应验。 这种等待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在她的心里颤动。 景清漪开始不断用力捶着大门做出声响,大声叫喊求救 可是,手也捶破了皮,喉咙也喊破了,却发现仍然是徒劳无功,没有人过来,更糟糕的是耳麦刚刚在掉下楼梯间时就已经掉了下来,此时,根本就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联系上唐春他们,这可真应验了那句俗语,欲哭无泪,求救无门 此刻的地下室非常安静,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漆黑的夜晚,除了腕上手表的滴答声和敲打大门的声音,其他的,周围一片寂静。 最后,她放弃了捶打门板和喊叫,满是失落的她的脸上毫无生气,呆呆地沿着门边无力地坐下来,脑子不断思考着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走出去 ... 089.救美 地下室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里面一片是黑咕隆咚的,偶尔还夹杂着阴风拂过,一个人在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就算是平日见多了尸体的景清漪,此时感觉起来还是会有一些害怕,此刻,她的心跳得很快,随着心的跳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直往上升,仿佛是要飘到空中去,眉眼处染着些许的惶恐。 现在,难道坐在这里等着唐春他们过来救援 这估计得要等一晚上了 景清漪皱了皱眉,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唇角上扬出一抹涩苦的弧度,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 幽幽的叹息声回荡在地下室的角角落落。 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呀 得想个法子逃出去才行 像是遇到了难题般,她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她一手托着下巴,眉梢紧皱,眉毛拧成个结,幽幽地望着黑暗的前方,一脸的思索。 后来她想到,既然这里是一处楼梯,沿着走下去应该是地下室的中央地带,可以寻着另一个出口出去。 忽然间,她的脑际豁然明亮,犹如从黑暗漫长的隘道里走到出口处一样。 在黑暗中,她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 景清漪鼓起勇气,重新站了起来,在黑暗中慢慢走到楼梯处摸索到栏杆,扶着栏杆她一路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怕碰到一些尖利的金属被划伤,她每步都走得特别慎重,以至于走得很慢很慢 黑洞洞的,好像怪物张着的大嘴,她的心咚咚直跳,她慢慢地靠到墙根,顺着墙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 似乎过了很久,她才感觉走完了楼梯来到一处平的地方,里面仍然是黑暗一片,她辨不出方向也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突然间,景清漪的右脚拌到了一个类似箱子的东西,整个人就很没有形象地摔倒了下来 “嘶” 景清漪轻呼一声,她弯下腰捂着右腿膝盖被摔的地方,揉了揉,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在里面摸索了一小会,从碰到的一些大件物品及纸箱来看,她猜想这里应该是一个仓库,而且空间很大。 而此刻,周围静极了,只听到她自己的喘气声,和一阵一阵似有若无的阴风。 待祁懿琛飙车赶到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幸好这块地是奥翔航空公司已经成功收购的,他冷声命令李文打电话给这块地的相关负责人,安排相应的工作人员打开地下室的各个开关。 时间似乎故意和他作对走得慢极了,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他不停地看表,盯着那慢慢移动的秒针。41、42、43他慢慢地数着,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你咋跑得这么慢呢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本来漆黑的街道瞬间明亮了起来。 那大街两侧的华灯,多像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碎玉兰花。 相关负责人主管接到李文的紧急通知后,急急忙忙地奔到祁懿琛跟前,一看见他那异常严峻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哈着背,弯着腰,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连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笑着恭维道:“祁总,真是受宠若惊,您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女人今晚就在这里失踪的。”祁懿琛的脸微微偏斜,面庞轮廓线和细长高挺的鼻梁上闪着冷冷的光,他居高临下地睥睨了一眼那个哈着背的主管,冷声道,“愿意帮忙一起找的,就一起帮忙。” “我们一定会帮忙的”哈着背的主管听到上半句的时候,他的心里忐忑不安,生怕祁懿琛怪罪下来,他把头轻轻地了下去,目光躲闪着,接着听到下半句的时候,他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扬起声音,坚定地说。 不知道,清漪此刻究竟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想到这些,祁懿琛的心绷得紧紧的,那些不敢设想的画面快速地掠过,但是那种疼痛感像刀绞一般,他皱了皱眉,一把抽过地下室的图纸径自走到地下室的出口,李文迅速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地下室。 景清漪微微弯曲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面,就这样呆呆坐了好久,突然感觉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走到她的脚边,吓得她马上叫了一声站起来,那个东西也吱吱地跑开了,听到它的声音,她才知道原来是一只老鼠。 捂着胸口,她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心口还嘣嘣直跳。 突然,嘭地一声,黑暗的世界瞬间明亮了很多,景清漪自然地抽出右手捂住眼睛,不让刺眼的光芒射得眼睛发痛,等能适应光亮的时候,就缓缓地拿开了右手,心生疑惑,这里怎么突然亮了起来先前不是说,这里只有周末开party的时候才会是灯火通明的 景清漪带着满腹疑问,揉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依着先前的记忆,朝着另一个出口慢慢挪过去,就在她快要到达另一个出口时,听到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看着木质楼梯上的倒影,感觉像魔鬼的手正向她伸来,她赶紧屏住呼吸,敛下眼眸,警惕地躲到墙角后,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从楼梯下来的边手上抓起旁边的小木棍,随时做好遇袭的准备。 祁懿琛焦急地走下木质楼梯,他恐惧地不敢去设想最坏的结果,周围明晃晃的一切仿佛都要把他给吞噬掉,迎面是无尽的黑暗,他只好强压住内心极度的恐慌,对着空荡的地下室喊着:“清漪,清漪,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景清漪听到是祁懿琛担忧的声音,忽然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很多,她的心间盈满了莫名的感动,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双手微微下滑,小木棍掉落在地下室里,荡起重重回声。 祁懿琛一行人听到这声巨响的声音后,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站在最前面的祁懿琛一眼就发现了立在墙角的景清漪。 景清漪有些呆愣地注视着祁懿琛,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时而大声,时而节奏不一,蹙起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她淡红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而此刻的祁懿琛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坏的什么都是没有发生,他仿佛受了莫大惊吓似的,激动得脖子旁边的大动脉都看得见跳动。 景清漪和祁懿琛久久对视着,互相上下凝视着 时间仿佛停滞了,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个瞬间。 渐渐地,两人的脸上又露出了轻轻浅浅的笑容,想起先前的遭遇,这时真是百感交集。 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祁懿琛的心头,他重重地喘息着,似乎想将存在心里的害怕和惶恐通通呼出去,他快速地奔过去,急切地却又温柔地抓着景清漪的双肩,很是激动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又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想想看,刚这一路上过来的一个小时,简直就跟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般,心里后怕不已,背上都感觉惊出一生冷汗来了,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希望她平安,健康,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 此刻的祁懿琛很激动,他那薄薄的嘴唇有点颤抖,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他紧紧地拥抱着景清漪,似乎是想把她嵌在自己的怀中,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那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灼热了他的心,他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他还从来没有经验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到的骚动的情绪,这种如痴如醉的欢乐,这种内心深处的激动,而他相信这就叫作爱情。 对于景清漪的担忧、、惶恐及想念,却一次又一次、坚执而顽固地在他脑中涌现,不断地从种种顾虑和担忧的情绪中间钻出来攫住他的心灵,它每一分钟都要回到他的头脑中来,使他激动不安,到后来,这种想念变得愈来愈强烈,让他身不由己,他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着:“幸好,你没事,要是你有事,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景清漪的脑袋埋在祁懿琛温暖安心的怀抱里,暖暖的气息包裹着她有些僵硬的身体,她顿时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她的全身,此时此刻,她感觉心乱如麻,同时却又那样受到感动,在看到祁懿琛的那一眼,就止不住想流泪,但一直都还是强忍住,没让晶莹的泪滴滑落,眼圈微红的她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卡着说不出来。 李文和其他人见状,纷纷地低下了头,状似没看到这动情的场景一般,但又因着好奇心的驱使,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祁懿琛那边。 但他们都不太敢直视祁懿琛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稍不注意,就会掉进这深邃的漩涡里去。 ... 090.你呀,还真不是个能让我省心的主 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温情。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祁懿琛听到景清漪失踪的消息时,第一反应生怕她会出事,他的心惴惴不安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不过这些汗出得也值,让他看清楚了对她的感情不是只有他所认为的那么深,原来他内心里的多么害怕她出事,发生意外,此刻的他眉眼间堆满了激动,眼神炙热的灼伤的滑过她。 如果,清漪,真的出事了,他不敢想象那副悲伤的画面,只觉得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已远远地把他抛弃,只有在他僵硬的脑子里,画着一个悲衰的问号以及浓烈的仇恨,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一定会将伤害清漪的那些人一个个地收拾干净,绝不放过任何人,这么一想,祁懿琛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被祁懿琛拥在怀中的景清漪,她此刻的心里乱的不得了,心跳顿时加快,血液就像凝固住了,她那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平复了心情的祁懿琛轻拨开景清漪,低垂着眼睑,深邃的眸子里滑过炙热的情绪,凝视着她那绯红的脸颊,他的心猛地一动,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抚摸着她,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祁懿琛心满意足地轻合上眼睛,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安心的弧度,缓缓地睁开眼,温柔地注视着她,温暖潋滟,缠绵悱恻,他察觉到她黑眸中的涌动着的疑问,他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抵着她的脑袋轻声解释道:“我听馨云说你们今天会有行动,我心里很不安,就打电话给馨云确认,她告诉我说你失踪了,我很担心,就过来寻你了。” 那一刻,景清漪听到祁懿琛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怦然心动,她感觉到似乎呼吸急促的不能控制,心跳加速的无法抑制 他,说得这么直白,却让她难以抑制内心的感动,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 祁懿琛,真的就那般喜欢着她,在意着她,担心着她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般如谪仙般的人,诉说绵绵情话的时候,竟着迷得让人移不开眼,也更容易让她动心。 在这柔和的月夜里,她感到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她感到了一种类似心动的气息似的东西。 景清漪不由自主地抬起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无声的对视中,一同沉醉。 祁懿琛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景清漪,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她那漆黑如墨的两排睫毛和充满温柔的大眼睛让他的脉搏加速跳动。 “谢谢。”景清漪的两腮红红的,她的眼眸中闪现着感动,低头望着自己的指尖,显得那么羞怯,那么娇媚,她的唇角漾起一抹感激的笑意,嘶哑着声音说。 “你和我之间哪用得着说谢谢呢。”祁懿琛温柔地拨了几缕不听话落在景清漪脸上的黑发,他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温柔似水,清澈潋滟。 地下室忽地沾染上暧昧的味道,到处弥漫着清甜的气氛。 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窜上景清漪的脑袋,她强忍着,光洁的额头上迸沁着冷汗,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似乎只要轻轻地动一下就是那彻骨的钻心的疼痛。 景清漪终究还是没忍住,轻轻地闷哼了声,从膝盖到心里,是蔓延的疼痛。 祁懿琛听到了那声细微的闷哼声,他这才注意到她那疼痛难忍的表情,他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她,轻轻地蹲下来查看,才发现她受伤了的右腿膝盖,深邃的眼眸里滑落着满满的担忧,他抬眸,微抬起右手,轻刮了下她的鼻翼,有些无奈地说:“你呀,还真不是个能让我省心的主。” 他那低哑的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景清漪听着那状似无奈实则宠溺的话语,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祁懿琛弯腰一把抱起一瘸一拐的景清漪,而景清漪根本就没想到祁懿琛会来这招,她惊愕地瞪着祁懿琛,她担心会掉下来,双手很自然地紧紧地环绕在祁懿琛的脖子上,刚刚那个动作下来在其他人看来,就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没有一丝不协调的。 而其他人都瞪大着双眼,惊叹不已,暗叹这祁总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呀。 景清漪俏丽的脸上染上一抹嫣红,加上现在又受了伤,在昏黄的灯光下,甚是惹人怜惜,祁懿琛感觉到自己的喉结有隐隐的蠕动,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李文吩咐道:“李文,帮我通知清漪的同事,说她已经平安,我先带她走了。” “好的。”李文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拿出手机给范馨云拨了个电话。 “其他人都散了吧。”祁懿琛扫了一眼众人好奇的表情,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他沉声说道,“各位,今天多谢。” 待祁懿琛抱着景清漪出了地下室,其他人都相互对视了一下,都能从彼此的眼睛中打量出一些什么,而后转开视线,带着各自的想法纷纷离开了。 最终知道景清漪安全无事,唐春一行人终于安下心,吁出一口气。当然,这个喜讯使他们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此时,a市夜间的气温并不低,祁懿琛只着了一件宝蓝色的丝质衬衣,领间的扣子闪着黑亮的光,和他墨黑的眸子交相辉映着。 景清漪抬眸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紧盯着那精致的下颚,他那强有力的双手紧紧环抱着她的腰肢,修长的指尖贴着她细腻光滑的皮肤,她的全身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避开他那炙热的眼神,低下眼眸,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倒影。 宝蓝色的gi衬衣穿在祁懿琛的身上,领扣已解,与生俱来的慵懒邪魅令景清漪有些移不开目光,这一个男人,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成熟得多、深邃的多,也更具诱惑。 “还痛吗”祁懿琛俯下头凑近景清漪的脸,睁大了眼珠儿痴迷地看着她那微微有些失神的眼睛,就仿佛往她心里灌输一种使她动心的力量,他那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而嘴角的笑意愈滑愈深,在这幽静的夜晚里更添几分魅惑,他将下巴轻轻地稳稳地抵在她的额头上,柔软的发丝贴在光滑的肌肤上,呼吸的热气铺洒在她的脸上,柔声问,“要不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痛了。”景清漪这才回过神来,脸蛋泛着不自然的红,低垂着眼睑,避开那灼热的眸子,她那淡红的嘴唇微翕着,露出她那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麻烦你送我回去,我家里有治疗跌打的药膏。” 祁懿琛将景清漪轻轻地抱进了跑车的副驾驶座,并倾过身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她偏过头,侧面看着那张认真的俊脸,他的唇边带着一抹弧度,她能察觉到,那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看到这里,她的心里很是动容。 祁懿琛径直走向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后,拿到一旁的手机,轻轻划了几下拨了个电话出去,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后严肃地问:“阿默,治疗跌打损伤一般用什么药好得比较快” 刚刚,不知道是不是景清漪的错觉,祁懿琛的手机屏保竟然放着她的相片。 只是一闪而过,她没看得清楚。 应该,是错觉来的。唔,是的,这绝对是错觉 他怎么可能会有她的相片呢 再说,他也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吧 “阿琛,你受伤了”陈子默站起身来,眉眼处散落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没有。”祁懿琛的眉宇间闪过不耐,他冷声说,“快点说嗯哼” “治疗跌打损伤的外用药有很多,比如云南白药等,”陈子默收起千思万绪,摆出一副专业的态度,淡笑道,“但有一种适合各种人群的药物思华堂三七活血膏。” “多谢。”祁懿琛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 “安啦,你和我是什么关系。”陈子默嬉皮笑脸,调侃道,“我可是很好奇呢,到底是谁受伤啦,让祁总你这么紧张” “八卦我挂了。”祁懿琛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理会电波那端的哇哇大叫。 “李文,去药店给我买云南白药和思华堂三七活血膏。”祁懿琛轻划着手机,又拨了个电话出去,他的黑眸凝视着景清漪,淡淡地吩咐道,“买好后给我送到君越酒店的套间房。” ... 091.擦药 此时的夜是柔软的。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万方的光交相辉映,流银泻辉。 风轻轻地柔柔地飞翔着,巨大的翅翼亲切地抚摸着一切。 “祁总,你不打算送我回公寓”景清漪闻言立即抬起了头,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她那洁白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恍惚的情绪,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斟酌了许久,轻声询问。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公寓。”祁懿琛温柔地抚摸了下景清漪的头发,如波浪一般滑腻柔软,让他眷恋不已,他的唇角微微一勾,浓浓的眉毛也跟着泛起柔柔的涟漪,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温柔地说,“今晚就在君越酒店住下,擦了药后就好好休息下。” “祁总,你还是把我送回公寓吧。”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心事,反复咬着唇畔,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委婉拒绝。 “不行。今天你只能听我的。”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他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他的语气毋庸置疑。 景清漪怒睁着眼,她轻横了一眼祁懿琛,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交叠在胸前,撇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祁懿琛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高挺的鼻子微微翕动着,薄薄的嘴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驱车往酒店的方向开去。 回到君越酒店后,祁懿琛叫了客房服务,拿来一套全新的家居服,让她先去浴室换下,而他则坐在了沙发上,接过李文买来的外用药,皱着眉看着药盒上的说明书。 景清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换上了白色的家居服,李文已经离开了,祁懿琛站在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指尖的星火明明灭灭,青色的烟,像夜间的雾一样,缓缓地流动着,像纱一样缭绕在房间角落里。 景清漪就站在浴室门口,抬眼,静静地注视着祁懿琛,曲线优美轮廓清晰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衬托出他那幽暗而神秘的眼睛,竟露出一抹孤寂之感。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孤寂,这个词她从未想过要安在祁懿琛的身上。 错觉,一定是错觉来的 祁懿琛的身材很好,完美的黄金比例,丝毫不逊色于模特,站在那里,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正是迷倒每一个女人的利器。 而他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眺望着远方,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 景清漪直勾勾地望着祁懿琛指尖的香烟,好像是第一次,她看见他吸烟。 记得有人曾经跟她说过,吸烟的男人都不快乐,寄希望于在烟雾缭绕中寻求到一种感官上的刺激和快感。 可是祁懿琛,a市数一数二的富二代,有权有势,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巴结着他,对经商也有独到的见解,仍旧会不快乐吗 景清漪发现,她现在真的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他展现在她面前的每一面,温柔又霸道,深情而执着,并没有因她的屡次拒绝而放弃,而更加固执地想将她征服。而她,似乎也真的有点心动了,懵懵懂懂的情绪扰得她蹙起了眉毛。 祁懿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子,看到景清漪呆愣愣的模样,他捏灭了指尖的香烟,优雅地走到她的跟前,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景清漪有些懊恼地低着头,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走神了,特别是在祁懿琛面前,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一旦上瘾了,要戒掉就很难了,她必须要稳住自己,不要被那些魅惑的笑容给诱惑了。 祁懿琛轻轻地将景清漪往右边挪了挪,正好两个人是相对而坐,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穿过她细腻柔软的秀发,他揉了揉,竟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墨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惊心,他柔声问:“清漪,还痛吗膝盖那里还是要涂点药好得快一些。” 淡淡的烟草味瞬间盈满了景清漪的鼻尖,她抬眸,望进祁懿琛那双沉寂无波但隐藏着浓浓宠溺的眸子,那里面,倒映着的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好的。”景清漪轻蹙眉,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轻声说,“你拿药给我,我自己来擦。” 祁懿琛起身走到奢华的欧式茶几上拿起药盒,他紧紧地抿了抿唇瓣,暗沉的眸子里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他低沉的应了一声。 “来,我来帮你擦药。”祁懿琛说着轻蹲在景清漪的面前,作势要撩开遮挡膝盖的家居服。 看见祁懿琛手中拿着的云南白药,景清漪伸出右手要把药给抢过来,却因为他的手扬得很高,她够不着,她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她那双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嘴角漾起一抹尴尬的笑意,深呼吸了几下,定了定神,低声反驳道:“祁总,就不劳烦你了。我我自己擦就可以的” “我来帮你。”在灯光的映衬下,祁懿琛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他的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唇角上扬的弧度泛起柔柔的涟漪,语气不容置疑,“痛了跟我说。” “嗯,好。”景清漪见祁懿琛那般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推脱的话语,惹得他不开心,她低垂着眼睑,思绪悄悄地掠过她的心头,她才不担心这些小病小痛的,她不是什么娇弱的大小姐,那么点小伤她根本还不放在眼里。 祁懿琛说着打开药瓶,按着说明书上的要求在他的右手指沾上一些药膏,轻撩起景清漪右腿上的家居服,露出洁白修长的小腿,在柔和的光晕下,泛着晶莹的亮色,而受着伤的膝盖肿得像个馒头。 景清漪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她有些尴尬的低着头,躲开了祁懿琛那灼热的黑眸,她的心灵微微有些颤抖,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翻腾的思绪不肯停歇,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帮她涂药,以往受伤都是她自己处理的。 祁懿琛轻轻地蹲下,看着景清漪右腿膝盖处肿得很大,已经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疼痛,他知道他是心疼了,对着那处伤口轻轻呼了一下,然后拿着擦了药的右手指轻轻贴在伤口上,药膏冰凉的触感传来,还有他那指尖的温热,都让她心里陡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接着他用厚实的指腹轻轻地晕开药膏。 这膏药涂上伤口处有火辣辣的抽痛感,让景清漪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对她来讲,以往经常会发生这些小伤小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当然这么点痛,还是可以忍受的。 “很痛吗”虽然景清漪没有说出口,但她脸上微微的抽动说明了一切,祁懿琛更加放轻了揉伤的动作。 “没有,你就放心涂药吧。”景清漪的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似乎想要舒缓祁懿琛那紧绷着的神经,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她摇了摇头,柔声道。 祁懿琛便真的放心涂药了,景清漪抬眼看着祁懿琛专注的神奇,神色静宁而安详,没有半点邪念地给她擦着药,琥珀色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她的喉咙里似乎有些话要说出口来,她清了清嗓子突然说:“祁懿琛。” 此刻,托腮凝眸的景清漪,若有所思的表情竟泛着无与伦比的魅惑感。 “嗯是很痛吗”擦了伤口的外围那圈后,祁懿琛侧过身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下自己的手指上残留的药膏,再从药瓶里倒出一些药,轻轻地擦着伤口的中间处,他以为她呼唤着他,是因为刚刚用力过重了,他再放轻了揉伤的动作,柔声道,“我再把动作放轻。”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谢谢你。”景清漪凝视着祁懿琛的侧脸,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感动的情愫,她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软糯糯地说。 祁懿琛晕开药膏的手轻轻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他抬眸,触摸到景清漪眼中满满的感激,除了感激他没看到其他情绪,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清漪,你这声谢谢我可是收下了。”祁懿琛的眼底掠过一丝苦涩的暗芒,他的唇角漾起一抹优雅的笑意,笑里带着暖如阳光的气息,半开玩笑地说。 只是膝盖处算是简单的伤口,伤口很快就处理完。 祁懿琛收拾好药盒后,站起身,眸光微闪,波光潋滟,轻声道:“清漪,今晚你就在这里睡。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 092.情动拥吻 听到祁懿琛那稍强势的话语,景清漪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她乖巧地借着祁懿琛那强而有力的臂膀缓缓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柔和的月夜,亭亭玉立的她,婀娜温柔,像水仙似的。 祁懿琛看着乖巧的她那一系列的动作,浅淡地笑着,这才进去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若有若无地落进景清漪的耳廓,她斜靠在床头上,微仰着头,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春他们已经将凶手抓捕归案了,现在比较难搞的就是,该要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凶手陆福林承认杀害了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呢。 她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她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尽管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是她仍旧清醒着,甚至没有一点的睡意。 祁懿琛出来的时候披了件白色的浴袍,湿漉漉的黑发上,水珠沿着俊脸滴落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沐浴后的黑眸更显清亮魅惑,似笑非笑的朗容在晕黄的光线下魅人心弦。 而此时的景清漪已然陷入了自己深深的思绪里,她一直在想着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撬开凶手的嘴,让他自己主动承认杀人这个事实。 祁懿琛看到一脸出神的景清漪,他微抬起右手,假装捂住嘴巴,轻声咳了咳来引起她的注意。 景清漪闻言,恍惚的她这才回过神来,她抬眸,看着如此性感、充满着诱惑力的男人,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液,害羞地别开视线。 “怎么还不睡”祁懿琛三两步走到景清漪的面前,他轻轻地半蹲下,清新怡人的香味萦绕着在两人的鼻尖,他眸光闪烁,凝视着她精致的脸庞,右手温柔地轻抚着她右脸颊,怜惜地问。 “在想案子,现在睡不着。”景清漪拍打掉祁懿琛有些不规矩的手,她别开视线,低头看了眼早已开启飞行模式的手机里的时间,到凌晨了,新的一天到来了,她轻蹙眉,淡淡地说。 “说你是工作狂,你还真是工作狂。”祁懿琛的右手闲适地搭在景清漪的肩膀上,左手轻轻地揉了揉皱起的眉毛,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不已,他郑重的语气里藏着浓浓的失而复得的情绪,“清漪,你还嫌今天的经历不够精彩是吧,都快把我给吓出心脏病了。” 祁懿琛那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地扫过肌肤,形成浅浅的光影,美好而又令人着迷。 景清漪闻言,似乎很局促了,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外面的夜色。 她心潮腾涌,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半晌,心里都是感激和喜悦,她敛下眼眸,心间滑过莫名的情绪,久久不能停歇。 片刻后,景清漪把手机放在枕头的一旁,她,坐在床上,抬眸,紧紧地注视着祁懿琛,她那黑亮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欲言又止地说:“这样吧,我睡沙发上,你睡床上吧。” 景清漪的秀眉拧得紧紧,斟酌了许久才敢把话问出。 “哦”祁懿琛突然倾身覆上来,指腹稍稍用力攥住景清漪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与他对视,她的脸如剥了壳的鸡蛋那么光滑、白净、细腻,如此美好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轻声地呢喃着,“让美女睡沙发,这可不是绅士的做法呀。” 景清漪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她强压住内心激荡不已的情绪,睁着水灵的黑眸,黑色的眼珠不停地转悠着,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落下一个扇形的影子,“祁总,那你的意思是” 祁懿琛的一只手牢牢地擎住她的下颚,摩挲着琥珀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娇艳的脸上有一层新鲜的绒毛,如刚摘下的水蜜桃一样,娇艳欲滴,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他的嘴角扯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凑到景清漪的右耳边,轻咬了下她漂亮小巧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光滑的脖颈处,让她禁不止全身颤抖起来,轻声说:“还是我睡沙发,你睡床上吧。” 而此刻的景清漪,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线条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月亮般的皎洁。 低声呢喃着,祁懿琛缓缓地离开景清漪的耳边,目光有些流连忘返,他拿眼睛直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他的心猛地一动,他的薄唇旋即覆上她微张的小嘴,把她的一切疑问淹没在彼此的唇齿之间。 祁懿琛倾过身子,一只大掌捧住景清漪的后脑勺,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背,透过棉质的家居服感受着她肌肤的热度。 她整个身姿既柔韧纤细又带有五月春光和新开的花朵的青春朝气。 指腹间的薄茧,和她那细腻光滑的肌肤微微触碰,她全身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下,涌进全身的是电流般的感觉。 她的腰是那样细柔,仿佛只用两个手指就可以把它整个儿箍起来似的。 景清漪用力地推搡着祁懿琛健硕的胸膛,她瘫坐在床头,重重地喘着粗气,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祁懿琛怎么敢强吻她呢这可是她的初吻来的 而,她自己,怎么会和祁懿琛拥吻呢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再说,她刚刚好像还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那羞愧的灵魂在太阳穴与太阳穴之间的那一片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似乎是满怀着憎恨地要撕裂自己的躯壳。 景清漪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怒气冲冲地瞪着祁懿琛,可,在他看来,那一眼很是妩媚,合着她那娇嫩的小脸,如一朵带着朝露的玫瑰,更加勾引着他心底暗藏的激涌。 “祁总,请你自重。”景清漪气恼地瞪着祁懿琛,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嫣红,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声道。 祁懿琛停下动作,上前倾身,两手撑在景清漪的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抗拒挣扎的目光,他的心莫名地软了下来,身上的白色浴袍刚被她推得微皱,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慵懒、邪魅。 “清漪啊,在你面前我真的是一点自控力都没有,让我如何自重呢。”祁懿琛温柔地呢喃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景清漪的脸颊,她愤愤地拍打掉他的手,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而魅惑的笑意,侧身坐在她的身边,为她把甩开了的棉被掖好。 景清漪那鹅蛋脸儿才真像是百合花般洁白,腮帮子上泛着玫瑰色,她眨了眨眸子,一脸戒备地看着祁懿琛轻柔的动作,脑子里不停地在转悠着,如果祁懿琛打算硬来的话,她要用什么方法来制止。 “放心,清漪,我对你有足够的耐心。”祁懿琛抬眸,触摸到景清漪眼眸中深深的戒备,他也不恼,一把捞过她的背,让她贴紧他的胸膛,嗅着她身上与他一样的淡淡的清香,势在必得地说,“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我的。”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爱之惜之,珍之重之,比之以往,他有着百分百的耐心,也有着百分百的信心。 “祁总,太自信了可不是件好事。”景清漪用力推开祁懿琛,远离他温暖的怀抱,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整了整穿在身上的家居服,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冷声道,“祁总,套房给你住着,我再去开间房。” “你还真懂得如何惹恼我”祁懿琛沉着一张俊脸,双手掰着肩膀迫使景清漪正面对着他,他指腹稍稍用力地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他的眉眼处尽是满满的倦怠,轻声地呢喃着,“清漪,哎,都这么晚了,不要再折腾了。” “我也不想这么折腾,我早说了,要你送我回公寓的。”景清漪不满地噘着嘴,眉头颦蹙,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幽怨,她低声反驳道。 “好,是我折腾了。”祁懿琛读懂了景清漪眼中的哀怨,他不禁莞尔一笑,揉了揉景清漪有些凌乱的发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会意的笑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下,柔柔地说,“还是我睡沙发,你睡床上吧。快睡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下。” 祁懿琛站起来伸手把套房里的壁灯关掉,瞬间一切都暗了下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走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套房里一片静谧,只余两人若轻若重的呼吸声,睡意渐渐袭来,景清漪合上眼睛,有些不安地睡了下来。 “我睡了。”祁懿琛低声咕哝着,渐渐进入梦乡。 夜是幽静的。微风轻拂而过,摇曳碰撞了一天的树叶疲倦了;竞相怒放的花朵劳累了;飞舞啼鸣的鸟儿归巢了。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大自然沉浸在酣梦中,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黎明。 ... 093.感冒发烧 深夜,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贺明扬站在房间的玻璃前,幽幽地俯瞰着外面的夜色,此时的他,有些手足无措,握在手里的手机不停地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一直联系不上景清漪,心突然间好痛 他等待着,盼望着,他坐立不安,并不时地向手机张望,希望听到的不再是机械似的女声,而是他梦寐以求的清漪的声音,他的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清漪的手机一般都不会关机的,现在打她的手机竟然处于关机状态,他心生惶恐,无限惶恐。 清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今晚他们会有围捕行动,难道是在抓捕凶手的过程中出了意外 围捕行动不关只有清漪参与其中,还有其他人参与的,可以打电话给唐春他们,对,他们一定知道清漪现在的情况。 贺明扬极度不安,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焦灼地皱着眉头,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他颤抖着右手划开屏幕,因太过焦虑,他有几次寻错了号码,他强压住内心的恐慌,这才准确无误地找到唐春的手机号,轻轻拨了过去,将手机放在耳边,待对方接通后,迫不及待地问:“春,清漪是不是出事了” “贺法医,你别着急,是这样的。”唐春从电波里听出贺明扬那话语里藏匿的浓浓的担忧,她神色一凛,轻声劝慰道,“我们今晚部署了计划,用计将凶手抓捕归案,而老大作为诱饵引凶手出手,我和海城一直跟踪凶手到了地下室,发现老大已失踪了,后来经过多方协助,终于在地下室的仓库里找到了老大。” “那,清漪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贺明扬紧握手机,他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担忧的面纱,仔细听完唐春的话后,他亟不可待地问。 “听李助说,只有轻微的擦伤,不严重的。”唐春轻声安抚着,她说得很真诚,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李助”听到个陌生的名字,而且还是和景清漪有关的,贺明扬就特别上心,满腹狐疑,他沉声反问道。 “恩,”唐春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也没想那么多,就照实直说,“最后是祁总找到了老大,他吩咐李助给我们报信的。” “哦。清漪没事就好,”贺明扬听到是祁懿琛找到了景清漪,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顿了顿,轻声说,“春,谢谢你啦。” 贺明扬挂断电话后,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手机,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了下来,此时此刻的他,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他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祁懿琛,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怎么会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寻到了清漪 清漪,现在是贺祁懿琛在一起吧要不然怎么会把手机关机的呢 难道,这一切都晚了吗他还没来得及告白,就已经晚了吗 他呢,暂时也只好把要说的话深深地埋在心底。 这使得他这颗痛苦得几乎要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景清漪从大学起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就算不用上班,早上八点在生物钟的提醒下,她也会准时醒来。 缓缓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景清漪一股脑地坐了起来,靠坐在床头上,神情很是慵懒地,而她那一双丝绒一般的眉毛,像蝴蝶的触须一般弯在那里,显得特别黑。 她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揉了揉双眼,环视了一下房间,套房里的光线仍然昏暗,浅白色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得密实,只透出一丝细细的光线。 此时,祁懿琛刚从洗漱间走出来,他已穿戴好,浅蓝的格子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显得无比的帅气俊朗。 能在早晨起来的第一眼见到自己心爱的人,那种感觉无法言喻,似乎也就只有岁月静好这四个朴实无华的字来形容才更贴切,他的心间盈满了感动的情绪。 转过头,看见景清漪已经醒了,在他看来,她睡眼惺忪的模样真是可爱得紧,他那深邃的双眼含情脉脉地眨动着,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弯起美丽的弧度,祁懿琛快步走到床边,眉眼间的笑意难掩,轻揉着她的秀发,略带沙哑地说:“清漪,这么早就醒来啦你再睡一下吧” 淡金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映刻着祁懿琛英挺的五官,深邃的黑眸一派温和如水,细看之下,会发现他那双眼睛流淌着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景清漪眨了眨惺忪的黑眸,她轻轻摇了摇头,掀开温暖的被子,准备下床进洗漱间收拾下。 “清漪,你忙了那么久,今天就好好休息下,警局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祁懿琛按住景清漪要下床的动作,重新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他的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她的光滑白皙的小脸上扫来扫去,他温柔的语气仿佛她是他心爱的人,不放心地叮嘱道,“我今天有些事,要晚上才能回来,你好好休息,出去的话最好还是让司机送你,不然我会担心的。” “祁总,多谢你的好意。”景清漪顿时清醒了一些,她瞪了一眼祁懿琛,恼怒他的自作主张,偏过头,咬牙切齿地道。 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静待着景清漪明褒实贬的话语,他那黑色的玻璃似的眼睛像酒醉似地旋转又旋转,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景清漪,没开口反驳。 景清漪不敢望向他那双柔情的眸子,躲开他那眸子里涌动着的炙热,她双脚向下一用力,她就滑进了被子里,翻了个身滚到床的另一边,把脸埋在被窝里,脑袋眩晕,轻合上眼睛,不想那些个扰乱她的事情。 祁懿琛望着景清漪乖巧慵懒的动作,以为她倦意浓浓,打算再睡一下,他的心间充盈着满足的快乐,他勾唇一笑,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清漪,我一会让人送早餐上来,乖乖把早餐吃了再睡。”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景清漪这才迅速地睁开有些迷迷蒙蒙的眸子,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拢了拢身上的白色家居服,掀开被子下床。 景清漪凭着记忆穿着拖鞋,右腿膝盖上的伤还是有些刺痛,她缓缓地朝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她只感觉到她的脑袋晕乎乎的,昏昏沉沉,提不起劲来,她皱了皱眉,微抬起右手,覆上自己光洁的额头,碰触到滚烫的温度才缩手,心里暗忖,她该不会是感冒引至发烧了吧。 “”景清漪暗暗地咒骂了一声,愤愤地拍了下脑袋,似乎是想让晕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一些,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发过烧了,加上职业关系,她每个星期都会去健身房健身,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怎么这次就因为祁懿琛这家伙而栽了呢。 本来还打算去警局上班的,看这情形,还没到警局就很有可能会晕在路上,别到时候给a市的交通添乱,哎,算了,还是不去了,今天看样子只能休息下了,景清漪挑了挑眉,刻意地眯缝着双眼,拖着还有些痛的右腿,迷迷糊糊地爬到床上,动了动,找到一个她自认为最合适最舒服的睡姿,才再次闭上眼睛。 片刻后,房外忽然响起几道有礼貌地敲门的声音。 被吵醒了的景清漪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怒气,她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黑眸,她不想搭理外面的叫房服务,混沌的思绪突然明朗了下,她这才想起刚才祁懿琛说会有人给她送早餐,可是现在,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算了,索性就当做没听到敲门声。 外面的侍者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回应后,便轻声离开了。 许久后,套房里的电话如催命般地响了起来。 仍未睁眼的景清漪不堪其扰,她洁净白皙的脸上已然染上了几丝恼怒,从温暖的被子里掏出右手,懒懒地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话筒放到耳边,温和得体的女声在耳边缭绕,“景小姐,您好,我是君越酒店的服务员,祁先生为您预订了早餐,请您开门让我们送进去。” “不用了,我有需要再叫你们吧。谢谢”景清漪的眉宇间尽是满满的不耐,她轻声咳了咳,有些虚弱地婉拒道。 一说完景清漪便重重地“啪”地一下挂掉了电话,再一次钻进柔软温暖的被子里,倒头大睡了起来。 ... 094.担忧 太阳跃出灰蒙蒙的海面,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立刻将暗淡的天空照亮了,在一道道鲜艳的朝霞背后,像是撑开了一匹无际的蓝色的绸缎。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那道金灿灿的线,暖暖地照着a市的警局,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更显庄严肃穆。 一身黑色便装的唐春斜靠在办公桌上,她的左手上拿着摊开的资料,低下头细细查看那些文字,敛下眼眸,暗暗思考着,突然,她的耳边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她闻言抬头看到贺明扬正披着白色的工作服踏步而来,眉宇间尽是浓浓的焦虑和担忧。 看这样子,风尘仆仆而来的贺法医,似乎很担心老大那种担心乍一看俨然就是在挂念着心爱的人 难道说,贺法医喜欢老大 唐春似乎发现了很大的秘密一般,她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眼睛里放出了奇异的光彩。 “贺法医,怎么过来了”眼看着贺明扬离他越来越近,唐春晃了晃脑袋,收起有些恍惚的思绪,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她的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容,轻快地问。 温暖的阳光被晶莹透白的窗户玻璃过滤,漏到贺明扬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紧锁愁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孑然**间散发的是温文尔雅的气质。 “听说,清漪昨晚遇袭了,”贺明扬顿住匆忙的脚步,一股浓浓的焦虑感已占据了心扉,他转眼就看到了唐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他急不可耐地抓着她的肩膀,迫不及待地表明来意,“我又一直联系不上她,有些担心她,就过来看看。” 终于看到了能告诉他关于景清漪讯息的同事了,可他心里更紧张了,时间好像停留在那一秒似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贺明扬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慌乱而又紧张。 而现在,等待中的每一秒都考验着他的耐心。 这种等待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在他的心里颤动。 “你说老大呀,今天请假了。”还没等唐春开口答复,从不远处走过来的许海城低头皱眉看着资料,他抬眸,看了一眼愁云满面的贺明扬,他不假思索地说。 闻言,贺明扬如同浸入冰水,心完全地凉了。 唐春看了眼贺明扬,她愤愤地轻推了下许海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恼他的心直口快。 许海城不明所以地看着唐春,他微微挑了挑眉,想着刚刚他好像没有说错话呀,怎么又得罪了她呢,他心生疑惑,无限疑惑。 唐春注视着许海城那呆愣愣的模样,她轻哼一声,把头撇向一边,没多做解释。 许海城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微抬起右手,在他的嘴巴前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后走开了。 “请假”贺明扬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愣愣地松开了钳制唐春肩膀上的手,他一阵恍惚,他的眼神,是那般地黯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半信半疑地反问道。 “是呀。”唐春揉了揉有些痛的肩膀,刚刚贺明扬抓着她肩膀的力气还是大,兴许是因为太过焦虑,就不自觉地使劲了,微微点了点头,她说起话来,两个眼珠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双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老大昨晚确实是遇袭了,右腿膝盖受了伤” “很严重吗”还没等唐春说完,贺明扬的心砰砰的跳,心里七上八下,心情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他迫不及待地问。 此时,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照进高楼大厦,使单调而平静的上班而变得有些色彩了。 贺明扬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我也不清楚。”唐春那圆圆的脸上,蝌蚪似的两只黑亮的眼珠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她也是毫不知情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轻摇了摇头,嘟着嘴说。 “应该是不严重。”这时,范馨云也走了过来,她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着贺明扬心急如焚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羡慕景清漪了,身边一直还有人每时每刻关心着安危,被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她抬起右手安抚地拍了拍贺明扬的肩膀,劝慰道,“如果很严重的话,肯定会住院的,老大没有住进医院,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想休息一天。贺法医,你也别担心了。” “嗯,清漪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贺明扬满脸的惆怅神色,他努力压住内心的不安,他微微点了点头,不断地说服自己景清漪相安无事,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稍微安定下来,不至于会崩溃。 虽然知道景清漪的伤势不严重,但贺明扬想起来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担心,因为现在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一股叫做焦虑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他的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 他那双深邃而温和的眼睛,如今已没有了一点灵气,仿佛里面藏着过多的忧伤,深不可测。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其他人都在忙碌地翻阅资料,只听到一阵的沙沙声。 “谢谢啦,我这是太着急了,别介意哈。”贺明扬缓缓地深呼吸了几次,定了定神,收起有些恍惚的思绪,他抬眸,看到他们都是一派忙碌的情景,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极浅的笑意,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当然不会介意的啦。”范馨云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睛是很好看的那种,有很深的双眼皮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她绽放嘴角的弧度,直爽地说。 “贺法医,我们都知道你和老大关系好,老大出事了,你肯定会担心的。”唐春那修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水晶般明亮而又纯洁的大眼睛,她眨了眨眼,唇角上扬出一抹轻盈的笑意,语带深意地说,“我们理解理解呢。”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窗帘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枯燥无味的办公室照得通亮。 “春,那两单案子,你们抓到了凶手是吧。”贺明扬微挑着眉,环视了一眼办公室里众人忙碌却欣喜的样子,就知道这段时间的付出有了相应的回报,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喜悦的情愫,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扬声问道。 “嗯,昨天的行动很顺利,我们已经成功地将凶手抓捕归案。”唐春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她得意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兴奋地说。 “馨云,凶手陆福林的相关资料是不是在你手上”正在此时,苏伟一摇一摆地跑了过来,挪动着两条健硕且粗的腿,腆着一个有些隆起的肚子,他脸上的肥肉颤动,大汗淋漓,他扶了扶滑落在鼻翼的镜框,他缓缓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喘着粗气问。 “是呀,我刚拿在手上看呢。”见苏伟叫了她的名字,范馨云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叫唤她的苏伟,她低垂着眼睑,微微点了点头,一把合上资料,将资料夹递给苏伟,“诺,给你。” “你看完了没”苏伟接过资料夹,他睁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扬了扬手上的资料问道。 “才刚看完,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有这么爽快地就把资料给你呀。”范馨云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她轻哼了一声,撅着嘴,傲娇地撇过头说。 苏伟也不介意范馨云的态度,他晃了下脑袋,没说话拿着资料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资料上的文字,目光锐利有神。 “我们今天把手上的资料都各自整理清楚,明天老大会过来给凶手陆福林录口供。”张勇也走了过来,他远远地与贺明扬微笑示意了下,他那两条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给人以精明强干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重重地拍了拍手掌,右手拿着黑色大头笔在办公桌上敲了敲,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他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认真地说,“昨晚布局,凶手人赃并获,我们要想办法撬开凶手的嘴,承认前两单案子也是他做的。” “那好,我先做事去了。”贺明扬见状,知道他们忙碌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也不好再多做停留,他转身准备离开,但眉宇间仍泛着浓浓的担忧,他顿了顿,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春,清漪有什么情况,烦请第一时间通知我,谢谢。” 唐春看着贺明扬一副真诚的样子,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猛生天大的使命感,她兴奋地比了个ok的手势后低头钻进资料里研究案情了。 ... 095.看病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地从指缝中滑走。 景清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轻晃了晃脑袋,挣扎着从被子里起来靠坐在床头上,抬起仍然有些晕眩的脑袋,轻蹙眉,抬眸,迷蒙的眼睛微微眨动着,嘴角不经意间微微勾勒出似有若无的弧度,远远望去,竟泛起一种可爱的性感。 此时,正当太阳快沉没的时候,它又射出了更加绚丽华美的色彩,天空中的色彩快速变幻,时而红,时而淡蓝中夹杂着紫色;时而又在红色中有着蓝金两色,璀璨至极。 景清漪圆瞪着双眼,定定地注视着那抹矗立着的身影,祁懿琛是背对着她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笼罩在一片黄昏晕色下的挺拔背影长身玉立着,但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唐突,反而是那么的自然。他的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侧,就像一尊孤傲的雕像,一幅绝美的画卷,而周身有种叫做寂寞的气息围绕着他。 景清漪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她轻轻地动了动有些虚弱的身子,微抬起右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再次确认站在落地窗前的是祁懿琛,她满腹狐疑,心里很是纳闷,现在天还没黑,他怎么就回来了呢,犹记得他早上走之前,不是说很忙吗怎么这会就回了套房难道是因为她,才推脱了工作这,应该不可能吧她之于他而言,难道重要到连工作都要放到一边,她觉得,应该也没那么重要吧 祁懿琛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迅速转身,看到景清漪有些虚弱地靠坐在床头上,他疾步走到床边,轻弯下腰,平静的脸上藏着愠怒,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景清漪从老远就感到危险。 他上午如期开完董事会议,下午去旗下的分公司视察工作情况,刚坐上商务车准备去赴宴,他安排在房外的司机便给他打电话,说景小姐早餐和午餐都没有享用,一直呆在房间内,他听到这消息,心生不安,无限不安,他怕她有事,马上推掉了晚上的饭局就匆匆地赶回来。 果然,一进来看到景清漪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熟睡着,她睡的是那么柔美,她的身体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她熟睡的面孔好像大理石的浮雕一样,恬静、温柔,长长的松软的黑发覆披在白净、瘦削的脸庞上,显出一种端庄纯净的美,但是她脸上却是红扑扑的一片,他走过去,微抬起右手,轻轻地覆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似乎把他的心也灼烧了起来。 祁懿琛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皱了皱眉,马上吩咐李文去请家庭医生陈子默过来。 “景清漪,你在发烧,你知不知道”祁懿琛此刻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明明已经暗潮汹涌,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在霞光的沐浴下,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泛着俊冷的气息,他挑了挑眉,冷声道,“生病了不知道要给我打电话吗你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这当然不是祁懿琛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却含着浓浓的气恼之情,景清漪的心狠狠地紧缩了下,她偷瞄了一眼祁懿琛,触摸到他眼眸里蕴藏着的气恼,别开视线的她,眼神飘离不定,眉毛蹙成一团,牙齿紧咬着嘴唇,她的双脚微微用力,她那柔软的身子缓缓滑下,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算是这样,她仍能感受到他呼吸出来的阵阵的寒意和冷意。 “祁总,多谢你的关心。”景清漪苍白着小脸,声音有气无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手臂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她的唇畔干涩,少了以往明媚的亮彩,她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地说,“我只是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细瞧现在有些虚弱的景清漪,她那两叶柳眉修长,渐细渐淡地隐入鬓角。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就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端庄秀气的鼻子下面,那苍白干涩,棱角分明的小嘴正在说话,随着口形的变化,两腮酒窝便相应地时隐时现,时深时浅。 祁懿琛又气又恼地看着景清漪,坐到床边搂住她的肩膀,扶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将平放的枕头竖起靠在床头,手指拂开她额前已经被热汗浸湿的碎发,露出她的苍白柔弱的脸庞,迷蒙的眼眸,她直挺挺的鼻梁,又长又密的睫毛,褪去以往的淡然强势,犹存楚楚可怜的神韵,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这样虚弱的她更让他揪着一颗心。 这般虚弱的清漪,让他怎么忍心苛责她呢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祁懿琛小心翼翼地让景清漪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又为她掖好被子才去开门。 李文领着一位年轻俊朗的穿着白大褂的陈子默进来,他熟门熟路地放下医药箱,眼眸里闪现着满满的好奇,脸上挂着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阿默,她发烧了,你赶紧过来看看。”祁懿琛直接无视陈子默那双满是好奇的黑眸,不耐地说道。 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仔细一听,又能听出这语气里夹杂着的真切的关心与担忧。 “阿琛,这就是昨晚你问我要跌打损伤膏药的原因”陈子默好奇地瞄了一眼躺在总统套房的女子,因长发披散,挡住了女子的面容,他唯有走近一点才能看得清楚,他挑了挑眉,黑眸里满是兴味,别有深意地说。 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瞥了一眼陈子默,什么话也没说。 陈子默耸了耸肩,也不介意祁懿琛的态度,他身着白大褂,低头打开医药箱,找到温度计,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和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疏离,弹了弹衣角,以一种好奇的步伐走近景清漪。 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这还是陈子默第一次看到祁懿琛如此着急如此担心如此心疼的表情,而这些表情却是因为床上这位柔弱美丽的女子,再说他也是撇下了医院那么重要的手术来看望小小的感冒发烧症状,如果不解开他心中的好奇,也对不起这次的奔波呀。 景清漪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在医生后面的祁懿琛,她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就一个小小的感冒,最多就是由感冒引起的发烧,这点小病小痛的还要出动医生,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更加无奈,“拜托,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已,干嘛要弄得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再说一次,我没事,不用看医生。” 祁懿琛暗沉的眸光射向她,那深沉的目光里暗含浓浓的警告,景清漪怒瞪了眼他,轻哼一声,撇过头,噤声,不再言语,接过陈子默递到她跟前的体温计,依言量体温。 陈子默低头,注视着靠坐在床头的景清漪,洁白的面容,因感冒而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黑眸里闪过一丝桀骜,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苍白干涩的双唇,而她嘴角的笑意,清清浅浅却无比冷漠。 陈子默嘴角上扬的笑意更加高深莫测,此女子看似无情却有情,果然是个特别而又矛盾的存在,难怪阿琛会如此上心,如此念念不忘,如此心急如焚。 祁懿琛看到陈子默盯着景清漪,那目光掺杂着浓浓的兴味,他微抬起右手,放在唇边,状似不舒服地轻咳了咳,暗含警告地瞥了一眼陈子默。 陈子默回过神来,得意地回瞪了一眼祁懿琛后,收起嬉皮笑脸,严肃耐心地问了景清漪最近的饮食,为她看诊,又观察了一下喉咙,最后故作深沉地总结说:“阿琛,你还真是小题大做了,就只是普通的低烧,只要吃几颗退烧药,明天应该就好了。” 景清漪偏过头,傲娇地瞪了一眼祁懿琛,昂着下巴,笑着点头回答:“谢谢医生。” “阿默,你确定她明天就能好”祁懿琛的眉眼间堆满了关心,眼神真诚的平静的滑过景清漪,他不放心地再次询问。 “阿琛,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敢质疑我的医术哼”陈子默听了,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恶意的笑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景清漪,语带深意地说,“阿琛,我看你就是关心则乱。这么漂亮的美女配你还真是绰绰有余了。” “阿默,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祁懿琛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陈子默,敛下眼眸,凉凉地说。 ... 096. 景小姐的身体还虚着呢,你可得悠着点呀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仰望天空,渴求的是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几颗零星的星闪耀着,像是在细碎晶莹的吟唱 “某某就是个闷骚的男人,我们不和他玩。”陈子默的脸上露出了丝丝得意,他微仰着头,很没形象地翻了下白眼,看着祁懿琛那冷峻的神情,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翼,眨了眨略显无辜的眼睛,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注视着景清漪挤眉弄眼,朝着祁懿琛的方向努了努嘴,轻声说,“嘿嘿,我是祁家的家庭医生陈子默,也是某某人的发小。对于某某,我可是知道他很多糗事呢,如果你感兴趣,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阿默,你话太多了,嗯哼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的,”祁懿琛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他在斜眼看着陈子默,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到陈子墨一副兴致盎然的神情,他那黑宝石般的清澈瞳孔散发出坚定不移的光芒,冰冷却毅然,高傲且默然,仔细瞧他那眼睛,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不期然,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轻飘飘地说,“要不要再送回医院改造下” 听到祁懿琛看似开玩笑的话语,根据以往数次惨不忍睹的经历来看,陈子默知道祁懿琛绝不是开玩笑的,此时,他的心就像拉满的弓弦,也不敢吐口大气,生怕一张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会掉出来。 景清漪抬眸,她半张着口怔怔的坐着,直着眼睛看他们,在她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她能明显察觉得到陈子墨散发着的惧意,但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祁懿琛略带威胁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 “阿琛,哈哈,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呢。”陈子默只好认怂,他轻咳了咳,迅速地摆了摆手,也不介意是在景清漪面前就低头求饶道。 祁懿琛早就见识到了陈子默那嬉皮笑脸的功力,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暗含警告地瞪了陈子默一眼,轻哼一声,淡笑不语。 “祁总,陈医生,你们的感情真好。”景清漪注视着祁懿琛和陈子墨一来一往的对话,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身后,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她那爽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语带羡慕地说。 “那当然啦。我和阿琛那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革命感情。”陈子默听到景清漪欣羡的话语,他傲娇地昂着脑袋,嘴角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知道景清漪是想转移话题,让他不至于一直尴尬下去,他偷偷地递了个感激的眼色给她,有些得意地说,“小姐,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是景清漪。”景清漪微微挑了眉,她的眼光斜挑暗视,好像能说话似的,看到祁懿琛吃瘪的模样,郁闷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名字很好听哦。”陈子默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的眼睛里放出了奇异的光彩,姓氏为景,难道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景氏这般说来,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沉吟片后,陈子墨挑衅地看了一眼祁懿琛,他倾过身注视着景清漪,他的脸上仍然挂着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眼眸里流转着温柔如水的眼波,再次温声地叮嘱道:“记得最近不要吃上火的东西。” “好的。谢谢。”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轻蹙了蹙眉,将医生的叮嘱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没有要交代了的吧”祁懿琛当然领会到了陈子墨刚刚那一眼的挑衅,他轻哼了一声,看到景清漪确实不是很严重,也微微放了心,感觉陈子默在这里甚是碍眼,他的唇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沉声说逐客令,“阿默,时间不早了,医院又那么忙,你是不是该走了” “哟,阿琛,就这么迫不及待”陈子默暗地里瞪了祁懿琛一眼,他就知道,这家伙是利用完了他,就会一脚踹开他,他那幽深的眼眸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悠悠地打趣道,“景小姐的身体还虚着呢,你可得悠着点呀” “嗯哼,你在这里,很碍事”祁懿琛听到那引人遐想的话语,并没有刻意去做解释,他反而觉得让别人误会也是件挺好的事情,他特意看了景清漪一眼,眼睛中闪过一丝笑,瞥到陈子墨那打趣的眼神,他立刻又冷下脸来,一副淡漠的样子。 景清漪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在柔和的灯光下,她那苍白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娇羞的光辉,她抬眸,盯着祁懿琛的眼睛瞧,觉得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也和夜空一样深邃、神秘。 她略微不自在地低垂着眼睑,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祁懿琛会不解释,任由人误会下去 似乎,她只要一想到他,就想起他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有他眼睛里一闪而熄、不易觉察的深情的火花。 此刻,月光照在祁懿琛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可捉摸的意味,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无法捕捉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薄薄的嘴唇勾勒出温柔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柔和,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哟,阿琛,你这招过河拆桥的把戏小心把景小姐给得罪了呢。”陈子默立即读懂了祁懿琛那深邃的眼眸中锁蕴藏的深深的感情,他的心里还是为祁懿琛能找到一个心仪的女子感到特别地开心,他想到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他看到祁懿琛那么得意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垂头丧气地说,“都是一群有异性没人性的主,哎,算了,我还是走吧。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李文把陈子默送走后,房间内又只剩下了景清漪和祁懿琛两个人。 祁懿琛端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床头,拿着药盒看了下说明书,撕开其中一盒退烧药锡箔纸,倒出一颗药片放到宽阔的手心上。 景清漪看着祁懿琛一系列的动作,从容却不失优雅,心里逐渐柔软开来,他的神情很认真,一丝不苟,似乎对待任何事情,不管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生活中的琐事,他都是如此的专注如此的认真。 “谢谢。”景清漪接过药片放到嘴里,咕噜咕噜地喝掉一大杯水将药片吞了下去。 吞下药片后,景清漪把杯子举到祁懿琛面前,示意她把药给吞了下去,她的唇角上扬出一个淡淡且优雅的弧度,再次重申道:“祁总,你看,我真的没什么事。这点小病小痛的干嘛要那么劳师动众呢,吃颗感冒药退烧药就可以了。” 祁懿琛拿过她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放到一边床头柜上,紧绷着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先前那冷硬的模样就像是谁欠了他钱不还似的,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温柔,又细致,让你几乎觉得他有妖法,而她,几乎溺毙在那眼睛的海洋里,他倾身抚了抚景清漪的光滑的有些苍白的脸颊,柔声叮嘱道:“清漪,以后发生这种类似的事情,请你第一时间一定要告诉我。” “我一年到头都没生过几次病,也不会那么容易病的。”景清漪无力地拍打掉祁懿琛放在她脸颊上的手,看着他黑沉的俊脸,没有应下他的话,她敛下眼眸,以后要是真的告诉他,他们又得纠缠在一起,现在已经是越理越乱了,何必再多生事端,她撇了撇嘴,故作不以为意地说,“祁总,多谢你的好意了。” “清漪,以后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祁懿琛看到景清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他的心间流过一种叫做恐慌的情愫,感觉抓不住她一样的,他的双手紧紧拽着她的肩膀,沉着脸看着景清漪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想着把话再说得更加明白些,径自坐到了床上搂住她滚烫的身子,低沉着嗓音说道。 景清漪挣扎着想要推开祁懿琛,却被他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只好选择放弃,软绵无力地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长卷的睫毛一抖一抖,泛着致命的吸引力,她撇了撇嘴,软糯糯地说,“祁总,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些千金小姐,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再说,您日理万机,贵人事忙的,怎么会有空理我这种小小人物呢。” ... 097. 敢情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此时,万籁俱寂。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温暖的房间里,荡漾着的空气悄悄地滑落着暧昧的味道。 景清漪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衬衫上的纽扣,触感滑腻,花纹繁复,她撇了撇嘴,暗自咋舌,名牌就是名牌,连颗纽扣做工都如此的精致,这也只能是那些有钱人可以享受得到,哎,我们这普通工薪的,只要养得起自己就行,这些奢华的东西还是不敢追求。 “哦你自问在我心中,你是小小人物那你竟然还敢给我生病”祁懿琛的眉毛上挑着,深邃的眼睛泛着幽深的光芒,他的唇线微弯,一把抓过景清漪的小手握在掌心,他低垂着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指,指甲亮晶晶,尖头细细的,剪成杏仁样式,比象牙还洁净,心间甚是欢喜,他连声质问道,“清漪,你知不知道,你生病我是最担心你的那个,我真是恨不得立即奔过来。” “祁总,我自认是一枚小,不敢太叨扰你,今天的事情,真是让您费心了。”景清漪抬眸,注视着祁懿琛,触摸到他那眼眸里深深的关切之情,她的心间忽地盈满了感动,她缓缓地吐了口气,低垂着眼睑,看到他的手指白皙且骨节分明,真是好看极了。 祁懿琛轻抬起景清漪的下巴,倾身啄了下她的唇又快速退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柔媚的眼睛,轻声呢喃着:“清漪,你怎么总是和我划清界限呢你知不知道,今天因为你,我可是损失了好几单大生意。” 景清漪偏过头,不着痕迹地离开了祁懿琛的钳制,她低垂着脑袋,敛下眼眸,愣了愣,难道祁懿琛是因为担心她出事才特意赶回来的她之于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此时,先前消失了般的月光又奇迹般地滑了出来,象一条长长的银光带,围绕着高楼大厦与花草树木,月光有围绕着那碧绿的柳树,在微风的抚摸下,它舒展出自己亮丽的秀发与花草应和着,跳着轻快优美的舞蹈。它们好象天生就是一群杰出的舞蹈家。柳树窈窕曼妙的舞姿显示着她的柔美。 “祁总,您家财万贯,又怎么会在意这几单生意呢,”景清漪的心间盈满了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笑意盈盈地说着,晶亮的眸子与祁懿琛深邃的眸子对视,轻挑了挑眉,不甘示弱地说,“不过,还真得谢谢您看得起我。” “嗯哼。清漪,这几单生意,”祁懿琛闲适地垂下手臂,装作不经意地揉搓着景清漪光滑细嫩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捏着,柔柔的,暖暖的,骚动着他一颗不平静的心,轻松逗趣道,“想必用你一年的薪水也抵不了。” “祁总,可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的公司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景清漪抬眼望着祁懿琛,努了努略显苍白的嘴唇,她的小手重重地捏了下他的掌心,用力甩开他的大掌,撇过头,似笑非笑地说,“再说,祁总,我又没有让你撇下几单生意回来,我就是得了个小小的感冒,至于嘛。” 闻言,祁懿琛一语不发,沉着一张俊脸,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他忽然冷魅一笑,仍用眼睛严厉地瞪着景清漪,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景清漪注视着祁懿琛,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她避开他那冒着火的眼眸,低下了头,不敢看他阴森可怖的脸。 “敢情还是我自作多情了”祁懿琛嘴角的笑意越发潋滟,黑眸里泛着魅惑的光,望进去时会觉得深不见底,侧脸的五官更深邃立体,他轻抿薄唇凑近景清漪小巧可爱的耳垂,略带薄怒地啃咬了一口,那一下,其实还是有些重的,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只觉得酥su麻麻地淌过一阵电流。 景清漪的脸蛋瞬间像个熟透了的番茄,有些难为情的她吧头扭到另一边,躲开了祁懿琛暧昧的举动,她微微挑了挑眉,撇了撇嘴,低声控诉道:“祁总,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我本来没这个意思的,却被你说成了这个意思,我可真是冤枉了呀。” 祁懿琛看到景清漪嘟着嘴反驳的模样,真是可爱得让人立马有占有的,而他也正好这般做了,他右臂一挥,重新又将她捞入怀里,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景清漪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她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凤眸顿时瞪得圆咕噜的,一抹淡淡的清香顺势钻进她的心里,带着丝丝酥麻的感觉。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待她反应过来,双眸立刻浮现怒意,想要反抗,却被他死死的攥在怀里,动弹不得,这个男人的力气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是无济于事。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祁懿琛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景清漪温软的唇,轻轻喘息着,他舔了舔有些酥麻的唇畔,显得意犹未尽。 景清漪的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双眸愤恨地瞪着祁懿琛,眸光尽是愤怒和锋利,恨不得一个眼神杀他千里之外。 祁懿琛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泛着气恼的小脸,他也不介意,他知道她是恼羞成怒了,他那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心满意足的光芒,他的唇边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地穿梭在她那柔软的发丝里,关切地看着她说:“来,先起来一下,清漪,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不饿吗” 景清漪愤愤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她眨了下澄澈的眼睛,摸了摸自己凹进去的肚子,还真的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一想到那些油腻的饭菜就觉得反胃,颇有些无奈地说:“唔,好饿,嗯,还真挺饿的,可是口里没有胃口,不想吃饭。” 祁懿琛看着景清漪苦着一张俏脸,他皱了皱眉,想到生病一般都没什么胃口,只能进食点清淡点的或者是流质食物,他转过身,马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上的话筒,打了个电话去服务台,吩咐他们送一点清淡的小菜上来。 此时,黑夜,愈滑愈深,而情,也愈来愈浓 片刻后,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便把食物用一个餐车给送了上来,祁懿琛走下床去开门,侧了侧身,让他把餐车推进来之后就离开。 祁懿琛依次揭开盖子,冒出来的热气缭绕在套房的角角落落,淡淡的菜香味在鼻尖萦绕,经久不息,景清漪掀开柔软温暖的被子,慢慢地挪到床边,两只手臂努力撑起身子下床,她低头看了下,右腿上膝盖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她赤着脚踏在柔软的绒毯上慢慢地走到祁懿琛的身边。 景清漪就站在祁懿琛的旁边看着他,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眼瞳是有些晶莹的淡褐色,却带着一种捉摸不透,炫目的黑色碎发被空调的风吹得微微翘起,有股可爱迷离的色彩,侧脸帅气迷人,下巴削尖,很让人砰然心动的男生。 她那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瘦削的下巴微微上翘,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是羞怯是高兴她只觉得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她的心头,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之感。 餐桌上的小菜已经被祁懿琛有条不紊地转移到了套房的圆桌上,景清漪认真地环视了一眼,菜色四五样,都是些很清淡的食物,半点荤腥都没有。 祁懿琛轻轻地拉开木质餐椅,扶着景清漪坐了下来,然后他走到她的对面,端着白净的小瓷碗,揭开锅盖,小心翼翼地盛了两碗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用勺子搅拌了两三分钟后,推至她的跟前,他敛下眼眸,拉开餐椅,坐下。 景清漪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抿了一口,喝了下去,不烫嘴,这粥被祁懿琛舀了几分钟后,已经散了热气,就这样一个细心的举动,让她忍不住抬头打量他一眼。 白色的袖扣和整洁干净的浅蓝格子衬衫,显示了他严谨的作风,恰到好处的显出他完美的身形,却没有打领带,散发着一种生活的气息。而尤其是腕上是精致的一款ck简约全钢腕表,显赫的家境,不俗的品味,淋漓尽显。 此刻的他,并不像在奥翔航空所见的那样,严肃淡漠,凛着一张脸,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有了家庭的男人,懂得照顾别人关心别人。 这个男人,将男人的成熟和浑厚沉稳和内敛机智和勇敢奔放和内敛,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也将撼人魂魄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这样的祁懿琛,真是让人难以抗拒,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 098.归队 翌日清晨,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狂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空中飞舞发出了尖利的叫声。 仰望天空,黑压压的乌云聚拢在一起,那道让灰蒙蒙的天空霎那变得似白昼的闪电,像是乐章的指挥员一样,猛地一挥指挥棒,暴雨就争先恐后地下了起来,像掉了链的珠子,又似开了闸的水龙头,又密,又急,“哗啦啦,滴答答”不停地演奏着乐章的前奏。 而,天空,似乎更阴沉了,雷公电母这对调皮的老顽童也跑来奏热闹,时不时地伴奏一下。 花雨伞在雨景中顾是好看,但蛊惑景清漪的甚是那滴滴滑落在地上的水珠,轻轻巧巧的,俏皮可爱的,带着点点弧度从雨伞边角摔下,哧哧的咧开嘴,像个小孩似地在坑洼里打了个滚,她玩得不亦乐乎。 景清漪撑着伞匆匆地走进庄严肃穆的警局,她收起湿漉漉的伞,甩了甩,就伞挂在墙边,下面有个垃圾桶接着水。 “老大,今天来了呀。”张勇刚准备把伞收起来就看到着一身黑色正装的景清漪正准备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微笑着上前打了声招呼,手里收伞的动作却没停歇。 “哦,是勇哥呀,你也来得挺早的呢。”绑着马尾辫的景清漪闻言抬眼微笑着看了一眼张勇,脸颊边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沾了雨水后停在她的脸上不动,弄得她有些痒,她将这几缕发丝别至耳后。 “还好。没想到今天早上下这么大的雨。”张勇挂好伞后,抬眼望了望窗外阴沉沉的天,扬起声音说。 “是呀。这天气预报还真不准,”景清漪抬眸,看了眼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仍有些心有余悸,而此时的她满脸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轻声说,“幸好我车上备了把伞,要不然准被淋成落汤鸡。” “这天气真像小孩子的脸,说哭就哭的,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张勇也跟着笑了笑,他的跟睛太小,一笑便变成一条缝了,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突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有个最重要的事情没问呢,他关切地问,“啊对了,老大,你的膝盖没什么事吧。听说你请假,大家都以为你伤得很严重,都着急得不得了呢。” “没事,就是在地下室被绊倒了一下,不是多大的事,你看我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昨天请假,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让你们这么挂心,还真是不好意思呢。”景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眉梢微微上扬着,澄澈的眼睛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美丽极了,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她的心间盈满了一种叫做感动的情愫,轻声说,“谢谢你们的关心啦。” 就这样,景清漪和张勇一起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着,一路相谈甚欢。 “真讨厌,下这么大的雨,感觉浑身都湿哒哒的一样。”唐春拿着干毛巾低头在湿了大半的衣服上擦了擦,她撅着小嘴,一副不情不愿的神情,小声地抱怨道,“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下雨天。” “哎呀,春,你又不是不知道,a市的雨天还是比较多的。”许海城看到唐春苦着一张脸,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关心的光,他从办公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七八张纸巾递给唐春,轻声劝慰道,“你就忍忍啦,下雨天基本上就是这样子的。” “海城,我发下牢骚也碍着你事了是吧。”唐春接过纸巾,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脸颊,她的心间流淌着阵阵甜蜜,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啦,懂得关心我了呀,她的脸上泛起深深的潮红,担心许海城会发现,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轻哼一声,撇过头,嗔怪道。 “诶,得了,我不说话,这总可以了吧。”似乎只要他一说话,唐春就呛声,许海城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微抬起右手,在嘴唇旁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 此时,范馨云脱下湿了一角的黑色小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她走到空调立柜旁,松开绑了的头发,向后弯了弯,甩了甩头发,她拿着白色毛巾擦了擦有些湿了的头发,抬起眼眸,远远地看着唐春和许海城的斗嘴耍宝,被雨天笼罩着的郁闷心情顿时消散了很多。 正下着暴雨的a市,那“哗哗”的声音,又伴随着狂风“呼呼”的伴奏,组成了一道动人心弦的旋律。 苏伟抖了抖全身,脱下微湿的外套,露出穿了一件白色条纹衬衫,他的眼镜上也被雨水给淋湿了,镜片模模糊糊的,感觉特别不舒服,他把眼睛摘下放在办公桌上,抽出纸巾擦拭了下被雨水打湿的脸颊,脸上少了那副黑眼镜,两只大白眼睛像剥掉壳的熟鸡蛋。 “苏伟,你摘下了眼镜,可真变了个样呀。”刚好站在苏伟对面的范馨云睁着一双大而黑的眼睛,眼波闪闪溜溜,她无意间瞟到苏伟那丰腴而细腻的脸颊,忽地瞪大着眼睛,小声地发出啧啧声,不无羡慕地惊叹道。 “哇,馨云说得没错。”唐春闻言,两步做一步走地跳到苏伟跟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端详着他与先前有什么不一样,不由自主地砸吧砸吧着嘴,她那双眼睛里闪耀着羡慕的光芒,咋咋呼呼地,大惊小怪地说,“苏胖子,你的皮肤好好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吹什么破的。” “是吹弹可破。”许海城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他微仰着头,看着光亮的日光灯,很是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小声地嘟囔,“没文化,可真可怕呀。” 唐春耳尖,刚好听到了许海城那句很小声的嘟囔声,她涨红着一张脸,愤愤地瞪了一眼许海城,看到他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她满面羞愧地低下了头,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反驳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哪有春,你说得太夸张了。”苏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夸赞他的话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忙微笑着说。 “我哪里说得夸张了。”唐春瞥了眼许海城,她失了以往的自信,低垂着眼睑,撅着嘴,黯自神殇,状似忧伤地说,“你的皮肤比我还要好,作为女性的我真是自愧不如呀。” “大家都在说什么呢”景清漪和张勇走进办公室,就发现大家围坐一团,似乎是在讨论着案情,但他们之间流转的氛围却有些怪异,没以前那般和谐,她拍了拍双手,清晰的手掌声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她的眉尖微微上扬着,带点儿好奇,唇角微微一勾,绽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她环视了一眼,扬起声音问,“咦,气氛怎么感觉怪怪的呀” “老大,你来啦。”唐春听到景清漪的声音后,快速地抬起头来,一扫先前的郁闷,她那白皙的脸闪烁着红润的光泽,两三步蹦到景清漪的跟前,张大着的眼睛里闪着些许的担忧,她惊喜地说,“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其他人也都欣喜地纷纷走到景清漪的跟前,他们的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欢快与担忧 “我没事,就是摔了下,昨天请了假吓坏你们了吧。”景清漪安抚地拍了下唐春的肩膀,她的心间滑落着浓浓的喜悦,她抬眼,环视了一眼大家担忧的神情,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让人安定的笑容,轻柔地说,“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我,你们看,我这不好好的嘛。谢谢你们这么挂心。” “老大,你没事就好,我们也都放心了。”唐春的心里高高兴兴,像有只小鸟在那里歌唱,双眉狡黯地上下跳动,她眨巴着灵动的大眼,她轻快地说,“再说,我们谁跟谁呀。” “是呀,你这说的是哪家话呀。”许海城轻轻点了点头,他这家伙太开心了,两片厚厚的嘴唇似乎要咧到后脑瓜勺儿上。 “我们一组人都是一家人来的。”范馨云笑了起来,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她眨了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洋溢着满心的喜悦。 “就是,就是。”苏伟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他微低着头,戴上了黑色边框眼镜,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笑意盈盈地说,“一家人干嘛要说两家话呀。” 其他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诉说着关心和担忧,景清漪认真地倾听着,她的心潮腾涌,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半响,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和喜悦。 此时,快乐就像沸水似地洋溢整间办公室。 大家浑身都充满着激情,满脸洋溢着由衷的欢笑,神采飞扬。 “好啦,我们很久都没聚了,今晚大家聚一下,”景清漪的心情很是舒畅,如同春风吹拂,暖意融融,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微挑了挑眉,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至于费用,当然是我出啦。” ... 099.审讯陆福林 整间办公室里荡漾着轻松愉悦的气氛,大家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 “你们成功将凶手陆富琳抓捕归案。”景清漪环视了一眼大家,从她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灿烂的温柔的徽笑,戏舞在她的嘴边,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她竖起了大拇指,扬着声音称赞道,“。”唐春一行人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脸,严肃起来,“我们一定要找出铁证让凶手无话可说。” “陆福林那里,你们还没录口供的吧”景清漪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欣慰地点了点头。 “还没有。”张勇那国字形的方脸上,一双淡而短的眉下有一对严肃得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清了清嗓子,快速地答道。 下雨过后,空气非常得清新,视野也特别得清晰,它就像一位拥有魔法的巫女,用她手中的魔法棒一挥,洗去了城市的尘埃与污秽。 “那好,馨云,你和我一起提审陆福林。”景清漪的右手轻托着腮,左手轻拖着右手肘,她敛下眼眸,沉吟片刻,严肃地吩咐道,“勇哥,你和苏伟将陆福林在进福利院之前的资料整理给我,尤其是关于陆福林父亲犯的那件案子;春,你和海城将陆福林的身上穿的都拿到化验组去进行化验,尽快出鉴定报告。” “yes,da”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此时,a市警局好像水晶宫,灯火辉煌,宽敞明亮。 第一审讯室,庄重严肃,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凉的风。 陆福林拉耸着脑袋坐着,他年纪约摸二十五六岁了,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双手交叠在一起。 “喝什么咖啡还是白开水”范馨云打开审讯桌上的小台灯,她只是冷漠地、轻蔑地瞥了陆福林一眼,公式化地问。 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陆福林靠坐在椅背上,呆板的脸上毫无生气,他微微低下头,面无表情。 陆福林轻轻抬头,他那干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要我还是给你一杯白开水吧。”范馨云转身出去,两分钟后又进了审讯室,端了一杯白开水放在陆福林面前的审讯桌上。 推开审讯室的门,景清漪将资料重重地放在审讯桌上,示意范馨云坐下做相应的口供笔录。 陆福林看到景清漪的那一刻,面无表情的他瞬间变了个样,他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像扑鼠之猫盯着她。 当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竟然没出事还真是命大 景清漪从容地瞥了一眼陆福林愤怒的表情,看他这样子,似乎还是很不甘心,她拧紧秀眉,平静地坐了下来。 “陆福林,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景清漪双手闲适地放在审讯卓上,翻开资料,她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从容官方地说。 陆福林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他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陆福林,26岁,五六岁被云来福利院收养,直到你18岁成年后离开福利院。”景清漪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她的鼻子挺而直,像刀刻般,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淡红的嘴唇经常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情,她顿了顿,清冷地问,“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陆福林的牙根咬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所有的仇人都用他的牙齿碾碎一样,他的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陆福林,以上情况是否属实”景清漪皱了皱眉,大而黑亮的眼睛,却被刻意眯着,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气息,她那白皙光滑的脸颊,此时凛若冰霜,她扬声再次问道。 顷刻间,陆福林收起那些愤怒的情绪,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有翻一下,目光空洞的默然不语。 “陆福林,请你回答。”范馨云微微挑了挑眉,倾斜着笔,用笔套在审讯桌上重重地敲了几下,响彻在在阴沉的审讯室的角角落落,正颜厉色地说。 陆福林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整个人就是呆滞地看着前方。 景清漪沉思了一下,她嘴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蓦地,她的两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拍案而起,径自走到陆福林的身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面带愠色地说:“前天晚上,也就是案发当晚,你是有准备有预谋地要杀害我,先是跟踪我,到了僻静的地下室,你伺机行动。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陆福林的两眼变暗了,突然像闪电闪烁了一下亮光,又变得漆黑,对于景清漪的质问,他仍旧保持沉默。 “陆福林,你究竟是在怕什么”景清漪的脸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她深呼吸了几次,闲适地靠在审讯桌旁,她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但她的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 范馨云能感觉到此刻的氛围有多么的紧绷,她勉强抬起头,但一看见景清漪那异常严峻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 “警官,那你说说我是在怕什么呢”陆福林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景清漪,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嘶哑的声音藏匿着数不清的挑衅。 而陆福林在说话时,带着可怖的狞笑,笑得眼角的纹路如燕尾般的分成三叉。 “陆福林,给我老实点。”范馨云的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正襟危坐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的,给我老实交代。” 陆福林撇过头,他那锐利的目光变得灰冷,眼神迟滞,拒绝再回答任何一句话,他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承认事实,似乎就想这样子耗着。 “好,好,陆福林,你想跟我耗是吧,”景清漪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卢福林,同时她的眼睛倏然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她强忍着压住心中的怒火,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至极的冷笑,冷声道,“那我们就拿出铁证来,容不得你狡辩。” 范馨云看到景清漪冷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冰凌花在颤动,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陆福林似乎很不甘心,对老大仍有很深的敌意,他那呆滞的眼神就只有看到老大的时候才会迸射出冷冽的杀意,范馨云的心里着般想着,这个念头不仅不能抑制心中的不安,反而还愈演愈烈,她的心里越发焦急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撬开陆福林那如蚌壳的嘴,尽快让这单case结案。 景清漪在审讯桌旁坐了下来,她气咻咻地喘息着,两手托住前额,她看到陆福林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甩门而去。 “陆福林,需要将你刑事拘留,请跟我来这里办下相关的手续。”范馨云合上空白的笔录本,扣好笔帽,公式化地说。 “老大啊,陆福林这么顽固,根本就问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范馨云抱着笔录本跟在景清漪的身后一起踏进凌乱的办公室,她皱了皱眉,想到陆福林拒不合作的神情,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说。 景清漪斜靠在离门比较近的办公桌上,她沉默着,只是幽幽地望着窗外,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 ... 100.在一起 一场大雨过后,此时a市的天瓦蓝瓦蓝的,就像刚用水洗过的大玻璃,透亮透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芬芳味,亲切,舒爽。 “老大,馨云,你们这么快就问完笔录啦”唐春抬眼,眼尖的她看到景清漪和范馨云一起踏进办公室,她再将视线转到对面墙上的挂钟,这才半个小时,笔录就问完了她狐疑地挑了挑眉,疑惑地问。 “问什么呀,”范馨云有些烦闷地把笔录本甩到办公桌上,将座椅转了过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怏怏不乐地坐了下来,撅着小嘴,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陆福林从头至尾就只说了一句话。” 而此刻的景清漪只是紧皱着眉头,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 “说了哪句话呀”唐春看到范馨云那烦闷的样子就知道口供没有录好,想要从陆福林嘴里撬出些什么,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可是深有体会的,只是对于陆福林说出的那句话,她非常想要知道,她那一双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地问。 “是呀,我也很好奇呢。”许海城听到范馨云的话也跟着凑了过来,他的眼睛一清如水,扬声附和道。 范馨云将陆福林唯一开口说的那句话用当时陆福林的表情复述了一下说给唐春和许海城听,她轻蹙了蹙眉,微微撅着嘴,面色铁青,脸上的肌肉在跳动,愤愤不平地说:“春,海城,你们听听,陆福林这句话明显就是在挑战警方的权威嘛。” “陆福林也太嚣张了”唐春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想到围捕行动那晚,也是无论怎么样陆福林都不肯开口说话,此刻,她浑身的热血在沸腾,每个细胞充满愤恨,勃然大怒地说,“都已经被抓了,还这么顽固” “是呀,起先他看到老大,表现得很愤怒,甚至想要吃了老大一样,”范馨云只要一想起陆福林狂怒的样子,就有些后怕,手心就淌汗,头皮发麻,她深呼吸了下,收回那些千思万绪,唇角微微一勾,故作从容地说,“我当时还担心陆福林会像猛兽一样,扑上来,对老大不利。” 众人越说肝火越旺,怒气三千丈,纷纷挽起衣袖,拍着办公桌,砰砰直响,那架势简直要和陆福林拼命一样。 “好啦,我知道大家都很愤怒,”景清漪安抚地拍了拍范馨云和唐春的肩膀,灯光下她的目光像潭水般深沉,闪出一种坚强的自信,她那线条优美、笔挺的鼻梁和嘴唇,此刻似乎格外地棱角分明,她的唇角微微一勾,扬起声音说,“现在我们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看来要找到陆福林的软肋才能撬开他的嘴。”唐春皱了皱眉,她眨着一双玻璃珠似的眼睛,闪动着璀璨的光芒,她若有所思地说。 “这个软肋估计都很难找”许海城轻轻地摇了摇头,闪着光芒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情绪低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他不擅长交际,几乎没什么亲人了,也没有朋友往来,当然更没有女朋友这个说法啦。” “我觉得吧,陆福林在进福利院前的生活是最关键的,”范馨云背靠着办公桌,单手托着腮,皱着细眉思索着,沉吟片刻后,打了个响指,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语道破天机,“这很有可能是我们侦破这两单案子的线索。” “我也对陆福林那段生活表示好奇。”景清漪赞赏地看了一眼范馨云,微微颔首,她的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明亮镇定的眼神泛着些许的光芒,她的唇角勾出一抹富有深意的笑意,从容地分析道,“当然,我有理由相信,陆福林父亲的事情,对陆福林的内心肯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难怪老大要勇哥他们一定要彻查陆福林五六岁之前发生的事情。”范馨云钦佩地注视着景清漪的一举一动,那双眼睛如秋日晴空一般明净,言语间不乏崇拜。 “尤其是关于陆福林父亲的案件,”唐春轻轻颔首,她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接过话头补充着说,“一定要调出相关的档案出来,这卷宗估计也能帮上大忙” “老大,你好厉害呀”许海城微抬起右手,竖起个大拇指,对于景清漪面面俱到的推理及猜测,他的心里由衷地感到敬佩。 “得了吧,海城,你又开始拍马屁了。”唐春的脸上露出些许鄙夷的神态,她轻横了一眼许海城,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我哪有。”许海城生怕景清漪他们误解,他的脸急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赶紧出言力证清白,“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一到你那里就变成了拍马屁的话啦” “好啦,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范馨云看着唐春和许海城相互挤兑的模样,晶亮的眸子快速地游动着,她笑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显得如此甜美,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一个落花有意,另一个却未必流水无情呢 一直以来,海城能够无限制地包容着唐春的“恶语相对“,是不是表明海城这家伙对唐春其实还是有情意在的,只是他这个榆木疙瘩根本就不开窍 这两个人的进展还真是慢吞吞,都斗了这么久了,唐春怎么就还没有搞定海城呢 看得他们这观战的人只能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她在踌躇着,要不要推一把呢 也许推了这一把,海城能更快认清楚自己的感情 “既然是冤家,那就在一起吧”景清漪禁不住要笑了,她觉得这个想头很奇特。她那美丽的容貌更添了几分明媚,眉梢向上扬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她那琥珀色的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她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就连她那柔顺的头发也似乎都在她的优美而臆想的快乐中飘动起来。 “是咩,”范馨云看了一眼景清漪,立即领会到了景清漪那意味深长的眸光,她的眼里迸射出奇异的光芒,也跟着笑了起来,脸蛋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扬声道,“在一起,在一起“ “海城,你赶紧收了唐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妹纸”景清漪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她的心间忽地生出了恶趣味,她的眼睛里一闪而熄、不易觉察的调皮的火花,淡笑道,“春,你也不要矫情了,赶紧扑倒海城“ 听到那些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唐春原本含笑的脸颊上,泛起了一阵红晕,淡淡的,却美得动人。 闻言,许海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范馨云说了些什么。他的脸上烧起一团火,通红通红的。 景清漪看到当事人都是涨红着脸,想到还是适可而止吧,别弄得他们下不来台,她赶紧做了个休止符的手势,她轻声咳了咳,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冷峻的气象,敛下眼眸,收起嘴角的笑意,厉色地说,“我会向上级请示搜查令,等拿到搜查令,我们立即前往陆福林租的房。现在,你们就先把手头上的资料给整理好。” “yes,da” 唐春和许海城相互对视了一眼,又迅速地转开了视线,似乎都在躲闪着彼此的目光。 景清漪拿起陆福林的资料夹朝着自己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老大,哦,对了。”唐春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出言唤住景清漪。 景清漪停下脚步,转身,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唐春。 “贺法医知道你受了伤,又一直联系不上你,他很担心你。”唐春跑上前去,斟酌了下,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景清漪微微笑了笑,顿了顿说,“先前手机一直开了飞行模式,就接不到电话,待会我回个电话给他。” 明扬一直都知道她有个习惯,就是从来不把手机关机,就算是手机没电了,也会在第一时间充电,明扬拨打她手机,找不到她的时候,估计会在心里揣测她有可能出事了 可想而知,明扬一定急坏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绷得紧紧的,因为她没有及时接到电话导致他的担心,但同时她的心间也滑落着满满的感动,不期然地,她的脑海中回想起了以前的时光,她那双澄澈的眼睛眯缝着,像是在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欢乐。 景清漪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将资料夹放到办公桌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贺明扬,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她挂掉电话,握着手机暗想,估计他现在是在忙着,接不到电话。 景清漪找到信息键,发了个信息给贺明扬,大意是她没事,就只是受了点轻伤,要他不要担心,晚上准备和部门一起聚餐,有时间就一起过来。 发完信息后,景清漪就把手机丢在一旁,坐了下来,翻开厚厚的资料,低下头细细揣摩。 ... 101.提醒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了。品 书 网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景清漪怔楞了几秒,听到熟悉的铃声,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厚厚的资料夹抬起头来,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发丝,伸出右手,拿起手机,看了屏幕一眼,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揭开一角的百叶窗,晕黄的灯光打在她的后背,柔美而娟丽。 “喂,爷爷。”景清漪轻松地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神情似乎也放松了起来,她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甜美的笑意,柔声地说。 “清漪,这阵子有那么忙吗”景铭城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已经很久都没有接到景清漪的电话了,难道这段时间她就那么忙,忙得都抽不出时间给他打个电话,他满腹狐疑,撇了撇嘴,轻声抱怨道,“怎么不见你给我打电话呀” “爷爷,不好意思啦。”景清漪微抬起左手,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眼,右手紧握着手机,听到景铭城带着抱怨的话语,她的心里面沉甸甸的,像灌了铅一样,这段时间确实是没给景铭城打电话问候一声,一直忙着这两单案子,她这个做孙女的还真是有些失职了,她语带歉疚地解释道,“这阵子还真有这么忙,案子刚抓到嫌疑犯,还有很多扫尾的工作需要处理呢。” “哼”景铭城的鼻孔间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的左手握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那深邃明亮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有神,沉声道,“算你有个好理由。” “嘿嘿,谢谢爷爷的宽宏大量。”景清漪听到景铭城低沉而略带气恼的声音,她就知道他在心里已然原谅了她,眉梢微微向上扬起,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她那泛着光晕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她乖巧地说。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景铭城想到景清漪现在肯定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得意样,他就没好气,他这个孙女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他皱了皱眉,慈祥地说,“过几天就是你叔叔五十岁的寿宴,没打算大办,就是请了些关系比较好的,你那晚给我腾出时间,一起来酒店吃个饭。” “哎呀,瞧我,忙得都把这事给忘了。”景清漪闻言,低头想了下今天的日子,她猛地轻拍了下脑袋,忙着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爷爷,幸好你提醒了我,到时候我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我就知道你把这事给忘了,今天就打电话提醒一下你。”景铭城说起话来,声音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千万别又给我忘了” “爷爷,我向你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忘记的。”景清漪眨着清澈狡黠的眼睛,故作义正言辞地做着保证。 “哼,你的保证早已失了效啦。”景铭城微恼地轻哼一声,这小妮子又给他灌汤了,以前就因为他始终相信,结果就老是被忽悠,这次他一定不会再听信这小妮子讨好的话语了。 景清漪微斜着脸,右手托住下巴,做出沉思状,她抬眼,有些倦怠地看着窗外被风吹过的风景,她的唇角勾出一抹类似苦涩的笑意,不知为何,她的心间涌动着一种叫做疲惫的情绪。 她的叔叔,景闻,希望他不要再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不知道这次的寿宴,会不会掀起所谓的腥风血雨呢 以往景闻的生日,就只是家人围坐在一圈吃个饭,今年听爷爷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办个小寿宴,只宴请关系比较好的,这肯定包括商界上有来往的,当然也会有政界上打交道的,美其名曰是小寿宴,这样一办,俨然就是大办的意思。 景清漪微仰着脑袋,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哎,又要应付商场上的那一套,到时候,估计都会笑得抽筋的。 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了整个a市,放眼望去,这就像一幅幅巨大的画卷,那么宁静,那么安逸。 贺明扬解剖完尸体后不紧不慢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轻掩上,将室外的嘈杂隔除在外,他将资料重重地甩在办公桌上,脱下白大褂放在转椅上,他一脸疲惫地坐了下来,揉了揉眉眼处的倦怠,伸手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看到有个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他立即坐正,仔细地翻看了下,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不少,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这个喜讯使他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他立即拨通了景清漪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景清漪刚好挂断了与景铭城的通话,正陷入惆怅的思绪里。 “明扬,你忙完了”景清漪看到是贺明扬的来电,她心下了然,快速地滑过接听键,她甜甜地笑了,深深的眼睛立刻迸射出愉悦的光芒,轻声询问。 “嗯,刚一直在忙,就没接到你的电话。”贺明扬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他的眉梢轻皱起,微眯着双眼,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敲在办公桌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想到先前景清漪受伤的消息,他哑着声音关心地问,“清漪,听说你出任务时右腿膝盖受了伤” “哎,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我这个。”景清漪愉悦地转了转座椅,眉梢向上扬起,澄澈的双眸染着些许的感动,黑色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她柔声详细地解释道,“我那晚出任务被陆福林推下了地下室,不小心被箱子给绊倒了,右腿膝盖就是擦伤了下,现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清漪,就只是擦伤吗”贺明扬皱了皱眉,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担忧与关切,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啦,就只是擦伤而已,”景清漪能听的出来贺明扬话语里掩藏着的浓浓的担心,此刻的她满脸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她顿了顿,为了安抚他那颗不安的心,她郑重其事地回答,“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哦真的好了”贺明扬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 “明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景清漪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轻快地打趣道。 “是,你是没骗过我,但你会选择不告诉我一些事情。”贺明扬皱了皱眉,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涩苦的笑意,前两天完全联系不到景清漪的时候,他是有多么焦急,那种心情,用心急如焚来形容都不为过,他当时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等待,他的心里一直笼上一层愁云,只能不安地等待着,此时,想起来仍然会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他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后怕地说,“你是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特别担心你,生怕你出了大事了。” “我的手机一直调成了飞行模式,因为太累了,就请了一天假,我昨天几乎就睡了一天,醒来后就把这事给忘了。”听着贺明扬诉说着,景清漪的心间盈满了一种叫做暖暖的情愫,她微微挑了挑眉,抿了抿嘴,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柔地解释,“明扬,不好意思呀,让你这么担心,我还真是过意不去。” “清漪,我和你哪跟哪,”贺明扬郁闷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他的脸色如云收雨散似的一下子开朗起来,他释怀地点了点头,收起纷飞的千思万绪,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好象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他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这么客套的话你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遵旨。”景清漪的眉毛弯弯的,淡淡的像一轮新月般,翦水明眸里泛着异样的光芒,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弯起的弧度柔媚可人,她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笔轻敲桌子,这才想起来今晚部门聚餐的事,她顿了顿,轻柔地说,“我今天准备请部门的人去老地方聚一下,放松一下,明扬,你有时间没有的话就一起过来玩玩呗。” “当然有时间啦。”贺明扬听到景清漪的邀约,这下终于要和她见面了,感觉过了很久没见了一般,其实也就两天没见面,他的心像一壶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一样,激动得要溢出来,他强忍住内心的激荡,愉悦地调侃道,“再说,清漪发出邀请,我哪敢不奉陪呀。” “明扬,就你贫嘴。”景清漪转悠着她那双很好看的眼睛,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她娇俏地说,“好啦,那晚上见咯。” “嗯,”贺明扬那两道漆黑的眉毛高高地飞扬起来,他的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扬声应承了下来,“我会尽早忙完,赶到俱乐部去。” ... 102.放松聚会 天空像拉上了一张黑色的幕布,城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寂寞,歌舞升平、灯火阑珊、无处不尽显出不夜城的风采。 嗨森俱乐部。 走进大门,喧嚣的音乐和人们狂欢的声音立刻扑面而来,迷离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绚丽耀眼,景清漪瞟了一眼,颇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包厢。 “呀,是我们的老大来了。”景清漪一走进固定的包厢,唐春的大嗓门伴随着动感的音乐在她的耳边炸开。 “拜托,你们用得着这么高调地宣布我来了吗”景清漪走到范馨云旁边的空处,坐了下来,她状似无奈地掏了掏被吼得有些疼的耳朵,抬眼,看着跳脱欢乐的唐春,她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疑惑地问。 “当然得这么高调啦。”唐春挪到景清漪的身边,坐到了景清漪的另一边,与范馨云一左一右地护着景清漪,她傲娇地昂着丰腴的下巴,黑色的眸子里放射出异常的光彩,滔滔不绝地说,“老大,你是不知道,你应当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兴奋感。” 景清漪点了一杯柠檬汁,看着好几双露出真诚且担忧的眸子,她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感动,笑意盈盈的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添了几分妩媚,她轻点了点头说:“是呀,确实是劫后余生呢,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挺惊险的,确实值得高兴一场。” 刚好侍者进来,将一杯柠檬汁轻轻地放到景清漪的面前。 “咦,老大,你今天怎么喝柠檬汁不喝酒呀”唐春的细眉微微上挑着,她那圆圆的脸上闪动着一双伶俐的眼睛,好像有许多小问号藏在里面,她纳闷地问。 “对呀,这可不像你呀。”许海城听到唐春这样问,他这才注意到放到景清漪面前的是柠檬汁,而不是威士忌,他疑惑地皱了皱眉,附和道。 “是哦,我还记得上次给我办的欢迎宴,”范馨云微微挑了挑眉,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满腹狐疑的她注视着景清漪,察觉到景清漪的脸色似乎没有以往那般有精神,她疑惑地说。“老大,你可是喝了好几杯呢。” “老大,准备改邪归正啦”张勇也凑了过来,嘴角的笑意咧了开来,不自觉地打趣道。 “老大,改走名媛淑女路线啦”苏伟扶了扶黑色镜框,他故作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饶有趣味地说。 “拜托,我就一次不喝酒,怎么就被你们挤兑成这样了”景清漪微抬起右手,端着杯,轻呡了一口柠檬汁,味道酸酸的,是记忆中留恋不已的那个味道,她环视了一圈表情各异的他们,心里顿生无奈之感,她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她抬眼,看到大家都是一副疑惑且静待答案的表情,她轻轻解释道,“今天就不喝了,我先前有些发低烧,还没全好,还是喝柠檬汁好了。” “怎么会发低烧呢”贺明扬推门而进,刚好就听到了景清漪的话语,他微喘着气,迫不及待地问。 果然,清漪突然请假果然就没那么简单,以她那么拼的性格,怎么会只是因为膝盖受伤而就不去上班呢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膝盖受伤,还加上了感冒发烧。 先前,还以为只是自己多想而已。 但是,这件事景清漪并没有选择告诉他,这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丝丝不安,感觉像是被清漪隔开了一样,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头压住了一样,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的失落。 “嘿,贺法医你来了呀。”许海城抬眼,看到门口处站着的贺明扬,他有些讶异地说。 贺明扬还是保持风度地朝着许海城一行人微笑点头示意了下,在大家的注目下挤开了唐春坐到了景清漪的旁边,叫了一杯朗姆果酒,他歪着脑袋,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他的心倏然一紧,当下的心情闷闷地,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正好掩盖了他的患得患失的心情。 “明扬,我就是受了点凉,微微有些感冒了,伴着有一些低烧的症状而已,已经找医生看过了,也吃了退烧药啦。”景清漪能敏感地察觉到贺明扬此刻的心情极差,她想,大概是因为感冒发烧这件事情,她瞒着他吧,她抬眼,触摸到贺明扬眼眸中深深的担忧,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柔声解释道,“没多大的问题啦,现在也不发烧了,已经好很多了。好啦明扬,别担心我啦。” 贺明扬屏气敛息的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听错了一个字,直到听到景清漪说她现在已经不发烧了,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有些微微放了下来。 “清漪,你请假,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贺明扬皱了皱眉,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忧郁的光芒,他的鼻孔轻轻地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理景清漪。 “明扬,真生气啦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景清漪看到贺明扬转过脸,一副不理睬她的样子,她那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那对耳朵,小巧而带粉红色,像贝壳一样,蕴藏着深深的情绪,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显而易见,贺明扬肯定是气坏了,她凑过来,轻声说,“而且你看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没必要大肆往外说啦。” “清漪,你和我说了,我可能还没有那么担心,你不告诉我,我只会更加担心你。”贺明扬靠在沙发上,帅气的脸孔陷在昏暗的灯光里,他抿了一口酒,浓郁醇香的朗姆果味在他的唇齿间浅浅荡漾,他抬眸,认真地注视着景清漪,郑重其事地说,“你应该知道,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恐惧的。” “遵旨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和你说。”景清漪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保证道。 贺明扬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 坐在一旁的范馨云闲适靠在沙发上,精致的脸庞在明灭的灯光里,娇艳得像一朵新开的荷花,像睡莲一样捕捉住所有人的眼睛,她始终眨着神采奕奕的眼睛,景清漪和贺明扬的交流她尽收眼底,她的黑眸闪耀出同样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她敛下眼眸,一手托着腮,全神贯注地揣摩着。 老大和贺法医的关系这么好,有可能老大心里也是喜欢贺法医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在意贺法医的想法呢表哥这撬墙角能撬得动吗她还真表示有些怀疑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腹黑狡猾祁懿琛已经利用了这次机会,和景清漪好好亲近了一番。 此时,包厢里热闹极了,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想到下午接到景铭城的特意来电提醒,景清漪就觉得一阵头大,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 似乎每年遇到景闻的生日,她就要因为准备什么样的礼物而苦恼一阵子。 这次,她还真想不出来要送怎样的礼物才合适 要不,问问贺明扬,也许他能帮她指点迷津,出个主意 “明扬,过几天就是我叔叔的五十大寿。”景清漪侧过身,她那蓬马尾巴辫神气地随着她的身体倾斜,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轻啜了口柠檬汁,酸酸的味道顺着食道滑进了胃里,她幽幽地说,“虽说不大办,但一直有生意上往来的肯定是会邀请的,想必你们家也已经收到了邀请了吧。”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贺明扬轻轻摇了摇头,俊脸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闪着阴影,他紧盯着景清漪那张精致的脸庞,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温和地说,“待我回去之后,问下我爸妈就知道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爷爷打电话给我,提醒我这件事。”景清漪轻蹙眉,她那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歉疚,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说,“哎,最近忙着案子,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有时候忙起来是会这样的了,清漪,你也别自责了。”贺明扬理解地点了点头,他那深邃的眼珠儿像黑色的玻璃球浸在清水里,他能理解景清漪的这份歉疚,因为他也曾真切地感受过,他轻声劝解道,“我们又不是超人来的,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总也有做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清漪,以后多加注意点就是了。” “这点我明白。”景清漪只是抬眼看着贺明扬,触摸到他眼睛里藏有的深深的关心,她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说,“最近这段时间,也没抽出多少时间来陪爷爷,他今天还跟我抱怨来着呢。” “等你忙完这阵,休个长假,就可以抽出时间多陪陪你爷爷啦。”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细长的睫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安心、信任的感觉。 ... 103. 说悄悄话 包厢里,明灭不定的灯光里充斥着些许的温情。 似乎,也只能这样子了,休个长假,好好地陪一下景铭城。 景铭城现在最需要的估计就是陪伴。 “也只能做这样的打算了。”景清漪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黑眸,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 “诶,老大,你和贺法医说什么悄悄话呢”唐春看到景清漪和贺明扬相谈甚欢的样子,她凑了过来,眉毛上挑着,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数的八卦因子,她挤眉弄眼地打趣道。 “什么悄悄话呀,说给我们听听呗。”许海城似乎也闻到了暧昧的气息,爱热闹的他也跟着一起凑了过来,满眼兴味地说。 “就算我和清漪说什么悄悄话,你们也没话说是吧。”闻言,贺明扬的心里涌动着一股欣喜的情绪,似乎,这样子被人误会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只要能将他和清漪的名字连在一起,他的眉梢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抬眼,就看到一双两双带有促狭意味的眸子,他微抬起右手,放在嘴边,轻咳了咳,故作严肃地说。 “啊,老大,你看,贺法医都承认你们在说悄悄话啦。”唐春听到那句引人遐想的话语,大大咧咧的她又开始大惊小叫了起来,她那两只发亮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野兽一样,睁得大大的。 “明扬,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跟着瞎掺和。我们哪里是在说悄悄话,就只是聊了下而已。”景清漪轻推了下贺明扬的手臂,看到他的眼里滑过一闪而过的狡黠,重重地捏了一下他,又轻横了一眼他,便转开了视线,看着唐春和许海城一副八卦的模样,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耸耸肩说道,“anyway,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子,我和明扬是发小来的,知根知底,说些体己的话,这也不为过吧。你们可以把八卦视线转到其他地方了。” “春,都是因为跟着你时间久了,导致我也越来越八卦了。”许海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轻横了一眼唐春,正儿八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翼,若有所思的神情,小声地嘟囔。 此时,刚好是在切换音乐声的间歇时间,许海城的那句很小声的嘟囔声恰巧就被唐春给听到了。 “海城,你刚说什么呢”唐春听了,没想到在他许海城的眼里,她就是个八卦妹,她皱了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不忿地瞪了许海城一眼,似乎还不解气,她低头看了下,今天穿的刚好是恨天高,脚下的三寸高跟鞋狠狠地一压,便踩在了他新买的皮鞋上,她斜睥睨了一眼瞬间变了脸色的许海城,心里顿生一股快意之感,她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冷声问道,“你说我八卦” “哎哟”许海城痛呼一声,迅速地跳开几步,脚背传来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到四肢,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小妮子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吗她那眼睛里是绝对容不了沙子的 这小妮子真是的 难道不知道高跟鞋踩人是很痛的吗 看这架势,唐春肯定听到了,这下坏了,只怪自己嘴快,许海城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嘴角泛起讨好的笑容,含含糊糊地说,企图蒙混过关:“额,我刚没说什么,春,你肯定是听错了。” “哦真没说什么”唐春毫不客气地与许海城叫板,她的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以往晶亮的眸子在此刻喷射出逼人的光芒,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冷笑,冷声道,“刚是谁说传染了我的八卦细胞,弄得某人也越来越八卦了。嗯哼这话我可是刚从某人的口中听到的。” “没,我刚说错了,只怪我嘴欠抽,欠打。”许海城耷拉着脸,他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真诚地说,“春,看在我诚心认错的份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哼,这次就放过你。”唐春愤愤地瞪了一眼许海城,看在他诚心悔过的份上就原谅他,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 “多谢唐大小姐的不杀之恩。”许海城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看到唐春没把视线停留在他这边,他悻悻地拐着脚坐到沙发上,弯着腰,轻轻地揉着被唐春的高跟鞋踩痛了的脚背,轻嘶了下,这以后,他都不敢和唐春呛声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景清漪和贺明扬的视线在明灭不定的灯光里交汇,他们相视一笑,这两个活宝啊,每一次的斗嘴都可以把他们逗得眉开眼笑的,当然也幸好组里有对活宝,日子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待脚背上的痛意减轻了不少,许海城轻吐了一口气,赶紧跑开了,往另一端去,那边范馨云正请教张勇和苏伟如何投掷飞镖,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对了,明扬,抽空陪我去选送给我叔叔生日的礼物吧。”景清漪轻笑地晃了下脑袋,她忽地想起了一件事,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歪着脑袋,注视着贺明扬温文尔雅的面容,她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好像悠悠碧波的湖水一般,澄澈而宁静,她双手合十,央求地说。 “好呀。”贺明扬欣然地点了点头,想到清漪约他一起去购买送她叔叔的生日礼物,他的心里不禁涌动着淡淡的甜蜜,他微微挑了挑眉,黑眸里闪烁着晶莹的亮光,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装模作样地轻弯了下腰,打趣道,“我荣幸之至。” 景清漪看着贺明扬那副耍宝的模样,她淡笑不语,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笑容淡淡的,轻云一样,揉在惆怅里。 贺明扬倾斜着上半身往景清漪的方向靠了靠,他微抬起右手,状似随意地搭在她背后的沙发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他揽着她一样,再加上两个人的头又靠的极近,俨然就是情侣在腻歪着的场景,俊男靓女,很是养眼。 范馨云不经意间看到贺明扬的动作,那些动作看似随意优雅,实则是刻意而为之,颇有些蓄谋已久的意味,她微挑了下眉毛,眯缝着双眸,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神色莫测。 这,贺法医,嗯哼,似乎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文尔雅,看来也是一匹腹黑的狼 只是,不知道贺法医和表哥祁懿琛,谁更胜一筹谁更快地抱得美人归呢谁又将黯然神伤呢 她,现在,真的很期待,贺法医和表哥祁懿琛的正面交锋 必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 那场面一定很震撼,很刺激 想到这里,范馨云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跃跃欲试的光芒,不由自主地期盼起那震撼人心的场面,她的眼底滑过一抹看好戏的暗芒,她在想着,她要不要帮忙推一把呢 “打算送什么呢”贺明扬凝视着景清漪那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白皙光滑的脖颈处泛着莹莹亮白,他有些痴迷地注视着,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情动的感觉,喉结不自觉地涌动了下,双手微微颤动着,想要抚上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下去,他匆匆地别开视线,慌乱地,狼狈地,定了定神,轻声问。 “我叔叔比较喜欢玉,要么送一套翡翠,要么就送一套玉佛。”景清漪没有察觉到贺明扬的异样,她微抬起右手,轻托着腮,低垂着眼睑,细细思索着,沉吟片刻,她抬眸,侧头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说。 印象中,她恍恍惚惚地记得,景闻似乎对玉器特别情有独钟 “这也算是投其所好啦。”贺明扬收起那些凌乱而迤逦的思绪,他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表情,朦胧的眼睛瞬间清明了一些,他微点了点头,眉毛上扬着,唇角微微一勾,轻声说。 “嗯。”景清漪微微颔首,她把手肘搭在沙发后背,手背撑着后脑勺,轻蹙眉迷离的眸子染上一抹茫然,在这般昏暗的灯光下,倒是添了几分可爱性感,“那明扬,你有没有好的推荐呢” “送长辈寿辰礼物,这确实是个难题。”贺明扬安抚地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膀,他看到她一副苦恼的样子,有股想要帮她抚平眉毛的冲动,但他还是不敢肆意而为之,强压住内心的冲动,认真地说,“就先去挑选翡翠和玉佛,如果还看到其他更合适的,再买也可以的。” “明扬,那就麻烦你给我做参谋啦。”闻言,景清漪的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她弯起灿烂的笑容,端起柠檬汁,和贺明扬的酒杯碰了碰。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溜走了,众人开始离场,贺明扬坚持要送景清漪回去,她也不好拂他的意,只好等明天再过来提车,便应了下来。 ... 104.搜查令 夜像柔软的帐幕一样挂在沉睡的a市天空上。 一路上的相谈甚欢,狭小的车厢里充斥着暖暖的温情。 轿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小区前,周围都是住宅区,灯火通明,很是温馨。 放眼望去,万盏灯火,好像仙女忽地撒下无数颗明珠,一幢幢大厦顿时披上了宝石镶嵌的衣衫。 “明扬,晚安咯,”景清漪的眉梢上扬着,她低垂着着眼睑,专注地打开安全带,而后抬眼,她浅浅地朝着贺明扬笑了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她推门下车,轻弯着腰,朝他挥了挥手,柔声说,“明天见啦。” “恩,清漪,你早点休息”贺明扬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按下车窗,他的右手闲适地搭在车窗上,左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往外轻探着身,他的眉毛上挑着,深邃的眼睛里滑过一闪而熄、不易觉察的深情的光芒,唇角上扬出一抹宠溺的弧度,低哑的声音随风滑落,“晚安” 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朝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 贺明扬并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凝视着景清漪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随即呆呆地坐在驾驶位上。 他就那般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景清漪渐行渐远的背影,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要一看见她,他就会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当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 贺明扬觉得这里的一切,连全世界的一切,都是为景清漪一人而存在的,他可以忽视世间万物,但绝对不能息慢景清漪,因为她就是他整个世界的中心。 景清漪之于他而言,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器官一般 “清漪,希望你的梦里有我”忐忑不安和对爱情的渴望在贺明扬的血管里奔流,他的感情波斓阵阵起伏,像大海涨潮,一层高过一层地往上涌,神情有些恍惚了起来,他的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期盼与憧憬,他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在寂静的夜晚里,竟泛着一抹似水的温柔,着迷得让人转不开眼,他幽幽地望着他期待的那抹灯光亮了起来,轻声呢喃着。 他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 在朦胧的夜色中,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缠绵缱绻,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 进门之后,景清漪换掉拖鞋,沐浴好吹干头发,想着头还是有些微微疼,轻蹙着眉,找到家里放置的医药箱,吃了颗备用的感冒药,正打算好好地睡一觉,景丽欣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清漪,下班了没”景丽欣闲适地坐在妆凳上,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漂亮端庄的自己,有些出神地想着,她有一副好像精致的假面具似的脸,她坚信,也只有她才能与祁懿琛比肩同行,听到电波那端传来景清漪的声音,她的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问。 景清漪此刻正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看到来电是景丽欣,她满脸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语气轻快地说,“已经下班了,刚和同事聚会完,正准备睡觉呢。” 同事聚会祁懿琛会不会因为范馨云的关系而参与到这次的聚会呢想到这里,景丽欣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 “啊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你了”景丽欣不悦地皱眉,她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才11点呢,她很好地掩饰了自己不满的情绪,装作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呢。”景清漪瞬间毫无睡意,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了一点,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将枕头竖了起来,身子闲适地靠在软软的床头上,她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说,“也是才刚躺在床上而已。” “哦,这段时间比较忙吧”景丽欣微微颔首,她的脸上晴转阴,冷得像冰一样,她的唇边似乎藏有一缕阴冷的微笑,她轻笑了声,佯装关心地问。 “还好,就快要忙完了。”景清漪听到景丽欣关心的话语,她的心间盈满了暖暖的情绪,她甜甜地笑了起来,深深的眼睛立刻迸射出往日的光芒,还有一种不多见的纯真和幸福,柔声地问,“丽欣,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哦,是这样的。”景丽欣的脸上丝毫不见关心之色,冰冷的神情让人不免有些不寒而栗,她睁着那双澄净的眼睛,顿时变得寒光闪闪,她嘴角的笑意阴冷至极,她淡笑地说,“也有一段时间没和你一起吃饭了,想着明天约你一起吃顿饭。” “好呀。”景清漪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睑,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只要顺利结案,应该是没什么事情忙了,沉吟片刻后,她轻声地说,“那就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中午可能会比较忙,抽不出时间来。” “ok。”景丽欣皱了皱眉,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清漪,那你早点休息啦。” “好,你也早点休息,我累了,先睡了呀。”似乎药效开始起作用了,景清漪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轻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慢慢地滑进被子了,躺回床上,略微整了整凌乱的被子,渐渐进入梦乡。 一大早,a市的天边雾茫茫的,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有如蒸气一般。太阳从山脊缓缓升起,把白白的雾儿,蒸散在天空中。那旭日的光彩,也是千变万化、多彩多姿的,照射在雾上,现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颜色,最接近朝阳处最亮丽的金黄,愈向西边,颜色就愈暗,最后和雾连成一片了。 薄薄的雾气在城市高楼大厦的空隙里慢慢地串行,初升的太阳把城市的角角落落照得金黄金黄。 “春,老大是不是去申请搜查令啦”许海城跑到唐春的旁边,蹭了蹭她的肩膀,朝着消失在门口的那道身影努了努嘴问道。 “是呀,我看到老大往局长办公室去了,”唐春正低着头看着摊在手上的资料,听到问话,她头也没抬地下意思地说,“应该是去申请搜查令了。” 许海城微微颔首,敛下眼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咦,今天怎么不说我八卦啦”唐春回答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好像是许海城在问她吧,她抬眼,眉毛上扬这,晶亮的眸子里显露出神采奕奕的样子,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一样,嘚瑟地挑了挑眉,她冷声问道。 “哎呀,春,我知道你一向消息灵通,”许海城对于昨晚高跟鞋踩脚的疼痛仍心有余悸,他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他举手做投降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真诚地说,“昨晚是我嘴欠,你就别和我计较了。” 唐春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瞥了一眼许海城那怂样,她就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看中了他哪一点,想到这里,她更是愤愤地横了一眼许海城,轻哼一声,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那,今天我们可以搜查取证了。”范馨云拿起保温瓶喝了一口白开水,想到录口供时陆福林一副嚣张的样子,她就恨不得多搜出些铁证,容不得陆福林不承认,她顿了顿,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必须的。”张勇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一丝坚毅的表情,眼底掠过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严肃地说,“我们现在的局面还是比较被动。” “是的。”苏伟的脸上露出严峻的神色,他扶了扶黑色镜框,微喘着粗气,坚定地说,“要多找出一些证据,容不得陆福林狡辩。”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 景清漪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她的右手拿着一张a4纸,a4纸上赫然地写着搜查令三个黑体字,她环视了一眼忙碌奔波的唐春他们,她清丽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她将搜查令放在办公桌上,重重地拍了拍手掌,示意他们把注意力都转过来,扬起声音说:“已经申请到了搜查令,你们都把手头上的资料放下,一起去陆福林租住的房间里搜查取证。” “yes,da”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彻在凌乱的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驱车穿过a市,放眼望去,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干净宽敞的马路,绿化优美的街道,公路两旁茂盛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将城市装点的分外美丽,出行方便的交通,便捷的购物,热闹繁华的城市景色,使得人们心中充满幸福。 渐渐离郊外越来越近,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大自然的景象,花草繁茂,清泉潺潺,假山重叠,怪石嶙峋,棕榈青青,新竹吐翠,芭蕉含情。各种鲜花,争芳斗艳。 景清漪一行人下了车,走到陆福林租住的那套房间的方向走去。 ... 105.搜查取证 此时,景清漪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陆福林租住的房间门口,而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透过透明的窗户往房间里面看,似乎什么也看不清,清风拂过,景清漪一行人只觉得脖子上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泛着白光,一片片幽幽亮亮的,好像是很多银器反射的亮光,只是,那些看似精致的东西总透着丝丝阴冷的气息。 张勇拿着房东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他们一行人走进陆福林租住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易衣架,一张刷着绿色油漆的铁质高低床和一张凌乱不堪的书桌,房间看起来也还算是比较整洁干净。 房间的内墙是新漆过的,看上去很白,但感觉没几天就会脱落一样,而后斑驳如同五百年的老树皮一样难看。 微黄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来,很柔和,但不会觉得昏暗。 整间房间都摆放着冷色调的家具,素冷色调的装修,往往让人觉得寒气袭人。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因素,整间房子充满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一走进这房间,就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扑面而来。”唐春缓缓地走进房间,她不由自主地环抱着双臂,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皱了皱眉,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紧抿的小嘴微微颤动着,低声说出此刻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觉。 “我也有这种感觉。”范馨云听到唐春这般说,她立即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她刚走进这间房间的时候就有种强烈的恐惧,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她轻蹙眉,犹疑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嗨,你们两个肯定是心理作用啦。”许海城安抚地拍了拍唐春和范馨云的肩膀,不屑地嗤笑一声,虽然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也归咎于是心理作用,他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说。 唐春瞥了一下许海城那嘴角上扬的类似嘲笑的笑意,她愤愤地瞪了一眼他,撇过头不再说话。 许海城也不知道他又哪里得罪了唐春这小祖宗,他有些无辜地摸了摸鼻翼,不敢再说什么,就怕一个不注意,又把她给得罪了,这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平时你们两个人的胆子还挺大的呀,”张勇看着唐春和范馨云一脸忐忑不安的神情,他轻轻地笑了笑,到底是女孩子呀,他为了缓和紧张的氛围,扬起声音打趣道,“怎么今天就怕了呀” “这平时呀,是女孩子来的,”苏伟也跟着参与进来,他那肥嘟嘟的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眉毛上扬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似乎也染着笑意,促狭地说,“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弱妹子呀。” “说实话,踏进这间房间的时候,确实是会有阴森恐怖的感觉,”景清漪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虽她的神经极度不安,但她神态自若,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轻蹙了蹙眉,澄澈的眼睛里迸射出犀利的光芒,那眼神仿佛一道利剑,她的唇角微微一勾,镇定自若地说,“不是因为这事杀人凶手的房间,而是整间房间的布局色调。” 一阵清风伴着金色的阳光袭进房间,吹散了些许的恐慌。 “安啦,大家开始取证吧,把所有有可疑的东西都拿到化验组去进行化验。”景清漪安抚地拍了拍唐春和范馨云的肩膀,那乌黑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满是鼓励,而后,她转开视线,环视了一眼大家,轻轻地拍了拍手掌,正了正色吩咐道。 “yes,da” 唐春一行人严肃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即将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摒除掉,纷纷开始行动,各自负责一个小方位的搜查,锐利如鹰眼般的目光中,什么也不打算放过。 景清漪从工具箱里抽出一双白色塑胶手套,利落地戴上,她的双手背在背后,双眸不放过房间的每一处,如鹰眼一般观察着所有的细节。对于死者来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他指证凶手的关键。 景清漪绕过房间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里面一阵恶臭袭来,她嫌恶地皱了皱眉,赶紧用手轻捂住鼻子,放眼望去,各种臭袜子,内裤,衣服都到处乱丢,其他东西也是凌乱不堪地摆放着,她嫌恶地挨着墙壁走了进去,低眸望去,居民楼后面是一条臭水沟,四季都流着颜色发黑且向所经之处散发出味道强烈且霸道的污水。 “这味道也太难闻了吧。”唐春也跟着一起进来,一阵恶臭味向她扑来,像要把她湮没似的,她感到恶心,脸上满满的都是嫌恶,她捏着鼻子脱口而出。 “确实。”景清漪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捏着鼻子,脸上仍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紧锁愁眉,只是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一闪而熄、不易觉察的调皮的火花,漫不经心地说,“陆福林能活到现在,可真算是个奇迹呀。” “老大,你的评价真犀利。”唐春从来就没有想到景清漪会那般说,还说出这般语出惊人的话来,她着实对景清漪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程度,她比了个厉害的手势,眉宇间尽是崇拜的神态。 洗手间是那样零乱,那般脏污,一切仿佛添添上了灰暗的色调。 景清漪那犀利的眼睛扫视着脏乱的洗手间,似乎想要从这些东西上能挖出指证凶手陆福林的蛛丝马迹,过了一小儿,她的目光停留在洗漱台上中间摆放的几个玻璃瓶,也不知为何,仿佛有着某种强烈的直觉,她有预感这几个玻璃瓶中藏着关键性的证据,而这些证据可以帮助警方指证陆福林,她下意识地指着那几个玻璃瓶,“春,把那几个玻璃瓶搬到警局去进行化验。” “好的。”唐春看了一眼那玻璃瓶,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景清漪都这般吩咐了,想必里面一定会有相关的证据显示的,她紧锁愁眉,仍是一脸嫌恶地走到洗漱台前,把玻璃瓶抱了出来,这样来来回回,终于把玻璃瓶全部抱出去了。 景清漪一行人将所有有可疑的物品全部都用塑料袋装着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 张勇和许海城合力将封条贴在门上。 “哎,总算是逃离了苦海。”唐春转过身去,被紧捏着的鼻子早已通红通红的,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声吐槽道。 “那味道闻过一次,真是终生难忘呀。”范馨云走到一旁,做了多次的深呼吸,总算是把那股恶臭味给逼出来了,她强迫着自己不去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噘着嘴说。 “我看和那次搜查郑成福,还真的有得一比。”苏伟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扶了扶镜框,想起不久前搜查嫌疑人郑成福住处的那个情景,他嫌恶地挑了挑眉,微喘着粗气说。 “我看是不相上下。”许海城重重地点了点头,今天这情况和那次相比,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额,那次的经历,”张勇有些后怕地退了几步,赶紧摆了摆手,拒绝回忆那种种不堪的画面,“啧啧,现在还真不敢再想起那个画面。” “我是不是得为了我们的健康,向上级申请戴个防毒口罩呀”景清漪看到大家的反应,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一直严肃着的脸露出了笑容,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扬声促狭道。 “这可以呢。老大,你就向上级反映反映。”防毒口罩,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哦,如果配齐了的话,就可以戴着口罩取证了,想到这里,唐春的眼睛里放出了奇异的光彩,忙不迭点头,生怕景清漪只是说说而已。 “说不定上级就同意了呢。”范馨云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她也觉得景清漪的这个提议甚好,简直就是给他们的一大福利呀,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接过话头说。 “是呀,是呀,我举双手赞成。”许海城也凑了进来,他那浓眉下一双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他拍了拍手,轻快地说。 “哟,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呀。”景清漪环视了一眼他们兴奋的表情,看来这个提议还是有很多人赞成的,尤其是唐春,别提有多高兴啦,她那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恶趣味,她迅速地收起嘴角的笑意,轻横了一眼唐春,轻咳了咳,故作严肃地说。 唐春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拉耸着脑袋,一声不吭的。 “我会向上级反映的,但我可不保证一定能申请到啦。”景清漪看着唐春那受了打击的模样,她的心间滑过一阵柔软,这小妮子还真是个简单的人,高兴或不高兴的都能从她那张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抬眼,环视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郑重其事地说。 于是乎,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热闹地讨论了起来。 ... 106.难言之隐 太阳渐渐地蹦出来,悬挂在a市天空的上方,午后的阳光多么温暖,它挂在天空中普照着大地,它很刺眼却很温暖 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构成了a市的血脉和骨架,推动着城市大踏步迈向现代化国际城市。 许海城将所有的物证小心翼翼地都放到车的后备箱里,低下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后弯腰进入后车座。 “春,海城,昨天要你们把陆福林的相关物品来到化验组去化验,化验报告出来了没”坐在驾驶位的景清漪靠在椅背上,双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她皱了皱眉,收起嘴角的笑意,目光棱棱地透过后视镜盯着那堆物证,厉色地问。 “还没有,”唐春立即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晶亮的眸子迅速地游移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严肃地说,“最快出化验报告要到今天下午。” “现在化验组出报告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许海城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他皱了皱眉,敛下眼眸,小声地抱怨。 “确实是要比之前慢一些。”唐春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想到化验组最近的情况,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轻蹙着眉,低声说,“没办法,化验组现在正缺少人手,相对来说,就比以前出化验报告的速度慢了许多。” “恩,好吧。你们把这些有可疑的物品一并来到化验组去,要求他们尽快出一份详细的化验报告给我。”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叮嘱道,“还有,那几个玻璃瓶,要化验组的先进行化验,务必明天给我报告。” “yes,da”唐春和许海城异口同声地回答。 景清漪低头系好安全带后,缓缓地启动车,沿着平整的道路飞驰着,阳光沿着车的轮廓从两旁迅速蔓延,驶向繁华的市中心。 “勇哥,调查陆福林父亲的案子有线索了没”景清漪聚精会神地开着车,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后视镜睥睨了一眼沉思的张勇,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容,她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疑惑地问。 其他人闻言,他们的目光,像无数条探照灯的光柱,紧紧地追逐着正陷入无尽思索的张勇身上。 苏伟皱着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勇,他的脸上写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矛盾的心情像一条毒蛇,在咬啮他的脏腑。 不知道勇哥会不会照实说 如果照实说了,估计局面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是,如果瞒着,以现在这种局面,大概是不许也不能拖得很久吧 这事,总有一天会曝光的 许多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像火花似的一个个爆发,然后又一个个熄灭,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他。 张勇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的面孔有点清瘦,颧骨微高,他侧过头与苏伟对视了一眼后又迅速转开了视线,低垂着头颅,深深地,似乎是不想让人查看到他此刻的极度慌乱的表情,他不安地揉搓着双手,此刻,在他的灵魂里,两种选择,说与不说的选择,说了估计会引发更大的波澜与不说这事实也拖不了多久就会曝光,正在交战。 这些思想在他头脑里像旋风似地飞驰。 算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这事实要是说出来,估计会引发轩然大波的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额也还没有。”张勇没想到景清漪会主动问起,他当下就愣住了,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有些吞吞吐吐地说,“现在是找到了那几年的卷宗,还得一个个翻。” 听到张勇那般说,苏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心落地了,看来张勇是选择了暂时不说,虽然知道隐瞒不了多久,但是能晚点说还是晚点说吧,这毕竟是件伤心往事。 “最快什么时候能够给我”景清漪透过后视镜看到张勇那极其为难的表情,她直觉张勇应该是有难言之隐的,她也不急着要他立即将隐情说出来,反正日后也是要知道的,她的猜疑像燕子掠过水,没有停留,不着痕迹地别开了视线,厉声问道。 张勇紧抿着嘴唇,有些浑浊的眼睛低垂着,他的思绪像自由的小鸟,在脸上徘徊,在眼睛里翱翔,栖息在半张开的嘴唇上,潜隐在额角的皱纹中。 那些矛盾在他心中乱碰,使他一天到晚也不大好过。 此刻这苏伟的心,原本有些放松的迹象了,又因为景清漪的一句话,不由自主地绷得好紧,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我和苏伟今晚加班加点,最快明早上将陆福林父亲的案件给找到。”张勇的心绷得紧紧的,他不敢抬头看景清漪,只觉得她的目光如冰水浇在他的脊梁上,寒彻肌骨,有些心虚地转开了视线,看着窗外飞快而逝的风景,微闭上双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着脸说道。 看来,这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呀 就算千方百计地隐瞒着又如何,该查到的终究还是会查到。 事实永远都是事实,是没办法造假的 闻言。苏伟紧紧地注视着张勇,从张勇那起伏不定的胸腔来看,他知道张勇此刻的心绪并不平静,果真是隐瞒不了多久呀,他的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 果然,看张勇和苏伟那左右为难的表情,这内里定有乾坤,她不禁暗地里在揣测,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两个宁愿选择隐瞒着呢难道这路福林父亲的案子还藏有莫大的隐情看来,陆福林父亲的那单case,是非知道不可了 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蕴藏着思索的情绪,闪烁着睿智精明的光亮。 范馨云拧了拧秀眉,狐疑地看了张勇一眼,又偏过头看了苏伟一眼,她的心头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安,至于因为什么而不安,她自己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冷沉了下来,景清漪突然之间找不到话茬,幸好这时唐春出言调动了气氛。 “嗨,勇哥,看你一副幽怨的样子,我们晚上都帮你的忙啦。”唐春这粗线条的,似乎也察觉到了此时车厢里的氛围并没有先前那般融洽了,她深呼吸了几下,摩拳擦掌,她浓浓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双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昂着丰腴的下巴说,“不过嘛,勇哥你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啦。” “什么要求呀”张勇抬头,看了下景清漪后迅速地转开了视线,他强打起精神注视着欢乐跳脱的唐春,强颜欢笑地问。 “春的要求呀,其实很简单,就是加班加点之后的夜宵,”许海城抬眼,触摸到唐春眼眸中的坏主意,对于这小妮子,心里面的小九九,他可是了然于心的,还没等唐春开口说话,就接过话头不紧不慢地说,“勇哥你肯定是要请我们吃的啦。” “嗨,就是夜宵这事,小case啦,”张勇似乎也被那种欢乐的气氛所感染,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请夜宵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好诶,勇哥万岁。”唐春顿时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刚直起身体脑袋就碰到车顶了,扎扎实实地被砸了个包出来,她不由自主地痛呼了几声,“哎哟,都忘了是在车上啦。” “春,我看你就是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了。”范馨云赶紧一把拉着龇牙咧嘴的唐春坐下,帮她揉了揉被碰的脑袋瓜子,看到唐春这跳脱的性子,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嗔怪道,“这幸好也碰得不是很厉害。” “切,有必要这么兴奋吗”许海城不屑地轻哼一声,,这小妮子就不能长点心吗做事这么莽莽撞撞的,时不时地碰了下这里,撞了下那里的,他的眼底快读闪过一丝莫名的心疼,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捕捉到,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些鄙视地说。 “我就是要兴奋,你管得着吗”唐春听到许海城不说一句关心的话,反而还落井下石,她的心间滑落着丝丝心痛,她转过头,愤愤地瞪了一眼他,朝着他龇牙咧嘴的,撅着嘴,赌气道,“你哼” “好,好。我不管你。”许海城似乎是被唐春那句话给气着了,他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看到唐春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态度,他顿时有种无力感,气恼地说,“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我还稀罕你管呀”愤怒的火焰在唐春的心中燃烧,她的眼眸里闪着满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要这家伙说一句关心她的话,果真是件难事,这家伙就是个实打实地榆木疙瘩,她怎么就看上这智商低,情商也低的低能儿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无力的情绪。 其他人都莞尔一笑,这两个斗气冤家,每天必定要上演一场斗嘴,真是越看越登对呢。 快乐的时光总是觉得很短暂,很快就安全无误地到了警局。 ... 107.隐秘 炙热的阳光金光闪闪地照耀着,如往常一般烘烤着a市的土地,抬头仰望阳光,眼角很容易被刺眼的光芒扎出清泪。 景清漪稳稳地将车停在警局的停车场,她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这刺眼的阳光射在车窗上,她轻蹙了蹙眉,澄澈的眼睛微微眯缝着,似乎被这炙热的阳光给刺眯了眼。 许海城待车停稳后就率先下了车,从容不迫地打开后备箱,将从陆福林家中搜取到的物证小心翼翼地抬出来,放在地上,唐春就拨了个电话跟化验组的同事报备了下,和许海城一起提着物证往化验组的方向走去。 而景清漪与其他人就大踏步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景清漪与范馨云轻声聊着各自的近况,而张勇和苏伟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快走到办公室的时候,苏伟不着痕迹地走到张勇的旁边,轻蹭了蹭张勇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朝茶水间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张勇等下去茶水间一下。 张勇微微怔楞,回过神来的他看到苏伟一脸的担忧与不安,他不动声色地领会到了苏伟眼中所蕴藏的含义,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 待景清漪吩咐完后续的工作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张勇和苏伟不约而同地各自找了个借口一前一后地拿着杯子走到茶水间。 苏伟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机警地环视了一眼茶水间周边的环境,发现其他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似乎没有注意到茶水间这边的情况,他迅速地关上茶水间那张贴有“请勿将茶叶、垃圾等倒入水池内”温馨提示的门给锁住。 “勇哥,老大刚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实话”苏伟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抽出纸巾反复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想到目前这左右为难的局面,他的神经极度不安,皱了皱眉,心绪不安地摘下眼镜,将黑色的眼镜框放在茶水间的小圆桌上,他走到张勇的身边,压低声音问,“这件事打算瞒着老大” 这个代表事实的卷宗,要是能一直尘封着,一直瞒着多好 这样,就不会有人会受到伤害 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忆那么痛苦的过往 苏伟已经失了以往的淡定,他看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 咖啡浓郁的香味伴随着不安的情绪滑落在茶水间的角角落落。 听到苏伟的低吼声,此时的张勇如坐针毡,犹如芒刺在背,他的心跳似乎更加快了,他只知道他的心一直悬着。 现在,除了照实说,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如今局势已成这样,他还能怎么办 他隐隐约约地猜到景清漪似乎已经起疑了,如果再继续隐瞒着,保不定她会亲自调当年的卷宗,到了那时候,局面会更加一发而不可收拾。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也许,事实说出来了,情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混乱。 想到这里,他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点。 “苏伟,这件事不是你想瞒就能瞒住的。”张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端起茶杯,呡了口温热的白开水,他的左手插在裤口袋中,望着窗外耸立着的高楼大厦,嘴角微微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自嘲地说,“再说,我们先前还只是听说,并没有找到实际的卷宗。” “找到卷宗其实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苏伟啜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洋溢在唇齿间,想到还是要将那段伤心的过往说出来,他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他把纸巾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额头上的汗还是不断地流了下来,左脸颊处还沾有一些纸巾屑,他挑了挑眉,低吼道,“你的意思是找到实际的卷宗再说”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苏伟,你以为我愿意将事实说出来吗如果能不说,我绝对不说。”张勇听到苏伟那微微恼怒的声音,冷着一张脸的他也染上了几许的怒气,严峻得像一片青石,他的目光敏锐,如电闪雷劈,他沉重地上前安抚地拍了拍苏伟的肩膀,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音说,“哎,要是能一直瞒着就好。 “是呀,我也想一直就这样瞒着呀。”苏伟也很无能为力,他重重地捶了下桌子,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涨红着脸说,“这件事情要是让老大知晓了,后果很严重,可是,这事情总归是瞒也瞒不住的。” 说到后面,苏伟那恼怒的声音是越来越低,沉没在重重地叹息声里。 范馨云端着杯子定定地站在茶水间外,有些怔楞的她很是纳闷地皱了皱眉,满腹狐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勇哥他们这么纠结着不敢说出来。 难道,陆福林父亲的案子还藏有莫大的隐秘 看着他们这般为难,她都有点好奇这隐秘到底是什么事情 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过了一会儿,太阳笑红了圆脸,亲着山峦的头,向大地、天空喷出了红彤彤的圆脸,这就是美丽的晚霞。太阳显示了自己的美容,快活地一跳,消失在西山背后了。 伏案查看相关资料的景清漪抬起头来,重重地靠坐在转椅上,有些倦怠的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她微抬右手揉了揉眉眼处的疲惫,轻轻地合上有些倦怠的眼睛,微眯缝着眼休息了片刻后,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转眼朝着窗外望了一眼,看到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敛下眼眸,看了一眼腕上手表上的时间,惊呼一声,都已经快六点了,她立即起身,粗略地收拾了下办公桌面,将一些重要的东西胡乱地塞到斜挎包里,右手抽起放在转椅上的黑色小西装外套,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清漪,我刚想打电话给你来的。”景丽欣精心打扮好之后,景清漪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清丽的脸上泛起玫瑰色的光芒,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那双翦水明眸里藏匿着些许的阴沉,明艳的笑容漾在唇角,温柔地说,“我现在准备出门。你忙完了没” “刚忙完。”景清漪焦虑地蹙了蹙眉,她的左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右手提着包,脚步匆忙地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她放软了声音带着歉意地说,“我这边从警局去,估计你可能要比我早到一点时间。” “没事,我等你就好了。”景丽欣微微挑了挑眉,听到电波那端传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匆忙的脚步声,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唇角那抹明艳的笑容却愈来愈深,声音也越发地甜美。 正是下班时间,贺明扬的奔驰刚好停在警局门口,看见景清漪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他轻轻地开了车窗,倾斜着身子,探到窗外,疑惑地按了两下喇叭,在空旷的警局停车场里发出尖锐的声音,景清漪闻言就快步走向贺明扬,轻弯下腰与他对视。 “明扬,方便载我一程吗我的车送去保修了。”景清漪微微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澄澈的眼睛里瞬间染上了欣喜的光芒,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轻声问。 “嗯,乐意之至”贺明扬轻轻地点了点头,琥珀色的黑眸里染着几许邪魅的笑意,他温和地笑了笑,往副驾驶位的方向挪了挪,为景清漪打开了副驾的门,温润如玉的气质尽显无疑,“你上来吧。” 景清漪绕过车头弯腰坐进副驾驶位,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睑,看了下腕上手表的时间,这下,应该不会迟到很久吧。 “清漪,有事”贺明扬发动引擎,转头看向这般匆忙的景清漪,他疑惑地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嗯,约了丽欣一起吃饭。”景清漪敛下眼眸,麻溜地扣上安全带,在座位上挪了挪,调整了一个她自我感觉最为舒适的坐姿,嘴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贺明扬看着景清漪悠然自得的神情,傍晚的霞光暖暖的,打在她那张清丽妩媚的脸上,很明媚,很惬意,也很舒服 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心动的情愫,他那般宠溺地凝视着她,心间盈满了深深的欢喜,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等他意识到了自己这份感情,他已深深地陷入其中。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那张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心间盈满着幸福的感觉,他喜欢这些微小的幸福,享受这些柔柔的感动 下班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路人,车水马龙的街道,及风驰电掣的摩托车,谱成了一首紧张而刺激的“惊愕交响曲”。 ... 108.言语试探 忙碌了一天的城市,高楼林立,灯红酒绿。 当然少不了车水马龙,喧嚣热闹。 商场里陈列着各色价值不匪的世界名牌服装,各种品牌的豪华轿车飞驰在街头路边,酒店里的奢侈盛宴一桌连着一桌,一局跟着一局,大街小巷里无处不是霓虹闪烁、欢歌劲舞,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前卫时尚的气息豪宅华服、鱼翅海参,高尔夫、健身馆,闪光灯、记者团耳闻目睹的是各种诱惑的影象迷宫。 冲破重重堵车的队伍,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到达了皇庭西餐厅,贺明扬稳稳地将车停在门口,景清漪轻声道谢后旋开车门,优雅地下了车,而后,她缓步走进餐厅。 景丽欣和这里的老板allen很熟,皇庭在a市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西餐厅呢,自然而然,她们一直都是这里的常客。 缓缓地踏入餐厅,放眼望去,灯光是蓝色,餐具是蓝的,桌椅是蓝的,让人恍惚之间有到了爱琴海边的错觉,浪漫唯美的装修风格、充满欧洲风味的精致美食,处处洋溢着地中海风情,有种置身于海洋的浩瀚之中,徜徉在唯美的世界里。 方方正正的大厅衍生出条条明亮的曲径,每一面墙壁的设计都别具匠心,餐桌层层叠叠却不显拥挤。 照明灯洒下桔色的光晕,整个餐厅显得典雅、素洁,仿佛步入长长的画廊一般,让顾客能放下身心享受着美味。 侍者恭敬地领着景清漪来到景丽欣定下的餐桌,右边靠窗的位置基本上属于她们固定的位置了,只要一来皇庭,必定是坐在那里,景清漪拉开景丽欣对面的餐椅,微笑着坐了下来。 景丽欣所坐的位置沾染了几许夕阳的霞光,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却又觉得有种朦胧的距离感,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景清漪甩了甩纷乱的思绪,丽欣怎么会和她有距离感呢看来最近还真是忙坏了,连脑子都有些混混沌沌了,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景丽欣那清丽的脸上闪现着轻轻徐徐的温柔,微抬起白皙而修长的右手,向侍者要了份菜单,将菜单推至景清漪的面前,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唇角微微一勾,优雅的笑意徐徐升起,嗔怪道,“清漪,你可终于来了。诺,我都续了一杯咖啡啦。” “不好意思,丽欣,”景清漪低垂着眼睑,看到景丽欣跟前那杯咖啡萦绕着丝丝热气,浓浓的醇香扑鼻而来,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她有些歉意地说,“刚好是下班高峰期,就迟到了这么久。” “没事啦,我又不是不知道a市的交通在上下班的时候有多糟糕。”景丽欣巧笑嫣然,她那灵动俏媚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 景清漪拿起摆在一旁的水晶茶壶,她倒了一杯清香的花茶,香味缭绕,轻轻呡了口花茶,芳香四溢,回味留存,禁不住开口称赞:“这味道还是记忆中那种味道,馋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喝到了,此生无憾呀。” “清漪,哪有这么夸张呀”景丽欣噗嗤地笑了开来,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在霞光的沐浴下,娇俏可人,诱惑至极。 “丽欣,你是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忙得昏天暗地的,哪有时间出来潇洒的。”景清漪轻轻地放下茶杯,她晃了晃头,似乎是想把恍恍惚惚的情绪给甩掉一般,眉毛上挑这,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唇角的笑意越发无奈,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 “干你们那行确实是比较忙,清漪,要不你辞职算了。”景丽欣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清丽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她那黑而大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悠着,试探地问,“你辞了,可以来景氏任职。” “不了,经商那套我根本就不懂,侦破案件对我来说,吸引力更大一些。”景清漪斜眼看着景丽欣,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敛下眼眸,嗔怪道,“丽欣,你什么时候和爷爷站在同一个战线啦” “清漪,我们全家和爷爷都是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好吧。”景丽欣不顾形象地翻了翻白眼,那动作看似有些不雅,但挺可爱的,洁白的脸庞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她轻声叹息了下,语重心长地说,“都希望你能辞职,找份相对来说轻松点的工作。” “恩,我知道,我也明白。”景清漪微挑着眉,她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越发的显得无奈,她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轻声问,“好啦,不说这些烦心事啦。丽欣,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景丽欣听到景清漪问起,她有些慌乱地别过眼,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掉在面颊上的几缕发丝,她此刻的心如鹿撞,心砰砰的跳动着,七上八下,显而易见,她的心里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那天在机场大厅看到的画面祁懿琛就那般温柔地挽着景清漪,似乎只要一闭眼,她的脑海里就会时不时地闪现着,这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虽然她努力制止自己,冷静自己,企图平淡这件事,这却毫无用处,反而使她更烦乱不安,更胡思乱想得很多,甚至偶然会激起脑海里翻腾出各种阴毒的法子来。 按捺不住心里的极度恐慌,她千方百计安排了今天的见面,似乎是想通过言语试探从景清漪的口中获知她想得到讯息。 “清漪,你打算辞职后做空姐吗”景丽欣拧了拧眉,她那双微微失神的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景清漪,她重重地咽了咽口水,抬起眼眸,触摸到景清漪眼中闪烁着满满的好奇,而后转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有些忐忑地问,“那天我去机场接机,看到你穿了一身奥翔航空公司空乘的服装。当时忙着接待客户,就没过去和你打招呼。” 景清漪没想到景丽欣突然这样问,她微愣了下,又迅速地回过神来,她的朱唇微启,鼻翼抽动,深黑的眸子放着疑惑的光,她的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轻解释道:“哦,你说的是这个呀,嗨,我不是要当空乘,当时是为了侦破案子。” “真的就仅仅只是为了案件没有其他原因了吗”景丽欣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撅了撅嘴,如果只是为了查案,那天看到的就不一定是她所以为的那种情况了,她的心底滑过浓浓的欣喜,她按耐住内心的狂喜,神情故作平静,不确定地再次连声反问道。 如果真的如景清漪所言,她去奥翔航空当空姐,只是为了案件,那天看到的暧昧场景就可以解释,仅仅只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而已,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只是,真的就是查案那么简单吗 “丽欣,涉及到案件的秘密性,我不能详细地和你说这件事的起因结果,我只能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去奥翔航空做空乘等等一些行为,只是因为工作需要,没有其他的原因。”景清漪一向心思缜密,听到景丽欣那略显奇怪的语气和她那古古怪怪的行为举止,满腹狐疑地看向她,似乎是想从她那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但还是她也没做多想,只认为是景丽欣关心她而已,她仍轻声解释道,“丽欣,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有,就是看到你穿着空乘的服装出现在奥翔航空的机场里,觉得特别奇怪,”景丽欣缓缓地摇了摇头,触摸到景清漪那审视的目光,她赶紧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以此来掩饰她那有些古怪的神情,“当天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借着这个机会问一下你。” 但是此刻,得到景清漪的答案后,她的心里仍然会莫名地不安,总觉得,祁懿琛和景清漪之间或许并不是景清漪所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为了侦破案子,那祁懿琛为何会挽着景清漪 她那天分明看到祁懿琛眼睛里流露出的宠溺和深情并不像是假装的。 可是,从景清漪的话语里面也丝毫找不出任何破绽,一句轻轻巧巧的警方破案,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制止她再询问下去。 难道,祁懿琛和景清漪早已背着她在一起了她这么想着,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 景丽欣咬着她那瞬间变得青灰的嘴唇,她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盯着景清漪。 ... 109.算计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使整个皇庭西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 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如一股无形的烟雾在蔓延着,慢慢地慢慢地占据顾客的心灵,使他们的心再也难以感到紧张和不安。 郁金香散发出阵阵幽香,不浓亦不妖,只是若有若无地改变着你复杂的心情,使他们的心湖平静得像一面明镜,没有丝毫的涟漪。 彬彬有礼的侍应生,安静的客人,不时地小声说笑,环境宁静而美好。 “丽欣,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请见谅。”景清漪轻蹙眉,抬眼注视着景丽欣坦然自若的表情,她的唇角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她的眼睛灵活、明亮而有神采地转悠着,关于案件的事情,涉及到职业要求,她不能将细节描述得很清楚。 “嗯,清漪,我明白的。我是以家人的身份在关心你,如果涉及到职业的隐秘性,我也不会勉强你。”景丽欣找侍者再要了份菜单,她低头,敛下眼眸,翻开菜单,认真地浏览着诱人的美食图片,轻声说,“都来这么久了,清漪,你点菜吧。” 景清漪感动于景丽欣的理解,她微微点了点头,也低垂着眼睑,把菜单挪到跟前,翻开菜单,掠过那些诱人的图片。 跟侍者下单之后,景丽欣抬眼,看着景清漪,关心地问,“那清漪,这段时间你应该是忙完了吧” “嗯,案件现在已经进入了尾声,没之前那么忙了。”景清漪敛下眼眸,靠坐在蓝色的椅背上,她轻蹙着眉,唇角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过了一会才回答,“等案子彻底结了案,得抽时间好好陪陪爷爷。” “你是得要好好陪陪爷爷了,这段时间爷爷老是在我耳边唠叨着,听得我耳朵都出茧子了。”景丽欣微抬起右手,端起放在一旁的水晶茶壶,站了起来,为景清漪倒了满满的一杯花茶,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笑意,故作掏了掏耳朵的手势,想起景铭城的唠唠叨叨,她不禁头大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说。 “确实是这样。”景清漪想到景铭城有时候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还不能对着来,只能哄着,她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轻啜了一口花茶,香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她轻叹了一口气说,“丽欣,这阵子还真得谢谢你帮我挡着啦。” “嗨,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套吗”景丽欣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的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轻声问,“对了,还有几天就是我爸爸的生日,清漪,礼物你给准备好了没” “不知道送什么。”景清漪听到景丽欣问起来,她的细眉蹙到了一起,茫然的目光落向瓷杯里漂浮着的片片淡雅的花瓣,轻轻地摇了摇头,苦恼地说,“丽欣,你准备送什么呀给我做做参考呗。” “我是打算送一个手表给我爸。”景丽欣看着景清漪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得意的情绪,她弯了弯眉眼,轻声建议道,“要不我把这表拿给你,当做是你送给我爸的,我再去买其他礼物。” “那肯定不行啦。你送给叔叔的礼物是你做女儿的心意。”景清漪不赞同地皱了皱眉,轻横了一眼景丽欣,她微眨着澄澈的眼睛,轻声说,“我还是自己去选礼物啦。” “那好吧。”景丽欣也不再劝说,她呢,也就只是那么一提而已,明知道景清漪是不会接受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一定要提出来啦。”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冷沉了下来,景清漪突然之间找不到话茬,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存在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感觉和景丽欣聊天没以前那么轻松自然了,幸好这时侍者已经上菜了。 六成熟的菲力牛排被侍者端到景清漪前面,而景丽欣要了份七成熟的菲力牛排,外观上看起来没多大的区别,盘中融化的黄油铺撒在菲力牛排周围,点缀的配菜被切成圆柱形,缕缕浓香味萦绕开来,勾起了食欲,令人不禁生出食指大动,大快朵颐的冲动来。 “清漪,你觉得奥翔航空公司的总裁祁总这个人怎么样”景丽欣淡笑着,把牛排切成一小块放到嘴里,动作自然而优雅,她的心底仍萦绕着莫名的不安,轻轻抬眼,凝视着景清漪,似乎是想从景清漪的面部表情来查探到她所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她却一无所获,她敛下眼眸,又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轻轻咀嚼,故作不经意地问。 景丽欣那明亮的瞳眸一闪而过一抹浓浓的爱恋和深深的执念,那速度快得几乎让景清漪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而当她低垂着眼睑,细细揣摩,却又觉得很不可思议,出乎意料。 在她看来,景丽欣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a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正意义上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来的,而景丽欣自身条件也很优越,靓丽的外表,高等学府的高材生,丰富的学识,雷厉风行的工作能力,能够让她特别上心且在意的异性少之又少,现在是各种旁敲侧击、刻意来询问,那肯定是看上了。 祁懿琛,她低低地呢喃着这三个字,脑海里的思绪纷乱着,想到祁懿琛拥抱着其他女人的唯美画面,那一瞬间,她竟然会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她心里难过的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 “你喜欢他”景清漪收起有些恍惚的思绪,轻蹙眉,抬眼,看到景丽欣嘴角的笑意飞扬,她的心里一下忐忑不安,一下又心神不定,像有头小鹿在心里蹦蹦跳跳,不知为何,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她惊讶于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感觉,她轻轻地放下刀叉,原本味道精美的牛排在此刻却变得索然无味,她慢慢地还是将牛排咀嚼咽了下去,她敛下眼眸,低声问。 闻言,景丽欣涨红着脸,低下了头,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微笑着,娇羞的模样甚是温婉动人,她没想到景清漪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她不敢看景清漪此刻的神色,暗自心想,喜欢吗 她问自己,肯定是喜欢的,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特别快,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怦然心动了,再加上祁懿琛那么一个完美的优质男人,真的找不到不喜欢的理由呢。 只是,祁懿琛似乎对她没有那种想法,景丽欣那张清丽的泛着红润的脸,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 听到景丽欣状似点头地轻声应答,那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景清漪的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像是以前读高中时做过的关于扩散的化学实验,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应该是很不错的。”景清漪抬眸,触摸到景丽欣娇羞模样,她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苦,她强压住内心极度的不安,蔷薇花苞似的嘴唇,渐渐地开放起来,两颗笑靥,也浮现出来了,她顿了顿,轻声说,“我和祁总也就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打过几次照面,接触不是很多,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当然,人品方面肯定要比那些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要好很多,这点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的。” 在她含笑说完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是痛吗连痛字都觉得形容不了,只觉得甚是窒息 “清漪,你可要帮帮我啦。”景丽欣一把轻柔地握住景清漪放在餐桌上的右手,一双澄澈的剪水明眸,闪耀着渴盼的情愫,她那些纤细、明亮、整齐、透明、珐琅质的牙齿仿佛是有灵魂的,玲珑的小鼻子,下端微微地向上翘着,柔声乞求着,“我知道,你组里有个新进的警员是懿琛的表妹,你在她面前就多多帮我美言几句啦。清漪,你会帮我的哦。” “丽欣,我会帮你的啦,再说了,我不帮你帮谁呀。”景清漪微抬起左手,轻轻地拍了下景丽欣光滑细嫩的手背,她的嘴角仍保持着笑容,她沉沉的目光看向窗外,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痛楚,指尖贴紧温暖的杯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花茶的清香。 景丽欣收回她那骨节分明而细长的双手,她轻松地靠坐在椅背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她那一嘴光彩夺目的牙齿仿佛是上帝专为她的笑而创造的,她的眼睛快速地闪过一种内心的可怕的冷酷,景清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捕捉到那一眼的算计。 一顿饭下来,两人没有再继续刚才的问题。 ... 110.父子对话 夜幕垂垂地下来时,万盏灯火大放光明的那一刻,好像仙女忽地撒下无数颗明珠,一幢幢大厦顿时披上了宝石镶嵌的衣衫。 霓虹灯广告,令人目眩地闪动着,马路被照得绿幽幽的。 a市之夜,万家灯火,如繁星,如钻石,辉煌夺目。 贺明扬走进贺家老宅的时候,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发出柔和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温暖的阴影,穿过宽敞明亮的长廊,沈梅青正在吩咐佣人将饭菜摆上来,在晕黄的灯光映衬下,更显了沈梅青作为母亲的温婉慈爱的气质。 贺明扬在玄关处脱了外套递给佣人,径自走到沈梅青的身边,扶着她坐到欧式风格的咖啡色的温暖的皮质沙发上,柔软的身体陷入沙发里,他看着沈梅青温婉端庄的脸,温和地说:“妈,这些佣人自然会看着摆的啦,你只要坐等吃饭就可以了,何必这么累。” “明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情做也还不至于那么无聊。”沈梅青抬眼看着贺明扬,慈祥地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眼底尽是一片满足,她就着他的手臂,慢慢地坐在沙发上,慈爱地说,“明扬,你爸爸今天也回来了,现在在书房里忙着工作上的事情。” “难怪没看见爸啦。”贺明扬朝二楼书房的方向望了望,似乎很久都没和父亲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了,他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他晃了晃头,甩掉脑海里不该有的思绪,嘴角的笑意慢慢变得苦涩了起来,轻声说,“爸爸呀,总是这么忙,都没时间陪你。” “你也不瞧瞧,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沈梅青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气恼地轻哼一声,她重重地拍了下贺明扬的肩膀,佯装气愤地说,“当初要你攻读a,结果你倒好,背着我们偷偷地改了医学专业,毕业后义无反顾地从事了法医这个行业。” “妈,这不又回到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贺明扬也坐了下来,柔软的沙发贴合着臀部,陷了进去,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微仰着头,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真不该说出那些话,实际上是给自己挖了坑往下跳,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顿了顿,岔开话题说,“你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看看电视,要不约几个朋友打打牌也好,这样就不无聊了。” “我每天都是这样子,已经腻烦了。”沈梅青皱了皱眉,一想到每天重复着这些事情,她的眸子里一片灰暗,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灰暗的眸子瞬间光彩一片,兴致勃勃地说,“明扬,想要我不无聊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你给我尽快生个大胖小子,我每天含饴弄孙,那日子怎么可能无聊呢。” “哎呀,妈,怎么又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了。”贺明扬顿时满头黑线,他看着沈梅青兴致盎然的模样,颇有些无语地仰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无可奈何的光芒,他故作轻松地掏掏耳朵,有些无奈地说。 沈梅青轻轻地横了一眼贺明扬,她轻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贺明扬是怎么个想法,只是看他一点都不重视,她的心里还是比较急的,这就真的应了那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刚好佣人走了过来,在离贺明扬还有一米的距离的时候,低垂着头,恭敬地说:“少爷,老爷吩咐,你一回来就到书房去一趟。” “好。知道了。”贺明扬的心里不禁暗喜,刚刚还在想着应该用什么说法来脱身,而不至于引起沈梅青的气恼,现在好了,有个正当的理由,她也不会说什么,他微微侧过头,微笑着说,“妈,那我先去书房了。” “嗯,明扬,你去吧。”沈梅青看着贺明扬,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打得如意算盘,她也不着恼,慈祥地笑着,她轻轻地拍了拍贺明扬的手臂。 此时的a市,像另一天体一样,万家灯火的光芒照亮着暗黑的天空,犹如无数的小星光闪烁着。 贺明扬走过旋转楼梯踏上二楼,朝左手边一路走着,快到拐角处时,停住脚步,他略微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他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深呼吸了几下,轻轻地敲了两三下门,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进来吧。”沉稳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了出来,有种莫名的威严感。 贺明扬低下头,抽出右手放在门把上,微微用力,旋开金属门把,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书房的摆设显得很简单,斜对着房门的是奢华精致的红木书桌,上面放着几本资料夹,一支中性笔随意地放置在书桌上,书桌后面就是两个书架,书架上零星地摆了基本经济管理方面的书籍,并且书架的上面排着一盆天冬草,草已经长得有三尺多长,象香藤似的垂了下来,绿色的小叶子便隐隐地把一些书掩盖着。 此时,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贺建良正背着一双手站在窗前,微抬着头看着外面的夜色,这样显得超凡的安静。 “爸,你找我”贺明扬上前,轻轻地走到书桌前,收起心里的千思万绪,恢复成严肃认真的样子,轻声咳了咳,微微弯着腰,恭敬礼貌地问。 贺建良转身,双手仍背在后面,威风堂堂,黑色的西装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贴身,在商海里浮沉了几十年,自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威严。 此时,贺建良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一双炯炯的有光的黑眸,充满了人生经验、情感和火焰,当他很安静的时候,那对眼睛使他的脸流露出一种悲哀的善良的表情。而黑色的眼镜框架在他鼻梁上,淡淡的两撇小胡子挂在下方,不但没有显老反而更加精神。 贺建良站直了身子,慈爱的眼睛盯着贺明扬,这混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信满满,如此镇定自若,以前调皮起来谁都制不住,看来这几年的职场历练功不可没呀,他满意地看着成熟自信的贺明扬,眯缝起眼睛,像是在细细地解读着其中不可多得的欢喜。 “明扬,景氏负责人景闻五十大寿,请了我们贺家,”贺建良看到自己的儿子事业有成没有因此而狂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动容,他与贺明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掩饰性地咳了一下,严肃地说,“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赴宴。” “恩,我知道,听清漪说起了这件事。”贺明扬听到贺建良提起的邀约,果然和景清漪说得不错,他静静地看着贺建良,对于和贺建良的关系,他发现并没有像小时候那般亲近,可能也是因为他自己情感比较内敛,不善于表达,他那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惆怅,想到有机会出席景清漪叔叔的寿宴,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明扬,法医的工作干得怎么样啦”贺建良走到书台处,稳稳地坐了下来,靠坐在椅背上,将摊开在书台上的资料轻轻合上,他的右手指在书台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像是在沉思着,又或是在酝酿着什么,抬眼,他的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沉声问。 闻言,贺明扬皱了皱眉,眸光微闪,眉目很英秀,只是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他低垂着眼睑,在他那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 他能听出贺建良话语里的言外之意,他一直以来也都知道他父亲对他的期望值,但他真的很厌恶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不安的情绪,他注目望着书房的摆设,却不像是欣赏的眼光,并不时地微微叹口气。 “还不错。”贺明扬微抬起头,晕黄的灯光映射在他俊美的脸上,他想着还是继续装聋作哑的好,他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睛里放射出异样的光彩,瞬间,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明媚而深邃的微笑,远远望去,通身竟然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末了,他轻声补充道,“法医的工作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明扬,你既然这么想要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而且也很享受那个征服的过程,你进贺氏来帮帮我,如何”听到贺明扬装作没听懂的模样,贺建良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那浓浓的眉毛威严地竖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他挑了挑眉,紧紧地注视着贺明扬的一举一动,不经意间,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与精光,沉吟片刻后叹了一口气说,“明扬,你应该也知道,我年纪渐渐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吃不消了,公司的事情做起来有点力不从心了,你就过来帮我一把。” ... 111.你和景清漪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此刻,a市宁静的天空漆黑一片,几颗星星从云缝里挤出来,眨眨眼又躲起来了。百度搜索给力网.. “爸,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您老当益壮呢,处理公司的事情来仍是绰绰有余,丝毫不逊于您年轻的时候。”贺明扬挑了挑眉,薄唇微勾,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自觉地回避着贺建良的问题,经商这条路,虽然家里已经给他提供了良好的环境,但仍然伴随着尔虞我诈,他一直以来向往的就是平淡的生活,再说,他对经商这一块根本就不感兴趣,想起大学毕业后那段时间,摒除各方阻挠,费劲千辛万苦,终于从事了自己喜欢的职业,现在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贺明扬是只狡猾的小狐狸,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掩盖的是一颗不安分的心,贺建良打一开始就知道,贺明扬是他的儿子,有几斤几两重,他心里都有数,只是没想到在填报大学志愿以及毕业后选择职业这两个关键的阶段时被贺明扬出其不意地躲掉了,那时候他就特别看好他家的这个混小子,能在商海的浮沉里能够自如地掌握好那个度,对其寄予厚望,只是贺明扬一直不肯进公司帮忙打理生意。 “明扬,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贺建良沉着脸,炯炯有神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他缓缓地起身,快步走到贺明扬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贺明扬的肩膀,咳了几声后语重心长地说:“我的身体确实是没以前好了,人老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开始跟不上了,我为公司忙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有了现在的成就,也算是一种安慰了,这辈子我最大的亏欠就是你妈妈,年轻时候为了生意忙得昏天暗地的,照顾一个家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你妈妈身上,现在我就想着用剩下的时间多多补偿你妈妈,将公司交给你,我们就出去走走,玩玩。” 贺明扬看到贺建良日益苍老的脸,日益佝偻的背,日益霜白的鬓发,日益蹒跚笨拙的脚步,他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缓缓地闭上眼睛,在爸妈慈祥的脸上,他却清晰地看见了岁月风雨的残痕,开始反思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只想着自己过得舒坦,自在,却不理爸妈心里的渴望和向往,许久,他轻轻地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动着,闪着光芒,他极力忍住,紧咬着下唇瓣,他清了清嗓子,上前扶着贺建良坐下。 “爸,我考虑考虑。”责任沉甸甸地压在贺明扬的身上,但是,他心里却盈满了欢喜的情绪,感到无比轻松和愉快,连声音也似乎分外轻快。 “好。”贺建良见贺明扬答应考虑看看,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一丝笑意像波浪一样荡过满脸的皱纹,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精光,这俗话果然说得没错,打亲情牌十有**都是稳赢的,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来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喜悦飞上眉梢,他激动地拍着贺明扬的手臂,如释重负地说,“明扬,我会给你时间考虑考虑的。”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明扬,你和景清漪的关系走得比较近呀。”贺建良愉悦地靠坐在椅背上,双手闲适地搭在扶手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微笑着的脸颊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他紧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贺明扬,想到那些年的往事,并未因年代久远而模糊,反而是愈来愈清晰,深沉的目光微闪了下,沉吟片刻后严肃地说,“你们现在也大了,不要走得太近,免得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爸,你和妈先前都承诺过我,关于我的终生大事,人选由我自己来定,你们就不要操心啦。”贺明扬以为贺建良想要干预他的婚事,他皱了皱眉,神色坚定,眸光微闪,他和景清漪的事情,因景清漪那边他还没有确切的把握,现在还不适合说出来,再加上目前有祁懿琛的追求,情况比之前更复杂了些,他也就更不希望父母干预。 “明扬,我不是想要干预你的婚事。”贺建良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沉着脸,紧垂着眉,他的眼窝,陷得很深,拚命地往里边缩,但他的眼底掠过一抹厉色,严肃地说,“我话撂在这,你和景清漪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其他人选,只要你选定了,我和你妈不说多话。” 贺建良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贺明扬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他猛地抬眼,瞪大着双眼注视着贺建良,紧皱的眉宇似乎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但从贺建良那深沉的目光中探查不到任何外露的情绪。 顿时,贺明扬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他满腹狐疑,疑惑地皱了皱眉,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不解,不明白父母为何会如此反对,究竟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先前他自信以为凭着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谊,父母其实更乐见其成,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反对。 想到这里,一阵心疼的剧痛像刀子捅穿他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爸,为什么我和清漪不能在一起?”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定定地注视着贺建良,沉沉地深呼吸了几下,试图使心情平静下来,沉声问道,“你说个理由给我听听。” 贺建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眨了眨有些浑浊的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以前的旧事,只是幽幽地望着前方,却没有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贺明扬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他那嘴角上浮现的生涩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 真的是已经有很久都没想起旧事了。 每当他想起那件让他悔限不已的事情,他的心就像蒙上一层痛苦的阴影。 这些年来,一直被噩梦折磨着,当真没睡过一次好觉。 “爸,您没有理由地反对,我绝不接受!”贺明扬望着贺建良愁容满面的神情,他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他直勾勾地盯着贺建良,冷声道,“除非您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没有理由,你们两个人就是没有缘分走在一起。”贺建良别过头,不敢看贺明扬那双冒着火焰的黑眸,他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他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悔恨,他轻哼了一声,沉着声音说,“明扬,你心里有此想法,就给我趁早打消。” “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你会这么反对。”贺明扬神色冷淡,丝毫不被贺建良阴沉着脸畏惧,他执意地要知道这个理由。 “就是没有理由。”贺建良的心绷得紧紧的,他轻轻合上他那双充满了人生经验、情感和火焰的眼睛,当他回想到那件往事的时候,他的脸流露出一种哀伤的悔恨的痛苦的表情,他睁开眼,重重地咳了咳,涨红着一张脸,低声说。 “既然我们之间达不成共识,那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贺明扬看着贺建良铁青着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那一幅僵硬的表情,有如影视剧里的特写,久久地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倒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贺建良的脸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个话题冷沉了下来,幸好这时佣人在房门外敲了敲门。 “老爷,少爷,开饭了。”平板恭敬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了过来。 “知道了,这就下去。”贺建良斜睥睨了一眼阴云密布的贺明扬,清了清嗓子,扬起声音说。 就在那一瞬间,贺明扬的眼神里不再有那渴望的神情,而只是冷漠地瞥了贺建良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顿饭下来,贺明扬和贺建良只是安静地吃着饭,没有再继续刚才不愉快的问题。 贺明扬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挪地走回到房间,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幽静的林荫大道,他坐到皮椅上,他烦躁地点了一根烟,眼底的落寞倾泻一地。 从贺建良的反应来看,这中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那温和的眼睛刹那间变得锐利起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探查出这其中的隐情,紧紧地盯住手里的香烟,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 夜,静如死寂的坟墓,清冷的夜色肆无忌惮地笼罩在偌大的房间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用颤抖来温暖他的身体。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12.陆金海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阳光七彩的光芒,显得绚丽而又生气勃勃。() (.. m) “哇,这天气这么好,刚好是适合旅行的季节。”唐春走进茶水间,将杯子放在台面上,她慵懒的伸伸胳膊,微笑的看着窗外的太阳射出第一缕光辉,微仰着头合上眼睛,感受着阳光扑过来的温暖,由衷地赞叹道。 那道金灿灿的线,暖暖的透过窗户照进茶水间,把整个房间都映成了金色。那是一道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清晨的精神振奋,也由此而来。 “真想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吧?”范馨云也紧随其后地走进了茶水间,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温暖的感觉让她觉得像是一阵阵快乐突然浸入了自己的全身,一下子达到了每个毛孔,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愉悦。 “是的,是的。”唐春听到有人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她忙不迭地点点头,满面笑容的她转身看到范馨云就站在她身后,欣喜的感觉渗进心间,眉开眼笑地说,“馨云,你真懂我。” “切,你们女人都已经够难懂的了,要是连女人都不懂女人,那我们男人就更加不懂了。”就在这时,许海城也拿着茶杯走进了茶水间,他弯着腰接了一杯白开水后就看到唐春兴奋地要扑入范馨云的怀抱,他的心间不知为何生出某种不快的情绪,但他也没太过探究,以为脑子在那一刹那抽风了而已,他不屑地轻哼一声,他撇了撇嘴,小声地嘟囔道。 “海城,你怎么和女人一样,话那么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唐春听到了许海城那句小声的抱怨,她气恼地走到许海城的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在台面上,横了他一眼,看到他那副无辜的表情,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轻哼一声说。 唐春生气的时候,两片薄薄的红嘴唇微微向上翘,活像个熟透了的小櫻桃。 “诶,春,你给我说清楚,我话哪里多啦。”许海城那黑珍珠似的眼珠便在眼眶里骨碌碌地转着,他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撅着嘴说。 “你呀,何止是话多,还整天爱嚼舌根,简直就是个长舌妇。”唐春微仰着头直翻白眼,对于许海城那副真诚老实的模样,恨得牙根直痒痒,她怒瞪了一眼许海城,手指骨节痒,真想揍他一顿。 结果,双方就在茶水间吵了起来,越吵越凶,就像一两只斗红了眼的小公鸡。 不知是唐春的毒舌功力见长,还是许海城故意让着她,许海城竟被噎地无话可说,他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老大的不高兴。 …… 范馨云就那般闲适地站在唐春的背后,满眼兴味地看着这场好戏,她看到许海城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时,终于晃了晃脑袋笑了起来,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显得如此甜美。 不知什么时候,绚烂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又将柔和的色彩洒在城市上空。 “春,你的嘴巴越来越毒了,嗯哼。”景清漪的右手端着杯子,左手拿着一包速溶咖啡,走进茶水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当然也听到了那些相互斗嘴的话语,她朝着唐春**地眨了眨眼,黑色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唇角微微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饶有趣味地说,“这下,经过这一次,我想,海城可不敢再得罪你了!” “老大,我哪有?毒舌也是被海城给气出来的。”唐春小妮子那两只狡猾的小眼睛三眨两转悠,她噘着嘴反驳道。 “嗯哼,你确定是被他气出来的,而不是你……”景清漪看到许海城仍是一副不解风情的表情,她的心间涌起一种莫名的歆羡,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故意拖长话音装作高深莫测地说。 “哎呀,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还没等景清漪把话说完,唐春立即打断,她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羞怯。 “安啦,不逗你啦。”景清漪放下茶杯,看到唐春如此娇羞的一面,感觉还有点不自在,她安抚地拍了拍唐春的肩膀,她抬眸,环视了一下茶水间,扬起声音说,“怎么都聚集在茶水间了呢?赶紧的,喝白开水的喝咖啡的都行动起来。” 唐春抬头,她的脸上涨起的一层红晕并没有消失,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笑了笑,看到景清漪撕开一包咖啡倒进茶杯里,以前老大都是喝白开水的,她清了清嗓子,有些疑惑地问,“咦,老大,怎么改喝咖啡了?” “昨晚没睡好,喝喝咖啡提提神。”景清漪将杯子放在饮水机的接口处,轻弯下腰,按压热水,热水就咕噜噜地划了下来,她的脸在热气腾腾的渲染下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轻声解释道。 朦胧的阳光,和谐静谧的茶水间,空气中飘着诱人的咖啡香味。 快接满热水后景清漪松开了手,端起冒着热气的杯子,拿起斜靠在杯壁的小匙轻轻搅拌,浓郁的咖啡味沁人心鼻,她微嘟着嘴呼了呼,待感觉到咖啡有些凉的时候,她啜了一口,淡淡的,苦苦的,甜美滑顺,令人陶醉。 唐春一行人立即动了起来,利索地泡着白开水和咖啡,茶水间瞬间就被热气缭绕着,轻声笑着打趣后纷纷走出了茶水间。 此时,阳光已挣脱了束缚,洋洋洒洒地铺满城市的角角落落,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金灿灿的阳光穿过洁白的窗子射到有些微凌乱的办公桌椅上,资料也是随意地摆放着,地面却是干净透亮的,舒馨的窗外景色,宁静洁白的墙面,风味严谨的氛围,历历在目的规章制度。 景清漪啜了几口咖啡,就把杯子放在办公桌上,从一旁拿起黑色大头笔,起身走到小白板前,用大头笔盖在白板上敲了敲,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并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都过来。 “春,化验组的化验报告出来了没?”景清漪环视了一下整组人脸上的表情,待看到苏伟和张勇愁苦的表情时,心底暗自生疑,但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没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转过去看着唐春,清了清嗓子问。 “还没有。”唐春摇了摇头,满脸仍是羞红着,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在阳光照耀下,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她笑盈盈地说,“化验组说最快要到下午才能出来。” “化验报告一出来,马上给我。”景清漪微颔首,轻蹙了蹙眉,低垂着眼睑,她的右手抵在光洁的下巴处,左手轻托着右手肘,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在办公室独坐的时候,张勇感到冰窖似的悲凉,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那一卷颇有些年代的卷宗,在他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他不停地喝着水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躁。 苏伟此刻也和张勇一样心神不定,那些在脑海里翻腾的文字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他不停地抽出纸巾擦额头上的汗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范馨云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到苏伟和张勇如此不淡定的表情,甚至说是有点焦虑,心下暗想着,这估计是和那天瞒着的事情有关,但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瞒着什么事情,在她内心深处不知何时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 “嗯,我知道。”唐春微微点了点头,她抬眼,严肃地看着景清漪,从容不迫地说,“我已经跟化验组的同事说了,报告出来了,第一时间就打个电话给我说化验的结果,再把报告交给我。” “那行。”景清漪握着黑色大头笔敲了敲小白板,如鹰眼般明亮的眼眸看向有些难言之隐的张勇,目光炯炯,神采奕奕地说,“勇哥,关于陆福林父亲的案件可以给我答案了吧?” 她不是不知道张勇隐瞒了一些事,如果是私事,她也不会刻意去探查,但如果涉及到案件,就算是难言之隐也得说出来,绝不能误了案子。 “恩。”听到景清漪问的那一霎间,张勇的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他轻轻地合上充满着血丝的眼睛,暗叹一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现在再找借口推脱,肯定会引起景清漪的怀疑。 张勇紧锁着愁眉,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他的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好像有话含在口里说不出的样子,他咽了咽口水,干干地沉声说:“陆福林的父亲叫做陆金海,当时那件案子比较轰动,涉及到a市的豪门。” —— 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今天的第二更晚上奉上,请各位继续支持,么么哒!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13.晴天霹雳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太阳在朝霞的迎接中,露出了红彤彤的面庞,霎时,万道金光透过云层给天空染上了一层胭脂红。 .. 当张勇义愤填膺地说出陆金海三个字的时候,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景清漪,看到她那张清丽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憎恨或痛恨的表情,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低垂着眼睑,心底暗自生疑,他偷偷递了个眼色给苏伟,苏伟立即领会了这其中的含义,心生疑惑,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面色,早已是灰色一片了,他的眉头好像用木刻刀扎了两道深纹,他又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别过视线,不敢看景清漪期待的眼神,他低着头闪烁其词:“据陆金海的口供,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精神病犯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着一瓶强腐蚀性的硫酸不小心地倒在路人身上,导致路人当场死亡。” “那个路人叫什么名字?”景清漪不动声色地将张勇和苏伟的反应看在眼里,她轻轻地转身,旋开大头笔盖,在光洁的小白板上左右两边分别写着陆福林和陆金海的名字,并圈了出来,在陆福林和陆金海名字中间画了一个箭头,并在上面写着父子关系,再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张勇,她的目光像火球一样,光焰灼热逼人,她平静地问。 “路人是……奥翔航空公司的空乘。”张勇低垂着脑袋,只盯住手里的茶杯,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咦,我们这个案件和奥翔航空公司渊源颇深呀。”唐春这个慢半拍地似乎还没觉出张勇和苏伟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在那两片微微张开、湿润的红唇之间,闪烁着两排雪白的牙齿,她歪着脑袋疑惑地说。 “是呀,这两起案子都是奥翔航空公司的空乘,”许海城微微点了点头,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兴冲冲地说,“而凶手父亲涉及到的案子也是奥翔航空公司的空乘,他们父子俩真不知道是和奥翔航空还是和空姐不对头。” 可,范馨云看了眼张勇,又看了眼苏伟,不安如一张蜘蛛,千丝万缕地绊在她的心头。 景清漪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是感觉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发虚,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她嘴唇紧闭,下颏稍显尖削,沉吟片刻后缓缓地问:“勇哥,那名空乘叫什么名字?” “……”张勇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景清漪对于之前的事情是完全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不知道是她选择刻意忘掉还是她家人刻意帮她抹掉这段记忆的,他拉耸着脑袋,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他吸了一口冷气,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他闭上眼睛还是说不出来,“苏伟,还是你说吧。” 苏伟也紧皱着眉毛闭上眼睛,说出那般的事实还真得拿出壮士扼腕的勇气,他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他蹬地站了起来,头微微向上仰,脸涨得通红,厚厚的嘴唇在颤动,竟吐不出半个字,真可谓有话难言啊!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好不容易从嘴中迸出几个音,却又忽然中断,头一下子胀大了许多,随即带出一个发颤的、走了调的声音,吐出两个代表事实的文字:“童媚。” 说完后,苏伟的头往下一低,脸紫得吓人,抿着厚厚的嘴唇,带着一丝痛苦,额头上的汗珠一直不停地在往下流。 听到那代表事实的文字,景清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整个世界突然变暗,景清漪的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她的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 唐春、范馨云和许海城三个人面面相觑地对视着,能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能抿着嘴唇,静默不语。 此时,整间办公室充满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一般。 “你们……”景清漪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将要夺眶而出,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掉落下来,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湿润的光芒,唇角微微颤动,哽咽地问,“确定是她?” “是的。”张勇把两条愁云紧锁的灰色眉毛更加紧蹙在眼睛上面,这两条眉毛像繁生的高耸的山岭上的灌木丛,山顶上盖满了银针一般的北国寒霜,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对自己特别残酷,他闭上眼,轻声说,“调查陆福林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件案子,但当时没看到卷宗,也不敢肯定,我们也不敢贸然地告诉你。只能自己去查证,把当时的卷宗都给翻了出来,里面有当时案件的详细记载。” “还有,我们已经和各部门核实过多次了,确定是她!” 张勇断断续续地说出,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黯淡的眼睛里沉浸着浓浓的哀伤。 苏伟的脸色异样的悲戚、沉痛,像寒冰一样冷酷,像岩石一样严峻,如释重负中似有无限懊悔…… 那番很是肯定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就和末日审判的号角那样洪亮骇人,刹那间,景清漪的心底里坚硬的堡垒崩塌了,她的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来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唐春他们一行人均被景清漪的悲痛欲绝吓到了,他们惊慌地看着彼此,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刚刚还阳光明媚,令人赞叹的好天气,忽然阴沉了起来,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 冷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空中飞舞发出了尖利的叫声。 此时,办公室里的空气好像重的都吸不上来,心情暗不见底。 “童媚,是老大的……母亲。”张勇被唐春他们霹雳般的目光瞪着,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他闭上眼睛轻声说出事实。 唐春一行人都完全惊呆了,好像失声了,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了力量。 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心里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填充着。 唐春惊呆了,张着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勇哥,这是真的么?我不信。” “春,我也不想相信这件事情。”苏伟的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被扔进了水里似地直沉下去,他语气沉重地说,“但从我们了解的情况,事实就是这样。” 范馨云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惊得半张着淡红的嘴唇,瞪大着双眼。 许海城惊奇得如五雷击顶,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景清漪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前方。 窒息就像默不作声的蜘蛛,在暗地里结,爬过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乍听到这样的通知,范馨云觉得有一股哀伤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跑遍她的全身,她现在也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语,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变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她只能轻轻地安抚地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膀,给予此时景清漪最需要的无声的安慰和关心。 忐忑不安在唐春的血管里奔流,这是迅猛的、势不可挡的浪涛,它们飞速地奔腾向前,她也被它们席卷而去。 “勇哥,把整理的案件资料给我吧。”景清漪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灰色的,失去了颜色,透着一种苦思的神情,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有些哽咽地说。 张勇仔细注视着景清漪的眼睛,在它那又深又黑的地方,便会发现有一种压抑和悲痛的神色,他转身将放置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拿起来,郑重地递给她。 景清漪接过资料,并没有立即打开资料查看,而是先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双眼,翻开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查看。 景清漪看着那些代表事实的文字,真实却又残酷,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过世了,并不知道童媚的死因竟是如此,让她不敢置信,也无法接受,她抬起眼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后,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冲出办公室想要找景铭城问个清楚,她母亲死亡的这个事实是不是真的如卷宗上描述得如此地残酷。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14.着急担忧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此刻,唐春一行人脸上的表情肃穆,办公室里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 “这天气还真是应景,说变天就变天。”唐春急得团团转,在办公室里焦灼地踱来踱去,不停地晃着脑袋,时而掏出手机瞧瞧,时而望望窗外阴沉沉的天,担忧地说,“勇哥,你说这怎么办?” “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六神无主的许海城急得额头上青筋暴得有小指头那么粗,紧锁愁眉,抬眼,慌乱地低声揣测道,“你们说,老大会不会想不开呀?” “应该不会有事的。根据老大的反应,我推测这段痛苦的记忆老大应该是不知情的,”张勇的心里乱得不得了,怎么也找不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他不停地挠着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强逼着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能让这浓浓的担忧给失了判断事情的能力,他神情坚定地说,“再说,这种情况,老大肯定是始料未及的,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才冲出去的,我们给她点时间冷静冷静。” “老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苏伟的脸上露出严峻的表情,他那深灰色的眼珠,细长的鼻子,苍白的脸庞带着沉思的表情,低声呢喃着,“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似乎只有这样不断地低声暗示才能让他们镇定一些,不至于担心到手足无措。 “确实要给老大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范馨云看到景清漪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她的心间陡升一种叫做酸涩的感觉,愁眉似锁难开,晶亮的眸子里映着满满的伤痛,紧咬着下唇畔,如果这事放在她身上,估计会当场崩溃的,“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一下子都会难以接受的!” “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个难以言喻的伤痛。”在苏伟冷峻而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他抖了抖脸上的肥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歉意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呢?”唐春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面露担忧的腮帮透出一些暗淡的颜色,黑亮的眼睛闪着妩媚的暗光,里面映着的担忧一览无余,她轻声说,“总不能就一直让老大一个人呆着吧,总要有个人能陪一陪老大呀。” “我们也不想老大一个人呆着,她现在冲出去,肯定也是不想要我们看到她那么痛苦的一面。”许海城的脸色苍白,像没有睡好觉似的皮泡脸肿,他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 “再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老大一个人躲在哪里疗伤了?”范馨云的心变成一片薄膜,即使是最琐细最轻微的刺激---任何人的欢乐或悲哀的波动,都能使她的心起应和而发抖,她轻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得要找个和老大关系比较好的,平日里对老大也比较关心的。”张勇长着浓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他沉默地握着茶杯,脸拉得老长,目光黯然失色,有时呆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眼里充满了忧伤茫然,他沉声说。 “更是老大不反感的,和老大很熟的。”只见苏伟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咦,那这个人选就是贺法医啦。”唐春忽然拍着双手跳了起来,过度的高兴使得她热血佛腾,她火急火燎地说,“他和老大从小一起玩到大,对老大的家事多多少少肯定是知道一点的。” “对,对,贺法医就符合。”这个消息使许海城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担忧里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他抓着唐春的手,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春,你赶紧打电话给贺法医,和他说明白这边的情况。” 大家果然都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唐春,那眼光仿佛要把她灼烧了一般。 唐春颤抖着抽出手机,划开屏幕,找到贺明扬的号码,拨了出去,等待着,盼望着,她坐立不安,并不时地看向手机屏幕是否已经拨通,希望对方能立即接电话,待电波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时,她迫不及待地说,“贺法医,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唐春,找我有什么急事?”听到唐春在电波那端传来焦虑的声音,在贺明扬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他的心突突地跳着,他只希望自己的这种不安归咎于工作累而导致的。 “贺法医,是这样的。”唐春看了一眼其他人眼中流露出来的期盼和欣喜,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她敛下眼眸,吞咽了几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刚刚老大失去理智地冲出了办公室,我们现在都很担心她。” “怎么回事?”贺名扬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就是感觉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他的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叫做恐慌的情愫,他皱着眉头,黑着脸,紧抿着嘴唇问。 “我们还在调查那两起案子,查到凶手父亲先前的案件。”唐春斟酌着怎么简明扼要地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说个明白,只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另外一句话,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知道自己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来。 “春,说重点。”贺名扬看穿了唐春的顾左右而言他,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不耐地皱着眉头,声色俱厉地低吼道。 “陆福林的父亲在20年前杀害了老大的母亲童媚,”唐春闭上眼,拿出壮士扼腕的勇气,头微微向上仰,脸涨得通红,淡红的嘴唇在颤动,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好像这件事情老大是不知情的,今天告知她后,很受打击,应该是无法接受,就冲出去了。” 乍听到这般残酷的事实时,尤其是这件事的当事人竟然是景清漪,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贺明扬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凭着他和景清漪从小玩到大的情谊,他敢断定,她是绝对不知道这件事的! 而这件事实就这样突兀地被曝出来,一时之间,毫无心理准备的她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滑落着浓浓的怜惜,真想有双飞翔的翅膀,现在就可以飞奔到景清漪的身边,陪伴着她,给她无声的安慰。 “好,我知道了。”他的脸上露出严峻的表情,心疼得像刀绞一样,他怔楞地望着前方,颤抖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贺明扬正站在立柜空调风口,冷风还在吹着,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 这风吹得人心里发凉,在他眉峰的皱蹙之间,隐隐蕴藏着一股怜惜、一股心疼,而他的脸色是那般异样的悲戚、沉痛,像寒冰一样冷酷,像岩石一样严峻,冷峻中似有无限担忧,他的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他颤抖着拨打着景清漪的电话,焦急地等待着,希望对方在铃声响的那一刹那,立即接电话。 景清漪冲出办公室后,立即奔到停车场处,颤抖着按响开锁键,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坐在驾驶位上的她俯在方向盘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狭小的车里,织出一幅黯然的悲哀,天空阴沉得朦胧浅淡了。 她就那般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一阵熟悉的悦耳的铃声响起,丢在副驾驶位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发出“滋滋”的响声,似乎正和她现在呜咽的心情交相辉映,景清漪撇过头瞄了一下,是贺明扬的来电,她现在这种状况根本就不想要他跟着一起难过伤心,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疗伤,就放任着手机不停地响着。 手机屏幕从亮着到黑,就是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不安的情绪使贺明扬又痛苦又烦恼,像一只兔子听见了猎犬的叫声,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担忧和心疼像疯狂的子弹一样袭击着他,他拉耸着脑袋,继续毫无目的地拨打着景清漪的手机,只希望她能接下电话。 而,景清漪的脸色像月光一样.使人感到一股冷意,她真的很讨厌这种天气,阴沉沉的天,乌云没有一丝空隙是白的,整个天空就一片乌青色,这样抬头看天空时,时间看得很长很长,看着看着,天空似乎离她很近了,伸手仿佛就会触到云的清凉。 景清漪伤心极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她微抬起右手,狠狠地擦了下眼角的泪水,猛踩一脚油门,跑车如脱缰的野马飞速向前冲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了警局的门口。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15.反击 跑车的速度是风驰电掣,迅雷不及掩耳。 a市一条蜿蜒的高速公路上忽的一阵风过去路边的草都被风吹动了,望向远处一辆跑车已经飞快的驶向远处,路边的人们不禁感叹一句速度真快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具有乡村风情的精致别墅,它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景清漪将车稳稳地停在景宅大门口,从警局到景宅,一路顺畅的话,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钟,可见当时这车速有多快,简直和飙车相提并论了。 景清漪一脸凝重地下了车,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给自己注入勇气,抬眼仰望这幢具有悠久历史的别墅,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 “景小姐,过来了”佣人看到是景清漪,恭敬地迎了上去,轻推开别墅的大门。 “爷爷是在书房吧“景清漪从容不迫地踏进别墅客厅,她微微点了点头,轻蹙眉,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她的笑容是干净的,温柔的,却很勉强,显然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保持礼貌。 “是的。”佣人微微点了点头,恭敬地答道。 佣人幽幽地望着景清漪离去的背影,能感觉到景清漪今天不复以往那般轻松愉悦,眉宇间有一层深深的愁苦。 客厅的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玫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素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极致奢华典雅。 走进那栋别墅,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典雅的大厅,华丽的灯饰发出温暖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些许的阴影,穿过宽敞的走廊,景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锁愁眉,眸光微闪,她抬眼,幽幽地望着那旋转楼梯,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小会,她鼓起勇气,径自踏上奢华的旋转楼梯阶梯上,一步一步地视死如归地往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刚好在旋转楼梯处与景丽檬不期而遇,刚好走到半层楼梯的景清漪停了脚步,抬眼静静地注视着景丽檬。 景丽檬今天的装束非同一般,全身由黑红两色组成,黑色丝质紧裤包裹着苗条的下半身;宽大潇洒的大红纱衬衫覆盖了上半身至胯部,染着亚麻色的长发自由地飘逸在大红的衣衫上,腰上斜条宽宽的带金属花饰的装饰性皮带。足蹬轻巧的白色镶红边儿的皮鞋,小腿露出的丝袜却是黑色的,柔细的肩上随便挎一个乳白色月牙儿形的大羊皮包,整个的人明媚俏丽,春气袭人,加以她那高高挺起的胸脯,半透明纱衫内米黄色的小内衣,都使得她通身发出一股青春洋溢却不失性感的新鲜气息,那么可爱,那么诱人。 “哟,我们家最尽职的da然翘班”景丽檬大摇大摆地站在景清漪的跟前,头昂得老高老高的,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斜靠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双手交叠于胸,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她眯缝着眼睛,斜视着景清漪,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凉凉地说,“这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这得让爷爷面上多无光呀。” “我有事情找爷爷。”景清漪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她那黑眼珠定神时如一泓清水,顾盼时像星星流动,她就知道一碰到景丽檬,就没好话听,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敛下眼眸,往旁边侧了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轻飘飘地说。 景丽檬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她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发觉景清漪和以往的神采奕奕有些不一样,此时呆板的脸上毫无生气,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景清漪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莫非是失恋了 亦或者是被男人给玩弄了感情,被甩了 哼,每天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活该被人甩 最好是一辈子都没人喜欢景清漪,让那妮子一个人孤身致死 亦或者是被男人玩弄,最后只剩下个破败的身体 哼,谁叫景清漪丝毫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景丽檬就那般恶意地想着,她那一双像海波一样蔚蓝、杏子一般的大眼睛,悠悠地转动着黑眼珠,燃烧着兴奋的火焰,散发着恶意狡猾的光芒。 景清漪不耐地皱着眉头,她抬眼,触摸到景丽檬的瞳孔里毫不掩饰的恶意,就知道这小妮子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本身心情就沉重的她心生气恼,无限气恼。 自小到大,她自问没有做过一件得罪景丽檬的事情,她一直就想不通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只要一和景丽檬碰面,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场合,围绕着的永远都是恶意的嘲讽,毫不留情地打击。 估计是她和景丽檬的磁场不对吧,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一定喜欢你,对你好,这么想着,景清漪那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浓浓的自嘲,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景丽檬那细长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透过一丝得意之感,语带恶意地说:“哟,清漪姐姐,你这无精打采的样,会让我以为你被抛弃了,现正失着恋呢。” “丽檬,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关心我,我是不是得感激涕零呢”景清漪站在阶梯上,闪亮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不服输的性格,她的唇角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四两拨千斤地说。 景丽檬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她心里直冒起来,眼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仇恨光芒,她深呼吸了几下,胸腔里迸发出无以名状的怒气,唯恐自己控制不住要上前撕烂景清漪那张嘴,忽地,她诡秘地一笑,弯了弯腰,俯在景清漪的耳旁,哑着嗓子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清漪姐姐,你可是我的表姐姐哦,我当然要关心你啦,怎么嫌我多管闲事这要是让爷爷知道了,他肯定得说你没礼数了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丽檬,不是我说你,正经事就没看到你去管,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管得忒来劲是吧。”听到景丽檬那看似威胁的话语,景清漪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澄澈的眼眸里迸射出凶狠的光芒,但她嘴角的笑意却愈来愈深,她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猝了冰,尽管她仍然是笑着,景丽檬却觉得那笑意阴森之极,“还有,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再说,你也没资格管我。” 此时,景丽檬的脸难看极了,她的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脸涨得像个紫茄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地往下淌,她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那凶狠的目光似乎要把对面这人给吃掉一般,她状似优雅地清了清嗓子,冷声反击道,“清漪姐姐,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妹妹你的修养到哪里去了” “丽檬,我良好的修养不需要在你面前展示,当然你也还没有那个机会可以看到。”就在这一刹那,景清漪的眼神里不再有那温情的神情,而只是冷漠地、轻蔑地瞥了景丽檬一眼,就抬起脚继续上台阶,厉色道,“奉劝你现在不要惹我,我心情很差,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怒气撒到你身上,就别怪我之前没提醒你。” “景清漪,你不要欺人太甚”景丽檬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耀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她愤愤地转身,抬起右手很没礼貌地指着景清漪的背,狠狠地说。 “我就是欺人太甚,你又能拿我如何”景清漪停下了脚步,低垂着眼睑,看着铺着奢华瓷砖的台阶,她那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哀伤,嘴唇微微动了动,紧咬着下唇畔,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她预感到这句话说出来,景丽檬肯定又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但此刻,心情极度糟糕的她不想考虑那么多,不想再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也不想那般委屈自己,只想着怎么发泄这糟糕的情绪,怎么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刚好景丽檬撞在这枪口上,就相当于撕破了表面上平和的那层薄纸,以往见面,其实,也和仇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景清漪所想,此时的景丽檬是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景清漪,那眼光仿佛要把她撕碎一般,但她当做没事发生一样,一步一步地沿着阶梯往二楼走去。 一种不堪忍受的怒火直冲景丽檬的脑门,她愤愤地跺了跺脚,尖锐的声音响彻在客厅的角角落落,握紧双拳,真想冲上去叫景清漪尝尝自己的厉害,但她已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景清漪的心情极差,一旦招惹,势必自己也脱不了身,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只能日后再去想办法来消今天的气。 ... 116.深度催眠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此时,雨,像天庭飘下来的千万条银丝,扑簌簌地滑落。百度搜索给力网 .. 周围包括客厅、旋转楼梯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景清漪是在二楼的走廊里看见了景铭城,他的右手拄着拐杖,戴着一副黑色金丝边框眼镜,鹤发童颜,留着稀疏的短胡子,显得神采奕奕,他严肃地看着景清漪,略带浑浊的眼眸中出现了些许的不赞同,显然是把刚刚她与景丽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爷爷。”景清漪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在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低垂着眼睑,看着明亮如镜子的瓷砖,似乎能照亮她此刻凌乱不堪的心情一般,她的胸腔仍是不平静地起伏着,微微合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而后缓缓抬眼,触摸到景铭城眼中浓浓的不赞同,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声,敛下眼眸,轻声唤了一声景铭城。 景铭城花白的头发下面,仍然是那宽大的额头,眼角边蕴藏着与生俱来的严肃,包括内眼角与鼻梁相接的地方出现了太深的皱纹的眼睛,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是不会老的,黑白分明。 正是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略略翘起的嘴角,使景铭城这张严峻的面孔上流露出了温暖的情绪。 “清漪,”景铭城皱了皱眉,他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触摸到她眼眸里深藏的悲伤,而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深深的怜爱,他关切地说,“你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呀!” “是的。”景清漪紧锁愁眉,她的眼睛里灼烧着一种枯涩的红光,她感到自己胸中冒出来一阵可怕的呜咽,仿佛快要把胸膛都撕裂了,她别过视线,低垂着眼睑,她嘶哑着声音低低地说,“爷爷,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情?”听到景清漪那般嘶哑痛苦的声音,双手握着拐杖的景铭城重重地敲击了几下大理石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似乎与那嘶哑的声音交相辉映,他看到景清漪避之不答,又加之她现在这般愁眉苦脸的,就知道她要问的事情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唔,还是去房说吧。”悲痛如一张蜘蛛,千丝万缕地绊在景清漪的心头,她抬眼看了一眼景铭城,又迅速地转开了视线,她不敢看,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低垂着眼睑,颤抖着声音低低地说。 走进拐弯处的房,顺手按亮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一眼望去,大理石的纯黑香木桌,进口的名牌垫靠椅,精美典雅的细雕橱,整个房间充满了浓郁的古声古色,却又不失高贵典雅,让人几乎流连忘返。 景清漪扶着景铭城坐了下来,将拐杖轻轻地放在一旁,而后她静默地站在一旁,她抬眼看着景铭城,她一直以来都知道爷爷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此时,苍白稀疏的头发整齐地贴在他的两鬓上方,自小到大对她很呵护,不舍得她受一点伤害,基本上只要是她所要求的,他都会做到办到,有时候甚至会引起景丽檬的吃醋;她也知道,爷爷对她的好,有一部分的原因肯定是想弥补她从小失去父母的亲情,穷尽所有,只为她幸福安好。 “清漪,说吧,是什么事情你急着问我的。”景铭城 “爷爷……”景清漪咬着她青灰的嘴唇,双手不安地拧着衣角,那小部分的衣角都被捏得起皱,她的双手搓来搓去,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盯着景铭城,沉吟许久才沉着声音问,“我母亲……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景铭城一听,顿时全身一震,两眼发黑,脚下的土地直往下沉,好半天没有言语。 水晶灯的光线直直地射下来,景铭城的脑子顿时轰地一阵像爆炸了一样。 清漪……怎么会来问当年那件事? 莫非,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是谁向清漪透露的? 当年那些事情的知情者是绝不会透露给清漪的,难道是隐匿在他身边的其他人? 可是,究竟是谁呢? 亦或者是清漪自己查出来的? 难道,当年那些事情清漪记起来了? 可是这事情却从来没听到清漪提起过! 如果,清漪都知道了,她……估计都不会原谅他吧? 想到这里,景铭城的脸瞬间变得灰败,全身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一根根青筋凸露出来,占去了脸上不小的面积,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敢说。 问完后,景清漪焦灼地皱着眉头,她那双充满着伤痛的眼睛像利剑一样直勾勾地盯住了景铭城,她一看他变了脸色,就知道这里面藏有什么她并不知道的隐情。 景铭城把两条愁云紧锁的灰色眉毛更加紧蹙在眼睛上面,这两条眉毛像繁生的高耸的山岭上的灌木丛,山顶上盖满了银针一般的北国寒霜,震惊的他像木雕泥塑一样瘫坐在椅背上,痴痴地望着不远处,脑海里的思绪纷飞,记忆中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停地在脑海里碰撞着,神情颇为沉重的他不堪重负地微微合上眼睛,一动不动。 “爷爷,我妈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景清漪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景铭城,不放过他任何表情,这下他成了瓮中鳖,他避开她那双涌现浓浓痛苦的眼睛,想找各种理由搪塞,却总是话到嘴边又缩了进去,只好低垂着脑袋,静默无语。 如果……没有以前那些事情,现在一家人在一起肯定是其乐融融的! 但这些,都只可能是妄想而已! 此时,景铭城那颗充斥着沧桑的心,似乎被钢刀刺穿了,在淌着红的血滴,疼得他全身痉挛。 “爷爷。”景清漪看到景铭城状似默认,她悲痛欲绝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紧紧地闭着双眼,拿出壮士扼腕的勇气,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她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晶莹的泪滴顺着鼻翼滑落,她的头微微向上仰,脸涨得通红,淡红的嘴唇在颤动,竟哽咽得吐不出半个字,她缓缓地睁开双眼,好不容易从嘴中唤着景铭城,却又忽然中断,随即带出一个发颤的、走了调的声音,吐出那些代表事实的文字,“当时……妈妈是不是为了救我……被强腐蚀性的硫酸泼了,当场殒命死亡,当时还是一尸两命!” 那张饱经了82年风霜的老脸,像一张挂在后墙上被风吹雨淋了82年的兽皮,干枯得没有一丝汁水。那皱纹压着皱纹的沟壑,如同浓缩了满世界的曲折和艰辛。那似棕非棕的老土色的脸上,深深地嵌着似乎无光的双眼,显出了景铭城此时悲痛欲绝的心情。 “爷爷,你不说……我也知道,”景清漪的心像刀绞一般,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酸疼,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凄厉的声音滑落在房的角角落落,“我已经找到了这单案子的卷宗了。” 这时,景铭城的眼睛也湿润了,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这些年以来,悲愤和悔恨总时时袭击他的心,至今没有停止。 “爷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对那段记忆是一无所知?”景清漪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悲痛,这时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她启唇,一声声撕肝裂肺地质问。 时光犹如闪电一纵即逝,景铭城轻轻地合上有些沧桑的有些浑浊的双眼,那些伤痛的往事压根就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仍然清晰得就好像昨天才发生一般。 “清漪,当时你还只有五岁,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救你而当场死亡,你受了极大的打击,就只知道哭,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成天成天地哭,”好像一生的辛酸都在这一会儿全倒出来一样,景铭城紧拧愁眉,伸出干枯的双手擦干眼角的落下的那一滴泪,他拿过放在一旁的拐杖,歪倒身子,趴在那根拐杖上,不停地喘着粗气,他那枯瘦的满是皱纹的老脸贴在泛着典雅光芒的木头上,他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幽幽地望着前方,嘶哑着声音,缓缓地诉说着,“就只知道责骂自己,非常后悔,问你什么你也不答话,整个人就已经处于一种疯魔的状态。” “后来,我们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你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指你亲眼目睹和遭遇到自己亲人的实际死亡,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景铭城的一双骨瘦皮松的手紧紧扒住拐杖,指甲抠进木头里去,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不至抖动得太厉害,哽咽地说,“你当时已经是长期极力回避与创伤经历有关的情境,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你的妈妈和那个未出生的弟弟,一种负疚的心理让你痛不欲生,拒绝参加各种活动,包括上学读,我们担心你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就给你做了深度催眠,让你选择性地遗忘这段往事,也换了一批新的佣人,就是怕嘴碎,在你面前提起。”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17.这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是因为我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霜风呼啸着,吹过记忆深处的边缘,只留下空气中那渐渐散去的再也找不回的馨香。() 天空像是能感知他们的悲伤一样,雨从天空中洒向各个方向的角落,远远望去,雨滴就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 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长长的水柱。 果然,真如卷宗上所写,她的母亲,为了救她,被强腐蚀性的硫酸液体给泼了,当场殒命,还连累了未出生的弟弟,都没来得及见证这美丽的世界!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生生地害了她的母亲,她未出生的弟弟。 顿时,她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爷爷,你们怎么就知道对我进行深度催眠就是为了我好?”景清漪静静地听着景铭城诉说着,那些平实而又残酷的文字敲击着她那脆弱的心房,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一时难以辨别东西南北,顷刻间跌坐在地,她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战栗,悲愤,如狂怒的海潮,猛烈冲击她的心胸,连声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那段过往从我的记忆中摒除掉?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孩子,我们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呀!”景铭城皱着眉,有些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他那惨白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景清漪质问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训斥,他紧紧地握着拐杖,低垂着脑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哀伤的情绪尽在不言中,低声呢喃道。 “这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是因为我!”景清漪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掉了一般,颓唐,光洁的瓷砖冰冰凉凉,寒气渗进柔软而惨白的肌肤,她缓缓地抬起双手,以往澄澈的眸子顿时变得呆滞了起来,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颤动着,凄厉而又自责的声音洒落在房的角角落落,“爷爷,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我,让妈妈和弟弟失去了生命,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怎么能够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清漪,你五岁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心求死。”景铭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眨了眨浑浊的眼睛,回忆起那段伤心的往事,他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他凝视着景清漪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他握着拐杖重重地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他语气沉重地说,“作为你的家人,肯定不想你就这样早早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当然你妈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毫无神采的景清漪仍呆楞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只幽幽地望着远方,目光灰冷,眼神迟滞。 “如果你一心求死,你妈妈当初又何必救你呢。”景铭城凝视着景清漪,他那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伤痛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哀伤和慈爱,他喘着粗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声斥责道。 这话简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景清漪的心,难言的痛苦和满满的悔恨,像无数条小虫啮咬着她的心,景清漪缓缓地站了起来,无力地倒退了几步,她闭上了眼睛,任随泪水漫流。 “清漪,不要辜负了你妈妈对你的期望,”景铭城顿了顿,灰暗的眼睛中藏匿着浓浓的慈爱,以及深藏在眼底的愧疚,他叹了口气说,“好好地活着,连带着你妈妈和弟弟的那份生命活下去!当然,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你呢。” 而此刻的景清漪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悲戚的表情,灰暗的眸子,一会儿掉泪,一会儿责骂自己,歇斯底里,在感情的浪涛里颠簸着。 此时,空气中只剩下往事那沉沉的伤痛,冰凉冰凉的,缭绕着那跳动着的心房。 水晶灯那柔和的光线洒在身上留下了那悲凉的温度。 景铭城的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拐杖,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回忆起往事,他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端坐在靠椅上,纹丝不动,活像个雕塑。 景清漪痴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她的眼眶又红了,又有一层莹莹薄雾蒙住了瞳孔。 听清漪这般说,好似没有真正地想起来? 只是,因为某个契机才知晓了童媚的死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担心当年的事情会被挖出来! “清漪,你现在是……完全记起来了吗?”景铭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只觉得苦涩的胆汁直往嘴里涌,他抬眼看着景清漪,试探性地问。 “没有。我对于之前的记忆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景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了景清漪的心肠,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抬眼仰望着典雅风格的天花板,挖苦地说,“可见,那时候的深度催眠能力还是不错的。” 景铭城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而景清漪一直沉浸在纷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到景铭城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如果放在以前,她鹰眼般的眼睛肯定能察觉到,继而产生疑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景铭城雪峰似地高耸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他满脸皱纹,眼睛给松弛的眼皮包着,简直看不见眼珠了,浑浊的眼睛里藏匿着某种晦涩难懂的情绪,有些迟疑地问。 那一丝丝迟疑发抖的嘶哑声音,在空中愈颤愈细,几乎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 “我们现在在查一单ase,找到了相关的嫌疑人,在查嫌疑人的身世背景的时候,发现他是泼我妈妈硫酸的精神病犯的儿子,”景清漪回想起知道这件事的心路历程,就像是水果搅拌机,她自己的心在那儿搅拌、流血,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却也只剩一摊死水,她微抬起眼眸,泪眼朦胧地看着景铭城那双泛着慈爱的眼睛,她轻声解释,“我这才知道的。” 景铭城抬眼,紧紧地注视着景清漪那双澄澈的明眸,他记得那双眼睛,炯炯有神,藏在挺直的鼻根两侧,浓眉之下。 这眼睛有点像谁呢? 他想了又想,最后判断,像她父亲景嘉的眼睛。不同的是,她父亲的是太正直和煦,而景清漪的眼睛里藏着淡定和温暖。 一会儿,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 看这情形,雨是越下越大了。 景清漪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斗大的雨滴落在对面屋顶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 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 在白墙的映衬下,景清漪那惨白的脸色显得发黄、憔悴:大大的眼睛,枯涩无光,而且有点迟钝的样子。 景铭城低垂着脑袋,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雕塑一般,忆起往事,他大约只是觉得苦,觉得悔恨,却又形容不出,沉默着。 景清漪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那动作不显温柔,却带不走心中痛楚,她只觉得心烦意乱,痛苦难堪,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人了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她缓缓地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景铭城,他的头发胡子全白了,如银丝一般,闪着晶莹的白光,她有些不忍心地别过头,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嘶哑着声音说:“爷爷,我先走了。” “清漪,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景铭城那两道剑锋一样高高扬起的黑眉,和黑眉下那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只有那种在长期的苦难生活中磨练得坚韧不拔、百折不圆的人才能具有,他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语重心长地说,“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安心接受,不要再陷入以前那些过往当中了。” 景清漪不吭声,只是灰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后她紧闭着嘴唇,两眼直发愣地弯了弯腰,转身离开了房。 待传来沉重的门声时,景铭城颓然地瘫靠在椅背上,浑浊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景清漪渐行渐远的背影,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了,似乎哀伤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只能用他那一双倦于谛视人生的眼睛来倾吐胸中的无限哀愁。 他想,现在的他是老了,而此刻,他的脸是瘦削的,黑黄的,那眼角和嘴角布满了零乱的皱纹,像一块老柏树皮;他凸出的前额上,刻着几条深深的皱纹,好像是被岁月无情抽打出来的;他的眼睛是灰败的,黯淡无光的;他的背佝偻着,将面颊埋在枯枝似的手心里。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18. 为什么要用你亲生哥哥的生命来买单 奢华的书房里,肃静得很,只听得到景铭城那充满着沧桑的沉重的呼吸声,氛围凝重、严峻,而且悲壮。百度搜索给力网 而,似乎已经静止的时间慢得让人窒息。 在景铭城苍老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不期然地,脸上的皱纹全像秋天的树叶一般,枯了,死了,俨然有种荒凉的感觉。 此时,回想起以往那些旧事,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 景铭城干枯似的右手在书台上摸到了一支老人手机,他将手机屏幕按亮,缓缓地找到了景闻的号码,他垂下眼睑,停留在那个号码上迟迟没有按下去,深色的眼睛没有光彩,没有表情,有时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照着他那惨白的满是皱纹的脸和干涸的嘴巴,踌躇许久,他轻轻地合上那双沧桑的眼睛,还是拨通了景闻的电话。 “爸,找我有什么事?”此时,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的景闻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低头俯瞰着万丈高楼,眼底闪烁着骄傲的情绪,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好像用红铜铸成的,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他的唇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阿闻……清漪知道了……童媚的死因。”景铭城皱着眉毛,轻轻地睁开眼,那双浑浊却不失睿智的眼睛远远地眺望,似乎是在怀念着以往,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他语气沉重地说。 “什么?”景闻大吃一惊,电波里传来的消息,在他的耳朵里,就和末日审判的号角那样洪亮骇人,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他失了以往的淡定,瞪大着双眼,慌乱地问,“她都记起来啦?” “没有。”景铭城的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他注目望着那布满阴沉的天空,却不像是欣赏景色,并不时地微微叹口气,他沉声说,“是因为有一单案子牵涉到了,查到了以前的卷宗才知道了这件事,她还是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景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屏气敛息的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听错任何一个字,待听到景铭城否定的话语后,他紧绷着的那颗心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仍心有余悸的胸脯,喃喃自语着,“总算是虚惊一场。” “阿闻,你就这么担心当年的事情曝光吗?”景铭城听到了景闻那低低的安慰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胸腔愤愤地起伏着,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他握着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他一脸沉痛地合上满是沧桑的眼睛,声声控诉道,“你这么害怕的话,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景铭城那沾满尘土的眉毛,徽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往事。 “阿嘉,在这件事情上,阿闻是做错了,错得也太离谱了!”身着纯黑色定制西装的景铭城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脸紧绷着,抬眼,幽幽地望着站在他面前刚正不阿的景嘉,在听到景嘉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涌上心头的是满满的愤慨,他的小儿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事情一旦曝光,景闻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我定会好好教导,不让他再重蹈覆辙。阿闻,他只是年轻,不懂事。” “爸,阿闻的所作所为,并不仅仅只是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误,他做的那些事已经触犯了法律,”景嘉皱着眉毛,深邃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孔,那团愤怒的炽烈火球在胸膛里不住地滚来滚去,“而,我是一名律师,” 他那低沉的嗓音,而且有点沙哑的声音,重重地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可是,你要我怎么办?”一股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景铭城的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他的面皮褪尽血色,黄黄的,像旧报纸的颜色,紧接着,他的声调有些变了。 “……”几百种愤怒的火焰在他血管中燃烧,几千种反抗的意识在他胸膛中翻搅,景嘉开始恨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为何要做出那些触犯法律的事情,为何要让他们这般两难。 “手心手背都是肉,在法理上,我赞成你,”景铭城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着景嘉,他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伤痛,“但在情理上,你要我如何取舍?” 他用朴实无华的话语来表明他此刻的痛苦,一句句从他的嘴里进发出来,就像一下又一下的鞭打似的。 “爸,你容我再考虑下。”景嘉抬眼,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景铭城,他只觉得心烦意乱,痛苦难堪;如果曝光那件事,他如何面对景铭城;如果隐瞒着,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人了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 此时,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 “爸,我那是年轻气盛。”似乎也想起了那件久远的往事,景闻悔恨地合上双眼,他颤抖着嘴唇,嗫喏无语,片刻后,睁开双眼,转瞬间又变得淡定了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了,爸,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阿闻,你扪心自问,你那点小代价还值得一提是吧。”景闻说的那话太让人寒心了,景铭城气得直喘气,他的眼睛里爆着火花,嘴唇颤了几下,像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心里愈发不高兴了,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他重重地拍了一下书台,透过电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他发出一种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质问声,“你因为年轻犯了错误,理应是要你自己付出代价的,为什么要用你亲生哥哥的生命来买单呢?” 突然一阵北风吹来,一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还伴随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 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 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景闻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他头脑里轰鸣,他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 回想起那些年做的荒诞的事,他后悔当初太过年轻,做的很多事都不经大脑思考就去做了,钻进了别人早已设好的陷阱,结果让他至亲哥哥来承担这些后果。 这些年,他都不敢回忆起那段往事。 景闻听着景铭城震怒的言语,他的心里顿生出惶恐的情绪,就好像小时候他犯了错,景铭城用霹雳般的目光瞪着他,每当这时,他总是站在离景铭城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低着头,像是一个正在被审间的犯人,而景铭城就像是一个严厉的法官,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惊慌到心都碎了。 景闻不敢吱声,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说错话再会招来景铭城的暴风骤雨般的批评,他懊恼地扯了扯领带,胡乱地扒了扒头发,他的脸火辣辣地发烧,一肚子的懊悔、伤心,话不知从何说起,他只好低垂着脑袋,愣愣地说,“爸,我都已经知道错了。” “阿闻,我无颜面对阿嘉,这些年只能用更多的关爱付诸在清漪身上,似乎这样做我就能安心一点。”景铭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有些失神地眺望白色的玻璃窗,纷乱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年简单幸福的日子,他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轻柔地诉说着这些年的心路历程,“而实际上呢,清漪乖巧,善良,正直,就像一颗闪亮的星星,我只会更加愧对阿嘉,他都没有这个机会见到他女儿这么懂事成熟的一面。” 景闻的心里乱得不得了,怎么也找不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原来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犯了就永远得不到原谅,他不停地挠着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猩红着一双眼睛,抽出烟盒出来,“啪”地一声,点燃了一根烟,用他那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此时,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景铭城无力地瘫坐在靠椅上,他的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着窗外,轻飘飘地说,“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景闻听到景铭城那哀伤的话语,他的心里陡升出一种莫名的恐慌,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凝结成一块坚硬的石块,慢慢地沉坠。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19. 在我面前,你可以肆无忌惮! 此时,a市的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 这个时间点,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匆匆奔走,都想尽快找到一个避雨之处,因为雨已经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远远望去,真像一面大瀑布! 一阵狂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景家老宅的佣人都在干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忽然,一阵疾风而来,纷纷抬眼,定睛一看,却是景清漪冲出了大门,而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看起来确是那般的伤心绝望。 所有外界的事物也正配合着景清漪悲伤的情绪:上面天空是昏淡阴郁的天色;下面地面是重浊乌黑的水;远处是阴暗无光的城市街道,还有一阵阵肆虐的狂风。 一脸失魂落魄的景清漪冲到停车场里,此刻的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两眼涣散,黯淡无光,重重地跌坐在正驾驶位上,她的肩膀在颤动,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秀丽的两颊,汩汩地流着。 她忽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定定地注视着她那双染满了鲜血的双手,这沾染的鲜血还是自己最爱的亲人的,这样残酷的事实,你让她如何接受? 从得知这个事实后,她的心就一直绷得紧紧的,这怎么忍受得了呢? 那段记忆空白的她,从来都不知道事实会有这般残酷,残酷到她根本就不敢去相信,她不敢去想象,也不敢去证实,但是她忍不住不想,她在心里无比地盼望,盼望出现什么奇迹——时间可以倒回,那样她就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想到这里,她的心像刀绞一般,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的脑海里时时刻刻迸出那些代表事实的残酷文字,那段空白的记忆,如同在她受伤的心灵上深深地扎了一刀,她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难言的痛苦,像无数条小虫啮咬着她的心。 她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战栗,无力地靠坐在驾驶位上,闭上了空灵的眼睛,绝美的面容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任随泪水漫流。 她的心里好像有一堆乱丝,挣不脱,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她突然伏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似乎想要把内心里的悲痛发泄出来。 过了许久,景清漪抬起朦胧的双眼,胡乱地擦了擦不断掉落下来的眼泪,白皙光滑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紧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不顾外面恶劣至极的天气,不顾佣人的强烈劝阻,猛踩一脚油门,跑车如脱缰之野马飞速向前冲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景宅。 景宅到市区需要经过一条盘山公路,以往在阳光的照耀下,公路像条金色的腰带,闪闪发光。 而此刻,滂沱大雨和昏暗的天色沿着车的轮廓从两旁迅速蔓延,将景清漪所拥抱,她依然沿着平整的道路飞驰着,似乎驶向的是无底的深渊,看见的只有面前被车灯闪得如白纸一般的地面,各种沙尘灰尘源源不断地飞过来,她紧踩油门,风驰电掣般,面前还是一面惨白的沥青地。 渐渐地雨停了,狂风走了,留下了微风。 天边的血色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山的那边传来几声归雁的叫声,辽阔的天际仿佛只剩了它们掠过的身影罢了,不禁让人猜想,在这片大地上,它们又能留下些什么呢? 景清漪将车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等她从副驾驶位上拿着手机想接的时候电话就挂断了,她划开屏幕,看到未接来电显示有100多个,大部分是来自于贺明扬的,还有祁懿琛等等其他人的,她沉吟了片刻,划到拨号键,准备拨给贺明扬,待电话接通后,还没等对方那边开口说话,直接就开口说:“明扬,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话也不要问。” 景清漪听到电话那端顿了一下,她当时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呼吸声,她现在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的绝望,她轻声说:“我现在只想静一静,想借你的肩膀给我靠靠,我在公寓这边。” 刚听到电波那端传来“明扬”两个字的时候,那亲昵的话语简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祁懿琛的心,在景清漪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是并不是他,而是贺明扬,可想而知,贺明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但是他现在也不好与景清漪计较那么多,他知道此刻她最需要的是陪伴。 想起当时接到馨云电话时,只要一想到景清漪那痛苦的遭遇,他的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倒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而他打电话给景清漪却被机械似的女声告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时,那种等待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在祁懿琛的心里颤动。 景清漪挂断电话后,就把手机丢在了副驾驶位上,神情哀伤地下了车,倚靠在车身上,瑟瑟的冷风扶动着她的凌乱的发丝,她的心里感到空虚、悲哀,那个被景铭城编织的美好的梦已经崩溃了,并且崩溃得踪迹渺然,无声无息,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悄悄地流逝了。 “清漪。”祁懿琛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车身的景清漪,她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他看着这情景,眼睛像揉进了什么,一阵酸涩,随后就被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悄悄滑落,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颇动起来,欢乐像野兽一般冲进了心房,直挤得它不能喘气,他快步奔到她的身旁,柔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是你?”景清漪的侧脸在看到风尘仆仆而又不失俊逸的祁懿琛时,她愣在那里,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现在是每个毛孔都在无声地饮泣,她看到他时,并不是不感到讶异。 她记得刚刚自己明明要贺明扬过来陪她,怎么现在变成了祁懿琛,难道那通电话她是拨给了祁懿琛,而不是拨给了贺明扬? 莫非,是她拨错了号码?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拨打的号码是她早已熟记n遍的号码! 她怎么就不听电波那端传来的声音再说呢? 真是,弄成现在这么尴尬! “怎么,不能是我?”景清漪那漆黑如墨的两排睫毛和充满疑问的大眼睛让祁懿琛的脉搏加速跳动,他微微挑了挑眉,他低垂着头,温柔地注视着她,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柔声说。 这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 “是馨云告诉你的?”景清漪皱了皱眉,轻轻抬起她那干涸苦涩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祁懿琛,看到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怜惜,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涩苦的笑意,了然地问。 景清漪那抹微笑让祁懿琛内心震动,并且纹紧了他的五脏,使他浑身都疼痛而有些颤抖起来。 他知道在她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哀伤。 他上前走到她的跟前,微抬起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她那惨白的脸颊,轻轻地柔柔地抚摸着她那脸上的泪痕,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当时那种悲痛的情绪,同时,他以那么怜惜疼爱的眼神凝视着她,“清漪,不想笑就不要勉强了。在我面前,你可以肆无忌惮!不用伪装,敞开心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那低沉的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尤其是那话语里隐藏着的深意,更加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景清漪不自然地避开祁懿琛那炙热的黑眸,她侧过脑袋,躲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她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翻滚不息的情绪,她知道那话语里的深意,却只能假装不知,她那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祁总,谢谢你的关心。” “清漪,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走进你的心?”苦闷如一张蜘蛛网,千丝万缕地绊在祁懿琛的心头,他和景清漪一样斜靠在车身上,站在她的左手边,他抬起右手,虚揽着她的肩膀,在外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副情侣的关系,他侧脸注视着她,触摸到她眼底那抹深深的悲伤,他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 景清漪假装没听到祁懿琛的叹息,她的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她正笼罩在蚀骨的哀愁之中,从悲伤地低垂着的额头和俯瞰着的眼睛,到微微发热的双颊上干涸的泪痕,无不显示着她一直沉醉于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就像一个纵马疾驰的骑手,骑着一匹骏马往前奔驰,忘却了世上其他的一切。 看到景清漪一直陷在自己的悲伤思绪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那段往事,对她的打击还真不是一般大,想到这里,一阵剧痛像刀子捅在祁懿琛的胸膛上,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不已。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0. 我想喝酒。去不去? 落日的小小光芒照在城市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给一幢幢大厦镶嵌了一道道金色的边框,使千万家庭都沐浴在落日的余辉之中。百度搜索给力网 夕阳旁边的云霞色彩变化极快,一会儿百合色,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真是五彩缤纷,变幻无穷。 景清漪紧紧地皱着眉头,澄澈的眼睛里有细碎晶莹的东西在浮动着,闪烁着,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飘飘渺渺的笑意,那一抹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 忽然,她很想很想很想狠狠地醉一场,醉了之后她觉得就不会有任何的伤悲袭来,尽管她那颗柔软的心早已碎得彻底。 她不由自主地微仰着头,轻轻地闭上眼,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了出来,绝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许久,她微微睁开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诉说着莫大的痛苦。 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忘掉这件伤心的事,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仍是记忆中那般美好的模样,她轻轻地闭上眼,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微微颤动着,她以为能忘记,但顺着鼻翼潸然滑落的眼泪,却没有骗到她自己,她的心剧烈地颤抖,就像人捏在手里揉搓着,阵阵发痛。 回忆起以往潇洒的日子,却是伴随着这般伤痛的往事,欲哭无泪,欲歌无词,心中有的是暗流般滚动的悲伤。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微微上扬着的眉毛蹙了起来,她那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她看着祁懿琛,轻声提议道:“我想喝酒。去不去?”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此刻的景清漪披一身月光,乘一缕轻风,像带着雨的梨花似的影影绰绰向祁懿琛走来,似乎是在用哀愁悲愤饱含幽怨的眼睛注视着他,向他哭诉。 祁懿琛看着景清漪,就知道她想用喝酒的方式来发泄心中那伤痛的情绪,他的脸顿时蒙着一层阴云,严峻得像一片青石,他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未说出口的欲语还止的思想。 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景清漪沾酒的,尤其是明显的借酒浇愁! 但现在,看着她那般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憋着只会更加痛苦,他不忍直视,还不如让她找个方法发泄下! 发泄出来了,心情或许就会好一些,至少比现在要好一些! “你想去哪里?”祁懿琛的脸色严峻,那由心底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他的嘴角,此刻,他的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他那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景清漪光滑细嫩的小脸上扫来扫去,他温和地问。 “就在附近的酒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夜色清吧离景清漪的公寓不远,整条鹅卵石铺成的街巷满满地布着西式餐馆和酒吧,大多顾客是以外籍人士居多,景清漪先前也只是路过,没有进去过,她一个大踏步地跨进清吧,祁懿琛随后跟了进来,他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下,是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 a市的气温并不低,祁懿琛只着了一件宝蓝色的丝质衬衣,领间的扣子闪着黑亮的光,和他墨黑的眸子交相映着,在朦胧的灯光下,闪烁着邪肆的吸引力,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酒吧的氛围很好,大部分都是外国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有性感的美女旁若无人地在摆弄着风姿,有驻场歌手在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是后街男孩的iwantitthatway。 一进门,酒吧里的美女们搔首弄姿,纷纷向他投以邀请的目光,**不明的,性感妖娆的,风情万种的,祁懿琛一脸严肃地跟在景清漪的后面,微抬起双手,一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紧抿着薄唇,俊郎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神情,淡冷的眼神轻轻一扫,拒绝了一个个前来搭讪的女人,祁懿琛自然是坐在了景清漪的身边。 景清漪抬起迷蒙的双眸,轻轻扫了一眼,看着那些女人隐忍发怒却又夹杂着羡慕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还真是有趣,祁懿琛的魅力还真是无人可挡呢,想到这里,抑郁的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祁懿琛见状,他微抬起右手,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向侍者点了两杯鸡尾酒。 蓦地,景清漪的目光愣怔地落在那位唱歌的男人上,棕色的朋克外套搭配牛仔裤,凌乱桀骜的酒红色短发,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着,悠扬的歌声环绕在清吧的角角落落,却也勾起了藏在她心底的久违的记忆,她轻轻地晃了晃微晕的脑袋,那男人的模样渐渐变成了年轻时候温婉可人的童媚。 虽然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景清漪到现在还隐隐约约地记得,夏日炎炎,童媚温柔地握着她的手悠闲地漫步在蜿蜒小道上,伴随着美妙的阳光滑过,轻松而自在,惬意而舒坦,她情不自禁地微微仰着头,轻轻地合上湿润的眼睛,不经意间,淡淡的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甜甜的母亲的味道。 宁谧的酒吧一角,空气里隐隐地流淌着一股悲凉的气息,白玉般的耳朵里始终萦绕着那一句句磁性的声调,“'treachtoyourheart,whenyousay……” 景清漪的思绪有些恍惚,她端着高脚杯,轻轻晃着浅蓝色的液体,轻呡了一口鸡尾酒,当酒入喉时,有一种破裂的声音,仿佛绝望的歌唱,她眸光迷离,微醉地靠在了祁懿琛的宽阔的肩膀,眼泪窒息了她,她有些不稳地伏在吧台上,全身因压抑的呜咽所摇动,她低声喃喃自语着:“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原来……原来是我害了我的妈妈,我这个罪魁祸首,真该死的!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低沉呜咽的声音悄悄滑落着,洒满了一地的伤痛。 祁懿琛把手里的酒杯放下,皱了皱眉,心疼地扶起景清漪,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时候,心尖就像被一块大石砸着,无法喘气,他急忙抽起几张纸巾抹干净她脸上的泪水。 此时的酒吧,灯光虽耀眼,却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却是如瀑布般让人畅爽;红酒虽妖媚,却是那般的诱人。 温和的服务生、帅气的调酒师成了这里最美的点缀。 “清漪,别这样,难过的话就放肆地哭出来。”祁懿琛一开始就知道,在景清漪平静的脸色掩盖下,肯定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虽处在热闹的酒吧里,他感到冰窖似的悲凉,他一把拥住她,按压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却不失温柔,温暖的气息环绕着她,低沉地说。 祁懿琛的话语似乎显得有些轻柔**,景清漪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在她的脑海中,一反往常,思潮没有沸腾,只有晦暗浑浊的迷雾在昏昏然地飘浮着,就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没有恼怒,也没有痛苦。 景清漪轻轻地合上那双无法言喻的伤痛的眼睛,她依稀记得,记忆中的童媚很漂亮温婉,有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一双乌黑的大而黑亮的眼睛,十分有神,那是她最心爱的家人啊,是她所有的欢乐,所有的幸福。 那段时光,她以为是借来的一段幸福时光,上天因为怜悯她,就送给了她一段美妙而幸福的时光,可是,现在借来的幸福应该归还了,她那颗摇摆的心却无法靠岸,她捂着嘴哭泣着,不期然地,还是听到了想念的声音。 景清漪吸了吸鼻子,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红红的鼻头带着隐隐的伤痛,她稳定下情绪,她使劲推开了祁懿琛,端起吧台上的高脚杯,一股脑地把鸡尾酒一饮而尽,此刻的她就像上了鸦片瘾似地耽溺于自己的悲伤当中,贪婪地喝着伤痛的毒汁,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透着伤痛。 此刻的景清漪犹如困在笼里的野兽,龇牙咧嘴,来回奔跑,她那张清丽的脸上笼罩着满满的愁云,她的声音哽咽着,滑落着满满的伤痛:“就算我再怎么难过也无济于事了,我妈妈又不会死而复生,还有我那未能出世的弟弟,都是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我呀!” 不知从何时开始,景清漪已经深深地侵占了祁懿琛的心,他对于她的怜惜和疼爱,一次又一次、坚执而顽固地在他脑中涌现,不断地从种种挂虑和事情中间钻出来攫住他的心灵,它每一分钟都要回到他的头脑中来,使他激动不安。 “清漪,那些事不是你的错,就当时那种情况,你妈妈不可能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弃你不顾的。”祁懿琛注视着陷入悔恨沼泽中的景清漪,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一声,他将她板正,面对面地坐着,他的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右脸颊,看到还未干的泪痕,他的心底涌上了一种叫做心痛的情愫,嘈杂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停地叫嚣着,他那磁性的嗓音显得格外突兀,“你妈妈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骄傲。”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1.醉酒 夜色清吧,上空闪烁着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彩色的光茫,吸引着一个又一个**而又需要安慰的心灵 整间清吧,笼罩着颓废的气息,散发着低迷的氛围。 明灭不定霓虹灯闪耀着,空气里却充斥着**的味道。 景清漪轻蹙了蹙眉,翘挺的鼻子微微翕动着,她微垂着晶亮的眸子,长卷的睫毛上下扑朔迷离地颤动着,让人捉摸不透她眼底的情绪,她敲了敲晕晕沉沉的脑袋,有些无力地靠在祁懿琛的肩膀上,低声呢喃着,她怎能不难过,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她的母亲,面对她还未来得及出生的弟弟? 一句轻轻巧巧就能说出口的“我没事”,欺骗得了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欺骗得了眼睛,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那颗还偷偷思念和悔恨的心,她只知道已经无法控制她凌乱的情绪。 许多往事在朦胧的眼眶一幕幕的演绎开来,曾经的幸福时光不在,如果有一天,从来都不曾发生过那样的伤心事,如果有一天,事实的真相没有被挖出来,模糊的伤痛**在往事如飞的风里。 她很傻很傻的笑了,她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眼幽幽地凝视着远方。 后来又很傻很傻的哭了,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 哭的惨淡愁容,黯然伤神。 她没有擦,让泪流到嘴边,涩涩的,苦苦的。 任泪水滑落,打湿了她的脸,她的皮肤,她的心。 祁懿琛的心微微刺痛着,他看着景清漪这般愁苦的样子,他更加的心疼,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伤感的清漪,她一向是冷静淡然的女王,但此刻,却只是一个被往事所困的女子,柔弱的让他心生浓浓的怜惜,无限怜惜。 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治愈伤痕累累的清漪? 曾有某个瞬间,他想找到那个叫做陆金海的凶手,狠狠地修理一番,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消心头之恨,清俊优雅的面容上已沾染了显而易见的怒意,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这一刻徐徐升起的蠢蠢欲动的的怒意,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让他的整颗心在疼痛、狠厉中挣扎。 他只有用尽全力压制它,即使他的内心依然承载着凶狠的想法,可为了清漪他想他应该冷静一点,守护在她的身边,温柔呵护。否则,他想下一刻他会不择手段的摧毁世界。 “清漪,你妈妈把她和你弟弟的生命都赋予在你身上,就是想让你好好地活着。”祁懿琛轻轻地抚摸着景清漪的背,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安抚着,他从来不曾看见她有今天这样美,也从来不曾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只想掏出整颗心来温暖她那颗湿冷的心,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在绚丽的霓虹灯下,那抹笑意更加魅惑,他哑着嗓子劝慰道,“你要活得比现在更精彩,你妈妈在天堂才会安息!” 忽地,夜色清吧似乎进入了一个热闹狂躁的世界,一道道震耳欲聋的的声线灌入耳朵,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酒吧内部四面八方旋转闪烁。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自己的腰肢与臀部。 如果清醒着不是一种快乐,而是永无止境的痛苦,景清漪宁愿醉酒,她装作无动于衷,撇过头,她的右手拍着吧台向侍者点了许多杯威士忌,金黄色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她的胃,她的心房,酣畅淋漓的感觉无法言喻。 她潜意识里真的渴望来一次痛快的醉,更希望翻江倒海的呕吐,吐出内心的感慨与不快,吐出自己的肺腑,最好是让在遥远天边的人儿知道,随着酒意的麻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麻木了一样。 夜色酒吧里充斥着各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嗨声,但祁懿琛能感觉到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悲伤味。 忧虑而沉重的心情像天空的阴云,掩映在心头的不安的情绪悄悄浮动着。 他看到景清漪如此这般疯狂的宣泄,神情冷峻严肃,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更添冷魅之感,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心疼的情愫。 他只希望,她能安好,她能快乐,他喜欢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 想到以前,她在面对着他时,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不知所措,露出娇羞可爱的神情,他竟然会感到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他的心底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他似乎闻到了一种像疼惜怜爱的气息似的东西,缭绕在鼻尖,流淌在心里。 此刻,他的脸上也有深深的愁云,深邃的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好像整个世界都压在他胸脯上,使他透不过气来,他烦闷地扯了扯黑色领带,挽起衣袖,端起吧台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才勉强去了一点暴虐的念头。 他那歪歪斜斜的领带挂在脖颈处,凌乱却不失性感,挽起的衣袖露出两双强而有力的臂膀,肆意却不失优雅,与生俱来的慵懒邪魅让周边的女子移不开她们眷恋歆羡嫉妒的目光。 景清漪一口将一杯威士忌滑进口中,一股辛辣的刺激味直涌上她的大脑,她重重地将高脚杯放在吧台上,她左摇右晃地趴在吧台上,吧台上零零散散地摆了有十几瓶的空啤酒瓶子,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已经把自己给灌醉了。 她忽地微微向上仰着头,小巧的鼻子翘挺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现在她的翦水明眸里,那双黑眸,如果仔细瞧的话,就如古画里的美人,细而不眯,大而有神,那里好象有巨大的力量,要把所有爱慕她的人,吸引进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是霓虹灯有些刺眼,摇摇晃晃的景清漪仍保持着微仰的姿势,只是轻轻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所有无法言喻的情绪,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沁了出来,晶莹的泪滴沿着鼻翼潸然滑落。 烟雾缭绕之中,往事历历,脑子越来越清醒,内心却越来越悲痛,不知为何,景清漪忽然之间很愿意享受这种伤痛,犹如饮鸩止渴般自虐,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涩苦的笑容,仿佛是在嘲讽自己有受虐倾向,她微微睁开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诉说着莫大的痛苦。 心痛就像默不作声的蜘蛛,在暗地里结网,爬过祁懿琛的心的每个角落,他仔细注视景清漪的眼睛,在它那又深又黑的地方,便会发现有一种痛苦和悲伤的神色。 “清漪,你想哭就哭出来吧。”祁懿琛伸出双手拥着景清漪的腰,隔着衣服仍然能感受到她那柔软的腰肢,和温热的光滑的肌肤,竟让他有种爱不释手的冲动,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忧伤的笑容,那笑容在灯光下的映衬下显得很凄凉,却也很受震动。 景清漪抬起迷蒙的双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是一个男人的脸,可是这个男人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呢?她歪着脑袋,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可就是一直想不出来,她还重重地敲了敲自己早已混混沌沌的脑袋,她沮丧地瘪了瘪嘴,要不是有祁懿琛扶着她,她有可能就晕倒在地上了。 “不用你管!”可是,她还不老实,喝醉了的她力气比平时要大很多,用尽全身力气的她终于挣脱开祁懿琛的怀抱,恼恨地轻哼一声,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脚步不稳的她将双手重重地放在吧台上,一把推了推高脚杯,挠了挠柔顺的长发,弯弯的秀眉拧成一团,重重地拍在吧台上,对着调酒师说,“再给我来杯威士忌。” 祁懿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撇了撇嘴,酒醉后的清漪一点都不可爱,日后绝不允许她再喝醉,酒也得少沾。 他,仍然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 昏暗的灯光下,穿着时尚的调酒师看了一眼祁懿琛,看到他轻点头后,调酒师转身,跟着音乐的律动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娴熟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威士忌。 在暗沉的灯光下,景清漪的眼睛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光彩,没有表情,有时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照着她憔悴的脸颊上,她拿起调酒师刚放在一旁的威士忌,仰头就是大半杯滑进了喉咙管里,辛辣味呛得她直翻白眼。 景清漪一把重重地放下高脚杯,金黄色的液体因重放而洒了几滴在吧台上,她靠着吧台,左摇右晃地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似乎还是站不稳,隐隐有靠着吧台滑落的迹象。 祁懿琛见状,立即扶着她站稳了,他侧脸注视着她那红润微醺的脸色,额头的碎发随风飘扬舞动,翘挺的鼻翼微微翕动着,眼神迷离妩媚,双颊红晕娇憨,自是有一种酒醉人心的魅惑感。 “咦,我怎么看到了好多好多个的人影呢。”景清漪的脚步很不稳,有些前俯后仰的,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晕眩感,她晃了晃有些沉沉的脑袋,想让自己不那么晕眩,她张大着迷蒙的双眼,对于眼前的一切感觉很茫然,模糊不清的画面老是在她脑海里转悠着,她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是和祁懿琛过来清吧的,手舞足蹈的,开始胡言乱语地叫嚷着,“嘿,祁懿琛,你怎么在这里呀?嗨,你不要晃动啦,我都看不清楚你人了。” 忽然,景清漪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里,她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对于此番近距离的行为很是抗拒,却无论怎么用力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出来,本身就有点晕眩的脑袋更晕了,她只好不再挣扎,将脑袋埋在温暖的怀里,触碰着坚实的胸肌,微微喘着气,呼出的气息都滑落着微醺的酒意。 待景清漪停止反抗的时候,祁懿琛先是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地安抚着她那颗狂躁不安的心,这样过了一小会,他能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较之先前稳定了一点,这才轻轻将她推离出自己的怀抱,恍惚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温香软玉在怀,那种幸福的充盈感还是很让人留恋不已的。 “好啦,清漪,你看这样能看清我吗?”祁懿琛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景清漪的脑袋,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纤细的五指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暖从全身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郑重的承诺,有点低哑而清晰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清漪,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但我这宽阔有力的肩膀时时刻刻为你准备着,你只要记住,我,祁懿琛会永远做你景清漪背后最坚实的后盾!” 眩晕的景清漪只有靠着祁懿琛才能站好,她微仰着头,耳畔里回绕着都是她刚刚说的话,以往,她的眼是最好看的,有着很深的双眼皮,尤其是她那双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淡定,此时,她只是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俊逸的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黑眸里藏匿着深深的**溺与怜惜,她微抬起右手,似乎是想要描刻着他的脸庞,熟悉的味道让她神情一松,摇摇晃晃地扑倒在他的怀中。 她还从来没有经验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到的骚动的情绪,这种如痴如醉的欢乐,这种内心深处的激动,而景清漪并不知道这种就叫**情。 她只知道,每次和祁懿琛靠近都会让她异常的舒心和惬意,因为不管什么情况,他对她永远都是温柔**溺的笑。 当然,以前也有一段时间的相处接触,他的脾气,她已经渐渐了解了,虽强势得不容人反抗,但至少还是会尊重她,不会强势到连她的意志他都得剥夺掉,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能轻易地察觉到她的喜怒哀乐,能在第一时间给予她最需要的理解和守护。 他那股强烈而汹涌的爱力,仿佛光辉四射般照耀着,洒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晕,把她紧紧地包围起来,叫她把过去那些伤痛一概忘却,叫她把日夜缚绕她的悲伤、悔恨、愧疚、郁闷、烦恼完全排除,完全摈绝。 此刻,景清漪仍是一副呆楞的模样,脑海里的思绪一直在翻腾不息地游动着,她似乎还停留在那不由自己控制的情绪里,想要逃离,都无法逃开。 景清漪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挣脱出祁懿琛的温暖宽阔的怀抱,她微仰着头,她身上的轮廓像大理石一样精致,波涛一样的胸脯起伏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好像熟透的樱桃,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责,但他知道此刻并不是个好时机,他只好强忍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激荡,别过灼热的眸子,向旁边侧了侧身,扶着有些摇晃的景清漪,端起放在一旁装有威士忌的高脚杯,啜了一口,金黄色的液体咕噜噜地滑进了喉咙,滑进了胃,刺激着他那几近崩溃的神经,似乎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转移流窜在心底的那股邪火。 景清漪晃了晃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她抬眸,定定地认真地注视着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她的那杯喝了一大半的威士忌,轻轻摇晃高脚玻璃杯中的金黄色液汁,一缕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竟沁人肺腑,惹人**。 片刻,他低下头,轻抿一口,齿颊留芳,韵味余香。 修长的指尖贴着杯壁,在晕黄的灯灯下泛着微冷的光。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打在祁懿琛的身上,渡上一层**的光晕,他侧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环抱着景清漪的腰,动作自然而潇洒,宝蓝色的gi衬衣穿在祁懿琛的身上,领带被扯得都没个形状,衬衫第一个的领扣已解,他的瞳孔此刻黑亮得有些骇人,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会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想要一探深浅,与生俱来的慵懒邪魅竟然令微醉的景清漪有些移不开目光,这一个男人,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魅惑、高深莫测得多。 “怎么?清漪,你是,还想喝?还是现在回去?”祁懿琛见景清漪带着微醺的醉意痴迷地看着他,她以那么崇拜痴迷的情绪凝视他,顿时这让他简直是升到飘渺的境域了,他唇角的笑意更加魅惑,长臂环在她的肩上。 “还是回去吧。”景清漪这才回过神来,脸蛋泛着不自然的红,小巧诱人的红唇里轻吐出带有酒意的话语,她推开了祁懿琛,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夜色酒吧。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2. 清漪,单说一句谢谢就可以了? 此刻,安静的夜,放眼望去,是多么的富有诗情画意,人们仿佛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之中,宁远而静谧,不知不觉中烘托出一片温馨之感。百度搜索给力网.:.79xs.cОΜ 。 有些脚步不稳的景清漪手舞足蹈,她抬头望去,只觉得深蓝色的天空是那样迷人,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眷恋而又温暖,令她几乎移不开眼。 夜晚的天空,高远辽阔,那如黑幕般的空中闪烁着零星几颗明亮的小星星,它们汇集在一起,好像在蓝色的地毯上跳舞,又像眨着眼和她说话。 在皎洁月光的映衬下,曼妙的而又玲珑有致的身姿飘忽不定地转动着,缓缓地汇集成小小的影子,就像灵魂中不可或缺的阴影,像是给爱情的气息一扫而空,几分钟之内,只有纯洁,舍身,忘我,那是一生中不会再来的时间。 祁懿琛就那样如翩翩公子般优雅地站在后面,远远地看着,深邃的眸光愈发地幽深了起来,绽放着璀璨而又邪魅的光芒,他那绝美的面容,衬衣微微皱起,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上面,手腕处松松挽起,凌乱却不失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在微风的吹拂下,露出了景清漪光滑白皙的脸庞,她踉踉跄跄地站着,嘴角时不时地露出淡淡一笑,只是她那清丽的眼眸依旧幽幽地望着远方,如果仔细瞧的话,她的眼睛,就如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那么明亮,仿佛黑夜里指引的星光,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感动的情绪。 祁懿琛向前快速地走了几步追上了景清漪,不期然地,他走到了她的右手边,看到她仍然有些摇晃,他就上前直接搂住了她的肩膀,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但眼底流转着灼热的情绪,在皎洁月光的掩映下,他那张俊朗的脸泛着清新的光芒,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悉心呵护,贴身照料,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温暖的气息,令人留恋不已。 在静谧的夜晚,祁懿琛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的眉梢微微上扬着,他那琥珀色的、玻璃似的眼睛像酒醉似地旋转又旋转.仿佛威势过盛似的,双眼含情脉脉地眨动着,嘴唇弯起美丽的弧度,轻声问,“清漪,走这么快?我都快追不上了呢。” 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景清漪怔楞了楞,她疑惑地蹙了蹙眉,那翘翘的鼻尖,带点挑衅调皮的味道,她不由自主地眨了眨双眼,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她那淡红的嘴唇微翕着,露出她那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 她满腹狐疑,心底暗忖,祁懿琛这是在闹哪样,他那架势和声音是在向她撒娇吗? 这世界是怎么了呢?连一向霸道狂妄的祁懿琛都开始撒娇了! 景清漪以一副惊愕的表情看着祁懿琛,他那深邃的眼睛深深地将她吸进漩涡里,心跳急剧加快,翻腾不息的思绪在肆虐着她的脑袋,她深呼吸了几次,别开视线,躲开他那炙热的眸子,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但此时她软绵无力,使的力气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反而却使他更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 夜晚是那样的神奇,月亮早已爬上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悠然自得地洒落a市的上方。 而此刻,夜,显得十分幽静,十分**。 景清漪心下暗恼,靠在祁懿琛的怀抱里,很是温暖,令她眷恋不已,竟生出一种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就好的想法,她为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白皙的脸上不知不觉中染上了绯色,她忽然之间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陌生到她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可是她又并不是很抗拒这样的自己。 祁懿琛能明显察觉到景清漪情绪的变化,看到她不再反抗,而是温顺地靠着他,他的心间生出一种喜悦的情愫,忽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里发出轻轻许许的震动。 “祁总,谢谢你,今天陪着我。”景清漪听到祁懿琛低笑的声音,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她恼恨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一吃痛,她就趁机挣脱了出来,狠狠地怒瞪了一眼他,看到他染着笑意的眼睛有时像海一般深,有时又像天空一般的清澈,黎明和黄昏,光明与阴影,都在里面自由嬉戏,她被吸进那深深的漩涡里,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那灼热的眼神似乎能将她融化了一般,她不自觉地想要躲开。 “清漪,单说一句谢谢就可以了?”祁懿琛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他微微挑了挑眉,深邃的瞳孔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没有遗漏她那一刹那的脸红,他想她并不是无动于衷,想到这里,他的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烈火,一方面显得大胆、倔强,甚至严酷得过分,另一方面渴望着对方有着同样的情感回应,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丝势在必得的暗芒,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而魅惑的弧度,在这样静谧的夜色中让人移不开目光,他轻声反问道。 祁懿琛总是如此,单单站在那里,不需刻意表现,仅靠那邪肆出众的外表,加之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便能够炫目得让人沉醉,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在这柔和的月夜里,景清漪感到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情绪在悸动,她感到了一种像怦然心动的气息似的东西,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看向无比俊逸的祁懿琛,水眸盈盈一片,轻蹙眉,轻声问:“请问,祁总你需要怎么样的报酬?” 祁懿琛着迷地看着景清漪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她那双沉静的眸子搅乱了他一江春水,她那双眼睛似乎有着一眼就能看透旁人的心的魔力。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3.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哦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却滑落着丝丝**。() “清漪,你先说说你能给我什么样的报酬。”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他那细长浓黑的睫毛,微微眨动着,像是在琢磨着不为人知的想法,他的唇角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的右手轻抚着景清漪的面颊,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他极尽耐心地、半诱哄着说。 此刻的祁懿琛静静地看着景清漪,那悠远深邃的黑眸里,满是疼惜,满是怜爱,满是真诚,满是鼓励。快乐而温暖的眼睛,就如快乐的动力。他知道她就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 “祁总,您肯定也不会特别稀罕我那点小报酬的。”景清漪极不自然地避开祁懿琛那灼热的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她对着如墨色般的天空望去,明亮的眸子,让星光也顿时失色,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当然,祁总您这个大人物来陪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还真是荣幸之至。” “清漪,你话都这么说了,”祁懿琛安静地注视着景清漪,发现她在斜眼看着他,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呼出的气息间夹杂着微醺的酒意,唇角勾出的弧度俨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眸光微闪,波光潋滟,他的唇角勾出一抹会心的笑意,和风细雨地说,“我难道还能强迫你一定要给我报酬吗?” “你也可以要求呀,只不过要求了,”景清漪听到祁懿琛那般说,她轻横了一眼他,那一眼在夜色中甚是娇俏可人,大而黑亮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悠着,她不由自主地微撅着嘴,淡红的小嘴唇鼓嘟嘟的,像水蜜桃,仿佛一张嘴会流出蜜汁来,“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哦。” 祁懿琛**地笑了起来,俊朗的面容上更是添了几分邪魅,这一段时间的怜惜与心痛全部化作笑声飞出了心窝,伴着清凉的夜风吹响了寂静的街道。 显而易见,这是发自肺腑的欢笑。 “好,好,好。”祁懿琛的眉梢微微上扬着,他的瞳孔本该黑亮,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当你和他对视时,会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想要一探深浅,如今亮色退去,留下无尽的漆黑,如墨色般浓稠,只隐隐地透着浓浓的爱恋与怜惜,看着妩媚动人的景清漪,他的心间盈满了久违的心动,他**溺地揉了揉景清漪的发顶,故作无奈地说,“清漪,你还真抓住了我的软肋。” 景清漪假装没听懂祁懿琛那话语里掩藏着的深意,她偏过脑袋,微仰着头,她那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周身有一种令人向往的光环罩着。 祁懿琛看着眉眼弯弯的景清漪,他情不自禁地觉得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他感到世界竟然如此的精彩绚丽,没有一丝瑕疵,不知不觉,他也跟着她一起眉开眼笑,心下暗叹,这样的清漪,真是美好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夜的深处,灯光朦胧,楼影憧憧。 景清漪静静地站在原地,抬头遥望黑色的夜空,她的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 祁懿琛看到景清漪又似乎要陷入无尽的哀伤情绪里,他微挑了挑眉,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便往自己的跑车走去。 景清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踉跄了几步后才跟上祁懿琛的脚步,她很不适应两人如此的亲密,可是男人强势地把她困在怀中,她也挣脱不开。 祁懿琛的怀抱很温暖,驱散了她心底里流窜着的哀伤,鼻息间萦绕的都是他淡淡的气息,混合着轻轻浅浅的酒味,醉人心弦。 一路把景清漪带到副驾,又体贴地为她扣好安全带,祁懿琛这才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跑车马力十足,一溜烟便离开了夜色清吧。 柔风正在跑车身边划过,那么轻盈。虽无法看它,却仿佛看到了一个舞者,正在翩翩起舞。 夜色撩人,车厢内舒适的气息环绕着景清漪,她靠在椅背上,她那双如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巨大的光芒,她的眼角微微上扬,证明她此时的心情应该是很好,浓密的睫毛,如一对玉帘,上下扑朔迷离地颤动着。 祁懿琛转头看了一眼景清漪心情很好的样子,对她的渴望在他血管里奔流,这是迅猛的、势不可挡的浪涛,它们飞速地奔腾向前,他也被它们席卷而去。 在舒适的车厢里,景清漪陷入了柔软的座椅上,双手交叉相叠,她转头看向外面飞逝而过的夜景,因不断上涌的酒意而泛起惺忪的睡意,头不住向下低,眼皮也不由自主的闭上,头刚一碰到身体,便马上抬起来,却又低了下去,她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地闭上眼睛。 在月光的照耀下,轻合上眼的景清漪尽显妩媚风情。眼若繁星艳不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女子的不安,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可爱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湿润的丁香小舌调皮地舔着自己饱满性感的双唇。 祁懿琛侧着头,看到景清漪睡得如此甜美,他的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她光滑细嫩的小脸上扫来扫去,他的眼底藏匿着浓浓的爱恋和深深的**溺,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特意将速度放缓,将车厢里的温度调到最适宜睡眠的,让她能睡得更为舒服自在。 祁懿琛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景清漪,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他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满足的情愫,在她的面前,他觉得他是荷塘里伏在睡莲的小圆叶上的一个翠绿的嫩蛙,他的周围全是香,美,与温柔。 - 不好意思,今天的第二更补上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4.遇见 深夜,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 那柔美的姿态仿佛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大地。 祁懿琛将车稳稳地停在公寓前,他转头看向睡得很香的景清漪,不忍心叫醒她,他的双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随意地敲击了几下,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他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夜,也跟着愈滑愈深。 此情此景,真当是岁月静好 祁懿琛偏过脑袋,静静地注视着睡得正香的景清漪,他心生感动,无限感动,他觉得这里的一切,连全世界的一切,都是为景清漪一人而存在的,他可以忽视世间万物,但绝不能怠慢景清漪,因为她就是世界的中心。 祁懿琛温柔地注视着景清漪柔美的侧脸,他的黑眸里藏着深深的宠溺,他下车后将副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他温柔地揉了揉景清漪柔顺的头发,薄唇凑到她的额头上温柔地亲吻了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极轻柔地小心地搂着她柔软的腰肢,生怕将她给吵醒了,她轻轻一缩,许是没那么舒服,但还是没有醒,他也不担心,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小心地将她抱下了车,如此温宠的一幕,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祁懿琛一直盯着景清漪的睡着了的样子,卷翘的睫毛,光滑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他的内心里生出一种满足的情愫,他只觉得景清漪现在这般美,也从来不曾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只想把整个的自己向她贴过去,他的嘴角上的笑意更深,又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有着薄茧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真真是让他恋恋不舍。 祁懿琛温柔地抱着景清漪朝着房间走去,想到他梦寐以求的女子正躺在他的怀中,他不由得心生荡漾,身体自然而然地也跟着有反应,下腹一紧,倏然间,他的全身都发狂地、不可控制地涨起一股爱和被爱的欲潮,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情动的情绪。 正在这时,贺明扬从楼道的黑暗拐角处里出来,一眼便看见不远处祁懿琛抱着景清漪如此温情的一幕,俊脸一沉,脸上顿时蒙着一层阴云。 他怎么也没想到,祁懿琛会比他早一步见到景清漪,安慰她,守护着她,而此刻她还躺在祁懿琛的怀抱里。 想到这里,贺明扬怒瞪着祁懿琛,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祁懿琛不期然地停下脚步,侧过身,低头看了一眼睡相甜美的景清漪,又抬起眼眸来,静静地看着贺明扬阴沉着的脸,那深邃的眼睛里,满是不屑,满是得意。 贺明扬只是沉默着,俊脸拉得老长,目光黯然失色,嫉妒就像血液般渗透进身体的各个器官里。 莫非,是清漪打电话要祁懿琛过来的一想到这里,他的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想救,却已来不及了。 他看着眼前如此温宠的一幕,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也许,事情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子呢 抱着微弱希望的贺明扬直勾勾地盯着祁懿琛,相互对视着,同样都是男人,从祁懿琛那深邃的眼眸中他能感觉到祁懿琛对景清漪的那股浓浓的爱意,当然表现得如此明显、粗犷、奔放、热烈,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燃烧的熔岩夹带着大量的炽烈的泥石流,能把一切草木顽石都熔化;又像黄河决了堤:泥浆进溅,洪水横溢,咆哮翻滚,势不可挡。 此时,楼道里充满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隐隐觉得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祁懿琛和贺明扬对视了几眼后,他便转开了视线,低垂着眼睑,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景清漪,他那双眸子也如墨般的夜色中显得更为温柔潋滟,感觉永远都看不够一样,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周身泛着魅惑的光芒。 贺明扬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眸光骤然暗了下来,他快步走上前去,以护卫的姿势站在祁懿琛面前,他颤抖着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溜回了肚子里。 “嘘”祁懿琛似乎意识到了贺明扬的来意,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低头看了一眼景清漪仍一副甜美睡相的样子,他轻声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掌握着主动权,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好不容易才让清漪安心睡下,不要把她给吵醒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贺明扬看了景清漪一眼,她是那般安静地睡着了,闭合上的眼帘轻轻地颤动着,像舞台的帷幕微动一样,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此刻的眉目很英秀,只是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 他注目紧紧地盯着祁懿琛,自从知道祁懿琛的用意后,他的心底就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威胁感,为此他在私底下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祁懿琛抱着景清漪稳稳地穿过楼道,来到景清漪的房门口,贺明扬得意地瞟了一眼祁懿琛,轻车熟路地从花盆底下抽出一枚钥匙,祁懿琛看到这里,深邃的眼眸越发地幽深了起来。 贺明扬握着手里的钥匙,迅速地开了房门,让祁懿琛将景清漪抱到卧室里。 贺明扬将柔软的被子掀开,祁懿琛就将景清漪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弯下腰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轻蹲下把她穿着的中低跟鞋取了下来。 景清漪的睡相很甜美,她睡着了还微张着嘴,在嘴角两边留下了两个浅浅的酒窝,酒窝里盛着甜甜的笑意,她喜欢在睡梦中扬眉头,黛黑的双眉一抬一抬的,仿佛她的生活里、心里、梦境里尽是快乐、愜意的事情似的,根本就不存在那些痛苦的往事。 ... 125. 祁总,聊两句? 静谧的深夜,卧室里安静极了,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百度搜索给力网.7910s. 。复制网址访问 贺明扬的眼睛从景清漪转到祁懿琛,从祁懿琛转到景清漪,他紧张得脑门上尽是汗,微抬起左手,一刻不停地抹着,他紧锁怒眉,眼眸低垂,右手紧紧地捏着衣角,指节都开始泛白了。 他只知道周围的世界凝固住了。 清漪,会不会对祁懿琛也动情了呢? 想到这里,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而后他紧紧地闭住眼睛,似乎是阻止自己再往下猜想。 祁懿琛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臂,他伸了一个懒腰,姿态慵懒,故意忽略掉身后贺明扬那愤恨的目光,那种如坐针毡、芒刺在背的感觉也就只闪现了那么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贺明扬,之后他那深邃的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充盈着满满的快乐。 贺明扬从没想到会在景清漪的公寓里见到祁懿琛,而且还是祁懿琛抱着景清漪这么温情唯美的一幕,他刚看到那一幕时,心里很是震惊,却也心生羡慕,暗生嫉妒,当下就有股冲动,想狠狠地推开祁懿琛,不让祁懿琛出现在景清漪的世界里,他一直隐忍着,不想因为自己的发怒而吵醒景清漪,故他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怒气。 他从来没觉得a市是这么的小,小到似乎哪里都能看见祁懿琛的影子,他那温和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祁懿琛轻轻地站了起来,在柔和的灯光下,他那俊朗的身影正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他的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低垂着眼睑,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躺在**上的景清漪,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许久,他才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心情豁然开郎。 贺明扬见状,微抬起右手,捂在唇边,故作不舒服地轻咳一声,祁懿琛听到那声轻咳,似笑非笑地转身,与他对视了一秒后又转开了,彼此似乎都能读懂彼此之间藏匿的汹涌澎湃的情意,也都表明势在必得的决心与决不放弃的勇气。 此时,贺明扬的瞳孔本该黑亮,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如今亮色退去,留下无尽的漆黑,如墨色般浓稠,只隐隐地透着一丝愤怒与决心,他客套地笑了笑,眉宇间却带了几许不耐烦,即便眼前的人是a市传说中那样呼风唤雨的角色,他微微挑了挑眉,邀请的语气:“祁总,聊两句?” 祁懿琛轻点了点头,他径直走到门口,轻轻地关了灯,将景清漪的卧室门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和贺明扬一起出了景清漪的房间。 祁懿琛与贺明扬一前一后地踏入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因此时已接近凌晨,电梯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人,但他们只是相互对视了下,便各自站在一角,静待着到达目的地,一路无言。 此时,夜,愈来愈深;情,也愈来愈浓。 风从树叶的缝隙间荡过来,凉凉的,柔柔的,吹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月亮的清辉似水一样在a市上空流淌。 薄薄的轻雾如纱般漂浮起来,四周朦朦胧胧的,让人仿佛走进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贺法医,准备去哪里?”祁懿琛就那样老神在在地站在贺明扬的对面,他微抬起左手,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机械表,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了,都这么晚了,他原本以为时间还挺早的呢,结果这么晚了,他皱了皱眉,抬起眼眸,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贺明扬,刻意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的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语带不耐地问。 在如此沉寂安静的黑夜里,祁懿琛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里滑落着令人眷恋不已的磁性。 “附近就有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屋,我们去那边吧。”贺明扬瞧见了祁懿琛那不耐的神态,却也没心生气恼,他皱了皱眉,想着这附近还有哪些营业的店,就那么一想,还真被他想到了什么,他敛下眼眸,细长浓黑的睫毛盖住了他此刻的千思万绪,沉吟片刻后客套地提议道。 祁懿琛微微颔首,挑了挑眉,那神情似乎在说要贺明扬带路,贺明扬立即心领神会,径直朝前走了过去,而他也跟着贺明扬的脚步走了过去。 深夜,有不知名的小虫在花坛的草丛里,轻轻鸣唱,声音细细微微的,像从地下发出的颤音。 远处,住户家的灯光,如同一串又一串闪光的宝石项链,一束束地透过夜幕照过来,给这温馨的夜色增添几分迷人的魅力。 霓虹灯广告,令人目眩地闪动着,马路被照得绿幽幽的。 祁懿琛和贺明扬一同来到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眷恋咖啡屋,里面环境清幽,飘洒着淡淡的咖啡味,放眼望去,只有寥寥无几的顾客。 向侍者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后,贺明扬坐到祁懿琛的对面,目光锐利地盯着祁懿琛,黑色的眼珠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他客套地问:“祁总,要喝什么?” “白开水吧。”祁懿琛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在他细长的眉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优雅的感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餐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了敲餐台,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他低沉地说,“刚刚喝了威士忌,冲淡下酒气。” 侍者很快就将一杯蓝山咖啡和一杯白开水送到贺明扬和祁懿琛的面前。 “祁总,我也不和你绕圈了。从你刻意接近清漪的手段来说,我很清楚你对清漪抱有所谓的非分之想。”贺明扬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涩苦的咖啡,让苦涩在唇齿间流连着,这苦涩的味道就和他此刻的情绪一样,他轻放下咖啡杯,锐利的眸子盯着祁懿琛,仿佛祁懿琛就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镇定自若地宣示主权,“奉劝祁总,清漪是不会轻易上钩的。”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6.祁总,你就这么有把握? 凌晨,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不停地变换着颜色,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79xs.cОΜ 。 祁懿琛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眼睑,他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衬衫,重新将领带系好,动作优雅而自然,他抬眸,静静地看着贺明扬,他那深邃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眨了眨那双深沉魅惑的眸子,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眉梢不由自主地挑了挑,随意说道,“那又怎样呢?嗯哼!贺法医?” 祁懿琛说话的语调漫不经心,他的目光在上下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贺明扬,似乎是在掂量着对方的能力,沉吟片刻,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自信的光彩,潋滟异常。 “那就请祁总,不要再做任何徒劳无功的事情了。”贺明扬看到祁懿琛一副自信心爆棚的神情,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来,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极有节奏地抚着光滑的杯壁,轻哼一声,暗含警告地说。 “贺法医,你就这么肯定是徒劳无功?”祁懿琛将贺明扬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直勾勾的盯着贺明扬,散发着幽深的光芒,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杯沿,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只不过那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那当然。”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不着痕迹地凝视着祁懿琛,食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在这寂静的夜里,极富有节奏感,企图游说祁懿琛打消不该有的绮丽念头,祁懿琛这人从一出现就带给他强烈的威胁感,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敛下眼底的不安感,从容不迫地与祁懿琛对视,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冷淡至极的笑意,厉声道,“清漪不是那种你可以玩弄感情的对象。” “那可不一定!”祁懿琛闲适地坐在咖啡屋里,温馨的灯光下,他的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但他的神色冷淡,丝毫不因贺明扬说的话语却步,他抬眸的时候,刚好对上贺明扬看向他的目光,他的瞳孔微微眯了一下,旋即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自信地反驳道。 贺明扬沉默不语,俊脸阴沉得可怕,下巴绷得紧紧的,目光落向窗外的景色,窗外黑蒙蒙的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几个身影。 “贺法医,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清漪,我珍之重之,爱之惜之,从来就没当她是玩物,”祁懿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贺明扬,眼底掠过一抹自信的璀璨的暗芒,转瞬即逝,而后又恢复到先前的温润,他的身边却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贺明扬从老远就感到危险,“相反我对清漪是有着势在必得的渴望的。” 低沉浑厚而铿锵有力的话语滑落在咖啡屋的角角落落。 “祁总,你就这么有把握?”闻言,贺明扬的心里一窒,他的脸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他气恼地轻哼一声,他的声调不自觉地高了一分,隐着一股愤怒。 蓝山咖啡缭绕出层层稀薄的白气,祁懿琛看着贺明扬晦暗不明的俊脸,心里闪过一抹得意。 气氛一下子冷沉了下来,其实,本来氛围也没有多么和谐,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和睦而已。 “相信贺法医也在业界听过我的名声吧,不好女色,”祁懿琛端起面前的白开水,轻呡了一口,涌上来的酒意冲淡了少许,而后将瓷杯轻轻放置在餐桌上,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冷冷得盯着贺明扬,浑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都透露着让人莫名畏惧的冷酷与邪恶,他那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嗯哼,当然也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主。” “祁总,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倏然间,贺明扬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波动,深呼吸了一下,脸色顿时温和下来,他敛下眼底的情绪,目光凌厉地看着祁懿琛,触摸到对方眼睛里执着的勇气和势在必得的决心,他的心一寸一寸地下沉,快要跌到谷底之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清漪,是一个人,而不是你那些合同生意什么的,你敢保证清漪会心甘情愿地站在你的身边吗?” “贺法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有自信当然是件好事,”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右手指轻轻地弹飞着粘在衬衫的灰尘,而后他闲适地将右手搭在餐椅的扶手上,他眯缝着眼睛,斜视着贺明扬,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贺明扬的天真无知与不自量力,他佯装喉咙不舒服轻咳了一下,语带深意地说,“证明你有能力可以做到那些别人觉得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贺明扬很少见祁懿琛如此狂傲自信执着的表情,以往都是一副咄咄逼人、强势霸道的神态,他皱了皱眉,低垂着眼睑,他的心间不经意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惶恐和害怕的情愫,他的心底因此更加紧张了几分。 如果,清漪,他能把握她的话,至少,他会更有底气。 只是,很可惜的是,连清漪,他都无法把握。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祁懿琛的态度很坚决,是个不可小觑的情敌,只希望清漪的心是向着他的,要不然面对着这么强大的情敌,可真没百分百的把握…… 要是,祁懿琛真的抱得美人归,想到这里,他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祁总,有自信是好,可别太过自信呀。”贺明扬的脸已经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他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怒瞪着祁懿琛,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嘲讽地说。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7.公平竞争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寂静的夜,却滑落着不平静的情绪。百度搜索给力网 .. “这个,就不劳贺法医担心了,我自己的能力,我还是很清楚的。”祁懿琛的眉梢微微上扬着,他敛下眼底的不屑,他的嘴角轻轻上翘,勾起一个魅惑的笑意,低沉地说,“只是我对于贺法医的自信,只怕是有些大打折扣了,要不,怎么想着在我面前叫嚣着要我离开清漪呢?” “祁总,有没有追到清漪的自信,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也不劳你费心了。”贺明扬像是被戳中心事了一般,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他移开目光,抿了一口蓝山咖啡,第一次觉得原来蓝山也是这么苦的,苦入心脾,他的心禁不住地往下一沉,抬眸,淡冷地看着祁懿琛,冷声道,“既然我们之间达不成共识,那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贺明扬轻叹了口气,也不意外自己并没有说服祁懿琛打消追清漪的念头,他是怎样的人,业界都给出了评价,他坚持着有自己的想法,执着地追求着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这些类似的评价虽有些夸张,但不至于很失实。 “确实是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摩挲着杯壁,脸上露出一副悠闲的神态,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却不容小觑,他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轻轻点了点头说。 “那就只能是公平竞争了!”贺明扬低垂下头,狭长的桃花眼紧紧攥住祁懿琛的异常俊美的容颜,那里面完整地倒映着他的怒容,他的眸光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惶恐,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咖啡杯,隐隐地却泄露了他的一丝不安。 “k!”祁懿琛将贺明扬的神态看在眼里,尤其是捕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惶恐,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比了个k的手势,淡冷的眸光凝着贺明扬,似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气象,他嗤笑地一声,哂笑道,“贺法医,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我也不会!”贺明扬看到祁懿琛那么嚣张狂傲的表情,他帅气的脸庞已然黑沉了下来,下巴绷得紧紧的,仿佛暴风雨来前的那一段蛰伏期,他蹬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轻哼一声,怒瞪着祁懿琛,重重地说。 话落,贺明扬蹬地就转身离开,路过收银台的时候,一并给结了账。 而此刻,想到景清漪之前是打算要贺明扬来陪她散心的,而不是第一时间找他,祁懿琛的俊脸顿时阴沉得可怕,深邃的眸子一下子冷冽了起来,让人看着心生畏惧。 侍者瞥见他冷寒的神色,也不敢上前收拾餐桌,只好悻悻地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静默无语。 此时,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祁懿琛优雅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俊脸微冷,犀利的眸子直视着前方,咖啡屋里的侍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渐渐远去的修长挺拔的身影,让人无法忽略他周身那股凌厉的气场。 衿贵绝伦,器宇轩昂,完美得无可挑剔。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帅哥都沦陷了,争先恐后地扑上前去。 直到祁懿琛渐渐远去的背影,身边的声音才消停。 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注,寒气袭人。 贺明扬不由自主地又到了景清漪公寓楼下,抬眼看着她那黑漆漆的房间,强烈的冲动迫使他想要上去,但最终还是强压住内心的冲动,制止了自己这么疯狂的举动,他倚着车身,暗沉的夜色下指尖的光影闪烁。 一根又一根香烟被点燃,直到天明。 *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清晨,一缕阳光直射进景清漪的房间里,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透过窗户,温暖的阳光照进温馨的房间,不仅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她的心田,顿时一阵暖暖的感觉。 在生物钟的习惯叫醒下,景清漪八点准时睁开惺忪的眼睛,她伸伸懒腰,头疼欲裂,四肢无力,感觉胃被掏空了一样,她用手揉了揉眼睛,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出了那个俊逸的笑脸,她使劲地摇摇脑袋,闭上眼睛想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睡意,此时,整个血管里流的都是酒精躺在**上,慢慢地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景清漪就感受到过那种意境。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茶水间,但忧虑而沉重的心情像昨天那天空的阴云。 不安的情绪使唐春又痛苦又烦恼,像一只兔子听见了猎犬的叫声,她轻蹭了蹭低头在接热水的许海城,不安地问:“海城,你说老大今天还会不会来上班?” “哎,我怎么知道呢。”许海城皱了皱眉,他推了推唐春,接好热水,抬起眼睛,双手摩挲着杯壁,望着那股源源不断上升的热气,让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闷,这股烦躁劲呀,就像脑子里有千军万马在闹腾,他不耐地说,“你想知道,就去问贺法医去。” “那你不会问呀,凭什么要我问呢!”唐春跟在许海城身边,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许海城斜睨了唐春一眼,“拜托,我又不是那种特别爱八卦的人。” “哼,海城,你就给我装!”唐春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他许海城什么性格整个警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海城闻言“啧”了一声,“春,其实警局里最八卦的就是你!” “我哪里八卦了,我是在关心老大,昨天看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唐春轻横了一眼许海城,就撇过头,没和他多做计较,只是担忧地皱着眉,“这不心里很担心吗?” ------------------- 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更。。。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8.归队上班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办公室里非常安静,担心的愁绪悄然滑落。 .. “哎,都这么晚了,估计老大今天是不会来了。”范馨云就是简单地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搭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她抬眼,看了下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她的脸上有愁云,轻蹙了蹙眉,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担忧像疯狂的子弹一样袭击着她,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声。 “看到昨天老大那么震惊的表情,我呀,还真的后悔了,”苏伟焦灼地皱着眉头,两条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他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他不停地抽出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滴,一脸沉痛地说,“后悔不该告诉她那么残酷的事情。” “现在说都说了,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就不要再说后悔的那些话了,”张勇的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扬起声音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好好安慰老大,让她不要因为这件事而陷入无尽的悲伤当中。” 唐春轻轻地点了点头,端着一杯咖啡走出了茶水间,咖啡浓郁的香味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着一身黑色便装的景清漪刚踏进办公室,眼尖的唐春一眼就看到了她,有些意外地唤她:“老大,你今天怎么来了?” 恰在这时,范馨云一行人也刚好从茶水间出来,这一句话刚好落入了众人耳中,纷纷将视线定格在办公室门口。 许海城挑眉瞪了唐春一眼,唐春陷入迷茫,难道她说错话了? 可是,她自己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错的地方呀? 于是她又不解地朝许海城眨了眨眼。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打破。 此时,景清漪披一身金色的阳光,乘一缕和煦的轻风,像带着雨的梨花似的影影绰绰向他们一行人走来,那双肿得像核桃一样的哀愁悲愤饱含幽怨的眼睛注视着他们,似乎是在向他们哭诉一般,隐隐都能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哀伤。 景清漪抬眸,就触摸到众人关心的目光,她很快掩饰掉脸上不自然的神情,掀起一个笑容对唐春说,“今天我本来就没打算请假,因为手头上的这个案子还没结呢,还要想办法撬开陆福林的口呢。” “老大,昨天的事?”范馨云轻蹙眉,她的眉毛一根一根地几乎是等距离地排列着,沿着非常优美的弧形弯成一条迷人的曲线,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她抬眸,触摸到景清漪嘴角上的笑容是那么寂寞,那么哀伤,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 “没事,我已经消化了。”景清漪微抬起右手,将几缕调皮的发丝别至而后,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她的五指蜷缩得紧紧,她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痛楚,快速地让人无法捕捉到,她故作和风细雨地说。 现在,景清漪觉得她的心变成一片薄膜,即使是最琐细最轻微的刺激---任何人的欢乐或悲哀的波动,都能使她的心起应和而发抖,她看到众人关爱的眼神时,她就会想起那件让她曾悔恨不已的事情,她的心就像蒙上一层痛苦的阴影。 “老大,你没事吧?”唐春走到景清漪的跟前,仔细注视着她的眼睛,在它那又深又黑的地方,便会发现有一种痛楚和愧疚的神色。 “我很好呀!”景清漪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的长长的浓密的微微抖动着的长睫毛下,蕴藏着的两颗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的水晶,微光潋滟,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璀璨的弧度,她轻咳了咳说,“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很好,你们就放心吧!当然,也谢谢你们的关心。” 唐春见景清漪笑得那么灿烂,猜测景清漪估计已经消化那件事消化得差不多了,她心中的疑惑也就散去了一大半,并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多疑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景清漪平静无波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沉痛和懊悔。 “老大,对不起。”张勇飞扬的浓眉下坚定的眼神爆发出无形的力量,痛苦令他额头上的汗水迅速滚下,高挺的鼻梁,轮廓鲜明的嘴角,微微有点向上扬,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挂在嘴角,令他那不太细致的粗犷的脸上焕发出一种独特的光彩,他愧疚地低声说。 “嗨,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这件事就算你现在不查,以后兴许哪件案子也会牵涉到呢。”景清漪沉静地倚着办公桌,润滑柔静的脸,沐着阳光,如一朵刚出水的芙蓉,她走上前去安抚地拍了拍张勇的肩膀,温柔地说,“所以呀,你们就不要再自责了。” 愁绪就像默不作声的蜘蛛,在暗地里结,爬过众人的心的每个角落。 “嗨,总不可能要我这个伤心人来安慰你们这群家伙吧?”景清漪高挑匀称的身材,嫩白细腻的皮肤,毫不做作的举止,显得格外娴静大方,浑身焕发出的流溢光彩,宛若一支在月光下盛开的百合花,她的唇角上扬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她拍拍手掌,扬起声音促狭道,“那你们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做得有点过分哦。” “老大,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吗?”唐春的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眼眸上那沾满露珠的睫毛,徽微眨动着,她朝着景清漪努了努嘴,有些委屈地说。 “我知道,也很明白你们的担忧,”景清漪会心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黑色的眼珠转悠着,眼波这一转,她原先面目上的平静安定,就一变而为娴雅热烈的表情了,那好像晶明当空的午日,在两秒钟之间变成灿烂庄严的夕阳一般,她上下打量着自己一遍,再次阐明,“你们看,我真的没事了。我真心谢谢你们的关心。” 空气中凝结着欢乐的氧气,使人心里没来由地感到欣喜。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29.证据 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胀得通红的脸庞,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张望着大地。 此时,办公室的氛围又恢复到以往的热闹了。 “好啦,现在我们进入正题吧。”景清漪收起嘴角上扬的笑意,本来那么明亮,黑得那么澄净的眼睛,变得寒光闪闪,像钢铁一般,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她伸出双手,拍了拍两下,扬起声音说。 “yes,da 异口同声的话语响彻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景清漪从办公桌上随意地抽拿着一个黑色的大头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她径直走到小白板前,微微侧着身,用笔盖一下一下轻轻地敲打着小白板,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示意大家都聚到小白板前。 大家不约而同地走到小白板前,收起嘴角的笑意,严肃地看着景清漪。 “春,化验报告出来了没”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皱了皱眉,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她低垂着眼睑,细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的情绪,她深呼吸一口气,抬眸,如鹰眼一般明亮的眼睛盯着唐春,严肃地问。 “老大,化验报告出来了。”唐春转身,快速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凌乱的资料库中抽出一沓资料,匆匆地走到景清漪的跟前,她的两只玻璃珠似的眼睛里,闪动着青春、热情的光芒,轻点了点头说。 “嗯哼,”景清漪微微颔首,锐利的目光凝在一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顿了顿,接着问,“那化验结果” “我们从陆福林家里搜集到的一些物证全部拿给化验组化验了,”唐春与许海城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只那几秒,瞬间她就明白了许海城心里打着的那点如意算盘,但她也不戳破,配合着他,她撇过头,浑身充满激情,满脸洋溢着由衷的欢笑,神采飞扬,她顿了顿,娓娓道来,“上面只有陆福林一个人的指纹,基本上是无可疑。” “只除了”许海城佯装为难地皱了皱眉,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大大的,灰色的,透着一种苦思的神情,不经意间,他的眼底却快速地滑过一种神神秘秘的暗芒,速度快得让人都来不及捕捉,他状似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只除了什么”景清漪看到许海城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神神秘秘的模样,她敛下眼眸,心下暗忖,莫非,这里面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这样想着,在她澄澈的眼睛里,闪耀着深不可测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问。 “我记得当时老大特意交代一定要先化验那几个玻璃瓶,”唐春轻点了下脑袋,她的双手抱着那一沓资料环在胸前,微昂着丰腴的下巴,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她的双眼顾盼生辉,流光溢彩,她的嘴角漾起自信的笑容,美丽极了,不再卖关子,严肃地说,“我们就要化验组的同事加班加点,尽快化验出结果。” “没想到这几个玻璃瓶内藏乾坤。昨天下午化验组才给我们相应的鉴定报告出来。”许海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像明媚的阳光一样璀璨绚丽,清了清嗓子,他从容不迫地说,“有四个玻璃瓶,有两个玻璃瓶里面装的东西是一样的,都是女性的头发,化验组的同事将头发同时与两名死者的dna进行比对,百分百吻合。” “这也就是说,凶手的确是陆福林无疑。”这还真是个好消息,铁证如山,这下容不得陆福林否认了,过度的高兴和激动使得景清漪热血沸腾,她说话的声调不自觉地比以往要高了一些。 原本以为没有实质的物证可以证明凶手就是陆福林,撬开他的嘴着实还得下一番功夫,结果,没想到峰回路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陆福林定罪。 “不错”唐春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黑眼珠滴溜溜地转悠着,似乎是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刚不是说有四个玻璃瓶吗你们知道第三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你们猜猜看嘛”许海城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唐春,只那一眼,他就明白她的用意,他诡秘地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难道是老大的头发”范馨云轻蹙了蹙眉,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她的右手轻托着腮,她的左手微抬着右手肘,黑葡萄似的瞳仁便格外黑、格外亮,像两颗浸在智慧中的稀世黑珍珠,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说,“凶手陆福林不是喜欢搜集女性头发吗” 其他人都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盯着唐春和许海城。 “不是哦”唐春摇了摇头,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说,“你们再猜猜。” “那就不知道了哦。”范馨云实在是想不到第三个玻璃瓶里会放着什么,她皱着眉头,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 “春,海城,你们就不要卖关子了。”苏伟轻横了一眼许海城,他胖乎乎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下许海城的手臂,痛得许海城龇牙咧嘴的。 “对呀,快点说嘛。”张勇急得额头上青筋暴得有小指头那么粗,一副急切的样子。。 “好啦,告诉你们啦。”许海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揉了揉还有些痛的手臂,他的眼睛里泛着些许无辜的光芒,他瘪了瘪嘴说,“在第三个玻璃瓶中装着是拧断了的内存卡,化验组的同事还觉得奇怪呢,就打了个电话问我们。” “是不是死者陈文琳手机的内存卡”闻言,景清漪的眼里射出喜悦的光芒,但是夹着惊疑的光,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 “老大,你真是太聪明了。”唐春顿时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她连连点头,“那张内存卡的确是死者陈文琳的。” ... 130. 真可谓是铁证如山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宁静而温馨,隐隐之中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 m) “那还能恢复吗?”范馨云蹙了蹙眉,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她歪着脑袋,低垂着眼睑,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我们把内存卡拿到技术部去,要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恢复出里面的数据出来。”许海城神采焕发,光辉夺目,如同这个晴朗的洋洋,但他的外表仍不露半点声色,他想到当初他刚得到技术部的消息后,他心里乐得开了花。 “那里面的数据恢复出来了没?”苏伟亟亟地抽出纸巾,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地往下流的汗珠子,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燃烧着荡动的火焰。 此时办公室安静极了,有四双眼睛的目光刹那间都聚集在唐春的身上,她的心评怦地跳,压抑着内心极度的喜悦兴奋,但她努力保持平静,慢慢地调整着呼吸,准备说出技术部的鉴定报告,“恢复出来了。” 唐春激动得赶紧双手捂住心口,一颗心就像绽开了一朵花,她兴高采烈地说:“真实还原了陆福林奸杀死者陈文琳的全部过程。” 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们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全身每一根汗毛都活跃得跳了起来。 “bng!技术部的棒棒哒。”听了这个好消息,范馨云不由得喜上眉梢,他眯着笑眼,打了个响指,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我们就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陆福林是这两单案子的杀人凶手了。”张勇浓眉下一双小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他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兴奋地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范馨云轻横了一眼唐春,埋怨她不早挑明这件事,让他们都蒙在鼓里。 “真可谓是铁证如山!”苏伟一副眼镜屏挡着他一双灵敏的、永不宁静的眼睛,眼镜上光洁的镜片和发亮的黑色框架也在永不宁静地闪耀着光辉,他激动地说,“这下陆福林肯定没有什么好狡辩的,等着瞧吧。” 太阳泛起火红的笑脸,使朦胧的a市豁然揭去清凉的纱帐。 “春,海城,你们把化验报告的资料整理给我。”看到他们疲惫的脸上满是笑容,景清漪的心里也乐得像吃了蜜桃,甜滋滋的,她看了唐春和许海城一眼,轻声叮嘱道,“我待会要看。” “勇哥,馨云,苏伟,化验报告那些你们都过目一下。”景清漪敛下眼眸,微抬起左手,低头看了下腕上手表的时间,沉吟片刻,抬眼,闪烁着的坚毅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沉声说道,“大概是一个小时候,你们和我再次给陆福林录口供。” “老大,等下给陆福林录口供,”范馨云想到那天给陆福林录口供时那种胶着状态,又加上陆金海和景清漪有这么深的渊源,只怕情况会更恶劣,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安抚地拍了下景清漪的肩膀,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我们担心你有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们的眼睛都相互对视了几秒钟,互相看着,眼里都含着理解的情绪。 “嗨,你们多心了,我不会公私不分的。”景清漪抬眸,触摸到他们眼里满满的担忧,她心生感动,无限感动。 * 抬头仰望,天空瓦蓝瓦蓝的,洁净得好像刚洗过的蓝宝石。 此时,明亮的办公室里充斥着忙忙碌碌的气息,各人都在马不停蹄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刚从茶水间出来的景清漪拿着一沓资料,看着其他人都在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她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欣慰的情绪,不禁莞尔一笑,随即悄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景清漪放下茶杯,拿着资料,拉开百叶窗,站在落地窗前,她微仰着头,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整间办公室,微风袭袭,寸寸沁入她的脖颈,轻柔而又自在。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景清漪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放眼望去,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一般,让人留恋不已。 景清漪惬意地享受着阳光的轻抚,澄澈的眼眸刻意眯缝着,而她那又密又黑的睫毛,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而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周身泛着温婉动人的气息,让人着迷得转不开眼。 许久,想到等下还要给陆福林录口供,还为此知道了发生的那件事,景清漪不期然地皱了皱秀眉,顿时觉得阳光都有些刺眼了起来,她转过身来,有些烦躁地把资料扔到一边,烦躁不安地瘫坐在转椅上。 当她漫不经心地向那沓资料瞟了一眼的时候,资料上赫赫地写着“陆金海”三个字,她脸色阴暗得像夏季乌云满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雨点似的落下泪来,而她脸上原本轻松惬意的笑容马上牢牢地凝结起来了,变得毫无光彩。 原本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忘记那件事,显而易见,她忘不掉。 她的心里,一阵刀剜,一阵发热,两只眼睛立刻被一层雾似的东西蒙住了。 “贺法医,过来找老大?”正低着头看着资料的范馨云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眨着一双含情的美目,就看到贺明扬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她了然地问。 “是的。”贺明扬抬眼,看到范馨云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他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办公室呢。”唐春转过身,走上前去蹭了蹭范馨云的肩膀,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意味却不言而喻,她朝着办公室努了努嘴,挤眉弄眼道。 “好的。”贺明扬感激地看了一眼唐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望了下,他象征性地理了理浅蓝色的衬衫,看到唐春和范馨云一副盯着他打趣的神态,似乎是被她们猜中了心事,他不自然地撇过头,耳根处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润,轻声说,“那我先过去了。”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1. 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贺明扬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下,他与其他同事微笑点头示意后径自走到景清漪的办公室前,他轻轻地敲了三下,发出三声沉闷的声响。 .. “进来。” 过了一会儿,低沉的女声透过薄薄的木门传进贺明扬的耳朵里。 贺明扬旋开把手,轻轻地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又径自将门给带关了,他抬眸,看到景清漪站在窗前,此时又有无数的光晕轻轻地洒在她的身上,远远望去,唯美而空灵,竟有种缥缈的感觉。 “清漪。”贺明扬的心里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他按捺住狂跳的心,温柔地笑着,走到景清漪的身边,他挑了挑眉,却看到她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似乎沉浸在无限的思绪里,滑落着深深的忧伤,他轻声唤了一声。 “诶,明扬,你来了呀。”景清漪听到那声熟悉的轻唤声,她这才回过神来,恍惚的眼眸蓦地清明了起来,她那清丽温婉的脸上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低垂着眼睑,她懊恼地轻呼一声,怎么又恍神了呢? “嗯,我很担心你。”贺明扬担忧地皱着眉头,两条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他睁大着一双带血丝的、发光的、桃花眼,流露出无限的担心和关切,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语带关心地说,“所以一早就过来看看。” “明扬,你已经知道了?”难言的痛苦,像无数条小虫啮咬着她的心,景清漪那双大而明亮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她看着贺明扬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她已然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应该也知道,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嗯,春,昨天和我说了。”贺明扬静静地注视着景清漪那张因内心痛苦而脸上的皮肤也在抽搐着,她那双深凹的眼睛,融着无助仿徨,他的心底猛地滑落出一种叫做浓浓的心疼,轻轻走上前去,站在她跟前,想要一把拥入怀中,好声安慰,又担心她会躲闪,到时候两人都尴尬,这些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他,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地安慰道,“他们都很担心你。我……比他们更担心你!” “我知道。”景清漪的心里,一阵刀剜,一阵发热,两只眼睛立刻被一层雾似的东西蒙住了,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了她的心肠,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浓浓的哀怨,她轻声诉说着,“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看到卷宗后,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只能疯狂地跑出去。” 低沉而又哽咽的声音里滑落着满满的哀伤,闻者似乎也能感受到那隐隐的悲凉。 “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贺明扬那颗充满了爱恋的心,似乎被钢刀刺穿了,在淌着红的血滴,疼得他全身痉挛,他的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他的双手抚在景清漪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似乎是在给她无声的安慰,他微不可及地轻叹息了声。 “我……倒宁愿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景清漪感到自己被一片残酷的事实真相笼罩一切的孤寂的黑暗淹埋了,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在她那澄澈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颤抖着嘴唇,发出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都不是真的,明扬,你知道吗?我情愿相信,这一切只是谁跟我开了个玩笑而已。” 自从她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以来,就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感到了人生的残酷,仿佛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深邃地坠入一个晦暗窖子里,找不到它的边缘,认不得它的止境,并且它也许是本来简直没有终极的。 “清漪,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贺明扬触摸到景清漪眼中深切的悔恨与哀伤,他紧紧地攥住她那柔韧的肩膀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他的眼底闪过浓浓的心疼和怜惜,他很是沮丧地低垂着脑袋,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语,可是话到嘴边,他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骨头,哽住了。 “说不想就能真的不想吗?”景清漪紧锁愁眉,她的脸色阴暗得像夏季乌云满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雨点似的落下泪来,她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逆流成河的悲伤,她使劲咬住嘴唇,强抑制住心中巨大的悲痛,她那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明扬,你知道吗?我现在恨死我自己了!” 景清漪蓦地睁开眼睛,痴痴地望着贺明扬,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她觉得苦涩的胆汁直往嘴里涌,早已在眼睑内蓄积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而那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地流下雪白的面颊,沿着她光洁笔挺的鼻翼潸然滑落,沁入唇角,尝出了浓浓的苦涩之味。 “清漪,你想哭就哭吧。”贺明扬从办公桌上抽出纸巾,他站在景清漪的面前,离她只有一米的距离,轻抬起右手,看着那张如剥了壳的鸡蛋那么光滑、自净、细腻的脸上挂着一簇簇泪痕,他怜惜地小心地帮她擦拭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他的心间涌出一种叫做心疼的情愫,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说,“我借肩膀给你。” “当初要不是我,妈妈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景清漪的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冲上前去揽住了贺明扬,脸颊贴着他的宽广的胸脯,她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她觉得苦涩的胆汁直往嘴里涌,“明扬,是我害了妈妈……也是我害了未出生的弟弟……” 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悲愤,这时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2.我哪敢跟你生气呀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金灿灿的太阳光从东百叶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落在景清漪的前额,就好象是些神秘的文字,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百度搜索给力网 .. 贺明扬愣住了,他的脑子顿时轰地一阵像爆炸了一样,全身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那安然自若的神态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蓦地,他的眼睛亮了,放光了,睁大了。 这,还是清漪第一次对他这么主动,想到这里,他全身心涌动着一种叫做骚动的情绪,全身的血管里徜徉着如痴如醉的欢乐,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但他仍甘之如饴。 此时此刻,他能听到他的心在砰砰地跳,一声又一声强有力地跳动着,他的心弦紧跟着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在最初的一霎间,他的脸色由于感到特别的惊喜而泛起轻轻的红晕,现在他的脸、耳朵、脖子都变红了。 他低垂着眼睑,偷偷地看着她,她那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宽广坚实的胸膛,滑润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伴着她的心跳胸腔一起震动,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 能在清漪伤心难过的时候提供一个坚实的肩膀给她依靠,而这个人刚好是自己,想到这里,他觉得快乐突然浸入他的全身,一下了到达了每个毛孔。 显而易见,他在清漪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且这个分量只增不减。 当然,与祁懿琛的公平竞争,他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贺明扬收起恍惚的思绪,他听到景清漪压抑着悲痛的啜泣声,他的心像被蝎子蜇了一下,感到刺痛,他的手轻轻地覆上景清漪滑嫩的小手,刚好能握住,轻轻地小心地揉搓着,仿佛是在传递正能量给她,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清漪,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当时是那个精神病犯人发疯了才会导致这样的悲剧存在的。” 景清漪听着那些安慰的话语,她知道贺明扬说的是事实,可就是不愿意去相信,她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 她努力地抑制着哭声,憋得肩头一抖一抖地搐动,掩着鼻子抽泣,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落在贺明扬的衬衫上,湿润了一大片。 这时,贺明扬的眼睛也湿润了,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说不出来其他的话语,瞬间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连个安慰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他只能紧紧地环抱着景清漪的腰,很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给予她最为需要的安慰和支持。 办公室非常安静,贺明扬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清漪的啜泣声,就这样,静静地环抱着景清漪,任思绪飞泻,让温情满溢,心犹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在天影映波的飘渺中,轻轻荡漾。 过了一小会,在贺明扬温柔地安抚下,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景清漪轻轻地推开了贺明扬,离开了透着温暖气息的怀抱,此刻她忽然感觉到很不好意思,又光又嫩的皮肤上掩映着一层红晕,像玫瑰的花瓣一般娇艳欲滴,加上还有些未干的泪痕掩映在脸上,当真是惹人怜爱、疼惜。 “对不起,我失态了。”景清漪的眼角瞥到贺明扬皱成一团且湿了一片的浅蓝色衬衫,她有些羞愧地敛下波光潋滟的眼眸,低垂着脑袋,侧过身抽出纸巾,擦着眼角上仍残留着的泪滴,她怪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期期艾艾地说。 嘶哑而绵长的声音徜徉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闻者却能听出一丝隐忍的哀痛。 “清漪,这算哪门子的失态呀,”贺明扬看着景清漪抽离出他温暖的怀抱,敛下眼眸,缓缓地收起双臂,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很快收起了纷乱的思绪,他那染了晶莹的液体的双眉下,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像清澈的、深沉的池水,仿佛能将对方的心事看透一般,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状似无辜地说,“我就是借了个肩膀给你而已。” “嗯哼,确实是借了你的肩膀靠靠哦。”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眉梢微微扬起,眼眶边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依然那样发光.睿智机警地转悠着,每一转动,放射出无限的聪慧,无限的爱娇。 “哦,对了,明扬,”景清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端庄秀气的鼻子下面,那色泽红润、棱角分明的小嘴正在说着话语,随着口形的变化,两腮酒窝便相应地时隐时现,时深时浅,在那两片微微张开、湿润的红唇之间,闪烁着两排雪白的牙齿,她轻轻地解释,“我昨天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的。” 景清漪抬起眼眸,便看到贺明扬的俊脸微沉,明显的不悦,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在生气”这四个字。 这家伙,这是生气了吗?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让他生气的吧? 她现在还真弄不明白他怎么会生气的? 令他生气的原因很费解! 最近他莫名其妙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明扬,你生气了?”景清漪的脸是鹅蛋形的,加上一双明净的眼睛,虽然眼眶微红,但还是无损她的美丽,反而更添了几分柔弱之姿,令人心生怜惜,眼睛上面是弓形的,像是画上去的眉毛,一个小巧笔直的鼻子,一个圆圆的、像生气似的嘟着的小嘴,她噘着嘴问。 “没有,我哪敢跟你生气呀,只是想到昨天那种状态,加上一直又联系不上你,还真是担心死我了。”贺明扬意识到自己过度的反应,他的脸色顿时温和了许多,抬起眼眸,触摸到景清漪眼中闪现的不解,他的黑色的、玻璃似的眼睛像酒醉似地旋转又旋转,仿佛威势过盛似的,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他弹了弹景清漪的额头,语气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溺,“清漪,我和你谁跟谁呀,用得着这么客套了吗?”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3. 明扬,晚上一起吃饭吧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此时的天空澄净蔚蓝,朵朵白云漂浮着,温暖的光线投洒下来,把心底里的寒意逼退了不少。.. “好像是哦,”景清漪抬眼,静静地注视着贺明扬,想到小时候那些调皮捣蛋的日子,她弯了弯眉眼,她的嘴的线条弯得惊人的秀美,上唇的中部形成一个锋锐的楔子,紧闭在坚定的下唇上,两个嘴角周围经常浮露着两个类似笑靥的东西,她嗔怒地看着他,轻柔地说,“我什么糗样,你基本上都看过的。” “我调皮捣乱的时候你也看过啦。”贺明扬那一双丝绒一般的眉毛,像蝴蝶的触须一般弯在那里,显得特别黑,那沾满晶莹液体的睫毛,徽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童年趣事,不经意间,他微不可及地轻叹息了一声,似在感叹流逝的年华,又似在惋惜。 “又在回忆童年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啦。”景清漪看到贺明扬一副追忆似水流年的恍神模式,就知道他在回味那些往事带来的乐趣,她的睫毛密而黑,在睫毛底下的那一双眼睛,集中着所有的活力、言语和智慈,狡黠地眨了眨眼,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在阳光的照耀下,明艳动人,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饶有趣味地问。 “难道你没回忆呀?”贺明扬看到景清漪似乎又恢复到往日的快乐,不再是那般颓废,他的心里不由得升起满满的欣慰,他的上唇噘起,像小孩子噘嘴生气的模样那般令人心生怜爱,他的眼睛像海一般深,天空一般的清澈,黎明和黄昏,光明与阴影,都在这里自由嬉戏,他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柔声地打趣道,“那段玩耍嬉戏的日子可真想念得紧呢。” “确实。”景清漪的蔷薇花苞似的嘴唇,渐渐地开放起来,两颗笑靥也随之浮现出来了,她的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想到小时候想要长大的豪言壮志,她明亮的眼眸黯淡了,叹息地说,“小时候盼望着长大,现在却盼望着回到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 办公室内凝重的氛围悄悄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乐融融。 贺明扬放声大笑的时候,嘴咧得那么大,在阳光的光辉下面,把三十二颗白齿,整整露出二十颗或许还更多。 微笑是盛开在人们脸上的一朵美丽的花,时时刻刻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景清漪的弯弯的、优雅的眉毛,老是微微地扬起,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阳光照遍大地,景清漪举头凝视,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身体沐浴在阳光下,全身感到一阵温暖,她把头发披散下来的那种泛着闲适的光芒是叫太阳的光芒都要忌妒的。 贺明扬看到景清漪光滑白皙的脸上浮起的柔美笑容,好似灵魂中涌出一道光,把她的脸照得光艳动人,看得他心里不禁砰砰直跳,他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 贺明扬恍恍惚惚地记得以前他刚情窦初开的那些日子,他老是偷偷地看着景清漪,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 此时,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多了几分**,几分没有说出口的情意。 正在这时,几声清晰的敲门声传进景清漪的耳朵里,将那种似有若无的**情愫给打破了。 “什么事?”景清漪回过神来,她往门口的方向望去,估计是哪个同事来找她,她清了清嗓子,扬起声音问。 “老大,到时间了,是不是要开始提审陆福林了?”双手环抱着一沓资料的范馨云侧着身站在门口,她那双黑得像涂着墨一样的眼睛,又灵敏又深邃.在不算黑的细眉下闪动着,她的嘴唇红艳艳的,充满着青春的魅力,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她轻声咳了咳说。 “嗯,你们先进审讯室,我待会就过来。”景清漪微抬起左手,她低下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确实是到时间了,她扬起声音吩咐道。 “清漪,那我先走了。”贺明扬静静地注视着景清漪,他那两道眉毛很规则地往下弯着,像是圆规画出的两道弧,他的目光温柔如水,面貌温雅如文人,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轻声说。 “好的。”景清漪恰好面对窗户站着,阳光射到她的脸上,使她的双颊更加红润,她的右手轻托着腮,左手轻托着右手肘,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下巴微微上翘,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她略带歉意地说,“明扬,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顺便帮我参考生日礼物。”景清漪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眉毛一根一根地几乎是等距离地排列着,沿着非常优美的弧形弯成一条迷人的曲线,她的长长的浓密的微微抖动着的长睫毛下,蕴藏着的两颗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的水晶,她惊呼一声,讶异地说。 “是不是要顺便帮你选你叔叔的生日礼物呀?”贺明扬只是安静地凝视着景清漪,突然想到了先前她拜托他要做的事情,他微微挑了挑眉,剑一样的浓眉下边,是一双明亮的眼睛,藏匿着深深的爱恋,他柔声问。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口的,说完后,景清漪和贺明扬相互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眼睛里藏匿的意思,相视而笑。 “我猜也是,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舍得请我呢?”贺明扬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看起东西来,仿佛在温柔地凝视,他嘴角的笑意**不明,他弹了弹景清漪的额头,促狭道。 “切,你看看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很小气一样。”景清漪托着腮帮子,瞪了贺明扬一眼,撇了撇嘴说。 贺明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的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深深的眼睛立刻迸射出往日的光芒,还有一种不多见的期盼和渴望。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4.再次审讯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复制址访问 hp:// a市警局,过道里,办公室里不停地穿梭着匆匆忙忙的身影,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奔波着。 第一审讯室,庄重严肃,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凉的风。 穿着一身囚服的陆福林拉耸着脑袋坐着,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毫无神采,低垂着脑袋,双手交叠在一起,只揉搓了几下就垂在身侧,呆板的脸上毫无生气,神情呆滞。 范馨云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的右手端着一杯白开水,左手拿着一沓资料,安静地走进审讯室,她径自将白开水放在陆福林面前的审讯桌上。 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陆福林静静地靠坐在椅背上,他仍低垂着脑袋,听到有人进了审讯室,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是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如果仔细瞧的话,他的唇边似乎有一缕轻轻的微笑,那抹微笑看似是得意的,又看似是苦涩的。 “馨云,你怎么就确定陆福林要的一定是白开水呢?”张勇看到范馨云将白开水放在陆福林的跟前,想到这穷凶极恶的家伙还有这样的享受,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他的眼睛虽不大,却非常锐利有神,好像箭头一样瞄着远方某个着不见的目标,他沉声问。 “额,我不确定。”范馨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到张勇眼中透露出来的不赞同,她那幽深的眸子更明亮、更尖利了,每一闪动,就像一道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淡红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她轻轻地解释道,“上次陆福林什么也不要,我也是自作主张给他拿了杯白开水。” “勇哥,也就只有白开水能提供给陆福林了。”苏伟匆匆忙忙地跑进审讯室,他的脸上泛着一层严肃的光芒,他气咻咻地喘息着,两手托住前额,冷声道。 推开审讯室的门,景清漪将资料利索地放在审讯桌上,她的脸严峻得像一片青石,看到他们三个人围在一团,似乎是在商量某件事,声音比较低,她只能零零碎碎地听到一些,她瞥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陆福林,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刚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在讨论白开水和咖啡而已。”范馨云环视了一眼张勇和苏伟那左顾右盼却不愿正面回答的神情,她有些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她那乌黑有光的眼球儿转悠着,水波盈盈,以至于神采焕发的眉字,都极能代表她的灵魂,低声大致说了一下刚刚的事情。 “这么悠闲呀。”景清漪微笑地点头示意范馨云、苏伟和张勇都坐下,范馨云收起嘴角的笑意,摊开空白的笔录本,做着相应的口供笔录,而苏伟和张勇则是纷纷打开面前的资料,他们俩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 陆福林在看到景清漪的那一刻,如先前那次在审讯室里一样,双眼无神的他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像扑鼠之猫盯着她。 苏伟和张勇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的含义都心领神会,果然如馨云所说,陆福林只要一见到景清漪,平静无波的眼睛顿时迸射出狠毒的光芒,那眼光仿佛要把景清漪撕碎了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拧了拧秀眉,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陆福林愤怒的表情,她平静地坐了下来。 较之陆福林的愤怒,她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只是澄澈的眼眸里闪着刺骨的寒光,可想而知,她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陆福林,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张勇的双手闲适地放在审讯卓上,翻开资料,他皱了皱眉,紧紧地盯着陆福林,他的目光敏锐,如电闪雷劈,他从容官方地低沉地说。 范馨云抽出黑色中性笔,将笔盖套在笔端上,她清丽的脸上泛着严肃的光芒,她那双流光泛彩的眼睛,瞅着什么的时候异常专注凝神,有一股通人的气势,但并不让人觉得犀利。 不知是气氛太过胶着,还是真的比较热,苏伟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他锐利地看着陆福林,他的目光像火球一样,光焰灼热炙人。 此刻,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氧气,使人心里压抑沉闷。 “陆福林,距离上次的审讯已经过了几天了,”景清漪的右手闲适地放在审讯桌上,尖锐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在看到陆福林的时候,陆金海杀害童媚的画面就时时刻刻地环绕在她脑海里,她的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憎恨,她的眼睛中却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的内心,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声道,“怎么?还在想着要把我给千刀万剐是吧?” 陆福林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他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他那双眼睛―细小而且锋利,像钢钻一样刺人,不管是谁,只要和他的目光相遇,都会感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有一股无所畏惧的蛮劲。 “陆福林,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奈何不了你。”张勇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紧紧地盯着陆福林,不放过任何一丝他的情绪变化,他厉色道,“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以正式起诉你杀人!” 陆福林淡青色的眼白上布满血丝,好像很久没有睡觉似的,听到张勇的话语也没做半点反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既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 “我们已经找到了你杀害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的证据了。”苏伟挑了挑眉,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一段杀害死者陈文琳的视频,这可谓是铁证如山。” 陆福林仍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5.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审讯室里,昏暗的灯光幽幽地照耀着,加上气氛凝重紧张,使室内达到白热化的程度,仿佛划一根火柴,被浓缩挤压的空气就会轰轰燃烧起来。百度搜索给力网 .t. 范馨云的脸上泛着严肃的光芒,她皱了皱眉,定定地看着陆福林,她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她别开视线,注视着景清漪,触摸到景清漪的明眸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忽然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范馨云在景清漪的眼眸深处看到了刻骨的仇恨,她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那股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景清漪的心,使她感到浑身冰凉。 “陆福林,通过证据显示,你是有预谋有计划地杀害了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手段极其凶残。”景清漪皱着眉头,斜眼看着陆福林,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冷哼一声,强忍着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盯着陆福林,她的目光如电光雷火,威严得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她顿了顿,清冷地问,“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陆福林还是默不作声,只是抬眼,直勾勾地凝视着景清漪,他的一双精气外露、四处打量的眼睛,镶在干瘪瘪的眼眶里,目光挑剔,咄咄退人,他的牙根咬得紧紧的,像是要把眼前的仇人都用他的牙齿碾碎一样,他的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张勇也不开口说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福林,微微眯缝着,观察陆福林细微的面部表情,似乎是想要看穿对方的心思,然后找到对方的弱点,伺机而动。 这家伙比想象中的难度还要大,看这架势,估计又问不到什么有利的消息出来,范馨云放下笔,夹在笔录本上,双手交叠于胸前,她就那般直直地盯着陆福林,她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想到陆福林父亲的那单ase,她微不可及地轻叹息了一声,明亮的眼睛微眨了眨,莫名的怨恨随之倾泻了出来。 苏伟低垂着脑袋,紧锁愁眉,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泛着愤怒的光芒,暗自撇了撇嘴,心下暗叹这家伙怎么就如此顽固,什么话都不肯说,俨然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要想撬开石头的嘴,还真是件颇有难度颇有挑战的工作。 “陆福林,以上情况是否属实?”刻骨铭心的仇恨像火山般喷发在景清漪的心里,她皱了皱眉,清丽的脸泛着冰冷的光芒,凛若冰霜,眼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她扬声再次问道。 顷刻间,陆福林收起那些愤怒的情绪,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有翻一下,目光空洞的默然不语。 似乎,景清漪越愤怒,他就越平静,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陆福林,请你回答!”范馨云微微挑了挑眉,又重新拿起笔,倾斜地握着笔,用笔套在审讯桌上重重地敲了几下,响彻在在阴沉的审讯室的角角落落,正颜厉色地说。 陆福林低垂着眼睑,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整个人就是呆滞地看着前方。 “勇哥,想想办法啦。”范馨云抬眼,看到景清漪眼里迸射出的浓浓的化不开的恨意,她的心里猛地咯噔一声,她总觉得等下会发生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估计等到发生时,就已经晚了,此刻,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凑到张勇这边,低声说。 “这人嘴还真紧,证据确凿了还不肯开口说话。”苏伟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的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脸涨得像个紫茄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地往下淌,他低吼道。 范馨云见状,心下了然,赶紧从一旁抽出纸巾递给苏伟,示意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我暂时也想不到很好的办法来撬开陆福林硬邦邦的嘴。”张勇看着冥顽不灵的陆福林,他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脸越来越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他轻声说,“要是知道陆福林的弱点就好攻破了。” 景清漪听着耳边的轻言低语,她敛下眼眸,沉思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突然放射出冷厉逼人的光芒,拍案而起,径自走到陆福林的身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面带愠色,冷冷地质问道,“陆福林,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闻言,陆福林的两眼变暗了,突然像闪电闪烁了一下亮光,又变得漆黑,对于景清漪的问话,他仍旧保持沉默,只是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而已。 父亲,一个久违了的名词,似乎与他的世界远离很久了。 这般想着,陆福林忽然全身都如烧着猛火,自己觉得每一根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他的双拳,在暗中捏得格格作响,他猛地抬头,与景清漪相互对视了几秒钟,那几秒仿佛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他的两只冒着凶光闪闪的眼睛似乎是在冷笑着。 “肯定是还记得的吧。”景清漪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她能明显感觉到陆福林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哼一声说,“陆福林,你是不屑于回答还是不敢回答呢?我想,应该是不屑于回答居多吧,因为这世上还没有哪件事是你不敢做的。” 陆福林深色的眼睛始终是没有光彩,没有表情,有时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那如鼠般警惕的眼睛,含着欲吐又不敢吐的恨意,他的牙根咬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所有的仇人都用他的牙齿碾碎。 范馨云瞧着陆福林的嘴唇抿得那么紧,看上去又严峻又冷酷,简直像一个苦行者的嘴。 张勇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福林,看到陆福林仍然拒不回答的顽固样,他的两片紧抿的嘴唇合成一条极生硬的线,好像脸上的一条刀疤。 苏伟低垂着头,他的眼睛掩藏着灰色的情绪,透着一种苦思的神情。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6.刺激陆福林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整间审讯室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 而范馨云一行人却异常的安静,耳边只能听到景清漪手腕上手表微弱嘀嗒声。 “怎么?还保持沉默。”景清漪皱紧了秀眉,她的眼中充满憎恨,她的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人或者咒骂什么人,她的手在痉挛,她挺直躯体做出防卫的姿势,面带恨意地一字一顿地说,“你的父亲是陆-金-海。” 整个审讯室都荡漾着紧张的气氛,以前脸上的轻松的笑容也已烟消云散,个个的眉头好像被哪家遗失的锁紧紧锁了起来,抬头紧盯着陆福林,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他的面部表情,哪怕是一丁点的细微变化都不能放过。 听到久违的存在记忆中的那个名字,他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他那黝黑的脸庞先是通红,然后变得发青,而现在,已青得发紫了! 似乎是想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他那平静的呼吸忽地变得粗重了起来,瞪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逼视着地面,眼中几乎要迸出可怕的火花。 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把牙都咬碎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流下来。 他把拳头攥得嘎巴嘎巴响,大根大根的青筋从他的脖子、手臂上凸现出来,好像他全身的热血都在翻滚、沸腾! 现在的他已变成了一个只需一丝火星就会燃烧起来的汽油桶。 他身边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了,好像害怕因为一丝气体的流动而惊了他,使他变得歇斯底里般疯狂起来。 范馨云直勾勾地盯着陆福林,察觉到陆福林呼吸变得格外急促,她屏气敛息地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记错一个字。 “勇哥,老大这是打算干吗?”范馨云的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冒着冷汗,她凑到张勇的旁边,低声问。 “我估计老大是想用凶手父亲的这个点来刺激凶手,引他开口说话。”苏伟颇有些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肥嘟嘟的脸上泛着貌似不安的红晕,他的眼睛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他沉吟片刻后说。 “我猜也是这样。”张勇看了一眼愤怒的景清漪,又看了一眼陆福林,他的心里像有十五只水桶打水—忐忑不安的,久久不能清静,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老大是想测试下凶手父亲是不是软肋?” “你看,果然,凶手一听到他父亲的名字,脸色就有变化,这说明凶手对于他父亲有某种复杂的情感。”苏伟将沾满汗液纸巾搓成一团,精准无误地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那动作一气呵成,他锐利地盯着陆福林,自信地说。 “陆福林,你对于你父亲陆金海难道就没有一点什么可以说的吗?”听到苏伟他们的低声细语,景清漪的眼睛里放射出幽幽的亮光,刻骨铭心的仇恨像火山般喷发,景清漪靠在审讯桌旁,她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她轻轻地向前弯下腰,与陆福林平视,直勾勾地,看似要望穿他那冷酷的内心,她严肃地问。 “警官,那你说说,对于那个人,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此时,陆福林的脸已变成蜡黄蜡黄的,有一种接近透明的光泽,他抬眼,厚厚的嘴唇向上翘着,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景清漪,那目光里闪烁着数不清的恨意及鄙夷,在警方无数次的挑衅下,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嘶哑的声音藏匿着数不清的挑衅和嘲讽,“相信你们能调查到的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又何必要我再重新复述一遍呢?” 由于忿怒和绝望,在昏黄的灯光下,陆福林的两眼竟然会闪烁出绿色的幽暗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陆福林,你给我老实点。”张勇听到陆福林那句极具有挑衅的话语,他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在愤怒地颤抖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他重重地拍了下审讯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惊得人心发颤,他低声警告道。 范馨云正襟危坐,看到景清漪脸上泛起的浓浓仇恨,她忽然间很恨陆福林,如果不是调查到陆金海的案子,现在的心境肯定不会掺杂这么多的个人情感,她恨得心像按在棘刺上的疼,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愤恨的亮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苏伟的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他习惯性地扶了扶黑色的镜框,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疾言厉色地低吼道,“陆福林,你赶紧的,给我老实交代。” 对于张勇他们的疾言厉色,陆福林充耳不闻,他那苍白的面皮如同旧皮包那样黯淡,高颧骨像皮包里塞着的什么硬东西支楞出来,他撇过头,避开景清漪那充满着仇恨和哀伤的眼光,眨了眨黯淡无光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前方,他的目光灰冷,眼神迟滞,拒绝再回答任何一句话,他既不说出事情的真相,也不肯开口承认事实,似乎就想这样子一直沉默着,沉浸在自己无边无际的思绪里。 “陆福林,有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的父亲陆金海在二十年前杀害了我的母亲……童媚!”景清漪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在砰砰地乱跳着,她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愤怒的感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瞪着忿恨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了出来,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至极的冷笑,面带恨意地一字一顿地猝着冰冷的杀意说,“而,现在,你继承了你父亲陆金海的优良传统,意图谋害我!果真是不折不扣的一家人!” 陆福林的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听到代表事实的文字后,他的面皮褪尽血色,黄黄的,像旧报纸的颜色。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7.对不起! 阴冷的审讯室里,大家屏气凝神,努力想把自己从紧张窒息的氛围中脱离出来,平心静气地,可是,就连看惯了大场面的苏伟也显得几分紧张,有些不安,当然连张勇这个平时查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头上也冒出几滴虚汗。:wЩЩ.79xs.cОМ 。 范馨云的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着一样,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她看到景清漪冷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冰凌花在颤动,她忽然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听到景清漪的话语后,张勇的脸就严峻得像一片青石,他看到景清漪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头顿时有些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苏伟也被景清漪霹雳般的充满着恨意的目光给吓着了,想到那充满着恨意的目光要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想他一定会惊慌到心都碎了,慌乱地抽出纸巾不断地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里还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此时,景清漪的面孔,除去润泽的肤色与端正美丽的五官之外.还有昂轩的眉宇和幽深的眼睛,发出一种威仪,使人顿生凝重之感。 那一声声暗含嘲讽的话语,陆福林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他头脑里轰鸣,他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 他两眼发直,幽幽地望着前方,像受了极大的刺激般连连自语,这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会是那个小女孩呢? 而他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对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动手,还无数次地迸发浓烈的杀意! 这残酷的事实,让他几乎难以接受! 他的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他抬眼,有些恍惚地看着景清漪,与记忆中的小女孩的模样渐渐重叠,他在凝视着她那双盈满了恨意的眼睛,他的心间泛起浓浓的哀伤,潮水般涌向心头的是悔恨的感觉。 如在漆黑的夜空望见了两颗晶亮的星星,陆福林惊讶地发现:景清漪有一双很美很美的眼睛! 景清漪那一双泉水一般清澈的眸子,正无声地流溢着聪睿、自信和憎恨…… 陆福林张嘴微笑时露出了动物那样的坚固的、微微发黄的牙齿,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应了那句命运弄人呀,没想到当初那个只知道哭泣的柔弱的小女孩长大了,长成了现在这般越来越成熟坚强了,而她那双眼睛可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样的眼光都会掉进去,无法自拔。 “我们两家的渊源还真是深呢!”景清漪看到陆福林嘴角露出的得意笑意,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她的下唇紧紧地盖过了干瘪的上唇,窒息地忍着从心中冲出来的想要掐死他的念头,强忍着内心的愤恨,沉声说,“你父亲谋害了我母亲,而你,也打算杀我以泄心头只恨!” “对不起!”陆福林微仰着头,轻轻地合上浑浊的双眼,脑海里的思绪漫无目的地纷飞着,年代久远的往事依稀浮现在脑海里,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巨大的、好像石头凿成的下颚,艰难地移动着,慢慢地.困倦地咀嚼着,好像一只在休息的劳苦过度的公牛,缓缓地吐出三个代表歉意的文字。 景清漪现在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卷宗里面拍的童媚受害时的惨烈模样,那一幕幕场景让她不忍直视,当陆福林轻吐出那三个代表歉意的文字,掩藏在心底的深深地怨恨如同一根爆竹信子,很快引着了她心中的火药库。 她看着陆福林,就像看到这灾难之根一样,立即变得狂暴起来。 二十几年来从没有这样暴怒过,她的修养和优雅的个性压制了她全部的不满,这一次全面爆发出来,使她变得如同一头野牛,她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火,要不是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她真会狠狠扇陆福林一记耳光, “哟,没想到杀人凶手还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景清漪紧锁怒眉,眯缝着眼睛,斜视着陆福林,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嘲讽的话语不断地从淡红的嘴唇里吐出来,“我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审讯室里,气氛凝重,充满着暴风雨前的低气压,所有人都很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琥珀色的眼睛,如白水般清澈,黑黑的眼珠凄惶不安地闪动,如果仔细看的话,景清漪的眼睛竟妩媚得像一种病毒,使人产生药瘾,仿佛她的血液里永远流动着某种隐匿的意愿,从她的眼孔投射出来,冰冷而又让人心生寒意。 陆福林听着那些嘲讽的话语,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悔恨的情绪,他愧疚不已地盯着景清漪,他的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来,他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着,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此时,无言竟是最好的道歉。 范馨云看着眼前几乎不受控制的情景,她紧张得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心“扑冬,扑冬地跳,脸也刷地红了,她的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颤抖了起来,眉毛有时也在颤抖。 张勇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共事这么久,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景清漪如此失控的模样。 过度的紧张,使苏伟脖颈发硬,两眼发直,只瞧见自己的鼻尖。 景清漪跳起身来,她像是一头困守洞穴、陷于绝境的母狼,准备把她碰上的任何东西都撕成碎片。 “你竟然会跟我说对不起,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景清漪看到陆福林又恢复到先前的沉默无语,她的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仇恨,愤怒达到了顶点,便状如疯狂,她用带刺的话攻击她的对手,一句句从她的嘴里进发出来,就像鞭打似的一下一下抽在对方的心头。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38.失控 凄厉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悄悄滑落,让人心生凄凉之感。 陆福林的心像刀绞一般,他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天哪,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好像一口深深地陷在沙漠中的枯井,干涩而荒寂。 陆福林那混浊的眼珠,像一潭枯井中的死水,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这会儿却奇怪地闪着几丝善良、温和的光波。 莫非,这是心生悔意了吗 自从知晓了那件事,景清漪好像丢了魂似的,再也没有往日的那种生气。 “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景清漪看到陆福林一副哀伤怜悯的表情,她就更加愤愤不已,她的心砰砰跳,身子被仇恨和报复的快意激得不住地颤抖,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一用力就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深吸一口气便狠狠地瞪着陆福林,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低沉而愤怒地说。 猛地,她像一头雌虎敏捷地向前跃起,微黄的灯光照着她白皙曼妙的身体,远远望去,俨然就是一尊庄严的复仇女神。 她狠狠地挥起右臂,把结实的拳头几乎顶着陆福林的脑门的方向锤去,拳头像发狂了一样震颤地就要砸到陆福林的脑门上,可就在快要砸到陆福林脑袋的时候,她又停住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 在那一刻,她竟然生出想要掐死陆福林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飞速地旋转着。 此时,她知道她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惨白的墙壁。 陆福林既没选择躲避,也没有大叫,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微微合上双眼,似乎是在静待着景清漪下一步的行动,如果揍他,可以让景清漪的心舒服一些,他是不会反抗的,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竟荡起了坦然的微笑。 顷刻之间,审讯室里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出来,只隐隐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除了那个泰然自若的陆福林之外,审讯室里的人,没有一个打算制止景清漪疯狂愤怒的举动,她的拳头仍然悬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范馨云一行人巴望它痛快地落下来,猛砸到那个布满了肮脏思想的脑门上。但是,拳头终于没有落下来。景清漪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颤抖的右拳头,紧接着“咚”一声,结实的拳头落在审讯桌上。 范馨云蹬地一下站了起来,推开椅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响,滑落在审讯室的角角落落,她看着一脸骇然的景清漪,突然停住,被钉在那里,好像土地就要在脚前裂开似的。 张勇的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苏伟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众人谁也不吱声了,都侧着耳朵静听,张着一双眼睛看着。 看得出来,景清漪这回是真的怒急攻心了,只见她一语不发地紧握着拳头,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审讯室里顿时静得连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见 景清漪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陆福林,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那比一切仇恨的语言更加锋利的仇恨的目光,好像要射进对方的五脏六腑。 张勇和苏伟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的含义心领神会,同时彼此又都低下头,唉,真希望老大采取的这种方式能让凶手陆福林乖乖开口。 范馨云悄悄地瞥见景清漪铁青着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那一幅僵硬的表情,有如影视剧里的特写,久久地定格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轻轻地挪开椅子,提步走到景清漪的跟前,抽出右手轻柔地安抚地拍了拍景清漪的后背,她抬眸,触摸到景清漪明眸里藏匿的深深的哀痛,那么清晰的伤痛惹得她心里一阵刀剜,一阵发热,两只眼睛立刻被一层雾似的东西蒙住了,她吸了吸翘挺的鼻子,清了清嗓子,轻柔地说:“老大,你要不要,先出去冷静一下” “是呀,”张勇也径自走到景清漪的面前,一双炯炯的有光的小眼睛,充满了人生经验、情感和火焰,当他很安静的时候,那对眼睛使他的脸流露出一种悲哀的善良的表情,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说,“老大,你还是先出去休息一下。” “我们待会再审讯。”苏伟走上前去,伸出胖墩墩的右手,递给景清漪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眼角上要涌出来的泪水,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关心,他幽幽地说。 耳畔传来众人关切的声音,景清漪紧绷的情绪忽地落了下去,她现在只觉得全身有些疲惫。 她微仰着脑袋,轻轻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口那股戾气,紧咬着下嘴唇,刻意眯缝着的眸子满是浓浓的阴霾。 “那好吧。我先出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景清漪抬眼,望着众人眼里的担忧,她的心头涌起一股愧疚的思潮,她嘶哑着声音说,“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我情绪失控了。” 范馨云一行人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他们的眼睛里闪现的都是动人的关心。 景清漪不带任何情绪地扫了一眼陆福林后就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景清漪并没有走远,就是呆呆地站在门口,右手仍握着门把,保持着关门的动作不变,她微仰着头,回忆起往事,她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 原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公事公办的 但是,好像只要一看到陆福林,她的心间就会涌动着浓浓的愤怒 结果,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那般无动于衷 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这段时间里,悲愤总时时袭击景清漪的心,至今没有停止。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景清漪就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她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现在是每个毛孔都在无声地饮泣。 ... 139.她,有权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 紧张的气氛早已凝固了审讯室的空气,时间也在悄然凝滞了起来。百度搜索给力网(.) “陆福林,还不给我从实招来!”张勇瞟了一眼拉耸着脑袋的陆福林,他板着脸孔,面无表情的脸上泛着严肃骇人的光芒,轻哼一声,他走到审讯桌旁,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在这个寂静阴冷的审讯室里,他的命令显得有些冷酷。 “虽然你有权利保持缄默,但我奉劝你,”苏伟皱紧着眉头,用眼扫了一下仍面无表情的陆福林,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佯装若无其事地扶了扶黑色的镜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陆福林,他的目光像潭水般深沉,闪出一种坚强的自信,厉色道,“坦白于你于我都要好。” “陆福林,你一味地沉默也无济于事,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物证,完全可以证实你蓄意谋杀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手段极其残忍。”范馨云对于陆福林,其实她的心中始终有一股气总消不了,是一种怨恨,又是厌恶,她的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她轻咳了咳,冷声道,“你已经找不到可以脱罪的理由,那还不如坦白,我们还可以根据你的情况向法官求情。”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意图杀害的竟然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女孩! 他无数次地在脑海中想象着,长大的她会是什么模样…… 原来,长大后的她如此漂亮、知性和温婉,和他想象中的画面如出一辙。 他的心间流淌着深深的后悔,唇畔感受到的都是苦涩的味道。 现在,似乎只有坦白这条路,其他的,都无济于事。 埋藏在心底的悔恨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他。 “我要等她过来,我才会说。”陆福林偏着脑袋,幽幽地看着门的方向,他的眉微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似乎是在期待着那扇门能带出来他所期盼的那个身影,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扫视了一眼愤怒的范馨云一行人,他镇定自若地说。 范馨云静静地观察着陆福林,看到他的双眼又大又黑,在宁静的时候.眼中射出火一般的光辉,又好像熟思和探寻的样子,但是在一转瞬间,他的眼睛中又流露出可怕的仇恨的表情,她细细揣摩着他的心理,她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有些不安地警告道:“你,是不是还没放弃要杀我们老大的念头?我警告你,这里是警局,不是任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她,有权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陆福林充耳不闻,他缓缓抬眼,蔑视地撇了一下范馨云一行人,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那个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一字一顿地说。 “我警告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张勇听到范馨云的话语,他的心里打了个突,紧紧地盯着陆福林,触摸到陆福林的双眼灰暗无光,就像污泥满塘的死水,混混沌沌的,强压住内心极度的不安,他沉声呵斥道,“警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警官,我就只有这个要求。”陆福林瞥了一眼张勇,他的眼睛有点怪,深陷的眼眶里,红筋连连牵牵的,有些闪闪发亮;大大的眸子注视着苏伟的脸,定定的,凄然失神,过了一小会,他撇过头,不再搭理他们,又恢复到先前的状态,呆板的脸上毫无生气。 “陆福林,别跟警察玩花招,你还没那个胆量。”苏伟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重重地哼了一声,沉着语气说,“和警察作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馨云,你出去看一下老大的情绪有所缓和没?”张勇低头看了下左手腕上的机械表,时针指在十二点的方向,都这么晚了,还没审出个所以然出来,他皱了皱眉,抬头,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福林,他凑到范馨云的耳边低声吩咐道。 “好的。”范馨云放下手里的黑色笔,她的眉毛画得很长,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似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晶亮的眸子,她又凑到张勇的耳边轻声问,“如果老大的情绪控制住了,那要和她说明这里的情况吗?” “你还是提一下吧。”张勇的右手托着下巴,瞥了一眼陆福林,紧锁愁眉,沉吟了片刻,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陆福林的时候,他的目光敏锐,如电闪雷劈。 “老大如果愿意进来就让她进来,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苏伟的脑海里还停留着景清漪刚刚几乎伤心欲绝到崩溃的惨烈画面,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右手撑着光洁饱满的额头,侧过头,他对着范馨云低声补充了一句。 范馨云微微点头,她径自走到门前,握住把手,准备旋开走出去,但是把手只是动了动,门并没有如预想一样打开了,她觉得有些奇怪,皱了皱眉,就再试了下,结果又能打得开,她暗忖,刚刚怎么会打不开的?难道是自己的力气小了? 满腹狐疑的范馨云缓缓将门推开时,就看到景清漪就站在门口,是背对着审讯室的,她有些惊讶地微张着嘴,不过惊讶也只是在一瞬间,她轻声唤了一声景清漪,旋即迅速地带关了门。 景清漪轻轻转身,萧索的背影掩映在灯光下,她看到是范馨云,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显而易见,那抹笑意很是勉强。 “好些了没?”范馨云上前,她抬眼,看到景清漪的强颜欢笑,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她的眉眼处尽是关切的神情,她轻声问。 “还好。”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抬眼看着范馨云,触摸到范馨云眼眸深处的关切,她的心间徜徉着感动的情绪,她微挑了挑眉,朝着审讯室的方向努了努嘴,清了清嗓子,嘶哑着声音问,“馨云,陆福林现在肯说话了没?” ...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40.生活是没有如果的 此时,走廊里寂静得有些过分,并没有往日的喧嚣忙碌。;. “老大,陆福林确实是开口说了几句,还是拒不配合,但态度有了缓和,说,说,”范馨云焦灼地皱着眉头,两条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她的脸上出现了很是为难的表情,显然陆福林提出的要求有些许过分,她看了一眼一脸哀伤的景清漪,又迅速别开视线,低垂着脑袋,紧盯着地面,斟酌了许久,她缓缓地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陆福林的要求,“说……一定要你在场,才肯说出事实的真相。” “好了,我知道了。”景清漪侧着头,她皱了皱眉,微抬起右手,轻托着腮,暗自思索着,她敛下眼眸,细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眸子里的千思万绪,过了一小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眼,触摸到范馨云眸子里深深的关切,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柔声吩咐道,“我去下洗手间,等下就进来。” 陆福林焦灼地等待着,强烈地盼望着,他坐立不安,心绪不宁,并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着,在心底里无数次地默念着,希望下一个走进门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女孩——景清漪,门缓缓地推开,却让他大失所望,因为,推门而来的却是范馨云。 范馨云踏上阴冷的审讯室,她镇定自若地走到张勇和苏伟的身边,弯了弯腰,不期然地瞟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陆福林,那神情含着审视,也含着严肃的光芒,许久,她收回了视线,低声说:“老大待会就过来。” 闻言,张勇和苏伟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心领神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而后都一脸轻松地靠坐在椅子上,舒展了紧锁的眉毛,状似闲适地等待着。 范馨云静静地坐了下来,秀眉不再是皱着的,她那双黄玻璃般的圆鼓鼓的眼睛不时地眨动着,像猫眼一样变幻着奇异的光,如同望见一个美丽的、五光十色的梦景似的,唇角微微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给这压抑的审讯室增添了几许轻松的意味。 静默片刻后,景清漪拍了拍带着水意的脸颊,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缓缓地推开了审讯室的门,看到众人的目光全部积聚到她身上,她仍淡定如初,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她与范馨云一行人轻轻微笑点头示意了下。 陆福林抬眼,看着心心念念的景清漪逆光而来,他紧紧地盯着她,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想到他之前对她起了杀意,被抓了,那股杀意并没有消散,反而是愈演愈烈,顿时,他觉得心里像是吃了黄连,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 “陆福林,你说吧。”景清漪提起一张椅子放在陆福林的右斜对面,她安稳地坐了下来,她微微上前,与陆福林的眼睛平视着,她那目光如电光雷火,威严得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而他那双狡猾但是呆滞了的眼睛,没有光彩的瞳仁,一动不动, 景清漪的脸上仍带着湿意,她刚去洗手间显然是用冷水冲了一下脸颊,整副神情镇定自若,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威严的光芒,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轻飘飘地说,“应你的要求,我已经坐在你面前了,你把真相说出来。” “对不起。”陆福林面对着昏黄的灯光,面对着景清漪严肃的表情,想到她那凄苦的身世,且还是他父亲一手造成的,他低垂着脑袋,神情悔恨愧疚,虔诚地忏悔着,一种缥缈的幻灭似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心灵,他懊恼地说,“我真的没想过,你会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就算你想到了,你就不会杀人吗?”景清漪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没想到陆福林会这么真挚地说出道歉的话,但是她并不认为陆福林是真心悔改,只道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眼波微微流转着,似乎有一种梦幻的光彩,接着她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她嗤笑一声,凉凉地说。 “如果我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我是不可能把你当做我的下一个目标的!”陆福林听到景清漪那句嘲讽的话语,他的心间流淌着难以名状的悲痛,他知道这是自作孽的后果,可就是难以接受,他狰狞着一张脸,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起来,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颈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满头的汗珠子,满嘴唇的唾沫星子,拳头在审讯桌上捶得砰砰响,“想起那时候,还是我拼了命地从我父亲手里救了你的,可没想到,二十年后,我竟然会想要杀了你,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可谓是造化弄人……” 吼叫的声音随着话语的不断吐出而变得越来越低,最后低到只有陆福林自己才能听到。 “生活是没有如果的,不是吗?”景清漪似乎也能感受到陆福林那真切的悲痛悔恨,但她也不以为意,像严厉的法官一样,她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所有的间题,所有的心地,所有的感情,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轻飘飘地说。 “是的,生活中确实是没有如果的。”当陆福林向景清漪瞟了一眼的时候,那抹伤痛马上牢牢地凝结在他的脸上,变得毫无光彩,他拉耸着脑袋,脑海里却不停地变换着二十年前残酷的画面,他的心间泛起浓浓的苦涩。 “好了,陆福林,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缅怀那些逝去的岁月。”景清漪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她收起心头那些千头万绪,紧抿着嘴唇,她重重地拍了下审讯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她厉色道,“你是蓄意奸杀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的,以上情况属实吗?” ...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41.坦白 沉默瞬间包围了整间审讯室,氛围凝滞而沉重。; 昏黄的灯光,无力地照着一脸苍白的安静的陆福林。 “是的。”陆福林轻轻地点了点头,紧张的脸色由黄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无比,他沉默地垂着脑袋,脸拉得老长,目光黯然失色,有时呆望着地面,他的眼里充满了忧伤茫然,低低地说,“我的童年并不幸福,父亲陆金海娶了个后妈,那后母经常虐待我,只要我做错了事,就会打我,指着鼻子骂我。” “久而久之,对于大人指着鼻子责骂小孩,你心中有阴影?”景清漪铁青着脸,那表情像是要和谁决斗一般,听着陆福林的叙说,和当初她的推测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她的眼睛,平常是那么澄澈,现在却闪着数不清的各种暗光。 “嗯……后来因为父亲陆金海出事,后母走了,我就只能被迫送到福利院。”陆福林拉耸着脑袋,想起以往的旧事,他的目光灰冷,眼神迟滞,轻声诉说着,“在福利院过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虽艰苦,但过的简单快乐。” 接着,陆福林就絮絮叨叨地说着在福利院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些我们大概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大致上出入不大。”景清漪微微颔首,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的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里面含着一种热烈的光,不仅给她的安静的面庞添了光彩,而且自从她一走进审讯室里,连这房间也似乎变得明亮起来了,她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杀害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的经过。” 陆福林皱着眉头,抬眼,黯淡无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景清漪,许久,在他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就控制不住想要杀人?”景清漪也攻读过犯罪心理学,知道大部分人犯罪是因为冲动而导致的杀人,她轻蹙眉,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她顿了顿,一针见血地逼问道,“就因为是死者周韵琴指着小孩子的鼻子骂人的场景刺激到你了?” “这个原因是一部分,另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杀念。”只要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被难以抑制的杀念折磨着,顿时,陆福林充血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黝黑的面孔,他愤愤地说,“我有个心魔,这个心魔折磨了我有二十年,非但没有控制好,还愈演愈烈。” “诸如以上的理由,你把死者周韵琴作为你的目标。”景清漪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陆福林,她的睫毛密而黑,在睫毛底下的那一对眼睛,集中着所有的活力、言语和智慈,她扬起声音冷厉地问,“那你杀害死者周韵琴的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哪里?” “就在我租住的小区附近。”陆福林的眼光像是一个在荒漠里夜行的旅客所看到的远处的灯光,他先前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其实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心里头就像是米老鼠踩转轮,一直安定不下来,他有些恍惚地说,“我知道她一直在找她的**,我就骗她说我知道,她就跟着我到了那里。” “然后你就残忍地把她给杀害了?”景清漪瞪着一双眼睛像铁匠的熔炉那样往外冒着火苗,她连声质问道。 “没错。我觉得这人就该千刀万剐,我只是提前帮她解脱而已。”陆福林的眼睛里藏匿着冰冷,僵直的情绪,像是宰杀后的死羊眼一般这样可怕,寂静的氛围里,他能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干涩的响动,“杀害了她后,我害怕被人知道,就想了各种办法来毁她的容貌,还拖着尸体抛到蓝海湾去,希望尸体不要那么早浮起来。” 由于忿怒和激动,陆福林的两眼闪出绿色的光芒,在昏黄的灯光下,可怕得令人难以直视。 “又因为同样的理由,你杀害了第二个死者陈文琳?”景清漪定定地注视着陆福林,她的眼睛更明亮、更尖利了,每一闪动,就像一道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她扬声质问道。 “我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狂热的杀念。”陆福林脸上的肌肉扭动着,痉挛着,薄薄的皮肤下衬出了一些疙疙瘩瘩的毛细血管,像浅红色的树叶在阳光下显出纵横交错的脉络,他的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烈火,一方面显得大胆、倔强,甚至严酷得过分,另一方面又惹人怜悯,他恨恨地说,“刚好这个时候,我在机场大厅又见到了可以刺激到我的那一幕。” “杀害陈文琳的手法和杀害周韵琴的方法似乎有些不同?”景清漪敛下眼眸,想到了什么后又抬眼,深邃的眼腈,眼珠儿像黑色的玻璃球浸在清水里,她从容不迫地问。 “对的。杀了第一个人时,我还会害怕,还会心虚,后来当警方找不到任何关于我的咨询时,我沾沾自喜,所以我杀第二名死者时,我也不害怕了,感觉就是平常做的事情一样,”陆福林飞扬的浓眉下坚定的眼神爆发出无形的力量,痛苦令他额头上的汗水迅速滚下,他睁着灰色的、征征发呆的眼睛,两只瞳仁好像化成了两颗石子,他有些怔楞地说,“我换了种手法,没有抛尸。” “死者陈文琳的手机是被你拿着?”张勇靠坐在椅背上,那双眼睛细小而锋利,像钢钻一样刺人,抛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聪明,偷偷地用手机给录下了我杀人的全部过程。”陆福林的眼睛里露出狡猾的神气,仿佛有一颗顽皮的小火星活拨地从一只眼睛跳到另一只眼睛里一般,回忆起那个惊险刺激的画面,他轻声说,“本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看她那么紧张手机,我就一把抢过手机,这才发现了手机里存在的秘密。” ...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42.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笔和纸轻轻地摩擦着,发出细微的沙沙的声音,还有飘荡的淡淡的墨香,配合着范馨云时而紧蹙的眉头,充满着和谐却也充斥着紧绷的氛围。 .. “杀念是越来越难以抑制了吧?”景清漪轻蹙眉,她那双尖利的眼光在陆福林的身上霍霍地打圈,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明知故问道。 “是的。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陆福林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他瞪着一双火一般的眼睛,好像把眼窝都烧焦了,转而眼睛里闪烁的那团火焰就消失了,他低低地说,“一直在找寻着下一个目标,伺机行动。” “刚好这时候,我就出现了。”景清漪自信地环抱着双臂,微抬起尖尖的下巴,眉梢微微上扬着,她刻意眯缝着眼睛,斜视着陆福林,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她扬起声音自信地说。 “没想到,却钻进了你们警方使的计里。”陆福林微微颔首,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轻地摇晃着脑袋叹息地说,“真是没想到呀!” 审讯室里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陆福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景清漪皱了皱眉,她的眼睛眯缝着,好像习惯于分工,转动着的眼波一边代表着机巧,另一边代表着严肃,她从容官方地问。 “没有了。”陆福林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一双火力十足的眼睛不看别人,只盯住斜坐在他对面的景清漪,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猛地,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叹息地说,“我犯的这两单案子,我供认不讳!” 范馨云坐在审讯桌前,黑色中性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突然,她停下笔,她的目光凝在景清漪的身上,左手将倒插在水性笔上的笔帽送在嘴边,牙齿轻轻地咬着笔帽,眉头紧蹙着,她心里暗暗嘀咕着,这起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但因案子而带出来的伤痛呢?景清漪那颗心已伤得累累伤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抹平伤痛,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抚平了! 张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高挺的鼻梁,轮廓鲜明的嘴角,微微有点向上扬,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挂在嘴角,令他那不太细致的粗犷的脸上焕发出一种独特的光彩。 苏伟的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欢快与憧憬,他的心间荡漾着侦破案件的成就感,他与张勇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又转开了眼,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此时就像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欢乐的浪花,众人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而陆福林的眼睛不再是黯淡无光的,他那两道滚烫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景清漪,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论她如何对待他,嘲讽也好,怒骂也好,拳打脚踢也好,而,敏感的她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那两道目光的直射,赤的,像两条蘸血的鞭子。 景清漪能深刻地感受到陆福林灼热的目光,她的脸“吧嗒”一下就沉下来了,澄澈的眼睛瞪得浑圆,细长的眉毛也拧到了一起,那凶狠的模样看起来很像牛魔王,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她重重地哼了一下,便转过眼,不再看陆福林。 景清漪那目光如冰水浇在陆福林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陆福林,我们会将所有的证供全部移交给法院,你的罪行就由法律来判定。”景清漪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福林,她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她那瘦削而苍白的脸上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动人,她冷漠地说。 陆福林的心间淌过一种不满意自己的心情煎熬着他,他惋惜着那段已逝去的为数不多的快乐生活,因为它过得这样快,往后的生活单调孤单,索然无味,那样子的生活想起来多没意思。 如果要是没有他那无法控制的杀念,就不会有谋害景清漪的念头,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也不会牵扯出当年的案件,他老是想着,要是从自己的胸膛里把那颗越来越沉重的心挖出来,那多么好。 想到曾经他几乎就要错手杀害景清漪,顿时,一种深深的惭愧、内疚、痛心和崇敬的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冲击着他。 “对不起。”陆福林沉痛地看了一眼景清漪,迅速地别过视线,他使劲地咬住嘴唇、强抑制住心中巨大的悲痛地低下头,他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双手里,沉痛地说。 “陆福林,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让你愧疚的,无非是因为我家和你家的渊源,”景清漪微仰着头,她的眼睛,在淡而弯曲的眉毛下面,眼睛细而长,微微上挑,眼珠是淡黑色的,它是这样端庄、善良、悲哀,但又似乎包含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矜持,深不见底,她语气不善地说,“可是,我视你只是个陌生人而已,没必要蹬鼻子上脸的。” 景清漪那冰冷的话语,字字句句像铁锤一样,一下一下打在陆福林的心上。 这件事就像是他在长满荆棘的路上采摘的一颗苦果。他不情不愿地嚼着它,让它那苦苦的汁液刺激着他的神经。 范馨云缓缓地合上笔录本,她抬眼,触摸到景清漪明眸中藏匿的深沉的悲哀,她的心里陡然升出隐隐的不安,仿佛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深邃地坠入一个晦暗窖子里,找不到它的边缘,认不得它的止境,并且它也许是本来简直没有终极的。 苏伟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那是一双奇异的眼睛,有时候温和如春,流露着种丰富的通达人情的理解力,有时却可以变得冷酷,发出闪电似的光。 那时的景清漪比张勇现在见到的,自然更专注更冷漠些。瓜子脸,细而浓的线眉,弯弯的,像画笔所画;轮廓鲜明而小巧的鼻和嘴;所不同的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那时,目光如西湖之水,闪着一片纯净天真的光。而今这目光依然纯净亲切,却又增添了一种深沉,深沉得好似夜色中平静的海。 9261314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43.案件成功告破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昏暗的灯光下,近看陆福林那双深凹进去的眼睛,黯淡的眸光融着数不清的懊悔无助彷徨,让人不禁要同情地多瞅他一眼。百度搜索给力网 (.. m) 而,景清漪是不会有任何同情的,不是说她冷血,只说谁遇上这事,都不可能平心静气地善待杀害自己的人的! 只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走吧。”景清漪轻拍了拍手,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陆福林,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旋开门把,锁孔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乍响,抬头仰望,过道里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仿佛阴暗的心情瞬间好些了。 范馨云和苏伟都瞪地站了起来,都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沮丧懊悔的陆福林,他们俩又都轻轻地转过眼,紧随其后地离开了审讯室。 而,张勇的心间涌动着喜悦的情绪,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着,亮亮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微微咧开,一口洁白的牙便露了出来,在路过陆福林的身边时,忽然想到这人让一向稳重的景清漪情绪失控,顿时,他的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怒意,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闪烁着恨意,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他的双拳像弹簧般地猛击在对方的身上,就那狠狠地一下,方才解了恨,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斜睥睨着陆福林。 陆福林猝不及防,被张勇抡的那一下狠狠地摔了下来,他踉跄了几下才站稳,他轻吐了下口水,恶狠狠地瞪了下张勇一眼,想到张勇上为了替景清漪解气,他就沮丧地垂下脑袋,静默无语。 张勇那两道剑锋一样高高扬起的黑眉,和黑眉下那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只有那种在长期经受生活挫折磨练得坚韧不拔、百折不圆的人才能具有,他那小而凝注的眼睛发着幽深的光芒,像是刚被湮灭的黑炭,仍有着些许的火星,他重重地哼一声离开了审讯室。 不紧不慢地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熟悉的场景在眼睛里变换着,每当她闭上双眼,就会想起这件伤心的往事,景清漪的心就像蒙上一层痛苦的阴影,她十分难过,皱着眉头,鼻翼微微翕动着,她的脚像一块铁,走起路来是那样沉重。 “老大,心情好些了没?”范馨云双手环抱着笔录本跟在景清漪的后面,她微抬头看着景清漪有着优美弧线的侧脸,她的心里感叹这侧脸的弧线竟然会如此优美,令人着迷,不禁有些艳羡,她的天鹅绒般的一双黑眉,分明的、弓儿似的、婀娜地弯曲着,她能察觉到此刻景清漪的心情有多糟糕,昔日那整张脸孔上的光彩似乎都被内心的忧虑吸空了,即使在这值得庆贺的日子里,景清漪的脸颊依然像一片寒冷的荒原,苍白而消沉,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轻声问。 “好一些了。”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她那一双丝绒一般的眉毛,像蝴蝶的触须一般弯在那里,显得特别黑,她转身,看着范馨云一脸担忧和关心的模样,她拍了拍范馨云的肩膀,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柔声地说,“刚刚我的情绪失控了。” “哪有?要是换做我的话,我会打得他满地找牙才行。”苏伟听到了景清漪带着歉意的话语,他的两道很黑的浓眉,在宽阔的前额上向两边平射出去,在他眉峰的皱蹙之间,隐隐蕴藏着一股杀气、一股风雷。 “是的,这种人就该狠狠地被揍一下的。”一想到陆福林那顽固的样子,还有景清漪满是悲伤的脸,张勇的脸上满是鄙夷满是疼惜的神色,他的石岸般突出的眉弓,猛虎般深藏的双眼,这一切简直就是力量的化身。 景清漪刚走进办公室,抬眼,就看到迎上来的唐春正关切地看着她,淡红的嘴唇有些不安地蠕动着,一副担忧的样子。 景清漪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感动,对于她来说,他们已是她的家人,不管谁遇到了难事,她都会站在他们身边支持和维护,就像她现在遇到了困难,他们也是不离不弃地在她身边。 “陆福林已经认罪了,这两单案子成功告破。”景清漪斜靠在办公桌前,她微微挑了挑眉,眼波微微流转着,她的温柔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扬起声音公布着这个好消息。 “好诶,总算是认罪了。”许海城得知这件事后像是天上掉下个金娃娃,欣喜若狂!陶醉般的欣喜犹如涨满的泉水,止不住要从他心里往四周喷涌。 “嗨,我们这些铁证容不得陆福林反驳的,就只能认罪了啦。”倏然,唐春的眼睛亮了,她顿时欢天喜地,嘴咧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拢。 范馨云早就知晓了这个好消息,本以为心里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股清清的溪水从心上潺潺流过,十分舒畅。 张勇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兴奋的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 苏伟的脸上浮现出弥勒佛般的笑容。 快乐、兴奋和成就感像沸水似地洋溢整间办公室。 “好啦,我知道大家这一阵子就为这两单案子忙得没日没夜的,”景清漪拍了拍双手,欣喜爬上了她的眉梢,眼里也放射出一种振奋的光焰,她打算犒劳这阵子的辛苦忙碌,“今天的午餐和下午茶,我来请。什么标准的都可以,大家尽管提。” “哇,老大万岁。”唐春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都通红,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 “哟嚯,跟着老大有大餐吃。”许海城的眼睛里注满了兴奋,似乎将要流出血来一样的红,“我一定要点那个什么,叫做什么来的,特别好吃的。” “海城,估计等你想起来也要一阵子了,那就请你做外卖小哥啦。”这时候,景清漪看到许海城挠头思索的有趣模样,那好久以来积在她心上的乌云,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她拍了拍许海城的肩膀,笑盈盈地吩咐道,“你把大家想吃的都记下来,帮我去点餐。” “好诶。”想到等下就可以吃美味诱人的大餐,许海城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一颗心不知是怎么搞的,就像急骤的马蹄般在不住地跳动。 9261314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44.敞开心扉 &quot;&quot; =&quot;&quot; =&quot;()&quot;&gt; 中午,灿烂的阳光在窗前跳着激烈的舞,将办公室内的阴暗一扫而光,使室内闪闪发亮,散发着太阳的味道。百度搜索给力网 (.. m) 大家的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一张张面孔,都兴高采烈地泛起红光,脚下好像生了风,走得又快又有劲。 大家的心血并没有白费,那废寝忘食的调查,那孜孜不倦的推测案情,那隐藏在真相下的蛛丝马迹,以及由此带来的身心劳累,此刻,都化作了甜蜜的果实,奉献在他们的面前,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阳光在办公室里洒下炫目的光辉,照亮着一张张快乐的、兴奋的脸,每张脸都像一朵花。 “馨云,春,你们和海城一起将所有的证据都整理清楚,再移交给法院。”景清漪收起脸上的笑容,她看着双手环抱着笔录本的范馨云,她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她微微挑了挑眉叮嘱道。 “好的。”范馨云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 唐春点了点头,她那双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那双眸子虽然淡淡的,但很诚实、直率。 “勇哥,苏伟,你们和凶手陆福林一起到他提到过的杀害死者周韵琴的案发的第一现场去,要他指认现场。”景清漪侧过身,转向张勇和苏伟,她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让你几乎觉得她有妖法,她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yes,maa。”张勇和苏伟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们的眼睛像山泉里泛起的无数水泡,像夜空中闪现的无数繁星,全放着光芒,交织起来投向景清漪.而她那双眼睛充满了镇定,充满了信任,没有任何的语言,却又仿佛包含了万语千言。 景清漪径自走到办公室里,轻掩上门,她想起这两天她会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只自寻寂寞的孤雁,两眼忧郁而茫然地注视着一个地方。当然,那双澄澈明眸使人想起秋风掠过的湖泊,那么凄恻,那么感伤。 天空中,云彩与太阳的组图依旧那么迷人。那耀眼的光辉,是那么美,它静静地笼罩着景清漪,笼罩着这个美丽的人间。那颗长久抑郁的心,此时却不知为何如此快乐。一切烦恼与忧郁都随之烟消云散,只留下静谧与安宁。那张长久失笑的脸,如今却也不知为何绽放出如此粲然的笑容。这一切都如此神奇,瞬间便把这曾经长时间保持的忧郁消散了。 于是,景清漪拉开百叶窗,让阳光撒满全身,欣赏它展示的热情奔放,将心灵间小小的因伤痛而闪现的阴影,全部让阳光将其驱逐。她知道,阳光会陪伴她克服一个个伤痛,跨越一个个壕沟。它会使她永远激情澎湃,热情向上。她敞开心扉,将阳光尽收心底。 景清漪轻轻地合上双眼,柔和的风儿轻轻地拂过她的胸膛,耳边不知名的鸟儿吟唱着优美的曲儿,缕缕阳光温和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宁静悄悄地笼罩在她的心头。 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象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过了一会儿,太阳笑红了圆脸,亲着山峦的头,向大地、天空喷出了红彤彤的圆脸,这就是美丽的晚霞。太阳显示了自己的美容,快活地一跳,消失在大山背后了。 景清漪走出警局门口时就已经看到倚靠在车身旁的贺明扬等在下面了。 “嗨!清漪美女!下午好!”贺明扬朝着景清漪招了招手,他的眼睛亮了,放光了,他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地说道。 “明扬,心情这么好!”景清漪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在傍晚的霞光底下,景清漪的脸显出被想象不到的愉快所沉醉的样子,绯红、明朗,观出各种各样的愉悦的表情,眉毛忽然摭长,忽然缩短,两只黑闪闪的眼珠上下左右不停地转动,整个身子好像一棵小树享受到微风的吹拂,颤巍巍地抖动着。她的这种仪态,使人一眼看去,就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房取正在荡漾着喜气洋洋的纤细的波纹。 “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哦!”听见景清漪那漾着欢乐的话语,贺明扬像寒冬腊月里几口开水进了肚,顿觉得周身热呼呼的,他的双眼盯着景清漪唇角上扬出来的优美笑靥,站立在那里出神,好像在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景清漪轻横了一眼贺明扬,她佯装生气的模样,撅着淡红的嘴唇,张开着鼻翼,两颊红得像杏子,两眼闪着电一样的光,她瞥了撇嘴,故意问道。 “唔,这还不明显呀!”贺明扬看到景清漪又恢复到往日的样子,他的脸唰的一下子乐开了,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欣慰的情愫,眉、眼、鼻子都在动,那撮长眉毛,就像花蕊一样,点点乱颤,他佯装皱眉,他的右手托着下巴,他的左手轻托着右手肘,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他闲适地端靠在车身旁,纹丝不动,似乎是陷入了思索当中,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促狭的笑意,他嗔怪道,最后一句,他故意说得‘凶恶’,“清漪,你的意思是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快点说!到底什么好事?” “哟,贺**医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利啦?”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长长睫毛下的双眸,像会说话的精灵一样,每一忽闪,都会传出女孩子飘忽莫测的心绪,有时让你怀疑是个可爱的小坏主意,她狡黠地眨了眨眼,佯装生气地凶了回去,“嘿!明扬,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况且又与你无关!” —— 不好意思,今天一直在火车上,让各位久等了,么么哒! 9261314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 无弹窗,我们的地址 145.轻松调侃 此时,在景清漪和贺明扬之间流转着轻松的氛围。 “清漪,你到底说不说?嗯哼!”贺明扬看到景清漪似乎已经想通了的神情,他的心间流淌着满满的喜悦,他俯下身子凑近景清漪的脸,睁大了眼珠儿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就仿佛往他心里灌输一种使她振奋的力量,他别过头,轻声咳了下,待他转过眼时,他已经变了个样,他的头发直立着,眉头紧锁着,眼睛圆瞪着,嘴巴大张着,他再次扬起声音说。 “诶!明扬,你知不知道你很鸡婆耶,”景清漪歪着脑袋,就那般瞧着贺明扬,看着他那故意做出的狗急跳墙的模样,还真是有趣得紧,她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地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她撇了撇嘴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泼妇哦,又不关你的事!” 贺明扬怔楞了楞,他抬眼,触摸到景清漪眼眸中闪现的点点狡黠,他侧身望着她那张涌动着坏笑的脸,他立即就领会过来,她这是在打趣他呢,顿时涌上一种温暖、甜蜜的感觉,他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他状似无辜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挑了挑眉说道:“清漪,我这么酷帅酷帅的,哪里是你所说的泼妇啦。” “你刚那样子还真是像泼妇呢!”这时候,看到贺明扬嘟着嘴辩驳的模样,那好久以来积在景清漪心上的乌云,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在她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 “景清漪!”贺明扬觉得快乐突然浸入他的全身,一下了到达了每个毛孔,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奇的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他的眼睛神神秘秘,仿佛可以给景清漪编出许许多多快乐光明,他佯装生气地大叫。 “怎么样?”景清漪扭着头不甘弱地瞪向贺明扬气红的脸,她忽然地笑了,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生荡漾。 此时,太阳的脸是鲜红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 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整个城市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大地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贺明扬的整个身体内部产生的感觉,就像是乍暖的春天和泛滥的河水,每一根神经都在活跃、都在歌唱,他噘着嘴说。 “我哪有?”忽然间,所有的烦恼都离开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她的血管中,景清漪像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每个细胞和毛孔都像从睡梦中惊醒,在准备迎接一个新的、美好的外界,她轻横了一眼贺明扬,她轻哼一声说。 “明明就有!”贺明扬的心轻轻地跳动着.就像那沐浴着夏日的阳光,钻入花蕊的小蝴蝶扑腾着翅膀一样,目光温柔如水,他宠溺地轻刮了下景清漪的鼻翼,温柔地说。 “明扬,你知不知道你很不讲理耶!这样一点都不像那个温文尔雅的贺法医!”景清漪别过头,瞪了一眼贺明扬,她的眼睛非常明亮,射出一种热烈的光,给那沉稳、光滑的脸添了光彩,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她眨了眨双眼,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她轻嗤一声。 “谁规定我一定得要温文尔雅呢。”贺明扬的心轻轻地跳动着.就像那沐浴着夏日的阳光.钻入花蕊的小蝴蝶扑腾着翅膀一样,他的上唇噘起,又短又软.像小孩子的噍唇那样,露出一口白得可怕非常洁白的牙齿,他专注地看着景清漪,她那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他的心间不禁生出想要抚摸的冲动,他的双手垂在身后,还是按捺住了,他挤眉弄眼地说,“再说,你先前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听都觉得你是在骂我呢?” 景清漪听到这儿,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她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都通红,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忽然间,她轻声咳了咳,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端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那翘翘的鼻尖,带点挑衅调皮的味道,“我确实没有骂你,硬是说我骂你!” 景清漪不笑的时候,脸上还依恋着笑意,像音乐停止后空中袅袅的余音。 “我看你就是骂了我,还要嘴硬说没有骂我。”贺明扬低了低头,轻轻地晃着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的黑眸里尽是满满的笑意,他的薄嘴唇,特别寓于表情,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 “嗨,你说你这是讨骂是吧?”景清漪穿过车身,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她一坐进车里,狭小的车厢仿佛也显得明亮多了,她的纤巧而又美丽的鼻子微微翘立着,她微微张开着淡红的嘴唇,她那些纤细、明亮、整齐、透明、珐琅质的牙齿仿佛是有灵魂的。 “NO!”贺明扬抬起双手,相互交叉,比了个NO的手势,似乎是想在景清漪面前表示决心,而后,他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优雅地坐了进去,他的双手闲适地搭在黑色方向盘上,他侧着身子,静静地注视着景清漪优美的侧脸,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深深的优美的弧度,露出了整齐的密密的牙齿,像磨洗过的象牙一样亮晶晶的,他扬声再次强调道,“我可没受虐倾向哦。” 景清漪那生有仅仅可以看得见的细黑毫毛的好看小上唇,短得遮不住牙齿,不过翘起来就更加可爱,在偶尔伸下来碰上嘴唇时,那就格外迷人了,贺明扬就那样子痴痴地看着,他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她,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 146.睿智果敢 愉悦的心情渗进小小的温暖的心房里。(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首发). “安啦,也就只有我知道你有受虐倾向。”景清漪故作安抚地拍了拍贺明扬的肩膀,递了个同情的眼色给他,她那双大眼睛里的一对眸子,黑得仿佛就是一对黑色的水晶棋子,她的微徽上翘的、线条优美的小鼻子,显露出机灵大胆的表情,她朝着贺明扬的方向伸出左手,暗含警告地低声说,“明扬,要是你这个小怪癖被那些追你的女生知道了,那岂不是芳心碎一地呀!要我不放这个消息出去,那你就得给我封口费,嗯哼,你懂得哦。” 景清漪那漆黑如墨的两排睫毛和充满狡黠的大眼睛让贺明扬的脉搏加速跳动,他敛下眼眸,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左手,他的唇角漾着的温柔笑意,经久不散,他抬眸,有些痴迷地盯着她优美的脖颈,他的眼底藏匿有深深的爱恋和宠溺,许久后,他觉得这样子看太过明目张胆了,他别过头,轻声咳了咳,故作不懂地问:“清漪,我应该懂得什么呢?” “切,你就给我装傻呗。”景清漪很没形象地翻了翻白眼,她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淡红的双颊上,停着甜蜜的**的浅笑,她那一嘴光彩夺目的牙齿仿佛是上帝专为她的笑而创造的,故作不耐地催促道,“贺**医,你到底还去不去吃饭啊,不去我下车了!” 就在景清漪准备开门时,贺明扬望望她,想说什么,终于没开口,只是抿嘴一笑,马上说道:“清漪,系好安全带,你坐好啦,我要开车了!” 贺明扬一踩油门,跑车飞速冲出,风驰电掣般犹如一道闪电。 * 夕阳西下,城市正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市民们三三两两地在市区街道内漫步,晚风徐徐送来一阵阵花草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奥翔航空大厦是a市排行第一高的摩天大楼,位于市中西区,凸显独特性,大厦的地面设计成一个供公众享用的开放式广场。 位于大厦50层的会议室里,祁懿琛坐在会议桌的首席座位上,下面坐着的是奥翔航空公司的董事,副总裁,经理及各部门的主管负责人。今天的会议是针对公司的投标项目,在座的都是提议项目的相关经手人。 祁懿琛面容冷峻,低头快速地翻阅着会议桌上摊开的资料,他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着,并侧耳静静地倾听每个成员一一做完报告,并迅速地消化每句话,每串数字。他暗沉的黑眸里掠过一抹精光,犀利的眼神透露出不可小觑的睿智。 虽然这位总裁很年轻,但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一股领导者的魄力及王者霸气让人不得不对他表示恭敬!而且他的杰出成就有目共睹,他是以他的实力征服了每个人!就连刚卸任不久的祁盛老总裁都说他是投行里百年难遇的天才! 每个成员报告完后,大家静静地等待祁懿琛的决策:千万员工的命运其实就掌握在这位年轻总裁的一念之间!而他的任何一个决策或一举一动都将可能引起市场的动荡! “ada,你所提议的项目我也正在考虑当中,你所提供的这些数字与我原先预测到的有一点偏差,你将财务分析模型再重做几次,确保这些数字都准确无误。”祁懿琛“啪”地把资料放下,他的双手托着后脑勺靠着椅背,薄唇微勾,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他望着会议室上屏息期待的众人,语气微冷。 “ok!”ada答道,她立即低头拿起桌子上的笔,飞快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开始写字,她心里暗暗想着,她现在呈交的数字可是她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才能算出来的,而这位年轻总裁不需要动手去做,脑子就可以估算到如此精准的数字,可见这位总裁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johnson,你所提议的项目策划案有些地方做得太粗糙,比如说在这个项目里,我公司能得到的利润比,我需要更加详细的数据资料!” …… 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高高的法国梧桐,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攫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傍晚时分,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 一一吩咐完后,祁懿琛微低着头,看了下左手腕上的机械表上的时间,然后抬眸,扫了一眼会议室里有些疲惫倦怠的脸庞,他扬起声音说道:“今天会议就先开到这里,下个星期一我需要修改过的策划报告,各位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大家都出声表示,即使有问题那又怎样,不过大家都很开心会议可以这么快开完。 “ok!”祁懿琛合上资料,他站了起来,他微低着头,微抬双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西装,他抬眸,环视了一眼参与会议的人员,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扬起声音说,“散会吧。” 众人纷纷合上资料,都站了起来,手里拿着资料,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祁懿琛的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他一改刚才在会议中的冷峻面容,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高贵优雅的弧度,他挑了挑眉,温声提议道:“哪位有兴趣与我一起共进晚餐?” 见大家都表示无所谓,祁懿琛率先走出去往电梯方向走,一行人也随后跟着他去。 祁懿琛踏出会议室,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闪闪发亮,无一丝灰尘,他的身影踏进电梯,一众身穿黑色西装的高管跟在他的后面踏进电梯,都自觉地恭敬地站在他的两侧,各个都神情紧绷,他站在电梯中央,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俊脸微冷,犀利的眸子直视着前方,泛着花痴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他周身那股凌厉的气场却是无法忽略的。 衿贵绝伦,器宇轩昂,完美得无可挑剔。 难怪整个奥翔航空公司的女员工都沦陷了。 ... 147.打趣逗弄 此时,已夜幕降临,整个A市一片灯火辉煌,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还要富有吸引力。红的,绿的,蓝的,黄的,聚成一片,就像一簇簇放射着灿烂光华的鲜花。灯光一闪一闪的,更像建设者们智慧的眼睛。 而在透明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里,祁懿琛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着迷得让人深陷其中,几乎转不开眼,他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站在她身后一干严肃的员工,他微皱了下眉,心想,他有那么可怕吗?随即又想到他好像也只有生气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可怕吧!而后他又挑了挑眉,弯了弯眉眼,轻声咳了咳,扬起声音问道:“Jhnsn,昨天的NBA球赛怎样?” 大多奥翔航空的高管都知道祁懿琛在公事及私人时间上分得很清楚!公事上他冷峻严谨,容不得下属犯一点点的错误,但在私人时间,他可以很随意地很自然地与下属聊球赛,聊家常。所以,看到祁懿琛现在很随意很悠闲的状态,大家都轻松地,津津有味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起了昨晚上悬殊相差甚大的NBA球赛。 不久,祁懿琛一行人径直来到了公司附近锦城广场的一家高级餐厅。 城市的夜晚,盏盏街灯像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珍珠般,点亮了整个热闹的A市,放眼望去,婉蜒而去,无穷无尽。 贺明扬载着景清漪绕着A市兜了一大圈,伴着夕阳的光线渐渐隐去,已经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俩人的肚子都在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贺明扬担心将景清漪给饿坏了,他赶紧将车子开到了附近的锦城广场。 锦城广场位于A市的黄金地带,因其完美独到的商业触角以及周到体贴的服务,锦城广场被看作A市的地标性建筑乃至中国财富的象征。 景清漪一路安静地跟着贺明扬走到36层楼高的餐厅,周围是大大的透明的落地窗,餐厅辐射面积很广阔,里面奢华的装潢可以看得出来非常高档,应该不是普通人可以进来消费的。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确实极佳,可以很好的观望极美的景致,而且这个位置可以让他们一览整个餐厅的客人,但别人却很难注意到他们,当然还可以很好的看见下面的广场雕塑,广场雕塑前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天使飞翔着的雕像,下面有喷泉水池,浮光耀眼,而广场的周围有带状街心花园,是人们休闲娱乐的佳地。 “贺**医,这一餐你打定主意是要请我是吧。”景清漪随意地翻一翻放在餐桌上的菜牌,标注的价位都是在一万以上,在两道修眉和一个略高的鼻子中间,不高不低地嵌着一双大眼,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得意,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她看到贺明扬似乎是想要反驳的样子,她撅着嘴说,“诶,你可不能反悔!” “我可不敢在ada面前反悔哦,要是给我扣上一项出尔反尔的罪名,真是掉到黄河里都洗不清啦。”蓄着一头短发的贺明扬,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景清漪撇了撇嘴,她的一双机灵的、眯着看人的眼睛深嵌在眼窝中,它们滴溜溜地飞快转动着,似乎是什么都要看,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狡黠,她清了清嗓子,将菜牌举起遮住半边脸悄声问贺明扬:“贺**医,你确定来这里吃饭你不用留下来洗盘子吗?” “清漪,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再说了,就算要留下洗盘子,也是你不是我。”贺明扬也将脸放在菜牌后面,与景清漪的脸对脸,看到她的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他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心动的情愫,他敛下炙热的眼眸,悄声说着。 景清漪轻横了一眼贺明扬,瞪着他不说话,一副你有胆的样子! 贺明扬直直地注视着景清漪,觉得她的黑眼珠凝聚着习习的光彩,泛着动人的潋滟,是美的同时又是让人眷恋的。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今天你可以放心的吃!我说过今天要请你吃最好的。”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他的那双流光泛彩的眼睛,瞅着景清漪的时候异常专注凝神,有一股通人的气势,但并不让人觉得犀利,他的目光像火球一样,灼热的光焰似乎能将一个人融化掉,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深深的优雅的弧度,轻声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可以放肆地宰我,这等好机会你可不能错过啦。” “是哦,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宰你一顿了,嗯哼,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景清漪一副得了逞的狐狸样,摩拳擦掌,她那两枚乌黑眼珠,格外有光,格外玲珑,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含着些许的幸灾乐祸,她轻咳了咳,嗔怪道。 贺明扬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敲了景清漪一记,紧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眼底藏匿着深深的爱恋。 “你干什么啊?”吃痛地摸摸头,景清漪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有盈盈的两汉清水浮着,她横了一眼贺明扬,有点恼怒地问道,“贺**医,你皮痒了是吧?” “唔,我是皮痒了。”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静静地注视着景清漪,触摸到她眼眸中闪烁的恼怒,他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兴味,他忽然起了逗趣她的想法,他故作倾身上前,朝着对面的方向靠了靠,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逗弄道,“要不,清漪,你来给我挠挠痒。” 148.礼物玉佛 高级餐厅里滑落着温馨而又轻松的情调。 景清漪恼恨地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贺明扬,她的明眸,平常是那么淡然,闪着热烈的暗光,那双顾盼撩人的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她气恼地撇过头,不再说话。 而这时正好侍者过来了,贺明扬开始点餐,景清漪轻横了一眼贺明扬,轻哼一声,愤愤地重重地点着最贵的餐,心里暗想,这一餐饭一定要让贺明扬大出血才可罢休。 贺明扬抬眼,看到景清漪那气鼓鼓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小妮子估计又在想着怎么坑他了,但他不介意,对于她那点小情绪小任性他是非常之愿意包容的,只要她能给他这次机会,想到这里,他的心间充满着愉悦的情绪,他的眼睛里滑落着满满的宠溺。 各自点了餐后,景清漪偏着脑袋撑着腮欣赏着外面的夜景,侧脸看过去,在幽深的夜色中,那双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沦陷进去。 夜幕降临,都市的夜景却与乡村恰恰相反,它充满了活泼与欢乐,马路上的灯闪闪发亮,高楼大厦上做装饰的霓虹灯五彩斑斓,把整个都市照得如同白昼。 路上的车辆时停时行,喇叭声连续不断,形成了悦耳动听的交响乐。 街道上挤满了人,各个商店都敞开着大门,随时迎接客人。 此时,餐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轻盈的钢琴声,琴声里有一幅鲜明美丽的风景画,幽泉自山涧叮当流出,汇成一泓碧玉般的深潭,水潭里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水中播曳着一轮金黄的明月。 正好侍者将他们点的餐点一一送到餐桌上。 “清漪,打算买什么礼物送给景叔叔?”贺明扬的眉梢微微上扬着,染着些许的满足,和愉悦,他抬眸,看到景清漪正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饭,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那抹弧度干净得像纯净水、不带一点杂质,让人看着暖洋洋,他正准备低头吃饭,忽然想到了什么,静静地注视着她,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景清漪有些沮丧地放下刀叉,她有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她的弯弯的、优雅的眉毛,微微地下垂着,几绺头发飞散在外边,好像是一个光轮把她笼罩着,她抬眸,定定地看着贺明扬的侧脸,他的耳朵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雕刻出来地艺术品,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苦恼地说,“貌似叔叔比较喜欢玉佛吧。” “既然景叔叔偏爱玉佛,那你就送玉佛给他,聊表下心意。”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她那对浓密的、微蹙的、真正的貂皮光泽的眉毛,使她的眼睛显得特别美,竟然会有种想要去抚平她微皱的眉,他强压住内心喷涌而出的冲动,温柔如水的目光让人只想溺毙其中,柔和地说,“送礼物呢,还是投人所好呀。” “唔,那就先去看玉佛吧。”景清漪微微仰着头,她的头发蓬松如云,萦绕着她的头,她的一双黄玻璃般的圆鼓鼓的眼睛不时地眨动,像猫眼一样变幻着奇异的光,如同望见一个美丽的、五光十色的梦景似的,她的嘴唇微微翘起,像一朵刚开的小喇叭花,伴随着欢快的钢琴声轻声问,“明扬,你有相熟的古玩店没?” “我知道的也就是我们平时去的那家。”贺明扬安静地注视着景清漪,她脸上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他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她,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他轻蹙眉,沉吟片刻后说,“要不,我们先去那家看看,如果没看到合适的,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OK。”景清漪微抬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在那两片微徽张开、湿润而又肉感的红唇之间,闪烁着两排雪白的牙齿——那是真正的珍珠,似乎正与那浮现在她小巧的圆下巴上的迷人的小涡争奇斗艳。 贺明扬看到景清漪如此俏皮可爱的模样,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颤动起来,欢乐像野兽一般冲进了心房,直挤得它不能喘气,他只好用这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看着她,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 景清漪边和贺明扬聊一些有趣的事情,边细细品味着美味佳肴,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不经意间往餐厅门口看去,正好走进来一行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人,其中还有一名穿着正式套装的白领女子。 远远看去,走在前头的是个年轻男子,他绝美的面容,沉着冷静,一套合身的黑色西装英挺笔直,条纹领带,浅蓝细格的衬衣,黑色短发很整齐服贴,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他一边走一边与跟他一起来的一行人说着话,神情轻松愉悦自然,那随意的模样有着自信,虽然与周边的人轻松攀谈,但从大家有些拘谨的神态看得出大家似乎对他很恭敬。 但是那张俊脸,那张有着完美五官的脸,远远看去,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怎么会是那个人…… 满腹狐疑的景清漪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仔细地盯着那个由远及近的俊郎身影,她那秀眉微微上扬着,不自觉地蹙到了一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祁懿琛的那一眼,会莫名地心慌意乱,她那平静的心底早已翻腾不已,但她面上不显,坐在她对面的贺明扬也没察觉到她此刻的心绪不宁! 不需要再次确认,她早已在心底确认,是他,肯定是他,没错! 她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的情绪,她情不自禁地感叹,这,世界真的好小,小到似乎在A市的任意一个地方都能遇到! 149.丽欣也向我透露她对祁总有意 悠扬的琴声悄悄地洒落在高级餐厅内。 贺明扬看到景清漪微微有些失神的神情,他满腹狐疑地沿着她的视线转身回头看,一眼便认出来了那站在万人瞩目的是祁懿琛,他颇有些无奈地撑着额头,眯缝这双眼凝视她有些失神的模样,他的鼻粱高大而弯曲,尖端苍白,那恍惚着的一瞬让他震动,并且纹紧了他的五脏,使他浑身都疼痛而抽搐起来,祁懿琛之于她而言,看来并不只是陌声人而已,他只希望,祁懿琛对她的影响还不够大,想到这里,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泛着些许希冀的光芒,但他的唇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来。 “还真是巧呢!”贺明扬正了正身体,他微低垂着头,抬起双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西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景清漪如此失神地望着某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对她有着强烈企图的,他的心间不期然地滑过一种叫做嫉妒的情愫,这嫉妒一口口地痛咬他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他的骨骼,钻进他的血管,弥漫到他的全身,他强压住内心的悲痛,他轻声叹息道。 “巧?”景清漪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秀眉似锁难开,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贺明扬灼热的眼睛,她,竟然会生出心虚的情绪,这让她自己感到异常震惊,此刻,她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颤抖起来,眉毛有时也在微微颤动着,听到贺明扬的话语,她心生疑惑,她情不自禁地低声问道。 “唔,昨晚在公寓前碰到了。”贺明扬缓缓地抬起头,他的脸色严肃冷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的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他如实地低声说。 其实,他肯这般诚实低说出来,一方面是不像欺瞒景清漪,而另一方面,也是想从她口中试探出什么来。 “额……我对于昨晚之后的事情没印象了。”景清漪想着昨晚喝醉了的她肯定是出尽洋相了,但是在脑海里怎么就是没点印象,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时要祁懿琛陪着她一起去的酒吧,想到这里,她白皙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面对贺明扬的关心,她只好含糊地说道。 “你要是有印象才怪,喝得那么醉。”贺明扬嗔怪地轻点了下景清漪光洁的额头,他的心间仍悬着一颗心,他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语气是不由自主的宠溺。 “我,我只是想找个方式让自己发泄下,喝酒就是很好的解决办法。”景清漪的脑海中,一反往常,思潮没有沸腾,只有晦暗浑浊的迷雾在昏昏然地飘浮着,就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没有恼怒,也没有痛苦,她的脸上有愁云,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她低垂着脑袋,幽幽地说。 那波涛澎湃的钢琴声,像歌唱,像哀诉,像神秘的欢呼,仿佛绞着双手伸向太空,在彷徨迷惘的兴奋之后,又复低到弱的呜咽声里,沉到深夜和寂静中。 “你要喝酒发泄,找我就可以啦。”贺明扬不动声色地将景清漪愁苦的神态看在眼里,他的嘴唇抿得那么紧,看上去又严峻又冷酷,简直像一个苦行者的嘴,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怎么会想着找祁总呢?你和他难道很熟?” “没有,本来昨天想打电话叫你出来的,结果按错了数字,哪知道就拨到祁总那里去了。”景清漪轻嘟着嘴,那翘翘的鼻尖,带点不服气的味道,她柔美的脸上泛着些许不好意思的情绪,她柔声解释道,“估计是馨云和他说了这件事。” “那你和他一般有来往吗?”贺明扬屏气凝神地听着景清漪的温言解释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安放了下来,他的眉仿佛总是向上扬起,微微带点儿希望,稍稍有点儿惊异,还有点开心的意味,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什么来往,之前因为案子才有的接触,现在基本上没什么接触。”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端起一旁的咖啡杯,轻呡了一口泛着浓郁香味的咖啡,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她猛地想起了景丽欣拜托她的事情,她的心间不由自主地滑过一种莫名的烦闷,虽然她努力制止自己,冷静自己,企图平淡这件事,这却毫无用处,反而使她更烦乱不安,更胡思乱想得很多,她毫无章法地拿着小勺子搅拌着咖啡,她欲言又止地说,“再说……” 浓郁的咖啡香味在空气中回旋,令她想起了先前一些纠缠的情缘。 “再说什么?”贺明扬的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他生怕从景清漪的口中听到他根本就不想听到的那些话语,但他又非常地想要知道她欲言又止的内容,他迫不及待地问。 “。”景清漪皱了皱眉,她那玲珑的小鼻子,下端微微地向上翘着,莫名不安的情绪使她又痛苦又烦恼,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笑意,嘴角上明媚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她低声缓缓地说。 此刻,月光象一条长长的银光带,围绕着花草树木,月光有围绕着那碧绿的柳树,在微风的抚摸下,它舒展出自己亮丽的秀发与花草应和着,跳着轻快优美的舞蹈。它们好象天生就是一群杰出的舞蹈家。柳树窈窕曼妙的舞姿显示着她的柔美。 一旁的金贸大厦,放出的光芒简直是冲破了云霄,亮得让人们都睁不开眼了。放眼望去,这里一片绿光,那里又像有一片云彩在舞动,再前面又像天上的银河到了地上,堆成了一条发光的丝带。 忽然间,钢琴声像潮水般地奔腾而出。 神奇美妙的旋律回响在西餐厅的上空,悠然而缥缈。 “祁总,景小姐和贺法医在那边。”紧随其后的李文不经意间看到景清漪和贺明扬正坐在餐厅的角落里,他轻声咳了咳,附到祁懿琛的耳边轻声说。 150.遇见 祁懿琛朝着李文的视线瞟了下,他眉头猛地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他远远地看到景清漪的唇角绽放灿烂的笑容,想来从开始的初见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笑得如此自然如此柔美,忽然觉得那幅相谈甚欢的画面很是刺眼,他顿时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景小姐,和贺法医还真是熟稔。”李文微微抬起双眼,看到祁懿琛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周围瞬间成了低气压区,他似乎还嫌不够乱的,继续添油加醋地说。 闻言,祁懿琛明知道李文是刻意那般说,但他胸中的无名的怒火喷涌着,与炙人的太阳向四周放射炎热一样,在他眉峰的皱蹙之间,隐隐蕴藏着一股杀气、一股风雷,他忽而死死盯着那副和谐的画面,好象他自己的心在那儿搅拌、流血,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却也只剩下一摊死水。 “我怎么觉得异常地和谐呢”李文见祁懿琛仍没反应,他皱了皱眉,朝着景清漪的方向努了努嘴,待看到祁懿琛周身泛着阴沉沉的气息,他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窃喜的情绪,他就知道,这招肯定有效,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说。 “李助,欠抽了,是吧你”祁懿琛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李文,他的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侧,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但却动人心魄,转眼一瞥,触摸到李文窃喜的目光,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说,语气却冷淡至极,“唔,非洲分公司那边,需派个人过去。嗯哼,我看你就很适合” “我闭嘴总行了吧。”李文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又来这一招,可是这一招对他就是该死的有用,他真后悔想看祁懿琛紧张的模样刚刚逞口舌之快,险些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他觉得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急切地低吼道。 “嗯哼这里归你负责了。”祁懿琛瞥到李文那沮丧的神情,这招对于李文来说还真是屡试不爽,以后得多多利用才是,眼波微转,看到远处的贺明扬和景清漪他们聊的颇为欢喜的样子,他皱了皱眉,两条眉毛浓得像用水墨画,有巨大的威慑力,他蹬地站了起来,轻哼一声,说完那句话后就径自走向了那个有些碍眼的角落里。 “总裁,唔,刚看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就过去打个招呼。”李文撇了撇嘴,该死的,又要他善后,什么时候他成了善后得老妈子了,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环视了一眼纳闷的高管们,他的嘴角上扬出恰到好处的笑容,礼貌得体地解释道,“各位,不用客气,继续享用这丰富的餐点” “丽欣”贺明扬惊奇得如五雷击顶,转而又想,祁懿琛那般风华绝代的男子,连她看了都忍不住会心动,更何况是景丽欣呢,他半张着嘴,讶异地重复道。 “是呀,丽欣,那次约我喝下午茶,”景清漪的右手无意识地搅弄着温热的咖啡,她的左手握着杯壁,指节处不由自主地泛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难受,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有无数个蚂蚁在心上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低垂着脑袋,极力保持面上的平静,可她深知,在她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深深的忧愁和焦虑,她幽幽地说,语气里竟泛着浓浓的酸涩感,“她跟我坦白,我这才知道的。” “看来,祁总的魅力无人可挡呀。”听见这几句话,贺明扬像寒冬腊月里几口开水进了肚,顿觉得周身热呼呼的,他知道景清漪是不会接受祁懿琛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不会和景丽欣抢心上人,想到这里,他欢喜轻呡了口咖啡,颇为赞赏地说。 “能得到贺医的称赞,祁某还真是三生有幸呀。”祁懿琛信步站在贺明扬的身后,他长着一个雅致非凡的鹰钩鼻,呼出的却是冰冷的气息,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侍者老远就感到危险,不敢近身,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冷声道。 贺明扬侧着脑袋,看着不期而遇的祁懿琛,触摸到祁懿琛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的挑衅和满满的势在必得,他的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他的面色,缓缓地沉了下去,冰冷至极。 景清漪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就那样子定定地注视着气势非凡的祁懿琛,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她呆住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清漪,贺法医,你们刚在说什么呢”祁懿琛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径自走到景清漪的身边,极为绅士地抽出椅子,优雅地坐了下来,他的眼睛纯黑无比,闪过一抹精光,虽然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但他面上缺不显半分,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 “刚在说祁总呢。”贺明扬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懿琛一系列的动作,他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耀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他强压住内心蓬勃汹涌的愤怒,他故作喉咙不舒服轻声咳了咳,他的嘴角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丝毫没有在背后说人闲话的尴尬与难堪,他柔声说。 景清漪有些呆呆地看着祁懿琛,她的心间泛起莫名的情愫,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在打鼓,她的全身都发狂地、不可控制地涨起一股炙热的感觉,在明亮的灯光下,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白皙,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 151.清漪,那你呢?觉得哪个更好? 此时,悠然的钢琴声换成了婉转低吟的轻音乐,丝丝缕缕,萦绕在耳际。复制网址访问 “哦?说我什么呢?”对于景清漪脸上出现的怔楞的神情,祁懿琛表示很满意,证明自己的出现还是能够影响到景清漪的心绪,他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双手随意地搭在餐椅扶手上,他的鼻梁高挑,有着最优雅的线条,唇角的笑意还未隐去,画出一个弯弯的弧度,只是眼里却没有丝毫友善的神情,他斜睥睨着贺明扬,那眼眸里藏匿着些许的嘲讽,淡声说,“祁某洗耳恭听!” “祁总风华绝代,想必爱恋你的女生数不胜数啦。”贺明扬侧眼看到景清漪一副呆愣的模样,他佯装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毫不畏惧地与祁懿琛的视线平视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佯装轻松地端起咖啡杯,轻呡了口涩苦的液体,滑入喉咙里,胃里,泛起阵阵苦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他微笑着说着场面上的话。 “哪敢和贺法医比呀,家世好,相貌好,温柔,更加吸引名媛的眼光呢。”祁懿琛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目光锐利深邃,不知不觉会给人一种压迫感,他歪着脑袋,深情地注视着景清漪,柔声问,“清漪,你说是不是呢?” 倏然间,整个西餐厅似乎都荡漾着紧张的气氛,空气里都是剑拔弩张的胶着状态。 闻言,贺明扬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他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看到她有些微的表情变化,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想救已来不及了,此刻这心,绷得好紧啊,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他的双手放在腿上有些不安地揉搓着。 祁懿琛侧着身体,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乌黑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冷漠和不在意,但她心底却充斥着紧张的情绪,他那直挺的鼻梁,倔强的眉毛高高挑着,宛如从欧洲油画中走出的骑士,他微抬起右手闲适地放在餐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他敛下眼眸,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不安,但不细看的话,还是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此刻忐忑不安的情境。 “额,你们两个人各有各的好,平分秋色,”景清漪深呼吸了几下,她睁着一双黑眸,她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有些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祁懿琛期待的眼神后,低垂着脑袋,过了一小会,她抬眸,看了一眼贺明扬盼望着的模样就转开了视线,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无可奈何的情愫,看着他们俩争锋相对的模样,她很想不顾形象地翻翻白眼,感受着眼前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她的心瞬间绷得紧紧的,她的双手轻托着腮,幽幽地望着远方飘散着热气的菜肴,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故作从容地说,“都是完美的老公人选,是A市还没有结婚女子的福音。” 景清漪的话语一出,长久的沉默迅速代替了先前已经剑拔弩张的氛围。 贺明扬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目光呆滞地盯着景清漪的嘴唇,她那鲜红丰润的嘴唇仿佛是专为接吻而生的,竟然会有种想要冲上前去吻住那张不断吐出字眼的薄唇,他的喉头一紧,吞咽着口水,他强压住内心的冲动,故作若无其事地呼吸。 祁懿琛就那样随意地斜靠坐在椅背上,双手闲适地搭在餐椅的扶手上,他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唇角仍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远远望去,俨然就是一副贵公子的形象,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英伦贵族的翩翩绅士风度,优雅的无可挑剔。 他的眉梢微微上扬着,深情地注视着景清漪那窄窄的妖媚的嘴唇,开开合合,是那么湿润,正好可以亲吻。 景清漪的心七上八下,他们俩犀利的眸光如芒在刺,令她如坐针毡,她看到两位都没做声,好像也没其他的失望的表情,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轻松了很多,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连眉角似乎都在笑一样。 倏地,祁懿琛盯着景清漪那轻松的表情,他的眼睛亮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像是狐狸得逞一般的笑容,他倾身凑到景清漪的跟前,近距离地注视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能敏感地察觉到她此刻的心理变化,他呼出热热的气体,萦绕在她的耳际,看到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嫣红,他轻笑了出来,柔声问:“清漪,那你呢?觉得哪个更好?” 景清漪恍惚地看着祁懿琛,触摸到他黑眸里藏匿着的深深的爱恋,她的心间滑过一种莫名的情愫,此时,她还不知这是心动的前兆,亦或是她已经心动了,只是她自己不知而已。她有些慌乱地别过眼,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那炙热如火般的目光,她歪着脑袋,在灯光的映衬下,柔和的光晕笼罩着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 贺明扬狠狠地瞪着祁懿琛,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块,他转开视线,看到景清漪露出娇羞的模样,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纹拧,他的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都白了,黑眸直直地盯着景清漪,他的心里充满了纠结的情绪,期待她的回答,又害怕她的回答。 景清漪看到贺明扬的脸上出现了怒气,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对他此刻微笑着的神情,恨得牙痒痒的,这厮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把和谐的画面一定要搅弄得天翻地覆才收手,她敛下眼眸,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翻腾不息的想法,她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明知道这种情况是最不好处理的,却每次都要丢给她这么难的情况要她处理。 152.介不介意我一起逛街呢 优雅的西餐厅内此时凝固着欢乐的氛围。.d. 祁懿琛斜睥睨着贺明扬一眼,那一眼蕴藏着明晃晃的挑衅,也隐匿着深深的势在必得,忽地他转开了视线,在柔和光晕的映衬下,他的头发宛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让人不禁沉沦其中,不过,此刻,他的身边却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使人望而却步。 贺明扬紧锁愁眉,他悬着一颗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屏气敛息地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听错一个字。 此刻,景清漪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她抬眼,看了一眼祁懿琛,又看了一眼贺明扬,他们如此紧张她的答案,弄得她的神经也跟着绷得紧紧的,她焦灼地皱着眉头,两条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她敛下眼眸,沉吟了片刻后,方才抬眸,她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莹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以至于神采焕发的眉宇,都极能代表她的灵魂,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眨了眨明眸,闪烁着点点狡黠,她神采飞扬地说:“哼,我干嘛要告诉你们,我就不告诉你们!” 景清漪……这是在撒娇吗? 还是在向他撒娇呢! 瞧她说话的语气俨然就是在撒娇呢! 祁懿琛的心里不期然地滑过一种叫做欢喜的情愫,那油然而生的喜悦浸润了他的全身,他不由地晃了晃脑袋,目不转睛地瞧着她,那深邃的眸光斜挑暗视,好像能说话似的。 不知为何,贺明扬的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明知道景清漪没有从正面回答是他预期想要得到的答案,只是萦绕在脑际的惶恐仍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他看着祁懿琛的眼睛更明亮、更尖利了,每一闪动,就像一道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片刻,他转开视线,看着景清漪,他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隐匿着深深的爱恋。 “清漪,用完餐准备去哪呢?”不知怎地,忽然一股柔和的清风吹过,祁懿琛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他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自信而优雅的弧度,故意忽略贺明扬强烈的存在感以及火热的眸光,对着景清漪温和地说。 “去逛街呀。”景清漪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呡了一口咖啡,瞬间她的嘴唇里充斥着泛着浓郁香味的涩苦的味道,她不经意间抬眸,察觉到祁懿琛那浓浓的情愫,她的心跳莫名地就加速了,差点就要溺毙在那深情的眼眸里,丽欣估计也是被这双如墨染了的眸子给深深吸引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间却不受控制地流淌着心痛的情绪,她那两撤淡淡的长眉毛,立时竖起来,原来总是眯着的眼睛也瞪得和杏子一样圆,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一声,故作漫不经心地说。 “就你与贺法医两个人?”逛街不会是贺明扬陪着一起吧,想到这种可能,祁懿琛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和宠溺,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他心想,如果不是刚好遇到,那肯定是他们两个人去逛街,这样贺明扬占尽了先机,他皱了皱眉,沉声质问道。 “嗯呐。”景清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已经有些不敢看祁懿琛那阴沉的俊脸,只敢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表情。 祁懿琛的眼睛的余光看到景清漪一直在偷看他,这时他突然转脸一瞥,她立即低头端起餐桌上的咖啡杯,飞快地端起轻啜了一小口,但好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刚刚那样子是怕他会生气吗?看来这小妮子也并不是一直无动于衷的,他的心里顿时涌起一种势在必得的情绪,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精致的笑意,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他的眼神像是会说话一样,正无言地诉说着满满的情意。 此时,西餐厅的氛围很是微妙,看似和谐,相谈甚欢,而实际上,藏于表面的却是紧张压抑的低气压,形势剑拔弩张,每个人都藏着不被人所知的心事,也都各有自己的想法。 祁懿琛的周身泛着冰凉的气息,他皱了皱眉,眼睛深邃而且锋利,像钢钻一样刺人,不管是谁,只要和他的目光相遇,都会感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有一股无所畏惧的锐利与自信,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那,介不介意我一起逛街呢?”光晕照在祁懿琛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他挑了挑眉,唇角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他冷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冰凌花在颤动。 景清漪看到祁懿琛如此锐利的眸光,几乎不敢直视,看得她心里有些发虚,就像老公发现了出轨的老婆一样,可是,她转念一想,她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现在也仅止于是朋友关系而已,她的心里为何会如此不安呢?想到这里,她迅速地瞥了一眼祁懿琛,又立即敛下眼眸,心下不禁暗自揣摩,他这个人的眼睛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样的深邃都会掉进去。 “祁总,您贵人事忙,我们岂敢劳烦您呀?”贺明扬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景清漪,他迅速地递了个放心的眼色给她,他心里也很清楚地知道她不好出言回绝,再说,逛街,他也不想有其他人在场,得很碍眼,他沉吟片刻,深呼吸了一下,他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看似温文尔雅的气质却为他增了几分胜算,他的嘴角边堆起看似恭维实为生疏的笑容,他客套地回绝道。 153.如愿以偿 轻飘飘的拒绝洒落在西餐厅的角角落落,致使片刻的气氛凝滞沉重,连站在远处的侍者都能感受到这边的低气压,躲得远远的。 祁懿琛的脸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让人望而生畏,他的眉梢皱成了一团,紧紧地注视着景清漪的后脑勺,想象着她此刻翦水明眸里蕴藏着的情绪,他忽然想到了一句小时候学到的词,眼聚清波,轻盼曼顾,顿觉有情,原是无情。 片刻之后,他不着痕迹地转开视线,他那双尖利的眼光在贺明扬的身上霍霍地打圈,凶狠的眸光似乎想狠狠地将贺明扬吞噬进去,而贺明扬也不甘示弱,毫不退缩地直勾勾地平视着那对像鹜鸟一般锐利凶狠的目光。 “当然是祁总您的工作要紧,我们哪敢多多叨扰呢。”低垂着脑袋的景清漪只觉得有一双炙热如火的眸子盯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盯成个骷髅,她已经深深地感觉到芒刺在背的那种不安感,她知道此刻氛围是有多么的紧张,她微微抬眸,环视了一下眼前两张阴沉着俊颜,她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打定主意要和祁懿琛保持距离,就不再畏惧,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柔声婉拒道。 在柔和的光晕下,景清漪那乌黑柔细的青丝,散发着干净的气息,她那略显单薄纤细的身材,腰身显得很细,白皙光滑的脸庞,泛着清丽的色彩,此时,整张脸上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一双像熟透了的紫葡萄一样的眸子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光彩夺目。 她,竟然敢拒绝! 还是在情敌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阵子忙得昏天暗地的,刚好想找个时间休息下,”祁懿琛努力咽下窜到喉咙里的火苗,表面上仍镇定地掌握着全局,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以及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挺拔结实的黄金身材,配上那堪称绝色的脸,俨然就是现实中的白马王子,是所有单身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嫁的对象,他那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幽幽地说,“这不,今天就打算放松下,陪你们一道去逛逛街。” “额,哦,那好吧。”景清漪与贺明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所代表的含义都已经不差分毫地领会到了,顿生无奈之感,遇到了一个如强盗般的斯文人,再怎么与其讲道理,纠缠下去也只能按照强盗的思想来做,她幽幽地转开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轻轻地点了点头,话语间的勉强意味却显而易见。 “准备去哪逛呢?”达到预期目的的祁懿琛重新又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他的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隐隐地透出一丝冷笑,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夺走的仇恨感,这让景清漪和贺明扬心里多生强烈的不安感。 祁懿琛凝视着景清漪,打心底里感知到她那双眼睛,时而如同白昼睁得大大的,充满快乐,时而如黑夜,被睫毛半遮着,深邃而乌黑。 “想去古董店,看看玉佛。”景清漪无奈地靠坐在椅背上,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语地望着餐厅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的光线刺得她的眼睛几乎要合成一条缝了,她的口里微微地喘气,认命地老实回答。 “唔,古董店呀。”柔和的光晕打在祁懿琛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就像美型的王子,那样优雅而充满贵族的气质,吸引着少女的爱慕和所有贵妇的爱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打了个响指,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他染着笑意自信地说道,“我知道有家古董店,里面的古玩也还是比较齐全的,我推荐你们去那家古董店,里面的东西很精致。” “那就有劳祁总了。”贺明扬恼怒地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祁懿琛,当初还真没看错,这家伙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劲敌,他的目光幽幽地看着景清漪,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面上不显那些藏匿在心底里的种种不安种种惶恐,他不敢问景清漪,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说他懦弱也好,卑微也好,他就是害怕他失去站在她身边的那么一天,想到这里,他的心就隐隐作痛了起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客套地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颔首,礼貌地说。 景清漪装作若无其事,不理会这微妙的氛围,舒服地享受着美味,她轻轻地呼吸着,空气中仿佛有种莫名的薄荷香味,这股薄荷味似乎是在祁懿琛来了西餐厅之后才有的,似乎只要是他所到之处,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味道,令人就此沉沦。 她,隐隐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会主动关注起他的一切! 这也就意味着,祁懿琛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越来越重! 这一点,并不是好兆头! 她需要做的是与祁懿琛保持距离,多多创造丽欣和祁懿琛的会面,而不是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莫名地抽痛了起来,另她几乎无法呼吸。 三人不愠不火地聊着无关痛痒的问题,气氛比之前要稍微和谐,但还是很微妙,离开前,贺明扬与祁懿琛抢着结账,到最后一番争抢后,还是贺明扬很大方地结了账。 “明扬,祁总,你们去停车场拿车吧,我今天没开车过来,就在广场门口等你们。”景清漪挑了挑眉,丝绒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光采把眼睛填满了,她轻声说。 祁懿琛微微点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潋滟。 贺明扬看了一眼似乎稳操胜券的祁懿琛,他撇了撇嘴,轻点了点头。 154.又到古董店 夜晚的灯光真是变幻莫测,光怪陆离,五彩缤纷,让人深深陶醉在了其中。 刚出锦城广场的景清漪望着眼前漫无边际的黑夜,她缓缓地走在微凉斑斓的夜色中,微微仰着脑袋,合上翦水明眸,抖落一身的伤感和疲惫,那状态看起来很是轻松惬意,不用去想任何烦恼,不再被世事所牵绊,望着地上滑滑明亮的倒影,有一丝淡淡的慵懒的思绪在涌动。 “上车!”不一会儿,祁懿琛就把车开到了景清漪的身边,他缓缓地摇下了车窗,紧紧地凝视着微微合眼的景清漪,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竟然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他的那双眼睛闪烁着炙热的光芒,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他佯装喉咙不舒服地轻掩着嘴,轻声咳了咳,夹着些许命令的口吻说道。 而他那深邃的眸光在墨染的夜晚里闪烁着火样的威力,使人为之震颤。 “清漪,上来吧。”紧随其后的贺明扬也在同时按响了喇叭,那几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竟然有些刺耳,他看到祁懿琛有如此举动,这厮明显就是在向他提出挑战,他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在这眼睛里却快速地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他也跟着摇下了车窗,伸出脑袋柔声邀请道。 “不了,祁总,多谢你的好意,我坐明扬的车过来的。”景清漪张开有些迷蒙的双眸,抬眼,看了一眼祁懿琛,又看了一眼贺明扬,埋在心底的思绪又在飘着,既然打定主意要和祁懿琛保持距离,那就从此刻开始,她深呼吸了几下,她闪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天真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一点畏缩或者羞涩的样子,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柔声婉拒道,“烦请祁总在前边带路。谢谢!” 祁懿琛并不接受景清漪的拒绝,他皱了皱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他的两眼在夜晚里黑的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他察觉到她的那双眼睛,特别是与他对视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推拒的神色。 推拒?她什么时候染的这种情绪? 以往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抗拒情绪居多,到现在怎么是推拒了? 看来,这中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景清漪轻蹙眉,两只像陈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光,她只觉得祁懿琛那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给融化了一般,她有些慌乱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里暗暗发虚。 贺明扬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劳祁懿琛,听到景清漪婉拒的话语,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得意的情绪。 祁懿琛知道贺明扬此刻是多么的得意,他也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贺明扬,并没有出言讽刺,他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 那冷冽的目光如冰水浇在贺明扬的脊梁上,寒彻肌骨,但他并不畏惧,反而心里充满了来自景清漪信任的勇气。 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后,他驱车疾驶而去,朝着记忆中那间典雅别致的古董收藏店的方向驶去。 贺明扬很是绅士地把副驾的车门打开,待景清漪坐上了副驾后,又体贴地为她扣好安全带,他这才驱车而去。 城市的夜晚,飞逝而过的夜景,匆匆望去,霓虹灯有的发出红光,有的发出绿光,有的发出紫光,还有的发出黄光……五彩缤纷,美丽级了,将一栋栋高楼大厦照得通体,晶莹透明。各色各样的灯还会像水波一样流过来流过去,变化无穷,真是百看不厌啊! 到了目的地后,祁懿琛刹车,轮胎在公路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印痕。他略微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使其齐整,他优雅地下车,完全展示了贵公子的典雅气质,待景清漪和贺明扬一道走到他的旁边时,他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轻轻推门而入。 景清漪轻轻地踏了进去,她与贺明扬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又转开了视线,她环视了一眼这家店铺,门面不大,却是素雅洁净得很。 此刻,店铺里仍然如往昔般静谧温暖,只余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让有些浮躁的情绪瞬间能安定下来,这地方,确实是个让人心静下来的好居所。 一个年轻的男人听到声响后,从雕花的旋转楼梯下来,看了一眼祁懿琛一行人,又回过头来继续看了一眼祁懿琛,心里暗惊,这不是上次景小姐看痴了的那位贵公子吗,他敛下心底的疑问,清了清嗓子,客气地询问,“先生,小姐,你们好,看上哪一件古董了吗?” 祁懿琛看向刘生,淡淡地说:“我们想过来看看玉佛,你这边有没有一些好的介绍?” 柔和的灯光下,祁懿琛优雅地斜倚着楼梯站着,那股闲适范完美地诠释了致命吸引力这个词,他微偏着头看着景清漪,侧脸有着极致的美感,立体的轮廓,完美的下颚弧线,如神祗般无可挑剔。 黑色笼罩了A市的高楼大厦,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黑夜中,泛着悠悠古香的古董店里熠熠闪烁着一簇簇黄色灯光,像花的蓓蕾在做着盛开的梦。 “玉器翡翠都在二楼,你们先上去瞧瞧,看到合适的再和我说一声。”刘生礼貌地看了一眼祁懿琛,他心下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眸,只那一眼,他顿时觉得祁懿琛的黑眸太锐利,让人不敢和他相视太久,他唯有避开那股漠然的视线,他轻声说。 “好吧。”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她微侧着脑袋,轻声说,“祁总,明扬,那就上楼去看看。” 贺明扬和祁懿琛相互对视一眼后转开了视线,都温柔地注视着和景清漪,微微颔首,他们的嘴角都噙着一抹温柔似水的笑意。 —— 不好意思,这两天人不舒服,更新晚了,请见谅! 155.暗潮汹涌 整间古董店,安静得有些过分,却也安抚了在城市生活的人们,难得有一个这么安静得环境来沉淀。KanShu58.CoM 祁懿琛率先转身踏着二楼的雕花旋转楼梯上去,景清漪和贺明扬紧随其后地上了二楼。 刚踏上二楼,映入眼帘的就是墙上挂着一幅幅名人的字画,实木桌上摆放着一件件年老的古董,有文房四宝,也有上等的瓷器,当然也有各种价值连城的玉器翡翠,粗略扫过去,全都是一等一的精品。 景清漪有些愣愣地注视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似的,她缓缓地驻足着,她那对机警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着,好像在搜寻着什么,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满足的弧度,在静谧的灯光下,那抹舒心的笑容让人几乎转不开眼。 祁懿琛皱了皱眉,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轮,也没再看上什么特别喜爱的,瞬间想到了上次看中的那套翡翠饰品,是特意买给景清漪,到现在还没送出去呢,他还在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送给她比较合适,他转眼就看到景清漪眨着眼睛,泛着新奇的光芒,剪水明眸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让你几乎觉得她有妖法。 贺明扬闲适地斜靠在实木桌旁,他微微挑了挑眉,温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景清漪,他只知道她的那双眼睛是两颗在深邃的天空中闪闪发光的明星,是可以窥测灵魂深处的两扇明亮窗户,不知不觉中,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望的神情,泛着火样炙热打光芒,他的眼底深深地藏匿着浓浓的爱恋。 祁懿琛看着贺明扬目不转睛地看着景清漪,他渐渐抿起唇,俊颜,微沉,心下暗恼,轻哼一声。 漆黑的夜晚,柔和的灯光,除了钟表的滴答声和树枝的摇摆声,房间里一片寂静,只余那平和的呼吸声。 泛着古色古香的橱窗里的水晶大酒杯,杯身映出璀璨华灯的无数闪光,就像三棱镜映出的七彩虹霞。 景清漪轻轻地弯腰,微微蹲着,她透过澄净的橱窗里有些痴迷地看着,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她的黑眼珠定神时如一泓清水,顾盼时像星星流动。 这是一尊陶瓷的滴水观音。观音菩萨浑身上下披着白色的衣裙,衣裙上绣有两三朵闪闪发光的小金花。一张俊俏的瓜子脸,两道细长的柳叶眉,双眼皮,笔挺的鼻梁,樱桃小口,细洁白嫩的皮肤。“观音”脑后有一束蓬松柔软、乌黑发亮的长发,大概是风吹拂的缘故吧,长发在轻轻地飘动呢。“观音”右手托着一个细长的白色净瓶,微微倾斜,小指与无名指微微向上翘着。左手呢,拿着几枝嫩绿的柳条,食指、无名指和小指向手掌里拱起。她的形象多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玉兰。 “明扬,你快来看,”景清漪伸出右手,挥手呼唤着贺明扬,她挑了挑眉,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那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歆羡和眷恋,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璀璨的弧度,语带惊喜地说,“这观音好漂亮呀!” 闻言,贺明扬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他的面容骤然舒展开,突然一亮,宛如投射在阿尔卑斯山上的第一缕红色晨光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颤颤抖抖地照亮了雪峰,并给它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他的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他的眼睛里注满了兴奋,似乎将要流出血来一样的红。 贺明扬准备走到景清漪的身边,他眯缝着眼睛,歪着脑袋斜视着祁懿琛,那眼神里含着得意与势在必得,他站在景清漪的右手旁,也跟着弯下腰,轻蹲着,与她一起专注着看着橱窗里闪着莹白的观音玉像。 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的祁懿琛在听到景清漪下意识地呼唤贺明扬的名字,生生地忘记了还有一个他在旁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存在感了,他这么想着,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他紧紧蹙眉,眼眸半垂着,掩藏着眼底一掠而过的冷厉及漠然,尤其是贺明扬递给他的那个嚣张的眼神时,他周身的冷厉雾气更是慑人,即使冷漠,却有如猛虎,让人畏惧。 曾经的祁懿琛,何曾想到他会如此失控地爱上一个人,而现在的祁懿琛,却不受控制地爱上一个人,他被这个淡然如菊的女孩,深深地吸引着,一直幽禁着心,无法自救。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祁懿琛静静地沉默良久,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抽出右手,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拿起在实木桌上安静放置的毛笔,他看到景清漪仍一副痴迷的模样,他的眼眸划过一抹厉色,深沉,心下闪过那精致的翡翠饰品。 一直想要送给她,却一次次踌躇不前,每每幻想,景清漪收到时,肯定很漂亮,也许,她会对他说谢谢,或者,说她很喜欢。一次次在假象,他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次次在等待她,一次次记住她眸光瞥过他的瞬间。 祁懿琛轻轻地放下毛笔,他缓缓地深呼吸了几下,他的心底总是翻滚着嫉妒的情绪,他努力制止自己,冷静自己,企图平淡这件事,他告诫自己,必须要克制,情绪,太浮躁,不像他,要停止。 在看似安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氛围里,暗涌的情绪,渐渐冷静。 心底里那抹不甘心及难过,埋藏得深深。 “清漪,既然那么喜欢,”祁懿琛佯装若无其事地站在景清漪的左后侧,看着她微微上翘的俏臀,他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他微抬起右手,轻捂着嘴唇,状似喉咙不舒服地轻声咳了咳,在柔和的光晕下,他的眼睛淡蓝淡蓝的,像天空的颜色,弯弯的眉毛像柳叶,他的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她的光滑白皙的侧脸上扫来扫去,看到她爱不释手的模样,轻声提议道,“那就买下吧。” 156.晕倒 景清漪似乎还真忘了有祁懿琛这一号人,她乍一听到与贺明扬不同的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她轻蹙了蹙眉,心生疑惑,无限疑惑,此时的她竟完全惊呆了,失去了以往的镇定自若,她愣愣地抬眼,安静地注视着站在她一旁的祁懿琛,怔楞的模样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力量。 祁懿琛的双手垂在身侧,抬眸,他紧紧地凝视着景清漪,琥珀色的黑眸紧锁住她那张清丽的脸颊,同时也触摸到她眼眸里呆愣的情绪,他知道她会出现这副可爱的模样,全是因为他,瞬间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的心间缓缓地流淌着快乐的情绪,他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她,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 贺明扬也跟着一起抬眼,看到景清漪一副怔楞的表情,又看到祁懿琛俊朗的脸上泛着喜悦的光,他心生不安,无限不安,他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动了下,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这发出的声响唤回了景清漪有些晃神的思绪。 “可是,送观音玉像给我叔叔,这好像不太好吧?”回过神来的景清漪有些尴尬地转开视线,她那两根长长的有些往上挑起的眉毛下是一对机灵有神的明眸,她敛下眼眸,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的情绪,她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苦恼的神态,她紧咬着下唇畔,似乎有着些许的为难,她小声地说,“观音一般都是送给女性的,送给叔叔,会不会很突兀?” 房间非常安静,景清漪只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身旁的人好像都定住了,甚至她站在旁边没有听见他们的呼吸。 “那就将观音送给蓉姨,再买其他的玉器送给景叔叔。”贺明扬深呼吸了一次,微微抬起左手,佯装闲适地搭在景清漪的左肩上,从侧面看,俨然就是一对情侣搂肩秀甜蜜的模样,他的两条弯弯的细眉,就像是画笔画出来的,浅褐色,他说话时,眉尖稍稍挑起,仿佛就要飞起来似的,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温润而优雅,他轻声建议道,“我们再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玉佛。” “清漪,你再继续看看,这家店里的东西还挺多的。”祁懿琛一直在盯着景清漪的表情,对于贺明扬的举动,她似乎并没有反抗,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努力咽下就要窜到喉咙里的怒火,但他的俊颜平淡如初,手臂的动脉却在暴突,他那俊逸非凡的脸上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动人,泛着犀利的光芒,他清了清嗓子,温和地说。 这也就证明,这个男人,在极力忍耐浮躁的情绪,以及狂暴的怒气。 “也行,那就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玉器翡翠。”景清漪歪着脑袋,偏着头望一眼贺明扬,看见了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闪烁着点点包容,她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 景清漪轻轻地拍了拍双腿,她的嘴角噙着一抹会心的笑意,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却没想到,在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脚跟站立不稳,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地晃着,好像脚下踩了个陀螺,她的眼睛一黑,就要倒在地上,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接住,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声迫切而又温柔的呢喃。 祁懿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反应速度,早于贺明扬稳稳地抱着就要昏倒在地的景清漪,温香软玉抱满怀,他原本平静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的跳了起来,他轻轻低头望去,怀中的景清漪,俏脸微红,美丽可爱沉静的模样看的他心弦猛地一震,墨色的眸底闪过一道道犀利而势在必得的暗芒。 贺明扬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刚才速度怎么就不知道快一点呢?结果让祁懿琛给占尽了先机,他的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他狠狠地瞪着祁懿琛,他的眼睛比之先前更明亮、更尖利了,每一闪动,就像一道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 闭上眼睛的景清漪,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柔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嗯哼,速度,你,还是慢了一些吧?”祁懿琛抬起眼眸,与贺明扬对视了一眼后就转开了视线,他微微挑了挑眉,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他的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暗芒,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他微微眯着双眼,斜睥睨着贺明扬,那眼神里含着些许的轻蔑与讥讽,轻哼一声,嘲讽地说。 贺明扬听着祁懿琛那充满挑衅的话语,他的全身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像怒狮的筋骨一样坚硬,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但他一双火力十足的眼睛不看祁懿琛,只盯住景清漪那柔美的睡颜,她那长长的眼睫毛像蝴蝶一般,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惹人怜爱,谁看了都有想要亲吻她的感觉,他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天花板下的电灯像一只吐着白焰的眼睛逼视着他们。 许久后,景清漪的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她晃了晃仍然有些晕眩的脑袋,蝴蝶似的睫毛一闪一闪,朦朦胧胧的眼睛慢慢睁开,抬眸便看到了一脸关切的祁懿琛,她蹬地一下跳出了祁懿琛的怀抱,不稳地踉跄了几下后站在祁懿琛的对面,沉重的呼吸声悄悄洒落在房间的角角落落。 157.争风吃醋 此刻,贺明扬的心,绷得好紧啊,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他侧着耳朵倾听着此时杂乱无章的情绪,他屏住呼吸,视线在景清漪和祁懿琛之间环绕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不停地咽着唾沫,脸上一副焦虑的神情。 此刻,古董店里静得连效能煽动翅膀的“嗡嗡”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景清漪的脸蛋绯红,她有些羞涩地低垂着头,好象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暗骂自己,哎,真是尴尬死了,现在还真是没脸见人了,想来这好像是第二次倒在祁懿琛的怀里了,怎么每次好倒不倒在他怀中,明扬的速度怎么就没有那么快呢,要是明扬接住了就没这么多的麻烦事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呀。 “清漪,嗯哼,这种情况是第二次了哦,”祁懿琛的双手仍摊开着,他的心间有种失落的感觉,他缓缓地将双手闲适地插进裤口袋里,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对面女子那张绯红的脸蛋,他的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黑眸里情不自禁地酝酿着波涛汹涌的爱恋,他强压住内心澎湃的激荡,饶有趣味地问,“现在,得你一句谢谢,总还是有资格了吧?” 景清漪抬眼,她的眸光愣愣地望向祁懿琛,在柔和的光晕下,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纯黑色的定制西装,搭配着极合身材的西裤,比例完美的身材,矜贵而倨傲的气质,夺人心魄,当然也更显得英气逼人,气质出众,其实无论他穿什么,所有的目光都会被他俊美的五官给夺去,其它一切,在他身上只是锦上添花的装饰品而已。 “祁总,今天谢谢您的出手相助。”景清漪呆愣地看着祁懿琛,他的眼睛是极深的纯黑,里面闪着细碎的光芒,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地吸入,而你将情不自禁地沦陷,无法逃脱,她慌乱地避开他那灼热的视线,敛下眼眸,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装作刻板地道谢,似乎是故意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祁懿琛既不点头,也没摇头,就站在对面盯着景清漪,她那漆黑如墨的两排睫毛和充满不驯的大眼睛让他的脉搏加速跳动,他的唇角忽地上扬出一抹极轻极浅的弧度,他的神情很是高深莫测。 “清漪,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贺明扬上前,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景清漪的双肩,他急得额头上青筋暴得有小指头那么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数的担忧,他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好些了没?” “我没事,明扬,就是蹲久了,一下子站起来很容易头晕,”景清漪略微有些不适地挑了挑眉,抬起眼眸,触摸到贺明扬眼眸中深深的担忧,她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温暖的情愫,她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他,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解释道,“上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晕倒的,幸好祁总在场,还真得谢谢祁总的相助。” “清漪,你这样,要我怎么对你放下心来?”祁懿琛抬眸的时候,刚好对上景清漪看向他的目光,他的瞳孔微微眯了一下,旋即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他上前,缓缓地凑到她的脖颈处,呼出的热气铺洒在她的白皙的脖颈处,氤氲了敏感的地带,渲染了点点羞涩的深红,他得意地斜睥睨了一眼贺明扬,他嗅着若有似无的清香,敛下眼眸,他的全身都发狂地、不可控制地涨起一股爱和被爱的欲潮,轻声呢喃着,“清漪,你就不能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吗?知道么,你这样子,我会很担心的,求你,千万不要让我担心!” 他的声音渐低渐沉,呼吸出来的热气,仿若,贴着景清漪的皮肤一般,离景清漪耳边,很近,很近,似乎就要触着她最敏感的神经。 景清漪白皙的手,不知所措地紧了紧,她下意识紧攥住衣角,从衣角处的褶皱就可以看出,她在稳住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早已纷乱了的心。 贺明扬看着祁懿琛那么暧昧的举动,勃然大怒,皱着眉头,眼珠瞪得拳头大,他死死地瞪着祁懿琛,他侧着耳朵细听了一会儿,周围死一般的静寂,他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升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他的心里有种立即要把祁懿琛撕碎的冲动,他深呼吸着,强压住这种冲动。 寂静的夜晚,柔和的光晕里充斥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景清漪不着痕迹地上前走了一小步,避开了祁懿琛那灼热的呼吸,她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心下暗恼,她紧咬着下唇畔,此时的他,好看得竟然能把她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祁懿琛看到景清漪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羞涩的涨红,这时候,那好久以来积在他心上的乌云,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深邃而动人的弧度,他的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她光滑的小脸上扫来扫去。 “祁总,您看,这话可说得言重了。”景清漪白皙的面容,浓密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而她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如果仔细瞧的话,那眼睛里面藏有少少的推拒,她清了清嗓子,淡笑地说,“对于您的举手之劳,我可无福消受呀。” “嗯哼!清漪,你怎么会无福消受呢?”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乌黑的头发,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晕,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景清漪和贺明扬从老远就感到危险,他轻哼一声地说,“我给你的,你就接着就是。” 祁懿琛的那目光如冰水浇在景清漪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158.以我之姓冠以之名 安静的房间里流淌着沉重的呼吸,氛围瞬间凝滞了起来。【无弹窗】 “祁总,您说笑了不是。”贺明扬皱着眉头,定定地注视着祁懿琛,暗暗心惊,祁懿琛的眼睛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深邃的眼光都会掉进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微抬起右手,状似惬意地搭在景清漪的肩膀,虚揽着她的肩膀,俨然一对情侣的样子,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松的弧度,他柔声说,“谢谢您三番两次地帮助我们家的清漪。” “哦你们家的清漪”祁懿琛听到贺明扬那许带深意的话语,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将贺明扬的用意尽收眼底,乌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冷漠和不在意,直挺的鼻梁,倔强的眉毛高高挑着,宛如从欧洲油画中走出的骑士,他的鼻梁高挑,有着最优雅的线条,唇角的笑意还未隐去,画出一个弯弯的弧度,只是眼里却没有丝毫友善的神情,他慢条斯理地上前一步,犀利的眸光蕴藏着隐忍的怒气,他不紧不慢地说,“贺医,清漪,什么时候是你们家的啦” “清漪就算不是我家的,那也不是你家的。”闻言,贺明扬冷冷地直视着祁懿琛,五官长得近乎完美,却从那双望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他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此刻的想法,让他无比懊恼的是,不该一时逞口舌之争,惹怒了祁懿琛,不是说他怕祁懿琛,而是不想在景清漪面前相互拆台,争锋相对,咄咄逼人,弄得她不好做,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抬眼,注视着祁懿琛,他冷厉地说。 古董店里灯火通明,气氛紧张,使店内达到白热化的程度,仿佛划一根火柴,被浓缩挤压的空气就会轰轰燃烧起来。 “清漪,你说呢”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皱了皱眉,冷冷地逼视着贺明扬,灯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如浓墨般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此刻,没有人能直视他的眼睛,凝重却深情,仿佛他锐利的目光可以穿透你的心,他深情而执着地注视着景清漪,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 “额。我是景家的。”景清漪是个感知极其敏感的人,她在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此时的氛围有多么的紧张,多么的剑拔弩张,不安和紧张悄悄地爬上了她的额头,她轻蹙了蹙眉,清澄的目光顿时变得庄重严肃,想到之前的种种,似乎祁懿琛和贺明扬只要一见面,就会硝烟四起,而且每次都要把战火延续到她的身上来,非得逼得她有个回答才行,似乎她说的话就能熄灭那股焰火一般,这文字游戏可真真是太伤脑筋了,下次得要尽量要避开这种情况,她敛下眼眸,沉吟片刻,抬起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狡黠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她眨了眨双眼,狡黠地说,“我姓景,是景家的。” “清漪,。”祁懿琛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他在面对着景清漪时,他的唇角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和爱恋,他的声音,低沉且慵懒中,透出一丝自信和愉悦,“我定会给你安上祁家的姓氏的。” 贺明扬没想到祁懿琛会如此大胆地向景清漪告白,说是告白,其实应该是说在宣告主权,他紧皱怒眉,瞪大着一双眼看着祁懿琛那满满的自信,他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他的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却透出一丝隐隐的冷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整间房间荡漾着紧张的气氛,先前脸上的笑容也已烟消云散,个个的眉头好像被哪家遗失的锁紧紧锁了起来,静默无语。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火药味就这么浓呀”景清漪假装没听明白祁懿琛说的那句像表白的话语,她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低垂着脑袋,强压住内心莫名涌上来的喜悦,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眸,两只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闪动着青春、热情的光芒,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促狭的笑意,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调侃着说,“我看呀,你们上辈子估计是仇人来的” 景清漪的话音刚落,祁懿琛和贺明扬的眼睛像山泉里泛起的无数水泡,像夜空中闪现的无数繁星,全放着光芒,交织起来投向着她,似乎她说了哪些很了不得的话语一般,在那一瞬间,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有些怔楞地低垂着脑袋。 祁懿琛和贺明扬相互了然地对视了一眼后,彼此都心照不宣,就是因为中间横亘着景清漪的存在,他们两人似乎注定了永远都不能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只能是以情敌的身份出现在对方的生命中。 “清漪,”祁懿琛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从西装裤口袋中缓缓地抽出右手,那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英伦贵族的翩翩绅士风度,优雅的无可挑剔,朝着贺明扬的方向亲切地笑了笑,展现出绅士的一面,轻声说,“贺法医,友好相处” “祁总,和平相处”贺明扬微微挑眉,瞥见景清漪泛着羞赧的光泽,他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他轻声咳了咳,也伸出右手,与祁懿琛骨节分明的手指相握,温声说。 昨天因事情太多,来不及更新,今补更,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 159.美玉珍品 原本紧张凝滞的氛围因为这和谐的一幕稍稍变得轻松了一点,但各怀其他心思的他们尽量都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好。 “咦,那是什么?”景清漪看了一眼祁懿琛,又看了一眼贺明扬,能让他们维持着面上的和平,已然实属不易了,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就把视线放在这些古董上,低垂着脑袋的她忽然瞥见角落里有一处晶莹的光亮,那抹光亮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而她的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满满的都是好奇和惊喜,她那清越的声音,疑惑中夹杂着些许的欣喜。 祁懿琛没看吸引景清漪的是什么,他就那么定定地注视着她,她的眼珠被灯光和月光照得很明亮,就像在夏天的野外屋宇里的洞开的窗子,是那么坦白,那么的明亮,没有尘垢,也没有阴暗。 站在另一旁的贺明扬安静地看着景清漪,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仿佛能感觉到那里面眼珠的转动。 走近一看,原来这是一对美玉,在白色的玻璃橱窗里,柔和的光晕,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光芒,通体晶莹透亮,瑞气纷纷,明亮如镜光滑如冰。 那玉石色泽碧绿鲜艳,通体晶莹剔透,质地细腻纯净。 可真应验了那句: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入眼来。 “好漂亮呀!”景清漪痴迷地趴在玻璃橱窗旁,眉梢微微向上扬起,她睁着那双闪着纯真的热情的眼睛,就像一对能使金石为开的钻石,闪烁着明亮的璀璨的光亮,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道欣喜的光芒,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出一抹灿烂的弧度,微张着淡红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的确很漂亮,没想到角落里还有会如此珍品。”祁懿琛站在景清漪的右侧边,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扶着玻璃橱窗,他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橱窗里通透的美玉,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好像是在细细揣摩着什么。 “是呀,这家古董店可是藏了不少的珍品呀。”贺明扬转过身来,歪着脑袋看着景清漪那副专注的神情,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像荷叶上跳动的两颗露珠儿,藏匿着深深的爱恋和宠溺。 无数的亮点在天上,加上圆圆的月亮,在天空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案,不时有一阵阵微风吹动着树枝,轻轻摇摆着,显得格外宁静。 景清漪仍定定地趴在橱窗里,她看见自己的头发映在柔和的光晕里,被微风吹得轻轻地飘动,而且她看见自己的一双纯真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在水里神秘地闪光,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 祁懿琛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特别是她那双淡眉下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不停地四下张望,充满着强烈的求知**,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 贺明扬看了一眼那对美玉后,他又直愣愣地看着景清漪,似乎每当她托腮思索时,山葡萄一样的瞳仁便格外黑、格外亮,像两颗浸在智慧海中的稀世黑珍珠,使他心笙摇荡,永远也不能忘怀。 古董店里安静的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无音的世界! “清漪,怎么样?要不买下来送给景叔叔?”贺明扬看着景清漪如此眷恋如此爱不释手的样子,他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心动的情愫,他那一双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那双眸子虽然淡淡的,但很诚实、直率,里面藏匿着深深的爱恋和宠溺,他上前走了一两步,紧紧地注视着她温婉动人的侧脸,他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他偏过脑袋,轻声问。 “嗯,”景清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那双鸽子般的眼睛,伶俐到像要立刻和人说话,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欣喜的弧度,她看了一眼贺明扬后,又看来眼祁懿琛,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某种纠结的情绪,她不知该不该买下来当做寿宴的礼物,她小心翼翼地柔声询问,“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还不错。”祁懿琛看到景清漪在征求他的意见,小妮子这次总算没有把他给忘记,他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轻声回答,“送观音玉给蓉姨,送玉佩给景叔叔,这礼物也算贴心了。” “清漪,你的眼光从来就很精的,挑的东西都是很贴心很精致的。”贺明扬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热烈的爱恋,他轻声劝慰道,“这礼物送给景叔叔和蓉姨,想必他们会很高兴的。” 站在一旁的祁懿琛唤了古董店老板刘生上来,他望着景清漪似乎还有些犹豫的神情和窈窕的背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他走到刘生面前,看向放在橱窗里的饰品,他指着左上的观音玉轻声说:“你好,那套观音玉和这对美玉,帮我打包好吧。” 刘生应声点头,他马上从实木桌下取出工具箱,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双白手套,他径自走到橱窗前,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拿出来,把它放到锦盒里包装好,又走到左上的橱窗前,很是小心和谨慎地取出观音玉出来,把它放到一个黑色锦盒里包装好。 景清漪恼恨地瞪了一眼祁懿琛,似乎是在怪他自作主张帮她决定好了,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刘生,她专注地看着那套观音玉和那对美玉,仿佛是看着自己爱人那般专注认真。 贺明扬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局面似乎一下子又开始由祁懿琛掌握,明明是那么不利的局面,三言两语就能扳回来,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刘生和祁懿琛。 160.买单事件 “先生,已经包装好了。”刘生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锦盒放入纸袋,面带微笑地说。 “多少钱?”景清漪看着认真的刘生,她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柔声问。 “这位先生是我们店的老顾客了,那我也就不给你开高价了,”刘生把纸袋递到祁懿琛的面前,心头泛着阵阵愉悦,他面带微笑着说,“观音玉是两百万,玉佩是一百万。” “嗯哼,这还不高价,加起来三百万!”闻言,景清漪瞪着他,她那两撇淡淡的长眉毛,立时竖起来,原来总是眯着的眼睛也瞪得和杏子一样圆,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显然很不满意刘生的出价,她微噘着嘴,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她愤愤不平地说。 在柔和的光晕下,景清漪瞪着的那一对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有着魅惑人心的极致魅力。 “小姐,这位先生应该知道,我们这家店卖的都是质量上乘的。”刘生叹了一口气,微仰着下巴,他抬起眼眸,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精光,他指着祁懿琛,自信地说。 “嗯哼,这家店的质量还算不错。”祁懿琛闲适地斜站在实木桌旁,他的双手优雅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不动声色地将景清漪的不满尽收眼底,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想起先前那套名为涟漪的翡翠饰品,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珍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赞许地说。 “清漪,怎么?觉得太贵了?”贺明扬歪着脑袋,他看着景清漪的侧脸,能探查到此刻她情绪的波澜,他的嘴角微微朝下弯着,勾勒出几分剽悍几分温文尔雅,他温声说,“如果你真的想买的话,我来买单!” “还是我来买单吧。”祁懿琛听到贺明扬的话语,微不可及地皱了皱眉,他挑衅地看了一眼贺明扬,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极轻极浅的弧度,强势地拒绝,“不劳你贺法医来出这份钱!” “祁总,清漪很中意这份礼物,理应是由我来买的。”贺明扬听到祁懿琛那不容置喙的拒绝的话语,他愤恨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尤其是那比一切愤怒的语言更加锋利的愤怒的目光,好像要射进对方的五脏六腑,他的嘴唇抿得那么紧,看上去又严峻又冷酷,他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贺法医,”祁懿琛看着景清漪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挑着俊眉,靠近她,斜挑暗视,挑衅地睥睨了一眼贺明扬,他的声音在她头上,低沉响起,“清漪的所有事情都与我祁某人有关,当然是与你无关的,再者,你无权置喙!” 贺明扬看着祁懿琛明目张胆地挑衅示威,他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不要吵啦,你们不是已经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吗?”景清漪的心突突地跳着,脸就像霜打的杏叶一样绯红,她上前走了一小步,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她的淡红的嘴唇微翕着,露出她那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她扬起声音斥责道,“就刚刚几分钟发生的事情,怎么?都忘记了?” 见到这争风吃醋的画面,刘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的脸色苍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他抬头看了一眼祁懿琛阴沉的脸色,又看了一眼贺明扬怒发冲冠的神情,他迅速地低下头,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眼观鼻,鼻观心,继续保持沉默。 “额。不敢忘记!”一霎间,贺明扬的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他的白眼珠大黑眼珠小,两颗瞳仁像锥子,锐刺刺的,有些渗人,他看到已经变了脸色的景清漪,他咽了咽口水,轻声说。 “祁某也不敢忘!”俊逸非凡的脸上,祁懿琛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清漪,像要把她看个透,他不怒反笑,心下真为她的直率感到吃惊,同时也感到欣慰,他笑意盈盈地说。 “请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像个小孩子争吵玩具一样。”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愤怒的光芒,她,斜靠站在实木桌上,温婉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她冷冷地笑着,厉色地说。 古董店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此刻,静谧的深夜,贺明扬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阴郁的心情瞬间豁然开郎。 柔和的灯光下,他的面庞透出比之前更加俊朗的线条,俊逸中透出文雅,彬彬有礼,他雪白的衬衣领子非常挺括,那条黑色的领带十分夺目。他头发简短却黑,非常光润,而那神采飞扬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心,细看他的黑眸,你能看到了一片海,一个宁静的世界,一个倒映出的澄澈的自己。 在寂静的夜晚,祁懿琛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月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黑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他欣长优雅,穿着得体的纯黑色定制西装,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他凝视着景清漪,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 “你好,请帮我把这些小心地包装好,”景清漪转身,走到刘生的跟前,她微微挑了挑眉,那翘翘的鼻尖,带点挑衅调皮与固执的味道,她那双美丽清澈、一乱春水般的眼睛一眼就能看透旁人的心,她的薄薄的嘴唇在笑,礼貌且疏离地说,“是我来尽孝心,并不是你们两位,所以只能由我来买单。” 161.争相送人 祁懿琛下颚微点,从西装外套的里侧掏出薄薄的支票簿,利索地递到景清漪的面前,这一整套动作做下来极其顺畅,优雅至极,似乎一切不容置疑,男人的霸气通过一种温暖的手段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就是想拒绝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才能拒绝掉。 景清漪见祁懿琛掏出支票簿递到她跟前,她疑惑地抬眸,却落进了一双深邃如湖的瞳眸,她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竟无来由地觉得温暖,她的心间不由自主地心生愉悦之感。 “祁总,您这是?”贺明扬皱了皱眉,满腹狐疑,他看了一下景清漪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代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清漪,”祁懿琛微挑了挑眉,他望着景清漪精致的脸颊,好看的薄唇缓缓地吐出一些文字,低沉的,温柔的,让人沉沦其中,“这里只支持支票付款。” “这位先生说得对,我们这里只支持支票付款,”刘生迅速地回过神来,他客气地弯着腰,面带微笑恭敬地说,“小姐,你有带支票簿在身吗?” “好吧。那就用支票付款吧。”景清漪在盯着祁懿琛的眼睛瞧,觉得他那双笑眯眯的黑眸也和夜空一样深邃、神秘,她不自在地避开了他那灼热的眼眸,她敛下眼眸,没有接祁懿琛递过来的支票簿,而是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支票,刷刷地填上先前说定的金额,轻声婉拒道,“刚好我也带了支票在身上。” 刘生很是高兴地接过景清漪手里的支票,将已包装好的纸袋小心翼翼地递给景清漪。 景清漪接过已包装好的纸袋,微微眯起的双眼,上扬的嘴角,泛着欣喜的光芒,她浓密长卷的睫毛抖了抖,看向那双深邃墨黑的瞳孔,她低垂着眼睑,轻声嘀咕着:“这下看你们还能怎么闹腾?” 贺明扬听到景清漪的小声抱怨后,他的笑容徐徐绽放,在泛着光晕的月光下,那抹弧度像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近看的话,他温柔的笑容里面有着深深宠溺的味道,平和地把她给完全包围住。 祁懿琛那张其实很漂亮的脸孔带着几分邪魅,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进/平和,似乎同所有人划出一道界限--那是一种看似很近其实又不太近的距离,似乎只有在面对景清漪时,他的表情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 贺明扬朝着刘生温文尔雅地笑着,他客套地向刘生轻声道谢,与景清漪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欲转身离开。 祁懿琛没有说话,率先走下了雕花旋转楼梯,在楼梯处那里稍稍等了下,看到景清漪快走到一楼,他就转身径自离开了古董店。 景清漪目不斜视地骄傲地也跟着离开了古董店。 夜是柔软的,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万方的光交相辉映,流银泻辉。 风轻轻地柔柔地飞翔着,巨大的翅翼亲切地抚摸着一切。 放眼望去,灯光朦胧,仰望天空,零星点点,景清漪微微仰头,合上有些疲惫的双眼,摊开双手,感受那凉风吹拂在身的感觉,瞬间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祁懿琛看着景清漪那副沉醉的模样,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一些,皱起的眉悄悄地舒展开来,他轻声说,“清漪,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出租车就好了。”景清漪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她歪着脑袋看着祁懿琛那炙热的眼眸,她浑身一个激灵,刹那间就晃过神来,她目光清明地摇了摇头,迈开几步来到路边,准备招空的出租车。 “清漪,走吧,我送你回公寓那边。”贺明扬看到景清漪婉拒了祁懿琛的邀请,他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欣喜若狂的情绪,他的眼睛,是一种貂黑的、乌灼灼的、流盼的、充满着生命并有着火样热烈的眼眸,他热切地邀请道。 景清漪以她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她明显能察觉到祁懿琛和贺明扬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关系,她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暗战,做明智之举,打算明哲保身。 “不了,明扬,我还是坐出租车回去好了。”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珠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轻声婉拒道。 “清漪,先前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现在还要拒绝?”祁懿琛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向景清漪,眉眼间俱是笑意,没有被拒绝的尴尬与难堪,他轻声反问,“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祁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景清漪的右手攥紧斜跨包上的肩带,她的左手紧紧抓住纸袋的提手,她微仰着头,盈亮的瞳眸里流露出一丝为难,她咽了咽口水,轻声说,“这实在是不顺路,我也不敢劳烦您呢。我还是要坐出租车好了。” “那,清漪,我送你总顺路了吧?”贺明扬挑了挑眉,他的那双深邃的眼眸,跳跃着莫名的兴奋和喜悦的光,他迫不及待地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祁懿琛专注地看着景清漪,眨了眨那双深邃魅惑的眸子,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清漪,你这话就不对了,送美女回家,这本就是绅士该做的,和顺不顺路无关。”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目光触及到景清漪眼中的推拒,他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心痛的情愫,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痛意,黯自神殇。 “既然是绅士所为,那就还是由我这位顺路的绅士来代劳吧!”贺明扬的眉毛抖了抖,看向祁懿琛那双深邃墨黑的瞳孔,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客套且疏离地说,“就不劳烦您祁总了。” “贺法医,不觉得这样自作主张,很唐突吗?”祁懿琛挑了挑眉,仿佛在嘲笑着贺明扬的不自量力。 “你,是我逾矩了。”贺明扬心里一窒,只觉得祁懿琛那清淡的话语直戳他的心窝,看到景清漪蹙眉,她的眼里闪现出些许的不赞同,忽然之间他没有那么对自己有信心,突生不安。 162.各怀心思 夜,愈滑愈深。 墨染的天空黑沉沉的,宛如黑幕般让人望不到尽头。 “好啦,出租车来了,我先上车啦,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刚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朝着这边过来,景清漪立即伸出右手给拦了下来,出租车刚停稳,她就键步如飞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偏转着头看着祁懿琛和贺明扬,挥手告别。 车厢内舒适的暖气环绕着景清漪,她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刚转过眼的那一瞬间,她能触摸到他们两人关切深邃的目光,当下她有些害羞地收回目光,敛了敛神色,她报了公寓地址给出租车司机,会意后,出租车风驰电掣地向目的地驶去。 祁懿琛和贺明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直勾勾地对视着,那一眼,所蕴藏的各种深意,彼此也都心照不宣。 丝丝缕缕的不安和惶恐如蜘蛛网一般紧紧地缠绕在贺明扬的心头,这一场由他来宣战的战役其实并没有任何胜算,但他坚信,不到最后一秒,都不可能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也就是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让他始终拥有强大的信心。 祁懿琛瞬间陡升一种无力感,径自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优雅地坐了进去,低头扣下安全带的时候,想到景清漪迫不及待地踏入出租车,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出一抹涩苦的笑意。 清漪这小妮子估计是闻到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跑得够快的,这警觉性,不愧是做警察的。 看清漪这举动,显而易见,她在躲他! 他,紧锁怒眉,满腹狐疑,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先前那番亲密接触,让他以为他和清漪的距离拉进了不少,当然他也以为他已经慢慢地走进了她的心,这也就导致他在贺明扬面前尤为自信。 可谁曾想,这才过了几天,还不到一个星期,这小妮子就千方百计地躲着他,这比最开始她拒绝他还要更难受! 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得这么彻底,这中间一定另有隐情! 呵,清漪打着这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他怎么会是那么好打发的一个人,想到这里,他那深邃的眼眸里快速地掠过一抹嗜血的暗芒,稍纵即逝,让人几乎难以捕捉得到。 夜晚,好似一个正在睡觉的小宝宝,表情是那样安详、静谧。现在,夜已深了,只有还在外面奔波忙碌的人们在欣赏着这迷人的夜晚,仿佛一切都是属于他们的。 祁懿琛的双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不急不慢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方向盘,神情更显邪魅,他沉吟了片刻后,微微仰着头,他的黑眸里涌动着深深的爱恋及锐利的势在必得,他犹如离弦之箭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奔向景清漪的公寓。 贺明扬稳稳地靠坐在驾驶位,他缓缓地按下车窗,阵阵凉风袭进他的全身,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左手臂搭在车窗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眼珠儿像黑色的玻璃球浸在浓墨的深夜里,他远远地看着,似乎是在思索,他看到祁懿琛朝着景清漪的公寓方向行驶着,在那一刹那,他立即领会到了对方的意图,他正了正色,动作迅速地启动跑车,如脱缰之野马飞速向前。 盏盏街灯像黑暗中闪光的珍珠,蜿蜒而去,无穷无尽。 夜,渐渐地深了,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 待出租车将景清漪稳稳地停在公寓门口,她付完车费后拿起纸袋就作曲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就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祁懿琛看到景清漪安全到达了公寓,低垂着眼睑,等了几分钟,抬头远远地看到在黑夜里添了一盏灯,就转动方向盘准备回去,在拐弯的时候与贺明扬不期而遇,果真应了那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深邃的眼眸里面都藏着太多的执著和深情,宛如泛着幽光的海洋一般,深不可测。 贺明扬看着景清漪越来越远的背影,强烈的冲动迫使他想要叫住她,但最终还是咽下了快要出口的话语。 祁懿琛悠然自在地与贺明扬对视,他的瞳孔里是无尽的漆黑,如墨色般浓稠,只隐隐地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贺明扬屏住呼吸,他攥紧握在手心里的方向盘,在狭小的车厢里,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有种要失去挚爱的的心痛袭来,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他的眼睛像酒醉似地旋转又旋转,仿佛承载着浓浓的深情,待祁懿琛驱车离开后,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倚着车身,暗沉的夜色下指尖的光影闪烁。 一根又一根香烟被点燃,直到天明。 A市的天是一片淡淡的蓝,时而浮云朵朵,一团团似洁白的棉絮。微风吹动着它们柔软的身体,浅吟低唱着,一路悠哉游哉。当你低下头看着路边,茵茵的绿草与鲜花儿呢喃,这的当会儿再抬眼望去,那一片片似棉的白云,全变成“马尾”丝丝缕缕向天空散去。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城市里,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干净宽敞的马路,绿化优美的街道,公路两旁茂盛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将城市装点的分外美丽,出行方便的交通,便捷的购物,热闹繁华的城市夜景,使得人们心中充满幸福。 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过了一会儿,太阳笑红了圆脸,亲着山峦的头,向大地、天空喷出了红彤彤的圆脸,这就是美丽的晚霞。太阳显示了自己的美容,快活。 163.优雅出场 白金五星级标准的君越国际酒店气派超然,雄踞商业及休闲中心地带,俯瞰整个A城,磅礴大气,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狂傲资本。(..) 酒店设有四百余间超豪华客房均配有最豪华的布艺、家具和设施,以浓重而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近似自然优美的线条,给每一位客人豪华舒适、至尊至贵的体验。 君越国际酒店内,花团锦簇,一座美轮美奂的喷水池立在正中央,美酒佳肴丰盛多样,进出的宾客全是政商界的名流,气氛沸腾到最高。 刚下车的景清漪,缓缓站定,她一袭纯白色的单肩长裙,美丽的锁骨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像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暴露。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蕾丝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露出少女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裙角坠着水晶钻,星星点点的钻石,恍如无数美丽的晨露。她优雅地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微笑着和来往的客户点头示意,她在商界名流的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与贵族的气质,沁着清幽雅兰之香。 她优雅而高贵地踏进宴会大厅,放眼望去,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 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景清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宴会中央的景铭城,着一身纯黑色的中山装,精神矍铄,双手柱着雕花拐杖,他那花白的头发下面,仍然是那宽大的额头,由干严肃而在眼角,包括内眼角与鼻梁相接的地方出现了太深的皱纹的眼睛。眼睛是不会老的,黑白分明。正是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略略翘起的嘴角,使这张严峻的面孔上流露出了温暖。 景铭城精神矍铄地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宾客,雪白的长眉在灯光下灼灼颤动。 景清漪忽然间觉得这一刻很感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感动这种情绪。 自从上次质问过后,景铭城有多次打电话给她,可是,她因着心里那层芥蒂,她没有接,现在想起来,她的心间滑落着丝丝缕缕的愧疚。 他再怎么做,前提都是为了她好呀! 虽然当时那般做确实是伤害了她,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她,怎么能够忍心要一个疼惜自己的人来承担她心里的委屈呢? 想来,她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孝孙女呢! “爷爷。”想到这里,景清漪收起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她快步迎了上去,走到景铭城的右手边,她微抬起双手,扶着他的右臂,轻声柔柔地呼唤了一声。 “清漪,你来了呀!”景铭城笑嘻嘻地看着景清漪,他的脸上镶着一双慈祥的眼睛,笑起来就像一对月牙儿,想起这段时间来,他的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再想起那段伤痛的过往,内疚、懊悔敲击着他的心,看着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心下还是松了一口气,关爱的眸子里藏匿着深深的不安,他语带忐忑地问,“那件事……已经……消化了吧?” “嗯,基本上已经消化好了。”一种惭愧、内疚、痛心和崇敬的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冲击着景清漪,她的脸火辣辣地发烧,一肚子的懊悔、伤心,话不知从何议起,面对一直关心着她爱护着她的爷爷,面对那段回不去的过往,她虔诚地忏悔着,“不好意思,那时候很激动,也没顾虑到你的感受就责问你。” “没事,没事,只要你能想通了就好。”景铭城的心一直悬着,这下终于可以落了下来,他开怀大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都堆了起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很却很整齐,他忙不迭地抬手轻轻地拍着景清漪的手背,轻声诉说着,“自从你问我那段过往,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心里有愧,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想见你,又怕见到你,一见到你,担心你还在记恨这些事情,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景铭城缓缓说出的那些窝心的话语,字字句句像铁锤一样,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打在景清漪的心上,沉重得让她无地自容,心生懊恼,无限懊恼。 这件伤心的过往就像是她在长满荆棘的路上采摘的一颗苦果。 她从不后悔曾经咀嚼过它,让它那苦苦的汁液刺激着她的神经,渗透进她的血管。 “恩。”景清漪重重地点了点头,轻蹙了蹙眉,她当然也不想景铭城再沉浸在以往的悲伤里,她转悠着乌溜溜的眼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美丽的弧度,她扬起声音说,“爷爷,您今天很帅气哦!” “哈哈,你这个小妮子,就知道说这些好听的来奉承我巴结我。”景铭城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状似气恼地轻拧了下景清漪的耳朵,他轻声咳了咳,嗔怪道,“清漪,今天怎么这么乖啦?不用我提醒,就早早地到了宴会!” 豪华的大厅里,灯光璀璨,宾客云集,香衣云鬓,酒色飘香! 实木桌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 景丽欣身穿一袭紫色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灿灿生光,衣料是极为光滑的丝绸,贴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头发编成样式华丽复杂的长辫,雍容华贵,她缓缓地朝着景清漪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的那双眼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美丽极了。 164.丽欣,你这是吃醋了吗? 在宴会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景丽欣高调的出场给吸引住了。 也只有她,才能享受到世间瞩目的光芒,这么想着,景丽欣继续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别人对她的注视,这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当然这也让她心里泛起浓浓的喜悦,嘴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景丽欣的眉梢微微上扬着,不紧不慢地呼吸着,她那双晶亮的眸子缓缓地环视了一眼宴会,商界政界精英们基本上都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眼波忽然一转,就看到了在角落里安然聊天的景清漪和景铭城,她信步走到景清漪的身后,她的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轻轻地揽着景清漪的肩膀,抬眼,正对着一脸慈祥的景铭城,温柔地唤了一声景铭城,“爷爷。” 景铭城炯炯有神的眼神里闪烁着轻轻许许的赞赏,他慈爱地点头示意。 “清漪,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宴会现场?”只见景丽欣歪着脑袋,纤巧的鼻子翘挺着,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景清漪,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出现的两个小小的梨涡,更增俏媚,她那张略施粉黛的瓜子脸,在明晃晃的灯光照耀下,颇为俏丽,那天鹅绒般的一双黑眉,分明的、弓儿似的、婀娜地弯曲着,她柔声询问。 “爷爷,你上次不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吗?我当然要好好表现啦!”景清漪的两道眉毛,很规则地往下弯着,像圆规画出的两道弧,纤细小巧的鼻头微微上翘着,显露出可爱的韵味,她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她微微上前一两步,轻轻地摇晃着景铭城的右手臂,就像小时候那般撒着娇,她微仰着脑袋娇嗔地解释道,“是吧?爷爷,我今天这么乖,下次我要是犯了那么一丢丢的错误,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和我计较哦,要原谅我啦!” “就你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哦!”身材高大的景铭城,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射出慈爱的光,他抬起左手,轻刮了下景清漪光洁如滑的鼻翼,早已看透她心里打的那些歪主意,他笑嘻嘻地了然地说,“安啦,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犯点小错误还是可以原谅的啦!” “爷爷,你好好哦!”景清漪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她脸上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眉毛弯弯的淡淡的像新月,璀璨的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装模作样地弯腰鞠了个躬,垂下眼眸时,她的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再抬眼时,她又变成娇嗔可人的模样,撒着娇地说,“那就谢谢我们家最帅最酷的爷爷啦!” 白发苍苍的景铭城拄着拐杖,看着景清漪那有模有样的动作,他的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他眯起眼睛瞅着景清漪娇俏可人的模样,他心生欣慰,无限欣慰。 “爷爷,你看清漪那嘚瑟样,还真是欠扁诶!”景丽欣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即就上扬着眉毛,她的脸上绽放着美丽的笑颜,眼波微微流转,她眼球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以至于神采焕发的眉字,都极能代表她的灵魂,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优雅漂亮的弧度,她微撅着嘴,佯装生气地说。 “咦?丽欣,你这是吃醋了吗?”景清漪故作惊异地看着景丽欣佯装生气的模样,她的鹅蛋脸儿真像百合花般洁白,鼓起来的腮帮上泛着玫瑰色,心下不由自主地泛起浓浓的喜悦,白皙的脸上此时更是笑魇如花,明艳得不可方物,她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挥了挥,装作是闻到了一股酸味,故做蹙眉地说,“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呢?” “爷爷,你看,清漪又拿话挤兑我了。”景丽欣的脸如剥了壳的鸡蛋那么光滑、自净、细腻,她故作生气地跺了跺脚,气恼地轻哼一声,她上前走到景铭城的左手边,也晃了晃他的手臂,她撇了撇嘴说道。 “嗨,丽欣,这点干醋你也吃呀!真是……”景铭城慈祥地笑着,但笑得很适度,既不是大笑,也不是那种为了面子而故意挤出来的做作的笑,这笑是从心里流出来的,仿佛笑的潮水在心里装满了,只溢出那么一点点,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清漪,你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景清漪放眼望去,都是穿着各色华丽奢华的宴服的商界政界名流,他们各自端着高脚杯互相致意寒暄,估计说的话题也是应酬对方恭维对方及交换生意经的话题;有她认识的、也不认识的,他们笑里藏刀的嘴脸,他们的脸上时时浮着随机应变的谄笑,像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一心在奉承别人似的,这样的浮于表面上的虚荣,让她发自内心的不喜欢。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温暖的氛围。 “丽欣,叔叔和蓉姨呢?”平滑晶莹的线条描画出景清漪白皙的双颊和端庄秀丽的轮廓,她看了看来来往往的商界政界名流,好像都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纯黑的眼睛安静而和蔼,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她的笑涡,暖暖地沁人心脾,她疑惑地询问。 “他们在招待宾客呢。”景丽欣四处张望,找寻熟悉的身影,似乎也没看到他们,她收回目光,她的唇角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悠然自得地说。 “恩,今天来往的宾客基本上都是与景氏有业务往来的商界政界名流,”景清漪微微颔首,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些许的赞同,她微笑地说,“叔叔作为宴会主人,是要好好招待这批贵客呢。” “嗯呐,今天可有得忙啦。”景丽欣富有弹性的脸蛋上有一个浅浅的、粉红色的酒涡,因为激动和兴奋着笑容,直颤动,她天生浓密的头发天然卷曲着,栗色辫子闪烁着格外美丽的金光,转悠着乌黑亮丽的眸子,微微点了点头说。 165.爷爷,你就这么担心我嫁不出去吗?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洒落着满满的温暖,让孤寂的人们贪恋起这样的温柔。()品 书 网 () 景清漪悄悄地打量着今天盛装出席的景丽欣,她的心里隐隐有种强烈的预感,丽欣这身装扮大概是为了祁懿琛而准备的,忽然间,她也不知为何,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她的心间流淌着丝丝缕缕的疼痛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去了一般,咦,等等,祁懿琛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涌出呢? 她对于自己这种莫名出现的情绪感到深深地不解,她自己还没深刻地意识到祁懿琛之于她而言,已不再是一个陌生的人! “丽欣,你今天很漂亮呢!”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澄澈的眼眸里染着深深的痛意,她的唇角上扬出一种类似于苦笑的弧度,有些言不由衷地称赞道,“肯定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听到景清漪的赞美后,太过高兴的景丽欣没有注意到景清漪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她的双颊忽然晕出红来,在这纯洁美丽的面孔上,显出一种像破晓时那样鲜明的颜色,跟着就变成了璀璨的微笑。(看小说去最快更新) “哈哈,你也不赖啦。”景丽欣的脸上含着春日的光辉,像花房里充了蜜一般,她抬眸也静静地认真地欣赏着景清漪,宛如天使般的礼服与温婉动人的笑容交相辉映着,再加上景清漪那张光滑白皙恬静的美丽面容,在这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更显得惊艳与神秘,会让男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她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嫉妒,没人会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恶意,她轻轻地拍着景清漪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柔声夸赞道,“这身礼服很配你哦。” “清漪,今天宴会上会有很多富家公子,你自己多关注下,”景铭城动了动眉毛,那两条眉毛浓得像油墨画般,本身就有巨大的威慑力,他的左手盖在景清漪的手背上,厚厚的茧子摩挲着细嫩的皮肤,丝丝关爱渗进血管里,他笑着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有合适的,就跟我说啦,我来给你把把关。” “爷爷!”景清漪挑了挑眉,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她故作懊恼地跺了跺脚,娇声呵斥道。(看小说去最快更新) “哈哈,爷爷这是想找个人收下你呀。”景丽欣听到这儿,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她那俊俏的面庞,像桃花瓣似的,她的弯弯的、优雅的眉毛,因为神采奕奕,老是微微地扬起,她递了个你懂的的眼色给一脸郁色的景清漪,她的眼眸里是浓浓的兴味,黑色的眼珠儿稍稍一转悠,她的心底就生出了一个坏主意,她的唇边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继续添油加醋地说,“清漪,要不要我帮你也物色物色呀!” “好呀,丽欣,你也帮忙看看,”景铭城楞了楞神,之后才回过神来,这才认真地打量着景丽欣,心想他们年轻人的眼光估计都差不多,有丽欣帮忙物色,也不怕挑个人品不好的对象了,这样一想,他连连点头,愈发觉得景丽欣这个提议不错,他斜着眼看了下景清漪,他清了清嗓子说,“这对象一定得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丽欣,你是唯恐天气不乱是吧。”景清漪瞪了一眼在一旁笑靥如花的景丽欣,就知道她在那里打着坏主意,作壁上观,幸灾乐祸,看她郁闷的样子丽欣就乐不可支,真不知道是不是好姐妹来的,她低声嗔怪道。 景丽欣收到景清漪警告的眼神后,就敛起嘴角的笑容,抬起右手在淡红的嘴唇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立即噤声。 “爷爷,你就这么担心我嫁不出去吗?”景清漪歪着脑袋看着景铭城,她那对浓密的、微蹙的、真正的貂皮光泽的眉毛,使她的眼睛显得特别美,掩映在长长睫毛下的两颗眸子,像会说话的精灵一样,每一忽闪,都会传出女孩子飘忽莫测的心绪,有时让你怀疑是个可爱的小坏主意,她撒着娇说,“我还没到那么恨嫁的地步呢。” “我呀,不是担心你嫁不出去,而是想你找个好对象,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景铭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他语重心长地说。 温和的话语里面藏匿着深深的关心疼爱和不易察觉的丝丝愧疚。 景清漪心生无奈,无限无奈,想起这个话题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也解释过n次了,可还是照旧会提起,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仰着脑袋,很没形象地翻了翻白眼,在柔和的灯光下,她不笑的时候.脸上还依恋着笑意,像音乐停止后袅袅空中的余音。 景丽欣耸了耸肩,她摊开双手,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景清漪,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盈的弧度,她笑起来总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 忽然间,人群中传出来惊呼,宾客的目光,像无数条探照灯的光柱,紧紧地追逐着正在从欧式的旋转楼梯缓缓走下来的景丽檬,她着一条及膝的短裙、黑色与红色为主打、透露出神秘与可爱的意味、公主装的泡泡袖,黑色的底色,由红色与白色镶边、上身的布料紧贴、将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出来、萝莉般可爱的设计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黑色的细带将黑白色的衣服连接,她刻意露出内层妖艳的红色、裙摆,以荷叶的形式往下、黑红白三层、旋出神秘的美感,她优雅地走下一层层的阶梯,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重磅推荐【我吃西红柿(番茄)新书】 166.惹怒景铭城 大家都屏住呼吸地看着景丽檬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走下来,有些富家公子纷纷打听着这是哪家千金。w 景丽檬轻灵得像一只子,像天上一抹微笑着的云丝,她委婉地拒绝了来自各位男士的盛情邀请,她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圆溜溜地转悠着眼珠,在灯光的映衬下,她的眼很好看,很深的双眼皮,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她环视了一眼全场,在一个小角落里似乎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掩藏着心底里的深深厌恶,那抹嫌恶就像怪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她的眼,她轻嗤一声,抬起那双玉足缓缓地走了过去。 “哟,今天,清漪姐姐打扮得这么纯洁,”景丽檬走到景清漪的跟前,一脸嫌恶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景清漪,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惊艳,一想到景清漪的风头盖住了她,清澈的眼眸里取而代之的就是切齿般的嫉妒,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趾高气扬的弧度,轻轻地呼吸着,低声嘲讽道,“唔,是为了勾搭上流社会的这些贵公子吗?” 流年不利呀! 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 她不去找麻烦,可麻烦就像是生了腿一般准确无误地找上了她,想到这里,景清漪的心间流淌着满满的无可奈何。 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着痕迹地斜视了一眼景丽檬,她的细细柳眉,先前是款款温柔,现在却是微微皱起,显得倔强而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淡然的双眸中,却不起一点波澜,婉约的脸蛋,看不出半点情绪,只是冷冷地点缀在那冰冷的脸上,倏然间,温暖的气质转成那冷冷的气质,无疑在诉说着生人勿近。 听到景丽檬那明显带有嘲讽语气的话语,景铭城的脸吧嗒一下就沉下来了,眼睛瞪得浑圆,眉毛也拧到了一起,看起来很像发了怒的牛魔王,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景丽欣看到景铭城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她的心间涌动着一种叫做忐忑不安的情绪,丽檬这小妮子忒胆大包天了,敢在景铭城的面前挑景清漪的刺,她的双眼骤然变暗,想到以前的事,她有些怒其不争地轻哼一声,每次都要当着景铭城的面子来给景清漪下绊子,这纯粹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结果,她伸出右手,一把扯住景丽檬的手臂,暗含警告地瞪了眼景丽檬,朝着景铭城努了努嘴,同时递了个不赞同的眼色给景丽檬,示意她不要再说其他话来引发景铭城的怒气。 “我可是听说,清漪姐姐一向都不喜出席上流社会举办的这类宴会的。唔,我可还听说,要姐姐出席宴会,还得爷爷三催四请呢。”景丽檬的两眼在接收到景丽欣的警告后,瞬间变暗了,她微眯缝着双眼,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嫉妒的暗芒,景铭城从小到大就一直把景清漪当成掌上明珠,悉心照顾,贴心维护,她就是看不惯,觉得爷爷偏心,她自认为比景清漪漂亮可人一百倍,怎么就得不到爷爷的欣赏呢,想到这里,满腔的愤愤不平煎熬着她,微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她的双眸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她重重地甩开景丽欣握住的手,明朝暗讽地狠狠地瞪着景清漪,在那双翦水明眸里,含着欲吐又不敢吐的恨意,她不管不顾,只想把自己心中的怨愤给发泄出来,口不择言地说,“咦,清漪姐姐,怎么今天这么上赶着来出席宴会呀?我怎么不知道我爸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和面子呀?我猜呀,你早早地出席,大概就是为了调金龟婿吧?姐,你说是不是?” 刹那间,角落里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不安的紧迫感压抑着他们的神经。 往日和蔼可亲的景铭城,今天却铁青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像是要和谁决斗,往日那双慈善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瞬间变得严肃凌厉了起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用那双浸染过峥嵘岁月的眼睛严厉地瞪着仍一脸嚣张跋扈的景丽欣,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景清漪看到一旁景铭城气得颤抖的模样,她轻轻上前,右手柔柔地安抚着他的背,似乎是想要帮他抚平这郁积在心里的一口气,她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着景丽欣,她心生恼怒,景丽欣这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呀,怎么老是干一些愚蠢至极的事情呢,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神情仍是淡漠疏离,乍一看让人难以接触,却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 景清漪歪着脑袋,她的右手仍轻柔地拍打着景铭城的后背,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盈的笑意,轻柔地说,“爷爷,你呀,就别把这小事放在心上,可别气坏了身子。” “檬檬,怎么说话的?这场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难道不知道吗?”面对僵持着的氛围,景丽欣的神经很是不安,她的身子微微抽搐,像触电似的,她瞄了一眼景铭城阴沉着一副脸,暗暗心惊,平日景铭城很是温和有礼,但是他发火的样子十分可怕,简直像头攻击的狼,虽面容已老,但神威仍在,这么一想,她一使劲,一把紧紧地拽住景丽檬,故作生气地拍打了一下景丽檬的手臂,她高挺的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秀眉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在她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紧抿着嘴唇,厉声教训道,“快点向清漪道歉!” “爷爷,檬檬这人还小,被家里给宠坏了,”景丽欣紧紧地攥住景丽檬的手臂,她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她朝着景铭城站立的方向柔声劝道,“说话都不经大脑思考的,也不分场合的,您大人有大量,可别和她一般见识呀。”(梨树) 167.对不起 在宴会大厅的角落里,热闹的空气中却凝结着紧张的氧气,使人心里压抑沉闷。 “我才不要跟她道歉呢!”瞥见所有人都是一副斥责的表情,景丽檬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又看到景清漪一副淡漠的神情,她就更加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想狠狠地揍她一顿,她自问不比景清漪差,相貌学识及能力上她都要略胜一筹,可是,似乎只要一沾到与景清漪有关的事情,她就处处受挫,景清漪可真是她人生道路上的滑铁卢呀,想到这里,那掩藏在心底的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悚然地渗透进她的骨骼,不动声色地钻进她的血管,丝丝缕缕地弥漫到她的全身,她不是没看到景丽欣那抹警告的含义,可她就是觉得不甘心,她愤愤地瞪了一眼景清漪,重重地哼了一声,瞥到景清漪仍是淡然的神情,她就更气得一双眼睛像铁匠的熔炉那样往外冒着火苗,噘着嫣红的嘴唇,没好气地说,“凭什么是我向她道歉,我又没说错什么。” “我可教不出来这么目中无人的孙女出来。”看到景丽檬仍是一副不知错的表情,景铭城的脸更难看了,他的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满脸的皱纹可怖地堆在满是沧桑的脸上,凌厉的眼神在景丽檬的身上打着圈,他的双手握着拐杖不断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沉声说,“景丽檬,别以为你很了不起,你所享受的这些财富和名声都是我给予你的。你有本事就抛弃景家的一切,单枪匹马,闯出一片天来,这样,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景丽欣屏气敛息的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听错一个字,她的心绷得紧紧的,要是真如景铭城所说,让丽檬不靠景家,出去闯荡,上班,千金小姐沦为打工的,这……丽檬怎么忍受得了呢?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景铭城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重的话,话语的言外之意有将景丽檬逐出家门的意思,可见,景清漪在景铭城心中的地位有多高,她紧锁愁眉,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此刻,她的心里乱得不得了,怎么也找不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现在唯有景丽檬肯低头向景清漪认错,这事才有可能真正地完结。 景铭城抑扬顿挫的话语,景清漪能听得出来那话语里藏着深深的关心和疼爱,想起那次她声泪俱下的声声指控和责问,使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左右都不是个滋味,她的眼眶微红,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丝丝缕缕的湿润覆盖着她那黑葡萄似的眸子。 那些威严的带剌的话就像顺风的火舌,烧得她脸上发红发烫,抬眼,看到一脸严肃的景铭城,景丽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她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期然地,她的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了迫切的着急。 “快点,向清漪道歉!”景铭城瞥到景丽檬仍没有一丝悔改的迹象,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他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景丽檬,怒不可遏地低吼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震得人心里直打颤,他的表情和声音,好像在阅兵典礼时发出立正口令那样严肃。 一刹那,景丽欣的心弦紧绷,如同上紧了的发条,她的脑海里转悠了几百种想法,可是没有一种想法比直接道歉来得更有用更有效,她想劝解安慰,想说些什么来缓解现在紧张的氛围,可是喉咙似乎被咽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楞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景清漪静默地站在那里,她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苍白无瑕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冷冷的触感,唇边带着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却有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此刻,角落里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息,氛围凝滞而沉重。 景丽檬听到景铭城的低吼声,她的脸上忽地出现了怯弱的讨饶的神情,那神情就像是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的尾巴时的狗的表情,阴云透过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像是要落雨了,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景铭城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景丽檬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景铭城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已经冒着冷汗,她那又浓又黑的眉毛底下,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丽檬,快点道歉啦。”景丽欣她那只小而挺直的鼻子,翘翘的,有一股傲娇的心劲儿,而此刻,她的脸上泛着浓浓的焦虑,她的两道淡淡的卧蚕眉像愁云一般紧锁着。 “对不起……”一丝发抖尖细的声音,在空中愈颤愈细,几乎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 景铭城轻哼一声,他那染了白霜似的双眉下,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像清澈的深沉的池水。尤其她那两道细眉尖端,随着眼睛变圆而扬起来,简直是两座冰峰,令人心里发寒。 景丽檬猛的一抬头,看见景铭城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她立马又紧张起来。她的目光四处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她是那么的不安,甚至不敢接触任何人的目光。然后她又把头低下去,好像怕被别人看见似的。她的十个手指头不停地搓来搓去,一会儿便被汗水打湿了,滑滑的。 “爷爷,丽檬已经道歉了,您就别气了。”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抚着景铭城的背,她的脸上一张匀称小巧的嘴,嘴唇在牛乳一样白的牙齿上优美地张开,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柔美的弧度,笑盈盈地说,“您就为这点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呀。”(梨树) 168.景闻解围 站在一旁的景丽檬听到景清漪这般说,却没有说什么,估计是被景铭城的怒气给吓坏了,放在以往,她肯定又咋咋乎乎的,她的嘴唇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对景清漪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景丽欣抬眸,她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景清漪,又看了一眼面带沮丧的景丽檬,她的鼻子从容地以优美的弧线拱起,她那眉毛弯得像弓,细得像线,在黑玉一样的眼睛上轻盈地弹动,她那双乌亮乌亮的大眼睛,眼波流转,晶莹透澈,宛如两潭秋水。 华丽的水晶吊灯在宴会大厅里洒下一束束炫目的光辉,照亮着一张张快乐的、兴奋的脸,每张脸嘴角的笑意都像一朵虚荣的花。 景闻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搭配一双纯黑皮鞋,威风堂堂,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好像用红铜铸成的,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他的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他厚厚的嘴唇下有淡淡的两撇小子挂在下方,不但没有显老反而更加精神,他的左手闲适地插在裤口袋中,右手端着一杯红酒,那架势有着不可名状的威严。 “爸爸。”景闻径自走到景铭城的右后侧,察觉到此刻的氛围有些诡异,他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眼,注意到景丽檬的神色似乎有些沉寂,没有以往那般张扬,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有立即问出来,而是微微侧着身子,礼貌地唤了一声景铭城。 “爸。”景丽欣和景丽檬回头看到威风凛凛的景闻,她们俩的视线很有默契般地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的意味就不言而喻,她们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扬起声音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清脆的声音里滑落着丝丝缕缕的欢喜和兴奋。 “叔叔。”景清漪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景闻来了,她那蔷薇花苞似的嘴唇,渐渐地开放起来,两颗笑靥,也浮现出来了,在灯光的映衬下,她的牙齿如玉粳白露,光洁迷人,她轻柔地唤了一声。 “原来你们都围在老爷子旁边,刚还在四处找你们呢。”景闻微笑点头示意,他走上前,不着痕迹地留意到景清漪的淡然的表情,似乎和先前没什么不一样,应该是没有查到以前的那些事,自从被老爷子告知景清漪知晓了她母亲童媚的死因,他的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现在看来景清漪应该是还没有查到以前那些事,当然也没有记起那些事情,他心下当即还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的心底还是藏匿着莫名的深深的不安。 景闻担心自己过多的注视会让景清漪生疑,他当即就转开了那审视的视线,生怕景清漪会有兴趣调查以前的事情,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再次环视了一眼,他察觉到景丽檬的心情有些低落,他微抬起左手,安抚地摸了摸景丽檬的头,她仰起头看的时候,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好像常在微笑,他也能察觉到现在的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和谐,刚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他微微挑了挑眉,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躲在这,在聊什么呢?” 景丽檬轻蹙了蹙眉,看着景闻,能触摸到景闻那眼眸里闪烁着的浓浓的关心,借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会在景闻面前告状的,只是她心里仍然很不甘心,她的眼光有点怯怯的,活像饱受了惊恐的小田鼠。 “额……就是随便聊呢。”景丽欣见景闻问了起来,她就知道精明的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不可能将事情又挑起来说,也绝不能犯这种错误,她弯了弯眉眼,眼波流转,她微笑的时候,那黑得像黑樱桃的眼珠儿睁得圆圆的,闪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光芒,她轻声答道。 听到景丽欣的回答,头发花白的景铭城,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丽欣这丫头,挺会察言观色的,确实是个伶俐的丫头,假以时日,在商界必定会闯出个名堂来。 “随便聊聊也得有个主题啦。”景闻斜睥睨了一眼景丽欣,他一听那话就知道是敷衍他的,他幽幽地看了一眼景铭城后,又转开了视线,他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他低声问,“是不是不想告诉我呀?嗯?” 宴会大厅角落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唔,爷爷想帮我物色对象呢。”景清漪与景丽欣相互对视了一眼,瞬间就能领会到彼此的想法,她娇艳的脸上有一层新鲜的绒毛,如刚摘下的水蜜桃一样,她弯了弯眉眼,丝绒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光采把眼睛填满了,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笑起来嘴瓣儿像弯月,状似娇羞地说。 景丽欣偷偷地偏过头,向景清漪投去感激的目光,她微微地点着头,清丽的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容。 “嗯哼。清漪,你是要对自己的终生大事上点心啦。”景闻轻呡了一口红酒,他的右手继续晃了晃酒杯,状似赞同地点了点头,他那细小而凝注的眼睛发着幽光,像是刚被湮灭的黑炭,他瞄了一眼慈祥的景铭城,先前那次安排的相亲,后来不了了之,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幽幽地问,“上次帮你相的贺总,之后就没有任何音讯了?” “阿闻,你给清漪安排了相亲?”景铭城轻哼一声,他冷冷地、直勾勾地盯着景闻,那双眼睛中透着一种冷漠而又犀利的眼神,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的中间,高高地立着一个笔直的鼻梁,鼻子底下是一张有些怒气的嘴,他冷声质问道,“这事怎么事先没跟我说?” 169.原来是景清漪小姐这么挂念我呀 此时,君越酒店的宴会大厅,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色彩,星光璀璨,人声鼎沸。. 放眼望去,隔得远远的就能看到金色大礼堂那里辉煌的灯火照亮了城市上空整片天鹅绒般蓝幽幽的夜空。 “我是想等他们看对眼了,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了,再告诉你的。”景闻看到景铭城怒气冲冲的样子,他的脸由微笑而扩展到满脸都是僵化了的笑纹,他微微挑了挑眉,抬起左手轻轻地捂住了厚厚的嘴唇,状似喉咙不舒服地咳了咳,他的双眼在看向景铭城时露出些许的怯生生的暗光,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解释道。 “诶,见面之后怎么样啦?”景丽欣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她的唇角浮起一副灿烂的笑容,好似灵魂中涌出的一道柔和的光,把她的脸照得光艳动人,她那晶亮的眼睛里涌动着数不清的好奇与兴味,她抬起手轻拍了下景清漪裸露在空气里的光滑细嫩的手臂,佯装生气了般轻哼一声,又歪过头,凑到景清漪的耳边,好整以暇地问道,“清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 “是呀,清漪,我也没听你说起过。”景铭城气恼地瞪了眼景闻,他的脸容有着些许的倦怠,苍老,他的眉毛像小斧头似地怒冲冲翘着,唇边挂着一缕苦涩的微笑,他赌气地撅着嘴,轻哼一声说。 景丽檬偏转着脑袋,看到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景清漪那,她的心间滑过一种叫做嫉恨的情绪,她很不服气地眯缝着眼睛,斜视着景清漪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那眼神里含着轻蔑与讥讽,她撇了撇嘴站在原地,出言讽刺道,“哟,这都有了贺氏集团总裁的相亲对象了,清漪姐姐,你也不用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啦。” “这不是最近忙嘛。加上与贺总就只是见了一面而已。”景清漪轻横了一眼心有不甘景丽檬,在她纯洁美丽的面孔上,显出一种像破晓时那样鲜明的颜色,跟着就变成了微笑,她微仰着头,很没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怎么每次都能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呀,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有话题可以聊,并且可以聊的津津有味,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微笑着解释道,“还能有啥后文呢,贺总眼光太高,人太优秀,我高攀不起。” “咦,是谁在说我呢?哦?原来是景清漪小姐这么挂念我呀!”迎面而来的贺风扬穿着一身黑色,淡淡的神情里,有一丝骄傲,有一丝冷漠。黑色的定制西装,衬托出了他的高贵,他的优雅。他的右手端起一杯红酒,随意地在手中晃了晃,深邃的黑色眼睛看着晃动的液体,如同一幅完美的画一般。待走近一看,他的眉仿佛总是向上扬起,微微带点儿希望,稍稍有点儿惊异,还有点开心的意味,他微抬起左手,轻捂了下高挺的鼻翼,佯装是刚打完喷嚏的表情,他淡笑着说,“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怪不得刚刚一直在打喷嚏咯?” 景清漪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没想到贺风扬会说出这般令人遐想的话语,接着她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干笑道:“哦,是贺总呀。”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景闻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贺风扬,他笑眯眯地朝着贺风扬走去,抽出左手,交于左手握着红酒杯,他伸出右手,客套有礼地说,“贺总,幸会呀!” 贺风扬将右手的红酒放于左手上,伸出右手与景闻的手礼貌地相握了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客套而生疏地说:“景总,别来无恙呀!” “好,好,好,真是后生可畏呀!”景闻微微点头,不住地拍打着贺风扬的手臂,笑着称赞,“有乃母之风。想当初,幸有你母亲的力挽狂澜,才会有如此辉煌腾达的贺氏企业。” “这还是得要谢谢各位在商场上给我母亲留了情面啦。”贺风扬弯了弯眉眼,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意,仔细瞧的话,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谦逊地说,“贺某也知道商场如战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对贺氏不离不弃,祁某定不胜感激。” 景清漪有着怔楞地立在原地,静默无语地注视着他们来回有礼地打着官腔,她敛下眼眸,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翻滚不息的思绪,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深深的厌恶,她唇角上的笑容是妩媚的,温柔的,却很勉强,显然只是为了在宾客面前保持礼貌。 景铭城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他注视着举止得体的贺风扬,看到那年轻人的眉眼处的沉稳与谦逊,面对称赞,仍不卑不亢,他拄着拐杖频频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是欣慰的满意的笑容。 景丽欣看到景铭城笑意盈盈的模样,就知道他对贺风扬满意得不得了,她望望景清漪,想说什么,沉吟片刻,她想到了什么,她的眼底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似乎是在打着某种坏主意,终于还是没开口提醒,只是抿嘴一笑。 景丽檬蹙眉,她那双尖利的眼光在景清漪的身上霍霍地打圈,她就想不明白,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围绕着景清漪转,她不相信景清漪会有如此大的魅力,肯定是她用了某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将所有人都弄得服服帖帖的,她觉得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疼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嫉恨。 “景老爷子,一直久仰大名,今日有幸,见到您,真是蓬荜生辉。”贺风扬走到景铭城的跟前,他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双眼中弥漫着的清澈的光泽,让人看了就有一种陶醉的感觉,眼神中却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他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他微微弯了弯腰,略带歉意地说,“本应该早早地登门拜访的,只是最近公司事务太多,没办法,就拖到现在了。还请您见谅!” 170.撮合 此刻,宴会大厅里缓缓地流淌着悠扬的钢琴的声音。 那琴声时而像小溪流淌,时而又像潮水般地奔腾而出。 神妙的旋律环绕在会场的上空。 “不错,不错,小伙子非常不错呀,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景铭城看见贺风扬如此有礼的举止和浑身充满着正能量,他微微一笑,满脸的皱纹便舒展开了,真是越看越满意,他满是皱纹的脸洋溢着由衷满意的笑容,神采飞扬,他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贺风扬的肩膀,连声称赞道。 景清漪注视着笑得乐不可支的景铭城,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叫做不安的情绪,又弯又细的黑眉头,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她那两只像海波一样蔚蓝杏子一般的大眼睛,燃烧着荡动的炙热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景老爷子,您老还真是太过奖了,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贺风微挑了挑眉,抬眸,直视着景铭城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觉得眼前的老人虽然是满脸皱纹,但双眼透出的威严使人更加可敬,他那黑长的浓眉弯下来像两个凉棚,使下面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的精明和幽深,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微笑着谦逊地说,“承蒙您老看得起贺某,我也只是在一些方面比其他人更加幸运一点而已。” “景总,今天的主人可是你呢!”贺风扬将左手握着的红酒换回到右手握着,与景闻握着的红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他那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弧度,淡笑地说出各种道贺的话语,“祝您老福同海阔寿比南山,愿健康与快乐永远伴随着您!生日快乐!” “哈哈,谢谢啦!”景闻笑眯眯地听着,被贺风扬说得满心舒展,像刚被熨斗熨过,被温泉泡过一般,浑身觉得特别滋润。 快乐和喜悦像沸水似地洋溢宴会大厅。 “清漪,我看这小伙子很不错哦,”景铭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奇的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他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深嵌在慈祥的面庞上,显得炯炯有神,他慈爱地注视着景清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贺风扬,那目光如电光雷火,威严得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他试探性地问,“要不再跟他接触接触?” 景清漪弯了弯眉眼,此时,她的眼睛是可爱的,从淡扫的眉毛下温柔地望了出来,一丝微笑掠过她的善于表情的唇际。 “是呀,贺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为人谦逊有礼,一表人才,要不你们再相互了解下。”景闻挑了挑那两道眉毛又黑又粗,像是为了维护某种尊严才摆在那儿似的,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来往的宾客和服务生,听到景铭城的话语,倏地,他的眼睛亮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说明老爷子也看中了贺风扬,他坚信只要老爷子在背后推一把,这事情估计能成,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打着如意算盘的他,堆着和煦的笑容,轻声点头附和道。 微笑在景清漪那美丽的光滑白皙的脸上,每一处都闪着致命的吸引和光彩。 贺风扬微微挑了挑眉,他那双安静的黑色眼睛,带着那种飘飘欲仙的神气,在听到两位长辈的话语后,以前觉得相亲是个很俗气的事情,现在怎么听着相亲也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呢,他忽然地笑了,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神荡漾。 “爷爷,叔叔,你们想太多了。”景清漪的眉毛有些长,她的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的睫毛密而黑,在睫毛底下的那一对眼睛,集中着所有的活力言语和智慈,她撇了一眼在旁边一副兴致勃勃的的贺风扬,有种要把他给大卸八块的冲动,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语气有些不耐地解释道,“我都说了,像贺总这么风华绝代的高富帅,这么完美的男人。我还真是自认高攀不上呢。” “是么?”贺风扬轻呡了一口红酒,那娇艳欲滴的红色液体湿润着他的薄唇,在绚烂的灯光下,似乎有着某种不知名的魅惑,他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状似无意地挑眉反问,“清漪,你真的就这么肯定?” 景清漪轻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贺风扬,她轻蹙了下眉,那双剪水明眸被刻意眯着,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怒气,相亲那天明明都已经说清楚了的,现在又来挑拨离间,真是可恶至极,她只是冷冷地轻哼一声,没有开口作答。 “清漪,我看像贺总这样一表人才,又是商界精英,性格,人品也是相当不错的男人,你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呢?”景丽欣走上前去,挽着景清漪的手臂,轻轻地晃了晃,她那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盈盈的弧度,她轻声说。 “丽欣,连你也叛变啦,加入了他们这个团队来劝我。”景清漪有些无奈地看着景丽欣,她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常常有盈盈的两汉清水浮着,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一声说,“哎,我还以为你是最懂我的。” “有的人就是喜欢作,明明有个这么好的对象,偏偏就是想要更好的。”景丽檬愤恨地瞪了一眼景清漪,黑色的眼睛没有光彩,没有表情,有时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照着她那美丽的脸庞和玲珑小嘴,更是平添了一丝艳俗,可她却偏偏自我感觉良好,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不善地说。 贺风扬听着景丽檬字字带刺,句句带针的话语,特意看了下她愤恨的表情,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看好戏的暗芒,他的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没想到出席一场宴席,还能看到了如此有趣的一幕,可真是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乐趣呀。(梨树) 171.令嫒的眼光高着呢 此时,宴会大厅里,悠悠的琴声里仿佛有一幅鲜明美丽的风景画,幽泉自山涧叮当流出,汇成一泓碧玉般的深潭,水潭里荡起一层层细碎晶莹的涟漪,水中却轻轻播曳着一轮金黄的明月。KanShu58.CoM “丽檬,反正贺总看不上我,我看你就与贺总很相配。”景清漪的脸色并没有变化,仍是一派的淡然与柔和,似乎对于这种带刺的难听话语早已见怪不怪了,她的眼睛晶亮,眉毛像一对优美的弯弓,她不着痕迹地将景丽檬的表情尽收眼底,眼波微微一转,笑盈盈地提议道,“要不你与贺总来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羡煞旁人,当然啦,更加要不遗余力地让我来羡慕嫉妒恨!” 景清漪这丫头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主,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把球踢回给景丽檬了,而且还是个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贺风扬忍不住都要拍手称赞,看来这豪门生活她过得也并不是那般水深火热的,反而过得有滋有味挺有意思的,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灿烂无瑕的魅力,华丽而纯洁,真如夜空中悬挂在遥远天际的一轮皎皎明月,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他的心弦竟然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贺总,我不介意我叫你一声贤侄吧?”景闻皱着眉头,深深地看着满脸不情愿的景清漪,又看了下满眼兴味的贺风扬,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精光,速度快得令人无法察觉,他微笑着转移话题。 “当然不介意啦。”贺风扬轻轻地弯了弯腰,看着满脸精明的景闻与刻意拉近距离的称呼,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他的心底掠过一抹不太好的预感,但他淡然的面上不显,依然淡笑着说,“理应是称呼您伯父的。” “贤侄,你对于我们家的侄女是什么样的一个看法?”景闻那两条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给人以精明强干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趁机试探性地问。 “。”贺风扬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他晃了晃那娇艳欲滴的红色液体,一脸的高深莫测,别有深意地说,“连那某某某都入不了她的眼,更何况是我这个无名小卒呢!” 景清漪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纹拧,她愤愤地瞪了一眼贺风扬,那一眼暗含浓浓的警告,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又状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景丽欣,看到她一副惊讶非凡和神采奕奕的模样,脸上就没有其他的表情,她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某某某是谁呀?”听到贺风扬那语带深意的话语,挑起了景铭城强烈的浓烈的好奇心,他有些激动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菊,迫不及待地询问。 “诶,说的是谁呀?”景丽欣眨了眨眼睛,她那闪闪发光的双眼,如白水般清澈,黑黑的眼珠悠悠地闪动,像两颗乌黑的宝石镶嵌在脸蛋上,她一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她激动地晃了晃景清漪的手臂,兴高采烈地问。 “别听贺总瞎说,哪有他说的那个人呀?”景清漪那线条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柔和的光晕般的皎洁,她的脸色像月光一样,使人感到一股幽幽的冷意,此刻,她的鹅蛋脸儿真像百合花般洁白,腮帮上泛着玫瑰色,她微微眯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反驳道,“是贺总眼界高,我这个无名小卒可高攀不起。” “哦?是吗?”贺风扬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那长着柔软汗毛的嘴角上含着沉思的、出了神的、似笑非笑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质问道。 “难道不是吗?”景清漪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贺风扬,她那双美丽清澈、一乱春水般的眼睛一眼就能看透旁人的心,她轻声反问道。 “那好吧,”贺风扬状似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的一双似乎要飞翔的眼睛,闪着能够看得很远的光,宛如眺望着在灰色朝雾中屹立的雄伟山岭,他轻叹了一口气,话语里充斥着满满的无可奈何,悠悠地说,“清漪你觉得是,那就是咯。” “贺总,你这话就有歧义啦,很容易引起误会的。”景清漪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她那对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她平视着贺风扬,义正言辞地说,“为了不引起其他没必要的误会,烦请贺总还是把话给说明白好一些。” “那,清漪,你还想要说得怎么清楚呢?”贺风扬那细长的眉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熠熠生辉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憨厚的感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幽幽地询问道。 “算了,不跟你玩文字游戏了。”景清漪那双流光泛彩的眼睛,瞅着什么的时候异常专注凝神,有一股通人的气势,但并不让人觉得犀利,她轻托着腮,眯着眼凝视着眼前恍惚着的一瞬,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来,她柔声说,“承蒙贺总看得起,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我相了一次亲,我自认高攀不上贺总您这颗大树,我就还是灰溜溜地不去掺和这些事情啦。” “清漪,还没尝试就拒绝,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风格!”贺风扬那张精致的脸庞,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但他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他低笑着说。 那低沉的嗓音伴随着低低的笑声,听得人心底竟然会不由自主地滋生不寒而栗的感觉。 172.我好像对你动心了 悠扬的音乐丝丝缕缕地萦绕在耳际。. “是呀,清漪,不要先急着拒绝。”景铭城听到贺风扬那别有深意的话语,他慈祥地笑着,但笑得很适度,仿佛喜悦的潮水在心里装满了,只溢出那么一点点,他苍老干枯的双手轻轻地拍着景清漪的手背,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拍打着,顿了顿,轻声建议地说,“要不先试试再说。” “爷爷……你就那么担心我嫁不出去吗?”景清漪懊恼地横了一眼景铭城,她轻蹙了蹙眉,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她故作生气地跺了跺脚,娇声轻斥道。 贺风扬微微挑了挑眉,墨染着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景清漪,从她那娇俏的脸上还是能看出深深的不情愿,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愤怒,和煦的微风淡淡的从他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地透出莫名的深深的执念,就像舐血的龙已经展开了那闪着寒光的尖牙。 景丽欣沉静地站着,润滑柔静的脸,沐着灯光,如一朵刚出水的芙蓉,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贺风扬,确实一表人才,清漪配他绰绰有余,想到这里,她眉眼弯弯,她那样温柔地笑着,微微侧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两个酒窝浅浅地浮在面颊上。 “爸,我先去那边招呼其他宾客。”景闻听到景铭城那样子说,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他的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连那四方的紫膛脸上隐隐约约的麻瘢也泛着红光,他微抬起右手的红酒,与远处的宾客微笑示意,他看着贺风扬略带歉意地说,“贤侄,不好意思,我得先过去那边和其他宾客寒暄几句,就先不陪你了,请见谅!” “好的,您请自便。”贺风扬抬眸,触摸到景闻沉稳的黑眸里涌动着神采奕奕,自然也就知晓景闻打的如意算盘,他那薄而性感的唇轻轻地勾出一抹惑人心神的笑,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瞬间又淡然了起来,他客套有礼地回答。 “丽檬,走吧,陪爸爸一起去招呼其他宾客。”景闻象征性地挥了挥左手,轻揽着景丽檬的肩膀,挑了挑眉说,“丽欣,清漪,你们俩就代替我好好招待贺总。” 景丽檬微嘟着嘴,暗地里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景清漪,都是她,不知道给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景闻去招待其他宾客。 景丽欣和景清漪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贺风扬俯下身子凑近景清漪的脸,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看着她的眼睛,细细地品味,那双眼睛的确亮晶晶的,细细的、长长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眼球虽不黑,但目光流盼时,黑色的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火星迸发,眼白却自得淡淡地泛出淡蓝色的闪光;双眼皮,睫毛很长,又密叉黑,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倏然间,一阵甜美而温馨的快乐涌入他的身上,在他的肢体上流动,透过他的全身。 “贺总,请你自重!”景清漪的脸上由晴转阴,冷得像冰一样,白颈脖上涨起细细的青筋,玲珑小嘴一抿一张,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怒气,她一把推开贺风扬坚硬如石头的胸膛,她暗含警告地说。 “清漪,要不我们试试?”贺风扬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看到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他也不胜在意,他再次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转动的眼波犹如一圈又一圈的漩涡,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摸她光滑细嫩的脸,呼吸出的热气悄然地洒在她的脖颈处,他的唇角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他低声地试探性地说,“就在刚刚,。” 这个喜讯使景铭城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贺总,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景清漪心跳如乱撞的小鹿,手不自禁的按住心头,但平复不了那加速的心跳,她猛地用力,一把推开贺风扬,她轻轻地喘息着,瞬间打破了那看似暧昧的画面,她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贺风扬,她那时时刻刻笼罩着她整个脸庞上的一种宁静,悠然和纯洁的气质沾染了些许的愤怒,她那微翘的小鼻子微微翕动着,修长秀气的眉毛皱了皱,那薄薄的、带着点儿怒气的小嘴低声说,“恕我不能奉陪!” “清漪,你总是在顾左右而言他。”贺风扬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他那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有着某种吸引力,他轻声询问,“你是在害怕什么呢?” “我在害怕?”景清漪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她撇过头,眉梢向上微微扬起,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出言反问道,“那你说说看,我在害怕什么?” “你呀,在害怕我,害怕对我动心咯。”贺风扬闲适地站在原地,他将红酒放置在盘子上,他的双手交叠于胸前,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他的眼睛里蕴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唇角仍勾起一抹轻盈的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认真地回答。 “贺总,你未免太有自信了一些。”景清漪轻哼一声,她的面孔,除去润泽的肤色与端正美丽的五官之外,还有昂轩的眉字和深黑的眼睛,发出一种威仪,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我一向都这么自信的。”贺风扬自信地仰着脑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得人欠扁,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大言不惭地说,“清漪,难道你现在才知道?” “我确实是现在才知道。”景清漪状似认真地点了点头,她那双眼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美丽极了,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盈的笑意,她幽幽地说,“不过,烦请贺总您放心,我本人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173.撒娇 轻盈的音乐突然又觉醒起来,渐次增强,犹如湍湍急流,接着又散成千百条宏伟壮阔的瀑布,奔腾跳跃,互相冲击。 那波涛澎湃的钢琴声,像歌唱,像哀诉,像神秘的欢呼,仿佛绞着双手伸向太空,在傍徨迷惘的兴奋之后,又复低到弱的呜咽声里,沉到深夜和寂静中。 “可是,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哦。”贺风扬微微挑了挑眉,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扑朔迷离地微眨着,沾染着魅惑的吸引力,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幽幽地反问道,“清漪,你说怎么办” “凉拌”景清漪听到贺风扬那句略带暧昧的话语,她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阴云,皱了皱眉,愤愤地瞪向一脸无辜的贺风扬,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 “哇,贺总好有气魄哦”景丽欣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她闪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景清漪和贺风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并没有一点畏缩或羞涩的样子,她蹭了蹭景清漪的手臂,低声打趣道,“清漪,给自己一次机会啦。” “丽欣,清漪,原来你们在这里呀”款款而来的是身着一身红色旗袍的沈梅青,看上去像是静静地倔强的从墙角开出的野蔷薇,就像一只翩翩欲舞的红色蝴蝶,充满了那种旧时代与新时代气质的完美融合,远远望去,她的丰满、光润的圆颈项,围着一寸阔的一串全是切成许多小平面的方块黑宝石的项链,显得更是白里透红,更显雍荣华贵。 “沈姨”景丽欣和景清漪抬眼看着沈梅青,她们俩的眼睛里都蕴藏着惊异,都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声沈梅青。 “老爷子,最近身体还挺好的吧。”沈梅青微笑着点头示意,她缓缓地走到景铭城的面前,看到景铭城还是一如既往地老当益壮,精神矍铄,亲切地说,“瞧你这精气神,真是愈发地年轻啦” “哈哈,你这妹纸就是会说话,我看你那容光焕发的样子,也是越来越年轻啦。”满面红光的景铭城,他虽然满头银发,胡子斑白,却显得精神抖擞,他朝着沈梅青大笑了起来,那雄浑的笑声洒落在宴会大厅的角角落落。 “舅母。”贺风扬轻轻地走到沈梅青的面前,他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站在沈梅青左手边的他轻声唤了一声。 “风扬,你这么早就到了呀。”沈梅青抬眸,看着俊朗非凡的贺风扬,心中似吃了蜜一般的甜,心头一阵愉悦之感,如放飞的彩蝶,抑制不住轻松的喜悦,柔声说,“我刚和明扬说起你,肯定是在宴会开始之后才来,结果你这么早就来了,还真出乎我们的意料哦。” “今天刚好赶巧了。”贺风扬微抬起双手,轻轻地抚着沈梅青的右肩,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景清漪的身上,顿了顿,轻声解释道,“没想到我给你们的的印象就是个迟到的主呀,看来下次我得要早早地到了,挽回我的形象。” “嗨,你这小子。”沈梅青佯装收起嘴角的笑意,像是生气般轻轻地拍了下贺风扬的手臂,嗔怪道。 “明扬呢”贺风扬环视了一下四周,都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敏锐,又细致,让你几乎觉得他有妖法,他轻声询问。 “他和他爸爸一道去和景总打招呼去了,等下就会过来。”沈梅青把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美妙而又慈爱的笑容,她满脸笑容地柔声解释。 随后款款而来的是黄蓉蓉,她着一身纯手工刺绣的黑纱旗袍,紧裹在臂上的袖子长过肘,裾长到踝,在柔和的光晕下,衬出欣长窈窕的身材,她在那件美丽的黑纱旗袍外面,又罩上一件雪白的垂着紫色流苏的坎肩,更添雍容华贵,她的眉毛用墨描过,胳膊、肘子、肩膀、下巴、鼻孔底下、上眼皮、耳朵、手掌、手指尖都涂过油脂,发出一种惹人注意的难以形容的红光。 “蓉姨。”景清漪动了下眉毛,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一丝微笑掠过她的善于表情的唇际,她温柔地唤了一声黄蓉蓉。 “妈咪。”景丽欣眨了眨眼睛,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满脸洋滋着由衷的欢笑,神采飞扬。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陪着老爷子,怪不得都找不到你们的影子。”黄蓉蓉舒展了那浓浓的眉毛,那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景丽欣和景清漪的关切之情,脸上笑盈盈的,她轻轻地说。 “我们都是孝顺的妹纸,当然得陪陪爷爷啦。”景丽欣的心里高高兴兴,像有只小鸟在那里歌唱,双眉狡黠地上下跳动,她走上前去,挽着黄蓉蓉的右臂,撒着娇说,“清漪,你说是吧” “就你有理啦。”黄蓉蓉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她低头看着景丽欣狡黠的模样,她轻点了下景丽欣笔挺的鼻翼,嗔怪道,“怎么不帮你爸爸招待下宾客” “我哪里没有招待宾客”从景丽欣的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灿烂的温柔的徽笑,璀璨在她的嘴边,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她那张樱桃似的小嘴儿微微撅起,说起话来可伶俐呢,朝着贺风扬努了努嘴,轻声反驳道,“诺,这不是爸爸交代的,一定要招待好贺总。” 周边的人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一阵欣慰和喜悦的笑声。 景清漪静静地看着景丽欣向黄蓉蓉撒娇,柔和的光晕映着景丽欣那幸福的笑脸,如同玫瑰花一样鲜艳;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她心生羡慕,无限羡慕。每当她看到别的孩子撒娇地扑到妈妈的怀抱,妈妈用亲切的话语嗔怪时;每当她听到别家的妈妈搂着孩子哼着催眠曲或讲着神秘离奇的传说时,她竟然羡慕得直掉眼泪,那时候她就多想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呀 ... 174.丽欣,你刚说谁对清漪动心了呀 宴会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与温馨的光线交相辉映,渲染着和谐的氛围。 “景夫人,幸会。”贺风扬快步走到黄蓉蓉的跟前,却不失优雅,他礼貌地弯了弯腰,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他客套地说。 “诶,你就是梅青的外甥是吧,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起过,对你,话语间可是满满的都是称赞呢,”黄蓉蓉的脸上泛着慈母的光芒,微挑了挑眉,抬起那双饱含岁月历练的双眸,认真地看着贺风扬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从他那不卑不亢的言谈举止中以及那坚毅的眸光中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极其有主见的人,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嘴角露出的微笑从心底里像泡沫似地浮上脸来,那由欣赏而由衷地赞不绝口,“小伙子很不错哦!” “景夫人,您可真是过奖了,贺某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向景总多多学习呢。”贺风扬听到这毫不夸张的称赞,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很快就舒展了那蹙起的眉毛,他抬眸,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景清漪,忽然想起相亲那次,她也说了生意场上必不可少的场面话,当即就因为那几句违心的话,心情很不愉快,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谦逊地说,话语间藏匿着不着痕迹的生疏和淡漠。 此刻,如果环视宴会大厅的话,就会发现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意”,不知谁忍不住笑出了声。 顿时,大家便开怀大笑。 “妈,有件事肯定不知道。”景丽欣突然想起了什么,细长的眉毛惊异地上挑着,浓密的睫毛上下扑朔迷离地跳动这着,两只狡猾的眼睛三眨两转悠,一个新的“鬼点”马上出来了,她看了一眼景清漪,又迅速地转开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看了一眼贺风扬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她低低地说。 景清漪一听到景丽欣那样子意味深长地说,她就知道这丫头又准备拿那件事来说话,她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无可奈何,她只好怒横了一眼景丽欣,她那两只暗含警告的眼睛发出像玻璃似的刺目的白光,她的嘴唇紧闭,下颏稍显尖削,下巴笔直,嘴唇没有一点儿曲线,牙齿雪白。 贺风扬也预料到景丽欣似乎打算说什么,他打算作壁上观,静待事态的发展,静静注视着景清漪,察觉到她的眉毛皱了皱,他的心间竟然会滑落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的那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 “哦?什么事还有我不知道的?”黄蓉蓉有些吃惊地张着嘴,看着景丽欣那张容光焕发的脸颊,她的心间悄悄地流淌着心满意足,她仍得体地微笑着,白皙的脸上泛起春日的光彩,她讶异地问。 “丽欣,你这话也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沈梅青一听见这貌似有重磅新闻的话语,她的耳朵先是竖了起来,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景丽欣,炯炯有神,染着笑意的她迫不及待地追问,“快说说,让我也听听。” “我,我还是不说了,我怕说了,某人会把我给灭了。”景丽欣看了一眼景清漪,已接收到景清漪那暗含警告的眼色,她的眼睛霎动着,像一只在日光中受了惊吓的而感到不安的猫头鹰,她的眼底闪现出一抹狡黠,佯装怯生生地说。 “你放心大胆地说,我看谁敢不让你说。”景铭城明白景丽欣在顾虑什么,他横了一眼景清漪,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似乎特别高兴,额上的鱼尾纹舒展开了,他的小胡子愉快地颤动,眼睛里闪耀着光芒,精神矍砾,慈祥的脸上流露出温和的笑意,镇定自若地说。 “好,只要有爷爷你这句话,我哪敢不说呀。”景丽欣听到有景铭城给她撑腰,她的腰杆子似乎也更直了起来,她的脸蛋高傲,泰然自若,又动人,又冷漠,光彩照人。她骄傲地昂着头,嘚瑟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她的目光如电光雷火,威严得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 景清漪暗恼地瞪了一眼景铭城,又瞪了下景丽欣,她的眉毛明显皱了一下,细长的鼻子,双眼盯着景丽欣,严峻的深黑色的眼珠,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苍白的脸庞带着些微苦恼的表情,她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那双白白的手掌,表示对景丽欣很无语。 琴声变得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 景铭城老神在在地拄着拐杖,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 贺风扬闲适地站在一旁,似乎是在做个局外人,微微挑了挑剑眉,笔挺的鼻梁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他深邃的眼睛里涌动着浓浓的看好戏的光芒,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像无数条探照灯的光柱,紧紧地追逐着欲语还休的景丽欣。 “贺总是清漪的相亲对象哦。”景丽欣的脸娇艳得像一朵新开的荷花,像睡眠一样捉住所有人的眼睛,她细长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璀璨的笑意,她环视了一眼四周,神采奕奕地说,“而且呀,贺总貌似对清漪动了心呢。” “丽欣,你刚说谁对清漪动心了呀?”身着米色合身礼服的贺明扬悄然无声地站在沈梅青的身后,他那米色衬衣上方却恣意地揭开了两个扣子,露出颈项上一条银色发亮的项链,他的手随意的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眉宇间透出一番随意的个性。 他刚走过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般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他紧盯着一脸眉飞色舞、泛着光泽的景丽欣,沉声质问道。 175.不安的预感 听到那低沉的质问声,似乎都能听出那话语里蕴藏着的深沉的怒气,沿着声音视线一转,定睛一看是贺明扬,大家都有些惊愕地眨了眨眼睛,他们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就像电影中的“定格”,贺明扬也都像木头一样,钉在那里了,但周身泛着凌厉冰冷的气息。 景丽欣轻蹙了蹙眉,她有些慌乱地抬眸,看着贺明扬那张阴云密布的俊脸,触摸到他眼底闪现的浓浓的不悦,以及蕴藏在眼底深处的怒火,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下,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喉咙里正要发出来的声音,顿时噤声,她被这般压抑着怒火的贺明扬给吓坏了,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都是怯怯的,惊惧的。 贺明扬看着景丽欣她那张小嘴线条分明,牙白唇红,巧舌如簧,说话像唱歌一样婉转,动听,如果放在平时,他还会觉得这声音好听,可就因为那张嘴刚吐露了让他惊惧不已的话语,想到这里,他紧抿着薄唇,忽然间对她心生厌恶,无限厌恶。 “这么巧的呀。清漪和风扬这孩子那还真是有缘分。”沈梅青回头看到一脸郁郁之色的贺明扬,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他对景清漪似乎存在着某种类似叫**情的情感,她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那种最坏的可能,她只觉得整个人茫然失措,她努力平息着心中那无以名状的恐惧,镇定自若地看了看不做声的景丽欣,她的嘴角不自然地上扬出灿烂的笑容,她轻拍了拍贺风扬的肩膀,嗔怪道,“你这小子,都瞒着不告诉我这个舅母。真是欠打!” 贺风扬弯了弯眉眼,面貌温雅,看着沈梅青时目光柔滑,浅浅微笑,他抬眸,正视着贺明扬那双冒着火的眼睛,也没有多做解释,他只是盯着贺明扬,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 贺明扬俊逸非凡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不甘示弱地威风凛凛地盯着贺风扬,像要把他看个透。 “清漪,是这么一回事吗?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呢?”黄蓉蓉有些吃惊地看着景清漪,她柔柔地笑了,圆圆的脸就像一盘盛开的金葵花,她语带关心地询问。 “前段时间,叔叔给安排的。”景清漪抬眸,看着黄蓉蓉一脸关心的模样,她的心间盛满了感动的情绪,她又看了一眼面露不悦的贺明扬,递了个不赞同的眼色给他,暗示他不要再多生事端,她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些许忧虑的神情,她温婉地笑了笑,轻声说,“不过,我是出于礼貌才去见的面,至于其他,我没想太多。” “丽欣,你刚说谁对清漪动心了呀?”因着这么些年的接触相处,两个人很是默契,于是,贺明扬立即领会到了景清漪那抹眼色的意思,但是他这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他的两片嘴唇紧紧地抿着,流露出一种阴沉的神情,他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阴沉沉地看着景丽欣,沉声问。 “没,我就是揣测的,以为贺总对清漪有些稍稍的心动。”景丽欣轻蹙眉,高高的鼻梁下长着一只小巧的嘴巴,两排洁白的牙齿格外引人注目,她谨慎地看了下贺明扬,她的心间有着朦胧的不安,她轻声解释。 “丽欣,不是事实的情况还是不要说出来。”贺明扬的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的两眼又大又黑,在宁静的时候,眼中射出火一般的光辉,又好像熟思和探寻的样子,但是在一转瞬间,他的眼睛中又流露出可怕的表情,义正言辞地说,“你要知道,流言可以捧一个人捧得高高的,受万人瞩目;也可以把一个人毁得倾家荡产。” 闻言,景丽欣的心中如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心头,黑暗的色彩压的喘不过气来,局促的呼吸在心头泻出。 身处商海多年的黄蓉蓉早已察觉到此时的氛围很微妙,她的心里充斥着满满的疑惑,外表却不露半点声色,不着痕迹地将这一些奇怪的现象尽收眼底,待事后再好好调查一番,她仍笑盈盈地与其他人交谈。 景清漪专注地盯着贺明扬,她隐隐能察觉到他为何会如此愤怒,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她敛下眼眸,想了一想,她想用这个念头来抑制胸中的隐隐的不快的感觉,而不想用别的言语来说出这种慢慢地而又有力地使她的心冷得紧缩起来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增长起来,升到喉咙口,嘴里充满了干燥的苦味。 在柔和的光晕下,只见俊美绝伦的贺风扬,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此刻他的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容小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贺明扬,心底暗忖,这家伙果然对景清漪上了心,只要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如惊弓之鸟般害怕,只是,可惜了,因为那件事,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明扬,你爸呢?”提着一颗心的沈梅青始终不敢放下来,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景清漪,她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她强压住内心极度的不安,微笑着转移话题。 “爸和一些老朋友在叙旧。”贺明扬轻轻地舒展了愁眉,他那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亮,洋溢着自信、刚毅和乐观,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和煦的笑意,温和地回答。 “恩,那我们也过去吧。”沈梅青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眉头好像用木刻刀扎了两道浅浅的皱纹,她微笑着说,“老爷子,蓉蓉,丽欣,你们都一起吧。”(51网) 176.陪伴景铭城 优美的乐声在宴会大厅里回荡,像一股清冽的甘泉,丝丝缕缕地沁入听众心灵的深处。. “我就不过去了。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啦。”景铭城那雪峰似地高耸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他那沾满沧桑的有些浑浊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前方热闹的场景,微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往事,他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摆了摆手,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声,低低地说,“我这个老人家过去了,只怕会扫兴呀。” “那我就陪爷爷吧。刚好这段时间比较忙,都没什么时间。刚好趁这段时间可以多陪陪爷爷呢。”景清漪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景铭城,她看了下远处热闹的场景,不着痕迹地轻蹙了蹙眉,对于这场景,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官场上的应酬,让人生厌得很,她抬头,环视着站在她跟前的那张张如花的笑脸,她的弯弯的、优雅的眉毛,老是微微地扬起,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映着明媚阳光的两池春水,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柔柔地说,“沈姨,蓉姨,丽欣,明扬,贺总,你们都一起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黄蓉蓉轻轻颔首,景清漪说出的话语果然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在温馨的灯光下,她的笑是那么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景丽欣早已预料到景清漪会那样说,她颇有些无奈地向景清漪眨了眨眼,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悄悄荡漾。 听到景清漪的婉拒后,贺风扬迅速地看了一眼贺明扬,他们俩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只能看出那浮于表面上的精明,都掩藏着眼底那抹深意,那张冷峻清雅的脸颊上,两眼像烧热的炭块熠熠闪光。 “妈,你和表哥先过去吧。”贺明扬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蕴藏着深深的爱恋,微微挑了挑眉,他那双清澈明亮大眼眸,泛着迷人的深灰色,堪称完美的五官无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轻轻勾起嘴角,仿佛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他的目光如同天使般的温柔、纯净,使在他身边的人都变的柔和与温暖,他温和地说,“我待会就来。” 沈梅青的脸上蒙着一层担忧的阴云,她关切地凝望着贺明扬,他那认真执着的眼神看得令人心惊,她的思绪当即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她低垂着脑袋,那双眼睛,如今已没有了一点灵气,仿佛里面藏着过多的忧伤和无以言喻的恐慌,深不可测,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景丽欣轻松惬意地挽着黄蓉蓉优雅地走入那热闹非凡的人声鼎沸的宴会大厅。 贺风扬悄悄地看着贺明扬,不露神色地揣摩着贺明扬此刻的想法,在他眉峰的皱蹙之间,如不仔细瞧的话,隐隐蕴藏着的那股杀气、那股风雷就无从捕捉,他似乎是在估摸着对方的实力,清冽的眼眸里蕴藏着如墨般浓稠的深意,他轻轻地勾起嘴角的一丝浅笑,他随意地将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优雅地转身后,眼底的锋芒尽显无疑。 贺明扬瞅了一下贺风扬,那风轻云淡的个性确实是很符合贺风扬,但是他很不愿意相信贺风扬是真的对景清漪动心了,他宁愿相信只是自己会错了意,他那深锁的眉毛和被话语刺激的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景清漪和贺明扬目送着他们离开,待远远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他们俩同时收回目光,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微微有些出神似的凝想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约而同地绽放了美丽纯洁的笑颜。 “爷爷,瞧您这精神劲头,肯定能活一百岁呢,”贺明扬身着米色晚礼服,经过精心裁剪的礼服衬托出他优雅不俗的气质,额前,参差不齐的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清亮的眼睛,他快步走到景铭城的面前,他弯了弯眉眼,他轻轻地勾起了唇角的笑意,他由衷地说,“真是越来越显年轻了!”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吃了糖呀,说话都这么甜腻腻的。”头发花白的景铭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他那双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听到小辈如此夸奖,他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 “就是就是,那张嘴就像抹了蜜一样,说出来的话都甜滋滋的。”景清漪轻轻地挽着景铭城,她轻横了一眼笑开了的贺明扬,她轻轻地笑了,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角上飘了过去,她微微地嘟着嘴,想着应该怎么挤兑着贺明扬,话语间氤氲着浓浓的调侃之意,当然不乏添油加醋啦。 “哪有呀!”贺明扬挑了挑眉,对于景清漪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叫做心动的情愫,他的眼睛,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怕景铭城不相信,他伸出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这说的都是大实话来的,一点都不参假的。” “你这张嘴呀,就是哄着我玩的。”景铭城微笑着晃了晃脑袋,他说起话来,声音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话语间难免带了些沮丧之意,“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我不想服老还真不行!” “爷爷,你哪里老了,你这精神劲头,比正当壮年的年轻人都要好呢。”景清漪亲耳听到景铭城承认自己老了的时候,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她凝视着满脸皱纹的景铭城,他那双眼睛给松弛的眼皮包着,简直看不见眼珠了,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她的胸膛,使她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她紧紧地握住他早已干枯的双手,她的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 177.阳台闲聊 “是呀,爷爷,你可别说什么丧气话,清漪听了,会很难受的。”贺明扬也跟着握住景铭城那干枯而有力的手,将手心里传来的温暖传递给他,抬眸,注视着景清漪那双充盈着雾气的明眸,触摸到她心里深深的不舍与难过,他知道在她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他似乎也能感同身受,她的微笑让他震动,并且纹紧了他的五脏,使他浑身都疼痛而抽搐起来,他轻轻地勾起一抹浅笑,想要冲淡这悲伤的氛围,他轻声安慰道,“再说了,景氏在你的带领下是越来越好,景氏这个庞大的集团,可少不了你呀。” “爷爷,为了我,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呀。”景清漪定定地注视着景铭城,她嘴角的笑意也是淡淡的,轻云一样,揉在惆怅里,在她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 “我会的,我还要看到我家孙女美美地出嫁呢,”景铭城看着景清漪一副紧张的样子,他那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一双眼睛早已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他的双手轻轻地覆盖在她纤细、柔嫩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向往着说,“当然,还要看到我家的小清漪做母亲的那一幕呢。” 贺明扬的眉梢微微上扬着,紧锁住景清漪那张明艳的脸,他拿眼睛直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 “爷爷,你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景清漪紧紧地握住景铭城那双干枯的通红的手,仔细瞧的话,就能看到他那双手上微凸着青筋,僵直多骨的手指尖上嵌着灰白色的指甲,一看到这里,她不由得鼻尖发酸,眼前模糊一片,她微微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湿润随着微眨而沁入眼眶里,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难过的情绪,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扬起声音说。 那低沉婉转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期盼与不舍。 “好啦,你们年轻人去聊吧,”景铭城一只手牢牢地把住拄着拐杖,摩挲着老眼,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景清漪,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在诉说着什么,片刻后,他有些无力地拄着拐杖,他皱了皱眉,喘着几口粗气,还真是不想服老都不行呀,看着景清漪一脸慈爱地说,“我有些累了,清漪,扶着我到旁边坐下吧。” “好的,爷爷,你今天确实是站得比较久。”景清漪赶紧上前扶着景铭城的右臂,缓缓地朝着角落里摆放的休息座去,贺明扬也迅速地跑到景铭城的左边,双手有力地扶着景铭城的左臂,配合着景清漪一起将景铭城安置在座位上。 待景铭城稳稳地坐好后,他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抬眸看着景清漪说:“清漪,明扬,你们年轻人去聊吧,我先坐着休息一下。” 景清漪与贺明扬的眼睛对直看着,她闪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天真地看着贺明扬,并没有一点畏缩或羞涩的样子。 在柔和的光晕中,贺明扬的眼睛分明是两颗灼灼的火球,而景清漪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眼神里面传达出来的浓浓的爱意,她感觉自己心乱如麻,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那灼热的视线。 贺明扬看着熙熙攘攘的宴会大厅,他看着景清漪,朝着阳台努了努嘴,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凝视着景铭城,视线瞟到了外面的阳台,景铭城点头同意,就这样,贺明扬相携着景清漪走到了阳台上。 景铭城坐在那里,突出的颧骨顶着一张沧桑的皮,在这饱经风霜的脸上看着景清漪,他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感伤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人们,什么是幸福。 缓缓地走到阳光上,景清漪似乎感受到风拂过的一丝凉意,她轻轻地挽起双臂,相互摩挲着皮肤因凉意而泛起的小疙瘩,此时已夜幕降临,放眼望去,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整个a市一片灯火辉煌,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远远望去,似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还要富有吸引力。红的,绿的,蓝的,黄的,聚成一片,就像一簇簇放射着灿烂光华的鲜花。 灯光一闪一闪的,更像建设者们智慧的眼睛。 贺明扬看到景清漪双手相互摩挲着,就已然明白她有些冷,他微不可及地皱了皱眉,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一件西装,于是,他走到她的身后,脱下穿在身上的米色西装,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为她掩住了不少寒意,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景清漪,温文尔雅的他立即用这一动作表达着他的关心,无声,但那动作非常贴心。她回头看了一眼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鼻尖嗅着来自西装的味道,身边全部是他温暖的气息。 凭栏而站,景清漪将两只光裸的手臂闲适地搭在栏杆上,抬起眼眸眺望时,发觉酒店中央有个长长的人工湖,在夜幕下的湖面倒映着对岸斑斓的彩灯,在风的带动下,居然泛起了鱼鳞般的涟漪,一片接着一片,调皮地闪动着。不过由于其中充溢着奢靡与浪费,难免不让人对这景致产生一些油腻之感。 “清漪,我还以为你这时候还在路上呢。”贺明扬也凭栏而站,就站在了景清漪的右手边,他的两道眉毛很规则地往下弯着,像是圆规画出的两道弧,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他专注地凝视着她有着优美弧线的侧脸,他的声线很温柔,混着凉风,略微沙哑的可惜的声音藏着磁性,细细一听,竟然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惑感,“没想到你早早地就来了,让我都错过了一些精彩的瞬间。”内读唯一网址: 178.我在这里,让你感觉很奇怪吗? 抬头仰望,明镜般的月亮安静地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广阔无垠的大地上。【风云小说阅读网】 “今天是叔叔的寿宴,还是不想那么晚到。”景清漪歪着脑袋,收回仰望天空的幽幽视线,安静地注视着贺明扬,触摸到他那双如墨染般的黑眸里似乎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她不想去探究那情绪是因何而来,也不想去探究为何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这灼热的视线,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缓缓转动的眼波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心事,凝眸时像一汪清澈的湖水,长长的睫毛像道纱幕,使那双眼睛有时显得神秘、深沉,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略带些微微涩苦,两个深深的酒窝镶嵌在唇边,接着微仰着脑袋瞧着静谧的夜空,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柔声解释道,“只是,没想到,早来了宴会,也生出了这么多的是非来。” “恩,我知道,清漪你是个非常低调的人。”贺明扬挑了挑眉,他的眸光也落向暗沉的天际,夜幕下那璀璨如繁星的霓虹灯,一闪一闪,他理解地点了点头,他轻轻地勾起唇角的一抹笑意,轻声说,“不想被这么多人关注,也不想沾染八卦是非。” 仰望着的景清漪被这暗沉的夜色深深地吸引住了,她那眉毛弯得像弓,细得像线,在黑玉一样的眼睛上弹动,她的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欣羡的光,她微仰着脑袋,轻轻地合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的静谧温馨,享受着柔风的吹拂。 贺明扬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沐浴在月光里的景清漪,觉得这里的一切,连全世界的一切,都是为景清漪一人而存在的,他可以忽视世间万物,但不能怠慢景清漪,因为她就是他世界的中心。 许久后,看着那遥远而泛着皎洁月光的天际,那好久以来积在景清漪心上的乌云,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璀璨的笑容,含着春日的光辉,像花房里充了蜜一般。 贺明扬凝视着景清漪,久久的,深深的,出了神,他那双深邃的目光藏在静谧的夜空中,月光映着她那幸福的笑脸,如同玫瑰花一样鲜艳,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 此刻,夜晚是安静柔和的,微湿的空气里充满了一种细微的但又是醉人的带着些许暧昧的夜的芳香。 粉色的卷发上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被整齐的术在脑后,有生命似地随着步伐左右弹跳着,范馨云着一身同发色的一样的宫廷晚礼服,白色的细跟凉鞋,她的唇角挂着甜美的笑容,在柔和的光晕下,她就像一个误入人间的小公主,天真而单纯。 范馨云悄悄地环视了一下宴会大厅里,都没有看到她所熟悉的身影,她轻轻地蹙了蹙眉,双手轻轻地提着裙摆,探着脑袋,往阳台上的方向看去,没想到还真找到了熟悉的人影。 “嘿,老大,原来你在这里呀”范馨云立即提着裙摆走到了阳台上,她看着披着米色西装的景清漪,她心生疑惑,暗忖着那件米白色西装应该是贺明扬所有,但她清丽的脸上没有显现出来,她的眼珠子在夜晚里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她微微喘着粗气,诧异地说,“我刚在到处找你呢,都没看到你的人影,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里面有些吵,就来阳台这边了。”景清漪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她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范馨云瞧,这一身宫廷公主装穿在范馨云的身上还真是贴切,将范馨云的可爱与单纯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她的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与浓浓的惊艳,她感觉到披在她身上的米色的外套微微有滑落的迹象,她伸出双手轻拢了拢,柔声解释道。 “咦,贺法医你也在这里呀”范馨云注视着景清漪,那白色的晚礼服将景清漪的纯真和柔媚不动声色地展现出来,她晶莹的眸子里闪现着经久不衰的惊艳,她转悠着眼珠子,这才发现站在景清漪身边的贺明扬,她的两只发亮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野兽一样,睁得大大的,惊讶地说。 “是呀,我在这里,让你感觉很奇怪吗”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面对着范馨云显而易见的讶异,他的心底忽地滋生着一种莫名的不舒服,他的目光很有精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他的唇角却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轻声反问。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悄悄地洒落在阳光上,随着清风悄悄逝去。 “额,不奇怪,不奇怪。”范馨云没想到贺明扬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她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她的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羞窘,她抬眸,她的眼眶边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依然那样发光,滴溜溜地转动,每一转动,放射出无限的智慧、无限的爱娇,她轻声说,“我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的。” “明扬,瞧你那兴师问罪的凶样,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可吓哭了。”景清漪看到范馨云一副羞窘的模样,她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无奈之感,她那双美丽清澈、一乱春水般的眼睛一眼就能看透旁人的心,她歪着脑袋,轻横了一眼贺明扬,她眨了眨眼睛,故作一本正经地说。 “拜托,我这温文尔雅的样子总不能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吧。”贺明扬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景清漪那调皮逗弄的模样,他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欣喜,他的脸上蒙着无辜的神情,他佯装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义正言辞地说。 “你这样子,还不是凶神恶煞呀。”景清漪瞪着贺明扬,她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映着明媚阳光的两池春水,她清了清嗓子,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弱弱地说,“看得我心里都怕怕的。” ... 179.表哥,你也刚来吗? 沉寂的夜晚,伴随着微凉的清风,映衬着皎洁的月光,铺洒满地的银光。 “老大,你这也太瞧不起我了吧。”范馨云轻轻地咬着下唇,原本淡红的嘴唇此刻变得苍白无比,她有些懊恼地横了一眼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眼睫毛总是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惧的神情,她傲娇地昂着脑袋,下巴微微上翘着,扬起声音说,“我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吓哭的。” “是,你胆子最大了,连高度腐烂的尸体都不怕呢,还怕这种,是吧”景清漪的两道黑弧线似的浅眉,活跳跳的像是会说话,她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常常有盈盈的两汉清水浮着,看着范馨云一副懊恼却傲娇的模样,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继续逗弄着说。 “嗯哼。”范馨云听到景清漪那般逗弄的话,就想起了她第一天入职报道时出现场看到的腐烂尸体,她还记得当时她看了都忍不住吐了的场景,脸上因羞囧而泛起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她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像两颗黑宝石一样,总是不安分地忽闪着,涨红着的脸上带着些许羞窘的笑,她嘟着嘴嗔怪道,“老大,你好讨厌呀,你又取笑我了。” “我哪有取笑你呀,”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看着范馨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这时的心情犹如脱手的气球般无牵无挂的,心底泛起浓浓的喜悦,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黑葡萄似的的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眼波流转间时时闪着睿智的光亮,她收起嘴角的笑意,故作一本正经的神情,撇了撇嘴说,“再说,我哪敢取笑你呀” 范馨云轻哼一声,她的心情,像万里星空里悬着一轮圆大的月亮,悄悄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来窥探着世界上的一切,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她看着贺明扬那温柔如水的眸子,她的心弦竟然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这让她感觉很诧异,也很不知所措。 贺明扬脉脉地凝视着景清漪,那眼神里包含着很多让人读不懂的深意,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波光潋滟,让人忍不住想要溺毙在那浓浓的深情里。 置身于夜晚的城市中,站在喧嚣和车水马龙的另一端,绽放的霓虹灯,编织了夜的美,却抹不去心中暗淡的色彩,城市在男男女女手上轻摇的酒杯中倾听着人们心灵的最深处,看惯了眼前模模糊糊的色彩,那色彩在记忆中缓缓流淌。 忽然,在景清漪的眼前一片亮光,令人迫不及待的想抬头看个究竟。 啊原来是宴会大厅里发出了绚丽夺目的彩光 在黑夜的衬托下,酒店上下全都发出彩色的光芒,暗沉的黑夜就好像变成了明亮的白天,一个个小灯泡像天空中数不清的星星。 “老大,我们进去吧,好像宴会要开始了。”范馨云安静地享受着凉风的吹拂,她轻蹙眉,敛下眼眸,心里暗忖,估计表哥这会在宴会那里等得都着急了,再不过去的话,都有可能他要过来抓人了,她迅速地抬眸,紧紧地注视着景清漪,她的小嘴唇包在匀整的细白牙齿外面,像一朵盛开的花,她的双眼打闪似的快,眼光里充满了热诚与聪敏,她朝着那片亮光努了努嘴,柔柔地说。 “恩,那就进去吧。”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她的淡红色的嘴唇微翕着,露出她那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她水光盈盈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她侧头瞥了一眼贺明扬,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明扬,走吧。” 景清漪和范馨云相携着缓缓地朝着宴会大厅的方向走去。 贺明扬紧随其后,他的双眼极亮,亮得有力,像有些光亮的尖针,要钉住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人的所有。 富丽堂皇的大厅,优雅舒适的酒店氛围,身着短裙服饰的女服务员殷勤地为你倒水添茶,还有那可口的山珍海味,都显示着请客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贺明扬走到吧台区,他拿起一旁的红酒瓶,缓缓地将红酒倒入高脚杯里,澄清、透亮的琥珀色在轻荡、流淌,犹如梦里飞仙轻舞的模样。 贺明扬端了两杯红酒递给景清漪和范馨云,清亮的水晶玻璃灯,映着柔暖灯光,绽开了通透的花蕾。 景清漪接过红酒,她敛下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泛着酒香的液体,高脚杯慢慢的摇晃,细腻悦人、幽雅浓郁的香气随着杯的摇曳轻漾,举杯到唇边,舒张舒肺,心灵似乎吸入花草的芬芳,她轻轻地呡了一口,细腻滑爽的琼浆,在口中缓缓转动,迷漫的香韵优雅颠荡,滑入喉中,一股柔软暖意轻漫,和谐在温热的胃中缓缓沉淀。 范馨云笑着接过,她状似闲适实则优雅地摇曳了几下高脚杯,那血一样的红酒,在柔和的灯光中,露出些许幽幽的难言的诱惑,轻轻一吮,甜滋滋的,一股清泉流进心海.充盈着她的嘴唇,燃烧着她的胃,与血液交融到一起,迅速升华成奇幻境界,思绪一如五色风马,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 贺明扬回头也端了一杯红酒,他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看到她一副陶醉很是享受的样子,他笑了,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他轻啜甘露入唇,怡人甜香缓缓逸出,弥漫、沉沦。 “表哥,你也刚来吗”范馨云抬眸,看到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提着裙摆,快步上前,待走到那个身影的背后时,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狡黠的弧度,重重地拍打着那名身穿纯黑色定制西装男子的后背,她又跑到男子的面前,她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面显得阴暗了的闪耀着的黑色的眼睛亲切而注意地盯在他的脸上,好像她在辨认他一样,她挑了挑眉,故作吃惊地说。 ...内读唯一网址: 180.惊艳 惊诧的声音被湮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而听到那声惊呼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抹俊逸非凡的身影。 闻言,景清漪和贺明扬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朝着那抹俊朗的身影望去,只见身材伟岸的祁懿琛闲适地转身,他的双手随意地斜插在西装裤口袋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优雅至极,着一身纯黑色的定制西装,肤色白皙,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黑眸,在瞥到贺明扬时显得狂野不羁,分外张扬,而在注视着景清漪那张清丽的小脸时,又显得邪魅性感,深情款款。 在柔和的光晕下,他那立体的五官犹如刀刻般俊美,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致命的吸引力,就那般慵懒随意的模样,整个人却不可思议地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清漪,你今天很漂亮这身礼服穿在你身上,真是恰到好处”祁懿琛优雅地走到景清漪和贺明扬的跟前,他紧锁着景清漪,倏地,他的眼睛亮了,黑眸里闪现着浓浓的惊艳,看着一身贴身晚礼服的清漪,比平时少了几分淡然,几分冷漠,多了几分单纯,几分柔媚,腻嫩莹白的一截玉臂益发诱人,叫人好想轻轻咬上一口。 同时,祁懿琛也不可避免地瞥到披在她身上的米色外套,真是碍眼极了,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危险地眯起了黑色的冰眸,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有种想要把米色外套扔出窗外的强烈冲动,他斜插在裤口袋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成一个拳头,周身泛着冰冷的气息,令人望而却步。 这般清丽可人的清漪,穿着华丽的晚礼服,装扮清纯,他刚看到的第一眼感觉甚是惊艳,当然敏锐的他也能察觉到别人看到清漪时惊艳的目光,他的心底猛地生出一种叫做酸涩的情绪,让他有种想要把她给藏起来的冲动,不让任何人欣赏到她的美 再定睛一看,发现清漪的肩膀上,又披着贺明扬的外套 他知道贺明扬是一片好心,担心清漪受凉,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清漪没有拒绝贺明扬释放的好意 原本还比较和谐的氛围忽地就变得诡异了起来,柔和的灯光在不知不觉中泛着幽幽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祁懿琛为了不让自己情绪失控,他别开灼热的视线,努力强压住喉咙处的怒火,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几下,平息着情绪上的波动,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俯身,凑到景清漪的眼前,他抽出右手,猛地一把扯下披在她身上极其碍眼的米色西装,他轻轻一丢,就准确无误地扔进了贺明扬的怀里,而后抬起那双如墨染了般深沉的黑眸,他递了个挑衅的眼色给贺明扬,缓缓地凑到她白皙光滑的脖颈处,呼吸的热气铺天盖地地洒落在光裸的皮肤上,晕染了她娇嫩的皮肤,蓦地,他似乎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他轻轻地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他由衷地赞叹道:“让我有种恨不得要把你给藏起来的冲动” 贺明扬看到祁懿琛故意制造出来的暧昧,他当然也接收到了祁懿琛那挑衅的不可一世的眼色,他没有像以往那般暴跳如雷,反而沉静如水,但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紧成拳头微微颤抖着,凸显了他此刻波涛汹涌的愤怒,他面目冷峻,双眉如刀,黑得发蓝的眸子深不可测,双唇抿紧,流露出一股惯于发施号令的威严凛然气势,就这么淡淡地一眼扫来,竟叫久经商场的祁懿琛有种终于找到对手了的兴奋感,冰眸里涌动着跃跃欲试的亮光。 “祁总,谢谢你的夸赞”景清漪不着痕迹地侧过脑袋,避开那灼热的呼吸,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她只知道她的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她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祁懿琛一眼,她不耐地轻蹙眉,细眉下的眼睛,跳跃着莫名的不知所措和愤愤的光,这家伙的做法肯定会生出许多的误会来,谁叫这家伙的千万女性梦寐以求的高富帅呢,不知不觉中,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懊恼地咬着下唇畔,话语间难掩生疏,清冷地说,“只是您的夸赞有些名不副实了。” “清漪,不要给我转移话题。”祁懿琛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景清漪的后脑勺,柔和的光浅浅地勾勒出他好看的轮廓,他心里仍然闪现着刚刚的惊艳画面,真是应了那句,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 但是他一听到她那刻意拉远距离的语气,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冰冷的气息,冷冷地抿上的嘴唇,冷冷地紧绷的下巴,冷冷地注视着她,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红酒杯,他敛下眼眸,随意地摇曳着高脚杯,晶莹剔透的芳泽,凝注了目光的深情,琥珀色酒汁沿着杯壁缓缓下行,透出凝脂般醉人的润莹,他轻轻地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语气不耐地说:“我想我已经很明确地表达过我的态度了,你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地否决掉” 景清漪听到祁懿琛那暗含警告的话语,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她不敢抬头,她能够察觉到他的那双眼睛犹如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正在深深地探索着她心底里那抹深深的忧虑。 贺明扬听到祁懿琛如是说,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呡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唯有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内心极度不平静的本质。 范馨云自小在祁懿琛的手下吃了很多暗亏后,才终于明白祁懿琛其实就一腹黑,表面温和,内心根本就奸诈得要命,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表哥呢,她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色给贺明扬,无奈贺明扬并没有理会到,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贺明扬哀叹,遇到了这么一强劲的情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 181.介绍 此刻,豪华的宴会大厅里,灯光璀璨,宾客云集,香衣云鬓,酒色飘香,相谈甚欢 一进熙熙攘攘的宴会大厅,映入眼帘的就是在装修豪华的宴会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保养得很好的标致妇人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不停地穿梭着;鲜花,美食,美妇,各界名流,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相得益彰。 “阿琛,你在这里呀”穿着极讲究的晚礼服的许晴芸,礼服颜色淡雅,多褶的裙据拖在地面如一片云彩发际插一朵红花,乌黑的形髻,垂在耳际,尽显雍容华贵,眼聚清波,轻盼曼顾。她挽着身边高大成熟稳重的男人走到祁懿琛的身旁,她轻拍了下祁懿琛的肩膀,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眼里发出柔和的光,柔声说。 “妈咪,爸爸。你们也都来了呀”祁懿琛转身,温柔地注视着祁盛和许晴芸,水晶灯的和煦光芒打在他笔挺的鼻梁上,顺着嘴角好看的弧度泄了下来,他轻声唤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到景清漪站在身边,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用手指了一下景清漪,将刚从侍者手中拿过的盛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递给了景清漪,目光盈盈地看向景清漪,清了清嗓子,温声介绍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景清漪。” 待祁懿琛说完,景清漪才知道这家伙是想把她给介绍给他的父母,她在心里早已把他骂了个千遍万遍,本想着以后和他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结果没想到事情却越弄越复杂,以后抽身估计会更麻烦,但她清丽的脸上却不显,仍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 祁盛和许晴芸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含义都不言而喻,看到儿子不是以往那般冷峻得表情,而是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好事,再加上,这还是第一次听他介绍女性朋友给他们认识,被他郑重介绍的这名女子必定就是他心仪的女子。 他们不约而同地专注地凝视着景清漪,她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散发着优雅温润的气质,清丽的面容泛着玫瑰色的光芒,璀璨夺目,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可却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淡漠,冷静,平和,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叫人移不开视线。一举一动之间,处处有幽兰之姿。 可谓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 “舅父,舅母。”范馨云的弯弯的、优雅的眉毛,微微地扬起,她的双目犹似一泓秋水,淡静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俏皮,她心底暗忖,表哥振狡猾,这招出手还真是高明,就这样将老大带了见家长,虽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也不至于太过刻意,自然一点见面还是让人感觉比较舒服的,她轻横了一眼祁懿琛,迅速地收起心里那些小算盘,她乖巧地唤了一声。 当祁懿琛刻意将景清漪介绍给他父母的时候,贺明扬的心间陡然升起满满的愤怒,他紧握成拳头的手指微微颤动着,原本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但随即,他薄薄的唇角便诡异地扬起,他不惧地直视着祁懿琛挑衅的眼神,他的目光固执而倔强,黑发下略显温文尔雅的面庞居然有着一丝丝愤怒,红润的嘴唇微微地扬起,带着一抹奇异的冷笑,各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痛苦地绞缢着他,不要以为这样他就会退缩,只要景清漪最后没有选择,他的胜算要远远大于祁懿琛的把握。 景清漪和祁懿琛的目光在空气中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可景清漪只觉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清漪,这是我的父亲祁盛。”祁懿琛看了一眼祁盛沉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他又将目光转向景清漪,黑亮的双眸带着丝丝邪魅,温柔且深情,仿佛他锐利的目光可以穿透她的心,他的唇角轻轻地上扬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指着祁盛温声说。 祁盛浓黑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使人一见就觉得非常严肃、庄重。他的嘴唇略显得厚些,给俊慧的面庞添了一点忠厚相,不至于看到就会有想逃走的冲动。微笑的时候,他的嘴角便向两边拉开,几乎到了耳廓的旁边,眼睛眯成了缝,两眼漾出的皱纹在他的脸上延伸着,像是草草画的朝阳射出的光线。 “您好,额,祁伯伯”景清漪一会儿想彬彬有礼地迎客,一会儿想往后撤退,瞬间空白的大脑正在组织语言,眼睛无意间往旁边一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笑得像一只狐狸的祁懿琛已经揽着她的肩膀,她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待祁懿琛轻推了一下她时,她才回过神来,她匆匆地收回视线,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对他们一笑,轻轻地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在寻找着合适的称呼,有礼地打着招呼。 “清漪,这是我的母亲许晴芸。”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对于景清漪的称呼似乎还是比较满意的,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漆黑的黑眸里充满了渴望,热切地盼望着能将她名正言顺地揽在自己的怀里,幸福的渴望在他的心里燃烧着,他指着祁盛旁边的贵妇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喷洒在宴会大厅的上空中。 “您好。祁伯母”景清漪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几秒后,舒展了卷蹙的眉毛,她缓缓抬眸,极其敏锐的她早已察觉到此刻的氛围似乎微妙了起来,一种明知不妥,而很愿试试的大胆与迷惑紧紧地捉住她的心,就像小的时候丢用竿子捅马蜂窝:害怕,可是心中跳着要去试试,像有什么邪气催着自己似的,她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唇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弧度,她温文有礼地打着招呼。 ... 182.你,你……是景嘉的女儿? 悠扬的音乐丝丝缕缕地萦绕在耳际,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范馨云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她抬眼,就看到许晴芸带点好奇带点兴奋又带了点疑惑地看向她,她又条件反射般看了一眼祁懿琛,触摸到他深邃的黑眸里闪烁着的不赞同,她禁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好吧,这事表哥不想她多嘴,她就打算不掺和进去了,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俨然是一副受了惊的模样,她那对机灵的眼睛,不安地从祁懿琛的身上滴溜溜地转到许晴芸的身上,这就使她的表情活像猫在偷吃凝乳的时候一面唯恐挨打,一面匆匆享受美味的神情。 贺明扬环视了一眼气氛和谐的场景,他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他一方面恨祁懿琛的刻意,一方面又惭愧自己之前的懦弱,瞻前顾后,永远内心有表白的想法,却迟迟不肯主动向景清漪表白,他常常迈步向前,跃跃欲试,然而来到景清漪的面前,一方面他怕吓着清漪,一方面又害怕清漪的拒绝,所以,这种表白的决心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不知去向,这段时间,他极力压抑自己,折磨自己,而约束的结果,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反而使祁懿琛更加有机可趁。 “你是景闻的女儿?”祁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清丽无暇的脸,似乎与久远记忆中的某张脸孔有些许的相似,尤其是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眼,就算做了错事想要隐瞒,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几乎无所遁形,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他有些浑浊的双眼忽地变得锐利起来,双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他微不可及地深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 “不是,景闻是我的叔叔。”景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长长的浓密的微微抖动着的长睫毛下,蕴藏着的那两颗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的水晶,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得体地回答道。 轻柔的话语婉约动人,可那代表事实的话语却宛如晴天霹雳般炸响了久远的记忆,挣脱了回忆中晦涩不堪的束缚。 可是,景清漪她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说出口的这句话会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如果事先知道的话,她也就不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此刻,人声鼎沸的氛围似乎瞬间凝滞了起来,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蓦地,祁盛怔愣了一下,他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他的双眼瞬间灰暗无光,就像污泥满塘的死水,混混沌沌的。 “你,你……是景嘉的女儿?”祁盛被这事实震惊地后退了一两步,他的脸上蒙着一层严肃的阴云,让人不寒而栗,原本紧抿着的嘴唇颤抖地蠕动了下,而后颤颤地微微张开,他刚听到那代表事实的话语就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沉声再次确认道。 许晴芸的脸上因惊吓而被唬得改了样子,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一张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她的眼睛里含有一种被揭开残酷事实的恐怖神气,她的嘴唇和面颊惨白而拉长了。 此时,祁盛的面孔十分严肃,简直像生铁铸成的,他紧紧地盯着景清漪,仔细地瞧了瞧,和记忆中那张刚正不阿的脸不自觉地对比了下,继而微仰着头,缓缓地合上蓄着悲凉的双眼,与梦中的那双干净清冽的明眸重叠着,他至今仍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那是一个五岁孩童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他的心上闪烁,就象挂在苍穹的一颗星,折射着一种纯净的光辉。那么直接的表露出一种渴望,一种哀伤,找不到丁点做作的痕迹,就象他那时候还不懂失去亲人的心情一样,他仿佛可以窥见他的灵魂在救赎中舞蹈。 “是的。”景清漪被祁盛霹雳般的目光瞪着,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惊慌的情绪,看着祁盛如此沉重的表情,她的眼中不着痕迹地显露出迷茫的样子,甚至带了一丝怀疑,又有些犹豫,那闪闪发亮的眸子正真诚的望着他,希望他能解决她滑落在心间的困惑,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佯装随意地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祁懿琛因着祁盛在听到景清漪身世时有如此大的反应而心生疑虑。 莫非,清漪父亲和他父亲,这中间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他父亲,祁盛表现出来的震惊不像是毫无预兆,猝不及防,更像是害怕和恐慌,这番毫不掩饰的情绪着实令人感到探究与吃惊,也让人心生疑问,无限疑问! 看来,当年的事情一定有很多蹊跷之处,很有必要细查一番! 祁懿琛紧紧地盯着祁盛的眼睛瞧,觉得他那双瞬间变得沉重的眼睛也和外面寂静的夜空一样深邃、神秘,却掩饰不住惊慌的情绪和深深悲切的情感。 许晴芸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祁盛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无声地给予他最大的安慰,她那慈善的眼里射出悲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避着祁懿琛充满疑问与探究的视线,张惶地似乎要破窗飞去。 范馨云轻蹙眉,对于这种情况她只能说她也无能为力,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隐情,她的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微微张开着淡红的嘴唇,惶惑和天真的感情尽显无疑。 贺明扬也察觉到了祁盛和许晴芸的情绪变化,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那双黑眸里闪烁着深深的迷茫、疑惑,脸上也写满了问号,他歪着头,低垂着眼睑,正在苦苦地思索着,景清漪的父亲能与祁盛有什么恩怨情仇,那似乎是很久远的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因为他小,对于这些事情的记忆也很模糊,他到最后还是没有想明白,希望有谁能解开他心中的疑问。 183.各怀心事 此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处可以听见人们交谈的欢笑声和优美动听的音乐,随着高脚杯的轻轻碰触,红色液体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妖艳的光芒,与此同时,醇香浓郁的酒香悄悄滑落在宴会大厅的角角落落,放眼望去,整个场景显得好不热闹! 许久后,祁盛缓缓地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眼,顿时清明了起来,他紧紧地凝视着祁懿琛,触摸到祁懿琛的眼眸里那凝重而深情的璀璨光芒,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下糟糕了,只怕阿琛是认了真的,那表情那动作俨然就是已经陷进爱情的沼泽中了,想到这里,他的脸毫无表情,冰冷冷的,看起来像是用青铜铸成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他真没想到,祁懿琛平生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向他们介绍他心仪的女子竟然是景嘉的女儿! 这般残酷的事实,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也无比的心慌意乱! 如果,祁懿琛爱上的是别人,只要对方品行良好,他们也不会反对! 现在,他是如此迫切地希望,祁懿琛还不曾动心,不动心,劝分,就不会受伤! 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此刻,巨大的爱和悔恨正在祁盛的内心深处激烈地搏斗,他这下可真是犯了难,如果同意了阿琛和景嘉的女儿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但是,在他心里一直有个隐忧,他很怕那件事会曝出来,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继而是灭顶之灾;如果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他又怕自己的儿子会因此而记恨他们,很有可能会引起他激烈的反弹,与家里断绝关系,要是真闹到这一步,任何一方都难以保全,想到这里,他的心间陡然升起一种叫做无可奈何的情绪,他只好袖着手,呆呆地望着许晴芸,那眼底蕴藏着深意,讳莫如深,而她却能读懂那抹意味深长。 许晴芸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压下窜到喉咙里的惊慌失措,她抬起那双哀伤的眼眸,看了看满身欢喜的祁懿琛,她收不住在脑海里奔驰起来的思想,刚刚知道儿子有心仪的对象的时候,她的心间一会儿充满了幸福,幸福得心向外膨胀,但之后立马就知道他这个心仪的对象却是,却是……那个人的女儿,一会儿充满了恐惧,感到这事是那么的可怕,要是那件事被捅了出来,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看来,得要想想什么其他的办法才能避免阿琛受到伤害。 柔和的灯光照在祁懿琛那张雕塑般的脸上,他心底里的猜疑像燕子掠过水,没有停留,却印下了丝丝痕迹,皱了皱眉,他那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时不时地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如寒冰般锐利,神秘莫测,他那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远远望去,似乎心底永远流淌着一种疑惑。 景清漪轻蹙眉,她的两眼注视空中,有些出神似的凝想着,难道,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这样想着,她定睛看了下许晴芸,看起来比刚见到她时镇静了很多,但还是用一种狐疑的眼光在悄悄地打量着她,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不解的情愫,她不动声色地将他们脸上出现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她那薄薄的淡红色的嘴唇,仍挂着恬静的微笑。 贺明扬敏感地感觉到祁盛与景清漪的父亲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渊源,或许这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 他忽然想起他的父亲贺建良也曾警告过他,不许他和清漪走得太近! 当时,他逼着他的父亲贺建良说出个理由来,但是他一直就没有说出个他能接受的理由,莫非,这中间也有他父亲的推力? 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毕竟,当年,景家,贺家和祁家是a市的龙头企业,彼此认识都不为过! 甚至都有可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可是,如果是要好的朋友,怎么会在之后的十几年里,贺家和祁家就只有在谈合作时才有相应的来往,而祁家和景家更是没有任何来往! 想到这里,贺明扬紧锁愁眉,他那双黑眸里蕴藏着晦涩的暗芒,高深莫测,他轻轻地勾起一个弧度,那个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范馨云疑惑地看了一眼祁盛,又看了一眼许晴芸,她不明白为何一提到老大的父亲,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起来了,她张开两片花瓣似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狐疑地微笑着。 静默,瞬间就代替了热闹的气氛。 宴会大厅的一隅,安静的气息席卷而来,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 时间与空间飞逝,旋转,凝成一缕幽幽的芳香,轻飘入心。 明亮的光线在空中渲染着可怕的宁静,一丝丝缠住了他们的心。 “祁大哥,大嫂,别来无恙啦。”闻讯而来的景闻打破了此时僵硬的局面,他的脸上时时浮着随机应变的笑容,他挺了挺脊梁,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他十分注意地看了下祁盛严肃的面孔,似乎夹杂着些许的懊悔,他心生疑惑,但他面上却不显,他伸出右手,热络着说,“我们有一阵没见了吧。” “是呀,是有一阵子没见了。”祁盛怔轻楞了下,看到景闻堆起的笑容,瞬间回过神来的他也伸出了右手,回握住他长满茧子的手,他微微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客套而有礼地说,“把公司交给懿琛,彻底轻松了,这阵子就带着我夫人去环游世界了。” 水晶灯映射在许晴芸的脸上,她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朝着景闻点了点头。内读唯一网址: 184.寒暄交谈 轻松愉悦的寒暄冲淡了些许凝滞的氛围,不知不觉中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看到他们游刃有余地应酬,站在一旁的其余四个人都在微笑,祁懿琛微扬了扬眉毛,他的眸光微闪,迸射出深邃的光芒,他长着柔软汗毛的嘴角上含着沉思的、出了神的、似笑非笑的笑意,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魅惑;景清漪得体地朝着景闻点头示意了下,她的嘴角挂着真挚的微笑;贺明扬看到笑靥如花的景清漪,似乎是被那灿烂的笑容给感染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宛如是个温文尔雅的白马王子;范馨云不安分地眨了眨眼,她笑得像个快乐的女王。 “真是羡慕呀。”景闻想到自己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景丽欣虽在公司能力突出,杀伐果断,终究还是女流之辈,这偌大的家业难道真的要交给外姓人吗?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到一表人才又极具有商业头脑的祁懿琛,顿时颇有些羡慕地拍了拍祁盛的肩膀,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起来,他僵硬了一天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抹沉稳的笑意,欣羡不已地说,“我也想过过这潇洒的日子呀,只可惜,公司现在还脱不开身啦。” “以后会有机会的啦!”祁盛的眸光微闪,这应酬说的那些话还真不知道是有几分可信度,在商界摸滚打爬过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尤其是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想到这里,他滴溜溜转动着黑亮沉静的眼睛,滋溜一下,像一条泥鳅,钻进了瓜垄,他此时仍不在状态上,完全没有精神来应付平时最普通不过的寒暄,他漫不经心地应酬着说,“赶紧给你女儿找个好婆家,要女婿坐镇公司,这样你就可以像我一样带着夫人出去潇洒了。” “祁大哥,找女婿哪有那么容易呀?”景闻皱了皱眉,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生的两个都是女儿,心里就猛地来了一股子的气,他越说越起劲,嗓子好像缺油的滑车一祥,吱吱地直响,“你是不知道这年头,要找个知根知底的又顾家的好女婿有多难。” “嗨,是你这个岳父的眼光太高了啦。”祁盛忽然认真地听景闻说的那些话,他那双精气外露、四处打量的眼睛,镶在温润的眼眶里,目光挑剔,咄咄退人。此刻的他,惴惴不安,恰似一匹谨慎多疑的野兽,在扑向猎物以前,蜷缩着爪牙,偷偷接近对方,他瞥了一眼温婉动人的景清漪,心头滑落着深深的惶恐,不着痕迹地将景闻的表情尽收眼底,不放心地试探性地问,“诶,刚刚碰面的,好像是叫什么景……唔,景清漪吧,对,就是叫做景清漪那个女子,长得还真是标致漂亮,她,是景嘉的女儿?” “是呀,是我哥哥的女儿。”景闻听了一怔,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闪动了一下锐利的黑眸,些许的愧疚悄悄流淌在他的心间,同时也想起了他那抹懊悔的暗芒,想到祁盛的不对劲,又加上祁盛刚刻意试探,忽然间他就明白了什么,他忽而眉尖一挑,故作苦恼地说,“现在家父也愁呀,想给我那个侄女找个好婆家,可是她自己一点都不急呢。” 许晴芸得到景闻肯定的确认后,她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这个笑好像是依然挂到她的嘴唇上,而眼看着又要掉在地下摔坏似的,她凝视着祁懿琛,把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美妙而又慈爱的笑容。 “正值青春年少,都不会那么早想结婚的啦。”祁盛听到景闻那无可奈何的情绪,他的眸光轻轻一闪,目光敏锐,如电闪雷劈,他畅怀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景丽欣和景丽檬挽着相携着走到景闻的身后,微笑着点头示意。 “来,来来,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大女儿景丽欣,小女儿景丽檬。”景闻稍稍侧了侧身子,刻意安排景丽欣站在祁懿琛的旁边,他指着景丽欣和景丽檬一一介绍道,“这是创造祁氏集团的总裁和总裁夫人。” “祁伯伯,祁伯母,您好!”景丽欣的白净面皮和晶莹如玉的前额宛如一池清澈的湖水,她只要一想到站在她旁边的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祁懿琛,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甜甜地说,“我是景丽欣。” 景丽欣的声音喊得那么甜,像春风从耳吹吹拂,如清泉在心田流过,让祁盛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景丽欣,只消一眼,他就看出景丽欣对祁懿琛有意,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 “祁伯伯,祁伯母,您好!”景丽檬刻意专注地看了一眼祁懿琛,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似的,姐姐的眼光还真不错,选了只优质股,按时下的话来说,简直就是高富帅的代表人物,她浅笑倩兮地说,“我是景丽檬。” 景清漪怔怔地看着景丽欣如此娇羞和那充满爱意的眼睛,她忽然间觉得闷闷的,她的心间滑落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这股子情绪让她瞬间感觉有些委屈,却不知该如何发泄这难以言喻的心痛。 祁懿琛的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看了一眼有些闷闷不乐的景清漪,他的眼瞳是有些晶莹的深褐色,却带着一种捉摸不透,他的嘴角上扬,一抹邪邪的浅笑,摄人心魂。 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看着景丽欣那娇羞的模样,他的眼睛瞬间如鹰眼一样明亮,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 范馨云的睫毛密而黑,在睫毛底下的那一对眼睛,集中着所有的活力、言语和智慈,心想着这又是拜倒在表哥的西装裤下的痴情女,她暗暗地瞪了眼祁懿琛,这家伙老是无时无刻地不再散发着吸引异性的荷尔蒙。 185.各有打算 空气中凝结着微妙的氧气,轻轻呼吸着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使人心里压抑沉闷。 “景老弟,你可享清福啦,两个女儿都如此优秀漂亮,可不像我家那臭小子,到现在都不急终生大事。”祁盛一讲起祁懿琛,话语间虽颇有些嫌弃的意味,但他的面容就显得和蔼,面孔也变得年轻,温润的眼睛流露出特别温暖的光芒。 许晴芸的眉毛微扬着,眨了眨慈爱的眼睛,脑海里徜徉着久远的回忆,想到小时候调皮的祁懿琛,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地笑了起来,像一抹淡淡的灯光从她嘴角上飘了过去。 景丽欣的心间流淌着激动的情绪,她抬眸,深深地凝视着祁懿琛,而他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上空接触交汇,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可她只觉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她的目光泛着柔媚的爱恋,闪动着幸福的光芒。 景清漪得体地站在一旁,将存有的疑问压在心底,以后寻机会给查个清楚,她抬眼,张开她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贺明扬看着景丽欣那充满着爱恋的目光,他的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其想,他轻轻地勾起唇角的弧度,笑意渐深,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 祁懿琛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对于景丽欣毫不掩饰的爱恋,他心生嫌恶,他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懿琛贤侄很不错呢,是商界不可多得的经商人才呀。”做惯了生意的景闻,他的脸上永远是一团和气,鼻子上几乎老拧起一旋笑纹,他轻轻地拍了下祁懿琛的肩膀,夸赞地说,“祁大哥,你还别说,奥翔航空公司在他手下定会越来越好的。” “多谢景总的称赞。”祁懿琛的眉似远山,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他的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他微微弯了弯腰,他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汩汩不断地和晶莹清亮的、千百年来一直往外喷着清洁的冷水的地下泉眼一样,谦逊地说,“祁某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呢。” “贤侄,你也太见外了不是。”景闻的笑是那么温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十分的和蔼可亲,他刻意在言语间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我们这些老家伙可真是打心眼里佩服你在商场上那些大胆的举措。” 景清漪轻蹙眉,眨了眨双眼,在她的细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 “那些都只是些小打小闹,景叔叔。”祁懿琛早已看出景闻的如意算盘,他那黑如点漆的眸光之中,满是冰冷,他的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他轻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答道,“您可别再给我戴高帽了。” “哈哈,贤侄,这么年轻就如此戒骄戒躁,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呀。”景闻重重地拍了下祁懿琛的肩膀,他晃了晃脑袋,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言语间是颇多的羡慕和失落,“祁大哥,你是有福啦。不像我,就两个女儿。” 景丽欣听到景闻那样子说,她并不生气,她知道这是在应酬时说的话,她见到景闻真心实意地夸赞祁懿琛,她的眼中射出一种永不熄灭、快乐的光芒,灯光映着她那幸福的笑脸,如同玫瑰花一样鲜艳,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 景丽檬微微嘟着嘴,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现着满满的不服气。 “景老弟,说什么瞎话呢。”祁盛轻拍了下景闻的手臂,细细地回忆着那些久远的以往,幽幽地说,“你是不知道,我和夫人一直都想有个女儿呢,贴心又可爱,当初怀阿琛的时候,都以为是个女儿,结果没想到却生了这个臭小子,当时还真是后悔死了。” 绵绵的奉承话就像蜜糖似的在景闻的心中溶化着,他美滋滋、甜滋滋的。 “对了,景老爷子呢?”许晴芸微笑着四处打量着,狐疑地问,“刚一直没看到他,还想着打招呼来的。” “爷爷有些累了,坐在座椅上休息呢。”景清漪挑了挑眉,眨了眨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映着明媚阳光的两池春水,她笑起来总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她抬眸,看了下挂在大厅里的钟表,柔声说道,“宴会就要开始了,我去扶爷爷过来吧。” “好吧,清漪,你去扶爷爷过来。”景闻也抬起头,看了下时间,确实是就要到宴会开始的时间了。 祁懿琛的五官长得近乎完美,却从那双望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除了完美的过分,再无过人之处。此刻,他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景清漪,幽深的眸子里氤氲着浓浓的醋意。 “清漪,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担心你扶过来有些吃力。”贺明扬微微眯起双眼,他的唇角上扬的弧度,浅浅的一个笑容,就会让人感觉很舒心,他得体地说,“祁伯父,祁伯母,景叔叔,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待听到贺明扬主动邀请,祁懿琛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歪着脑袋的景清漪,她侧过身,柔和地望了一眼贺明扬,她的嘴角露出微笑,他立刻莞尔一笑,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她没有稍作停留,就往景铭城的方向走去,而他也紧随其后。 祁懿琛的长相不属于俊美那型,线条太冷硬,五官如刀削般,刚毅冷漠,黑眸太锐利,让人不敢和他相视太久,那一身的冷厉雾气更是慑人,即使冷漠,却有如猛虎,让人畏惧,可是,他看到景清漪并没有拒绝,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 景丽欣柔柔地看着有着完美五官的祁懿琛,她只觉得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内读唯一网址: 187.你的意思是你有心仪的对象了 君越酒店,豪华的宴会大厅里,灯光璀璨绚烂,宾客云集涌来,香衣云鬓,酒色飘香,相谈甚欢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温馨的光,使整个宴会大厅显得优雅而沉静。 听到景闻那不着痕迹的问话,景丽欣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瞬间就领悟到了景闻那别有深意的试探,目前祁懿琛还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心仪的女子,因着她有出众的外表以及非凡的才华,加上显赫的家世,她成为祁懿琛得妻子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想到这里,她的心间陡然滑落着满满的自信,只见她喜得细眉上扬,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翘起,明亮干净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里面盛满了溢于言表的快乐。于是,一朵欣喜的微笑绽放在她的脸上。 对于景闻的如意算盘,景清漪也能从他那试探性的话语里敏锐地察觉到些许内容,她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景丽欣,她的心里禁不住地打了个突,深深的不安席卷了她,清丽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云,和莫名的愁苦,她不自觉地轻蹙了蹙眉,有些懊恼地抿了抿紧闭的嘴唇,怔怔地坐着,直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幽幽地看他们,莫名地,她感觉这场景似乎很局促,立刻敛了嘴角那轻轻浅浅的笑容,恍惚能听到心间泛起的浓浓的酸涩,旋转清幽幽的眼波,自去远眺宴会的热闹。 范馨云好奇地微挑了挑眉,昂着瘦尖的下巴,她的双眼滴溜溜地转动着,听到那句别有深意的问话,似乎也明白了话语里包含的潜在意思,她重重地甩了下头,轻哼一声,看了眼祁懿琛,又看了眼景清漪,将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莫名有种叫做烦闷的情绪悄然滑落在心间。 贺明扬轻轻地点了点头,那话语里隐含的深意自是不言而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景闻想要撮合祁懿琛和景丽欣,如果,真的撮合成功的话,那,就没人和他抢清漪了;可是,祁懿琛真的就会如大家所期望的那般顺从吗他可不那么认为,极具商业头脑的祁懿琛是绝不会乖乖听话的,也肯定是绝不容许别人插手婚姻大事的,只是,就算不能撮合成功,清漪也会为了景丽欣与祁懿琛保持相应的距离的,祁懿琛想要得到清漪就难上加难了,想到这里,他就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抹由心底发出的愉悦的笑容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在柔和的灯光下,周身泛着温润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景闻听到那模棱两可的话语,他的心底流淌着一种叫做欣喜的情愫,他那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挑着,含着威严果断的意味,刚毅的额头上蕴蓄着如意算盘的精光,脸上一条条深深的纹路,显示出岁月的苍老,他责怪地看了一眼祁懿琛,轻声责问道,“怎么能让长辈为你的事情烦心呢” “我也不想让我爸妈烦心的。”宴会大厅里,一道道水晶灯光柱,映照在祁懿琛颀长清瘦的身体上,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景清漪后就转开了视线,闲适地靠坐在奢华舒适的餐椅上,微抬着头,俊眼微闭,须眉微张,挺鼻轻嗅,唇角轻扬,又若在思量什么,此刻他安静的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就如一幅优雅高贵的写意画,他深深地注视着景清漪,幽幽地说,“奈何有人总是不点头同意呀” “贤侄,”景闻那张古铜色的脸上藏着他含蓄的疑问,额头上的道道皱纹是他饱经风霜的见证,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深陷在枯黄的眼眶里,幽远而深邃。 景丽欣听到祁懿琛那样子说,她全身绷得紧紧的,只觉得心烦意乱,痛苦难堪;想听他的回答,心里也更紧张更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人了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那倒也不是。”祁懿琛单单是一瞥景闻和景丽欣那焦急的模样,轻哼一声,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景清漪,模棱两可地说。 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众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贤侄,既然还没有心仪的对象,”景闻他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他挑了挑眉,眸光微闪,深嵌在眼窝里锐利如剑的眼神熠熠闪光,他状似好心地提议着说,“那我家丽欣如何呀” “听说祁总一表人才,又是经商天才,而我们丽欣一直在景氏担当财务总监,两人真是般配啊。”黄蓉蓉看着祁懿琛帅气的脸庞,眉眼间俱是笑意。 “丽欣和祁总,看起来特别登对哦。”肤色白皙的贺明扬,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的眼睛微微一眯,打算推波助澜一把,继续添油加醋地说。 “丽欣也还没有订亲事”祁盛瞧着一脸温柔的景丽欣,姿色上等,气质上等,的确是挺不错的一个女子,至于阿琛中意的那名女子,还是不予考虑吧。 “嗯,刚毕业的时候就说还是想以事业为主。”黄蓉蓉点了点头,慈爱的目光悄然看向祁懿琛,嘴角的笑意盈盈,语带无奈地说,“一直推到了现在。” 景丽欣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对祁懿琛一笑。 祁懿琛注视着景清漪似乎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他顿时心生怒气,无限怒气,心底却没来由地流淌着一种叫做酸涩的情绪,他知道,清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没正视过他的存在,他也知道,在和贺明扬的公平竞争中,他其实一点胜算都没有,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认输,也不甘心将清漪拱手让给别人,哪怕清漪不爱他,他也要想尽各种办法把清漪给绑在身边,一辈子,哪怕是要折断她的翅膀,也在所不惜 ...(..)(暖婚蜜爱之豪门谜情风云../31/31815/)--(暖婚蜜爱之豪门谜情风云/) 188.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有一种叫做时间的东西悄悄滑落。 和谐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诡异起来,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和打算。 祁懿琛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眼众人的表情,眸光微闪,眼底暗藏的阴雾流连着,波涛汹涌,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他在桌底下像是装了指南针一般一把握着她放置在腿上的左手,由于她的身体性寒,她的手常年是冰冷的,而此刻他温暖的大掌毫无缝隙地包裹着她细嫩光滑的柔夷,层层暖意在她的四肢悄悄地蔓延,也随着温热的血管渗透进了她那坚硬的心房,瞬间变得柔软了起来。 景清漪的心间徜徉着丝丝缕缕的不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想到此刻他握着她,十指交缠,她的心弦竟然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绪,她也知道,这样的情绪不该有,也是不该存在的,她强压住内心极度的不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抬头,澄澈的眸子凝视着他,那轻轻的呼吸声她竟听到了心动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经久不息,他的唇边总是带着一抹深深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忽地,柔软的风缓缓而来,轻轻的,暖暖的,吹皱了心里一圈又一圈划破心间的涟漪。 静如水的腾腾热气,伴随着和美味的香味,幽远而深邃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镶嵌在热气里,缠绵悱恻如情人的轻声呢喃,旖旎风情,心,悸动,颤抖,竟不知从何说起。 景清漪出神似的注视着祁懿琛,深深地,沉沦地,触摸到他那双眼睛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令她情不自禁地溺毙在那幽深的目光里,她的心间宛如听到花开的声音,美妙,幸福。 耳畔忽然传来低沉的细碎的交谈声,她猛地回过神来,恍惚的思绪仍在脑海中飞驰着,她有些慌乱地偏过头,生怕有人察觉到她此刻纷飞的思绪,悄悄地深呼吸了几次,暗地里怒瞪了一眼祁懿琛,想要从他的手掌中抽出她的手来,却不敢太过用力挣扎,以免让在座的其他人起疑,只是,挣扎了几下,都无法挣脱出他那强而有力的手,她又不能当场发怒,只好用气恼的目光瞪着他,撇过头,愤愤地轻哼一声。 贺明扬立刻敏感地察觉到景清漪的脸色有着微妙的变化,像是气恼,他敛下眼眸,一眼就瞄到了祁懿琛紧紧地握住景清漪的左手,十指交缠,恩爱至极,那个在外人看来很唯美的画面,好像是一股浓香的带刺激性的酒,猛烈地窜入他的鼻腔,一直钻到他的脑子里,他的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蒙着一层冰冷的阴云,他抬起眼眸,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愤愤地瞪着祁懿琛,似乎要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才肯罢休。 祁盛也察觉到了此刻的氛围变得异常的安静,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祁懿琛,只消一眼,他就知道祁懿琛隐于心底的想法,之于景清漪,阿琛定是不会放弃的,相反,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也看得清清楚楚,这样想来,对于景闻的如意算盘,估计只能打水漂了,他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和悠远的担忧,他的心间流淌着纠结为难的各种情绪,在脑海里飞驰地奔跑着,久久不肯停歇。 许晴芸和祁盛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她转而深深地注视着祁懿琛那看似邪魅实则认真的表情,想到那件事,心怀歉疚的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在她温婉的笑脸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深深的忧愁和焦虑。 范馨云递了个嘚瑟的眼色给祁懿琛,她撑着额头,眯着眼凝视着眼前恍惚着的一瞬,露出一丝无语的笑容来。 黄蓉蓉瞧祁懿琛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如果祁懿琛和他们家丽欣真成了夫妻,那以后出去她肯定是倍有面儿,想到这里,天大的喜悦涌进了她的心中,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 一会工夫,景丽欣只觉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不知,贤侄意下如何?”景闻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其实他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心里头就像是米老鼠踩转轮,一直安定不下来,他故作镇定自若地问道。 此时餐桌安静极了,七双眼睛的目光刹那间都聚集在祁懿琛的身上,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清冷的眼眸里,染着丝丝缕缕的冷冽,犀利的目光环视了一眼全场,最后目光停留在景清漪的身上,含情脉脉,缠绵且深邃。 景丽欣的眼眉撩起,她的心评怦地跳,腿有些微微颤抖,她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祁懿琛那看似温和的面孔,心跳加快,手足无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但她努力保持平静,慢慢地调整着呼吸,屏息听着,她的心里隐隐有个期待,想要从祁懿琛的口中听到她想听到的肯定答案,但心里仍然有些惶恐,害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景清漪感觉周围的世界凝固住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纷杂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婚姻这件事嘛,应该是要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上的,”祁懿琛环视了一眼各方表情,他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景丽欣,他轻哼一声,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他歪着脑袋挑着嘴角看着景清漪,语带深意地说,“清漪,你说是吗?”内读唯一网址: 189.范馨云出言解围 祁懿琛那淡漠的话语悄然洒落在宴会大厅,也不期然地滑落在有心人的心里,任人恣意揣摩**语里隐含的深意。 放眼望去,这时的祁懿琛远远地看着,很认真,很冷峻,在高深莫测的表情下藏匿着片刻的孩子气,加上俊逸非凡的外表,这很会激发女子内心温存的。 猛地一听,祁懿琛的话语虽然显得有些漠然,但话里话外隐藏着的深意,景清漪立即就能领会到那其中不言而喻的意思,她的心似乎蓦地紧缩了一下,他说这话,难道就不知道会引起误会吗亦或是,他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不可言明的关系,这样,他和她,就有了理不清的各种关系,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的心里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景清漪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眼同一桌其他人的反应,看到他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疑惑,她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清丽的脸上蒙着一层懊恼的阴云,她轻蹙了蹙眉,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丝丝缕缕的黯淡,她紧咬着下唇瓣,淡红的嘴唇此刻苍白无比,但不知为何,她在不安的同时,心里竟会莫名地生出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似乎是因着他这般刻意地询问,迫切地想要与她扯上关系。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在祁懿琛话音刚落的那刻全部转向景清漪,带着满脸的疑惑上下打量着,那些或试探的、或深沉的、或明亮的、或真挚的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疑虑,都各自细细琢磨着祁懿琛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似乎是在暗暗思忖着揣摩着她和祁懿琛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竟然能亲密到祁懿琛这般刻意询问,尤其是刚刚景闻有意撮合景丽欣和祁懿琛的婚事,这才刚推脱,就和景家另一个女儿景清漪纠缠不清,这不是明摆着打景闻的脸吗 景丽欣乍听到祁懿琛那句话时,有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悄然滑落在她的心间,立即竖起眉毛,快乐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她那光滑白皙的脸上迅速笼罩了一层愁云,她用洁白的牙齿不自觉地紧咬住淡红的薄嘴唇,她强压住窜到喉咙口里的怒火,深深地呼了了一口气,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想到先前祁懿琛对景清漪很是关照的那些事情,莫非,祁懿琛真的看上了喜欢上了景清漪她这么想着,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明亮的眼眸早已不复以往的澄净,染了深深的灰暗。 祁盛和许晴芸很是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眸中能探查到那一眼隐含着的意思,徜徉在嘴角笑容的深意彼此都不言而喻。 景丽檬看到祁懿琛的视线停留在景清漪的身上,她皱了皱眉,愤恨地瞪着景清漪,她的眼中充满憎恨,那眼眸里闪烁着的浓烈恨意,俨然就是一副别人抢了她老公般,她的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人或者咒骂什么人,她的手在痉挛,她挺直躯体做出防卫的姿势。 贺明扬皱了皱眉,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似乎是想从她平静的面容中察觉出细微的情感变化。 “祁总,您说笑了不是。”景清漪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心如鹿撞,心砰砰的跳,她的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绯红,清水似的眼里射出惊喜和不安,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避祁懿琛那灼热的视线,张惶地似乎要破窗飞去,她强压住内心的紧张,敛下眼眸,故作从容地答道,“叔叔的意思是,现在又不是马上要你和丽欣结婚,双方父母就是想要你们俩通过这次机会可以好好接触下,了解下。” “清漪说的对,的确,”景闻听到景清漪的回复,他会心地笑了起来,他没有笑出声来,但是眼睛弯成月牙儿了,脸上的笑纹展开了,他连连点头满意地说,“就是想通过这次机会让你们多多了解些。” “怎么你们一上饭桌上就是谈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范馨云轻蹙眉,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她环视了一眼那些怀疑的目光,她愤慨,她气恼,如同骨鳗在喉,非吐不快,她佯装愤愤不平地撒娇道,“嘿,真是的,还能不能愉快的吃饭啦” 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眸光微闪,凛冽桀骜的眼神,闪着犀利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高深莫测的薄唇,继续作壁上观。 景清漪明白这是范馨云在给她解围,她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范馨云,她忽然地笑了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 范馨云的话语犹如惊天霹雳般,每个人的神色各异。景闻的眼睛,仍然是抖不尽的精光和筹谋;黄蓉蓉的眼睛,柔美温婉,却夹杂着些许的不快;景丽欣的眼睛,明亮却不失温柔;景丽檬的眼睛,仍然负载着深深的嫉妒,燃烧着愤恨;贺明扬的眼睛,仍然蕴含着愤怒,万般心酸。 “你这孩子。”许晴芸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景闻,她轻瞪了一眼范馨云,状似重重地拍了下范馨云的手臂,暗地里递了个安心的眼色给祁盛,她嗔怪道,“怎么能这么说话的。” “我这外甥女口无遮拦的,还请景老弟不要介意才是。”祁盛收到许晴芸的眼神后,立即心领神会,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好像在他瘦削的脸上点燃了一盏充满暖意的神灯。 “我又没说错,真是的。”范馨云撇过脑袋,撅着嘴,轻哼一声,泛着小女儿姿态的娇憨,她小声地抱怨道。 周围人看着范馨云毫不矫揉造作的模样,都欣慰地笑了起来,喘着气,挥着手。 自此,联姻的话题悄然被范馨云的打打闹闹给岔开了。 ...(天津) 190.挑食的习惯不好 不一会儿,各自都开始享受餐桌上精美的菜肴,不再谈论先前的联姻话题,一顿饭下来,气氛非常融洽,非常和谐,但其中隐藏的微妙气息却徜徉在各自的心间。 经范馨云这一打岔,大家也似乎忘了有联姻那回事,也许只是假装忘记而已,景丽欣见景闻不再提及婚事,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眼祁盛和许晴芸,见他们只是安心享受美食,似乎也无意再提起,她也就不再刻意提了,来日方长,日后总有机会的,这样想着,她紧蹙的眉毛悄悄地舒展开来,低垂着眼睑,几乎不怎么说话,稍一抬眸,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景清漪,暗自打量着,锐利的目光也是怪怪的,她悄然掩下心底滋生的深深疑惑,专注地品尝着面前的美食,用餐的动作,优雅至极。 祁懿琛的眉梢上扬着,他偏转着脑袋,深深地注视着景清漪,清冽的眼底,染上了丝丝缕缕的宠溺,和浓烈的爱恋,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就悄悄停滞不前了。过了一小会,担心他过多的凝望引起不相干人不必要的关注,拿来大做文章,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想到这里,他便快速地转开了视线,定格在各人脸上露出的表情上,似有若无地探查其中隐藏的情绪,眼波微转,深邃凛冽。 祁懿琛的脸上泛起轻柔的涟漪,不过面上却不显丝毫,脸上也并没有出现柔和的线条,当然,只有很亲近的人看到他脸上才能感受得到,轻飘飘地看着转盘转过来的一道菜,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在柔和的光晕下,笑容倾城,冷硬的线条开始变得柔软了起来,周身凌厉的气息不着痕迹地换成柔和的气息,他那弯起的唇角如月一般,堪称完美的五官无不在恣意地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微抬起右手,提起竹筷夹了一小块苦瓜放到范馨云的碗里。 “表哥,你知道的,我不吃苦瓜的”范馨云对于出现在白色瓷碗里的苦瓜顿时感到大吃一惊,她快速抬眼,知晓这截苦瓜是祁懿琛夹给她的,明明就知道她不爱吃苦瓜,还要夹给她吃,表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暗地里狠狠地瞪了一眼祁懿琛,马上把苦瓜夹回到祁懿琛的碗里,咬着竹筷,轻声反驳道。 “听话,苦瓜美容呢”祁懿琛听到范馨云的话语,他轻蹙了蹙眉,清俊优雅的脸上泛着冷冽的光芒,他不依不挠地又在盘子里夹了一块放到范馨云的碗里,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畔抿着淡淡的弧度,绯色的唇色泛起了诱人的光泽,嘴角见带着特有的格调,他那琥珀色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他不着痕迹地夹了一小块苦瓜放到景清漪的瓷碗里,未免景清漪成为其他人的攻击对象,他极为绅士地随意地夹了一小块苦瓜放到景丽欣和景丽檬的瓷碗里,清冷地招呼道,“来,大家也一起尝尝。” “苦死了,我不要”范馨云秀眉拧着,干脆把它夹到骨碟上,愤愤地缝了一眼祁懿琛,又往自己碗里添了一块鸡肉,动作重重地,而后又挑衅地看了一眼他。 景清漪轻蹙眉,她抬眼看了下祁懿琛的侧脸,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小块苦瓜放在瓷碗的里侧,她拿起筷子,向一盘色泽鲜艳的菜伸去,轻轻夹起一片,用左手在筷子下方端着,小心翼翼跟随着筷子,她小心地把菜放入嘴中,细细地品尝着。 贺明扬微微挑了挑眉,温和的笑意洒满在脸上,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周身散发着温文儒雅的气息。 景丽欣看到祁懿琛夹菜给她,她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都通红,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她用小手握着竹筷,小心地把苦瓜轻轻地送进嘴里,细细品味。 “挑食的习惯不好”祁懿琛咬了一口苦瓜,俊美非凡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优雅的微笑,但他眼底快速掠过的戾气,却让人不敢冒犯,他的语气有些责备。 “我只挑苦的”范馨云微仰着脑袋,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她嘟着嘴反驳道。 “苦口良药,没听过吗”祁懿琛的眉宇间是数不清的邪魅,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微微勾起。 “那是凉茶”范馨云横了一眼祁懿琛,面对着气场如此强大的祁懿琛,她已经不想理他了,愤愤地往自己的嘴里啪啦着米饭。 和祁懿琛说话,就是在受气他们简直就是没有共同话题的,三两句就会吵起来。 景闻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祁懿琛和景丽欣的互动,似乎正在往他预想的方向走去,他的脸唰的一下子乐开了,眉、眼、鼻子都在动,那撮长眉毛,就像花蕊一样,点点乱颤。 黄蓉蓉在对面看着祁懿琛,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联姻呀,看来真是得势在必得才行。 祁盛对于景闻的提议,他并不乐见其成,当然他也能看透祁懿琛内心的想法,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即将要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似的。 许晴芸只是随意地夹了几口菜放到瓷碗里,漫不经心地吃了几口饭,她看着越陷越深的祁懿琛,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 散席之后,景闻反反复复地仔细端详祁盛和许晴芸的表情,他仿佛是在瞅着上千万的单似的放着可怕的光芒。 祁盛和许晴芸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并没有给景闻一个明确的答复,微笑着挥手告别。 许晴芸望望祁懿琛,眼眸里的担忧一泻千里,她想说什么,终于没开口,只是抿嘴一笑。 祁盛和许晴芸微笑着坐进了宝马,犹如离玄之箭地离开了君越国际酒店。 景闻和黄蓉蓉挽着景丽檬去酒店的其他方位去招待其他的宾客。 ... 191.言语试探,各方态度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点点星光缀在夜空,一弯皎洁的月牙儿不知什么时候已在染满黑幕的天空上张开了圣洁的笑脸。 “清漪,嗯哼,你看,不用我明说,想必你也知道了,祁总呢,已经被人惦记上了。”闻讯而来的贺风扬一眼就看穿了景丽欣那透着满满爱恋的眼眸,没想到景丽欣会看上祁懿琛,而祁懿琛喜欢的却是景清漪,这三角关系看着可真真觉得有趣得紧呢,再有明扬这小子也跟着来凑热闹,十几年就只钟情一个女子,这几人到底会情归何处呢,心底流淌着各种版本的猜测,想到这里,他微微挑了挑眉,清冷的眼眸里,染了一层深不见底的情绪,让人无法察觉到那抹情绪究竟是什么,不一会儿,眼波流转,戏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他那长着柔软汗毛的嘴角上含着沉思的、出了神的、似笑非笑的笑意,他瞥了一眼温文尔雅的贺明扬,他悄然地站在景清漪的旁边,蹭了蹭景清漪的右臂,轻佻地说,“唔,要不,我们俩就勉勉强强地凑一对呗。” 表面上看,贺风扬是在与他们闲聊着,可那双闪着精光的黑眸,却不放过在场每一个人细微的面部表情,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看到了贺明扬一副十分紧张、极度不安的表情,他的心间陡然生出一种叫做歉疚的情愫,之于明扬,也知晓明扬的心事,本不该拿这事来打趣的,可就是有一种明知不妥,而很愿试试的大胆与迷惑紧紧地捉住他的心,就像小的时候丢用竿子捅马蜂窝就是这样:害怕,可是心中跳着要去试试,像有什么邪气催着自己似的。 贺明扬暗地里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贺风扬,他这个表哥,平时清冷淡漠,好一副翩翩佳公子,可他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藏于表面的真相就是贺风扬彻头彻尾就是个腹黑的主,他热切期盼,多么希望贺风扬只是存着逗弄的心思,并没有其他隐含着的深意,要是存在别样的想法,尤其是也和他一样看上了清漪,那以后的事儿可就不堪设想了,他越想越心惊,他如无意外地皱了皱眉,蓦地,他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贺明扬垂在身侧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此刻他的这颗心,绷得好紧啊,真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黑亮的眼睛里面掩藏着深深的恐慌,焦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景清漪,屏息倾听着她的答案。 祁懿琛状似闲适地斜站在那,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可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因着贺风扬故意挑起的话题,不自觉地紧绷着,在柔和的光晕下,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肃然;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流转在眼底的竟是深深的恐慌;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的唇角轻轻地微勾起,他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 他们怀有不同心事的人,却有着共同的动作,他们的眼光里充满着火一般的热情,一眨不眨地望着景清漪,像一条赤练蛇望着一只小鸟一样。 贺风扬那状似极不正经的话语,给她带来了零零星星的希望,景丽欣濒于枯竭的心里隐匿的那些渴盼,像浸了水的黄豆一样开始膨张、冒芽了,她睁大了明媚的眼睛,眼眶边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依然那样发光,滴溜溜地时常转动,每一转动,放射出无限的柔媚、无限的爱娇。 范馨云微微挑了挑眉,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奇的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她那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的唇角悄悄地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场好戏。 此时,安静极了,周边几双眼睛的目光刹那间都聚集在景清漪的身上,她逐一接受着这些人好奇而热切的目光,她不期然地皱了皱眉,愤愤地瞪了一眼贺风扬,这家伙一出来准没好事,以后要离这家伙远远的,她的心怦怦地跳,不知为何,她的心间陡然生出一丝不安的情绪,但她努力保持平静,慢慢地调整着呼吸,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说辞来避免更糟糕的局面。 “那还是算了呢,贺总,我这枚小人物可高攀不起呀”景清漪的心烦躁不安,一会儿想这样子说,一会儿想那样子说,可是始终没有两全其美的说法,纷乱的思绪充塞在她胸中,激荡不已,她那双机警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着,像在搜寻着什么,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她轻柔地说,“再说了,我就算找人凑合,也得找明扬这样知根知底的,贺总,您是贵人,我可不敢” 周边的一个个听众,在听到景清漪状似轻松的话语后,好像被用了定身法似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仿佛失去了知觉。 贺风扬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听到那些无情的话语从她那淡红的嘴唇里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他的心底竟会流淌着一种莫名的愤怒,强压住窜到喉咙眼里的怒火,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着,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张着耳朵细听了一会儿,只感觉到周围死一般的静寂。 贺明扬忽地松了一口气,他的面容骤然舒展开,在昏黄的灯光下突然一亮,宛如投射在阿尔卑斯山上的第一缕红色晨光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优雅高贵地照亮了雪峰,并给它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清漪这般说,是不是表示在她心目中,他之于她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贺明扬的心底徜徉着浓浓的喜悦,他欢喜于景清漪的肯定,但他也懊恼于自己不敢告白,一想到景清漪刚说到的话语,他的心由于不断地重新燃起希望而在纠结于不敢告白的烦恼中又愉快地揪紧了。 ...(天津) 192.贺法医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 热闹的氛围里环绕着些许凝滞的气息,带着漫不经心,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听到景清漪那句状似轻描淡写的话语,祁懿琛当场就气得心尖发抖,他的心在那一瞬间狠狠地缩了一下,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开来,自己心仪的女子宁愿选择和别人一起凑合,也不愿意接受他的追求,这让他情何以堪! 对于贺风扬的言语试探,他一开始就明了,他也只是想知道清漪内心的想法,就没有把话给挑破! 结果,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无情的答复,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涌进心间! 想到这里,祁懿琛琥珀色的眼睛忽地暗了下来,变得更幽深了,突然闪耀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插在西装裤口袋的双手,紧握成一个拳头的样子,紧紧地捏着裤角,一角泛着褶皱,接着又连着裤角紧握成冷硬的拳头。此刻,他的眼睛氤氲着浓郁的阴沉,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景清漪那句话刚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的心里忐忑不安的,生怕祁懿琛会一气之下说些什么更让人误会的话语,她把头轻轻地埋了下去,澄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躲闪着那逼人的视线,脑袋像过电影一样过着祁懿琛听到她说的那番话后脸上出现的生气和失望的表情,她轻蹙了蹙眉,悄悄抬眼,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祁懿琛,那双望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冰水浇在她的脊梁上,痛彻心扉,寒彻肌骨。 范馨云紧紧地注视着祁懿琛那阴沉的表情,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两只脚像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了,她不禁要打心底里同情景清漪了,都道祁懿琛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可谁不知道的是一旦有人惹到他了,那人就会被他用各种手段给玩死,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景丽欣听到景清漪的话语后,她顿时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更加专注地看着祁懿琛那张冷峻的脸庞。 祁懿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瞧,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泛着威严的光芒,他的唇角微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远远望去,不禁有些渗人。 景清漪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只要一想到祁懿琛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冷淡,那样清冽,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景丽欣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她那双充满着爱恋的眸光紧紧地凝视着祁懿琛,敏锐的她察觉到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她从老远就感到危险。 贺风扬仍旧是云淡风轻地笑着,那张看好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他敛下眼眸,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心里不禁暗忖,祁懿琛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掌握着主导权,有着如此强大气场,只怕明扬赢得美人归的也就只有凭借着这自小到大的情谊。 “嗯哼,贺法医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眸光微闪,轻哼一声,危险的气息迅速地笼罩了起来,眯缝着眼睛盯在景清漪的脸上,就像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菌那样审视着。 祁懿琛的话语初听看似温和,深究却显得有些冷酷,景清漪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一种惭愧、内疚、痛心和酸涩的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冲击着她。 此刻,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景清漪抬眼,瞥到了景丽欣那娇羞的模样,她的思绪纷繁,心乱如麻,在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 “清漪,你说是吗?”祁懿琛瞅着景清漪的模样,似乎是害羞,又好像是不好意思,他想起以前的种种,她面对他的时候似乎总是推拒,想尽各种办法来撇清关系,想到这里,他的双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他低沉着声音问。 “哈哈,那当然啦。”贺明扬上前,挡住了祁懿琛瞅着景清漪那灼热的视线,他抬眼,平视着祁懿琛那危险的眸子,他的唇角上扬出一丝得意的弧度,冷声道,“祁总,你这话我听着怎么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呢?” “贺法医,我又没有问你,你答什么话呢?”祁懿琛冷冷地直勾勾地看着贺明扬,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他微勾出一抹弧度,他嘴角的笑意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的内心,“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你,”贺明扬被祁懿琛讽刺的话语给噎了下,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羞愧得垂下了眼眸,他的目光不安地移动,他的十个手指头不停地搓来搓去,一会儿便被汗水打湿了,滑滑的,他抬眼,轻轻地瞥了一眼祁懿琛,镇定自若地挑衅道,“就算我自作多情又如何,清漪,刚刚说的是宁愿选我!” “sha?”祁懿琛不耐地皱了皱眉,对于贺明扬话语里掩藏的浓浓挑衅,他并不在意,最让他心生恐慌的是清漪的选择,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冷冷地轻飘飘地说。 景清漪的心绷得紧紧的。一件事怎么就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呢?她担心祁懿琛会突然发脾气,或者突然离开。她不敢朝他那边看,不想看到他用一双冷漠至极的眸子看着她。 景丽欣看到祁懿琛那周身泛着冰冷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格外紧张,怦怦乱跳,隐隐能察觉到那些话语里所代表的另一层意思。 范馨云明知道眼前的一幕出现得是多么不合时宜,像是在争风吃醋,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嘴唇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对祁懿琛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反驳。她想祁懿琛和贺明扬一定很生气,心里一定不好受,可两个人的表情却意外平静得很,似秋日的水波毫无波澜,似冬日的暖阳毫不灼人。内读唯一网址: 193.拥吻算不算是亲密的事情呢? 放眼望去,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相互攀谈着,脸上也泛着愉悦的光芒,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传进耳畔,那场面看着就觉得甚是热闹;而近边,根本就感觉不到宴会的喜悦,徜徉在周边的永远都是凝滞的低气压。 “咦,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从远处款款而来的景闻,敏感地察觉到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氛围有多微妙,他状似慈爱实则锐利的目光环视了一眼他们,快速地捕捉到他们脸上细微的面部表情,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精光,扬起声音故作疑惑地问。 “爸,”景丽欣抬眼,就看到景闻走到了她的对面,她快速地迎了上去,挽着景闻的右胳膊,轻声问道,“怎么来这边了?妈妈呢?” “我过来转转,你妈在和她的麻将搭子聊得火热呢!”景闻慈爱地拍了拍景丽欣的手臂,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如和风细雨般亲切的笑意,轻声说。 “叔叔!” “景叔叔。” …… 景清漪和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唤了声景闻。 “你在这呀,”景闻微微颔首,微偏转着脑袋,像是刚看到贺明扬一样,温和的目光中放射出喜悦的光芒,他惊呼道,“明扬,刚贺老弟还在找你呢!” “景叔叔,我爸找我估计也没什么事。”贺明扬实在是想不到他父亲贺建良找他有什么事情,估摸着是想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吧,这样想着,皱起的眉毛轻轻地舒展开来,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得体地说。 “那你,还是回个电话吧!”景闻微微点了点头,贺老弟找明扬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扬声建议道。 “嗯,那好,”贺明扬边从裤口袋掏出手机,边朝着景清漪轻声说,“清漪,我先回个电话给我爸。” “你去吧。兴许有什么急事找你呢!”景清漪朝着贺明扬轻轻地点了点头,面对着咄咄逼人、言辞犀利的祁懿琛,她还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尤其是刚还在想用什么样的理由来逃开此时紧张不安的氛围,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出一抹柔美的弧度,略带歉意说,“各位,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间。” “遇到了以前的旧识,先失陪了。”祁懿琛目光深邃地盯着景清漪的背影看了几秒,就收回了视线,丢下这句就朝着景清漪离去的相反方向扬长而去。 “这样,就先散了吧!”景闻若有所思地看着祁懿琛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要揣摩祁懿琛此番究竟是何用意,不由自主地低垂着眼睑,沉思了几秒后,抬眼,看到范馨云一脸专注地盯着他看,他不自在地别过眼,轻咳了咳,温声说。 景丽欣朝着贺风扬和范馨云微笑示意了下,就挽着景闻离开了。 贺风扬耸了耸肩,也走开了,就范馨云一人还待在原地。 景清漪从洗手间出来后,突然一个人抓住她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压到冰凉的墙壁上,出于职业习惯,她正准备用巧劲将对方扳倒,却被对方死死地压住,她的视线几乎全部被一个男人健硕的身躯隔绝了,完全看不到路人的表情。她不安地扭动着,定睛一看,发现是祁懿琛。 看到这一幕,进出洗手间和路过的人们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这肯定是一对闹了别扭的情侣。 “祁懿琛,放开我!”景清漪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开祁懿琛,只见祁懿琛纹丝不动,只能低声警告道。 可是祁懿琛强势地把她困在怀中,她也挣脱不开,游弋在鼻息间都是他淡淡的气息,混合着轻轻浅浅的酒味,醉人心弦。 景清漪只听见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白净的脸上染上娇羞的绯红。 祁懿琛眯缝着眼睛,俯视着景清漪微微皱眉的神态,浓郁深邃的眼神里含着景清漪太多看不明白的情绪在里面。 “在我和贺法医之间,你宁愿选择贺法医,也不选择我,清漪?”祁懿琛挑了挑眉,他刻意眯着双眼,流露出冷峻的怒气,他倾过身子逼问她,俊脸暗沉。 景清漪像遭了电击似的抖了下,她又一次听到男人用这种温柔并夹杂着愤怒的语气来唤她,而且,唤她的还是同一个男人。 她知道她一说出那些话,他肯定会生气的,只是没想到他的怒气会有这般大! “祁总,这是我的选择,我不用向你交代我为何要做这样的选择吧?”景清漪白皙光滑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怒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冷声质问道。 “景清漪,我们之间所发生过的,那些亲密的事情,你就轻易地给抹杀了?”祁懿琛俯下身子凑近景清漪的脸,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看着她的眼睛,他挑着眉,他的眼瞳是有些晶莹的淡墨色,却带着一种捉摸不透,他轻哼一声,语气毋庸置疑,一字一句喑哑地敲在景清漪的心间。 “什么亲密的事情?祁总,祁懿琛,这样的话请你不要再说,未免别人心生误会!”景清漪凤眸圆睁,她抬眸看向他,白净的脸蛋染上一丝怒气。 “拥吻算不算是亲密的事情呢?清漪,你的唇柔软得让我留恋不已!”祁懿琛皱了皱眉,黑眸饶有兴趣地盯着景清漪愣怔的表情,他微抬起右手,轻点了下景清漪淡红的唇瓣,眼带笑意,却掩藏着深邃犀利。 独属于祁懿琛身上的气息瞬间笼罩着她,令她莫名地紧张压抑,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类似委屈的情绪。 是的,在他面前,她总是会无来由地紧张,心跳加速,忐忑不安的情绪在她血管里奔流,如迅猛的、势不可挡的浪涛,飞速地奔腾向前,同时,她也会觉得莫名的委屈,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丽欣喜欢他,想要嫁给他这个事情,她就会感到难以名状的痛苦。 景清漪不想再听到祁懿琛那略带暧昧的话语,听着只会让她的心里更加难受,她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暗含警告说,“祁懿琛,shuup!”内读唯一网址: 194.我喜欢你 过道里,昏暗的灯光,掩映着丝丝缕缕的暧昧气息,流连在微微湿润的空气里,让人沉沦不已。.. “哦?清漪,要我闭嘴不难,其实非常的简单,你直接吻着我,这样,我哪里还有嘴可以说话呢?”祁懿琛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的左手随意地垂在身侧,琥珀色的眼眸里蕴藏着惊涛骇浪的感情,动人心魄,眼波微微流转着,深邃的眸子泛着诡密的光芒,炙热而深情,他的唇角轻轻地勾出一抹弧度,清浅的笑容勾勒出魅惑的诱惑,他云淡风轻地反问道,“你说,是吧?” “你!”景清漪因着从祁懿琛嘴里说出的轻佻的话语给惊着了,她的心里像有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清丽的脸上泛起轻轻许许的绯红,她轻蹙了蹙眉,澄澈的眼眸里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羞涩,细长而浓密的睫毛扑朔迷离地颤动着,不安地咬着微微发白的下唇瓣,在柔软的唇上留下了淡淡的齿痕印记,强压住内心极度的不安与震颤,故作平静地斥责道,“祁总,我们俩算什么关系?您这般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就过分了呢?”祁懿琛听到景清漪推脱的话语,他的心间狠狠地紧缩了一下,他早就应该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不是吗?可是,为何他的心会像被灼烧了般疼痛不已,一时间,他的心底燃起了喷涌而出的怒气,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深黯的眼底充满了酸涩和愤怒,幽冷的眸光发出淡冷的光芒,清俊优雅的外表,此时看起来,伴着忧郁的气息,使人沉沦不已,想到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他的身边陡然升起一股冰凉的气息,让站在一旁的她轻而易举地嗅到危险的气息,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静静地看着,带着浓浓的酸涩,不由自主地喟叹道,“我喜欢你,我想亲近你,难道这也有错吗?” 此时此景,听着祁懿琛那动人的宣告,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景清漪顿时感到手足无措极了,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竟然冒着冷汗,听着朴实无华的情话,有些怦然心动,又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心底隐隐带着些许的希冀,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一般,可一想到景丽欣那爱恋的眸光,满心的欢喜,就只剩下无尽的酸涩。 “总之,祁总,你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景清漪缓缓地压抑着内心的激荡情绪,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像是要冲破心脏的束缚,努力奔向幸福的未来,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自私,丽欣对他是一见钟情,早已情根深种,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地夺走属于丽欣的幸福呢?她抬眸,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祁懿琛,翦水明眸里沾染着复杂难懂的情绪,瞬间,她的心间涌上了浓浓的哀伤,心痛的感觉无以复加。 “清漪,转移话题的孩纸不是好孩纸哦!”祁懿琛皱了皱眉,抬眸,触摸到景清漪灰败的眸子,敏锐的他似乎能察觉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只要一想到她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他的心间就不自觉地盈满了深深的喜悦,唇角上扬着一抹优美的弧度,轻盈的呼吸声铺洒在她洁白如玉的脖颈处,战栗,渲染出羞涩的绯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心情愉悦地揶揄道。 “我,哪有转移话题呀?”景清漪不敢直视祁懿琛那脉脉含情的目光,她有些慌不择路地躲开他那灼热的眼眸,故作恼怒地瞪了一眼他,撇过头,咬着唇瓣说,“哎呀,不和你说了,我去找馨云去!” “馨云,刚回去了!”祁懿琛看到景清漪在他面前做的小女儿姿态,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她的缓兵之计,但是他的心弦还是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下,清冷的眼底,染了几许温和的情绪,深邃的眼眸掩藏着浓浓的宠溺,他的唇角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闲适而又魅惑人心,他轻咳了咳,故作一本正经地说。 景清漪有些呆楞地看着祁懿琛,能感觉到他整个人不可思议地变得柔软起来,有一种叫做心动的情绪流淌在她的心间。 祁懿琛揉了揉景清漪柔顺的头发,嘴角的笑意更深,在经过的顾客看来,如此温宠的一幕,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景清漪因祁懿琛的凝视,她那洁白光滑的脸上染上了深深的潮红,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拥入怀中,好好温存一番。 祁懿琛的嘴角微微地笑了下,放开了景清漪,他整了整西装,锃亮的皮鞋摩擦出清脆的声响。 “走吧,我送你。”清冷的声音里夹杂些许的轻快。 景清漪眨了眨眸子,等那一抹黑影渐渐远离她,她的周身似乎还萦绕着祁懿琛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她的心湖里泛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还不走?”祁懿琛见景清漪没跟上来,仍然是那副呆呆楞楞的模样,他的眉眼情不自禁地弯了弯,轻声说。 她当即有些窘迫,敛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景清漪亦步亦趋地跟在祁懿琛的后面,她凝视着那抹伟岸的背影,和他的关系怎么就感觉理不清呢?可是,又不想这样和他撇清关系,真是纠结,这样想着,满满的酸涩充斥在她的心间,她的心弦紧绷,如同上紧了的发条。 祁懿琛见景清漪老是慢吞吞的样子,他顿了一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这才心满意足。 景清漪不习惯地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她不适地扭了扭,微仰着头,看着祁懿琛那完美的侧脸,忍不住问,“祁总,我们不同路,耽误你的宝贵时间,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要不,我就自己坐计程车回去!” “都说了送你回去了,那么啰嗦干嘛?”祁懿琛居高临下地瞥到景清漪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他的心间陡然滑落沉沉的怒气,他的语气冷冽,脸上也不复刚才的温柔,“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情绪也跟着暴躁起来,就来不及更新,请各位亲们见谅,么么哒!内读唯一网址: 195.喏,送你的! 夜晚的灯光真是变幻莫测,五彩缤纷,让人深深陶醉在了其中。 祁懿琛的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说错话了,那些话原本应该藏在心底的,涌动在心间的怒气悄然滑落,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败在景清漪手里,忍不住开口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那沉默的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 景清漪有些绯红的脸色瞬间变成青白,她屏息凝神,敏感地感受到祁懿琛那周身凌厉的怒气,她轻蹙了蹙眉,干净纯洁的眼眸里射出清晰的羞愧,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芒,虽然力避祁懿琛的视线,张惶地似乎要破窗飞去。 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对于他的追求,她一味拒绝,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就是拒绝,丝毫不给他留点面子! 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打退堂鼓,结果,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更加强势追求!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不知不觉渗透进她的生活里,心里了,她开始有点在意他的喜怒哀乐了! 这对于她来说,是种新奇的体验,带着致命的诱惑力,魅惑着她去关注他的动态! 当她打算好好捉摸一下她和他的关系时,丽欣却说喜欢上了他,为了丽欣,纵然她还没理清楚和他的关系,也要避开他,以免多生不必要的事端。 可是,纵然她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在听到他在盛怒下说得话语的那一刻,景清漪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而悲凉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狠狠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是痛吗?似乎连一个简单的痛字都觉得形容不了,更遑论是其他更为贴切的词语了。 只要在脑海里勾勒出祁懿琛挽着别的女人一起走红地毯跨入神圣的婚姻殿堂的那副味美的画面,她竟感到无比的窒息,那一瞬间,心里难过的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 此时,景清漪置身于夜晚的城市中,站在喧嚣和车水马龙的另一端,绽放的霓虹灯,编织了夜的美,却抹不去心中暗淡的色彩,城市在男男女女手上轻摇的酒杯中倾听着人们心灵的最深处,看惯了眼前模模糊糊的色彩,那色彩在记忆中缓缓流淌。 景清漪紧锁愁眉,微微合上伤痛的眼眸,那黑亮的眼睛已不复以往的干净澄澈,眼底已沾染着复杂晦涩的情绪,数十秒后,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抬眸,紧紧地盯着祁懿琛那完美的下巴,趁着他微微晃神的时候狠狠地推了一把,就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往前几步,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涩苦的笑意,她抿了抿惨白的嘴唇,轻声拒绝道,“我回去了,你放手。” “你坐我的车!”祁懿琛皱了皱眉,清冷的眼底,沾染了蓬勃而出的怒气,他两步做一步走,就那几秒又一把搂住景清漪的肩膀,快速地带到自己的跑车前。 景清漪使出全身力气挣脱了下,只见祁懿琛岿然不动,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她愤愤地瞪了一眼他,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祁懿琛这种霸道的行径也不想反驳了,因为反抗基本上都是以失败收场,到最后他还满脸嘚瑟样。 祁懿琛强势而又温柔地把景清漪带到副驾驶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清俊优雅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无奈,他低垂着眼睑,又体贴地为她扣好安全带。 祁懿琛心满意足地关上车门,绕过车头,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优雅地坐了进去,双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故作随意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就把车给开动了,一溜烟就进入了车水马龙的世界里。 正生着闷气的景清漪双手交叠于胸前,一副自卫的姿态,偏转着脑袋,任凉风吹进狭小的车厢,一双眼就欣赏着外面的夜景。 放眼望去,城市的夜晚斑斓多姿,美丽的彩灯一串连着一串,勾画出一幢幢大楼的轮廓,大楼上方的霓虹灯闪闪发光,各种各样,像无数条彩色的火车在开动。 大型商场的橱窗和大楼也安装着不同颜色的灯,远远望去,有的像鲜花,有的像彩球。 一路无言,祁懿琛知道景清漪在闹脾气,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不打算开口说话了。 跑车一路顺畅无阻地疾驰到公寓楼下,景清漪立即推开门才发现被上了锁,她转过头,拧着秀眉,轻声问,“有话要说?” “喏,送你的!”祁懿琛的左手仍然搭在方向盘上,从车头上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景清漪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故作喉咙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轻柔地说。 此刻,他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得手心里一直都在冒汗,但他面上却不显。 他害怕她会拒绝,就像她先前已经拒绝过多次一样,如果拒绝,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可是,他又隐隐地期待,她会接受这份礼物,也会喜欢这份礼物的,他想看到她拆开礼物时欢喜的表情。 跑车里开了一盏小射灯,景清漪看着笼罩在半暗半光里的祁懿琛,大脑有一秒钟的卡机。 送给她的? 这是礼物? 看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 是真的要送礼物给她! 这份礼物,是什么呢? “额,这……”景清漪的脸上泛着明媚的光芒,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隐隐的好奇,偏转着脑袋,她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 “这礼物是烫手山芋吗?”祁懿琛挑了挑眉,显然知道这只是她推脱的借口。 “谁说是烫手山芋了?”景清漪气结,弯弯的细眉蹙到一块儿,她愤愤地质问道。内读唯一网址: 196.你不拆礼物? 黑,渐渐布满了的天空,像是被浓墨铺洒般,如深沉、如墨染,无数的星像是在使尽全身力气想要挣破夜幕的束缚探出来头来感受外面奇特的风景。 夜晚的潮气在微凉的空气中慢慢地浸润,氤氲成一种莫名的沁入骨髓的寒冷,漫不经心地侵蚀着皮肤,血管,神经,扩散出一种类似叫做感伤的氛围。 静,在并不狭小的车厢里毫无预兆地随着微凉的风一起袭了进来,原本和谐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清漪,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现在接受礼物;二,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我和你幽会的新闻。”祁懿琛紧紧地注视着景清漪,触摸到她心底里的犹豫和踌躇,他皱了皱眉,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份礼物呢?他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此刻的情绪,过了十来秒,忽地,他抬眸,深邃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认真地凝视着她那张清丽无暇的面容,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唔,这样的新闻估计还不够劲爆,要不就改成我追你却未果,这样新闻才有足够的噱头吸引读者。” 景清漪没想到祁懿琛会这般说,她立即愤愤地瞪着他,眼珠子睁得圆圆的,竟多了几分活泼和生气,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抑制住想要甩他一巴掌的冲动,她这辈子都没被谁给威胁过,可偏偏最近,她竟然三番四次地被祁懿琛给威胁了,而且是必须得遵从,还没得反抗! “我接受你的礼物!”景清漪撇过头,不再看他,紧锁怒眉,颇为沉重地呼吸着,她一把扯过包装精致的礼盒,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绒布礼盒,似乎还能触摸到他留在礼盒上的温度,她的心间毫无预兆地颤抖了下,告诉自己,绝对要平静,她不能被他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她歪着脑袋,深呼吸了一下,她平静地说,“开车门吧!” “你不拆礼物?”祁懿琛微微挑了挑眉,对于清漪提出的下车,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他的眼睛,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柔柔地看着清漪,似乎是在诉说着委屈。 祁懿琛那双深沉的眼睛里泛着无辜的光芒,清冷的眼底,沾染着些许的受伤,看得她心里直发疼! “额,我回家拆!”景清漪,坐在副驾驶位上,缓缓地抬眸,澄澈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她幽幽地说。 “清漪,你难道没听说这么一句话,当面拆礼物是对赠予者的尊重吗?”祁懿琛对于清漪拆开礼盒看到礼物的喜悦很是期待,但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拆礼物这个事实对他来说也是个打击,他也着实拿她没办法,又不能强迫她,要不然会适得其反,他拿眼睛直看着清漪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泛着爱恋的光芒。 “祁总,可是,也有这么一句话,礼物回家拆才有拆礼物的兴奋感!”景清漪微噘着嘴,周身散发着娇俏可人的气息,清丽的脸上泛着玫瑰色的娇艳,让人几乎转不开视线,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她故作神秘地说。 景清漪注视着祁懿琛那双深邃的眼睛,她看见自己的头发映在清清的视网膜上,被凉风吹得轻轻地飘动,而且她看见自己的一双纯真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在水里神秘地闪光。 祁懿琛眯缝着双眼,凝视了景清漪几秒钟,暗涌的情绪藏在心底,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中控锁,景清漪马上一溜烟头也不回地地跑进了公寓。 祁懿琛看着景清漪在夜幕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冰凉的指尖摩挲着自己的薄唇,弯着眼睛,无声地笑了笑,左手闲适地牢牢地搭在车窗上,摩挲着深邃的眼睛,朝着那个方向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心底隐隐期待着,她能转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想必,景清漪之于祁懿琛,便是如此特殊的存在。 初遇时,泪眼婆娑,却不曾想,在他和她之间,上演着这世间上最美的心动。 唯美画面,怦然心动,心生怜惜,让他沉沦不已。 至此之后,他深陷其中,却不能自拔。 隔着车窗,仰望着墨染了一样的天空,这时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零星的几颗星闪耀着,远远望去,竟像初遇时景清漪落下的晶莹的泪滴…… 周身不期然地泛着丝丝缕缕的寂寥,他翻出一根烟点燃,层层烟雾缭绕着他俊美的轮廓,推门下车,祁懿琛倚着黑亮的车身,右手夹着烟,优雅高贵,尽显温润如玉,眼底的锋芒毕露,此时,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却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描摹着她的倩影,在梦里描绘着她美丽的五官,她的姿态时常追随着他,醒时睡时她充满着他的灵魂!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细细品味着那几日的亲密接触,似乎只要他一回想起,那种全身心所感到的骚动的情绪,那种荡漾在心底里如痴如醉的欢乐,那种内心深处的激动,而他始终相信那就叫作爱情。 微凉的风静悄悄地拂过全身,他微微合上深邃的眼眸,感受着这凉风温柔的抚摸,浮现在他脑海里,他的心神之力凝聚着,有她的一双黑眼睛俨然存在着,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就那样深情地看着,看到天荒地老才肯罢休。 过了许久,他又睁开眼睛,恍惚间,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好像一个海洋,好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就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她的气息,铺洒了他头部的感官。 他一直觉得,他像上了鸦片瘾似地沉溺于自己的假想,贪婪地喝着梦碎的毒汁。 197.拆礼物的纠结心理 深夜,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笼罩在心头。 放眼望去,远处的万家灯火好似一股股微弱的灯光,使夜更显寂静了。 景清漪头也不回地冲向公寓,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追着一般,一路上,她的心弦紧绷,如同上紧了的发条。 她知道,身后一直有双犀利而又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似乎也能隐隐感觉到渗透在眼眸里的深情爱恋,她有些慌不择路地走进公寓,刚好电梯也开了,她立即走进电梯里,按下楼层,连同着几个陌生的乘客在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里静静等待着。 这等待的十几秒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思绪在脑海里漫无目的地纷飞着。 “嘀”地一声,她顺自踏出了电梯,留给别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轻巧地走到自己的房间,抽出钥匙,打开房门,再把门习惯性地给关上了。 这沉闷的关门声在耳畔传来,并没有像先前所认为的那般如释重负的感觉,却有种让她有种莫名的紧张,她抬眼幽幽地望了一下房间内熟悉的摆设,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几下,调整一下心态。 景清漪似乎有些筋疲力竭地靠在房门上,支撑着她站着的勇气,她低垂着眼睑,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礼盒,本以为她会大脑空白从而淡定地接受祁懿琛送予的礼物,但是看到他真的送礼物给她时,她就有种嗓子里有异物的焦灼感,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物,脑子里迅速地转着,低头猜测这份礼物究竟是什么。 许久,景清漪缓缓地站起来朝着奢华典雅的皮质沙发走去,坐了下来,皮质沙发上凹陷了一个优美且柔软的弧度,把礼物放在大理石的茶几上,视线停留在礼物上,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静坐了几秒,这才伸出双手压在礼盒上,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拆礼物。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因为它为她带来的也许是一份特殊的礼物。 等完全地将礼盒抽开,低头就看到一套翡翠饰品,清新夺目,温润优雅,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就连名字都取得如此贴切。 她的心急速地跳着,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然后惴惴地睁开眼睛。 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套翡翠饰品,她的心情沉重得像坠着一块大石头,想沉静,心底一直恍惚。 她不禁在想,眼下该怎样面对祁懿琛?怎样面对这份礼物——翡翠饰品?她惭愧,她懊悔,她的内心在深深地悔恨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 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 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她紧紧地闭住眼睛。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只要一想到站在祁懿琛身边的女子不是她,她的眼眸就立即沉了下去,呼吸渐重。 那双晶亮的眸子,如今已没有了一点灵气,仿佛里面藏着过多的忧伤,深不可测。 当下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内读唯一网址: 198.一个都不能少! 清晨,整个城市笼罩在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天空,迟迟见不着阳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信步走在街上就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景清漪如往常一般提前十五分钟到警局,大踏步地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推门而进的时候发现办公桌上资料凌乱地摆放着,忽地,她笑了起来,她那浅浅的笑容,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这才是办公室的样子,哪天来上班,办公桌上整理得井井有条,估计是不习惯居多吧。 “老大,来了呀。”刚从茶水间接完热水的唐春握着杯臂,一抬眼,就看到景清漪走进办公室,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洋溢着青春,她的细眉弯弯,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 “嗯,是呀,”景清漪朝着唐春笑了笑,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轻声说,“春,你来得也挺早的呀!” “老大,还有我呢,我和春一道来的,”范馨云忽然蹦到景清漪的跟前,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一双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闪动着青春、热情的光芒,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悄悄打量着景清漪,轻声揶揄道,“哟,老大,你今天咋穿得这么漂亮呢?” 范馨云的话语一出,唐春这才注意到景清漪的穿着和以往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今早的景清漪,不似以往白衬衫搭配牛仔裤的简单利落装扮,上身着一身粉色丝质长款雪纺衫,衬得肌肤似雪,套上浅色系的小西装,更添妩媚之姿,下身则是肉色丝袜配上超短裤,搭配一双银色的低跟皮鞋,远远望去,摇曳生姿,魅惑人心。 他们的灼灼目光,像无数条探照灯的光柱,紧紧地追逐着散发着女性魅力的景清漪。 “就是平时的装扮,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景清漪听到他们这般刻意说起。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时那身装扮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偶尔换个装扮,就惹得他们惊奇连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就像两片石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她两颊绯红了,唇角微微一勾,浅浅的笑意就落在别人的眼中,她不好意思地说。 紧随其后进来的苏伟和许海城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于是,办公室里充满着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好不热闹! 快乐像沸水似地洋溢着整间办公室。 “老大,诺,你的快递。”张勇的手上抱了个小小的纸盒,他走到景清漪的跟前,一把将纸盒递给她,轻声解释了几句,“刚在门口碰到了快递小哥,听到说找你的,就代你给签收了。” “哇,这又是哪位护花使者给老大送礼物呀?”唐春眉眼处尽是八卦的神采,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说不定这里面藏着的可是钻戒哦!”范馨云心下暗自揣测,这是不是表哥一大早送来的惊喜呀,浓浓的眉毛下边摆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别有深意地说。 “呀,真的会有钻戒吗?”唐春的眼睛,像七月里的流火一般熠熠闪光,“老大,快拆开,哪位护花使者有这么浪漫呀?送完花,又送钻戒!真是羡慕嫉妒恨呀!” “春,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干嘛,”许海城瞧着唐春那神采奕奕的表情,他的心间滑落着一种莫名的不快,但他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只好低垂着眼睑,小声地嘟囔了几句,“这礼物,反正又不是送给你的!” “嘿,我急我的,干你屁事呀!”刚好站在许海城旁边的唐春就听到了这很小声的几句话,她愤愤地横了一眼许海城,看到他转过来看她,她的目光触到了什么,又赶紧避开,满脸的惆怅神色,微嘟着嘴,撅起的小嘴能挂住一把小油壶,气恼地平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 许海城还在心里纠结他怎么会出现不快的情绪,也就没太在意唐春生气的话语,仍低垂着头,思索着。 唐春紧抿着小嘴儿,圆溜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许海城。 景清漪接过纸盒,不紧不慢地拆开纸盒,待纸盒里面的东西全部展现在人前时,惊叫声响彻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她手一抖,纸盒就掉落在地上。 纸盒里安静地躺着一只早已死了的老鼠,只是老鼠的全身是用献血淋着的,乍一看,那幅画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怖! 整间办公室里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恐怖袭击就要来临了。 景清漪也被吓到了,没有想到这纸盒里竟然是只死老鼠,几秒后,镇定下来的她蹲下来,机警的眼眸四处打量着,没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老鼠,发现旁边躺了张类似贺卡的纸笺,她拾起来,端看了一下,赫然写着六个嚣张的字“一个都不能少”,旁边还画了个可怖的魔鬼笑脸,看着就有些渗人,再仔细瞧时,发现纸笺上的右下方还沾有粉末,类似是花粉的粉末,因为闻着,还有一股幽幽的香味沁入鼻尖,她本来那么明亮,黑得那么澄净的眼睛,变得寒光闪闪,像钢铁一般。 唐春被这场景有些吓蒙了,也不是说她没见过,只是原本以为有钻戒之类的美好礼物,结果打开来看,却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死老鼠,认谁看了这场景,第一晚都会给吓坏了去,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接收到许海城递过来的眼色,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生生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许海城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 范馨云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她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她怎么都没想到纸盒里装的会是如此可怖的东西——一只死老鼠。 张勇并没有被吓坏,估计是这场景看得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他那两条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给人以精明强干的感觉。内读唯一网址: 199.纸笺上的幽香 此刻,办公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d. “这应该是花粉的粉末。”这时,苏伟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也跟着蹲了下来,瞟了一眼纸笺上的字,他突然伸出右手的食指,微胖的指尖沾染了右下角的粉末,凑到鼻尖闻了下,一股幽幽的香味侵入鼻孔,他敛下眼眸,若有所思地说。 闻言,景清漪的脸宛如白玉般冰凉凉的,她的脸色阴阴沉沉的,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澄澈的眼睛里迸射出热烈的暗光,全神贯注地感知着着清幽的香味,脑子在飞速地旋转着,搜索着隐藏在心底的关于这股香味的久远记忆。 “能知道这是什么花粉吗?”唐春听到苏伟的判断后,她也认真地凑过去嗅了一下,隐隐约约推测到应该是某种花的香味,本来就阴沉着的脸就显得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因为紧张和惶恐也跟着沁出了汗珠,她抬眼,看向苏伟那张严肃得像尊石像的脸,沉声问道。 “这香味闻着还挺陌生的,应该不是什么常见的花粉。”范馨云的脸上早在看到死老鼠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惶恐和愤怒之色,周身笼罩着一层怒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对于沁入鼻尖的香味,她觉得很是陌生,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 “敢把死老鼠往警局送,快递单号也只有收件人的信息,这不明摆着是恐吓嘛!”唐春愤愤不平地踢着因惊吓而掉落在地上的纸盒,气咻咻地挑着眉,她瞪着那有些可怖的死老鼠,脸上尽显怒容,扬声气恼地说,“勇哥,你刚签收快递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就是很正常的一次签收。”张勇努力回想他刚到警局发生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回忆得非常仔细,可也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的事情或者举止引起他注意的,沉吟片刻后,他缓缓抬眼,触摸到其他人期待的小眼神,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快递小哥也没什么特别的。” 说完后,张勇就低垂着眼睑,没再说话。只是,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隐隐有一种直觉,这次的恐吓事件不像是以往的发泄愤怒的情绪,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 “也许只是一场恶作剧呢。”许海城看到大家都很谨慎的样子,他的心里不以为然,只认为这就是小打小闹的恶作剧,他咽了咽口水,故作喉咙不舒服地轻咳了下,扬声说,“平时办案时,可能有人看不过眼,就送一只死老鼠也就是想恶心恶心警方。” “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景清漪皱了皱眉,紧紧地盯着布满献血的死老鼠,而她那双眼睛在低头若有所思的一瞬间,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许久,她抬眼,环视了一眼大家关切而又愤怒的表情,她的心间洋溢着轻许的感动,她忽然地笑了,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和煦般的春风,使人沉静,也使人心荡漾,她柔声安抚道,“你们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肯定会得罪一些人啦。” “可是,老大,敢欺负到你身上来,这人……胆子还真大!”唐春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许海城,恼恨他的直言,同时,她也觉得景清漪说得对,干警察这一行当,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阶层的都有,也许真的只是发泄下愤懑的情绪而设下的恶作剧,这样一想,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微噘着嘴,跺了跺脚,心有不甘地说。 “行啦,这恶作剧什么的,都别放在心上了。”景清漪的心底深处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在此时此刻尤为强烈,却也无法把这种不安归咎于是收到恐吓快递的原因,不能让他们为了她的这种莫名的不安而弄得精神紧张,她紧锁怒眉,她的右手紧紧地捏着纸笺的一角,澄澈的眼眸里迸射出犀利的光芒,闪烁着的目光顿时变得深沉了,她轻抿了抿嘴唇,扬声宽慰道,“安啦,大家都去做事吧。” 景清漪抓着那张写有恐吓的纸笺,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深呼吸了几下,去茶水间接了一杯热白开水,便不做停留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景清漪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她微仰着头,看向窗外阴沉的世界,她的心犹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在天影映波的飘渺中,轻轻荡漾。 “我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香味呢?”忽然,鼻尖又萦绕着那抹清幽的香味,她的心里恍恍惚惚地想着,打算用这个念头来抑制心中强烈的不安感,但她心里越发焦急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查究竟。 景清漪快速地走到办公桌前,习惯性地端起茶杯,她下意识抚摸着端在手里的茶杯,似乎没有感知到茶杯的温度,思绪好像随着茶杯里升起的热气慢慢的溜走了…… 纸笺上那小小的粉末,感觉像是花粉…… 那一团小小的粉末,是刻意留下来的? 还是从别处沾染上的花粉,一不小心在纸上而留下来的? 如果是始作俑者刻意留下来的,那么,对方的用意何在呢? 莫非,这香味里面还大有乾坤? 亦或者,是始作俑者在混淆视听,仅仅只是为了实施恐吓的行径? 各种不同的推测和猜想就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她的眼里、唇际不断地撩过,翻腾着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丝丝缕缕的幽香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沁入鼻尖,血管,骨髓,渗入心间,大脑,却也不着痕迹地勾起了隐藏在她心底深深的不安! 200.许晴芸的试探 此时,办公室里安静的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无音的世界 满腹孤疑的景清漪沉浸在纷乱的思绪里,她的右手无意地抬起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尖细的下巴微微上翘着。 放眼看去,她的整个美丽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感伤,似乎又陷入了长久困惑的沼泽中。 萦绕在鼻尖的香味 丝丝缕缕,经久不息地穿过血管,渗进心房。 那幽幽的香味,闻着,似乎,很熟悉 又似乎,很陌生 冥冥之星自有定数 这香味,似乎残留在某个记忆片段中,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在什么时候闻到过 只是,莫名的,有种直觉,这股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香味勾起的回忆并不会是那么愉快的记忆 莫非,是与那段缺失的极其痛苦的记忆有关 亦或者,处在记忆空白的她都隐隐感觉到当年的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只这两个猜测的念头,就同走马灯似地在她脑子里旋转。 她微仰着头,闭着眼睛,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接完范馨云打过来的电话,巨大的爱和怜惜正在祁懿琛的内心深处激烈地搏斗,他袖着手,呆呆地望着天空。 想到宴会上提到景清漪父母亲时,他爸妈脸上出现的惊惧,又想到刚接到电话说到的恐吓事件,种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祁懿琛。 祁懿琛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轻许璀璨的光芒,沉吟片刻,他的眉目很英秀,只是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他注目望着这远处的风景,却不像是欣赏景色,并不时地微微叹口气。 “叫李助进来,我有事吩咐。”最终,祁懿琛鼓起勇气,回头,转身,拨通内线,清冷地说。 李文敲门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的画面是:祁懿琛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但却动人心魄。伟岸的身躯就像一尊孤傲的雕像,一幅绝美的画卷,他那脸色像月光一样,使人瞬间感到一股冷意,李文浑身打了个冷颤,再看向祁懿琛,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李文,帮我查件事情。”祁懿琛听到敲门的声音,就知道是李文进来了,他坐在办公桌前,他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一手托腮,一手拿笔轻敲桌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案头的文件,全神贯注的思考着问题,抬眼,静静地看着李文,沉声说。 李文被祁懿琛霹雳般的目光盯着,惊慌到心都碎了,心下不禁暗自揣摩,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使得祁懿琛如此慎重对待。 祁懿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深邃的眼睛里隐匿着的汹涌情绪,正无情地敲打着他的心房,晦涩难明的不安正滑落在心间,他一字一顿地说了他想要李文帮忙查的事情,纵然心有怀疑,要查证确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记住,我让你查的这事情得秘密进行,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祁懿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过于慎重的脸色在李文看来是很震慑人的,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阴森至极的笑,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尤其是我爸妈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忽然,悠扬的音乐响起,打破了办公室有些凝滞的氛围,他们都神情一凛,怔楞了下,这才恍惚地意识到是祁懿琛的私人手机来电话了。 知道祁懿琛私人手机号的也就只有他的直系亲属和身边几个比较亲近的朋友。 “总裁,那我先出去了。”李文微抬着头,一不小心就瞄到屏幕上显示的称谓妈,他立即心领神会,朝着祁懿琛弯了弯腰,轻声说。 “好,你出去吧。”祁懿琛从裤口袋掏出手机一看,是自家妈打过来的,他朝着李文摆了摆手,站了起来,走到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遥望着外面的天空,阴沉而湿润,不禁暗自感慨,起风了。 “妈,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祁懿琛划开接通键,他的眉梢微微上扬着,清冷的眼底,沾染了几许的温情。 “真是,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许晴芸听到祁懿琛的话语,和煦的脸上闪着慈爱的光芒,她嗔怪道,“母亲找儿子还得有事才能找是吧。” “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懿琛扶额,他怎么忘了,许晴芸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老喜欢和他调侃来着,他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语气无可奈何。 “嗯哼,你在公司”许晴芸透过电波能探查到祁懿琛此时应该是无奈居多吧,她轻笑着转移着话题,想到他现在还是公司办公,语重心长地说,“工作是忙不完的,阿琛,你目前的重心是早点成家” “妈,你也知道,我刚接手公司,很多事都要处理呢。”祁懿琛明白接下来许晴芸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他利用工作这个事情来打消她的念头。 “那总不可能耽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吧。”许晴芸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这个儿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被忽悠的,她轻蹙了蹙眉,她慈爱的眼睛里快速地闪过一抹暗芒,语气中不乏惋惜愁苦之情,故作试探地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物色一些温婉贤淑的女子,你抽时间和人家见个面,接触接触,你是不知道我多想看到你结婚” “妈”祁懿琛的脸色顿时严峻起来,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他听着许晴芸那看似关心实则试探的话语,他的心就慢慢地往下凉,与他心里猜测的似乎已经是不离十了,他幽幽地看着阴阴沉沉的天空,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他强压住内心极大的愤怒,压抑着,气恼地叫了一声许晴芸,他扬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顿了顿,冷声质问道,“我以为,我昨晚在宴会上的态度你和爸都已经很清楚了” ... 201.纠结 此刻,安静的氛围瞬间变得凝滞了起来,沉重的呼吸声透过电波轻缓地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你昨晚什么态度呀?”许晴芸原本只以为祁懿琛会再次和她打哑谜,可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且态度会这般坚决,她勉强地笑了笑、仿佛笑疼了脸皮似的,只好装作毫不知情地继续打着马虎眼,“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妈!”祁懿琛没这闲工夫和许晴芸周旋了,他只想明明白白地告知自己的父母,他的决心,但在话语之间,他已经察觉到父母的态度了,完全不看好他和景清漪,自此,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他客客气气地轻唤了一声许晴芸,眉宇间却带了几许不耐烦,他只是紧抿嘴唇,冷冷地看着远处阴沉的天空,“不说了,我去忙啦!”祁懿琛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许晴芸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还没等她再说,祁懿琛就在电波那端切断了对话。许晴芸端坐在奢华典雅的皮质沙发上,右手紧紧地握着屏幕还未熄灭的手机,左手不安地摩挲,心头忽然涌起各种疲惫和倦怠的情绪,端庄秀丽的脸上笼罩着深深的愁苦,紧锁愁眉,幽幽的目光看着不远处,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涩苦的笑意,神情恍惚。回忆、悔恨,大大小小,同时涌出,活跃在她的脑内,好像一道烟火放出无数的火花一样。许晴芸知道,纵然那件事就像个秘密一样,永远深埋于地,不会被世人所知晓,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捅出来,可她就是无法心安,即便是事情过了这么久,心头的愧疚却与日俱增,惶惶不可终日,导致噩梦连连,刻意避开A市的种种,却不曾料到,自家儿子会喜欢上那个人……的女儿,是呵,那个人,终因无法面对才会选择逃离!阿琛怎么就看上了那个人的女儿呢?事情的发展,让她一直这样紧张。寂静里,她能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干涩的响动。她在逃离的十几年里,总是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简直就像提着自己的脑袋一样,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膨胀。这会儿,她身上的汗水顺着脊梁流到了腰上,很不舒服。尽管A市现在已进入凉爽的秋季了,但紧张还是让她常常冒汗。那些伤心的往事,都已升华散净,凝成了极纯粹、极细微的雾气了。祁懿琛挂断电话后,并没有像在电话中说的那般忙于工作,他将手机扔进口袋里,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皱着眉头,抬眼,遥望远方,目光幽幽的,深不见底,他的瞳孔在之前是黑亮,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当和他对视时,会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想要一探深浅,如今亮色退去,留下无尽的漆黑,如墨色般浓稠,只隐隐地透着满满的决心与坚定。他的心里因着巨大的疑问,好像有一堆乱丝,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单从昨天宴会上他爸妈初听到清漪是景嘉的女儿时,那种震惊和惶恐不像作假,应该是真的被惊着了,之后又加之处处试探,先是从景闻身上打探清漪的情况,再之后就是来试探他对清漪的感情,虽然是不动声色,可生性敏感的他还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得出来,这些反常,足够引起他的重视了,想必这其中定然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情,而他坚信,这个隐情势必会影响到他和清漪的感情。那些被隐匿起来的事情极有可能会让他失去清漪,永远地失去!其实,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都不去查实,还是和以往一样,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可是,存在于心间的疑惑便永远得不到解决,心头永远会压着个石头一样,让人无法安心。纵然,他不去查实,清漪——有着精明头脑和缜密推测也会查个明白的。于是,他选择主动出击,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在真相探察出来的时候至少可以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至于以狼狈收场。现在仅仅还只是在大脑里想想最坏的可能性——他永远得不到清漪,瞬间他就觉得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已远远地把他遗弃,只有在他僵硬的脑子里,画着一个悲衰的问号而已。祁懿琛目不转睛地盯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就是他此刻的心境一般,那双眼睛显得幽深而诡异,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希望,查出来的事实景清漪母亲之死和爸妈无关!如果,真的存在着某种利害关系的话……这让他情何以堪?他该如何自处呢?他又该如何面对清漪呢?这般残酷的事实,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只怕清漪心里也会有疙瘩的,这段感情就会因此而蒙上一层永远也擦不掉的灰尘!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着透明的落地窗,平稳的呼吸也跟着急促沉重起来,周身泛着一种哀伤至极的情绪,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也跟着伤心起来。他此时的思绪和情感,全给惊惶和失去的恐惧所攫住了,这极其可怕,就像下雷雨时的千万道闪电在天空中一闪一灭,一阵紧接一阵或者互相交织一般。盘踞在头脑中的这些混乱不堪的念头,这些坚固、犀利、炙热得无情的念头,像楔子一样牢牢地打进了他的脑中。这时,他这才意识到景清漪于他而言,已然是不可失去的,他掀去了一直遮掩着他感情的层层黑纱,种种想法油然而生,像幽灵似地在他的思想里潜行。祁懿琛迅速地认清楚了自己的心,他微微有些恍惚的思绪顿时停留了下来,此生,他非清漪不可,纵然是有天大的阻隔也不能断了他的念头,想通了也就没那么纠结了,他的眉梢微微上扬出,似乎带点儿喜悦,他那触不到底的深邃黑眸子,笔直的鼻子下那薄而性感的双唇,一抹不着痕迹的弧度,都洋溢着他此刻的如释重负的心情。 202.景闻的谋算 放眼望去,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 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 此刻,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会儿,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水泥地上叭叭直响。 雨越下越大。 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雨落在对面屋顶上,远远望去,毫无章法地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 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 这场雨,轰轰烈烈地,畅快淋漓地下了整整一个中午。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夹杂着湿润的气息,让人闻着心旷神怡。 德泰广场位于闹中取静的华山路,周边因着法式梧桐的点缀,让广场更显典雅,也更富有浪漫的情调,是集购物娱乐的一大场所。 美嘉西餐厅是典型意大利风格的餐厅,装修格调舒适宜人,环境相当不错,还有户外的露天座位提供给喜欢浪漫的客人,当然也提供包厢给需要私密的客人。 “景老弟,不好意思,来晚了,让你久等了。”祁盛匆匆地走进已订好的包厢里,额头上泛起细细密密的汗液,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歉疚,温言解释道,“刚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不碍事的。”景闻连忙起身相迎,他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微笑着安抚道,“你也知道,常年忙于公事,哪有什么时间放松,刚好趁着这等待的时间里休息下,好好放松下心情。” “我看这几年景氏的发展势头挺不错的。景老弟,忙起来也值呢,”祁盛看着景闻精神抖擞的样子,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哎,不像我,把公司全部交给阿琛搭理,我也就落得一身轻,正好陪芸芸一起周游世界,领略大好河山,享受着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嗨,还是祁大哥你过得舒坦呀,早早地就卸下重担,交给阿琛打理,”景闻的两道目光时而闪亮,时而精明,透露出他内心的狡猾和矛盾,“嗨,你还别说,阿琛那孩子也是个极其优秀的商界精英,做的决策,以及精准的眼光,连我都有些自愧不如呢。” “瞧你把阿琛夸得只因天上有啦。”祁盛笑了笑,谦虚地说,但言语中不乏骄傲,“阿琛那孩子还需要在商场里多历练历练,这样才能独当一面,应付自如!” “阿琛有你这位商界佼佼者指导,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绝对会创下一个又一个的商界奇迹,我可拭目以待呢!”景闻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堆起恭维的笑意,扬起声音夸赞道,“真可谓是应了那句话——虎父无犬子呀!” 祁盛微笑着笑了笑,端起跟前的茶杯,啜了一口茶,唇齿间游弋的均是茶叶的清香和茶水的微苦。 “景大哥,我那侄女也就是景清漪她已经知道童媚的死因了!”景闻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呡了一口茶,斜眼看着祁盛,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速度快得连祁盛都没来得及捕捉到那抹情绪,他紧抿着嘴唇,一副满面愁云的样子,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代表事实的文字。 祁盛的耳朵里忽然间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他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眼睛里蕴藏着深深的悔恨和愧疚,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跟着哀伤起来。 景闻抬眼,触摸到祁盛眼眸里出现的震惊,悔恨,愧疚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他深有同感,遥记得当时被老爷子告知的那一刹那,他有种世界就要崩溃的绝望,现在看来,祁盛果然要比他深沉一些。 “都知道了么?”祁盛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有些语无伦次地问,“景老弟,当年的事,景……额,景清漪是不是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应该没有!听老爷子说,因先前的一起案子的嫌疑人牵涉到童媚案件的凶手,就连带着把童媚的案子给翻出来了。”景闻垂眸思索了下,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清漪这才知道童媚的真正死因。” “那个……秘密真的能瞒得住吗?”祁盛的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杯壁,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端坐在餐椅上,纹丝不动,活像个雕塑。 “当年的事那么隐秘,与之相关的资料都已销毁,与之相关的人都绝不可能将那事给败露出来,宁愿烂在肚子里,我那侄女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查得到。”景闻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仔细分析着,“再说了,老爷子也不会让她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的,老爷子的想法我知道,现在只想她安然幸福地度过一生。” “谁也不曾想到,事情会以那么惨烈的结局来收场!”祁盛的脸痉挛一下,浮起了生涩的痛苦的笑容,他那沾满尘土的眉毛,微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伤心往事,“我们让无辜的人受到了牵连,这些年,我不曾安睡过,怀揣着满满的歉疚度过余生。” “祁大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景闻看到祁盛那样,就知道他已经陷入到无尽的痛苦记忆里,轻声安抚道,“也就不要再想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向前看!” “嗯,我知道呢。”祁盛似乎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索性就转移了话题,想到这次景闻是特意约他出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他帮忙的吧,“对了,景老弟,你今天特意约我出来见面,是有什么事情吗?” “额,确实是有件事情需劳烦祁大哥你。”景闻微微挑了挑眉,眸光微闪,故作不好意思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内读唯一网址: 203.心思莫测 “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祁盛看到景闻一副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启齿的神情,他就已然明白还未说出口的事情将会有多难办,此时,他皱了皱眉,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 “是这样的,阿琛这孩子还没定亲吧?”景闻故作为难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紧锁愁眉,他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同样的欲语还止的思想,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谋算说出来,“额,我大女儿丽欣她一眼就钟情于阿琛,说是非阿琛不嫁,眼里容不下别人,心心念念的就是阿琛,我是想,丽欣和阿琛,他们两个看起来也很登对,不管是外形上还是家世上,都是非常的合拍。祁大哥,你说呢?” 祁盛庄严肃穆的脸上显得更加没有表情,尤其是那闪烁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深沉了起来,眸光里蕴藏着的情绪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 原本以为,在多年前,历经那件事,景家是万万不会和祁家扯上任何关系的,尤其是这些年来,祁家、景家以及贺家几乎只有在生意场上有相应的接触,也仅止于商场上的合作,其他时候,几乎是不存在私人交流的,不过,见面还是会微笑点头示意下。 他没想到景闻会提出结亲的意向,这点,在他看来连想都不敢想。 再说了,阿琛中意的女子是景嘉的女儿——景清漪,难道景闻对此并不知情? 如果知情的话,应该会不遗余力地反对,而这就是景闻想到的对策吗? 景闻就不怕当年的事情被曝出来吗? 亦或者,景闻就这么有自信当年的事情就能够像秘密一样永远地尘封? 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他没有想到的? 目前,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 “景老弟,不瞒你说,”祁盛收起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他的脸上泛着些许为难的神情,他仍紧皱着眉头,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闻,刻意眯缝着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故作喉咙不舒服地轻咳了咳,语带深意地说,“阿琛到现在都没女朋友,我和芸芸也挺着急的,他自己对这事也挺不上心的,念的次数久了,他还嫌我们太唠叨了,丽欣那孩子我也见了,挺漂亮,挺知书达理的,配我家那臭小子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因着当年那件事,景老爷子那里,我都不好面对……” 祁盛那洞悉世事的目光如冰水浇在景闻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祁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都明白,我也不想你这边难做。”景闻有些心虚地低垂着脑袋,眼底却快速地闪过一抹精光,想到他计划已久的谋划,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也劝过丽欣,可她就是不听,轴得很,各种办法都想了,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可就是都没有用,她一心只想嫁给阿琛,我也拿她没办法了不是,哎,祁大哥,你是不知道,蓉蓉隔三差五就为了这事和我急,我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求上祁大哥你的。” “那……这样吧,”祁盛的眸光微闪,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着晦涩难懂的暗光,也没正面给回复,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我回去问下阿琛,看他什么样的态度。” 忽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景闻刚要说出口的话语,祁盛从西装裤口袋中掏出手机,悠然的铃声愈发高昂地响彻在包厢里的角角落落,祁盛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随即朝着景闻歉意地笑了笑,扬了扬握在手上不停振动的手机,景闻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景闻有些筋疲力尽地靠坐在餐椅上,和心思深沉的祁盛坐下聊,还真是得费不少脑神经,说的话非得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说出来,要不然很容易被祁盛给抓住话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暗芒,他低垂着眼睑,不紧不慢地端过杯子呡了一口,佯装惬意地在品名。 祁盛走到包厢的另一边,右手握着手机接听,漫不经心地答复着电话那端的问题,他的目光,刚开始总是有意无意地掠过景闻,犹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让人看不清楚眼眸里蕴藏着的情绪,过了几分钟,他就收回视线,幽幽地看向远方,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看起东西来,仿佛在眺望遥远的地方。 “景老弟,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需马上处理下。”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祁盛才说完电话,快速地走到景闻的对面,庄严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深邃的眼睛里泛着浓浓的歉疚,嘴角微微一勾,他微笑地致歉道,“下次有时间再好好聊一下,这顿饭我请,记在我账上。” “没事,祁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景闻微微颔首,他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转瞬即逝,几乎没人捕捉到这抹情绪,扬声说,“这边环境还真不错,我再坐会儿,放松下心情。” “那好,我就先走了。”祁盛利落地将手机滑进西装裤口袋,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说完后,就匆匆地走出包厢,“有时间再会。” 景闻一开始就知道,祁家和景家成为姻亲的可能性极低,且不说当年那件事对祁家,景家以及贺家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就单说清漪这颗定时炸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一旦引爆,当年的事情很有可能会重现,到那时候,所有的一切又都要回归原点了! 但是,他又想到,清漪只是知道童媚的死因,仅仅只是知道而已,老爷子也一心想要保护清漪,是不会让她想起那段缺失的记忆的,清漪这颗定时炸弹被引爆的可能性也是非常低的,低到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几的可能性,他,不可能会因为这个而放弃豪门联姻所带来的巨大利益。 一定要竭尽全力地促成祁家和景家的联姻! 想到这里,他那满是精明的深沉的眼睛里闪出一种贪婪的光芒。内读唯一网址: 204.因为你姓景 包厢里异常的安静,景闻只听得到戴在左手腕上手表微弱嘀嗒声。 许久,一阵轻盈的音乐声在包厢内响起,景闻怔楞了下,这才惊觉是自己的手机响了,他从裤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下是景丽欣的来电,微停顿了几秒,按下接听键。 “爸,听妈说,你下午约了……”景丽欣娇艳白皙的脸上有一层新鲜的绒毛,如刚摘下的水蜜桃一样,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不安的情绪,她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手机,左手心竟生出层层冷汗,她不由自主地轻蹙了蹙眉,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她紧咬着下唇瓣,佯装镇定却已然透露出内心深处的紧张不安,怯生生地说。 她自打知道景闻和祁盛在下午会见面相谈,她的心里像揣进个小兔子,蹦一会儿,跳一会儿,七上八下,好焦急,待时间估摸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就立马打电话给景闻询问情况,虽说景闻知道她心仪祁懿琛,但碍于女性的矜持,她也不好直接就开口询问。 “恩,约了,这不刚谈完呢。”景闻一听到景丽欣吞吞吐吐的话语,他瞬间就知道她打这通电话是为了询问什么,他不等她问完,就直接说了她最想听到的答案,“我就知道,以你妈那性格,第一时间绝对会通知你的。” “那……谈得怎么样呢?”这时的景丽欣,听到景闻爽快地答复,面上显得十分沉静,她内心的激动与不安只是通过苍白的脸色略有显露,她抿了抿略为有些苍白的嘴唇,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如果细听的话,也能听出轻柔的声音里夹杂着轻微的颤音,让人听了,心生不忍,无限不忍。 “你祁伯伯对你印象还不错,”景闻回忆当时祁盛的表情,态度,他就已然明白景家想要和祁家攀姻亲,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是只能在脑海里想想,想到这里,他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皱着眉头,顿了顿,沉声道,“但,结果不容乐观。” “爸,为什么会不能成呢?”景丽欣的心猛地一沉,听到上半句的时候她春风得意,下半句一出,她的脸色惨白无比,往白里透红的脸颊,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染着深深的疑问,既然祁盛对她印象还不错,又是景闻一手促成,没道理祁家会反对,难道,这中间存在着什么隐情,上齿咬着晶莹透亮的下嘴唇,泛着轻许的苍白,她满腹狐疑地问。 久远的回忆就像闪电一样狠狠地掠过景闻的心灵。 那段很久很久的往事,如今想起来仍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当初,要不是他的年少轻狂,要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也不会酿成那般难以原谅的大错,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可就是不敢承认,明明心虚,却假装像个没事人一样,以为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如果,没有发生当年那件事,想必现在的景家,定会比现在要发展得好千倍万倍,也不会弄得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般凄凉。 许多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像火花似的一个个爆发,然后又一个个熄灭,真可谓应了转瞬即逝这个词。 “因为你姓景。”景闻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听到耳畔传来轻问,他的双眼好不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连带着说出了他内心此刻真实的写照,“这个姓氏就注定了,祁家是不会愿意与景家成为姻亲的!” 话音刚落,电话两端突然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景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暗恼自己的晃神,把自己心里最为真实的想法给表露出来,只希望景丽欣没听到这句话,纵然听到了,也不要想多,更不要因为不明白而去翻查以前的旧事。 景丽欣忽然间意识到这中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隐秘事,而这能够影响到景家和祁家的关系,她紧锁愁眉,低垂着眼睑,晶亮的眸子里氤氲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她无意识地屏住呼吸,细细地揣摩着景闻说出的话语。 难道,祁家和景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 亦或者,祁家已经给祁懿琛订了门亲事,只是碍于景闻的面子,只是委婉地拒绝。 只这两个念头,就同走马灯似地在景丽欣的脑子里旋转。 而她,更偏向第一种可能性,近些年景家和祁家的来往仅限于生意上,谈不上关系密切,而景闻又那般断定,祁家和景家成为姻亲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估计两家在早些年有些不为人知的恩怨。 “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收起脑海里不停翻滚着的思绪,拧了拧秀眉,澄净的眼底,沾染着冷沉的情绪,她故作喉咙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 “哎,说到这个,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说清的,”景闻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想到当年做的那些荒唐事,他的脸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他当然不会告知景丽欣当年的事情,先将她糊弄过去,再想其他的办法来打消她的怀疑,含糊其辞,“总之,一言难尽。” “爸,对不起,我也不想你为难的,”景丽欣知道景闻并不想谈起早些年的恩怨情仇,她也就不好再多问,只是想到不能如愿地嫁给祁懿琛,她很不甘心,清丽的脸颊上泛着悲凉的气息,秀眉拧得更紧了,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晶莹,泫然欲泣的眸子令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怜惜,她紧咬着下唇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哀伤地恳求道,“可是,我只喜欢祁懿琛,其他人,我都看不上,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爸,你帮帮我,你就帮帮我吧。”内读唯一网址: 205.景丽欣的心思 “我这不就是在想办法帮你吗?”景闻见景丽欣没再问起,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安然无误地落了下来,他的脑子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思量着联姻的可能性有多大,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敛下深刻的情绪,他那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虽说,祁家不愿与景家成为姻亲,但景家抛出了邀请,祁家还是不会拒绝的。丽欣,你就放心吧,创造各种机会和祁懿琛偶遇,然后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 “恩,爸,你放心吧,”景丽欣听到景闻肯定答复后,她顿时心花怒放,心间滑落着浓浓的希望,喜悦飞上眉梢,溢于言表,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自信满满地说,“我不会辜负爸的一番心意的。” 景闻听了景丽欣的话,一丝笑意像波浪一样荡过满脸的皱纹。 接着,景闻和景丽欣又随意地聊了几句,各自都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景丽欣的右手握着手机,左手轻托着腮,眉宇间泛着微微向上的弧度,她低垂着眼睑,脑海里的思绪纷飞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纵使祁家和景家在早些年有颇多的恩恩怨怨,只要两家联姻,应该也能冰释前嫌,和平共处。 而她,也不想管那么多,纵使这段联姻的背后掺杂着各种利益,她仅仅只是想要嫁给祁懿琛,一个她钦慕已久的男人,就这么简单、纯粹。 目前,景闻力促联姻是个强而有力的后盾,基本上说这婚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现在只需祁懿琛点头同意! 而她坚信,凭借她的美貌,她的家世,她的优秀,定会将祁懿琛收服得妥妥帖帖! 她收不住奔驰起来的思想,一会儿充满了幸福,幸福得心向外膨胀,一会儿充满了紧张不安,想到要成为祁懿琛的新娘就觉得心里很紧张很刺激。 想到这里,她心绪沸腾,怀抱着巨大的希望,心里头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她洁白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辉,眼底沾染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 偌大的办公室里很安静,缭绕在耳畔的是唰唰的翻书声音。 那张写有恐吓话语的纸笺被景清漪随手扔在办公桌的小角落里,她虽心有疑虑,但也没多想,只认为是个恶作剧而已。 而那股幽香却始终如鬼魅一般萦绕在她的鼻尖,在她的心间自由自在地徜徉着,流连着。 忽然,有一种叫做惶恐的情愫流淌在心间,就在同一时间,她隐隐约约觉得她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接着,按在冰冷刺骨的深潭里,挣脱不得,也逃离不得,难受至极。 当下,她也没有多在意,只以为最近太累了,产生幻觉了而已。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景清漪瘫坐在转椅上,微抬起右手,拧了拧有些倦怠的眉眼,顿时,满身的疲惫感瞬间涌上心头,她微合上双眸,放松着此刻紧绷的情绪。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睁开迷蒙的双眸,恍惚了几秒,眼睛顿时变得清明了起来,想起先前要看的一份资料,她蹬地一下,迅速地站了起来,匆匆地朝着资料室的方向走去。 “老大,还不下班吗?”在过道里,刚巧撞见了范馨云,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着,澄净的大眼睛里带点儿惊异,她低头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机械表,又迅速地抬眼,语气里带着讶异,“都到点了。” “还有份资料没看完。”景清漪微微颔首,她的鹅蛋脸儿真像百合花般洁白,腮帮上泛着玫瑰色,抬眸,看到范馨云换了一身清新亮丽的衣服,与早上来上班时是俨然不同的打扮,她轻声揶揄道,“你先下班吧,看你这样,有约会?” “嗯呐,大学同学同宿舍的约着今晚吃饭,这不就小小打扮了下。”范馨云脸上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底闪过一点点的不自然,看到景清漪似乎是误会的神情,她柔声解释道。 “那……赶紧出发吧。”景清漪了然地点了点头,她也低下头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刚好指在六点钟的位置,她催促道,“这个点堵得很。” “嗯,好。呀,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范馨云又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惊觉,离约定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加上路上极有可能会塞车,在半个小时赶到市中心是件很有挑战的事情,要是迟到了,还不得被那些小妮子狠狠地宰一顿,想到这里,她大声尖叫起来,早已将以往的成熟抛之脑后,她的眼睛,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老大,你也不要弄得很晚回家,早点回家。” “知道呢,我就是看完这份资料就会回去的。”景清漪看到范馨云咋咋呼呼飞奔而去的身影,完全与身上那套淑女装不搭,看到这里,她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看都不觉得范馨云是个冒冒失失的小女孩,估计前一段时间也是强装稳重成熟而已,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马不停蹄地朝着资料室的方向走去。 景清漪将近又看了两个小时的资料,一把合上厚厚的资料,微抬起右手,揉了揉眉眼处的疲惫,肚子冷不丁地发出强烈的抗议声,响彻在办公室里的角角落落,她这才意识到她早已饥肠辘辘了,听着声声抗议,她顿生羞窘,幸好办公室里除了她也没其他人在。 夜色悄悄地笼罩在a市的上空,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正在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悲欢离合。 她驱车来到a大的小吃街,感受着夜市的热闹,畅快淋漓地享受了心仪的各色美食,待吃了个七八分饱的时候,就驱车回到了公寓。 舒适地泡了个牛奶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等感觉到身上有些凉意的时候,她被冷醒了,又迅速地冲了个热水澡,这才心满意足地缩到了温暖的被子里。内读唯一网址: 206.噩梦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 一进设计独特的大厅,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大理石的地面,名贵的地毯、玉制的石像,一切极尽奢华之至,祁盛就看到穿梭在装修豪华的客厅里,保养得很好的标致妇人正坐在奢华的皮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里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远远望去,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 “你回来啦,”许晴芸闻声,抬眼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便看到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祁盛,那庄严的脸上难掩疲惫倦怠,她站了起来,迅速地迎了过去,微笑着接过祁盛脱下来的西装,轻声问道,“你和景闻见过面” “是呀,他约我见面的。”祁盛点了点头,只要一想到下午那场不甚愉快的谈话,他的心间陡然就会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什么事情”许晴芸抬眼,看到祁盛的脸上变得有些阴沉,她的眸子凝结着一种揣测,轻声问道,“是不是为了他的侄女” “不是,”祁盛触摸到许晴芸眼眸中的深深担忧,他连忙握住她那双微微有些冰凉的手,安抚似的摩挲着,摇了摇头,缓缓地说,“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情非得约你见面说”许晴芸一脸担忧地说,“能让他单独约你出来谈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他想撮合阿琛和他的女儿景丽欣”祁盛扶着许晴芸坐在了柔软的皮质沙发上,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照实说出景闻的意思。 “不行,我反对。”话音刚落,许晴芸瞪大着双眼,扬声回答,比先前的声音高了几度,看到景闻有些愕然地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她深呼吸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今天刚试探阿琛了。” “试探出什么了吗”祁盛也没计较刚刚许晴芸的反应,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对于她说的后半句话,还是挺在意的,他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他说他的态度在昨晚的宴会上已经很明确地表达出来了,你和我应该也看得比较清楚,他中意的是景闻的侄女,景嘉的女儿。”许晴芸想到祁懿琛的性子,她就忍不住头疼起来,低声缓缓地说出祁懿琛的意思,“现在要是撮合阿琛和景闻的女儿,以阿琛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认准了的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我也知道阿琛不会同意。”祁盛毕竟是看着祁懿琛长大的,对于他的秉性,他也是捉摸得挺透的,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沉声说道,“我也就没有答应,只得含糊其辞。” “那景闻会放弃吗”许晴芸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不安地问。 “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祁盛缓缓地摇了摇头,“和他打交道这么久,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 “我知道,就怕他在背后使阴招。”许晴芸低垂着眼睑,低低地说。 “阴招暂时应该不会使”祁盛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同样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忽然想到了景闻和他说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一脸沉重地说,“景闻说他那侄女已经知道童媚的死因了。” “什么”许晴芸紧锁愁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掩不住脸上的惊慌尖叫起来,她很是不安地看着祁盛,她的心间陡然生出一种叫做惶恐的情绪,喃喃自语地说,“那丫头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会知道的当年的事情不都给摆平了吗怎么还会让她知道的” “芸芸,你这么多的问题总得让我一个个回答才行呀。”祁盛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焦虑不安的许晴芸,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她苍白的双手,安抚地摩挲着,脸上写满了担心,“景闻说是因为先前一起案子的罪犯与杀害童媚的凶手颇有渊源,这才顺藤摸瓜翻到了以前的卷宗。” “也就是说,当年的事情她还不知道”许晴芸惊魂未定地低声问道。 “听景闻的意思,应该是不知情。”祁盛低垂着脑袋,细细地把景闻的话语又琢磨了下,这才肯定地说,“你想想看,她要是知道了还能沉得住气和颜悦色地和我们打招呼吗” “那倒也是。”许晴芸原本惊慌的脸上泛起些许喜悦,她的心间似乎仍心有余悸,“幸好,幸好,还没曝光。” “你也不要太担心。”祁盛温柔地摩挲着许晴芸的手背,温声安慰道,“当年的事情都比较隐秘,应该是查不到的。” “诶,要不这样,你就用这个理由来拒绝景闻的提议。”许晴芸的眼睛猛地一亮,扬起提议道,“我这边抓紧时间物色好对象,安排与阿琛相亲,尽快把阿琛的婚事给定下来。” “恩,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祁盛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他安抚地拍了拍许晴芸,“这段时间,就要你多操操心了。” “没事。”许晴芸摇了摇头,只是想到祁懿琛,这事情成功的概率极低,“阿琛那里,估计会比较难办。” 祁盛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脸沉重地靠坐在沙发上,微合上沧桑的双眼,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夜,愈滑愈深。 景清漪按了开光,柔软的身体滑入温暖的被窝里。 过了许久,皎洁的月光照进了房间,她熟睡的面孔好像大理石的浮雕一样,恬静、温柔,短短的松软的黑发覆披在白净、滑嫩的脸庞上,显出一种端庄纯净的美。 夜晚,如此寂静,如此安宁。 而清漪,原本恬静睡颜的她开始陷入了一个恐怖的梦境里。 有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手里握着一个瓶子,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到走近,一直不怀好意地注视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男人越靠越近,面目狰狞,眼睛里蕴含着即将要毁灭而窜起的兴奋光芒,小女孩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瑟瑟发抖,似乎是极力抗拒陌生男人的靠近,肩膀瑟缩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可怜 男人缓缓地拧开瓶盖,隐隐约约间,还能闻到强腐蚀性的刺激性气味,男人开始倾斜着瓶身,一股液体缓缓地倒了出来,好像是要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又好像不是,小女孩的皮肤被灼烧起来,她忍不住这股痛意,凄厉地叫了起来,撕心裂肺。 ... 207.约吃饭 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注,寒气袭人。 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布满惶恐,看起来有些狰狞,嘴里不断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瘦弱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头不停地晃动着,却晃不走那映在脑海里令人发慌的画面,男人朝小女孩走近,再走近,他伸出了苍白的双手,围着她,圈子越来越小…… “走开!”景清漪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回应她的是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睁开迷蒙的双眼,无意识地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怎么会……梦到的只是小女孩,为什么会有感同身受般撕裂的痛?”景清漪瘫靠在床头上,轻蹙了蹙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深刻的震撼,满腹狐疑,颤抖着声音自问。 她只要一闭眼,就陷入到无止境是噩梦当中,恶汗涌遍全身,她的心仿佛就跳停了,梦中的场景还是不停的在脑中乱撞,梦里每一个恐怖的细节都好清晰,她定了下神,然后深呼吸,看看周围,漆黑一片,呵,还是晚上啊。 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起那幅画面,她的心就悲伤得如万箭钻心,怎么也压抑不住来自内心的痛苦。 而,这痛苦就像是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渗进血液,,穿过神经,她浑身痛苦地痉挛着。 那幅画面,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经历过。 梦中的场景很真实,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想到小女孩凄惨的经历,沉重地呼吸着,声音里满含着哭声,全身伤心地抽搐着。 有一滴眼泪,慢慢地从她的脸上流下来―一一滴很大的眼泪,把它流过去的那块地方上的毛孔都放大了,好像那颗眼泪就是一个扩大镜。 她脸上的深沉的悲哀和一种苍白而憔悴的颜色,说明她的灵魂突然在一瞬间破碎了,毁坏了,一切过去的快乐和喧噪的生活也永远地消失了。 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夜晚,但心境似乎不复以往轻松惬意。 *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景清漪不紧不慢地踏进办公室里,脑海里的画面似乎还停留在昨晚的梦境里,整个人仍有些恍恍惚惚的,早上开车过来的时候,在拐弯时差点都要与迎面开过来的货车相撞,幸好在那一刻反应过来,及时踩住了刹车,这才没有酿成车祸。 “老大,你脸色很不好哦。”唐春抬眼,就看到景清漪一副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的表情,脸色有些苍白,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她蹙眉,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轻声问,“昨晚没睡好吗?” “嗯,是没睡好。”景清漪微微抬起右手,揉了揉眉眼处的疲惫,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涩苦的笑意,嘶哑着声音说,“失眠加噩梦。” “难怪咯。”唐春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脸色很不好。” “失眠很痛苦的。”范馨云静静地看着景清漪,那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关心,满是担忧,“老大,睡前喝杯热牛奶,这样应该能睡得好一些。” “好,我今晚试试。”景清漪的心间徜徉着感动的情绪,她朝着范馨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忙碌间,转眼就到了中午,范馨云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呜呜地震动起来,她迅速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祁懿琛的来电,她滑动了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边听了起来。 “表哥,找我啥事呀?”范馨云的眉毛向上扬了扬,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先说清楚哦,要我帮忙一顿饭是少不了的哦。” “出来吧,带你去吃饭。”祁懿琛的右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瞟到门口不断进出的工作人员,他状似喉咙不舒服地轻咳了一下,“顺便叫上清漪。” “切,表哥,醉翁之意不在酒,重点是叫上老大,顺便叫我吧。”范馨云不用想也知道,这一餐大餐绝对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才有得吃,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想到等下就有大餐吃了,这才反应过来祁懿琛说话的用意,她兴奋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来了警局?” “嗯哼,快点出来。”祁懿琛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下,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表哥,你让我这么大瓦数的跟着你们一起吃饭,”范馨云说起话来,两个眼珠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老大,她知道吗?”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识大体,那这顿饭你就没必要去了。”祁懿琛的眸光微闪了闪,随即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此刻眼眶里蕴藏着的浓浓的情绪,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 “诶诶诶,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范馨云暗恼地骂自己,明知道和祁懿琛逞口舌之争,定要败下阵来,可每次她还跃跃欲试,想要在口头上赢一次,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表哥,你不要这么当真啦。” “嗯哼,快点出来,那么啰嗦干嘛。”祁懿琛故作不耐地皱了皱眉,不想范馨云试探到他此刻的心绪不宁,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语气里也甚是不耐。 范馨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唇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哪有表哥这样坑表妹的,但她也不可能当着祁懿琛的面控诉,她只好认命地走到景清漪的办公室外,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进来的声音,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老大,这都过了饭点了。”范馨云很小心地琢磨着景清漪此刻的表情,微笑着说,“我表哥正好载我要出去吃饭,一起吧。”内读唯一网址: 208.祁懿琛的强势 办公室里异常的安静,范馨云只能听到景清漪手腕上手表微弱嘀嗒声。 “不了,你去吃吧,”景清漪揉了揉眉眼处的倦怠,在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轻声说,“我这边还有些资料没看完,头有些不舒服,就不出去了。你自己吃得开心点。” “额,好吧。”范馨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景清漪一脸疲惫的样子,她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就没再说些什么,只是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表哥,老大没有同意。”范馨云走到另一边,迅速地拨通了祁懿琛的电话,有些沮丧地告知他这个消息,忽地,她顿了顿,机警地看了下附近有没有相识的同事,小心翼翼地扬起声音质问道,“表哥,我隐隐约约觉得老大在躲着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大的事情。” “你想太多!”祁懿琛的左手肘随意地搭在车窗上,握着手机放到耳边,修长的右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他一开始就知道景清漪会拒绝,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他把她的想法琢磨得七七八八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沉声说,“把电话给清漪,我和她说。” 范馨云顿时觉得头大得很,怎么每次都要她来做这么两难的事情,但她也无力反抗,只好依言拿着还在通话着的手机递到景清漪的面前,她的脸上泛起为难的表情,噘着嘴小声地说:“老大,要你接电话。” “你好,”景清漪看着伸过来的手机,头疼得像要炸裂一般,挣扎了数秒之后,只好认命地接起,有气无力地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祁懿琛。”祁懿琛假装没听出电波那端传来的有气无力的声音,直截了当地说。 “额,祁总,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景清漪将滑落至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出来,一起去吃饭!”祁懿琛不耐地皱了皱眉,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耐心和景清漪玩文字游戏。 “不了,我这边还没忙完……”景清漪轻蹙了蹙眉,那一对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却清晰地闪烁着推拒,她抚着脑袋,婉言谢绝。 “是你自己乖乖下来,还是我上去找你?”亲耳听到景清漪的拒绝,祁懿琛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 “不好意思,祁总,我这边真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的清澈大眼睛,平常是那么干净,现在却闪着无奈的暗光。 “那我来警局找你!”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他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又选择了逃离,眸光微闪,藏着思量,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穿越了光年,在通过电波的传送中嗡嗡地回荡着,然后如同一根带着重量的羽毛压到了人的心头挥都挥不走。 “算了,还是我下来吧。”景清漪暗恼地瞪大着双眼,她往日白里透红的脸,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神情带着丝丝懊恼,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实在是拿无赖的祁懿琛没法子,咬牙切齿地说。 “给你三分钟,要是三分钟不见人,那我直接上警局找人了。”祁懿琛听到景清漪那咬牙切齿的话语,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想象着景清漪张牙舞爪的样子,肯定很有趣。 “馨云,你……”景清漪听完祁懿琛那威胁的话语,她直接就挂掉电话,神情气愤异常,再把手机递给范馨云时,看了一眼范馨云,带着浓浓的失望和痛心。 “老大,不是我的错,表哥威胁我的,我是不敢不从呀。”范馨云立即做投降状, “那他要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吗?”景清漪没好气地问。 “额,这个……去的可能性很大。”范馨云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末了,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谁叫每次我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呢。” 景清漪听到这回答,她也觉得真是醉了,清丽无暇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晃了晃还残留在脑海里的愤怒情绪,妥帖地平复好起了波澜的心情。 景清漪和范馨云匆匆收拾了下,就快速地来到警局,看到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跑车,范馨云快速地奔了过去,而景清漪却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带着点小脾气,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 “上车……”待景清漪慢吞吞地走到跑车旁,祁懿琛不置可否地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几秒后,转开视线,朝着她们示意了下,他的话依旧不多,简单的语气里却是不抗拒的命令。 景清漪闻言,用极慢的步伐走到后座,准备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却被范馨云抢先一步,蹦蹦跳跳地钻进了后座,她正要随着一起坐进去的时候,范馨云就听到了落中控锁的声音,她猛地浑身一个激灵,忽地就明白了很多,对于祁懿琛这种小人行径不敢苟同,却也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好吧,又得来做这个恶人了,她一脸无辜地朝着景清漪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又不动声色地朝着祁懿琛不安地努了努嘴,暗示景清漪,这一切都是祁懿琛的杰作。 景清漪只好无奈地打开前门,坐在祁懿琛身边的副驾驶位,迎面扑来的就是他的深邃的目光,毫无意外,她和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还没来得及掩饰眼中的情绪瞬间表露无疑,而后又迅速转开了视线,鼻息间充斥了幽冷的气息,快速笼罩住了她。 景清漪不知道刚刚那一眼的对视祁懿琛究竟读懂了多少,她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她有着很敏锐的触觉,能在第一时间内感受到他那目光灼灼地注视。内读唯一网址: 209.我不喜欢你 车厢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祁懿琛的目光直勾勾地流连在了景清漪的脸上,如玉脂般的光泽令人心动,毫无疑问,她是完美的,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配上无与伦比的外表与高贵优雅的气质,又带点儿神秘,显得极其魅惑。 “祁总,谢谢你的邀请。”景清漪觉得她再不说点什么话,就快被车厢里这诡异的氛围给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扬起了眉,清清脆脆的声音带着张力,在车里响了起来。 “那么,清漪,你的回礼呢?“祁懿琛在听到景清漪仍生硬地叫他祁总时,他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的语气开始慢慢的加重,脸上的冷凝之气如同寒露般让他脸上的轮廓更加的深刻。 “请问,祁总,你需要什么样的回礼呢?”景清漪微偏转着脑袋,斜眼看着祁懿琛,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幽幽地问。 “我要你!”祁懿琛没有立即开车,而是继续让车子停在路边,轻轻俯过身来,近距离凝视景清漪的脸,深邃的眼眸如墨般浓郁却看不到任何的波澜,灼热的呼吸铺洒在她清丽无暇的脸上,他的声音沙哑,没有掩饰的,无法抑制的**如洪流一般从他的眼底,他的声音里,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散发出来。 “你……”景清漪心慌意乱地躲避着祁懿琛那灼热的呼吸,她听到他毫无顾忌地宣誓,她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般,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 范馨云听着祁懿琛那大胆的告白,顿时觉得他简直酷毙了,她兴奋得眼睛睁得圆圆的,朱唇微启,鼻翼抽动,黑色的眸子放着惊喜的兴奋的光。 这时,温暖的阳光毫无预兆地射了下来,放眼望去,车窗外的光线是柔和的,而坐在驾驶位的这个男人却如同一个巨大的神秘黑洞般的,阳光照到了他的身上都会被他吸走,无情地吸走,使得光源消失,温暖不再。 祁懿琛迅速地启动跑车,性能极佳的跑车一溜烟就离开了警局。 雅苑是a市极有名气的西餐厅,来这里用餐的多是a市的名人政要及有权势的商人。此时正是用午餐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一辆辆豪车。 他们一行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祁懿琛坐在景清漪的对面,范馨云则坐在景清漪的右手边。 祁懿琛打了个响指,附近的侍者就走了过来,让侍者开了一瓶名贵的红酒,又让景清漪和范馨云点菜。 祁懿琛示意侍者将红酒缓缓倒进高脚杯里,顿时酒香四溢。 “老大,你想吃什么?”范馨云兴致勃勃地翻了翻菜单,点了自己喜爱的食物,她拢了拢鬓角,又将菜单推到景清漪的面前,她的眼睛,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声问。 “我随意,你们点吧。”景清漪只是随意地翻了翻菜单,跟侍者点了份七分熟的牛排。 祁懿琛没有接过菜单,跟侍者要了一份法式鹅肝后便端起跟前的红酒轻酌着。 景清漪的手指一直在桌子底下搅着,有些不安地偷看了一眼祁懿琛那俊朗的脸,纵然这个男人再怎么优秀,以后都不会是属于她的,想到这里,她觉得喉咙里有一个硬块塞上来。 祁懿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周身泛着温暖的气息,让人眷恋不已。 范馨云闪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天真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一点畏缩或羞涩的样子。 “既然这样,索性就把话直接说开来。”景清漪猛地抬眼,她皱了皱眉,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不安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唇角清淡的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的一隅,她清冷的话语突兀地响了起来。 餐厅瞬间安静极了,两双直勾勾的眼睛的目光刹那间都聚集在她身上,景清漪的心怦怦地跳,腿在微微打战,但她努力保持平静,慢慢地调整着呼吸,鼓足勇气,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幸福,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再者,她怕她这次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勇气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以后和祁懿琛就如同陌路人一般,她的心间陡然滑落着一种叫做疼痛的情愫,莫名得让她觉得可怕。 范馨云紧抿着小嘴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景清漪,隐约间,她似乎知道景清漪想要说些什么,她紧张的脸色由黄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起来。 心在慢慢的往下沉,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而,祁懿琛的目光陡然冰冷了起来,如冰水浇在景清漪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祁总,你的追求,我很感谢。”景清漪的面孔有一种难言的酷涩的神情,她心情不安地握着杯壁,刚开始时,热量透过杯壁传到手上,浑身就像通了电流一样,灼伤了她的心,握着杯壁的指尖悄悄地泛白,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但说出来的话语足够冰冷,“但我不能接受。” “理由呢?”祁懿琛感觉他的心在胸膛里面开始结冰。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阴云密布,笑容顿消,他那锋利冷峻的眼睛幽深难懂,转瞬间,他的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 范馨云紧紧地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景清漪有些苍白的脸颊,脸上写满了难以言喻的担心。 “我不喜欢你,”景清漪听到她的心在急促地怦怦直跳,这句打了好久腹稿的话到了嘴边就像弹簧弹回来似的十分不惯,一口流利的话语变得吞吞吐吐。此时,她的心情格外紧张,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坚决,冷沉地说,“这是最直接的理由。” 话音刚落,景清漪清清楚楚地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夹在她内心的深处,刺着,又连肉带血地撕了开去,一寸一寸地那么痛着。内读唯一网址: 210.我没动情 这痛苦像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景清漪浑身痛苦地痉挛着,而此刻,那双难以形容的眼睛里,正弥漫着某种疑虑幽深的阴云。.. 范馨云的心绷得紧紧的,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祁懿琛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清漪,你的心还真是狠!”祁懿琛听到景清漪的话语,他的心中,顿时像有千万利刃在那里宰割,浑身阵阵地发颤,他的脸色像月光一样,使人感到一股冷意,他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唇角微微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像是冷笑,眼睛里似乎有冰凌花在颤动。 祁懿琛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她的心似乎猛地狠狠地紧缩一下,景清漪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突然向祁懿琛瞟一眼,并不敢正视,一碰到他的目光,她就马上不敢再看他了。 范馨云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反应,她何时看到过祁懿琛如此颓败的样子,那般伤心的模样,狠狠地扎进她的心窝里,很无奈,只好平静好自己的心绪,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所以,很抱歉。”景清漪的脸孔好像石膏假面一样的僵硬,整张脸苍白无比,只有嘴唇颤栗着,微微地动着,“祁总,您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一味地沉溺在单相思里。” 轻飘飘的话语滑落在餐厅的角角落落。 “你确定只有我沉浸在相思里?”祁懿琛斜眼看着景清漪,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沉声问道。 “确定。”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眼眶里瞬间蒙上一层晶莹的泪花,但她竭力咬住嘴唇,像是要咬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嘶哑着声音说,“我没动情,又何来的谈恋爱呢?” 范馨云猛地一抬头,看见祁懿琛的眼睛里蕴藏着伤痛的痕迹,她的心里开始极度不安了起来,她的目光四处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是那么的不安,甚至不敢接触任何的目光。然后她又把头低下去,好像怕被祁懿琛看见似的。她的十个手指头不停地搓来搓去,一会儿便被汗水打湿了,滑滑的。 “祁总,你的纠缠,于我而言,很是困扰!”景清漪 “是吗?”祁懿琛的眉头紧皱,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他的心上凉得发痛,仿佛他内心的世界也下了雪,他就干干地枯坐着,哀伤的眼睛深深的垂了下去,许久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轻声自嘲道,“困扰,呵呵……” 景清漪的心间悄悄地滑落着尖锐的刺痛,她把头轻轻地埋了下去,目光躲闪着,周身泛着一股沉痛的气息。 祁懿琛却没有再说些什么,薄薄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景清漪的话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加以严格地反驳。 范馨云想此时的祁懿琛一定很生气,心里一定不好受,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意外平静得很,似秋日的水波毫无波澜,似冬日的暖阳毫不灼人。内读唯一网址: 211.直觉 此刻,他们都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将这平静击破,可是,谁也不曾再说些什么。 各种混乱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清漪,你今天的这番言论,”祁懿琛此时的心情很忧伤,想起景清漪的态度他就头疼的厉害,不时用眼睛注视着她,从他的眼里表示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深沉的悲哀,他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我就当从来都没有听过。” 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你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景清漪听到祁懿琛那般说,她气的瞪大了一双眼睛,整张清丽的面容显得尤为冷若冰霜,令人生畏,冷声质问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祁总,竟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主。” “嗯哼,既然你认为这是在自欺欺人,那就是吧。”祁懿琛摊开双手,装作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深邃的眼睛一直灼灼地凝视着景清漪,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飘飘的弧度,若无其事地说,“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也勉勉强强称得上是一个优点吧。当然也好过某人不敢承认,胆小鬼” “我才不是什么胆小鬼呢。”景清漪轻轻地横了一眼祁懿琛,她低垂着眼睑,撇了撇嘴,小声地嘟囔道。 正在这时,侍者将点的精美的食物一一放在他们的跟前,映入眼帘的是精心的摆盘,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勾着食客心底里的食欲。 “好了,用餐吧。”祁懿琛微抬起右手,很有礼貌地招呼着,“趁热赶紧吃了,冷了就有可能咬不动。” 接下来的用餐很安静,各自吃着自己点的西餐,相较于先前的剑拔弩张,现在用餐的氛围可算是好了很多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出了雅苑,祁懿琛很绅士地将景清漪和范馨云给送回了警局。 “老大,我刚在警局门口签收了你一份快递。”许海城走到景清漪的前,他扬了扬手里的小纸箱,兴奋地说。 “快递单上有寄件人的信息吗”景清漪并没有接过纸箱,想了想,她皱着眉问。 “没有。”许海诚低头看了下快递单,发现并没有寄件人的信息,这点很奇怪,他摇了摇头。 “那就打开吧。”景清漪的脑海里顿时闪现了一个念头,她示意许海城打开纸箱,顿了顿,轻声说,“估计又是一份恐吓快递。” 果然如景清漪猜测的那般,打开包裹里面呈现的仍然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死老鼠和写着那六字的恐吓纸笺,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纸笺的右下角仍沾有类似花粉的粉末。 莫非,这又是巧合 还是另有深意 “老大,你怎么知道的”唐春凑了过来,她的眼睛,泛着惊异的光彩。 “直觉”景清漪冷着一张清丽的脸,轻声解释道,“昨天那个我们都认为是恶作剧,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 212.来一场老鼠捉猫的游戏? 整个办公室里荡漾着紧张的气氛,先前脸上的欢乐笑容也已烟消云散,个个的眉头好像被哪家遗失的锁紧紧锁了起来,都在埋头沉思着。.. “海城,你发现快递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范馨云闻言,冷静的眸光看向似乎有些受了惊吓的许海城,扬声询问道。 “没有,快递员应该无可疑,就是做普通的包裹来送。”许海城歪着脑袋,细细地回想着遇见快递员的种种画面,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点,他浓眉下的炯炯目光里藏着深深的疑惑。 “春,你们查下,昨天和今天送来的快递公司是一样的吗?”景清漪微抬起右手,轻拖着揌,澄澈的眼睛静静地转悠着,忽然她低垂着眼睑,思绪在脑海里飞速地运转着,沉吟片刻,抬起眼眸,扬声冷静地说。 “不一样。”张勇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昨天我签收的是天天快递,今天送过来的却是申通快递。” “那人……是想要玩遍快递公司吗?”范馨云皱了皱眉,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沉静,她微低垂着脑袋,聚精会神地苦苦思索着。 “很谨慎。”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斜靠在办公桌前,澄净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隐约间,她觉得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现在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就必须让那个藏于背后的人多露出些马脚来,想到这里,她的心间滑落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沉静的眸子里迸射出明亮的光彩,扬声说,“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我们一举一动,我们很难捉摸到对方下一步的行动,想起来就觉得很刺激!” “确实很刺激,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从其他部门转回来的苏伟第一时间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揣摩了一遍又一遍,周身透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气息,他的感觉和景清漪的一样, “这情况,就是猫捉老鼠呀。”范馨云撇了撇嘴,小声地嘟囔道。 “哈哈,正义的我们也要做人人喊打的老鼠了。”唐春耳尖地听到了范馨云的低声嘟囔,扬声揶揄道。 “怎么样?大家有没有兴趣?来一场老鼠捉猫的游戏?”景清漪轻托着腮,山葡萄一样的瞳仁便格外黑、格外亮,像两颗浸在智慧海中的稀世黑珍珠。 “有,当然有!”唐春的嘴角绽放出绚烂的笑容,她说起话来,两个眼珠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 “这必须得有!”范馨云舒展了拧起的秀眉,浓浓的眉毛下边嵌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 “已经很久都没遇上这么有挑战性的ase了,”一股热血飞上许海城的脑袋,他摩拳擦掌,浓眉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希望那人……足够厉害,能够对得起我们这番优待!”张勇微抬起右手,摩挲着老眼,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内读唯一网址: 213.我非清漪不娶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黑色笼罩了整个暗沉的天际,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闪亮a市的霓虹灯,光怪陆离的夜生活开始了! 富丽堂皇的别墅里灯火辉煌,光洁的大理石泛着亮丽的光芒,奢华的皮质沙发上坐着雍容温婉的许晴芸,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液晶电视上放着家庭伦理剧。 “阿琛,你回来了!”许晴芸听到大门开的声音,她抬眼,朝着大门望去,沉静地坐在沙发上,润滑柔静的脸,沐着柔和的灯光,如一朵刚出水的芙蓉,待看到是祁懿琛回来时,她满脸含笑,那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 “妈,不是说了吗?要你别等我了。”祁懿琛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许晴芸,就知道她又在等他了,他一个大踏步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歪着脑袋,清冷的眼底,沾染了些许的柔和,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轻声说,“我晚上有时候需要加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回来呢,你就早点休息,不要等我了。” “你呀,太忙了,”许晴芸温和地拍了拍祁懿琛的手臂,眉眼娴静,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嗔怪道,“我这个做母亲的,想要和儿子聊聊天,还得和你预约才行。” “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呀?”祁懿琛微挑了挑眉,他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神采,他的声音如同海底的细沙般轻柔,在客厅里飘飘荡漾,“这不回来陪你聊天了吗?” “哪里夸张啦?”许晴芸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沉静地凝视着祁懿琛,她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想到中午去公司却没看见他,问秘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时她心里就一直有着怀疑,她怀疑他去找那个人……的女儿了,于是,她故作忧伤状,失望的语气里却隐藏着不动声色的试探,“我今天去你公司找你一起吃饭,结果扑了个空,你没在公司。” “哦,我中午约了馨云一起吃饭。”祁懿琛也没多想,他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他那雅致非凡的鹰钩鼻微微翕动着,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晶莹的光彩,想到许晴芸对景清漪的态度不明朗,他也就故意模糊了重点,拿范馨云做个借口,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妈,你过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就会空出时间来陪你吃饭啦。” “咦,以前没见你对馨云这么上心啦?”许晴芸一听到祁懿琛那般说,她浑身充满着喜悦,满脸洋溢着由衷的欢笑,神采飞扬,转瞬间又一脸的狐疑,凝视着祁懿琛无可挑剔的俊脸,想从他的表情中探查些什么,她轻蹙了蹙眉,疑惑地问,“怎么感觉我出去玩了一趟你就转了性呢?” “额,不是你说要我多和他们亲近的吗?”祁懿琛的心头泛起阵阵不安,不期然地皱了皱眉,他那澄亮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略微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再等等,他半眯着眼睛,目光深处是一片幽暗,他故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笔挺的鼻子,缓缓地开口,“我这应了你的要求啦,你又说我,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好啦,你能听妈妈的话,我也真没白疼你。”许晴芸看不出祁懿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也就放弃了,细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他的手背,絮絮叨叨地说着,还不忘暗地里留个心眼细细地揣摩着祁懿琛的表情,“阿琛,你也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就是你柳阿姨,有个女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就是潇潇,你们小时候还一块玩过的,有印象没?” “没有印象,”祁懿琛一听到这个,心头就泛起阵阵无奈,他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他冷哼一声,带着怒意的目光如针一般扎在许晴芸身上,“妈,先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我不介意再重述一遍,我非清漪不娶!” “她……有那么好吗?”许晴芸听到祁懿琛这般宣示他的态度,一下子就愣住了,陡然变了脸色,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微微地颤动着,好像急得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接着她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有!她是我一直想要的心心念念的妻子,”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晴芸。这让他越发地肯定当年的事情肯定内有隐情,极有可能清漪母亲的死和自己父母有关,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蒙上了一层擦也擦不掉的灰尘,但他不惧怕,如果真的如他所想像的那样,他会用一生的呵护和陪伴来赔罪,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在柔和的灯光下,尽显魅惑,他郑重其事地说,“也是我一辈子都珍之重之怜之爱之的人!” 低沉的声线犹如醇酒般诱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尾上翘,眼里像发着光一样。 “……”许晴芸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妈,还有份文件需要处理,我去书房一下。”祁懿琛知道他这话一旦说出口,许晴芸就会掂量着这话的分量,他不忍看着她不安的面容,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交叠的腿上,指尖极有节奏在腿上敲击着。 一说完,祁懿琛就急匆匆地起身,绕过奢华的旋转楼梯,走到二楼的书房。 祁懿琛按亮开关,漆黑的房间噔地亮了起来,他走到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端了起来,他的指尖在杯底无意识的摩挲着,仰头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从舌尖流过,在喉咙里滚过,带起一片的辛辣和酸涩。 他的左手闲适地插在口袋里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光滑的地面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那张无可挑剔的精致脸庞在窗外月光投射进来的光芒中忽明忽暗,眼眸里涌进了无数的情绪,神态锐利的宛如一只盯着猎物的大猫,随时要伸出尖锐的利爪,一击制胜。内读唯一网址: 214.景丽欣到访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当纯欧式装修的宽大别墅的书房里只有祁懿琛一个人的呼吸声时,伫立在窗前的俊朗身影周身滑落着些许的萧瑟、落寞,眉心紧皱,下巴微扬,刚毅的线条充斥着男人的成熟魅力,深邃漆黑的瞳孔泛着幽幽光芒。 “清漪,要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心?” 他那低沉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浑厚的嗓音里滑落着幽幽的叹息,带起一片似有若无的涟漪。 忽而想到景清漪乖巧听话的模样,真真是呆萌可爱得紧,虽然她乖巧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严峻的面容洋洋洒洒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翘,眼下的卧蚕顿时让硬朗的五官柔和了几分,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眸深邃漆黑又充满了诱惑。 不知道,此刻的清漪在干嘛? 忙着工作?加班? 亦或者,与贺明扬约会? 第二种可能性只是在脑海里停留了一秒,一向冷静的祁懿琛第一次尝到了坐立难安的味道,他冷冰冰的眸子里不断的翻涌着复杂情绪,支着下巴,嘴唇紧抿在一起。 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就那一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景清漪,一刻都不能缓,清冷的眼底,沾染着浓浓的焦虑,他一把抓着刚放在书桌上不久的车钥匙,急匆匆地冲出书房。 * 夜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丽欣,你怎么过来了?”景清漪大概是九点半的样子到了公寓,她停好车坐上了电梯,到了她公寓的楼层她就走出了电梯,眼睛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忽地就顿住了脚步,惊诧地问。 “这不……很久都没见你了,就过来看看。”景丽欣似乎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摊开双手,扬了扬眉,晶亮的眸子快速地游移着,她的嘴唇微微翘起,像一朵刚开的小喇叭花。 “哪里很久啦?前两天宴会上还见过的吧?那你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景清漪快速地走到门口,抽出钥匙,打开房门,还不忘轻横了一眼景丽欣,以前丽欣也经常这样,但事先会打电话问一下她,这次怎么的就没有提前打电话问一下,她那淡红色的嘴唇微翕着,露出她那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要是我出任务一整晚都不回来呢?” “凭我的经验咯,你应该不会一整晚不回家的。”景丽欣闻言,就那般毫无城府地笑了起来,她立即向前走了几步,挽住景清漪的右胳膊轻轻地晃了晃,带点儿撒娇,那翘翘的鼻尖,带点挑衅调皮的味道,颇带有挑衅的语气说,“啊哈,那我就要想想,我运气有这么差吗?” “你呀,就嘚瑟吧。”景清漪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翻了翻白眼,对于丽欣的撒娇,她可真心受不了,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颇有些无奈地说。 景清漪与景丽欣相携着一起走进了房间,她把钥匙随意地丢在光洁的琉璃台上,就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鸡尾酒递给景丽欣。 —— 最近有些忙,这几天少更了相应的字数,偶保证少更的字数在这个月内会更齐,请各位继续支持,么么哒!内读唯一网址: 215.谁送的呀? 一室一厅的房间显得有些狭小,但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却让整个房间充满着温馨的色彩。 “安啦,再说,我等不到你,我还不会回家吗?”景丽欣接过景清漪递过来的鸡尾酒,她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如丝绒般的睫毛上下眨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环视着房间的摆设,忽闪忽闪,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似的,她微撅着淡红的嘴唇,轻声说,“我又不是傻子。”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傻子啦,”景清漪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表情,她拧开一瓶鸡尾酒,咕噜噜地一口喝了下去,可能是喝得太快了,嘴角溢出了几滴来,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极有诱惑力,“丽欣,你也知道,我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只要有案子,基本上都是忙得个昏天暗地,直到案子侦破,才能好好休息以下。” “早说了要你别做这一行啦,”景丽欣轻晃了晃脑袋,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她认真地提议道,“去景氏上班,总比在警局上班要强得多!” “可是,我就是喜欢侦破案件的成就感。”景清漪把瓶子随意地放在茶几上,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 “那你就是自讨苦吃咯!”景丽欣斜睥睨了一眼景清漪,漂亮的眼睛里沾染了些许的细碎晶莹,轻哼一声,无可奈何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 “也不能说是自讨苦吃吧!”景清漪轻蹙了蹙眉,显而易见,她并不赞同景丽欣的话语,她那一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坚定的光,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每个人对生活事业的追求不一样,就像你,天生就对数字敏感,公司财务这块交给你,叔叔想必也是很放心的。” 景丽欣还是不经意地在审视整间房间,忽然不远处对面桌上的翡翠饰品吸引着她,于是,她的视线定格在那里,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摆在桌上的翡翠饰品,目光一点点变得冰冷,只是被氤氲的水汽遮住了深藏于眼底那锐利的光芒。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套摆在桌上的翡翠饰品是上次在古董店祁懿琛买来送人的“涟漪”! 莫非,祁懿琛要送的那个人是清漪? 亦或者,祁懿琛景清漪早已暗度陈仓? 她这么想着,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在那清澈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阴沉的暗芒。 房间里和谐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瞬间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惶恐,因为房间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咦,丽欣,你怎么了?刚在看什么呢?怎么恍神了?”景清漪没等到景丽欣的回复,就顺着丽欣的视线看过去,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那澄澈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她纳闷地问。 “没,没什么。”景丽欣被景清漪的话语给唤回了有些恍惚的思绪,她慌乱地低下了头,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她深呼吸了一下,细嫩的右手指撑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左手指着那套翡翠饰品,表情看起来十分疑惑,“那套翡翠很漂亮哦,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呀?” “额,你说那个呀,别人送的。”景清漪想到那套翡翠饰品是祁懿琛送的,她的眉心就不自觉地拧在一起,那模样让景丽欣看得有些微的失神,也让景丽欣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 “谁送的呀?”那嫉妒一口口地痛咬着景丽欣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尤其是听到景清漪否认时,她的眼神瞬间一凝,目光冷了几分,她斜眼看着景清漪,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哇呀,是不是男朋友送的呀?” “丽欣,你想多了啦,”景清漪只顾着在意自己的情绪,并没去深究此刻景丽欣那话语里掩藏着的阴阳怪气的语气,她咬了咬唇,眼里浮起惆怅的神色,幽幽地笑了起来,“一个朋友送的。” “真的只是朋友吗?”景丽欣轻笑一下,水一样的瞳仁里泛起了涟漪,荡漾着深沉的情绪,语带深意地继续试探道,“看起来很贵重哦,你这朋友可真不普通呀。” 景清漪皱了皱眉,她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就没有回答景丽欣的话。 “哎,清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份报告落在公司了,是明天去别家公司一定要用的。”景丽欣只觉得自己一刻都坐不住了,虽然她努力制止自己,冷静自己,企图平淡这件事,这却毫无用处,反而使她更烦乱不安,更胡思乱想得很多,甚至偶然会激起一类要杀死景清漪或什么人的感情,她匆忙间找了个借口,“我就先回公司啦。” “明天去拿啦,今晚这时候也比较晚了。”景清漪怔楞了下,她晃了晃恍惚的思绪,轻声劝道。 “我还是去拿一下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要是等明天再过去拿,估计整晚都睡得不安宁。”景丽欣知道那由嫉妒引来的悲哀,已经达到不能再痛苦的境界了,在她的胸腔里,即使灌满了溶化的铅,也没有这样的痛苦,她匆忙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看起来真的很急的样子。 “那好吧。晚上开车注意安全。”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说再多,景丽欣也不会听她的,索性就让她去,要知道景丽欣自小就是个固执的主,她抬眼,看着景丽欣的背,语带关心地说。 景丽欣没有回头看景清漪,她怕她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开口质问她和祁懿琛的关系,她只是抬起右手,摆了摆,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迅速地消失在景清漪的视线里。内读唯一网址: 216.清漪,我们谈谈吧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景丽欣冲出房间走到电梯前,看到电梯上行,她一脸急切地伸出右手疯狂地按下行键,似乎过了不久,电梯在她殷切的注视下,缓缓地开了,她轻轻一看,发现电梯里面空无一人,她一脸沉重地走了进去。 她站在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里,清丽的面容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愁苦,她垂头丧气地退后几步,背抵在冰凉的电梯上,丝丝缕缕的冰凉禁不住地袭进她的心,她的血液。 她柔软的身体随着电梯缓缓下滑,紧锁愁眉,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深深的哀怨,她蜷缩着身体,头埋进膝盖里,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叫喊,像是变成了哑巴,茫然若失地睁着眼睛,她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才行,冰冷的金属光泽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所有的东西好像也都变得有些不堪入目了。 她的心间徜徉着浓浓的嫉恨,只要一想到祁懿琛竟然会喜欢景清漪,她就感到浑身被人撕裂般地痛楚着,隐藏在膝盖里的面容凄苦哀伤,就像是经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在那短短四五十秒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觉得她柔软的心凄楚得发胀,胀得几乎把胸膛也裂破了,同时又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跳着。 车胎在地面剧烈摩擦,加大油门就往舒绿说的医院开去,阴沉的脸色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原本房间里说说笑笑的声音悄悄洒落,陡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她呆楞地看着房间门口,收拾着有些怅然若失的心绪,收回飘忽不定的眼神,不期然地,她的视线就定格在泛着晶莹光泽的翡翠饰品上。 确如丽欣所说,这套翡翠想必贵重得很。 祁懿琛,他那个人,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朦胧的窃喜,眉宇间染着几分妖娆的羞赧。 日后与祁懿琛并肩而立的那个人,定是非常优秀的,如果不是她,是景丽欣,或是其他人,她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喉咙里有一个硬块塞上来。 不知为何,那股由心里散发的失落一点点扩大,无限蔓延开来,悲伤的情绪涌在心里,涩涩的,跟有针扎在她心里一样。 隐隐约约间,她觉得有些绝望,甚至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在手中,有些呼吸困难,还有轻微的疼痛,像一阵细细的电流滑过她的身体,掀起了不深刻但如影随形的痛感。 另一边,祁懿琛风驰电掣的一路狂飙,很快就到了景清漪的公寓,熄火,解安全带,下车,甩门,动作一气呵成,点儿都没有停顿的就冲进了电梯,虽然是走着的人,但那个飞扬的衣角就足以见到他此时的心底有多么急切了。 在“叮”的一声,祁懿琛从电梯里踏了出来,他站在景清漪的公寓外,小心地拾掇起自己急促的呼吸,几秒钟后,才伸出双手按响了门铃。 “祁总?”景清漪听到门铃响的那刻,以为是景丽欣又回来了,她满心欢喜地打开房门,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祁懿琛,脸上欢喜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慌乱之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她立即扯出一抹干干的笑容,生硬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呢?” 突然生疏的语气以及景清漪突变的表情让祁懿琛的脸色微变,然后景清漪就觉得四周的空气就跟硬生生被抽干了一样,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清漪,我们那么亲密的关系,用得着这么生疏地叫我吗?”过了很短的时间,就好像刚才的感觉都是错觉一样,祁懿琛的脸色恢复正常,眸光微闪,唇角上扬,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徜徉在嘴角,他斜眼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顿了顿,急促的声音忽而缓了下来,尾音不着痕迹地微微上翘,莫名地染着几分魅惑,“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嗯?” “额,”景清漪这才意识到她心里对于祁懿琛的到来是有多么的欢喜,但她又不想表现出来,就连心里的小情绪她都不敢轻易泄露出来,她轻蹙了蹙眉,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扑朔迷离地上下闪动着,她抿了抿嘴唇,生硬地转移着话题,“这么晚,有事吗?” “清漪,我们谈谈吧。”祁懿琛的手指优雅地交叉在胸前,周身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息,他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然后抿起了唇,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景清漪,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谈什么?”景清漪怔楞了下,朦胧的目光顿时变得清明了起来,瞬间就明白了祁懿琛想要谈的内容是什么,她下意识地就想着逃避,她也不想去深究这种逃避是惶恐居多还是纠结居多,她的眼里慢慢变得一片冰冷,皱起的秀眉几乎拧到一块了,语气也跟着强硬了几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祁懿琛的双手撑开,他将右手放在房门上,手背上有着隐隐的青筋泄露,眼底尽是一片戾色,短短的两字反问尽显深沉卓绝。 景清漪突然就觉得周围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感到手臂上寒毛乍起。 咦,刚才怎么都没觉得有这么冷? 祁懿琛和景清漪的视线在空中不经意间地交汇起来,彼此的心思都掩藏在眼底,面上都是波澜不惊,双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祁懿琛眼神复杂地侧过脸看景清漪,能够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和漂亮的脖子线条,像天鹅一样,温婉动人。 景清漪收回有些恍惚的情绪,她的右手一把握住门把手,似乎有种想要立马关门的打算,但握着的右手隐隐颤抖着。 “清漪,你听我说,今晚,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祁懿琛在景清漪准备关上房门之前终于再次开了口,他的双臂垂在身侧,微微捏起了拳头,那种情绪的变化让他整个人像围绕在一团迷雾里,更加看不透摸不清了,他抬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那张清丽无暇的小脸,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还是需要开诚布公地谈谈。”内读唯一网址: 217.那我们交往吧? 夜色像阴霾一样迫近而来,浓重起来,仿佛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各方面升起来,甚至从高处流下来。 祁懿琛那幽深如井的目光如冰水浇在她脊梁上,寒彻肌骨,景清漪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了她的心肠。 “好,我们谈谈。”景清漪低垂着眼睑,敛下眼底蕴藏着的情感,她反而松了口气,她并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很多人都说过她很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但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还没遇到一个可以让她完全信赖完全依靠的人,她只能坚强起来给别人看,好比面对腐烂至极的尸体,她一开始也会觉得恶心,会觉得害怕,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可是祁懿琛对她的实质性影响力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纵使她打定主意与他划清界限,可他一直这样纠缠,也不是个事儿,再者,她不想带着各种烦闷的心情睡觉,如果今晚能彻底将这个问题解决,她大概会睡得比昨晚要好。 景清漪幽幽地望着前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低垂着脑袋,往旁边轻轻一挪,祁懿琛伟岸的身躯就毫不客气地径自走了进去。 在温馨的布艺沙发上面对面坐着,祁懿琛的手臂随意地搭在一个心形的抱枕上,他皱了他那双很好看的眉毛,鼻子挺而直,像刀刻的一般,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那双刻意眯缝着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嘴唇紧抿着,就这样看着,能感觉到他眉宇间的阴郁,他的神色依旧深沉。 “说吧,我们谈什么。”景清漪拿起放在一旁的心形抱枕抱在胸前,瘦弱的下巴抵在抱枕上,她微挑了挑眉,在她的脸上,那双晶莹的眼睛黑白分明,纯净得像山谷里一泓幽深的清泉。 祁懿琛微抬起右手,拧了拧紧皱的眉毛,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眼,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抿了抿嘴唇,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清漪,我的态度一直就表达得非常清楚,你那么敏感聪明的一个人,就算我不明说,你也应该察觉得到。” 景清漪没有回话,她抑郁的脸像铅灰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她歪着脑袋,不着痕迹地躲避着祁懿琛的灼灼目光。 “清漪,这些时间在接触相处时,我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心动!”祁懿琛挑眉凝视着景清漪的眼睛,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光芒流转,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犹如醇酒般令人心醉,“我一直这么直接的喜欢着你,而你对我也有好感,那我们交往吧?” 祁懿琛,这是在向她表白吗? 景清漪的心里想着,打算用这个念头来抑制心中的不安,但她心里越发难受起来,这种局面,怎么处理才为好。 可是,他怎么就认定她一定动了心呢? 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她对祁懿琛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好感,亦或是动心? 如果只是好感,那为何只要一想到祁懿琛将来与之携手的女子不是她,胸腔会不由自主地泛起尖锐的刺痛,用锥心刺骨来形容都不为过,这种强烈的感情,应该不只是好感那么简单吧。 光线不停地淡下去,好像谁用墨汁在天幕上涂了一层黑色,墨汁一定抹得太多了,似乎就像一滴一滴的水要从天幕上落下来一样。 景清漪抬眼,看着祁懿琛,发觉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莫名地,她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不代表那个人恰好就会喜欢你。”景清漪那清丽无暇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她紧蹙眉,澄澈的眼底,沾染着几分哀伤,她紧咬着下唇瓣,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而,祁总,你人这么好,定会有一个优秀的女子与你比肩而立,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 “喜欢这种事情哪里说的清楚,不是你好不好就可以的。”祁懿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他的瞳仁如墨,整个人的气质似是醇香的美酒,让人流连忘返。 “但,祁总,总不能强人所难是吧?”景清漪紧张地捏着衣角,她斜眼看着祁懿琛,意味不明地反问道。 “你确定,你没动心?”祁懿琛靠在沙发上,手臂撑在扶手旁,修长的身姿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背脊像一张弓,只有那双眼睛像幽深的井,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弧度,含着浓浓的嘲讽,他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景清漪听到了其中的寒意,尤其是拖着反问语气的尾音,“你敢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吗?嗯?” 祁懿琛说完,直接起身抬脚跨过茶几,双手撑在景清漪四周,英俊的脸庞逼近了她,灼热的呼吸洋洋洒洒地沁入她的脖颈处,丝丝战栗,滑入血液,光滑细嫩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泛起鸡皮疙瘩,细嫩的肌肤染了细细密密的绯红,整个人艳丽无比。 “……”景清漪怔楞了下,清明的眼睛顿时恍惚了起来,她又没有跟上祁懿琛跳脱的节奏。 她似乎被祁懿琛那双眼睛迷惑住了,他那墨染了的眸子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景清漪抵着祁懿琛的肩膀想把他推的离自己稍微远一些,她始终觉得,这个距离太过于亲近和暧昧了。 “那么现在我解释给你听了,你觉得怎么样?”祁懿琛眼神复杂地看景清漪,能够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和漂亮的脖子线条,似乎是在引诱他来采撷。 景清漪与祁懿琛深邃的双眸对视,汹涌的情感喷薄而出,她不停地眨眼,再眨眼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懵懂地问:“什么怎么样?” “我刚才说的,我们相互对彼此皆有好感,我们交往的事情……”祁懿琛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循循诱导。 —— 哈哈,面对男主的表白,女主会答应吗?内读唯一网址: 218.清漪,你在撒谎! 时间在指缝中悄悄溜走。 祁懿琛拿眼睛直看着景清漪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 “我也以为,我的态度,祁总,你知道的!”景清漪那线条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月亮般的皎洁,垂在身侧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紧了紧,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如今已没有了一点灵气,仿佛里面藏着过多的忧伤,深不可测,她紧咬着下唇瓣,显得苍白无力。 这句话像冷水浇头一样凉透了祁懿琛的心,他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眸光哀伤至极,神色沉寂。 他这才真正地意识到,景清漪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她张口的一句话,就能彻底将他从天堂推到地狱。 “清漪,你在撒谎!”祁懿琛的脸色像月光一样,使人感到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意,喷薄而出的怒气涨在胸口,眼看着就要破茧而出,他不经意地一瞥,看到景清漪在无意识地捏着衣角,他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他斜眼看着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无视我。现在,请你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景清漪沉默,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如果不是丽欣也喜欢着他,很有可能,当祁懿琛说那些话时,在情感的驱使下,她会点头同意的,现在,她又突然有些迷茫了,迟迟做不了决定。 透过祁懿琛的眼睛里看到她自己的头发微微散在身后,还有几根调皮的发丝漾在唇角,而且她还看见自己的那一双纯真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在水里神秘地闪着迷茫的光芒。 “还是生了病的清漪最乖啦,”祁懿琛突地站直了身子,他满意地看着在沉思的景清漪,微挑了挑眉,刻意眯缝起眼睛,像是在细细地品味着那段生病的时候他和她相处的欢乐,薄唇微勾,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生龙活虎的你,总想着和我划清界限,唔,很不可爱。” “你……等我想想,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出决定。” 温柔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丝丝迷惘。 这是景清漪目前为止所能够做出的妥协,就是再考虑考虑。 因为祁懿琛知道她在自欺欺人,而他说的那些话,她听着也确实有那么些心动。 那就必须重新理清一下她,祁懿琛,还有景丽欣三人的关系,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呢。 “好,我给你时间。”祁懿琛听到景清漪松口的话语时,悬在他心头的那颗石头终于是安心地落了地,他看到她迷惘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他猛地又倾过身,在她的唇角轻啄了一下,就迅速地撤离开,“明天要上班,今晚早点儿睡。” “哦好。”景清漪怔楞了一下,清丽无暇的脸上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绯红。 祁懿琛说完晚安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景清漪。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祁总,这个点你该回去了。”景清漪抵着祁懿琛的肩膀想把他推的离自己稍微远一些,这个距离太过于亲近和暧昧了。 219.这个点,很晚吗?嗯? 公寓里,安静的氛围里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暧昧气息。 柔和的灯光下,景清漪那美不胜收的娇羞模样惹得祁懿琛看得痴了,她不知道她不经意间的一个妩媚的眼神,可以温暖他好久,他那很久没有荡漾的心田,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这个点,很晚吗?嗯?”祁懿琛朝着景清漪又靠近了一点,他微挑了挑眉,深邃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爱恋,他那张带有痞气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尤其是故意拖长的尾音,更添几分魅惑,又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不知不觉,祁懿琛几乎要贴近景清漪的脸,细细的空气和灼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交织着、翻滚着,在公寓这个小空间里压缩、膨胀、然后像烟花一样绽开,空气氤氲着匍匐着,细细的风带走碎碎的呼吸。 公寓里的空气似乎都带着灼灼的暧昧,不经意间洒落了下来,滑在鼻尖,流连不已。 “祁总,觉得很早吗?”就像两片石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她两颊绯红了,景清漪歪着脑袋,刻意地躲避着祁懿琛那灼灼目光,毫不掩饰的爱意倾泻而出,但她很不服气,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既然,这么晚了,那我就……”景清漪的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祁懿琛因着在上方的优势,他一览无余,呵,她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他的心间徜徉着巨大的喜悦,眉宇间洋溢着欢乐,他那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留宿在你这里吧,清漪?” 他那富有磁性的声线缓缓地滑落,连同灼热的呼吸,缠绕成细细密密的暧昧气氛。 闻言,景清漪的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绯红,清水似的眼里射出骇然,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避着祁懿琛的视线,张惶地似乎要破窗飞去。 “原来,祁总是随意留宿在女生家的。”景清漪琢磨不透祁懿琛说那句话的意思,她实在是有些看不太懂他这个人,夹杂着不安的眼睛轻轻地合上,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诱惑意味。 ”我从来没在别的女人那里留宿过,“祁懿琛挑着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但,清漪,如果是你的邀请,我盛情难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祁懿琛的话语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方面向清漪解释他的洁身自好,另一方面又不着痕迹地调戏了清漪一番。 景清漪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哎,还不吸取教训,每次和祁懿琛玩文字游戏,稍一不注意,就很容易被他带入文字里,她懊恼地低垂着眼睑,不安地紧咬着唇瓣,不再出言辩驳。 “好啦,不逗你啦!”祁懿琛看到景清漪一副不上当的模样,他也知道他应该适可而止了,要是逼急了清漪这只小野猫,她会伸出她那尖利的小爪子来挠你,他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他的手指交叉在胸前,周身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息,沉默了几秒钟,眼神晦暗,眸光微闪,意味不明地说,“清漪,我很期待你给我的回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只接受我所满意的答案。” 景清漪几乎是在同时也站直了身体,她抬眼,触摸到祁懿琛那掩藏在眼底的深深情绪,淡红的嘴唇不安地蠕动着,想说什么,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站在离祁懿琛几步远的地方,澄澈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不安的呼吸声悄悄地洒落在公寓的角角落落。 祁懿琛颇有耐心地站着,也不催清漪,两个人仿佛在进行着无形的对擂。 过了一会儿,景清漪才微微笑了,清隽如水墨画,却别有一番深意,她轻轻的抛出一句话:“祁总,你就那么没自信吗?” “好,清漪,我就等着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祁懿琛俊美的脸颊上泛着喜悦的光芒,他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犀利而又灼热的光,他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表,呵,还真不早了,快要到凌晨了,这才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走了,清漪,早点睡。” 景清漪似乎还没恍过神来,机械似的跟在祁懿琛的后面,微抬起右手,牢牢地把住门边,摩挲着清澈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像在不舍着什么,又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祁懿琛在走进拐角的时候,特意转身,隔着一段距离,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在那一瞬间,她猛地回过神来,清丽无暇的脸颊泛起深深的潮红,她立即转身,狠狠地关上了门。 祁懿琛远远地看到景清漪慌不择路的神情,清漪那小妮子看起来也没有平时那般淡然,可见,他之于她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睛里迸射出无限的神采,他的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连先前遭拒绝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了。 周遭如此沉寂,唯此时此前最令他牵动,心动不已。 景清漪那柔软的背抵在冰凉的防盗门,微抬起右手,抚摸着跳动剧烈的胸腔,此刻,她懊恼极了,轻蹙了蹙秀丽的眉毛,只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这一幕竟然还让他看见了,想想就觉得惶恐至极,她不安地紧咬着下唇瓣,此刻的她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今晚,估计又是个难眠的夜晚!” 一声幽幽的柔柔的轻叹声悄悄地洒落在公寓里。内读唯一网址: 220.又做噩梦 夜,愈滑愈深。 景清漪冲泡了一杯热牛奶,想到昨晚那个噩梦,她有一种深深的直觉,梦境里面的内容真实存在的,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一切旧事都奔凑到她的发胀的脑壳里来了,一页一页地错乱不连贯地移过,对那段经历实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一声,轻抬起右手,略带薄茧的手指像解开一个个死结,慢慢熨开她蹙成一团的柳眉,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的思绪。 待牛奶稍微凉了些,她一饮而尽,舔了舔唇瓣上沾上的牛奶,她按了开光,柔软的身体慢慢地滑入温暖的被窝里。 希望,一整晚,好眠! 过了许久,明亮的月光照进了房间,她熟睡的面孔好像大理石的浮雕一样,恬静、温柔,短短的松软的黑发覆披在白净、滑嫩的脸庞上,显出一种端庄纯净的美。 数分钟后,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女子的不安,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可爱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湿润的丁香小舌有意无意地舔着自己饱满性感的双唇。 此刻的清漪,原本恬静睡颜的她又继续陷入了那个恐怖的梦境里。 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一如昨晚那个梦境的内容一样手里握着一个瓶子,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到走近,一直不怀好意地夹杂着恶意地注视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男人越靠越近,面目狰狞,眼睛里蕴含着即将要毁灭而窜起的兴奋光芒,小女孩似乎是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极力抗拒陌生男人的靠近,肩膀瑟缩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可怜! 离小女孩只有一米的距离时,男人没有再继续往前走,站定,面目狰狞地盯着小女孩,那副神情,似乎是想要把小女孩生吞活剥了一样,男人狞笑地嚣张地拧开瓶盖,隐隐约约间,一股强腐蚀性的刺激性气味沁入鼻尖,刺鼻性的气味刚吸进鼻子里,就觉得恶心至极,她紧蹙了蹙眉,晶亮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厌恶和难以名状的恐慌,她掩鼻仔细一闻,原来是高浓度的硫酸液体! 男人看到小女孩露出的惊慌害怕,他的脸上泛起了类似喜悦的光彩,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似乎很享受别人惊恐的表情,他不紧不慢开始倾斜着瓶身,一股刺鼻的液体缓缓地倒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小女孩也因为太过惶恐而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女孩被一股外力推到,那个人她看不清容貌,身形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得出应该是个女人,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她竟然会心疼到无法呼吸。 那股液体就那样无情地洒向了那个女人,皮肤被灼烧起来,萦绕在耳际的是凄厉的惨叫声,闻者也撕心裂肺,那一刻,她心疼得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血液不断地滴落下来。 她想要看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想尽各种办法就是看不清楚,悲愤的情绪涌动在胸腔。 看着那个女人模糊的身影。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布满了惶恐与哀伤,在皎洁的月光下,看起来有些狰狞,有些可怖,苍白的嘴唇不安地蠕动着,不断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想到小女孩,想到那个女人,她那瘦弱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头不停地晃动着,却晃不走那映在脑海里令人发慌的深刻画面,那个男人朝小女孩走近,再走近,他伸出了苍白的双手,围着她,圈子越来越小的时候,那个女人扑过来救了小女孩,却也因此陷入了危险…… “走开!”景清漪惊得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回应她的是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她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无意识地抬起右手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凄厉的声音徜徉在卧室的角角落落。 “怎么会……又做了这个梦呢?”景清漪有些筋疲力竭地瘫靠在床头上,噩梦耗费了她整个心神,紧锁愁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深刻的震撼,满腹狐疑,颤抖着声音自问。 “推开那小女孩的会是谁呢?那个女人……的背影……看起来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的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歪着脑袋,思索了下,她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蚋,仿佛自言自语。 惊醒后的她全身全身颤抖,她只要一闭眼,就会陷入到无止境的噩梦循环当中,恶汗涌遍全身,她的心仿佛就跳停了,梦中的场景还是不停的在脑中乱撞,梦里每一个恐怖的细节都好清晰,她定了下神,然后深呼吸,看看周围,仍是漆黑一片,呵,还是晚上啊。 可是,为什么,她只要一想起那幅画面,她的心就悲伤得如万箭钻心,怎么也压抑不住来自内心的痛苦。 这种痛,仿佛只有亲身经历过一样。 当然,不烦多说,这痛苦就像是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渗进血液,穿过神经,她浑身痛苦地痉挛着。 那幅画面,她,应该是亲身体验过,可,脑子里对这一段经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记忆,但,那种心如刀割的痛,她感同身受。 梦中的场景很真实,很深刻,想到小女孩凄惨的经历,就好像她曾经也经历过如这般地无助,她沉重地呼吸着,声音里满含着哭声,全身伤心地抽搐着。 有一滴眼泪,慢慢地从她的脸上流下来―一一滴很大的眼泪,把它流过去的那块地方上的毛孔都放大了,好像那颗眼泪就是一个放大镜,能扩大内心深处的痛苦。 她,暗自下了个决定,明晚如果再继续做这样的梦,她一定要竭尽所能地描绘出小女孩的容貌,通过各种手段再查一下这个小女孩的身份。 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夜晚,但心境似乎不复以往轻松惬意。内读唯一网址: 221.熟悉的幽香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清漪,”贺明扬早上上班的时候,在警局门口看到景清漪在他前方几步的距离,他快速地跑上前去,看到她侧脸上冷冰冰软绵绵的腮帮透出一些暗淡的颜色,他焦灼地皱着眉头,两条又弯又细的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神色深沉,“我听说,你这两天收到恐吓快递……” “说到这个,”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突然萌生一种想法,也许明扬知道粉末状的香味在哪闻过,想到这里,她迅速地打断了贺明扬的话,“我有个事情要你帮下忙。” “什么事情?”贺明扬下意识地追问道。 “走吧,一同去我办公室。”景清漪没有细说,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贺明扬一眼,脚下的步伐越发地快了起来。 贺明扬领会到了景清漪的意思,他亦步亦趋地跟上她的脚步。 一路上,遇到各个部门的同事,相互微笑点头寒暄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到了景清漪的办公室。 景清漪快走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把那张写有六字恐吓的纸笺递给贺明扬,深沉的情绪敛在眼底。 贺明扬接过纸笺,看着赫然写着六字恐吓,他眸光微闪,云淡风轻的眼眸里立刻变得风云诡谲了起来,那么润润的湿湿的幽幽气味,不住地扑在他的脸上,钻进他的鼻子。 “你觉得这粉末状是什么?”景清漪微挑了挑眉,她定定地注视着贺明扬,她的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让人百看不厌。 “唔,有香味,”贺明扬将纸笺凑到鼻尖,细细地闻着那股幽香,隐隐地,泛着幽香,闪烁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语气不确定地猜测道,“这应该是花粉,。” “嗯,我猜也是花粉的香味。”景清漪微抬起右手,轻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瘦弱的下巴微微上翘,轻点了点头,扬声问道,“明扬,你能闻出是什么花粉的香味吗?” 贺明扬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纸笺,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斜靠在办公桌上,纹丝不动,活像个雕塑。 “这香味……闻着怎么有点像……”贺明扬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突然间,他脑际豁然明亮,犹如从黑暗漫长的隘道里走到出口处一样,他的眉仿佛是向上扬起,微微带点儿希望,稍稍有点儿惊异,还有点疑惑的意味,他小声地说,“但又与记忆中的……好像有点不同。” “明扬,你直觉是什么香味?”闻言,景清漪的心神猛地一震,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面显得阴暗了的闪耀着的灰色的眼睛亲切而注意地盯在贺明扬的脸上,好像是在揣摩着他欲言又止的话语。 “清漪,你不觉得闻着有点像小时候你最喜欢的……”明扬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景清漪,沉默了几秒钟,眼神晦暗,深沉的目光中,闪耀出同样的欲语还止的思想,“诶,叫什么花来着,我一下子也记不起来了,只觉得这香味很像!” 景清漪的脸色在听到贺明扬的话后惨白得完全成了一张白纸,细长的眼睛四周,有了一圈深青色的晕环。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震动,以至于要双手撑着办公桌才勉强站稳,细长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极力克制内心的震惊。 喉咙里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发抖的声音。 那声音,在空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 记忆像被什么挖去了一个大洞,很痛,不想去回忆什么却又忍不住地去回忆。 “难怪……总觉得很熟悉,”景清漪稳了心神之后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团散发着幽香的粉末,刻意眯缝起眼睛,像是在细细地揣摩着恐吓与噩梦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喃喃自语着,“那个梦……代表着什么呢?” “清漪,什么梦?”因着景清漪的声音极低,贺明扬只零星地听到几个关键词,紧锁愁眉,他迫不及待地问。 景清漪那严峻的深灰色的眼珠,细长的鼻子,苍白的脸庞带着沉思的表情。 贺明扬颇有耐心地等着,也不催她,静静地等待着她说。 “我这两天做了一个噩梦,”景清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容倦怠,哀伤,唇边似乎有一缕苦涩的微笑,她轻声说,“在梦境里,一个男人向一个小女孩泼硫酸。” “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贺明扬眼神复杂地侧过脸看景清漪,能够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和漂亮的脖子线条,宛如白玉般无暇通透。 大概就是那一瞬间,贺明扬生生抑制住的狂热痴恋,忽然“砰”的一声,有了重新复苏的迹象。 贺明扬觉得和景清漪认识得越久,就越喜欢这个人。 虽然每一次的喜欢都是很微小的情绪,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喜欢都逐渐填满了贺明扬空落落的心脏,让他觉得只要有这个人,一切都是快乐的。 “就是收到这个恐吓快递后,我已经连续两天都做了这个梦。”景清漪的嘴角泛起了苦涩的味道,心里空空的,瞬间,像失去灵魂的木偶,竟然不知所措起来,“感觉我亲身经历过一般,都会从梦中惊醒。” “会不会是……你的记忆……”贺明扬的眼神黯了下来,他的猜疑像燕子掠过水,没有停留。 “我也有这个想法。”景清漪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然后意味不明地笑笑,轻点了下头。 “那,清漪,你打算怎么办?”贺明扬挑眉凝视着景清漪的眼睛,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光芒流转。 “不管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还是只是恶作剧,”景清漪的手指交叉在胸前,周身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息,含着水汽的杏眸对着贺明扬眨了眨,明亮清澈的目光却看得他心生寒意,“我都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内读唯一网址: 222.雅苑相亲 景清漪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贺明扬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他欲言又止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嘴唇只是动了动。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清漪,目前有什么线索没?”贺明扬的脸色阴沉沉的,皱了皱眉,目光灼灼地盯着景清漪,抿了抿嘴唇,过了一小会,沉声问道。 “没有。”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泛起冰冷的光,紧锁愁眉,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扬声细细分析道,“暂时就只有这张纸笺,一个都不能留,这六个字肯定有某种深意,纸笺上的粉末,刚开始我以为是不小心留在纸笺上的,这样看来,是刻意而为之,原因,我暂时还不清楚。” 景清漪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贺明扬听到了其中的寒意。 “快递,能从快递公司和快递员那边得到线索吗?”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猛地想到了这是个恐吓快递,也许快递那里能问出个有用的线索来。 “基本上无可疑。”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朱唇微启,鼻翼抽动,漆黑的眸子流淌着似有若无的无奈。 “那你准备从哪个方向着手?”贺明扬抬眼,定定地注视着景清漪,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心疼。 “先将纸笺拿去化验。”景清漪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心间窜起的渴望,让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没有微尘的海水,亮得宁静,永远不斜视似的,唇角微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幽幽地说,“希望化验出有用的线索。” 此刻景清漪的笑容是妩媚的,温柔的,却很勉强,显然只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点希冀贺明扬却能感觉到她的眉宇间有一层深深的愁苦。 他的心间竟不可抑制地泛起浓浓的心疼,可他又不能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抚,那样太过唐突,只能在脑海里想想而已。 “清漪,中午一起吃饭吧。”贺明扬强压住想要伸手抚平景清漪皱起的眉毛,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扬起声音迫不及待地邀约道,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不安,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是察觉不出来的。 “你请我?”景清漪歪着脑袋,挑着眉,看起来很是俏皮,她说起话来,两个眼珠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 “是的,我请你。”贺明扬微点了点头,他的瞳仁如墨,整个人的气质似是醇香的美酒,让人流连忘返,“就当做是帮你……压惊!” “唔,在哪呢?”景清漪若有所思地问。 “雅苑。”贺明扬想到景清漪似乎很中意雅苑的美食,一溜烟就说了出来。 “嗯,好呀,有免费的午餐干嘛不吃。”景清漪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你到时候过来找我,我坐你的车去。” “哈,美食控!”贺明扬莞尔一笑,戏谑地调侃道,突然想到这件棘手的案子,顿了一下,坚定地说,“清漪,那我中午再过来找你,这个案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景清漪欣然地点了点头,贺明扬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后就踏步离开了办公室。 A市的中午又恢复到了晴空万里的天气,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让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抬头仰望,漫步在天空中的这些白云有的几片连在一起,像海洋里翻滚着银色的浪花;有的重叠着,像层峦叠嶂的山;有时在一片银灰色的大片云层上,又漂浮着一朵朵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云朵儿,就像岛屿礁石上怒放的海石花。 十二点多,正是用午餐的时候,雅苑门口已经停满了一辆辆豪车。 “踏踏踏!”下了车的贺明扬与景清漪一道随意地走向预订的桌位。 是靠窗的位置,是她喜欢的位置,景清漪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贺明扬,微勾了勾嘴唇,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那么几分。 贺明扬非常绅士地拉开餐椅,待景清漪坐了下来,他才走到对面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哈,这顿我请客,你点餐吧。”说罢,贺明扬让侍者开了一瓶名贵的红酒,又让景清漪点菜。 贺明扬示意侍者将红酒缓缓倒进高脚杯里,顿时酒香四溢。 景清漪认真地翻了翻菜单,点了自己喜爱的食物,她拢了拢鬓角,又将菜单推到贺明扬面前,她的唇角上扬着一抹优美的弧度,轻声说:“我点完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贺明扬没有接过菜单,跟侍者要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后便端起跟前的红酒轻酌着。 利摩日的哈维兰瓷器,克里斯朵夫银质餐具和精致的亚麻餐布,雅苑果然是奢雅非凡。 景清漪准备与贺明扬找个话题聊一聊的时候,许是因为声音稍大了一些,能够依稀听到后面那桌的对话,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正好是许晴芸温婉的声音:“懿琛,你以前就跟嫣儿见过吧?大家不必生疏。” 然后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特别温柔:“许姨,大概琛哥哥都记不得我了吧,我在国外念书,也好久没回来过了呢。” 她能想象得到那个女生正羞羞怯怯地偷看着祁懿琛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 依稀只听得到零星的一两句,就能推测得出来,后面那桌,在进行着一场相亲。 景清漪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她的心间竟不可抑制地泛起深深的莫名的嫉妒,她澄澈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深沉的浮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着,清丽无暇的脸上更显得苍白无比。 这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显而易见,贺明扬也听到了,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景清漪,俊俏的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担心,他紧抿着薄唇,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她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此刻这心,绷得好紧啊,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223.入局 果真如景清漪所猜想的,他们那桌正在上演着相亲的戏码。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许晴芸和祁懿琛坐在一方,对面那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生,和女生的母亲。 许晴芸一看祁懿琛那阴云密布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有气,这也不能怪她,如果明说相亲,他定是不会接受的,只好拿着中午一起吃饭的幌子哄骗他过来,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暗地里伸出右手轻捏了下他的手臂,想要他在这个场合下给她个面子,她温婉的脸上堆起了满满的笑容,轻声说:“这没什么,现在生疏了也没事儿,年轻人嘛,约着出游,玩一玩,也就熟起来了。” 女生的母亲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一听就明白祁懿琛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这也没多大的影响,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女儿那么优秀,定会将他收服得妥妥帖帖的,想到这里,她笑着接话:“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的年轻人玩儿的项目可多了,成为朋友也很容易。” 那个年轻的女生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祁懿琛,心里砰砰直跳。 他很冷。 这是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印象。 他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散发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冷意,还有被掩盖其中的淡淡的怒意,冷峻的脸庞面无表情,甚至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还有些僵硬,这点,她尤为印象深刻,也让她忽然意识到这场相亲并不在他的计划内。 就那样远远地看着,他的发丝也很黑,却总让人联想到无底洞般的黑暗,幽深如眼眸,让人心生退意和恐惧。 年轻的女生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向祁懿琛瞟一眼,并不敢直勾勾地正视,一碰到祁懿琛那冷冷的眸光,她就马上不敢再看他了。 年轻的女孩子深呼吸了几下,她抬眸,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眼里闪烁着一朵朵桃心,她想,她应该是被祁懿琛的神秘给吸引住了,有了想要深究的念头,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微噘着嘴,俏皮可爱极了,甜美地说:“可惜我现在都不知道有哪里好玩了,刚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呢。” “那你可以跟我们家懿琛一起,这A市呀,还没有他没玩过的地方,是吧,懿琛,”许晴芸说着,还不忘给祁懿琛递了个眼色,“你哪天有空带着嫣儿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知道吗?” 一直是三个女人的戏码,祁懿琛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茶,漆黑的眸色里沉静一片,脸上连个敷衍的笑容都没有。 他还真没有想到,许晴芸会设下这样的一场局。 临近中午,接到许晴芸的电话,说是想和他一起吃饭,还要求他穿得正式点,当时也没多想,就应下了,现在回想起来,在电话里的含糊其辞,就已经表明这场饭局并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他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场相亲。 他当即就想转身走人,是许晴芸硬拉住他,他才勉强坐了下来,维持面上的平和。 但即使这样,对面的女孩子也不停的看向他,眼里的痴迷很明显。 224.也就她一个了 雅苑,静得如一潭水,微凉的空气中流转着阴郁的情绪。 “祁总,像是在相亲呢。”贺明扬皱着眉头,鼻息间泛着微凉的呼吸,斜眼看着景清漪,薄薄的唇微微上翘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幽幽地猜测道。 景清漪的耳畔中飘荡着贺明扬的话语,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的屏风,但她的心仿佛就凉成了一片片的雪花,滑落,旋转,飘摇在空中,不知归于何方。 一股冰凉缓缓的将她的心团团围住,她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经过这些时间的接触了解,祁懿琛从来都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与她也不玩各种暧昧,昨晚还在她公寓里向她告白,现在怎么可能就结婚了? 刚猜测到这个消息如同被投下了一颗原子弹般的,她的身体里升腾起了巨大的蘑菇云,可怕的冲击力几乎把她身体里的血肉炸开来,撕心裂骨的疼着。。。。。。 “好像是吧。”景清漪强压住内心极大的哀伤,紧皱着眉,她那双黑眸幽深似潭,望着贺明扬,幽幽地说,“祁总那么优秀,想嫁给他的女子估计是数不胜数的。” 贺明扬看着景清漪一副坦然处之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原本和谐的氛围不知为何就陡然变得诡异了起来,触觉敏锐的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了,却都在选择逃避,不敢真正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惧。 “妈,我最近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哪里抽的出时间。”祁懿琛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许晴芸,对她说的话语不置可否,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似乎是在嘲讽她这样的安排,听到许晴芸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直接就拒绝了,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也能听得出来那话语里掩藏不住的怒气,想必,这次许晴芸的刻意安排,实在是惹恼了他。 闻言,那个女孩子的脸上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光润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脸,显出一点被拒绝的难堪,随即,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此刻翻腾的受伤,紧抿着淡红的嘴唇,没有开口说话。 许晴芸怔楞了下,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狠狠地剜了祁懿琛一眼,他这话一出,她就知道他不打算再维持面上的平和,温婉的脸上堆起笑容,打着圆场:“再忙也要休息,公司那么多能干的人,你放几天假又怎么了?” 那个女生的母亲似乎也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她不想场面太过尴尬,立即递了个眼色给那个女生,只好也在中间调解:“现在正是闯荡事业的时候,男人嘛,这样是好的,不过也不能耽搁了生活。” 那个女生接收到母亲的眼色,立即就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她莞尔一笑,也仿佛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温柔地说:“没关系的,我最近都有空,我可以去找琛哥哥玩嘛,琛哥哥,我要是突然来你公司,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许晴芸生怕祁懿琛又说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她立即抢在祁懿琛的前头承诺:“嫣儿去公司,那肯定是欢迎的,到时候一定让懿琛带着你玩儿。” 那个想法,那个念头,缠在贺明扬的心头许久,如鲠在喉,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景清漪的口中知道答案,不管答案是他欢喜的,还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他都想知道。 “清漪,你对祁总,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呀?”贺明扬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溜回去了,如此纠结几下,他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景清漪的表情,双眼一闭,心一横,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唔,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景清漪的心间隐隐泛着疼痛,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祁懿琛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还不想把这种糟糕的情绪拿出来分享,她故作淡定地挑着眉,轻声说,“明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我只是问问而已。”贺明扬慌乱间端起放在手边的红酒喝了起来,大概是喝得太快,有些呛到了。 屏风那头仍然在继续聊天,不过祁懿琛都没怎么说过话,全当个没事人坐着,一直是三个女人在热烈的聊着。 直到许晴芸说让黄嫣儿做好当儿媳妇的准备,祁懿琛才慢吞吞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 他的嘴唇因为茶水的滋润而变得微红,让祁懿琛整张脸无端就多了几分邪气和乖戾,他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眯起了眼,丝丝缕缕的怒气喷薄而出,他毫不客气地说:“妈,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祁家的儿媳妇,必然是我来决定人选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许晴芸轻横了一眼祁懿琛,这小子说话向来都是这般随心所欲,也不分场合,她仍然笑着:“哦,那你说除了嫣儿,还有谁适合来当这个儿媳妇?” 黄嫣儿的母亲赶紧接过话头来圆场:“是啊,现在没有感情也很正常嘛,大家慢慢培养感情,以后再说。” 祁懿琛用手指摩挲着小巧精致的茶杯,闲适的气质却带起了不怒而威的气势,幽深的眸子直盯着在座的三人生出一种惧意:“黄伯母,培养感情就不用了,今天我来这里,就是给我妈一个面子,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她们都听到了其中的寒意,以及深深的怒意。 “琛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黄嫣儿怯生生的看着祁懿琛,那模样倒是有几分惹人怜爱。 不过祁懿琛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她身上过,而是看着许晴芸,眼中全是坚定的信念,一字一顿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妈,你以后也不用使这招了,您的儿媳妇我已经介绍给你认识了,也再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虽然我知道你不同意,但你儿子这辈子也就她一个了。” —— 小柒在火车上更文给亲们看,请继续支持,么么哒。内读唯一网址: 225.争吵 一场相亲,就被祁懿琛的一句话给弄砸了。.v.O 一顿饭,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就变得诡异起来了,两家人不欢而散。 许晴芸怒气冲冲地跟在祁懿琛的后面,走进宏伟壮丽的总裁办公室,“乓”地一声,狠狠地摔了下房门。 “阿琛,你今天怎么能这样,”许晴芸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眉宇间布满了恼怒的情绪,扬声质问道,“你这么对嫣儿,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黄叔叔一家?” “妈,不要再做这样无谓的安排了。”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想到许晴芸这次打的如意算盘,他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耀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阴沉的语气里藏匿着深深的怒火,“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没有当场翻脸。” “你在雅苑说的那番话,哪里给我面子了,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一提到这个,许晴芸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愤地横了一眼祁懿琛,恼怒地说。 “正如我在雅苑所说,我想娶的只有清漪。”祁懿琛看着许晴芸生气的模样,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你也不要再为我安排这所谓的相亲了。” “你娶任何人我都没意见,”许晴芸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愤怒的感情,她紧咬着下唇瓣,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不能娶景嘉的女儿!” “为什么?”祁懿琛凝视着许晴芸那坚定的神情,眸光微闪,他忽地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妈,为什么除了清漪其他人我都可以娶?” “没有为什么,”许晴芸只要一想到当年的那件事,她觉得喉咙里有一个硬块塞上来,这就成为了她不能说的理由,“不能娶就是不能娶!” “为什么?”祁懿琛皱了皱眉,他的一双黑眸幽深似井,蕴藏于眼底的是紧张和不安情绪,他坚持着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许晴芸被问得厌烦了,极其不耐烦地说道。 “总得给我个让我接受的理由,”祁懿琛将许晴芸的面部表情全都看在眼里,这几天更加证实了他内心的猜测,眸光微闪,波光潋滟,他轻飘飘地抛出这么一句话,“这样,或许我还会考虑。” “阿琛,你就别问了。”许晴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一种愁怨,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涩苦的笑意,“我让你不娶总有我的道理。” “没有原因,你让我怎么可能放弃清漪,”祁懿琛的全身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像怒狮的筋骨一样坚硬,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你如果还是这样,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阿琛,你就听我一句劝。”许晴芸有些无力面对祁懿琛的坚持,她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 正当祁懿琛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内剑拔弩张的氛围。 “请进!”祁懿琛看了一眼许晴芸,便转开了视线,他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 “总裁,夫人……”李文推门而入,看到祁懿琛和许晴芸对峙的位置,就已然察觉到诡异的氛围,他轻弯着腰,恭敬地打着招呼。 “有事?”祁懿琛看了一眼李文,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 “嗯。”李文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看了一眼祁懿琛,脑袋快速地运转了起来,平声说,“郊外收购项目,有关于路边那个女住户有新的消息需要向您汇报。” “嗯,我知道了。”祁懿琛盯着李文看了几秒,郊外收购的项目在早会商量已经讨论过了,莫非李文想说的是另一件事,又不方便在许晴芸面前说,大概也就只有那件事了,他露出了然的表情,轻声说,“妈,我有事要忙了。” “我当妈的就不能听工作上的事情?”许晴芸一听祁懿琛那逐客令,她蓄在眼底的怒气更加高涨。 “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懿琛有些无奈了笑了笑,他拧了拧有些疲惫的眉眼。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许晴芸轻哼一声。 “那好。”祁懿琛的视线定格在李文身上,暗地里递了个眼色给李文,他示意李文继续说,“李文,你说吧!” “好的。”李文立即领会到了那抹眼色的含义,他整了整,淡声说,“关于郊外收购项目,现在就只有……” “哎,算了算了,这些工作的事情听着我就头晕,”许晴芸微抬起右手,快速地摆了摆,快速地打断了李文机械似的汇报,“你们自己谈吧,我还是先走了。” “好吧。”祁懿琛微点了点头。 待许晴芸离开办公室后,里面的氛围突然变得凝滞了起来。 “总裁,我已经找了各方的人来查zhayuuannxa的母亲童媚女士的资料,并没有查到什么特殊的信息,”李文快速上前走了几步,眉头深锁,低声试探性地问,“不过有点关于董事长的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祁懿琛的心间泛起浓浓的不安,他屏息凝神地倾听着,生怕听错了一句话或一个词。 ”我们查到董事长可能与陆金海有过一次接触,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李文再上前走了一步,凑到祁懿琛的耳旁,轻吞咽了几口口水,鼓起勇气低声说出自己查到的信息。 “细节!”听到这个消息,祁懿琛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他已然感觉他的心在胸膛里面开始结冰。 “据我手头上的资料显示,董事长当时与严金辉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李文准确无误地传达着资料上显示的内容,“随后,严金辉去了陆金海的住所,密谈了一个小时,暂时查不到他们谈了些什么。” “嗯,”祁懿琛低垂着眼睑,他的右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他若有所思地说,“再加大力度查,记住,千万得秘密进行!” “好的。”李文知道祁懿琛此刻需要空间和时间来平复这个消息,就连他到现在还没消化,极有眼力见地说,“那我出去了。” 226.挣扎 待李文迅速地离开办公室,祁懿琛神情凝重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拧开瓶塞,顿时酒香四溢扑鼻而来。.d. 他斜斜依靠在吧台上,两条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慢慢摇曳,红酒的瑰丽颜色,与他手指的白皙,形成对比,构造出一幅视觉盛宴。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灯光下,沾了红酒的唇,妖艳邪魅,周身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狂傲不羁。 放眼望去,他幽深的眼睛一挑,挑出四月桃花,纷纷扬扬的冷魅铺展开来。 想到刚从李文那里听到的消息,果然如他预料,景清漪母亲童媚的死亡很有可能与他的父亲有某种丝丝缕缕的关系。 而这种关系,却让他的心里带上了沉重的枷锁,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 无法言喻的难堪的悲痛像一只鹰摄住了他,以一种虫啮般的痛苦折磨他。 那个查出来的消息,一下子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他的心头掠过,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 他觉得自已心口上有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剐着,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着。 如果真如他心中所猜想的那般,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清清楚楚地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夹在他心的深处,刺着,又连肉带血地撕了开去,一寸一寸地那么痛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沿着指缝溜走。 A市的天幕上悄悄地披上了深夜的轻纱。 祁懿琛一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在准备开车回去的时候,突然觉得没什么想回家的念头,转眼一想,便朝着景清漪公寓的方向驶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趁着夜风,他的车子依旧是停在景清漪公寓的楼下。 隔着挡风玻璃,远远的可以看见景清漪的房间,纱窗里透出了桔黄色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闪着温暖的光。 她还没睡吗? 缓缓的放下车窗,暗夜里的风轻拂过,带着一丝丝lhua的香味沁入鼻尖,他的心间泛起幽甜的眷恋。 男人一手支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性感的薄唇吐出了一口烟,袅袅上升的白烟渐渐的模糊了男人锋利的五官。 幽远而深邃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窗子上。 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却不肯停歇,仍在飞舞地乱飘着。 在他的一生之中,不断的在寻找新的刺激让自己的生活不会枯燥无味。 在平静的表相下,他喜欢一切的冒险,因为从以前到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心一直是波澜不动的,有时候甚至会让他产生怀疑,自己是真实活着的,还是生活在幻境之中。所以只有不断的一次次的扩展事业的版图,一次次的解决最棘手的问题,才让他觉至少他还是有事可做的,那种无以名状的成就感奔腾在胸间,实在是热水沸腾得紧。 含着金汤匙出世,他并不以此为傲,反倒认为这简直是个笑话,他倒宁愿自己一无所有的从零开始,至少不会觉得一切都是索然无味。 可是她不一样的,看到景清漪的那一天的时候,他就知道景清漪是不一样的。 泫然欲泣的模样竟惹得他一颗平静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当即便格外看了几眼景清漪。 之后知道她是景氏的千金,可在她的身上竟然找不到那所谓的豪门千金的味道。 时下那些千金小姐们喜欢的东西她好像兴趣缺缺,她坚持着她的事业,也愿意为了事业拼搏,奋斗。 景铭城有多疼爱自己的这个孙女,从景清漪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世界上,他也就只有在看着景清漪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有感情的人,而不是天天只知道和工作打交道的机器人。 一旦,查到他父亲祁盛与那件事有关,这个疙瘩会一直横亘在他与清漪的中间,极有可能两个人会因此而分开。 但,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清漪,是他认定了的人,不管前方有多少险阻,他都不会放弃的! 祁懿琛的眸光开始变得暗沉得可怕,会影响到他和清漪感情的,他都要毁灭殆尽,等到一切毁灭的时候,他和清漪的感情也就稳定了,那时候在一起就顺理成章了。 窗子里灯光暗了下来,她应该休息了。 灯头暗下来之后,他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长臂一挥,熄灭的烟头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然后稳稳的被扔进了不远得的一个垃圾箱里。 他忽然间很想听听景清漪的声音,似乎她的声音能给她带来暖暖的安心感。 拿出了手机,拔出了她的电话号码。。。。。。。。 今天一天跟过山车似的,以往跟贺明扬的聊天可以起到很好的调适作用,因为他说什么她都能懂,但今天不知为何,与贺明扬的聊天却多了几分沉重的意味,好像是从雅苑听到祁懿琛在相亲时,饭桌上的整个氛围就变得很不一样,唔,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都不为过,她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个所以然出来,整个人就开始犯困了,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暗暗的咒骂是哪个该死的家伙,真会挑时间,刚刚关了灯躺下来,这个时候还要让她再起来,她也没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就直接接了起来。 “晚上好,我的清漪。。。。。。。”祁懿琛听着电波那端传来绵长而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心间泛起轻轻的喜悦,原本的不快与惶恐都烟消云散了,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跟上清漪的呼吸声,颇有些彼此呼吸同步的意味。 黑暗里接起了电话,他的声音似乎比白天更加的低沉而充满了魔魅,如同充满了吸力的黑洞般,吸走了她所有的睡意。 景清漪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可是她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接到了他的电话,弯弯的眉眼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是愉悦,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影响果真是比较大的。。。。。。 227.情难自禁的吻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把人吵醒,我肯定不会好。”景清漪刚刚泛起的睡意被这个男人的声音全部都赶跑了,一丝都不剩,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 “唔,你不好那就是我的责任了,清漪,要不,一起去吃宵夜吧?”祁懿琛可以想象得到此刻景清漪炸毛的一面,原本抑郁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他的嘴角依旧带着淡然而迷人的弧度。 “宵夜?”景清漪微挑着眉,晶亮的眸子快速地游离着,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跳动着,她张大着嘴巴讶异地反问道。 这个男人果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是喝个随性的主,现在已经是凌晨二点了,这算宵夜再过一会儿都要算早餐了吧? “一起早餐我也不反对……”祁懿琛那幽幽的声音和浅浅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到了景清漪的耳畔里。 景清漪发现这个男人长着的那双深遂的眼睛不仅能看到浮于表面的东西,甚至看进人的心里似的,真可怕。 “共渡晨昏,似乎不太适合我们这样的关系吧。嗯哼?”景清漪缓缓地打开灯,站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便看见了停在公寓楼下的黑色汽车。 “我们的关系?”祁懿琛微仰着头,他挑着眉,深长的眸光落在了伫立在窗子旁的小女孩。离得那么远,却似乎依旧可以看到她露出来的小脸在月下闪着莹白色的光,是的,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一个发光体。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之前给你时间考虑,我由着你就当你害羞了……”他的面容凛然起来,深沉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他的声音从低沉暗哑变得冷清而可肃杀,“不过,清漪,你最好是打消其他不该有的念头,我这辈子就只认定了你,不管你同意与否,我不可能让你离开。” 一下子安静了几秒钟,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一般的,并没有从电波里传出来,而是混合着带着湿润的夜风与lihua的味道,扑天卷地的在她的身边蔓延开,充满了她的整个房间。 景清漪只是安静地听着那番宣示,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了些微的喜悦,在想到景丽欣时,想到在雅苑吃饭无意遇到他在相亲时,她就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嘴唇只是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显然吃宵夜会比谈我们现在的关系让你愉快一些,我只给你十分钟。”祁懿琛能够察觉到景清漪此刻的纠结,他觉得他再不逼一把,她很有可能有缩回自己厚厚的壳里,于是,他状似喉咙不舒服地轻咳了下,态度强硬地说,当然,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今晚他誓必要跟她在一直吃东西的。 十分钟?这个男人说的话总是会有一种让人在潜意识里不敢违抗的感觉。她知道这顿宵夜如果自己去吃呢,估计会有几天的清静日子过,如果不去吃,估计就得又出什么状况。 景清漪就生硬地挂了电话,磨磨蹭蹭地换下睡衣,回洗手间洗漱了下,动作都比以往要慢很多,似乎有意在拖时间。 待到了楼下的黑色车旁,早已超出了十分钟的规定时间。 景清漪刚刚想要一起坐到后坐去,一脸冷竣的男人却已经打开了前坐的车门。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她坐在副驾驶坐上。 景清漪眼神晦暗地咬了一下下唇,坐了进去。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类似于檀木的香味可是又会太过幽冷了。而车子里的冷气似乎有点强,单薄的长裙让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迟到并不是个好习惯。”祁懿琛目光灼灼地盯着景清漪,他这才意识到,他一天都无法安下心来工作的理由就是她,她的倩影总是在他的脑海里飘荡着,让他流连不已,尤其是现在看到清丽无暇的她,这就更让他情难自禁。 他知道,他是真的陷入一种叫**情的漩涡里,但他仍甘之如饴。 这种惦记着对方又被对方惦记着,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喜悦和感动。 他多么希望,她一直在他的庇佑下,一世无忧,安稳度日。 他的声音跟车子里的冷气一样的令她的心里颤动了一下,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正在慢慢的靠近……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姣白的小脸有着精致的弧度,一缕长长的黑发落下时,更显得莹润无比,娇艳动人,而那泛着娇红的滟潋的唇更是令他暗沉的黑瞳猛的一缩,狭长的眼眸微微的眯起,眼底幽暗得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比暗夜的海更加的沉郁…… 他靠近她,把西装披到了她的身上,瞬时那强烈的属于男性的气息冲击着她身体每一个紧闭着的毛孔,他的脸就在她眼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薄唇贴上了她的如花般的唇瓣。 与他的幽冷的气息不一样,他的唇很有着快要烫伤人的温度。 她身上的气息比孩子更干净,他贪婪的贴着她的唇,一寸一寸的掠夺着她的美好。 他的身体覆过来时,大手捏着她的白嫩的下巴钳制着,强迫她张开了自己的嘴。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抗时,他的唇舌已经长驱直入,占领着她的甜蜜芬芳…… 这个吻强势的,霸道的,那蕴藏在他体内的野蛮的力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同汹涌的海浪扑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几乎令她窒息。 皎白的小手极度不安地捉住了他的衬衫,几乎都快要把衬衫给揉破了似的,再用力推拒,到了他这儿还是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面似的,没有任何的感觉。 舌尖被他吮得发麻,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从小到大认真学习的拳脚功夫,加之在警局每星期都得去学习一些格斗之术,可是当她扬起手掌要往他颈部最脆弱的部位劈下去时,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反剪到了背后。塔文: 228.你的事情我当然要管 狭小的车厢,昏暗的灯光,呼吸着彼此灼热的气息,周身泛着暧昧的光泽,徜徉着旖旎的氛围。 祁懿琛还流连在景清漪的唇上,甚至没有抬头看她的动作,就已经快如闪电的捉住了她的手。 这男人在头上长着眼睛的吗? 反剪着的手有些痛,她被迫的挺起胸,男人颀长健硕的身体靠得更近,用他的坚硬细心地缠绵地去描绘她的柔软,那画面就仅仅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周身无尽的爱恋缠绵…… 他的手慢慢地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往后一压让她无法动弹,大手隔着衣服罩上了她胸前的完美弧度。 景清漪被这刺激得几乎快要尖叫出来,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不用双手,他也能用高超的技艺用他的身躯将她困住。 想到外界对他的评价,他是一个禁欲的男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景清漪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她瞪大着双眸,水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或许还有些许的羞涩,目不转睛地怒瞪着与她贴得如些近的男人的脸。 俊长浓黑英气勃勃的剑眉微上挑着,带着些许性感的意味,还有一双比大海更要深遂迷人的眼睛,如冰山般坚毅高蜓的鼻梁,还有他那性感散发着无尽诱惑的薄嘴唇,而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棱角分明得如同被上帝之手精心雕塑过一般的,简直完美到了极点。 就在她眼睛瞪到最大,快要窒息的时候,男人这才猩红着一双迷离的眼,很是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在离开时状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唇。。。。。。。 顿时汽车的空间里除了祁懿琛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之外,就是景清漪的娇喘,滑落着暧昧的痕迹。 如果稍一意乱情迷,如果不是地方不合时宜,这个男人估计分分钟就会把她拆吃入腹,吃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剩。 祁懿琛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景清漪那张潮红的脸,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炙热的暗芒,她松了口气的样子着实好玩,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一下,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因为这是在车里?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抹笑意里面蕴藏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他想,她实在是太不能解他了。 “我没有继续,不是因为这是在车里。”祁懿琛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凑到景清漪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光洁细嫩的皮肤上,渲染出丝丝缕缕的潮红和轻颤,低沉地说,“清漪,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要拥有你!” 他的声音在这迷乱的夜里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你这个神经病……”景清漪恨恨的说着,小手用力的揩着嘴唇,似乎要把他留在她唇上的痕迹都抹去似的。 她的唇微微的肿着,如同一颗红滟滟的樱桃一般的,无时不刻地在刺激着他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暗哑地说着:“别擦了……” 目光幽暗深沉地看着那唇在她的手指的擦拭下,红得快要沁出血来了,他快要控制不住烧在心底的那把火。 “要你管?”景清漪恨恨地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管得可真够宽的。 车子平稳的在深夜里行驶着,这大半夜的,去吃什么宵夜呢? 景清漪也不再搭理祁懿琛,径自打开了车窗,夜风徐徐的吹在她的脸上,明明是疲倦的,却没有了睡意。 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把精致的黑色羽毛扇子般轻轻阖下,在路灯昏黄的光线里,投下了两道妩媚而又冶艳的阴影。 轻柔地风吹起她的头发,柔软的发散发着淡淡的夜色般的流光,而从柔顺的长发里散出的轻浅的香味也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的在车里散开来。 “不管?清漪,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祁懿琛的左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他的右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景清漪的秀发,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你的事情我当然要管。” 祁懿琛开车的时候很专注,非常的吸引人,可是景清漪怎么就觉得他那么的欠揍呢? 说到底,她到现在还没做好谈恋爱的准备,原本想着直言拒绝当时可能会伤害到对方,效果应该会比较好,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餐厅门口,这么晚了,这a市最精致的西餐厅应该早就关门了,可是她却看到了餐厅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衬衣,打着黑色蝴蝶领节的中年男子,看那着装应该是餐厅的经理。 “到了……”祁懿琛偏着脑袋,看着景清漪,轻声说道。 景清漪怔楞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她自己快速地打开了车门,走下来之后狠狠的甩上车门。 一想到暗夜里的那个吻,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有些肿的唇瓣,她竟然还能感受到嘴里的那淡淡的薄荷的味道,持久不散。 在这个点,餐厅里空无一人,铺好的长长的白色餐台上面放着大束的红色的玫瑰,在璀璨的灯光照耀下,娇艳欲滴。 “祁先生,您看想要吃点什么?”这个点吃西餐也是少有的,应该是说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所以他连推荐显得有点困难了。 白色烫着银边的餐牌递了上去,祁懿琛并没有看,看到景清漪似乎仍在意着那个吻,心情大好,神清气爽地说:“全部都要,另外给我一杯意式特浓咖啡,不加糖。” 都要?虽然他们餐厅做的就是小众的精致的东西,但是品种也不至于太少的。超过十种以上的沙拉,六款主食,再加上各种的甜品,他们两个人肯定是不能吃完的,不过这也不是他该多说的,默默的拿走了餐牌退了下去,这个时候料理间才会是最忙的地方。 他那么喜欢喝意式特浓咖啡,还不加糖,就不怕晚上睡不着吗? 餐厅里所有的水晶灯都打开了,透过大片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美丽画面,深沉优雅的男人,明艳娇媚的少女。 安静,唯美。 这一切都被镜头完美的呈现了出来……塔文: 229.吃醋 长长的餐桌上很快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景清漪一点胃口也没有,倒是祁懿琛优雅的拿起了刀叉,享受起了美食。 想到刚刚在车上,任由着祁懿琛那凛冽而独特的男人的气息侵蚀着景清漪的所有感官,她深深地呼吸着与他缠绕在一起的气息。 又想到,今天中午在雅苑用餐时,听到的那些零散的话语,他怎么会去相亲呢?怎么会这样呢?转瞬之间,也许,他也会在夜半时分去陪另一个女人吃饭呢? 这样的举动,不要感动,也就不曾有过期待。 她晶亮的眸子里不再是光彩,她的心,也好像苦涩得没有一丝水泽的干枯龟裂的土地一样,再也没有泪水可以浸润了。。。。。。 “清漪,怎么不吃?”祁懿琛看到景清漪未曾动手,他疑惑地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探寻的意味,他轻声问道。 “我不饿。”景清漪看了摆满一桌的美食,毫无食欲,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蹙着眉头,斜着眼睥睨着优雅用餐的祁懿琛,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弧度洋溢在唇间,淡声嘲讽道,“愿意陪祁总吃饭的女人很多,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地来找我呢?” “唔,我怎么听着这句话是满满的酸味呀?”祁懿琛听着景清漪那句带着浓浓酸意的话语,他放下刀叉,这中间没有出现大的碰撞声,他的眉梢微微上扬着,清俊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滑落着满满的兴味,唇角上扬着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在璀璨的灯光下,多了几分高深莫测,意味深长地问道,“莫非,清漪,你吃醋了?” “祁总,我们俩只可能朋友的关系,又何必总是来曲解我的意思。”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紧皱着眉头,她暗恼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再次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是不是曲解,也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祁懿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下一片黯然,他没想到,景清漪的心里始终还是没有接受他,这让他感觉到无比地受伤,他语气低沉地反驳道,“再说,清漪,我们两个都那样了……还是普通朋友?” “那样?”景清漪怔楞了下,不是很明白祁懿琛那话语里隐藏着的深意,“是哪样呀?” “我们俩把最美好的初吻都给了对方,我的唇间留下了你的味道,心里印上了你的身影,我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感觉。”祁懿琛拿眼睛直看着景清漪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周身泛着迫人的气势,他语气深沉地说,“难道这些都要我们当没发生过么?” “……” 景清漪,坐在餐椅上,澄澈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她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没有开口说话。 “清漪,自欺欺人可不是个好习惯。”祁懿琛发现逗弄景清漪,看着她紧张无措,实在是有趣得紧,他那深邃的眼睛里藏匿着满满的促狭,“还是得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渴望以及情感。” 祁懿琛那双眼睛在瞧着景清漪的时候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我没有自欺欺人!”景清漪怒瞪着祁懿琛,扬声驳斥道,在安静的西餐厅里显得特别突兀。 “没有吗?”祁懿琛故作若有所思地说,他那沾染着笑意的眼睛却出卖了他,“刚刚那句话,我可觉得是在说谎哦!” “不和你说了!”景清漪轻哼一声,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话不投机半句多!” “清漪,明明我们交流得很好,”祁懿琛故作无辜样,深邃的眼睛顿时清明了许多,闪烁着无辜的光芒,“怎么会是话不投机呢?” “你……”景清漪恼怒地瞪着祁懿琛,他摆出无辜的模样,她有气也不好直接发出来。 “真不吃?”祁懿琛扫了一眼餐桌上的美食,精致的摆盘,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但她是一点都没吃,他朝着餐桌努了努嘴,轻声邀请道,“还挺好吃的,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真饿坏了。” “不吃!”景清漪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此刻还真不是很饿,要是放在平时,出于礼貌,她也会吃一两口,但今天,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吃,似乎有赌气的意味,在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抬眼,忍不住讥讽道,“哟,这是哪路大神敢不让祁总你吃饭呀?” “哎,一天太忙了,哪来得及吃饭呀?”祁懿琛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白天忙得天昏地暗,总算是忙完了就到深夜了,又想着见她一面,就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挖了出来,想到要她起来吃宵夜那炸毛的样,眉宇间的疲倦就消散了许多。 “当然忙了,”景清漪撇了撇嘴,低垂着眼睑,小声地嘀咕道,“估计是在忙着赶场子。” “咦,清漪,你刚在说什么?”因为景清漪说得太小声了,只是凭借着她的嘴唇动了动,祁懿琛才知道刚刚她是说了话的。 “额,没说什么,”景清漪抬眼,她迅速地摇了摇头,颇有些欲盖弥彰之嫌,她看到祁懿琛仍看着她,害怕他继续追问,她故作不耐烦地蹙眉,扬声催促道,“你吃完了没有,我明天还要去上班,能不能快点。。。。。。” 坐在长桌那一端的男人恢复了他一贯冷然而不可靠近的样子,刚刚车上了那种几欲要将人吞噬的炽热的气息已经在他的身上消失殆尽了。 其实男人才是善变的。 在回去路上,还好坐在她身边开着车的男人也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 到了景清漪公寓楼下,看着她的小脸一脸的不耐烦,急匆匆的想要下车,祁懿琛拉住了她的手附在她的耳朵旁低低的说着:“我的耐性不多了。。。。。。。” 他那低沉的话语里充满了威胁,如同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 230.各自思量 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祁懿琛微挑了下眉,他那温柔的眸光落在了景清漪的身上,美丽的女人他见过很多,但是这一个却是美得与从不同,只是坐在那儿说话时,都美丽得令人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景清漪能够敏感地察觉到,祁懿琛的眉眼之间带着温润的笑意,飘荡在车里的呼吸声也是很轻柔的,像根羽毛一样轻轻骚动着她的心。 她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 暂时,也只有先拖着,她还没想清楚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为好。 两全其美的方法,果真很难,要照顾到两个人的情绪,也要将事情处理得漂亮! 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了祁懿琛那双晦暗不明的眼,散发着幽冷的光,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如果你再不让我去睡觉,我才会没有耐性。”景清漪狠狠地瞪了一眼祁懿琛,现在一肚子的脾气,语气自然也不好,现在回去估摸着能够睡上两小时,就算是两个小时也好。如果长期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这么疯的话估计她会短命的。 “今晚,谢谢你陪我吃饭。”祁懿琛也不在意景清漪说话的语气,他伸出右手,粗砺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景清漪的下巴,引得她全身轻颤,目光灼灼地盯着的她那张白得透明的小脸,唇角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很柔软,如同天上飘着的绵白的云朵一般的,“那,清漪,晚安咯!” “祁总,晚安!”景清漪的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得小脸如同素白的羊脂玉上蒙上了层薄纱,神秘而忧伤。 说完后,她立即甩开了他的手,下了车,快速地跑进公寓,消失在他的眼前。 汽车里充斥着她的体香,极淡的如同水果般的清新,祁懿琛深深的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任由着浓密的睫毛盖住他眼底的充满欲念的光…… 景清漪匆匆地回到公寓,脑海里的思绪凌乱,她恍恍惚惚地冲了个澡,就迅速地钻到温暖的被窝里。 她斜靠在床头,安静地坐在床上,各种不同的感情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她的眼里、唇际不断地撩过。 想到祁懿琛对自己的执着追求,她的脸上洋溢着些许的喜悦,眉宇间滑落着纯然的感动,如同阳光突破了云层一般的温暖,她的心没由来的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如果接受他的追求,她又该如何面对景丽欣? 她可不想,她和景丽欣就因为祁懿琛而关系闹僵。 就像当初,她为了保这份姐妹情谊,拒祁懿琛于千里之外。 景丽欣,是她为数不多的、划归为在意的亲人那一堆的,她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下会不会伤害到景丽欣,如果说伤害无法避免,尽量把伤害的程度降到最低。 但,面对祁懿琛的执着追求,她也不知该如何做。 一味地拒绝,只会引起他的反弹,他就更不会选择放弃。 当然,她从来都没有觉得祁懿琛可以跟她和平解决这件事情,就算是在他平静优雅的表相之下也掩饰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 有的东西与生俱来,无法改变,就如同烙印一般的。 而祁懿琛骨子里流淌着的掠夺者的血液,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除非他愿意,否则,这段她拒绝到底的感情肯定会演变成一场战争。 而,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只这两个念头,就同走马灯似地在她脑子里旋转。 可,该怎么做呢? 酒店的套房里,洗过澡的祁懿琛腰间围着一条纯白的浴巾,站在窗前看着天空慢慢的泛起了鱼肚白。 他见天色也比较晚了,就近在景清漪公寓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开了间套房。 头发湿湿的似乎还会往地板上滴着水似的,却在酒店的昏黄的灯光下泛出了近乎动物皮毛般丰润的光泽。 由发尾滚落的水珠顺着他结实宽阔的肩膀慢慢的往下,滑过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上,深麦色性感的胸膛随着心脏的跳动震颤着,在灯光下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他从来没有想要在深夜里跟一个女人一起吃一顿饭,可是今天就算景清漪只是坐在离他远远的地方,可是却足以让他的胃口大开,那种由内散发的满足感无以言语。 一想起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餐厅里他就觉得有趣,果然还是有了点效果,她对他不再是冷漠,也会有愤怒气恼的情绪。 想起在车里几近失控的吻,如果他真的想要将她吃干抹净的话,就算是地方再不合时宜,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自己乖乖的来到他身边。 只是现在他还想再等一等,总是说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如果哪天真的要强扭了,不甜也能解渴不是吗? 天边的光柔和的如同白色的薄纱般的,从远处开始慢慢的覆盖住了个城市,起雾了,晨间的雾让一切变得开始模糊起来,只有男人的眼光依旧锋锐如刀。 想到母亲许晴芸的坚决态度,想到下午查到的零星资料,想到那令人无法捉摸的过往,深邃的眸子里闪现出晦暗不明的光芒,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声音在呼唤着他,似乎未来变得很不明朗,甚至有可能是黑暗至极。 如果要他放弃她,那无疑是在他的心口上生生地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他只会任其溃烂。 他的思绪和情感,全给惊惶和恐惧所攫住了,这极其可怕,就像下雷雨时的千万道闪电在天空中一闪一灭,一阵紧接一阵或者互相交织一般。 远远升起的太阳就如同那个女孩一般有着温暖而明媚的样子,心间流淌着强烈的情感,他浓密的睫毛闭了起来,盖住了此刻眼眸里深藏着的汹涌情绪,他任由着阳光抚过脸上每一寸如同刀劈斧刻般深遂的线条,或许是该加快速度了……塔文: 231.治疗 清晨,庄严肃穆的警局大楼如同一个庞大的钢铁巨人般的伫立在这城市的心脏位置,保卫着人们的安全。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今天她不能请假,不能迟到,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 或许是因为足够的年轻,有着可以放纵的本钱,所以昨晚少得可怜的睡眠并没有让她看起来多么有萎靡不振,只是脸色会少了些平日里的红润,白得如同荧光灯一般的几乎透明。 景清漪兴冲冲地走到办公室,把这几天收到的恐吓快递的资料都整理了下,小心翼翼地用塑胶袋装好,装好之后就提着匆匆出门,往化验组的方向走去。 她,是多么的希望,这些恐吓的纸笺和死老鼠能够帮助她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到了化验组,她着重跟化验组的同事郑重其事地交代了几句,希望能尽快出结果给她。 而后,又因为其他一些小as忙来忙去,等她稍微轻闲一点的时候,就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她站起身来,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伸了个懒腰,绚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那光洁的脸上,圣洁无比。 耳畔传来几下敲门的声音,她怔楞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扬声说:“请进。” “清漪,到点了,去吃饭吧!”贺明扬轻推开门,看到背对着他的景清漪正沐浴在阳光下,泛起暖暖的光,潋滟的眸子里闪烁着脉脉深情,他的心间忽地流淌着一种叫做心动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温柔地说。 “好呀。”景清漪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转过了身,看到是贺明扬,精神很是疲倦的她绽放了嘴角的笑意,她微微点了点头。 景清漪和贺明扬一道从办公室出去,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楼的食堂,在食堂里侧有家小小的餐厅,平时同事聚餐大抵都在这里嗨一餐。 才坐下来,电话便开始响了起来,景清漪看了一眼电话,眉头皱得更紧,咬着唇思考了几秒钟,似乎如同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挂断了电话。。。。。。。。 贺明扬看了下景清漪那很是为难的表情,他故作不经意地朝着手机瞄了一下,看见来电显示上是祁懿琛的来电,他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不显,他移开视线,将餐牌递给了景清漪,轻柔地说:“喜欢吃什么?” “你帮我点。”景清漪低垂着的睫毛掩住了她眼中的不悦,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口气有一点点不太好,她才抬起头,淡淡的笑了一下,轻声解释道,“明扬,不好意思啊,昨晚太晚睡,头疼得都想不动要吃什么了。。。。。” 她的眼睑下带着非常淡的阴影,神情也比早上有些倦怠,看来她真的是有烦心事了,而这,让她烦心的那个人竟是祁懿琛! 想到这里,他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她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基本上是保持着距离,她不会为其烦恼,但,从他男人的直觉上来看,祁懿琛之于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人会惹得她心绪不宁,纠结万分。 他心里冒出来的这点认知,于他而言,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了。 她的烦恼大概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听她说头痛不舒服,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转念想到自己是个医生,虽说是法医,但该懂的医术还是懂一些的,他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安抚一下她那疼痛的小脑袋。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非常小的水晶瓶,大概只比大姆指粗一些,他在打开时,空间里瞬时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柔柔地说:“清漪,像我们以前那样,我帮你做个小小的治疗,或许你的胃口会好一些。” 贺明扬挥了挥手,示意待应生先退下去,等一会儿再点餐。 景清漪的嘴角翘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头靠在了红棕色皮质沙发上。 她没有回答,但是这样的动作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这也是多年来两人达到的一种无言的默契。 贺明扬走到了景清漪的椅子后面,把精油滴了两滴在手指上,然后轻轻的揉着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的慢慢按压着她的光洁额头。 手指上传来了她皮肤的质感,明明是柔软的却又充满了弹性。 果然舒服了很多,景清漪不由得喟叹了一句,她几乎都快要睡着了,小声的嘀咕了一下:“嗯,你多按一下,我头还有点头晕。。。。。。。。” 显少会有女孩这样落落大方的在餐厅接受一个男人为她做这样的事情来,而她不止接受了,还提了要求,足以可见,贺明扬在景清漪的心目中达到了一个如斯重要的地位。 她没说停,他的手指就没有停过的,直到最后他竟然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他下意识地猜测,她昨天到底是有多辛苦呢?就这样的在餐厅里睡着了?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坐回了位置,要了一杯咖啡,估计她得有一小会才能起来。 餐厅里的人并不是太多,或许是因为她歪着头睡着的样子心疼,连待应生走动时都变得更加的轻了,阳光透过了玻璃窗轻吻在她的脸上,有着如娇花般的慵懒美态。 如同孩童般的天真,又有女王般的骄傲,当她让他多按一会儿时,那副样子俨然就是一个骄傲的女王一般的,这样的女孩……他做她的仆人,他也心甘情愿,没半句怨言。 豪华的办公室里,祁懿琛站在大而明亮的落地窗旁,遥望着远方错落有致的高楼,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机,阴沉的脸上如同暴风雪即将来临一般的,令人胆战心惊。 她,竟然敢拒接他的电话! 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 他宁愿相信她是因为不方便或是出任务而拒接! 如果,是她真心不愿意接,她想摆脱他,是完全不可能的! 手机在他的大掌里几乎快要被捏到变形似的。 涔薄的嘴角紧紧地抿着,眼底寒光四射,这个女人看起来弱弱小小的,胆子倒是一直不小,其实,她哪里弱了,她一直都要比别的豪门千金强很多了。 232.祁懿琛……他喜欢清漪! 景丽欣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来到了景闻的办公室,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旋开门把,推了进去。 “爸,找我有什么事呀?”景丽欣的脸上绽放着美丽的笑颜,轻声问道。 “丽欣呀,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景闻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景丽欣,两人一道坐在办公室里的皮质沙发上,有些许皱纹的脸上泛起了为难的神色,他沉声说道,“但,又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爸,还有什么不该告诉我的呀?”景丽欣的心底打了个突,但面上却不显,她温柔地看着景闻,能让他这么难以开口的事,势必是比较严重的事情,“诶,你就说吧。” “是关于祁懿琛的,”景闻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安抚地拍了拍景丽欣微凉的手背,“丽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她微低着头,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零散的画面。 可是一想到他,已有心仪的对象,喜欢的女子竟然是景清漪,景丽欣觉得所有的心情都如同被乌云遮盖住的天空一般。 祁懿琛喜欢在黑夜出现,带着一身夜里的黑色的雾气,让人看也看不清楚,她夜是被这种神秘感给魅惑得不可自拔。 但,祁懿琛,对景清漪动了心,还想着送那么贵重的翡翠饰品讨清漪的欢心,她这么想着,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 此时,景丽欣的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得小脸如同素白的羊脂玉上蒙上了层薄纱,神秘而忧伤。 “唔,就是,我也是听我一位朋友说的,”景闻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拉得老长,目光黯然失色,很是担忧地看着景丽欣,眼里充满了欲言又止,小心地措辞着,“说是祁懿琛……在相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突然间,景丽欣的脑子里如同打了个雷似的,这个消息,猝不及防,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往日清丽无暇的脸颊,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幽幽地询问。 “昨天,听说会面地点是在雅苑。”景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担心她,但又不能瞒着她。 “爸,祁懿琛……他喜欢清漪!”景丽欣的眉头皱得很紧,咬着唇思考了几秒钟,似乎如同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缓缓地抬眼,凄楚地看着景闻,一字一顿地告知他这个事实。 *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流逝了。 景清漪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的在餐厅睡着了,当被手机的声音吵醒时,对上的正是贺明扬温和包容的笑。 她下意识的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像她小时候睡觉总是会流口水,刚刚不会出丑了吧? 虽然从小景铭城并没有要让她按照所谓的上流社会的那套言行举止来要求,可是基本的礼仪还是有学习到的,今天这样的行为她真的是有些失仪了。 好吧,想到自己犯傻失态的一面,几乎全都是在贺明扬面前。 这次,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尴尬的了。 “你没有流口水,你睡觉的样子很美。。。。。。”贺明扬并不是随意的夸赞的,她刚刚的样子真的就如同一朵春睡的海棠,他眷恋的目光一直流连于她娇俏可人的脸上。 景清漪懊恼地拿起手机,又是那个讨厌的家伙,他要不是一直烦着她,今天她也不至于失礼到这样的境地。 面对着贺明扬的审视目光,她有些难堪地别开视线。 ”你到底想怎样?”她接起电话,压低的声音却不能压低她心里的怒火。 到底想干什么?他想干的她不清楚吗? “为什么不接电话?”距离上个电话拨出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情不自禁地猜测,这半个小时她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备。”景清漪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满满的都是不悦的神情,她恨恨的说着,她才想要脱口而出,说我跟你什么关系时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为什么不接电话?”祁懿琛已然听出了景清漪的气恼,想到这半个小时他的心间泛起各种焦虑和不安,他的脸顿时阴云密布。 他的声音低沉却又飘渺,从电波里一字字的往她的耳朵里钻进来,一直快要钻进骨头里去似的。 这般看来,祁懿琛很固执,固执得让人快要疯了。 “我在睡觉我需要休息,这样你满意了吗?我昨天晚上一共睡了两个小时,你不清楚吗?”景清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她怎么会惹上了这样的男人?此时,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应付他。 “那是我的不对了?清漪……”祁懿琛微挑了下眉,似乎是在揣度着景清漪说的那句话的真实度,他轻声说出景清漪的名字时的尾音托得有点长,明明只是她听得见的,可是却偏偏让人觉得整个餐厅有着他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浮现着,所有人都知道他祁懿琛喜欢着她景清漪一样。 景清漪那双水眸看着对面的男子,他的脸上从来没有过不耐烦的表情,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喝着咖啡。 “你没有哪里不对,现在,我还有事,所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要挂电话了。”景清漪真不想在餐厅里发火,可是就是忍不住心里的火往上窜,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根本就不想接祁懿琛的电话,她自己还没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他又老是找各种机会约见,这只会让她凌乱的思绪更加混乱不堪,而她,只想尽快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撒谎可不好,你不是在睡觉吗?”电话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杯子跌下的清脆声音,抱歉声……祁懿琛的脸色更加的涔冷,她根本就没有在休息,现在,她在餐厅里,难道之前说的都是在撒谎? 景清漪看着旁边的餐桌,一个穿得跟个小绅士般的小男孩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正在一板一眼的跟个小大人似的对着待应生说:“对不起……” “我刚刚是在餐厅里睡着了,你现在该知道我有多困了吧。”景清漪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塔文: 233.相谈甚欢 “在哪里?我去接你。请大家看最全!”清漪在餐厅睡着?不过祁懿琛相信她不会说慌,刚刚是因为太困了才挂了他的电话吗?来自于这样的家族的孩子,是连说谎都不屑的,情愿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这样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我今天有工作,没时间。”景清漪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祁懿琛,再说,她现在不想看见他那张看起来有些欠扁的脸,她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就拒绝得干干脆脆,然后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还要我帮你点吗?”贺明扬的心间流淌着丝丝缕缕的不安,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抬眼,看着景清漪那张有点气恼的小脸,他再一次递上了餐牌。 “嗯……”景清漪这次接过餐牌认真地看了下,唔,好吧,其实她不挑食,吃的也简单,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东西一定是要新鲜的。 想起昨晚那么晚了,倒是让祁懿琛找到的那家餐厅上了所有的菜,可是她竟然没有什么印象了。 前菜上来的时候,她还是真是觉得有些漂亮,估计是肚子有些饿了。 晶莹剔透新的冰杯里有冷汤,芳醇的玉米奶油与小红莓的果酱,底下铺着的是类似脆果的饼干粒,面包篮里的三种法式面包还冒着热气。 这时的天气虽已从盛夏慢慢转到秋季,但温度还未降下去,所以他点的菜都很清爽。 玉米及鹅肝制成的慕斯,还有一道菜让她有点吃得停不下来,法式红酒醋深海煎鱼,香得她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猫一样的女孩,连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喜欢吃鱼。不过她吃东西的样子优雅高贵得如同一个真正的公主般的,良好的教养总是可以从很小的细节里发现…… “明扬,刚你给我按摩治疗,手法越来越好啦。”景清漪吃下最后一口鱼肉,轻轻的放下了刀叉,边擦拭着唇角,边柔声说。 现在她感觉好多了,头也不疼,肚子也不饿了。 “按摩的次数多了,手法当然会好啦。”贺明扬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抽起一旁的纸巾擦拭了下嘴角沾上的油渍,而后,抬眼,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认真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这就是熟能生巧的道理。” “哈,那我以后得多找你按摩啦。”景清漪注视着贺明扬,清冷的眼底,沾染着些许的暖意,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扬声说道,“手法这么好,很舒服,最关键的是……还免费哦!” “啊哈,清漪,原来你打的是这种如意算盘呀!”贺明扬撇了撇嘴,故意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湿漉漉的眼睛让人看着不忍伤害,他轻声控诉道。 “嗯哼!难道不行吗?”景清漪的眉梢微微上扬着,她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无数的星星点点,微噘着嘴,轻声问。 “那……必须得行呀!”贺明扬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清丽无暇的小脸,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高深莫测。塔文: 234.祁家,是不可能和景家联姻的! 半晌后,冷硬豪华的办公室内似乎流淌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这种凝滞的氛围,包裹着沉默,让景丽欣感到快要窒息,那种感觉她难以承受。 “此话,当真?”景闻被这消息震惊了,他的脸更难看了,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不相信般轻声反问道。 “**不离十了。”景丽欣想到她在景清漪的公寓里看到那套价值不菲的翡翠饰品时,她就嫉妒得要抓狂了,紧锁愁眉,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深深的哀怨,跟是不甘地点了点头,幽幽地问,“爸,你说这怎么办?” 再次得到景丽欣的确认,景闻那冷硬严肃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他那悠远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 纷乱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翻滚着。 他那沾满尘土的眉毛,徽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往事。 先前特意约祁盛出来吃饭,就是为了试探他对于祁景联姻的看法,他委婉地提出,祁盛也是委婉地拒绝,转天就听到许晴芸为祁懿琛安排相亲的事,这就足以说明,祁家无意和景家联姻,无关乎这联姻的对象是景丽欣。 当然,这联姻的对象万万不可能是景清漪的! 祁懿琛喜欢景清漪这件事,祁盛夫妇要是知道了,估计现在都要急得跳脚了。 “丽欣,非祁懿琛不嫁吗?”景闻缓缓地收回有些恍惚的情绪,他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很有深意的欲语还止的思想。 “是的。在遇见祁懿琛之后,其他男人我都看不上了。”景丽欣低垂着眼睑,思索了很久,与祁懿琛在一起是她梦寐以求的,她绝不会放弃的,抬眼,坚定地看着景闻,在她那双晶亮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柔声表态。 “可是,他并不喜欢你!”景闻那阴沉的脸上如同暴风雪即将来临一般的,令人胆战心惊,他皱着眉头,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着景丽欣。 “那是因为,他没有同我好好接触过。”景丽欣被景闻那直白的话语戳破了事实,她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她千方百计接近祁懿琛,而景清漪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就把他的魂给勾去了,想到这里,她那警惕的眼睛,含着欲吐又不敢吐的恨意,她很不甘心,阴沉的面容里闪过几许冷意,“只要有这个机会,我相信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 景闻那硬朗沧桑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丽欣,像要把她看个透,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爸,你帮帮我!”景丽欣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景闻周身泛着不悦的情绪,她知道,景闻这次找她,是想要劝说她放弃,可是,她凭什么放弃呢?相较之景清漪而言,她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凭什么景清漪可以得到祁懿琛的青睐,而她就不行?她那双眸子又大又黑,在宁静的时候.眼中射出火一般的光辉,又好像熟思和探寻的样子,但是在一转瞬间,她的眼睛中又流露出可怕的仇恨的表情,她始终不相信自己会比景清漪差,“他现在只是觉得清漪特别,就另眼相看,没多久就会厌倦的!” “祁家,是不可能和景家联姻的!”景闻顿时觉得有点晕眩感,脸色亦显得有点苍白,他坐在那,双手搁在了皮椅的扶手上,无奈道,“纵使祁懿琛喜欢清漪,迷恋上了,想娶进门,祁家也是会诸多阻拦的!丽欣,你要我如何帮你?” 闻言,景丽欣修剪的极其漂亮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里肉,那痛传来,却不及心上疼痛的一分,只要想到不能与祁懿琛比肩而立,阴云瞬间遮住了她的眼睛,像是要落雨了,她紧咬着苍白的下唇瓣,凄然地问道,“爸,你的意思是,不论是清漪,或是我,或是丽檬,祁家都不会同意祁懿琛娶?” “丽欣,这中间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景闻瘫坐在皮质沙发上,瞬间苍老了许多,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略带浑浊的眼睛里涌出了浓重的哀伤,轻声诉说着,“当初我也是想岔了,只是那个人不是清漪,换做是你,祁家也会乐见其成,其实不然,祁家不愿和景家扯上一丁点的关系,除了生意上的必要往来。” “景家和祁家到底有什么渊源?”闻言,景丽欣想起了先前那些胡乱的猜测,她就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怎样的事情导致祁家不愿意和景家联姻,她屏气凝神,轻声问。 “丽欣,这样的话不要再问了!”景闻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充血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沧桑的面孔,“我也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那样的话!” 景闻那冷冷的目光如冰水浇在景丽欣脊梁上,寒彻肌骨。 景丽欣,好像被用了定身法似的,坐在原地,目瞪口呆,仿佛失去了知觉。 “爸,我没其他的意思。”景丽欣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呐呐地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景家和祁家……”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景闻愤而急促地打断了景丽欣的询问,似乎很害怕景丽欣再多问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过于严厉,他故作喉咙不舒服地轻咳了咳,放软了声音转移着话题,“丽欣,你就认定了祁懿琛?” 景丽欣也明白这件事情是禁忌,不该多问,由着景闻转移话题,对于他的询问,她并未作声,仅是低垂着眉眼点了下头。 “你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景闻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爸,你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景丽欣的双手不安地握着衣角,她的眼睛霎动着,像一只在日光中受了惊吓的而感到不安的猫头鹰,她的唇角上扬着凄楚的弧度,轻轻地哀求着。 “容我想想吧。”景闻看到自己疼爱的女儿柔声渴求,他不忍直接拒绝,只好安抚地拍了拍景丽欣有些颤抖的手背,他沉吟片刻后,轻声说,“丽欣,你先出去吧。” 走出了办公室,景丽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即便她再怎么压制,有些事情却一直盘踞在她心头,犹如扎根在那,倘若想要去除,那就是挖心之痛…… 景闻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他那深色的眼睛没有光彩,没有表情,有时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照着他沧桑的满是皱纹的脸颊和瘪陷的嘴巴。 * 餐厅里,滑落着温馨的情绪。 “清漪,看你刚刚那疲惫的样子,昨晚还是没睡好?”贺明扬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看到她那张苍白得脸颊在他刚刚的治疗下好了许多,他这才放宽了心,但想到她昨晚没睡好,他一脸担忧地问道。 “昨晚不是没睡好,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景清漪轻快地摇了摇头,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是睡得太晚了,导致今天精神状态不佳!” “我就还以为你又做……那个噩梦了!”贺明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心底里的郁闷消散了些,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景清漪,低声喃喃自语道。 “没有,昨天估计是睡得比较晚,就没做噩梦。”景清漪能够察觉到贺明扬对她的浓浓关心,她的心间流淌着感动的情绪,她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她的澄澈大眼睛,平常是那么有神,闪着热烈的暗光,“说到这个,明扬,会不会是那熟悉的香味刺激了我的大脑,被深度催眠的记忆正在复苏!” “有这个可能性。”贺明扬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他沉思着,试着用医学的角度来分析,“花粉的香味,你当时觉得很熟悉,滑入你的鼻尖,在你的大脑里就深刻地留下了这种香味,诱发了以前久远的记忆,纵使经过深度催眠,记忆被抹掉,可那毕竟是亲身经历过得,被诱发出来是很有可能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能当我真正想起当年的那件事情,一切都会开始明朗化了。”景清漪那双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若有所思地说,“那这样看来,花粉沾在纸笺上是刻意而为之,你认为,对方为何要这般做?” “我推测,那人的用意……估计是想让你陷入无尽的惶恐和愧疚!”贺明扬缓缓地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 “的确,那人在暗我在明,现在连对方的身份都无法查到,”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不免有些颓然,“像是在耍着我们玩一样。”塔文: 235.求证 飘荡在餐厅上方的空气较之先前,要和谐温馨得多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清漪,那你认为……纸笺上的那六字有没有隐含的意思?”贺明扬忽而想到那张带有恐吓字眼的纸笺,无法参透其深层的含义,也许破译了这几个字,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六字极有可能就是帮我查到对方身份的有力证据。”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清丽无暇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深深的疑惑,她语气沉重地说,“但,我到目前都还没参透这六字隐含的真正意思!” “一个都不能留,似警告,又似威胁,”贺明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也闪烁着同样的疑惑,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总之,如一团迷雾般,看不清楚也猜不透。” “现在线索太少了,没办法,只能等暗处的那人主动出击,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线索。”景清漪有些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紧锁愁眉,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神色非常沉寂。 入夜。 夜凉如水。 奢华静谧的书房内,男人正低眉,专注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厚厚文件。 一旁是一杯清茶,此时正散发着清香,袅袅如烟。 书房内静谧无声,只是会时不时有翻阅文件的声响偶尔传出,打破了太过寂静的夜色。 亦是在此时,那安静摆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机,此时却是闪出一抹淡白光晕。 男人恰巧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清茶,抿了一口便看见了这泽光点。 他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手机。 是特助李文的电话号码…… 漂亮而纤细的指尖轻触屏幕,随即信息便突然跳跃而出。 那冲撞入眼的信息却是如此惊人。 男人在看见后,那握着手机的手却是因太过用力,而颤抖起来。 一如既往的淡然眸光,此时却满是阴霾,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骇人。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在A市的市中心区有个小茶馆,踏步而入,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祁懿琛一走进去就深深感受到过那种意境。 “景老爷子,冒昧地问一句,小辈我可不可以同你一起品这早茶呀?”祁懿琛环视了一眼茶馆,看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后,他轻轻地走上前去,站在景铭城的左侧,轻弯着腰,谦恭地说。 “瞧你说的,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你们愿意来陪我,我求之不得呢。”景铭城怔楞了下,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深深的疑惑,他忽然慈爱地笑了起来,悠然地说。 得到景铭城的允许后,祁懿琛依言拉开椅子并坐了下来,将倒好的其中一杯茶推到了景铭城的面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很有礼貌地说:“景老爷子,请先品茶。” 景铭城看了眼桌上的清茶,他素来喜欢茶,越简单的越好,也最为解渴,他端了起来,抿了一口,自顾自地品了起来:“这茶叶应该是最为上等的,以前管理着景氏的时候,总想着网罗这些上等名贵的茶叶,现在呀,我早就喝不习惯这种了,还是碧螺春似乎更适合我。” 祁懿琛素来心思深的很,如此浅显的比喻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只是不同的是过往他只会听一听便作罢,此刻却是直接问出了口来,“景老爷子是在告诉我环境改变人?” “难道不是么,谁又是生来就那样,人总是会变的。”景铭城已经显现沧桑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动容来,继而又道:“祁家小子,你刻意来茶馆这边等我,找我有什么事?” 此时,祁懿琛亦是拿起了茶杯来,眸光微动,道:“是有件事,想查证下。” “什么事情?”景铭城拧紧了眉头,满是皱纹的脸上翻腾起深深的褶皱,狐疑地问道,“要你亲自过来查证,这件事情估计还不是件小事呢。” 祁懿琛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浓浓的苦涩游弋在舌尖,他的心间泛起浓浓的酸涩,他抬眼,沉重地看着景铭城,一字一顿地问:“我父母,和清漪的母亲,也就是童媚阿姨的死……有没有关系?” 景铭城却是呆愣在那,那眼中满是惊恐,那惊恐亦是带着一抹惧色来,那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祁懿琛刚刚说的那些话来,却是越想越后怕,他瘫坐在椅子内,颓然地埋着脑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着化不开的悲伤情绪…… 难道他都知道了? 是不是意味着,清漪也知道了? 如果清漪也知道了,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她的记忆恢复过来了? 此时的景铭城神情很是受震动,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那握着茶杯的手亦是紧了几分,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下,定定地注视了一眼祁懿琛,他干笑道:“我不太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祁懿琛一看到景铭城那副神情就已然明白,也不需他再用言语来证实,在这一刻,他的心极度地平静,他握着茶杯的指尖轻颤了下,拿着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似乎是在阐述一件事情:“我知道了……” 薄凉的语气里滑落着数不清的悲伤。 静谧的茶馆似乎已不复原本的自在,顿时氛围变得凝滞了起来。 祁懿琛只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他蹬地站起了身来,椅子划出尖锐的声音,他看向了景铭城,眸光一定,道:“景老爷子,刚多有叨扰,烦请见谅,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走了,日后有时间定会找您来品茶的。” 只是祁懿琛刚踏出一步,景铭城便是出声问道:“祁懿琛,你是不是对清漪……你对清漪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你对她的身世到底知道多少,是比我知道的多还是少?” 祁懿琛看着景铭城严肃的脸,那双带着无比震动的眼睛此时带着魅惑般,他启唇,一字一顿地宣誓道:“清漪,我会娶她,她会是我太太,也是我钟爱一生的女人。我对她……不管是什么心思,但绝不会害她。” 236.清漪,我娶定了! 在古色古香的茶馆里,沁入鼻尖的是茶叶的浓香,层层热气缭绕在茶馆的上方。请大家品但此刻,茶馆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紧张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凝滞了起来,使茶馆内达到白热化的程度,仿佛划一根火柴,被浓缩挤压的空气就会轰轰燃烧起来。 “孩子,你明明知道的,如果你强行要娶清漪,祁家,景家,都不会同意的!”满脸皱纹的景铭城,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握着拐杖,微微有些颤抖,有些浑浊的眼睛给松弛的眼皮包着,简直看不见眼珠了,他的脑海中,一反往常,思潮没有沸腾,只有晦暗浑浊的迷雾在昏昏然地飘浮着,就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没有恼怒,也没有痛苦,沉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就连我,我也是不同意的!” “如果,我执意要娶清漪呢?”祁懿琛皱着眉头,眸光微闪,他在说出“清漪”两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胸腔被震荡了一下,那里面竟然满是涩意。 “那你就很有可能会失去目前你所拥有的一切!”竟铭城颤巍巍地握着拐杖,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敲击声,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孽缘,真是一段孽缘,如果,要是没有上代人的恩怨,他们这段姻缘用金玉良缘来说都不为过,神情凝重的他声色俱厉地说,“权势,地位,财富……极有可能会因为你的执着而收回!” “可是,那又怎样呢?于我而言,清漪远比那些身外之物要重要得多。”景铭城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祁懿琛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那般残酷的事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竟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只要一想起,就会刺痛心底里最为柔软的那根神经,晦涩的眸光闪烁着潋滟的疼痛,他转身,定定地注视着景铭城,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飘飘忽忽地说,“纵使众叛亲离,清漪,我娶定了!” 他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景铭城听到了其中的寒意。 景铭城抬起他那双带着满是伤痛的眼睛,冷静地打量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祁懿琛。 窜入脑中的第一直觉,他很冷! 棱角分明的脸庞,似是一件名家专雕的艺术品,没有一丝不符。剑眉轻拧,不怒而威,若不是那眸中藏匿着一丝痛意,反倒会误以为不是凡间之人。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流转,又散开,祁懿琛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在散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冷意,还有淡淡的恨意被掩盖在下,冷峻的脸庞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僵硬,他的黑眼珠也很黑,却总让人联想到无底洞般的黑暗,让人心生退意和恐惧。 祁懿琛挺拔的身姿站在茶馆前,那孤傲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外人看来,祁懿琛是a市最成功的男人,坐拥千亿家产,权势滔天。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浮华背后,是千帆过尽的孤独和空虚。 “孩子,众叛亲离你不怕,若是日后,清漪……知道了实情呢?”景铭城那颗充满了慈爱的心,似乎被钢刀刺穿了,在淌着红的血滴,疼得他全身痉挛,他微抬起右手,轻捂住早已痛得不能自已的胸口,左手仍颤巍巍地握着拐杖,整张脸上浮现出生涩的痛意,惨白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下,似在惋惜着什么,又似在憎恶着什么,过了十几秒后,他这才低声问道,“你要她……如何面对你!” 祁懿琛一听,顿时全身一震,两眼发黑,脚下的土地直往下沉,好半天没有言语。 他不是没想到这个,只是,他一直选择的是逃避,以为不去想就不会发生,现在硬生生地被景铭城给挑了起来,容不得他再次逃避。 他微仰着头,轻合上双眼,眨掉眼中沁出来的湿润。 “那……就永远瞒着!”祁懿琛冷静自持地站在原地,神色沉寂,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看似慵懒实则酸涩无比的笑,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攥成拳头模样,强压住内心的激愤和怒气,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在这个世界上,你认为会有永远的秘密吗?”景铭城已然知道祁懿琛是在强撑,是在克制,有着良好的教养的他不能当场歇斯底里,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忍着。 “……”祁懿琛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面对着景铭城的直言不讳,他无话可说,也无以辩驳。 “孩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景铭城能察觉到他自己的心在泣血,他那凸出的前额上,刻着几条深深的皱纹,好像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他低声吼道。 “为什么呀?”祁懿琛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深邃的眸子里映刻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他的嘴角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低声控诉道,“上一辈的恩怨……呵呵,要我放弃清漪,又谈何容易!” 他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憎恨和渴血的**,满是伤痛的眼底竟蕴藏着莫名的疯狂,和毁灭一切的偏执。 祁懿琛的声声质问,逼得景铭城颤巍巍地退了几步,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爆着火花,嘴唇颤了几下,像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忆起往事,他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 当初,他也没料到,事情竟会以那般悲壮的结局来收场。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儿子,他只能保全一个,正当他为难之际,他的大儿子景嘉却做好了选择,只是连累了身怀六甲的童媚和年幼的清漪。 噩耗传来时,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手脚有些发抖,踉踉跄跄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没过多久就晕厥了,醒来后,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老人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 只要一想到要放弃景清漪,祁懿琛的心剧烈地颤抖,就像人捏在手里揉搓着,阵阵发痛。 打从心底滋生这种怀疑后,一种缥缈的幻灭似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他那坚固的心灵,残酷的事实却真真实实地打了他一巴掌,如暴风雨般猛烈地敲打着他那已经脆弱到极致的神经。 可是,对于景清漪的想念,却一次又一次、坚执而顽固地在他脑中涌现,不断地从种种挂虑和事情中间钻出来攫住他的心灵,它每一分钟都要回到他的头脑中来,使他激动不安,到后来,这种想念变得愈来愈强烈,让他身不由己。 纵使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纵使是不被家人所祝福,纵使日后在一起的阻挠重重,他也不会放弃清漪,除非他死! “我……很爱清漪,我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祁懿琛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的内心,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低声诉说着,“你要我放弃,等于放弃自己的生命!” 景铭城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雕塑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刻,只是别过视线,紧紧地握住拐杖,。 “清漪的怨怼,你做好心里准备承受了吗?”景铭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全身颤巍巍的,满脸皱纹,微湿的眼睛给松弛的眼皮包着,简直看不见浑浊的眼珠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祁懿琛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表情如若寒星,直挺的鼻梁,静默冷峻如冰,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冷声道,“还有,如果那些事已经埋入黄土里,那就继续埋着,千万不再让它们冒出来。” 跟景铭城的悲痛相比,此时的祁懿琛却是冷静的可怕,却又是那么的笃定,他眸光坚定地说:“即便是日后清漪真的知晓了真相,那又怎么样,也不能抹杀我对她的情谊!” 后来的时间里,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去触碰那敏感的话题。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因为有些事情,一用力,就会拆穿,一拆穿,就会失去。 许久,祁懿琛深深地看向了景铭城,眸光一定,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道:“景爷爷,您请放心,我愿用我的一生来护清漪一辈子,许她一世无忧,陪她到天荒地老。这个点,我该去公司了,我就先行告辞,烦请见谅。”塔文: 237.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景清漪! 祁懿琛走出茶馆这时候正是早上八点钟,明亮的阳光在树叶上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银色的光环,照耀在a市的上空。请大家看最全! 待祁懿琛驱车来到奥翔航空公司总部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从地下车库乘坐专门的电梯到了总裁办公室,刚一落座,就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许晴芸来办公室找她了。 其实,他在经历了茶馆的暴风雨之后,着实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来面对他的家人。 该怨恨么,又能怨些什么呢? 当年的事情,本来就被各方势力给抹去了,查到的零零星星,就已经让他难以接受了! 要是,整件事情都被查出来,相信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估计牵涉到的人和事情要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盘踞在头脑中的这些念头,这些坚固、犀利、炙热得无情的念头,像楔子一样牢牢地打进了他的脑中。 就在他思绪纷飞的时候,许晴芸已经到了顶楼,李文领着她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极有节奏的敲门声,祁懿琛缓缓地回过神来,收回有些恍惚有些游离的思绪,朝着门的方向看着,扬声说道。 李文轻轻地旋开门把,推开门,轻弯着腰,面带微笑,恭敬地说:“夫人,请。” 许晴芸的右手挎着保温饭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步走进了办公室,待她完全走了进去,李文极有眼力见地把门带上,缓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安静地坐了下来,开始专心致志地办公。 “阿琛,吃了早餐没?”许晴芸扬了扬右手的保温饭盒,温婉的脸上泛着慈爱的光芒,“我特意交代安婶做你最喜欢吃的小米粥,来,坐下吧。” 许晴芸将保温饭盒放在大理石面的茶几上,揭开盒盖,一股小米粥的清香扑鼻而来,缓缓升起来的热气正扩散在办公室里。 许晴芸从茶水间拿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碗,盛了一碗小米粥,递给祁懿琛。 “好了,妈,”祁懿琛接过一小碗的小米粥,清冷的眼底,沾染上了浓浓的温情,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待小米粥稍微凉了凉,祁懿琛就着瓷碗喝了起来,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唇齿间游弋的都是粥的清香,让人回味无穷。 许晴芸就那般慈爱地看着祁懿琛,从小到大,他都没让他们操过什么心,一直都很乖巧,也没有其他世家公子哥儿的纨绔,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手腕,在奥翔站稳了脚跟,也将奥翔带出了另一片天空,这些早已令他们欣慰不已。 “妈,还有什么事呢?”祁懿琛放下碗,抬眸看了过去,察觉到许晴芸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为难的神色,顿时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一场又一场的相亲,深邃的瞳眸中毫无杂志,泛起了丝丝厌恶,骤然变得冷冷的样子,佯装疑惑地问。 “阿琛,中午陪妈一起吃饭吧!”此时,许晴芸却是瞬间僵住,她迟疑了半晌才开口, “不会是又一场相亲吧?”祁懿琛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如沐春风的笑容里隐晦着深深浅浅的情绪,直截了当地拒绝,“那我不去!” “阿琛,哪是你说的那样。”许晴芸看到祁懿琛是如此反感相亲,她的心头升起一种无力感,她微笑着打着圆场,“就是中午陪我吃一餐饭而已。你想太多了!” “由不得我想太多!先前已经……我不得不谨慎些!”祁懿琛看了眼他放下的瓷碗,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仍是那般冷静与坚定,“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假借吃饭的名义给我安排相亲,我当场会甩脸色走人!妈,休怪我不顾及你的面子!” 清冷的声音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坚持。 “阿琛,”许晴芸着实没想到祁懿琛会为了景清漪连表面上的敷衍都不屑做,可见,景清漪对他来说,是何其的重要,也就是因为这般重要,才会让她更难受,她气恼地瞪着他,冷冷地说,“你就为了景清漪忤逆你的家人,你信不信,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景清漪!” 听到许晴芸脱口而出的威胁话语,祁懿琛脑中那根绷着的弦断了,他冷眸淡淡地扫了过去,一字一顿道:“妈!你敢试试!” “阿琛,我们做父母的,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子女。”许晴芸皱着眉头,她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下,她不想争吵,明知道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她强压住内心的气愤和惶恐,采取怀柔政策,放软了口气,轻言劝慰道。 “那么,我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不能娶清漪?”祁懿琛不着痕迹地将眸光微低,带着一点探究的看了眼过去,见许晴芸的神情悠远……而这种悠远的神情里藏着什么,他也有些看不懂,微挑了挑眉,他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哪有什么难言之隐!”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般,许晴芸立即出言反驳,待看到祁懿琛那探究的眼神,她极不自在地别开视线,神情有些尴尬地补了一句,“我是觉得景清漪和你不合适!” 似乎祁懿琛早已料到了许晴芸的反应,他深邃的眸光淡定非常,却染了几分沉痛哀伤,他抬起手右手,在明晃晃的灯光的映衬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染上了一层薄晕,好看极了。 但在许晴芸的眼里,那只手却如同当年那件事一样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正在一分一分的收紧,想让她窒息而亡。 “我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合适的!”祁懿琛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他那俊朗的脸上蒙着一层严肃的光,眸光微闪,波光潋滟,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反而,我倒是觉得她和我的性格还挺契合的!” 沉稳的声线淡淡,却滑落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许晴芸并未出声,仅是如失灵魂的木偶一样呆愣的坐在那,尤其是在看见祁懿琛的眼神后,心里莫名的一凝。塔文: 238.氟哌啶醇 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氧气,使人心里压抑沉闷。 往事洪水似地在许晴芸的脑海里涌腾翻滚。 那些久远的往事像浪潮般地对她冲击翻滚过来,一个浪头又接一个浪头,打得她头脑昏沉而冷汗淋淋。 回忆起往事,她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 当初,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只怪年轻气盛。 她不敢想象,那些事……要是被祁懿琛知道,会在他的心里留下难以言喻的伤口,到那时候,他又会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呢? 或鄙夷,或愤怒,或难过…… 无论是什么样的眼光,她都无法承受! 现在仅是想想,就已然觉得如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肚子里像吞下了一包钢针,她感到从来不曾感到过的痛苦。 这些想法好像一根根燃烧着的绳子抽打着她的心。 她掀去了一直遮掩着她的层层黑纱,种种想法油然而生,像幽灵似地在她的思想里潜行。 许晴芸的目光黯然失色,有时呆望着祁懿琛,眼里充满了忧伤茫然,有时想到最坏的结果时,她就死死瞪着他,脸涨得通红,轻哼一声,柔柔的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凄厉:“你就那么肯定吗?也许,景清漪并不是那样子认为的,她……” “妈!”祁懿琛突然打断了许晴芸的话,脸严肃得像尊石像,自从知道了那件事后,悲愤总时时袭击着他的心,至今没有停止,他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冷然道:“纵使清漪不喜欢我,我也要娶清漪!” 顿时,许晴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祁懿琛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眸,她只觉得心里像熬过的中药般,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见他似有意识地望向她,她立即仓皇地别开视线,许久,她深呼吸了几次,尽量抚平了哀伤的情绪,再次沉声说道:“阿琛,你也知道,景清漪对你无意,你又何必倒贴上去呢?我现在都要怀疑,你执意要娶景清漪,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父亲的反对?” “谁说清漪无意于我?”祁懿琛微挑了挑眉,他斜眼看着许晴芸,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不是你刚刚说的吗?”许晴芸怔楞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她呐呐地说。 “清漪不是对我无意,她只是在逃避而已!”祁懿琛想到景清漪在面对他的时候,不自在,紧张,怎么可能不是心动的反应呢,他低垂着眼睑,瞳孔中散发着细细密密的伤感,他那低沉的话语忽而一转,“妈,不要白费心机了,配偶栏上的姓名只能是景清漪。” “阿琛,你娶妻总得要经过我和你父亲的同意,”许晴芸听到祁懿琛坚定的宣誓,她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恼怒至极地说,“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此时,祁懿琛缓缓地站直了身体,那深邃的眸光中满是沉寂,满是忧伤,他幽幽地开口道:“现在这些都重要吗?” “当然重要,为什么不重要。”许晴芸紧锁怒眉,顿了顿,沉声质问道,“你执意而娶之,你又将景清漪置于何地?” “妈,不管怎样,我决心已定,不要再白费口舌了。”祁懿琛只是定定地凝视着许晴芸,忽而扯唇一笑,却是满目疮痍,微抬起左手腕,看了下上面显示的时间,他启唇,“到点了,现在我要先行离开,公司有一个高层会议,很重要。” 说完,祁懿琛亦不给许晴芸任何阻拦的机会,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李文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在看到自己老板走出来的神情后,他有点怔住了。 那个神情是夹杂着痛苦与恨意。 许晴芸痴呆呆地站着,看着祁懿琛那凄凉的背影,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 眼前的景色瞬间在她的面前变得黯淡起来…… 摆在办公室旁边的盆栽蔫蔫的,无力的搭拉在花盆里,像一个因为悲伤过度而无力直身的妇人。 看着看着,禁不住与它同病相怜起来。 她只觉得宽敞的办公室里有些冷,有些凉,心中有些无奈,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颤抖,身体瑟缩着,心也在抖动着,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感觉迷茫,胸口有些闷。 祁懿琛的执着与坚定,像烧红的烙铁烙在她的心上。 警局,庄严肃穆,各自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内纷纷忙碌着。 “关于纸笺上的字和花粉,化验结果出来了没?”景清漪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还是打了电话给化验室。 “出来了。抽取花粉进行化验,含有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微量元素、活性酶、黄酮类化合物、脂类、核酸、芸苔素、植酸等物质,这些是花粉里面经常含有的物质,只是……” 电波那端传来平板似的声音,在最后那一刻稍微停顿了下。 “只是什么?”景清漪忽然有种直觉,这很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她迫不及待地问。 “只是在字样上化验出来的成分有些奇怪。”电波那端又传来了平板的声音,如实地汇报。 ”说说看。“景清漪坐在桌前,悬在白纸上方的黑色水性笔不动了,屏息凝神,目光凝在一处,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瓣,眉头紧蹙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化验结果显示里面含有一种叫做氟哌啶醇的化学成分。“ ”氟哌啶醇?“景清漪拿笔的手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瘦弱的下巴微微上翘,大脑正在迅速地组织相关的信息。 带着疑惑的声音透过电波滑落在耳畔。 ”氟哌啶醇……是一种典型丁酰苯类抗精神分裂药。“ 电波那端传来不带任何感情的解释。 景清漪挂完电话后,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靠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活像个雕塑,a4纸上出现了一团黑黑的墨点,不知是在何时沾上的。塔文: 239.景闻约见 (女生)“老大,你在查那个恐吓快递?”范馨云突然凑了过来,轻拍了下景清漪的右肩膀,眉毛微扬了起来,她的眼睛,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她饶有兴趣地问。 “嗯哼。”景清漪被范馨云这一拍,收起了一些恍惚的思绪,她抬眸,看到范馨云的瞳孔里泛着浓浓的兴趣,她洞悉着说,“看你这样,也有兴趣?” “是呀。”范馨云点头如捣蒜,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对于所有具有挑战性的case我都有兴趣,非常想参与。” 景清漪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悦耳的声音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叔叔,有什么事么?”景清漪看到手机来电上显示的是景闻,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清漪,中午有时候可以抽空一起吃个饭吗?”景闻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薄凉的笑意。 “是有什么事吗?”景清漪知道景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这次约见,不知道又会摊上什么麻烦事,“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我呀,今天刚好在警局附近办事,这不,刚把事情给办完,”景闻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想着你就在附近,看看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你要是没时间的话,那就算了。” “劳烦叔叔记挂了。”听到景闻这般说,景清漪也不好再拒绝,她只得应承道,“叔叔,想在哪吃呢?” “这附近有个叫做城中茶馆的,你知道吗?”景闻微抬起左手,老了下手腕上机械表显示的时间,估摸着,应该能赶得上,“要不就订在那里吃饭。” “嗯,那个茶馆我知道。”城中茶馆离警局还是颇有些距离,景清漪估摸着时间上不是很宽裕,她提前说了一下,“叔叔,我可能会晚些到。” “没事,一直等着你呢。”景闻见景清漪答应了见面,他也不介意她迟到,笑了笑,轻声宽慰道。 “老大,瞧你这模样,”范馨云见景清漪挂完电话后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她也听到了几句,估摸着电话那头是个不好敷衍的主,她试探性地问,“是……鸿门宴吧?” “差不多吧。”景清漪在心底也有这般感触,但也不好多说,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模棱两可地说。 此时,在城中茶馆的典雅而满是古色古色的包厢内,景闻与景清漪对面而坐…… 景清漪拿起茶壶,优雅的帮景闻斟了茶,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景闻看了看茶几上的茶杯,顿了顿,随后才执起,微抿了一口,唇齿间游弋的却是茶的苦涩和甘甜,和当年的味道一模一样,抬眸去看坐在他对面的人,不由得喟叹道,“这茶的味道还是和当年一样,清漪,这茶的味道还是和当年一样。” 景闻却是颇有些感慨地重复了两句了一样的话语。 240.景闻出言试探 景清漪亦是抬眸看了过去,澄澈的瞳眸中毫无杂志,她的唇角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柔声说:“一杯茶能让叔叔有这番感慨,看来这里的茶着实有它让人留恋的地方,我也要好好品尝一下才行。..” “清漪,这里的茶的确好喝,确实值得品尝一番。”景闻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却是道。“只不过,你们年轻人喜欢喝什么劳什子的咖啡来提神,其实呢,喝浓茶也可以提神。” “现在的年轻人都紧跟时尚的潮流,咖啡提神成了普遍的认知。”景清漪看了眼她放下的茶杯,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仍是那般冷静与温漠,“对了,叔叔,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清漪,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找你吗?没事的时候就不能约你见面吃饭聊一聊吗?”景闻的脸上泛起轻轻浅浅的笑意,他嗔怪道。 “叔叔,瞧你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景清漪的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白皙光滑的小脸上染着微笑,她轻轻解释道,“您没事的时候当然可以约我见面啦,我看您今天约的时间比较急,就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哪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呀。”景闻在说出“祁懿琛”三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刻意说得重了些,那里面竟然满是试探,他那双深沉的眼睛紧盯着景清漪,打量着她细微的面部表情,“清漪,你觉得奥翔航空的总裁祁懿琛……如何?” 他亦是清楚的看到了景清漪手执茶壶的手在听到这两字后,略微的一顿,神情也有些恍惚…… 亦是在下一秒,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哎,你是不知道,丽欣那孩子就像着了魔一样喜欢上祁懿琛了,她和我说的时候,我还觉得纳了闷啦。听说你和祁懿琛有些接触,就过来问问你啦。” “这样呀,叔叔,我也只是在工作中有幸接触了祁总了几次,”心思通透的景清漪,早已听出了话外之音满满的试探,她那又密又黑的睫毛,使澄澈的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她顾左右而言他,“不敢妄自揣摩。” “清漪,就算是工作上的接触,对祁懿琛整个人的看法应该还是存在的。”不知道为何此时的景闻不如以往淡定,看起来烦躁急了,他一看到景清漪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就会想起存在记忆深处那张清秀且美丽的容颜后,他的心间就不由自主地流淌着深深的悔恨。 景清漪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柔软的背倚靠着餐椅,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任由那苦涩的茶汁在唇齿间游弋,听得出来景闻的言外之意,感到冰窖似的悲凉,她那清隽悠远的样子,似乎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不重要,即便此时有人正不断试图刺激她,她抬起头来,嘴角带笑,把所有的苦涩咽了下去,对着景闻淡淡的说道:“祁懿琛,接触下来,我觉得还不错,又帅又多金,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对象!丽欣人美又温柔,是世家公子梦寐以求想要娶的女子,他们俩……天造地设的一对!” “清漪,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景闻得到景清漪的保证,他不住地点了点头,故作漫不经心地转移着话题,“对了,清漪,你也该要把重心放在你的终生大事上了。” “叔叔,我还不急。”景清漪一听到这个,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她那澄澈的眼眸里染着几许的无奈,“手头上又有案子要忙了……” “先前安排你和贺氏总裁贺风扬相亲,也是想着有个机会你们可以接触下。”景闻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细细地解释道,“你也看得出来,老爷子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也说对你有好感,要不你们俩就试着交往一阵?” “叔叔,你的一番好意我理解。”景清漪的右手指摩挲着杯壁,她抬眼,看着景闻,微笑地婉拒道,“不过,现在我真的比较忙,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谈恋爱,再说,贺总裁说的也就是玩笑话,那是为了给我留面子,爷爷呀,是看到一个比较合眼的,就想给我配对。” “清漪,工作忙不是借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景清漪是在敷衍,景闻那深沉的眼底,染着轻轻许许的不耐,他沉声劝慰道,“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了,总不可能因为工作很忙就一直不考虑吧?” “我没说不考虑,只是,现在没遇到合适的那个人而已。”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她幽幽地说。 “我看贺氏总裁贺风扬就挺好的。”景闻那深沉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他话音一转,扬声说道。 “贺氏总裁是挺好的,只是,”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的神情顿了顿,“可能不太适合我吧。” “还没相处,怎么就知道不适合呢?”景闻的脸上阴霾遍布,声音也变得严厉无比,看起来着实像个严厉的父亲。 “这……可能就是女性的一种直觉。”景清漪幽幽地看着景闻,她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迟疑了半晌才开口,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好吧,那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景闻脸上的阴霾还未消散,他放软了声音,温声问道。 “我不知道……可能刚好感觉对了,就找对了吧!”在她的脑海里,乍现的是祁懿琛那张俊朗的面容,景清漪猛地惊了一下,瞬间僵住,她的小脸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 “真不明白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么,哎,果然有代沟了。”景闻似乎早已将景清漪看穿般,他的脑子里又迅速地闪现出一个主意,“那我再帮你物色几个青年才俊!” ------------------------------------------------------------- 不好意思,亲们,前两天头痛得厉害,就去医院检查了下,输液,吃药,医生嘱咐好好休息,就来不及更文,烦请亲们见谅,今明两天会将前面的文补更,也会继续更文的,请亲们继续支持,谢谢,么么哒塔文: 241.怦然心动 (女生)这时的茶馆十分宁静,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只有品茶的声音。 腾腾热气缓缓地飘散在空中,打个璇儿。 “叔叔,不用了……”景清漪拧紧了秀眉,她那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一种不情愿,她摇了摇头说。 “清漪,你也这么大了,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了,你忍心看着老爷子一直为你的事情劳心劳力吗?”景闻深深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他就知道,老爷子是她的软肋,屡试不爽,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知道,老爷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幸福!” “那……好吧。叔叔,一切听你的安排。”每次景闻都要拿景铭城来逼她答应,景清漪明明都知道,可这招就是对她该死的有用,她的小手在餐桌底下紧紧的攥着,指甲掐进了细嫩的掌心里,把自己掐得痛不可抑,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冷静。 之后,两人不温不火地聊了些其他的话题,看似相谈甚欢,实则暗潮汹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景闻和景清漪一道出了城中茶馆。 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景清漪就看到A4纸上那团黑黑的墨点,脑海里就不停地闪现着上午电话中所听到的内容。 她坐在了转椅上,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 她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 氟哌啶醇? 普通人是不会食用这种药物的,除了神经病患者! 可是,平素她也没和什么精神病患者有过仇怨。 难道说,这个恐吓快递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 不,不对,不对…… 这……绝不是恶作剧! 从一开始接收到这个恐吓快递时,她就有种直觉,这绝不是件普普通通的恐吓事件,只是奈何,对方一直在暗处,加之有用的线索少之又少,现在,相当于是在原地踏步。 当然,纸笺上那六个字在她看来,很有深意。 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参透出来而已。 还有,她做那个噩梦是在接收快递的当天,不去深想时,觉得是无意,但深推起来,这中间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一定有哪里的细节给忽略了,把线索重新串起来,一定能发现隐藏在表面的蛛丝马迹。 她脑际豁然明亮,犹如从黑暗漫长的隘道里走到出口处一样。 在她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 这一次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恐吓快递的背后势必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前面是一条如同充满了各种陷阱的可怕道路,她需要不断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方能解开这个秘密。 光线不停地淡下去,好像谁用墨汁在天幕上涂了一层黑色,墨汁一定抹得太多了,似乎就像一滴一滴的水要从天幕上落下来一样。 入夜,灯光点点,犹如天际的明星。 景清漪忙完手头上的资料时,已经是晚点九点了,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她驱车来到大学城。 这时候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她将车停在一边,走进一家不算大的餐厅,点了两样自己喜欢吃的菜,和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待景清漪驱车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将车稳稳地停在车库,随意地迈着步子走着,漫不经心地抬眼,却看到站在路灯下的祁懿琛,因为灯光是直接照在他的脸上,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那一刻,她怔楞了,收住脚步,愣愣地站在那里,她的心间莫名地流淌着些许的感动。 与此同时,祁懿琛也看到了离他不远处站定的景清漪,他缓缓地踏着步子朝着她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很稳,可是却好像一脚一脚的踩在她的心上似的。 属于男性的那种纯冽的,干净的,却又霸道得无法抗拒的气息随着空气的流动从细小的缝隙里侵袭到她的鼻翼,不动声色地钻进她的血管,骨髓,神经…… 景清漪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轻蹙了蹙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直盯着祁懿琛,清丽无暇的脸上写满了莫名的紧张。 她并不害怕,毕竟祁懿琛并不是个不懂分寸的人,相信他不敢在这里乱来,只不过他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却让她的心跳不规律起来。 不一会儿,祁懿琛缓缓站定,离她很近,瞬时那冷冽清幽的气息扑天盖地的卷进了她的呼吸里,偌大的空间骤然变小了很多,周身的温度好像瞬时因为灼热的目光又高了几度似的,景清漪抬起水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清冷得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的呼吸细细密密地缠绕在一起,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是谁的呼吸,一呼一吸间,滑落着满满的暧昧情愫。 祁懿琛微低垂着脑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景清漪,神情莫测,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突然咽住了,他的唇角缓缓地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染着无尽的魅惑,在昏黄的灯光下,竟迸射出致命的吸引力。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在专注地凝望着她时,有着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因着他全神贯注地凝视,她的心跳怦怦地快速跳动着,就像两片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她两颊突然绯红了,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她的全身,她仓皇地避开他那灼热的视线,强压住内心激荡汹涌的情绪,低垂着眼睑,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 他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她,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 空气之中飘散着她甜美鲜甜的诱人香气之外,还有丝丝缕缕的清冽冷幽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滑落在微凉的空气之中,与她的香甜气息交相辉映。 242.不打算邀我上去喝杯咖啡?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在昏黄的路灯下,有点看不太清楚祁懿琛那张俊朗的面容,浅蓝细格的衬衣,搭上一件纯黑色的订制西装,他好像很喜欢黑色,之前见面只要穿西装就是纯黑色,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祁懿琛微抬起左手腕,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都快十点半了,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深邃的目光藏在微凉的空气中,不知所踪,在微凉的夜色中沾染了几分暧昧,他轻轻地说:“这么晚,唔,一直在加班?” 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染红了她白皙细嫩的皮肤,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竟带着莫名的心安。 “是的,今天在加班。”景清漪抬眸,她透过祁懿琛那双深邃的眼睛看见自己的头发映在清清的水眸里,被晚风吹得轻轻地飘动,而且她看见自己的一双纯真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在眸子里神秘地闪光,她不禁楞了几秒,才恍过神来,微微点着头。 “你这工作确实挺辛苦的。”祁懿琛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毛,他那清冷的眼底,沾染着细细密密的怜惜,疼爱的目光灼灼地覆盖在她身上,“就没有想过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邪肆却带着怜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致命的诱惑,蛊惑着人的心智,不自主的被牵引,却生不出丝毫抗拒。 “不……”景清漪刚刚想要回嘴说不干他的事,但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收了回来,也许是怕那般说,伤了他的心吧。 “噢,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案件侦破的那一刻,充满了成就感,平时忙的话。日子也挺充实的……”她的白净的小手纤美如兰,却不自觉的攥了一下拳头,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着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柔声阐明着。 撒谎的女人以他的了解,她刚刚那个脱口而出想要说的的应该是不干你的事。 她把自己与他划得泾渭分明。 很好,她又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怒气。 “今天中午跟谁吃饭?”祁懿琛慢慢地俯下身来,强大的气场罩着她娇小的身躯,每一寸每一分,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遗漏。 “我叔叔。”景清漪知道祁懿琛既然问了,那就表示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她想,估计又是范馨云那小妮子把她给出卖了,不过,她也没想着隐瞒,如实回答。 因着耳畔传来景清漪的轻柔而美妙的声音,荡漾在祁懿琛心间的喷薄怒气就烟消云散了。 他拿眼睛直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 “祁总,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景清漪能够敏感地察觉到祁懿琛那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她避开那灼热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祁懿琛闲适地站在那里,他斜眼看着景清漪,薄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祁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又开始玩文字游戏了,每次都是乐此不疲,而她现在有点疲于应付,不自觉地扬声强调道。 “清漪,不打算邀我上去喝杯咖啡?”祁懿琛微抬起右手,摩挲着双眼,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额,这……不好吧!”景清漪清丽无暇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眉宇间尽是推拒的神采,她支支吾吾地说,“都这么晚了……” “清漪,你在担心什么,或是在害怕什么?”祁懿琛俊朗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清漪,像要把她看个透。 “我哪有在害怕!”景清漪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般气恼极了,她愤愤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微噘着嘴,不服输的她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今晚我就请你喝这一杯咖啡!” 景清漪愤愤不平地走在前头,而祁懿琛就紧跟在她的后面,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两个人的影子逐渐拉长,重叠,就像两个人在亲吻一样,都已经分不清谁的影子在前,谁的影子在后了。 “我这里只有速溶咖啡,”景清漪将祁懿琛领进了家门,打开厨房的储物柜,几秒的样子,从里面抽出一盒咖啡,“得委屈祁总你了。” “我不觉得是委屈。”祁懿琛闲适地倚靠在厨房边,他微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曼妙的愉悦,染着数不清的风情,“清漪冲泡的咖啡,应该是我的荣幸才是。” 景清漪有些无语地翻起了白眼,端起电热水壶接了半瓶水,插上电源,滋滋的电流声滑落在客厅的角角落落。 “过来……”祁懿琛退后了几步,坐在了柔软的布艺沙发里,看到她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就那么不想与他待在一个环境里吗?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不想,他就偏要,他冲着她做了个手势。 景清漪故作坦然地看着祁懿琛,他在用他的手势命令她坐到他的身边。 那直接的命令让他人屈从的习惯,让他更显得如同一个高傲的统治者在命令他的奴仆一般的。他在瞬间反客为主,她的公寓如同他的地盘一样,而她在这时突然就成了一个闯入者…… 他非常简单的在不易察觉的前提下就可以反客为主。 这是相处了很多次之后景清漪发现的,就如同现在他来到她的公寓,公寓是她的地盘,可是不到一会儿却已经充满了他的味道,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在空气中如同一个个在膨胀着的气泡,将她的整个公寓里充塞得满满的……塔文: 243.我喜欢你的味道 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朦胧的暧昧,他们自己好似没发觉一样。请大家看最全! 看了一下远处,那微弱的灯光,使夜更显寂静了。 她缓缓地移动着,或许是因为力量的悬殊,或许是因为不由自主的受到他眼神的蛊惑,更或许有些什么别的原因吧,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在那一刻,她竟然会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她就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忽而,那种被侵袭的感觉欲加的明显,他就像一个催眠者,从他的言语,眼神,动作中传达出每一个让人臣服于他的指令。 祁懿琛看着她,坐在他的身边,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的公寓不大,客厅摆放的布艺沙发也小巧,两人座的沙发她却几乎坐到扶手上了,在中间留下了个空荡荡的位置。 在他看来,充满了警惕性的景清漪如同一只机警灵活的小兽般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可是嘴角却依旧是柔软的,眼神依旧自信。 尤其是她那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扬起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他是要感谢一下景家,为他培养了一个如此契合他的女孩,这个叫做景清漪的女孩一定会是他的,从见她的第一面起他就觉得她是他最契合的一部份,如同来自自己的身体上的某一部份一样,那种感觉来得很强烈,他也没有去深想,去纠结,想要她就拿起足够的耐心。 “清漪,什么时候带我正式回景家?”祁懿琛微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里闪现着锐利的光芒,滑落着满满的自信,他那柔软的嘴角却带着锋利性感的弧度,在景清漪的眼里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讨厌。 “带你回景家?还正式?什么意思?”景清漪怔楞了下,有些不太明白祁懿琛说这句话的用意,她警惕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的心思总是令人无法猜透,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难道他又打什么时候主意?不对,他说的是正式,莫非,他是说以其他身份?此时她却是瞬间僵住,她迟疑了半晌才开口,“不会是……” “嗯哼,正是你所想的……”祁懿琛慢慢的说着,锐利而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点点的巡视着她的身体,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嘶哑着声音说,“先前说要你考虑交往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我等你的肯定答复等得快要发疯了……” 年轻美丽的景清漪,轻盈的身体想必是柔软的,却又充满了弹性,身体的每一寸线条都好像是造物主对男人的恩赐一般的。 等了二十几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这样的盛宴,深邃的眼里蕴藏着浓浓的欲念,浓稠得化不开。 但是,她的心思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猜得到,先前他以为她动了心,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就与他保持距离,冷淡至极的态度着实有些伤了他。但他,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既然她想逃,他就抓住一切机会不让她逃。 “我还没想好。。。。。。”本来景清漪还勉强地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与礼貌,一提到考虑的事情,整个人如同炸了毛的小猫般的,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她那线条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温馨灯光般的明媚,澄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时都快要凝结出水来了,她在生气的时候也带着一股子女人的妩媚撩人。 “怎么还没想好?”祁懿琛的脸上泛着些许的冷意,那洞悉的眼神在景清漪的脸上逡巡着,嘴角噙着一抹玩味似的笑意,看似无害,实则凶猛至极,他低声反问道,“你这……不会是拖延战术吧?” “不是,最近太忙了,还没有好好考虑一番你提出的交往。。。。。。”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皱着的眉头与嘟起了的小嘴都显示出了她的不喜欢。 “既然这样,那就什么都不要考虑了。”祁懿琛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当时那抹情绪的存在,唇角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慢斯条理地说,说到一半的时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脸在温馨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彩,“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接受我的告白,别的都不用管。”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背着光,从灯光下照射的光线打在她的背上,然后四下散开来,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散发着热力的发光体一般。 他紧紧地凝望着她,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颤动起来,欢乐像野兽一般冲进了心房,直挤得它不能喘气。 祁懿琛心念一动,喉咙一紧,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他伸出了健硕的长臂,在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景清漪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四目相对,在空中交汇的视线各自在抑制着汹涌的情潮。 瞬时他的怀里是充盈的,如同一片柔软的带着幽香的花瓣,飘在他的强健的身体上,沁入他的鼻尖。 在她还来不及挣扎时,他的手臂如同坚实的链条般的锁住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不让她挣扎半分。 在这柔和的夜里,她竟感到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她感到了一种像幸福的气息似的东西。 他的人看起来清俊优雅,可是气息却是炽热得几乎快要灼伤人似的,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她无意识地挣扎着,但挣扎的语气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赌气一样:“放我下来。。。。。。” 坐在男人的腿上,即使她说话的样子再严肃,可是依旧没有说服力。 “我喜欢你的味道。。。。。。”祁懿琛不管不顾,我行我素地把薄薄的唇贴在她的脖颈处,轻轻擦过,看到她的皮肤因他的靠近而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他的心间竟不可抑制地泛起深深的喜悦,他想他是疯了,为景清漪而疯。塔文: 244.祁懿琛,你蛮不讲理!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明黄的灯光下,小小的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气息,流转着微凉的空气,轻吐出温热的呼吸。复制网址访问 景清漪身上的味道极淡,飘着似有若无的清香,如果不是贴得这么近几乎就闻不到,那种味道来自于她的身体深处,借着肉眼不可见的细微毛孔渗了出来,虽然很淡却足以让祁懿琛快要无法把持。 “怎么样?嗯哼!是肯定答复吧?”祁懿琛的眉毛微微上扬着,微带点儿惊奇,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景清漪,眼中带着难以摸透的复杂,以及显而易见的怜爱,不期然地,他的大手抚上了她那柔软的盈盈一握的腰,慢慢地在她腰间揉弄着,她似乎很怕痒,因为一弄到她的腰就敏感得轻轻地扭动着自己身体,想要躲避他的手,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不紧不慢地说,“清漪,我可不接受否定的答复!” “啊,我不要,我不要……”景清漪一面忍着笑,一面拒绝着,轻盈的身体微微晃动着。 显而易见,她真的很怕痒,祁懿琛的眼底顿时更加的暗沉的,她如同一朵迎风的花儿般,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绽开着,挥舞着致命的诱惑…… “你快住手……祁……祁懿琛……你快点住手!”这种折磨太可怕了,景清漪的眼睛微微眯着,长长的睫毛上下闪动如同灵巧飞舞的蝶翼一般,她那细细碎碎的话语从她的小嘴里轻吐了出来,竟有着无法言喻的吸引力,弄得他血脉喷张。 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这种感受。 他的手指轻巧灵活得如同羽毛般的在她的腰间轻抚过,明明是隔着一层衣服却感受到了他的手指如同火般的几乎快要炙伤人的热力,引得她的肌肤阵阵战栗,毛细血管在慢慢地扩张着,心跳迅速,不受控制地,仿佛要跳了出来。 男人的嘴角如同化开了的冰棱一般的,眼底带着墨色的流光看着她柔软的的身体在颤动着,眼底喑哑着炙热的火焰,似乎只要一个暗示就能燃烧起来,无法抑制的笑声与喘息声从她的唇间流淌出来,藏于他心底的欲念快要挣破出来了。 “后天……”祁懿琛的喉咙不自觉地发紧,他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这倒好,玩火**了,他强压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欲念,深呼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慢慢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是手却没有离开她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探索着寻找着下一个敏感的地方。 “什么后天?”景清漪刚刚平复的喘息,脸上带着深深的潮红,从小到大她最怕痒了,只要轻轻的碰触便会让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考虑……接受……告白!”祁懿琛微挑了挑眉,凝视着景清漪那张因他的轻抚而迅速涨红的脸,眼底那墨色的流光愈滑愈深,连带着些许嘶哑磁性的声音都洒落着深深的温柔缱绻,让人眷恋不已。 他说话总是很简单,只是那慢慢拖长的最后两个字让她有点快要受不了的感觉。 “时间太短,我不同意。”景清漪眨了眨眼睛,迷蒙的水眸顿时清明了许多,他说得简单,她回答的也干脆。 “你的不同意无效。”祁懿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将她的不甘愿看在眼里,他觉得嘟着嘴的她比往常都要可爱得多,忽然,他倾过身,出其不意地轻啄了下她柔软的唇瓣,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迅速退开,他粗砺的手指正有意无意地沿着她迷人的身体线条慢慢往上,薄茧抚着她光滑莹润得如同蛋清般的肌肤,引得她轻颤不已。 微凉的房间内的温度正不知不觉地升了起来。 “祁懿琛,你蛮不讲理!说了是让我考虑的,自然我得想清楚了才行。”闻言,景清漪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对男人言听计从,卑躬屈膝的女人,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可是那一眼在他看来,丝毫没有震慑力,反而更添了几分妩媚之感,气恼地说,“你这样……霸道地决定了一切,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清漪,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来考虑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守信用,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听我的!”祁懿琛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他不着痕迹地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阴沉的暗芒,以前,想着尊重她,不想强迫她,却给了她推脱的理由,现在,该由他来把控了,凝神思索的他还不忘一手钳住她的腰,牢牢地箍紧着,因为她一点也不老实的想从他的腿上逃开。 以前应酬的场合多不胜数,身边所有的人都会搂着女人坐在腿上,看到那一幕,他觉得可笑,而且肮脏得不能接受。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很美妙,她的身体轻盈,却不会线条单薄,抱着她时如同抱着一团柔软迷人的云朵一般…… “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我只听我自己的。”景清漪紧锁怒眉,对于祁懿琛说的那些话她完全不赞同,凭什么她要听他的,而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思想,她轻横了一眼他,她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轻柔的声音里泛着淡淡的冷意,“如果,你要找个听话点的,那你就找错人了!” “可是,我就只喜欢你,那,该怎么办呢?”景清漪那义正言辞的话语萦绕在祁懿琛的耳畔,就算不看她,也知道她此刻的情绪有多愤慨,他的眸光微闪,波光潋滟,薄唇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他不假思索地抛出了问题,饶有兴趣地想要听听她会做什么样的回答。 “那就得尊重我!”景清漪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她拧紧了秀眉,抬眸,与祁懿琛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眼眸中深藏的绵绵情意早已不言而喻,她那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不安地颤动着,神色坚定地说,“如果,所有事情只依着你,那,一切免谈!” 轻轻的声音里滑落着满满的坚定,那自信的神情让人移不开眼。 245.我甘之如饴…… &lt;!DOCTYPE html PUBLIC &quot;-//W3C//DTD XHTML 1.0 Transitional//EN&quot; &quot;<a href=" target="_blank"> &lt;html x/1999/xhtml&quot;&gt; &lt;head&gt; &lt;ype&quot; content=&quot;text/html; charset=gbk&quot; /&gt; &lt;title&gt;--您的访问出错了&lt;/title&gt; &lt;style type=&quot;text/css&quot;&gt; body{margin:0;padding:0;font-size:14px;font-family:&quot;宋体&quot;,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 img,ul,li,form,h2,ol{border:0;padding:0;margin:0;list-style:none;} .cl{clear:both;height:0px;line-height:0px;font-size:0px;overflow:hidden;} input{vertical-align:middle;} a:link{color:#0033cc} a:visited{color:#800080;} a:hover{color:#800080;} a:actived{color:#800080;} #content{width:95%;align:center;margin:0 auto0;} .logo{float:left;width:141px;margin:10px 0 0 0;} .title{float:right;width:;line-height:24px;background:#e5ecf9;margin:20px 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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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景清漪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仓皇地想要躲避祁懿琛那只手的侵袭,连推拒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零零散散的,如同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小鸟。 平时办案时再大胆,再喜欢胡闹,她心里清楚极了,那是因为案件的需要以及家里的所有人都在纵着她玩闹。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觉得祁懿琛不是那些对她的小玩笑无限包容的人,此时此刻的他,是无比危险的。 虽然可以说因着景家的身份,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但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经过了那么多大大小小残酷至极的案件,她还不至于无知到分不清楚,蠢到以为所有人都会对她好,所有人都是无害的。 危险的男女之事,景清漪自己未曾经历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也知道自己在这一方面有精神洁癖,她是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给对方,除非她已经认定了对方。 但,此刻,祁懿琛的手如同火炭一样的,在她细腻柔凉的肌肤上印下了一个个抹不掉的烙印,从细微的毛孔里穿透进身体是那种异样的酥麻与刺痛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她的感官。 “清漪,你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祁懿琛注视着景清漪,将她细微的面部表情都捕捉了,能察觉到她已经情动了,此时,他整个身体内部产生的感觉,就像是乍暖的春天和泛滥的河水,每一根神经都在活跃、都在歌唱,他迫不及待地宣誓着自己主权,“既然你心里对我也有着同样的渴望,那,为什么不行,清漪,你一定会是我的,一定会是的……” 耳畔传来他那压抑不住的声音,静静地听着那喜悦的话语,仿佛那沉稳略带沙哑的声音是在萨克斯风伴奏下流淌出来的。 很急切,却更动情。 “不行就是不行……”柔软无力的景清漪推搡着祁懿琛那强健的身体,却一点用也没有,男人坚实的身体纹风不动,与此同时,他的手却越来越不守规矩,她娇艳的脸上有一层新鲜的绒毛,如刚摘下的水蜜桃一样,她那澄澈的眸光早已迷乱恍惚了起来,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更刺激着他。 微凉的空气里散发着一阵阵撩人心魂的香气,从她的身上开始丝丝缕缕地传了出来,如同千万只柔软的手勾着他的魂一般的,魅惑着他本就迷乱了的心神,他只想要贴得更近,更近一点…… 恍惚间,只觉祁懿琛俯身咬上了她的唇,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摩挲着,深邃的眼眸里凝结着一种深深的怜爱,轻轻的呢喃声在暗香浮动的空气里散开,眷恋,痴迷:“我想,我是中了一种叫做景清漪的毒,你已毒得我不可自拔,可是,我却甘之如饴……” “……”耳畔传来他低低的呢喃声,她被迫得仰着头承接着他炙热的吻,这样她也就离他更近了一点,她的脸颊和耳朵都不自觉地染得通红,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 “只要与你在一起时,心里便像被什么塞满了……好柔软……好满足……”祁懿琛似乎能感觉到景清漪的反抗一点一点地在变弱,因为推拒的力气越来越小,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注满了兴奋,似乎将要流出血来一样的红,他只要一望见她,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颤动起来,欢乐像野兽一般冲进了心房,直挤得它不能喘气,他轻轻地略带挑逗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引得她阵阵战栗,他的薄唇微微动了几下,轻轻的声音在温馨的灯光下缓缓流淌,带着浓烈的情感,“这种感觉……叫做幸福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恋上景清漪,那是一种霸道而狂热的瘾。 似乎只要一想起她,他的体内无时无刻都在翻涌这种可怕的瘾。 他沉浸于自己强烈的爱情,就像一个纵马疾驰的骑手,骑着一匹骏马往前奔驰,忘却了世上的一切。 景清漪微合着眼,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不停地颤动着,她不敢睁眼去看那张脸,却仿佛能想象得到他绝艳的唇角扬起,勾出幸福而甜蜜的弧度,不期然地,她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莫名地,她内心深处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傲然挺立的柔软由于过分激动海涛般地剧烈起伏着。 “原来,幸福是这般滋味……”涌上心头的**,好像是一股浓香的带刺激性的酒,猛烈地窜入他的鼻腔,一直钻到他的脑子里,身体早已处在紧绷状态的他将头深深地埋进她优美白皙的脖颈处,微微喘息着,轻声叹息着。 她在眼前,他就会控制不住要拉她进入他的世界,不管她如何推拒、如何挣扎。 因为她太明亮,太干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她,然后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属于他,他就是如此残忍和自私,幽幽的声音滑落到优美的耳蜗里,掀起阵阵漩涡:“清漪……从你进入我的视线第一天起,我就想着要拥有你,占有你的一切!” 听着祁懿琛那轻轻的声声情话,她的心不可谓不受震动,想着他这般清冷矜贵的人,竟会说出这番情深似海的话语,她清丽无暇的脸上又开始恍惚迷蒙了起来…… 在这柔和的夜晚里,她感到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她感到了一种像幸福的气息似的东西。 不大的室内空间紧绷得如同被吹到最大的汽泡,随时都会爆裂一般的。 是她错了,她以为这个男人不会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对她做出过份的事情,可是显然她低估了他的胆量,以及他的用情。 就在她几乎有些抵挡不住身体散发出来的渴望就要溃不成军的时候,刺耳的铃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响了起来。塔文: 247.清漪,你在逃避什么? 暧昧的氛围瞬间被这不合时宜的一通电话给打破了,在那一刻瞬间凝结了起来。 祁懿琛怔楞了下,粗粝的手掌停了下来,稳稳地罩住了丰腴的柔软,急促的呼吸声被迫克制着,却无法抚平景清漪那如同擂鼓般的剧烈心跳,目光在她的胸前流连着,起起伏伏的有着最好看的弧度。 悦耳的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地叫嚣着,催促着手机的主人赶紧接电话。 忽而,景清漪意识到那是她的手机在响,这么晚,不知道谁还在找她,趁着祁懿琛在发愣的瞬间,忙不迭地从他的腿上逃了下来,脸上带着红晕,却依旧有着优雅与威严。 祁懿琛依旧坐在沙发上,急促的呼吸均匀了下来,没有一丝混浊,眼神褪去了刚刚还带着激情的黑色的雾气,变得锋利无比。 他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景清漪,沉静的目光如同闪着银光的薄薄的刀片一般的,要把那个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解剖开一样的。 “丽欣!”景清漪有些仓皇地从包里那一堆凌乱的物件里找到了手机,看到是景丽欣的来电,她的心底没来由地感觉到心虚,可能是她与祁懿琛的接吻,甚至还动了情,她下意识地将他划归为是景丽欣的,她瞟了一眼他,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滑了接听键,走到窗边,她紧抿着小嘴儿,澄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远方的黑夜。 “清漪……你的声音……”蓦地,极其轻微的轻颤声并不强烈却清晰地传入了景丽欣的耳朵,柔柔的声响却带着莫名的吸引力,仿佛在沉寂的夜晚里那般蕴满了诱惑,她的眉眼处染着些许的疑惑,随意地问。 “怎么了呢?”景清漪景清漪没想到景丽欣听觉这么敏感,连浮动在声音里的细微差别都能听得出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故作不解地问道。 “没,就是觉得你今晚的声音……唔,特别的……”以往景清漪的声音不会这么沙哑的,带点儿磁性的声音,让人难以抗拒,难道,祁懿琛就是被这声音给蛊惑了?她这么想着,开始感到切齿般的嫉妒,她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感觉,“怎么说呢?感觉特别的性感!” “丽欣,你听错了啦。”景清漪的心猛地一惊,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轻柔地说,想打消景丽欣的猜疑。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景丽欣眉宇间的疑惑仍未消退,她故作漫不经心地试探道,“对了,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 “手机放在客厅了,我刚在晾衣服呢。接你电话就晚了一些。”景清漪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深藏在心底的惊涛骇浪,她轻声解释,忽而,顿了顿,试图着转移着话题,“找我什么事呢?” 祁懿琛神情地凝视着景清漪的背影,耳畔传来她温柔如水的声音,听到她刻意编排的谎言时,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凝结成一块坚硬的石块,慢慢地沉坠。 “本来想问你一件事来的。”景丽欣的猜疑像燕子掠过水,没有停留,“要不,明天见面再说吧。” “好吧。”景清漪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祁懿琛,她也想尽快结束通话,得赶紧把眼前的这尊大佛给送走才行,“那,明天中午见面吃饭聊。”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景丽欣轻柔地嘱咐了一番,就挂了电话。 淡黄色的灯光,温馨的装修,空气中还隐隐有股温馨的淡淡的香味。 “呵,清漪,你还挺忙的呀。”祁懿琛凝视着景清漪的背影,有种缥缈的感觉,好似他抓不住她一样,想到这里,他的心底隐隐升起一种直觉,他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此刻的情绪很不好。 “哪有你祁总忙呢!”右手紧握手机的景清漪听到了祁懿琛那句不善的话语,她也不知道刚刚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转过身来的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刚刚,为什么不承认是和我在一起?”祁懿琛强压住内心极度的惶恐,缓缓地起身,优雅矜贵,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景清漪的跟前,他的脸色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清丽的小脸,沉声问道,“清漪,你在逃避什么?” 闻言,景清漪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接着,按在冰冷刺骨的深潭里。 她推测景丽欣打这一通电话极有可能是想从她口里知道些什么,她也明白景闻午餐的试探,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一直在撩拨着她,本来坚定不移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的坚持给打动了。 他之于她,她自己也并不清楚,在面对他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紧张,羞怯,当她听到他要属于另外一个女人时,她的心会不受控制地绞痛,这种感觉,她还没弄懂,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想清楚。 那些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她。 “祁总,你多想了。”景清漪慌乱地避开祁懿琛那洞悉的漆黑眸子,她那清丽无暇的脸庞由粉红变成苍白,澄澈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已沾染上黯然的情绪,她的嘴唇变得铁青,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低低的声音悄悄地滑落在客厅里,莫名的愁绪渲染开来,“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已。” “误会?”祁懿琛屏息凝神,抓住了两个关键字眼,他的眼光慢慢的变得阴冷了起来,带着寒光刺向景清漪,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和以前的行为似乎因着他的直觉而变得明朗了起来,此刻,他的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沉痛,愤怒达到了顶点,如疯如狂,他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她,紧绷着的身体深藏着浓浓的怒气,冷冽的呼吸铺洒在她优美的脖颈处,引得她肌肤阵阵战栗,不寒而栗的感觉侵袭着她的脑袋,此时的他周身泛着凌厉的气息,一字一顿地质问道,“谁误会呢?景丽欣?还是景闻?”塔文: 248.那就是你! 沉默迅速席卷了不大的客厅,夹杂着温馨颗粒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起来。 祁懿琛连声冷厉的质问,顿时让莫名觉得心虚的景清漪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凝视着他那张泛着深深沉痛的脸,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垂在身侧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秀眉紧蹙着。 当初,景丽欣和她提及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和丽欣抢同一个人,如果要做退让,势必是她,而且,她以为自己并没有对祁懿琛上心,只要保持安全距离,就可以打消他的念头,可是,事情似乎早已朝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了。 不知何时,祁懿琛在她的心里已有了一定的位置,从模糊到清晰,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 浓重的悲哀,笼罩在她的心头上,使得她的心冷得直发颤。 “……” 她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可是,这一切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把头轻轻地低了下去,目光躲闪着,哀伤地呼吸着,嘴角微微一勾,是个涩苦的笑意,她也没有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对他的质问似乎既没表示认可,也没有驳斥,只是安静地沉默着。 祁懿琛那高大的身影罩着景清漪娇小的身体,他那精湛的墨眸饶有深意的凝视着她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容,一抹暗光悄然滋生,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她嘴角勾起的那抹似有若无的苦笑让他震动,并且纹紧了他的五脏,使他浑身都疼痛而抽搐起来。 “无言以对了?”祁懿琛见景清漪没什么想要解释的,一股生生的怒气压在胸口,她就什么都不肯解释?难道,在她的心里,他一点分量都没有吗?想到这里,他觉得喉咙里有一个硬块塞上来,薄薄的嘴唇上翘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语气也跟着不善起来,“是不是因为……景丽欣?”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景清漪的心底早已是五味俱全了,苦涩的味道早已在舌尖上泛滥开来,但她的面部表情却意外平静得很,似秋日的水波毫无波澜,似冬日的暖阳毫不灼人,她故作若无其事样,淡然地说。 听到景清漪那轻描淡写的话语,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祁懿琛觉得胸口闷气得像要爆裂,心剧烈地绞痛起来,思想混乱。 “景丽欣喜欢我,景闻想撮合我和景丽欣的婚事。”祁懿琛倾过身,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那洞悉的眼神看得她心底直发颤,凌厉的语气不容她逃避,“而,你在与我拉开距离!” “我那是……为了避嫌!”景清漪竖起眉毛,平静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她强言解释道。 闻言,她承认了她的刻意,也承认了她的退让,他的心猛地一痛,像是用钝的刀在心上划来划去,一下一下,不刺激却真切的痛到麻木,好像往后的人生要在疼痛中度过。 “为什么要避嫌!”祁懿琛恼怒至极,连一向沉稳的声音听起来都有点轻颤,“我心仪的那个人……一直是你,你不是不知道!” 那些真情实意的话语,一下子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她的心头掠过,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 “我该知道什么呢?”那些话,就像一根根小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里,撕心裂肺的疼,但又有口说不出,只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清丽无暇的脸上染上了沉沉的哀伤,薄凉的话语里泛着缥缈的晦涩。 “清漪,我不是可以随意送给别人玩的玩具,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忽地,祁懿琛扯唇一笑,却是满目疮痍,“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将我置于何地?”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苦苦纠缠呢?”冷厉的质问,沉寂的双眼,景清漪看着就觉得窒息,她的全身紧张得冒冷汗,后背、头皮毛孔瞬间张开,然后缓慢收缩,轻飘飘的话语一出,却难掩艰涩的语气。 “我要的人,始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景清漪毫不留情的话语,就像一根细绳捆在心脏,由她越拽越紧,却又不至于死掉,又像他身体里被抽去了一根肋骨一样,不知痛,也不言痛,但就是觉得少了根主心骨一样。 “可是,我不要你!”景清漪偏过脑袋,不再看向祁懿琛,迫使着自己不再想着他,只要这一切在今晚结束,她拧紧了秀眉,小脸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 听着她那般绝情的话语,他忽然之间就不觉得痛了,但心中又不知是什么滋味,在那一刻,他忽而明白了:他现在心里早就麻木了! “你确定?”祁懿琛紧紧地凝视着目光躲闪的景清漪,可是那张苍白的嘴唇却吐出最为伤人的话语,他有种冲动,想要狠狠地吻上去,不想听到她那张柔软的唇里再说出什么绝情的话语,他冷笑了起来,薄凉的笑意看得让人心生惊惧,他那般说着,如墨染了的眸光中冷得彻骨,冷声讥讽道,“在我面前,你还要说谎?”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景清漪在看见祁懿琛的眼神后,心里莫名的一凝,心生惶恐,无限惶恐,但她还是极力压住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继续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虽然他知道那些绝情的话语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但听着她那般说,他的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倒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其他的,我是不知道。”祁懿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锐利的眸光蕴藏着同样的欲言又止的话语,他注视着她,似乎早已将她看穿般,语气笃定地说,“但,这一点,我很肯定!”内读唯一网址: 249.她是我一生的挚爱 沉默在不经意间袭进客厅里,压抑,窒息! 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祁总,不早了,你该回去了!”神情恍惚的景清漪,望着挂钟的指针,内心焦躁不安,仿佛一个囚犯眼看着受刑的时刻越来越近一样。 此时此刻的景清漪,在淡黄的灯光下,没有以往那种神采飞扬,她的眉目依然清秀可人,只是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祁懿琛似乎没想到景清漪会赶他走,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的内心,低沉着嗓音冷声问道,“嗯?清漪?” “打扰别人休息,不是君子所为吧?”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眉头微蹙,目光躲闪着,上齿不安地紧咬着苍白的下嘴唇,幽幽地反问道。 “嗯哼。”祁懿琛轻挑了下眉,在他那深邃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鼻息间呼出的是冷到极致的危险气息,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的唇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风轻云淡地说,“清漪,我可从头到尾就没说过我是个君子呀!” “祁总,宁愿以小人自称?”景清漪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她没想到祁懿琛会这般回答,看了一眼他那张俊朗的面容上泛着看似清浅却莫测的笑容,她知道此刻愤怒无比的他很危险,不寒而栗的感觉侵袭着她的脑袋,她那带着惧意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她有些慌乱地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那倒也不是。”祁懿琛闲适地站在景清漪的面前,随意而优雅,他居高临下地斜着眼紧盯着她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薄凉的话语轻轻地洒落在客厅里,“只是我发现在你面前,做小人比之君子,更轻易地挑起你的怒火。” 他这才惊觉,其实站在他面前的她是一个把自己的心保护得很好的女孩子,从不轻易示人,所以要靠近那颗心好像要跋山涉水一般的艰辛。 可是,他并不畏难,他惶恐的是景清漪一再的视而不见。 以前,就是太尊重她,不想太过逼迫,可是,她却躲得他远远的。 那么,现在,该他来占主导了,胁迫也好,耍赖也好,他就不相信她会一直无动于衷,就算她认为他是无赖,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就可以了。 “你……”景清漪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气恼的面纱,白皙的脸上染着一层薄怒的嫣红,杏眸怒瞪着祁懿琛,恼怒地轻哼一声。 “好啦,不逗你了!”祁懿琛伸出右手,轻轻地刮了下景清漪的鼻翼,看着她气得涨红的脸颊,黑眸里闪烁着满满的兴味,“我担心我再不走,你就要把我给扫地出门了!” “我可没那么暴力!”景清漪想到了什么,她的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没好气的语气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我只会……” “只会什么?”祁懿琛微挑着眉,饶有兴趣地问。 “唔,没什么,就是通知保安,说你私闯民宅咯。”景清漪眨了眨眼睛,她那双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祁懿琛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当然刚刚俏皮的模样,已深深印刻在他的瞳孔中,令他心动不已。 “唔,我喜欢那个敢作敢当、不会自欺欺人的清漪,帮我带句话给她,告诉她,我唯一想要娶回家的女人就只有她,顺便替我亲她一下,告诉她,她是我一生的挚爱……”忽然,祁懿琛倾过身,缓缓地逼近景清漪,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蛊惑性的欲语还止的思想,他的身体不偏不倚地刚好罩住了她那娇小的身体,微凉的带着薄荷香气的唇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轻柔得如同春风抚面一般的,“就像这样的亲一下就好……” 温暖从前面慢慢地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丝丝缕缕地传在她的耳中,她的心就会猛地颤抖一下,心跳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乱了节奏。 此时一片红云已然浮现在她的脸上,连洁白的脖子也出现淡淡的粉红,在淡黄的灯光下,娇艳无比,泛着魅惑的光泽,勾出心底那藏匿不住的心动。 “他……该不会还没放下欲念吧?”景清漪心里想着,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个雄性的旺盛气息已经说明了这一切,这个念头就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她心里越发焦急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暧昧而炙热的气息。 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一双刻意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看个透。 瞧着她那警惕戒备的眼神,丝丝缕缕地撩拨着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尤其是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就犹如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一般。 今晚的她,在他的轻抚下,绽放着最美的娇媚,那股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想把整个的自己向她贴过去。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除非你是你想对我怎么样,那就另当别论。”他靠得太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嗓音有着撩人的低哑与暗沉,“当然,你想对我……我乐意之至。” 他那深邃的眸子似乎有种别样的魅力,把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尤其是他那温柔而性感的声音像是在蛊惑着她动情一般,瞬间,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她的全身。 251.250.威胁(求首订) “切,那你就一直等着吧!”景清漪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散落一地的情绪,她惊讶地瞪着祁懿琛,仿佛第一天才认识似的,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祁懿琛清漪,也跟随着她那双眼睛落在同一个视角处,一汪清泉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让他有种心生抓不住她的错觉,忽然,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 “那我……可就等着呢!”嘶哑的声音得同暗夜里低沉的雷声般,带着丝丝缕缕的不安,“我要走了,再不走,估计就要留宿在你这里了。” 说完后,祁懿琛就站直了身,深深地眼景清漪,就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景清漪有些晃神地望着祁懿琛的身影,心里酸酸的,麻麻的,苦苦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 许多往事在朦胧的眼眶一幕幕的演绎开来,曾经的执着不在,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坚持,就仿佛黑夜不再陪着孤单的自己,她的心忽然疼得厉害,模糊的伤痛堕落在往事如飞的风里。 瞬间,客厅里又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在A市相反的另一边别墅里却传来各种气急败坏的声音。 “景闻那老匹夫在威胁我!”祁盛气咻咻地坐在沙发上,他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却向下咧着。 “威胁你什么?”许晴芸一进门就发脾气的祁盛,她轻蹙了蹙眉,温婉的面容里透着些许的担忧,她的神情很是疑惑,坐在他的右手边,轻声不解地问。 “他大女儿喜欢阿琛,想让他们俩在一起,”祁盛铁青着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眼睛严厉地瞪着,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乍一挺渗人的,“我开始没答应,和景家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在这一天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景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不与其联姻的内在关系。”许晴芸的两眼变暗了,低垂着眼睑,若有所思地考量着,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并不知道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话就没说得特别透,”祁盛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阿琛喜欢景清漪这个消息,刚就是拿着这个消息来威胁我!” “……”许晴芸的嘴唇不安地蠕动着,似是还没想到景闻威胁的筹码在哪里。 “如果,我们还要一意孤行地给阿琛介绍其他世家女子,景闻,他很有可能会告诉阿琛,”祁盛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他试图心平气和地告知许晴芸这整个事情,但,只要一想起景闻那嚣张的嘴脸,藏于心底的那把怒火就不曾熄灭过,反而越烧越旺,“不能和景清漪在一起的真正理由!” 252.251.他对景清漪,有着很深的执念(求首订) 此时许晴芸却是瞬间僵住,她迟疑了半晌才开口,“他怎么会说?当年的事情……他也有份参与的!” “若不是被逼急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这么跟我说话。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祁盛的脸上蒙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云,他皱着眉头,低沉地说。 “逼急了?”许晴芸有些不解地皱着眉头,轻轻地反问道。 祁盛开口解释道,语气一如既往的低沉,“我一直不肯松口,估计是因为我强硬的态度刺激到他了,就拿那件事来要挟我!” 许晴芸神色顿了顿,然后点了下头。 此时,当年的事情,景闻也有参与其中,他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呢?估计也就是说说而已,做不得真。 祁盛似乎早已将她,他并没有她那般乐观,他把自己的想法娓娓地说了出来:“景闻就是只奸诈的狐狸,他说出口的威胁怎么可能不当一回事呢?” “那倒也是,这么多年了,他的脾性倒是一点也没改。”闻言,许晴芸却是眉头紧皱,侥幸的心理瞬间烟消云散,“以为当年那件事……他至少能收敛一点呢。” “当年发生那件事情,景嘉为了保他,一力承担所有,他当即还是收敛了许多,”祁盛这么说着,那眸光中冷得彻骨,神情也并没有以往那般淡定,“现在,旧事重提,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景闻不是傻子,不会傻得把祸端往自己身上惹,我就是担心……” 许晴芸在的眼神后,心里莫名的一凝,“担心什么?” “担心……景闻会故意和阿琛说一些有的没的,虚虚实实的消息更吸引着人的好奇心,以阿琛的性子,很有可能去查证这些消息的真实性,”祁盛冷硬的脸庞上很严肃,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使得许晴芸更紧张,许久,他缓缓地说出自己的隐忧,“当年的事情,极有可能会被挖出来,虽然几大家族已经将所有的资料都毁灭了!” 祁盛的声音那么完整地进入了许晴芸耳内,顿时,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许晴芸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她紧抿着嘴唇,焦虑万分地说:“那可怎么办呢?要是真的被阿琛觉察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 “我知道。”祁盛听着许晴芸的话,他想到景闻找他谈判时,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愤怒的焰火在胸腔里灼烧着,他愤愤地低吼着:“景闻的胁迫,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许晴芸尽量抚平了情绪,再次惴惴不安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难道,得全听景闻的安排?” 此时祁盛略显沧桑的眸光中满是沉寂,他开口道:“目前为止,只能这样。我个大女儿也是个知书达理温婉漂亮的,希望能让阿琛动心!” “我觉得很难!”许晴芸的脸上染着深深的愁绪,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对此她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她的儿子,脾气秉性什么的,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清二楚,“阿琛那执拗的性子,只有等他撞了南墙他才有可能会放弃,我觉得他对景清漪,有着很深的执念!” “景清漪那孩子我挺独立自信的,听说是警局的一把手,破案很拼命,”祁盛想到景嘉的女儿,聪明睿智,这些词安在景清漪的身上也不为过,她他严肃脸上滑过一抹悔恨,低沉的语气里不免有些可惜,“要不是她的身份,我不会反对,只可惜……” “是呀,那孩子着实也让人心疼,”许晴芸泛着慈爱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深深的怜爱,叹息的声音里滑落着深深的愧疚,“真心不想拆散他们,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哎,阿琛会理解我们这番苦心的!”祁盛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许晴芸冰凉的双手,似乎想将手的温度传递给她,温暖她。 “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面对阿琛时,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硬了,”许晴芸回想起这几天和祁懿琛争执,她就觉得一阵后怕,“非要我给个理由不可,我当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被他那双悉世事的眼睛瞧着,心底就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惶恐。” “芸芸,对不起,让你也跟着一起担心了。”祁盛更加拽紧了许晴芸的双手,带着歉意说。 “说什么呢?阿琛也是我的孩子好吧,为他做这点事情哪称得上累呀,只希望阿琛不要恨我们……”许晴芸轻拍了下祁盛的手背,嗔怪道。 “不会的,阿琛那孩子挺明事理的,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就与我们为敌的!”祁盛的心底其实也没多少把握,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轻声安慰道。 “你说……阿琛会不会已经查到当年的事情了?”许晴芸的脸上蒙着一层忧伤的面纱,祁懿琛那洞悉的眼神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在她脑海里出现,心惊肉跳的,想到这里,她不安地轻声问。 “应该不会。”祁盛的眸光微闪,似乎是在思索着被查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当年,东窗事发后,几大家族都同意把相关的资料都销毁,相关的人员也都答应守口如瓶,阿琛,应该也查不到什么的。” “那就好,那就好……”许晴芸低声自语着,似乎这样就不会发生她所担心的那些事情了。 “景闻说,想让她女儿做阿琛的助理,美其名曰培养感情,”祁盛企图用另一件事来转移着话题,“你觉得呢?” “那就随他的意思吧。”许晴芸轻点了点头,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如果,阿琛真能动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景闻提出的时候,我就答应了。”祁盛的眉头紧锁着,他只希望这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上来,就怕这以后的事情越来越脱离原本的轨道了,当年的事情,就像是个无形的定时炸弹一样,不想引爆,可从来都是事与愿违的。 253.252.你既然想玩,那我一定奉陪!(求首订) 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注,寒气袭人。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你说,要不要与贺家说说?”许晴芸忽然想到了什么,各种不同的感情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她的眼里唇际不断地撩过,她轻声问道,“我那孩子也和景清漪走得比较近,漪的眼神也是充满着爱意,得让他们提早预防下。” “唔,这个有时间我会找贺建良说说的。”祁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眉宇间泛着深深的疑惑,他很是不解地问,“出了当年的事情,贺家怎么会和景家又能好在一块呢?还将清漪与贺家那孩子一起玩,一起读书?” “我听梅青说,她和童媚是闺蜜来的,当年的事情贺家也脱不了干系,又漪那孩子小,挺可怜的,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断掉关系,让小孩子还是在一起玩,一起上学。”许晴芸的睫毛微微眨动着,像是在回忆着以往美好的岁月时光,她的脸上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 “其实,也算是弥补了他们心里的那份亏欠。”一切旧事都奔凑到他的发胀的脑壳里来了,一页一页地错乱不连贯地移过,祁盛紧锁愁眉,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满满的歉疚,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 “是的,要是没有当年的事情,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地定居在国外,”许晴芸想到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虽富裕,但仍觉得少了些什么,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沙哑的声音里滑落着轻颤,“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呀。” “等我们到了那边,就给景嘉夫妇赔礼道歉去,”祁盛幽幽地望着前方,他那沾满潮湿的睫毛,徽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往事,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拍了拍许晴芸的双手,轻轻的声音里滑落着深深的悔恨和愧疚,“我们总归欠了他们一句对不起,虽说这千千万万句的对不起抵不了他们的生命,但还是得承认,当年确实是做错了!” 浓烈的叹息声与微凉的夜色浑然天成地融合在了一起,化为了如墨染了般化不开的天幕。 ·早晨,太阳的饱满的光辉,射在大地万物上。 “祁总。”景丽欣在懿琛走进办公室几秒后,她也跟着走了进去,想到之后都可以同进同出,她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她愉快起来,眼中流露柔情,她的嘴唇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柔地问,“teaorcoffee?” “Amy,这个问题还要再问吗?”祁懿琛以为是秘书Amy,但一听声音就感觉不是,他抬起头来,丽欣端庄有礼地站在那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惊疑的情绪,他有些讶异地问,“怎么是你?景小姐?”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懿琛略带惊疑的神情,景丽欣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敞开的天堂,她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都通红,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她微挑了下眉,清澈的声音里瞳孔里映着深深的喜悦,唇角弯弯的弧度动人极了,她轻松地调侃道。 “来谈合作项目?”祁懿琛皱了皱眉,眸光微闪,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但似乎又有些地方说不通,他那比一切冷淡的语言更加锋利的涔冷的目光,好像要射进景丽欣的五脏六腑,薄凉的话语吐了出来,“我记得奥翔和景氏没有合作项目!” “难道只有合作时才能来见你吗?”景丽欣深深地凝视着祁懿琛,并没有在他俊美的五官里悦,于是,她心里满满的欢喜是空的,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裂归于乌有,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怅惘,但她并不气馁,凭着她的优秀定会让他刮目相而将眷恋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她轻声解释道,”我已经辞掉了景氏的工作,应聘做你的助理!“ ”我这边什么时候需要个助理啦?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景小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祁懿琛斜着眼欣,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蔑视的暗芒,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略显无情的话语滑落了出来,”再说了,Amy是我的秘书,她做得很好,李文的工作能力也很不错,无需再招助理。“ “唔,我哪里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私人特助。”景丽欣的脸上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她没想到祁懿琛会这么不给面子直白地说了出来,她紧蹙眉,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紧咬着下唇瓣,勉强微笑了起来。 “景小姐,难道,景氏要破产了?”祁懿琛上下打量着景丽欣,他们的用意他揣测得差不多了,目光棱棱的眼睛里显露出凶狠的气象,唇角微微一勾,立即出现了讥诮的弧度,“你才需要纡尊降贵到我这边来讨个小小的助理岗做!” “祁总,您说笑了不是。景氏现在发展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呢。”景丽欣的心间流淌着难堪的情绪,她拧紧秀眉,婉的目光中,闪耀出阴冷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她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扬声解释道,“来奥翔上班,纯属我个人的原因,当然,我这肯定是经过了祁伯伯的同意的。” “OK!你既然想玩,那我一定奉陪!”祁懿琛微挑着眉,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泛着冷意和怒火的目光让他整个人犹如黑暗世界的撒旦一般,极度地危险,他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摆了摆,沉声说,“你先出去,Amy会交给你相应的工作!” 254.253.近水楼台先得月(求首订) 此时,可怕的沉默迅速席卷了偌大而冷硬的办公室,就连空气里都流转着凝滞的气息。 (.. ) 祁懿琛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景丽欣,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冷意和愤怒,唇角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他的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举手投足却泛着难以抵挡的魅惑,蛊惑着她的心神,与此同时,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景丽欣站在老远就感到危险极了。 景丽欣懿琛那张冷得似冰的脸,浑身猛地一阵激灵,她有些后怕地退了两步,紧张和不安迅速地在心底滑动着,她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她紧抿着嘴唇,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在飞扬。 睿智如他,如此明显的用意,他肯定是揣测到了什么,景丽欣低着头,想了一想,想用这个念头来抑制胸中的隐隐的不快的感觉,而不想用别的言语来说出这种慢慢地而又有力地使她的心冷得紧缩起来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增长起来,升到喉咙口,嘴里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干燥的苦味。 她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掐进了细嫩的掌心里,把自己掐得痛不可抑,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冷静,才能将他的挖苦悉数吸收。 “那好,祁总,我先出去了。”景丽欣抬起头来,嘴角带笑,把所有的苦涩咽了下去,对着祁懿琛,微微一笑,她缓缓地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说完后,她犹豫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期待的光芒,似乎是渴望祁懿琛能够出言挽留,但,他只是不着痕迹地皱着眉头,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她的心猛的绷紧了,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她强打起精神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慢,突然觉得冰冷的办公室里异常的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心冒着冷冷的汗,湿湿的。 待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办公室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祁懿琛的脸上满是鄙夷,他走到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俯瞰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高楼大厦,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夹杂着冷笑,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冰凌花在颤动,鼻息间流淌着凌厉的气息,轻启朱唇,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嗯哼,游戏的规则,他们说了不算,得我来定……” 强烈的报复**,渗透到他每滴血和每个细胞里。 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拨打着祁盛的电话。 “爸,你这什么意思?”祁懿琛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沉着声音质问道。 “什么意思?”祁盛明明知道祁懿琛这一通电话的用意,但他佯装不知情的样子,故作疑惑地说,“你一大早上问我,我哪知道你说的什么是什么?” “爸,装糊涂很好玩是吧?”祁懿琛直截了当地戳穿了祁盛的无辜,似有若无的冷风淡淡的从他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他紧锁怒眉,低沉的声音里字字几乎充满了怒气,“景丽欣……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说景丽欣呀,就是那么一回事咯。”祁盛见祁懿琛没有拐弯抹角,他也不好再打哑谜,就故作恍然大悟般,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一番,“我和你妈妈都挺喜欢景丽欣那孩子的,配你这混小子绰绰有余,你平时工作也忙,哪抽的出时间来约会呢?丽欣过来做你的特助,是个折中的办法,可以更好地培养你们俩之间的感情……” “爸,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尤其是我感情婚姻这一块。”祁懿琛那双望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任何感情,想到纠缠在他和清漪之间的那些事,想到父母的强硬反对,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呢?瞬间,满目疮痍的他,心底荒凉一片,但眉宇间的坚定仍未改变,他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我们做父母的就不能干预?”祁懿琛那坚定的宣示像个石头一样猛地砸向了祁盛,他只觉得这一切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谁也不肯妥协,也不能妥协,无解的命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不至于两败俱伤。 “不是说不能干预,而是,我已经心有所属。”祁懿琛暗黑色的瞳孔之中含着凌厉的眼神,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再次表达出自己的决心。 “如果是景清漪,那我和你妈妈不同意!”祁懿琛执拗的性子祁盛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这一次,他能明显地察觉到他比以往更执着,他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么一句……”祁懿琛的目光幽幽地望着远方,和清漪在一起的决心他始终如一,“不管你们同意与否,我只会娶清漪!” “你想都别想,你谁都可以娶,除了景清漪!”祁盛听到这里,他气得心尖发抖,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开来。 “爸!”这句话一下扎在他的肺管子上了,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俊脸立刻罩上了一层阴云冰冷冷的。 “阿琛,感情是慢慢培养起来的,你现在只要与丽欣好好培养感情,一切都好商量。”祁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言相劝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祁懿琛不想再听到那些所谓的话语,他亦不给祁盛任何劝说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祁盛气得脸色发紫,鼻翼张得大大的直吸气,额角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两手打颤,抓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摔得粉碎。 255.254.你是为了祁懿琛……去的奥翔?(求首订) 许晴芸听到书房的响动,她快速地走到书房门口,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盛发怒。. d t. c o m 这结果,其实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以祁懿琛的性子会妥协才怪。 她睁大眼睛盛,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担心。 而在装修冷硬的办公室里,站在落地窗前的祁懿琛,他的背影那么凄凉,那么悲壮,祁盛的那番话……直像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上。 祁懿琛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攥成拳头,微颤了下,他忽地扯唇一笑,却是满目疮痍,神情凝重,夹杂着些许的痛苦与恨意。 中午,阳光明媚地洒落一地的光辉,使得A市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忙碌的人们匆匆忙忙地穿梭在繁华的城市街道。 景清漪驱车来到景丽欣提出的街角的一家咖啡屋。 这个咖啡屋不是很豪华,反而很简单,与众不同的是这家咖啡屋有很多花,家咖啡屋的老板很会养花啊,如果你想呼吸空气可以在外面喝,外面其实只是阳台,但装扮的很好以多多呼吸新鲜的空气,享受大自然。 景清漪环顾了一下咖啡屋的环境,心中颇为欢喜,她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透过清晰透明的落地窗,偏转着脑袋的她,慵懒地道上过往匆匆的人们,却不被嘈杂的喧嚣声所围绕,取而代之的是优雅缓慢的轻音乐。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啊,清漪,不好意思哈,我迟到了,”景丽欣匆匆地赶了过来,急促的喘息声悄悄地滑落在咖啡屋里,她淡红的嘴唇微翕着,露出她那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微噘着嘴,勾起一抹带着些许歉意的笑意,“没想到从奥翔那边过来,要这么远的。” “没事,我也只是刚到而已。”景清漪表示理解,她那蔷薇花苞似的嘴唇,渐渐地开放起来,两颗笑靥也浮现出来了,眉宇间洒落疑惑的情绪,她转念一想,轻声问,“去奥翔那边谈合作?” “不是哦。”景丽欣坐在景清漪的对面,她向侍者要了杯咖啡,眉梢微微向上扬起,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晶亮的光芒,她那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故作高深状,“清漪,你猜我去奥翔干嘛?” “Anyay,除了谈合作,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景清漪歪着脑袋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来其他的理由,她摊开双手,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她那玲珑的小鼻子,下端微微地向上翘着,盯着景丽欣的眼睛瞧,觉得她那双笑眯眯的大眼睛和夜空一样深邃神秘。 “啊哈,我估计你猜一百遍也猜不到。”景丽欣微抬起右手,轻托着腮,手肘搭在左手上,眨了眨晶亮的眸子,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朱唇微启,故作神秘地说,“我呀,给祁懿琛做助理去。” “啊?”景清漪瞪大着双眼,因惊讶而大张着嘴,她怎么也没想到景丽欣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这一点也不像丽欣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丽欣呢? 想到丽欣是为了祁懿琛而去奥翔,她的脸色惨白得完全成了一张白纸,细长的眼睛四周有了一圈深青色的晕环,心脏像充了电的发动机般‘卟通卟通’地急剧跳动着,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着。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景丽欣冷冷地清漪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她的心里没来由地泛起深深的喜悦,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阴冷的暗芒,景清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捕捉到那抹情绪,忽地笑了起来,她那翘翘的鼻尖,带点挑衅调皮的味道。 “哪里是惊讶,我这是被你惊吓到了,好不好?”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她小心翼翼地掩藏着失落的情绪,佯装被惊到了,一个微徽上翘的线条优美的小鼻子,显露出机灵大胆的表情,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景丽欣摊开双手,眨巴着清澈的眸子,轻吐了吐粉舌,故作无辜状,让人生怜爱。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祁懿琛……去的奥翔?”景清漪低垂着眼睑,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无法言喻的欲语还止的思想,轻声试探道。 “嗯哼。”景丽欣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那小脸儿才真像是百合花般洁白,腮帮子上泛着玫瑰色。 “SoCrazy!”景清漪听到景丽欣坦言,她那蕴藏着伤痛的眼里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避着景丽欣的视线,却张惶地似乎要破窗飞去。 “清漪,”景丽欣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熠熠发光的光芒,照亮着她整张明媚的小脸,“你难道不知道爱情是会让一个人疯狂的吗?” 咖啡屋里的灯光很暗,舒缓低回的音乐酿造了一种伤感的氛围。 景清漪的小手在餐桌底下紧紧的攥着,指甲掐进了细嫩的掌心里,把自己掐得痛不可抑,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冷静,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叔叔阿姨知道吗?”景清漪端起跟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涩苦的味道游弋在唇边,冲击着味蕾,她的脸容倦怠,疲惫,唇边似乎总有一缕苦涩的微笑。 “知道呢。他们都有些不情愿,尤其是爸爸,现在还在和我闹脾气呢。”景丽欣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咖啡的味道对她而言有些奇怪,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苦涩,但她却喝出了胜利的滋味,“今天回去得哄哄他。” “祁懿琛……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景清漪丽欣探究地盯着她,她似乎很局促了,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匆匆行走的人群,她的小脸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 “唔,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景丽欣她那娇嫩的小脸,如一朵带着朝露的玫瑰。,“我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他,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 255.清漪,你会祝福我的是吧? 浓郁的咖啡香味滑落在安静的房间里,沁入鼻尖。请大家品“丽欣,有那么夸张吗?”景清漪怔楞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她低垂着眼睑,轻轻地说。 “嗯哼,清漪,你不懂的。”景丽欣微微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景清漪的面部表情,就连一些细微的她都不愿意错过,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景清漪闭了闭眼,将身体轻轻地往餐椅上靠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让体内翻滚的情绪好了一些。 “爸爸和祁伯伯提了一下,我没想到祁伯伯竟然会同意呢。”景丽欣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景清漪的一举一动,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静的眼睛蓦地骤亮了起来,嘴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提到祁懿琛时,她的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微笑,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淋雨的桃花,“双方父母乐见其成,现在就是攻克……祁懿琛了。” “这还真是件好事呢!”闻言,景清漪微低垂着头,右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杯壁,那握在衣角上的左手指一点点收紧,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酸涩,她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眸,面上带着笑意,温柔地说。 景清漪望着景丽欣那期盼的神色,只觉得好似有一把利剑直直的插在她的心头,她双眼痛苦得眯了眯,面上那作为掩盖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起来。 “清漪,这家咖啡屋不错吧,这是我无意当中发现的。”景丽欣似是没有察觉到景清漪此刻的情绪,自顾自地兴奋地说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环境不错,挺清幽的。”景清漪神情有些恍惚地打量着咖啡屋,这里的环境和布置确实还挺用心的,她也跟着赞了几句,她的目光触到了景丽欣那明亮的眸子,心头猛地一跳,她极力保持镇静地避开,顿时,清丽无暇的脸上泛起惆怅的神色。 “是不是很适合约会呀?”景丽欣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说到动情之处,她脸上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引人采撷,“唔,想想夏日里的星空真实而美丽,咖啡屋里浪漫的情调,我和他面对着面坐着,我温柔地笑着,他体贴地关爱着,这画面想想都觉得唯美至极呢。” 景清漪只要在脑海里想象着那个画面,她就觉得心脏好似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揉搓了几下,这滋味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不过,即便心头被千百种情绪碾压着,可她面上却依然艰难的带着一抹笑意,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哟,看不出来你这小妮子还这么有浪漫情怀呀!” “清漪,你会祝福我的是吧?”景丽欣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口,一低头之时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只几秒钟,她就把情绪收得妥妥帖帖的。 景清漪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没想到景丽欣会如此期待她的祝福,而她,昨晚竟然还在与祁懿琛纠缠,想到这里,清冷的眼底,沾染着深深的歉意,她不自觉地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祁懿琛,她的心脏好似被人用刀子狠狠捅了一下,疼痛伴随着鲜血不断溢出来,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景清漪冲动地想要说出事实,但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来,苍白的嘴唇无力地动了动,放在餐桌上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放在腿上,她的两只手掌紧紧握在一起,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连好几次之后,她才故作不以为然的笑道:“那好啊,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祝福你的。” 轻飘飘的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惆怅气息。 “嗨,光顾着说我自己啦。清漪,最近怎么样呢?”景丽欣的眉毛上扬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朱唇微启,鼻翼抽动,漆黑的眸子放着踊跃的光芒,“爸爸说,准备再给你物色一些青年才俊,真打算相亲啦。” “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呗。”当神情恍惚的景清漪看向兴致勃勃的景丽欣时,浮于嘴角的笑容马上牢牢地凝结起来了,变得毫无光彩,她漫不经心地说。 景清漪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景丽欣听到了其中的寒意。 “我爸那是瞎操心啦,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这么早踏入婚姻的坟墓的。”景丽欣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微撅着嘴,不以为然地说。 “先应付着呗。”景清漪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就随意地敷衍了几句,眉宇间隐隐有不耐的情绪。 “诶呀,不早了,今天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景丽欣见景清漪无意多聊,她也极有眼力见地不再聊起这个话题,反正她想让景清漪添堵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她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机械表,惊呼一声,蹬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说,“清漪,那我先走了。” “嗯,你先去吧。我坐一下再走。”景清漪低头也看了下时间,确实不早了,她微笑着说。 看着景丽欣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去,她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起来。 离开咖啡屋的时候,景丽欣还特意向咖啡屋不远处的玻璃墙内凝望。 角落里的景清漪显得形单影只,尤其是那颓然的背影看着更显萧瑟凄凉。 咖啡屋里的淡黄色灯光营造出了温馨的气氛,让她落寞的身影看上去更加柔和。 就在那一刹那,景丽欣的眼神里不再有亲切温柔的神情,而只是冷漠地、轻蔑地瞥了景清漪一眼,那平日对景清漪的体贴温柔也好像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了似的,那眼神像是要把景清漪给撕碎了一般。 她还真看不出来景清漪有哪里特别的地方,祁懿琛竟然会对景清漪另眼相看,想到这里,景丽欣忽然很恨景清漪,恨得心像按在棘刺上的疼,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阴毒的亮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塔文: 256.我的直觉认为不是恶作剧 一阵清风拂来,伴随着咖啡浓郁的香味,海藻般的头发随风扬起,景清漪微抬起右手,轻托起小巧的下巴,倚靠在餐桌上,低垂着眼睑,望着咖啡杯里深色的液体,澄澈的瞳孔里泛着深深的伤感,若有所思。 回忆、想法,大大小小,同时涌出,活跃在她的脑内,好像一道烟火放出无数的火花一样。 丽欣很喜欢祁懿琛,可,现在情况已不复以往那么简单了。 她以为她只要和祁懿琛保持一定的距离,就不会引来这么多的麻烦与纷争,可是,她却低估了祁懿琛的执着,也低估了祁懿琛对她自己的影响力。 她想,她对祁懿琛是动了心了,因为她只要一想到景丽欣和祁懿琛在一起的画面,她的心就猛地刺痛了起来。 这种痛得连呼吸都不能的感觉就像是骤然掉进了一个永远沉不到底的寒潭,潭水冰凉刺骨,寒意从每一个毛孔中渗透进去,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冻住了,她根本无法挣扎,无法呼吸,胸腔像是随时都会炸裂,她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不断往下沉,只能任由这种绝望在身体里蔓延……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任何人,一旦坦诚,丽欣定然不会原谅她,她害怕见到景丽欣那失望怨恨的眸光;如果拒绝,以这些天她对祁懿琛的了解,他定然会纠缠到底,只怕事情会比现在更糟糕。 各种不同的念头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她的眼里、唇际不断地撩过。 这些事像揣在她怀里的石头,沉甸甸的。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她的脸上有愁云,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 午后,灿烂的阳光在天空上跳着激烈的舞,将城市的阴暗一扫而光,漫不经心地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景清漪刚走进警局就在大堂里遇到了风尘仆仆的贺明扬。 “清漪,刚去哪里了?中午找你一起吃饭没看见你人啦?”贺明扬笑眯眯地向景清漪走去,微笑着问道。 “约了丽欣。”景清漪也朝着贺明扬走去,她那双眼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美丽极了,浅笑着回答。 “去咖啡屋啦?”贺明扬从景清漪的衣服上嗅到了咖啡的幽香,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奇的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 “你怎么知道?”景清漪猛地看向贺明扬,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她刚刚好像没有说她去的是咖啡屋吧。 “这不难猜,你身上有一股浓郁的咖啡味道。”贺明扬的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他微挑了挑眉说。 “你这鼻子也太灵敏了吧?”景清漪微撅着小嘴,嗔怪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的鼻子灵,还记得小时候玩躲猫猫,闻着你身上沾染上的味道,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你。”贺明扬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鼻翼,很是无辜地说。 “我说咯,你怎么那么厉害,还没几分钟就找到我。”景清漪假意恼怒地瞪了一眼贺明扬,双眉狡黯地上下跳动,晶亮的眸子眨了眨,俏皮极了,“原来是你的嗅觉帮了你。” “是呀,多亏了这敏锐的嗅觉呢。”贺明扬笑眯眯地看着景清漪展现活泼俏皮的一面,他浑身觉得滋润。 “嗯哼。”景清漪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清漪,恐吓案有进展了没?”贺明扬与景清漪一同走到了她的办公室,他的漆黑眸子里滑落着藏不住的绵绵情意,他那长着柔软汗毛的嘴角上含着沉思的、出了神的、似笑非笑的笑意,随意地问道。 “没有,化验组那边查出来那六个字里面含有氟哌啶醇。”景清漪走到办公室,就随意地把包放在办公桌上,想到毫无进展的恐吓案,她的脸上迅速地染上了一抹愁绪,轻吐了一口浊气,如实地说着目前查到的线索。 “氟哌啶醇?”闻言,贺明扬的心里莫名地一凝,他的神色顿了顿,沉声说,“那不是给精神病人吃的一种药物吗?” “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是一场恶作剧!”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的澄澈大眼睛,平常是那么妩媚,闪着热烈的暗光,如果是精神病人寄过来的快递,太过无聊,觉得这样比较刺激,并乐此不疲。 “那你相信吗?”贺明扬总觉得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我不相信。我的直觉认为不是恶作剧。”景清漪皱着眉头,她低垂着眼睑,细密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盛满了质疑的情绪,从恶作剧的角度来看,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而她还是没有解出来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她的嘴紧抿着,淡冷的声音里滑落着微微叹息声,“但,现在没有其他任何证据来佐证我的直觉是对的。” “我也不相信这是一场恶作剧,”贺明扬的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他若有所思地说,“尤其是听到你说,在收到恐吓快递的当晚,你做了那样的噩梦。” “现在毫无头绪,我都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查。”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轻柔的声音里洒落着满满的沮丧之意。 “清漪……”贺明扬看着景清漪的目光依然纯净亲切,却又增添了一种深沉,深沉得好似夜色中平静的海,他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说,“小时候你最喜欢的花的花粉粘在恐吓纸笺上,勾起了你被深度催眠的记忆,虽然不完整,只是零零碎碎的片段,但,也许在不久之后,会让你记起所有……” 这时,景清漪拿笔的手托着腮,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动着,瘦削的下巴微微上翘,她缓缓地将目光定在贺明扬的身上,似在思考着他说的那些话。 “明扬,你到底想说什么?”景清漪的心间猛地一沉,如墨色的眼,白水般清澈,黑黑的眼珠凄惶不安地闪动,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颤音。塔文: 257.案件关联 (女生)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景清漪的身上,细细碎碎的光圈映衬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睛妩媚得像一种病毒,使人产生药瘾,仿佛她的血液里永远流动着某种隐匿的意愿,从她的眼孔投射出来。 “另一种可能性,清漪,你有没有设想过?”贺明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景清漪,触摸到她那双晶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深深地伤痛,他的心间猛地刺痛了起来,他忽然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什么可能性?”贺明扬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景清漪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她缓缓地看向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这笑也是淡淡的,轻云一样,揉在惆怅里,“明扬,你有什么想说就直说吧,我和你,哪用得着担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呢。” “清漪,如果,我是说如果,”纠结在说与不说的选择泥潭里,矛盾的心情像一条毒蛇,在咬啮他的脏腑,贺明扬皱了皱眉,他晦涩不明地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莫名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低沉的声音里洒落着艰涩的情绪,“那个给你寄恐吓快递隐在暗处的人会不会和当年童媚阿姨遭遇不测……有关?我不是说直接的关联,我总觉得可能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关联。” 乍听到童媚的名字时,景清漪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下,她的心猛地颤抖一下,情不自禁,热热的液体蓄在眼眶里,感情的波涛就会汹涌澎湃,双手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这是你的……直觉吗?”景清漪低垂着眼睑,强压住内心深处的激荡,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缓缓地抬眼,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贺明扬,仿佛要把他看个遍,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哽咽的颤音。 “也不算是,这起恐吓案看似很简单,就只是寄快递给你个警告,也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贺明扬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眸子里染着深深的愁绪,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拍着景清漪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但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感觉处处透露着诡异……” “……”站在那里的景清漪,她的小脸蒙着一层阴云,澄澈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她望望贺明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终于还是没开口,只是抿嘴一笑,可是那笑容在他看来,比哭还要难看。 “清漪……”贺明扬凝视着景清漪那难看的笑容,锥心刺骨的痛意难忍,他的左手也抬了起来,想要抚摸她那张苍白的脸颊,却不敢,只好悬在半空中,他不可自抑地轻唤了一声。 “我……那段记忆曾是我的噩梦,我……”此时的景清漪,满脸的惆怅神色,心绪烦乱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轻吐的气息洒落着满满的心痛。 “我知道,我都明白,要不我来查吧。”贺明扬直直地注视着景清漪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融着深深的无助仿徨,他在心底暗骂自己,这也只是查证的一个方向,可以自己查实了之后再说的,现在说出来,惹得她这般伤心,他看着也跟着揪心。 “不,还是我来查吧。”话音刚落,景清漪迅速地摇了摇头,急促的呼吸声乍然滑落,她的音量比之之前高了一两度,陡然惊觉,她的反应有些过度了,缓缓地朝着贺明扬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那好吧。如果要我帮忙就直说。”贺明扬表示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隽永而温和的笑容漾在唇角,他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心领神会的景清漪向贺明扬投去感激的目光,他微微地点着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待办公室只剩下景清漪一个人的时候,她站在窗前,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脑海里各种纷乱的思绪不断刺激着她,大脑皮层也在快速地旋转着,想要从一堆乱麻中找寻能够解决问题的线索。 也许,这起恐吓案真的与当年那单case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开始,她的直觉就告诉了她,她不以为然,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但,现在,就连贺明扬都有这种感觉,那就真的该好好地查证一下了。 “勇哥,将陆金海这二十几年来的病历全都调出来,仔细与医师核实下他的精神状态,着重查一下这些年有没有去人去探视。”景清漪将张勇叫到了办公室,她的脸上泛起严肃的光芒,理清思绪的她看起来特别自信,“如果有的话,连同那人的资料全都给我拿过来。” “咦,陆金海不是杀害……”张勇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停了下来,他瞪大着双眼,神情纳闷极了,顿了顿,有些讶然地问,“老大,怎么突然想查这个人了?”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景清漪暂时还不想将这些猜测说出来,等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再说也不迟,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故作随意地问,“诶,勇哥,当年我母亲的案子你有参与吗?” “没有,我当时还没调过来。”张勇歪着脑袋细细地想了一下当年那时候的事情,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当时就只是听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景老爷子甚是愤怒,大概过了两三个月吧,警局就纷纷从小地方调来小警员,这其中就包括我。” “难道就没听其他同事说起过?”当年那件事很轰动,造成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之景铭城在A市举足轻重的地位,怎么可能没人讨论呢?还调警员,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景清漪满腹狐疑,希望张勇能提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她不遗余力地旁敲侧击道。 “大家都是讳莫如深的,我刚过来的时候就只是随意地谈论了一两句,当天下午就被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在此之后,我就没有谈论过了,”张勇依稀记得当年是有件这个事情,他刚调来的时候,警局的气氛很是怪异,“后来,我才知道,共事的同事都是从别处调来的,对那件事都知之甚少。” 258.贺伯伯,我们见过的…… “……”景清漪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神深沉,似是幽谭一般。 “老大,可能是影响太大了,就不允许警员私底下讨论。”张勇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疑惑的神情跃然眉宇间,他轻声揣测道。 “这个理由……你觉得可信度有多高?”景清漪高深莫测地挑了挑眉,轻哼一声,对于这样的理由,她的唇角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她神色不明地说。 “是有这个可能的。当时景老爷子的威望还在,他不想自己的儿媳在死后还惹人非议。”张勇的脸上仍保持着严峻的神态,但他把存在心底的不安掩藏了起来,他微微笑了起来,随即呆呆地看着干净的地面。 “这样,勉强才能说得通。”景清漪斜眼看着张勇,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低沉的声音洒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张勇沉默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紧锁愁眉,紧抿着嘴唇。 “勇哥,卷宗在你那吗?”景清漪的眸光微闪,神色莫测。 “没有了,上个案子完了之后就把卷宗给放回到档案室了。”张勇摇了摇头,照实直说。 “嗯,我知道了。”景清漪点了点头,她敛下眼眸,扬声说道,“勇哥,你去查吧,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我。” 张勇离开办公室后,整间房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景清漪坐在办公桌前,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一只笔,在桌子上缓缓的敲动。 她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 莫非,当年那件事还有隐情? 联想到其他的连锁反应,那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感觉,使得她不得不那样想。 她就那么坐着,什么也不说,颔首低额,目光凝视着仿佛穿透物质抵达了另一个世界。 她心里好像有一堆乱丝,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握着中性笔的她在纸上胡乱地写着,发出沙沙的声响。突然,中性笔不动了,目光凝在一处,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瓣,眉头紧蹙着。 “似乎只要一提及他们,很多人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微微抽动的嘴皮似乎呢喃着却又安静地听不见任何生息,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烦乱不安的她用手抓了下脑袋,紧锁的双眉难以分离。 她蹬地站了起来,踱步在房间里,双手揣在兜里,来回徘徊着,时而停顿,时而发出幽幽的叹息声。 既然觉得很诡异,那就着重地查证一番。 深刻的思想就像铁钉,一旦钉在脑子里,什么东西也无法把它拔出来。 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 当贺明扬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时,温馨的气息扑鼻而来,顿时卸掉满身的疲惫。 “爸,妈,有客人呀!”贺明扬远远地就听到自己父母的谈笑声,像是印证自己猜测般他就看到了坐在沙发的三位客人,不一会儿,他就已经走到了客厅处,微笑有礼地示意了下,轻声说 “明扬,回来啦。”贺建良看到贺明扬时,他的眼睛顿时一亮,他蹬地站了起来,走到贺明扬的身边,向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郑重地介绍着,“来来来,我跟你们介绍,这是犬子贺明扬。” 沈梅青端庄优雅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嘴角边挂着一抹温婉的笑意,她的视线在空中与贺建良的视线交汇,彼此眼里蕴藏着的意味不言而喻。 贺明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微勾起一抹得体的笑意,微微颔首,打量着客人,应该是一家人来的,三人看着很和谐,中间坐着的年轻女子看着很眼熟,应该是之前见过,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贺伯伯,我们见过的……”莫佳琳抬眼,定定地注视着贺明扬,看到他的视线转了过来,她又转开了视线,一抹红晕迅速地绽放在她的脸上,她轻轻地眨了眨眼,鼻翼微鼓,略带娇羞地说。 “对哦,瞧我这记性,你们先前约了见过一次的。”贺建良故作恍然大悟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弄得煞有其事一番,他笑眯眯地说。 贺明扬皱了皱眉,认真地凝视着莫佳琳,越看越觉得熟悉,他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圈,这才想起来她就是与他相过一次的莫佳琳。 “明扬,这是你莫叔叔一家,佳琳这孩子你见过了,另两位是你莫叔叔和莫阿姨。”贺建良抓着贺明扬的右手,微笑着一一介绍道。 “莫叔叔,莫阿姨。”贺明扬的心间流淌着一种莫名的不安,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他礼貌地唤了一声。 “贤侄在哪高就呢?”坐在莫佳琳左边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严肃,他四下打量着贺明扬,一表人才,出身豪门,没有富家子弟的纨绔气息,他越看越满意,故作随意地问道。 “在警局做法医。”贺明扬的脸上仍保持着微笑的神情,照实回答。 贺建良拉着贺明扬一道坐了下来,看这架势,俨然是双方父母见面的态势,贺明扬的心里顿生不好的感觉。 沈梅青轻拍了下贺明扬的手臂,轻声说:“明扬,你以前就跟佳琳见过吧?大家不必生疏。” 莫佳琳看了一眼贺明扬,温婉的笑容漾在唇角,得体地说:“沈姨,大概明扬都记不得我了吧,就上次见过面之后,一直都没有联系。” 沈梅青暗地里怒瞪了一眼贺明扬,她转过头来仍笑了笑:“明扬这阵子太忙了,这不才刚喘口气,趁着现在不忙,你们呀,可以约着出游,玩一玩,也就熟起来了。” 坐在莫佳琳右边的中年女子也笑着接话:“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的年轻人玩儿的项目可多了,成为朋友也很容易。” 莫佳琳轻蹙眉,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晶莹,她轻咬了下唇瓣,嗔怪道:“我倒是想找个时间出去玩玩,就怕明扬不愿意呢。”内读唯一网址: 259.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嗨,佳琳,瞧你说的,明扬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沈梅青她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是吧,明扬,这地方还是有很多好玩又有趣的地方,你哪天有空带着佳琳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知道吗?” 一直是三个女人的戏码,贺明扬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斜靠在奢华的皮沙发上,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漆黑的眸色里沉静一片,脸上连个敷衍的笑容都没有。 好吧,这不用猜,俨然就是双方家长会谈的架势。 “妈,我这工作得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哪里抽的出时间。”贺明扬瞟了一眼面带尴尬的莫佳琳,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话音平静的拒绝了。 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莫佳琳听到了其中的寒意。 莫佳琳的脸上变得有些难看,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她的脑袋像霜打的小草似地垂着。 沈梅青剜了他一眼:“再忙也要休息,公司那么多能干的人,你放几天假又怎么了?” 莫佳琳的母亲也看出贺明扬极不情愿的神情,她有些不赞同地与莫佳琳的父亲对视了一眼,对方暗示她稍安勿躁,她笑了笑,通情达理地说:“现在正是闯荡事业的时候,男人嘛,这样是好的,不过也不能耽搁了生活。” 坐在他对面的莫佳琳深呼吸了几下,她有些欲语还休地看向俊朗非凡的贺明扬,掩不住脸上的娇羞,眼里的痴迷更显而易见,她装作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温柔地说:“没关系的,我最近都有空,我可以去找明扬哥玩嘛,明扬哥,我要是突然来警局,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沈梅青担心贺明扬又语出惊人,她立即抢在他的前头承诺:“佳琳去警局,那肯定是欢迎的,到时候一定让明扬带着你玩儿。” “妈,我去书房加一下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贺明扬的耐心已经告罄,他蹬地站了起来,他朝着楼梯的方向努了努嘴,唇角微勾了勾,面上挂着歉意的笑容,”莫叔叔,莫阿姨,很抱歉,警局的事情有些忙。“ “诶呀,都下班回家了,还想着什么公事。”沈梅青轻拍了下贺明扬的手臂,嗔怪道,“就该好好放松下,明天上班再做吧。” “比较紧急,需要尽快出尸检报告。”贺明扬佯装焦灼地皱着眉头,两条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他急急地解释道。 “就这么一小会时间,能做什么呢?”贺建良顿觉面子上过不去,他那充血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略微苍老的面孔,他轻拍了下大理石台面的茶几,发出沉闷的声音,整个人带起了不怒而威的气势,“坐下!好好低陪你莫叔叔一家!” “贤侄这孩子忙着事业,那就让他去吧。”莫佳琳的爸爸的脸上泛着慈祥的笑意。 贺明扬站在那里,坚定的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毫不畏惧地与贺建良对视着,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他的嘴唇紧抿着。 “明扬……”沈梅青见贺建良的眼睛瞪直了,有发怒的迹象,她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贺明扬的衣角,压低着声音晴唤了一声。 贺明扬低下头,看到沈梅青不安的模样,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 “莫老弟,让你见笑了。”贺建良的脸色这才好转了起来,他带着歉意说。 “哪的事。”莫佳琳的父亲不介意地笑了笑,“贤侄可比现在的世家子弟要优秀得多呀。” 接下来转到其他话题上聊了聊,氛围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佳琳这孩子看着挺温柔可人的,明扬,多抽点时间陪陪人家小姑娘。”待莫家离开之后,贺建良目光深沉地看着贺明扬,轻声说。 “爸,什么意思?”贺明扬紧锁愁眉,沉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贺建良怒瞪着贺明扬,他没有直接回答贺明扬的问题,意味深长地说,“明扬,你明白的。” “爸,我不明白!”贺明扬的双眼变暗了,“你们这样做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顺着你们的意思与莫佳琳见了一面,她太优秀,我配不上她。” “有你这么妄自菲薄的吗?”沈梅青轻轻地走到贺建良的前面,轻轻地拍了拍贺明扬的手臂。 “少给我插科打诨来着,你那小心思,我早就看明白了。”贺建良轻横了一眼沈梅青,他重重地哼了一下,直言不讳道。 “好,我就直说,我不喜欢她,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去相亲。”贺明扬一眼就看穿了贺建良的用意,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 “你还没和佳琳相处,你怎么就知道你不喜欢呢?”贺建良沉声反问道。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贺明扬目不转睛地盯着贺建良那威严的眸子,眯起了眼,索性全说开了,也省的他再遮遮掩掩的。 “谁?”贺建良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他看着贺明扬的目光依然亲切,却又增添了一种深沉,深沉得好似夜色中平静的海。 “不会是……”沈梅青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差一点没喊出声来,一股凉意沿着她的脊梁骨,由上到下渗透进去,她那黑黑的眼珠凄惶不安地闪动着。 这时,他们的心就像拉满的弓弦,谁也不敢吐口大气,生怕一张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会掉出来。 “清漪。”贺明扬眸光微闪,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他一字一顿地轻吐出两个代表事实的文字。 闻言,贺建良感到一股冷气自脚底透上脑门。 这深情的声音传进沈梅青的耳朵里,她温婉的面容顿时苍白了起来,她全身仿佛通上了电,浑身发麻,眼睛发黑,身子一个劲地向下沉,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 贺建良见状,微抬起双手,紧紧地握住沈梅青的肩膀,帮忙稳住她有些颤抖的身体。 沈梅青深深地看了一眼贺建良,真的是造化弄人呀,她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这个笑好像是偎然挂到她的嘴唇上。内读唯一网址: 260.我们算是心有灵犀吗? (女生)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爸,妈,我先上去了。”贺明扬的眉宇间染着如释重负的情绪,他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的紧张,他唇间的笑意不减,越显俊朗,他轻声说。 说完后,他就头也不回地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不理会贺建良和沈梅青有些讶异的神情。 回到卧室后的贺明扬,淡黄色的灯光照亮着黑暗的房间,也温暖了他那颗酸涩的心。 他若有所思地坐到皮椅上,神情有些不安,刚刚他冲口而出的那一刹那,反而比之前要放松很多,可是,看他父母的样子,是惊大于喜的,他的心里滑落着莫名的不安,躁动的情绪弄得他心里烦闷不已,深沉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书桌上的相框,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站在一所高中学校广场前的一张合照,两人都笑得很开心,整个画面显得很温馨。眸光微闪,深沉的眼睛微微眯缝着,像是在细细地回味着其中的欢乐。 此刻,他的脸在明晃晃的灯光里似乎看不出来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他闲适地点了一根烟,眼底的爱恋倾泻一地。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 忙碌而枯燥的生活依然继续着,时间却如白驹过隙般飞快地飘过,仅留下些许的痕迹。 “老大,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去参加慈善晚宴呀?”范馨云关切地看着景清漪,最近老大几乎天天加班,各种忙于案件,肯定是没休息好,脸上原来的那红润与饱满都褪去了,变得异常的白,白得跟冬天里的那一层落在梅花上的霜一样。 “嗯,要去……”景清漪微抬起右手,揉了揉眉宇间的倦怠和疲惫,眸光微闪,刻意眯缝起双眼,幽幽地望着前方,景丽欣强烈邀请,她当时也答应过了,在没有特别的理由下,她从来都会做,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想为自己找理由,虽然这种心情下去参加宴会的确是有点勉强。 所幸的是慈善晚宴景家不是主办方,再加上外界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景清漪的身份,所以应该不会有记者为难她。 想着晚上的宴会主题是慈善二字,她就选了一条低调而又极富典雅的灰色的裹胸裙,薄纱如同一层朦胧又神秘的灰雾般把她娇小的身躯裹了进去,露出了莹润洁白的肩膀,胸前如同晶莹剔透的果冻般,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没有其他多余繁重的装饰。 唔,显少有人会穿这样的灰色晚礼服,大家都知道这是最不容易驾驶的颜色,只要露出来的皮肤有一点点瑕疵暗沉都会让整个人看起来没有精神苍老无比,唯独穿在这样如娇花般的少女身上,才会让人觉得有着夺人心魂的异常美丽。 拍卖会是在城中的最奢华的酒店里举行的。 “我们算是心有灵犀吗?”贺明扬顿时眼前一亮,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看着景清漪从车上下来,今天真的很巧,两人不约而同穿的都是同样的灰色系。 “算吗?”景清漪歪着头看都会穿灰色正装的男人笑了一下,真是有点巧,如果不解释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们是搭配好的,情侣装。 “这当然得算啦!”贺明扬拿眼睛直看着景清漪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 “嗯哼。”景清漪说起话来,两个眼珠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 “清漪,我以为你不会过来呢,”贺明扬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他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像荷叶上跳动的两颗露珠儿,深情地望着景清漪,“原本只打算走个过场而已。” “没办法,答应了丽欣。”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轻轻地解释了一下。 “今晚,打算捐什么?”贺明扬快速地走到景清漪的身边,微抬起双手,虚揽着她的肩膀,护着她不被人碰到,充当临时的护花使者。 “我也不知道,看着这手链还挺不错的。”景清漪怔楞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小方盒,她想着帮助一些孩子应该会换来一些好的能量,这样,她心里也会很开心的,“明扬,你帮我交给主办方吧。” 贺明扬知道她能拿得出来的,肯定是好东西,打开盒子一看,果然,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正安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着璀璨的光。 “好,我帮你转交。”贺明扬收下了那个盒子,很自然的伸出手拉着景清漪的手往里面走去。 整个会场布置得圣洁而高雅,白色的西伯利亚百合与蓝色的鸢尾绽放在每一个角落里…… “懿琛,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的餐会想来不会有什么合你口味的,我先陪你去中餐厅吃一点东西……”景丽欣关切的目光流连在她身边坐着的男人,今天一天他真的是忙坏了,几乎就没吃什么东西,她担心他的胃会不舒服。 “不用。”祁懿琛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里挂着薄凉的情绪,冷清的声音总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周身泛着冰冷的气息,“嗯?你刚叫我什么?” “额,祁总,刚才是我逾矩了。”景丽欣心口一窒,那看似风轻云淡的话语却刺得她的心狠狠地被插了一刀,鲜血淋漓,低垂着眼睑,睫毛不安地眨动着,她紧咬着下唇瓣,苍白的唇色上映着深深齿痕,面色难堪地说。 祁懿琛没有应答,深沉的目光,晦涩不明,让坐在旁边的景丽欣都无法猜透。 这一次的慈善晚宴,因着祁盛的强烈要求,她知道他一定会捧场,所以早早就选好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性感晚礼服,黑色的鱼尾裙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的紧紧贴在她诱人的身体上,低胸的设计使得所有男人都想要觊觎她胸前深深的沟壑。 她一直在脑海里幻想着,他们在一起时,无疑是最吸引人的,她吸引男人,而他吸引女人…… 261.这么巧? 车里的男人一脸风平浪静的沉默,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清冷的眸子没有温度,深邃的目光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好像是另一个星球。 就是这种感觉,没有错的,坐在旁边的景丽欣有点无助地看着祁懿琛,他的无视,让她当即有些难堪,他与她现在如同是两个星球的人,好像连语言都已经不能沟通了。 他们来得最晚,一进门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高大英俊,身上流动着无形的强大气场,很容易就能让人信服;女人柔媚性感,举手投足间滑落着妩媚的气息,勾出了男人的保护欲。 景清漪远远地也看了祁懿琛和景丽欣,她在心底不由得喟叹,这又得吸引多少未婚男女,尤其是祁懿琛,天生带着类似于催眠一样的力量,看着他的眼睛就会有这种错觉,如同墨色般浓郁的黑里有着化不开让人无法抗拒的神秘。 祁懿琛漫不经心地逡巡了一下宴会,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带着得体的微笑,他不耐地皱了皱眉,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的冷沉,浓密的睫毛低低地收敛着。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散着幽幽的香气,很熟悉,像景清漪的味道,敏感地刺激着他的嗅觉。 睫毛抬起,墨色的眸子里锋利的光扫过了人群。 要找到景清漪并不难,即使她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整个人如同一颗莹润的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珍珠般的倚在角落里,唇角带着轻浅的笑正与贺明扬交谈着。 “祁家是主办方,应该能够募到足够的钱,毕竟有太多需要用钱的地方。”贺明扬为景清漪端来了一杯果酒,这场宴会的主题是慈善,主办方特意没有准备香槟,也没有准备一些名贵的食品,其用意就是希望能把钱用在最应该用的地方。 “应该没有问题……”这场慈善宴会,声势颇为浩大,来的大都是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不管是出于真心或者是假意,出手都不会小气。 冷然的眸子慢慢的结上了一层霜冻,他以为她不会这么早来,生生硬拖了一个小时才来,却让贺明扬给抢了个先。 景清漪与贺明扬欢言笑语的样子如同一根细细长长的针一般的扎进心里,尤其是看似情侣装的打扮,也扎进了他的眼里,墨色的瞳孔生生地沁出了妖冶的红,如同野兽看着那个被一团灰雾包裹着的莹润娇美的女孩,慢慢地吞噬掉她,一点点的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放过…… “最近很忙?瞧你有些疲惫的样子……”贺明扬知道远处祁懿琛那双冒着熊熊火焰的目光,他毫不在意,他那充满着爱恋的目光依旧驻足在景清漪的脸上,她的五官精致完美得总是令人无法移开。 “嗯,最近忙着看一堆的资料。”景清漪抬眸,触摸到贺明扬那眼睛里盛满的怜惜,她顿生无限感动,微笑着解释。 “你呀,就是太拼了。”尽管忙碌,但景清漪的皮肤如同酥酪般的,在灯光的投射下,如同有荧光在流动一般,贺明扬的手几乎就要抚上了她脸上细嫩的肌肤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冷清的声音…… “这么巧?”祁懿琛从人群之中走了过来,所有的人自动地站到了两旁,如同摩西分红海一般的。 ags:塔文: 262.就算有,他也没机会! 听到那声熟悉的带着些微怒气的声音时,景清漪的心跳顿时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在那一刻,时间好像都凝固住了,她怔楞了下,神情恍惚的她只看到祁懿琛那高大健硕的身影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她的眼前,此时,她,心乱如麻,同时却又那样受到感动。 头顶上巨大的水晶灯正折射在他的脸上,俊美的五官令人几乎转不开眼,她想,上帝一定是把最好的耐性和时光都给了他,所以为他塑造出了一张棱角锋利,英俊无铸的脸。 男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微挑了挑眉,他那狠厉至极的目光如无意外地落在了那几乎快要抚上女人脸颊的那双手,恨不得生生的把那手给生生地折断,骨肉分离。 “真巧。”贺明扬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抬起的手,他毫不畏惧地与祁懿琛对视着,唇角微微一勾,神情莫测,他的声音温和的在空气中扬起,飘洒着些许诡异的气息。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景清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了起来,血色正在褪去,唇瓣上也慢慢的失去了娇艳的润泽,他的心间不由自主地滑落着深深的惶恐,祁懿琛对于她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当真是这么巧,这个世界上就会有人这么巧的遇到。 好像相识了之后,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总能凑巧地遇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这次,她也想到了在宴会上肯定会遇见的,毕竟是祁家主办的,掌握奥翔的祁懿琛必定要露面招呼来宾的。 想到这里,景清漪的心间泛着些微的苦涩,这个男人,她注定要不起,她的小脸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 祁懿琛与贺明扬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目光却在景清漪的身上不动声色地流连着,如同一张网一样结结实实地把她从头到尾的罩住了。 极其敏感的景清漪顿时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她的全身,绯红不自觉地染上了她的面颊,绚丽的灯光掩映下,更添了几分柔媚。 “清漪,今天来这么早的?”景丽欣与几位相熟的宾客客套地聊了几句,等她回头,却没看到,张大着美丽的眼睛搜寻着,只消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祁懿琛,以及站在他旁边的景清漪,她心生不安,无限不安,急急忙忙地跟了过来,她想着,今天她是他的女伴,相互挽着,他应该不会反对,她就擅自做主,把手伸进了祁懿琛的臂弯里,画了精致眼线的一双充满野性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性感美丽的景清漪。 今晚的景清漪,却与以往的装扮不一样,少了点清纯的气息,却多了几分妩媚,她的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美丽,站的时候姿势非常的优雅,如同一只高贵的天鹅般,让同身为女人的自己几乎转不开视线,更何况是祁懿琛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了。”景清漪暗地轻吐了一口浊气,抬眼,微笑着,那黑得像黑樱桃的眼珠儿睁得圆圆的,闪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光芒,她轻声打趣道,“哈,看来我的前科太多了,偶尔来次早的,都惹得你们一个个来问我。” “哟,这是情侣装的节奏呀!”景丽欣自顾自地打量着景清漪和贺明扬的装扮,她那双大眼睛眨了眨,那么妩媚,闪着热烈的暗光,她挑着眉,唇角似乎有点不怀好意的笑着,颤动的身体轻轻地贴着身边的男人,柔声揶揄道,“清漪,明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怎么都没和我说呢?” 话音刚落,祁懿琛狠厉地瞪了一眼景丽欣,他那涔薄的唇几乎已经抿成了一道直线,冷冷地把景丽欣的手臂甩开,没有留下半分情面,周围的人已经有所侧目。 景丽欣跟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尴尬得要死,通过这些天的接触,祁懿琛总是拒所有女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她不知不觉就快要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 但是,如果此刻挽着他的是景清漪,他还会不会甩开? 她想,答案是否定的。 想到这里,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她心里直冒起来,眼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 那涌上心头的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祁懿琛心里的怒火正在往外冒,可是脸上却依旧冷清,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动声色地紧了紧,他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她,想要揣测她此刻的情绪。 “凑巧,只能说明我和清漪有默契,”贺明扬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他看了一下景丽欣,触摸到瞳孔里的别有深意,他忽地笑了一下,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认真的语气里夹杂着半真半假的试探,“哈,哪有在一起呀,我倒是想呀,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祁懿琛那清冷的脸上,泛着严峻的光芒,他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贺明扬,像要把他看个透。 “说实话,不知情的还真会以为你们是商量好穿情侣装的呢。”景丽欣状似明白地点了点头,她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故作调侃道,“话说,清漪,你和明扬从小玩到大,怎么就没有顺理成章地成为情侣呢?” 祁懿琛眼底的寒气似霜降一般的,笼罩了整个偌大的空间。 这个问题还真有趣!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眼底带着嗜血而残忍的笑,凝视着景清漪低垂着眼睑,安静地站在贺明扬的身边。 景丽欣的微笑打趣,让景清漪瞬间觉得原本冷得刺骨的寒气一下子扎进了骨头缝里,使人倏然地感到全身毛孔都缩了起来,连流动的血液都冻成了鲜红的冰渣子一般。 这是因为,她看见祁懿琛的脸渐渐地紧绷起来,深遂的眼眸里冷冽如冰,染着凶狠的气象。 那目光如冰水浇在她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浓重的不安,笼罩她的心头,她的心冷得发颤,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轻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景丽欣,她紧咬着唇,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与她几乎只有一步之遥的男人轻轻的说了声:“唔,没想过诶!” 闻言,贺明扬的眉头蹙起,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清漪就是个感情白痴,不说破,她就永远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隐藏在内心的抑郁,像蓓蕾中的蛀虫一样。 “清漪,你这么说,小心明扬伤心哦!”景丽欣看着祁懿琛的眸光就一直的停留在景清漪的身上,眼神由刚刚的自信满满的微笑变得有些阴沉, 只要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景清漪的身上,会让她的心似火焚烧了般难受至极。 两个人无疑都是美丽的,难道是因为清漪那爽朗的性格,所以才吸引了祁懿琛的目光。 想到这里,她觉得喉咙里有一个硬块塞上来。 她忽然恨景清漪,恨得心像按在棘刺上的疼,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狠毒的亮光。 “丽欣,你太夸张了啦!”景清漪就算不看祁懿琛,她也能察觉到他藏于心底的熊熊怒火,她满腹狐疑地看了一眼景丽欣,她总觉得景丽欣说的那些玩笑话是刻意而为之,但她却不敢深想,也不敢去揣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那双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她淡淡地说着,“明扬对我没那种心思,你想多了。” “嗯?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景丽欣蹙了蹙眉,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不怀好意的思想,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阴狠的暗芒,景清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没有捕捉到那抹阴狠,她轻推了推景清漪的手臂,狡黠地说。 “就算有,他也没机会!”一直不说话的男人突然冷冷地开了口,看着抖落一身华彩的女孩,深邃的眸光里游动着满满的占有欲,周身泛着凌厉的气息。 祁懿琛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是足以震慑住所有人。 “祁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贺明扬的心口一窒,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的胸腔喷薄着浓浓的愤怒,他的双眼忽地变暗了,低沉的话语里夹杂着凶狠的怒气。 “字面上的意思。贺法医,你这么聪明,不用我明说,相信你已经了然了不是吗?”祁懿琛用冷眸扫了眼贺明扬,低着头,理了理身上平整到一丝不苟的西装,那姿态散漫而随性,贺明扬看着恨得牙痒痒的。 景清漪的眉心狠狠地一跳,这两个人是气场不合吗?怎么每次一遇到就火药味特别重,她低垂着眼睑,浓浓的叹息声洒落在空气中。 Tags:(51网) 263.将计就计,强势求婚 (猫扑中文) 看似和谐的氛围突然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晚宴快要开始了,”景清漪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再十分钟宴会就要正式开始了,在她的脸上,一对晶莹的眼睛黑白分明,纯净得像山谷里一泓幽深的清泉,她柔声说,“祁总,作为主办方的你,是不是要准备上台致词呀,一是感谢一下所有到场的嘉宾,第二是造造声势,为晚上的拍卖多筹得一些款项。” “嗯哼,清漪,你太贴心了不是。”祁懿琛的脸上泛着满足的神色,他意味不明地凝视着景清漪的小脸,唇角微微一勾,他的声音在她的唇边徘徊。 “哼……”景清漪微挑着眉,轻哼的尾音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想太多。” 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就朝着舞台的方向走去。 景丽欣见状,她跟在祁懿琛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追着。 时间总是在指缝间悄悄地溜走。 全场的灯光突然变暗了起来,一束巨大的追光打到了台上,在鲜艳的花牌下,穿着黑色西装的祁盛拿着一个话筒,成熟稳重,温文而雅,玉树临风,说着比较官方的开场白。 祁懿琛就站在祁盛身后,看着祁盛还有佝偻的背,许多感触涌上心头,他的心间猛地冒出很多不详的预感,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渐渐地,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 他屏气敛息的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听错一个字。 “今晚晚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各位见证,犬子与景……”祁盛能察觉到身后那抹探究的眼神,祁懿琛应该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么一出,给了祁懿琛一个措手不及,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顿了顿,突然话音一转,他在说这句话时,心里有一点点虚,一旦说出口,他担心祁懿琛当场会翻脸,毕竟被设计的感觉很难受,祁懿琛很有可能不会顾及这个大场合,引发骚乱。 闻言,祁懿琛的眉心狠狠地一抽,似乎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陡然,他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他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 这次晚宴,祁盛千交代万交代他一定要出席,这中间必定有古怪。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往心里去,也没有深究。 还要求他一定要盛装出席,刚才,本来他是打算上台来说开场白的,没想到他的父亲竟主动要求上台,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因为以往,他的父亲对于这种情况是敬谢不敏,这样一想,他们的行为上处处透露着诡异。 莫非,他们是想在慈善晚宴上做什么事情? 可是,要做什么事情呢? 他皱着眉头,想着各种存在着的可能,深邃的瞳孔里滑落着深深的恼怒。 他微微侧目,瞟了一眼景丽欣,有注意到她今天的装扮比以往似乎更用心,难道,是订婚? 一个惊人的揣测毫无预兆地装满着他的脑海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何不将计就计,嗯哼,只是这订婚的对象就得由他说了算。 这样一想,祁懿琛那瞳孔里映着那抹优美的倩影,灼热的呼吸里滑落着执着的气息,他的唇角微微一勾,邪肆而张扬。 “景清漪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想明白一切的祁懿琛见祁盛就要说出景丽欣的名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几步,一把夺过话筒,闪烁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他那线条奔放、刚毅的鼻梁和嘴,此刻似乎格外地棱角分明。 巨大的追光打在祁懿琛的脸上,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周身泛着俊美到极致的震撼视觉享受。 站在台上的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景清漪,眼神极其复杂且深情款款,能够看到她精致的脸庞和漂亮的脖子线条,像天鹅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 纤长柔美的身体线条被裹在了一团灰雾之中,优雅地缓缓移动时就被男人的声音如同施了魔法般的定在了那里。 那个男人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深情的微笑。 他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 景清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 虽然理智占了上风,不该去理会这些,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无法不受震动。 说不清此时的感觉,似乎四肢的知觉全消失了,只有大脑的神经中枢在工作着,当然,她也想象不出她的表情是怎样的,是惊愕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 而此刻的祁懿琛,像一座青铜塑成的雕像,昂着头坚强地屹立着。 贺明扬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一脸茫然恍惚的景清漪,脸上写满了担心。 “阿琛,你在干什么?”看着这一幕的许晴芸几乎都快要叫起来了,祁懿琛这一出手,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怎么就这么肆无忌惮?竟然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她紧抿着嘴唇,瞪圆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愤怒的气息压抑着,她低吼道。 祁盛没想到祁懿琛会来这么一招,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充血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有些苍老的面孔。 “做我认为该要做的事情……”祁懿琛侧过身,看了一眼愤怒的祁盛和许晴芸,他的心间陡然一阵刺痛袭来,他也不愿意这般公开宣示,只可惜,现在只能这样,逼得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撕破脸,也许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他闭了一下眼睛后就睁开了,他迅速地眨掉了眼中的湿润,轻飘飘地说。 许晴芸身躯猛地一震,双手微微颤抖着,强压住内心极度的悲怆,故作若无其事,在她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 猫扑中文 264.清漪,嫁给我,好吗? (猫扑中文) 景丽欣全身一震,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 她那美丽的脸庞由粉红变成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使她的美貌失去了原有的自信光彩。 她以为她今天定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女人,可是,这一切却生生地被祁懿琛的突然出现打破了。 几百种愤怒的火焰在她血管中燃烧,几千种反抗的意识在她胸膛中翻搅,她开始恨景清漪,恨得咬牙切齿! 贺明扬的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 想到自己总是没那个勇气表白,他一方面纠结她会不欢喜,一方面又惭愧自己的懦弱,瞻前顾后,永远迟迟不前。 此时会场安静极了,台下几十双眼睛的目光刹那间都聚集在祁懿琛的身上,他依然淡定如斯。 而,台下的景清漪,她的心怦怦地跳,腿在微微打战,但她努力保持平静,慢慢地调整着呼吸。 “都说,人生最美初遇见,清漪,和你的初次相遇似乎并没有那么浪漫,你哭得梨花带水的,没一点形象,可就是莫名地吸引了坐在车里的我,后来,一次次的偶然相遇,我想尽办法接近你,了解你,也许这就是缘分的指引,我相信,请你也相信!”祁懿琛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他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妖冶的宠溺,直勾勾地盯着台下那张梦寐以求的脸,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轻地诉说着绵绵情意。 在安静的宴会上,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景清漪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台下,背着光,忽然,巨大的光束打在她的背上,然后四下散开来,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散发着热力的发光体一般,美丽得不可方物。 她全身的毛孔突然不可自抑地张开了,深深的震动袭击着她的胸腔,虽然她不知道祁懿琛为什么突然会求婚,但还是因为他的深情告白而感动了,她紧咬着微颤的下唇瓣,她的眼睛刻意眯缝着,长长的睫毛上下闪动如同灵巧飞舞的蝶翼一般,抬眸,触摸到他眼眸里蕴藏着的深深情意,她的气息骤然急促了起来。 耳边一直萦绕的是他略带沙哑磁性的深情话语,她的心弦竟产生一种叫做幸福的颤动。 “清漪,遇见你是我今生最美丽的场景,爱你是我做过的最美丽的事情。你若一直在,我便一直念。你若一直念,我便一直爱。岁月不老,我心依旧,你若不离我也不弃。”祁懿琛缓缓地走下台,不紧不慢地朝着景清漪的方向走去,周边的宾客也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道,都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竟让她他如留恋,美丽的语言滑落在宴会的角角落落。 他的脚步很轻很稳,可是却好像一脚一脚地踩在她的心上似的。 属于男性的那种纯冽的,干净的,却又霸道得无法抗拒的气息随着空气的流动从细小的缝隙里侵袭到她的鼻息间,甚至连宴会上的那些正在静静开放着的鲜花都不敢再随意的散发出清香…… 景清漪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她别过脑袋,不再看向祁懿琛,深深地吸一口气,以此来平息自己颤动的心。 她并不害怕,毕竟这里有这么多的宾客,相信他不敢在这里乱来,只不过他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却让她的心跳不规律起来。 她扬了扬眉,那张清丽白皙的脸上竟染上了深深的潮红,她那双迷离的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 像是过了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终于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了她的跟前。 所有的宾客都屏气凝神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爱一个人,就是要护她一世安好,陪她慢慢到老。清漪,我想和你一起老,从红颜到白发,从牵手到光阴的尽头,时光清浅,携手,一起老。”祁懿琛在离景清漪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凝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景清漪,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愈发深了起来,故意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问,“这个机会,可以吗?嗯?” 邪肆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尤其是最后那声问句是故意拖长了声音,上扬的语调里带着致命的诱惑,蛊惑着她早已纷飞的心智,不自主的被牵引,却生不出丝毫抗拒。 他这个人的眼睛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深邃的眼光都会掉进去,连她也不例外。 在这寂静的会场里,她感到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她感到了一种像幸福的气息似的东西。 祁懿琛单膝跪地,那身清隽飘逸的气质并没有因为这一下跪有损,反而更添了几分邪魅,周身泛着温暖的气息,让在场的少女无不迷恋痴缠。 “额……”景清漪那双迷离的眼睛里,融着深深的彷徨,她的声音轻灵得飘浮在空气之中,带着一丝丝诱人的甜美。 穿着一身清纯可爱的范馨云听到祁懿琛如此强硬而又深情的表态,大而明亮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眼,里面全是崇拜,赞叹道:“真不愧是我范馨云的哥哥,真是帅到掉渣。” 猝然间,景清漪的一只手却是被包进了一个大掌中,她凝眸看向祁懿琛,却是撞入了他的深邃眸光中,那里似乎有一团旋窝,直接将她吸了进去,难以自拔。 他深情款款地说,“清漪,嫁给我,好吗?”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地徘徊着…… “你……” 她的手被他牢牢的包裹在掌心,挣脱不开,似乎用胶水粘在一起了,分也分不开的那种感觉,温暖的气息流连在心底,却是有温润从她的掌心滑过。 瞬间,她觉得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上一闪而过,她却并未留住。 猫扑中文 266.265.贺明扬的深情告白(求首订) 祁懿琛和景清漪的身影笼罩在巨大的光束里,灯光或实或虚的洒在祁懿琛的脸上,让那张迷人又好也变得有些或实或虚,叫人清楚,却又忍不住深深的去穿透光影清楚。 .. 安静的画面,唯美动人。 “清漪……”站在一旁的贺明扬些怔愣的景清漪,此时,一种明知不妥,而很愿试试的大胆与迷惑紧紧地捉住他的心,他也跟着单膝跪地,眼角眉梢染上了温柔,甚至连唇角,都牵起温柔的弧度。 “明扬,你这是干嘛?”景清漪惊惶失措的抬眸,视线一刹那就撞入了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眼,她全身都紧张了起来,低声反问道。 “清漪,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现对你的感情已没有那么纯粹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你早已刻在我的心里了,”贺明扬的心头涌上一幕幕回忆,甜蜜和酸涩几乎同时滑入心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洒落在安静的会场,“清漪,你知道吗?你的存在,惊醒了我所有美好的感觉!” 景清漪盈盈的水眸有些怔愣,明扬。 她一直都没想到贺明扬会对她产生异样的心思,一直以来,他之于她,是兄长是朋友,更是知己! 足以可见,她在感情方面果然是够迟钝的! 她的面容妩媚愕然,唇角微微一勾,略带些苦涩的弧度,触动着祁懿琛和贺明扬的心。 “你的一举一动,牵引着我的视线,你的一言一语,触动了我心底的那根弦。” 低醇如美酒的声线萦绕在耳际,挥散不去。 周边的宾客有些已经按耐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了。 景清漪皱了皱眉,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祁懿琛的高调求婚,她绝对不能答应,如果点头同意了,她又该如何来面对景丽欣;贺明扬的深情告白,却让她不知所措,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种可能,现在,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她到底该如何来抉择呢? “你们,都起来吧!”景清漪趁着祁懿琛楞然的时候,轻轻地挣脱开他握着的手,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微抬起眼眸,不安地蠕动了几下嘴唇,坚定地说,“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只不过,这是慈善晚宴,不要喧宾夺主了。” 祁懿琛和贺明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眼睛里交融的势在必得的决心,彼此都不言而喻。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刚刚是犬子给大家开的一个小玩笑,”祁盛见时机已到,他从酒店那里又拿过一支话筒,面带微笑,赶紧接过话头,想尽早翻篇,带着深深的歉意说,“请大家多多谅解。现在开始回到我们今晚的主题吧!” 整个会场充斥着祁盛低沉稳重的声音,大家的视线又回到了台上,只是都有些随意,也许大家仍停留在刚刚的求婚上,有些人低声谈笑,似乎想冲淡这紧张气氛;有些人默默站着,好像试图使心情平静下来;但更多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那对峙的三角关系。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67.266.姐妹情谊割裂(求首订) 天空像拉开了一张黑色幕布,城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寂寞,歌舞升平灯火阑珊处尽显不夜城的风采。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景闻一行人面色不善地走进别墅,而走在最后的景清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佣人见状,马上绷直了身体,压低呼吸声,降低存在感。 “清漪,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就知道……”景丽欣愤恨地甩开黄蓉蓉的手臂,冷漠地轻蔑地瞥了景清漪一眼,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焰,嘴唇微微颤动着,扬声质问道,“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清漪,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喜欢祁懿琛,你直说就行了,今晚这一弄,我的面子全被你丢光了。”景闻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他怒不可遏地呼吸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大家果然都用怨恨的眼光清漪,那眼光仿佛要把她撕碎一般。 “我……也不想的!”景清漪缓缓地抬眸,触摸到景丽欣瞳孔里极致的冰冷,她的心顿时猛地一缩,清丽无暇的脸上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我从来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呵,没想过,”景丽欣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她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清漪,你这说的哪门子笑话呢?你总不可能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祁懿琛喜欢着你吧!” 闻言,景清漪心口一窒,她的脸色骤然瞪大了双眼,像利剑一样盯住了景丽欣,她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着,丽欣竟然早就知道了,还装作不知情,三番两次地利用她,故意在她面前透露钟情祁懿琛这个事实,引起她满心的歉疚,每次她还像个傻瓜一样,难以取舍,生怕伤害了丽欣。 想到这里,她那颗柔软的心,似乎被钢刀刺穿了,在淌着红的血滴,疼得她全身痉挛。 “原来你都知道……”她前那张熟悉的脸孔,顿时觉得无比的陌生起来,凄凉的声音滑落在客厅,低沉的,带有细微的哽咽声。 “是,我早就知道!”正处于极度愤怒的景丽欣也不想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承认,索性全说开来。 景丽欣的肯定答复一下子扎在景清漪的肺管子上,她怔楞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着,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 “那你又为什么?”她脸色阴暗得像夏季乌云满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雨点似的落下泪来。 “清漪,如此聪明的你,竟然还要问我为什么,岂不是可笑之极。”景丽欣斜眼清漪,鲜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景丽欣的话语太过刺人,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那脱口而出的讽刺,一字一字地吐露,就像是吐着邪恶的蛇信子一般,她的眼睛里爆着火花,嘴唇颤了几下,像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我家丽欣先懿琛的,清漪,你横插一杆,还有理了是吧?”黄蓉蓉见景清漪一副质问的语气,她气不过,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景丽欣的面前,狠狠地瞪着景清漪,扬声指责道,“你这样做让丽欣情何以堪?” 景清漪微合上有些湿润的双眼,她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荒凉的情愫,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现在细推起来,她一直都是真诚以待,而景丽欣却玩心眼,步步为营,究竟是她心机颇深,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愿深想? 耳畔传来黄蓉蓉的叫嚣声,心头泛起浓浓的酸涩,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果真的细究起来,真正插足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景丽欣! “丽欣,对不起……”景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那冷冷的脸上透露出些许的难过,之于今晚,确实是没有预料到,她轻声说着抱歉。 “啪”的一声…… 清脆而响亮,将匿静的谐空间瞬间撕裂。 却是景丽欣抬起手狠狠的甩向了景清漪的脸,毫不犹豫。 这一巴掌亦是打断了景清漪还未说完的话语。 “一句轻轻巧巧的对不起就能抵消所有的过错吗?”景丽欣美眸闪动,却是冷意纵声,她的话更是犹如一把利剑刺进了景清漪的心脏,她把嫉妒咽下肚去,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挽回的,即便你想挽回,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你拿什么来弥补我……” 景清漪似是始料未及,也来不及躲,一个掌印赫然地出现在她的右脸上,火辣辣地疼,偏着脑袋,就那么冷冷地盯着景丽欣。 她没想到景丽欣会动手,且下手还并不轻,可见,那股恨意有多深。 景闻和黄蓉蓉着实被这响亮的巴掌声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景丽欣竟会甩清漪耳光,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眼睛里蕴藏着的深意早已不言而喻。 景丽欣动手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做得过分了,她当时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景清漪不费吹飞之力就可以得到祁懿琛的爱慕,而她费尽心机也得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动起手来,她偏过脑袋,紧咬着下唇瓣,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丽欣,你扪心自问,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亏欠你,你有什么资格甩我耳光?”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丽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脸上的怒意仿若已经积攒到临界点,额角有青筋跳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一股幽怨,冷厉的声音洒落在客厅,“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很心寒!” “吵什么吵,不是去出席慈善晚宴吗?怎么一个个回来火气都这么大?”因客厅的动作太大,景铭城被吵醒了,他握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下旋转楼梯,他用眼环视了一眼四周,马上发现他们在围攻景清漪,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皱着眉头,冷声问道。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68.267.这是谁打的?(求首订) 景铭城的话音刚落,沉默迅速席卷了绚烂奢华的客厅里。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此时的寂然气氛与先前讨伐景清漪的热烈场面,非常非常的不协调。 “……” 虽然景闻脸上冷冰冰的,他的心却像一盆火烧似的焦急,早知道会惊动老爷子,就应该阻止景丽欣的,闹大了,老爷子那里都不好解释,他暗含警告地眼景清漪。 刚刚还一脸春风得意的黄蓉蓉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她早已见识过景铭城的怒火,虽然他已渐入古稀,但威严仍在,那种与生俱来的惧意已深深地携刻在她的脑海里。 景丽欣也有些忌惮景铭城,她竖起眉毛,怨愤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景清漪并没有把景闻的警告给放在心上,她的脸上沐浴在水晶灯的光环里,她的唇角微微一勾,笑得眉眼弯弯,若是细发现那眼睛里闪动的不是笑意,而是嘲讽。 景铭城一一扫视着,他那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到走近,一直注视着景清漪。 “清漪,你说!”见无人回答,景铭城不由得怒火中烧,布满皱纹的脸颊立刻罩上了一层阴云。 “没什么事情,就是闹了点不愉快!”景清漪的心里忐忑不安,她不想景铭城插手,但已经惊动了他,估计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她把头轻轻地低了下去,朦胧的目光微微躲闪着,脑袋像过电影一样过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轻启红唇,避重就轻地说。 “给我说清楚!别想着糊弄我!”景铭城右手握着拐杖在典雅的地板上重重地敲了敲,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怒瞪着景闻,浑浊的双眼迸射出犀利的光芒,中气十足的声音里滑落着浓浓的怒气。 “真没什么!”景清漪轻低垂着头,刻意不让右脸露出来,她的嘴微微歪斜,显然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笑容,轻柔地说,“爷爷,现在也不早了,你早点睡。” “把头抬起来!”景铭城总觉得今晚的景清漪有些不一样,原来是她没有抬头,那么刻意的动作,难道是在遮掩着什么? 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抬起头来,整张脸瞬间暴露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清丽的左脸像月光一样,使人感到一股冷意,而她的右脸,赫然映着巴掌印,触目惊心的,她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谁打的?”景铭城狠狠地瞪着巴掌印,那一巴掌像是打在他脸上一样,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大的景清漪会受到如此不堪的对待,他皱了皱眉,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 黄蓉蓉按耐不住,准备开口说话,景闻及时递了个眼色给她,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才阻止了事态往更严重的方面发展。 景丽欣的眼睛冒着浓浓的怒火,以及深深的嫉妒,她的两颊惨白,双手和手指都奇怪地不知不觉地抽动着。 —— 今晚上是跨年夜,明天就是元旦了,祝福我生命中遇到的每个人,当然也包括亲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小柒一定会非常努力更文的,今晚暂时更新1000字,明天加更!么么哒!&amp;#128536;&amp;#128536;&amp;#128536;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69.268.为了个男人,姐妹俩反目成仇,值得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息的沉默,安安静静的,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 “怎么?敢做不敢当?”景铭城紧皱怒眉,那锐利的目光冷冷地逡巡着,最后定格在景清漪那映着巴掌印的右脸上,那低沉的声音正如一柄直射人心黑暗的锋利宝剑,让人心里的黑暗无处躲藏。 话音刚落,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打的!”景丽欣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紧抿着嘴唇,愤恨的目光直直地铭城,硬着头皮承认道。 “理由!”景铭城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景丽欣,简洁而又低沉的两个字滑落在客厅的角角落落。 “今晚,原本是打算借着慈善晚宴的机会一起宣布我和祁懿琛的订婚,结果,”景丽欣的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琥珀色的眼睛里凝结着深深的怨恨,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憎恨和满心的不甘,“结果,却被清漪给破坏了!” 景铭城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暗芒。 这事,和祁懿琛有关? 他记得祁懿琛那孩子特意来向他求证那件事,也表明钟情清漪的意图,以及决心。 怎么丽欣也掺和进来了? 莫非,丽欣心仪于祁懿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晚的这一出又是谁的打算?景闻?祁盛? 不过,以祁懿琛那孩子的倔强与固执,这件事能答应才怪,铁定会制造些事端出来。 只是没想到,那小子懂得将计就计,原本处于极度劣势的他瞬间扭转了局面,成了他个人的主场秀了。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一番考量下来,想到很有可能是景闻在中间作怪,景铭城的胸中无名怒火喷涌着,与炙人的太阳向四周放射炎热一样,他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景闻,冷声质问道。 “爸,这个我来解释吧。我和祁盛本打算借慈善晚宴这个机会一并将这件喜事公之于众,我呢,是想着等今晚过去了,再将这件板上钉钉的事实以惊喜的方式告诉你。”景闻迅速地接过话头,他那阴郁的目光中,闪耀出意味不明的欲语还止的思想,与此同时,他暗地里递了个眼色给黄蓉蓉,她立即领会了过来,轻轻地扶着景铭城坐了下来,他弯着腰娓娓道来,“只是,所有的事情并不像我们之前所设想的那样。” “清漪……又是怎么破坏的这桩美事的?”景铭城顿了顿,低声问,“丽欣,你给我说说。” “今晚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没想到……祁懿琛竟然……竟然当众向清漪求婚,”景丽欣见景铭城似有意为她打抱不平,她的脸上泛着一层难堪的神情,她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阴郁冷沉,哽咽的声音里滑落着低沉的憎恶,她故意含糊其辞,模糊焦点,“清漪……她早就知道我喜欢祁懿琛。” 景清漪听着景丽欣故意模糊事情的真相,她的脸上泛起深深的愁绪,皱着眉头,她那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既不反驳,也不认可,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 “丽欣,还有一点你没说吧?”景铭城的眉毛又浓又长,两只眼睛闪着一种为精明的老年人所独有的冷静光泽,他清漪微微颤动了一下,加上他掌握的讯息,就知道景丽欣没有说谎,只是故意混淆了事情的侧重点。 “……”景丽欣浑身一阵激灵,她悄悄抬头眼景铭城那洞悉世事的眼睛,她仓皇地低下头,目光躲闪着,只觉得自己的周围全都凝固了。 从小到大,景铭城就把景清漪视若珍宝,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都会让清漪挑选,挑剩的或是不要的才给她们姐妹,想到这里,一股难言的嫉妒深深地窜进她的血管,她的骨髓,她的心底,她的眼睛冒出焚烧掉一切的火,吻紧的嘴唇里藏着咬得死生物的牙齿。 景闻和黄蓉蓉心中顿时凛然,他们的视线在空中慢慢交汇,交换着彼此眼中的含义,又各自转开视线,静待事态的发展。 “祁懿琛那小子心有所属的那个人,是清漪吧!”景铭城皱着眉头,那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讲将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里,记在心里,暗自揣摩着,继而缓缓地说出另一层代表事实的文字。 “爷爷,你怎么知道?”闻言,景丽欣的眉心狠狠地一抽,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泛着深深的疑惑,因着景铭城偏爱着景清漪,她爸妈肯定是不会和景铭城说起的,要说也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才会说;可是,又是谁说的呢?难道,是清漪说的? “他来找过我,向我明确表示过。”景铭城也将他们眉宇间的疑惑里,他也不打哑谜,干脆地揭晓答案,他忽然顿了顿,们势如水火,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他那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痛惜,“为了个男人,姐妹俩反目成仇,值得吗?” 此时,客厅非常安静,景清漪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周围的人好像的定住了,甚至没有听见他们的呼吸。 她从来没有铭城生这么大的气,他的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子都发白了,灰白胡子一颤一颤地,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着。 她那双灰色的征征发呆的眼睛,两只瞳仁好像化成了两颗石子,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却还是伤害了,到最后,她自己也遍体鳞伤了,她的心千疮百孔。 景丽欣的心像刀搅了般难受,她也不想这样,可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气,她那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她紧咬着下唇瓣,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70.269.无非是因为清漪的母亲!(求首订)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灯火通明的别墅里也正上演着一幕幕的剧情。 “祁懿琛,在晚宴上给我摆一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呀!”祁盛充血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沧桑的面孔,气急败坏的他,怒瞪着若无其事的祁懿琛,挥舞双手,硬压着嗓门说话,“我的面子里子全被你给丢光了!” “如果,你们不使计,我也不会将计就计!”祁懿琛很是淡定地站在祁盛的对面,他的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他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心似的,唇角微微一勾,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上扬了起来,淡淡的话语里藏匿着深深的涩苦。 “荒唐!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祁盛重重地哼了一声,眉宇间蒙着一层压抑不住的深深的愤怒,“我们做父母的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还被你安上了一个使计的罪名,阿琛,胆子不小呀,现在是翅膀硬了,不把你爸妈的意见放眼里了是吧!” “爸,妈,你们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懿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感到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对于祁盛的指责,他不愿辩驳,也无力反驳,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紧抿着嘴唇,严肃的他,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与矛盾,沉声说,“我唯一想娶的人就只有清漪,我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了,可你们就是不听,爸妈,我就不明白了,清漪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们这么瞧不上!” “我和你妈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向你交代这其中的原因?”祁盛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他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如斯倔强的祁懿琛,他的心间顿生一种无力感,沧桑的面容上泛着沉沉的哀伤。 “爸,你又曲解我的意思了!”祁懿琛那俊朗非凡的脸上,他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祁盛,像要把他的父亲给,言之凿凿地说,“纵然给犯人判刑,也会告知相应的罪行的,可你们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更遑论是一个可以让我信服让我接受的理由!” “阿琛,你这是在强词夺理!”祁盛的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色,眸光微闪,嘴唇紧抿着,避重就轻地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站在一旁的许晴芸不安地们激烈的争吵,互不相让,她那双柔软的眼睛使她的脸流露出一种悲哀的善良的表情。 “你们不同意我和清漪,其他都是借口,其实,无非是因为清漪的母亲!”祁懿琛深深地眼祁盛和许晴芸,巨大的爱和恨正在他的内心深处激烈地搏斗,他袖着手,呆呆地望着璀璨的水晶灯,华丽的光线渐湿了他干涸的眼睛,艰涩的声音里滑落着深深的伤感。 祁盛的耳朵里忽地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 阿琛……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是景闻透露的? 不,应该不是,景闻透露出来,对他可没一点好处! 那,阿琛……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想到这里,他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的心脏是暂时停止了一下的。 许晴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她禁不住这打击,往后退了几步。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你,你瞎说什么呢?”祁盛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他不经意间懿琛那满是探究的眼神,他的目光心虚地躲闪了下,就颤着声音问道。 “是不是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祁懿琛微合上有些涩的眼睛,周身笼罩着凄凉的气息。 祁懿琛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遥远星空中透来的一样,却让他们都听到了其中的寒意。 蓦地,祁盛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 祁懿琛的话语,在他的耳朵里,就和末日审判的号角那样洪亮骇人。 许晴芸被祁懿琛霹雳般的目光瞪着,惊慌到心都碎了。 当祁懿琛说出那样意有所指的话语,她着实给惊吓了一番,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沾满微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在回忆着伤痛的过往。 “阿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许晴芸的右手扶着沙发的扶手,才能勉强稳住心神,她的脸上泛着难以言喻的愁绪,眉宇间滑落着浓浓的哀伤,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深深的疑惑,她紧张地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祁懿琛早就知道那件事和他爸妈有关系,可当他爸妈惊吓的模样,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疼痛的情绪,疼得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扯唇一笑,却是满目疮痍,不想他们他低垂着脑袋,故作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身上平整到一丝不苟的西装,那姿态散漫而随性,晦涩的语气里滑落着难以言喻的伤痛,“爸,妈,我现在需要出去转会,不要等我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温隽凉亦不给祁盛和许晴芸任何阻拦的机会,径自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许晴芸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凄然地懿琛仓皇逃离的背影,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远远地懿琛的侧脸,她有点怔住了。 他的脸上泛着冰冷冷的光,那个神情是夹杂着痛苦与恨意。 她早已猜到,如果他知道了事实,定然会怨怪他们的!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71.270.祁懿琛,是你吗?(求首订) 天,黑了,夜,深了,孤独慢慢地割着,景清漪的心又开始疼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柠檬主题酒吧里,陌生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彼此倾诉着,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声,缓缓地在空气里,弥漫。 景清漪坐在幽暗的角落里,要了一杯威士忌,耳际萦绕的就只有音乐轻柔的问候,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液体似有微光,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一种愁绪,她轻抿了一口,那晶莹的液体顺着喉咙到胃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麻痹着她的血液。 绚烂的灯光映照着盛满威士忌的高脚杯里,觥筹交错间,颓废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心。 景清漪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明暗的屏幕不停地变幻着,她显示,迷蒙的双眼氤氲着雾气,她轻飘飘地说:“喂……” “在哪里?”祁懿琛听到电波那端传来嘈杂的音乐声,这小妮子去酒吧买醉了?想到这里,他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在他那深邃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柔声问道。 “额,我在酒吧呀……”景清漪的耳边萦绕着那带着磁性的声音,神情恍惚的她,微微眨着迷蒙的双眼,她的眼底闪烁着凄楚的光,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柔声说。 “哪间?”从景清漪缥缈的声音里,祁懿琛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现在微醺的样子有多么的迷人,加上酒吧鱼龙混杂,绝对会有登徒子见色起意,想到这里,眉宇间染上了深深的焦虑,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想要马上见到她,也就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迫不及待地问。 “呵,你猜!”景清漪似是完全感受不到电波那端的担忧与焦虑,她歪着脑袋,轻笑道。 “清漪,乖,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间酒吧?”祁懿琛按捺住心里的急切,他放软了声音,柔柔地说。 听在她的耳中,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撩拨着她那颗柔软的心。 “呃,”酒意上涌,景清漪很不雅地打了个酒嗝,一股难闻的酒味涌上心头,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在柠檬哦,你是要来找我吗?可是,你是谁呀?” “我是祁懿琛,你不要动,我马上过来找你!”祁懿琛关切地叮嘱了几句,他急匆匆地挂完电话后,握着方向盘,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那种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 祁懿琛赶到酒吧也就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一走进酒吧,锐利的目光逡巡着一圈又一圈失意的人们,眼睛瞬间定格幽暗的角落里,她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他快速地走了过去,轻声唤了一声:“清漪……” 酒醉人心,景清漪的脸色红润微醺,额头的发丝随风飘扬着,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前的人。 是他吗? 怎么么像他呢?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祁懿琛,是你吗?”景清漪那细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微眨了下,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 “嗯哼,是我。”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祁懿琛心头发颤,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他深情地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清丽的小脸,他的手指在她细腻如脂的脸上抚过,粗糙的指腹微微的刺痛着她的脸颊,右脸上的巴掌印,他温柔的眸子迅速地冷了下来,怜惜地抚摸着,温柔的语气里夹杂着深沉的怒气,“你的右脸,谁打的?” “呵,不告诉你!”景清漪似是不舒服地扭动了下,澄澈的眸子里染着像雾般的柔软,让人心生怜惜,玲珑的小鼻子,下端微微地向上翘着,微噘着嘴,小声地说。 “乖,清漪,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嘛!”祁懿琛清漪可爱的模样,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唇角微微一勾,那抹笑意漾在唇角,让人转不开眼睛,他放软着声音,轻声哄着,他的声音在她的唇边徘徊…… “就不告诉你,哼哼。”醉意朦胧的景清漪偏过脑袋,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嘟着嘴,轻哼一声。 鼻翼间萦绕的熟悉的味道让她神情一松,她微仰着头,伸出右手描刻着他的脸庞,轻轻浅浅的呼吸铺洒着,扑倒在他的怀中,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他拥着她那柔软的腰肢,想要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扶正她,凑到她的唇边,听她的呢喃声,她的小嘴里吐出的气息真是甜美,他深深的吸进了腹腔里,再从腹部往外四处散开来,好像身体都充满了她的诱人香味,尤其是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好像熟透的樱桃,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随着距离的慢慢接近,祁懿琛的脸庞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有种说不清的神秘,景清漪感觉到自己心跳狂烈的跳动,那个节奏甚至是随时要挣脱胸腔的束缚,蹦出来。 景清漪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动着,神情恍惚的她听着心的鼓动慢慢靠近祁懿琛,他好巧不巧的偏了偏脸,景清漪便直接吻上了他的唇角。 祁懿琛反客为主,一手扣着景清漪的后脑勺,微倾过身,加深了这个吻。 四周的空气流动好像都缓慢了,不知山中日月,景清漪只感觉到祁懿琛冰凉的唇在自己这里肆虐,又带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 他的灼热气息布满了她所有的思绪,就连呼吸交错间萦绕的都是他的味道,带着一点草木的,又有一丝清新的薄荷味。 在这样的亲吻里面,景清漪再一次感觉到了呼吸不畅,空气被榨干的感觉。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72.271.祁懿琛,你就是个大坏蛋(求首订) 夜深,情醉,意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祁懿琛的薄唇离开了景清漪那嫣红的唇,他伏在她的脖颈处,大口大口的喘气,她也半睁着迷离的眼,胸口急速起伏。 景清漪本就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一些,她使劲地推搡着,这一无意识的动作更惊得他本就充满着欲念的身体更紧绷了。 祁懿琛仍拥着她柔软的腰肢,的嫣红的脸颊,肿胀的红唇,眸光渐深,低下头来把嘴唇贴在她的脸颊上呢喃着说:“清漪,我的清漪,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真的很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到我想要狠狠地占有你!” 祁懿琛低哑磁性的声音太过魅惑,让她由挣扎渐渐变得顺从起来。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祁懿琛轻轻地抚摸着景清漪的后背,一下一下极有节奏感地抚摸着,她的美丽绽放起来他很受震动,他很想将她藏起来,只容他一人欣赏她的妩媚。 景清漪微仰着头,迷蒙的双眼凝视着祁懿琛那张俊逸非凡的脸,鼻翼间萦绕的都是他那熟悉的味道,她觉得安心极了,浅浅地笑了起来,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娇憨地点点头。 明灭不定的灯光下,祁懿琛拥着身形摇晃的景清漪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景清漪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懿琛的下颚,脑海里还停留着晚宴上那番深情的求婚,轻蹙了蹙眉,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不满地瞪着他:“祁懿琛,你就是个大坏蛋,你知不知道,今晚你做得真的很过分诶!” “哦?我哪里过分了?”祁懿琛微挑了下眉,眸光微闪,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这小妮子该不会现在想来秋后算账吧。 “唔,很多地方都很过分!”景清漪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她抽出右手,努力掰着手指一条条的诉说他的罪状,她那玲珑的小鼻子,下端微微地向上翘着,嫣红的嘴唇轻嘟着,那粉嘟嘟的模样甚是诱人,“多的简直数不清!” 祁懿琛眼神柔软的清漪气鼓鼓的样子,他忍住心底要窜出来的欲念,低哑着声音说:“嗯……那回家慢慢数好了。” “哼。”景清漪那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嘟着嘴傲娇地别过脸,打定了主意在回家前都不理他。 景清漪出来是坐计程车过来的,祁懿琛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有些微醺的模样,不放心,还是找了代驾回去的。 在车上,景清漪发现今天喝酒的后遗症来了,以前她的酒量很不错,喝趴下的次数寥寥无几,可是,今晚没喝多少她就有些醉,估计与她心绪不宁有关吧,她刻意不去想那些伤心事,她也知道,这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景清漪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A市的夜晚永远都是那么华丽辉煌,热闹肆意。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年过生日,景铭城从法国的酒庄里带回来的年份极佳的红酒,味香醇厚,和景铭城拼酒,左一杯右一杯的,两个人都好强,不愿意服输,最后还是她顾及到景铭城的身体,假装喝醉才结束了那场拼酒。 想到以前的事情,景清漪忍不住笑出了声。 祁懿琛上车之后就一直阖眼养身,直到听见景清漪的笑声才睁眼笑意盈盈的她像极了天空中璀璨的星星,他饶有趣味地问:“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醉意上头,景清漪也就忘记了刚才那个斩钉截铁说着绝对不理祁懿琛的人是自己了,笑嘻嘻地转过头,神采奕奕地说:“当然是想到很开心的事情啦,所以才会开心。” 祁懿琛半眯起眼,因为景清漪此刻醉意朦胧而又不失娇憨妩媚的模样而眸色加深。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这个模样有多么诱人?绯红的脸颊与水润的嘴唇,还有迷蒙的,亮晶晶的双眼。 真的是……祁懿琛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度一次又一次的在刷新。 见祁懿琛没有接自己的话,景清漪不满地靠近了他,晶亮的眸子里染着些许的挑衅,一阵少女的幽香便钻进他的鼻翼里,直撩心弦,他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祁懿琛,你这个人,太坏了,”景清漪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轻吐了吐粉舌,嗔怪道,“每次都来引诱我,蛊惑我……” 祁懿琛听到了景清漪小声的嘟囔,他的眸色渐深,伸手抓住了某双在空中乱挥的小手,将景清漪整个人拉向自己,微挑着眉问:“你这是喝醉了?” “醉?才没有。”景清漪透过眼前的一层薄雾琛,他的侧脸依旧俊美如雕塑,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于是景清漪不怕死的在他脸颊上戳一戳,感受着指尖下颇有弹力的肌肤,嘻嘻笑着:“诶,手感真不错,你说我要是咬一口怎么样?会不会很好吃?” 祁懿琛一把捏着景清漪的手指,紧绷的身体像要炸开了一样,灼热的呼吸铺洒开来,语气十分危险:“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继续。” 景清漪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动弹不得,恼怒的往前倾了身子,一口咬在了祁懿琛的脸颊上,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哼,你让我不咬我就不咬,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嗬,某个要作死的女人,非常好。 祁懿琛强而有力的手臂环过景清漪的腰间,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低声在她耳畔意味深长地说:“一会儿回去再收拾你。” 已经酒意上头,彻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景清漪只是呵呵笑着,眼神迷蒙,泛着温柔的水汽,让人罢不能:“好啊……” 真是折磨人的妖精! 幸好很快就到了景清漪所在的小区,代驾将车泊好之后就走了,祁懿琛抱着醉了个彻底的景清漪上楼,刚才在酒吧里还一脸正常,丝毫她喝醉的迹象,这回就直接不省人事了。 打开门,将景清漪放在床上,祁懿琛的眼神格外幽静,如果细能触摸到那深邃的眼睛里蕴藏着一团炙热的火焰。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73.272.祁懿琛,你是个麻烦!(求首订) 夜是柔软的。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五彩的光交相掩映,流银泻辉。 风轻轻的柔柔的飞翔着,巨大的翅翼亲切的抚摸着一切。 “唔……好热。”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处在祁姓大灰狼牙口前的景清漪,还火上浇油的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领口,红润的嘴唇不断吐出小声的低吟。 祁懿琛站在床边深深地凝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充满无奈地帮她盖好被子,他还是得快一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多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半睁着眼睛,微眨着,床边笔直的身影,轻轻地唤他:“祁……懿琛……” “嗯?你醒了?”以为景清漪清醒了,祁懿琛弯下身子,听她需要些什么。 岂料,景清漪近的祁懿琛英气逼人的脸,眉眼一弯,藕臂就圈在了他的脖子上,细腻的触感撩拨着祁懿琛的心脏,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凑到了他耳边喃喃低语:“呵,你这个人真讨厌!” 祁懿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忍着心底所有旖旎的心思,故作轻描淡写地问她:“我怎么讨厌了?” 温热的,带着点儿酒味儿的香甜气息不断喷在祁懿琛脸上,景清漪轻蹙眉,迷蒙的双眼闪烁着晶亮的情愫,她微噘着嘴,小声地嘟囔着:“唔,很多地方都很讨厌呢……麻烦,祁懿琛,你是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我是最讨厌麻烦的,还有,丽欣喜欢你,我们两姐妹竟然会喜欢上同一个人?” 听到这里,祁懿琛眨了眨那幽暗的眸子,敛下深沉的情绪,他的眼神暗了暗。 歪着脑袋的景清漪,她那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祁懿琛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跳动的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她闪着温柔朦胧的目光扫过了祁懿琛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地颤悠了一下。 景清漪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蹙眉,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一种哀伤,她不怕死的继续说:“可是,你老是纠缠着我,总是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拼命刷着存在感,唔,我好像摆脱不了你了……也有点儿不想摆脱……都怪你,你说怎么办?” 她似是疑问,又似自言自语,却让祁懿琛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眷恋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就想一眼。 “那就不要摆脱了,有了我的存在,生活才更有趣,不是吗?”祁懿琛那灼热的呼吸铺洒在景清漪光洁的脸上,引得她全身发颤,性感的声线缭绕在她的耳边,试图蛊惑她。 “好像是这个道理。”景清漪因着祁懿琛的靠近而全身战栗,她无意识地紧了紧手臂,歪着脑袋,目光盈盈地,轻声说,“唔,那就不要摆脱了吧。” 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在这个时候,都因为酒精的催眠而轰然崩塌,景清漪抵抗不了祁懿琛身上的温暖,因着景丽欣的关系,她一直在逃避,一直试图表现的云淡风轻,不甚在意,但实际上早就在与祁懿琛的不断相处中,逐渐松开了心房,卸下防备。 那个男人强大又沉稳,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侵入她的生活,让她无法逃离,也不自觉地被他的魅力吸引,纵使她冷淡至极,残忍至极,他仍然一步步地坚定不移地靠近她,让她再也退无可退,逼得她只能正视他的存在。 从开始到现在,她心底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着景清漪,祁懿琛是个不可预知的大麻烦,离他太近了,定然会让自己的生活搅弄得天翻地覆。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甚至不想要听从那个声音的指挥,想要按照她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只想静静地呆在他身边? 景清漪不太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自认为自己并未陷得太深,她想,这时候若是想要抽离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她有些贪恋他温暖的怀抱,身上覆盖着暖暖的温度,也抛弃不了他深沉的凝视。 在脑子一片混沌的当下,景清漪却第一次决定,不要去管世间那些纷纷扰扰了,包括自己的小心思,包括丽欣,偶尔放纵一回,说不定也是幸事。 祁懿琛的手中如同有一张巨大的捕鱼网,将她从蜷缩躲藏的海域里捞了出来,任凭她如何翻腾滚动,也无法离开他的控制范围,更无法再次回到自己的海域去。 呵,那就不要挣扎了吧…… 自始至终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势在必得,用尽所有方法的她又哪里能逃得了呢? 景清漪有些恍惚地懿琛的脸,任何时候都充满了魅力,她眨了眨眼,眸子里沾染着嫣红的水汽,在酒精的驱使下,猛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吻,但与在酒吧的那个不同,那个是她的唇无意碰触到的,而这个,是景清漪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吻了他,虽然是在她极不清醒的状态下。 祁懿琛面色沉稳得不像话,但实际上,内心里已是一片波涛汹涌。 几乎狂喜的神色染上他的眼底,祁懿琛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灵巧的嫩舌滑进口中,吮吸着那片柔软,索取着每一个角落。 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他只觉得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清冷的眼底,泛着难以自持的**焰火,燃烧着他整个紧绷着的身体。 等到放开气喘吁吁的景清漪时,脸色酡红的她将祁懿琛最后一丝理智焚烧殆尽,他紧绷的身体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深邃的眸子里氤氲着狂暴的欲念,他不想趁着她不清醒的时候染指她的美好,但他仍极力残存一丝理智,估计撑不了多久,就要被她这个小妖精给磨掉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心底早已喷薄而出的情动,他哑着嗓子问她:“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74.273.景清漪,我爱你!(求首订) 景清漪轻嘟着嘴,似是在思索那句话,她瞥了祁懿琛一眼,忽然地笑了起来,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她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虽然我喝的有些多……但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是的,她并不是醉到完全失去意识,她其实清晰地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放在平时,因着景丽欣,她会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心底的那份喜欢,与祁懿琛保持安全距离,绝不会让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今晚,或许是在酒精的催眠下才突然有了勇气,这样一想,就像狂风吹开云雾,心境瞬间豁然开朗了,但她心里,怕是早有了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付诸于行动而已。 景清漪不禁想,祁懿琛这般优秀俊朗的男人,只要他想,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有呢?没有人可以拒绝他,他就是一言不发也照样会有人疯狂地攀上去,只为他的另眼青睐。 说不清自己心里对祁懿琛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一直以来她都是刻意不去深想这个问题,以为不想就不存在,可很多时候,祁懿琛的步步紧逼,景丽欣的刻意试探,都逼得她不得不面对。 但,现在景清漪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她终于决定正视这个事情,不再当缩头乌龟了。 “清漪……”祁懿琛清漪不再逃避,而且有意无意吐露出她对他的喜欢,在那一刻,他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奇的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深邃的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她,“从一开始,你就跑不了了。” “哦。”景清漪偏着脑袋,她还是有些无法和祁懿琛对视,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像是随时都要勾走她的魂一样。 “清漪,我知道你明白,不许再装傻了。”祁懿琛微微有点兴奋,压抑不住的,他仿佛腔里将起的汹涌的波涛,排山倒海地倾来,他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问,“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在这种暧昧的气氛里,景清漪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语,更何况她早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心。 “还行吧。”她的心里涌上莫名的冲动,双眉狡黠地上下跳动,晶亮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口是心非地答道。 “还行的意思,是什么,嗯?”祁懿琛微挑了挑眉,眸光微闪,灼热的呼吸铺洒在景清漪白皙嫩滑的肌肤上,引得她全身战栗,沙哑磁性的声音脱口而出,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问,引诱着她。 景清漪歪着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狡黠地说:“还行的意思……你猜啊。” 祁懿琛清漪避之不答的模样,他不由得失笑了起来,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鼻翼轻轻一点,眼睛亮亮的,情不自禁地轻唤道:“你这个小东西。” 景清漪觉得自己又有些醉了,攀着祁懿琛的脖子又靠近他近了一些,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敞开的天堂。 “清漪……”见景清漪主动地环抱着他,一种纯然的快乐情绪就像酒精在血管里一样,开始把半痴半呆转化成兴奋的晕眩,祁懿琛粗砺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眸色渐深,喑哑的开口,“今天可都是你自找的……一会儿不能反悔了。” “咦,你干嘛呢?”景清漪的小脸上染着几许的恍惚,她傻乎乎地问。 “当然是……”祁懿琛紧紧地圈住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要你。” 景清漪面上一热,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在他细密的亲吻中,她脸红心跳,意识模糊,只感觉得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到的都是他身上温暖清新的气息,令她渐渐沦陷。 在祁懿琛的亲吻再一次铺天盖地般落下来的时候,景清漪已经生不起任何想要逃离的想法了,她想,她认栽了。 她在一团白雾里飘荡,就听到祁懿琛性感又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满满的情意:“清漪,我爱你!” 她有过回应么?她记不太清楚了。 ……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散发出阵阵清新的气息。 景清漪努力地睁开着沉重的眼皮,入眼是天花板和精致的吊灯,她稍微动了动手臂,便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四肢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想,估计被大卡车碾压过也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期然地,昨晚的记忆便如潮水般向景清漪涌来了。 暧昧的气氛,低哑的喘息,还有肌肤相贴的炙热温度…… 脸上的温度立马直线飙升,景清漪费劲全力抬起手捂住了绯红的脸。 诶呀,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昨晚她是被鬼附身了吗,鬼迷心窍了吗! 不然她怎么就任由祁懿琛那个男人为所欲为,而她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拒绝,甚至是予求予取,到最后也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根本没有办法将那些**的记忆从脑子里驱逐出去,景清漪不停地回想起祁懿琛在她耳畔的低语,缠绵悱恻,还有他不断在她身上点火的薄唇……要死了要死了! 景清漪烦躁地挠着头发,不知道等下该如何面对祁懿琛。 “你醒了?”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景清漪惊恐地把脸转头,就手臂撑在枕头上的祁懿琛,他此刻正斜着眼,薄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景清漪恨不得立马钻进蜗牛壳里,最好再也不要个男人,谁叫昨晚的记忆那么鲜活,让她觉得有丢脸,又很难为情。 “……”她以往清丽无暇的脸上蒙着一层懊恼的尴尬,绯红着脸,眉头轻蹙起,不安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殊不知这样无意识的一个动作又勾起他的欲念,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副模样,估计是在纠结着,他努力平息着翻滚着的浴火。 &lt;dd id=&quot;foottips&quot;&gt;&lt;/dd&gt;&lt;dd class=&quot;tags&quot;&gt;&lt;b&gt;Tags:&lt;/b&gt;&lt;/dd&gt; 275.274.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求首订) 倾过身,在景清漪的唇边轻轻吻过,祁懿琛刻意眯缝着他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两个代表事实的文字轻吐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她的唇边徘徊着:“早安。 ” 景清漪怔楞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层懊恼的阴云,很是沮丧,她不安地瞄了一眼祁懿琛,紧咬着下唇瓣,她立即拉过被子全部遮住脑袋,她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想个男人,好吗! 酒精,果然就不是个好东西,能害死人啊…… 一想起昨晚只凭感官享受那么疯狂的自己,景清漪现在就没由来地感到后悔了,就不知道当时哪根神经给搭错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是一场梦。 昨晚那个没有拒绝也没有抵抗,反而热烈回应祁懿琛的人真的是她么……她甚至心虚地想,可不可以像拍戏那样NG重来? 如果有,那么这次,她一定会屏蔽掉祁懿琛那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绝对不受他的蛊惑,不被他所诱惑! 呃,不过很显然,并没有NG重来的机会,她在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均不存在。 在被子里像鸵鸟一样闷了几秒钟,突然罩在身上的被子就被一阵大力扯掉,祁懿琛微挑着眉,硬朗的脸庞出现在景清漪上方,墨黑的瞳仁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眸光微闪,那如鸵鸟般的行径,就没来由地染上了深深的怒气,当然,他也触摸到她瞳孔里滑落的深深的懊恼,想到这里,他紧抿着嘴唇,周身泛着莫名地寒气,低气压瞬间蔓延了起来。 “后悔了?”祁懿琛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他强压住内心深处掩藏的怒火,故作平静地说着,话语里让她完全听不出喜怒。 景清漪面对祁懿琛如此直白的问话,清丽无暇的脸上染上了几许的绯红,她目光闪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垂着眼睑,嘴唇不安地蠕动着,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喝了酒之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把那些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便导致了昨晚的结果。 莫非,是因为受了景丽欣的刺激? 还是,她潜意识里面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平时太过理智,没有察觉到而已。 她很忐忑,很不安,因为她此刻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不再自欺欺人,却发现那里仿如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比之前更加混沌,更加恍惚。 景清漪突然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对祁懿琛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喜欢么,又感觉比喜欢多一些,是爱么,她自己隐隐感觉应该还没到那么深的地步。 唔,她昨晚和他做了,而且过程……咳,其实很享受,但现在想来,才发现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按照水到渠成的节奏,昨晚突如其来的欢爱并不是个好时候,有些像男女之间因为荷尔蒙作祟而一时产生的冲动。 因为她发现自己回归现实生活后甚至无法正常地回应祁懿琛,难道是因为景丽欣的关系?她现在还没理得清一个完整的思绪来,可是却又知道他现在在自己的心里,地位是不同的。 这,真是令人纠结! 清漪脸上露出的迷茫和纠结的神色,祁懿琛的眼里有些失望,但很快消失不见,反正现在人都已经吃进肚子了,来日方长,还怕有一天无法真的剖开她的心,彻底住进去?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 祁懿琛向来觉得自己耐心十足,而且他觉得这种现状比之先前的逃避要好几百倍,虽然眼前这个小妮子还没有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但是昨晚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证明,她并不排斥自己,也愿意接受自己,尤其是身体那完美的契合度,那就够了。 “想要后悔也没关系。”祁懿琛的脸上泛起严肃的光芒,他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景清漪轻蹙了蹙眉,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无措,她不安地咬了咬唇,小声地辩驳道:“也许昨晚是个意外……” 也许那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生的意乱情迷的一晚,他们或许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吧,景清漪承认是自己怂了,她想要唾弃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就献出了自己。 可那又确实是她自愿的,即便有酒精作祟,更多也是她的思维在控制,逼迫着她承认自己内心里的东西。 “不,那不是意外,昨晚我们都很快乐,即使我们现在不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的。”祁懿琛见景清漪又缩回自己厚重的保护壳里,他的眉宇间滑落着沉沉的哀伤,他深邃的眸子里映衬着零星的光芒,他那带有磁性的声线仿佛带上了魔咒的力量,可以顷刻间迷惑人心。 “我……”景清漪语塞了,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想要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祁懿琛轻轻抚过景清漪的脸颊,粗砺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引得她全身战栗,眸子里滑落着满满的忧伤,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轻柔的话语里藏匿着深深的爱恋,“我有耐心,会等到你答应的那天。” 祁懿琛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让景清漪的心脏瞬间揪了起来。 怎么办,她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完全没有考虑到他? 注意到景清漪神色的松动,祁懿琛的眼里迅速地闪过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唔,清漪这小妮子,跟他斗,她还嫩的很……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太快了,你给我点儿时间……”景清漪的眉宇间泛着深深的歉疚,她软下了语气,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有那么一些喜欢祁懿琛,在他不断的靠近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在他对着她笑的时候,那种微小的感情或许就在心里萌芽了。 可是,景清漪并不准备如此之快就停止与他的殊死搏斗,因着景丽欣,在她没有彻底段感情的时候,她无法与祁懿琛在一起。 一直以来,景清漪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要在百分之百保证自己安全的地方才能够安然入睡,感情也一样。 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快的就接受一段恋情,虽然对方是个很诱惑她的男人。 景清漪并不想让这段感情变得很草率,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她知道,如果与她在一起的人是祁懿琛,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觉得心情很舒畅,所以,如果真的在一起,应该会令她很愉快。 这种感情也许还不够深,所以,慢慢来吧。 “可以,我们慢慢来。”似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眸光微闪的祁懿琛,决定以退为进,表现得格外大度。 “那什么,你先让我去洗漱……”祁懿琛这时候正裸着上半身,他小腹上完美的肌理正散发着让人难以自持的诱惑力。 景清漪觉得自己再,整个人都会不正常了,她歪着脑袋,眼睛不再瞄准祁懿琛,四处躲闪着。 邪邪一笑,祁懿琛挑着眉结束压在她身上的动作,在景清漪的惊诧声中直接掀开被子,拦腰抱起了她,扬声说道:“我带你去。” “喂!你干嘛!放开我!”景清漪在祁懿琛的怀抱里用力挣扎了一番,好在昨晚结束之后这个男人还知道给她清理了,然后让她换上了睡衣。 不然这会儿就真的没法见人了。 “我们昨晚都已经坦诚相见了,你还在害羞什么,嗯?”景清漪那胡乱地挣扎,祁懿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他的喉结深深地涌动着,他暗骂了一句,这果然就是自找罪受,他强压住心底升起的欲念,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气,眼里尽是戏谑的光,那样不加掩饰的挑逗色彩分外迷人。 景清漪被他盯得颇为难堪,她的脸迅速地涨红了起来,干脆自暴自弃地埋在了他的脖颈处,灼热的呼吸铺洒在他的皮肤上,引得他眸色渐深,她小声地说,就像嗡嗡的蚊子一样:“你的歪道理总是一大堆。” 祁懿琛努力平息着心底的欲念,刚好不容易让她放松了警惕,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把她给吓跑了,总算是将人吃干抹净,此刻语气里满是洋洋得意:“嗯,只要是道理就行,你就乖乖听我的。” 其实呢,是他知道那几个小时里面一不小心将人折腾的太厉害了,这回想要极力补偿,又心疼她全身疲软,才会亲自抱她去浴室。 “呐,你的所有洗漱用品都在这里了。”祁懿琛一边说,一边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往漱口杯里接满了水,放到洗漱台上。 景清漪站在一边,眼角直抽,她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祁懿琛,没好气地说:“你有必要这样子伺候我么,虽然现在我身上没什么力气,但还不至于到了瘫痪那个地步。” 祁懿琛微挑了眉,那得意劲生气得很:“我乐意伺候你,怎么样?” 好吧,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276.275.老大的选择究竟是谁? 清晨,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热烈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 景清漪在洗漱的时候,祁懿琛就闲适地斜靠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火热的目光简直要灼烧了景清漪。 吐出口里的泡沫,景清漪转身瞪着他,无奈地说:“你就不能移驾到你的卧室去?” 祁懿琛微挑了下眉,眨了眨他那双泛着炙热光芒的眸子,他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轻哼一声:“唔,我就是想,永远。” “……”景清漪总算是明白,跟这时候的祁懿琛讲理是行不通的。 景清漪转过身,不再搭理祁懿琛,她旋开水龙头,冰凉的冷水倾泻而出,她的双手接过一捧凉水,就往脸上铺洒,冰冰凉凉的水刺激着脸上的毛细血管迅速扩张,她抬眼,子里的自己,水滴沿着下巴缓缓流下。 她脸上的痕迹愈来愈浅,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哀伤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脸上的巴掌印渐渐消散,可,心里的那道伤疤就不知何时能愈合? “昨晚,谁打的你?景丽欣?景闻?亦或是黄蓉蓉?”祁懿琛清漪轻抚右脸,触摸到她眼睛里的凄楚,陡然,他的心间生出一种难以抵挡的怒气,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沉声问道。 景清漪望了望镜子里满是怒气的祁懿琛,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勉强地笑了笑仿佛笑疼了脸皮似的,低垂着眼睑,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不要告诉我,这巴掌印是你自己不小心碰的?”祁懿琛皱了皱眉,他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景清漪,“这话连鬼都不会相信!” “这事,我能处理好的!”景清漪似是不想祁懿琛插手,她皱着眉头,低声说。 “你是说,我在自作多情?”祁懿琛的脸上顿时蒙着一层阴云,冰冷至极,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心似的。 “不是,”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那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一种浓浓的哀伤,轻柔地解释道,“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但,有些事,你出面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那好,我等你自己处理,”祁懿琛俊朗的脸上,他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清漪,像要把她,“如果你觉得为难,那么,我会出面。” 淡白天光,占据着每个角落,给城市的天空涂上了一层幻梦的白颜色。 “哇,老大,你现在可是A市女子羡慕的对象呀!”景清漪一踏进办公室,唐春满脸含笑的唐春,红润的脸上闪着动人的光彩,大声地打趣道。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景清漪洁白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澄澈的大眼睛闪烁着满满的无可奈何。 “真有诶,老大,你别不相信,”唐春见景清漪似是不信,她拿着手机跑到景清漪的旁边,一条一条地往下翻着,她的眼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现在娱乐版块的头条就是昨晚那出其不意轰动一时的求婚!” “你们说说,老大的选择究竟是谁?”许海城也凑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色彩,“我投贺法医一票,工作上的好拍档,默契程度那就不用说啦,加上从小到大的感情,这就叫做青梅竹马呀,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我支持我的男神!”唐春尖叫着举起手,心花怒放的她,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简直帅呆了,酷毙了,尤其是昨晚那深情的告白,听着就觉得特别感动呢,要是男神向我告白的话,我早就扑倒了。” “你就做白日梦吧你。”许海城重重地敲了一下唐春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哎哟,你干嘛敲我呀!”唐春摸着被敲的地方,横了一眼许海城,“诶诶,你们呢?支持谁?” “男神。”范馨云暗地里向景清漪递了个眼色,她肯定双手双脚赞成她的表哥祁懿琛抱得美人归啦,她说起话来,两个眼珠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你们不觉得老大和祁总站在一起非常般配吗?” “苏胖子,你认为呢?”许海城见情势一边倒,他扯了扯苏伟的衣角,递了个眼色给苏伟。 “唔,贺法医挺不错的。”苏伟习惯性地扶了扶黑色镜框,皱眉思考了一下,扬声说。 “切,现在二比二平,就剩勇哥了?”唐春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找我什么事呢?大老远地就听到有人在叫我。”张勇一走进办公室,就推人围着景清漪,他敛下沉重的情绪,微笑着打趣道。 “勇哥,你耳朵真利索!”唐春快速地跑到张勇跟前,她偏转着脑袋,她的眼睛,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轻声解释道,“我们在讨论昨晚老大被求婚的事……” “怎么,你们也跟着瞎胡闹不是?”景清漪出言打断了唐春的话,她心生无奈,还不打断的话,估计要从唐春的口里听到什么惊天的话语来,她那明亮的眸子,像两颗星星,像两颗珍珠,像融在玉杯竹露中的两片黑牡丹的花瓣。 “这哪里是胡闹!老大,这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唐春惊呼起来,话语里满满都是委屈。 “春,最近皮痒了是吧?嗯?”景清漪斜眼春,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轻柔的声音里滑落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啊,没,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唐春顿时心虚起来,她有些后怕地扬了扬手。 他们哈哈大笑了起来,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欢快与憧憬。 景清漪浅浅地笑了起来,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她转眼勇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来,她轻声问:“勇哥,有事?” “是有点事情。”张勇缓缓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地说,“还是进去说吧。” 景清漪点了点头,起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张勇亦步亦趋地跟着。 “说吧,勇哥。”景清漪走进办公室,拉下百叶窗,转身与张勇面对面地站着,示意他说。 “精神病医院的王医生找到我,想我帮忙传达一句话给你。”张勇思忖了下,还是决定如实说,他那两条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给人以精明强干的感觉。 “关于……陆金海?”景清漪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是的,王医生是陆金海的主治医生。”张勇轻轻地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什么话?”景清漪轻蹙了蹙眉,黑黑的眼珠儿轻轻转动着。 “陆金海想见你一面,说是想当面向你忏悔。”张勇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末了,补充说,“时间由你定。” “我知道了,”景清漪想到要见害了她妈妈的人,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涌动着不安,这种不安应该是小时候留存在脑海里的阴影,她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扬了扬,“勇哥,你先出去吧,我要考虑下。” 张勇担忧地眼景清漪,就轻轻地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把门给掩上。 景清漪,坐在转椅上,澄澈的大眼睛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 与此同时,在A市最昂贵的酒店包厢内,却有两人正在对酒啜饮,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贺明扬一身黑色西装,利落的短发,温文尔雅的脸部线条此时呈现出一抹狠厉,虽然很淡,却仍是那般不可忽视。此时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嘴角含着三分浅笑的男人,他明明方的眼中亦是染上了嗜血色泽,但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那股危险气息。 一个人在双眼尽染怒气之下,还能将身上气息掩藏的如此之好,只能说这个人的城府实在深的可怕。 是他万里挑一的对手。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即便是素来清高的贺明扬亦不敢轻举妄动起来,尤其是前几次交手,他丝毫占不到上风,可见对方城府极深。 祁懿琛修长的手指轻搭桌面,时不时的敲打着,似有着特有的节拍,随着那一声声的律动声响,在衬着那一张温润如玉的俊颜,倒有了几分闲情逸致起来。 今日的祁懿琛亦是一身深色西服,衬得他整个人犹如天神而临,优雅且倨傲,仅是一张脸便能傲视群雄的模样,那与身俱来的贵气,足足让人退避三舍,难以近身。 贺明扬桌上的菜色,再一边价值不菲的红酒,正色道:“今天突然宴请祁总,还请祁总不要介意。” 277.276.许晴芸约见 祁懿琛微挑着眉,眸光微闪,唇角微微一勾,那个笑容似能魅惑一切,磁性的声音里滑落着似有若无的挑衅之意:“贺法医,要是我说介意,这顿饭,你难道就不请了么?” “这顿饭,于情于理,都该请的。 (.. )”贺明扬被祁懿琛的话语噎了一下,他的眸光一定,皱着眉头,沉声道。 “当然,昨晚那一场高调求婚,这下,我们三人都成了A市的名人了,”祁懿琛定定地注视着贺明扬,浅笑,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轻飘飘的语气里竟让人找不出丝毫轻视,“同为竞争者,理应要坐下来吃一顿饭的,纵然贺法医不请,我也会抽时间宴请的。” 贺明扬眸光微闪,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隽永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到胃里,唇角微微勾出一抹妖冶的弧度:“呵,没想到上新闻的头版头条不是因为事业上所达到的成就,而是因为爱恨纠葛。” “哦?贺法医是觉得这头条不该上?若是贺法医那般不甘愿的话,又何必亲自上演这头条呢?”祁懿琛的眉眼一挑,随意的口吻,却仍是难掩着一股气势逼人,更是直接的挑明此番来意。 “祁总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我从头到尾可没说过我后悔昨晚的举动,怎么祁总老是曲解我的意思呢,”贺明扬气定神闲,他直接反击,“祁总,做人得厚道呀!” 瞬间,这包厢内的气氛凝结,似乎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然开始。 李文站在祁懿琛的身后恭敬而立,他己老板,却见他脸上仍是和煦的笑着,但是他知道其实早已有了一股狠辣杀伐之意。 祁懿琛不怒反笑,尤其是他脸上的笑却是更深了几分,他云淡风轻地说:“这不是听贺法医在抱怨吗?难道贺法医是敢做不敢当?” “我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明明没那个意思,祁总,你故意曲解,有意思吗?”贺明扬冷冷地瞥了一眼祁懿琛,反唇相讥。 “贺法医是聪明人,非得要清漪当场选择,贺法医才会放弃?如果真是那样,贺法医不觉得尴尬难堪吗?”祁懿琛食指指尖在桌面上一点,笑的一派亲和,但那深邃的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 “祁总,你就那么肯定清漪选择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我?相比而言,我的胜算更大一点不是吗?”贺明扬面色沉稳,淡定道,那眼神中更是有着笃定,“祁总魅力太大,连丽欣也恋上了你,想必祁总知道,清漪是不会与丽欣为敌的,她定会选择退让,如果这样,祁总,你认为我和你之间谁的胜算更大?” 闻言,祁懿琛亦不恼,依旧浅笑,淡定自如地反击道:“贺法医分析得有条有理,我想请问贺法医,你就这么笃定?” “当然!清漪的性格秉性不说摸透十分,七八分还是了解的!”贺明扬自信地点着头,顿了顿,他的声音低沉,“在她心里,亲人非常重要,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做一些伤害家人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她也没有表现出喜欢你的征兆,而我,因着从小到大的情分,对彼此的性格已经了解得七八分了,我的胜算自然比祁总大。” 话落,却见一直静坐的祁懿琛抬起双手“啪啪啪”的击掌三声,道:“祁某只能说贺法医的理由很好,编的相当精彩。” “若祁总能有自知自明,不再纠缠清漪,那我还会高一眼。”贺明扬说着便站起了身,说道。“不好意思,刚想起警局还有事情要处理,那我就先走一步,告辞,请见谅!” 祁懿琛亦不挽留,抬起手示意李文送客…… 李文亦是领会,随即走上前,“贺法医,请!” 贺明扬颔首,便直接走了出去。 李文随即跟了出门…… 待李文折回包厢时,祁懿琛仍是静坐在椅凳上。唯一不同的是那椅凳却是挪动了一点位置,此时偏向了窗户的方向。 李文走上前,站在祁懿琛跟前,“祁总,刚才听贺法医的话,似乎有一场硬仗要打。” “李文,你说我和清漪能冲破各方面的阻拦吗?”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缥缈的目光处的风景,幽幽地问。 顿时,李文被这个问题彻底问傻了。曾几何时,他的老板会用如此不确定的口吻来问,之前他从来都是自信沉稳杀伐果断的,自从遇到了景清漪之后,事事都会以她为先,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想,应该很难。”李文虽有略微迟疑,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 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祁懿琛却是笑了,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穿着纯手工的西服,说道:“李文,你有时候也要试着说说假话才行,不然怎么把女朋友骗到手,你说呢?” 语气,好似一个长者在告诫晚辈。 说完,更是伸出手轻拍了李文的肩膀。 李文顿时愣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今天到底吹的什么风,从未关心他私人生活的老板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简直难以置信! 中午时分,景清漪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她急匆匆地出了警局,驱车来到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屋。 咖啡的浓郁香味飘洒在房间的上空,景清漪一进咖啡屋就坐在窗边的许晴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优雅地走了过去。 景清漪轻轻拉开许晴芸对面的餐椅,坐了下来,她微微颔首,态度恭敬但并不谄媚,不卑不亢,自然放松地介绍自己:“阿姨,您好,不知您找清漪有什么事情?” 祁懿琛的母亲,许晴芸,目光严厉地清漪,打量着,微微皱了眉头,轻飘飘地说:“唔,是有些事情找你。” 许晴芸的视线很有压迫感,景清漪感觉就跟被某种可怕的生物盯着一样后背发凉,但她从小在景家长大,当然,也必须经常出入上流社会,出了社会后,也接触到了人世间的各种险恶,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甚至也跟随景铭城一起参加过一些重要的场合,所以这时候她并不会露怯,而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阿姨,您说吧。”景清漪强压住心底紧张不安的情绪,她微挑了挑眉,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的疑惑,她不知道祁懿琛的母亲找她有何事,但她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是好事,只好走一步,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柔而有礼地说。 “昨晚,阿琛那场求婚,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许晴芸面带难色,她那颇具严肃性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轻柔的话语滑落在咖啡屋的上空,伴随着浓郁的咖啡香,“阿琛从小被宠着,养成了他那不羁的性格,实属我们做父母的错。先前他和他父亲吵了几句嘴,在宴会上弄出这些事来,就是故意惹他父亲生气,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小孩子的脾性。” 景清漪听着,心里瞬间凉了一大片,祁懿琛的父母很反对呀!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低垂着眼睑,细长而又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的情绪,她的嘴唇嗫喏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阿姨的意思,你能明白吗?”许晴芸见景清漪没有说话,她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试探道。 “意思是要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景清漪缓缓抬眼,触摸到许晴芸眼眸里满满的伤感,泛着水光的眸子里闪烁着欲言又止的的思想,她满腹狐疑,却不动声色地轻声问。 “是的,阿琛那孩子瞎胡闹,你不要也跟着一起瞎胡闹。”许晴芸点了点头,温婉的面容上蒙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惆怅。 “阿姨,我不明白,我和他,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景清漪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祁懿琛的父母,他们能接受景丽欣,怎么就不能接受她呢?她还是没按耐住,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额,这个,阿琛那孩子做事没个分寸,清漪,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男人。”闻言,许晴芸的心口一窒,果然还是让景清漪起疑了,慌乱的她胡乱地找了个理由来搪塞。 “阿姨,如果我说,我喜欢他……”景清漪总觉得许晴芸有不得已的苦衷,而这个苦衷定然是与她有关系的,她决定放手一搏,试探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是否能从他们的表情中窥探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不行!这绝对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许晴芸的音量陡然提高了起来,瞥到景清漪一副探究的表情,她猛地一惊,故作神色自若,放软了语气,微笑着说,“呃,我是说,阿琛那混小子配不上你。”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景清漪顿时凛然了起来,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一种凄楚的神色,唇角上扬的那抹笑意忽然莫测了起来,她扬声反问道。 “哎,你知道的,阿姨很喜欢你,你值得更好的,阿琛配不上你。”许晴芸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再多说,怕自己越说越错。 278.277.自食恶果 “阿姨,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反对我和他在一起,”景清漪晴芸的目光在躲闪,这里面定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必须要挖出这些隐秘来,才能打消心底的惶恐,想到这里,她的眸色坚定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但身为当事人的我,是不会因为一个无厘头的理由而放弃的!” 许晴芸前的景清漪,恍惚间似乎想起了多年前,有人似乎亦曾对她说过此话,那个人的容貌竟然与眼前的人如此相似,连那气韵亦是如此的吻合,或许是往事带来了一股暖流,一直疏离的许晴芸温软的说,“你和你母亲很像。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是么?”景清漪眸光却是一沉,她对母亲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三四岁的时候,童媚穿着空乘的衣服回到家哄着哭闹的她,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光芒在闪烁。 “清漪,听我一句劝,你和阿琛那孩子不合适。”许晴芸觉得心里像熬过中药般,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如此美好的一个孩子,却因为长辈犯的错,来承担这苦果,“你们硬要在一起我们也没办法,只是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你认为能美满幸福吗?” “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只是……”景清漪的脸上泛着一层迷离恍惚的光芒,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眉宇间滑落着深深的不解,疑惑地问,“我统共和阿姨才见了三面吧,阿姨,您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和他不合适呢?” “阿姨比你虚长了三十年,可不是白长的,”许晴芸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躲闪着,她继续用先前的理由来搪塞,“有些情侣走在一起就特别登对,而有些人一道不合适!” “他,知道吗?”这话简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景清漪的心,黯然神伤的她咬了咬唇,低声问道。 “知道,昨晚还为这事,两父子吵了起来,差点还动手了。”许晴芸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心事重重的景清漪,脸上写满了担心,顿了顿,不遗余力地劝说着,“清漪,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他们父子因为你差点闹翻了,你认为你还能心安理得地与他在一起吗?清漪,请你理解一个作为母亲的自私,为了你,我家吵架的频率已经达到了顶峰……” 对不起,清漪,利用了你的善良,可,如果不这样做,事情会更加一发而不可收拾,到那个时候,再做什么,就都晚了。 许晴芸心中百感交集,真后悔当年不该放任祁盛的所作所为,该阻止的还是要阻止,不该……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是由他们的孩子来承担这个恶果呀。 显然,景清漪对阿琛,并不是完全无意,他们这般生生地拆散,如同在她受伤的心灵上深深地扎了一刀。 “阿姨,我考虑一下。”闻言,景清漪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她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知道祁懿琛为了她,在努力坚持着,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有点动摇了,她不愿他一个人辛苦,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现在坚持又是一场无法言喻的殇痛。 “好,清漪,谢谢你的理解,我等着你的回复,希望,会是个好消息。”听到景清漪松动的话语,她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景清漪只是答应考虑,但她想着这最后的结果也**不离十了,想到这里,悬在心头的石头可以安然落地,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下来。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但此刻的气氛比之以往更为紧张,使书房内达到白热化的程度,仿佛划一根火柴,被浓缩挤压的空气就会轰轰燃烧起来。 “你们说,这事怎么处理?”景铭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很有神,他紧皱眉头,凝视着站在他面前三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不怒自威。 “我已经给相关的媒体公司都打了招呼,他们想做追踪报道,就要掂量掂量一下,是不是已经做好和景家作对的准备了。”景闻皱了皱眉,幸好昨晚及时打了招呼,估计今早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昨晚那轰动一时的豪门求婚事件,要是把景清漪推到风口浪尖上,景铭城估计也不会这么淡定地站在他面前了。 “正规的媒体公司是不会和A市三大家族对抗的,现在比较严重的是,网络上的消息已经扩散了。”祁盛注视着景铭城,他那严峻的深灰色的眼珠,细长的鼻子,苍白的脸庞带着沉思的表情,“虽然我已经吩咐别人黑了那些人的账户,删了相关的帖子,但仍会有少许的漏网之鱼。” “好吧,要做的事情你们俩都做完了,我也来不及再做什么。”一脸风尘仆仆的贺建良,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 “刚下飞机?”祁盛眼贺建良和放在一旁的行李箱,轻声问道。 “是,陪梅青去C市扫墓了。”贺建良缓缓地点了点头,昨晚接到景铭城的电话,他只想狠狠地揍贺明扬一顿,奈何他在C市,他脸上的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接到景老爷子的电话,马上订了早班机,这不,刚下飞机,就往景家这边来了。” “这事能压下去就尽量压下去!”景铭城的脸毫无表情,像是用青铜铸成似的,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大男人,深深的思虑压在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昨晚的订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因为你们有这样的打算,才将祁懿琛那孩子给逼急了,使了个求婚的计策。” “爸,这昨晚已经跟你解释了。”景闻见景铭城当着祁盛和贺建良的面训斥他,他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深邃的眼睛里布满了阴霾,他不服气地说道。 “闭嘴!”瘦削千枯的景铭城,像泥土一样的暗褐色的脸上,布满皱纹,他冷漠地轻蔑地瞥了景闻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切准是你的主意,阿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哎,谁让丽欣喜欢祁懿琛呢,我还不是欣的份上,才想出了这么个计策来。”景闻听到景铭城的猜测,他那安然自若的神态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陡然,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肌肉松弛,还微微下陷,他低低地狡辩道。 “还好意思说,筹谋好的如意算盘,到最后变成什么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事情越弄越糟!”景铭城的脸严峻得像一片青石,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握着拐杖的双手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阿盛,阿闻没脑子,你怎么也跟着一起瞎胡闹?” “本来就无意结这门亲事,碍于景老弟的面子,”景铭城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祁盛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想到之前被景闻胁迫,现在铭城狠狠训斥了景闻一番,他顿时觉得心里的那口恶气发泄了出来,他避重就轻地解释道,“还有就是,得知阿琛那孩子心仪清漪,我和芸芸想断了他的念头,给他安排相亲,就去了一次,还当众翻脸,之后再怎么安排,他都不愿意去,这才迫不得已采纳了景老弟的计策,实属下下之策呀!” 景闻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他愤愤地眼祁盛,没想到这家伙据实相告,他那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 “可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呀!”贺建良紧锁愁眉,目光黯然失色,想起当年的事情,眼里充满了忧伤歉疚,他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自我挖苦道,“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当真是自食恶果!” “哼,你们还知道呀!”景铭城那双曾经被岁月的沧桑深深埋藏了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伤痛闪过,那伤痛流转着,他轻闭上眼睛,脸容倦怠,苍老,唇边似乎有一缕苦涩的微笑,轻轻地说,“当年要是没发生那些事情,现在我们三家定然会更昌盛,孩子互相喜欢,结为姻亲,不会想方设法地阻止他们来往,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尴尬。” 顿时,他们三人的脸像被谁狠狠地抽了一耳光,火燎一般,各自怀揣着心事。 “当初怎么就那么混呢?”祁盛极其惭愧地低下头,他的心间滑落着深深的歉疚,回想起当年的自己,真恨不得在自己的心窝上捅几个大大的窟窿,这样,他的心还会好受些,低低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悔意。 “是呀,当年真是被鬼迷了心窍!”贺建良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承认,当年确实是做错了,还错得很离谱,生生地害了年幼的景清漪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他那惆怅的目光滑落着深深的歉疚。 “只怪当初太过狂妄,自负,才做出那般混账的事情来。”景闻脸上的阴沉牢牢地凝结起来,满是精光的双眼变得毫无光彩,浓浓的后悔折磨着他。 279.278.清漪,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这事,打算怎么解决?”景铭城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握着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他那浑浊却炯炯有神的眼睛逡巡着景闻他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滑落在书房的角角落落。 祁盛贺建良与景闻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的含义讳莫如深,不过几秒,又全部转开了视线。 “爸,要不就随了丽欣的意愿,安排她和祁懿琛结婚!”景闻皱着眉头,低着脑袋,他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何不以景丽欣为挡箭牌,继续和祁家的联姻,沉吟片刻,缓缓地抬头,轻声建议道。 “不行!”话音刚落,祁盛马上就跳出来反对,他的目光如电光雷火,威严得像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见其他人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他顿时平复了下心绪,沉声说,“这绝对不行!你们是不了解阿琛,我的孩子我了解,别时玩世不恭,什么都很淡然,一旦他认定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如果我们强行安排,很有可能就是两败俱伤,那是很可怕的后果!” 祁盛那双眼睛有神而且锋利,像钢钻一样刺人,景闻只是和他的目光相遇,就已然感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有一股无所畏惧的蛮劲。 “两败俱伤?”贺建良的眉宇间泛着深深的疑惑,他不解地轻声问。 “阿琛,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童媚遇害,与我有关。”祁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到昨晚祁懿琛说的那些话,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些许的伤痛,沉声解释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激发他心底的暴戾,现在,尽量维持面上的平和!” 贺建良一言不发,他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一个羽翼未丰的小子,我们用得着害怕吗?”景闻觉得祁盛有点危言耸听了,他见过祁懿琛,只是比同龄的年轻人更多了些沉稳,但其他的,应该也不过尔尔,他那略带浑浊的眼睛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弧度,语带嘲讽地说,“祁老哥,这些年的安逸生活,是不是把你的胆子给磨掉了?” “闭嘴!年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现在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是拎不清轻重!”听到景闻那自视甚高的话语,景铭城气得直喘气,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景闻,紧紧地攥着拐杖不让自己因为太过愤怒而摔倒,盛怒之后,他的眼睛闪着一种为精明的老年人所独有的冷静光泽,“阿盛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祁懿琛是个狠角色,从他那眉宇间的狠厉就能来,还有,他也来找过我,向我求证,他当时就说什么不会放弃清漪,阿盛说得对,不要逼急了他!” “爸,那你说怎么办?”景闻低垂着眼睑,双眼眨动的时候泛着阴狠的暗光,他知道此刻景铭城的目光有多么的锐利,他的心底没来由地有些发虚。 “你们自己再去想其他办法,能断了祁懿琛和明扬对清漪的念想那更好,如果不能,我只有一个要求,”景铭城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沧桑的脸上泛着深深的愁绪,他的眼睛蒙了一层薄雾,都模糊不清,他想,他真的是老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景清漪能够在他的庇护下平安幸福,“那就是,绝对不能伤害清漪!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伤害了清漪,那就是与我为敌,我直接就找谁拼命去,我一个老头子也活了大半辈子,不怕入那杯黄土里,你们可要掂量掂量着!” 祁盛贺建良与景闻相互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地说:“知道了。我们会的!” 金色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城市的上空,飘洒着如期而至的暖意。 “清漪……”刚停好车的贺明扬远远地踏进警局的景清漪,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里面含着一种热烈的光,他情不自禁地轻唤了一声。 景清漪听到身后传来贺明扬的声音,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想到昨晚他的告白,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就假装没听到,加快了速度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贺明扬以为是距离远,景清漪没听到,就加紧了步伐,不一会儿就跟上了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走。 “哦,明扬,是你呀!”景清漪故作才明扬一样,她讶然地挑着眉,澄澈的眸光不自觉地躲闪了起来,朝着他嫣然一笑,故作坦然地打着招呼。 贺明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景清漪,他触摸到她的眼眸里流露出的躲闪推拒的情绪,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清漪,是在躲他吗? 亦或是,昨晚的告白吓坏她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像被蝎子蜇了一下,感到刺痛,他宁愿是第二种猜测,如果是第一种,那就说明他让她为难了。 “清漪,你刚是没听到?还是,你在躲我?”贺明扬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微挑了挑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眯缝着,像是能心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能是她的态度让他心生不安,他迫切地想要从她的口中得知答案。 “明扬……”贺明扬的话语像是直接戳破了景清漪的谎言,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不由地唤了一句,可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她不安地低垂着眼睑,脑海里的思绪纷飞着。 她顿了顿,有些歉疚地低垂着眼睑,细长而又浓密的睫毛遮掩了她蕴藏在眸子里的哀伤情绪,纷乱的思绪早已飞远了…… 贺明扬之于她,既是兄长,又是知己,只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对她生出男女之情;祁懿琛对她的执念太深了,这是她的幸运,却也是不幸,不幸的根源在于她,她不能给予同等的回应;景丽欣痴恋祁懿琛,虽是对她耍了心计,但确是因为爱而不得,她也能理解。 想到现在混乱的局面,想到已然捅破窗户纸的四人纠葛,景清漪的手情不自禁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里,几乎快要掐破了皮,渗出了血! 这像是盘死局,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破解,她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了,姐妹情谊不能断,只能拒绝祁懿琛,但他对她的执念很深,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让他恨自己,讨厌自己,放弃自己,直到彻底离自己…… 这是目前她仅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那明扬呢?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忍伤害…… 一种缥缈的幻灭似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心灵。 她仍是黑色的小西装,配上深色牛仔裤,简洁干净,清新自然,此时清丽的容颜被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柔风轻轻吹拂着,远美成了一副令人心醉的画…… “清漪,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贺明扬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抬眼,触摸到她眸子里掩映的纠结情绪,他的心忽地泛起深深的疼痛,涌动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他别过视线,轻声问。 神情恍惚的景清漪听到贺明扬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抬头,注视着他,她晶莹的眸子里还有未来得及消散的忧郁和痛苦。 贺明扬在景清漪抬头的那刻,他的视线又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眸子里翻滚着的复杂的情绪,他不由自主地怔了怔,黑眸猛地缩紧后,又展开了,他强压住内心极度的不安,他的脸上迅速地展开了一抹温柔的笑,似是想用温暖的笑容抚慰她脸上蚀骨的哀愁。 “不是,明扬,”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快速地眨掉眼眸中的哀伤情绪,轻轻摇头,略微不安地抿了抿唇,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没想到你会……” “很惊讶?”闻言,贺明扬没来由地攥紧了手里刚从车里拿出来的饮料,深邃的眸子紧盯着景清漪那张笼罩着愁绪的容颜,他不喜欢副模样,他想,她才二十来岁,她应该开心地笑,充满青春活力地笑着生活着,褪去这满身不该有的尘埃,无忧无虑地享受阳光。 “是,非常惊讶,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想到昨晚贺明扬那场毫无预兆地求婚,景清漪心里很受震动,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 贺明扬知道,刚刚恍惚的景清漪其实是在纠结,想必,昨晚的告白,还是给她带来了困扰。 “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消化,不逼你马上做决定。”贺明扬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底里的郁气吐了出来,他微挑了下眉,深深地,黑眸里流光溢彩,是浓稠的温柔,他嘴角洋溢的笑容和煦如他背后的阳光,温暖俊逸,轻柔地说,“清漪,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的。当然,我更期待你给我答案……” 280.279.你就那么喜欢清漪吗? 照耀在城市上空的阳光,像轻柔的丝带,轻抚大地,将浓浓的暖意,洒向人间。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那温润的光芒,是太阳热情的拥抱,赐予每个生命圣洁的力量。 闻言,贺明扬果真如亲人般给予了最大的宽容和谅解,他平素就拿捏着很好的分寸,景清漪的心头滑落着满满的温暖,因为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一个时间来好好考虑,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空间。 景清漪那张小脸上泛起恍惚迷离的光芒,就像一只站在山顶的漂亮羚羊,漆黑的眼睛淡淡地脚的人,有点骄傲,有点孤单,也有点忧伤,让人想去拥抱,想去呵护,也想去占有那份独特的美丽和纯洁…… “嗨,清漪,别哭丧着脸啦,开心点,”贺明扬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她的表情让他心疼,他想抱住她,想给她温暖,让她不再难过和悲伤的温暖,他微挑了下眉,试图转移话题,佯装轻松地说,“你不觉得今天的阳光很灿烂,照在身上很舒服吗?” 景清漪愣了愣,明扬,又散在他脚下那一地金色的阳光。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心情也是好的。”贺明扬知道景清漪在迷茫的沼泽中挣扎,他的嘴角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又补充地说了一句。 景清漪怔楞着,目光朦胧地她浅浅地呼吸了一口。 她能闻到轻风送来的舒适的味道,也能感受到空气里温暖的气息…… 就像被压在阴暗石头下的小苗一样,她探出了头,摒弃心里那些纷乱的思绪,好好地感受一下这灿烂的阳光。 面对纷繁复杂的局面,俨然就是一场“艰难”的“拉锯战”。躲藏没有用,消沉更加无用,一时想不到办法的她只能先振作起来,只能先见招拆招。 “怎么样,阳光的味道是不是很好闻?”贺明扬清漪好似略微放松的肩膀,他也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一使劲,拧开了手里的饮料瓶盖,递给她。 “嗯。”景清漪微笑着点头,却对他递来的饮料摆摆手,“明扬,我不喝。” “这种季节容易干燥,女孩子喝点富含维C的饮料没有坏处。”贺明扬执着地递给景清漪,想用喝饮料这种方式来缓解她紧绷着的神经,他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都已经打开了,总不能让我扔掉吧。” 景清漪顿了一秒,明扬一脸关切的模样,她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感动,终于还是接了过来。 “好吧。” 轻柔的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无可奈何。 贺明扬深深地清漪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底很不安,因为她的沉默,也因为她的犹豫。 她的纠结,她的迟疑刺痛他的心。 可是疼痛,他还是想前往,与之比肩而立。 景清漪微微仰头,喝了一口,便凝视着上方有些刺眼的阳光,仍旧是一如既往地安静,也平添了几分忧伤,让人感觉到心疼。 祁懿琛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就到一点半了,他吩咐李文去办其他事情,他就自己开车回了公司,刚把车停下,准备下车进公司,就在这一刻,车窗那里传来了敲打的声音,不过力道很轻。 “咚咚。” 忽然,有人在敲车窗。 闲适地坐在驾驶位的祁懿琛下意识地抬头,窗外,景丽欣那张明丽的容颜乍然出现,朝着他笑了笑,略带些羞涩。 祁懿琛怔了怔,黑眸猛地缩紧后,又展开了,别过视线,不再搭理景丽欣,面无表情地面。 “祁……祁总,可以坐你的顺风车吗?”景丽欣的眉梢微微上扬着,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温柔的声音好像要掐出水来,她差点就要直呼祁懿琛的名字,幸好马上意识到了,赶紧换了个称呼,“刚好要把资料送到市政府去审查。” “我没时间,你自己去!”祁懿琛打开车门,下了车,“啪”地一声,重重地关了车门,头也没回地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冷酷的话语滑落一地。 “祁总,这么无情?”穿着高跟鞋的景丽欣要跟上祁懿琛的脚步确实是有些费劲,但她还是选择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她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浓重的阴霾,微喘着气说。 “景小姐,请自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已经……”祁懿琛斜眼丽欣,薄薄的唇微微上翘,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微挑着眉说,“GameO!” “GameO吗?”景丽欣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开口问道,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我怎么觉得这一切离结束还远着呢?” “哦?景小姐,你该回家吃药了,”祁懿琛不耐地皱了皱眉,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景丽欣,眸子里闪现的厌烦情绪表露无遗,他沉声说,“还有,药不能停!” “你就那么喜欢清漪吗?”景丽欣也祁懿琛眼眸里的厌烦,她的心间不由自主地流淌着一种叫做心痛的情绪,眼底蕴藏着深深的嫉妒,她就不知道景清漪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到了他,凭什么景清漪能得到他的青睐,而她不行,她愤愤地瞪着祁懿琛,低吼道,“我自认不比清漪差,你的眼里为什么就只有她?” “没什么可比性,”祁懿琛想到景清漪时,他的心就柔软了起来,盈满了幸福的感觉,面对景丽欣的歇斯底里,他风轻云淡地说,“在我眼里,清漪就是最完美的女人,任何人都比不过她!” “情人眼里出西施么?”景丽欣紧皱怒眉,凄婉的眸子里滑落着阴狠的光芒,她紧抿着嘴唇,冷冷地说,“祁懿琛,你认为你能如愿以偿地得到清漪吗?” “怎么就不可能?”祁懿琛听到景丽欣那状似威胁的话语,他不禁冷笑了一下,淡冷的声音里滑落着满满的狂傲,“我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我!” “那么自信?”景丽欣被心底的嫉妒灼烧了理智,此刻的她,几近崩溃,但她仍努力克制着,“清漪那人最重情,尤其是亲情!” “你的意思是,在清漪心里,我连你都比不上?”祁懿琛那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 “你自己认为呢?”景丽欣冷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冰凌花在颤动,“我和清漪是姐妹,关系自然要比你亲近一些,就算她要取舍,我坚信她舍弃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你确定?”祁懿琛的唇角微微一勾,一抹讥诮的弧度跃然于脸上。 “当然!”景丽欣的脸上泛着自信,她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祁懿琛,她神采奕奕地说,“我比清漪更了解她自己,在这点上我百分百确定。” “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祁懿琛的眸光微闪,冷声警告道,“景小姐,只要你不从中作梗,我相信清漪会做出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你……”景丽欣不由得气结,她紧咬着下唇瓣,苍白的脸上蒙着难堪之色。 “哟,恼羞成怒了?”祁懿琛狠厉地瞪了一眼景丽欣,“记住,以后不要再对清漪耍心机!” “在你心里,我就是心机女?”耳畔边萦绕的是祁懿琛那暗含浓浓的警告,景丽欣的脸上泛着一层愁绪的光芒,她那黑葡萄似的眸子凝结着一种哀怨,她凄然地问。 “谁叫我喜欢她呢?”祁懿琛对景丽欣这种虚伪的女人厌恶至极,他毫不客气地用最恶毒的话语来打击着她那颗自信的心,“哦,还有,要记得涂粉,得涂得厚厚的,要不然都遮不住脸上的皱纹呢?”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正视我的存在!”景丽欣一把拉住祁懿琛强壮的胳膊,目光灼灼地,“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不,不对,是爱上了你!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就是一秒的感觉,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我知道,就是你了。我要爱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对,就是一秒的感觉。 “可是,很抱歉,我爱的那个人是清漪,此生至死不渝!”祁懿琛毫不留情地甩开景丽欣的手,淡冷的眸光瞅得她心里直发慌,他清漪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他冷声说,在说到清漪的时候,确有话不开的深情浓稠,温柔缱绻。 “祁懿琛,你何其残忍!”景丽欣涨红着一张脸,悲愤的情绪钻进她的血管,骨髓和心里,她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她恨,凭什么景清漪能得到祁懿琛全心全意的爱,而她,却要像个摇尾乞怜的乞丐样求祁懿琛多眼,还要忍受祁懿琛无休止的羞辱! “我把我毕生的爱都给了清漪,我只是忠于我所爱之人,何来的残忍一说。”祁懿琛没那个时间来同情觊觎他的女人,他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你不需要再来奥翔上班了,今明两天把你的工作交接下。” 281.280.我只娶我自己想娶的 “理由!”景丽欣痴痴地望着祁懿琛的后背,她的眼中充满憎恨,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手在痉挛,她挺直躯体做出防卫的姿势。 她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愤恨和浓浓的悲伤。 还需要什么理由呀? 祁懿琛的话语说得那么直白,她还不够明白么? 她问,也只是想让自己心死而已。 “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祁懿琛继续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着,淡冷地说,“我会通知公司财务多发两个月的工资给你,不过,我想景小姐你也不会太在意那两个月的工资的。” 祁懿琛快速地踏进电梯,冰冷的金属光泽照亮着他那深刻的五官,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始终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景丽欣感到莫名地危险。 景丽欣梯跳跃的数字,她忽然恨景清漪,恨得心像按在棘刺上的疼,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狠厉的亮光。 一阵浓浓的忿恨的烈焰在她心里直冒起来,眼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 凭什么景清漪可以得到祁懿琛的另眼相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傍晚时分,别墅里灯火通明,多了些温馨的感觉。 “少爷,老爷吩咐,你回来就去书房找他。”佣人明扬走进别墅,立即跑过来,对着贺明扬恭敬地说。 “好的,谢谢李姐。”贺明扬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抬眼朝着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 贺明扬快速地朝着客厅的方向走着,踏上旋转楼梯,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 “进来。” 贺明扬旋开把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走了进去。 “爸,你找我?”贺明扬缓缓站定,建良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似乎是在凝视着远方,他微挑眉问道。 “嗯,找你是有点事儿。”贺建良转身,双手剪在身后,他深邃的眼睛审视着贺明扬。 “有什么事,爸,你就直说吧。”贺明扬毫不畏惧地与贺建良的眸子对视着,他轻声说。 “你什么时候辞职来公司帮我?”贺建良的眉宇间滑落的倦怠尽显无疑,眼睛里蕴藏着些许的无力感,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感觉精力越来越不如以前了,想休息了,但公司总不能不管吧,你就回来接手公司。” “爸,你年轻着呢,再说啦,对于管理公司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对于公司,我感觉很陌生。”贺明扬一听到这个,他就忍不住要皱眉,他对商界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前期我会带着你逐步了解公司,我再慢慢地放手让你管理,”贺建良上前走了几步,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贺明扬的肩膀,“我儿子这么优秀,管理一家公司绰绰有余啦。” “爸,你太高。”贺明扬见贺建良那般信任他,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他轻声说。 “明扬,是你太低估你自己了,”贺建良轻轻地摇了摇头,略带浑浊的眸子泛着满满的精光,他抿了抿嘴,低沉的声音滑落在书房的角角落落,“还有,明天约佳琳来家里坐坐。” “不约!”贺明扬皱了皱眉,明亮的眸子里泛着坚定的神色,他斩钉截铁地说。 “明天必须给我约!”贺建良已然预想到贺明扬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板着个脸,怒瞪着贺明扬,冷声命令道。 “爸,慈善晚宴上我向清漪求婚了!”贺明扬以为贺建良还不知道昨晚慈善晚宴上出现的那幕戏剧化的情节,他别有深意地提醒道。 “那又怎样?”贺建良只是平静地挑了挑眉,他不介意再把话说的更清楚一些,“我们属意的儿媳妇是佳琳。” “那是你们属意,我只娶我自己想娶的。我是不会改变我的态度的。”盛怒之下的贺明扬撂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书房,“砰”地一声,沉重的关门声重重地落在贺建良的心里。 深夜,景清漪的公寓。 暗黑的房间里,熟睡的景清漪,恬静温柔地躺在床上,如海藻般的黑发覆披在白净滑嫩的脸庞上,显出一种端庄纯净的美。 数分钟后,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女子的不安,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可爱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湿润的丁香小舌有意无意地舔着自己饱满性感的双唇。 此刻的清漪,原本恬静睡颜的她陷入了那个恐怖的梦境里。 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一如曾经那个梦境的内容一样手里握着一个瓶子,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到走近,一直不怀好意地夹杂着恶意地注视着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男人越靠越近,面目狰狞,眼睛里蕴含着即将要毁灭而窜起的兴奋光芒,小女孩似乎是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极力抗拒陌生男人的靠近,肩膀瑟缩的样子甚是可怜! 离小女孩只有一米的距离时,男人没有再继续往前走,站定,面目狰狞地盯着小女孩,那副神情,似乎是想要把小女孩生吞活剥了一样,男人狞笑地嚣张地拧开瓶盖,隐隐约约间,一股强腐蚀性的刺激性气味沁入鼻尖,刺鼻性的气味刚吸进鼻子里,就觉得恶心至极,她紧蹙了蹙眉,晶亮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厌恶和难以名状的恐慌,她掩鼻仔细一闻,原来是高浓度的硫酸液体! 男人女孩露出的惊慌害怕,他的脸上泛起了类似喜悦的光彩,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似乎很享受别人惊恐的表情,他不紧不慢开始倾斜着瓶身,一股刺鼻的液体缓缓地倒了出来,眼要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小女孩也因为太过惶恐而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女孩被一股外力推到,那个人她容貌,身形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得出应该是个女人,不知为何,一幕,她竟然会心疼到无法呼吸。 那股液体就那样无情地洒向了那个女人,皮肤被灼烧起来,萦绕在耳际的是凄厉的惨叫声,闻者也撕心裂肺,那一刻,她心疼得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血液不断地滴落下来。 似乎过了许久,男人又将视线转到小女孩的身上,一步一步靠近小女孩,倾斜的瓶身里面正散发着恶毒的气味,她惊呼一声,这下没人会来救小女孩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小孩跑了过来,抱着男人的大腿,似乎是在哀求着,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男人的怒吼声,小孩的惊叫声,小女孩的呜咽声,凄厉的惨叫声,萦绕在耳际,混乱不堪…… 她想声要那个小孩是谁,想把那些声音听清楚,可想尽各种办法就是楚,听不清楚,悲愤的情绪涌动在胸腔。 个女人倒在地上的惨烈身影,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布满了惶恐与哀伤,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些狰狞,有些可怖,苍白的嘴唇不安地蠕动着,不断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想到小女孩,想到那个女人,想到那个小孩,她那瘦弱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头不停地晃动着,却晃不走那映在脑海里令人发慌的深刻画面,那个男人朝小女孩走近,再走近,他伸出了苍白的双手,围着她,圈子越来越小的时候,那个女人扑过来救了小女孩,高浓度的硫酸液体倾泻而出,凄惨的叫声刺破耳膜…… “走开!”景清漪惊得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回应她的是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她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无意识地抬起右手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凄厉的声音徜徉在卧室的角角落落。 “怎么会……又做了这个梦呢?不是已经不做了吗?”景清漪有些筋疲力竭地瘫靠在床头上,噩梦耗费了她整个心神,紧锁愁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深刻的震撼,满腹狐疑,颤抖着声音自问。 “那个救她的女人……最后是……死了吗?那个小孩子又是谁?是在救小女孩么?”她的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歪着脑袋,思索了下,她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蚋,仿佛自言自语。 惊醒后的她全身全身颤抖,她只要一闭眼,就会陷入到无止境的噩梦循环当中,恶汗涌遍全身,她的心仿佛就跳停了,梦中的场景还是不停的在脑中乱撞,梦里每一个恐怖的细节都好清晰,她定了下神,然后深呼吸,围,仍是漆黑一片,呵,还是晚上啊。 可是,为什么,她只要一想起那幅画面,她的心就悲伤得如万箭钻心,怎么也压抑不住来自内心的痛苦。 这种痛,仿佛只有亲身经历过一样。 282.281.清漪,我们结婚吧 那幅画面,已深深地携刻在脑海里,景清漪想着应该曾经亲身体验过,可,脑子里对这一段经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记忆,但,那种心如刀割的痛,她感同身受。 (.. ) 梦中的场景很真实,很深刻,想到小女孩凄惨的经历,就好像她曾经也经历过如这般地无助,她沉重地呼吸着,凄楚的声音悄悄滑落。 想到白天张勇和她提出来的那件事——陆金海想见她,可能是那种映入骨髓的害怕早已植根于她无处不在的神经末梢上,只要她一想到这件事,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没来由地想逃避。 所以,当张勇说起的时候,她没有立即答应,也是因着这个原因。 其实,她并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勇敢面对,她也有怯懦无助的一面,她也想有人能在她的身边给予她勇气,指点迷津,使她无后顾之忧地一往直。 白天,明媚的阳光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出现在城市的上空,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天气,一如景清漪沉重的心情。 关于晚宴上的求婚,新闻媒体上也就象征性地写了点只言片语,一派风平浪静,但网上的评论早已愈演愈烈,虽发布消息的主人删了帖子,可仍有人保留着相关的资料,发表了一篇长评论,又引发了网民的热议,而她,不想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一头扎进厚厚的档案资料里,只想得到一时的平静。 时间,总是不经意间从指缝间溜走。 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 卸下满身疲惫的景清漪出了电梯,她低着头从斜挎包里摸索着钥匙,在拐角处时,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窜了出来,将她压在冰冷的墙上,她一惊,钥匙啪地落在地,下意识地抬腿踢胯下,可是对方似乎早有察觉,在她抬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一番挣扎下来,她已经被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放开我!”景清漪的鼻息间萦绕的熟悉的男性味道,她大概能猜到是谁,使劲挣扎了几下,但最后均是以失败收场。 “是我。”祁懿琛将头埋进景清漪的脖颈处,呼吸出的灼热气息铺洒在她细嫩的肌肤上,使得她心头震颤,苍白的脸顿时涨红了起来,而他眼里的温柔缱绻再明显不过了,这两个字如同温柔的魔咒般,让她顿时忘却了挣扎。 几乎是被他拖着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了他宽广而温暖的怀抱里。 这种两极分化的感觉刺激着她的身体,她的背后贴着的是冰冷的白色墙壁,他的身体压过来时,带来了炽热得几乎可以灼穿人的可怕温度。 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几乎没有一丝的缝隙,胸腔的空气都被他强健的身体压压榨得一丝不剩,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呈现出了异样的绯红色。 她的小嘴里吐出的气息真是甜美,他深深的吸进了腹腔里,再从腹部往外四处散开来,好像身体都充满了她的诱人香味。 “清漪,这两天,你是在躲我吗?”祁懿琛轻推开了景清漪,他扬起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他的手指在她细腻如脂的脸上抚过,粗糙的指腹微微的刺痛着她的脸颊。 “没有……”事实上她确实是在躲他,刻意过来兴师问罪,一旦说实话,定然会惹怒他,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呢,想到这里,景清漪摇了摇头,想要挣扎却被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腰往上一提,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双脚本已经离开了地面,被他悬空的困在了他的身体与白色墙壁之间。 “真的没有么?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躲我呢,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清漪,可别想着糊弄我……”拐角处的声控灯暗了下去,目之所及几乎是黑暗的的世界,他的声音在她的唇边徘徊。。。。。。。 他轻易地夺走她的呼吸,冰凉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或重或轻地碾压着,缠绵着,景清漪如同抛上岸的鱼一般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他的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他不容许她逃避,她,只能接受。 唇角传来的刺痛,她想要躲避却无处躲闪,男人薄薄的唇贴着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她的唇瓣,停留在她的唇上的是那种冷冽又清新的薄荷味,不知不觉,她的身上也沾染了他散发的薄荷味,像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样的感觉比亲吻更加的令人觉得暧昧不清。 他那坚硬的牙齿轻咬着她比花瓣更柔软的嘴唇,却依旧无法平息掉心里的那股火。 钳着她的腰的手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了,纤细的柳腰几乎就像要在他的手里折断一般。 “放我下来。” 微怒的声音里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喘息声,令人遐想无限。 这种被钳制住的感觉让她讨厌,她喜欢自由自在的,这种被捆绑被束缚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想要挣扎,贴着墙壁的身体扭动着…… 她的身体跟她的唇一样的柔软而充满弹性,在他强健的身体上扭动着,每一个细微的角度都带给他足够刺激的感觉。 他的长腿顶着她的腿往两边分开,眼眸微微的眯着享受着这感观带来的愉悦。 身体被他再抬高一点,然后他的手放开了对她的腰的钳制,身体往下滑落了一点点,正好卡在了他的腹部下方的位置。 刚经历情事的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她顿时慌乱了起来。 就算是隔着西装裤,也感觉得到那坚硬如铁的怪东西正迅速的变化成为骇人的猛兽,顶得她生生的疼了起来,而他的唇贴得更近,一点点的亲吻着她的耳垂,然后含进了嘴吮着,长着薄茧的大手沿着她的牛仔裤往上摩挲着,她现在无比地庆幸她穿了牛仔裤上班,他就不能为非作歹。 “你疯了吧,快点住手……”景清漪强压住因情动而发出的呻吟声,她的眼睛仍保持着一丝清明,她紧咬着下唇瓣,低低地说着,不敢太大声,来来往往的都是住户,如果被人听到,那她可真的是要尴尬死。 他是疯了才会住手,欲念如同无数千千万万的野兽一般的在他的血管里冲撞着,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把她吃掉,吃得连渣都不剩,想象着她在他的身下婉转低吟,那种画面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刺激着他。 薄唇离开了她细嫩的肌肤,她当真是美得让男人无法自持,也难怪贺明扬都会为她动了心。不过她是他的,谁想要都不行,哪怕是她的竹马。 “清漪,不要躲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天知道我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克制住我心里的欲念。。。。。。”祁懿琛把头深深地埋进景清漪的脖颈处,急促的喘息声重重地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萦绕着,他努力平息着激动的情绪,暗哑的嗓音如同无边的黑暗一样的,让人逃都逃不出这**的迷城。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有过**,但是遇到了她,这样的欲念却比任何时候来得凶狠,如同会最可怕的山洪暴发般的,因为是她,他才会有如此深沉的欲念,他知道如果想要纾解身体的这种无法抑制的疼痛就是得到她。 拐角处的声控灯又亮了起来,这让景清漪更加的紧张,绷紧的身体不再如同刚刚那样的柔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冀冀。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好好考虑下。”景清漪有些不敢琛那灼灼的目光,她不安地低垂着眼睑,目光有些躲闪,避重就轻地说,“你知道的,很多事情需要理清才能做决定。现在,理不清也剪不断呀!” “清漪,我们结婚吧。”祁懿琛知道前路漫漫,没有谁会祝福他们,也知道以景清漪的脾气秉性,估计比之以往更加地疏远他,在诸多不确定因素的促使下,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景清漪冠上他的姓,即使众叛亲离,他也不想放弃她! “不行。”景清漪一怔,震惊地抬头,瞪大着双眼,懿琛,她没想到在这混乱的局面里,他竟然会提出结婚的要求,着实是被他这一语给惊到了,想都没想,她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现在家里的长辈们正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伤脑筋,在这个时候,他想结婚,而且还是与她,无疑是与景家,祁家作对,双方家里定会阻拦,她不敢置信地问,“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清漪,我等得太久了,等得我都没信心,没耐心了,”祁懿琛的心间流淌着浓浓的惶恐,他很不安,所有人都反对,而他又抓不住她那颗漂浮不定的心,令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皱着眉头的他,整张脸上泛着泛着忧伤的光泽,他紧紧地凝视着她,唇角微微一勾,笑里带着深深的伤痛,他轻飘飘地说,“所以,我不想再等了,我只想名正言顺地拥有你!”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凄楚悲伤,她的胸腔猛地一震,哀伤的情绪如洪水般涌上心头,令她竟不忍拒绝。 283.282.好,我嫁给你! 宇宙之间漆黑一片,像泼翻了巨大的墨池,天空和大地融合成一个严丝合缝的整体。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因着先前的斗智斗勇,如果跟这个男人硬碰硬的,想必没有好果子吃,景清漪放软语气低低地说着。 “清漪,你这是在求我吗?嗯?”祁懿琛一眼就瞧出来景清漪采取拖延战术,但他不以为意,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在这暗黑的夜晚多了些许的魅惑,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 “……”景清漪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向祁懿琛瞟一眼,并不敢正视,一碰到他的目光,她就马上不敢再,面对他的询问,她的嘴唇嗫喏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可,我不相信你。”祁懿琛不再心软,每一次的心软就是一次退让,最终得到的却是景清漪的逃离,紧锁愁眉,清冷的眼底,沾染上深深的哀伤,他的声音里滑落着满满的惶恐,“给你时间考虑,是让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接受我,而不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没有!”景清漪听到祁懿琛的声声控诉,她有些心虚地别过视线,紧咬着下唇瓣,提高了音量反驳道。 “没有么……”祁懿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漪,刻意眯缝着双眼,低沉的声音里滑落着伤感,“因为景丽欣,因为你的叔叔景闻,你不止一次地拒绝我,就连前两天,也是因为我的母亲……” “你怎么知道?”闻言,景清漪满眼震惊地懿琛,她没想到他会此透彻,她整个人的心如同被他攥紧在手里狠狠的捏了一下般的,快要窒息。 “清漪,成全别人,委屈自己,开心吗?”祁懿琛的眉宇间染着浓浓的哀伤,整个人笼罩着酸涩的心绪,他轻轻地抚摸着景清漪的脸颊,感受到她肌肤的柔软,低声控诉道。 “我们结婚吧,”祁懿琛,“我们如果注定早晚会在一起,那我何不提早行使这个权利呢?” “好,我嫁给你!”景清漪抬眼,触摸到祁懿琛的眼眸里闪烁着真诚的希冀,她的心神似是被蛊惑了,出其不意的,她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点头答应的,大概是他那句注定会在一起的情话打动了她吧,她一直以来不敢太贪心,太贪心了,怕上天赐予她的都给收了回去。 “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祁懿琛的心弦产生了一种幸福的颤动,景清漪的点头,令他狂喜不已,他兴奋得睁大着双眼,首要任务就是领证,以免夜长梦多,他松开了她,眉宇间洋溢着激动的情绪,他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就立刻走到电梯处。 景清漪怔楞着懿琛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楼道里,如果不是要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她以为刚刚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可冰凉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并非是梦,她,刚刚好像答应了祁懿琛的求婚,他说明天早上过来接她,是去领证吗? 宁静的天空漆黑一片,几颗星星从云缝里挤出来,眨眨眼又躲起来了。 大地苏醒了,树叶从沉睡中扬起头,水波从凝静中张开眼,花果带着珍珠般的露珠,在第一线战栗的日光中,显得鲜艳可爱。 “这么早?”景清漪刚出电梯,就懿琛站在电梯外等着她,黑色西装上出现了些许的褶皱,但仍不失清贵优雅的气质,她微挑着眉问。 “昨晚就只是回去拿了相关证件资料……”祁懿琛紧盯着景清漪,一句一顿地问,“证件都带齐了吗?” 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想来这一晚他没睡好吧,那两圈深深的黑色眼圈就能来。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祁懿琛的脸泛着严峻的光,紧抿着薄唇,深邃的眸子紧锁住她那张漂亮的小脸,锐利的眸子里,闪耀着欲言又止的思想。 “走吧!”景清漪的小脸上沾染着恍惚迷离的光芒,既然勇敢地踏出了这一步,就不能后悔,她轻声说。 祁懿琛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只要去拍照合照就可以拿证走人,无需排队也无需等候。 进到民政局的时候,景清漪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之前那么斩钉截铁的答应景清漪,这会儿却又有些想要退怯。 虽然她只用和祁懿琛如往常一样的相处,但想来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做出决定的人是她,也不必后悔了。 祁懿琛这个男人,在景清漪的生活里强势又霸气,却偏偏让她觉得他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这种信任,也是爱情开始的第一步。 “清漪,我去洗手间打理下。”祁懿琛深深地眼景清漪,就强迫自己不去压抑着心底的惶恐,沉声说,“我再给你五分钟考虑,如果后悔,就离开。” 景清漪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竟感受到他全身散发着浓郁的悲凉之感,这让她心生怜惜,无限怜惜。 “清漪,你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祁懿琛计算好时间,五分钟后出现在景清漪面前,他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地揉着,给予她温暖。 照片拍的很顺利,祁懿琛轻揽着景清漪的肩膀,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景清漪歪着脑袋,轻抬起头,懿琛那柔软的眸子,轻声问:“嗯?” “因为……”祁懿琛眉梢一挑,伏到景清漪的耳边低声说,“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其他人再怎么觊觎,也得不到你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吹在耳畔的湿热气息让景清漪一下子就羞红了脸颊,她故作嫌弃地推开祁懿琛,实际上是想掩盖她难为情的事实。 两个人并肩而坐,面对着镜头,景清漪一直不断加速的心跳却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她轻嗅一下,祁懿琛干净温暖的味道就萦绕在她鼻尖,反而让她觉得安心。 “来,两位新人头,一——二——三——” “咔擦”一声,两个人的笑脸便定格在了同一个画框里面,景清漪眉眼弯弯的笑着,眼眸水亮,仔细发现会发现里面却有一丝兴奋和期待。而祁懿琛,嘴角上扬,眉角眼梢都是喜悦,漆黑深邃的眼眸深沉又迷人。 按照流程的宣誓,景清漪站在宣誓台上,身边的祁懿琛肩膀碰着她的,两个人离的很近,他们念出那些誓言的瞬间,景清漪有些恍惚。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给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她居然真的就将自己和另外一个人绑在了一起?连景清漪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选择是她自己做出来的,而且到了现在,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只能够不管遇到什么,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结婚证男女各执一本,当那个笑容满面的大姐将本子递给她时,她的手竟然不听使唤的抬不起来,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支持她走到这儿之后就都消失了。 两本小小的红本本,就能将两个陌生的男女捆绑在一起,共同组成一个小家庭,她,己的身份从景小姐变成了祁太太。 一切都已成定局,世上的事情是奇妙的。 景清漪片的时候有些害羞,但又不得不承认照片拍的不错,他们两个人在照片里,真的像是非常恩爱的一对。 她没有伸出去接的那个小红本却被祁懿琛伸出接了去,把两本小本子拽紧在手里之后,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这一次她想要再甩却是再用力也没有甩开。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祁懿琛搂过景清漪的腰间,占有欲十足的将人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庆祝一下如此美好的一天?” 景清漪几乎在一瞬间就懂了祁懿琛的弦外之音,耳根迅速泛红,白皙的肤色被红润的色泽染过,像妖冶盛开的罂粟般诱人。 “哎……”祁懿琛突然长叹了口气。 “你干嘛?”景清漪不解地问。 祁懿琛摇摇头,他如释重负地轻舒了一口气,眼底尽是戏谑:“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害羞的话,景清漪恼怒的往祁懿琛皮鞋上踩了一脚。 祁懿琛没有刻意躲避,任由景清漪踩上来,其实很轻,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哀怨:“祁太太你真狠心。” 刚上车,就被祁懿琛搂住了腰,他温暖的怀抱让她安心不已,他深情地说:“清漪,谢谢你成为我的合法妻子,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的!” 妻子这个词,猛然间撞击了景清漪的心脏,让她心情复杂。 这大概是她根本没有想到过的发展计划,她会这么快的跟一个男人纠缠不休,竟然还主动答应了他的结婚请求。 虽然这份婚姻没有人会祝福,但她的心底,还是滑落着一种叫做幸福的颤动,也许,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当然,承认喜欢祁懿琛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儿,祁懿琛身上有很多吸引她的地方,她也确实想要抓住心里的悸动,发展这份感情。 284.283.我答应与陆金海见一面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祁懿琛将车停到了离警局很近的一条道上,宽敞的车厢里充满温馨的气息。 “下班后,你收拾下,李文会过来帮你把东西搬进我在市区的一套房子里。”祁懿琛将两本红本本妥帖地放在西装的内袋里,熨帖着他的心,他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景清漪的脸颊,粗砺的手指抚触着柔嫩的肌肤,惹得她阵阵战栗,他的唇角微微一勾,一抹优美的的弧度绽放了起来,他轻柔地说,“我打算那套房做婚房用。” “不,不用了。”闻言,景清漪心底一震,陡然抬眸,触摸到祁懿琛那深情的目光,她不自觉地躲闪了起来,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眉宇间滑落着迟疑的神色,她轻声推拒道。 “清漪,我们是夫妻,理应住一起。”祁懿琛听到景清漪那拒绝的话语,他的心猛地一缩,心底不由自主地滑落着惶恐和不安,他微挑着眉,狭长的眼微微的眯起,他的右手轻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直视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冷声道,“难道,你后悔了?” “不是。”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睑,她根本就没做好与祁懿琛生活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可两个人确实是已经结婚领证了,她需要时间,柔声说,“我现在还不想搬,我觉得我那套公寓还挺好的,我想,继续住在那里。” “既然你不想搬,那我就搬进来。”祁懿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能察觉到她心底的不安与惶恐,他伸出左手,紧紧地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抚触着,给予她需要的温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你几点能到家?我到时候把行李提过去。” “其实,你没必要委屈求全,我的公寓太小了……”景清漪的下巴抵在祁懿琛的肩膀上,澄澈的眸子里泛着忧伤的情绪,她轻飘飘地说。 “祁太太住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祁懿琛迅速地打断了景清漪的话语,他轻推开她,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她,斩钉截铁地说,“再说了,我不觉得委屈。” “喏,给你!”景清漪知道祁懿琛是在体谅她,她的心间盈满了感动的情绪,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了,那就必须得适应他的存在,而不是一味地推拒,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挣脱开来,拿起一旁的斜挎包,搜出钥匙扣,取出一片钥匙,递给他。 “这是……公寓的钥匙?”祁懿琛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她的动作,好像是一股浓香的带刺激性的酒,猛烈地窜入他的鼻腔,一直钻到他的脑子里,他颤抖着接过,轻颤着声音问道。 “嗯……”景清漪忽然觉得要接受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要自己下心底的迟疑,从她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灿烂的温柔的微笑,舞在她的嘴边,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我晚上不知道要加班到什么时候,钥匙,给你拿着吧。” “清漪,谢谢你……”祁懿琛见景清漪努力适应他的存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奇的踊跃的神采,脉管里的血在激烈地奔流,他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如瀑的发丝里,闻着那股幽幽的清香,顿时觉得幸福极了。 “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景清漪的脸上不自觉地绯红了起来,她轻轻推搡了几下,低垂着脑袋,解开安全带,匆匆地下了车。 “你什么时候能下班,给我个电话,我过来接你,然后再一起回家。”祁懿琛他微微有点兴奋,压抑不住的,他仿佛将起的汹涌的波涛,排山倒海地倾来,冲着她的背影叫道。 “好。”景清漪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朝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绚烂的阳光映着景清漪远远离开的背景,再简单的衣服也无法掩住她曼妙的身姿,绵密如海藻的长发披散开来,当温暖的阳光照着时,她有着那种无法言喻的属于纯女人的韵味,又隐约带着一丝洒脱与果敢。 这样的女人会让男人更想去征服,更想好好呵护,疼惜。 祁懿琛的目光暗沉得如同一丝星光的夜空般深遂而神秘,他慢慢地喝着纯净水,任由着冰冷的水慢慢地在味蕾上化开来,却丝毫压制不住从小腹一点点下升腾的,燃烧着的**。 那种就想要占有,完全的,不顾一切的占有,那令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好像是由血液里带来的,根本抑制不住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的灼热与浓烈。 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疼惜和爱护她的。 紧张而又忙碌的工作开始了。 “勇哥,陆金海那边查得怎么样?”景清漪在她眼前的张勇,扬声问。 “我翻二十多年的医院记录,从陆金海被关押至医院,没有人去探望过!”张勇低下头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沉声地汇报。 “一个人也没有吗?”景清漪微挑着眉问。 “没有,就连他的儿子也没有去探望过。”张勇轻轻地点了点头,眉宇间洋溢着满满的疑惑。 “你不觉得这点很奇怪吗?”景清漪的双手交叠于胸,皱着眉头,锐利的眸光微闪了下,不解地问,“这么多年,怎么会没人探望呢?” “可能当时那件事太轰动了,亲戚朋友都宁愿不认识他,就直接断了来往。”张勇轻声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景清漪轻点了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她的脸顿时严峻了起来,“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没那么简单!” “据医生叙述,陆金海刚到医院那会,忒闹腾,不吃药,每天几乎都要上演一场出走的戏码,索性医院的保全很严格,他也就没有机会再去祸害别人。”张勇继续缓缓地说出调查的讯息,“大概是过了三个月的样子,人突然就很乖了,每天安静地呆在病房里,按时吃药,不闹腾了,这些年在医院的记录一直很好。” “突然的转变?”景清漪神情一凛,紧锁愁眉,满腹狐疑地问。 “是的,医生是这么说的,他们也觉得很奇怪,我一并翻时的记录,没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张勇的脸严肃地像个雕塑,“一没人探望,二不和医生护士沟通,也就不知道他当时的心理状态,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转变,这一直是个谜。” “总有些蛛丝马迹可以探寻到的,勇哥,你把那段资料整理出来给我”景清漪不相信一个人性情大变没有理由,这中间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兴许还能端倪来。” “好,我把资料整理一下,就拿给你”张勇点点头表示同意。 “勇哥,从你掌握的讯息来说,你觉得恐怖快递与陆金海有没有关系?”景清漪若有所思,锐利的眸子里,闪耀着欲语还休的思想,她轻声问。 “这很难说,陆金海表面上乖巧老实,实际上他掩藏得很深,我也不敢确定这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张勇也觉得恐怖快递的案子透着诡异,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诡异。 “同感,所以我必须要对陆金海有个彻底的了解,才能下定论。”景清漪打了个响指,她沉声吩咐道,“勇哥,你帮我回复一下王医生,我答应与陆金海见一面,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地点就在医院里。” “老大,你确定要见吗?”张勇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自然知道景清漪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这般勇敢,他抬眼,,不安地问。 “勇哥,我知道你的担心,这是我的心魔,我必须得克服。”景清漪的神色坚定了起来,她的心里对于陆金海确实是存在深深的恐惧,这是小时候的阴影,她决定勇敢地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也不想自己做个逃兵,勇敢地面对。” “老大,你已经很棒了,比起别人,你真是优秀得太多了。”在他眼里,景清漪比起同龄的人已经足够勇敢,有担当,张勇由衷地赞叹。 “勇哥,你这拍马屁的痕迹太重了哦。”景清漪忽然笑了起来,她调侃道。 “哪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来着。”张勇见景清漪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扬声辩驳道。 “好了,不说笑了,言归正传,勇哥,你帮我转告一番,”景清漪收起嘴角的笑意,神色严肃了起来,她沉声叮嘱着,“还有,陆金海那人还是得小心点,务必叮嘱下,明天医院的保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好的,我一定照办。”张勇点了点头,说完后,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那我先出去了。” 景清漪微微颔首,见张勇出了办公室,还不忘把门给带关上,她的唇角洋溢着欣慰的笑意。 公桌上的资料,她的脸色顿时黯了下去,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前,紧抿着唇,幽幽地望着远方。 285.284.你,喜欢我? 明媚的阳光透过竹叶窗的缝隙照亮了阴暗的办公室。 景清漪微仰着头,温暖的阳光铺洒在她那张清丽的脸上,泛起阵阵璀璨的光芒,她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 卷宗上写着童媚为了救她,舍身挡了那瓶高腐蚀性的硫酸液体,这一点与她梦中的几乎无异,但卷宗上没有写清楚她到底是怎么逃脱的,而梦里的场景却很清楚的告诉她,是那个小孩! 只要找到那个小孩,或许能从他的口中得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总觉得当年轰动一时的空姐溶尸案并不像卷宗上写的那么简单,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隐情,她确实需要深度调查一番。 明天下午见陆金海,估计并不会太平,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得小心谨慎些才是。 盘踞在头脑中的这些念头,这些坚固犀利炙热得无情的念头,像楔子一样牢牢地打进了她的脑中。 思绪似烟雾般袅袅绕绕,乱纷纷一团。 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她神情顿时一凛,收起恍惚混乱的思绪,转身眼房门,就走到办公椅那里坐了下来。 “进来。” 轻盈的声音穿过门板入了范馨云的耳际。 “老大。”范馨云轻轻地推门而入,她的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空气中流转着食物诱人的香味,她轻声唤了一句。 “馨云,找我什么事?”景清漪闻着那食物的清香,本来没觉得饿的,似是真的有些饿了,她摸了摸肚子,轻蹙着眉,轻声问。 “这是表哥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我给你的早餐。”范馨云的右手提着早餐向上扬了扬,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满满的促狭,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她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你放桌子上。”景清漪的心头顿时生出一种无可奈何之感,微挑着眉,范馨脸上泛起的调侃,她的脸颊染着嫣红,朝着办公桌的方向努了努嘴,朝着范馨云轻声示意道。 “老大……”范馨云依言将热气腾腾的早餐放在办公桌上,她轻蹙眉,神采奕奕的眸子里闪烁着欲言又止的思想,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只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 “言又止的,想问什么?”景清漪知道此时此刻的范馨云正有一肚子的疑问,刚巧她也馨云迟疑的目光,她索性问开了。 “你和表哥……”范馨云飞快地清漪一眼,又迅速地别了视线,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有些八卦了,形,让人有很大的想象空间,她轻声试探性地问。 “我们,目前算是在一起吧!”景清漪本也没打算隐瞒着,只是结婚了的这件事情她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皱了皱眉,她幽幽地望着前方,选了个相对来说较安全的话来回复。 “啊啊?在一起了?”范馨云被这消息彻底砸晕了,她没想到进展如此神速,昨天还在说求婚引起的轰动,今天就暴出在一起的好消息,她惊讶地挑了挑眉,光彩熠熠的眸子里闪烁着无数的惊喜,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喜悦流连在她整张脸上,“哇哦,这是重归于好,不,不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啊,不记得了,算了,不管啦,表哥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真替你们高兴!” “谢谢!”景清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如果说今天不仅在一起,还去民政局领证了,估计范馨云得要吓坏了去。 “那,贺法医呢?”范馨云忽然想到贺明扬,他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估计会崩溃吧,因为他是那么地深爱着景清漪,她幽幽地问,“他知道么?” “还不知道,我会和他说的。”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最不想伤害的人,最终还是得辜负他的一番情意。 “他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范馨云轻声嘀咕了一句,忽然觉得在这个场合说好像不太适合,她抬眼,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弧度,扬声调侃道,“好了,我的任务已完成,老大,记得吃爱心早餐哦!” 正被她们说起的贺明扬因拗不过贺建良,此刻在商场里陪着莫佳琳逛街。 “渴了吗?”逛了一圈,莫佳琳有些口渴,走到超市买了两瓶饮料,对贺明扬晃了晃手里刚买的饮料,笑容甜美,干净纯洁。 “不用,谢谢。”贺明扬收起他脸上极不耐烦的情绪,摇了摇头,紧抿着嘴唇,只想早点结束这无聊至极的逛街。 莫佳琳握着饮料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有些尴尬地收回饮料,她一直都知道,站在她身边的贺明扬其实是非常不想见到她的,他虽然极力掩饰那极度的不耐,但她偶尔还是不小心瞥到了,这让她感到难以言喻的难过,如果今天逛街的是那个女人,估计他会欢天喜地,不会像现在这般缺乏耐心。 站在一旁的贺明扬,漫不经心地佳琳一眼,便是低头忧伤的样子,他顿时觉得愧疚了起来,其实,她又有何错呢,本不该把无辜的她牵扯进来,不该把自己的坏情绪撒到她的身上。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转眼就到了午餐时间。 午餐在商场的一家西餐厅解决,莫佳琳在等待的过程中闲的无聊,就来回打量着贺明扬,俊朗非凡的外表,搭配着立体的五官,还拥有着一颗深情似海的心 被一道不加任何掩饰的目光盯着,贺明扬要是没有察觉才怪了,不过他表现的十分坦然,淡定优雅的坐着,任由莫佳琳一直。 直到服务员将牛排端上来,他才轻声提醒:“吗?可以吃了。” 莫佳琳如梦初醒,钻到桌子底下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居然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半天,也太没意志力了一点吧! 于是为了掩饰尴尬,莫佳琳只能埋头专心对付牛排,就差没整张脸都埋进光滑的盘子里。 贺明扬吃了几块牛排后,安静地放下刀叉,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拭着唇角的油渍,佳琳脸上不经意间染上的绯红,他的脸上慢慢地没有了笑意,他不知道他的父母为何反对他和清漪,但他不会因为父母的反对,而放弃与清漪在一起的机会,他决定说清楚,不想耽误她的时间,更不想耽误他自己的时间:“莫小姐,我知道我这样说会很唐突,但我还是想和你说清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莫佳琳听着贺明扬的话语,她的心猛地紧缩了起来,她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划清界限,连一丁点的希望都不给她,此刻的她,放下刀叉,双手紧紧地握着咖啡杯的杯壁,指节泛白,微颤着,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成了一团麻,怎么理都理不清,她抬眼,望着他的眼睛,低低地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你,喜欢我?”闻言,贺明扬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他抬眼,触摸到莫佳琳眼睛里闪烁着的深深情意,就像他每次清漪一样,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注定是要辜负她的,索性现在陷得不深,只是需要花些时间走出这段感情沼泽而已。 “唔……对啊。”莫佳琳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对贺明扬有了那么丝丝心动,统共见了也不过是几次面而已,就觉得他好像阳光那样猛烈的发散着光芒照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那是喜欢么?尤其是在他拒绝与她接触时,她很难过,心痛得不能自已,她一直从他的眼里也没有任何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是吗?”贺明扬不认为莫佳琳对她会存在什么很深的感情,本来认识时间就短,也就接触了三四回而已,他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然后抿起了唇,沉声说道,“莫小姐,你知道我心有所属,那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哎,为什么你不尝试着与我交往兴许两个人很合拍呢?你就那么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莫佳琳紧锁愁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一种哀怨,她紧盯着贺明扬,希冀能从他的眼里丝疼惜,她久,始终却没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就有着深深的委屈。 贺明扬眼神复杂的侧过脸琳,能够精致的侧脸和漂亮的脖子线条,像天鹅一样,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景清漪的脖颈也是如此的漂亮白皙,优美得如一幅画,曾让他惊叹不已。 过了一会儿,贺明扬收起恍惚的思绪,神色有些莫名的惆怅,都是这该死的爱情,惹人神伤,也令人向往,他幽幽地望着前方,轻声说:“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不代表那个人恰好就会喜欢你。” “道理我也懂啊,”莫佳琳微嘟着嘴,似是不甘心,“可是,这是我的第一次心动,我不想就这样无疾而终!” 286.285.走吧,我们回家吧 轻盈的钢琴曲飘荡在西餐厅的上空,浸润耳朵,洗涤心灵。 “不甘心么?”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涩苦的汁液他的味蕾上四散开来,皱了皱眉,深邃的眼睛里透着冷酷的光彩,他顿了顿,继续说,“这世间的事哪能事事如愿的;再说,强扭的瓜不甜,两个人勉强在一起,如果没有爱情,一生注定是悲剧,相信莫小姐,也不会接受一段无爱的婚姻。” “可是,我们并没有尝试过在一起呀,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莫佳琳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怒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晶亮的眸子里凝结着深深的哀怨,为什么他的眼里始终就她的存在,她的心间顿时盈满了气恼的情绪,扬声控诉道,“你这定论下得未免也太早了。” “人的心就只有拳头那么大,呵,你说,我的心早已被她给占满,”贺明扬斜眼愤的莫佳琳,薄唇微微上翘,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漾了起来,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怎会有多余的空间去装别的女子呢?” “她,就那么优秀,值得你如此倾心对待?”莫佳琳的脸上有愁云,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她忽然有些嫉妒那个女子了,能得到贺明扬的一片痴心。 “她呀,睿智勇敢,坚强善良,凡事亲力亲为,”想到景清漪,他的眉宇间就不自觉地流露出无限的欢快与憧憬,贺明扬的心轻轻地跳动着,就像那沐浴着夏日的阳光,钻入花蕊的小蝴蝶扑腾着翅膀一样,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如许的柔光,嗔怪的声音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深深的痴恋,“她那个人呀,太过固执,虽然有时候也会因她的固执生气,但生气过后,就是心疼。”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说,只会让我更嫉妒!”明扬那缠绵悱恻的眸光,只因为想到了那个女子,她的心口一窒,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对不起,本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来的,我诚挚地向你致歉,”贺明扬收起有些恍惚的思绪,他抬眼瞥到莫佳琳那悲愤至极的眸光,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愧疚,他歉疚地说,“以后,我和你,就桥归桥,路归路吧。至于父母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向我父母说清楚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莫佳琳使劲地咬住嘴唇,强抑制住心中巨大的悲痛他低下头,脸深深地埋在了双手里。 “但我要表达的就只有这个意思!”贺明扬紧皱着眉头,他的眼里泛起深沉的光芒,他意味不明地眼莫佳琳,“莫小姐,就当贺某欠你个人情。” “你……”闻言,莫佳琳抬头,紧盯着着贺明扬,凄厉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滴,浓浓的悲凉袭上心头,不管她伤心与否,开心与否,丝毫都不能引起他的怜惜,他的关心,只因她不是他所爱的人。 “不好意思,莫小姐,我吃完了,下午还有个紧急的案子需要跟进,我先告辞,这顿我请。”贺明扬微抬起左手,手腕上机械表上显示的时间,快到点开会了,他抬眼,歉疚地眼莫佳琳,利索地站了起来,说完后,就匆匆地离席。 莫佳琳明扬的背影好一会儿,凄凉的眸子里闪烁着几许的不甘,她愤恨地轻哼了一声,才起身离开西餐厅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呢,现在还不是时候…… 深夜的光辉,犹如一块透明的面纱,轻轻地张在大地上。 祁懿琛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入眼就是景清漪趴在办公桌上,以臂为枕,明亮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一头秀发如染上金边,细嫩莹白的一截玉臂益发诱人,叫人好想轻轻咬上一口,但当他的目光转到她脸上时,却连呼吸也透不过来了。 她就那样静静地睡着,那双宝石般光耀的眼眸已合上,低眉垂眸,鼻息浅浅,娇嫩红润的唇瓣微微弯起,神情无比恬静安宁,丝毫没有清醒时那睿智果敢的严肃模样,开门瞬间时吹过徐徐的微风,长长的眼睫毛如蝶翼轻俏地微微颤动,如同在他的心口有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痒痒地,一下又一下。 明亮的灯光照在了她那白皙的脸上,把她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 她真的很美,美到令人窒息! 他不止一次地轻叹道。 她有着一双令人心动的眼睛,澄澈,明媚,当她闭上眼时,也丝毫不折损她的美。 或许是因他的出现,嗅到了他的气息,她的眼皮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眨着,小巧而挺直的鼻子又将她的美貌多加了几分,她那嫣红的唇特别性感,柔软,令人想趁她睡觉时偷个香,情生意动,他轻轻地靠近,俯身,慢慢地凑近她的唇畔,试探性地轻啄了下她的唇,见她只是动了下眼皮,他继续低头,轻轻地舔舐她的嘴唇,描摹着她优美的唇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舌头的微麻刺痛感使她皱了皱眉,她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灼热的气息吐呐在她的脖颈处,映入眼帘的是他的脸,她扑闪的睫毛仿佛能扫过他的脸,于是求证似的再眨眨,恰好对上他满满笑意的眼。 景清漪的小脸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 “你怎么来了?”景清漪意识到此刻的动作比较暧昧,她还有些迷糊的双眼顿时清明了起来,她使劲挣脱了几下,祁懿琛本也不想再继续逗弄她,就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颇有深意地望着她,她那白玉般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低垂着眼睑,期期艾艾地问。 “忘了?”祁懿琛垂下眼,微抬起右手,轻刮了下她那光洁的鼻翼,他动了动唇,然后抬起盛满深情的眸子,凝视着她,那嫩嫩的脸蛋泛着羞涩的红润,水嫩的唇略显尴尬地娇羞着,轻轻的话语声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氤氲成温情时刻,“早上就说了会过来接你,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这么晚了,就上来” “刚太累了,就趴在桌上眯了下。”景清漪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臂,她的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绯红仍漾在脸颊的两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估计是着资料就睡了。 猝然间,景清漪的一只手却是被包进了一个大掌中,她不明所以地抬眸懿琛,却是撞入了他的深邃眸光中,那里似乎有一团深不见底的漩涡,直接将她吸了进去,难以自拔。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的手指相扣,他不轻不重地无意识地揉捏着,深邃的眸子里掩映着款款深情,他微挑着眉说:“走吧,我们回家吧。” 景清漪被他的眸子牵引着,她亦站起了身,应声道:“好。”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祁懿琛说出“回家”这个词是多么的顺口,而她接受的也如何的迅速,丝毫没有觉得违和,甚至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她的手被他牢牢地包裹在掌心,却是有种她期盼已久的温润感从她的掌心滑过。 瞬间,她觉得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上一闪而过,意识有些恍惚的她却并未留住。 一路上,宽敞的车厢里滑落着和谐的氛围,温情四溢。 景清漪开门走进公寓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在客厅中间赫然摆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她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她的小脸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 “李助今上午就把我的衣物打包了过来,”祁懿琛紧跟其后,随着景清漪的视线去,他知道此刻的她必定慌乱无措,但他必须得强势入驻,抓紧一切时间努力攻克她的心,他挑着眉,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效率还真不错。” “要我整理吗?”景清漪的双眼好不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 “不用了,只有几件衣服,我自己来。” “不早了,你先去洗澡吧。”景清漪有些不知所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与男人共处一室,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慌乱感。 祁懿琛依言点了点头,竟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他开始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 要洗澡不能进去浴室再脱衣服吗?非得在她的面前脱吗?这男人平日里总是清雅矜贵的,可是在这个时却是一副坏极了的痞样子,讨厌。 他既然敢脱,那么她有什么不敢因为祁懿琛的眼神似乎在嘲笑着她的胆小,所以她堵着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人一件一件的脱着他的衣服。 先是脱下了西装,解开领带,拆下手表袖扣,一颗颗的解开衬衫的扣子…… 287.286.你真的很美,美得让我心动 不大的客厅里盈满了诡异的安静,只听得出彼此轻盈的呼吸声。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女人性感的地方,锁骨也算是很关键的一个位置了,但,如果男人的锁骨呢? 景清漪不受控制地将视线定格在祁懿琛的上半身,他有着耸起的两根漂亮而粗犷的锁骨,锁骨往外沿伸接连而下的三角肌隆起的弧度刚刚好,再加上他宽宽的肩膀,充满了安全感,结实性感胸肌与排列整齐的腹肌蜿蜒而下,直到清晰得如同刀劈斧刻般的人鱼线,构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倒三角。 男人身材的黄金比例也是挑选超级名模的标准为上下身比例:以肚脐为界,上下身比例应为5比8,符合“黄金分割”定律,再由腋下沿胸部的上方最丰满处测量胸围,应为身高的一半。 亚洲人种的身材比例总是会差一些,特别的黄种人里显少能有人拥有如此完美的比例,而祁懿琛的身材无疑要比这样的比例更让女人心动。 他站在她的面前,整个头颈躯干和脚的纵轴在同一垂直线上,挺拔的身姿比鹤更傲然,而在那些喷张而不过份的肌肉中却透出了比黑豹更敏捷的捕猎能力。 直到他动手脱下身体上最后的一件遮蔽物时,景清漪才敛下了纤长的睫毛,在很多时候,她的胆子可以算不是小的,也很勇敢无畏,可是要这样个男人时她退却了,即使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她的丈夫。 在低下头的瞬间,她听到了男人低沉的笑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胆小。 眼底余光匆匆撇过的那一眼让她心惊胆战了起来,这与她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大卫雕像实在是天差地别,她的身体深处不禁开始产生一种无法控制的战栗着的疼痛,怔然间,一抹羞涩的绯红染上了她那张清丽无暇的脸颊。 祁懿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见她不着痕迹地别过视线,他的心间流淌着浓浓的欢喜,呵,原来,她不是无动于衷,才施施然地走进浴室。 直到他走进了浴室,她才敢抬起头来,望着浴室的方向,神情恍惚了起来。 莫非,这就是结婚后所要的适应,首当其冲要更改的一人变两人的生活模式? 说到底,一纸婚书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具有相应的法律效力,她觉得她得尽快适应这所有因此被迫接受的习惯。 她放空着自己的大脑,澄澈干净的眼底,沾染着些许的茫然若失,她整张小脸都迷离恍惚了起来,在明亮的灯光下,竟让人心生怜惜,无限怜惜。 时间,总是在指缝间悄悄溜走,划下了一个又一个未完的句点。 门在下一刻被打开,弥漫着水汽的浴室中隐隐站着一个人,两只修长有力的双腿踩在浴室的水渍一步步的向前走来,似乎被蛊惑,落入瞳孔的是一双黑如深潭的双眸,似清明似迷茫及一闪而过的复杂。 他随意伸出手拨弄着他的头发,霎时水珠飞溅,眉头轻佻被打湿的睫毛此刻显得更加纯黑浓密,嘴边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脸部轮廓的冷硬似乎也因这雾气显得柔和了几分,一条浴巾挡住了他的重要部位和无数人想要追求的完美身材。 他一脸温柔地微微仰着下颚,故作漫不经心地抬眼一望,走向还在晃神发愣的景清漪,不知想到什么,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神也愈加深沉。 有些怔楞的景清漪,抬起那双迷蒙的双眼,怔怔地懿琛。 他的脚步很轻,可是却好像一脚一脚的踩在她的心上似的。 属于男性的那种纯冽的,干净的,却又霸道得无法抗拒的气息随着空气的流动从细小的缝隙里侵袭到她的客厅,甚至连桌子上的那一束正在静静开放着的百合花都不敢再随意的散发出清香…… 景清漪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她双手紧握成拳头,慢慢地站了起来,深深吸一口气。 她并不害怕,毕竟在这个公寓里,是她的地盘,相信他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肆意地乱来,只不过他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却让她的心跳不规律起来。 景清漪的目光在祁懿琛的脸上流连着,屋顶垂落的吊灯泛着银色的光,千丝万缕地照在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轮廓深邃迷人,这个男人从小就会从骨子里透出无限的优雅与尊贵,但是又清冷得让人不敢靠近似的。 景清漪紧咬着下唇,脸上泛着懊恼的情绪,澄澈的眸子里融入了惊慌失措,双手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紧张和不安,思绪万千,她不知道结婚领证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现在想来,当初答应下来,确实是太过草率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心底有个声音在怂恿着她,她头脑一发热地就答应了。 可,没想到事情早已脱离了原来的轨迹,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着。 似乎想要结束这混乱的一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祁懿琛定然不愿意,他煞费苦心才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轻言结束,再说,她自己心里也不是那么愿意想要结束。 祁懿琛站在景清漪的正前方,墨色的瞳孔中流转着浓稠得化不开的深情,他的心底流淌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情绪,他渴望已久的情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放的空间,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久到他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她,呵,他梦寐以求的人儿,终于是完完整整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祁懿琛倾过身,缓缓地逼近,深情而锐利的眸子紧紧地锁住了景清漪的小脸,她怔忡间,紧张的她倒退两步,跌落在沙发上,他左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娇小的身躯锁在他的怀抱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红晕泛在她的脸上,娇媚滑入她的眼底,就像一朵任人采撷的花朵,迎风飘香,只等某人。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深情注视着,都能从对方的眸子里的深情。 “我去洗澡了……”羞赧的红晕迅速地染上了景清漪的脸颊,她深呼吸了一次,蹬地站了起来,用力一推,丢下一句话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跑去。 景清漪一走进浴室,就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她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努力平息着心底荡漾的心绪。 要不是闪得快,估计现在还被他锁在怀里呢。 她伸出右手抚摸着心脏的位置,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心跳有多么的剧烈。 祁懿琛如兔子般快速地躲进浴室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映衬着灯光,泛起浓浓的暖意,他坐了下来,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边等着她出来,边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公事。 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浴室门终于打开了。 随着浴室门的打开,里面的热气似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玫瑰花精油的味道。 踏出浴室的景清漪裹着一身比较保守的灰色睡衣,她低头眼自己,这样的装扮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吧,她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把精致的黑色羽毛扇子般轻轻阖下,在明亮的光线里,投下了两道妩媚而又冶艳的阴影。 湿漉漉的发丝,滴落着水滴,黑色的发散发着淡淡的墨色般的流光,散发出的轻浅的香味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的在客厅里四散开来。 泛着幽香的空气里不知不觉沾染了些许暧昧的光彩。 从景清漪出了浴室门,祁懿琛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灼热的视线逡巡着她,虽然她裹着长袖长裤的保守睡衣,但她那曼妙的身躯,玲珑有致的身材,仍可窥探到。 景清漪抬眼,触摸到祁懿琛那炙热的眸光,仿佛要把她给拆吃入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脸红着咳嗽两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漪……”祁懿琛站了起来,大步地走到景清漪的跟前,他微低垂着头,凝视着她那张羞红的脸颊,隐隐约约有墨色的流光闪过,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他微挑了挑眉,双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粗砺的手指抚触着她那柔嫩的肌肤,引得她全身战栗不已,因他的抚摸而动情,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你真的很美,美得让我很心动……” 他的声音似乎比白天更加的低沉而充满了魔魅,如同充满了吸力的黑洞般,吸走了她所有的胆怯和不安。 “呵,甜言蜜语说得还挺溜的哈!”景清漪的心弦不可自抑地产生了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但她忽略心底涌起的异样感觉,她的脸上泛着玫瑰色的娇艳光彩,她假装气恼地拍打着祁懿琛的右手,偏过脑袋,目光微微躲闪着,噘着嘴,佯装生气地说。 “真心话来着。”祁懿琛自然知道这是景清漪在转移话题,他也不气恼,仍挑着眉,他那双让人犹如沉醉心醉的双目仍灼灼地盯着她,他的心底流淌着愉悦的满足感,他摊开双手,佯装无辜地说,“在你面前,哪敢说谎呀?” 288.287.酒吧买醉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祁懿琛的嘴角微微上翘,右手一拉,直接把景清漪拉在怀中。 景清漪被这突然袭来的动作,惊讶得忍不住轻哼一声。 “清漪,我们是夫妻来的,你得适应我的存在。”祁懿琛抬眸,触摸到景清漪眼眸中深深的紧张不安,他也不恼,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让她贴紧他的胸膛,嗅着她身上与他一样的淡淡的清香,温言软语道。 “可是,你知道的,我需要时间来适应……”景清漪的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放,她低垂着眼睑,狭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极度不安的情绪,她低声说。 “我会给你时间,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祁懿琛推开了景清漪,他深情地凝视着她那张小脸,脸上的表情却很慎重,“还有,我的耐心有限,别让我等得太久。”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爱之惜之,珍之重之,比之以往,他有着百分百的耐心,也有着百分百的信心。 “……”景清漪不敢正视祁懿琛那灼灼的目光,她躲闪着,嘴唇嗫喏了几下,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睡吧,也不早了。”祁懿琛也不急,知道此刻的她确实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毕竟他们这也算是闪婚,他轻声说。 “那你睡哪里?”景清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眼,不明所以地懿琛,公寓本来就不大,一居室的,他要在这里睡,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卧室的大床,一个就是客厅的沙发。 “当然是……床上咯。”祁懿琛只消一眼,就能猜到景清漪此刻的担忧,在这一点上,他并不打算随了她的心意,名正言顺的福利,必须得好好享受才是,当然,他也需要尽快占领她的心,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微挑着眉,深邃的眸子里泛着轻许的光芒,轻哼了下,“怎么?不欢迎?” “额,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客厅沙发上吧。”景清漪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一团,她知道祁懿琛话里的意思,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与他同床共枕,说实话,她还真做不到,今晚她就委屈下,睡在沙发吧,这样一想,她轻声说。 “不行!这太委屈你了。”祁懿琛挑了挑眉,锐利的目光在她的脖颈处逡巡着,唇角勾起的那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在此刻竟多了几分魅惑之感,他顿了顿,继续循循诱导,“嗯哼,今天刚领的证,还热乎着呢,总不能结婚当晚就分床睡吧,这说出去多丢人啦,所以,我们两个都得睡在床上……” “可……”景清漪的视线只敢停留在祁懿琛的侧脸上,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紧张。 “今天你也累了,本就没打算将你就地正法的,”祁懿琛的右手轻挑起景清漪的下巴,她的不安无措他全都里,左手揉了揉她眉宇间的倦怠,语带深意地说,“不过,要是你不想盖棉被纯聊天的话,那我也奉陪到底!嗯哼!” “疯子!”景清漪听着祁懿琛那不着调的话,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绯红迅速地染上了她的脸颊,愤愤地娇嗔道。 “好,我是疯子。”祁懿琛读懂了景清漪眼中的羞愤,他不禁莞尔一笑,揉了揉景清漪有些凌乱的发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会意的笑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下,柔柔地说,“快睡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下。” 景清漪愤愤地瞪着祁懿琛,一溜烟就钻进了被子里,娇小的身体缩在床的最侧边,以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祁懿琛这,只是但笑不语。 祁懿琛站起来伸手把房间里的壁灯关掉,瞬间一切都暗了下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在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 他一把将缩在另一侧的景清漪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一下一下极有节奏感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给予她最温暖的存在,轻柔的声音萦绕在耳际:“睡吧。” 卧室里一片静谧,只余两人若轻若重的呼吸声,睡意渐渐袭来,景清漪原本还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了起来,她渐渐地合上有些戒备的双眼,有些不安地睡了下来。 “我睡了。”景清漪低声咕哝着,渐渐进入梦乡。 夜是幽静的。 微风轻拂而过,摇曳碰撞了一天的树叶疲倦了;竞相怒放的花朵劳累了;飞舞啼鸣的鸟儿归巢了。 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 大自然沉浸在酣梦中,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黎明。 而在城市的另外一隅,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景丽檬化了很浓的妆,衣着妖艳地出现在A市的一个酒吧。 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威士忌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人们的心。 景丽欣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知名的烈酒。吧台上一字排着十几只空酒瓶,她不让老板收去,固执地往胃里灌着那滚烫的液体。 昏暗灯光,迷离眼神中的彷徨无助,犹如那飘忽不定的魅影,让人毫无方寸。 酒吧里回荡着电子迷离的音效,舞池中充斥着放纵的尖叫。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景丽檬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 景丽檬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摆动着,旁边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靠过来,色眯眯地,对她说:“小姐,你好漂亮。” “是吗?”景丽檬极其不屑地打量着那个足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眼里的冷意转瞬即逝,随即眼神暧昧地问。 那个男人点头如捣蒜,只差口水没掉出来了,景丽檬心头泛着一阵恶心,她借故上洗手间走出了舞池。 “姐,怎么是你?”来到吧台的景丽檬到斜角处的人影很熟悉,她走过去,定睛一来是景丽欣。 “哦,丽檬,是你呀。”景丽欣一杯一杯喝着酒,直到她眼前一片模糊,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唤声,她努力睁大着双眼,在她面前的景丽檬,霓虹灯光照耀在景丽檬的脸上,忽明忽暗,她强撑着晕眩,“你怎么在这里?这一身打扮千万不要叫爸爸” “老同学聚会,他们想来酒吧玩,我推辞不掉,就跟着过来了。”景丽檬因着景丽欣的探究,她有些紧张地摸了摸画着浓妆的脸,她不甚自然地转移着话题,“嗨,不说我啦,你来酒吧……买醉,这让我很诧异!” “很诧异么?”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愁绪,压抑不住心头满满的苦涩,她低垂着眼睑,飘忽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苦涩,“心里难受得紧,想醉一场……” “姐,怎么了?”从小到大,景丽檬很少丽欣这么失意过,在她的印象中,景丽欣从来都是自信美丽的,她坐了下来,疑惑的目光灼灼地丽欣,不解地问。 “昨晚的慈善晚宴,你应该知道吧!”酒意上涌,泛起一阵恶心感,微醺的景丽欣趴在吧台上,沉痛的目光里滑落着深深的嫉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祁懿琛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景清漪,凭什么她就得不到他的爱。 “我也是今早道才知道的……”景丽檬想到昨晚所有人的目光全胶着在景清漪上,她的心里划过一抹深深的嫉妒,她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景清漪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让A市两大黄金单身汉都倾心不已……” “那场本应该是我的订婚宴呀!”景丽欣想到祁懿琛,她的心疼得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血液不断地滴落下来,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浓浓的哀怨,轻轻地说。 “姐,你说什么?我刚听得不是很清楚……”因为此刻酒吧里喧闹无比,景丽檬没听到景丽欣那句低语,但是她很肯定的是景丽欣的伤心与昨晚那场宴会有关,她晶亮的眸子缓慢地移动着,求婚事件的主角是祁懿琛和贺明扬,贺明扬喜欢景清漪,几乎是众人皆知,没道理景丽欣会因为贺明扬的求婚而伤心,显而易见,只有一个可能,与祁懿琛有关,景丽欣喜欢祁懿琛,她被这个事实惊到了。 “……”景丽欣只是趴在吧台上痛哭着,双肩微微颤抖着,晶莹的泪滴顺着鼻翼潸然滑落,呜咽的声音划过景丽檬的耳际,让她也忍不住黯然神伤了起来。 “祁懿琛……你喜欢他?”景丽檬皱起了她那双很好叶眉,轻轻地抚着景丽欣的后背,试探地问道。 景丽欣听到景丽檬道破了她酸涩无比的心事,她顿了顿,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清漪那小贱人横刀夺爱!”景丽檬紧皱秀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景清漪可真不要脸,敢抢景丽欣男人,她打定主意,一定要给景清漪好br&gt; 289.288.我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卧室,暖意渗了进来。 祁懿琛张开惺忪的双眼,他揉了揉双眼,侧过身,右手肘撑在床上,垂眸凝视着还在睡梦中的景清漪,她的眼睑轻敛,安详的脸上透着一份恬静,乌黑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嘴角微微上扬,描画出一线弧度,心间盈满了暖暖的幸福,他情不自禁地将薄唇轻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的鼻,她的脸,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似是担心吵醒了她,他只是很小心地试探地轻触,温柔的摩挲着,辗转流连,轻柔吮吸,有些不舒地轻蹙着眉,他不舍地离开了她那柔软的唇瓣,脉脉含情地盯着她娇艳的面容,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起床,穿着拖鞋,走之前还特意体贴地掖了下被子。 悬在上空的太阳,放射出那道金灿灿的线,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光线潋滟绚烂。 景清漪缓缓地张开惺忪的眸子,她慵懒的伸伸胳膊,打了个呵欠,侧着脑袋,昨晚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她竟和祁懿琛安然地睡在同一张床上,一夜好眠到自然醒,想到这里,她羞赧极了,她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笑了起来,四处扫了一下,没有他存在的痕迹,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几乎没有什么热量了,她心生惶恐,无限惶恐,立即掀开被子,穿着居家服穿梭在公寓里的房间找寻着,可是,都没有懿琛的身影,昨晚那温馨的一幕彷如做了个很美好的梦,她颓然地站在客厅里,失落,不安的情绪流淌在心间,清丽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沮丧,她幽幽地望着前方,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 突然,门开锁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大门的方向望去,心底隐隐有种希冀,希望门后面的那个人是祁懿琛,这时,她才恍然惊觉,他早已在她的心里印下了深深的痕迹。 门缓缓地推开,祁懿琛那伟岸的身影出现在景清漪的视线内,他抬眼就在客厅里的她,他的脸上绽放着温暖的笑容,穿着带着薄荷香味的白色衬衣袖口总是那么干净,好角挂着暖和人心的微笑,像是三月的微风,温暖的即将把人给融化,他微挑着眉说:“起来啦?” “嗯,刚起来,没,以为你……”景清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孩子似的眼里射出惊喜,但是夹着羞涩的光,虽然力避他的视线,张惶地似乎要破窗飞去。 “以为我走啦?”祁懿琛抬眼,触摸到景清漪眼眸深处的不安,他走到她的跟前,伸出左手,轻刮了下她的鼻翼,扬了扬右手上热气腾腾的早餐,“我刚去给你买早餐啦,祁太太。” 邪肆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致命的诱惑,蛊惑着她的心智,不自主地被牵引,却生不出丝毫抗拒。 祁懿琛那浓浓的爱,仿佛光辉四射,把她包围起来,叫她把过去的纠结苦恼一概忘却,叫她把日夜缚绕她的那些幽灵——疑虑恐惧郁闷烦恼顾虑完全排除,完全摈绝。 景清漪懿琛一清早就出去给她买早餐,她的心弦滑落着满满的幸福,她那娇嫩的小脸,如一朵带着朝露的玫瑰,清澈晶莹的眼睛,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她羞赧地垂下眼眸,有些无措地站在客厅里,很小声地说:“嗯,我知道了。” “不知道你吃什么,就随意地买了一点,有豆浆,油条,包子,馒头,稀饭,你想吃哪种就拿哪种。”祁懿琛不再逗弄景清漪了,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句,深深地眼她,就把早餐一一摆放在餐桌上,边摆放边说着。 景清漪就那样痴痴地餐桌上忙碌着的祁懿琛,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家的感觉,脸上写满了感动。 “祁太太,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很帅呀?”祁懿琛回头清漪还怔楞着,他的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轻柔地说,“别愣着啦,去梳洗下,趁热吃,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祁懿琛,谢谢你。”闻言,景清漪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她走到祁懿琛的身后,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拥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那宽阔坚硬的背上,她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 祁懿琛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空出来的左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纤长的手指,心头盈满了幸福的触动,深邃的眼眸里蓄满了不悔的深情,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祁懿琛送景清漪上班后,又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到公司,走出地下车库时,站在电梯旁的李文就迎了过来。 “总裁,老总裁在办公室等你。”李文匆匆地走到祁懿琛的身边,眉眼处尽显焦虑,他启唇汇报道。 “嗯。”祁懿琛微微颔首。 李文早祁懿琛一两步赶到电梯前,按了上行键,又站到了祁懿琛的后面,待电梯一开,沉稳地踏进电梯里。 “老总裁问起你昨晚睡在哪里,我,我……”李文深呼了一口气,不安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 “照实说啦?”祁懿琛扫了一眼紧张的李文,他那双专注凝神的眼睛,泛着流光溢彩的光彩,有一股通人的气势,但并不让人觉得犀利,“我也没打算瞒着。” “叮”地一声,到了顶楼,祁懿琛率先踏出了电梯,目不斜视地走到办公室,李文就站在门口侯着。 “昨晚去哪里了?”祁盛站在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听到开门声,他转身,就懿琛走了进来,他沉声问道。 “一大早过来兴师问罪?”祁懿琛挑了下眉,他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轻飘飘地说。 “做父亲的难道都不能过问儿子的行踪吗?”祁盛气恼极了,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他那双精气外露的眼睛,镶在眼眶里,咄咄逼人,恼怒地说。 “和清漪在一起!”祁懿琛的眸光微闪,明知瞒不住,索性坦然面对。 “你们……在一起了?”虽从李文的口中早已得知祁懿琛和景清漪在一起,但亲耳听到,还是震惊不已,祁盛哑着嗓音问。 “不仅在一起了,”祁懿琛抬眼,直视祁盛,丝毫不惧祁盛的怒火,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尽显无疑,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铿锵有力的声音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你……”祁盛听着祁懿琛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如晴天霹雳般砸了过来,沉稳的身体轻晃了下,射出一道黯淡的阴沉的火焰,微抬起右手,想要抽祁懿琛一个耳光,就要触碰到祁懿琛时停了下来,颤抖的手臂悬在空中,“逆子!” 祁懿琛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躲闪的痕迹,深邃的瞳孔中滑落着的坚定的信念。 办公室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仿佛划一根火柴就能点燃,将其引爆。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为何反对!”祁盛愤愤地甩了右手,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盛怒地低吼着。 “就算那样,又怎样?”祁懿琛挺拔的身躯屹立着,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黑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 “你是要把你老子给活活气死才甘心是吧?”祁盛走到办公桌前,气得满脸通红,鼻翼张得大大的直吸气,额角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 站在门口的李文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动静,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里面估计还得闹腾许久呢,刚巧有秘书准备敲门送资料,他对着秘书摇了摇头,秘书也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会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地走开了,等这一场风暴离开了再说。 “我从来就没有这个意思,”祁懿琛的心里也很难受,他也不想有这种两难的局面发生,可目前的情况却只能如此,清漪之于他,就像如空气般存在一样,不可或缺,“与清漪结婚,是我一生的夙愿,纵使知道了那件事,我的初衷,也一直不曾改变过。” “你的执念太深了!”祁盛颓然地坐在转椅上,眼圈微微发红,眸子发灰,有种上了年纪的人褪尽光泽而黯淡的眼神,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懿琛,怔忡道,“非她不可?” “是的,非她不可!”祁懿琛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也不可能接受的!”祁盛瞪大着双眼,他的脸流露出一种悲哀的善良的表情,他沉思了一下,两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咬牙说道。 290.289.景丽檬约见 办公室里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祁盛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咬牙切齿地吸,一边胸脯起伏着,他怒不可遏地呼吸着,那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此时,他像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祁懿琛也跟着幽幽地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一口再吐出,顿时眼前迷惘一片。 他静静地盯着它,慢自燃,烟头上一缕缕青烟在飘然,一段时间后,前面那部分成为了灰烬,再用力吸一口,红红的火星闪现,紧接着又归于平静,青烟依然袅袅,直到它彻底燃完,才渐渐消散! “爸,你和妈的反对,只因当初那件事,”祁漪琛皱了皱眉,抬眼,盛,只见祁盛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清楚楚,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如果我保证这件事清漪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会瞒着她,到死也不会说出来,你们能待她好吗?” “什么意思?”怒睁着眼的祁盛,额角上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胀,听到祁懿琛的话语,他这才抬眼深深地眼祁懿琛,他的儿子像一座青铜塑成的雕像,昂着头坚强地屹立着,他的心间流淌着满满的欣慰,可是,欣慰之余,心底也滑落着浓浓的悔恨,如果没有发生当初那件事,现在也不需要千方百计地来阻挠,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闪烁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他的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说,“你们提到当初那件事时,脸上的心虚太明显了,我起了疑,私底下才去调查了一番。” “那你查到了什么?”祁盛紧锁愁眉,惊奇地苦笑了一下,低垂着眼睑,当时他们的反应确实有些过度了,也难怪精明的祁懿琛会起疑。 “我能查到什么呢?”祁懿琛的脸上沾染着些许的伤痛,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在他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恐慌和不安,“你们当年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的,还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没查到?”闻言,祁盛瞪大着双眼,竖着耳朵.满腹惊疑,难道这只是祁懿琛的猜测,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也不是什么都没查到。”祁懿琛盛那略带惊疑的目光,他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我查到当初和陆金海接触的那个人曾经和你有过接触,私底下去找过这个人,他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但我隐约觉得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就去试探了景老爷子。”祁盛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懿琛,他紧张地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当初那件事以那么凄惨的结局换来了他们的平安,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说不清的很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 他知道总有一天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想到这报应报到自己儿子身上了。 真是悔不当初呀! “是的,景爷爷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态度已然告诉我,童媚阿姨的死与你有关!”祁懿琛皱着眉头,他那双失神的眼睛那么直愣愣地盯着祁盛,他的低吼的声音里几乎带着深深的怨愤,“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祁盛的脸上有愁云,略带浑浊的眼睛里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他勉强地笑了笑仿佛笑疼了脸皮似的,“阿琛,我们反对不仅仅是因为当初,还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不想你受伤,如果你能永远瞒着,那最好,皆大欢喜的结局,我和你妈也不会再说什么。” “爸,我明白。”祁懿琛抬眼,触摸到祁盛眼里的沉痛,他满脸愁绪地站在那里,惘然若失,他这样一意孤行,确实会惹得父母伤心,如果能两全,他又怎会忤逆父母呢。 “事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祁盛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的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 一说完,祁盛就径自朝着门的方向走去,临出门时,特意回头眼祁懿琛,悲凉,哀伤。 祁懿琛望着祁盛有些苍老的背影,他颓然靠在椅背上,再没有话了,似乎忧伤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只能用他那双凝结着哀伤的眼睛来倾吐胸中的无限哀愁。 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胀得通红的脸庞,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偷偷地张望着大地。 “亲爱的清漪姐姐,有时间聊一下吗?”穿着时尚的景丽檬信步走到景清漪的办公室,她重重地敲了敲敞开着的门,愤恨的眸光盯着正埋头的景清漪,脸上却堆着温柔娇媚的笑容,意味不明地说。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景清漪抬眼,在门口的是一脸不善的景丽檬,她不想搭理,说完后,又低下头料,她都觉得枯燥的文字要比景丽檬可爱得多。 “怎么?心虚啦?”景丽檬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语带嘲讽地说。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景清漪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答应景丽檬的要求,估计又得胡搅蛮缠了,她站了起来,瞥了一眼景丽檬,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去楼下的餐厅说吧。” 景清漪和景丽檬一前一后来到了员工餐厅里,还没到午饭时间,所以餐厅有些冷清,她们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点了两杯咖啡。 “说吧,有什么事需要你大驾光临的?”景清漪气定神闲地靠坐在餐椅上,淡定自若地说。 “哟,还真来,平时清高的,”景丽檬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讥讽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想到心机如此重。”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景清漪垂下眼眸,沉声说道。 “不明白么?”景丽檬轻哼一声,瞥了眼睛清漪,那一眼极其蔑视,“哟,这无辜的表情还装得挺像的呢。” “说话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景清漪不耐地皱了皱眉,“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呵,想要我正常和你说话,你还不够格!”景丽檬怒瞪着景清漪,反唇相讥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奉陪了!”景清漪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不想在这里陪着景丽檬浪费时间,“我可忙着呢,可不像某人那么清闲。” “呵,果然心虚了不是。”景清漪刻意逃避,不想过多纠缠,这就更让景丽檬认定了她在心虚,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洋洋自得的笑意。 “景丽檬,你这般挑衅绝不是无事生非,”景清漪正准备起身离开,听到景丽檬的话语,她就想知道景丽檬为何事过来找她,她的眼睛像利剑一样叮住了景丽檬,沉声说,“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祁懿琛……”景丽檬缓缓地丢出三个文字,神情意味不明。 “来讨伐我?”景清漪一听景丽檬这般说,她就已然猜到景丽檬因何而来,她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景丽檬。 “不应该么?”景丽檬轻吐了口浊气,深红的嘴唇上下蠕动着,恶着很,“抢了我姐的男人,亏得我姐真心待你,一心维护你,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待她的,你良心何在?” “不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没有资格在这里说我,”景清漪冷漠地轻蔑地瞥了景丽檬一眼,“你吵吵嚷嚷的声音真像恶狗在乱吠!” 这句话一下扎在景丽檬的肺管子上了,她不由得怒火中烧,抹着浓妆的脸蛋上立刻罩上了一层阴云,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 “你呢,恬不知耻,明知道我姐喜欢祁漪琛,还背着我姐暗渡成仓,”景丽檬把嫉恨咽下肚去,脸涨红得就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尖锐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贱人,活该有人生没人养的贱货。” “好,很好,景丽檬,谁给你的胆子敢羞辱我父母?”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双眼紧盯着景丽檬,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她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不怒反笑,重重地哼了一声,“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轻易惹怒了我,惹恼了我的后果相当严重!” “呵,你不也是仰仗着爷爷疼你嘛,要是失了这层庇护,你哪里能这么猖獗?”景丽檬蹬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起来,脸色涨红,渐而发青,脖颈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右手紧握成拳头,砸在餐桌上砰砰响,“狐假虎威!” 291.290.清漪,我祝福你! &gt;安静的餐厅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gt;“我就狐假虎威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景清漪神情一凛,她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既然景丽檬说她仰仗着景铭城的疼爱,那她就妥妥帖帖地坐实这个事实,“嗯哼?”&gt;听了这极其自负的话,景丽檬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殷红的嘴唇一上一下地颤动着,她的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憎恨,极力压制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如疯如狂。&gt;景丽檬紧抿着嘴唇,全无血色,微微地颤动着,清漪仍是一脸自信优雅,她恨不得一把揪住景清漪的头发,把她撅烂,把她的骨头碾碎,她垂下眼眸,在桌上的咖啡,心一狠,头一发蒙,她一把端起小巧的咖啡杯,将还冒着些微热气的咖啡猛地泼洒到景清漪的脸上。&gt;此刻,餐厅里安静得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gt;景清漪猝不及防,来不及躲开,微热的咖啡就倾洒而来,头发上脸上都有,她微合上眼,过了十几秒,她睁开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两只眼像两柄利剑,刺向景丽檬的心窝,她慢条斯理地抹了一下脸上的咖啡渍,轻舔了滴落在唇角的咖啡,涩苦,微凉,这时,她的脸上忽地上扬着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道是气得很厉害。&gt;景清漪的目光如冰水浇在景丽檬的脊梁上,寒彻肌骨,她这时才明白,她好像惹到了暗夜罗刹,她的心底滑落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惶恐不安。&gt;过了三十秒后,景清漪迈着优雅的步伐,上前两步,走到景丽檬的右侧,目光冰冷地丽檬,她端起桌上的另一杯咖啡,轻哼一声,从头顶上缓缓倾斜着咖啡杯,醇香浓郁的咖啡就这样滑落了下来。&gt;景丽檬浑身的热血在沸腾,每个细胞充满愤恨,她眼睛冒着怒火,两颊惨白,但过一会就通红起来,双手和手指都奇怪地不知不觉地抽动着,突地扬起右手,似是想抽景清漪一个耳光,她的口里只是吐出一个字:“你!——你!”&gt;“丽檬,住手!”刚好外出办事的贺明扬在路过餐厅时这一幕,他快速地跑了过来,将景清漪拉在他的身后,疾言厉色地瞪着景丽檬,而后,偏过脑袋,清漪头发上脸上沾着咖啡渍,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关切地问,“清漪,你没事吧?”&gt;“我没事。”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以此来宽慰一脸担忧的贺明扬。&gt;“她能有什么事,我这一身咖啡渍还是被她给泼的呢!”景丽檬见贺明扬仍如以往那般护着,她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白颈脖上涨起细细的青筋,唇角微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口不择言道,“明扬哥,你们都被她那清纯的模样给骗了,她彻头彻尾就是个心机婊!”&gt;闻言,景清漪那张白皙的脸上,怒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她那双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嘴唇翕动着却不想再多说些什么。&gt;“够了,清漪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贺明扬皱着眉头,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嘲讽的话语滑落了出来,“丽檬,无事生非的本事日益见长哈!”&gt;“明扬,别置气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景清漪没想到贺明扬会这般盛怒,她瞥了一眼正气得冒烟的景丽檬,又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轻声安抚道。&gt;“你!”闻言,景丽檬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怒云,她怨愤地瞪着景清漪一眼,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gt;“清漪,我送你回去换身衣服。”贺明扬不再理会景丽檬,她已经被嫉恨蒙住了双眼,所有的感受都是带有偏见的,他低眸清漪,温声说。&gt;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与贺明扬一道离开了餐厅。&gt;贺明扬快走了几步,打开副驾驶车门,将景清漪请上了副驾驶座,而后,他绕过车头,也上了车,不一会儿,就在往景清漪公寓的方向行驶着。&gt;“明扬,我和祁懿琛……”景清漪在驾驶位认真开车的贺明扬,想到他对自己的那番情意,她的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眉头轻蹙着,紧咬着下唇瓣,双手紧握成拳,不安地颤动着,低沉的声音响彻在车厢的角角落落,“已经领了证,就在昨天上午。”&gt;景清漪的话音刚落,贺明扬怔楞了下,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要撞上从拐弯处蹦出来的货车,浑身激灵的他紧急刹车,“嗞”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天际,与地面摩擦的车辙印触目惊心,离货车就只差一米的距离。&gt;贺明扬的双手被惯性弹在方向盘上,幸好没事,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却不敢偏转着脑袋漪,他知道,刚才发生的定然也吓到了她,但她先前的话语,却是给了他迎头重击。&gt;犹记得,那些代表事实的文字传入他耳中时,在那一刻他清晰得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gt;“为什么……是他?”贺明扬的脸上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他的手激烈地抖动起来,俊逸非凡的脸像一张白纸,没有一点血色,深邃的瞳孔里泛着深深的心痛,嘶哑的声音滑落了出来,带着些微的颤音。&gt;“我也不知道,在面对祁懿琛时,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不安,没见到他时,会想念,见到他时,有种从心底冒泡的喜悦涌上心头,我想,这就是喜欢吧。”景清漪听着那声凄凉的问句,她的心猛地一缩,像是扼着她的喉咙般,令她无法呼吸,她不敢朝贺明扬那儿忍伤心欲绝的模样,但是她忍不住不低垂着脑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疚,“明扬,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哥哥,兄长,从不敢对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gt;闻言,一股难言的伤痛涌上贺明扬的心头,他只感觉手脚钻心的冷。&gt;那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像是做过的关于扩散的化学实验,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gt;“……”贺明扬那俊美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gt;“我不想瞒着你。”那声叹气幽幽地传进了景清漪的耳朵里,她似是能感受到贺明扬此刻难以言喻的不宁心绪,也能察觉到他满腹的疑惑不解,她轻声解释道,“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可我就是那个伤你最重的人。”&gt;“清漪,我祝福你。”贺明扬的面色苍白,指尖冰冷,心脏急促地跳着,唇边似乎有一缕苦涩的微笑。&gt;他选择尊重她的一切决定,纵使到最后带给她幸福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也甘之如饴。只是,那满身的悲伤和心痛只能留在心里,不论怎样填补,都会留下痛的痕迹。&gt;说完后,贺明扬强压住内心极度的悲伤,又启动了车,朝着目的地的方向继续行驶着。&gt;只是,车厢里原本和谐的氛围顿时变得凝滞了起来,可是,谁也不想打破这种常的安静,任由其安静下去。&gt;不一会儿,就到了景清漪的公寓楼下,景清漪担忧地眼面色惨白的贺明扬,她自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宁愿最后受伤的是她自己,可是,事情总是不按照她所设想的那般发展,所有的事情早已脱离了正常的轨道,现在要回到正轨,那又谈何容易呢。&gt;“明扬,你先回去吧,我待会自己坐计程车过去。”景清漪知道此时的贺明扬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去疗伤,她只想他能早点振作起来,她轻声说。&gt;“没事,我送你回来的,理应送你回去的。”贺明扬笑了笑,不过笑得很勉强,比哭让人感觉难受,“赶紧上去换身衣服吧。我在这等你。”&gt;见贺明扬执意要送她回去,景清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轻点了点头,就下了车,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gt;贺明扬清漪的渐渐离去的背影,许多往事在朦胧的眼眶一幕幕的演绎开来,曾经的执着不在,他心疼得像刀绞一般。&gt;他想要下车,偏头一盒里还有最后一根烟,又坐下,点上,打火机照亮了他那黯淡无光的眸子,脸上显露出那忧郁深深的痕迹。&gt;烟雾缭绕,安静燃烧,他那满是愁绪的脸掩埋在层层烟雾下,泛着朦胧疼痛感。&gt;时间悠然滑过,逐渐没有痕迹,空气中闻到一股股淡淡的味道,他弹落的烟灰如此的悲凉,亦如他此刻悲凉的心。&gt;本书来源 /book/html 292.291.景嘉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gt;景清漪如约而至,驱车来到了郊区的精神病院,她谨慎地穿过一段又一段的明亮的走廊,透过那些惨白的灯光,她能更加清楚地里的环境,如她所想象中阴森恐怖。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gt;雪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gt;景清漪很快就找到了陆金海的病房,房门是半敞开着的,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推门而入。&gt;此时的陆金海,站立在窗户前,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这才转过脸对着门口,幽幽地&gt;景清漪缓缓地站定,映入眼帘的是,他那长着雀斑和因为在房间里呆得过久而苍白的脸颊,肌肉松弛,还微微下陷,冷冰冰软绵绵的腮帮透出一些暗淡的颜色,苍白的脸上两个深陷的眼窝,远处既像活骸骸,又如似有若无的幽灵。&gt;“听说,你找我?”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金海,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gt;“你是景清漪?”陆金海皱了皱眉,犀利的眸光微闪了下,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gt;“是!”景清漪直勾勾地盯着陆金海,严肃地点了点头。&gt;“你抓了我儿子?”陆金海轻哼一声,他那双尖利的眼光在景清漪的身上霍霍地打圈。&gt;“不错。”景清漪轻吐了一口浊气,吐出两个代表事实的文字。&gt;“承认得倒是挺爽快的!”陆金海勾出一抹冷笑,寒光阴森的眼神直直地迸射了出来。&gt;“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景清漪正襟危坐,那严肃警惕的眼睛,含着欲吐又不敢吐的恨意。&gt;“怎么样?每天老鼠的心情,我很期待你的答案!”陆金海的眸光亮了起来,两只凶光闪闪的狼眼在冷笑着。&gt;一个魔鬼阴狠的笑,一个森冷至极的笑,在那陆金海脸上进发出来。&gt;“寄给我的恐吓快递是你!”景清漪怔楞了下,随即明白了许多,锐利的眸子直射进陆金海的心窝,她抬起音量,神色凛然地说。&gt;“是我,又如何?”陆金海微挑着眉,他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景清漪。&gt;“你每天寄快递给我,绝不是恐吓而已,你,意图何在?”景清漪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gt;“呵,我能有什么企图呢?”陆金海苍白的脸上,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清漪,像要把她,“Madam,你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吧?”&gt;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gt;“我倒觉得谨慎一点,”景清漪的目光清冽却不带一丝感情,让人就如堕冰窖,“也没什么不好的。”&gt;“景嘉的女儿……也不过如此!”陆金海眼睛虽小,却非常锐利,好像箭头一样瞄着远方某个着不见的目标,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让人心生害怕。&gt;“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景清漪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她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稳住了脚步,朦胧的双眼清明了一些,思绪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gt;又一波晕眩袭来,她如同一棵树,就这般倒下去。&gt;“这其中的深意,自己去想吧。”陆金海睥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景清漪,他那两只小小的三角眼,阴冷冷的,亮晶晶的,真像两朵闪烁的鬼火。&gt;景清漪做了个梦,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经常会带她到海边玩耍嬉戏,那时候,她调皮得紧,会在海边捉蜻蜓,抓那小小的螃蟹,还会拾起形状各异的贝壳,在沙滩上跑跑跳跳的,浪花轻轻地瘙痒着她的脚丫,好舒服啊!&gt;梦境里的快乐也似乎感染到了她,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让人心驰神往。&gt;忽然,画面一转,在阴暗的房间里,她爸爸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她一身——头上,脸上,身体上,都溅满了他温热的血液……而他,却慢慢地在她身前倒了下去,她紧咬着唇畔,强抑制住尖叫的声音,她竭力稳住自己正在发抖的手,她惊恐至极地捂住嘴唇,颤巍巍地跪在她的面前,手上还沾着他的血,她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的神色。&gt;那女子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但那身体依然温热,浅浅的呼吸着。&gt;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滑落。&gt;“警官,警官,醒醒,醒醒。”护士推搡着正侧倒在办公桌上的景清漪,轻声叫唤着。&gt;“咦,我这是怎么了?”景清漪睁开迷蒙的双眼,揉了揉,头脑昏昏沉沉的,她往四周,这不是陆金海的房间,心下暗自生疑,“我刚不是在……”&gt;“不知道哦,我进来的时候就睡在办公桌上了,也没想着吵醒你,”护士没察觉到景清漪的异常,微笑着回答,“现在要下班了,在睡,这才叫醒你。”&gt;“我睡了多久?”景清漪的头疼象要炸裂般,她敲了敲脑袋,不动声色地问。&gt;“应该也有两个小时吧。”护士歪着脑袋想了下,“你是太累了吗?”&gt;“嗯,我这两天忙得都没时间休息,这不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倒在办公桌上眯了下。”景清漪虽满腹狐疑,但她面上不显,随意地找了个理由搪塞了。&gt;“哦,那你可得好好注意着身体。”护士关切地叮嘱了一句。&gt;景清漪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的眼中显露出迷茫的样子,甚至带了一丝怀疑,又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她昏迷的这两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昏迷前金海嘴角诡异的笑容,就知道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gt;她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紧锁愁眉,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不解。&gt;她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gt;她记得,她的父亲是遭遇了空难才失了性命。&gt;可是,刚刚梦境里的内容却鲜明地告诉她,她父亲的死亡,绝不是空难那么简单。&gt;如果不是空难,为何不告诉她真相,千方百计地隐瞒着?&gt;难道,她父亲的死亡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gt;而这个隐秘,很有可能是关系到她母亲童媚的遇难的真正原因!&gt;各种想法蜂涌而至,如脱纽的野马。&gt;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探视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对方却提及到了她的父亲,这一点让她敏感的神经紧绷了下,她决定一定要找出事实的真相。&gt;她要怎样才能挖出这层隐秘呢?&gt;可是,该问谁呢?&gt;不能问景铭城,他定是知情的,她总有种预感,一旦问了景铭城,离真相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gt;那么,到底该问谁呢?&gt;她清明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张大的瞳孔里滑落着浓浓的哀伤。&gt;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gt;贺明扬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路过书房里,隐隐约约听到书房里面传来声音,他无意听,准备提步走的时候听到了清漪的名字,他猛地顿住了脚步,书房里的谈话似有莫名的吸引力,使得他驻足偷听。&gt;“我怎么也没想到明扬会喜欢上清漪,”沈梅青蒙着一层深深的愁绪,她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要是没有那件事,凭着我和阿媚的关系,兴许两家早就成为儿女亲家了,哪用得着现在这么为难呀?”&gt;“不是说了不准提那件事吗?”贺建良的面孔十分严肃,简直像生铁铸成的,“现在说再多也无用了,现在要想办法断了明扬的心思。”&gt;“这估计很难。”沈梅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手紧握,不停地揉搓着,她的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明扬,铁了心想娶清漪,我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既能断了他的心思,又能保证他不起疑。”&gt;“哎,如果当初也像祁家那样与景家没有过多的往来,也许今天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贺建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gt;“纵使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将清漪接过来和明扬一起读书玩耍,我也不曾后悔过。”沈梅青的脸上满是凄婉,她怒瞪着贺建良,沉声说,“阿媚是我最好的朋友,替她照顾好清漪,也能弥补我们内心的愧疚,清漪那么小就无父无母,这个局面是谁造成的。”&gt;“好吧,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断明扬的念头。”贺建良的脸上有愁云,眼睛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gt;贺明扬感到自己被一片残酷笼罩一切事实真相的黑暗淹埋了。&gt;“少爷,你找老爷?”走进客厅的吴管家抬眼就在拐角处的贺明扬,意识到贺明扬可能在偷听,他皱了皱眉,大声问道,想要提醒书房的贺建良。&gt;本书来源 /book/html 293.292.心生怀疑 &gt;话音刚落,书房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d t. c o m&gt;贺建良大吃一惊,门外吴管家的大声提醒,在他耳朵里,就和末日审判的号筒那样洪亮骇人。&gt;沈梅青神情顿时一凛,她感到一股冷气自脚底透上脑门,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gt;他们都心生惶恐,无限惶恐,不安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滑落的含义不言而喻。&gt;贺建良的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惶恐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gt;沈梅青生怕他们刚才的谈话被贺明扬听到,她的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gt;他们屏息凝神,快速地走到门口,贺建良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打开门,就明扬和吴管家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口。&gt;“爸,妈。”贺明扬稍稍退了一两步,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一双在昏暗的灯光中仍然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凄婉哀伤的光芒。&gt;贺建良目不转睛地盯着贺明扬,曾经如此熟悉的面容上,多了沧桑和沉静,少了天真与笑容,暗自揣测,是听到了一些。&gt;“明扬,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沈梅青明扬的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正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她的心间爬满了各种不安,端庄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慌乱,一般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她的心头,使她感到浑身冰凉,轻柔的语气里滑落着浓浓的艰涩。&gt;“清漪……和祁懿琛已领了结婚证,”贺明扬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书房一眼,然后扯唇一笑,却是满目疮痍,“我心里难受得紧。”&gt;“什么?”只见贺建良的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祁懿琛的家人……同意吗?”&gt;“怎么会这样呢?”沈梅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gt;“可,事实就是如此。”贺明扬低垂着脑袋,残酷的事实好像整个地压在他胸腔里,使他透不过气来,“爸妈,我先回房间了。”&gt;贺明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自己的卧室,轻掩上房门,没有开灯,独自在暗夜的房间里走着,凭着记忆,走到躺椅上坐了下来。&gt;此刻,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阴沉,眼神在暗夜里却锐利如鹰。&gt;他是因为隐隐约约听到书房里传来清漪的名字,这才停下脚步,人都有好奇的心理,他刻意竖着耳朵,听着书房的交谈,没想到却听出了很多古怪的事情。&gt;当年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讳莫如深。&gt;他怎么听出有歉疚的语气?&gt;歉疚?&gt;怎么会有歉疚的情绪呢?&gt;难道说,造成清漪无父无母的悲惨境遇是他爸妈一手造成的?&gt;想到这里,慌乱的他从裤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颤抖着取出一根烟,右手指夹着,“啪”地一声,一簇小小的亮光燃了起来,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玫瑰。&gt;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脸便在烟雾中忽隐忽现,时而是满是疑惑的白玫瑰,时而是痛苦满怀的蓝玫瑰,更多的时候是一只忧郁的灰色玫瑰。&gt;不一会儿,房间里就烟雾缭绕了,那浓浓的烟味不时地飘进了他的鼻孔里,刺激着他的眼睛,他的心。&gt;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他。&gt;如果真如他揣测的那般,他又有何颜面见清漪呢?&gt;悲痛骤然袭来,他眼前一黑,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gt;不行,他一定要找出事实的真相来。&gt;希望,真相不会是他所揣测的最坏的结果。&gt;他使劲地咬住嘴唇强抑制住心中巨大的悲痛他低下头,脸深深地埋在了双手里。&gt;光线不停地淡下去,好像谁用墨汁在天幕上涂了一层黑色,墨汁一定抹得太多了,似乎就像一滴一滴的水要从天幕上落下来一样。&gt;坐在办公桌前的景清漪低垂着眼脸,沉浸在思考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瞥见她光滑细嫩的侧脸,让人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紧,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gt;“祁太太,这么晚了,该回家了。”祁懿琛伸出右手,敲了敲敞开的门,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gt;“呀,都十一点啦,怎么这么晚了?”景清漪抬眼,就于门前的祁懿琛,她垂下眼眸,瞄了下手腕上机械表上的时间,她睁大着双眼,惊呼道。&gt;“嗯哼,娶了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祁懿琛轻轻地走了进来,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深深的宠溺,嘴角噙着的笑里带着清新的温柔气息。&gt;“Sohat?”景清漪微挑了下眉,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她轻哼一声,“想退货?”&gt;“货物既出,概不退货。”祁懿琛听着景清漪那调侃的话语,他挑着眉,意味不明地说,“再说啦,我哪敢呀,就不怕祁太太回家罚我跪搓衣板吗?”&gt;“哦……原来我是只母老虎呀!”景清漪状似了然地点了点头,她眼祁懿琛,神色莫测,嘴角上扬出一抹狡黠的弧度,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gt;“诶,祁太太又误解了不是。”祁懿琛明知景清漪是在开玩笑,但他就是不想让她心里有这种想法,立即出言辩驳道,“在我眼里,祁太太温柔可人,我实在是喜爱得紧呢。”&gt;“别贫嘴了。”景清漪轻笑着瞥了一眼祁懿琛,她利索地合上资料,低垂着脑袋收拾起桌面上放乱了的资料,“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下就可以走了。”&gt;“我听馨云说,你今天下午出去了?”祁懿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停收拾资料的景清漪,眉宇间闪烁着浓浓的满足,轻柔地问,“去哪啦?”&gt;“去精神病医院了。”景清漪手下仍不停地在收拾东西,头也没抬地回答道。&gt;“见谁呀?”祁懿琛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上深深的不安,他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他故作不经意地问。&gt;“一个犯人。”景清漪怔楞了下,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草草一句,她不想多说,怀疑的那些事,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gt;祁懿琛见景清漪无意多说,他亦也不想多问引起她的怀疑,低垂着眼眸,转身,随即走出了办公室。&gt;景清漪匆匆地拿起斜挎包,见他朝着门口的方向走着,她亦快速走了起来,跟上他的脚步。&gt;祁懿琛缓缓地走着,星光璀璨的瞳眸,此时因沉思的深邃亦显得格外独特,他总觉得不安,但哪里不安,他也说不上来,应该与精神病医院的那个犯人有关,也许要好好查一下她今天下午去精神病医院到底见了谁,才能解开心中的疑惑,想到这里,他便倏然地停下了脚步,想抽出手机,给李文打个电话。&gt;她没想到他会停下脚步,只顾着埋头快速地跟在身后,果不其然,她的鼻梁撞上了坚硬的背……&gt;因为疼,她连忙捂着,嘴里亦是发出丝丝呻吟的声响。&gt;澄澈的眼睛里慢慢因酸疼而流露出了一丝湿润,更显娇柔妩媚。&gt;景清漪朦胧中睁开眼,云云雾雾间才发现他已站定在那,如墨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歉疚与怜惜。&gt;“你停下来也不会出声,我鼻子快被你的撞弯了。”景清漪捂着鼻子,声音便以往的清脆,却是有了略微低沉磁性,倒是有一番别样味道。&gt;祁懿琛前只到了胸口位置的女人,明明小,却每每都会在他面前流露出那么倔强的眼神,这种眼神,他见一次就盛满了怜惜。&gt;此时亦不例外,在她的惊呼声中,他拧着眉,已是单手挑起了她的下颚,薄唇逼近,琉璃瞳眸散发着怜惜的宠溺光芒,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那被撞疼的鼻梁,温柔地说:“Sorry,刚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没留意到你。很疼吧?我帮你揉一揉。”&gt;她在恍惚间,却是他的声音传来,低沉而纯澈,似乎不含其他杂质,心猛地一动,却是滑落着一股浓浓的喜悦。&gt;她知道,他在乎着她,怜惜着她。&gt;景清漪摸了下泛红的鼻梁,她抬眼,狭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摇了摇头,不想他如此愧疚。&gt;祁懿琛触摸到她瞳孔里流露出的坚强,他心头的愧疚更深,嘴角扬起的笑是淡淡的,轻云一样,揉在惆怅里。&gt;“走吧,我们回家吧。”&gt;轻柔的声音悄悄滑落在寂静的办公室里。&gt;灯光映射在她的脸上,她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璀璨炫目。&gt;本书来源 /book/html 294.293.景清漪,你欺人太甚! 入夜。&lt;/br&gt;&lt;/br&gt;夜凉如水。&lt;/br&gt;&lt;/br&gt;温馨静谧的卧室里,男人缓缓地睁开双眼,微侧身,正低眉,专注地熟睡了的景清漪。&lt;/br&gt;&lt;/br&gt;卧室内静谧无声,只是会时不时地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传出来,打破了太过寂静的夜色。&lt;/br&gt;&lt;/br&gt;亦是在此时,那安静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黑色手机,此时却是闪出一抹淡白光晕。&lt;/br&gt;&lt;/br&gt;男人似有感应般,他偏转过头,便这泽光点。&lt;/br&gt;&lt;/br&gt;他恋恋不舍地清漪,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微伸出右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lt;/br&gt;&lt;/br&gt;是特助李文的电话号码……&lt;/br&gt;&lt;/br&gt;漂亮而纤细的指尖轻触屏幕,随即信息便突然跳跃而出。&lt;/br&gt;&lt;/br&gt;那冲撞入眼的信息却是如此惊人。&lt;/br&gt;&lt;/br&gt;男人在,那握着手机的手却是因太过用力,而颤抖起来。&lt;/br&gt;&lt;/br&gt;一如既往的淡然眸光,此时却满是阴霾,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骇人。&lt;/br&gt;&lt;/br&gt;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lt;/br&gt;&lt;/br&gt;“老大,你和勇哥最近神神秘秘的,究竟在查什么案子呀?”范馨云伏在办公桌上,她的眼睛,像七月夜空中的星星,光彩熠熠。&lt;/br&gt;&lt;/br&gt;“想参与?”景清漪抬起头,馨云那兴致盎然的神情,微挑着眉问。&lt;/br&gt;&lt;/br&gt;“是的,直觉应该挺刺激的。”范馨云的脑袋如鸡啄米似地不断点着,眉宇间洋溢着神采奕奕的光彩,她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lt;/br&gt;&lt;/br&gt;“我们还是在查恐吓快递的案子,现在总算有点进展了。”景清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段时间的辛苦也算是值得了的。&lt;/br&gt;&lt;/br&gt;“什么进展呀?”范馨云歪着脑袋,鼻翼微鼓,她说起话来,两个眼珠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对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lt;/br&gt;&lt;/br&gt;“寄恐吓快递的那个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景清漪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lt;/br&gt;&lt;/br&gt;“是谁呀?”范馨云迫不及待地问。&lt;/br&gt;&lt;/br&gt;“这个人,你肯定猜不到的,”景清漪的脸上泛着神秘的光芒,她的眼睛微眨了眨,故意卖了个关子,“我当初也仅仅只是猜测。”&lt;/br&gt;&lt;/br&gt;“那到底是谁呀?”范馨云知道景清漪是故意的,但她就是很心急着想知道。&lt;/br&gt;&lt;/br&gt;“陆金海。”景清漪缓缓地吐出一个代表事实的名字。&lt;/br&gt;&lt;/br&gt;“啊,他不是那个……那个害了你家……的神经病么?”范馨云蹬地站直了身体,她惊讶地瞪大着双眼,边清漪边小心翼翼地低声说。&lt;/br&gt;&lt;/br&gt;“我昨天下午去医院见的他,他亲口承认的!”景清漪轻点了下头,再做进一步解释道。&lt;/br&gt;&lt;/br&gt;“动机呢?”范馨云若有所思,她的目光凝在一处,左手将拇指抵在嘴边,紧抿着嘴唇,眉头紧蹙着。&lt;/br&gt;&lt;/br&gt;“他已经知道我们抓了他的儿子,大概是因为这点,才寄恐吓快递给我。”景清漪恍然记得陆金海像她求证是不是她抓捕了他的儿子,动机应该就是在这里了。&lt;/br&gt;&lt;/br&gt;“那纸笺上的那六个字呢?”范馨云还有一点没想通,就是纸笺上的六字恐吓。&lt;/br&gt;&lt;/br&gt;“这应该和当年袭击我母亲那件事有关,当时就只有我一个人逃脱了,他心有不甘而已。”景清漪双眉紧皱,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端坐在办公桌前,垂眸思索,片刻后,抬眼,馨云,严肃地叮嘱道,“馨云,既然你想参与这单case,你帮我去查一下陆金海在未出事前和谁有过比较密切的来往。”&lt;/br&gt;&lt;/br&gt;“这还有调查的必要么?”范馨云不解地眼景清漪,她小声地问,“当年的案子不是都侦破了吗?”&lt;/br&gt;&lt;/br&gt;“有,我想知道更详细一点,”景清漪并不想解释太多,等局势明朗一些再说吧,现阶段主要是搜集证据,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查查,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lt;/br&gt;&lt;/br&gt;傍晚的霞光照亮了整个天空,绚烂至极。&lt;/br&gt;&lt;/br&gt;“清漪,听说,你和祁家那小子已经领证了!”景铭城的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他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她是真的长大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去领了证,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lt;/br&gt;&lt;/br&gt;“是的,爷爷。”景清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她与祁懿琛结婚的消息定然会传到景铭城的耳朵里,她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lt;/br&gt;&lt;/br&gt;“糊涂糊涂呀,”景铭城听到景清漪承认的话语时,他还是轻颤了下,干枯的双手紧握住拐杖,以此来稳住自己颤巍巍的身体,他低垂着脑袋,不住地晃着脑袋,懊恼的声音滑落在书房的角落,“清漪,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lt;/br&gt;&lt;/br&gt;“爷爷,我不明白。”景清漪轻蹙眉,她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果然,景铭城的反应是恐慌,而不是喜悦,这里面定然有隐情,很有可能与祁家也有关系,她故作不解地轻声说。&lt;/br&gt;&lt;/br&gt;“哎。”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滑落着浓浓的伤感,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能说。&lt;/br&gt;&lt;/br&gt;正当景清漪准备问一些事情时,书房的门猛地推开了,景丽檬和景丽欣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书房。&lt;/br&gt;&lt;/br&gt;“景清漪,你欺人太甚!”景丽檬满面红光的脸上,因激怒而变得苍白,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瞬息间闪出愤怒的火星,她伸出右手,愤怒地指着景清漪,瞪着眼睛,扬声指责道。&lt;/br&gt;&lt;/br&gt;“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景清漪副兴师问罪神情的景丽檬时,就知道今天别想安生了,她刻意眼走在后面的景丽欣,在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lt;/br&gt;&lt;/br&gt;“抢我姐的男人,你还有理了是吧?”景丽檬紧锁怒眉,她愤恨的目光灼灼地瞪着景清漪,唇角微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话语里洒落着浓浓的嘲讽。&lt;/br&gt;&lt;/br&gt;“丽檬,不要说了。”景丽欣的脸上泛着一层浓浓的愁绪,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一种哀怨,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阴毒的暗芒,速度快得几乎没人捕捉到,她轻轻地抓着景丽檬的右手臂,凄婉地说道。&lt;/br&gt;&lt;/br&gt;她很恨景清漪,恨得心像按在棘刺上的疼,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仇恨的亮光,但她不敢在景铭城面前流露太多的负面情绪,只好把那些恨意都压在心底眼底。&lt;/br&gt;&lt;/br&gt;“我怎么就没理了,”景清漪冷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冰凌花在颤动,“丽檬,倒是你,偷听我和爷爷谈话,这就是千金小姐该有的教养吗?”&lt;/br&gt;&lt;/br&gt;“我只是路过,并不是有意偷听!”闻言,景丽檬的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撅着嘴,动着鼻子,吱嘎吱嘎地咬着牙。&lt;/br&gt;&lt;/br&gt;“是呀,清漪,我和丽檬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刚好走到书房听到你和爷爷的谈话,”景丽欣轻蹙眉,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她那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轻声解释道,“爷爷,你们也知道,丽檬是个暴脾气的人,火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lt;/br&gt;&lt;/br&gt;“既然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就得学会克制。”景清漪斜睥睨了一眼景丽檬,不紧不慢地说。&lt;/br&gt;&lt;/br&gt;“哟,还教训起我来了?”景丽檬的脸上满是鄙夷不屑,她讥讽地说,“哼,你有这个资格吗?”&lt;/br&gt;&lt;/br&gt;“唔,好吧,我的确没资格教训你。”善意淡淡地从景清漪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地透出满满的无可奈何,她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派温和地说,“OK,我枉做好人了。”&lt;/br&gt;&lt;/br&gt;“虚伪!”景丽檬就是景清漪那一副圣人模样,好像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都是没有道理的,从小到大,夸得最多的就是景清漪如何如何优秀,她一直生活在景清漪的光环下,想到这里,她愤恨地瞪着景清漪,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哼,。”&lt;/br&gt;&lt;/br&gt;“丽檬,别再说了,我们走吧。”景丽欣瞄了一眼阴云密布的景铭城,见他锐利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她立即转过视线,不敢直视,她本来也没想把事情弄大,只想教训下景清漪而已,她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右手抓着景丽檬的手臂摇了摇,轻声说。&lt;/br&gt;&lt;/br&gt;“姐,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你还要一直忍下去吗?”景丽檬甩开了景丽欣的手臂,她的眼中充满憎恨,她的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人或者咒骂什么人,她的手在痉挛,她挺直躯体做出防卫的姿势,“我可不是你,这口气我怎么都咽不下去。”&lt;/br&gt;&lt;/br&gt;“我怎么欺负丽欣了?”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轻哼一声,她只觉得景丽檬充当正义使者来指责她的画面挺可笑的,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是该受点教训了。&lt;/br&gt;&lt;/br&gt;“明知道我姐喜欢祁懿琛,你还想尽办法去勾引他,”景丽檬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憎恨和渴血的愤怒,“甚至,现在还结了婚!”&lt;/br&gt;&lt;/br&gt;本书来源 /book/html&lt;/br&gt;&lt;/br&gt; 295.294.出言试探 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仿佛只要一点燃,就能引爆似的。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lt;/br&gt;&lt;/br&gt;“勾引?”景清漪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瞪了一眼景丽檬,那一眼氤氲着浓浓的警告,“用词小心点!”&lt;/br&gt;&lt;/br&gt;“难道不是吗?”景丽檬嗤笑一声,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反问道。&lt;/br&gt;&lt;/br&gt;“我什么时候勾引过祁懿琛了,一直都是他纠缠于我,”景清漪轻哼一声,清冷的眼底,沾染了深沉的怒气,她那冷冷的眸光扫了一眼景丽欣,嘴角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其中的事情,丽欣,最清楚不是吗?”&lt;/br&gt;&lt;/br&gt;“我……”景丽欣一听,顿时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似的,她那清丽的脸庞由粉红变成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使她的美貌失去了原有的光彩。&lt;/br&gt;&lt;/br&gt;“强词夺理!”景丽檬瞥到景丽欣脸色变了,她就已然明白景清漪说得八九不离十了,但她还是不愿意低头,要她向景清漪承认错误,那比登天还难,她紧抿着嘴唇,吐出四个字来。&lt;/br&gt;&lt;/br&gt;“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景铭城握着拐杖的双手颤了颤,他重重地用拐杖敲打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脸色严峻,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lt;/br&gt;&lt;/br&gt;“爷爷,丽檬无意冲撞您的,”景丽欣知道此时景铭城已接近暴怒的边缘,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稳住有些慌乱的心神,立即挺身而出,上前一步,挡在景丽檬的跟前,柔软的嘴角绽放着缥缈的弧度,轻柔地宽慰道,“她就是说话不经大脑,什么话都往外蹦跶,再说,她也是想为我打抱不平。”&lt;/br&gt;&lt;/br&gt;“好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景铭城微抬起右手,大手一挥,沉声说道,“丽檬,注意下你的教养,成天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就该有千金小姐的样子;丽欣,别犟着了,爷爷再给你物色个好对象;清漪,不后悔么?”&lt;/br&gt;&lt;/br&gt;“不会。”景清漪摇了摇头,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下,掩盖住眼底的情绪,轻声说。&lt;/br&gt;&lt;/br&gt;“爷爷,我就只喜欢……”闻言,景丽欣已然明白景铭城是要她放弃祁懿琛,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凭什么只能她放手,而不是清漪呢,如果不是清漪,她又怎会处于这样尴尬的地位呢。&lt;/br&gt;&lt;/br&gt;“给我断了不该有的念头,”景铭城一听,眉宇间怒气高涨,喘着粗气,沉声打断,“祁懿琛心里没你,再说,他和清漪领了证,丽欣,你总不能去做小三吧。”&lt;/br&gt;&lt;/br&gt;“爷爷,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痛?”景丽欣的脸上泛着凄婉的愁绪,她那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深深的恨意,她凄厉的声音里滑落着浓浓的控诉,“想起这些事,挺难受的。”&lt;/br&gt;&lt;/br&gt;景铭城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书房的气氛顿时凝滞到了冰点。&lt;/br&gt;&lt;/br&gt;刚回别墅的景闻和黄蓉蓉准备回卧室,房敞开着,他们信步走了进去,铭城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太好,轻声打了声招呼。&lt;/br&gt;&lt;/br&gt;景铭城眼景闻,微点了点头,没说话。&lt;/br&gt;&lt;/br&gt;“丽欣,这是怎么了?”景闻皱了皱眉,他的视线在景丽欣的脸上逡巡了半天,他垂眸思索,轻声问,“嗯?一个个怎么都愁眉苦脸的?”&lt;/br&gt;&lt;/br&gt;“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黄蓉蓉丽檬和景丽欣的脸色都不太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想必和景清漪有关,她扬声问道。&lt;/br&gt;&lt;/br&gt;“没,没事。”景丽欣怔楞了下,她知道此时不是告状的时候,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丝微笑,轻声打着圆场,“刚刚,只是聊聊而已。”&lt;/br&gt;&lt;/br&gt;“嗯?就只是聊聊?”景闻微挑着浓眉问。&lt;/br&gt;&lt;/br&gt;“当然,爸,别多想了。”景丽欣轻点了点头,努力使自己嘴角的笑容自然点。&lt;/br&gt;&lt;/br&gt;“清漪,今天过来探望爷爷?”景闻知道问景丽欣是问不出来什么,他又将视线定格在景清漪的脸上,一副关切的表情,“早就要过来了,你爷爷经常念叨着你呢,我和你阿姨也怪想你的。”&lt;/br&gt;&lt;/br&gt;“好的,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多陪陪爷爷的。”景清漪微笑着轻点了点头。&lt;/br&gt;&lt;/br&gt;“爸,我们刚刚在聊,清漪与祁懿琛领证结婚的事情,”景丽檬见她们似乎有息事宁人的打算,景丽欣好打发,她可没那么容易打发,她大声嚷嚷着,“这事爷爷都不知道,爸妈,你们肯定也不知道吧?”&lt;/br&gt;&lt;/br&gt;“什么?”景闻震惊极了,他的视线紧锁住景清漪那淡然的脸,他缓缓地确认道,“清漪,你和祁家那小子领证了?”&lt;/br&gt;&lt;/br&gt;“怎么会?他们怎么会同意?”黄蓉蓉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lt;/br&gt;&lt;/br&gt;“他们,是谁呀?”景清漪一听,就觉得事有蹊跷,她屏气敛息的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听错一个字。&lt;/br&gt;&lt;/br&gt;“就是祁懿琛的父母,”黄蓉蓉一时嘴快,就说了出来,“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定然反对得很!”&lt;/br&gt;&lt;/br&gt;“为什么,他们一定会反对?”景清漪的眸光微闪了下,她平缓的声音滑落了出来,循循善诱道,“莫非,两家有恩怨?”&lt;/br&gt;&lt;/br&gt;景清漪的话语带点试探,景闻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只觉得全身的神绷得很紧,他狠狠地捏了下黄蓉蓉的手臂,警告她别说出不该说的话。&lt;/br&gt;&lt;/br&gt;“我哪记得那么清楚?”黄蓉蓉的眉心狠狠一跳,她强忍着痛,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冒着冷汗,她不敢直视景清漪的视线,有些心虚,也有些吃惊。&lt;/br&gt;&lt;/br&gt;“真的记不清啦?”景清漪的眉梢向上扬起,他们的反应告诉她,这其中定有隐情,她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还是,不想说?”&lt;/br&gt;&lt;/br&gt;黄蓉蓉压抑不住,低吟一声,一丝发抖的声音。&lt;/br&gt;&lt;/br&gt;在空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lt;/br&gt;&lt;/br&gt;“清漪,你蓉姨说记不清楚了那就是记不清楚了,何必咄咄逼人呢?”景闻紧张的脸色由黄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他怕景清漪再问些不该问的,他就先发制人。&lt;/br&gt;&lt;/br&gt;黄蓉蓉无意中碰到景清漪那洞悉的目光,她的心就一阵紧张,不知所措,她隐隐地感到景清漪那锐利的眸光时时牵着她的神经,让她紧张,又让她担惊受怕,她被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惶恐着……&lt;/br&gt;&lt;/br&gt;“我刚只是觉得奇怪,就多问了几句。”景清漪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怕多问,打草惊蛇,她风轻云淡地说,“既然蓉姨记不清了,那就算了。”&lt;/br&gt;&lt;/br&gt;“够了,你一回来就乌烟瘴气的!”景铭城狠狠地瞪着景闻,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只希望清漪不起疑,要是起疑了,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lt;/br&gt;&lt;/br&gt;“爷爷,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景清漪微抬起左手上的腕表,不早了,她不想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估计吃得也会食不下咽。&lt;/br&gt;&lt;/br&gt;说完后,景清漪就朝着书房门口的方向走去。&lt;/br&gt;&lt;/br&gt;“那就,都散了吧。”景铭城眼景清漪的背影,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握着拐杖走出了书房,背影老了许多。&lt;/br&gt;&lt;/br&gt;“跟我上来!”景闻眼景铭城的背影,又暗含警告地眼黄蓉蓉,低声道。&lt;/br&gt;&lt;/br&gt;“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还分不清轻重吗?”景闻一走进卧室,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黄蓉蓉,精明的眼睛里滑落着深深的阴霾,低吼道,“清漪心思缜密,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套出话来。”&lt;/br&gt;&lt;/br&gt;“我那不是着急吗?”黄蓉蓉知道自己说错话,但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小声地嘟囔着,“谁承想到她那么聪明。”&lt;/br&gt;&lt;/br&gt;“不要低估了清漪那小丫头片子。”景闻紧锁愁眉,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他愤愤地说,“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性,还敢往枪口上撞,真是不知死活!”&lt;/br&gt;&lt;/br&gt;“我也是嘛!”黄蓉蓉垂着脑袋,轻哼一声,脸上出现了刻薄的痕迹,早已不复当年的优雅。&lt;/br&gt;&lt;/br&gt;“这事,千万不要再提起来了!”景闻重重地拍了下床头柜,眉宇间洋溢着深沉的惶恐,如果一旦被景清漪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呢。&lt;/br&gt;&lt;/br&gt;“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着呢,你别气坏了身体。”黄蓉蓉上前一步,轻轻地抚摸着,柔声宽慰道。&lt;/br&gt;&lt;/br&gt;在回公寓的路上,景清漪垂眸深锁,澄澈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疑惑,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不似她之前所想像的那么简单,但真相感觉离她越来越近了。&lt;/br&gt;&lt;/br&gt;祁景两家,应该有她所不知的渊源。&lt;/br&gt;&lt;/br&gt;而这层渊源,定然不会那么简单。&lt;/br&gt;&lt;/br&gt;以她的直觉,应该和她有莫大的关系。&lt;/br&gt;&lt;/br&gt;可是,她和祁家一直都没有来往,怎么会有渊源呢?&lt;/br&gt;&lt;/br&gt;除非,是和她父母有关!&lt;/br&gt;&lt;/br&gt;对,一定是和她父母相关,才会如此讳莫如深,只是,这些事,景铭城为什么不和她说呢?&lt;/br&gt;&lt;/br&gt;难道,她一旦知道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吗? &lt;/br&gt;&lt;/br&gt; 296.295.祁懿琛,娶我,你后悔么? 书房里就只剩下景丽欣和景丽檬,微凉的空气里滑落着浓浓的怨恨。 .&lt;/br&gt;&lt;/br&gt;“姐,那个什么祁懿琛,你就别念着他啦,就漪那贱人,想必也优秀不到哪里去。”景丽檬的脸上泛着嫉恨的光芒,丽欣,她扁扁嘴,“你值得更好的。”&lt;/br&gt;&lt;/br&gt;“说放手就放手,哪有那么简单呀!”景丽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那阴狠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lt;/br&gt;&lt;/br&gt;“怎么就难了呢?”景丽檬不以为然,继续劝说道,“都说忘记一段感情,就得开始新的恋情,要不我给你找些优质男,保准你会喜欢。”&lt;/br&gt;&lt;/br&gt;“不用了,丽檬,”景丽欣的脸上蒙着深深的阴霾,她那黑葡萄似的一对眸子凝结着浓浓的哀怨,“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lt;/br&gt;&lt;/br&gt;“姐,为那样的男人不值得。”景丽檬不知道景丽欣在拧巴着什么,她眨了眨眼,清亮的声音里,洒落着一丝不快。&lt;/br&gt;&lt;/br&gt;“可我就是不甘心!”景丽欣的脸上出现了愤恨的情绪,她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的内心,“凭什么清漪就可以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而我就只能选择放手,这不公平!”&lt;/br&gt;&lt;/br&gt;“不公平,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景丽檬的眉心狠狠一跳,她张大着嘴唇,讶异地说,“姐,你不会真的想做小三吧?”&lt;/br&gt;&lt;/br&gt;“我才不会呢!”景丽欣的眸中满是冰冷与不屑,红唇微抿,嘴角轻扬出一抹冷笑,让人不寒而栗,“要是能想到办法让他们离婚……”&lt;/br&gt;&lt;/br&gt;“可是,哪有什么办法。”景丽檬撇了撇嘴,她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我琛是爱惨了清漪,估计不会提离婚。”&lt;/br&gt;&lt;/br&gt;“他不提,清漪可以提!”景丽欣的目光就像一道冰冷的月光,刺得人心底发虚。&lt;/br&gt;&lt;/br&gt;“你的意思是逼得清漪提离婚,这可行吗?”景丽檬挑着眉,她那晶亮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发出璀璨的光芒。&lt;/br&gt;&lt;/br&gt;“不是逼,是要清漪主动提,”景丽欣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景丽檬,“我要她心甘情愿离婚!”&lt;/br&gt;&lt;/br&gt;“那,姐,你想到什么法子了?”景丽檬一想到可以狠狠地虐景清漪,她就特别感兴趣,“说来听听。我还可以帮着参谋参谋呢。”&lt;/br&gt;&lt;/br&gt;“这个……”景丽欣垂眸思索,祁景两家的恩怨估计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定然藏着隐情,也许这个隐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帮助她得到祁懿琛,“还不知道这个法子可行不?我再想想。”&lt;/br&gt;&lt;/br&gt;“那好吧。”景丽檬轻轻点了点头。&lt;/br&gt;&lt;/br&gt;“放心吧,这个法子定少不了你的帮助。”景丽欣抬眼,拍了下景丽檬的肩膀,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速度快得让人抓不住。&lt;/br&gt;&lt;/br&gt;景清漪从包里抽出钥匙,打开房门,推门而入就懿琛站在客厅里打电话,似乎是在吩咐手底下的人做事,颀长的背影在温馨的灯光下显得更为挺拔。&lt;/br&gt;&lt;/br&gt;纷乱的思绪顿时飞腾了起来。&lt;/br&gt;&lt;/br&gt;祁懿琛知道吗?以他那么精明的头脑,应该是有所察觉的才对,但他却表现得完全不知情,这让她如何判断。&lt;/br&gt;&lt;/br&gt;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像的那般,她和他,又该如何自处呢?&lt;/br&gt;&lt;/br&gt;到了那时候,她该怎么面对他?&lt;/br&gt;&lt;/br&gt;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希望一切都不是最坏的结果。&lt;/br&gt;&lt;/br&gt;她,该问他吗?&lt;/br&gt;&lt;/br&gt;算了,在事情还没明朗的时候,她暂时先不问,以免打草惊蛇。&lt;/br&gt;&lt;/br&gt;祁懿琛这个男人,很精明,她如果贸然问他,说不准,她反将自己的假设全部说出来,对上他,太容易吃亏,时时刻刻得谨慎点。&lt;/br&gt;&lt;/br&gt;景清漪稳住乱了的心神,颀长的背影,她心念一动,轻轻走了过去,圈住了他的腰。&lt;/br&gt;&lt;/br&gt;景清漪一进房间,祁懿琛就注意到她,急急地吩咐了电话那端的人,想尽快结束电话。&lt;/br&gt;&lt;/br&gt;“祁懿琛,娶我,你后悔么?”景清漪的小脸紧贴在祁懿琛坚硬的背上,她的脸如同蒙上了层薄纱般的,连眼睛都泛着迷离恍惚……&lt;/br&gt;&lt;/br&gt;“不后悔!”祁懿琛匆匆地结束了电话,他伸出右手,覆盖在景清漪的手背上,轻轻抚摸着,低下轻柔的目光,语气笃定,“清漪,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财富!”&lt;/br&gt;&lt;/br&gt;他的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lt;/br&gt;&lt;/br&gt;祁懿琛缓缓转身,轻搂着景清漪柔软的腰肢,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lt;/br&gt;&lt;/br&gt;景清漪的眉梢微微向上扬起,抬眼,猛地,不期而然地对上男人深刻的眼眸,心跳,漏掉几拍。&lt;/br&gt;&lt;/br&gt;愣住。&lt;/br&gt;&lt;/br&gt;紧紧与男人凝视几秒,景清漪触摸到祁懿琛眼眸里深深的宠溺。&lt;/br&gt;&lt;/br&gt;“今天,情绪不好?”祁懿琛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清丽的小脸,他微挑着眉问。&lt;/br&gt;&lt;/br&gt;“唔,有点。”景清漪轻点了点头,懿琛,目光有点移不开,定在他的黑衬衫上,眼皮一跳。&lt;/br&gt;&lt;/br&gt;他的气质,穿黑衬衫的话,严肃,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带着几分魅惑,更让她移不开眼。&lt;/br&gt;&lt;/br&gt;“怎么了呢?”祁懿琛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他柔声问,“谁敢给祁太太找不痛快?我狠狠地教训一顿。”&lt;/br&gt;&lt;/br&gt;“没,没有谁给我找不痛快。”景清漪不想多说,害怕自己多说了些什么,引起他怀疑,就敷衍了下,目光躲闪着。&lt;/br&gt;&lt;/br&gt;“那,为什么会不开心?”祁懿琛将景清漪搂得更紧了,声音,有点不快。&lt;/br&gt;&lt;/br&gt;“就是不开心了。”景清漪歪着脑袋,故作若有所思地样子,“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lt;/br&gt;&lt;/br&gt;“那,见到我,让你心情好点没?”祁懿琛见景清漪无意多说,他也不好再问,以后自然就知道了,他挑着眉,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声问。&lt;/br&gt;&lt;/br&gt;“唔,不知道哦。”景清漪狡黠地眨了眨眼,轻盈的笑意漾在唇角,故意卖了个关子。&lt;/br&gt;&lt;/br&gt;“嗯?不知道么?”祁懿琛清漪那俏皮的模样,情生意动,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腰,慢慢的在她腰间揉弄着,她很怕痒一弄到她的腰就敏感得轻轻的扭动着自己身体,想要躲避他的手。&lt;/br&gt;&lt;/br&gt;“就是不知道……。”景清漪一面忍着笑,一面拒绝着。&lt;/br&gt;&lt;/br&gt;她真的很怕痒,祁懿琛的眼底更加的暗沉的,她如同一朵迎风的花儿般,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绽开着。。。。。。。&lt;/br&gt;&lt;/br&gt;“你快住手。。。。。。”这种折磨太可怕了,她的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上下闪动如同灵巧飞舞的蝶翼一般。&lt;/br&gt;&lt;/br&gt;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这种感受。&lt;/br&gt;&lt;/br&gt;他的手指轻巧灵活得如同羽毛般的在她的腰间抚过,明明是隔着一层衣服却感受到了他的手指如同火般的几乎快要炙伤人的热力。&lt;/br&gt;&lt;/br&gt;“清漪,我深爱着你,渴望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祁懿琛回来时很忧伤的景清漪,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怜惜和疼爱的情愫,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却生出一层隐忧,和不安,也许是他太害怕她会离开他了,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轻柔的话语滑落着浓浓的爱恋,“也请你,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不管遇到什么事。”&lt;/br&gt;&lt;/br&gt;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lt;/br&gt;&lt;/br&gt;景清漪的眉心狠狠地一跳,他略带深意的话,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此时,她不愿去深想,也不想去想,现在,她只想好好享受当下的美好时光。&lt;/br&gt;&lt;/br&gt;景清漪轻眯着澄澈的眸子,在琛,忽然,她柔软的胸部贴上他结实的胸膛,主动依偎他,声音软绵:“……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很喜欢。”&lt;/br&gt;&lt;/br&gt;祁懿琛霎间绷住身躯,眼眸转深,景清漪的一句话,让他,竟然起了反应。&lt;/br&gt;&lt;/br&gt;紧紧抱住怀里柔软的女体,他无法放开手。&lt;/br&gt;&lt;/br&gt;“跟我去房间,我让你闻清楚,嗯?”祁懿琛声音喑哑,隐忍不了了。&lt;/br&gt;&lt;/br&gt;“唔,忍不住啦?”景清漪抬眼,就懿琛那猩红的双眸,他炙热的男性气息铺洒而来,她轻笑了下,伸出右手,假装无意地抚摸了下他的喉结,瞬间,他的身体紧绷了起来,狡黠地说。&lt;/br&gt;&lt;/br&gt;“不要再诱惑我了,我已经很有感觉。”低低喑哑的男声,像干渴了许久一般。&lt;/br&gt;&lt;/br&gt;祁懿琛在极力克制,他一只手紧掐着她柔软的腰肢,俊颜贴上景清漪的脸侧,呼吸炙热。&lt;/br&gt;&lt;/br&gt;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有需求,他需要景清漪。&lt;/br&gt;&lt;/br&gt;每一晚夜里,都在幻想念清在他的床上,像她的第一次一样,在他身下,与他十指紧扣,紧紧交缠。&lt;/br&gt;&lt;/br&gt;每一次舔着唇瓣,他都想,吃上去,深尝她的味道。&lt;/br&gt;&lt;/br&gt;一直,对她有很多幻想,想跟她做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想她完全属于他。&lt;/br&gt;&lt;/br&gt;脑中假想,很旖旎。&lt;/br&gt;&lt;/br&gt;祁懿琛一下下亲吻着景清漪的小脸儿,身体的需求越强烈,他就越无法强迫她。&lt;/br&gt;&lt;/br&gt;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不需要硬来的,他要景清漪自愿给他,想跟她一起好好享受这个过程。&lt;/br&gt;&lt;/br&gt;就像她的第一次,是她,挽留下他。&lt;/br&gt;&lt;/br&gt;“嗯……忍不住了,那就不要忍了!”景清漪迷离地呢喃,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热,但热得很舒服。&lt;/br&gt;&lt;/br&gt;祁懿琛欣喜若狂,他一把抱住景清漪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大概走了四五步,他用力踢开房门,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地亲吻着。&lt;/br&gt;&lt;/br&gt;一室,意乱情迷…… &lt;/br&gt;&lt;/br&gt; 297.296.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夜,愈滑愈深。 .&lt;/br&gt;&lt;/br&gt;祁盛最近,心烦得很,很多事情都已经失了控,他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往哪种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lt;/br&gt;&lt;/br&gt;他得想想,该如何走出围困。&lt;/br&gt;&lt;/br&gt;这时,许晴芸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是祁盛让她给他冲的。&lt;/br&gt;&lt;/br&gt;“怎么,想着喝咖啡了?”轻许的疑惑悄悄洒落在许晴芸的眉宇间,她将咖啡搁在办公桌上,没有走,就站在旁边一直&lt;/br&gt;&lt;/br&gt;“想提提神,最近,总不顺心。”祁盛抬眼,微笑着许晴芸,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黑浓的咖啡,苦涩但提神。&lt;/br&gt;&lt;/br&gt;不喜欢喝这东西,他一向,只喜欢喝茶。&lt;/br&gt;&lt;/br&gt;但今晚,也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喝咖啡了。&lt;/br&gt;&lt;/br&gt;所以,才要许晴芸泡了杯黑浓咖啡。&lt;/br&gt;&lt;/br&gt;祁盛还想再说些什么宽慰许晴芸的时候,书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发出了沉闷的“滋滋”声,他伸手拿过闪着光亮的黑色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这个手机装的是私人号码,平时只有亲人,亦或是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才会有这个号码,对于在他手机上出现的陌生号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宇间洋溢着谨慎的情绪。&lt;/br&gt;&lt;/br&gt;“你好。”祁盛接通了电话,清润的嗓音里滑落着淡淡的冷意。&lt;/br&gt;&lt;/br&gt;可,电话那端,却久久无言。&lt;/br&gt;&lt;/br&gt;他以为是恶作剧,想开口问是谁,对方,比他更先一步开腔。&lt;/br&gt;&lt;/br&gt;“祁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是一道,记忆中熟悉的男声,但,于祁盛而言,就如同一个恶魔的存在,令他惶恐不安,。&lt;/br&gt;&lt;/br&gt;祁盛渐渐攥紧了手机,他认得这个声音,猛地站起了身,不小心碰到书桌上的咖啡,黑兮兮的倒了一桌,弄湿了一些文件。&lt;/br&gt;&lt;/br&gt;杯子,顺着书桌,轻轻滚落,“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lt;/br&gt;&lt;/br&gt;清脆的声音,刺激着祁盛的神经,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开始飞扬。&lt;/br&gt;&lt;/br&gt;手机那边的男人,依旧在讲着话:“我知道,你不想听到我的声音,但,我每天,都在想你们,想着当年,想着,我们当年做的事。”&lt;/br&gt;&lt;/br&gt;祁盛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阴云,浓眉不由地紧皱了起来,他全身开始僵硬地绷紧。&lt;/br&gt;&lt;/br&gt;“不想说话?无妨。但我不会忘记,当年,是景嘉的一条命,换来你们的平安,相信你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吧。”&lt;/br&gt;&lt;/br&gt;舒缓而又低沉的声音划过耳际,却清晰地洒落着浓浓的警告。&lt;/br&gt;&lt;/br&gt;男人的话,让祁盛差点忍不住爆发怒吼,只因他极力隐忍着,严肃的面孔微微有些扭曲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压在眉端,他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说吧,你打这个电话绝不是叙旧那么简单,有什么事就直说!”&lt;/br&gt;&lt;/br&gt;“爽快!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现在,有个项目,我们合作,如何?”手机那边的男人大笑了起来,听在祁盛耳里,觉得很是刺耳。&lt;/br&gt;&lt;/br&gt;“我是不会与你合作的!”祁盛皱了皱眉,他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不想再与电话那端的男人有任何的纠葛,“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lt;/br&gt;&lt;/br&gt;“嗯哼,你就那么肯定,当年的事,能瞒天过海?”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了几秒,接着轻笑了笑,阴森可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祁盛的耳里,“要是阿琛那孩子,亦或是清漪知道了呢?”&lt;/br&gt;&lt;/br&gt;祁盛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下一秒,电话,被对方挂断。&lt;/br&gt;&lt;/br&gt;祁盛立即再拨打过去,发现,已经关了机。&lt;/br&gt;&lt;/br&gt;他重重地坐到转椅上,幽幽地望着前方,略带混浊的眼睛有些失神。&lt;/br&gt;&lt;/br&gt;许晴芸叫了个佣人进来,将地上破了的杯子,收拾好。&lt;/br&gt;&lt;/br&gt;半晌。&lt;/br&gt;&lt;/br&gt;“谁的电话?”许晴芸的脸上泛着些许的惆怅,她隐隐约约觉得电话那端的男人不简单,她走到祁盛的对面,微蹲着,与他的目光平视着,轻声问。&lt;/br&gt;&lt;/br&gt;“那个人的。”祁盛的脸色很是严峻,他注视着许晴芸,他的眼睛里隐匿着的深深惶恐尽显无疑,语气艰涩,“他找我合作,我拒绝了。”&lt;/br&gt;&lt;/br&gt;他的脑中,闪过以前的很多事。&lt;/br&gt;&lt;/br&gt;年轻气盛的他们,不服输,好争斗,总想不借家里的成功,来创造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却被有心人利用,毫无防备之心地钻进了别人早已设计好的圈套里。&lt;/br&gt;&lt;/br&gt;不小心被景嘉察觉了,一边是豺狼虎豹,一边是公允正直的景嘉,他们恐慌至极,只能想尽办法瞒天过海,却不料因此闯下滔天大祸,酿成谁也承担不起的悲剧。&lt;/br&gt;&lt;/br&gt;此后,悔恨和愧疚日益折磨着他们……&lt;/br&gt;&lt;/br&gt;“那,会有麻烦么?”许晴芸震惊地张大着嘴唇,微微颤抖着,唇角上扬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能让祁盛有如此大反应的只有那个人了,她早该想到的,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嘴唇嗫喏了几下,轻柔的声音里却带着丝丝不安的颤音。&lt;/br&gt;&lt;/br&gt;“会。”祁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凝结着浓重的哀伤,语气甚是笃定,“他威胁我,阿琛和景清漪有可能会因此而卷进来。”&lt;/br&gt;&lt;/br&gt;“事情越来越乱了……”许晴芸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温婉的面容更显苍白,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一种深深的不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嘟囔道。&lt;/br&gt;&lt;/br&gt;“彻底乱了也好,我们也解脱了!”祁盛依然沉着脸,他伸出右手,拉着许晴芸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予他最为需要的支持,他那缥缈的声音里隐匿着深深的伤痛,“这么些年,深深的歉疚早已压得我喘不过气来。”&lt;/br&gt;&lt;/br&gt;……&lt;/br&gt;&lt;/br&gt;次日,清早。&lt;/br&gt;&lt;/br&gt;景清漪是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醒来,身体,像是被辗过一样,很酸痛。&lt;/br&gt;&lt;/br&gt;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在她身旁的祁懿琛,他正单手侧着脸,笑着凝视她。&lt;/br&gt;&lt;/br&gt;结实的上身,光裸着。&lt;/br&gt;&lt;/br&gt;下身,有被子盖着,但景清漪能感觉到,属于他的男性灼热。&lt;/br&gt;&lt;/br&gt;僵硬地,愣住。&lt;/br&gt;&lt;/br&gt;不期然地,景清漪的脑中快速地掠过昨晚很多的零碎画面,她还没能整理清楚的时候,祁懿琛已经俯下头,轻轻地吻上她,薄唇碰着她柔软的唇,深情地摩挲着,缓缓地溢出两字——“早安。”&lt;/br&gt;&lt;/br&gt;周身的男性气息,喘入鼻翼,灼热,却太过浓重。&lt;/br&gt;&lt;/br&gt;景清漪脑子一热,想让祁懿琛别这样,因为这样,她无法,冷静下来。&lt;/br&gt;&lt;/br&gt;可她的嘴才张开一点,他,便滑入进来……&lt;/br&gt;&lt;/br&gt;唇舌交缠,久久,分开。&lt;/br&gt;&lt;/br&gt;祁懿琛低垂着脑袋,清漪那张绯红的小脸,唇瓣微张着,在一声声轻喘着,娇羞,竟美不胜收,他就这样被她迷得很深,清冷的眼底,沾染上深深的宠溺,轻声呢喃着:“清漪,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很开心,你,终于肯对我敞开心扉了。我们,是两情相悦的。”&lt;/br&gt;&lt;/br&gt;景清漪久久无法回神,思绪万千,脑袋真是乱得可以,她抬眼,凝视着祁懿琛,怔楞的模样惹得他一声轻笑:“啊,你说什么?”&lt;/br&gt;&lt;/br&gt;“昨晚,你说你喜欢我,很怕,失去我。”祁懿琛的双手轻捧着景清漪的脸颊,柔软的触感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他的心弦,他和她,彼此凝视着,清亮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也能触摸到对方眼底蕴藏着的情意,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认真地逐字逐句道。&lt;/br&gt;&lt;/br&gt;说着,他又情不自禁地吻上景清漪,很爱,她全心全意交付于他的感觉。&lt;/br&gt;&lt;/br&gt;“你,你听错了吧?”景清漪不敢置信,她怎么会将隐在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呢,心在狂颤,微痛。&lt;/br&gt;&lt;/br&gt;脑中掠过的一个个记忆,在提醒她,昨晚她是自愿跟祁懿琛发生关系,但,她怎么会一时冲动,说了喜欢,还说了藏在心底的不安呢。&lt;/br&gt;&lt;/br&gt;她昨晚,又喝醉了酒,她自己都弄糊涂了,怎么会变成这样!&lt;/br&gt;&lt;/br&gt;“你听错了,肯定听错了!”景清漪极力否认,用力推开身上的祁懿琛,手碰到他光裸的皮肤,弹性,很结实,也很炽热。&lt;/br&gt;&lt;/br&gt;景清漪推不开他,若在平时,运用蛮劲挣脱也有八九分胜算,此时却在他身下弱小得只能任他摆布,她不由地又羞又恼起来,怒瞪着祁懿琛,可在他眼里,却更显娇媚可人,他更喜欢得不得了:“你起来!”&lt;/br&gt;&lt;/br&gt;祁懿琛轻摇了摇头,他紧紧地攥住景清漪的手腕,抬眼,炙热的眸光紧盯着她,认真地道:“我没听错。唔,我记得,你昨晚对我说了很多遍,就在我身下,一边抱着我,一边说,那样子,真是可爱得紧。”&lt;/br&gt;&lt;/br&gt;可爱?&lt;/br&gt;&lt;/br&gt;脑中,不自觉浮出昨晚的缠绵。&lt;/br&gt;&lt;/br&gt;景清漪的脸上涨红着,她难为情地遮住自己的眼,没想到自己的胆子竟然会如此大,毫无保留着说出自己心中的爱。&lt;/br&gt;&lt;/br&gt;微烫的薄唇,贴上她的耳垂,吮吸着,又摩挲着,让她浑身止不住轻颤起来。&lt;/br&gt;&lt;/br&gt;“害羞了?”祁懿琛把头埋进景清漪的脖颈处,他轻喘着,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脖颈处的肌肤上,引得她阵阵战栗,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她心底的欲念。&lt;/br&gt;&lt;/br&gt;他那沙哑而又磁性的声音,有意无意地刺激着景清漪的敏感处。&lt;/br&gt;&lt;/br&gt;景清漪轻咬住白皙的手指头,才勉强压下与平时不一样的清亮声音,那柔媚入骨的低吟声听着就让人想入非非,她,已被成熟稳重的祁懿琛,迷惑得,浑身发软。 298.297.温情时刻 洒落满满温情的空气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lt;/br&gt;&lt;/br&gt;“不,我不会害羞的……”景清漪的目光躲闪着,她虚弱地否认,声音,轻柔娇媚,纤长的手,一直遮住眼睛不敢琛。&lt;/br&gt;&lt;/br&gt;很无力的否认,她心里很清楚,她和他,确实是两情相悦的,因为,他喜欢她,而她,也喜欢着他。&lt;/br&gt;&lt;/br&gt;祁懿琛见状,莞尔一笑,他拉下景清漪遮住眼的手,与她对视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诉说着绵绵情话:“清漪,不用否认,我很喜欢你的害羞。知道么,你昨晚也很有感觉,在我身下,很热情地回应着我。你心里,一直都有我,只是,你自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我很开心,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lt;/br&gt;&lt;/br&gt;炙热的手掌,抚上景清漪的心口,很柔软,心跳和他一样地急。&lt;/br&gt;&lt;/br&gt;“别这样……”景清漪知道祁懿琛的手,在摸她的身体,柔嫩的肌肤泛起阵阵战栗,她紧咬着唇,身体轻颤,鼻翼微鼓,娇嗔道,“今天,我还要上班呢。”&lt;/br&gt;&lt;/br&gt;“不逗你了,起来吧,我送你去上班。”祁懿琛俯下身子,温热的唇贴在景清漪光洁的额头上,轻啄了下,就离开了,他微喘了下,抬眼,宠溺的目光凝视着她,轻刮了下她的鼻翼。&lt;/br&gt;&lt;/br&gt;景清漪一听,担心祁懿琛变卦,她有些慌乱地掀开被子,慌不择路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一走进浴室,就立即掩上门,捂着胸口扑通扑通跳的心脏。&lt;/br&gt;&lt;/br&gt;景清漪故意在浴室折腾了一些时间,才走出来,定睛一转眼功夫,祁懿琛已经穿上西装,没打领带,黑衬衫的衣扣只扣了半排,衣摆也没有束起,有点慵懒的悠闲。&lt;/br&gt;&lt;/br&gt;祁懿琛抬眼,就清漪呆愣地站在那里,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魅惑的笑意,朝着浴室的方向努了努嘴,走了进去,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洗漱清洁已全部完成。&lt;/br&gt;&lt;/br&gt;祁懿琛走出浴室,就走了过来,执起景清漪的手,明显拒绝他,心情很好。&lt;/br&gt;&lt;/br&gt;他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到餐桌前,轻柔地说:“我叫李助送了点早餐过来,你先吃一点,吃完我再送你去上班。”&lt;/br&gt;&lt;/br&gt;方形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香气诱人。&lt;/br&gt;&lt;/br&gt;景清漪整个人感觉很累,太累的缘故反而导致没什么胃口。&lt;/br&gt;&lt;/br&gt;祁懿琛漪的脸色很不好,拉着她坐下,给她递了杯热牛奶,说道:“甜的。”&lt;/br&gt;&lt;/br&gt;景清漪接过牛奶,微愣,在祁懿琛专注的眼神下,她喝了口,温暖微甜,仿佛,能纾缓她的一点紧张不安。&lt;/br&gt;&lt;/br&gt;唔,是她喜欢喝的口味。&lt;/br&gt;&lt;/br&gt;“本想今天都不让你去上班的,以你的脾性,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就勉强同意你白天去上班,但必须答应我,今晚,不许加班,早点回家,好好休息。”祁懿琛心满意足地轻点了下头,他一边给景清漪递了碗肉粥,暖了的,不烫,适合现在吃,一边柔声说。&lt;/br&gt;&lt;/br&gt;“吧!”景清漪喝了一口粥,口感还不错,她低垂着眼睑,含糊地说。&lt;/br&gt;&lt;/br&gt;“不许,今晚,给自己放个假。”祁懿琛摇头,修长手指,将景清漪的头发撩到耳后,别掉到粥里,温柔的声音里洒落着些许强硬。&lt;/br&gt;&lt;/br&gt;听着祁懿琛的话语,景清漪的心间滑落着满满的温情。&lt;/br&gt;&lt;/br&gt;其实,她本也没想这么早就进入婚姻状态,但事情已发生,而且,感觉也没那么糟糕,那就好好地在一起吧。&lt;/br&gt;&lt;/br&gt;“好好喝粥。”祁懿琛见景清漪怔怔的,似乎在走神,他的声音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lt;/br&gt;&lt;/br&gt;他伸手,碰了下瓷碗,已没有温热的触感,轻蹙眉,叹息了一句:“有点凉了。”&lt;/br&gt;&lt;/br&gt;他拿起瓷碗,舀着一小勺肉粥,亲自喂景清漪:“张嘴。”&lt;/br&gt;&lt;/br&gt;“额,我自己吃就可以。”景清漪略感不自在,从来就没有被人照顾过,此刻,竟然有点,心潮起伏。&lt;/br&gt;&lt;/br&gt;“乖一点。”祁懿琛微笑,目光紧紧凝注景清漪。&lt;/br&gt;&lt;/br&gt;景清漪抿了抿唇,乖乖张嘴,吃下祁懿琛喂她的粥。&lt;/br&gt;&lt;/br&gt;心中有一角,忽然,就变得很柔软了。&lt;/br&gt;&lt;/br&gt;其实,女人在有了肌肤之亲后,更需要男人的照顾。&lt;/br&gt;&lt;/br&gt;如果,享受完,女人就被冷落在一边的话,会令人很心寒。&lt;/br&gt;&lt;/br&gt;从这一点懿琛,无疑很会照顾人,他真的很懂得琢磨女性的心思。&lt;/br&gt;&lt;/br&gt;喝完肉粥,景清漪习惯性地舔唇,祁懿琛,眼眸一暗,俯下头,唇在呢喃:“让我,也尝尝。”&lt;/br&gt;&lt;/br&gt;景清漪一愣,眼睁睁懿琛的俊颜逼近,彼此的唇,轻轻碰上,就会吻上……&lt;/br&gt;&lt;/br&gt;很熟悉的,彼此的味道。&lt;/br&gt;&lt;/br&gt;景清漪迅速别开脸,嘴角,擦过祁懿琛的薄唇,她抽出一张纸巾,捂住自己的嘴说道:“我擦嘴了。”&lt;/br&gt;&lt;/br&gt;祁懿琛微挑了下眉,也不见尴尬,唇边的笑,愈发迷人,很有魅力:“你的反应,真可爱。”&lt;/br&gt;&lt;/br&gt;景清漪小脸迅速绯红了起来,目光,与祁懿琛的胶持着,空气中流转着温情与暧昧。&lt;/br&gt;&lt;/br&gt;许久,景清漪就败下阵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别过视线,细密而狭长的睫毛轻颤着,脸上的红晕更深了。&lt;/br&gt;&lt;/br&gt;“吃饱了么?”祁懿琛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柔情,他浅笑着,眉梢飞扬着。&lt;/br&gt;&lt;/br&gt;“嗯。”景清漪轻点着头,低声回了一句。&lt;/br&gt;&lt;/br&gt;于是,景清漪和祁懿琛起身离开公寓。&lt;/br&gt;&lt;/br&gt;进了电梯里。&lt;/br&gt;&lt;/br&gt;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里,祁懿琛淡淡一瞥,镜面中的男女,此时,正十指紧扣,大手握着小手,彼此缠绕着。&lt;/br&gt;&lt;/br&gt;他眸光潋滟,轻弯起唇,心情很好,执着景清漪的手,这一刻,竟觉得全世界没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就连谈成了几百个亿的合作项目都没这么开心过。&lt;/br&gt;&lt;/br&gt;一个小时,驱车来到警局。&lt;/br&gt;&lt;/br&gt;景清漪低头解开安全带,又眼祁懿琛,在斟酌着,下车前该对他说点什么好。&lt;/br&gt;&lt;/br&gt;“没话对我说?”祁懿琛侧着眼注视着景清漪,将她的表情里,笑着等她。&lt;/br&gt;&lt;/br&gt;“额,再见。”景清漪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下忐忑不安,她咬着唇瓣,低声说。&lt;/br&gt;&lt;/br&gt;祁懿琛隐忍地轻笑,俊颜线条温柔,迷人。&lt;/br&gt;&lt;/br&gt;见惯太精明睿智的景清漪,笨拙呆愣一点的她还真是特别可爱呢。&lt;/br&gt;&lt;/br&gt;祁懿琛倾下身,吻了吻景清漪的额头:“去上班吧,下班我来接你。”&lt;/br&gt;&lt;/br&gt;五指,移到她白皙颈部,轻抚了下,似眷恋。&lt;/br&gt;&lt;/br&gt;“嗯。”景清漪抓紧自己的衣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敏感。&lt;/br&gt;&lt;/br&gt;祁懿琛指上的抚摸,微热的,有一点粗糙,让她,禁不住轻颤。&lt;/br&gt;&lt;/br&gt;“我先上去了,再见。”景清漪打开车门,迅速下车,不敢,再跟祁懿琛独处下去,他影响力太强,她很怕自己,会被他传染得,一再失控。&lt;/br&gt;&lt;/br&gt;准备抬腿踏入警局的那一刻,景清漪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她转头眼她刚下车的位置。&lt;/br&gt;&lt;/br&gt;那一幕,却是让她愣住了,不由自主地。&lt;/br&gt;&lt;/br&gt;黑色的车身前,挺拔清瘦的男子双手插在裤兜,沉默而立。&lt;/br&gt;&lt;/br&gt;他正目光笔直的,英俊绝伦的面容,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忽然就温柔的笑了起来,光华流转间,仿佛只消望上一眼,就能蛊惑人的意志和心灵,令人再也移不开目光。&lt;/br&gt;&lt;/br&gt;景清漪勉强收回自己的视线,拖着发软打颤的双脚,匆匆地逃离了。&lt;/br&gt;&lt;/br&gt;“馨云,查到什么了没?”景清漪走到范馨云的身后,轻拍了下范馨云的肩膀,扬声问道。&lt;/br&gt;&lt;/br&gt;“没,暂时什么都没查到。”范馨云怔愣了下,随即才明白景清漪说的是什么,她心底有些发虚,轻蹙眉,目光不着痕迹地躲闪着,努力做出一副自然的表情,呐呐地说。&lt;/br&gt;&lt;/br&gt;“好吧,馨云,你多费点心。”景清漪没注意到范馨云些微的紧张,她轻点了下头,柔声说。&lt;/br&gt;&lt;/br&gt;范馨云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清澈的眼底,沾染着浓浓的歉疚。&lt;/br&gt;&lt;/br&gt;“勇哥,有新的进展没?”景清漪转眼瞧见了从茶水间出来的张勇,就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她走了过去,扬声问。&lt;/br&gt;&lt;/br&gt;“有。”张勇的脸严肃极了,炯炯有神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疑惑,他一五一十地说,“老大,上次你和陆金海见完面后,他,如往常一样,行为举止都还挺正常的,但昨晚跟王医生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lt;/br&gt;&lt;/br&gt;“什么要求?”景清漪神情一凛,她微挑着眉,澄澈的眸子里映着明亮的光芒,唇角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家伙,又想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她可是很期待呢。&lt;/br&gt;&lt;/br&gt;“他希望警方能贴身保护。”张勇皱着眉头,逐字逐句地说着短信的内容。&lt;/br&gt;&lt;/br&gt;“理由?”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微抬起右手,轻托着腮,左手轻托着右手肘,她低垂着眼睑,一副所有所思的表情,需要警方保护,那也就表明陆金海已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么,又是谁,非得要他的性命呢?那个人,和她妈妈的遇害会有关系么?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存在某种关联,她沉吟许久,抛出两个字。&lt;/br&gt;&lt;/br&gt;“没说。”张勇缓缓地摇了摇头,他顿了顿,眉宇间洒落着满满的狐疑,“这也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299.298.那个人……又出现了! “岂止奇怪,说古怪都不为过。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范馨云歪着脑袋,晶亮的眸子缓慢地游移着,若有所思地说。&lt;/br&gt;&lt;/br&gt;“最近,有人去探望陆金海吗?”景清漪轻点了下头,她抬眼,勇,慢斯条理地问。&lt;/br&gt;&lt;/br&gt;“没有,除了那天,老大你去探视了。”张勇摇了摇头,严肃的面孔里流露出冷凝的光。&lt;/br&gt;&lt;/br&gt;“的确挺古怪的。”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阴云,她低垂着眼睑,红唇轻启,细细分析着,“提出贴身保护,就表明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可是,并没有外人探视他……”&lt;/br&gt;&lt;/br&gt;“难道,是医院的医生,亦或是护士混了进来?”范馨云紧锁愁眉,她猛地想到一种可能,她轻声说。&lt;/br&gt;&lt;/br&gt;“有这个可能!”景清漪微微颔首,轻蹙眉,垂眸思索了几秒钟,忽地,眸光微闪了下,她冷声说,“勇哥,你带馨云他们去医院对医生护士打杂人员进行排查,务必揪出那个藏在暗处的人!”&lt;/br&gt;&lt;/br&gt;“Yes,Madam!”张勇和范馨云相互对视了下,迅速严肃起来,他们异口同声地说。&lt;/br&gt;&lt;/br&gt;“至于,陆金海那边,我等下和王医生通个电话。”景清漪轻哼一声,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想警方贴身保护,至少也得有个像样的理由!”&lt;/br&gt;&lt;/br&gt;清晨,祁盛走进那家茶馆时,老远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苦香气。&lt;/br&gt;&lt;/br&gt;祁盛走到角落里,拉开景铭城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伸手端着茶壶倒了一杯,腾腾的热气散开在上方的空气里。&lt;/br&gt;&lt;/br&gt;“那个人……又出现了!”祁盛端起茶杯,轻呡了茶,涩苦的味道流连在唇尖上,他是皱纹的景铭城,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lt;/br&gt;&lt;/br&gt;“时隔多年,又想兴风作浪!”景铭城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皱着眉头,冷沉的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怒气。&lt;/br&gt;&lt;/br&gt;“听对方的语气,的确有这个意图。”祁盛轻点了下头,见景铭城似有发怒的迹象,他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口水,干干地说。&lt;/br&gt;&lt;/br&gt;“你答应了?”景铭城缓缓抬眼,他略带浑浊的眼紧锁住祁盛,沉声问。&lt;/br&gt;&lt;/br&gt;“我是不会答应的。”一听,祁盛猛地瞪大了双眼,凝注的眼睛发着幽光,像是刚被湮灭的黑炭,情绪激动了起来音量陡然也大了起来,“当年是因为年少轻狂,做错了很多事情,现在,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lt;/br&gt;&lt;/br&gt;“那就好。”景铭城欣慰地点了点头。&lt;/br&gt;&lt;/br&gt;“我拒绝了,但,估计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祁盛知道自己刚刚反应有些大了,他不好意思地低垂着脑袋,放软了语气说。&lt;/br&gt;&lt;/br&gt;“怎么说?”景铭城轻呡了一口茶,任涩苦的汁液在唇尖滑动着,他扬了扬眉问。&lt;/br&gt;&lt;/br&gt;“那个人……威胁我,声称会让阿琛和清漪知道当年的事情!”祁盛的脸上出现了愤然的情绪,他端起茶杯一口喝完,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沉静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恨的光芒,他气恼地说。&lt;/br&gt;&lt;/br&gt;“他,想毁约?”景铭城皱了皱眉,那双眼睛闪着一种为精明的老年人所独有的冷静光泽。&lt;/br&gt;&lt;/br&gt;“估计有那么一点意思。”祁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阿琛和清漪知道了,那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都白费了,几个孩子都会心生怨怼的。”&lt;/br&gt;&lt;/br&gt;“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景铭城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不怒自威,他顿了顿,沉声道,“当务之急就是找出证据,对那个人形成威胁,这样我们才不会受制于人。”&lt;/br&gt;&lt;/br&gt;“很难!”祁盛缓缓地摇了摇头,脸色灰败,“当年搜集到的有利证据都被销毁了,这么多年,再找其他的证据,现在,谈何容易!”&lt;/br&gt;&lt;/br&gt;“阿嘉手上攥的证据,应该还有一份!”景铭城垂眸思索,低声说,“阿嘉是律师来的,他做事一向谨慎,会做几手准备,当初,他已经预感到危险了,以他的脾性,致命的证据应该还藏了起来,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底藏在哪里?”&lt;/br&gt;&lt;/br&gt;“这,是真的吗?”祁盛一听,这个消息,真是支强心剂,他的眉宇间顿时洋溢着从心底里发出的兴奋,他小心翼翼地问。&lt;/br&gt;&lt;/br&gt;“我也不敢百分百地肯定,但我总觉得,阿嘉的牺牲不会那么简单。”景铭城的脸上满是惆怅的神色,浑浊的双眼泛着朦胧的光泽,幽幽地望着前方,似在怀念记忆中的那个人,长长的叹息声滑落在茶馆里。&lt;/br&gt;&lt;/br&gt;“那,那份证据藏在哪里,有头绪吗?”祁盛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眼角的笑纹层层叠叠地跳了出来,只要这份证据曝光,那个人就没办法再以此来威胁他们,而且,他们还可以公开证据,那个人很有可能因此被捕入狱,那么,当年的事情就可以画个圆满的句号了。&lt;/br&gt;&lt;/br&gt;“没有。这么些年,我猜了很多地方,也去一一证实,都一无所获!”景铭城慢慢地摇了摇头,他一五一十地告知这些年他翻查的结果。&lt;/br&gt;&lt;/br&gt;“岂不是,永远都有可能找不到了!”祁盛的心里咯噔一下,刚冒出来的希望就这样烟消云散,&lt;/br&gt;&lt;/br&gt;“那也不一定!”景铭城轻呡了一口茶,含糊其辞地说。&lt;/br&gt;&lt;/br&gt;“嗯?”祁盛听到景铭城的话,绝望的他又升起一股希望,疑惑地轻哼了一下。&lt;/br&gt;&lt;/br&gt;“兴许,清漪会知道藏在哪里?”藏在心底的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景铭城缓缓地说。&lt;/br&gt;&lt;/br&gt;景嘉做事一贯小心谨慎,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敢那般决绝。&lt;/br&gt;&lt;/br&gt;既是为了家人,那极有可能留了另一份比较齐全的证据。&lt;/br&gt;&lt;/br&gt;只是,证据在哪呢?&lt;/br&gt;&lt;/br&gt;这些年,他依然坚信着这一点,景家老宅差不多给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出那份证据。&lt;/br&gt;&lt;/br&gt;难道,是他想岔了?&lt;/br&gt;&lt;/br&gt;亦或是,他糊涂了?&lt;/br&gt;&lt;/br&gt;他也曾无数次地否定自己,但一次次,都败在他的信念下了。&lt;/br&gt;&lt;/br&gt;他,情愿相信这份证据的存在,宁愿一次次地自欺欺人。&lt;/br&gt;&lt;/br&gt;如果,那份证据真的存在,大概也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藏在哪里。&lt;/br&gt;&lt;/br&gt;而,清漪,他不想她再牵扯进来,只要她,在他的羽翼下,一世无忧,安稳幸福即可。&lt;/br&gt;&lt;/br&gt;“她,会知道么?”祁盛的眉毛轻颤了下,垂在扶手上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他不是很确定地试探道。&lt;/br&gt;&lt;/br&gt;“只是存在这种可能。”景铭城仍皱着眉,深黑色的眼珠子泛着哀伤,他的话语里保留了几分不肯定。&lt;/br&gt;&lt;/br&gt;“但,如果要清漪协助,那就必须得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祁盛的大脑迅速地运转了起来,将其有可能发生的后果都想了很多次。&lt;/br&gt;&lt;/br&gt;“对,风险太大,我不敢呀!”祁盛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景铭城满脸的皱纹更是挤在一起,能刻的他心情是有多么糟糕,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道出了自己的隐忧。&lt;/br&gt;&lt;/br&gt;“算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祁盛铭城满脸的伤痛,他有些于心不忍,这一切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心间爬满了深深的歉疚,他别过视线,眨了眨眼,掩饰着眼眶里的湿润,轻声保证道,“不到万不得已,当年的事情,还是瞒着好!”&lt;/br&gt;&lt;/br&gt;上午时分,办公室里忙忙碌碌。&lt;/br&gt;&lt;/br&gt;“清漪,可以聊一下吗?”穿着白大褂的贺明扬风尘仆仆地来到景清漪的办公室,正从茶水间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瓶水,他走到她的旁边,轻声问道。&lt;/br&gt;&lt;/br&gt;“恩,来我办公室聊吧。”景清漪抬眼,色苍白略显憔悴的贺明扬,她不自觉轻蹙下眉,轻点了点头,抬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lt;/br&gt;&lt;/br&gt;贺明扬亦步亦趋地跟在景清漪的身后,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的背影,心下一片黯然。&lt;/br&gt;&lt;/br&gt;“早晨,我送你上班,”贺明扬皱了皱眉,抬眸,深深地眼景清漪,想到上班时那个画面,娇羞的面容,幸福的笑,紧紧地揪着他的心,他别过视线,他的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你们,住在一起了?”&lt;/br&gt;&lt;/br&gt;“是。”景清漪能听得出来贺明扬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仔细注视他的眼睛,在它那又深又黑的地方,便会发现有一种压抑和孤独的神色。&lt;/br&gt;&lt;/br&gt;听到景清漪的肯定答复,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贺明扬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lt;/br&gt;&lt;/br&gt;不安如一张蜘蛛网,千丝万缕地绊在他的心头。&lt;/br&gt;&lt;/br&gt;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童媚的死与他父母有关,到那时,他该如何面对景清漪,索性,现在幸福,于他而言,也是件好事。&lt;/br&gt;&lt;/br&gt;他感到自己被一片残酷笼罩一切的孤寂的黑暗淹埋了。&lt;/br&gt;&lt;/br&gt;“也是,都领了证了,住在一起也正常,”贺明扬有些难堪地别开视线,俊朗的面容上滑落着深沉的眼底压抑着黯然的神色,他的唇角微勾出一抹涩苦的笑意,轻声道歉,语气艰涩,“清漪,抱歉,是我越矩了。”&lt;/br&gt;&lt;/br&gt;“没事,我不介意。”景清漪笑了笑,表示不介意,她注视着贺明扬,他的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她是笼罩在蚀骨的哀愁之中,从悲伤地低垂着的额和俯伏着的眼睛就可以来,顿时,她的心间滑落着浓浓的歉疚,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所有的文字在这一刻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300.299.真相,会被查出来吗? 莫名的,办公室里很安静,气氛却没有先前那般和谐,怪异得很。. d t. c o m&lt;/br&gt;&lt;/br&gt;贺明扬沉默半晌,收起嘴角的笑意,脸色变得严峻起来,突然问道:“来找你,是想聊一下,童媚阿姨的那单case。”&lt;/br&gt;&lt;/br&gt;“我妈妈?怎么突然想查这个啦?”景清漪微挑着眉,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满满的疑惑,她不解地问。&lt;/br&gt;&lt;/br&gt;“与恐吓快递案子有某种关联,就调出了当年的尸检报告。”贺明扬从口袋里抽出一盒烟,在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刁在食指和中指间,颇有些颓废伤感之意,他知道景清漪不喜欢闻烟味,他刻意扬眉问,“突然,想抽烟了,允许吗?”&lt;/br&gt;&lt;/br&gt;“你抽吧。”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抬眼,触摸到贺明扬眼眸里蕴藏着的哀伤,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有什么新的发现?”&lt;/br&gt;&lt;/br&gt;贺明扬点了一支烟,抽着,面色如常,几秒后,吐纳出烟气,朦胧了他的面庞,他沉声说:“没特别的发现,与卷宗上描述的很吻合,但有一点很奇怪。”&lt;/br&gt;&lt;/br&gt;“奇怪?说说景清漪兴致盎然地挑了下眉,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贺明扬,饶有兴趣地问。&lt;/br&gt;&lt;/br&gt;贺明扬吐露了几圈烟圈,透过朦胧的烟雾清漪皱眉,他将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不紧不慢地说:“你也知道,对于死者的每个生理部位法医都会进行详细的解剖,不会错过任何细节,但当年的尸检报告上,却没有过多的赘述,像是一份敷衍的报告。”&lt;/br&gt;&lt;/br&gt;“那,现在还能重新解剖吗?”景清漪垂眸思索,她低声问。&lt;/br&gt;&lt;/br&gt;“不行,时间太久了,很多证据都已经随着时间消失了。”贺明扬慢慢地摇了摇头,“更何况,不会有人同意的,包括景爷爷,还有清漪你自己。”&lt;/br&gt;&lt;/br&gt;“是呀……”景清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近,层层迷雾般,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像是活在别人编好的谎言里,这种感觉,很糟糕,非常糟糕!”&lt;/br&gt;&lt;/br&gt;“我也有,同感。”贺明扬深深地眼景清漪,“所以,我想寻找真相。”&lt;/br&gt;&lt;/br&gt;景清漪忽地笑了起来,但那笑容里夹杂着太多的涩苦,她轻声地问:“真相,会被查出来吗?”&lt;/br&gt;&lt;/br&gt;“会。”&lt;/br&gt;&lt;/br&gt;贺明扬的话,让景清漪霎间僵住,略恍惚。&lt;/br&gt;&lt;/br&gt;中午时分,警局。&lt;/br&gt;&lt;/br&gt;“明扬哥,市中心那里新开了家西餐厅,我们去那吃吧?”莫佳琳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贺明扬的办公室,颀长的身影,她兴高采烈地提议道。&lt;/br&gt;&lt;/br&gt;“我忙着,不去,你去吧。”贺明扬眼莫佳琳,就低下头桌上摆放着的资料,平稳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lt;/br&gt;&lt;/br&gt;“那,要不就去警局附近一家饭馆吃饭?”莫佳琳一道贺明扬心情很糟糕,她收起嘴角的笑意,小心翼翼地说。&lt;/br&gt;&lt;/br&gt;“不去,你去吧!”贺明扬头也没抬地就直接回绝了。&lt;/br&gt;&lt;/br&gt;“那就在员工餐厅吃吧,我还没在警局餐厅吃过呢,味道应该还不错。”莫佳琳的脸上泛着一丝难堪的神色,她明扬,轻声说。&lt;/br&gt;&lt;/br&gt;“我都说了不去了,你烦不烦呀?”贺明扬不耐地皱着眉头,重重地拍了下桌面,低吼了一声。&lt;/br&gt;&lt;/br&gt;“我只是想找你一起去吃个饭,有这么难么?”莫佳琳的心头涌起阵阵委屈,她眼眶红了下,眨掉眸子里的湿润,她哽咽地说。&lt;/br&gt;&lt;/br&gt;“对不起。”贺明扬听着莫佳琳那委屈的话语,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过分了,不该把糟糕的情绪迁怒到眼前的女子上,他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歉疚,“我今天心情很糟糕,不是故意要冲你发火的。”&lt;/br&gt;&lt;/br&gt;“我知道,伯父伯母都跟我说了。”莫佳琳吸了吸鼻子,嫣红的鼻翼泛着些微的可爱,她走上前去,将手轻搭在贺明扬的肩膀上,柔声劝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失恋最大,我原谅你了。”&lt;/br&gt;&lt;/br&gt;“莫小姐,过来挖苦我的?”贺明扬偏过身,甩开了莫佳琳给予关心的手,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嘲讽的话语不自觉地吐了出来。&lt;/br&gt;&lt;/br&gt;“没,我没这想法。”莫佳琳没想到贺明扬竟是这般想她,她感觉很受伤,不停地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陪你吃饭,就这么简单而已。明扬哥,你可别想岔了。”&lt;/br&gt;&lt;/br&gt;“想岔了,难道不是更合你的意么?”贺明扬别过视线,不再琳,轻声反问道。&lt;/br&gt;&lt;/br&gt;“明扬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佳琳凄然地微张开口,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音。&lt;/br&gt;&lt;/br&gt;“就字面上的意思,莫小姐这么聪明,都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呢?”贺明扬惨然地笑了起来,连声反问道。&lt;/br&gt;&lt;/br&gt;“明扬哥,我真不明白要你在说些什么?”莫佳琳不敢置信地瞪大着双眼,注视着贺明扬,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一种哀怨,泫然欲泣的表情更显凄婉。&lt;/br&gt;&lt;/br&gt;“想必,趁虚而入,这个成语,小学语文老师就交过吧?”贺明扬不想莫佳琳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为今之计只能逼她主动离开,想到这里,他轻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语更难听了,“我没想到,今天,莫小姐你淋漓尽致地告诉了我趁虚而入这四个字的完美诠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lt;/br&gt;&lt;/br&gt;“我,我……明扬哥,你误会我了。”莫佳琳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贺明扬怎么会对她产生如此深的误会,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不愿意听。&lt;/br&gt;&lt;/br&gt;“误会?”贺明扬轻哼了一声,深邃的眼眸里滑落着深深的嘲讽与不屑,“我都里,这还算误会么?”&lt;/br&gt;&lt;/br&gt;“我,我,我知道你心情会很糟糕,我只是想过来陪陪你,并没有其他意思。”莫佳琳紧锁愁眉,晶莹的液体润湿了她整个眼眶,哽咽的话语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既然你现在不想吃饭,那我,我就先走了。”&lt;/br&gt;&lt;/br&gt;说完,莫佳琳捂着哽咽的嘴唇跑了出去,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lt;/br&gt;&lt;/br&gt;贺明扬幽幽地佳琳慌乱的身影,心头的愧疚更深了,对不起,不是故意用言语刺伤你,只是不想你在他那里再继续浪费时间而已。&lt;/br&gt;&lt;/br&gt;下午,发生了一个意外——景丽欣出了车祸。&lt;/br&gt;&lt;/br&gt;景清漪接到景丽檬的电话时,是下午的五点多,快要下班。&lt;/br&gt;&lt;/br&gt;景丽檬在电话里讲得很急,说是立即赶去城西的医院,之后,就挂断电话。&lt;/br&gt;&lt;/br&gt;景清漪不知道景丽欣的车祸,严不严重,是住院,还是在做手术,景丽檬没说清楚,但她肯定必须要赶去的。&lt;/br&gt;&lt;/br&gt;下班时分。&lt;/br&gt;&lt;/br&gt;景清漪迅速收拾好东西,一边给祁懿琛打电话,一边走进电梯。&lt;/br&gt;&lt;/br&gt;她大致将景丽欣的事情告诉祁懿琛,让祁懿琛不用过来接她。&lt;/br&gt;&lt;/br&gt;离开公司。&lt;/br&gt;&lt;/br&gt;景清漪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漂亮的水果篮,又到最近的花店,买了一束景丽欣喜欢的花。&lt;/br&gt;&lt;/br&gt;这些东西,一样,也不能少,景家很疼景丽欣。&lt;/br&gt;&lt;/br&gt;买好东西,招上计程车。&lt;/br&gt;&lt;/br&gt;景清漪上了车,立刻说出地址,让司机有近路就走近路,她很赶时间。&lt;/br&gt;&lt;/br&gt;司机走了近路,但奈何,赶上下班的高峰时段,路上,都有点堵,她都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开车上班,要是,自己开车上班,兴许没这么赶。&lt;/br&gt;&lt;/br&gt;一个半小时。&lt;/br&gt;&lt;/br&gt;景清漪赶到城西医院,询问了护士,急急去到景丽欣的病房,推开门进去时,猛地皱起眉。&lt;/br&gt;&lt;/br&gt;景丽欣,很安然无恙地坐在病床上,享受着护工的服务,景丽檬坐在病床的左边,笑靥如花,黄蓉蓉,则坐在右边,笑意盈盈。&lt;/br&gt;&lt;/br&gt;景清漪深呼吸,沉着气进去。&lt;/br&gt;&lt;/br&gt;“蓉姨。”叫了声黄蓉蓉,景清漪转而上的景丽欣,脸右侧贴着纱布,应该,是车祸时擦伤的。&lt;/br&gt;&lt;/br&gt;景清漪很关心地询问:“丽欣,你没事吧?严重吗?”&lt;/br&gt;&lt;/br&gt;景丽欣喝着汤,漪一眼,将她,当空气。&lt;/br&gt;&lt;/br&gt;景丽檬眯眼盯着景清漪,她悠悠地站了起来,优雅地走了过去,站在景清漪的跟前,双手环抱在胸前,终于,发作不满:“我说,清漪姐姐,你是怎么回事?没听清楚我电话里说的?我说得立刻赶来,间,你拖了两个小时才来,是不是我姐出车祸,你都不愿意过来眼?好歹也是二十几年的姐妹情谊,为了个男人,故意防着我姐,真是,没一点亲情!”&lt;/br&gt;&lt;/br&gt;景清漪抿着唇,很想说,她没拖两个小时,她只用了一个半小时。&lt;/br&gt;&lt;/br&gt;但这话,她知道不能说,这里是医院,她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lt;/br&gt;&lt;/br&gt;景丽檬的这口气,她暂时咽下了。&lt;/br&gt;&lt;/br&gt;景清漪扬起微笑,对着黄蓉蓉轻声解释道:“蓉姨,我已经赶着来的了,路上,在堵车。”&lt;/br&gt;&lt;/br&gt;景丽檬刻薄着脸,指节在敲着台面,才二十来岁,就这般咄咄逼人:“切,清漪姐姐,堵车的借口太老套了,我都听厌了,不想来,就别勉强自己来,来的也不真心,我们可不稀罕!”&lt;/br&gt;&lt;/br&gt;黄蓉蓉很不喜欢景清漪,她也不知道为何会那般讨厌景清漪,可能有些人天生就不对盘,要不是碍着景铭城的面子,她很早就想让景清漪搬出景家老宅,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301.300.祁景两家,定有仇怨! 病房里,原本还算比较和谐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了起来,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事,都不想让别人,刻意伪装着。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lt;/br&gt;&lt;/br&gt;景清漪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猛窜起来的怒火,她选择直接无视景丽檬的话语,绕过景丽檬,走到景丽欣跟前,将买来的花束,递到景丽欣面前,笑着道:“丽欣,这是你喜欢的花,还很新鲜,开得很漂亮,我特地买来给你的。”&lt;/br&gt;&lt;/br&gt;景丽欣微挑着眉,用眼角瞥了一眼景清漪,慢斯条理地喝完了汤,她才正眼清漪,优雅地笑了起来,缓缓道:“插上吧。”&lt;/br&gt;&lt;/br&gt;“好。”景清漪微笑,知道这事,算是翻页。&lt;/br&gt;&lt;/br&gt;她走到窗前,将花,一束一束地插好。&lt;/br&gt;&lt;/br&gt;景清漪想着她从进病房到现在好像没见到景闻,她转身,意外地挑眉,丽欣,轻声问:“叔叔,不来吗?”&lt;/br&gt;&lt;/br&gt;“他在查撞我的司机。那个人,开车逃逸了!”景丽欣的脸上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她紧锁怒眉,从鼻孔里哼了一下,声音愤恨。&lt;/br&gt;&lt;/br&gt;想起刚才的车祸,仍心有余惧,她要不是躲得快,恐怕就不是擦伤脸这么简单。&lt;/br&gt;&lt;/br&gt;要是捉住那个肇事司机,她绝对要他坐牢!&lt;/br&gt;&lt;/br&gt;黄蓉蓉见景丽欣又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景清漪,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lt;/br&gt;&lt;/br&gt;心性敏感的景清漪在第一时间能察觉到黄蓉蓉的怒视,心下黯然,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黄蓉蓉,有时候,她的确羡慕景丽欣,景丽檬,她也想恣意地享受父母的爱,只是,她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尤其是她妈妈,是以那么惨烈的方式去世的,一想到这里,她清冷的眼底,沾染着些许的哀伤,她低垂着脑袋,不想别人脸上的黯然,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lt;/br&gt;&lt;/br&gt;沉默,瞬间席卷了整间病房。&lt;/br&gt;&lt;/br&gt;“妈,丽檬,我想吃城东那家瘦肉粥,味道很不错的,嘴,馋了。”景丽欣伸出右手,握着黄蓉蓉的手,微笑着说。&lt;/br&gt;&lt;/br&gt;“丽欣,我不放心你,还是我叫其他人去吧。”黄蓉蓉知道景丽欣是想支开她们,单独与景清漪聊几句,但她心里就是不放心,坚持着要留下来。&lt;/br&gt;&lt;/br&gt;“不嘛,我现在就想吃。”景丽欣轻晃了晃黄蓉蓉的手臂,噘着嘴,就像小时候那样撒着娇。&lt;/br&gt;&lt;/br&gt;“好吧,我们去去就来。”黄蓉蓉伸出另一只手覆在景丽欣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连连安抚着,抬眼,别有深意地眼景清漪。&lt;/br&gt;&lt;/br&gt;景清漪接收到黄蓉蓉那一眼的深意,她低垂着眼睑,心中却不以为意。&lt;/br&gt;&lt;/br&gt;黄蓉蓉唤了下不情愿的景丽檬,临出门时,还特意眼景丽欣,眼眶里面蕴藏着深深的担忧。&lt;/br&gt;&lt;/br&gt;“清漪。”景丽欣注视着黄蓉蓉和景丽檬,待病房里彻底只有她和景清漪时,她将视线定格在景清漪姣好的面容上,心底却滋生着嫉妒的情绪,她强压住内心的愤恨,故作温柔地轻唤了一声。&lt;/br&gt;&lt;/br&gt;“丽欣,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景清漪了然地点了下头,直视着景丽欣,直截了当地问。&lt;/br&gt;&lt;/br&gt;“有些话,还是想和你说下,”景丽欣浅笑了起来,“这才将我妈和丽檬支开了。”&lt;/br&gt;&lt;/br&gt;“嗯……”景清漪微挑着眉,等着景丽欣接下来的话语。&lt;/br&gt;&lt;/br&gt;“你就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祁家会同意我和祁懿琛?”景丽欣扬着眉毛,眸光微闪了下,“当初还有意安排我俩订婚。”&lt;/br&gt;&lt;/br&gt;“没想过。”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一一回答着景丽欣的问题,“这其中,我也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lt;/br&gt;&lt;/br&gt;“那你认为呢?”景丽欣没有正面回答,抛出了五个字。&lt;/br&gt;&lt;/br&gt;“丽欣,你就直说吧。”景清漪不喜欢打哑谜,她直勾勾地丽欣,轻声问。&lt;/br&gt;&lt;/br&gt;“祁景两家联姻,在商界定是强强联手,双赢,何乐而不为呢。”景丽欣轻笑了下,景清漪的性子可真是一点都没改变,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的,“可,祁家一开始就完全不同意联姻。”&lt;/br&gt;&lt;/br&gt;“怎么会呢?”闻言,景清漪这才意识到这其中确实有太多的不合理,她惊疑地问&lt;/br&gt;&lt;/br&gt;“是呀,双赢的机会,只有傻子才不会同意。”景丽欣嗤笑了一声,她清丽的脸上泛着凄然的神色,轻轻的话语里却滑落着浓浓的不解,“但,祁家是傻子么?”&lt;/br&gt;&lt;/br&gt;“祁景两家,定有仇怨。”听了景丽欣的话语,景清漪更加确信祁景两家,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lt;/br&gt;&lt;/br&gt;“不错!”景丽欣点了点头,她故意诱导着,“我曾问过我爸,他说是因为我姓景,可见,这其中的恩怨颇深。”&lt;/br&gt;&lt;/br&gt;“祁家不愿意联姻,那到最后为何会同意你和祁懿琛的婚事呢?”景清漪趁机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也许,景丽欣的话,能帮她理清一些思绪。&lt;/br&gt;&lt;/br&gt;“这就说来话长了。”景丽欣幽幽地望着前方,脸上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光彩,“我当时也觉得希望渺茫了,就想尽力争取。祁家如果只能和景家联姻,只会选择我,而不是你。”&lt;/br&gt;&lt;/br&gt;“……”景清漪垂眸凝神,她在理清头脑里纷乱的思绪。&lt;/br&gt;&lt;/br&gt;“清漪,还没想明白么?”景丽欣见景清漪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她按捺不住,扬声问道。&lt;/br&gt;&lt;/br&gt;“想明白了,又怎么样?”景清漪知道景丽欣找她单独聊天,绝不仅仅只是聊天那么简单,定然有其目的,而这个目的想必就是要她自动放弃祁懿琛吧,她抬眼,丽欣,轻描淡写地说。&lt;/br&gt;&lt;/br&gt;“那你就应该知道,祁伯父祁伯母很不待见你。”景丽欣觉得景清漪那一眼就是明晃晃的挑衅,愤怒在她的心中狠狠地灼烧着她的器官,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恨,她低吼道。&lt;/br&gt;&lt;/br&gt;“不,我还琢磨出另一层含义了。”景清漪仍低垂着脑袋,似是没有听出景丽欣话里的愤恨情绪,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很小声地说。&lt;/br&gt;&lt;/br&gt;“啊?什么?”景丽欣没听清景清漪刚说的话,她紧蹙着眉头,疑惑地问。&lt;/br&gt;&lt;/br&gt;“没什么,丽欣,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让他们待见我的。”景清漪无意多说,这件事越少任直到越好,她微笑着随意地敷衍了几句。&lt;/br&gt;&lt;/br&gt;突然,传来三声敲门声。&lt;/br&gt;&lt;/br&gt;景清漪和景丽欣的视线都定格在门口,各自都在猜测着会是谁。&lt;/br&gt;&lt;/br&gt;终于在万众瞩目下,推开了房门,是景闻。&lt;/br&gt;&lt;/br&gt;“哟,你们在聊什么呢?聊的还挺投机的。”景闻一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他假装不知,笑意盈盈地问。&lt;/br&gt;&lt;/br&gt;“随意聊了几句。”景丽欣平复了下心底愤怒的情绪,她低垂着眼睑,敷衍了几句,顿了顿,转移了话题,不想景闻察觉到,“爸,肇事司机查到了没?”&lt;/br&gt;&lt;/br&gt;“嗯,查到了,警方在全力搜捕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景闻微笑着眼景丽欣,知道景丽欣不想他纠缠之前的问题,他索性顺着意,又眼景清漪,言语间透露出似有若无的嘲讽,“是吧,清漪,警方破案的速度还是挺快的。”&lt;/br&gt;&lt;/br&gt;“是的,叔叔,警方会尽快抓到凶手的。”景清漪故作没听出景闻的话外音,微笑着说。&lt;/br&gt;&lt;/br&gt;“哼,逍遥法外多久。”景丽欣松了一口气,她轻哼一声。&lt;/br&gt;&lt;/br&gt;病房里的氛围不似以往和谐自在,景清漪不想再待下去了,可是,临时又不好找理由,可能是上天也在帮她吧,大概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响了下,她抽出手机一骚扰短信,不过,她可以借助这条短信离开病房。&lt;/br&gt;&lt;/br&gt;“丽欣,警局还有些事,我得回去一下,不好意思,改天过来”景清漪的脸上泛着不好意思的表情,她歉然地说。&lt;/br&gt;&lt;/br&gt;“哦,知道了。”景丽欣也不管景清漪是真的有事还是假的有事,她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无所谓了,她轻哼一声,漪。&lt;/br&gt;&lt;/br&gt;景清漪装作有急事般匆匆地出了病房,在拐角处却被景闻叫停了脚步,她缓缓转身,故作诧异地闻。&lt;/br&gt;&lt;/br&gt;“清漪,丽欣出了车祸,要是,说了些过分的,你可别放在心上。”景闻是跟在景清漪得后头,她年轻人,走得快,他跟在后头,还有些吃力,幸好是在拐弯那里叫住了,他微喘着粗气,轻声说。&lt;/br&gt;&lt;/br&gt;“我不会介意的。”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lt;/br&gt;&lt;/br&gt;“那就好。”景闻的气息很快调整了过来,他略带浑浊的双眼泛着生意人独有的精明,“两姐妹嘛,没必要为了个男人就将之前的情分全弄没了。”&lt;/br&gt;&lt;/br&gt;“不会的,我,也没想到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丽欣似乎与我有些生分了。”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澄澈的眸子里黯然神伤,她忧伤地说。&lt;/br&gt;&lt;/br&gt;“她那是不甘心而已!”景闻皱了下眉,沉声说,“等她放下执念,一切就好了。”&lt;/br&gt;&lt;/br&gt;“但愿吧。”景清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lt;/br&gt;&lt;/br&gt;景闻抬眼,深深地清漪,那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的五官,与记忆深处的,越来越像,他不由自主地怔忡了下,奔腾的思绪在不停地翻滚着。 302.301.周末,我会去墓地一趟。 拐角处,纷杂的脚步声不停地传来,有护士的,有医生的,当然也有病人和其家属的。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lt;/br&gt;&lt;/br&gt;景清漪安静地站在那里,轻蹙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景闻,脑海里却想着另一件事。&lt;/br&gt;&lt;/br&gt;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与祁家结仇的应该是她父亲——景嘉。&lt;/br&gt;&lt;/br&gt;她觉得古怪的地方就是,为何两家对这段恩怨情仇如此讳莫如深?&lt;/br&gt;&lt;/br&gt;莫非,与她父亲景嘉的死有关?&lt;/br&gt;&lt;/br&gt;唔,很有可能!&lt;/br&gt;&lt;/br&gt;现在,她已经知道她父亲真正的死因不是空难那么简单,不知因为什么而掩盖了起来。&lt;/br&gt;&lt;/br&gt;那么,祁景两家的恩恩怨怨也就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说,以免不小心说漏了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lt;/br&gt;&lt;/br&gt;这样想着,景清漪那弯弯的柳眉紧蹙了起来,嫣红的嘴唇紧抿着,目光幽幽地望着远方,那模样似乎是陷入了出来深深的凝想当中。&lt;/br&gt;&lt;/br&gt;“叔叔,周末,我会去墓地一趟。”景清漪那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景闻,轻声试探道。&lt;/br&gt;&lt;/br&gt;景闻的心头猛地一惊,皱着眉头的他略带惶恐地眼景清漪,她锐利的视线,逼得他不得不躲闪了起来。&lt;/br&gt;&lt;/br&gt;墓地?景清漪想去探望的也就只有她父母的墓地了。&lt;/br&gt;&lt;/br&gt;难道,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lt;/br&gt;&lt;/br&gt;不应该呀!&lt;/br&gt;&lt;/br&gt;知道这事的人都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不会随意吐露实情的。&lt;/br&gt;&lt;/br&gt;那,景清漪,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lt;/br&gt;&lt;/br&gt;莫非,是丽欣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lt;/br&gt;&lt;/br&gt;极有可能,他刚进病房的时候就已然觉得里面的氛围很奇怪,特别微妙。&lt;/br&gt;&lt;/br&gt;“去墓地干嘛?”景闻强压住内心的不安,面上仍镇定如常,他故作关心地问。&lt;/br&gt;&lt;/br&gt;平稳的声音里有几个颤音,景清漪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更让她坚信,所有的事情似乎与她父亲有某种密切的联系。&lt;/br&gt;&lt;/br&gt;“去爸妈妈,我有点想他们了。”景清漪担心景闻起疑,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说辞,她的脸上泛着暗淡的神色,眉宇间洒落着思念的感伤,晶亮的眸子里也闪烁着凄婉的光芒,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lt;/br&gt;&lt;/br&gt;“周末,如果我这边不忙,就陪你一起去。”景闻将信将疑地轻点着头,原本皱着眉头的他,舒展了开来,他的眼底泛着一抹生意人独有的精光,故作哀伤地叹了一口气,客套地说了一句。&lt;/br&gt;&lt;/br&gt;“不用了,叔叔你日理万机的,我还是自己去吧。”景清漪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下,掩盖了眼底闪烁着的犀利寒光,唇角上扬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她轻声回绝了。&lt;/br&gt;&lt;/br&gt;“你去的那天给我电话,我有时间去。”景闻轻摇着头,炯灼的眼睛里泛着慈爱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温和的声音滑落而出,俨然就是一个慈父形象。&lt;/br&gt;&lt;/br&gt;“好的。”景清漪凝眸思索了下,她微抬起左手,腕上的时间,眉眼处尽显焦虑,“叔叔,那我先走了。”&lt;/br&gt;&lt;/br&gt;“去吧,还是工作要紧。”景闻微抬起右手,轻拍了下景清漪的肩膀,温和的笑着说。&lt;/br&gt;&lt;/br&gt;景清漪立即转身,脚步急切,匆匆地离开。&lt;/br&gt;&lt;/br&gt;景闻一直注视着景清漪的离开,直到她的背影,他才转身走向病房。&lt;/br&gt;&lt;/br&gt;“丽欣,你刚和清漪说了什么?”景闻一脸怒色地推开病房门,他走到景丽欣的跟前,直勾勾地盯着她,沉声问道。&lt;/br&gt;&lt;/br&gt;“我没说什么呀,就只是,只是说祁伯父祁伯母不待见她。”正躺在病床上安心养伤的景丽欣闻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她有些无措,紧张的她呆楞着,脑海里的思绪却没有停歇,他刻意问,就表示她在病房里和景清漪说的话极有可能涉及到一些隐秘,不安地颤抖着嘴唇,她避重就轻地说。&lt;/br&gt;&lt;/br&gt;“就说了这些?没聊其他的?”景闻微挑着眉,颇有些怀疑地问。&lt;/br&gt;&lt;/br&gt;“嗯,只说了这么些。”景丽欣低垂着眼睑,手心里已开始冒汗,她轻声说。&lt;/br&gt;&lt;/br&gt;“丽欣,有些话该说,而有些话不该说,你要掌握好这个分寸。”景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景清漪,沉沉的声音里蕴藏着浓浓的警告。&lt;/br&gt;&lt;/br&gt;“知道了,爸。”景丽欣轻轻地点了点头,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了下,泄露出几分脆弱,轻柔的声音里,如果仔细听,能听出带了颤音。&lt;/br&gt;&lt;/br&gt;如墨染了般的夜幕铺满了整个夜空,只有零星几颗星光闪烁着。&lt;/br&gt;&lt;/br&gt;贺明扬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灯火辉煌的别墅里。&lt;/br&gt;&lt;/br&gt;“明扬回来了哈。”沈梅青迎了上来,微笑着说。&lt;/br&gt;&lt;/br&gt;贺明扬轻点了下头,扶着沈梅青的手臂一步一步朝着客厅走去,他的唇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着一抹微涩的笑意,大概过了一分钟,就走到了沙发那里,此时,贺建良也坐在沙发上,他边微笑着朝着贺建良点了点头,边扶着沈梅青坐下。&lt;/br&gt;&lt;/br&gt;“爸妈,清漪,她已经结婚了,”贺明扬半弯着腰,他想起今中午在办公室莫佳琳来约他一起吃饭时说的那些话,不自觉地直起了腰,他皱了皱眉,眸光微闪,寒光乍现,直直地盯着贺建良,温和的声音里泛着凄凉的叹息,“我需要点时间,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我了。”&lt;/br&gt;&lt;/br&gt;“想清楚了?”贺建良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贺明扬,沉着声音问。&lt;/br&gt;&lt;/br&gt;“明扬,你能想通就好!”沈梅青激动极了,终于等到贺明扬的这句话,要知道自从知道他喜欢景清漪那一刻,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忧虑着。&lt;/br&gt;&lt;/br&gt;“总不能盼着清漪……离婚吧?”贺明扬低垂着脑袋,没有让他们那张泛着忧伤的脸,他的唇角上扬出的那抹笑意凄清哀伤,轻轻的声音里滑落着深深的沉痛。&lt;/br&gt;&lt;/br&gt;贺建良和沈梅青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蕴藏着的含义早已不言而喻。&lt;/br&gt;&lt;/br&gt;“还有,莫小姐那边……”贺明扬悄悄地捕捉到了他们的那一眼,假装没低垂着脑袋,轻轻地说。&lt;/br&gt;&lt;/br&gt;“佳琳挺好的,明扬,何不试着交往下?”沈梅青温婉的面容上泛着喜悦的神色,只是,她的心底仍闪烁着些微的不安,她假装没感觉到那丝不安。&lt;/br&gt;&lt;/br&gt;“我也觉得佳琳不错,”贺建良轻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很适合做贺家的儿媳妇。”&lt;/br&gt;&lt;/br&gt;“爸,妈,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事。”贺明扬紧锁愁眉,整个人有些颓沉,他沉沉地说。&lt;/br&gt;&lt;/br&gt;“怎么能不谈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生子了。”沈梅青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此刻的贺明扬很伤心,她仍竭尽全力地劝说道,“跟你同样大的,基本上都已经结婚了,我和你爸都盼着抱孙子呢。”&lt;/br&gt;&lt;/br&gt;“明扬,也是时候将结婚这事摆上日程了。”贺建良接过话头,“我接就定日子吧。”&lt;/br&gt;&lt;/br&gt;“你们是想逼死我吗?”贺明扬抬眼,冷冷地逼视着贺建良。&lt;/br&gt;&lt;/br&gt;“呸,明扬,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做父母的哪里逼你啦?”沈梅青拍了下贺明扬的肩膀,她轻嗔道。&lt;/br&gt;&lt;/br&gt;“胡闹!”贺建良被贺明扬那泛着冷意的眸子盯着,他心头不安了起来,为了掩饰心虚,他沉声斥责。&lt;/br&gt;&lt;/br&gt;贺明扬倨傲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贺建良,周身泛着骇人的气息。&lt;/br&gt;&lt;/br&gt;沈梅青不安极了,她轻扯了下贺建良的衣角,向他递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逼急了贺明扬。&lt;/br&gt;&lt;/br&gt;“好,婚姻的事情,我们不催你,”贺建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他转移着话题,“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帮我?”&lt;/br&gt;&lt;/br&gt;“我先了解一下公司的资料吧。”贺明扬知道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就欣然接受。&lt;/br&gt;&lt;/br&gt;“好,我到时候要王秘书整理一份详细的资料给你。”贺建良见贺明扬没有拒绝,欣喜跃然脸上,他亟不可待地说,“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lt;/br&gt;&lt;/br&gt;“会的。”贺明扬揉了揉眉眼处的倦怠,“爸,妈,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lt;/br&gt;&lt;/br&gt;“好,去吧。”沈梅青轻点了点头,脸上泛着轻许的担忧。 303.302.总之,我是不会伤害清漪的。 每当晚幕来临,整个A市一片灯光灿烂,就像地下闪耀的星星,比地下的星星还要难要富饶吸收力。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lt;/br&gt;&lt;/br&gt;霓虹灯广告,令人目眩地闪动着,马路被照得绿幽幽的。&lt;/br&gt;&lt;/br&gt;奢华的办公室里,简单而深色的装修,很是冷硬。&lt;/br&gt;&lt;/br&gt;“馨云,清漪那查到了什么没?”祁懿琛悠闲地坐在转椅上,右腿搭在左腿上,闲适优雅,左手肘撑在扶手上,右手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手指轻敲,慵懒魅惑至极,他抬眼,在他对面的范馨云,幽幽的声音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lt;/br&gt;&lt;/br&gt;“表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的,特担心老大会发现。”范馨云偷偷地瞪了一眼祁懿琛,那副悠闲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的,想起景清漪那双犀利的眼睛,她浑身一阵激灵,有些后怕,她微撅着嘴,小声抱怨道。&lt;/br&gt;&lt;/br&gt;“瞧你那怂样,平时挺胆大的,怎么,现在就认怂了?”祁懿琛微挑着眉,嘴角上扬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扬声打趣道。&lt;/br&gt;&lt;/br&gt;“切,也不想想是谁找我做卧底的,”范馨云只敢偷偷地瞪着祁懿琛,明年上还是不敢,对于比她大了几岁的他,心底就莫名地生出一丝害怕,她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不愿意做,还威胁我,每次都用那一招,哼。”&lt;/br&gt;&lt;/br&gt;“招数嘛,不在多,只要管用就行。”祁懿琛不理会范馨云的抱怨,右手指轻敲,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愉悦。&lt;/br&gt;&lt;/br&gt;“奸商!”范馨云嘟着嘴,恨恨地说。&lt;/br&gt;&lt;/br&gt;“无商不奸!”祁懿琛低垂着眼睑,他随意地轻弹了下西装的一角,似是把上面沾上得灰尘给弹下来,“说吧,清漪那没有查到什么吧?”&lt;/br&gt;&lt;/br&gt;“哼,我就不告诉你……”范馨云撇过头,故作傲娇地轻哼着。&lt;/br&gt;&lt;/br&gt;“馨云……”祁懿琛不以为意,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lt;/br&gt;&lt;/br&gt;“好啦好啦。”范馨云听着那声轻唤,头皮不由自主地麻了起来,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她噘着嘴,轻声说,“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就是陆金海那边有点异常。”&lt;/br&gt;&lt;/br&gt;“什么异常?”祁懿琛挑了下眉,轻声问。&lt;/br&gt;&lt;/br&gt;“陆金海提出要警方贴身保护。”范馨云认真地复述了张勇的话语,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lt;/br&gt;&lt;/br&gt;“理由?”祁懿琛低垂着眼睑,沉吟思索了几秒,便抬眼,神情凝重地馨云,缓缓地问。&lt;/br&gt;&lt;/br&gt;“哟,表哥,你这样子和老大可是一模一样呢。”范馨云懿琛那严峻的神态,她有些恍惚了,感觉在她对面的是景清漪,怔楞的她甩了甩头,有些迷蒙的双眼顿时清明了起来,她调笑道。&lt;/br&gt;&lt;/br&gt;“那自然,”祁懿琛的眉梢上扬着,眸光潋滟,在黑夜里绽放出无限的流光溢彩,“说吧,理由是什么?”&lt;/br&gt;&lt;/br&gt;“我也不知道。”范馨云摇了摇头,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陆金海只是提了要求,并没说明原因。还有,老大已经要我们去调查了。”&lt;/br&gt;&lt;/br&gt;“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我。”祁懿琛微微颔首,他低垂着眼睑,若有所思。&lt;/br&gt;&lt;/br&gt;“哦,”范馨云垂眸思索,一开始听到祁懿琛要她关注景清漪调查的案子,还千叮万嘱要求她任何细节都要知道,事无巨细,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安,但并没细问,现在,她不得不问,“表哥,为什么要查老大?”&lt;/br&gt;&lt;/br&gt;“我自有我的道理。”祁懿琛抬眼,触摸到范馨云眼中流露出的担忧,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一眼就能馨云的不安,他的保证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总之,我是不会伤害清漪的。”&lt;/br&gt;&lt;/br&gt;“那就好。”范馨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再问什么,只希望这最后的结果是开心的,她微抬起左手,手挽机械表上显示的时间,都十点半了,该回去了,“好啦,我先回去啦。”&lt;/br&gt;&lt;/br&gt;“晚上回去,注意安全。”祁懿琛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睛里滑落着浓浓的关心。&lt;/br&gt;&lt;/br&gt;“OK。”范馨云转身,朝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走去,听到祁懿琛那句关心的话,她抬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留给祁懿琛一个潇洒的背影。&lt;/br&gt;&lt;/br&gt;祁懿琛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抬眼,幽幽地注视着远处绚烂璀璨的霓虹灯,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清冷的眼底,沾染着些许的不安与惶恐,萦绕在心间的愁绪跃然于脸上。&lt;/br&gt;&lt;/br&gt;他的思绪和情感,全给惊惶和恐惧所攫住了,这极其可怕,就像下雷雨时的千万道闪电在天空中一闪一灭,一阵紧接一阵或者互相交织一般。&lt;/br&gt;&lt;/br&gt;事情,好像越来越脱离掌控了。&lt;/br&gt;&lt;/br&gt;索性,现在,清漪还没觉察出这事与祁家有关。&lt;/br&gt;&lt;/br&gt;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掩盖所有的证据,绝对不许清漪起疑。&lt;/br&gt;&lt;/br&gt;亦或者,可以制造假证据,误导清漪调查的方向,这样,也许,会离真相越来越远。&lt;/br&gt;&lt;/br&gt;如果,真打算那般做,必须得谨慎行之,以清漪那么敏锐的直觉,要想她不起疑,还真有些困难,但,再困难,也得做,总不能等着清漪调查出真相来。&lt;/br&gt;&lt;/br&gt;他只感到思潮澎湃而情感激荡,那些久远的往事像浪潮般地对他冲击翻滚过来,一个浪头又接一个浪头,打得他头脑昏沉而冷汗淋淋。&lt;/br&gt;&lt;/br&gt;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lt;/br&gt;&lt;/br&gt;繁华的城市,被各种各样刺眼的灯光笼罩着,总给人一种闷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lt;/br&gt;&lt;/br&gt;而在一片喧嚣之外,公寓房间内却有一处灯光,它没有霓虹灯那样绚丽多彩,没有太阳灯那样耀眼,也不像灯笼那样充满着喜气,它散发出的是昏黄暗淡但却柔和的光。&lt;/br&gt;&lt;/br&gt;景清漪从医院出来后,随意地吃了点,就直接回了公寓,洗了澡,也洗掉了全身的疲惫,她闲适地躺在躺椅上,慵懒优雅。&lt;/br&gt;&lt;/br&gt;随意地翻了下笔记本,她的脑子像马达那样地飞快旋转着。&lt;/br&gt;&lt;/br&gt;各种不同的感情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她的眼里唇际不断地撩过。&lt;/br&gt;&lt;/br&gt;陆金海,是侦破案件的关键,他杀害她母亲童媚的理由,应该不是那么简单,要是猛查明这里面藏着的隐情,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lt;/br&gt;&lt;/br&gt;当然,一并能查清她父亲景嘉的死亡真相,那就再好不过了。&lt;/br&gt;&lt;/br&gt;真相,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但心底,总是生出浓浓的不安。&lt;/br&gt;&lt;/br&gt;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丝不安。&lt;/br&gt;&lt;/br&gt;也许,查明真相,也就知道为何会不安了。&lt;/br&gt;&lt;/br&gt;想得烦了,景清漪干脆侧过脑袋,眼不见心不烦,再这样想下去她就会自己迟早会疯掉的。&lt;/br&gt;&lt;/br&gt;她靠在躺椅上的月光,祁懿琛今晚好像有应酬,挺晚才能回来,往常至少还有个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现在没有了人在,这间不大的公寓突然显得有些寂寥了。&lt;/br&gt;&lt;/br&gt;平日里还真没怎么发觉,现在祁懿琛不在这里了,她反而有些不习惯,突然就想念起了他。&lt;/br&gt;&lt;/br&gt;哎,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事儿,就跟罂粟一样难以戒掉。&lt;/br&gt;&lt;/br&gt;黑夜中,熠熠闪烁着一簇簇黄色灯光,像花的蓓蕾在做着盛开的梦。&lt;/br&gt;&lt;/br&gt;景清漪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正被祁懿琛抱在怀里往床的方向走去。&lt;/br&gt;&lt;/br&gt;他大概喝了一点儿酒,身上有酒味,和着他本身的草木气息,反而是种甘甜的味道。&lt;/br&gt;&lt;/br&gt;景清漪在睡眼朦胧里笑了起来,伸出手臂勾住祁懿琛的脖子,与他漆黑的眼眸对视,露出一抹微笑。&lt;/br&gt;&lt;/br&gt;“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lt;/br&gt;&lt;/br&gt;略带嘶哑的声音悄悄滑落在卧室的角角落落,那一丝轻吟竟惹得他颤动不已。&lt;/br&gt;&lt;/br&gt;“今晚有应酬,比较晚。”祁懿琛的眉梢上扬着,温暖的眸光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清丽的小脸上,他的唇角微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柔声问,“怎么不去床上睡?”&lt;/br&gt;&lt;/br&gt;“在想案情,不小心就在躺椅上睡着了。”景清漪睁着迷蒙的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轻偎着祁懿琛的身体,轻声回答。&lt;/br&gt;&lt;/br&gt;“景丽欣出了车祸?严重吗?”祁懿琛想到下班时接到景清漪的电话,说是景丽欣出了车祸,出于礼貌,他随意地问了一下。&lt;/br&gt;&lt;/br&gt;“还好,擦伤而已。”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lt;/br&gt;&lt;/br&gt;“那就好。”祁懿琛神色变柔,将景清漪抱到床上,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亲吻一下,轻柔得话语里滑落着深深的情意,“很晚了,睡吧。”&lt;/br&gt;&lt;/br&gt;本来景清漪也只是处在本梦半醒的状态里,点点头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lt;/br&gt;&lt;/br&gt;祁懿琛坐到床边,手指在她脸颊上游弋,轻轻柔柔地,带着难以言说的柔情,半晌,才起身离开。&lt;/br&gt;&lt;/br&gt;他边走边扯着领带,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般做的初衷都是为了她好,只想温暖的微笑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她一生快乐无忧,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304.303.那个小孩是陆福林? 一幢幢高楼大厦屹立在A市,像是保卫钢城的威武士兵。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lt;/br&gt;&lt;/br&gt;“陆金海,要警方保护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吧?”景清漪走到陆金海面前,她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沉声问道。&lt;/br&gt;&lt;/br&gt;“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这么简单的道理,Madam会不知道?”陆金海一派安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丝丝得意,抬眼,笑吟吟地清漪。&lt;/br&gt;&lt;/br&gt;“那么,是谁想杀你呢?”景清漪的双手环抱于胸前,那副模样自信美丽。&lt;/br&gt;&lt;/br&gt;“无可奉告!”陆金海轻哼一声,缓缓地吐出四个字。&lt;/br&gt;&lt;/br&gt;“陆金海,想和警方合作就该有合作的态度。”因着陆金海的不合作,景清漪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lt;/br&gt;&lt;/br&gt;“Madam,我只知道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已,其余的,我也不清楚。”陆金海装作无辜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佯装若无其事地说。&lt;/br&gt;&lt;/br&gt;“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你呢?”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叠于胸前的双手放了下来,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她皱着眉头,冷声问道。&lt;/br&gt;&lt;/br&gt;“直觉!”陆金海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景清漪的眼眸,厚厚的嘴唇蠕动了下,吐出两个字。&lt;/br&gt;&lt;/br&gt;“Shit!”景清漪的脸更难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额上沁出了汗珠,澄澈的眸子里映衬着愤恨的光芒,“给我老实点,事情,说明白点。”&lt;/br&gt;&lt;/br&gt;“Madam,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就只知道这么多,”陆金海颇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都说警方忙,我了水分呀,就像Madam你,还有这闲工夫陪我唠嗑。”&lt;/br&gt;&lt;/br&gt;“你!”景清漪恨恨地甩了下手,愤恨地瞪了一眼陆金海,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边走边低垂着眼睑,托腮凝眸的神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lt;/br&gt;&lt;/br&gt;深夜,景清漪的公寓。&lt;/br&gt;&lt;/br&gt;暗黑的房间里,熟睡的景清漪,恬静温柔地躺在床上,如海藻般的黑发覆披在白净滑嫩的脸庞上,显出一种端庄纯净的美。&lt;/br&gt;&lt;/br&gt;数分钟后,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女子的不安,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可爱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湿润的丁香小舌有意无意地舔着自己饱满性感的双唇。&lt;/br&gt;&lt;/br&gt;此刻的清漪,原本恬静睡颜的她陷入了那个恐怖的梦境里。&lt;/br&gt;&lt;/br&gt;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一如曾经那个梦境的内容一样手里握着一个瓶子,犀利的目光从远处开始到走近,一直不怀好意地夹杂着恶意地注视着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lt;/br&gt;&lt;/br&gt;男人越靠越近,面目狰狞,眼睛里蕴含着即将要毁灭而窜起的兴奋光芒,小女孩似乎是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极力抗拒陌生男人的靠近,肩膀瑟缩的样子甚是可怜!&lt;/br&gt;&lt;/br&gt;离小女孩只有一米的距离时,男人没有再继续往前走,站定,面目狰狞地盯着小女孩,那副神情,似乎是想要把小女孩生吞活剥了一样,男人狞笑地嚣张地拧开瓶盖,隐隐约约间,一股强腐蚀性的刺激性气味沁入鼻尖,刺鼻性的气味刚吸进鼻子里,就觉得恶心至极,她紧蹙了蹙眉,晶亮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厌恶和难以名状的恐慌,她掩鼻仔细一闻,原来是高浓度的硫酸液体!&lt;/br&gt;&lt;/br&gt;男人女孩露出的惊慌害怕,他的脸上泛起了类似喜悦的光彩,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似乎很享受别人惊恐的表情,他不紧不慢开始倾斜着瓶身,一股刺鼻的液体缓缓地倒了出来,眼要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小女孩也因为太过惶恐而不知所措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女孩被一股外力推到,那个人她容貌,身形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得出应该是个女人,不知为何,一幕,她竟然会心疼到无法呼吸。&lt;/br&gt;&lt;/br&gt;那股液体就那样无情地洒向了那个女人,皮肤被灼烧起来,萦绕在耳际的是凄厉的惨叫声,闻者也撕心裂肺,那一刻,她心疼得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血液不断地滴落下来。&lt;/br&gt;&lt;/br&gt;似乎过了许久,男人又将视线转到小女孩的身上,一步一步靠近小女孩,倾斜的瓶身里面正散发着恶毒的气味,她惊呼一声,这下没人会来救小女孩了……&lt;/br&gt;&lt;/br&gt;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小孩跑了过来,抱着男人的大腿,似乎是在哀求着,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男人的怒吼声,小孩的惊叫声,小女孩的呜咽声,凄厉的惨叫声,萦绕在耳际,混乱不堪……&lt;/br&gt;&lt;/br&gt;“爸爸,我喜欢这个小女孩,放过她好不好?好不好?”&lt;/br&gt;&lt;/br&gt;“爸爸,我求你放过她,求求你……”&lt;/br&gt;&lt;/br&gt;“爸爸……爸爸……求你……放了那个小女孩……”&lt;/br&gt;&lt;/br&gt;……&lt;/br&gt;&lt;/br&gt;带着浓浓稚气的哀求声萦绕在她的耳际,刺破着她的耳膜。&lt;/br&gt;&lt;/br&gt;“真的……那么喜欢吗?”&lt;/br&gt;&lt;/br&gt;沙哑的男声响起,却像个恶魔,要将人吞噬般。&lt;/br&gt;&lt;/br&gt;“是,是的,我很喜欢,爸爸,求你放过她……”&lt;/br&gt;&lt;/br&gt;小男孩啜泣着,惹人怜惜。&lt;/br&gt;&lt;/br&gt;悲愤的情绪涌动在她的胸腔里。&lt;/br&gt;&lt;/br&gt;个女人倒在地上的惨烈身影,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lt;/br&gt;&lt;/br&gt;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布满了惶恐与哀伤,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些狰狞,有些可怖,苍白的嘴唇不安地蠕动着,不断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想到小女孩,想到那个女人,想到那个小孩,她那瘦弱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头不停地晃动着,却晃不走那映在脑海里令人发慌的深刻画面,那个男人朝小女孩走近,再走近,他伸出了苍白的双手,围着她,圈子越来越小的时候,那个女人扑过来救了小女孩,高浓度的硫酸液体倾泻而出,凄惨的叫声刺破耳膜……&lt;/br&gt;&lt;/br&gt;“走开!”景清漪惊得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回应她的是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她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无意识地抬起右手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凄厉的声音徜徉在卧室的角角落落。&lt;/br&gt;&lt;/br&gt;那个小孩是陆福林?&lt;/br&gt;&lt;/br&gt;怎么会是他呢?&lt;/br&gt;&lt;/br&gt;难怪,当初知道她是那个小女孩时,他会那般惊愕,当时还只以为是惊讶,现在才算是真正明白那表情里掩藏着的深意。&lt;/br&gt;&lt;/br&gt;小时候,他救了她,长大了,他却要杀害她,说起来,还真是一场笑话。&lt;/br&gt;&lt;/br&gt;景清漪有些筋疲力竭地瘫靠在床头上,噩梦耗费了她整个心神,紧锁愁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深刻的震撼。&lt;/br&gt;&lt;/br&gt;她的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歪着脑袋,揉揉眉眼处的伤痛。&lt;/br&gt;&lt;/br&gt;惊醒后的她全身全身颤抖,她只要一闭眼,就会陷入到无止境的噩梦循环当中,恶汗涌遍全身,她的心仿佛就跳停了,梦中的场景还是不停的在脑中乱撞,梦里每一个恐怖的细节都好清晰,她定了下神,然后深呼吸,围,祁懿琛正一脸担忧地。&lt;/br&gt;&lt;/br&gt;她沉重地呼吸着,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来安抚他紧张的情绪。&lt;/br&gt;&lt;/br&gt;“清漪,怎么了?”外面微弱的月光照在祁懿琛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低垂着头,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景清漪的肩膀上,动作自然而温情,黑色的眸子里滑落着浓浓的关心,他轻声问。&lt;/br&gt;&lt;/br&gt;“刚做了噩梦……”景清漪眉眼处的伤痛尽显无疑,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她那双黑眸是那样的深不可测,可是却掩盖不住的那噩梦惊醒后的悲凉与伤感,她抬眼,挤出一丝微笑。&lt;/br&gt;&lt;/br&gt;“没事吧?”祁懿琛的右手轻轻地抚触着景清漪的背,给与她最需要的安慰,再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蕴藏着深深的情意,“做了什么噩梦呀?”&lt;/br&gt;&lt;/br&gt;“……”景清漪的双眼好不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见他问起,似是不愿意向祁懿琛说出梦里面的场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她把这一切归咎于噩梦遗留下来的不安,目光不着痕迹地躲闪着,小声说,“我也不记得了……”&lt;/br&gt;&lt;/br&gt;“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祁懿琛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景清漪做了个噩梦而已,他也没往深处想,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触着她那柔软的后背,深邃的瞳孔里映满了深深的怜爱,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耳际,“现在,好些了没?”&lt;/br&gt;&lt;/br&gt;“好了一些。”景清漪努力平复着自己不安的心绪,片刻后,她轻轻地推开祁懿琛,微仰着头,触摸到祁懿琛眼眸里掩藏着深深的怜惜,她微笑地说,“抱歉,吵醒你了。”&lt;/br&gt;&lt;/br&gt;“不要紧的,”祁懿琛缓缓地摇了摇头,清漪没有刚才惊醒时的惊慌失措,他紧皱的眉头这才慢慢地舒展开来,目光温柔如水,令她的心猛地一颤,“你没事就好。” 305.304.当年,你父亲杀害我妈,是蓄意的吧?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lt;/br&gt;&lt;/br&gt;景清漪一到警局就马不停蹄地朝着拘留室的方向走去,因案件法院还在受理阶段,陆福林仍被关押在拘留室里。&lt;/br&gt;&lt;/br&gt;景清漪安静地坐在会面室,突然,洪亮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她抬眼,就福林正拖着沉重的脚镣缓缓走来,她示意他坐下。&lt;/br&gt;&lt;/br&gt;“你……救了我?”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盯着耷拉着脑袋的陆福林,她的双手装作闲适地搭在木桌上,唇角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盈的声音悄悄地洒落在会面室里,“当年,从你父亲手里……”&lt;/br&gt;&lt;/br&gt;“……”陆福林的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猛地抬眼,睁大着眼睛清漪,灰败的嘴唇微微颤抖着。&lt;/br&gt;&lt;/br&gt;“难道,你就不想说什么吗?”景清漪见陆福林似乎无意开口说话,她眸光微闪,低声反问。&lt;/br&gt;&lt;/br&gt;“该说什么呢?”陆福林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lt;/br&gt;&lt;/br&gt;“你,是因为我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你才愿意说出实情?”景清漪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睑,想到录口供的情景,她才恍然惊觉,低低地说。&lt;/br&gt;&lt;/br&gt;“我,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那个小女孩……”陆福林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坐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清漪,歉疚的话语吐了出来,“对不起……”&lt;/br&gt;&lt;/br&gt;会面室的氛围顿时变得安静了起来,死一般的寂静。&lt;/br&gt;&lt;/br&gt;“当年,你父亲杀害我妈,是蓄意的吧?”景清漪收起脑海里纷乱的思绪,直勾勾地盯着陆福林,试探性地问道。&lt;/br&gt;&lt;/br&gt;“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陆福林的全身一震,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他紧张的脸色由黄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不安地蠕动了几下。&lt;/br&gt;&lt;/br&gt;“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景清漪敷衍地解释了一下,又继续追问道,“当年的事情,想必你应该还有几分印象吧?”&lt;/br&gt;&lt;/br&gt;陆福林被景清漪霹雳般的目光瞪着,惊慌到心都碎了。&lt;/br&gt;&lt;/br&gt;“说吧,杀害我母亲,是不是别人指使的?”景清漪的右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敲击着,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她沉声问道。&lt;/br&gt;&lt;/br&gt;“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景清漪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陆福林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小声说。&lt;/br&gt;&lt;/br&gt;“我母亲和你们无冤无仇,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你父亲冒着同归于尽的勇气,除非是有人指使。”景清漪的目光凝在一处,左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瓣,眉头紧蹙着。&lt;/br&gt;&lt;/br&gt;陆福林知道景清漪只是猜测而已,可他不能不深想,当年的事情,让他一直提心吊胆。&lt;/br&gt;&lt;/br&gt;寂静里,他能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干涩的响动。&lt;/br&gt;&lt;/br&gt;他在思考的时候,心底总是不安,简直就像提着自己的脑袋一样,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膨胀。这会儿,他身上的汗水顺着脊梁流到了腰上,很不舒服。&lt;/br&gt;&lt;/br&gt;尽管会面室清凉至极,但紧张还是让他常常冒汗。&lt;/br&gt;&lt;/br&gt;“……”&lt;/br&gt;&lt;/br&gt;“不打算……坦白吗?”&lt;/br&gt;&lt;/br&gt;“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福林紧锁愁眉,他的心里像揣了个兔子似的,咚咚跳着,无意中碰到景清漪的目光,他的心就一阵紧张,不知所措,他隐隐地感到景清漪那洞悉的眼神时时牵着他的神经,让他紧张兮兮,又让他担惊受怕,他被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不安着……&lt;/br&gt;&lt;/br&gt;“要不是你,我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当年,在那般惊险的情况下,你都愿意救我,现在,我只想知道原因,一个让我家破人亡的原因。”景清漪紧皱眉毛,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伤感的情绪,凄楚的声音悄悄滑落。&lt;/br&gt;&lt;/br&gt;“我记得,有个人来找过他,”陆福林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我,还有点印象。”&lt;/br&gt;&lt;/br&gt;“Madam,怎么……把他带过来?”张勇渐景清漪将陆福林带到办公室来,他心生疑惑,不解地问。&lt;/br&gt;&lt;/br&gt;“做拼图。”景清漪简单第说了下。&lt;/br&gt;&lt;/br&gt;“谁的拼图?”张勇仍不明白,继续追问道。&lt;/br&gt;&lt;/br&gt;“杀害我母亲的幕后主使。”景清漪的眼睛沉了沉。&lt;/br&gt;&lt;/br&gt;“什么?”张勇震惊万分,他惊讶地问,“当年……空姐熔尸案不是意外?”&lt;/br&gt;&lt;/br&gt;“嗯,那件事……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景清漪低垂着眼睑,幽幽地说,“不过,有人想要将那件事作为意外,我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愿的。”&lt;/br&gt;&lt;/br&gt;“混蛋!真是够丧心病狂的,竟连孕妇都不放过。”张勇义愤填膺,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两眼喷射出通人的光芒,“老大,我们一起将主谋绳之以法。”&lt;/br&gt;&lt;/br&gt;“谢谢。”景清漪轻点了下头,澄澈的眼睛里蓄满了感动。&lt;/br&gt;&lt;/br&gt;“老大,你这说的什么话,抓捕罪犯,本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所在。”张勇安抚地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膀,微笑着说。&lt;/br&gt;&lt;/br&gt;夜幕降临,轻风微拂,启明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放射出引人注目的光芒,仿佛一盏高悬在空中的夜灯。&lt;/br&gt;&lt;/br&gt;大街两侧的华灯一起亮了,像早春初露的朵朵蓓蕾。&lt;/br&gt;&lt;/br&gt;“老大,你先回去吧。这边有任何进展我发信息给你。”张勇扫了一眼还在做拼图的陆福林,皱着眉头,沉声说。&lt;/br&gt;&lt;/br&gt;“好,一有进展,立即发信息给我。”景清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已经一天了,还没拼出来。&lt;/br&gt;&lt;/br&gt;“OK!”张勇比了个OK的手势,扬声说。&lt;/br&gt;&lt;/br&gt;宇宙之间漆黑一片,像泼翻了巨大的墨池,天空和大地融合成一个严丝合缝的整体。&lt;/br&gt;&lt;/br&gt;那大街两侧的华灯,多像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碎玉兰花。&lt;/br&gt;&lt;/br&gt;景清漪与祁懿琛一前一后走进公寓。&lt;/br&gt;&lt;/br&gt;“我去洗澡了。”景清漪把包随意地丢在沙发上,舒展了疲惫的身体,边走进卧室边说。&lt;/br&gt;&lt;/br&gt;“嗯,你去吧。”祁懿琛轻点了下头,入佳境景清漪,他的心头盈满了喜悦。&lt;/br&gt;&lt;/br&gt;祁懿琛仰躺在沙发上,伸出右手揉了揉眉眼处的倦怠,闭目养神着,忽然“叮”地一声,他以为是自己手机响,便缓缓地张开眼睛,掏出手机,没有光亮闪烁,这才恍然惊觉,刚才那声是清漪的手机在响,他无意低头,却发现手机从包里滑落而出,清漪这小糊涂蛋,他失笑着捡起来,就出来的文字讯息,他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lt;/br&gt;&lt;/br&gt;就算拼图上的头像偏年轻,但仔细辨认,还是可以是那个人。&lt;/br&gt;&lt;/br&gt;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那个人?&lt;/br&gt;&lt;/br&gt;如果,找到了那个人,隐藏着的真相很有可能会被查出来。&lt;/br&gt;&lt;/br&gt;他不敢想象,到时候,他要如何面对?&lt;/br&gt;&lt;/br&gt;那么,一切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lt;/br&gt;&lt;/br&gt;不行,他不能让这一切有可能发生!&lt;/br&gt;&lt;/br&gt;他得想办法阻止清漪继续查下去。&lt;/br&gt;&lt;/br&gt;他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眼中阴霾沉沉,堪比大雨之前让人难闷至极的天空,仿若压抑了雷霆万钧的怒气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但却又冷如数九寒天,让心中畏惧胆寒。&lt;/br&gt;&lt;/br&gt;鬼使神差下,他点了进去,索性她的手机没有密码,就弹开了页面,当即删掉了那条讯息,快速地把手机塞进包里,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闭目养神,脑海里的思绪却不停地在纷飞着。&lt;/br&gt;&lt;/br&gt;大概半个小时后,景清漪穿着拖鞋踏出浴室,见祁懿琛坐在沙发上休息,她走了过去。&lt;/br&gt;&lt;/br&gt;“这么快就洗好了?”祁懿琛听到响声,收起那混乱的思绪,他缓缓地睁开双眸,站了起来,清漪,深邃的眼里夹着不自然的光芒,虽然力避她的视线,张惶地似乎要破窗飞去,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不安的情绪,温和的声音也保持着平稳的声线,尽量不让她起疑。&lt;/br&gt;&lt;/br&gt;“嗯?我平时都是这个速度呀,”景清漪歪着脑袋,懿琛,也没多想,在她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轻声说,“想什么呢?不守舍的!”&lt;/br&gt;&lt;/br&gt;“没,没事,刚想公事,就没注意到时间。”祁懿琛低垂着脑袋,见景清漪询问,他似乎显得局促了,他立刻敛了有些不自然的笑容,旋转眼光,自去沉寂的夜晚。&lt;/br&gt;&lt;/br&gt;“哼,还说我工作狂,你回到家也经常想公事,不要以五十步笑一百步。”景清漪斜睥睨了一眼祁懿琛,微噘着嘴,小声嘟囔道。&lt;/br&gt;&lt;/br&gt;“好,是我错了。”祁懿琛微抬起右手,揉了揉景清漪柔软的发丝,深邃得瞳孔里满是宠溺,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温柔地说,“回到家就不想公事了。” 306.305.总之,得想尽一切办法瞒着! 夜晚,幽静而温馨。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lt;/br&gt;&lt;/br&gt;温暖的灯光下,景清漪温柔的眸光注视着现在她面前的挺拔身姿。&lt;/br&gt;&lt;/br&gt;银灰色的西装外套被他脱在沙发上,黑色衬衫解了两颗扣子,随性又洒脱。&lt;/br&gt;&lt;/br&gt;幽深的视线有些飘忽,景清漪不确定他是在,亦或是在想公事。&lt;/br&gt;&lt;/br&gt;“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吧。”祁懿琛收回自己恍惚的思绪,他的唇角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漾在唇角。&lt;/br&gt;&lt;/br&gt;“去吧。”景清漪轻点了头,微笑着说。&lt;/br&gt;&lt;/br&gt;祁懿琛轻轻地揉了下景清漪的头发,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深邃的眼眸里覆盖着深深的阴霾,他一进浴室,就开了花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李文的号码。&lt;/br&gt;&lt;/br&gt;“连夜安排严金辉离开!”待电话那端接通,祁懿琛压低着声音,冷声说。&lt;/br&gt;&lt;/br&gt;“好,我知道了。”李文听到祁懿琛的吩咐,他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多问,知道祁懿琛做事总有一定的道理,他只需要依言照办。&lt;/br&gt;&lt;/br&gt;滴答答的水珠洒落,连绵不绝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水声。&lt;/br&gt;&lt;/br&gt;“切记,动静小点,避免引起警方的注意。”祁懿琛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些许谨慎,以及事情的紧迫性,“还有,必须今晚办好!”&lt;/br&gt;&lt;/br&gt;景清漪从包里弹出手机,没见到任何未读讯息,她有些失望地坐在沙发上。&lt;/br&gt;&lt;/br&gt;清晨,城市的上空泛着清新的湿润。&lt;/br&gt;&lt;/br&gt;黑色奔驰从公寓出来,直上天桥,滑入A城的主干道,向着市中心CBD区域的方向驶去。&lt;/br&gt;&lt;/br&gt;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车子在奥翔航空大厦前稳妥停下,男人修长的双腿踏入地面,而后便见那道俊挺的身姿反手按下遥控锁,迈着沉稳的阔步,一路向着大厦内的专用电梯走去。&lt;/br&gt;&lt;/br&gt;电梯一路向上,男人薄凉的双唇始终紧抿着。&lt;/br&gt;&lt;/br&gt;李文在办公室听到动静,出来查到祁懿琛,恭敬地说:“总裁,你来了?”&lt;/br&gt;&lt;/br&gt;“嗯。”祁懿琛只是淡淡应了声,经过李文身边的时候,冷声问,“昨晚交代给你的事,办好了吗?”&lt;/br&gt;&lt;/br&gt;他边说,边往前几步,推开总裁的楠木大门,径自走着进去。&lt;/br&gt;&lt;/br&gt;“已经办好了。”李文站在走廊口,对于祁懿琛的问话,他丝毫不敢怠慢,严肃地回答道。&lt;/br&gt;&lt;/br&gt;祁懿琛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他继续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lt;/br&gt;&lt;/br&gt;宽大的办公桌上,摞着一堆文件夹,祁懿琛瞄了下,估计得花一个小时才能批阅完。&lt;/br&gt;&lt;/br&gt;“记住,随时掌握严金辉的动向,不可让清漪查到。”淡淡沙哑的嗓音里满是果决,祁懿琛坐下,低头,男人俊挺的身影埋首在其中,批阅桌上的文件。&lt;/br&gt;&lt;/br&gt;“我知道了。”李文恭敬地弯着腰,不安的神色溢于言表,他种种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有可能查出来么?”&lt;/br&gt;&lt;/br&gt;话落,祁懿琛握在手中的签字笔忽地一顿,笔尖因为执笔的力度过大渗出墨滴,而后渲染在纸张上,散开一团污渍,模糊了其中的两个字。&lt;/br&gt;&lt;/br&gt;祁懿琛再次漪,幽眸迸发出一丝冰寒,薄唇轻斥:“总之,得想尽一切办法瞒着!”&lt;/br&gt;&lt;/br&gt;A市警局。&lt;/br&gt;&lt;/br&gt;“勇哥,拼图做好了吗?”景清漪一到警局,找到张勇,急切地问。&lt;/br&gt;&lt;/br&gt;“做好了,昨晚就做好了。”张勇轻点了点头,对于景清漪的询问,他有些疑惑,“我昨晚已经发了讯息给你,还把那个人的拼图头像发给你了。”&lt;/br&gt;&lt;/br&gt;“你昨晚发给我了?”景清漪皱了皱眉,她歪着脑袋,摇了摇头,“可我没收到呀。”&lt;/br&gt;&lt;/br&gt;“怎么会呢?”张勇立即瞪大了双眼,连忙掏出手机,晚已发送的讯息,他扬声道,“我昨晚确实发给你了。”&lt;/br&gt;&lt;/br&gt;“确定发给我了?”景清漪也掏出了手机,左翻右翻就是没找到那条讯息,她不由得再确认一次。&lt;/br&gt;&lt;/br&gt;“确定。”张勇重重地点了点头。&lt;/br&gt;&lt;/br&gt;“可能是我手机没收到吧。”景清漪也没多想,以为是手机网络问题,没收到而已,“你重新发给我吧。”&lt;/br&gt;&lt;/br&gt;“好。”张勇又调出那条信息,粘贴复制,重新发给景清漪。&lt;/br&gt;&lt;/br&gt;“查到什么了没?”景清漪边接收讯息边问道。&lt;/br&gt;&lt;/br&gt;“还在比对当中,由于时间间隔比较长,再者,拼图是二十多年前的画像,需要在资料库里一一对比。”张勇一字一顿地说着进展。&lt;/br&gt;&lt;/br&gt;“OK,还是那句话,有结果立即通知我。”景清漪抬眼,严肃地勇。&lt;/br&gt;&lt;/br&gt;景丽檬下午来了一通电话,说景丽欣今天出院,让她过去。&lt;/br&gt;&lt;/br&gt;景清漪答应了,不答应,景丽檬估计又得生事。&lt;/br&gt;&lt;/br&gt;反正,只是接景丽欣出院,很快能回来。&lt;/br&gt;&lt;/br&gt;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招了辆出租车,景清漪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说了目的地,戴上耳机听歌,消磨坐车时间。&lt;/br&gt;&lt;/br&gt;听了一会,歌曲暂停,有电话打入。&lt;/br&gt;&lt;/br&gt;景清漪低头,心中微动,是祁懿琛。&lt;/br&gt;&lt;/br&gt;她很快接起,都忘了和他说下了,她要去医院接景丽欣。&lt;/br&gt;&lt;/br&gt;祁懿琛温润的声音,从手机,传出:“你在哪里?”&lt;/br&gt;&lt;/br&gt;景清漪窗外的风景,回道:“出租车上,在去医院的路上。”&lt;/br&gt;&lt;/br&gt;祁懿琛那边,寂静两秒,声音沉下许多:“为什么去医院?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生病?”&lt;/br&gt;&lt;/br&gt;是紧张的口吻。&lt;/br&gt;&lt;/br&gt;景清漪攥紧手指,稳着声音:“不是,丽欣今天出院,我去接一下她。”&lt;/br&gt;&lt;/br&gt;“不要去。”祁懿琛的眉头不自觉地紧蹙着,他的语速很快,“她伤得不严重,不用你去接她。”&lt;/br&gt;&lt;/br&gt;景清漪有点哭笑不得,她也不想去,但景丽檬都打电话叫她去了,她怎么也得露个面。&lt;/br&gt;&lt;/br&gt;再说——&lt;/br&gt;&lt;/br&gt;“丽欣是我家人,今后,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的。”她不得不提醒一下祁懿琛,现在逃避,日后也得相见。&lt;/br&gt;&lt;/br&gt;祁懿琛只是嗯了一声,之后,再没说什么。&lt;/br&gt;&lt;/br&gt;景清漪戴着耳机,等了很久,指尖在手机上一滑,挂断电话。&lt;/br&gt;&lt;/br&gt;医院。&lt;/br&gt;&lt;/br&gt;保姆已经帮景丽欣收拾好衣服,景丽檬也在,还有几个服侍她的护工,基本,没有景清漪的事。&lt;/br&gt;&lt;/br&gt;她表示几句对景丽欣的关心问候,就能站一旁。&lt;/br&gt;&lt;/br&gt;等下,一起上车,先回景家,她再回自己的公寓。 307.306.景丽欣出院 要离开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着。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lt;/br&gt;&lt;/br&gt;景清漪心不在焉地靠在窗户前,在享受微凉的风,小脸儿染上轻柔的光芒。&lt;/br&gt;&lt;/br&gt;听到动静时,她转头景闻,祁懿琛紧随其后,不其然地,疑惑的眸光撞上祁懿琛深奥的眼眸,脸儿上的轻柔,未来得及收起,那样子,似在对他笑。&lt;/br&gt;&lt;/br&gt;祁懿琛紧蹙的眉宇,渐渐松缓,优雅疏朗。&lt;/br&gt;&lt;/br&gt;“叔叔,来接丽欣出院?”景清漪的眉梢轻扬起,微笑着说。&lt;/br&gt;&lt;/br&gt;“是呀,刚在门口遇到了阿琛,便邀请他一起过来。”景闻轻点了点头,慈爱的眸光微微扫过景清漪和祁懿琛,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纵使速度快,但,那一眼仍然被祁懿琛给捕捉到了,他微笑着打着圆场,“毕竟,是一家人来的。”&lt;/br&gt;&lt;/br&gt;“听清漪说,你今天出院,我和清漪,一起接你出院。”祁懿琛的话,是对景丽欣说的,但景清漪能他停驻在她脸上的目光。&lt;/br&gt;&lt;/br&gt;发愣。&lt;/br&gt;&lt;/br&gt;景清漪默默打量祁懿琛,他今天穿的西装,搭配很乱,衬衫袖口的两颗钮扣,没有扣,领带,也没有打好。&lt;/br&gt;&lt;/br&gt;他出门的时候,应该,在赶着时间,亦或者忙了一天,衬衫领带扯乱了。&lt;/br&gt;&lt;/br&gt;景清漪胸口微热,她知道,祁懿琛是为她赶过来的,但,原因,她不知道。&lt;/br&gt;&lt;/br&gt;但她,很想上去帮他打好领带。&lt;/br&gt;&lt;/br&gt;却,不能。&lt;/br&gt;&lt;/br&gt;怕刺激到景丽欣,此时,只要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即可。&lt;/br&gt;&lt;/br&gt;景清漪远远地懿琛,中间,隔着其他人。&lt;/br&gt;&lt;/br&gt;祁懿琛,走到她身边,微抬起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随意,侧着脑袋,亲密地和她说着话,笑声悦耳。&lt;/br&gt;&lt;/br&gt;他们说什么,景丽欣没细听,不想听,清丽的面孔顿时一沉,呼吸,也很沉。&lt;/br&gt;&lt;/br&gt;离开医院。&lt;/br&gt;&lt;/br&gt;祁懿琛抬起俊颜,夕阳的霞光打在他脸上,五官异常俊美,景丽欣竟,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lt;/br&gt;&lt;/br&gt;景闻似有意劝和景清漪和景丽欣,他微笑着建议道:“今天天气很好,我知道附近有个餐厅,很不错,步行20分钟就到。不要坐车,散步吧。丽欣,你刚出院,也需要活动一下。”&lt;/br&gt;&lt;/br&gt;景闻说散步,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坐车。&lt;/br&gt;&lt;/br&gt;景丽檬让保姆将行李先放上车,景丽欣跟着景闻步行去餐厅。&lt;/br&gt;&lt;/br&gt;景清漪浅浅叹气,不得不跟上,有意落后他们一两步,和祁懿琛与景丽欣并行走的话,她自己觉得有些不舒服。&lt;/br&gt;&lt;/br&gt;她其实,想提出与祁懿琛先走,但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lt;/br&gt;&lt;/br&gt;走得慢慢的,心头不禁感叹,很久都没这么惬意悠闲了……&lt;/br&gt;&lt;/br&gt;景清漪不多话,不参与顾清恒和景闻,景丽欣的聊天,她置身事外,但已经无法乐得自在。心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闯进一个男人,他叫祁懿琛。&lt;/br&gt;&lt;/br&gt;突然,包包里的手机,无声震动两下。&lt;/br&gt;&lt;/br&gt;景清漪无聊得紧,很快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短信——祁懿琛发来的。&lt;/br&gt;&lt;/br&gt;她猛地抬眸,懿琛,刚收起手机,嘴角微扬,一抹迷人的淡笑。&lt;/br&gt;&lt;/br&gt;景清漪抿唇,点开短信。&lt;/br&gt;&lt;/br&gt;【以后,回景家老宅,我和你一道。】&lt;/br&gt;&lt;/br&gt;什么意思?&lt;/br&gt;&lt;/br&gt;他这是在担心她?&lt;/br&gt;&lt;/br&gt;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lt;/br&gt;&lt;/br&gt;难道,景闻还能对她不利?&lt;/br&gt;&lt;/br&gt;景清漪深呼吸,刹住思绪,她想,是她想多了。&lt;/br&gt;&lt;/br&gt;应该,不是这样。&lt;/br&gt;&lt;/br&gt;在景家,虽没有得到预期的亲情疼爱,但她也不是一个人,因为她有景铭城。&lt;/br&gt;&lt;/br&gt;景家老宅,也就只有景铭城才使得她留恋。&lt;/br&gt;&lt;/br&gt;以祁懿琛的睿智精明,他洞悉这些事,很轻而易举的。&lt;/br&gt;&lt;/br&gt;但她,不是很懂,他这个短信的意思。&lt;/br&gt;&lt;/br&gt;景清漪抬起眼,歪着脑袋,静静注视走在她前方的祁懿琛。&lt;/br&gt;&lt;/br&gt;身形挺俊,宽厚的肩膀,臂弯是有力的,每一次抱她,她都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听到,他强健的心跳声。&lt;/br&gt;&lt;/br&gt;一家湘菜餐馆。&lt;/br&gt;&lt;/br&gt;5个人,开了一间高级包间。&lt;/br&gt;&lt;/br&gt;景丽欣被迫坐在景闻的身边,祁懿琛和景清漪,坐在他们对座,双方面对面的。&lt;/br&gt;&lt;/br&gt;祁懿琛微微侧目,他的目光,一直时不时扫过景清漪,灼热深刻。&lt;/br&gt;&lt;/br&gt;让她,几乎呼吸不能,脸上染上瑰丽的颜色。&lt;/br&gt;&lt;/br&gt;菜还没上来,几个人在聊天,随意地叫着各种话题,当然,商场上的话题必不可少。&lt;/br&gt;&lt;/br&gt;景清漪沉默喝茶,一言不发,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不礼貌的。&lt;/br&gt;&lt;/br&gt;景丽檬嫉恨不悦的眼神,狠狠刮了她好几眼,她知道但无视,不想开口说话。&lt;/br&gt;&lt;/br&gt;20分钟。&lt;/br&gt;&lt;/br&gt;菜上桌,各自起筷。&lt;/br&gt;&lt;/br&gt;湘菜,景清漪是喜欢吃的,她尝了几口,味道不错,掀起眼帘,歪着脑袋,&lt;/br&gt;&lt;/br&gt;眼祁懿琛。&lt;/br&gt;&lt;/br&gt;景丽欣正对着景闻小声地说着话,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的目光瞥过景清漪,笑容古怪,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lt;/br&gt;&lt;/br&gt;景清漪抿唇,心在寒。&lt;/br&gt;&lt;/br&gt;突然,一筷子的菜,夹进她碗中……&lt;/br&gt;&lt;/br&gt;景清漪抬眸,闻,他正尽职地表现出对她的关怀,慈爱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清漪,多吃一点,你太瘦了。”&lt;/br&gt;&lt;/br&gt;景清漪心生尴尬,但面上不显,仍保持得体的微笑。&lt;/br&gt;&lt;/br&gt;顾清恒一瞬转眸,瞥过景清漪装了不少菜的瓷碗,极其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快速闪现的厌恶,紧紧蹙眉,心生不喜。&lt;/br&gt;&lt;/br&gt;清漪拿起筷子时,景丽檬眼神骤变,瞥见身旁景丽欣,正拿起茶杯喝茶,她抬起手,不经意碰上……&lt;/br&gt;&lt;/br&gt;“噼里啪啦——”,茶杯破碎一地,景丽欣身上溅到不少热茶,烫得她嘶叫。&lt;/br&gt;&lt;/br&gt;“怎么这么不小心。”景闻清漪,沉脸微冷道。&lt;/br&gt;&lt;/br&gt;景清漪注意到,他声音中的不快。&lt;/br&gt;&lt;/br&gt;微愣。&lt;/br&gt;&lt;/br&gt;他,这是在责怪她?&lt;/br&gt;&lt;/br&gt;也是,景丽欣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她,只是有血缘关系的侄女。&lt;/br&gt;&lt;/br&gt;想到这里,她的心底一片涩然。&lt;/br&gt;&lt;/br&gt;景清漪慢慢搁下筷子,本来,就没胃口,现在,更没胃口。&lt;/br&gt;&lt;/br&gt;“抱歉,”祁懿琛也慢慢搁下筷子,锐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景丽檬,令她心里一阵发虚,唇角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歉然的话里带着深意,“叔叔,下次我们会小心的。”&lt;/br&gt;&lt;/br&gt;服务生很快进来收拾。&lt;/br&gt;&lt;/br&gt;景丽欣去洗手间整理完回来,懿琛,一直在关怀着景清漪,不是在诱哄着她,就是给她倒茶,或是,低头询问她菜符合胃口不。&lt;/br&gt;&lt;/br&gt;贴心宠着。&lt;/br&gt;&lt;/br&gt;景丽欣颇不滋味地坐回到景闻的身旁,抬头,琛俊逸的侧颜,轮廓线条微绷紧,气场,要比平时压迫人。&lt;/br&gt;&lt;/br&gt;景丽欣对这样的祁懿琛,又爱又怕,更加坚定信念,一定要成为祁懿琛的妻子,才能得到他全心全意地呵护。&lt;/br&gt;&lt;/br&gt;她用的餐碗,里面空的,再漪的,菜堆积如山,冷笑!&lt;/br&gt;&lt;/br&gt;祁懿琛漪,注意到,刚才搁下筷子后,就没再动过筷子:“不吃?”&lt;/br&gt;&lt;/br&gt;景清漪喝着茶,面对着祁懿琛的贴心呵护,她莫可奈何,纵使再不愿,也不会当场甩他的面子,柔声呼吸着,轻声说:“刚已经饱了。”&lt;/br&gt;&lt;/br&gt;祁懿琛眯起眼,抓起景清漪白皙的小手,圈住她细小的手腕,细细地摩挲着,神情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在想着什么。&lt;/br&gt;&lt;/br&gt;景清漪抿唇,眼景丽欣难色,她微挣扎着,不想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尤其是在景丽欣跟前。&lt;/br&gt;&lt;/br&gt;祁懿琛却不为所动,握着景清漪的手臂更紧了,整个人专注地清漪,眸光深情宠溺。&lt;/br&gt;&lt;/br&gt;景闻若有所思,他不知道祁懿琛到底意欲何为,揣测不到,他皱了皱眉,清漪的手臂光滑,没有首饰,他的眉皱得更紧了:“唉,清漪,手上怎么没有戴首饰,是我以前疏忽了,你的手,很漂亮,适合戴名贵的首饰,过两天,我要你蓉姨选一套送你。”&lt;/br&gt;&lt;/br&gt;景清漪头皮发麻,景闻探究的目光一直钉在她身上,深刻得,像要扎进她肉里一样。&lt;/br&gt;&lt;/br&gt;心跳,无法镇定,琢磨不透这话里有什么深意。&lt;/br&gt;&lt;/br&gt;“不用了,叔叔,我不喜欢戴那些,有时候,戴着做事也不方便。”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歉然地对着景文一笑,拒绝景闻的关爱。&lt;/br&gt;&lt;/br&gt;“爸,你对清漪姐姐这么好,我可要吃醋了哦。”景丽檬狠狠地瞪了一眼景清漪,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她阴阳怪气地插上一嘴。&lt;/br&gt;&lt;/br&gt;“丽檬,这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们三姐妹相中哪套首饰,这个单我来买。”景闻晃了晃头,慈爱的目光丽檬,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大方回道。&lt;/br&gt;&lt;/br&gt;“你的手,漂亮至极,确实适合戴名贵的首饰,”祁懿琛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景清漪的手腕,惹得她轻颤不已,深深地,薄唇轻启,“我刚在思考,什么样的首饰适合你。”&lt;/br&gt;&lt;/br&gt;“那,想到了没?”景清漪侧着脑袋,目光灼灼地懿琛,微张着的嘴滑落浅浅的惊讶,&lt;/br&gt;&lt;/br&gt;“唔,想到了,”祁懿琛的眉梢向上扬着,他的眸光微闪,滑落细碎璀璨的光芒,他伸出右手,轻刮了下景清漪光洁的鼻翼,唇角上扬出一抹惬意的笑容,愉悦地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说,“不过,是个秘密。送给你得那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308.307.筹备婚礼 包厢里的氛围安静极了,脉脉温情悄然滑落,让人心生眷恋。 &lt;/br&gt;&lt;/br&gt;景丽欣目睹着这一幕,心底燃起熊熊嫉恨,她紧皱着眉头,赤红着双眼,山珍海味,却味同嚼呐,重哼一声,重重地摔着筷子,沉闷的声音生生地打破了这静的氛围。&lt;/br&gt;&lt;/br&gt;“清漪,你和阿琛既已领了证,也该将婚礼提上日程。”景闻略带不悦地眼景丽欣,对于她的心思,他了然于心,却也莫可奈何,他睥睨着景清漪,垂眸思索,眼底却快速地掠过一抹精光。&lt;/br&gt;&lt;/br&gt;“嗯,叔叔,我知道了。”景清漪轻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翻腾着的情绪,唇角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她乖巧地应答道。&lt;/br&gt;&lt;/br&gt;“叔叔提醒的是,我和清漪,会尽快着手安排婚礼的各项事宜,”祁懿琛轻蹙眉,是该办一场婚礼,他不想委屈了她,想到这里,他的眸色深了深,唇角上扬着优美的弧度,温和的声音悄然洒落,“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同我爸妈正式去景家提亲。”&lt;/br&gt;&lt;/br&gt;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皱着眉,眸色沉了沉,她紧紧地抿着唇。&lt;/br&gt;&lt;/br&gt;接下来,景闻和祁懿琛聊着其他的话题,一顿饭,就在这么其乐融融的氛围地结束了。&lt;/br&gt;&lt;/br&gt;祁懿琛携着景清漪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先行离开,景文,景丽欣和景丽檬还在包厢里聊着。&lt;/br&gt;&lt;/br&gt;“爸,为什么你要提出让他们办婚礼?”景丽欣抬眼,目不转睛地闻,流露处凄婉得神色,她紧咬着下唇瓣,嘶哑的声音里泛着冷意。&lt;/br&gt;&lt;/br&gt;“丽欣,事已至此,你能不能别闹!”景闻见景丽欣仍有些执迷不悟,他顿时觉得头大得很,他站起身来,阴沉的声音倏然一喝,对着景丽欣,眸底聚焦的全是烦躁和冷意。&lt;/br&gt;&lt;/br&gt;瞬间,那股从他眼底迸发出来的冷意,似是钻进她身体,让她感觉透心的冰凉。&lt;/br&gt;&lt;/br&gt;景丽欣亦站了起来,紧皱着眉头,她就是不甘心,景清漪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他独一无二的痴情爱恋,她双眼赤红地低吼:“我闹?爸,我只是喜欢祁懿琛,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捍护我的爱情,难道,这也做错了吗?”&lt;/br&gt;&lt;/br&gt;略带颤抖着的声音滑落在包厢里的角角落落。&lt;/br&gt;&lt;/br&gt;景闻懊恼,却也只是拧眉,丽欣,久久未语。&lt;/br&gt;&lt;/br&gt;景丽檬见状,忙站起身来,走到景闻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要他别生气。&lt;/br&gt;&lt;/br&gt;最后,景闻到底是叹息一声:“你现在太激动了,丽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凡事朝前事,我们回头再谈。”&lt;/br&gt;&lt;/br&gt;“爸!”转身离去的背影,景丽欣忍不住低唤了声,“我是不会放弃的,爸,你不愿意帮我,我自己想办法,我定让祁懿琛心甘情愿娶我!”&lt;/br&gt;&lt;/br&gt;那道背影似是被猛的一击,回头厢里脸色并不好人,欲言又止,却只须臾,重新拾步而走。&lt;/br&gt;&lt;/br&gt;心脏倏然揪痛,景丽欣闭上双眼,听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泪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浸润了她整个煞白的脸。&lt;/br&gt;&lt;/br&gt;可她却是紧紧咬着下唇,死都不肯哭出声。&lt;/br&gt;&lt;/br&gt;夜色很静,景清漪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歪着脑袋,透过微弱的光芒,望着祁懿琛那俊朗的侧脸,心,禁不住地,怦然而动。&lt;/br&gt;&lt;/br&gt;虽然没有在交谈,但是祁懿琛能感觉到景清漪似乎藏着沉沉的心事,垂下眼眸,略思索了下,于是,抬眼,深深地眼她,便缓缓地开口:“清漪,两家既然都知道了,明面上也算是接受了,我们把婚礼筹备一下吧。”&lt;/br&gt;&lt;/br&gt;景清漪想到了景闻说的,她轻点了点头,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好啊。”&lt;/br&gt;&lt;/br&gt;沉默了片刻,景清漪睁着澄澈的明眸,嘴唇蠕动了下,又开口:“祁懿琛,找个时间,你跟我回景家一趟吧。”&lt;/br&gt;&lt;/br&gt;祁懿琛毫不犹豫地回答:“好。”&lt;/br&gt;&lt;/br&gt;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祁懿琛又说:“不过在登门拜访爷爷,叔叔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的爸爸妈妈。”&lt;/br&gt;&lt;/br&gt;景清漪心底情不自禁的暖了一下,睫毛几不可闻地轻颤了下,然后轻“嗯”了一声。&lt;/br&gt;&lt;/br&gt;祁懿琛没说话,只是微抬起右手,搂着景清漪的胳膊。&lt;/br&gt;&lt;/br&gt;又是一段时间的安静,突然间祁懿琛开口问:“清漪,爷爷,还有你的叔叔和蓉姨都喜欢什么?”&lt;/br&gt;&lt;/br&gt;景清漪想了一会儿,对着祁懿琛说了几样东西,祁懿琛不断地“嗯”着,一一的记在心底。&lt;/br&gt;&lt;/br&gt;一直等到景清漪说完,祁懿琛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自己心底迟疑了半天的话:“还要,景丽欣呢?她喜欢什么?”&lt;/br&gt;&lt;/br&gt;祁懿琛一提景丽欣,景清漪的心底就心底忍不住变得有些沉甸甸了起来。&lt;/br&gt;&lt;/br&gt;景丽欣一直喜欢着祁懿琛,当初,机关算尽,也没得到他,执念太深,至今仍没有放弃。&lt;/br&gt;&lt;/br&gt;她知道,景丽欣对于祁懿琛,仍虎视眈眈着。&lt;/br&gt;&lt;/br&gt;姐妹情意,表面上谐,实则已经濒临断裂了。&lt;/br&gt;&lt;/br&gt;实际上,与景丽欣的见面,她内心是抗拒的。&lt;/br&gt;&lt;/br&gt;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是她在逃避,终究还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lt;/br&gt;&lt;/br&gt;景清漪压下心底的起伏,对着祁懿琛说了景丽欣喜欢的几个品牌的首饰衣服和包包之类,说到最后,景清漪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算了,你如果去买东西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挑的,未必是丽欣喜欢的。”&lt;/br&gt;&lt;/br&gt;“嗯,好。”虽然景清漪什么都没说,可是祁懿琛还是能感觉到她心底在为景丽欣烦心,这个中的理由,他也明白几分,他低垂着眼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伸出双手,揉了揉她眉眼处的忧烦,望着她的眼睛,眼底闪烁细碎的璀璨,他深情而认真地说:“清漪,你别想太多,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lt;/br&gt;&lt;/br&gt;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心底担忧的,有人懂,而这个人,刚好是陪你过一辈子的。&lt;/br&gt;&lt;/br&gt;祁懿琛的话,似乎带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让景清漪瞬间心安了下来。 309.308.墓地探视 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lt;/br&gt;&lt;/br&gt;一大早,景清漪和祁懿琛一道去西郊的墓地。&lt;/br&gt;&lt;/br&gt;车子的性能很好,加上祁懿琛本身车技娴熟,到达西郊的时候,比预期的时间要快了好些。&lt;/br&gt;&lt;/br&gt;因为前一晚下过大暴雨,地面有些泥泞,景清漪走的小心翼翼。&lt;/br&gt;&lt;/br&gt;祁懿琛在前头,手里拿着两束鲜花,返过身伸出另一只手来牵她,她抬眼,恬静地笑了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十指相扣,相互扶持。&lt;/br&gt;&lt;/br&gt;景嘉和童媚的墓地在最里头的后山处,A城的土质大多松软,因为大暴雨导致山体滑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lt;/br&gt;&lt;/br&gt;而一旦滑坡,景嘉和童媚的墓地便是第一个受影响的。&lt;/br&gt;&lt;/br&gt;其实景清漪也弄不清楚,景铭城为什么会为父亲,母亲选了这么块地安葬,这附近加起来也不过四五座的墓碑。&lt;/br&gt;&lt;/br&gt;不过,这里的环境倒是真美的没话说。&lt;/br&gt;&lt;/br&gt;所幸,山体滑坡不是很严重,泥土只掩盖到了父亲,母亲墓地的一角,不算太大影响。&lt;/br&gt;&lt;/br&gt;祁懿琛把手上的鲜花递了过来,景清漪了然,伸手接过,而后缓缓蹲下身,把鲜花轻轻放到上面。&lt;/br&gt;&lt;/br&gt;她同父母合照的相片平视,她的目光,碑上那个跟自己眉眼处有着几分相像的面孔,心里不禁泛起酸楚。&lt;/br&gt;&lt;/br&gt;自她懂事以来,对父母的印象就是墓碑上这一小方块的照片,二十几年,都是这般模样,父亲俊朗成熟,母亲清丽大气的五官,温婉动人的微笑。&lt;/br&gt;&lt;/br&gt;像是很陌生遥远,又像是很亲切熟悉,说着不出的感觉。&lt;/br&gt;&lt;/br&gt;“爸,妈,今天我带一个人过来见你们,”景清漪轻蹲着,伸出右手抚摸着相片,轻轻地,有些感伤,她眼祁懿琛,转而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柔声倾诉,“他是祁懿琛,对女儿很好……”&lt;/br&gt;&lt;/br&gt;“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替你们照顾好清漪的,许她一世无忧。”祁懿琛也蹲着,伸出双手握住景清漪的左手,他平视着相片上的男女,郑重其事地说。&lt;/br&gt;&lt;/br&gt;仿佛,时间就静止了下来,要不是耳畔边传来景闻的声音,还不知道要沉默到几时。&lt;/br&gt;&lt;/br&gt;“清漪,不是说了,周末来墓地,和我说下。”景闻就站在景清漪和祁懿琛的身后,手里抱着一束鲜花,他皱了皱眉,话语里藏着些许的嗔怪,“得亏我问了下阿琛,要不然可就错过了。”&lt;/br&gt;&lt;/br&gt;“想着叔叔您日理万机的,也就不打扰了。”景清漪站了起来,转身,朝着景闻嫣然一笑,她本就以为景闻那天说一道来墓地只是客套话,她低垂着眼睑,轻轻柔柔地解释道。&lt;/br&gt;&lt;/br&gt;“这有什么打不打扰的。”景闻挪出右手,轻轻地地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膀,安抚地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清漪,下次可不许这么见外了呀。”&lt;/br&gt;&lt;/br&gt;“叔叔,我知道了。”景清漪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她只是乖巧地答复道。&lt;/br&gt;&lt;/br&gt;景闻上前走了几步,轻轻弯腰,将鲜花摆放在墓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神情顿时有些伤感起来。&lt;/br&gt;&lt;/br&gt;“叔叔,我父母的墓地被打理的很好,是您在弄的吗?”景清漪抬眸,闻,问着出声。&lt;/br&gt;&lt;/br&gt;对景清漪的问题,景闻没有否认,点头回着:“是爷爷交代的,这几年,我有让人定期过去打理。”&lt;/br&gt;&lt;/br&gt;“谢谢。”不管是他亲手做的,还是请别人打理的,景清漪都觉得,这一声谢,她该说。&lt;/br&gt;&lt;/br&gt;“不用,这也是我该做的。”景闻缓缓地摇了摇头,谦虚的笑意漾在唇角。&lt;/br&gt;&lt;/br&gt;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碑上的相片,思绪不知不觉第飞远了……&lt;/br&gt;&lt;/br&gt;她知道,她母亲童媚的遇害是有预谋的,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lt;/br&gt;&lt;/br&gt;花钱请杀手,就表示碗里根本就容不下她们一家。&lt;/br&gt;&lt;/br&gt;可见,那个人,与她家是有多大的怨仇。&lt;/br&gt;&lt;/br&gt;平时,她母亲为人和善,也不与人发生矛盾,没道理会下狠心雇杀手,除非是有不共戴天之仇。&lt;/br&gt;&lt;/br&gt;她父亲的死亡是在母亲之前,外,实则疑点重重。&lt;/br&gt;&lt;/br&gt;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她父亲掌握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是因为这个隐秘惹来了杀身之祸。&lt;/br&gt;&lt;/br&gt;杀害了她父亲之后,对方仍不放心,再雇人杀害她一家,刻意造成意外的假象。&lt;/br&gt;&lt;/br&gt;在当时,以着景家在A市的地位,不应该是草草了事,她爷爷景铭城定当施压,要警方调查清楚,可,并非如此,当年的事大多讳莫如深,像是所有人在隐瞒着真相,用谎言企图掩盖事实。&lt;/br&gt;&lt;/br&gt;这使得她非常困惑,想不通这个中的缘由……&lt;/br&gt;&lt;/br&gt;她不知道,景铭城在整件事上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lt;/br&gt;&lt;/br&gt;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lt;/br&gt;&lt;/br&gt;想到这里,她的神情顿时一凛,澄澈的眸子里快速地掠过一抹犀利的暗芒,&lt;/br&gt;&lt;/br&gt;“那一年,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情呢……”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伤感的阴云,轻蹙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一种哀伤,幽幽的语气里滑落着浓浓的凄凉之意。&lt;/br&gt;&lt;/br&gt;“清漪,别难过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祁懿琛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景清漪的双手,给予她最为需要的安慰。&lt;/br&gt;&lt;/br&gt;景闻颇有些谨慎地眼景清漪,大脑在快速地运转着。&lt;/br&gt;&lt;/br&gt;景清漪这般感叹,究竟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lt;/br&gt;&lt;/br&gt;如果是刻意的,她对于自己父母的死亡起疑了?&lt;/br&gt;&lt;/br&gt;那么,她对于事实,又知道了多少?&lt;/br&gt;&lt;/br&gt;都知道了?还是只知道零星一点,故意试探?&lt;/br&gt;&lt;/br&gt;他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使她起疑了呢?&lt;/br&gt;&lt;/br&gt;亦或者,她刚刚只是纯粹的感慨,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lt;/br&gt;&lt;/br&gt;他宁愿是自己想多了……&lt;/br&gt;&lt;/br&gt;“叔叔,我记得爸爸是因为空难而遭遇了不测是吧……”景清漪见景闻神情恍惚,她也不知为何,心底就有种直觉,他绝对知道些什么。&lt;/br&gt;&lt;/br&gt;“啊,啊,是的……”景闻似乎刚晃过神来,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躲闪着,顿了顿,神情恢复自然,他的语气很平和,似是在劝说着她,“清漪,别想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要向前&lt;/br&gt;&lt;/br&gt;“我知道,可,最近,心底总不安,老是梦到爸爸妈妈……”景清漪皱着眉,凄婉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晶莹,轻轻柔柔地诉说着心里的不安。&lt;/br&gt;&lt;/br&gt;“额,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景闻纵使心底有诸多怀疑,现在也不会鲁莽地问出来。&lt;/br&gt;&lt;/br&gt;“具体的场景我记不太清了,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汩汩的鲜血染遍了爸妈的身体,”景清漪清秀的眉尖忍不住蹙起,缓缓地合上眼,幽幽地说,“那一幕,我心惊胆战。”&lt;/br&gt;&lt;/br&gt;“清漪,就是那晚么?”祁懿琛浑身一震,想起那晚景清漪被噩梦惊醒的模样,他更是心疼得不得了,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lt;/br&gt;&lt;/br&gt;“嗯,那晚惊醒了,心底就总是不安。”景清漪轻点着头,半真半假地说。&lt;/br&gt;&lt;/br&gt;“清漪,你肯定是太思念他们了,这也情有可原,无需想太多。”景闻的双手背在身后,眸中闪着精光,理所当然的说着。 310.309.登门拜访 平常时间,因为景闻要上班,在景清漪打电话给景铭城提前商量的情况下,把登门拜访的时间,订在了星期天的上午。&lt;/br&gt;&lt;/br&gt;那一天一大早,祁懿琛和景清漪便起了床,两个人梳洗完毕,有条不紊地驱车到景家门口。&lt;/br&gt;&lt;/br&gt;景铭城欢喜地站在门口,翘首以待,景清漪和祁懿琛依次下了车,她先与景铭城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对祁懿琛微微一笑,祁懿琛对景铭城问好的时候,表现的镇定自若,有礼谦卑。&lt;/br&gt;&lt;/br&gt;景清漪本以为祁懿琛在问自己景铭城,景闻和黄蓉蓉喜欢什么的时候,会从自己说的各种喜欢的东西里挑一样买,却没想到他竟然每一样都买了,各种盒子包装袋,足足堆满了景家客厅的一个大角。&lt;/br&gt;&lt;/br&gt;黄蓉蓉正在厨房里煮饭,听到景铭城和景闻的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招呼着祁懿琛坐下,虽心里不喜,但面上未曾显露半分,叫佣人去切了水果,端出来。&lt;/br&gt;&lt;/br&gt;景清漪打量了一圈客厅,没有丽欣的身影,心下狐疑,没在家么,其实,也好,若是在家,见面的场景想必会很尴尬。&lt;/br&gt;&lt;/br&gt;景铭城虽和祁懿琛在一旁闲聊,但也察觉到景清漪打量的目光,垂眸思索了下,便意识到她在找谁,随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丽欣呢?没在家吗?”&lt;/br&gt;&lt;/br&gt;“丽欣在楼上,我去喊她……”黄蓉蓉笑着接了话,刚站起身,景清漪就了一条淡蓝色针织长袖连衣裙的景丽欣,施施然的从楼上踩着台阶走了下来。&lt;/br&gt;&lt;/br&gt;景清漪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下拳头,低垂着眼睑,细密而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爱了心底翻腾着的情绪,淡红的嘴唇不安地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一直等到景丽欣走近,才开口,轻轻地喊了一声:“丽欣。”&lt;/br&gt;&lt;/br&gt;景丽欣在听到景清漪的声音时,微微的垂了垂眼帘,隔了片刻,才转过头,将视线落在了祁懿琛的身上,盯着祁懿琛一阵子,那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爱恋痴心和哀伤,还有些许的嫉恨,片刻后,她才状似轻蔑地扫了一眼景清漪,然后就微昂着下巴,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景闻身边的空位上。&lt;/br&gt;&lt;/br&gt;虽然景丽欣只是望了一眼景清漪,但是敏锐的景清漪还是很清楚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冷淡疏离以及深深的恨意。&lt;/br&gt;&lt;/br&gt;景清漪的身体,忍不住变得有些生硬,心底一片酸涩,唇边微勾起一抹涩苦的笑意,果然,一见面就是不愉快,还不如不见面的好。&lt;/br&gt;&lt;/br&gt;原本愉悦和谐的氛围顿时安静了起来。&lt;/br&gt;&lt;/br&gt;黄蓉蓉丽欣坐下,也跟着坐下,她知道景丽欣心里有怨气,刚刚那一幕得无视,也觉得挺解气的,但此时此刻,有景铭城在,却容不得景丽欣放肆,她只好笑眯眯地开口说:“刚想上楼喊你呢,你就下来了,还有啊,丽欣,那些都是清漪和阿琛特意给你买的,他还真有心,买的都是你喜欢的,而且全部都是当季新款呢。”&lt;/br&gt;&lt;/br&gt;坐在景清漪身边的祁懿琛,刚刚只顾着陪景铭城,景闻谈一些商场上的事,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因为他紧挨着景清漪,清晰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以及强烈的不安感,心底便明白肯定是跟景丽欣有关,以他的脾性来说,算计亲人以期达到自己目的,也无需再刻意交好,但,清漪不同,她重情重义,尤其是亲人,占了很大的比重,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景丽欣,三番四次地咀嚼他,想到这里,深邃的眸子迸射出犀利的光芒,现在听到黄蓉蓉的话,眸光微闪了下,立刻礼貌而又温和的补充了一句:“蓉姨,我哪里知道景小姐喜欢什么,这都是清漪亲自去商场里选的,香奈儿那个包,清漪说景小姐喜欢蓝色,也喜欢枚红色,最后还特意嘱托我两个都干脆买了下来。”&lt;/br&gt;&lt;/br&gt;其实那个香奈儿的包,要把两个颜色买下来的是祁懿琛,当时景清漪还纳闷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听到他的话,她终于明白了,祁懿琛之所以那样做,就是为了让景丽欣知道,她的心底到底有多在意她这个亲人的。&lt;/br&gt;&lt;/br&gt;祁懿琛的贴心,使得景清漪有些微凉的心底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就望向了景丽欣,想要知道景丽欣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还是希望能冰释前嫌。&lt;/br&gt;&lt;/br&gt;可,景丽欣似乎并不领情,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黄蓉蓉和祁懿琛的话一样,扫都没有扫一眼一旁放着的各种品牌的购物袋,只是目光定定的盯着面前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机。&lt;/br&gt;&lt;/br&gt;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lt;/br&gt;&lt;/br&gt;景铭城皱了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景丽欣,心下了然,他只是没预料到,景丽欣竟用情如此之深,祁懿琛和景清漪已领证,在法律上已是合理的夫妻,但景丽欣似乎仍心有不甘,还在伺机而动,想要拆散他们,好取而代之。&lt;/br&gt;&lt;/br&gt;不过好在景闻和黄蓉蓉都是粉饰太平的高手,景闻先是扬声训斥了景丽欣一句,随后就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对着祁懿琛笑了笑,然后转了话题,黄蓉蓉也立刻附和着接了话,祁懿琛也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继续陪着他们聊。&lt;/br&gt;&lt;/br&gt;只是,在旁人没有地方,祁懿琛悄悄地捂住了景清漪的手,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小小的手掌,温热的肌肤相互触碰着,暖到了她心坎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疼惜。&lt;/br&gt;&lt;/br&gt;虽然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景清漪心底明白,已然察觉到她不开心的他正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自己。&lt;/br&gt;&lt;/br&gt;景清漪被景丽欣的冷淡疏离无视,本惹得有些难过的心,因为祁懿琛这个悄无声息的举止,松懈了下来,也坦然了,知道她和景丽欣的心结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彻底解开的,希望时间是这世间的一剂良药,她偏着脑袋,抬眼,朝着他嫣然一笑。&lt;/br&gt;&lt;/br&gt;景丽欣故作若无其事地清漪和祁懿琛的互动,尤其在懿琛主动安慰景清漪竟时,她的心就像刀剜了般疼痛自缢,她哀伤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测测的嫉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311.310.景丽欣,你给我回来! 佣人准备好午餐,大家都上了餐桌。 &lt;/br&gt;&lt;/br&gt;景铭城知道景清漪喜爱清淡的菜色,特意吩咐人把饭做的很清淡,等到大家入了座,黄蓉蓉见景铭城对景丽欣仍颇有些微词,她先给景清漪盛了一碗鸡汤,递了过来。&lt;/br&gt;&lt;/br&gt;“谢谢婶婶。”&lt;/br&gt;&lt;/br&gt;景清漪双手接过瓷碗时,眼睛情不自禁的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景丽欣,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将碗递向了景丽欣:“丽欣,先给你喝吧。”&lt;/br&gt;&lt;/br&gt;景丽欣依旧冰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安静了约莫半分钟,才抬起头,望了一眼景清漪,眸子里闪烁的意味有些不明。&lt;/br&gt;&lt;/br&gt;景清漪以为景丽欣要伸出手去接那汤,结果谁知,景丽欣竟然抬起手,直接从黄蓉蓉的手中抽走了黄蓉蓉新盛的那一碗,连句话都没说,直接低下头,拿着勺子喝了起来。&lt;/br&gt;&lt;/br&gt;和谐的气氛再次变得凝固。&lt;/br&gt;&lt;/br&gt;景清漪的脸色微微一沉,她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局促。&lt;/br&gt;&lt;/br&gt;坐在一旁的祁懿琛一切,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脸上明显的挂起了一丝不悦,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底的不爽,伸出手,先端走了景清漪手中的瓷碗,然后站起身,把她按在了餐椅上:“好了,蓉姨的一片心意,别浪费了,我来喂你喝吧。”&lt;/br&gt;&lt;/br&gt;说着,祁懿琛就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鸡汤,撇走了上面的那一层油,盛了一勺,亲自喂给了景清漪。&lt;/br&gt;&lt;/br&gt;景闻先是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画面,立刻打着圆场的开口说:“清漪还真是好福气,嫁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公。”&lt;/br&gt;&lt;/br&gt;“伯父,您别这样说,能娶到清漪,是我的福气。”祁懿琛和善的回了一句,然后夹了一道景清漪喜欢吃的菜,递到了她的嘴边,景清漪有些不习惯,轻蹙了蹙眉,想要拒绝,他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微挑了挑眉,仍保持着那个动作不变,等到景清漪吞咽下去,祁懿琛又换了一道祁懿琛喜欢吃的菜夹。&lt;/br&gt;&lt;/br&gt;如此反复来了几次,黄蓉蓉又开了口:“阿琛还真是了解清漪呢,连她喜欢吃的菜都一清二楚。”&lt;/br&gt;&lt;/br&gt;祁懿琛只是勾唇浅笑了一下,没有出声,眼角的余光却瞥了一眼对面的景丽欣,明显的丽欣的脸色,变得比刚刚还要难/br&gt;&lt;/br&gt;可以景清漪很在乎她这个亲人,所以他才想要帮她去维护这个亲人。&lt;/br&gt;&lt;/br&gt;但是,维护的前提,是他想让景清漪开心,不是让她来受气。&lt;/br&gt;&lt;/br&gt;自始至终,对不起景清漪的是她景丽欣,就算是她景丽欣心底不悦不爽,那也是他祁懿琛对不住她,她又怎么能对景清漪出气?&lt;/br&gt;&lt;/br&gt;他不能跟她翻脸,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没办法不让她比景清漪更心塞!&lt;/br&gt;&lt;/br&gt;祁懿琛这般想着,就又夹了一块清蒸鲈鱼,将鱼刺挑的干干净净,放在了景清漪的碗里,甚至祁懿琛后来在景丽欣趁着夹菜,望向他和景清漪这边的时候,他还变本加厉的抽了纸巾,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的擦了擦景清漪唇角的菜汁。&lt;/br&gt;&lt;/br&gt;景清漪在来之前,已经告知了景铭城景闻和黄蓉蓉自己和祁懿琛准备筹备婚礼的事情,所以在吃饭时,他们一边吃饭,还一边讨论着婚礼到底要怎么办,说到最后的时候,景清漪还侧头,笑吟吟的对着景丽欣开口说:“丽欣,你觉得哪种形式更好?”&lt;/br&gt;&lt;/br&gt;景清漪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错人了,也许放在以前,景丽欣会兴高采烈,但现在谈论的是祁懿琛和她的婚礼,那这话本就不该问,她有些懊恼地低垂着脑袋,不再说话。&lt;/br&gt;&lt;/br&gt;景丽欣本就心里不是滋味,现在听到他们准备办婚礼的事情,心情变得越发难受,忍不住就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子扔在了桌子上。&lt;/br&gt;&lt;/br&gt;“丽欣!”黄蓉蓉被景丽欣这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lt;/br&gt;&lt;/br&gt;景丽欣置若罔闻,径自的站起身,冷声冷调的丢了一句“我吃饱了”,然后不等餐桌上的其他人有所反应,就直接转身,离开。&lt;/br&gt;&lt;/br&gt;从景清漪和祁懿琛登门到现在,景丽欣这不知道是第几次把气氛弄得这般尴尬,纵使一向宠溺她的景闻,也忍不住发了火:“景丽欣,你给我回来!”&lt;/br&gt;&lt;/br&gt;景丽欣脚步顿都没有顿一下,直接拉开了餐厅的门,走了出去,顺势还将门甩的声音巨响。&lt;/br&gt;&lt;/br&gt;景闻气的胸膛都跟着起伏了起来:“简直是太不像话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lt;/br&gt;&lt;/br&gt;景铭城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瞪了一眼景闻,那一眼蕴藏着浓浓的责怪,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lt;/br&gt;&lt;/br&gt;到底是亲生母亲,还是不忍女儿被人话,黄蓉蓉忍不住护短的开口解释:“丽欣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好,多担待些。”&lt;/br&gt;&lt;/br&gt;景闻听到这话,火气稍微消减了一些。&lt;/br&gt;&lt;/br&gt;黄蓉蓉急忙给景铭城景闻夹菜,顺便招呼着祁懿琛和景清漪:“好了,我们吃饭吧,不管丽欣了,她打小就那脾气。”&lt;/br&gt;&lt;/br&gt;景闻虽然心底还有些不悦,但是碍于祁懿琛在,也只能压了火气,换了笑脸,继续跟祁懿琛商量着结婚的事项:“婚礼的酒店,还有婚纱拍摄,都选好了没?”&lt;/br&gt;&lt;/br&gt;“正准备开始选。”祁懿琛彬彬有礼的回答,语气平稳的仿佛景丽欣刚刚闹的插曲根本不存在一样。&lt;/br&gt;&lt;/br&gt;景铭城见景闻有意将话题转到婚礼上,他也顺着话题说:“清漪警局事忙,肯定没那么多精力,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尽管麻烦你们蓉姨。”&lt;/br&gt;&lt;/br&gt;黄蓉蓉的心里虽不喜,但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柔声附和道:“你们到时候就选选地方,其他的琐碎的事情,我帮你们盯着。”&lt;/br&gt;&lt;/br&gt;“谢谢蓉姨。”祁懿琛诚恳的道了一声谢,“不过,办婚礼可能会有些赶,先前我和清漪是打算暂时不办婚礼,所以,什么都得重新准备。”&lt;/br&gt;&lt;/br&gt;“没关系,婚礼本来就要赶着点才显得喜庆。”黄蓉蓉听着,见景铭城似乎没什么意见,她仍满脸笑容地说。&lt;/br&gt;&lt;/br&gt;景铭城也轻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见,顿了下,又景闻:“得找人算了黄道吉日,越快越好的。” 312.311.当年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 从景家老宅出来都到下午三点了,晴朗的天空一览无余。. d t. c o m&lt;/br&gt;&lt;/br&gt;因祁懿琛在吃饭时,陪着景闻喝了几杯酒,景清漪不放心,硬要他打电话叫了司机过来,没想到来的却是李文,弄得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大周末的还跑过来加班,她微笑着致歉。&lt;/br&gt;&lt;/br&gt;李文笑着直说没关系,就这样,景清漪和祁懿琛坐在后座,李文坐在驾驶位上开车。&lt;/br&gt;&lt;/br&gt;“勇哥,有消息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景清漪迅速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来,张勇的来电,瞬间喜笑颜开,接通电话,迫不及待地问。&lt;/br&gt;&lt;/br&gt;“是,事情有些眉目了。”张勇笑着,扬着声音说。&lt;/br&gt;&lt;/br&gt;“你赶紧说说。”景清漪连连催促道。&lt;/br&gt;&lt;/br&gt;李文神情一凛,透过后视镜,与祁懿琛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脸色顿时凝重了许多。&lt;/br&gt;&lt;/br&gt;“与资料库里身份进行比对,终于可以确认那人的身份了。”张勇能感染到景清漪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喜悦,他一五一十地说。&lt;/br&gt;&lt;/br&gt;“叫什么呢?”&lt;/br&gt;&lt;/br&gt;“严金辉。”张勇慢条斯理地说出他查到的资料,“根据资料显示,这人从小不务正业,跟着社会上一些地痞流氓混,没少犯事,不过,在资料上只能查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查不到这20多年发生的事情,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lt;/br&gt;&lt;/br&gt;“他与陆金海是什么关系?”景清漪轻蹙眉,垂眸思索了下,轻声问。&lt;/br&gt;&lt;/br&gt;“暂时还查不到。”张勇缓缓地摇了摇头,意识到这是在电话里,景清漪他的动作,他又立即补充了一句。&lt;/br&gt;&lt;/br&gt;“能查到严金辉现在的住址吗?”景清漪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问。&lt;/br&gt;&lt;/br&gt;“资料库里显示的还是20年前的地址,不知道他换了地方没?”张勇有些迟疑地说。&lt;/br&gt;&lt;/br&gt;“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景清漪当下决定去那个地方。&lt;/br&gt;&lt;/br&gt;“好的,我就把地址发给你。”张勇轻点了点头,马上在资料上锁定了住址,准备挂完电话后就编辑地址发送过去。&lt;/br&gt;&lt;/br&gt;“勇哥,你这边再想办法帮我查一下严金辉与陆金海的关系。”景清漪皱了皱眉,沉声说道。&lt;/br&gt;&lt;/br&gt;“OK!”&lt;/br&gt;&lt;/br&gt;“懿琛,不好意思,有个案子我得去忙了。”景清漪挂断电话后,抬眼,带着歉意的目光懿琛,与此同时,手机突然传出“叮”的一声,她知道是张勇把地址发过来了。&lt;/br&gt;&lt;/br&gt;“去哪?我送你去。”祁懿琛仍是一派温和,微笑着说。&lt;/br&gt;&lt;/br&gt;“不了,你今天也怪累的,要李助送你回家吧。”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刚好红灯,车停了,她说完话,就匆匆地下了车,“我打车去就可以了。”&lt;/br&gt;&lt;/br&gt;“那人,确定无误吗?”祁懿琛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离去的匆匆背影,目光温柔如水,声音却阴森可怕。&lt;/br&gt;&lt;/br&gt;“是!”李文笃定地点了点头。&lt;/br&gt;&lt;/br&gt;“回祁家。”祁懿琛垂眸思索片刻,缓缓地丢出三个字,之后就仰坐在后座上,轻合上眼眸,任慌乱的思绪奔腾着。&lt;/br&gt;&lt;/br&gt;下午三点半,祁懿琛和李文一起到家。&lt;/br&gt;&lt;/br&gt;事先与祁盛通过电话,在客厅里专门等着他们,时间不算太晚,许晴芸也坐在沙发上。&lt;/br&gt;&lt;/br&gt;祁懿琛进了客厅,祁盛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接到祁懿琛的电话时,他不是不吃惊的,一般没什么事情,他这个儿子是不会刻意过来询问的,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lt;/br&gt;&lt;/br&gt;“爸,我有事找你。”祁懿琛说着话,表情肃穆。&lt;/br&gt;&lt;/br&gt;许晴芸懿琛,又边上进来的李文,半晌,迟疑道:“阿琛,么严肃,事情很严重么?”&lt;/br&gt;&lt;/br&gt;她问话,祁懿琛的神色便顿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lt;/br&gt;&lt;/br&gt;他身边,李文也微微愣了一下,抬眸。&lt;/br&gt;&lt;/br&gt;“于我而言,比较严重。”&lt;/br&gt;&lt;/br&gt;许晴芸的神色愣了愣,懿琛,表情凝重,“那,你们说吧。”&lt;/br&gt;&lt;/br&gt;“妈,不用紧张。”祁懿琛笑了笑,神色自若道,“我就是想知道一些旧事而已。”&lt;/br&gt;&lt;/br&gt;祁懿琛这话说完,径自走到祁盛的身边,坐了下来。&lt;/br&gt;&lt;/br&gt;“阿琛,说吧,你找我到底是想问什么事情?”祁盛皱了皱眉,他抬眼,认真地懿琛,沉声问。&lt;/br&gt;&lt;/br&gt;“我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祁懿琛低垂着眼睑,平板的声音仿佛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lt;/br&gt;&lt;/br&gt;许晴芸懿琛,半晌,声音拔高些,微微颤抖:“阿琛,你打算翻出那件事,有意思吗?”&lt;/br&gt;&lt;/br&gt;“当年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祁懿琛仍低着头,淡声应了一句。&lt;/br&gt;&lt;/br&gt;李文头皮发麻地。&lt;/br&gt;&lt;/br&gt;“事情,是不是已经败露了?”许晴芸迟疑道。&lt;/br&gt;&lt;/br&gt;“没有,妈,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没其他意思。”祁懿琛耐着性子扯出一个笑,解释道。&lt;/br&gt;&lt;/br&gt;许晴芸却目光灼灼地,半晌,古怪地动动唇,一本正经道:“阿琛,你别骗我,到底出了什么事?”&lt;/br&gt;&lt;/br&gt;“阿琛,实话实说吧!”祁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你妈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了。”&lt;/br&gt;&lt;/br&gt;客厅里顿时一片死寂。&lt;/br&gt;&lt;/br&gt;祁懿琛垂眸,声音低沉道:“陆金海向警方求助,要求贴身保护,却不说原因。”&lt;/br&gt;&lt;/br&gt;“陆金海?”许晴芸低声嘟囔道。&lt;/br&gt;&lt;/br&gt;“就是害死童媚的那个神经病。”祁盛紧皱着眉头,“警方起疑了?”&lt;/br&gt;&lt;/br&gt;“不错,清漪的确有些怀疑了。”祁懿琛轻点了点头,简单地说了下。&lt;/br&gt;&lt;/br&gt;“那可怎么办?”许晴芸的脸上泛着焦灼的事情,她似乎有些六神无主了。&lt;/br&gt;&lt;/br&gt;“阿琛,应该没这么简单吧。”祁盛伸出手,握了握许晴芸的手心,轻轻摩挲着。&lt;/br&gt;&lt;/br&gt;“清漪不知道从陆福林那里得到一张人物拼图,那人叫严金辉。”祁懿琛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简明扼要地说。&lt;/br&gt;&lt;/br&gt;“啊!严金辉不是那个……”许晴芸想到了什么,顿时尖叫了起来。&lt;/br&gt;&lt;/br&gt;“清漪已经查到,在童媚遇害前,严金辉与陆金海有接触,现在,她正在全力追查严金辉的下落,我已经将其转移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至于,能不能查到严金辉与爸有过接触,还有待确认。”&lt;/br&gt;&lt;/br&gt;“不是说了万无一失的吗?景清漪又怎么会查到这么多的事情?”许晴芸的神情怔忡着,呐呐地问。&lt;/br&gt;&lt;/br&gt;“芸芸,”祁盛厉声唤她一句,怔了半晌,晴芸,声音沙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真应了这句话呀。”&lt;/br&gt;&lt;/br&gt;“我做这一切的初衷就是不想清漪受伤害。”祁懿琛对于自己的父母,不是没有怨怼的,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黑色的眸子里映着浓浓的哀伤,沙哑着声音说。&lt;/br&gt;&lt;/br&gt;“那你有什么想法?”祁盛仍皱着眉头,抬眼懿琛,隐隐流露着期盼。&lt;/br&gt;&lt;/br&gt;“我想误导清漪,既然她已经查到了这么多的线索,要她不往下查下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祁懿琛冷静了下来,细细分析道,“但,我们可以做出一些假的线索来误导她,前提是,我必须要完整地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别误打误撞做出的假线索让她继续查到了真相。” 313.312.这是最坏的结果。 奢华的客厅里,徜徉着些许诡异的氛围。 .&lt;/br&gt;&lt;/br&gt;“虽然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但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祁盛低垂着脑袋思索了下,他紧锁愁眉,沉吟片刻,而后,抬眼,严肃地懿琛,郑重其事地说,“那我就把真相告诉你。”&lt;/br&gt;&lt;/br&gt;“你,你确定吗?”许晴芸踉跄着握着祁盛的手臂,紧紧地,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lt;/br&gt;&lt;/br&gt;“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祁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深沉的眼睛里凝结着浓浓的哀伤,他伸手握住许晴芸的手,温和地安抚着,轻轻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莫可奈何,“再说,那个人也出现了,是时候要彻底清算了。”&lt;/br&gt;&lt;/br&gt;许晴芸垂眸朝祁懿琛眼,没说话。&lt;/br&gt;&lt;/br&gt;客厅里,只听到祁盛的声音徜徉着。&lt;/br&gt;&lt;/br&gt;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匆匆流逝。&lt;/br&gt;&lt;/br&gt;待祁盛说完,也是六点多的时候了,客厅里,却一片死寂。&lt;/br&gt;&lt;/br&gt;祁懿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眼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的祁盛,又眼一脸愁绪的许晴芸,半晌,声音低低道:“爸,妈,对不起。我需要上楼收拾下自己的情绪。”&lt;/br&gt;&lt;/br&gt;话音落地,他转身上楼去,李文没跟上,低声朝祁盛和许晴芸解释道:“总裁为了这事已经心力交瘁了,恳请您们千万别再跟着搅和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阻止警方查出来。”&lt;/br&gt;&lt;/br&gt;“李助,烦请你多帮忙劝劝。”许晴芸的脸上泛着深深的愁绪,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浓浓的哀伤,她上前一步,懿琛渐渐离去的背影,她低低地说。&lt;/br&gt;&lt;/br&gt;李文轻点了点头,也跟着上了楼。&lt;/br&gt;&lt;/br&gt;推门而入。&lt;/br&gt;&lt;/br&gt;祁懿琛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那背影萧瑟无比。&lt;/br&gt;&lt;/br&gt;“总裁,别担心了,最坏的可能是不会发生的。”李文站在祁懿琛身后,眼,开门见山。&lt;/br&gt;&lt;/br&gt;“怎么可能不担心呢。”祁懿琛一只手抵着唇,微微笑一下,带点儿涩苦,低了头,在口袋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根来,给自己点着,夹在指间。&lt;/br&gt;&lt;/br&gt;他没说话,保持着那个动作静了几秒,低下头,吸了一口烟。&lt;/br&gt;&lt;/br&gt;远处是幽幽夜色,近处有一点路灯,似乎还能闻到树木的清香,祁懿琛便声音低低地开口了。&lt;/br&gt;&lt;/br&gt;“想好好地护着她,却始终无法如愿。”祁懿琛说,声音微哑。&lt;/br&gt;&lt;/br&gt;“嗯。”李文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也沉夜色,半晌,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局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呢!”&lt;/br&gt;&lt;/br&gt;“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祁懿琛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也许,清漪手头上掌握的资料比我们知道得要多呢。”&lt;/br&gt;&lt;/br&gt;“可,那也是最坏的结果,不是吗?”&lt;/br&gt;&lt;/br&gt;“是呀,这是最坏的结果了……”祁懿琛重复地说了一句,神色突然一愣。&lt;/br&gt;&lt;/br&gt;是啊,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从最坏的结果出发,极有可能阻止清漪知道事实的真相。&lt;/br&gt;&lt;/br&gt;祁懿琛低着头,又吸了一口烟,神色间带着一抹纠结,半晌,语调低低道:“也许,能阻止也不一定。”&lt;/br&gt;&lt;/br&gt;李文侧头一眼。&lt;/br&gt;&lt;/br&gt;祁懿琛走两步,在不远处的烟灰缸里灭了烟,再回来,若有所思道:“清漪手头上的资料也许掌握得比较多,但我们能肯定得是,她一定还没查到真正的凶手是谁。”&lt;/br&gt;&lt;/br&gt;“嗯。”李文,等他说话。&lt;/br&gt;&lt;/br&gt;祁懿琛便继续道:“那么,我们可以找个和此事有某种关联的,但又已经不在了的人做替死鬼。”&lt;/br&gt;&lt;/br&gt;“唔,这样的话,”李文垂眸思索了下,忽而笑了起来,“就可以永远瞒着景小姐了,还可以让她不再查下去。”&lt;/br&gt;&lt;/br&gt;“那就这么做吧。”祁懿琛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苍茫的暮色掩映在他哀伤的眸子里,浓浓的酸涩感滑在胸口。&lt;/br&gt;&lt;/br&gt;深夜,公寓。&lt;/br&gt;&lt;/br&gt;“下午是去案发现场了么?”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祁懿琛听到门那里有开锁的声音,他抬眼,脸疲惫的景清漪走了进来,故作漫不经心地问。&lt;/br&gt;&lt;/br&gt;“不是。”景清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她快速地摇了摇头,语气沮丧至极,“嗨,也没找到什么线索,那边在多年之前就已经被开发商收购,建成了商场。”&lt;/br&gt;&lt;/br&gt;“唔,那去洗澡吧,”祁懿琛站了起来,接过景清漪的包,揉了揉她的肩膀,温柔地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lt;/br&gt;&lt;/br&gt;祁懿琛也累,睡过去便做了梦。&lt;/br&gt;&lt;/br&gt;梦里的场景很真实。&lt;/br&gt;&lt;/br&gt;在公寓楼下,亮起了路灯,他远远景清漪,像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出去,距离自己不近不远的距离。&lt;/br&gt;&lt;/br&gt;她拉开车门,侧身坐进去。&lt;/br&gt;&lt;/br&gt;祁懿琛觉得窒息,抱着胳膊趴在床边睡,额头都起了细细一层汗,他累得睁不开眼睛来,那辆车一闪而过,车窗缓缓升上去。&lt;/br&gt;&lt;/br&gt;他贺明扬的脸。&lt;/br&gt;&lt;/br&gt;景清漪坐着他的车,就在他边上,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目光,远远离开了他的视线。&lt;/br&gt;&lt;/br&gt;竟然是贺明扬,祁懿琛心口闷得难以喘息,躺在床上,不安极了,而后,他醒过来。&lt;/br&gt;&lt;/br&gt;一身汗。&lt;/br&gt;&lt;/br&gt;他神色怔怔地坐直了身子,一抬眸,景清漪恬静的睡颜,她眉眼舒展,丰润的唇微微嘟着,十分乖巧,惹人疼爱。&lt;/br&gt;&lt;/br&gt;原来是个梦……&lt;/br&gt;&lt;/br&gt;祁懿琛,垂着眼帘,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一抬手,才发现,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他眉毛和睫毛上都染了汗,濡湿。&lt;/br&gt;&lt;/br&gt;“清漪。”祁懿琛侧起身来,左手肘抵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清漪的脸,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微微倾过身,在她闭着的眼皮上落了轻轻一个吻,往下移,吻上她唇角。&lt;/br&gt;&lt;/br&gt;景清漪没有醒,他的舌尖便没有探进去,可实在舍不得离开她的唇,也不忍心吵醒她。&lt;/br&gt;&lt;/br&gt;小心翼翼地一直吻着她。&lt;/br&gt;&lt;/br&gt;“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吻着她,在心里无声地提醒自己,“祁懿琛,梦里的都不是真的。清漪,是你的,永远是。”&lt;/br&gt;&lt;/br&gt;他贪婪地吻了一小会,知道她仍在他的怀抱中,这才觉得心情平静。&lt;/br&gt;&lt;/br&gt;离开她的唇,轻轻地转过身,抬手腕时间,指针显示:“01:55。”&lt;/br&gt;&lt;/br&gt;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手间,打算冲一冲,洗掉那梦里带给他的震撼与难过。 314.313.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我就感受到过那种意境。. d t. c o m&lt;/br&gt;&lt;/br&gt;景家老宅。&lt;/br&gt;&lt;/br&gt;祁盛匆匆忙忙地走进客厅,接往二楼书房的方向走去,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不等里面回应,就直接推门进去。&lt;/br&gt;&lt;/br&gt;刚巧回来拿份文件的景闻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盛,想打声招呼,却盛匆忙地走进书房,生性多疑的他立即收起嘴角的笑意,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侧耳听着里面的谈话。&lt;/br&gt;&lt;/br&gt;祁盛走进书房的时候,着拐杖的景铭城正站在明亮得窗户前,大片的阳光徜徉在景铭城的身上,可背影生生觉得有些萧瑟。&lt;/br&gt;&lt;/br&gt;“老爷子,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阿琛。”祁盛放轻了脚步声,走到离景铭城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他停了下来,微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皱着眉头,沉声说。&lt;/br&gt;&lt;/br&gt;“什么?”景铭城震惊不已,他颤巍巍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着有些浑浊的双眼,紧握着拐杖,稳住了身形。&lt;/br&gt;&lt;/br&gt;景闻听到祁盛那句话时,他心生不安,无限不安,他也耐不住性子听下去,额头上的青筋暴出,他猛地推开房门,走得飞快,眉目冷峻,高挑颀长的身影透露出一股子决绝。&lt;/br&gt;&lt;/br&gt;不顾一切。&lt;/br&gt;&lt;/br&gt;走廊寂静,只有黄蓉蓉走路的声音,她到楼上拿下首饰,结果发现景闻正趴在门上偷听着,似乎是在听什么重大的机密事件一样,怒气冲冲地推门,她心想坏了,赶紧跟了进去。&lt;/br&gt;&lt;/br&gt;黄蓉蓉追了几步,正巧走到景闻边上,一前一后地出现在景铭城和祁盛的眼前,她愣了一下。&lt;/br&gt;&lt;/br&gt;景闻紧皱着眉头,他稳住了步子,目不转睛地盛,面无表情道:“祁大哥,你刚说的是真的?”&lt;/br&gt;&lt;/br&gt;“是。”&lt;/br&gt;&lt;/br&gt;祁盛话音落地,“砰”的一声,景闻直接握拳挥过去,动作携着风,祁盛猝不及防,往后连退两步,唇角溢出血。&lt;/br&gt;&lt;/br&gt;“不是说好了的,永远都不说出去吗?”景闻,眸光冷厉如冰,牙关紧咬,削薄的唇瓣间蹦出一句话。&lt;/br&gt;&lt;/br&gt;“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祁盛站直了身子,伸手将唇角的血迹捻了捻,也不在意,沉声说。&lt;/br&gt;&lt;/br&gt;他说的笃定,语气却带着漫无边际的凝重。&lt;/br&gt;&lt;/br&gt;景闻,慢慢道:“怎么就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了?”&lt;/br&gt;&lt;/br&gt;“这也就是我要和老爷子解释的。”祁盛又应一声。&lt;/br&gt;&lt;/br&gt;“阿盛,你说吧。”景铭城极度不满地瞪了一眼景闻,他微抬起拐杖,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lt;/br&gt;&lt;/br&gt;“阿琛和我说,清漪已经查到了严金辉,”祁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神情凝重,一五一十地说,“如果再不想办法阻止,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真相就会被清漪给查出来。”&lt;/br&gt;&lt;/br&gt;“怎么会?清漪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景闻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眼,深沉的戾气滑落,他的一只手攥的咯嘣响,微抬手,愤愤地砸了下书桌,发生“砰”的一声。&lt;/br&gt;&lt;/br&gt;“阿闻。”黄蓉蓉连忙扶了景闻一把,脸上泛着温柔的光芒,黑色的眼睛里滑落着浓浓的担忧,她关切道,“生气归生气,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lt;/br&gt;&lt;/br&gt;“阿琛是怎么说的?”景铭城也不管景闻,他严肃地盛,沉沉地问。&lt;/br&gt;&lt;/br&gt;“他说,清漪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严金辉和陆金海有过接触,正全力追寻严金辉的下落。”祁盛没有丝毫隐瞒地说出事实,说到后面,他顿了一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在,阿琛早有准备,一早就将严金辉转移了。”&lt;/br&gt;&lt;/br&gt;“还好,还好。”黄蓉蓉微抬起左手,安抚似的顺了顺有些被惊吓过度的心脏,她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地说。&lt;/br&gt;&lt;/br&gt;“好什么?”景闻挑挑眉,神色冷厉邪佞,“只是暂时没查到,又不是一辈子都查不到。”&lt;/br&gt;&lt;/br&gt;景铭城突然笑一声,闻,声色俱厉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lt;/br&gt;&lt;/br&gt;而后,景铭城低着头,重重地,一声一声地咳嗽起来。&lt;/br&gt;&lt;/br&gt;祁盛赶紧伸出双手,扶住有些颤巍巍的景铭城,抽出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景铭城的背部。&lt;/br&gt;&lt;/br&gt;景铭城说的话,每说一个字,景闻的脸色就冷一分,黑眸里闪烁着的冷意也就更深一分。&lt;/br&gt;&lt;/br&gt;戾气深重的眼眸闭了闭,低下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lt;/br&gt;&lt;/br&gt;脑海里,景铭城的话语一直在脑海里打转。&lt;/br&gt;&lt;/br&gt;一旦,当年那件事被查出了真相,他何以在景家立足。&lt;/br&gt;&lt;/br&gt;估计也会牵连出更多的人,就像多米诺效应那般掀起整个A市的腥风血雨。&lt;/br&gt;&lt;/br&gt;景闻简直要疯掉,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捏紧,再捏紧,强压住心底极度的恐惧感。&lt;/br&gt;&lt;/br&gt;“阿琛想怎么做?”景铭城稳住心神,他抬眼,盛,轻声问。&lt;/br&gt;&lt;/br&gt;“他想误导清漪,”祁盛低垂着眼睑,把祁懿琛的想法照实说了出来,“他说,现在要阻止清漪查下去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只能刻意制造出证据,尽快让案子结案,他还说,这刻意制造的证据,也不能太过明显,以免引起清漪的怀疑。你们也知道,清漪那孩子,心思有多细腻,嗅觉极其灵敏。”&lt;/br&gt;&lt;/br&gt;“这倒不失为一种好方法。”景铭城的心头有些欣慰,他轻点了点头,闻,沉声问,“阿闻,你说呢?”&lt;/br&gt;&lt;/br&gt;“可以一试。”景闻垂眸思索,“不过,我们是不是也想想其他办法,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吧。”&lt;/br&gt;&lt;/br&gt;“你有什么想法?”祁盛的眸光微闪,他迫不及待地问。&lt;/br&gt;&lt;/br&gt;“我们可以试探下清漪到底知道了多少,”景闻抬眼,铭城,缓缓地说出心里的打算,“这样,能更好地知道下一步怎么走。”&lt;/br&gt;&lt;/br&gt;“这个,也不是不行,”祁盛谨慎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只是,谁去试探呢?不能太刻意,必须要坐到不动声色,尤其不能引起清漪的怀疑。一旦清漪心生怀疑了,她就会有防备心,也会怀疑到我们身上。”&lt;/br&gt;&lt;/br&gt;“这个,还是我来吧。”景铭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清漪一向对我没什么防备心的。”&lt;/br&gt;&lt;/br&gt;“这事好像也真的只有老爷子才行。”祁盛低垂着眼睑,细细思索着,这个人选,估计也就只有景铭城不会引起景清漪的怀疑了。&lt;/br&gt;&lt;/br&gt;“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景闻轻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lt;/br&gt;&lt;/br&gt;“是呀,清漪跟爸的关系最好,由爸去问,再好不过了。”黄蓉蓉微笑着附和道。 315.314.您,会不会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一线金色的曙光,一缕朝阳的红箭,将清晨送到大地人间。 &lt;/br&gt;&lt;/br&gt;警局,明媚的光线徜徉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lt;/br&gt;&lt;/br&gt;“勇哥,那地方我去在十五年前已经被开发商发展成大型商场了,附近的居民都是近几年搬过去住的,问不到关于严金辉的任何消息。”从茶水间走出来的景清漪准备进茶水间接水的张勇,她扬声唤了一声张勇,和他说起昨天查到的结果。&lt;/br&gt;&lt;/br&gt;“唉,白费力气了。”张勇皱起浓眉,沮丧的声音悄然滑落。&lt;/br&gt;&lt;/br&gt;“那倒也不是。”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轻蹙眉,她的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幽幽地解释道,“至少,我们查到了严金辉与陆金海有过接触,我们只要沿着这条方向查就可以了。”&lt;/br&gt;&lt;/br&gt;“老大,听说,那案子有突破性进展,”范馨云远处景清漪和张勇似乎在讨论,她急匆匆地跑过去,站在景清漪面前,轻喘着气,眉毛上扬着,她的睫毛密而黑,在睫毛底下的那一对眼睛,集中着所有的活力言语和智慈,歪着脑袋,嗔怪道,“怎么没听你说起呀?”&lt;/br&gt;&lt;/br&gt;“昨天才查到的讯息,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啦?”景清漪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lt;/br&gt;&lt;/br&gt;“那当然啦,也不是谁。”范馨云轻噘着嘴,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转悠着。&lt;/br&gt;&lt;/br&gt;“你这小机灵鬼。”景清漪莞尔一笑,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lt;/br&gt;&lt;/br&gt;“老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范馨云眨巴着双眼,轻晃着景清漪的有手臂,状似撒娇,轻轻地问。&lt;/br&gt;&lt;/br&gt;“你和勇哥一起全力追查严金辉与陆金海的关系。”景清漪清丽无暇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远方,像要把对方,“我想知道,在当年,严金辉找陆金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lt;/br&gt;&lt;/br&gt;“老大,你是怀疑严金辉唆使陆金海……”张勇皱着浓眉,试探性地问。&lt;/br&gt;&lt;/br&gt;“我也只是猜想,暂时还找不到严金辉与我家有什么恩怨,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大一些。”景清漪低垂着眼睑,若有所思地说,“只能尽快查到更多的线索,才能下定论。”&lt;/br&gt;&lt;/br&gt;“Yes,Madam!”张勇和范馨云立即收起嘴角的笑意,严肃起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lt;/br&gt;&lt;/br&gt;与此同时……&lt;/br&gt;&lt;/br&gt;车上,祁懿琛接到了祁盛打过来的电话。&lt;/br&gt;&lt;/br&gt;“阿琛,景老爷子这边还打算试探下清漪,底知道多少?”祁盛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lt;/br&gt;&lt;/br&gt;“这样做,你们确定清漪不会起疑吗?”祁懿琛的眉头狠狠地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他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膛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低沉的声音滑落,“刻意的痕迹过重,清漪绝对会起疑的。”&lt;/br&gt;&lt;/br&gt;“试试吧。清漪对景老爷子没那么强的防备心。”祁盛自然知道祁懿琛的顾虑,他简短地解释道,“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能探听到清漪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这也是目前我们可以做的事情。”&lt;/br&gt;&lt;/br&gt;“我知道。”祁懿琛紧锁愁眉,他眸光微闪,低声应了一声,“只是,担心引起清漪的怀疑,就不得不谨慎一点。”&lt;/br&gt;&lt;/br&gt;“你的担心我明白,我们会小心的。”祁盛顿了一下,他觉得祁懿琛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疑惑道,“阿琛,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太对。”&lt;/br&gt;&lt;/br&gt;“没事。”祁懿琛皱着眉头,他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lt;/br&gt;&lt;/br&gt;“没事?”祁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略带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深深的歉疚,语调微顿,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歉,当年的事情,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现在,你一头乱吧。”&lt;/br&gt;&lt;/br&gt;“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祁懿琛缓缓地摇了摇头,在他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爸,你也别想太多了。”&lt;/br&gt;&lt;/br&gt;话音落地,不等祁盛回答,祁懿琛直接道:“行了不说了,爸,我这边有事需要忙了。”&lt;/br&gt;&lt;/br&gt;话再说完,他直接掐了电话。&lt;/br&gt;&lt;/br&gt;车里面安静了下来,李文抬眼后视镜,瞅见他表情寡淡的一张脸,心里不是个滋味。&lt;/br&gt;&lt;/br&gt;李文无声地叹口气,开着车,朝奥翔航空公司的方向而去。&lt;/br&gt;&lt;/br&gt;在祁懿琛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lt;/br&gt;&lt;/br&gt;坐在后座的祁懿琛远远地面的风景,他难以想象清漪要是知道了真相,用那种怨恨的眼神,他该如何面对,想到这里,他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半晌,朝着驾驶位的李文道:“你说,真的能瞒天过海么?我不敢想象,如果,清漪知道了真相,我该如何自处。”&lt;/br&gt;&lt;/br&gt;“您这也是为了景小姐好,真相何其残忍,还不如不知道的好。”李文的脸上泛着深深的愁绪,他不自觉地喟叹道。&lt;/br&gt;&lt;/br&gt;“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都会执着于追求真相的,”祁懿琛冷眼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沉声道,“一旦知道了真相,都宁愿不知道的好。”&lt;/br&gt;&lt;/br&gt;“您,会不会后悔做了这个决定?”李文略微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眼祁懿琛,迟疑道。&lt;/br&gt;&lt;/br&gt;“不会,这真相,连我都觉得残忍至极,更何况这中间还牵涉到她的至亲。”祁懿琛声音很淡,说完这句话,便靠在座位上,微微闭了眼睛,好像休息起来,从后视镜上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lt;/br&gt;&lt;/br&gt;他很长时间没合眼,每次坐着垂了眼眸,边上便没有人再说话,希望他休息一会,可实际上,这几天,他每次休息的时间,没超过半小时。&lt;/br&gt;&lt;/br&gt;他一直都惴惴不安,肚子里像吞下了一包钢针,他感到从来不曾感到过的痛苦。&lt;/br&gt;&lt;/br&gt;本书来自/book/html 316.315.丽欣那丫头,执念太深了。 景铭城打电话约景清漪中午一起吃饭,但景清漪考虑到景铭城身体以及饮食问题,答应了中午吃完饭回景家老宅一趟。 &lt;/br&gt;&lt;/br&gt;待景清漪到景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进大厅,往楼上的方向,就踏上了旋转楼梯。&lt;/br&gt;&lt;/br&gt;走到书房门前,景清漪略微放缓了呼吸声,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敲了三下,发出清脆的声音。&lt;/br&gt;&lt;/br&gt;“进来。”&lt;/br&gt;&lt;/br&gt;一种略带沧桑的沉稳的男声传了过来。&lt;/br&gt;&lt;/br&gt;景清漪轻轻地旋开把手,往里一推,门也就打开了,她轻轻地走了进去。&lt;/br&gt;&lt;/br&gt;“把门关上。”景铭城拄着拐杖,背着门口站在书房中央,他知道此时进来的是景清漪,微扬的声音滑落着深深的关怀。&lt;/br&gt;&lt;/br&gt;书房的门早在景铭城出声之前已被关的严实,景清漪站在其后,杆挺直,头发花白的老人,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在刻意逃避着,她的心头不禁泛起浓浓的酸涩,澄澈的眸子里映衬着些许的哀伤,她轻轻地唤了声:“爷爷。”&lt;/br&gt;&lt;/br&gt;“清漪,最近很忙么?感觉很久都没有过来陪我了……”景铭城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书房的工作台,而后坐到后面的太师椅上,他皱了皱眉,抬眼,略带浑浊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景清漪,微沉的声音里滑落着似有若无的叹息。&lt;/br&gt;&lt;/br&gt;“唔,是有些忙,手头上有案子在侦查。”景清漪轻蹙眉,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景铭城关于当年发生的事情,但,她又不知该如何问才恰当,算了,还是暂且不说吧,她敛着眸光,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此刻翻腾不息的情绪,她一派从容的回答着。&lt;/br&gt;&lt;/br&gt;“什么案子那么重要?比我更重要?”景铭城听到景清漪那比较笼统得回答,他的双眼眨了眨,心底已流转了千百种想法,他的双手倚着拐杖,端坐在太师椅上,平静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叹息与次元,眼底却蛰伏着难以察觉到的精明,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景清漪,顿了顿,语气更显哀伤,“果然,糟老头子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lt;/br&gt;&lt;/br&gt;“爷爷,瞧你说的,哪没人疼没人爱呀,就是这段时间忙了点,爷爷,我向你保证,等忙完这一阵,一定抽时间多陪陪你,这样,可以了吧?”景清漪知道景铭城在闹小脾气,她得哄着,劝着,不能对着干,这是她多年来与景铭城相处得来的经验,她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芒,眉眼处洋溢着满满的温情,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轻柔柔的声音洒落在书房的角角落落。&lt;/br&gt;&lt;/br&gt;“清漪,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能匡我这个糟老头子呀。”景铭城皱了皱眉,他在心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来,因为清漪一直在跟他打太极,他不能因为一时心急,使她起疑,他的声音缓长,似是在心底压制着焦虑的情绪。&lt;/br&gt;&lt;/br&gt;“我哪敢呀?要是敢匡了你,你不得削我一顿呀!”景清漪的唇角绽放的笑意更显娇媚,轻柔的声音悄然滑落,让人听了还想再听。&lt;/br&gt;&lt;/br&gt;“你跟阿琛那孩子怎么样了?”即使景铭城再心急于试探,依然掩盖不了他对景清漪的关心,他想知道景清漪目前的生活情况。&lt;/br&gt;&lt;/br&gt;景清漪轻轻地点了点头,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这段时间,祁懿琛对她很好,呵护备至,关爱有加,两个人的关系渐入佳境,夫妻生活,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适应。&lt;/br&gt;&lt;/br&gt;“其实最开始,我也是不太赞同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原因,你也知道,丽欣也心仪阿琛,不想你们两姐妹为了个男人就闹得分道扬镳。”景铭城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想到景清漪和祁懿琛这段感情遭遇的最大风浪还未到来,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坚持着走下去,只希望这个风浪一辈子都不要来临就好,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但是你们感情那么好,我做爷爷的,也不能太强势要求你们什么,久而久之也就乐见其成。毕竟,我来,阿琛是真心对你的。”&lt;/br&gt;&lt;/br&gt;景清漪上前几步,她走到景铭城的跟前,牵着景铭城苍老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她绽开了一抹舒心自然的笑容。&lt;/br&gt;&lt;/br&gt;“现在,都打算筹备婚礼了,爷爷还是感到挺欣慰的,能在有生之年女穿着洁白的婚纱,踏入婚姻的殿堂。”景铭城现在正亲自动手置办景清漪的嫁妆,自己疼爱的孙女,他可以亲眼见证她最美的时候,想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似乎怕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他转了另一个略显沉重的话题,“只是,有一件事,爷爷必须要求你,丽欣那里,能和解还是和解了吧,毕竟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呀!”&lt;/br&gt;&lt;/br&gt;话题既然提到这,说明景铭城还是希望一家人和好如初。&lt;/br&gt;&lt;/br&gt;景清漪缓缓地抽开握着景铭城的手,她轻轻地后退了几步,她想着,索性也就说开,纤细的指尖灵活的拨着小西装外套上的一颗纽扣,随手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lt;/br&gt;&lt;/br&gt;“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想和解,也得要有人配合才行,现在,丽欣恨不得我和祁懿琛立马离婚,她能取而代之,来,直至今日,她并未放弃祁懿琛,也不想放下。”景清漪对着景铭城,神色忧伤地说着,话说到后半句,秀气的眉间不自觉的微微蹙起,也是因为这后半句的内容,让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lt;/br&gt;&lt;/br&gt;“丽欣那丫头,执念太深了。”景铭城浑浊的目光微转,他清漪,轻轻地说,“清漪,你就大人有大量,多担待些。”&lt;/br&gt;&lt;/br&gt;“我会的。”景清漪轻点了点头,就算景铭城不提,她也想尽快修复好她和景丽欣的关系,只是,目前来说,有些难,她希望景铭城能从旁劝劝,也许,会有点效果,那也说不定,“爷的面上,我不会与她计较的,不过,爷爷,我希望你能帮忙劝一下。”&lt;/br&gt;&lt;/br&gt;“这个……我和你叔叔自然会去做的。”景铭城低垂着脑袋,确实要引起重视了,现在清漪和丽欣的关系还听尴尬的,他应承了下来。&lt;/br&gt;&lt;/br&gt;本书来自/book/html 317.316.真的只是意外么? “清漪,听你叔叔说,那天你带阿琛去了墓地?”景铭城眯着眼,轻声试探道。 &lt;/br&gt;&lt;/br&gt;“嗯,是的,”景清漪轻点了点头,她挑了下眉,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她解释了下,“也是时候去拜见他们了。”&lt;/br&gt;&lt;/br&gt;“的确,也是时候该见见了。”景铭城满脸皱纹,眼睛给松弛的眼皮包着,简直眼珠了,他欣慰地笑了笑。&lt;/br&gt;&lt;/br&gt;景清漪站了起来,轻轻上前,蹲了下来,帮着景铭城细细理好衣衫,让他不至于受凉。&lt;/br&gt;&lt;/br&gt;景铭城俯着头,满是慈爱的清漪,轻声喃喃:“清漪,你真是越来越像你妈妈了。”&lt;/br&gt;&lt;/br&gt;景清漪也就只有小时候那几年的记忆,但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存在脑海里的身影就愈发的模糊了,要她现在的照片,那是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给人的感觉一知是饱读诗书的女子。&lt;/br&gt;&lt;/br&gt;但是景铭城从不愿多说,此刻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景清漪忍不住就想问。&lt;/br&gt;&lt;/br&gt;“爷爷,不如你跟我说说爸妈的事吧。”&lt;/br&gt;&lt;/br&gt;景铭城清漪一眼,心里的期待,也就顺着她的意,幽幽地说了起来。&lt;/br&gt;&lt;/br&gt;“你妈妈童媚是名门闺秀,你父亲是一见钟情,当时,你妈妈还不稀罕他,想尽办法躲着他,后来,你父亲帮忙解了围,你妈妈这才对你父亲有了改观,之后,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乐见其成。”&lt;/br&gt;&lt;/br&gt;“只是,他们英年早逝,苦了你,这么多年来,爷爷对你亏欠太多了。”话说到最后,景铭城想起当年遭遇的大劫,要是没有当初的事情,也许,现在清漪也能拥有一家和睦幸福的家庭,而他,只需坐享天伦之乐,眼眶噙泪,语气里皆是懊悔感叹,让景清漪险些也被他惹出眼泪。&lt;/br&gt;&lt;/br&gt;“爷爷,说什么亏不亏欠的,这二十多年来,多亏了有你。”景清漪不知道景铭城在感伤什么,但恼忧伤的他,心底仍有些不舒服,她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抚着,也为父母间这种深沉的爱感动着。&lt;/br&gt;&lt;/br&gt;景铭城听到景清漪的宽慰,他欣慰极了,缥缈而温和的笑意悄然滑落在唇角。&lt;/br&gt;&lt;/br&gt;“爷爷,发生在妈妈身上的那场意外,真的只是意外么?”也许是气氛刚刚好,景清漪还是没忍住把心底的疑问给问了出来,她微挑着眉,严肃地铭城,淡声询问。&lt;/br&gt;&lt;/br&gt;“清漪,你怎么会这么问的?”景铭城见景清漪问起,他佯装诧异至极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琢磨着她会这般试探的最终目的,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从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不是意外的话,那你,认为是什么?”&lt;/br&gt;&lt;/br&gt;“如果,当论意外而言,那起案子有诸多疑点,用常理都无法解释清楚。”景清漪低垂着眼睑,没注意到景铭城刚快速掠过的一抹暗芒,此时的她,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不曾怀疑。&lt;/br&gt;&lt;/br&gt;“当时,警局匆匆以意外结案,我也没细查,”景铭城见景清漪问起,他不好正面回答,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我依稀记得自己悲痛欲绝,只想将凶手千刀万剐!”&lt;/br&gt;&lt;/br&gt;“这么多年了,也没怀疑过?”景清漪听着景铭城的解释,但心底仍有疑问,她还是问了出来。&lt;/br&gt;&lt;/br&gt;“怀疑什么呀,伤心的事,都埋在心底,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深想。”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低垂着脑袋,不敢漪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生怕在某个不经意间被试图劝说她,不要再往下查下去了,“孩子,这么些年来,一直都苦了你。别想了,已成定论的事情再想也无济于事。”&lt;/br&gt;&lt;/br&gt;“我,还是怀疑,当年凶手故意制造出那一场意外,企图以意外的形式蒙混过关!”景清漪听着景铭城的话语,心里的怀疑仍未解开,她依然怀疑,除非是寻不到任何疑点。&lt;/br&gt;&lt;/br&gt;“那,清漪,你这边查到了什么证据呢?说给我听听。”景铭城知道景清漪是不会因为他的劝慰而放弃追查事实真相的,索性就问开,道了多少。&lt;/br&gt;&lt;/br&gt;“起初,我并没有起疑,只认为是一场意外,而对于造成那场意外的凶手陆金海,深恶痛绝。”景清漪略微整理了下脑海里的思绪,而后抬眼,轻轻地叙述开来,“卷宗也是之后起了疑心才认真去不知道是限于当时办案条件还是其他原因,卷宗上只是用寥寥数笔概括了下,基本上没提供什么可靠的证据。”&lt;/br&gt;&lt;/br&gt;“清漪,你是什么时候起了疑心的呀?”景铭城认真地将景清漪说的话语记在心里,他按捺住内心的焦虑,配合着她,问出他所关心的问题。&lt;/br&gt;&lt;/br&gt;“这得从我收到恐怖快递开始说起……”景清漪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确实是从收到恐怖快递的时候才慢慢起了疑心。&lt;/br&gt;&lt;/br&gt;“什么?你收到过恐怖快递?什么时候?怎么都不和我说?”景铭城一听到景清漪曾经收到过恐怖快递,他就紧张得不得了,立即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话语,迫不及待地四连问。&lt;/br&gt;&lt;/br&gt;“爷爷,别担心,我能应付自如的。”景清漪知道景铭城是在担心着她,她朝着他微微一笑,试图用温和的笑意来安抚他,“那时候,已经有人盯上我,刚收到恐怖快递的时候,只以为是一场恶作剧,并没有想太多,但整晚整晚开始,反复做一个噩梦。”&lt;/br&gt;&lt;/br&gt;“做噩梦?”景铭城小声地嘟囔着。&lt;/br&gt;&lt;/br&gt;“是的,做了一个永生都难以忘却的噩梦,”景清漪的眸子沉了沉,顿了顿,“梦里,我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幕一幕真实地上演着当年妈妈遇害的情景。”&lt;/br&gt;&lt;/br&gt;“清漪,你,你都想起来了?”景铭城颤抖着声音,轻声问。&lt;/br&gt;&lt;/br&gt;“没有,只是在梦里重走了一遍而已。”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抬眼,认真执拗地铭城,幽幽地问,“爷爷,你知道给我寄恐怖快递的人是谁么?”&lt;/br&gt;&lt;/br&gt;“是谁?”景铭城&lt;/br&gt;&lt;/br&gt;“陆金海。”景清漪,“对于当年的案子,我存在疑问,必须要查出来。”&lt;/br&gt;&lt;/br&gt;本书来自/book/html 318.317.姐……我,我好像怀孕了。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安静的气息悄然滑落。 &lt;/br&gt;&lt;/br&gt;“是谁?”景铭城掀起眼皮,目光炯炯地清漪,他也很想知道到底会是谁敢寄恐怖快递给她。。&lt;/br&gt;&lt;/br&gt;“陆金海。”景清漪直勾勾地盯着景铭城的眼睛瞧,而后,她缓缓地说出代表事实的三个字,“对于当年的案子,我存在疑问,必须要查出来。”&lt;/br&gt;&lt;/br&gt;“可是,查出来又能怎么样?”景铭城低垂着脑袋,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话语里多了几分涩然,“凶手已经绳之于法,悲剧依然存在!”&lt;/br&gt;&lt;/br&gt;“不对,幕后黑手仍逍遥法外,我要尽快查明真相,这样,就可以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景清漪并不赞同景铭城的话语,她断然否决掉,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坚持的理由。&lt;/br&gt;&lt;/br&gt;“清漪,你坚信有幕后黑手?”满脸皱纹的景铭城,皱紧了眉毛,定定地清漪,目光如炬,直截了当地询问。&lt;/br&gt;&lt;/br&gt;“是的,百分百相信。”景清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lt;/br&gt;&lt;/br&gt;“如果,我不让你查,你还是会继续往下查的。”景铭城悄悄地别过视线,他实在是不忍心清漪那么认真那么执着的神态,浑浊的双眼里流淌着浓浓的哀伤,“清漪,那你就去查吧,查到了同我说下。”&lt;/br&gt;&lt;/br&gt;“好的,爷爷。”景清漪轻点了点头,“爷爷,我先去上班了。”&lt;/br&gt;&lt;/br&gt;“好,去吧。”景铭城伸出右手,摆了摆,示意景清漪可以走了。&lt;/br&gt;&lt;/br&gt;景清漪深深地眼有些疲惫的景铭城,轻轻转身,快速走出了书房,走之前还不忘将门给带关。&lt;/br&gt;&lt;/br&gt;“蓉姨。”在下楼的时候,刚好赶上了也急着要出门的黄蓉蓉,景清礼貌地打了声招呼。&lt;/br&gt;&lt;/br&gt;“清漪,来见你爷爷呀。”黄蓉蓉回头一来是景清漪,估计是老爷子叫回来谈事情的,她轻轻一笑,温和地说。&lt;/br&gt;&lt;/br&gt;“嗯,中午抽了个时间来。”景清漪轻点了点头,没有刻意隐瞒。&lt;/br&gt;&lt;/br&gt;“唔,约了牌友,我先走了。”黄蓉蓉也不想过多细问,引起景清漪的怀疑,她匆匆解释了一下,就急忙下楼梯,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lt;/br&gt;&lt;/br&gt;景清漪也不在意,就直接出了景家老宅。&lt;/br&gt;&lt;/br&gt;景丽檬推着明艳动人的景丽欣,进了她自己的卧室间,并且把房门上了锁。&lt;/br&gt;&lt;/br&gt;“丽檬,说吧,到底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景丽欣狐疑地皱了皱眉,脸慌乱的景丽檬,她不由得出声问道。&lt;/br&gt;&lt;/br&gt;景丽檬这个人什么样,做了二十几年姐妹的景丽欣最是清楚不过。&lt;/br&gt;&lt;/br&gt;智商略余,情商堪忧,心里更是藏不住事。也幸好家底不错,不需要她出去上班。&lt;/br&gt;&lt;/br&gt;“姐……我,我好像怀孕了。”景丽檬微垂着头,她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慌乱与惶恐,她吞吞吐吐的说着。&lt;/br&gt;&lt;/br&gt;“姐,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话完,丽欣渐渐沉下去的脸,景丽檬更是不安。&lt;/br&gt;&lt;/br&gt;“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一向镇定的景丽欣听完了她的这些话,不由地脱口狠斥,但只须臾,她又是慢慢冷静下来,问着景丽檬:“逍遥快活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后果?现在知道害怕了?问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孩子的父亲是谁?”&lt;/br&gt;&lt;/br&gt;景丽檬猛摇头,对于孩子的父亲,她自己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例假有很久没来,就去药店买了验孕棒来测,结果,就测出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那段时间玩得太疯了,有点弄不清楚了。”&lt;/br&gt;&lt;/br&gt;“你!”景丽欣倒吸了口凉气,这事要是被有心人知道的话,那景丽檬的名声可就彻底地坏了。&lt;/br&gt;&lt;/br&gt;真是,最近,烦心的事情怎么这么多。&lt;/br&gt;&lt;/br&gt;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lt;/br&gt;&lt;/br&gt;现在她自己也是焦头烂额的,她千方百计想要拆散祁懿琛和景清漪,奈何却找不到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lt;/br&gt;&lt;/br&gt;现在,只能们在自己面前恩爱如常,却丝毫影响不了他们。&lt;/br&gt;&lt;/br&gt;祁懿琛,景清漪。&lt;/br&gt;&lt;/br&gt;她最开始低估了景清漪对祁懿琛的重要性,也低估了祁懿琛的痴心。&lt;/br&gt;&lt;/br&gt;如果祁懿琛不放弃,他真的是喜欢景清漪,那她景丽欣还有什么机会得到他的感情?她如此费劲心机,不都前功尽弃了?想到这里,景丽欣就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以及浓浓的无力感。&lt;/br&gt;&lt;/br&gt;朝夕相处这么久,景丽欣对景清漪也是有些了解,她习惯将她的聪慧隐在好脾气之下,让人觉得她很无害。&lt;/br&gt;&lt;/br&gt;可真要对付起来,景丽檬这样的脑瓜子,根本不够跟景清漪拼,就连她自己,也要小心谨慎,才不会着了景清漪的道。&lt;/br&gt;&lt;/br&gt;“现在……怎么办呀?”景丽檬见景丽欣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她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她走上前,扯着景丽欣的衣角,紧紧地捏着,小声地说,“我怕爸妈知道……”&lt;/br&gt;&lt;/br&gt;“能怎么办,直接去医院打掉!”景丽欣轻横了一眼景丽檬,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沉沉地说,“至于爸妈那边,我暂时帮你瞒着。”&lt;/br&gt;&lt;/br&gt;“那……是我一个人医院吗?”景丽檬的脸色苍白无比,这个后果,只能她自己承担,想到那冰凉的仪器伸入自己的身体里,她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嘴唇不安地蠕动着,低声说,“我,我害怕……”&lt;/br&gt;&lt;/br&gt;“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说出来的话语虽冰冷,但能听出来是在关心人,“医院,我陪你去,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再说了,打胎对身体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伤害,不要因小失大!”&lt;/br&gt;&lt;/br&gt;丽欣一副气坏了且无力吐槽的表情,景丽檬的心里也很是懊悔:“姐,我错了。”&lt;/br&gt;&lt;/br&gt;“现在终于听到你说一句错了。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反思一下。”景丽欣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她白无助的景丽檬,也不好再说什么斥责的话语了,“去医院的事,我来帮你安排。”&lt;/br&gt;&lt;/br&gt;景丽欣夺过自己的手机,划拉了几下便拨了个电话,精致的五官有着难掩的烦躁,将其去医院的事情一一打点了下,免了景丽檬的后顾之忧。&lt;/br&gt;&lt;/br&gt;本书来自/book/html 319.318.我怀疑我母亲的死亡不是那么简单。 祁懿琛坐在车上,长指捏着纤薄的手机,玩转了两下,顿了会,像是在想着什么,而后拨出一个电话。 &lt;/br&gt;&lt;/br&gt;“喂?”轻柔的嗓音很快就从电话那端传来,让一直面无表情的祁懿琛终于软了俊脸上的紧绷,嗓音清幽:“在忙吗?”&lt;/br&gt;&lt;/br&gt;“还好,在警局,也不是很忙。”景清漪接到电话时刚好回到警局不久,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得样子吧,她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门,脸上泛起柔柔的光彩,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柔和的光亮,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轻柔地说。&lt;/br&gt;&lt;/br&gt;“嗯。”他淡声,唇角带笑,低低沉沉的笑声透过电波传到了景清漪的耳里。&lt;/br&gt;&lt;/br&gt;“中午,回家见爷爷了。”景清漪想了下,还是把中午回了趟景家的事情同祁懿琛提了一下。&lt;/br&gt;&lt;/br&gt;“聊什么了呢?”祁懿琛知道景铭城要清漪回景家的最终目的,在清漪面前,他也只能假装毫不知情,且不能露出一丁点的端倪,幸好这是在电话里,只要把握好说话的语气就行了。&lt;/br&gt;&lt;/br&gt;他也不想欺骗清漪,奈何,要守住真相,便不得不欺骗,骗了一次还不够,势必要骗多次,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圆谎。&lt;/br&gt;&lt;/br&gt;这样的事情,他想只做一次就够了,欺骗爱人的感觉特难受,尤其是不能不骗的尴尬境遇。&lt;/br&gt;&lt;/br&gt;“就问了下我的近况,也没聊什么。”景清漪轻笑了笑,照实直说。&lt;/br&gt;&lt;/br&gt;“还以为你刻意回去,是有什么事情呢。”祁懿琛以为景清漪没说实话,他轻声说。&lt;/br&gt;&lt;/br&gt;“也没什么事情。”景清漪并没有想太多,景铭城找她,也不是每次有事才找的,想她了也会找她的,她自己认为就是这个原因,“可能是爷爷想我了吧。”&lt;/br&gt;&lt;/br&gt;“那你就多抽些时间陪爷爷。”祁懿琛沉着一张脸,心生疑虑,难道景铭城试探,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lt;/br&gt;&lt;/br&gt;“会的呢。”景清漪站在百叶窗前,若有所思,她轻蹙眉,还是觉得那件事有必要让祁懿琛知道,“额,有件事,还是和你说下。”&lt;/br&gt;&lt;/br&gt;“什么事?”祁懿琛微挑着眉,疑惑地问。&lt;/br&gt;&lt;/br&gt;“我怀疑我母亲的死亡不是那么简单,现在,我已经着手在调查了。”景清漪能想象得到此时的祁懿琛定是一脸不解地挑眉,清澈的目光温柔如水,她缓缓地逐字逐句地说。&lt;/br&gt;&lt;/br&gt;“什么?怎么不简单了?”祁懿琛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没想到景清漪会主动提起来,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对他,没有戒心。&lt;/br&gt;&lt;/br&gt;“具体细节,我也不好细说。”景清漪不便透露更多的细节,毕竟这个案件她是在秘密调查。&lt;/br&gt;&lt;/br&gt;“那,查出什么眉目来了吗?”祁懿琛也不在意,他知道现在问责问不出来什么,假意有些紧张地问,&lt;/br&gt;&lt;/br&gt;“查出了一点,还要继续往下查。”景清漪轻点了点头,神色不自觉放松了下来。&lt;/br&gt;&lt;/br&gt;“真相会查出来的,清漪,你也别太着急了。”祁懿琛小心地安抚着,而此时,李文刚好把车停在奥翔航空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他才想起他打这个电话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交代,“我下午四点会有一场视讯会议,不知道要开多久,下了班,你坐出租车回去吧。”&lt;/br&gt;&lt;/br&gt;“好,我知道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去忙吧。”景清漪轻点了点头,她本来就不想祁懿琛每次过来接她,但他坚持,她也奈何不了,索性就随他的意,只是,这样不免就有些耽误他的工作,她接着又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lt;/br&gt;&lt;/br&gt;嘴里说着要挂电话,却是谁也没有先断线,彼此耳根都贴着手机,听着对方轻浅的呼吸。&lt;/br&gt;&lt;/br&gt;“清漪,这下,我真的要去忙了。”两人默了几秒,是祁懿琛先出的声,有些抱歉的轻叹,因为车已经停在停车场有十几分钟了,再聊,估计连视讯会议都要一干股东等着了。&lt;/br&gt;&lt;/br&gt;“好,我知道了。”景清漪忽地噗嗤一笑,之前就在说,要挂电话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挂电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只能轻松回着。&lt;/br&gt;&lt;/br&gt;只是,那天下午,老天忽然发脾气了,突来了大暴雨。&lt;/br&gt;&lt;/br&gt;景清漪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将黑,整座城市被倾盆大雨横扫过后,到处都充斥着泥土钢筋的气息。&lt;/br&gt;&lt;/br&gt;一走出警局大门,凉意习习,景清漪抱着双臂搓手,抬头望着天色,一阵担忧,等会还要有一场大雨,即将会倾泄而下。&lt;/br&gt;&lt;/br&gt;从警局门口到公交车站牌,要走上十分钟的路程,未免被雨淋透,景清漪打着主意是想叫辆出租车。&lt;/br&gt;&lt;/br&gt;奈何,这样的天气,满大街的出租车,却没有一辆是空位的。&lt;/br&gt;&lt;/br&gt;正在思量间,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关的严实,以至景清漪一时没有面的人。&lt;/br&gt;&lt;/br&gt;李文从车上下来,绕着车头走到她这边,给她拉开了车门,礼貌道声:“祁太太,老板让我过来接你回家。”&lt;/br&gt;&lt;/br&gt;景清漪抿唇一笑。&lt;/br&gt;&lt;/br&gt;祁懿琛这人,事无巨细,他总会想的特别周全,让你总是在不经意间,便能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关心和体贴,就好像他是时刻都把她放在心上那般。&lt;/br&gt;&lt;/br&gt;“他呢?”一坐上车,景清漪就顺口问着祁懿琛。&lt;/br&gt;&lt;/br&gt;李文开着车,目视着前方,听见她的问话,以为她是想见自家老板,从善如流着回道:“老板还在公司开视讯会议,走不开。祁太太若想找他,我可以先送你去一趟,然后再回家。”&lt;/br&gt;&lt;/br&gt;“没……不是,我就随便问问。”景清漪摆手,淡笑一声。&lt;/br&gt;&lt;/br&gt;她不是一个粘人的人,何况他们每天都能见着面,除非是祁懿琛出差了,一般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家的。&lt;/br&gt;&lt;/br&gt;再说,现在过去了,势必会影响到他的工作,还要劳烦李文兜来兜去。&lt;/br&gt;&lt;/br&gt;从警局回公寓,自己驾车就要上高架桥,走环市线。&lt;/br&gt;&lt;/br&gt;虽然不至于堵车,但总归是刚下过雨,又已天黑,视野不够清,车子开的太快便容易出事故。&lt;/br&gt;&lt;/br&gt;所幸,李文的车开的四平八稳,景清漪坐着也舒服。&lt;/br&gt;&lt;/br&gt;靠着座位,她的视线习惯性的往窗外飘着,高架上昏黄的路灯下,还能雨飘丝。&lt;/br&gt;&lt;/br&gt;本书来自/book/html 320.319.景丽檬醉驾出车祸 细雨在布满夜幕的空中坠落,发出点点声音。 .&lt;/br&gt;&lt;/br&gt;倏然,车子旁边飞过一辆红色的奥迪,速度极快,放在平时,这速度也是够快的,更何况是在这雨夜里,那这速度就显得尤为高速。&lt;/br&gt;&lt;/br&gt;景清漪原先只是觉得眼熟,后来她微微蹙眉,定睛一发现是景丽檬的车子。&lt;/br&gt;&lt;/br&gt;她的视力一向不错,刚刚车子从她身旁飞过的时候,她里面只有一个驾车的人。&lt;/br&gt;&lt;/br&gt;这样的天气,景丽檬那丫头竟然把车开的如此快,不是有急事,便是不要命,景清漪不禁为她吊起心,以景丽檬的性子,估计是飙车的成分居多,不过,在这雨夜里,飙车实属下下之举,既然撞上了,也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平时关系再不好,见面就像仇人一样剑拔弩张,但,毕竟还是亲人,血缘关系再怎么样也脱离不了。&lt;/br&gt;&lt;/br&gt;也顾不得会不会麻烦到李文,她双眼紧盯着前方的红色奥迪,皱起了她那双秀气的眉,严肃地说:“李助理,麻烦你帮我跟上前面那辆红色的车子,最好能把她截下来。”&lt;/br&gt;&lt;/br&gt;“好。”李文没有多问为什么,干脆地应了声,而后切线,行到景丽檬旁边的那条车道上,开始提速,快速地跟了上去,打算从旁边截住她的车子。&lt;/br&gt;&lt;/br&gt;只是,还未等到李文的车子追上去,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嘭’的巨响,两车追尾,把景清漪有些吓坏了,神情凝重,她的心倏然一紧,生怕景丽檬出了什么事,虽平时不对盘,但总归还是亲人,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的。&lt;/br&gt;&lt;/br&gt;她急匆匆地推开车门,顾不得外面的细雨和凉风,奔至前方追尾的两辆车前,大力拍着景丽檬的车窗,车窗上的雨滴四散开来,冰凉冰凉的,刺激着景清漪柔嫩的肌肤,有些雨滴比较调皮,都渐到她的身上,有些迷蒙了双眼。&lt;/br&gt;&lt;/br&gt;隔着车窗,又是雨夜,景清漪只丽檬整个头软绵绵地趴在方向旁上,却是她到底有没有受伤。&lt;/br&gt;&lt;/br&gt;可是她那么大的力气拍着她的车窗,她竟然都没反应,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这让景清漪不由的发起慌。&lt;/br&gt;&lt;/br&gt;前方被追尾的车主已从车上下来,早已气愤得不得了,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行至景丽檬那辆奥迪之前,毫不客气地拎开景清漪,大声喊着要景丽檬出来算账,一路骂骂咧咧的。&lt;/br&gt;&lt;/br&gt;景清漪本就着急,此刻不慎防的被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一拎,在反抗的同时控制不住的打了个趔趄,一只膝盖就那么磕到了地上。&lt;/br&gt;&lt;/br&gt;随后而至的李文,,第一时间忙过来拉起了景清漪,等她站定之后,又走至那个暴躁易怒的车主面前,微皱了皱眉,态度诚恳,不卑不亢地说:“先生,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如果确定是这辆奥迪的责任,我们自会负责。”&lt;/br&gt;&lt;/br&gt;“负责又如何,我这是新车第一天落地,存心给我找晦气呢吧!”车主似乎并不领情,怒气冲冲地轻哼一声,脾气大,说话的同时还抬腿狠狠地踹了一下景丽檬的车,以示发泄不满的情绪。&lt;/br&gt;&lt;/br&gt;细雨还在下,李文一边扯着那个车主,不想车主再做些过分的事情,毕竟谁遇上了这事,都不会开心的,都会有自己的小情绪在,现在当务之急也是要安抚车主,一边拿出手机打了电话。&lt;/br&gt;&lt;/br&gt;而景清漪却无时无刻担心着依然坐在车里面的景丽檬。&lt;/br&gt;&lt;/br&gt;也不知道后来李文跟那个车主说了什么,估计也就是些安抚人心的话语,以至他的情绪稍稍平和了些。&lt;/br&gt;&lt;/br&gt;可能也是觉得景丽檬的情况让人实在担忧,李文匆匆地折了回来,翻动着自己的后备箱备好着的工具箱里,而后找出一个小锤子。&lt;/br&gt;&lt;/br&gt;之后又马不停蹄地绕到景丽檬的副驾驶座,用锤子敲碎她副驾的车窗,探手进去,用尽全身力气推耸着景丽檬的身子,而后便见她极其不舒服地嘤咛一声,睁着迷蒙的双眼,文一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摇摇晃晃的从方向盘上支起头,混沌的开了锁,再又摇摇晃晃的下了车,站不稳的她只能背倚着车身。&lt;/br&gt;&lt;/br&gt;扑鼻的酒味,哪怕是在这样的风雨夜里,都还能冲人口鼻。&lt;/br&gt;&lt;/br&gt;景清漪赶紧冲了上去,检查着她全身上下,见她除了额头有点磕破之外,并没其他外伤,这才算松了一口气。&lt;/br&gt;&lt;/br&gt;只是,车主见到她这样醉酒的状态,又是撩起了火,大声嚷嚷起来:“我说呢,怎么隔那么远距离你都还能撞上来,喝成这样还开车,怎么不出个车祸辗死你!”&lt;/br&gt;&lt;/br&gt;“这位先生,虽然过错在我们,但你说话也要为自己积点德吧。”景清漪刚被他推了一把,此刻膝盖上还火辣辣的疼,本来她还挺理解人家新车被撞的郁气,可这车主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她心里也是不自在。&lt;/br&gt;&lt;/br&gt;平日里向来脾气大的景丽檬,此刻却焉焉的,无力的抬着眼皮,清漪在为她的事情处理,也没有觉得多诧异,或是多感激,她只是呆呆的一幕,像是灵魂出窍了般,怔忡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lt;/br&gt;&lt;/br&gt;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交警的车呼啸而来。&lt;/br&gt;&lt;/br&gt;下来的两个交警一番查问,呆了大半个小时,处理完了追尾现场,而后便强势带走了景丽檬,说她醉酒驾车,证据确凿的话,或许会给予拘留处分。&lt;/br&gt;&lt;/br&gt;A市对醉酒驾车处理的有多严,日日夜夜在各个宣传栏上关的处理事项,当然,景清漪作为警察,这点她是知道的,也是深有体会的。&lt;/br&gt;&lt;/br&gt;而偏偏景丽檬那酒醉的模样,已经足够充分的给了交警们证据,若真要拘留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她大晚上喝那么多的酒,还敢开车,尤其是速度还敢开这么快。&lt;/br&gt;&lt;/br&gt;只是,景清漪也意识到了,景丽檬现在的情绪那么不对,相识以来,她还从未样颓然的景丽檬,像是被什么事情击垮了一般,以往的景丽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比较嚣张跋扈,做事和做人更是高调,哪会像现在如此颓然呢?&lt;/br&gt;&lt;/br&gt;本书来自/book/html 321.320.处理后续事宜 景清漪坐在交警大队的办公室里,安静的办公室令她有些惴惴不安。 &lt;/br&gt;&lt;/br&gt;大晚上的办公室,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她同李文一起到了交警大队,她本来想出面解决的,但李文有些担心她的警察身份会被其他人拿来大做文章,就想着她在一旁,他跟着高架上下来的两个交警去了里间队长办公室,协商景丽檬的处分问题。&lt;/br&gt;&lt;/br&gt;忽然,一阵‘蹬蹬’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景清漪闻声抬头,从办公室的窗户中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lt;/br&gt;&lt;/br&gt;她狐疑着起身,踏出门,边的来人,有些愣。&lt;/br&gt;&lt;/br&gt;只见景丽欣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急匆匆地踏着高跟鞋走了进来。&lt;/br&gt;&lt;/br&gt;“丽欣,过来了?”景清漪连忙起身,走到景丽欣的跟前,景丽欣是她通知的,可她没想到,景丽欣来得这么快,从她电话通知到现在,还没半个小时,她估计景丽欣赶过来的时候也比较急,她轻轻地说。&lt;/br&gt;&lt;/br&gt;“嗯。”景丽欣瞥了一眼景清漪,方如此狼狈,竟也生不出任何关心的话语,只回了个单音节,在别人她的态度极其傲慢无礼。&lt;/br&gt;&lt;/br&gt;“这边的事情,已经在打理了,丽檬,估计今晚还是得留在警局。”景清漪也不介意景丽欣的态度,知道景丽欣此刻担心着景丽檬的安危,就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情况。&lt;/br&gt;&lt;/br&gt;“嗯?”景丽欣皱了皱眉,不太理解,既然已经在打理了,为何还要在警局呆一晚,她狐疑地轻哼一声。&lt;/br&gt;&lt;/br&gt;“虽说打点好了,程序上还是得依法走一下,也不能让我太难做不是。”不愧是多年的姐妹,景清漪当即就听出了景丽欣的疑惑,她委婉地解释道。&lt;/br&gt;&lt;/br&gt;“哦,知道了。”景丽欣状似明白地点了点头,这次,比前两次说的话总算是多了几个字,可就是这几个字,却让景清漪高兴半天。&lt;/br&gt;&lt;/br&gt;“还有,丽檬有些不对劲,我问她,她也不说,你到时候也帮忙问问。”景清漪知道定然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景丽檬的身上,或许,景丽欣会知道些什么,出于关心,她还是尽心尽力地提醒了一句。&lt;/br&gt;&lt;/br&gt;“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可似乎有人不太领情,景丽欣当然知道景丽檬不对劲的原因,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再说,那件事还没彻底解决,索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等那件事解决了之后再做打算。&lt;/br&gt;&lt;/br&gt;景清漪被景丽欣的话语给噎了下,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办公室得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lt;/br&gt;&lt;/br&gt;又一阵‘蹬蹬’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景清漪此刻已无心情去想进办公室的人是谁,低垂着脑袋,似乎在想些什么,而祁懿琛一身烟灰色的西装,单手抄着裤袋,踏着沉稳的阔步几步走到她面前,办公室本就安静得有些过分,他自然也听到了景丽欣回的那句话,锐利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眼景丽欣,神色不明,却令景丽欣的心凉了半截,他缓缓站定,瞧着景清漪的时候,疏朗的眉尖微拧,轻斥了一句,话语里却展现了浓浓的关心:“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lt;/br&gt;&lt;/br&gt;刚刚外面一直在下雨,哪怕雨势不大,但因为在高架上呆了好一会,所以身上的衣服还是淋的半湿,头发本来是松散盘在脑后,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早已有些散乱。&lt;/br&gt;&lt;/br&gt;景清漪听到是祁懿琛那熟悉的嗓音,她顿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面对他的轻斥,她却是毫不在意,象征性地拨了拨发,微挑着眉问:“你怎么会来?不是说要开视讯会议吗?”&lt;/br&gt;&lt;/br&gt;不用问,也知道该是李文跟他说过这里的事情。&lt;/br&gt;&lt;/br&gt;她以为,视讯会议定要开得比较长时间,可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里。&lt;/br&gt;&lt;/br&gt;“视讯会议已经结束了,不用担心。”祁懿琛简单说了一下,而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湿哒哒的身上,知道她不便出面,只好他出面了,轻盈的话语滑落在办公室得角角落落,“我去处理一下,你在这等我。”&lt;/br&gt;&lt;/br&gt;祁懿琛说要处理,她是放了心,毕竟在A市这座城市,甚少人敢不卖他面子。&lt;/br&gt;&lt;/br&gt;而事实上,确实如此。&lt;/br&gt;&lt;/br&gt;祁懿琛进去,只几分钟,那个刚刚才从家中赶过来处理这宗案件的大队长,亲自将他从里面送了出来,临走,还主动伸手握着,态度极为谦恭友好。&lt;/br&gt;&lt;/br&gt;处理的细节,李文刚刚在里面已经跟大队长过了一遍,祁懿琛进去,也不过是露个脸,让对方知道他对这宗案件的上心,处理起来也才会更快。&lt;/br&gt;&lt;/br&gt;有了祁懿琛的插手,景丽檬当然不会被拘留,只不过她必须要在这里呆上一晚,这样才不至于让人家办案的人太难做。&lt;/br&gt;&lt;/br&gt;这点,景清漪和景丽欣自然是了解的。&lt;/br&gt;&lt;/br&gt;虽然大家都担心景丽檬,可想要了解她到底怎么回事,也没办法急在一时半会。&lt;/br&gt;&lt;/br&gt;景丽欣想说些什么,可是,在懿琛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打起了退堂鼓,现在,他定是厌恶极了她,她再说些解释的话语,在他定是强词夺理。&lt;/br&gt;&lt;/br&gt;她就眼睁睁地懿琛握着景清漪的双手走出交警大队,心底生出浓浓的不甘,总有一天,她定会成为那个站在祁懿琛身旁与之比肩的那个人。&lt;/br&gt;&lt;/br&gt;祁懿琛牵着景清漪的手,目不斜视地从景丽欣身旁走过,一路从交警大队出来,而后在门口顿下脚步。&lt;/br&gt;&lt;/br&gt;把外套给了景清漪之后,他的身上就只穿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雨夜里的路灯,柔和了他向来清俊的容颜。&lt;/br&gt;&lt;/br&gt;“你淋成这样要早些换洗,得赶紧回公寓那边去,让李文送你。”他的手依然握着她,手心微微用力,攥了攥,另一只手抄着裤袋。&lt;/br&gt;&lt;/br&gt;“那你呢?”景清漪轻蹙眉,她抬头,目光灼灼地,轻声问。&lt;/br&gt;&lt;/br&gt;“我一会儿得回祁家一趟。”为迎视她的目光,祁懿琛微垂着视线,眼神深幽,眸光清漾,终究是怕景清漪多想,而后又解释,“是我爸,说是身体不太舒服。”&lt;/br&gt;&lt;/br&gt;景清漪原本还想埋汰他几句,这会儿听他说祁盛身体不适,便催着他赶紧回去。&lt;/br&gt;&lt;/br&gt;毕竟是至亲,岁数也慢慢地大了起来,哪怕就是些小感冒,也得多注意一些。&lt;/br&gt;&lt;/br&gt;本书来自/book/html 322.321.祁盛生病 祁懿琛回到祁家老宅的时候,直觉去了祁盛住的地方。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爸爸。”样佝偻着腰躺在床上的祁盛,祁懿琛到底还是轻声喊着他:“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胸闷。”祁盛许是觉得心里不舒坦,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他,声音沧桑,气息微喘。 听着他这样的声音,祁懿琛微微拧眉,关心的表情溢于言表:“明天我安排你去医院做一下全面的检查,今晚早些休息。” “阿琛,景老爷子那里试探了清漪,”祁盛见祁懿琛打算离开,他转过身,懿琛脸上泛着关心的神色,心里觉得欣慰不已,他赶紧出声唤住祁懿琛,小声地轻轻地提了下景铭城那边的情况。 祁懿琛知道,只要一见祁盛,就避免不了要谈到这件事。 其实,他也不是不愿意说起这件事,只是每次一提起,总会让他在心底生出对景清漪浓浓的歉疚,他本就不想欺瞒她任何事情,奈何,现在却要想尽各种办法不能让她起疑。 又不能做得太刻意,怕引起清漪的怀疑,所以,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得把所有有可能发生的问题考虑好,做好应对之策。 这样,他会觉得很累,可,为了清漪,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尽管是下下之策,但也要做到善始善终,他也不想再生出其他的问题,令他们忐忑不安。 “嗯,清漪和我提了。”祁懿琛轻点了点头,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清漪愿意和他说,就表示他是她所信任的人,而他,却在试探着她。 “全都和你说了?”祁盛没想到景清漪是如此地信任祁懿琛,他微挑了下眉,略带浑浊的双眼快速地掠过一抹精光,唔,既然这般信任,那事情安排起来可能更方便,也比想象中可能要容易一些。 “没,大概说了几下。”祁懿琛抬眼,触摸到祁盛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对于祁盛的如意算盘,他了然于心,因为他也曾有过这样类似的想法,只是被他打消掉了,他虽不想打击祁盛,但还是照实说了情况,“在案件上,清漪对我还是有所保留。” “你所说的保留,是怎么回事?”祁盛皱了皱眉,不太明白祁懿琛说的话,他再次询问道。 “案件的细节,她不愿多说。”祁懿琛紧抿着嘴唇,目光灼灼地盛,薄唇蠕动了几下,轻轻地解释了一句。 “景老爷子说,清漪对于那件事的细节也是诸多的不清楚,现在也只是在怀疑阶段。”祁盛问言,脸上没有之前的欣喜神色,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般想从景清漪那里探知到最新的消息,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他轻吐了口浊气,把景铭城那里听到的消息如实地告知了祁懿琛。 “爸,你就别操心了,这事情我来处理,你应该知道,我比你更不想清漪知道真相,”祁懿琛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的祁盛,他的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这件事没解决好,估计就是他们一辈子的心病,轻轻上前,拍了拍祁盛的肩膀,略带安抚的意味,他郑重其事地说,“我会想尽办法隐瞒真相的。”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祁盛喉咙有些发痒,他不舒服地咳了咳,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在一旁的祁懿琛心惊胆战的。 祁懿琛并没有逗留太久,便从祁盛的房间出来,同时也问了问一直在身旁的许晴芸,轻声问道:“妈,医院给爸开的药,有没有按时给爸服?” “有的,阿琛,你是不知道,我都按照医生的吩咐,天天盯他吃药。只不过,那天和你坦白过后,他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哪怕有坚持服药,你爸他也一直喊着胸闷,透不过气。我总担心有些什么事,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许晴芸的脸上泛着一层浓浓的愁绪,担心的神色溢于言表,她小声地说。 听罢,祁懿琛只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妈,今晚我会住在老宅,多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因为怕祁盛有什么异样,当晚,祁懿琛并未离开老宅,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回到房间冲了澡,搁在床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祁懿琛披着浴袍,往前走了两步拿起手机,码,微微翘唇。 “想我?”他开口,清越笑说。 “没,我就想问一下,你父亲怎么样了?”景清漪与祁盛相处不多,仅有的一些印象,就是当初祁懿琛违背他的意愿向她求婚时,他的威严强势以及对她极度的不满。 可勿管祁盛对她如何不友善,他终究是祁懿琛的父亲。 但凡关于他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想要去关心。所以,哪怕知道他现在会是在老宅,时间也比较晚了,她还是没控制住打了电话。 “心脏有点问题,明天带他去做个检查。” 哪怕他的语气平平,景清漪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微微有些失落的情绪。他本就是一个重情的人,如今自己的至亲身体出了问题,哪怕再如何情感淡漠,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去哪个医院?到时候我有时间就去照。”哪怕知道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可她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希望能够帮他分担一些。 祁懿琛听着景清漪关心的话语,深深的歉疚流淌在心底,他知道清漪正在努力融入进他的家庭,对于他的家人,她也不吝啬她的关心,只可惜,他在那件事上,必须要用无数个谎言来瞒住她,这让他莫可奈何,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在那端笑叹:“这么体贴,那照情就交给你了。” “作为晚辈,关心长辈很正常的呀。”听着祁懿琛在那端调侃的话语,景清漪清丽的脸上泛着少许的羞红,耳根猝不及防地灼热了起来,黑葡萄似的双眼凝结着轻轻许许的柔光,她在那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之后两人又随便拉扯着一些琐碎的话,聊了十来分钟。 其实大部分时候,是景清漪在说,他在听,哪怕话说的没有一个主题,他也没有任何不耐。 本书来自/book/html 323.322.现在这时候还叫我伯母吗? 翌日一大早,景清漪刚刚起床,就有人在按门铃。 当时,她身上只穿着一套白色家居服,清爽自然。 其实,她没多想,甚至也没去深想,这时间,这地方,会有谁来敲门。 直至门被她拉开,在外面气度高雅的妇人,她直接傻了眼。 从没想过,祁懿琛的母亲许晴芸竟然会亲自上门,先前已经有一次不算很愉快的谈话,尤其是在她答应离开祁懿琛后又出尔反尔,与其领了结婚证,之后大家都知道了,也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只是从那之后,祁家两老也没有找她,她想,这中间估计有祁懿琛的劝解,只是,今天一大早,许晴芸过来找她,也不知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景清漪清丽精巧的脸上,闪过震惊,慌乱,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滑落着深深的震惊,而站在门外的妇人,却始终都是高雅的姿态,以着探究甚至是一种莫名的眼色打量着她,令她有些猝不及防,不敢直视。 “祁伯母。”景清漪手心攥在门框上,逼着自己平静下来,而后礼貌的开口叫了声,其实,对于称呼,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在法律上来说,祁懿琛的父母也就是她的父母,可是,现在情况并不明朗,她也不敢擅自做主更改称呼,心下考量几番,为了保险起见,谨慎点,还是称呼其为伯母。 “早,清漪,“许晴芸抬眼,深深地眼有些纠结有些震惊的景清漪,她大概也能猜到,景清漪在纠结犹豫什么,也是,他们这边态度一直不明朗,加上先前反对得很,估计清漪在犹豫如何应付的这个问题吧,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神色,她挎着包包,侧身进了公寓,说话的语调依如她一向的温和,亲切,“现在这时候还叫我伯母吗?” 许晴芸率先进了屋,将手中的挎包搁在客厅的茶几上,而后以着极优雅的坐姿落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有着端庄,有着从容。 无可否认,祁懿琛身上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气度,自然而然地随了他的母亲。 一直以来,景清漪眼中的许晴芸都是温雅的,慈爱的,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虽然没有平易近人的感觉,却在待人接物中都有着很适度的客气。 她说话温和,让人莫名就感觉很舒服,就好像是永远都没有脾气的那种人。 景清漪本是低垂着眼睑,思虑着很多事,在听到许晴芸说的最后那句话时,她震惊地抬眼,凝视着许晴芸,她不知道许晴芸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是接受她了吗?亦或者这是在试探? 她有些迷糊了,想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又溜进去了,只能轻咬了下淡红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而后便继续站在门边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漪,过来坐吧。”许晴芸也是个聪明人,眼景清漪那有话想说的模样,便知清漪想问的是什么,顿时觉得清漪这个孩子也是可爱得很,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慈爱且温暖,她说话,声音俨如主人。 景清漪先是微愣,而后恍然,算了,也不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缓步走向客厅,坐到了许晴芸的对面。因为不知道她所来之意,更不知道她心里此刻的想法,所以,景清漪只是微微抬眸,温和地,选择静观其变。 “一直以来,我们都不希望你和阿琛能在一起,但,阿琛喜欢,我们也不想太过反对,尤其是现在你们两个背着我们领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许晴芸柔柔地清漪,心下恍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们当初也不会反对,本来在祁懿琛的婚事上,他们就是抱着随意的态度,只要祁懿琛喜欢,他们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意见,但知道对象是景清漪的时候,因为当年那件事,他们不敢冒险,只能强烈地反对,想用强硬的态度逼迫祁懿琛就范,只是,事与愿违,他们越反对,祁懿琛就越坚持,纵使知道了一些那件事,也不肯放手,一意孤行,想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握了握景清漪有些微凉的双手,温和地说,”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既往不咎吧。“ “祁伯母,我,我不太明白……”景清漪深吸了口气,紧张和不安的情绪流淌在心底,她在坐下时,其实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迎接来自许晴芸的任何不善,结果,等到的却是许晴芸浓浓的善意以及深深的理解,也许是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她不知所措,似乎也有些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许晴芸的意思,睁大着有些恍惚的双眸,呐呐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我伯母,是不是该改口了?”许晴芸凝视着微微发愣的景清漪,她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清漪这孩子,调查案件来精明睿智,在生活上却是可爱得紧,也许,现在所有的结局是注定了的,他们亏待了景嘉和童媚,而他们的孩子祁懿琛却深爱着景清漪,她现在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面发展,当年那件事,就永远地掩埋起来吧。 “祁……额,妈。”景清漪有些怔楞地晴芸,她习惯性地开口,才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遂马上改了称呼,她有些羞涩地低垂着脑袋,一抹红晕悄悄地染到了她的脸上。 “诶。”挎包被她放到身旁,许晴芸把目光投向景清漪,慈爱,温和,“昨晚,阿琛他爸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有些担心,就打了电话要阿琛回去一趟。” “嗯,我知道,懿琛跟我提了下。”景清漪轻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本来想称呼祁盛为祁伯父的,还没开口就意识到这样的称呼不对,遂顿了下,轻声问,“爸,他的身体不要紧吧?” “老毛病了,今天再去医院检查下。”许晴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脸上泛起一层深深的愁绪。 “好,去医院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也一起过去。”景清漪能够理解这种焦虑忧心,她回握住许晴芸的手,给予她温暖的支持。 “嗯,你这孩子有心了。”许晴芸笑了笑,轻拍了拍景清漪的手背,轻柔地说。 本书来自/book/html 324.323.误导 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警局,安静的办公室里正摆放着凌乱的资料,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馨云,查出新的线索没?”许是因为一大早获得许晴芸的谅解,景清漪的心情甚是不错,她清丽的脸上泛着柔美的线条,眉梢上扬着,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唇角微勾起,馨云时便唤住了对方,轻柔地问。 “目前,手上确实掌握了一些关键的线索。”范馨云轻点了点头,想到昨天祁懿琛郑重其事交代给她的事情,心底有些发虚,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景清漪那真诚的眸光,深呼了一口气,沉着声音说。 “什么线索?说来听听。”景清漪没有察觉到范馨云那细微的不对劲,刚好勇从茶水间出来,马上唤住了他,一起听听范馨云查到的线索,“勇哥,你也听听,资源共享,更加事半功倍。” “好的。”张勇的右手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他闻言,便走到景清漪的跟前,用着一双期待的眼睛馨云。 “严金辉和陆金海本身相互也不认识,”范馨云知道此时此刻是考验她的演技了,但她不是演员,还做不到那么完美精湛的表演,只尽可能地表现得正常一点,不让人起疑,她深呼吸了一下,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将祁懿琛跟她说的话反复地咀嚼了几下,这才缓缓地说了出来,“我查出来的结果是严金辉特意找到陆金海,唆使他故意伤害老大的母亲以及年幼的老大。” “能查到严金辉与我家结了什么仇怨吗?”景清漪听了范馨云的话,她低垂着眼眸,伸出右手,轻托着腮,左手支撑着右手肘,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略想了下,轻声问。 “我查到相关的讯息是说,严金辉与老大父亲有过节,具体因为什么事情产生的纷争,还得再花时间核实下。”范馨云当即觉得祁懿琛真是够了解景清漪的,之前就预料到景清漪听到那些线索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然也告诉了她应对之法,她连忙稳住惴惴不安的心绪,按照当初祁懿琛教她的说法来说。 “好,馨云,你朝着这个方向给我往下查,尽快查出来,我想,真相很快就能查出来了。”景清漪总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得剥开照在真相面前的层层烟雾,这样才能查出真相。 “好,我会尽快查出来的。”范馨云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景清漪,淡红的嘴唇不安地蠕动了几下。 “不错,馨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如此有用的线索,真是厉害!”张勇伸出左手,请你拍了拍范馨云的肩膀,一脸欣喜地说。 范馨云面上不显慌乱,实则她现在紧张极了,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如果以后知道她在骗他们,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心虚的她面对张勇的称赞,有些尴尬,脸上泛起了一层轻盈的红晕,但在他们那抹红晕也代表着被夸赞的不好意思,都没往深处想。 可,谁曾想这一切竟是祁懿琛一手设下的局呢。 原本景清漪打算抽个时间去医院盛的,接到祁懿琛的电话,了解到祁盛被诊断为冠状动脉狭窄,算起来也是中老年人常见的疾病,本想在医院详细检查下,奈何祁盛闹着要回祁家,不愿待在医院,祁懿琛莫可奈何,在征询医生的同意后就送他回去,千叮万嘱,一定要按时吃药,下班后会来警局接她回公寓。 景清漪和祁懿琛一同先去吃了饭再回的公寓,景清漪先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穿了身短款白色家居服,透露着清新可爱以及娇憨。 祁懿琛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听到声音,缓缓地睁开眼,幽深的眸光在景清漪的身上扫视,透着对她穿着的满意。只是,当他的视线下移至她的双腿之时,却是忽然顿住,而后便见他幽沉着声开口:“你的膝盖是怎么回事?” 景清漪一时没想起,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腿上瞧了两眼,才发现膝盖上的大片淤青,带着浅浅的血丝。 这是昨晚在高架上,被那个暴脾气的司机推到地上,磕到的。 当时只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后来因为一心挂着景丽檬的事,也没去再意。 只是,她昨晚洗澡的时候,也没发现到这么严重的淤青,就是红了一片,有些疼痛,她就没去擦药。 谁曾想,过了一天,竟变的如此怵目。 “怎么弄到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祁懿琛已经站起身,垂头查清漪的伤口。 景清漪伸了伸受伤的那只腿,自己也低头又眼,喃喃道:“就昨晚高架上不小心磕到的,之前也没这般严重。” “坐着。” 祁懿琛闷声一句,将她拉到沙发上,转身去找了医药箱,拿了一支药膏,踱步过来,蹲在她腿边,轻轻拧着盖子,蹙着眉心给她上着药。 亦如那一次在抓捕陆福林时遇险,在酒店的套房里,他拿着药膏蹲在她面前,细心的为她揉着受伤的膝盖,动作轻柔的仿似是捧着珍珠一般。 景清漪难得的,以着居高临下的角度前这个男人。 他长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紧抿的薄唇,以及清俊的脸上,认真专注的表情,皆入了她的眼。 她在心底庆幸又欣喜,她到底是哪里好,竟可以让这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对她上了心,为她,甚至不惜与整个祁家斗智斗勇,索性,现在双方家里都接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景清漪轻轻屏息,微咬着下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柔声说着这个好消息:“祁懿琛,今天早上你妈妈过来了,她说,接受我们了。” 揉着膝盖的指尖微的一顿,定在她的伤口处,却只须臾,又是动了起来,直到药膏尽散,他都未言只字。 景清漪起身,缓步折回去的背影,把药膏收进医药箱,重新放妥,而后,又是踱步回来。 “傻妹纸,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呢?”祁懿琛伸出右手,轻轻地揉了揉她景清漪微湿的发丝,他的唇角不期然地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嗔怪的话语展现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本书来自/book/html 325.324.清漪,对不起。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d t. c o m “先前忙了一天,都忘了和你提起这事了,刚想起来的。”景清漪咽住话,红了脸,低下头,含着欢喜,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喜悦之情,竟难以形容。 “清漪,这样真好!我们的婚姻并不是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相信有他们的祝福,我们两个一定会很幸福的。”祁懿琛站在景清漪跟前,此刻他的眸子中带着带点点笑意,就像是最璀璨动人的星光,那满眼都是自己的身影,仿佛他的眼中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而且祁懿琛的声音就在耳侧,低沉的,富有磁性。 景清漪微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着祁懿琛,她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柔媚得能够滴出水来,祁懿琛心念一动,再上前一两步,低头吻了一下景清漪的侧脸。 “这是奖励!” “我……”景清漪话音未落,祁懿琛见她似有恼羞成怒的迹象,他把尺度和分寸拿捏得很到位,狡黠地朝着她眨了眨眼,径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过去了,景清漪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心里却要面子地冷哼一声,谁稀罕他的奖励了。 只不过那清丽绝美的脸上面却不自觉地泛着红晕,嘴角微扬,她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从包里翻出手机,自在地玩耍了起来。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听着竟莫名地感觉到安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祁懿琛穿着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手里握着手机,脸色不像刚进浴室那时的欢喜,而是不悦地皱着眉头。 景清漪见状,低垂着眼睑,猜想着祁懿琛大概是遇到了麻烦事,只是不知道这事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 “清漪,刚接了个电话,欧洲那边分公司出了点状况,需要我立即过去处理下。”祁懿琛快速地走到景清漪的跟前,眉头紧皱,歉然地清漪,轻声说。 “什么时候去?”景清漪抬眼,触摸到祁懿琛黑眸里闪现的歉意,她伸出右手,与其十指相扣,轻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今晚就得飞过去,刚要李文订了十点半的机票。”祁懿琛感动景清漪的体贴与理解,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心,柔柔的,令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有两个小时,从公寓到机场,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景清漪歪着脑袋,微抬起左手腕,腕上机械表上的时间,若有所思地说。 “嗯,这次去,估计也得在那边待半个月。”祁懿琛把大手伸向坐在沙发上的景清漪,清沉的嗓音说着,“现在,时间还早,陪我睡会吧。” 祁懿琛的疲惫如此明显,有一种叫做深深的怜惜之情窜进景清漪的心底,她心知他管理着一个这么大的上市公司,并不如表面上那么轻松,肩上的责任自然比想象中要重得多,想到这里,她心疼极了,不忍拂了这个男人小小的要求,轻咬着嘴唇,微点了点头:“就睡觉,不许做别的事情。” 景清漪见识过他在那方面的折腾,担心两人一下碰触,又会发生些什么。 也不是说她抵触他的这种行为,男欢女爱是所有年轻情侣夫妻所热衷的事情,她只是觉得,现在的他,比起那事,更需要的是利用这一个小时好好休息一番。 听着景清漪的话,祁懿琛却是嗤嗤一笑:“就这么一个小时,我就算有心想做什么,时间也不够。” 景清漪暗暗骂了句,没正经。 而后,便是两人相携着进了卧室。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祁懿琛也是真的很规矩,除却手脚并用的将她从后面搂进他的怀中,就没再有过其他亲密的举动。 他的唇角依旧磨着她的耳际的青丝,低沉着声:“清漪,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更开心更幸福地生活,如果当年那件事不曾发生,就不会让你生活在各种善意谎言里。 他其实也知道,一旦真相公开,她定然是不会原谅他的,因为,他欺骗过她,所以,他现在告诉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尽其所能不让她查出真相。 听着他道歉的话,景清漪只以为是因为这半个月出差的事,对于工作,她还是会给予百分百地支持与理解,只是沉默了下,最后,只是伸手覆上他圈在她腰上的大手,细声说着:“睡吧。” 或者是他实在太累,也或者,是这样抱着她让他满足,这一觉,他很快睡了过去。 景清漪就那么维持着相同的姿势,陪他躺在床上足足一个小时,没有转动手脚,更也没有入睡。 眼小时的时间已到,他还在熟睡中,景清漪有些不是太忍心吵醒他。 思索了会,她轻轻收回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伸到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李文发了条信息,让其开车到公寓楼下,她想等李文的车过来了再唤熟睡的他。 只是,这一番动作,哪怕放的再轻,还是惊醒了睡在身后的男人。 祁懿琛蹙了蹙眉,指尖捏着眉心,而后睁开眼,旁的人儿:“抱歉,我睡过了。” 说着,就要撑着起身,却是被景清漪一把按了回去。 “我给李文发了信息,要他过来接你,估计还有十来二十分钟,你再睡会吧。”景清漪柔柔地懿琛,她细声说着,像在轻哄,“管理一个公司不容易,尤其是上位者,成这样,我会心疼。” 祁懿琛沉沉一笑,将头埋进景清漪的脖颈处,因呼吸而吐露的热气全都铺洒在她的脖颈处,敏感的肌肤闪烁着嫣红,让她战栗不已,他心满意足地因他的靠近而动情,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她对他如此的温柔呵护,令他很是享受。 祁懿琛一手压在脑后,空出另外一只手搂住她的细腰,把她带到他的身体之上,想起她以前拼死拼活地工作,对家人也挺,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话语里隐匿着浓浓的醋意:“我们接下来半个月都不见面,你也没想着请个假陪我一道去欧洲,当然,也可以好好慰劳我一番。唔,我记得,你似乎对工作对家人的事,比对我还上心,这让我很不高兴。” 他的语气幽沉,带着没睡醒的性感哑声,意有所指的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压了压。 景清漪唇角微抽,闪了个身便是迅速翻下床,就好像生怕他真的会来点什么。 心里也同时在腹诽,人确实都是下半身动物,不管他如何优秀,一旦有了开始,逮着机会就会想着那种事。 景清漪不肯配合,祁懿琛哪怕再想,也只能生生压下心中的渴求。 清漪出了卧室,祁懿琛也起身,结果却是被她严令回去睡觉。 本书来自/book/html 326.325.昨晚,是清漪救下的你。 到了下班时间,景丽欣不像以往那般加班,而是简单地收拾了下台面上的文件资料,她先给景丽檬打了电话,得知她已回了景家老宅,她直接在地下停车场开车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景丽欣到达景家老宅,她利索地停车后径直下车,马不停蹄地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进到景丽檬的房间时,景丽檬刚刚洗过澡,穿着睡裙披散着半湿的头发,比起昨晚上的精神状态,已是好了太多。 景丽欣也不客气,进了房间,直接坐在沙发上。 “姐,你回来了?”景丽檬依旧用着她惯常的称呼,上前跟景丽欣说着话。 景丽欣丢下手中的包包,抬眼,深深地丽檬,这才说道:“我有些担心你,就没加班,喝那么多酒,会不会头痛?” “洗了个澡,已经好很多了。”景丽檬窝进沙发,端过一杯白开水咕咚喝了下去,而后又像想起什么,灿笑着说道,“喝了那么多的酒,人都晕晕乎乎的。” “丽檬,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敢喝酒?”景清漪轻轻地朝着右边挪了下,坐在景丽檬的身边,冷声问着。 景丽檬却是一笑,有些自嘲:“反正都已经决定做掉了,喝不喝酒已经没多大关系了,心里不舒坦就想放纵一会嘛。” 景丽欣一听,不禁挪正了身子,侧头轻声说着:“你也知道,打掉是不得已的,喝那么多的酒,对身体肯定会有影响,你怎么就不知道要好好爱惜自己呢?” 景丽檬却是头一歪,靠在景丽欣的肩上,低声无力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起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就心痛不已,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想着如果和以前那样放纵一番,什么也不管,也许就不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可是,我还是痛了。” 这样的景丽檬,是景丽欣从未见过的,那么的无助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她一直以为景丽檬那人,就是个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对什么事不会太上心,也不会有那种悔恨和心痛,结果,没想到,却因为一时的贪欢,沾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够不幸的。 “昨晚,是清漪救下的你。”景丽欣想到昨晚在交警大队遇上的景清漪,以及祁懿琛是那般温柔呵护这景清漪,她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一种深深的嫉妒,昨晚那种情况,也不知道景清漪到底知道了多少,她颇有些焦虑地试探道。 “嗯,我知道,虽然当时迷迷糊糊的,但还是有些意识的,不至于连人都来。”景丽檬丽欣,总觉得景丽欣在撺掇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但这也只是一种感觉,她也没去深想。 “你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景丽欣还是不放心,再三同景丽檬确认道。 “没有,我一个字都没提。”景丽檬轻轻地摇了摇头,垂眸思索了下,想到做完景清漪那么焦急地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安好,顿时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其实,景清漪也不是想象中那般无情。 “那就好。”景丽欣轻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她低垂着眼睑,幸好景丽檬没多嘴,要不然自己的计划极有可能会泡汤,她虚抬可下眼皮,低声嘟囔了一句。 “姐,我的人生从此之后是不是毁了?你说这件事能永远瞒住吗?”景丽檬抬起头,扯着笑,丽欣的美眸却是涣散无焦距的。 这样一个洒脱直爽的女子,从来都是明艳动人阳光灿烂,她的娇蛮,向来能够夺人眼球,当然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而今,却不过短短的时间,竟就成了这般了无生气。 景丽欣不禁有些心酸,而后把她的头压到自己肩上:“丽檬,会的,我已经打点好了。现在,你需要休息,这些问题,不需要操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景丽欣在景丽檬的房间呆了好几个小时,直至后来,景丽檬耐不住身体的疲惫要去睡觉,轰她闪人,她这才从景丽檬的房间出来。 夜,愈滑愈深。 奥翔航空的机场,李文快速地走在前面推开VIP通道的大门,就恭敬地站在一旁,祁懿琛没有丝毫的停顿,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去,李文随之跟了上去,手里拿着几本资料。 离起飞还有二十来分钟,祁懿琛就在VIP通道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从行李箱里拿出手提电脑,点开最新传过来的数据,细细审视着。 “总裁。”李文顿在祁懿琛跟前,光盯视着手提电脑屏幕的祁懿琛,恭敬喊了声。 祁懿琛抬头,扫了眼李文手中的东西,淡声问着:“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文翻动了下手中的资料,详细记录着欧洲那边分公司的情况,他将这些东西递上前:“您。” 祁懿琛伸手接过,而后靠坐到椅背上,随意翻阅了几下,眸中一片平静,没有多少惊讶。 这些财务数据的资料,他刚刚已经在电脑上。 A4纸上的财务数据,觉得挺好的,只可惜,他一眼酒这内里隐藏着的乾坤。 祁懿琛扯扯唇,不甚在意的将那些东西丢到桌面:“最新的财务报表,整理出来没?” 在一个小时前着急订机票时,祁懿琛就已经交代财务总监在一个小时之内将欧洲分公司那边的最新财务报表email给他,只是到现在,他的邮箱里还没收到邮件。 李文微迟疑,而后道:“我刚接到财务总监的讯息,说最快整理出来也要两个小时,我们那时候估计已经在飞机上。” “十八分钟后,我要务报表!”祁懿琛手一挥,示意李文拿走那些资料,在李文将资料装进公文包时,眸光微闪,意味不明地文,又吩咐了声:“关于欧洲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给我做出一份切实可行的处理方案。” “好的。”李文知道祁懿琛这是在迁怒,本来晚上祁懿琛打算好好陪陪景清漪的,结果,被他的一通电话惊扰,逼不得已要去欧洲出趟公差,心情已经够糟糕了,可偏偏高薪聘请的财务总监在这时候还掉链子,估计已经怒到了极点,他也不敢枉自揣摩,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本书来自/book/html 327.326.珠宝店相遇 祁懿琛出差的第一天,在早上上班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说刚下机,景清漪轻轻嘱咐了一句,要他休息下,倒下时差。. d t. c o m 下了班,范馨云约着景清漪去给她父母买礼物,说下个月是她父母结婚二十五周年的纪念日,她想要买个贵重一点,并且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给他们,让景清漪帮忙给一些意见。 景清漪原本是想回趟景家老宅,其一是探望下景铭城,其二是去丽檬的,但范馨云那么热情地邀请,她也没好意思说不。 她大概能猜到,范馨云是接到了祁懿琛的电话,他怕她无聊,不习惯一个人,要范馨云多拉着她去逛街打发下时间,总比一个人闷在公寓要好得多。 范馨云的意思,是想给她父母打一对夫妻同款的戒指,也算是她作为女儿的一番心意,她歪着脑袋问景清漪的意见。 夫妻同款的戒指,寓意倒是挺好的,更何况本来戒指的意义就象征着婚姻的坚实牢固。 二十五年的婚姻经营,至今感情和满幸福,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开心引人羡慕的事。 于是,景清漪也是欣然前往,跟范馨云一起去了繁华的市中心,那里有一条珠宝街,里面有很多A市的百年品牌店,手工打造的金饰很出名。 当然,在路上,范馨云担心她有些无聊,就左言右语,刮尽肠肚的想着法逗笑她,这让景清漪倍觉暖心。 景清漪被范馨云拉着进了一家名为“一生一世”的珠宝店,里面的珠宝金饰品种繁多,款式多样,服务又热情周到。 只是,他们的价格定位之高,也是整条街之首。 但凡人们办喜事,心情都是极好的,因此也就不会太在意这些东西的价格,稍微可以承受也都能咬牙买下,所以,哪怕“钟情”一直以着高端定位,生意依然好得不得了。 因着范馨云是祁懿琛的表妹,可想而知,家境定然殷实,甚至可以说是A市数一数二的豪门,景清漪知道范馨云来这里买一对戒指,实在是绰绰有余。 店里有专门的设计师,负责为那些需要定制首饰的客人服务,了解他们的想法,而后画出设计图纸,供客人过目,通过了,他们便会开始着手打造的步骤。 范馨云抬眼,热情洋溢地跟设计师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有她想要表达的意义,因为需要一些更为细致的沟通,所以被设计师请去了里间办公室。 范馨云本想喊景清漪跟着一起进去,做个参考,可是景清漪却被展厅玻璃柜里面花样繁多,款式新奇的饰品吸引住了目光,继而留在了外面。 大多数的女人,都容易被一些奢华典雅的珠宝首饰吸引住目光,景清漪也不例外。 她被吸引,并不是因为心里有渴求,想把它们据为己有,她只是纯粹的站在一个欣赏者的角度,去些美好的东西。 她一直都认为,每一个用心的珠宝设计师设计出来的饰品,都是有着深刻灵魂的。 它们或寄意了设计师的念想,或暗含着设计师的经历,或道出了人们都向往的爱情。 景清漪很喜欢喜欢透过这些东西,垂眸思索,琢磨它们隐含的意义。 景清漪在一边入神,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周边的人事。 直到一声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喊着她,景清漪这才狐疑着直起身子。 几乎是在抬头的那一刻,她的双眼发直,怔忡地盯着那些人。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景丽欣,还有景丽檬,她们俩手挽着手相携着逛珠宝店。 “丽欣,丽檬。”景清漪直起身子,澄澈得眸子里掩饰不住少许的惊讶,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声唤了一下。 “清漪,这么巧的?”刚刚那声诧异的声音是景丽檬发出来的,继而景清漪抬眼,主动打招呼,景丽欣虽不想搭理,但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表面上的平和还是得维持,她温和地出声,言笑宴宴,“怎么?来买珠宝?祁总也真是的,怎么把你一个人撂在店里呢?” “懿琛出差了,我只是陪同事来的,刚巧,那个同事你也认识,就是懿琛的表妹。”景清漪总觉得景丽欣话语里多了几分嘲讽,她希望自己只是多心了,微笑地解释道,“丽檬,你还好吧?本来打算今晚回景宅的。” 景丽檬面对景清漪的关心,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对着景清漪,她还是勉强噙着一抹笑脸:“谢谢,我没什么事,那晚喝醉了,人很不清醒。” “清漪,这还得多谢你呢,要不然丽檬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呀。”景丽欣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没什么,刚巧遇上了,总不可能坐视不管吧。”景清漪想到酒驾这件事产生的严重后果,就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十分有耐心地劝了劝,“下次喝了酒,尽量找代驾司机,你们也知道,现在酒驾抓得很严。那晚太惊险了,万幸,没出什么事。” “知道了。”景丽檬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了下。 景丽欣状似赞成地点了点头:“清漪教训的是,昨晚我也说了她一通,人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景清漪审视地丽欣,对眼前这个一直以来都喜欢把自己装成明净女孩的景丽欣,她说心里话,确实是有些佩服的。 一直以来,景丽欣在家人面前都表现出温柔贤淑的一面,如果不是那件事,她甚至该被蒙在鼓里,因着钟情祁懿琛,在她面前,景丽欣却一直装着糊涂,甚至到现在,都还是这样一副坦然的表情跟她谈着这样的话题。 直至因为祁懿琛这件事,姐妹关系险些闹崩,其实现在的关系很紧张,也相当于闹崩,只是都尽量在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我猜那晚,丽檬估计是遇到了糟心的事情吧,下次注意点就是了,毕竟这事可大可小。”景清漪见景丽欣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意说那晚景丽檬到底因何事喝酒,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景丽檬紧抿着嘴唇,不安地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相信丽檬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以后不会这么鲁莽了。“景丽欣说这话的时候,珠宝店的服务员正好拿着一款刚刚她钻戒递给她,景丽欣伸手接过,边说话边细细研究着戒指。 本书来自/book/html 328.327.馨云,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点就可以了。 ”景清漪也不想纠结那晚景丽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微笑着说。 “咦,清漪,无名指上光秃秃的,怎么?祁总舍不得那点买钻戒的钱?”景丽欣似是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不知是故意转移着话题,还是想挤兑一下景清漪,把手中的钻戒递到她面前,略带嘲讽的话语轻轻滑落。 “这你就说错了,”从里间办公室出来的范馨云刚好听到景丽欣那句挤兑的话语,她快速地走到景清漪的旁边,上下打量着景丽欣,唇角微扯,扬着语调说着话,满是不以为意,然后便把视线转向展柜中的各式戒指,“你是不知道,我表哥非常在意老大,不想老大留有遗憾,婚礼的各种细节一定要经得老大同意,事无巨细,表哥亲力亲为,当然啦,戒指这么有代表性的物件,定然得更慎重才是,这不我听我表哥提了一下,准备邀请世界第一珠宝大师为老大量身订制最美钻戒呢。” 这样的话,不经意间就是将景丽欣噎了一把。 景丽欣的脸上泛起隐忍的怒气,隐藏在戒指下面的指尖,有些微微的颤抖,紧抿着嘴唇,强压住涌上心头的嫉恨。 景丽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她现在对于景清漪的感觉有点复杂,可能是因为那晚的举动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景清漪,还是像以前那样恶语相向,亦或者,和平相处? 景清漪未言只语,审视的目光只是安静地投向景丽欣,有着些微的迫人,也有着较之以往的严肃,她偏转着脑袋,馨云,淡着声问:“选好了吗?” 范馨云轻点了点头,明眸扫视了眼景丽檬,而后落在景丽欣身上,似是在揣摩着景清漪的心思,她故作轻松地说:“和设计师说明了要求,三天后过来。” “丽欣,我们这边已经办完了,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逛。”景清漪知道景丽欣并未放弃祁懿琛,原以为这短时间,能让景丽欣想清楚,并放下以前的种种,没有什么实质的效果,多说无益,此刻的她不想与景丽欣有太多的纠缠,说完后,就提步转身离开珠宝店。 “这位姐姐,奉劝你一句,不是你的,强求,亦或者是用尽各种心机也是不可能得到的,”范馨云在转身之前,朝着景丽欣优雅地笑了起来,故作好心地叮嘱道,“与其这样,还不如选择放下。” 范馨云紧随其后,快跑两步,就追上了景清漪,与其一同离开了珠宝店。 “馨云,刚谢谢你。”景清漪在走出主办方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范馨云,为刚刚的打抱不平道谢。 “这没什么,我就是而已。”范馨云伸出右手,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鉴于那人是景清漪的家人,她的话还只是点到为止。 在景丽欣这件事上,景清漪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掺和进来,那样,只会令事情越来越乱,更不好解决,所以,她认真地馨云,直接开了口:“馨云,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范馨云甚少听到景清漪如此郑重的口气跟她说话,自然,她也重视了起来,闪着大眼认真回答:“你说,我可以做到的话,绝对没问题。” 云那么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景清漪又是轻笑一声,然后才说道:“馨云,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我也很感激你的挺身而出,只是,丽欣始终是我的家人,她再对不起我,我也做不到无视,以后,你要再遇上像今天这样类似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 “放心吧,老大,下次我知道怎么做了。”范馨云抬眼,触摸到景清漪眼眸里闪烁着的心疼,她瞬间理解了景清漪所说的意思,并不是怪她的直言,而是自己能解决,她轻点了点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笑呵呵道。 此时的祁懿琛正坐在奢华大气的会议室里,微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分别坐在两边的三十几号略微不安的高管,他将每个人的表情都里,突然,被他搁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会议室本就安静,嗡嗡的振动声自然都能听得见,大家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都低着头暗自揣摩,到底是哪个没心眼的,敢把手机调成振动,不知道总裁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么。 李文本是恭敬地站在祁懿琛的后面,听到振动声,他的眉心猛地一跳,瞄了一眼会议桌,这才发现是祁懿琛的手机在振动,很不小心地瞄到了电话号码,是景清漪的来电,专心开会,便想替他接下电话。 只是,李文上前一步,轻轻弯腰,他的手刚伸过去,却是被祁懿琛的大手挡下,在他之前,先把手机拿起。 好吧,李文摸了摸鼻子,自觉地后退一步,恭敬地站在身后。 来电是一串号码,并没有备注名字,大家见祁懿琛接起了电话,都瞪大着双眼,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他们无法猜测对方是谁,却又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便竖着耳朵想要听听对方的声音。 “喂。”祁懿琛接电话的声音很淡,似乎手机那端的只是一个很无关紧要的人,也没有多余的话,只那么一声后,就默着音听着对方在讲,如果仔细瞧的话,就能发现他的眼底蕴藏着深深的情意。 祁懿琛用左手握手机,远离着大家好奇的眼神,哪怕他们是有心想听,也无法听到任何讯息。 “唔,我刚到家。”景清漪刚把包甩在茶几上,她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有些倦怠的眉眼,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下班,馨云叫我一起去珠宝店给她父母选戒指,在那里遇见了丽欣和丽檬,随意地聊了几句。” 听着暖人心扉的轻柔嗓音,祁懿琛忍不住闪了闪眸,眸子里滑落着星星点点的璀璨,嘴上却只是不甚在意的应着:“嗯。” “你那边还好吗?”景清漪想起此刻的祁懿琛正在欧洲处理糟糕得事,她也知道若不是事情紧急,怎么可能要他当晚就出发,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轻蹙了蹙眉,澄澈的瞳孔中滑落着浓浓的担忧,她轻声问。 “挺好的。”祁懿琛回得云淡风轻,景清漪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只是听着他每句回话都是这么简洁利落,毫无情绪的几个字,景清漪很快就反应出来,他此刻不太方便说话,估计还在忙吧。 于是,景清漪顿了顿,细声说着:“你在忙?那,我们回头再聊吧。” 闻言,祁懿琛浓眉微挑,清漪不愧是做警察的,敏锐的直觉令他不得不服,这才几句话就能猜到他在忙,她还真是聪明,竟能一下就从他的反应中猜出他此刻不方便接电话。 “好,再见。”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甚为平淡,祁懿琛简单地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而后把手机放回原处。 喂,嗯,挺好的,好,再见。 直到通话结束,祁懿琛就只说了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在座的高管无法从中判断出什么,只觉得对方应该会是一个熟悉的人,当然除了知情的李文。 但哪怕心里再如何挠的慌,他们也不可能去问祁懿琛,去探总裁的隐私,真是不想活了。 本书来自/book/html 329.328.我,没机会了么? 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景清漪在衣柜里翻出件白色的竖领棉布衬衫,纽扣悉数扣上,细长的直腿套了条浅蓝色的牛仔长裤,再穿上一双白色的平底鞋,绑起高高的马尾。 这样的打扮,显得很是青春靓丽,且第一眼尤为舒适。 只是,当景清漪从公寓楼里出来,却没想到贺明扬会等在那儿。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衬衫,打着整齐的领带,站在楼道前,手里夹着香烟,身后是一辆高大的黑色路虎。 一双迷离的略带忧伤的黑眸,直直地盯着景清漪,似是想的心底。 明扬出现在这,景清漪直觉以为他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天在酒店吃饭,她和他,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之后,两人的关系却不似以往那般自然亲近,因为一直忙着手头上的案件,所以景清漪也没有主动去联系。 主要是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她潜意识里,不想接触太近。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有些难过,她不想两人的关系弄得如此之僵,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许,再多一些时间,就会好一些。 景清漪往前了几步,站到贺明扬面前,抬眼,澄澈的眸子里映衬着他的身影,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轻声出声问着:“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我?” 贺明扬知道景清漪不喜欢闻烟味,他用手捏灭了烟头,丢掷身后的垃圾箱,而后才道:“来了才发现时间还早,知道你上班辛苦,怕吵着你睡觉。” 临出门的时候,景清漪特意时间,不过上午八点,这在大多数人的时间观念里来说,确实有些早。 “那,你过来……”景清漪触摸到贺明扬眼眸里闪烁着浓浓的凄楚,心头一颤,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仓皇地别过视线,目光躲闪着,欲言又止地说。 “送你上班,有些事想约你谈谈。”贺明扬皱了皱眉,细长的眉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憨厚的感觉。 “什么事呢?”景清漪 “听说,你和他要举办婚礼了?”许是他父母想要他彻底死心,只要景清漪和祁懿琛这边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就会告知他,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底充斥着绝望的情绪,谁都不知道贺明扬此刻心里受着怎样的煎熬,他的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烈火,显得大胆倔强,甚至严酷得过分,同时又惹人怜悯。 “是的,已经在准备了。”景清漪一点都不意外贺明扬会知道,本来圈子就这么大,再加上景家和贺家又是世交,估计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知晓了,他能按捺住这么多天才来问,实属不易,本不想伤害他,奈何她也不想欺骗她,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去双盛满了哀伤得眸子,照实回答。 “我,没机会了么?”听到景清漪肯定的答复,一股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贺明扬的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如墨染了般的眸子里滑落着深深的哀伤,他微勾起一抹涩苦至极的轻笑,低哑着声音,沉声问道。 “明扬哥哥,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叫你的。”景清漪知道贺明扬此时定然难以接受,但她也不想他再深陷其中,紧锁愁眉,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景清漪喊出这声明扬哥哥,是真正地把他当成哥哥。 在那次酒店吃饭的时候,景清漪就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心意。 在之后的日子里,景清漪知道自己可能做不到无视贺明扬在她过去岁月中的美好,但是,她会把他摆放到最正确的位置,将过去那些皆化为美好的回忆。 就如她之前所说,会一直以着兄妹的情分,相处下去。 贺明扬一听,似是有些反应不过,好像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 他那沾满清晨露水的睫毛,微微眨动着,像是回忆着烟云般流逝的往事。 小时候,沈梅青带着他拜访景老爷子,客厅里玩耍的清漪,当时就觉得她像个洋娃娃一样,他就乐颠颠地跑了过去,一起玩耍,在他的诱哄下,她唤他一声,明扬哥哥。 之后的很多年,他们经常一起玩,一起学习,他真心呵护着她,她事事依赖着他,。 他记得,她当时唤他时咯咯直笑,眸光璀璨的犹如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星。 那么多年过去,她的瞳眸依旧水亮如昨,却不再为他绽放光彩。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彻底沦陷在祁懿琛的怀抱了吗?样的她,迷离的双眼不自禁细碎,闪着深深的忧伤,心,开始痛得无法呼吸。 许多往事在眼睛里一幕幕地演绎开来,曾经的快乐不在,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清漪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清漪,又何曾想过,他将亲眼挽着别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许是明扬如此哀伤的表情,景清漪顿觉呼吸一紧,她古韵轻松地转着话题:“那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了吗?”贺明扬突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他来找她,是在只能有事的情况下,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而后又恢复如初,边说着,边转身朝着路虎走去,“走吧,我们在车上说。” 景清漪原本是打算开自己的车去上班的,见贺明扬执意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了,绕过车尾,走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贺明扬见状,紧抿着的唇角轻轻上扬着,他拉开车门,也坐了进去,眼景清漪后就启动了车,双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 “听说,阿姨的案件有很大的进展了?”在开出了公寓后,贺明扬微挑了下眉,他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用他那低沉厚感的磁性嗓音问道。 景清漪微微蹙眉,贺明扬知道她在查这个案子,在进展这一块,都在警局,想瞒也瞒不住,再者,她也从来就没想过要瞒他,她轻点了点头,如实回着:“是的,陆金海是受人唆使的,幕后黑手还在调查中。” 本书来自/book/html 330.329.又生事端 略微宽敞的车厢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了吗?”贺明扬闻言,微挑了下眉,眸光微闪,果然,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童媚的案件另有隐情,只是,这内情到底和他父母有关系吗?这一点还需要确认,他轻声问。 “实质的证据还在搜集当中……”景清漪低垂着眼睑,见贺明扬一直在问,她疑惑地抬眼,定定地明扬的侧脸,顿了顿,不解地问,“怎么?你那里有发现?” “没,我重新研究了下当年的尸检报告,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是当年的技术确实比较落后,从尸检报告上就可以来,挺粗糙的。”贺明扬缓缓地摇了摇头,刚巧遇到红灯,他一脚踩了刹车,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左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偏转着脑袋,深情地凝视着景清漪,刚巧与她的视线触碰到了一起,沉着声音说。 “二十年前了,纵使当年的法医技术在国内堪称数一数二,当然,比起现在,仍是落后得很。”景清漪似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晶莹,轻声说。 “清漪,有没有想过,阿姨的死并不如表面上查到的那么简单?”绿灯一亮,贺明扬迅速启动了车,他的视线时不时地清漪,虽然现在他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与他父母有没有关系,但他也很想查出真相,他的力量有限,要查出真相估计很难,他想借助清漪的力量一起查出真相,便轻声诱导地问。 “明扬,你的意思是……”景清漪清秀的眉尖忍不住蹙起,听贺明扬的意思是话中有话,她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特意花了点时间查了下当时的情况,当年景家,祁家,贺家在A市形成三足鼎立的态势,”贺明扬轻吐了一口浊气,缓缓地说,“景家居A市龙头的地位,在那一年,你父亲空难至死,才不过几个月,幕后黑手唆使陆金海残害你们一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 低沉的男声传进景清漪的耳中,仿若一颗不小的炸弹,让她不禁愕然地抬眼,大大的眼睛瞪着贺明扬。 “明扬,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景清漪敛下所有的情绪,低垂着眼睑,反复思考着贺明扬的话,隐隐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似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我现在已经要馨云着手去调查,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到时候,想必残害我妈妈的原因也就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或者,清漪,你可以试着转换个角度,也许案件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这样,也不至于陷入无解之境。”贺明扬的语气很平和,似是在劝慰她,眸中的细碎光芒频频闪烁着。 因为贺明扬说出的这事,让景清漪去警局的一路,都在默声沉思。 贺明扬也不说话,像是给足了她时间,好好想清楚。 德国柏林。 夜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紧急会议开到深夜,宣布散会的那刻,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拿着资料陆陆续续地走出了会议室。 李文坐在总裁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上,与自家老板面对说话,少了平常工作日时的刻板与严肃。 而祁懿琛则是交叠着双腿,向来的优雅姿态,抿着玻璃杯中的碧螺春茶。 淡淡的茶色,冒着些许热气,他的指尖修长,隔着热茶,在玻璃杯身上印下浅浅的湿迹,听着李文的话,眉尖疏朗。 “这么说,那个人见财起意?身居高位,贪这点钱?”祁懿琛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着清眸,确认着。 李文轻点了点头,将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据调查,他喜欢去赌场玩一把,前段时间,在赌场里输红了眼,高利贷那边催得紧,这才着了别人的道。” “……”祁懿琛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幽幽地外,黑色的幕布铺洒在天空上,眼底滑落深深的思念,这才一天没漪,就已经想念得紧,还有几天,该怎么办呀。 “情势所逼,实属无奈之举。”李文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感伤地说。 “同情他?”祁懿琛转过身,眼李文,轻描淡写地问。 “不是,就是感慨一声。”李文摇了摇头,轻笑了下,转移着话题,“对了,总裁,今天在会议上提出来的应对之策确实不错,成效颇大。” “很好。”祁懿琛忍不住点头,想到很快就可以漪,他心底就欢喜得不得了,扯唇浅笑:“进展顺利的话,三天就能处理好,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清漪。” 己老板心情甚好,李文也难得的笑了一声:“一切都会顺利的。” 话正说着,李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眼号码,表情又恢复了工作时的认真,接电话之前,跟祁懿琛小声说了句:“是国内来的电话。” 李文只是听,没怎么说话,简短交谈后,就收了线。 没等祁懿琛问,李文先是开了口:“刚我们的人来电话,严金辉趁机逃跑了。” 祁懿琛微凝眉,淡声问着:“不是说了要严加吗?” 轻轻的声音里带着上位者固有的压迫感,令李文的神经不自觉地紧了下。 “严金辉以前在道上混的,人机灵得很,我们的人丝毫都不敢放松警惕,只是难免会有松懈,他是趁着我们的人交班的时候逃出去的。” 李文握着手机,将刚刚对方的通话内容,丝毫不差的转述出来。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尽快找到严金辉,绝不能让他接近清漪!”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深沉的眸子里泛着冷意,他冷着声音说。 “知道。他们已经在全力追击严金辉了。”李文的脸上也不见刚才的微笑,而是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其事地说,“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本书来自/book/html 331.330.亲密照 进了警局,心事重重的景清漪直接在办公室就问范馨云有没有最新的进展。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范馨云轻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其实她心虚得很,祁懿琛叮嘱她现在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吩咐,所以,她现在无事可做,尽可能地稳住景清漪。 从茶水间出来的唐春凑了过来,先前与范馨云聊起景清漪和祁懿琛婚事,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眨巴眨巴着眼,揶揄道:“老大,听说,你要和我男神办婚礼,啊……我的男神呀,就这样被我家老大收得服服帖帖的。” 景清漪被唐春这样夸张的话惹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微笑着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呀?” 唐春半掩着嘴,故作诧异地睁大着双眼,大咧咧的回着:“嘿,老大,就有这么夸张,啊……我也想遇见自己的‘祁懿琛’。” 景清漪直接咋舌,敢情这祁懿琛还成了所有未婚女孩衡量配偶的标准了?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着唐春。 可唐春却是毫不客气的称:“本来他就是未婚女孩的幻想,尤其业界都知道他洁身自好的脾性,就更不用说了。” 好吧,她这么说,景清漪承认,自己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意识过的危机感。 只是一想到,如此优秀的祁懿琛竟是她的合法丈夫,心底就流淌着一种叫做甜蜜的情愫,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景清漪好心情地吩咐了几句范馨云,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正在景清漪低头查之时,被她搁在一边的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下。 她很自然的丢下手中的资料,起身过去拿手机,打开一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几张图片。 而这图片的所有内容,是一张病历,B超照及确诊怀孕的通知单,在病人那一栏的姓名是文素丽,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当然,这些单子上除了医生的签名,还附有祁懿琛的签名。 景清漪不认得那串号码,但想也知道,一定是知道她和祁懿琛关系的人,想给她故意添堵。 一开始,景清漪完全没在意,她想着能发这照片的人,到底会是谁。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不过,她些单子上都附有祁懿琛的签名,在有些添堵。 于是,她直接把那些照片删除个干净,继续回到那一堆资料中。 可是,隔没两分钟,手机又在震动,景清漪想直接不理,奈何它一直响个没完,本就因为贺明扬的话语而心绪烦乱,无法静心,这会儿,惹得她直接烦躁的跳脚。 景清漪不得不再次从资料的角落里找到手机,打开手机想把那号码拉黑,结果,却是被她张两人相拥的照片,祁懿琛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在酒店门口。 照片的角度,只祁懿琛俊挺的背影,还有那个女人的半边脸。 那个她不认识的女人,难道就是病历单上的文素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两人似是在亲吻。 任是谁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这么呆在一起,都会是极不爽的。 哪怕景清漪再相信祁懿琛,张相片后,她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小心性,照片研究了好久。 景清漪瞅着那照片,却是怎么也分辨不清。 当然,她是不可能回电话过去的,发这照片的人,无非就想通过这些照片刺激她,她若是把电话打了过去,就正好遂了她的意。 可是,对方却似是不肯消停,紧接着又一张照片传过来,这会儿,甚至附带了文字。 “你以为祁总出差真是为了公事么?” 文字上方,是祁懿琛揽着陌生女子走路的画面,地点是在机场里,的装饰摆设,应该是德国柏林的机场。 心塞!真的很心塞! 景清漪忍住心底的小愤怒,虽然她对祁懿琛很信任,但这照片觉得甚是刺眼,当然,她更不可能因为有心之人的几下挑恤就自乱了阵脚。 她微微闭眸,深吸了几口气,等到感觉自己可以平静面对那些图片的时候,这才又重新把视线调回到手机屏幕上。 这张照片,拍的是祁懿琛的正脸,右手轻揽着陌生女子的肩膀,女子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第一眼羡煞旁人,只是,定睛细隐能发现这张照片上祁懿琛和陌生女子的面部表情以及躯体动作怎么那么别扭,那么不自然,她低垂着眼睑,若有所思,她大概能猜到这照片估计是合成的。 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景清漪的心里才算是顺过气来。 而后,她果断地把那串陌生号码发给了唐春,要她帮忙调查下拥有这个号码人的身份背景,并郑重交代,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她。 德国柏林。 早晨,祁懿琛因严金辉逃脱一事,一整晚睡得不是很安稳,再者,加起来大概就只睡了四五个小时,面色冷峻的他在酒店匆匆地用完早餐后,刚在酒店门口坐上车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文便打了电话过来。 祁懿琛只眼来电显示就迅速地接起,他知道李文这一通电话所为何事,直接问了一声:“怎么样?” “我们的人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找到严金辉,那人狡猾得很,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手机那端,是李文恭敬的声音,汇报着自家老板要他去了解的情况。 “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祁懿琛拧着浓眉,眸光微寒,严金辉要是趁机回了A市,被清漪的人抓获,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他冷声吩咐李文:“严防严金辉回A市,还有,你多派些人,给我盯紧点。” “好的,老板。”李文听着祁懿琛那轻斥的话语,他的神情一凛,握着手机的右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知道此刻的祁懿琛,已是盛怒无比,他应了声,便挂了线。 这一通电话后,祁懿琛的俊脸崩得有些紧,黑眸里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脚下一驶力,黑色卡宴随后以着箭般的速度,飞出酒店。 这事,其实也怪他,当初在调查严金辉之时,没有再深入其中,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原本,他几乎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昨晚突来的意外,虽不至于让他措手不及,但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本书来自/book/html 332.331.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幽深的黑色幕布悬挂在黑夜上,绚烂的霓虹灯闪耀在天空之下。 “忙吗?”景清漪微仰着脑袋躺在沙发上,轻合上眼,揉了揉有些倦怠的眉眼,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身体坐正,垂眸,微抬起左手,手腕上的机械表,粗略地算了下,这个时间点德国应该是午餐时候,想到今天收到的那些刺激人的相片,就总觉得有一根刺卡在喉咙里,纵使她相信祁懿琛的为人,但她还是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心里这样想着,抽出手机按了拨号键,待那端接通,嗓音低沉,“我有些事想要问一下你。” 祁懿琛听到景清漪那般郑重的声音,心头微微一沉,随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清眸凝视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轻声问道:“不忙,有什么事?” 景清漪能想象得到祁懿琛此刻定然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恍然,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话,问他,她图个心安,但他以为她不信任他,不问,她心里就会不舒服,唉,头疼。 呆了几秒,她抿着唇,还是打算问出来,两人在一起最忌讳的是猜忌,说开了,至少心底没有膈应,她轻声问:“你,现在在德国柏林?” “唔,是的。”祁懿琛微微扬眉,就算他现在不在她跟前,他也能察觉得到她的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眸光微闪,嗓音清越:“清漪,你的情绪不对,出什么事了?” 于是,景清漪就在祁懿琛的逼问之下,打算说出整件事情:“唔,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发了彩信给我……” “与我有关?”祁懿琛闻言,立即领会出景清漪的言外之意,这彩信上的内容应该有他,只是不知道这发彩信的人是谁? “有几组照片,第一组是病历,B超单,已确诊怀孕,有医生的签字,同时也有你的签名。”景清漪的脸上泛着轻盈的光泽,她一五一十地说,“第二组和第三组照片就是你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合照,还附上了文字,说你在德国柏林,并不是出差。” “那,你相信我吗?”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他在想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竟然想破坏他和清漪的关系,此刻,他心里也是忐忑得紧,不知道清漪些相片会作何感想。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景清漪紧锁愁眉,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一种哀怨,她低沉的声音里,颇有些找他算账的意思。 “你也知道,柏林这边的分公司出了状况,还挺严重的,公司的财务总监伙同竞争对手窃取公司机密,财务报表泄露,导致我们公司很多单被竞争对手抢走了,损失严重,这才向总部这边说明,财务总监见事情败露,仓皇出逃,分公司乱成了一锅粥,不知媒体怎么知道了,疯狂报道,股票连续大跌,公司内部人心惶惶。” “分公司需有人坐镇,我是公司的最高负责人,只有我去,才能平息事端。” “事情紧急,只能连夜出发,再者,我也不想你担心,本来警局的事你就忙得晕头转向的,我也不愿拿这事让你烦,就没和你细说,想着处理好了再同你说。” “倒是没想到,我的仓促之行却被小人拿来大做文章。” “我这两天都在分公司和高层开会,商量解决方案。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是在开会,在会议室不方便与你聊天,所以,我回复你的简单话语,并不是在敷衍你,而是因为地点不方便,我知道明事理的你不会介意的。” “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人发那般刺激你的照片,但,我应该感觉到庆幸的是,清漪,你的信任,让我很高兴。” “清漪,在遇见你之前,二十几年我洁身自好,从未与人有暧昧关系,更不用说弄大别人的肚子,遇见你以后,眼里心里就只存的下你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你把那个号码发给我,我查查,到底是谁在挑拨是非,离间我们关系。这段时间,你安心上班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那么一长串的话,听的景清漪有些傻。在她眼中,藏于心底的各种纠结,就被他这样一件一件的拨开。 可是,这些事情听着简单,真正做起来,有多不容易,景清漪心里清楚。 然而,祁懿琛却那样全部担了下来,将景清漪完全规避在难题之外,只为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 “祁懿琛。”祁懿琛的坦白,景清漪甚是感动,她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他。 “嗯?”祁懿琛微挑了挑眉,尾音上挑,清越无比 “你要在柏林呆多久?”景清漪微敛眼皮,轻声开口问着,澄澈的亮眸盯着窗外的天空,深邃不见底的黑夜。 “解决方案已商讨出来,顺利的话,三天应该就能处理得差不多,到时候,我再派一个公司副总过来坐镇,扫尾。”祁懿琛垂眸,将一切情绪掩之深处,,有番戏谑的扯唇淡笑:“怎么,想我啦?” 景清漪的脸上泛着轻盈的红晕,她有些羞赧地想要拧一下祁懿琛的手臂,奈何那人却在遥远的德国,没办法,她只好懊恼地重哼了一声。 “那你呢?有没有想我?”景清漪并没有正面回答,轻声反问。 这声反问,在祁懿琛的耳朵里就是默认,当下,他的心情欢喜得不得了。 “想,很想,非常想,尤其想念你柔软的身体。”祁懿琛轻浅出声,嗓音淳淳,缭绕在耳际。 “你……”景清漪羞恼极了,她气恼地跺了跺脚,嗔怪道,“这,甜言蜜语说得挺溜的呀!” 景清漪的右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而后,祁懿琛低沉的笑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他那幽沉的嗓音便从那端传了过来:“只在你面前说甜言蜜语。清漪,相信我,有什么事直接问我,不要胡乱猜疑!” “好。”景清漪唇角染笑,而后轻声问:“在酒店用餐?” “在公司。”景清漪有些懵,这个时间还在公司,那他要什么时候才去吃饭。 正想再问,祁懿琛那边却是传来一阵声响,像是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厚重声。 接着,再次传来祁懿琛的声音,他语带歉意地说着:“我这边有点事,回头联系。” 景清漪只来得及轻轻嗯了一声,祁懿琛那边就已收了线。 本书来自/book/html 333.332.我放心不下,怕你胡思乱想。 西郊的一所医院。 奢华发病房内,景丽檬躺在病床上,在亮白的灯光下,苍白的面容上泛着一层类似忧郁的光晕,垂眸,似在想事情,房间很安静,只余下输液的滴滴声。 景丽欣坐在病床前,对着刚做完流产手术的景丽檬,面上有着些许隐忧,在眨眼之际,也略带些许的狠戾,只是,如果不是仔细,几乎很难捕捉到那一眼的狠戾。 景丽檬抬眼时,见景丽欣如此忧心忡忡的神色,以为是因为担心她的缘故,她轻轻地问了一声:“姐,你这是怎么了,还在担心我吗?” “没,就是这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有些不习惯而已。”景丽欣因景丽檬那一声轻唤,恍惚的思绪不再游离着,敛下眼底的狠辣,换上另一副表情,她俏脸上满是关切的表情,柔声说,“要知道,你以前都是生龙活虎的,精力旺盛,现在,脸色这么苍白,说实话,确实有些不习惯。” “姐,对不起,让你费心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摄在景丽檬的手上,显得尤为苍白无力,她费力地伸出左手,覆在景丽欣的手背上,揉了揉,微喘着气,语带歉意地说。 “没事,我有些担心你,”景丽欣的手背上感受着景丽檬那有些微凉的体温,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左手微微一抬,她的手环握住景丽檬的手,给予了温暖的支持,“丽檬,以后长点心,玩也不要玩得太过了。”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乱来了。”景丽檬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这样玩了。 “你这几天卧床休息,小产也和坐月子一样需要重视,马虎不得。”景丽欣细心地叮嘱道,她需要把景丽檬弄到国外去休养,其一是因为去国外可以掩人耳目,其二是因为担心他们查到这里,“待你身体好一些了,你到国外去休养一段时间,那边,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好,姐,都听你的。”景丽檬知道景丽欣是不会害她的,当然景丽欣所做的决定,应该是目前相对来说比较好一点的,她也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景丽檬总觉得今晚上的景丽欣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虚弱至极的她细细思量,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过来,眼皮就已重的再也撑不开,没一会,就那么沉沉睡了过去。 景清漪加了下班,大概晚上八点的时候才从警局出来,拦了辆计程车,坐了上去,报了地址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约过了半个小时,到了公寓门口,她下车,走到楼下,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向上,最后停在她所在的楼层。 景清漪边走着路,边低头掏着包包,而后拿出钥匙正想要开门的时候,却是门缝里透出来的白色灯光。 这套公寓,因为住的习惯了,她不想搬,祁懿琛迁就她,也跟着住了进来,她也就把备用钥匙给了他,所以,这会儿,在里面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因为心里腾起这样的想法,以致景清漪心中有所期待,连带着开门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急切。 门被打开,毫无意外的,在玄关处的鞋柜边上,发现那双款式熟悉的皮鞋。 景清漪放下手中的钥匙和包包,环处,想搜寻他的身影,而祁懿琛,却是忽然从卧室中出来。 白色的V领T恤,烟灰色的休闲长裤,脚上套着她在超市给他买回来的拖鞋,一副很居家的打扮,干净的纤尘不染,仿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擦着那头湿漉漉的半长黑发,显然,他这是刚刚在浴室里,冲过澡。 祁懿琛是闻着门声,然后从房间出来,所以,这会儿在门口的景清漪,没有丝毫意外。 祁懿琛放下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而后随手将毛巾搁在一边,踱步过来,拉住景清漪的手腕,有些楞然的表情,心底忽然就觉得充实了很多,浅笑着:“?” 景清漪不得不承认,就这样出现在她的家中,她的心情莫名就变得很好,很满足。 可是,不是昨晚才说,事情处理完最快也要三天吗?心里这么想着,口中也就跟着这么问了出来。 祁懿琛顺着拉她手腕的动作,接着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的怀中,凉薄的唇瓣落在她头顶的发丝之上,印下轻轻的一吻,清沉的嗓音幽幽出声:“我放心不下,怕你胡思乱想。” 他身上的气息依旧是清冽好闻,带着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更是让景清漪贪恋的在他怀中连着猛吸了两口气。 两人浅抱几会,祁懿琛微微将她推离开来,重新拉上她的手,带她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上,微扬着声说,尾音故意缓缓地说出:“还有,家里有个人非常想念我,如果,我再不早点回来,某人估计早就思念成灾哦。” “哪有?你瞎说!”景清漪听着祁懿琛那别有深意得话语,她羞恼地瞪了一眼他,就低垂着脑袋,只是,耳朵竟暗红了起来。 “我有没有瞎说,某人心里最清楚不是吗?”祁懿琛见状,他的眉梢微微上扬着,眸光微闪了下,滑落璀璨的光芒,没想到逗弄景清漪的感觉如此之好,令他忍不住又逗了下。 “切,不理你了!”景清漪见祁懿琛似乎没完没了,她脸上的潮红更深了,撇过脑袋,她假装生气地轻哼一声。 “哟,生气啦?我家这只小野猫呀,还真经不起逗。”祁懿琛虽然享受逗弄的乐趣,但也知道不能做得太过,要是真惹急了她,到时候有得他受了,他挽着她一起坐了下来,轻揉了揉有些微乱的发丝,笑着说,“好啦,不逗你啦,” 他这样的温柔以待,让景清漪变得尤为乖巧,配合着他的所有动作。 景清漪突然想到,祁懿琛刚下飞机不久,估计还没来得及吃饭,于是,她展开一张大笑脸,对着祁懿琛,微笑着说:“你吃过饭了吗?我去厨房弄点吃的。” 本书来自/book/html 334.333.祁……懿琛,这都是你做的? 房间里的灯光,它没有霓虹灯那样绚丽多彩,没有太阳灯那样耀眼,也不像灯笼那样充满着喜气,它散发出的是温馨而柔和的光。 ( .. ) 祁懿琛听着景清漪的话,微挑了挑眼,眉梢上扬着,如墨染了的黑眸微闪了闪,他的眼睛神神秘秘,极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在她呆楞的表情里起身,径自步向厨房。 景清漪不知祁懿琛是何意,就在刚才,她盯着祁懿琛的眼睛,觉得他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也和夜空一样深邃神秘,她楞了楞,满脸疑惑地起身跟去,而后便见他从厨房里面,端出一碟碟的色香俱佳的热腾腾的菜肴,都是她所钟爱的菜! 景清漪的眼里射出惊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迅速地眼祁懿琛,他仍是一副淡定自如的表情,似乎是默认了般,她瞪大着双眼,那双亮眸几欲瞪出眶,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餐桌上那足有五六个的菜色,吭吭哧哧地开着声:“祁……懿琛,这都是你做的?” 虽然听说,他的厨艺很棒,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可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并没有夸大其词,菜色就极其诱人,味道定然美味至极,在她他竟然是全能到可以如此! 祁懿琛的浓眉微扬,对景清漪那一副因为吃惊而显得有些呆楞的可爱表情,心里竟欢喜得不得了,他不禁莞尔一笑,而后薄唇抿出几个字:“去盛饭。”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已经吃完饭了,真可惜了。”景清漪大声叫了起来,清丽的脸上出现了懊恼的表情,她轻咬着唇瓣,语带可惜地说。 “那就陪我吃点。”祁懿琛清漪那懊恼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伸出右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宠溺的情愫,让人几乎转不开眼,沉沦其中。 “唔,很好吃的样子,我会忍不住多吃的,这样的话,会胖。”景清漪抬眼,触摸到祁懿琛那眸子里滑落的浓浓深情,她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眉宇间颇有些顾虑,她轻声说。 “唔,你再胖点我也不嫌弃,这样,摸起来有肉感。”祁懿琛垂眸,似在认真思考,而后,抬眼,促狭地眨了眨眼,语带笑意地说。 “尽在那瞎说!”闻言,景清漪的面颊不由自主地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清漪,我饿了,去盛饭吧,陪我吃点。”祁懿琛摸了摸早已饿扁了肚子,坐了一天的飞机,没怎么进食,在他头等舱飞机餐实在是难吃得很,到现在,早饿得受不了了。 景清漪见祁懿琛确实是饿得厉害了,再者,她肚中的馋虫早就被这些配色极佳,香味扑鼻的菜肴勾了出来,因此,她欢喜地走进厨房,拿碗装饭。 找到一个会做饭且做出的饭菜很好吃的男人,对景清漪这个不擅长厨艺却又喜欢吃东西的女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救赎! 回来的路上,她未曾想过,祁懿琛会因为担心她而提早回来,更不曾想过,他甚至是比她还早的出现在她的家中,默声做好了饭菜,等着她归来。 许是因为祁懿琛的无声体贴,又许是因为她的味蕾正享受着这世间最美味的菜肴的时候,这个男人摆出这么多诱人的食物,让景清漪满足过了头,以致她在吃了几口菜的时候,噙着满嘴油渍的双唇,忍不住往旁边那张清俊的侧颜之上,吧唧了一口,亮眸颤笑。 对她这样难得调皮的行为,祁懿琛选择宠溺的纵容。 只是在被她亲过之后,他的长指抽过桌面上的餐纸,将她弄上去的油渍擦掉。 祁懿琛自小随同祁盛他们在国外生活,初中时,为了锻炼他的独立能力,祁盛安排他寄宿,所以,该有的生活能力,他全都有。 也因为他生来挑剔,对自己要求完美,所以几乎所有事情,他只要动手做了,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同时,也因为他有着比较严重的洁癖症,受不了厨房里的油烟味,所以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动手。 平时他自己一个人,总是外面用餐比较多。 唔,刚刚他从浴室出来,冲了个澡,也是因为做了这桌菜。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景清漪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继而有些担忧地问着:“提早回来,对公司那边的事情有没有影响?” 她以为那边糟糕的局面,最快处理安顿好,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回来,以致后来家里透出的灯光,才会那么惊喜又急切。 “我让李文留下,他知道我的意思,我不在那也没事。”祁懿琛咽下饭菜,抬眼,清漪一眼,随口回着。 景清漪稍稍一愣,了然地点了点头。 祁懿琛抽着餐纸,几下擦拭,而后睨着景清漪,见她似乎悟出了什么,他浅笑着起身,温和地解释道:“身居高位,本不该事事亲力亲为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合理调配人员将合适的人才放在合适的岗位上。” 景清漪见状,也随着他步向客厅的身影回头,而后又是追着过去,眉梢上扬着,共同讨论:“哈,上位者的确是需要这样的魄力和勇气。” 祁懿琛坐在沙发上,本是想打开电视,见她追了过来,便是应了一声:“嗯,放权给下面的人,才能把握好大局的方向。”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景清漪一问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这些心得定然是在接手奥翔航空公司以后从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得来的经验或是教训。 祁懿琛觉得她话太多,忍不住侧头,眸光专注的睨视她,低沉着声音问:“你吃饱了?” 景清漪没有多想,直直点头,她刚刚吃了半碗的饭和许多可口的菜,早就撑过头了。 就在那一刻,他们的眼睛对直在这样一个夜晚里,祁懿琛的眼睛分明是两颗灼灼的火球。 祁懿琛的眼睛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释的眼光都会掉进去,更何况是她。 祁懿琛听罢,扬唇一笑,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璀璨夺目,而后直接丢了手中的电视遥控,起身,长臂揽过她的纤腰,将她捞进自己怀中,将头轻轻地埋进景清漪的脖颈处,他哑声诱哄:“吃饱了,我们回房。” 本书来自/book/html 335.334.情动 洒落满满温情的空气里莫名地充斥着旖旎的味道。 目光有些迷离的祁懿琛说这么暧昧的话,尤其是他的声音在这样的晚上,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引起无限遐想,景清漪直觉就想到那些羞人的画面,清丽的脸上泛着清浅的红晕,她怕他一眼那羞人的想法,于是,低垂着眼睑,细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此刻她藏于眼底的情绪,她羞赧地轻咬着下唇瓣,思绪翻滚,可这才刚刚吃饱,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祁懿琛起身,一路揽着景清漪进了卧室,结果却是自己又退了出去,回头定定地,轻轻地嘱咐了声:“清漪,你先去洗澡吧,有些紧急公事,得马上处理。” 他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景清漪忍不住耳根臊红臊红的,为自己无比邪恶的内心。 她怎么会想岔呢? 真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她也变坏了,喜欢胡思乱想了。 以前的她,根本就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可是刚刚在客厅,他用那样渴望的眼神,那样灼热的呼吸,以及那样诱哄的语气,是个女人怕都会误会吧? 门口的男人在离去之前,转身深深地屋里满脸羞臊的人儿,轻而易举便能够猜想得到她此刻的旖旎心思,他忍不住沉沉笑开,嗓音里滑落着愉悦的心情。 那低沉的笑声如无意外地传进景清漪的耳里,抬眼,羞恼地瞪着祁懿琛,见他仍一脸坏坏的笑意,她直接愤愤地抽起床上的一个枕头,朝着他扔了过来。 只是,枕头扔过去的时候,卧室的门已被祁懿琛带上,以致那枕头最后是拍到了门后,接着又弹了回来。 因为临时决定回来,分公司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纵然有李文在那监管,后续还有些事情还是得他亲力亲为。 呵,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刚刚景清漪恼羞成怒的行为,想到这里,祁懿琛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他用那样低哑磁性的语气诱哄她回房,唔,说实话,当然是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以前没去碰触,倒不怎么觉得太过需求,这会儿尝到了那滋味,每次见她,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会让他产生那些心猿意马的想法。 想来,到底他也是正直壮年的男人,哪怕以前再如何冷情,对那方面也不像那些豪门二代那些痴迷,当然,他也同样会有自己的需求,以及面对清漪时的那份情难自禁,让他无法自控。 不过,在这之前,怎么也得先把烂摊子处理一下,才能心无旁骛……咳,调戏清漪。 当祁懿琛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景清漪已洗好澡洗完头发出来,穿着一身睡衣,无袖上装还有及至膝盖上方的短裤,很保守很淑女的款式。 “过来,我帮你擦一下头发再吹干。”祁懿琛清漪仍湿漉漉的头发,他轻蹙了蹙眉,他的手里拿着刚从衣柜抽出的一条毛巾,清漪这样的穿着,只是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而后便让她将头发挽到一边,继而躺到床腰,头部侧着,搁在他的大腿上。 祁懿琛温柔地用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握着头发的力气很轻很轻,就怕一个不小心扯得她头皮痛。 不一会儿,待头发不滴水珠了,祁懿琛这才将有些湿的毛巾放到一边,低头睨视着搁在他大腿上的那张精巧的鹅蛋脸,然后拿起电吹风呼啦啦地吹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轻柔地穿进她的发丝里,真可谓是极致的享受。 景清漪一直面向着祁懿琛,鼻尖喷薄而出的热气直直撒向他小腹之下,他的身子早已处在紧绷状态,只是因为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给她吹头发的动作之上,以致没有觉出异常,脸上更是没现出尴尬的神色。 大概过了一二十分钟,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景清漪因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脖子便有些发僵,她下意识地扭动了下,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却是惹来他一声难耐的闷哼。 这样独具象征性的磁性哑声,让景清漪猛地顿下扭脖子的动作,亮眸一敛,便是瞧见了眼前那处耸立。 许是因为没有心里准备,景清漪被他这样大的变化吓得直接跳起身,而后,好巧不巧的,头顶碰上他高挺的鼻端。 而后,两人都是一声闷哼。 景清漪是因为这一碰,脑袋生疼生疼,而祁懿琛,则是被她这样强烈的反应撞得鼻梁生疼。 几乎是下一秒,跳起的人儿便被那双大手拉回到身边,直接按在床上。 就在那一刻,房间里安静极了,祁懿琛拿眼睛直清漪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 而后,他倾过声,坚硬的身躯覆在娇软的身体上,以着哑到不像话的声音魅惑着身下那个双颊酡红到几欲滴血的娇羞女子:“唔,你已经这样了,还想逃哪去?况且,刚刚你自己不也在想吗?” “我哪里有想?”此时,景清漪的脸红得像血,祁懿琛的灼灼目光,她不敢直视,侧过脑袋,目光微微躲闪着,轻咛一声,她的声音几欲蚊蚋,完全是在无力地反驳。 “没想?没想你为什么恼羞成怒地朝我扔枕头?嗯?”祁懿琛低头轻啄了一下景清漪的樱唇,哑声一笑,轻易就戳破她的口是心非,而后再次擒住她的嫣唇,细细撩拨。 细细的空气和鼻息纠缠在一起,交织着翻滚着…… 欲念,在一个温馨的空间里压缩膨胀然后像烟花一样绽开,暖暖的空气氤氲着暧昧的气息,滑落着情人间的呢喃,细细的风带走细碎灼热的呼吸。 这样温情满满的夜晚,身边有着这样一个精力旺盛的霸道男人,景清漪自然逃无可逃。 几番无用的抵抗之下,终究还是随着他一起探进欢愉的顶端,身心融合的最深处,谱写深情的爱恋。 直至最后,她浑身绵软,意识半无的被他抱进浴室。 本书来自/book/html 336.335.规劝景丽欣 景家老宅。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黄蓉蓉敲了敲景丽欣的房门,见门半掩着,她推了下,径直走了进去。 景丽欣应声回头,房门的是自己的母亲,轻声唤了一下:“妈。” “丽欣,最近有时间没?”黄蓉蓉怠不已的景丽欣,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黑眸里充满了心疼,想起找丽欣的本意,她轻声问。 “还好,有些忙。”公司最近刚好上了个新项目,景丽欣事事亲力亲为,想当然,了么忙得昏天暗地的,她以为黄蓉蓉找她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呢,挑了下眉蓉蓉问,“有什么事呢?” “额,我一朋友一家从英国回来了,丽欣,你和我一道去吧。”黄蓉蓉本来就担心景丽欣不愿意去相亲,她只好换了种委婉的说法。 “妈,这是变相地给我相亲是吧?”景丽欣一听就知道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打着老同学多年不见的旗号,实际上却是两家人安排的相亲,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你想多了啦,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许是被自己女儿这般犀利的表情还有淡淡的嘲讽伤到了心,黄蓉蓉的话音有些伤感,眼神里有爱意也有不安,“丽欣,你也该考虑考虑个人终身大事了。” “妈,我现在还不想。”景丽欣眼窗外黑沉的暮色,她摇了摇头,沉声说。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祁懿琛?”黄蓉蓉见景丽欣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就已然猜到她还没放下,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扬声质问。 “妈!”闻言,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她转过身,冷冷地低吼一声。 “丽欣,他已经结婚了,你放不下也得给我放下。”此刻,黄蓉蓉的脸严肃得像尊石像,丽欣仍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她就对景清漪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祁懿琛喜欢上清漪,丽欣早就顺理成章地站在祁懿琛的身旁。 “为什么一定要我放下?”景丽欣定定地蓉蓉,努力咽下喉咙里的难受压抑,神情苦涩至极,“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我好,可我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做才是对我最好。” “你清楚什么,你这般放不下,无非就是不甘心。”黄蓉蓉紧锁怒眉,凝视着景丽欣那白皙的侧脸,眼底迅速地滑过一抹心疼。 “就算我不甘心,那又如何?”景丽欣的心里就是不服气,祁懿琛怎么就清漪了。 “你又何必作践自己,一定要去破坏他们呢?”黄蓉蓉的脸上一直布满了阴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做,在别人眼里,就是小三!” “妈,你怎么会这么”景丽欣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立刻脸色惨白。 “不是我想这么只要你插足了他们的感情,别人就会这么想你,你的名声也会因此而一落千丈,舆论的口水都能淹没你,你到时候,该如何立足?” “丽欣,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祁懿琛的心不在你这边,你又何必放不下呢?” “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与祁懿琛相匹敌的么?” “丽欣,该放下就放下吧,一意孤行也不是那么回事。” “以后,清漪回来,也还是打个笑脸,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要在爷爷面前表现出来,你也知道,爷爷一向都比较疼爱清漪。”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我退出?”顿时,听着黄蓉蓉的数着各种事实,景丽欣的脸像被谁狠狠地抽了一耳光,火燎一般,晶莹的泪滴隐忍在眼眶里,微仰着头,不让其滑落而出。 “感情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两个人,容不下第三个人的,你只要懿琛对待清漪那种心疼劲,你就应该明白,无论你再怎么做,你都插不进他们的世界的,那你又为何还是那么死脑筋呢?” 听着黄蓉蓉清晰的分析,景丽欣清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上齿咬着下嘴唇。 沉默迅速席卷了整个房间。 “我……我们,心里就难受得紧,尤其是祁懿琛小心呵护着清漪,就像有人掐着我的喉咙一样。”景丽欣像是大受打击了般颓然,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深深的凄楚,她紧咬着那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微微地颤动着。 “孩子,听妈一句劝,不要再执着了。”黄蓉蓉伸出右手,握着景丽欣的双手,轻轻安抚着,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柔声规劝道,“我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些,不过,妈都是一心一意地为你好。” “我知道的,妈,你别多想,这段日子你也为我的事急坏了,早些休息。”到底,景丽欣还是伸手拍了拍母亲的肩头,淡声做着安抚。 翌日清晨,景清漪是闻着一阵清爽的味道醒来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之时,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放大的清俊面孔,正盯着她出神。 景清漪眨了两下眼,袭铁灰色西装的祁懿琛,有些楞然。 “吵醒你了?”祁懿琛缓缓开口,声音犹如这丝丝透过窗帘钻进来的清晨阳光一般,淡薄却又能撩拨人心。 “几点了?”穿戴整齐,景清漪直觉就要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以为自己睡得太过。 而祁懿琛却是将景清漪的动作挡下,执起她的手放回到枕头边,贴心地呵护着:“今天是周末,你好好睡。” “那你这是?要去办公室?很忙?”天色刚亮,而他就要急着离开,景清漪只好这样猜测着。 景清漪半眯着双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清俊男人,似是理解管理一家公司的辛苦。 祁懿琛淡淡嗯了一声,的眸光有着抱歉:“周末都没办法陪你,会不会生气?” 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景清漪也无法再安心睡。 她深知他此刻身上背负的压力,心疼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于是,景清漪也支起身,淡笑着睇了他一眼:“走吧走吧,我一会还想着回一趟景家的,你就是能陪我,我也没时间。” 祁懿琛听罢,只是点头,而后起身,微垂着头躺在床上的她,神色认真的叮嘱了句:“出去外面,凡事要注意安全啦。” 景清漪乖巧地点头,就算祁懿琛不叮嘱,作为一个警察,她自然也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 本书来自/book/html 337.336.我哪舍得让她为难呢? 暖暖的空气里温情四溢,熨帖着两颗温暖的心相互靠近。 尽管景清漪应得爽快,也知道以她的防身能力,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到这里,祁懿琛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想再说些什么,低着头想了想,终是默了声。 景清漪见祁懿琛一副关切的表情,她心生感动,无限感动,其实,就算他不提,她也会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她躺在床上起不来,同时又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景清漪现在只期盼着欧洲分公司那边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不想再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这样,他也能轻松一点。 可是,直到门外,祁懿琛离去的关门声传入耳,不知为何,景清漪的心里竟一下又跌的空落落的。 辗转了几回,已毫无再睡下去的想法,景清漪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闹钟一不过早上七点。 这么早,又还是周末,景清漪一下子忽然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总不可能这么早去景家吃早餐吧,她索性就那样躺在床上,睁着双眼花板,痴痴地发起呆。 纷乱的思绪在大脑里肆意飞扬着。 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是最好的,她自在,他也能接受。 希望,以后都能像现在相处自如,和谐美满。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景清漪实在是睡不着,她一把掀开被子,穿着拖鞋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打算梳洗一番。 推门走了进去,一抬眼就子里,景清漪反射性地就抬手,快速地拢住自己睡衣的领口,只是,任凭她想怎么遮蔽,也盖不住锁骨上方那深深的红痕。 一抹绯红迅速地飞上了景清漪的脸颊,害羞的同时,她在心里也忍不住腹诽起祁懿琛来,那人之前一直都很注意,哪怕她身上总是被他在激情时吮出很多痕迹,但却不会往她明显的部位弄出什么印记,估计也是考虑到她脸皮薄吧。 昨夜里不知怎么了,竟然疯狂得不像话,比之前都要令人无法招架。 难道,这就是别人常说的小别胜新婚? 亦或是,敢情他还是想好了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警局上班见人,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景清漪颇有些郁闷地吐了口浊气,索性放下拎着领口的手,她低垂着眼睑,轻咬着樱唇,终究,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做了下心理建设,撇了撇嘴,景清漪再次低头瞧了眼自己,其实也还好,就是锁骨上下,有着几道红痕,嗯,还有淡淡的淤青。 顾虑到那些不是太雅观的东西,再者,她还打算去趟景家,就更不适宜带着这些出现在景家,景清漪梳洗完后,就返回卧室,在衣柜里翻出件浅蓝色色的竖领棉布衬衫,纽扣悉数扣上,恰好能挡住所有该挡住的部位,细长的直腿套了条深蓝色的牛仔长裤,再穿上一双白蓝相间的运动鞋,将柔顺的头发轻轻一拨一拢,绑了起来,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发觉了。 景清漪这才放松心情地舒了一口气,眉毛上扬着,黑葡萄似的眼眸里闪烁着美妙的好心情,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她轻轻上前,一把拉开窗帘。刚巧一束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那一刻,竟美丽得不可方物。 晨曦缓缓地拉开了帷幕,绚丽多彩的阳光照在A市上空。 警局。 助理小米敲开了法医办公室的大门,随着里面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回应,小米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踏着干练的步伐走了进去。 办公桌上没有人,小米张望了左右,才发现大半个身子陷进单人沙发上,面向着落地窗,兀自沉思中的男人。 贺明扬的手里还夹着带有火星的香烟,青烟袅袅中,依然可以清晰瞧见他紧锁的眉头。 最近他的烟抽的越来越凶,小米劝过好多次,没有丝毫用处。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唯有那个女人的话,他才会乖乖听着。 小米叹了一声,向前拿掉他手中的香烟,而后灭熄在茶几上那个水晶制成的烟灰缸里,那里烟头成堆,灰烬几乎溢了出来。 而贺明扬却没有因为小米的动作而有丝毫回神。 “贺法医!”不得已,小米出声喊着他:“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去找景警官呢?” 仿似是因为她提到了景清漪,他终于有了反应,眯着一双黑眸,来在想些什么。 对这个助理,贺明扬向来以朋友相待,先前,也是她一眼就一直恋慕着景清漪,还时不时地揶揄他,现在,烦闷的他急着想找个人倾诉,于是,他沉沉出声:“清漪,现在很幸福,祁懿琛对她很好,欣慰的,只是心里很难受,她的幸福不是我给的,再说,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闻言,小米的神情有些苦涩,她的心有些微微发涩。 她何其羡慕那个女人,羡慕她一直都可以让贺明扬如此花费心思。 在她眼里,贺明扬这个男人,身世背景不错,人又成熟稳重,幽默风趣,最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感情如同快餐的年代,他能抵住各种诱惑,专一恋着一个人,足以足够专情。 “既然非她不可,为何不再争取下?或许结局会不一样呢?” 小米觉得此刻的贺明扬太过沮丧颓然,既然非她不可,哪怕需要用上强硬的手段,也应该是在所不惜的。 “我哪舍得让她为难呢?”贺明扬重新燃上一根烟,复又出声:“清漪,她,她只把我当做哥哥,并没有男女之情,纵然她对我有一丁点男女情,我也会尽全力去搏一搏的,只是,她对我纯粹就是亲情。” “成全自己喜欢的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小米又是轻叹了声,噙着笑脸说着,“不管如何,贺法医,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 稍顿了会,她才说起进来的目的,然坐在沙发上,有些颓然的贺明扬,恢复了一个助理的干练:“贺法医,再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受害者当场死亡,尸体已送了过来,需要您这边,您要不要准备一下?” 谈起工作的事,贺明扬才终于起身,随口道着:“我去换洗一下,十分钟后,就会过去。” “好的,我马上出去。” 小米点头应声,转身离去。 本书来自/book/html 338.337.你们俩是不是也考虑搬回老宅这边住? “老总裁,夫人,慢一点。 ” 奥翔航空大厦,直达顶层的电梯门一打开,便传来一道恭敬的叮嘱声。 周末本来是休息的,接到总经办下发的紧急开会指令,所有的员工严阵以待,高管们都在各自的办公室待命。 财务总监刘青涛本是上来找总裁汇报工作的,结果一进电梯就碰到了祁盛他们,为了区分祁盛和祁懿琛,在称呼祁盛的前面加个老字。 自从三年前祁盛几乎将公司的事全部丢给祁懿琛,时不时地带着许晴芸环游世界,日子过得潇洒极了,让人艳羡不已,后来,因祁懿琛将公司打理得蒸蒸日上,在一年前,祁盛正式放权给祁懿琛,平时,也只是偶尔来一下公司,次数屈指可数,今日前来,一路上来,还是惊动整个集团。 陪同他一起的,依然是美丽优雅的许晴芸。 刘青涛眼美丽依旧的许晴芸,心下暗叹,岁月对她真是优待,根本就来她会是五十几岁的人。 “老总裁,祁总现在估计还在会议室,我去通知一声。” 刘青涛上来之前,有问过总裁秘书,知道他现在在会议室跟项目部的人在核实公司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以及进度,若不是他有要紧的情况汇报,也不会挑在他开会的时候上来。 可是,现在祁老总裁来了,恐怕再重要的情况也得排在祁盛之后了。 眼尖的秘书早已人,速度很快的迎了上来,同是恭谨地喊了一声老总裁之后,便把他们引进总裁办公室。 刘青涛走到会议室边上的时候,一群人正好从里面出来。 抱着一堆资料以及手提电脑的项目部总监以及他手下的那些项目经理们,相互交头接耳着。 祁懿琛依旧坐在会议室的首位,在跟人讲电话,随着项目部的员工一起先出来的是总裁秘书林琪,李文还在德国柏林收拾烂摊子。 林琪知道刘青涛要找老板汇报工作,也不奇怪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顺道打了声招呼,并且交代了句:“总裁在讲私人电话,稍后再进去。” “工作我回头再跟祁总汇报,或者你可以帮我把这个资料转交给总裁,他要的资料都在里面。现在,是老总裁和夫人等在办公室,要见总裁。”刘青涛拿着文件夹在自己手心敲了敲,而后递给林琪。 “老总裁?”对于祁盛和许晴芸的到来,林琪也不免奇怪,她接过刘青涛递过来的文件夹,思索了一会,只道了句:“我进去跟总裁说一声。” 林琪进来的时候,祁懿琛刚刚收了线,唇角还挂着一丝笑弧,刚接到清漪的电话,连羞带怒地说了他一通,还警告他下次再犯,就要接受惩罚,听到这里,他另一只手摸了下鼻子,昨晚确实疯狂了一些,他轻言安抚了几句,清漪那边要出发去景家老宅为由挂了电话,想着清漪此时羞恼的表情,他不禁莞尔一笑。 几乎不用猜,林琪便知道刚刚跟他讲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只是,想起等在办公室的祁老总裁,得赶紧汇报下。 “老板。”林琪先喊了声,而后接着道:“老总裁和夫人过来了。” 嘴角边的浅笑忽地收住,祁懿琛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然,温声说:“唔,他们来做什么呢?”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现在在你的办公室等着。”林琪如实回着,而后把刘青涛转交的文件夹递给祁懿琛:“这是刘总监刚刚拿上来的,他说你要的信息都在上面。” 干净的大手接过文件,祁懿琛翻阅着眼,对还在办公室侯着的祁盛,似是并没有急着过去相见的想法。 直到整份资料他重新合上文件夹,捏在指间,这才从容起身,踏着沉稳的阔步出了会议室。 祁懿琛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祁盛正端坐在沙发上,一头黑发齐齐整整,悉数往后梳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的他整个人更为精神气派。 祁盛门进来的儿子,一张严肃的脸微微放松了些,开口的话音尽是关心:“开会去了?” “爸,有事可以叫我回去。”祁懿琛一手捏着文件夹,一手抄着裤袋,轻声回着祁盛,而后又转头扫了眼坐在旁边的许晴芸:“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你还跟着他瞎折腾。” “阿琛,我这……”许晴芸也是无奈得很,她本来就不愿意过来,但祁盛坚持,他那执拗的性子,哪里是她劝得住的。 “哼!等你回家,还真是一件难事,以前,尽管再忙,加班再晚,每晚都坚持回家,现在,反而见不到你几次。”祁盛冷哼一声,斥着自家儿子。 “刚从德国回来,欧洲分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忙得不可开交。”祁懿琛面对祁盛的责难,他不甚在意地踱步走向祁盛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拨开西装外套的扣子,从容坐下,轻声解释了下。 “阿琛,我们也不反对你和清漪了,你们俩是不是也考虑搬回老宅这边住?一家人还是要住在一起。”许晴芸的脸上泛着一丝轻愁,以前是因着那件事,彼此有些不自然,既然打算接受了,那就把那些事永远地隐瞒着,至少,现在见面也能稍微自然一点了。 “我同清漪商量下,估计回老宅住的可能性不大,你们也知道清漪工作的性质,一有案件发生,就得随时出现场什么的,她可能会顾虑到这一点……”祁懿琛垂眸,思索了下,考虑到清漪的工作性质,估计搬进老宅的可能性不大。 “你们俩还是先商量下,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别的,一家人能经常一起聚聚。”许晴芸其实也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只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爸,特意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祁懿琛将手中的文件夹搁到茶几上,瞥了一眼,没太去关注祁盛的神色。 此时,祁盛的脸上满是凝重,歉疚的双眸定定地懿琛,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琛,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只要一提起这个事,祁懿琛的心里猛地一沉,眸光微闪,整理了下烦闷的心绪,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爸,这事有我在处理,别担心了。” “在那件事情上,我确实做错了,那时候年轻,狂傲得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结果,酿造了一出出无法挽回的悲剧,说实在的,我欠清漪一句对不起。”祁盛的脸上尽是沧桑的神色,眸子黯淡,说得语重心长。 本书来自/book/html 339.338.清漪,你们现在很幸福么? 景清漪驱车到景家老宅时,大概是上午九点半的样子,这时候,景铭城应该是在外边的花园里散步,果然,才在花园了走了几分钟就着拐杖的景铭城正在她的正前方悠闲地散着步,她欢快地跑了几步,走到他的身边,边搀扶着,边轻声问候着。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大概又逛了十几分钟,明晃晃的太阳悬挂在A市上空,景清漪担心景铭城身体受热不舒服,就以自己怕热为理由表达出想要进客厅的想法,景铭城一眼就她的良苦用心,心生感动,便也顺了她的意,朝着客厅得方向走。 两人从外边花园里回客厅的时候,正好遇见准备出去的黄蓉蓉,她的身边跟着一起出去的景丽欣。 原本还算宽的大门,瞬时被四人占满,颇有些狭路相逢的感觉。 客厅本就安静,四人又皆是静默,气氛便显得有些诡异。 景清漪站在景铭城的身后,她他的表情,不过,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但见景丽欣的视线,专注地落在她的身上,颇有些挑衅的感觉,她神色微冷。 然后,便见他转身,清越的嗓音打破这番诡异沉闷的局面:“丽欣,清漪,你们俩聊一下吧。聊完后,清漪,我在书房等你。” 景铭城的寥寥一句,却是道出了他心底的想法,他一直想让景清漪和景丽欣和好如初,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刚好遇上了,聊一聊也是挺好的。 景清漪对于景铭城的心思了然于心,她还是很配合地回了一句:“嗯,好的,我聊完就上书房找你。” 景丽欣轻点了点头,朝着旁边走了几步,让出一条道来,景铭城也就顺着这条道走进客厅,在踏上旋转楼梯时,特意回头眼景清漪她们,希望能如他所想的那般和好。 景铭城走后,一直站在景丽欣身边的黄蓉蓉,也明白景老爷子的心思,她抬头景清漪,似是有些话想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点了个头,而后转身走进客厅,允在沙发上,目光却始终盯着这边。 大门这就只剩下景清漪和景丽欣,她们相隔不远,正面对视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悄悄流逝。 “丽欣。”见景丽欣一直不说话,只是木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她,景清漪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她想着,一直不开口说话也不是个事,于是,她便先开了口,带着些许感慨的口气:“你有什么事想说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去书房了,有事和爷爷谈呢。” 景丽欣仍久久未语,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清漪,那幽幽的目光,有些渗得慌。 后来,景清漪低垂着眼睑,老爷子想要她们和解的这个想法估计还是得作罢,她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她想绕过景丽欣的身旁,进客厅。 心里想着,既然无话,就没必要老这么僵持着。 而景丽欣,在景清漪就要越过她的位置时,倏地握住景清漪的手臂。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景丽欣那长长的指甲嵌进景清漪的肉里,几乎让她惊呼出声,她蹙眉微斥:“你干什么,弄痛我了。” “清漪,你们现在很幸福么?”许是顾及着这个场合,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生硬冰冷。 她的话,让景清漪莫名难受。 这个从小一起陪她玩耍,读书,在她生命中留下过那么多痕迹的一个人,一直是以亲人的身份相互关心着。 就如她心里所想,严格说起来,景丽欣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却爱着她,先前耍的心眼,利用她,纯属心有不甘而已。 祁懿琛在名义上是景丽欣的妹夫,她需要让景丽欣明白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索性说明白点,这样对彼此之间都更好。 于是,景清漪再度叹了口气,轻声回着:“丽欣,之前的事我不会再怪你,但是,没必要因为之前的事弄得我们做不成姐妹。祁懿琛,他已经是我的丈夫,这点,你比谁都明白,再者,我对他,并不是不爱,只怕是无法自拔。” 景清漪的嗓音轻柔,说出的话却是如一把最利的匕首绞着她的心脏,景丽欣始终清漪那清丽无暇的五官,每一处都如记忆中的熟悉,自信,优雅。 这几个月来,自从挑破了她耍的心机,景丽欣清漪对着她的时候,脸上由悲痛,失望,厌烦,直到现在的平静,平静到就如同她们之间,从不曾有过什么。 景丽欣的眸色暗沉,对着景清漪,阴冷出声:“我是不会祝福你们俩的!” “我们,不稀罕。”景丽欣抬头,紧接着景丽欣的话说了句。 没有用长篇大论的语言去反驳一意孤行的景丽欣,只是那么轻轻浅浅的说着。 “我去书房了,爷爷,估计等很久了。”景清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以前,她顿时觉得怅惘极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还在书房等待的景铭城,怕他等的太久,她只好开口。 景丽欣这会倒是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踏步之时,又开口说了一句:“你就不担心祁懿琛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景清漪顿了顿,想起收到的彩信,心底起疑,但又觉得应该不可能,以她了解的景丽欣,是不屑用这种不上道的手段的,也就没往深处想,抬眼,幽幽地望着前方,背对着景丽欣,坚定地说:“我,不担心,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如果,两人在一起,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那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静默了会,没听到景丽欣的回应,景清漪便径自往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个人彼此背对着,直至景清漪越走越远,景丽欣才转过了身,目光深远的道高挑纤瘦的背影,心底自语:“祁懿琛,终究,只会是也只可能是我的。” 景清漪朝着二楼书房走去,退到客厅的黄蓉蓉就快速地走到景丽欣的身旁,丽欣,有些着急:“丽欣,你和清漪和好了吧?” “算是吧。”景丽欣侧头,回着黄蓉蓉,而后踏步走出了客厅,又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日后,我不会和清漪起冲突的。” 祁懿琛的心始终恋着景清漪,她现在不能和祁懿琛正面交锋,只会让他对她的印象更加糟糕,势必,走到更僵的地步。 她在盘算着,想各种办法破坏他们的感情,这样,他们的婚姻也有可能因此就结束了,如此,她就能趁虚而入,靠近他,关心他,温暖他一颗受伤的心,久而久之,能让他心甘情愿主动找上她。 本书来自/book/html 340.339.希望,丽欣能想通。 书房的门半敞开着。. d t. c o m 景清漪轻轻地走了进去,也顺带关了房门,轻轻上前走了几步,站在其后,杆挺直,头发花白的老人,心头感触颇深,从小带着她的老爷子现在还真是老了,而她,也长大了,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她温柔地喊了声:“爷爷。” “和丽欣谈得怎么样啦?”景铭城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书房的工作台,而后坐到后面的太师椅上,微微抬起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慈爱地清漪,嘴角一派笑意,温和地问。 “她还是有些怨恨我。”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浅淡的哀伤,微不可及地平叹了一口气,她敛着眸光,抿了抿嘴唇,而后,抬眼,定定地铭城,一派从容地回着。 自从她和景丽欣因着祁懿琛求婚的那件事闹掰了之后,一直就没好好聊过,每次她有意缓和她们的紧张关系,景丽欣不是话里带刺,就是默然无语,总之,就是不能愉快地聊。 当然,她也明白景铭城的良苦用心,但,这和解的事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她每次好言相待,景丽欣却没有个好脸色,总不可能一直要她的热脸来贴景丽欣的冷屁股吧,况且,景丽欣始终如一地觊觎着祁懿琛,在名义上,那是她的男人,在情感上,她绝不容许第三者插足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想而知,她心里也介意得不得了。 她不知道景丽欣为何如此执着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也许是祁懿琛太过优秀,亦或者是从未失败过的景丽欣这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终究是不甘心居多一些吧。 “丽欣定是心里不甘心,清漪,你就多担待些。”景铭城的双手倚着拐杖,端坐在太师椅上,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景丽欣的性子他还是挺了解的,估计是不甘心的成分居多,其实,那事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很不甘心,但,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呢,他那平静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威严,蛰伏着精明的双眼紧紧盯着景清漪。 “爷爷,我知道,只是,我总觉得,我出现在丽欣跟前,于她而言,就是种刺激。”景清漪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会计较,她垂眸思索,轻扯着薄唇,幽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景铭城有些不解地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清丽温婉的小脸,他的声音缓长,似是在心底揣测那句话的言外之意。 话题既然提到这,说明景清漪也该爸挂说得更清楚些。 景清漪索性把话给说开,她随手拉开对面的椅子,缓缓坐下。 “我想,我和祁懿琛都尽量少出现在丽欣的跟前。”景清漪对着老爷子,神色温和地说着,秀气的眉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一种真诚。 “唔,清漪,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都知道,以丽欣的脾性,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现在,她很不甘心,你和阿琛如果经常在她跟前出现,极有可能她心底积压的怨气更深,以至做出更加不可理喻的行为来。”景铭城低垂着脑袋,细细思索着景清漪的话,想来也是,如果经常见面,景丽欣清漪那么幸福,心里估计会更不平衡,也许不见面会比较好。 “爷爷,你所想的,正是我所考虑的。”景清漪依旧坐在那里,嗓音淡淡,只是眉尖蹙得更紧,总感觉景丽欣是不会轻易放手,也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的。 “那好吧,以后就尽量避着点。”景铭城柔声嘱咐了一声。 “希望,丽欣能想通。”景清漪低垂着眼睑,睫毛轻轻颤动了下,她打心底希望现在这种紧张的关系能得到缓解。 “好了,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景铭城朝她招手,景清漪笑眯眯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立马就握住了她的手,轻清安抚着,语重心长地问,“你和阿琛,相处得还行吗?有没有吵架?” 景清漪舒展了微蹙的眉毛,澄澈的眸子里染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她的唇角勾出一抹甜美的笑意,轻柔地回答,“爷爷,我和他挺好的,也没发生什么口角,相处很自然,也很舒服。”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现在有这个打算没?”景铭城苍老的右手拍了拍景清漪的手臂,紧接着继续问。 “爷爷,你这也太急了吧。”景清漪顿时语噎了,她没想到景铭城会问这些话,她只好笑了笑,“才刚领证不久,就说这些事。” “怎么?说不得?”景铭城连忙瞪着双眼,话语里极不认同,“结婚了,就该考虑这个事了。” “可,我们俩现在还真没这个打算呢。”景清漪颇有些无奈地说,“爷爷,你也别操心我们的事了,我们自有分寸的。” “不催催你们,你们哪会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呀?”景铭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说得煞有介事。 “知道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再做打算吧,”景清漪很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敷衍地回了几句,“目前,我是没这个想法,工作忙否忙不过来,哪来的时间考虑这些事情。” 奥翔航空大楼的总裁办公室。 “爸,这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我定然不会原谅的,”祁懿琛平静的脸上,终是凝重极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但,世事偏偏就这么无常,在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替你赎罪。” “阿琛,抱歉,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你现在也不用背着这么大的心理包袱。”祁盛的脸上顿时起了愧色,不知道,他现在的诚心悔过还有用么。 “爸,当年的事不必再说。如果真觉得愧疚,到时候对清漪好点,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祁懿琛也不好再责怪祁盛,毕竟,当年,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这是我们该做的,阿琛,你放心,我们会把清漪当作女儿一样呵护的。”许晴芸的脸上泛着慈爱的光芒,她扬声承诺道。 “你妈说得是,不会亏待了清漪的。”祁盛点了点头,因着心底的愧疚,也应当要对景清漪好。 本书来自/book/html 341.340.景小姐,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么? 傍晚时分,祁懿琛本打算驱车去警局接景清漪的,这才想起在中午时收到的那封调查报告,顿时,眸光一沉,滑落出满满的鄙夷,他的唇角微勾出一抹嗤笑,宛如暗夜里缓缓飘出来的撒旦。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想离间他和清漪的关系,这就要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既然想玩,那就要有这个勇气接受惩罚。 想到这里,祁懿琛立即打转方向盘,犹如离弦之箭,朝着景氏的方向驶去。 奥翔航空大楼和景氏离得本就不远,约摸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祁懿琛就已然停在景氏门口。 祁懿琛抽出手机,搜索出景丽欣的号码,缓缓地拨了出去,当初无意交换号码,只因场面上的客气,勉为其难地存了下,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景小姐,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么?”景丽欣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祁懿琛面无表情地说。 景丽欣给祁懿琛设了特定来电铃声,只需响一下,她就知道是他的来电,最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迅速地拿起手机,幕上赫然显示着景清漪的名字,当即,她欢喜得差点要跳起来,笑意迅速染满了整张清丽的脸,她故作矜持地咳了咳,滑过接听键,听着电波那端传来她梦寐以求的声音,她故作淡定地说:“好。” “我在楼下等你。” “已经到了?那我这就下来。”景丽欣担心祁懿琛等得着急,她一挂完电话,快速地补了下妆,匆匆地收拾了几样东西塞进包里,就跑出了办公室,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 祁懿琛收起手机,眸光沉沉,如果不是因着她是清漪亲人,他才不屑与之接触,更不会采取如此柔和的方式来解决。 向来,得罪他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祁懿琛抬头不远处正快速向他走来的景丽欣,敛下眸光泛起的情绪。 祁懿琛想起拿到查到的资料,心底不免嗤笑,他现私底下找景丽欣,他不否认自己或许有些缺德,但是他只是想干脆利落一些,如果不彻底一点,到时候纠缠不清,只怕更烦恼,他最担心的其实不是她的纠缠,而是她下次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离间他和清漪的关系,虽说,清漪百分百地信任他,但次数多了,未免不会起疑,从而引发争吵。 景丽欣浅笑地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位,含情脉脉的水眸瞄了眼坐在驾驶位的祁懿琛,一抹羞涩的暗红偷偷地浮在她的脸上,她的心底竟紧张得不知所措,只知道心跳的速度特别快。 祁懿琛就只是轻描淡写地瞄了眼景丽欣,自然将她的激动和害羞里,深邃的眸子快速地掠过一抹厌恶的暗芒,但景丽欣正沉浸在自己的少女情怀中,定然察觉不到那抹厌恶,而后,他收回视线,只须臾,车子开出景氏的范围,驶向其他地方。 此刻正是下班高峰,繁华的路段有些堵,车子行得很慢,而祁懿琛却没有丝毫不耐,极其淡定。 事实上,遇上实在行不通的时候,他也会不急不缓地将车子停下来,耐心等待。 修长干净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左手就很闲适地放在车窗上,清冷俊逸的侧颜在夕阳的光照下,动魄人心,尤其是他那双沉静的目光,更是让人深陷其中,沉沦不已,悄悄地,早已在心底谱写着颤动的音符。 景丽欣就那般偏转着脑袋,一直在琛,她知道这样子盯着别人不礼貌的行为,但她就是舍不得移开视线,深深地她的心里,而他也就那样从容的,也任由她没说什么。 后来,祁懿琛忽然转过头,淡声问景丽欣:“想去哪里吃饭?” 景丽欣几乎躲闪不及,那双闪烁着的恋慕的眸子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暴露在祁懿琛的眼里,她顿时觉得尴尬极了,偏过脑袋,目光躲闪着,仓皇地收起自己凌乱的思绪。 面对祁懿琛的询问,景丽欣很为惊讶,虽然他过来找她,是有这意图,可她没想到,他竟会主动询问她的想法。 像是生怕他反悔,景丽欣很快就说了一个地方。 位于江湾大道中段的一家高档西餐厅,这确实是景丽欣喜欢的风格。 不知为何,这会儿,祁懿琛忽然想起清漪,那次,她用满是油渍的嘴亲了他一下,那种调皮劲,竟让他留恋不已,唇角不自觉就扯过一抹笑意。 祁懿琛在面对景丽欣时,脸上的笑容罕见,纵使见过他笑,也是那种比较官方的浅笑,更别说现在他如此柔暖的笑意,几乎煞花了她的眼,就那样傻傻地带着笑意的侧颜,竟不肯眨一下眼。 感觉得到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不错,这一路上,景丽欣不愿意错过任何机会,就拉起了很多话题跟他聊。 或工作,或金融,或景家,或各种能聊得起来的话题。 没有话题,是她景丽欣掺和不进的,这点认知,让景丽欣很快乐。 西餐厅没有厢房,用餐的客人也大多安静,哪怕是交谈,也都是细声慢语的,不会相互打扰。 祁懿琛坐的位置,没有太隐蔽,这点,让景丽欣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他会选一个私密性比较好的位置坐着。 但或许是心情甚好的缘故,她没有多想,也没往深处想,迎着笑脸慢步走了过去,坐到他对面。 祁懿琛的面前,摆放着湿巾,还有一杯白开水,旁边站在领班模样的侍者,等着为他们服务。 侍者一丽欣,忙恭敬弯腰,而后才道:“景小姐,您些什么,祁先生说让您拿主意。” 景丽欣接过菜册,眼角瞄了下正低头摆弄着手机的祁懿琛,觉得今天的他,对自己太过与众不同。 这家餐厅,景丽欣经常来,对这里的菜色已是了如指掌,她没有,直接给侍者报出了一连串的餐品名字,便让侍者退下。 “祁总,找我有什么事?你约我吃饭,我很诧异。”景丽欣叠着双臂放在面前的桌上,微倾着身子,言笑晏晏。 祁懿琛抬头,清眸扫向景丽欣,一派沉静,而后沉声说着:“景小姐,我找你的确是有事。” 本书来自/book/html 342.341.遇袭 悠扬的轻音乐悄悄滑落在西餐厅的上方,撩拨着每个顾客心底那根柔软的弦。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什么事呢?”景丽欣一听祁懿琛特意过来找她,想当然地以为是找她有什么好事,眼波微微一转,她原先面目上的平静安定,就一变而为娴雅热烈的表情了,那好像晶明当空的午日,在两秒钟之间变成灿烂庄严的夕阳一般。 “唔,前两天,清漪手机收到几条彩信。”祁懿琛双手抱胸,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景丽欣,像要把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景丽欣一听,神情一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莫非,他知道了?可是,不应该呀,她做得很小心了,也许,只是在试探,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她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故作镇定地说。 “彩信是几张相片,是我和一个女人的亲密照。”祁懿琛微挑了下眉,他也不觉得景丽欣会主动承认,继续冷着一张俊脸说。 “……”景丽欣的表情僵硬,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轻颤着有些苍白的嘴唇,努力保持着微笑,默然无语。 “乍一以为是真的,仔细知道是电脑合成的。”祁懿琛冷冷地盯着景丽欣,微凉的语气里却滑落着冷漠。 “你不是在……”景丽欣想着那时候祁懿琛还在德国柏林,这边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他在清漪身边安插了保镖,当即,她竟将自己的疑惑脱口而出。 “我应该在哪里?嗯?”祁懿琛挑着眉,尾音刻意上扬。 “没,我刚说错话了。”景丽欣慌乱地避开祁懿琛那锐利的眸子,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她低垂着眼睑,仓皇地道歉。 “景小姐,我也不跟你废话。”祁懿琛轻嗤一声,他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景丽欣,“这种事,我不想再见到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景丽欣想着只要她死咬着不承认,祁懿琛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景小姐,你真不知道么?”祁懿琛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目光挑剔,咄咄逼人,“若不是漪的份上,哪会如此放过你?” 祁懿琛的目光如冰水浇在景丽欣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清漪,清漪,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她?”许是被祁懿琛这般冷淡的表情还有陌生的疏离伤到了心,景丽欣的话音有些伤感,眼神里有爱意也有嫉妒,明知道他的心里就只有景清漪,但她仍执意问出个结果来。 “我爱她,自然会将她放在心上。”祁懿琛说起清漪的时候,那眸中的神色顿时变得柔软了起来,眼中满满的爱意不曾掺假。 “那,我呢?”景丽欣的眼眶有些红,抬眼,倔强地懿琛,她不死心地问。 “你,与我何干。”祁懿琛景丽欣,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约我吃饭,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景丽欣紧咬着惨白的嘴唇,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是!”祁懿琛很是干脆地点头承认。 景清漪下班,走出警局,准备拦辆出租车的,结果等了十来分钟,还没见到一张出租车,估计是下班高峰期吧,她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她那双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她正兀自深思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本地陌生号码,短信内容是:想知道我是谁么?走到右边的巷子里,将有惊喜等着你。 一清漪自然就认为是骚扰短信,也就没在意,隔了差不多一分钟,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还是刚刚那个号码,内容却有些变动:真不想知道我是谁么?见了我,你就能解决心里的疑问哦。 短信的末尾还添加了一个恶魔似的嚣张的笑脸。 这条短信,顿时激起了她的兴趣,她总觉得这不是恶作剧,于是,她朝着右边的巷子走去,边走,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大约活了十几分钟,她已经走到巷子的深处,周超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估计是别人的恶作剧,她也就放松了警惕,准备转身回去。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突然窜过来一个身影,那人几乎是抡起双手,掐住景清漪的脖子,用着强悍的劲,她垂在空中的双手扑腾扑腾地拍打着他的手臂,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景清漪拼了命地挣扎,却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此刻她的脖子上,是他的两只手同时使劲。 严金辉那苍白的脸上两个深陷的眼窝,近处既像活骸骸,又如似有若无的幽灵,浑身散发着死亡般的气息。 严金辉狂怒地把景清漪撑到身后的墙壁身上,这是条小巷子,平时也没什么人会走这条巷子,在这里行凶,几乎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窒息,痛苦,濒临断气的惊恐,倾袭着景清漪仅有的感官意识。 从始至终,她没有哼过一声,也没有用手去掰开这样疯狂的严金辉。 因为,她根本无法动弹,喉间处被他掐的,憋不出一丝声音。 若不是这里光线比较暗,景清漪相信,自己此刻的脸色,是非常骇人恐怖的。 景清漪觉得,如果严金辉再掐个几十秒,她也许真的会断气也说不定。 “喂,你在干嘛?”远远地,一名环卫工人边出现了些许的异常,似乎是一个男的在行凶,他神情一凛,抬起手,指着那边,大声喊着。 所幸,上天到底还是垂怜她,在她即将要坚守不住的时候,因着环卫工人的一声大喊,严金辉倏地收回了手,朝着环卫工人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巷子深处。 脱离了他的双手支撑,景清漪整个身子发软的倒了下去,剧烈的咳嗽,大口的喘气,都没办法让她一下子吸进足够的氧气,让身体回归正常的呼吸循环。 环卫工人迅速地跑了过来,连忙扶起景清漪跌落在地的身子,哆嗦着唇,不停地说着:“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景清漪几近休克,环卫工人在耳边说着什么,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听不清,只是任由他抱着她的身子,放进车里,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眼神涣散。 本书来自/book/html 343.342.谁掐的? 接到医院电话通知时,祁懿琛正从超市出来准备亲自动手做饭菜,让清漪继续品尝他的手艺,听到噩耗时,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提着一袋子的菜蹬地掉落在地上,他满脑子都是清漪受伤的消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只是停顿了一下,就马不停蹄地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 祁懿琛从地下停车场进了电梯,而后直接去到门诊大楼,一路崩着脸,疾步行走。 李文小跑着上来,紧跟其后。 走到急诊室,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他紧皱着眉,焦虑地来回张望几眼,而后是李文赶上来,问护士站的人:“景清漪在哪里?” 护士脸冰冷的祁懿琛,浑身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倏地站挺了身,洪亮地回了一声:“在转弯处第二间病房!” “情况怎么样?”李文抓着护士的手臂关切地问,想先了解情况,可是身边的男人却是等不及,直接顺着护士所指的那个方向,再度阔步前行。 第二间病房,门被关的严实,几个好奇的当班护士正透过房门上方的小块玻璃窗,探头探脑的面的情况。 祁懿琛来了之后,直接撩开那些人,一个字也没吐地推门进去。 这个病房有些大,里面也很安静。 景清漪躺在床上,闭着双眸,青丝四散,纤细笔直的双腿掩在医院的被单之下。 床头的灯光很昏暗,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她脖子上,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可怕的伤。可是,见惯了她生气勃勃的模样,只这么此时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已足够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来得这一路,他心里是压抑着火气的,现在前如此虚弱的她,他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耀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如果查出来是谁做的,他定然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走向病床的时候,他不由地放轻着脚步,生怕惊着床上的人儿。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在睡,他才走到床前,便见她的眼皮很是不安地微微眨了几下,长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扇动着,像是丝丝的羽毛,一下又一下地撩动着祁懿琛的心。 “清漪?”祁懿琛弯着腰,缓缓靠近病床上的景清漪,黑眸里闪耀着浓浓的怜惜与深深的歉疚,他轻声唤她,同时也在确认着她是否真的没有睡着。 而后,便见景清漪睁开眼,循着声。 往日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如今红丝一片,凝结着深深的不安。 只是瞬间,祁懿琛心头一紧,心底涌动着心痛的情绪,他反手调亮了一些床头的灯光,幽沉的眸色,却在对上她双眼的那刻,再也没从她身上转开。 祁懿琛俯身,想要处的伤口,却被景清漪躲开了,他知道她不想让他个伤口,但他非,拨开她散乱的发丝,的脖间,那一刻,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到底是哪个疯子,竟然能这样下得去手? 祁懿琛一向冷静,甚少有事情可以轻易就惹起他的情绪,让他怒火四起,可是此刻,他心中压抑的愤怒,几乎是要让他无法控制地喷薄出来,幽深的黑眸,顿时沾染上了些许的戾气,浑身充满着愤怒的气焰。 “谁掐的?”祁懿琛出声,语气冷得犹如冰棱,“到底是谁?” “祁……懿琛。”景清漪就知道祁懿琛的伤口,定然不会那么平静,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湿意,她的声音嘶哑,开口说话亦有些困难。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生得那么突然,那人似是有意想要杀害她的,先是用短信引诱她自己主动走进巷子,而后又故意令她放松警惕,一步一步引她入那人早已设好的陷阱,幸好有人从那经过,要不然,她早已成为刀下亡魂。 只是,那人的样貌总觉得很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她在医院的时候,意识已经清醒,对着那些咋舌感叹的护士,以及好奇着问东问西的人群,她始终保持着平静,不说话,却也没有表情。 此刻,见到这个男人,像是终于触动到了她心底深处的脆弱,原本就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顷刻间,红了个透,沾满着涩涩的湿意。 她想哭,感觉到委屈,也同样感觉到后怕,如果不是有人经过,兴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无论她怎么样想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却是不敢发出声音来。 因为,只要一牵扯到喉道口,她就疼得钻心入肺。 最后,便就那样,只是无声的流泪。 就那般,彼此对视着,没有言语。 而后,祁懿琛伸出干燥温热的指腹,为景清漪抹去落入腮际的泪水,沉静的眸子里闪烁着满满的怜爱,他浅笑着:“已经够丑了,再哭,简直丑得没法见人。” 他的话,让景清漪忍不住破涕为笑,哪怕不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丑。 她同样也知道,他说那样的话,不过是想缓和她的心情,也在缓和他自己的情绪。 “这么丑……你还要不要?”景清漪定定地懿琛,她哑着嗓子,极为困难地发着音,也是打趣着。 祁懿琛听着景清漪的话,他不禁莞尔一笑,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说出来的话却温柔无比:“货物既出,概不退货。好了,别说话,乖乖睡。”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尤其在说乖乖睡的时候,几乎能将人溺毙。 景清漪虽然也想祁懿琛能在医院陪她,但想到他也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她也就没那么多的想法了:“那你呢?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事。” 祁懿琛捏着被角,给她往上提了提,而后伸手扫开她额上的发丝,俯身,薄唇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之上轻印,而后才道:“你睡,我就在旁边。” “这样……挺累的吧?”景清漪轻蹙了蹙眉,有些不放心。 “没什么累不累的。”祁懿琛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一派从容地说。 听着他的话,景清漪才似是放了心,闭上困倦的双眼。 本书来自/book/html 344.343.给我查! 祁懿琛颇有些无奈,他若表现出特别疲惫的状态,恐怕她便不会安心让他呆在她身边。 可是,样的她,他又怎么可能放下心去休息呢,就算休息,也定然休息得不好。 他刚问她,是谁掐的,她没有回答,想来袭击她的那个人,她也是不知道的。 怎么也没想到,想解决好所有的问题,让清漪自己坐出租先回去,只是那么两个钟头的时间,竟会让人折腾成这样。 祁懿琛坐在景清漪床边的陪护椅上,她的双眼此刻紧闭着,已那不堪入目的红丝,可是脖子上那道淤痕,却依旧显眼刺目。 原本在她面前,他是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这会儿,她已睡着,他止不住自己的面色发沉, 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渗出冷酷的心绪。 恰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祁懿琛循声,便见李文拿着几盒药进来,两人对视的时候,李文微愣了下,但也只是半秒,便似了然,对于今天景清漪遭受到的突然袭击,定会交代他彻查一番的。 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祁懿琛,倏然站起身,深深地眼闭上眼睛的景清漪,就转身准备出去。 似是怕吵醒刚刚睡下的人儿,祁懿琛忍着胸中不断升腾的怒意,缓步走向门口的李文,压着声低低地说:“我们出去说。” 李文微扯起一边唇角,算是回应,在祁懿琛率先出了病房之后,他也放了手中的药盒,随后跟了出去。 虽是晚上,过道上没有人行走,但两个男人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声音太大,难免会吵到里面的人。 所以,他们一前一后,极有默契的走进连着过道的露天台。 祁懿琛站定,转身,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按压着打火机,点燃了烟,边咬牙切齿地吸,一边胸中喷薄而出的怒气高涨着。 “我从来都舍不得伤害清漪,那人凭什么!”祁懿琛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森森的剑影,在暗夜里,是吓人,他低吼着,愤怒不甘。 李文知道祁懿琛需要将在病房里压制的怒气发泄出来,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那人怎么敢下得去手!”祁懿琛咬牙狠斥,“他妈的到底用了多大的劲,敢把她掐的双眼都充血。要是再掐久一点点,她的命就因此而断送!” 他活到二十七岁,出口说粗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眼前,无论他怎样,都好像无法泄下心中的愤怒。 他沉思了一下,两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咬牙说道:“给我查!我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好,我尽快查出来。”李文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他刚去拿药的时候方在和那个环卫工人录口供,他在旁边也听了点,听环卫工人的描述,袭击景清漪的那个人,唔,有点像严金辉,他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说出他的怀疑,再三纠结后,他还是决定不说,等彻查后再说也不迟。 “我问清漪,清漪没回答,她应该是不认识那人,李文,给你两天时间,给我查出来是谁做的。”祁懿琛紧锁怒眉,眸光微闪,他紧抿着唇,只是停了那么几秒,就转身,大步走出露天平台。 只是,不过走了那么几步,却是被眼前忽然出现的纤瘦身影阻去了步伐。 景清漪穿着医院过大的红色条纹病号服,满头青丝直顺的垂在肩头两侧,布满血丝的双眼,有过一瞬惊疑,但也只是几秒,便被她敛住。 祁懿琛踏步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直握拳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地伸出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蹙着眉心,缓缓出声:“清漪……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没,就出来”景清漪微微抬头,心绪复杂地一眼,勾起浅笑,而后,便伸手按压在他覆在她手腕上的大手。 “见不着我,就想我了?嗯?”祁懿琛的清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眸。 “嗯。”景清漪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 “我只是出来交代李文一些事情,走吧,外面凉,我们进去吧。”祁懿琛此乖巧听话的景清漪,他心疼极了。 “好。”景清漪没有任何异议地说。 已快进入九月份,夜晚的露台,难免有些凉意。 景清漪穿得单薄,祁懿琛怕她受凉,便牵过她的手,从露台走回到病房。 此时此刻,他就想两个人静静呆着,想起这事,他就觉得后怕不已,眉心仍止不住地跳,幸好是有人路过,要不然他极有可能再也这么令人心动的她了。 祁懿琛蹙着眉心,清润的黑眸里闪烁着轻轻许许的怜爱,低沉的声音里滑落着满满的懊悔:“如果,我下班过去接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时候,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耽搁了,下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 景清漪靠坐在床上,听着祁懿琛这样的话,难免欣慰满足,而后想笑,可是没一会,又觉得感伤,扭头在床沿的男人,幽幽地叹了一声。 “别懊恼了……这事也不能怪你,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以后,我会更加小心的。”景清漪眼眶边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依然那样澄澈清新,让人几乎转不开眼。 “知道了。”祁懿琛无意多说,担心她为了安慰他,惹得心头烦闷,便敷衍了下,他顿了顿,柔情蜜意的眸光包围着她,轻轻地说,“清漪,你继续睡吧,我在旁边照” 景清漪敛眸,不置可否,而后抿唇说了声:“那我睡了。” “好。”祁懿琛轻轻地应了一声,而后给她捏了捏被角,清漪重新闭目,因为脖子有伤没办法扭动,便只能仰躺着。 其实,景清漪并没有睡意,她只是觉得心里烦乱,今天这事她还是太轻敌了,没有时时刻刻保持着作战的小心谨慎。 景清漪刚刚本来是已经睡着,可是因为脖子上的不适,久不久的疼意牵扯着她,而后,便随着那疼痛感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没懿琛的影子,当即,心底失落不已,估摸着只是出去交代些事情。 虽然这般想,但心底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景清漪便下了床,走了出去。 病房隔着露台不远,景清漪只需稍稍抬头,便能里的场面。 本书来自/book/html 344.怎么了?脖子很痛吗?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景清漪到底还是因为脖颈处的疼痛而醒了过来。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79- 景清漪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微抬起上半身,四处搜寻祁懿琛的身影,而后是在窗口边,颀长俊朗的身姿,站立在月‘色’中,伴着皎洁的光芒,背影融着些许的萧瑟落寞。 其实,景清漪的角度,只能懿琛的侧脸,双手抄着‘裤’袋,像是在深思着什么事情,清冷无边。 景清漪无法确定祁懿琛在那里站了多久,感觉像是座雕像,一动不动的。 想起他自领证这段日子来,比她更早地进入到婚姻的状态,方方面面地都能照顾到她的情绪,生活以及工作。 他去德国柏林出差的时候,她收到他和陌生‘女’子那样亲密的照片,心底早存有怨愤,幸好当时还是有些理智的,细发觉那些只是电脑合成的,再者而言,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在他那一连串的解释下,那些所谓的郁气,早已经消失。 仔细想想,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虽知是千险万难,可他却好像从来没让她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 知她在自己的小公寓里住的习惯了,为了迁就她,蜗居在小小的公寓里;从景丽檬在高架上跟别人追尾,她不便出面,他赶过来为她处理;再到许晴芸出现在她的公寓,因他的坚持,他父母愿意接受他们的婚事。 先前着手筹备婚礼,事无巨细,大到婚礼排场,小到配饰细节,均以她的想法为主,还特意去景家老宅那边提亲,尤其是面对冷淡至极的景丽欣,话里话外颇多维护,行为上更是呵护备至。 昨晚上,因她遇袭受伤,他紧张,他心痛,甚至还爆了粗口。 她知道,如他那样沉静内敛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气到极致,是不会轻易暴粗口的。 一直以来,祁懿琛为了给她一个轻松的氛围,不会将外界的压力告知她,让她能全心全意地做着自己喜爱的职业,其实,他都把她保护的太好太好,好到她有时候甚至都忘了,这个男人,他身上背负着有多重的担子。 掌控着如此大的公司,每天,他必然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需处理成千上万份文件,更要面对各种难以预计的突发情况,现在,他却为了陪她,情愿这样站着坐着。 昨晚上,,因着遭受遇袭受到惊吓而感觉到委屈,在心底也非常想要他陪在身边的自‘私’想法。 她知道,现在,最需要休息的恰恰是他,忙了一天,胆战心惊了一晚上,守护一晚上,此时此刻的他,应该是困倦至极的reads;。 景清漪忽然感觉很懊恼,也很心疼,贝齿轻咬着下嘴‘唇’,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浓浓的感动。 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抬眼,定定地的侧脸,掀开身上的被单,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而后缓步走向他身后。 许是听到她悉悉邃邃的声音,祁懿琛侧过头来,又是醒来,线条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月亮般的皎洁,有着些微的惊讶,他蹙着眉头,关切问着:“怎么了?脖子很痛吗?” 她的脖子表面上只是有淤痕,但内里,还是真正伤到些的。只不过,过了这么大半夜,加上也用了些‘药’,已经疼得不明显了,当然不是说不疼,只是说没先前刚送进医院那么疼了。 景清漪怕他担心,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后主动窝进祁懿琛的怀中,深深地汲取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心满意足,合上澄澈的双眸,闷闷的说:“不疼,但是睡不着。” “这里的‘床’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换个病房?”祁懿琛伸出双手,紧紧地拥着景清漪,他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下,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棒’极了,想到昨天的遇袭,他仍后怕不已,清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带着浓浓的纵容。 景清漪当然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换个房间,多怕是给她换到些高级病室里去,那里的环境足够好,可并不是她需要的。 何况,她的伤,处理好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无需住院。 之所以会在这里住下,当时她的伤口,确实是‘挺’触目惊心的,留院观察下总归要放心些。 窝进他怀里后,景清漪想要趴在他的身上,便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祁懿琛紧实的腰部,这才感觉到,他身上全沾染了深夜的凉意,想来,估计是在这窗口边,站了很长时间。 思及此,景清漪更是紧紧抱住了祁懿琛,此时在她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把自己身上的热度,给他传过去些,以至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凉。 而景清漪的这番举动,却是惹来祁懿琛一阵轻笑,他不傻,当然能瞧出她的打算,心底洋溢着满满的欣喜,心情忽地好了许多,轻声揶揄了一句:“怎么忽然变的这么粘人了?” 若是平时被祁懿琛这般调侃,景清漪第一反应,大抵会很不好意思,而后脸‘色’发红,会撇过头,硬着嘴皮不承认,可这会儿,她却只是沉静地微笑着。 “这么优秀的男人,我不粘,被别的‘女’人觊觎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幻想你的‘女’人一大把一大把的,我得。” 她的声音,难听的如同鸭嗓子,却总算是比之前好了些,说话也没那么费劲。 “哟,总算有了危机意识?”对景清漪的话,祁懿琛似乎很享用,连带着说话,也不禁地微微扬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不似前几个小时前绷着一张俊脸。 “祁懿琛,我们回公寓去,好吗?”景清漪微抬起眼皮,懿琛的眼底一片青‘色’,现在的他,急需睡觉,在这里,‘床’太窄,她就是有心想要让他上来,那‘床’也搁不下他的身高‘腿’长,他没办法休息,她也无法安然入睡。 索‘性’,回公寓去,两个人都可以好好休息,反正这里过去,也不算太远。 “你确定?那你的伤?”祁懿琛微微退身,垂眸中的人儿,眼角含笑,却也滑落着浓浓的担忧。 “这里不是睡不了两个人么?我的伤口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再说,就只是回去休息下,没多大问题的。”景清漪索‘性’也从祁懿琛怀中抬起头来,站直了身子,她若不细细地解释一通,估计他不会同意回公寓的。q 本书来自/book/html 346.345.相拥入眠 宁静的天空漆黑一片,几颗星星从云缝里挤出来,眨眨眼又躲起来了。. d t. c o m 祁懿琛知道景清漪的脸皮儿薄,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打趣。 他抬手,腕表,从这里去公寓,开车二十来分钟,回去确实还能休息上一会。 最重要的是,她也他的疲惫和倦怠,体贴地想要他好好休息下,当然,他可以安安心心的搂着她入睡。 这样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他当下拍板,轻轻地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膀,低垂着眼眸,轻声说:“你快点换衣服,等下我们再回来,到家估计也就天亮了。” 祁懿琛的话说得有些急,导致景清漪的动作也显得有些急,她匆匆地汲着拖鞋,小跑着绕着床尾,走到另外一边的床头柜前,拿出自己之前换下的衣服,双手抱着,却是好一阵都在原地打转,轻咬着唇,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转圈。 当时送她过来的环卫工人模样,担心她的生命,就送了急诊。 这里只是普通的临时病室,只供急诊病人随便呆的,所以并没有配套的洗手间。 这会儿,她要换衣服,便没有了地。 景清漪轻蹙了蹙眉,抬眼,紧抿着唇,有些纠结地懿琛,他却好像并没有因为她要换衣服而有丝毫回避的意思,以至,她不得不出声提醒:“额,那个……你转过脸去。” 景清漪微挑了下眉,似是对此不以为意,黑眸里闪烁着浓浓的促狭,嗓音清越地说着:“又不是没” “那不一样!”景清漪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顿时,清丽的脸上泛起羞红,愤愤地在原地跺脚,轻哼一声,她的鸭子嗓拨得有些高。 两个人情到浓时的坦诚相见,自然没觉得有什么,那也算是水到渠成,可这会儿,让她在他面前轻轻松松地宽衣解带,她自觉没有这个勇气。 许是清漪面露急色,祁懿琛这才妥了协,别有深意地眼她,似在琢磨着什么,顿了几秒就原地转过身,没有言语。 “好了,我们走吧。” 轻快的语气洋溢着景清漪此刻的好心情。 景清漪三两下就换了衣服,朝着他奔着,过去拖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很静,偶尔有个别的病人跟他们擦肩而过,景清漪便会不好意思,毕竟她还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如此亲密,想要甩开祁懿琛的大手。 可他却是毫无顾忌,不但没让她甩开,反而将她的手握的更紧,甚至还用眼神扫她几眼,警告她不准再动。 两人一路从医院回到公寓,已过五点。 景清漪困得直接把自己丢向大床,而祁懿琛却是进了浴室洗澡。 两人之间一切的动作,都显得很自然,很舒适,没有任何的生疏拘谨,就好像是已经一起走过了很多岁月,彼此间有着最默契的相处模式一般。 待祁懿琛洗完澡上床的时候,景清漪几乎已经睡了过去。 可是,随着祁懿琛温热的胸膛主动地贴了上来,景清漪的背部被暖暖的气息拥着,她猛地打了个激灵,而后睡意消散了大半,再加上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清爽好闻,更是让她完全没了睡欲。 索性,景清漪就那样翻过身,面对上祁懿琛,本是想找他随便聊聊天,哪知这么一翻身,却是光裸的上半身,脸色刷地红透,羞涩地低垂着眼睑,紧张无措地咬着下唇瓣,轻斥了一声:“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睡觉本来就这样。”祁懿琛爱死了景清漪此刻的模样,只是挑了下眉,他低沉的笑声响彻在卧室的角角落落,显而易见,他此刻的心情好极了,他伸出右手食指,故作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眸子里闪烁着满满的兴味,语气极其自然地回着,一点都不觉得这样裸着身子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裸luo睡对身体还是挺好的。 可是,他当着她的面裸luo睡,不觉得别扭么? 景清漪忍不住想要别开眼,或许,是因为她思想太过不纯洁,所以才会无法坦然面对他这样,嗯,她不小心瞄了一眼,性感的六块腹肌,挺心动的。 “放心,我有穿裤子。再者,你身上有伤,也累了一天,我不会乱来的。”祁懿琛只消一眼就能清漪的想法,若不是顾虑到她此刻身子虚,早就化身为狼了,现在,他只能压制着内心不断升腾的欲念,他瓮声瓮气地说了句,而后伸手把她揽进他宽阔硬实的怀中,抬脚压着她,将她整个禁锢在自己身边,密丝无缝的缠绕着。 算起来,他们好像是前天晚上才疯狂地亲密过。 景清漪虽然对人类的生理需求有着理论上的基本了解,但她并不是男人,无法体会男人有那种强烈需求时,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唔,应该会很难受的吧。 这会儿,感受着身边男人紧绷的身体,以及源源的热度扑腾而来,她心里,是有过纠结和无措的。 可到底,还是没敢主动问出什么。 担心这一问,本来无事也会变成有事的了,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两人就那样拥着,彼此依靠着,相互汲取着彼此的身体热度,纵使什么都不做,却也似是心满意足。 “清漪,明天你就在家里休息,我去公司开个会就回来陪你。”祁懿琛似是想起什么,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深邃的瞳孔里映衬着深深的怜惜,清浅的话语里带着些许的歉意,“那个会,比较重要,我必须得参加。” “唔,明天我还要去趟警局,录下口供,大概也就只有我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了。”此刻的景清漪,睡意已慢慢侵袭着她的脑袋,她轻合着双眼,想起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事情,开口说着。 而此刻的祁懿琛,呼吸平稳,景清漪整个头被他压在胸前,不知道他此刻睡没睡,见他一直没有出声,她便也默了声,却是忍不住轻叹。 “唔,我明天会送你去警局的,清漪,你知道的,这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好了,睡吧,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听着她叹声,祁懿琛这才轻声回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安心。 本书来自/book/html 347.346.是谁给了他那么大的胆子? 第二天,景清漪醒来的时候,整间公寓已经没有了祁懿琛的身影。 她不由觉得奇怪,明明说好了,天亮的时候他送她去警局,结果,她连他何时走了都不知道是。 她给他打电话,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先去买早餐,哪知,他却说是在公司处理一下紧急的事情,还问她今天要不要休息,要的话他跟警局那边说一声,把今天要忙的事情交给其他人。 景清漪当下就给予了否决。 她当然知道祁懿琛的一番好心,但,昨晚她遭受的遇袭案,只有她嫌疑人,未免其他人再遭遇不幸,需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 而且她的伤,过了这么一夜,已经好了很多,现在也没昨晚那么难受,只要尽量少说话,便没多大影响。 脖子上的淤痕,不想别人到惊吓,或者可以穿件竖领的衬衫遮一下,唔,这样子去上班,便没有了什么不妥之处。 只是,从这里打车回警局上班,可能会比正常上班时间要迟一些,但是怎么也比不去上班来得强。 她说不用请假,祁懿琛也没有勉强,尽管他很不赞同此刻受了伤的她去上班。 应该说,向来只要景清漪想做的事,他都不会过于限制她,给足了她充分的个人空间,除非是那件事有可能危及到她的生命,才会用强硬的态度迫使她不去做。 电话聊到最后,景清漪隐隐约约听到他旁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但还是可以辨认,是李文在附近,似乎正打算说公事,应该比较重要和迫切需要处理的,听着语气焦急。 想到他那边要处理的事,景清漪也就没再多话,三两句收了线。 祁懿琛这边,一大早就收到李文极其隐晦的信息,他盯着那条信息久,这才简短地回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起身穿衣洗漱,只要关于景清漪的任何事,他不得不谨慎对待,小心处理,就怕出个茬子。 只是,祁懿琛刚一进公司,便是各种紧急的文件需要签字,他刚跟秘书交代了一些项目的注意事项,以及要求他们尽快传达之后,便接到了景清漪的电话,而后在讲着电话走进办公室之时,迎面撞上了一脸严肃且焦虑的李文。 祁懿琛因接着景清漪的电话,担心李文开口提了一些不该提的事情引起她的怀疑,便伸出左手,悄悄地摆了摆,再用眼神示意了下,本想上前的李文那一眼的暗示,瞬间秒懂了,他立即禁声地站在一旁。 “说吧,查到了什么?”祁懿琛挂了电话后,深邃的眼眸眼李文,就径直朝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低沉的嗓音轻轻滑落。 “昨晚,根据环卫工人向警方提供的线索,我就猜测那人极有可能是严金辉,于是,我拿了张严金辉的相片找环卫工人确认,”李文恭敬地跟在祁懿琛的身后,离着两三米的距离,低垂着脑袋,思绪万千,本打算等事情查出来了再说,但,现在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可控了,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防不胜防,他只好沉声交代,“他说,当时天色渐暗,加上距离远,是那么真切,他一下子也不肯定,只说是有七八分相似。” “嗯?”闻言,祁懿琛微挑着眉,他缓缓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文,带有磁性的尾音轻轻上扬着,滑落在宽敞而明亮的办公室里,别有一番韵味。 “严金辉出逃后,我们的人私底下也在找,基本上把各种能潜逃的路线都找遍了,但就是没有他的任何线索。”可是,那一声故意拖长的尾音却比任何责难的言语令他紧张无比,李文知道,这是祁懿琛发怒的前兆,他只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缘由。 “当然,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回了A市,我们就沿着这个方向查,各个车站,火车站,高铁站,机场均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就像这人凭空消失了一样。”李文懿琛的脸色因他说的话而逐渐阴沉起来,他顿了顿,继续说。 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眸光微闪了下,而后犀利地扫了李文一眼,语气冷厉至极:“所以说,你认为,想要杀清漪的是严金辉?是谁给了他那么大的胆子?” 祁懿琛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可周身的气息却冰冷,令人不敢靠近。 “严金辉当年也有份参与那件事,我想,估计是那边给的消息,潜逃后,一心想着泄愤。”李文知道此时的祁懿琛正在压抑着自己盛怒的情绪,目光躲闪着,不安地动了下嘴唇,只好硬着头皮说。 祁懿琛的眸光深幽,李文没办法里面的内容,而后便是听到他冷淡疏离的声音,最后跟李文说了一句:“该揣度的,该顾虑的,你心里很清楚,要怎么办,不用我教你吧。” “还有,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包括昨晚清漪的遇袭,以及严金辉的潜逃。”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然冷厉。 “是,我知道了。”李文轻点了下头,一本正经地应答着。 “行了,没别的事情了吧?”祁懿琛轻弹了弹衣角的灰尘,深邃的黑眸里泛起温柔的光泽,“我到警局接清漪去医院复查下。” “没有了。”李文目送着祁懿琛正远远离去的身影,直到了才收起自己的目光,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黑色跑车没一会儿,就从地下通道驶向马路,一路平稳的往着A市警局的方向过去。 景清漪正在那里上班,面热情洋溢的阳光,祁懿琛忽然觉得,他的人生从未如此明朗过,未来的努力方向从未如此明确过。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应对怎样的局面,也许很糟糕,也许很美好,唔,或许前有严金辉,后有真相曝光,其中必定诸多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这一整个上午,景清漪都在忙,不过调查昨晚她遇袭这件事,她还没插手,只是配合录了口供,提供了嫌疑人的拼图,其他的交给张勇他们去调查了,所以到中午的时候也总算是有了休息时间。 本书来自/book/html 348.347.感觉在哪见过? 贺明扬刚出现场回了警局,这才知道昨晚景清漪遭受遇袭,心里顿时一紧,他还没来得及回办公室,就提着工具箱风尘仆仆地清漪。 ( .. ) 此刻,在办公室里清漪这么一副掩盖伤口的穿着,还有那满是血丝的双眼,以及略微粗哑的嗓音,贺明扬可以猜想,昨晚上她的模样应该不会太雅观。 贺明扬清亮的黑眸里凝结着深深的担忧,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清漪,现在感觉好么?还痛不痛的?脖颈处的伤口上药了没?” “明扬,你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总得给我时间一一回答呀。”景清漪感动于贺明扬一如往常的关心,为了缓解贺明扬心底的焦虑,她的唇角绽放出柔柔的笑意,一派轻松地调侃道。 “抱歉,我太着急了。”贺明扬听着景清漪那揶揄的语气,他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他现在只能现站在朋友的立场表达自己的一份关心,至于其他的念头,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妄想,如此,他就那般静静地,那深沉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满是担忧。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没当时那么痛,伤口也遵照医生的嘱咐擦了药,”景清漪轻摇了下脑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他刚才的着急询问,她轻声地逐一回答,“只是,要完全好,还需要点时间。” “唔,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自打知道景清漪出事之后,忧虑像疯狂的子弹一样袭击着他,乍听到她说无碍,紧绷着的神经忽地放了下来,心底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顿了顿,沉声问道,“昨晚,怎么回事?” “昨天下班准备拦出租回公寓,收到两条陌生短信,第一条我以为是恶作剧的,没放在心上,约摸过了五分钟,见我没动静,又发了一条短信,”景清漪并无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只是,这条短信,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就照着短信上的走到警局旁边的小巷子里……” “有预谋的?”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挑了下眉,眸光微闪,低声说。 “我也是这么推测的。”景清漪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贺明扬的推测。 “然后呢?在小巷子里发生了什么?”贺明扬的脑海里翻腾着各种思绪,他甩了下脑袋,紧接着问。 “我当时已经猜到可能是一场阴谋,一直都很谨慎很小心,神经也是高度紧张,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景清漪,“当我准备沿原路返回时,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幸好,有个环卫工人路过,要不然……” “那,你见过嫌犯的脸?” “对,刚上午过来录了口供,也做了拼图。”景清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只要有了那张拼图,嫌疑人的身份很快就能锁定。 “给我”贺明扬迫切地想要将嫌疑人抓捕归案,当然更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想要清漪的命,他沉声说。 “喏,凭着记忆拼的。”景清漪打开手机,迅速地找到了那张通过电脑绘制的拼图,递给贺明扬/br&gt; “感觉在哪见过?”贺明扬皱了皱眉,总觉得拼图上的那人他很熟悉,像是以前见过一样,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明扬,你也觉得这人很熟悉么?”闻言,景清漪,“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人,我应该在哪里见过,只是,印象非常模糊了。”此时,贺明扬的神气非常的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 “这事我交给勇哥他们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线索。”景清漪 “那就好,有什么消息也通知我一声。”贺明扬想,现在也只有等张勇他们查出来得线索了。 “好的。”景清漪忽地想起现在这个时点该吃饭了,她摸了下有点扁扁的肚子,抬眼,轻声问,“你吃饭了没?” “还没,刚从现场回来,就听说你昨晚遇袭的事情……”贺明扬摇了摇头,低低地说。 “那,一起去吃饭吧。”景清漪柔声邀请,自从她和祁懿琛领证了之后,他就很少过来找她一起吃饭,不知道是因为避嫌或是其他原因,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却不似刚才那般轻松。 “两位,是不是听者有份呀?” 突然插进来的一句男声让景清漪和贺明扬同一时间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祁懿琛 已朝这边走来,步伐稳健模样温柔。 像隔着千山万水,那高大的身影终于停在景清漪面前。 “累了么?” 温柔的带有磁性得声音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祁懿琛轻伸出手,极具占有性地揽住景清漪的腰际。 景清漪能明显感觉到贺明扬在见到祁懿琛时,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笑容马上牢牢地凝结起来了,变得毫无光彩,心底泛起深深的歉疚。 贺明扬的视线不曾偏移,只落在他们俩身上,这才意识到他早已失了站在清漪旁边的资格,想到这里,心底弥漫着浓浓的苦涩。 他现在,也只能把要说的话深深地埋在心底,这使他这颗痛苦得几乎要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他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 “贺法医,我代清漪向你致谢。”祁懿琛站定,正眼明扬,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清漪遇袭,作为朋友,理应过来表示下关心。”贺明扬的双眼好不容易从遥远的地方恍惚地收回来,却又马上茫然失神,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沉静的双眸骤亮,故作焦急地说,“清漪,我刚想起来办公室还有事需要马上处理,就不一起去吃饭了,你们俩去吃吧。” “诶,明扬……”景清漪扬声唤了一声快步走出办公室的贺明扬,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那背影颇有些孤单萧瑟,抬眼,狠狠地瞪着祁懿琛,小声嘟囔道,“都是你,只是一起去吃个饭,用得着那么小心眼么?” “我哪有?”祁懿琛伸出右手摸了摸光洁的鼻翼,颇有些无辜地清漪,语带无辜地说。 “就有。”景清漪扬起眼,轻哼一声,不想再这事上争论,于是,她转了个话题,“公事,都处理完了?” 祁懿琛轻点头,笑着捏了捏景清漪因生气而鼓起来的脸颊,而后轻靠在她颈项处,低笑,好吧,他承认,他刚刚那般做是有些过分了,谁叫那人还在爱着她呢:“是啊,我就小气了,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去吃饭,尤其是对你别有居心的男人,公事都处理完了,吃完饭去医院复查下。” 贺明扬从办公室的这一头徘徊到自己的办公室,惘然若失,好比那些找不到出口的流水,永远在通不过的石墙之间悲伤地激荡。 本书来自/book/html 349.348.沈梅青生病 “少爷,太太最近脸色很不好,也不肯去医院,你劝劝。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贺明扬下班到家也将近七点了,管家就凑了过来,低声说。 贺明扬轻点了一下头,走进客厅,垂眸在奢华沙发上的沈梅青,面色一沉,轻轻上前,轻声问:“妈,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此时,沈梅青的脸色潮红,她一向保养的很好,身子不太可能有什么严重问题,所以贺明扬只是伸手,想试探一下她额上的温度。 沈梅青本不想贺明扬担心,兴许是有些无力,没有避开他的手,任由他的手背贴着她的额头。 他的手背刚一触及就感觉到一阵烫热,贺明扬忍不住定眸瞧了几下沈梅青的面色,浮肿的眼睛,而后发现她眼皮底下浓浓的黑圈,忍不住拧眉,低沉的声音忍不住高扬了起来:“这几天都没睡好吗?妈,难道你不知道你在发高烧吗?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 “就头晕得很,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明扬,帮我开点药就行了。”沈梅青听着贺明扬带着怒气的话语,抬了下眼皮,伸出双手,有些无力地摆了摆。 “妈,你的温度不低,吃药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还是去医院一趟吧。”贺明扬皱了皱眉,不赞同地当下回声,顿了顿,而后又道,“有没有力气走?我陪你去,先注射个退烧针,等温度降低些,再拿药回家。” 许是已经烧了一个时间段,沈梅青现在是四肢无力,连站起身,也是靠撑着沙发扶手边沿借的力。 贺明扬见状,实在怕她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索性走了过去,扶住她的手臂。 可能是因为实在站不稳,加上贺明扬有些强硬地挽住她的手臂,沈梅青也任由他了。 贺明扬驱车将沈梅青带到人民医院了门诊一楼里侧的病室,那里有供病人休息的长椅,给她做了番简单的检查,交代了两声,就去了护士站下处方以及配药。 沈梅青发着高烧,要多喝水是必然的,考虑到她一向以来都是养尊处优,贺明扬没给她用医院的一次性水杯,而是去了门诊二楼的自动售卖机那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等他去领了药,拿着水回到护士站的时候,门诊护士也已经把退烧针准备好了。 贺明扬觉得,自己给沈梅青打针,她也许会不自在或者抗拒,所以叫了护士随同她回了病室。进来的时候,梅青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极度困乏的样子。 贺明扬倾着身,眼底泛着深深的关切,他忍不住柔了声,唤着沈梅青:“我让护士给你注射一针退烧的,大概半个小时温度会慢慢降下来,到时候会舒服一些。” 说完,他也没待沈梅青回应,就让护士带着人去里间注射,而他自己,则是留在了外面。 等护士端着托盘出来的时候,贺明扬已经把她刚刚去领来的药全都揭开配好,正一手拿着药粒,一手拿着水,士,微笑道:“谢谢,辛苦了。” “举手之劳。贺法医,那我先出去了。”护士同样回以一笑,而后在贺明扬点头之后,离了病室。 重新对上沈梅青,他伸手,给她递着水轻轻地叮嘱道:“本来空腹不太适合吃这个药,但你现在烧的严重,所以先吃一次。” 沈梅青这会儿总算抬头,正视了眼贺明扬,无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而后将药抛进口中,微微仰头喝下两口水。 也许是因为药力的作用,沈梅青在那椅子上坐了没多久,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贺明扬见状,只得起身,怕她再次受凉,而后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意披在了她身上。 一开始没有考虑到沈梅青竟是累到如此程度,不然带她去有床的病室,现在睡觉也要舒服些。 贺明扬站在她面前,久,最终还是出了病室,给贺建良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此刻沈梅青的状况。 而后,又回来,坐回到原处,静静地陪着。 可能是睡得不舒服,沈梅青没一会,就扭动着脖子醒来,上的黑色西装,又始终坐在对面陪着的贺明扬,柔声说:“怎么不叫醒我?” “比较困乏,本就不舒服,还是不打扰的好。”贺明扬抬眸,他的唇角沾染着和煦的微笑,浅浅回了句。 沈梅青坐起身,可能是因为烧退了些,整个人比刚才要好,也似是有了些精神说话。 “明扬,你也知道,清漪那孩子已经和祁家那小子领证了,现在也在着手准备婚礼,所以,你也是时候放下了。”沈梅青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她轻轻抬眼,定定地注视着贺明扬,他都这么大了,能独立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底洋溢着欢喜,劝慰的声音有些病虚,语调怜爱无比。 “且不说清漪和祁懿琛的婚后生活是否幸福,当然,这也与我们没多大的关系了,我做母亲的,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而不是孤苦一生。” “我和你爸都挺中意佳琳的,可你愣是不配合,一直很抗拒,为什么你就不能打开自己的心重新去接受另一个人呢?一直以来,是你把自己给困住了,愿不愿意走出来,也是己。” “明扬,你也要体谅我们做父母的,穷极一生,也只是想成家立业,幸福地度过余生。” 贺明扬本来是想安安静静地陪沈梅青在这里,待她醒来,再测下体温,如若无碍,便驱车回家,让她舒适地休息一下。 唔,虽然,在发生那些糟糕的事情后,一直很想有个机会可以跟沈梅青好好地聊一聊,聊他的各种想法,但想到她现在身子不舒服,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可是,沈梅青这会儿这么一说,贺明扬倒也是拦不住话了。 贺明扬的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对视着这个面露慈爱的妇人,轻轻出声:“妈,我的事,你和爸就不要操心了,我会顾好自己的事的,至于清漪,我早已失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现在也不敢妄想再拥有她,我只愿祁懿琛能护她爱她一生,如此,我也就无憾了。” 本书来自/book/html 349.童媚阿姨的死,到底有何蹊跷之处? &quot;();贺明扬那低沉的嗓音悄悄滑落在在病房的角角落落。[$_._._._._._.小_._._._.$]。./$]。. 不期然地,沉默迅速席卷了整间病房。 “那,佳琳呢?”沈梅青低垂着脑袋,在反复琢磨着贺明扬说的话,她的眼皮抬了抬,这才缓缓地问。 “妈,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莫小姐人‘挺’优秀,也‘挺’不错的,但,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情。”贺明扬颇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轻声地安抚着沈梅青。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考虑?”沈梅青一听贺明扬的话,就知道他是在敷衍她,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还是能猜到七八分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到了某一天我突然就想成家了呢。”贺明扬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的沈梅青气的牙痒痒的。 “你就糊‘弄’我吧,你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些事情是吧?”沈梅青轻哼一声,撇过头,装作不想看到贺明扬。 “没有,你儿子长得帅气,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孤苦一生呢?”贺明扬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温暖的笑意,他那温柔的嗓音轻轻滑落,“妈,你这是瞎‘操’心。” “说我‘操’心,也不看看我是在为谁‘操’心,”沈梅青听着贺明扬那自夸的话语,她的眼睛里泛着浓浓的慈爱,虽态度柔和,但语气还是有些责怪,“得了,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明扬刚想说话反驳几句,但,从刚刚就被他一直握着的手机,在他掌心嗡嗡震动,他低头,看了眼来电,而后又看了眼沈梅青。 接着,按下接听键,跟着手机那端的人说了声:“我们在‘门’诊大楼一层里侧的病室。&lt;&gt;” 很简短的通话,说完,就收了线,贺明扬往着沈梅青过去两步,微倾着腰,‘唇’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温和地说:“爸过来了,外面在下雨,让他送您回去。” 沈梅青似是有些意外,眼神里更多的是轻微的责怪,对着贺明扬,面‘露’不赞同:“我只要吃个‘药’睡一觉就可以了,没这个必要叫你爸过来的。” “这不是怕爸事后找我麻烦吗?”贺明扬也知道这事不该打扰贺建良,但贺建良的脾‘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就怕事后怨责。 “好吧,既然你爸来了,总不可能要他打道回府吧。”沈梅青轻横了一眼贺明扬,她顿了顿,想起了以前的种种,神情有些恍惚,低声感慨道,“唉,要是当年没发生那些事,童媚也就不会死,兴许你和清漪没准还真能成一对疯狂角色();。” “童媚阿姨的死,到底有何蹊跷之处?”对沈梅青忽然感慨童媚的死亡,贺明扬却是非常讶异的,这不禁让他想起先前他不小心‘挺’烦的那些对话,从而在心底产生了怀疑,数次想问,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没想到沈梅青自己提起了,索‘性’这次就问个明白吧。 只是,还没等沈梅青回答贺明扬的话,病室的‘门’便被人直接从外向内推了开来,随后,贺建良‘挺’拔的身姿就那样出现在两人眼前,高大的身影,堵住了病室‘门’的一大半。 以往,每当看到贺建良,沈梅青总会是第一个迎上去的那个人。 这一次,因着她病着,所以,她始终都只是坐着,没有上前来,但她的视线,却是一直看着‘门’口的。 贺建良的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睛,先是关切地扫了眼比之昨天更为憔悴的沈梅青,而后是向着贺明扬走近,沉声问:“什么情况?” “疲劳过度,睡眠严重不足,加上可能受了凉,高烧39度。&lt;&gt;打了退烧针,吃了些‘药’,现在应该好些了。”贺明扬本着医生的态度,尽责地告知沈梅青的病情。 贺建良本是双手自然垂放,听着贺明扬的话,接着才走向已经随后站起身,一脸复杂看着他们的沈梅青。 贺建良站的地方,刚好挡在了沈梅青和贺明扬的中间,他用着极有深意的眼神朝着沈梅青睨了眼,而后才出声:“还好吗?” 温柔的嗓音里滑落着满满的担忧。 “打了针,好多了。”沈梅青轻点了下脑袋,不想贺建良过多的担忧,她柔柔地回答。 “能走吗?我送你回去。”贺建良伸手,也是探了下沈梅青的温度,见确实是退了不少,这才淡声说着。 沈梅青点头,温声说道:“也好,你来了,就载我回去吧。” 话完,沈梅青率先越过两人,走向‘门’口。 “走吧,一起回去。”贺建良看了一眼贺明扬,温声说。 “不用了,爸,你和妈一起回去,我待会自己回去。”贺明扬本就是开了车过来的,这下,贺建良可以先载着沈梅青回去,他随后就到。 “那好,外面下大雨了,注意着点。”贺建良轻轻叮嘱道。 此时,沈梅青的心里懊恼极了,即便贺建良什么都没说,可刚刚他进来,特意挡着贺明扬的视线,给她的那个眼神,她却是明白得很。 他在怪她,在贺明扬面前提起童媚,他不想让贺明扬知道,清漪的父母跟他们贺家,有着某种难以跨越的瓜葛。 沈梅青一直都知道,自己生的儿子聪明,他对所有的事,都能‘洞’悉于心,他能在不知不觉中觉察出任何不对劲,也能为了查明真相而废寝忘食,刚刚,其实,是她疏忽了,现在,她也是懊悔极了皇家语言学院();。&lt;&gt; 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儿子对景清漪的心很深沉也很浓烈,就怕深到,这一辈子非她不可的地步。 只希望,贺明扬猛尽早地走出这一段感情的伤痛,朱东寻求自己的幸福。 直到出了‘门’诊大楼,看见贺建良的车子,沈梅青这才停下脚步,站在楼前缓步梯上,等着人上来。 贺建良的手中捏着车钥匙,随手摁了下,跟着‘滴’的一道响声后,颀长的身影大步走进雨帘中,任凭雨水向他打来。 他动作干脆且迅速地从车尾箱拿出一把伞,转身递给了随后前来的贺明扬,接着又绕过车身,委身坐进了驾驶室,帮他们开了后座的车‘门’。 贺明扬当然清楚贺建良的意思,是要他帮忙撑伞,让沈梅青先坐进去。 贺建良没有言语地把伞‘交’给贺明扬,理所当然地让他照顾着他生病的母亲,当然,他也不曾推脱,这也是他的分内之事。 本来自l// 手机阅读本站: 本书地址: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quot;收藏&quot;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350.少爷,你怎么了? 车前的雨刷不间断地刮着源源落下的雨水,再加上此时已天黑,大街上的能见度很低,贺建良却是依然把车子开的很是平稳。 贺明扬陪着沈梅青坐在后厢,在她腰后塞了个小抱枕,让她可以靠躺的更舒服些。 随着车子一路向着城北过去的时候,雨也越下越大,颇有来势汹汹的感觉。所幸,那会儿,他们已经快到贺家老宅了。 贺建良熟练地七拐八拐,车轮轧过被暴雨打落满地的细榕叶,最后开进贺家前庭,停在主屋前,他回过头,对着贺明扬伸手:“把伞给我,你们在这等着。” 雨下得如此大,哪怕贺建良停车的位置,隔着贺家主屋不过几米远,他们三人也没办法在只有一把伞的情况下,走进屋内。 “不了,还是我进去拿伞吧。”贺明扬摇了摇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黑了下来,说完后,他就直接推开车门,大踏步地走进雨幕中。 贺建良看着贺明扬下车,打着伞的颀长身影重新步入雨帘中,大步向着主屋大门过去。 只须臾,他又重新出来,原本空着的左手拿着一把雨伞。 贺建良接过雨伞,开门下车,去了沈梅青那边,从外开了车门,把她扶了出去,缓步走进主屋。 而,贺明扬则撑着伞跟在后面,走进客厅。 “琴姐,去厨房熬点姜汤给少爷喝,我先上楼歇会,有事的时候叫我。”随着贺建良先进来的沈梅青,顿感疲惫,她对着迎面而来的佣人琴姐如此交代了一番。 沈梅青抬头,扫了眼贺建良,又扫了眼贺明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她顿了几秒,却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转身就上了楼。 此刻,贺明扬正单手娴熟地解着已然湿透的外套衣扣,幽深的黑眸,扫了眼沈梅青上楼的背影,抿着嘴唇。 侯在身侧的佣人,习惯性地上前去接下贺明扬的外套,就这样,湿了的外套就困在佣人的手里。 贺建良因一路都有伞撑着,只是微湿,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沈梅青离去的背影,眸光微沉了下,嗓音清越地说了句:“我上去看看你妈妈,你在这等我。” 贺明扬轻点了点头,眸子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贺建良敲门进来的时候,沈梅青正和衣靠躺在大床上。 沈梅青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上来,她坐起身,些微惊讶地问:“你怎么进来了?” 因为隔着质地上好的西装外套,贺建良里面的衬衫只有些微的湿渍,看起来倒也还好,他双手抄在裤袋中,站在床沿,垂眸看着自己的妻子,关切地说着:“这几天事太多,没顾得上你,抱歉。” “公司的事重要,我没什么大碍。”沈梅青温声说了句,而后又是轻叹,“也许是这些年一直崩紧着心思过日子,久而久之,身体也跟着出问题了。” “以后,你也不用操心我这边的事情,还有,方面的那件事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安心地生活,自己想开点,自己的身子,要顾着些。” 贺建良甚少会如此明显地表达出真切的关心,这让沈梅青有些动容的抬头,虽然眼中没有往日的神采,可沉静的眉目却是更加突显出来。 “建良,当真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么?” “都已经过去了。再者,经此之事,明扬和清漪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如果,明扬真的能放下,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件好事。可是,他不愿意放下或者还是痴恋着清漪,只怕这以后没有多少太平日子过了。”沈梅青叹着声,从床沿站起身,双手扶握在臂弯,踱步走向窗口,看着外面的整个贺家布局。 前庭,主屋,别院,后院,忽觉偌大的贺家,如今是冷清的可怕。 “我总觉得清漪对她母亲当年的死亡心存极深的疑虑,是不会放弃追查当年真相的。在医院,你怪我在明扬面前提起童媚,可是,你觉得能瞒得了多久?” “如今,我们都知道,清漪在着手调查,且查出来了什么线索,我们也只是零零散散地知道一点,并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关键线索,想必你也知道,这点于我们而言就是颗定时炸弹,只怕事情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乐观。” “但,我们都不可能否认,在当年的一整个事件中,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几个贪心、狂傲,落进那人早已设好的圈套里,也就不会导致景嘉为了救你们而只身犯险,落得个那般惨烈的结局。” “用景老爷子的话来说,情愿一辈子瞒着清漪,也不愿揭开当年那般惨烈的事实。于是,景老爷子在那时催眠技术还不是很盛行的时候,特意从国外请了个知名的催眠大师给清漪做了个深度催眠,让他她永久地忘记当年那件事,只是,没想到,风平浪静了二十几年,现在,因为陆金海的儿子作案,从而引起了清漪对于童媚案件的关注。” “这辈子,当年那件事如果真能瞒下来,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清漪存有怀疑而出手调查,查到的线索,我们并不知情,这万一要是查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大概那件事也会随之浮出水面。还有,明扬也对清漪情有独钟,如今难以放下,你让我如何能不担心?” “还有,虽听晴芸说,祁懿琛那边也在尽力隐瞒,当然,清漪对他应该也没什么戒备心,可以从中探知她到底查到了什么样的线索,这样,我们不至于很被动。” “可是,清漪本就是个心性非常警惕敏感的孩子,只怕多次试探会适得其反,引起她的怀疑,尤其是作为枕边人的祁懿琛,试探时需不露声色,既不能被清漪察觉,又不能太过刻意,我个人认为风险挺大的。” 贺建良向来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聪慧的,更何况,她也是出身名门,受过高等教育,甚至还一度跟着他打理公司。 这些事情,她只要细心推敲,便可明白。 所以,今天她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若不是二十几年前的变故,这些年压得她透不过气,她也心存愧疚,不愿理会那些俗事,加之明扬中意清漪这事的刺激,也不至于身体每况愈下。 “梅子,这些事情,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我只是没有想到明扬竟然会喜欢清漪,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尽全力不怕你清漪查到当年的事情真相。”贺建良始终站在原地,身姿挺直,坚定沉声。 “啪!” “少爷,你怎么了?”忽然传来一阵响声,让屋里的两人同时循声看了过去,当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到门外过道上那张惨白的俊脸之时,贺建良猛地蹙起眉心,大步走向门口。 ...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lt;!--over--&gt;() 351.我们必须好好地谈一谈! 闻言楚泠心大喜,向众位异辰学院的强者抱了抱拳道:“那就麻烦各位前辈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 “你们是为了千万民众考虑,有什么可麻烦的。” “孩子们快去吧!这时间可不等人。” “……” 周围异辰学院的强者纷纷开口。 楚泠心脸色凝重的点点头,身后凤凰虚影浮现,扭头冲武玥儿两女道:“玥儿、月灵,我们走!” “好!” “好!” 两女答应一声,身后的凤凰虚影同时浮现。 三女化为三道流光,飞快的向远方而去。 见此,乜琦、秦丰、秦飏三人也想腾身跟去,却被莫轻言给及时拦了下来。 “老师……”乜琦的脸上满是不解。 莫轻言摇摇头道:“你们实力不够,还是暂时留在这里,静观其变吧!”说着瞳孔深邃的望向远方那怨气冲天的天空。 希望……他们可以及时阻止这一切吧! 怨灵成神,心念堕魔,那可就真的是整个大陆的末日了啊! 焱的速度极快,不过瞬息间便带着君影寒两人到达了边境,入目皆是一片残垣断壁,尸横遍野,简直就是一片修罗地狱,异冥帝国的边境十城,此时完全成了一个个的死城。 “这,这……”君影寒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俏脸有些发白。 楚郗的脸上满是凝重,沉声道:“这还只不过是个开始。” 君影寒愣了一下,之后向焱命令道:“焱快点,找到君朔,一定要阻止他。” “是!”焱飞速应下,又加快了飞行速度。 “轰!”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光柱在不远处冲天而起,沟通天地,一时间怨灵的尖锐叫声响彻天地。 “晚了。”楚郗喃喃出声,他经历过这些,自然再清楚不过,君朔……成神了! 死气聚集,怨灵之神!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成神了,我终于成神了,这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哈哈哈哈……” 张狂的大笑声倏地响起,接着一身灰袍的君朔凌空而踏,出现在了君影寒和楚郗的视线之内。 而在他的脚下,则有一个巨大的血池,八道鲜血组成的河流源源不断的注入血池之中,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怨灵之气。 仔细看时,这八道血河竟隐隐组成一个阵法的样子,将所有百姓死后的怨灵之气汇聚起来,之后再被君朔引导入他的身体之内。 血河之内,粘稠的血浆缓缓流动,血腥的气息充斥在人的鼻间,引人作呕。 血浆的温度极高,血河的另一端还有众多的将士在向血河中投入民众,而这些百姓一落入血河之中,便会顷刻间被那极高的温度融化成一滩血水,之后再融入血浆之中,壮大血河的气势,喷涌流入血池供君朔吸收。 看着这样的一副场景,饶是淡漠如君影寒,心头也不禁迸发出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如此残害生命,简直令人发指! 而此时的君朔,浑身的气势依旧在节节攀升。 怨灵之气,便是他的神力之源。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353.352.万千思绪,辗转反侧 此刻,坐在公交车上的贺明扬正恍惚地外不断变换的风景,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脑海里万千思绪在碰撞着,他想,他自己或许真的是需要时间,好好静一静。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到了公交车的终点站,贺明扬下车就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漫无目的地要司机绕着A市一圈又一圈。 大概绕了两三个小时,司机也有些不耐烦了,问他,到底想去哪里? 这会儿,贺明扬不知道该去哪里,变得没有了方向。 回公寓?回贺家?回警局? 不,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去有清漪的地方,静静地就好,这般想来,也就只有那套公寓离她最近了。 本就是因为清漪买下了一套公寓给自己居住,他也就顺其自然地在隔壁也同时买了一套公寓,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却被祁懿琛抢了个先。 于是,贺明扬报完地址后,司机兜了一圈,出租车停在那栋公寓单元楼下,下车不忘给司机一笔丰厚的费用,他站在那里,抬眼漪那房间的灯是亮着的,瞬间,飘落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就那样仰着脑袋,处那束温馨的灯光,他静静地站在楼下,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这才缓步准备回自己的公寓。 贺明扬洗了个澡就早早就进了卧室,如今夜已经很深,他却没有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父亲跟景嘉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联,单凭沈梅青的那几句话,他理不透。 而曾经在他们口中讳莫如深的当年那件事,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他同样也不知道。 再有的是,清漪父母的死亡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如果说是意外,却总觉得不似意外那么简单,如果是人为,莫非与他自己的父母有关。 曾经,他一直都以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跟他们是沾不上边的。 可如今,却忽然发现,他的父母竟与清漪的父母有着深层次的纠葛。 所以,他的母亲才会始终都说,不同意他和清漪在一起,他和清漪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吗? 所以,因为心中存有愧疚,贺建良才会那么反对吗? 他心中的这些由那些话衍生出来的疑虑,贺建良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他的父亲不会告诉他,哪怕说了,也肯定会有选择的隐瞒。 如果今天,不是让他无意中听到了他们和清漪父母的渊源,也许他们真的就会这么一直瞒着他下去。 可是,如今他知道了。 如果他的父亲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清漪父母的事,哪怕所有人都不介意,可他又如何能心无芥蒂的跟清漪走下去? 原来,横亘在他和清漪之间的,竟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的父辈,伤害了他最心爱女人的父亲。 贺明扬只要一想到,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不得不选择放开景清漪,整个心都是揪成一团一团的,他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明明,因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他和清漪是极有可能在一起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白,就被祁懿琛捷足先登,他也不愿清漪左右为难,便选择成全,只要她幸福,他都会真心祝福,哪怕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他,他都甘之如饴。 他从未想过,这中间竟会隐藏着如此深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他只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明明没有到那一步,甚至事情的始末都还未彻底了解清楚,也许只是他自己想的太多而已,可是,他又是确确实实的已然在害怕。 此时此刻,他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倒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贺明扬的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听到的那些话语不是真的,情愿是他听错了,亦或是,他误会了其中的含义;另一方面,他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凭那几句模糊的话语,他也很难辩其是非。 可如今,他一个人想的太多,想的心神不宁,想去找贺建良当面求证,却又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害怕事情的真相真如他所想的那般。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他又该如何面对清漪呢?想必,到那时,他只怕是无颜面对了吧。 贺明扬辗转整夜,无法入睡,外面天色刚开始蒙蒙亮的时候,他索性起了床,打扫整套房子。 他需要借由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精力,要不然,再这么想下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折磨。 正好,这段时间,这屋子他很少在住,很多角落都积满了灰尘,也是要清理的时候。 只可惜,一个多小时的打扫时间下来,似乎并没有缓解到他心里的沉闷。 整夜未睡,加上心事烦重,让贺明扬整个人有些憔悴,脸色也不是太好。 他提着一袋子从冰箱里清理出来的变质食物,汲着拖鞋就出了门,想将东西丢进单元楼外的垃圾桶。 因为昨晚上下过大雨,加上这里本身处在市郊,一从单元楼出来,便感受到了极为清新的空气以及在空气中飘荡的湿润因子。 贺明扬忍不住闭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纾解一下自己因为整夜未眠而引起的头部剧烈疼痛感。 直到感觉肺部吸入了足够的新鲜空气,他才又吐气,睁开眼眸,提着困顿不已的眼皮,还可以休息一两个小时,不至于如此疲惫。 等休息够了,也是时候找贺建良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整天这般猜测乱想,也不是个事,索性问开了,他也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只有问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他才知道如何做是最好的。 当然,他也有必要找祁懿琛好好地谈一谈,似乎这中间也有祁懿琛的作为,他必须确定祁懿琛的所作所为对于清漪而言是无害的,他才能真正地放下心来。 本书来自/book/html 354.353.我要知道真相! 贺氏企业,总裁办公室。 贺明扬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电梯,朝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迎面遇上抱着一沓资料的秘书,他轻扯了下唇角,点了下头,未做停留,径直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没等里面有任何回应,他就直接推门而入。 “爸!”贺明扬走了进去,贺建良并未抬头,仍在伏案工作,对他的出现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似是料定了他一定会出现。 “有事?”听着贺明扬那一声沉重的呼唤,他早就知道他的儿子一定会过来询问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快,也好,主动过来,就表示贺明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贺建良莫可奈何地放下握在右手中的水性笔,抬眼,沉沉地明扬,扬声问。 “您该明白的……”此刻,贺明扬睁着那双带有伤痛的眼睛建良,他的胸腔一阵一阵的闷痛逼得他不得不连续的深呼吸,顿了几秒,唇角微勾起一抹涩苦的笑意,嗓音干涩地说,“我们是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好,你想问什么?”贺建良的右手轻轻一抬,摊开着的文件夹就一把合了起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垂着脑袋,沉声说。 贺明扬紧锁愁眉,目不转睛地盯着贺建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轻颤着,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几次,瞬间就要爆发出来的坏情绪被他苦苦压制了下来,沉着声音问:“当年的那件事,我想知道,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和妈妈如此讳莫如深。” 顿了几秒,贺明扬又继续开口问:“二十几年前,你们和清漪的父母究竟有什么不能言明的纠葛?在清漪父母遇害的这件事情上,你们做过什么事?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瞧着贺建良愈来愈难色,他只觉得心头微颤,话音一顿,扬声继续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和祁懿琛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交易?还有,你们到底要试探出清漪什么?”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爸,我想,你必须要将整件事情都告知于我!不要再想什么样的说辞或借口,我要知道真相!” 此时的贺明扬尚存几分理智,顾忌着这里是公司,哪怕此刻心里再难受,也还不至于歇斯底里的质问他的父亲。 “明扬,以你的脾性,我知道你一定会问我的,也一直在等着你,我也没打算欺骗着你。只是,当年那件事,牵连甚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这当中,有很多的莫可奈何,也有年轻时不管不顾的狂傲,所以,才会做下那般愚蠢的事情,结果,一发而不可收拾,导致现在,追悔莫及。” 贺建良的脑海里浮起那些画面,顿时,他的眸底神色复杂,似带着心疼,愧疚,又有浓浓的莫可奈何。 闻言,贺明扬的心凉了半截,虽没得到贺建良的亲口承认,但话语里隐藏着深意他一听就明白,果然,清漪父母的死亡与他的父亲有关,换而言之,他的父亲是造成清漪父母遇害的元凶,去哪里如不是亲耳听到,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贺明扬忽而死死盯着贺建良,此刻,他自己的心在水果搅拌机里搅拌流血,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却也只剩一摊死水。 “当初,事情发生后,谁也没想到会弄成那般惨烈的结果,这其中的缘由,你妈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什么,自那时起,因着自己的愧疚,她就一心向佛,祈祷清漪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过得舒适自在,也是考虑到清漪那时候小,便时常带着你去景家逛逛,久而久之,你和清漪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我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吧。” 贺建良说到这里,微顿几秒,定睛明扬,眸子里闪烁着各种深思。 贺明扬会问出这些问题,很显然,昨天在贺家的对话,他是听到了不少。 其实,不管贺明扬和景清漪之间,以后要怎么来往,只要不触犯到原则问题,他可以不去干涉过问。二十几年的相互陪伴,就如沈梅青所说,哪怕没有爱情,也还是会有亲情。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左右一个人的情感。 所以,贺建良利用停顿的那几秒,迅速地思考了一下,沉声说:“就我和你妈妈的初衷而言,惟愿清漪幸福安康,当年发生的事情是刻意隐瞒,这是经过我们深思熟虑的想法,虽不厚道,但能使清漪过着简单的生活。” “若没有发生那件事,你和清漪,我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因着歉疚,当知道你喜欢清漪时,我们心虚得很,在明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前提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反对,用尽办法阻止你们在一起的可能。” “不管中间怎样周折,你和清漪,终究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们的强烈反对,也是各种无可奈何,却不能言明,毕竟,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不愿提及。” “本来我想,等事情尘埃落定之时便能带着这秘密永远地埋进黄土里,但你既然问出来了,既然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困扰你,那我说给你听也无妨。” “至于我,你无法界定我的对与错,现在也不好跟你说那么细的事,但严格说起来,清漪父母的死亡,我确实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么说,清漪父母的遇害,真的与你们有关。”贺明扬怔楞了下,黑眸里闪烁着满满的伤痛,他像是受了巨大打击地后退了几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低声质问道。 “……”面对贺明扬的控诉,贺建良竟无言以对,索性沉默了起来。 “怎么?难道我问了不该问的吗?”贺明扬见贺建良没话反驳,他的眉心狠狠一跳,愤恨不已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明扬,你能不能别闹!”阴沉的声音倏然一喝,对着贺明扬,贺建良的眸底聚焦的全是烦躁和冷意。 瞬间,那股从贺建良眼底迸发出来的冷意,似是钻进贺明扬的身体,让他感觉透心的冰凉。 本书来自/book/html 355.354.他,很早就知道了? 总裁办公室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贺明扬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心里仍存有小小的希冀,得来的结果,生生地将他藏于心底的那点点期待瞬间打碎。 他的父亲害死了清漪的父母,他该如何面对清漪? 悔恨,懊恼,愤怒……各种情绪蜂拥而至,他耷拉着脑袋,颓然至极,脸色早已惨白得不似以往神采奕奕。 他想,他做不到若无其事地与清漪像往常那般自在相处,他也做不到将这极其残忍的真相告知清漪,他更做不到因深深的歉疚躲着不见清漪。 此时的贺明扬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海里碰撞,已然压抑在心头的悲愤,这时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他猛地抬起头,愤恨不平地瞪着贺建良,双眼赤红地低吼:“我闹?爸,你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我在闹,还是有人做了亏心事!我只不过是在替清漪抱不平,还是说,你现在才告诉我,曾经一度作为我榜样的父母却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做错的事情!” 贺明扬的声声控诉听起来实在是太刺人了,贺建良的眼睛里顿时爆着火花,嘴唇颤了几下,像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连声质问,贺建良无言以对,再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脆弱的生命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对于当年那件事,他懊悔,自责,却也只是拧眉,明扬,久久未语。 最后,约摸过了十几分钟,贺建良到底是叹息一声:“明扬,你现在太激动,我们回头再谈。” “爸!”贺明扬的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见贺建良似乎并不想多说,他忍不住低唤了声,“为什么我忽然感觉,你是如此陌生?” 这话简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贺建良的心。 回忆起往事,他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 那时候还年少轻狂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而落进有心人早已安排好的陷阱里,以至于没有任何防备就掉进阴谋的沼泽里,无法逃脱,最后,牺牲了一条人命才换回他们的平安。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条人命,他们犯的错也就没有任何改正的机会。 不管他们当时有多么的后悔,多么的自责,最终都没机会再换回那人的生命。 该死的是他们几个,却让那人毫无怨言地选择妥协。 那人自始至终的心愿,他们也都知道,结果,还是让他在九泉之下仍不能瞑目。 各种复杂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他。 此刻的贺建良,他的脸色是那般异样的悲戚沉痛,像寒冰一样冷酷,像岩石一样严峻,漠然中似有无限懊悔…… 建良那老了很多的神情,他的心脏倏然揪痛,贺明扬缓缓地闭上双眼,听着那幽幽的叹息声,他的心像刀剜了般,痛得难以自抑。 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他所钟爱的清漪,一直是爱而不得。 如有报应,他愿父债子偿,他宁用一生的守护换得清漪一世的无忧。 一种缥缈的幻灭似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心灵。 贺明扬低垂着脑袋,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悲戚感,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蓄满了深深的伤痛。 “明扬,那些事,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贺建良不敢扬,怕见到那双染着恨意的眸子,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那,祁懿琛呢?”贺明扬知道自己再问下去,贺建良也不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于他,忽而想起,昨晚听到了祁懿琛的名字,似乎也与这件事有关,眉宇间染着深深的疑惑,,“他又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当年那件事,不止贺家参与其中,”贺建良的脸上泛着浓浓的愁绪,略带浑浊的眼睛里沾染着满满的凄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祁家也参与了。” “他,很早就知道了?”贺明扬瞪大着双眼,似是不敢相信,如若祁懿琛一早就知道这事,他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地和清漪相恋的,甚至诱哄着清漪领了结婚证,“与清漪结婚之前就知道了?” “这事,具体我也不清楚。”贺建良轻摇了摇头,顿了几秒,这才道出自己所知道的,“据我所知,祁家那小子现在已经完全知道实情了。” “那,他的反应呢?”贺明扬忍不住想象祁懿琛知道这事时,是不是与他现在歇斯底里的神情相似。 “他说他不会让清漪发现事实!”贺建良并不知道祁懿琛当时的反应有多么激烈,只是聪祁盛的话语里也能感受到几分。 “嗯?”贺明扬似是不明白,他定定地建良,故意拖长的尾音上扬着。 “现在,听说,清漪那边掌握了比较多的线索,祁懿琛为了不让清漪查明真相,因清漪对他无防备心,他打算从清漪口中打听下相关讯息。”贺建良详细地解释了下。 “这也就是你们昨天所说的试探?”贺明扬这才完全明白,也联想到昨晚听到的关于祁懿琛那零星几个字,他忍不住反问道。 “是的。”贺建良轻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滑落着浓浓的担心,“你知道的,这也存在风险。” “你们想我怎么做?”贺明扬抬眼,直勾勾地盯着贺建良,语气幽幽的,他知道这话他一问出来,就表示他也会一起瞒着清漪。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也不需要插手这件事,就当做你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存在一样。”贺建良摇了摇头,他做的孽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让自家儿子跟着一起赎罪。 “我……做不到。” 要他当做不知道这事,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唉,我也知道你肯定做不到。”贺建良上前,轻轻地拍了拍贺明扬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要求你,你自己做打算吧。” “爸,我需要时间想一下……”贺明扬紧抿着嘴唇,想了很久,才蹦出这几个字。 “好,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贺建良也不多说,是该给点时间让贺明扬整理下,至于之后,他打算怎么做,他也不想干预。 本书来自/book/html 356.355.不知贺法医这是何意? 从贺氏出来后,贺明扬就直接回了警局,份染着尘埃的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尸检报告,迷离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而后一把合上,低垂着眼睑,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告的封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到底,祁懿琛知不知道全部的实情? 如若知道,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清漪的呢? 换做是他自己,怕是早已愧疚得无颜面对清漪,更何谈做到若无其事地与其谈恋爱,生活。 如若只知道其中的小部分真相,也许,他该小小地提醒祁懿琛一番,以免清漪起疑。 到底,是离清漪愈来愈远了。 想到这里,贺明扬那迷离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痛楚,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尸检报告仔仔细细地装进档案袋里,神情极其严肃。 当下,贺明扬就给祁懿琛的特助李文去了电话,表达着自己想要跟祁懿琛见面的意思,并隐晦地表明此事非常重要,容不得半点耽搁。 贺明扬从未主动约祁懿琛坐下来好好聊,也从未有这个可以聊一聊的机会,这会儿,他忽然主动约见,李文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丝诧异,但也只是一会,忽而想起在警局上班的景清漪,便似了然,似乎也只有那精明睿智的女子,才能使得这两个英俊不凡的倾心不已。 没去问祁懿琛的意思,李文便擅自答应了下来。 贺明扬甚少主动约人,他若约人,没有谁会不给面子,尤其是他话里话外,都表明着要谈的事情的重要性及严重性,则更没有理由不应了,而李文同样相信,去问祁懿琛的意思,他也肯定会应邀。 放下电话,李文便进了总裁办公室,凑到祁懿琛的耳边,跟祁懿琛低声地说了这件事情。 祁懿琛随意地坐在老板椅上,只是肃然地眯了那么一会眸子,贺明扬与他之间除了清漪,几乎无任何交集,莫非是因为清漪,这才起了邀约的心思?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蒙着一层阴云,眼神异常凌厉,约摸过了五分钟,他抬眼,站了起来,跟李文要了地址,独自驱车离开了公司,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仍不失其与生俱来的优雅,让人沉沦其中。 贺明扬把约见的地点定在老城西区的一座茶馆,包了一个场,遣退了所有服务生, 祁懿琛来到的时候,贺明扬已经坐在茶馆二楼里侧的一处雅座,优雅地抿着杯中的淡茶,若有所思地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氛围虽安静闲适,但他轻蹙的眉宇间仍隐隐地泛着浓浓的愁绪。 贺明扬左手边的桌角上,放着一个暗黄色的牛皮卷宗袋,密封口,一,这是很重要的资料,甚至极有可能是机密。 偏过脑袋,抬眼,人,贺明扬并没有起身,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点头示意,客气地比了比对面的空座,礼貌地说:“祁总,请坐。” “贺法医约见,祁某实在荣幸。”在路上,他就一直在想,到底因为什么事非得约出来见面谈,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想,只要一见面就会知道这次约谈的目的,祁懿琛眼面带微笑的贺明扬,心头不自觉地泛起不安,他也没多想,轻轻地解开外套纽扣,微微掀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而后坐在贺明扬手比的位子上,闲适地靠坐着,双手随意地搭在餐桌上,慵懒出声:“不知有何指教?” 与祁懿琛一同来的李文,他茶座几乎没客人,心底就在暗忖,这是包场的节奏么?他见状,自然明白贺明扬约祁懿琛谈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也没必要弄这么大的一个阵仗,他不便陪同,就站在门口守着,隐私性极好。 “指教说不上,今日约祁总过来,只是想我们之间也许真该坐下来好好聊。”贺明扬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才不显得突兀,只是,还没想到,话已出口,清眸扫过祁懿琛的神色,暗自揣摩着祁懿琛此刻藏于心底的想法。 “我们之间,还有闲聊的可能?”祁懿琛听了贺明扬的话,甚是意外,他闪着眸光,同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 贺明扬没有回答,唇角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祁懿琛似是有了好奇之心,背靠向后,直挺的腰靠在椅背上,眸光迷离地终情绪不明的贺明扬,悠扬的声音滑落着满满的兴味:“劳烦贺法医指点一二。” 贺明扬未答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如何说,只要一想起这事,整个人就陷入无尽的哀伤情绪里,全身笼罩着凄凉的气息,他索性低垂着脑袋,修长的指尖拿起桌上的卷宗袋,递了过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相信祁总会明白。” 祁懿琛心下狐疑,他轻蹙眉,悄然滑落着深深的疑惑,但毕竟是游走商场的人,能够时刻把情绪掩饰的很好,所以,面对着这么一件秘的牛皮袋,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倾身接过,而后绕着线口打开。 里面约莫有着几页满满都是字的纸张,密密麻麻的解剖数据,旁人头昏眼花,但是对眼前这个平日里各种报表各种文件的集团负责人来说,要面的内容,并不是一件难事。 祁懿琛浏览了三两分钟,便已明白手中的资料是什么,他忍不住微拧着眉心,又是会,这才抬头,嗓音低沉带着深意:“不知贺法医这是何意?” 贺明扬叠着双腿,同样靠向椅背,呈现一幅忧伤的神态,他的眸光深邃,情绪,只能隐隐的脸色极不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打击般,让人免心生同情。 见祁懿琛已然粗略阅完这份资料,贺明扬皱着眉头,这才扯着唇皮,清浅出声:“明人不说暗话。祁总,有些话,我不妨跟你直说。” 干涩而僵冷的话语偏偏地滑落在茶馆的角角落落,听着就让人感觉到无尽的悲凉。 本书来自/book/html 357.356.贺法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 “刚给你告,是清漪母亲的尸检报告,当然,想必你也里面的专业术语,”贺明扬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轻吐了口浊气,紧皱着眉,黑眸里映衬着深深的伤痛,定睛一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沉声说道,“简而言之,这份报告粗像那么一回事的,若是细细推敲,这份报告还是存在很多漏洞的。 ” “也许,你会说,当年法医鉴定技术还不够成熟,解剖尸体存在漏洞是避免不了的。” “但,这仅仅只是客观原因,不足以说服别人,你出来的每条结论都有理论依据,若是连贯起来,又相互之间存在悖论。” “贺法医,你到底想说什么呢?”祁懿琛心下大惊,但脸上仍不动声色,他不知道贺明扬是在试探还是对于那件事真的已全部知情,轻蹙着眉,沉静的眸子里掩映着精光,他微勾唇角,淡定自如地问。 “祁总,你是个聪明人,我说得如此明白,还想装作不懂么?”闻言,贺明扬忽而轻笑了起来,上扬的尾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索性,我就明说了吧。清漪母亲的死亡,就这份报告而言,有疑点,与卷宗上调查的不相符合。” “换而言之,有人故意隐瞒了清漪母亲真正的死因,究其原因,我想,定是不想被别人知道。” “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清漪收到不知名的恐怖快递,之后就一直失眠,重复做着同样的噩梦。” “那个梦境,她和我描述过,像极了她母亲遇害的场景,以至于她每晚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清漪母亲遇害那时,她也才四五岁,虽记忆深刻,但也还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景爷爷实在没办法,在无奈之下,深度催眠了清漪,使清漪缺失了这段记忆。” “也就是说,在清漪的记忆中,已算是抹掉了这段悲伤的记忆,故,她对她母亲的记忆都是一些美好的回忆。” “之后,结合到梦境中模糊的场景,她发现与卷宗上的案件有些不相符,她直觉,也许当年案件藏有内情,她想查明真相,但不能声张,只能私底下悄悄地调查。” “我在帮清漪调查她母亲案件的时候,因为时间久远,大部分的线索断掉,从此无从查证,再加上我直觉此事不简单,可能是有心人有意而为之,所以我便不敢再查。” “当然这时,祁总你已经是奥翔航空公司的总裁,如你这么一个精明睿智的人,只需把前后之事细细推敲,就能把这一切琢磨个透,无需我讲明。” “先前,不知道你为什么压在心底不给清漪提点一二,亦或是帮着调查,我还以为,你并没发觉,其实,是我太小瞧你了。但现在,在机缘巧合下,我总算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 “祁总,你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刚知道真相时,我难以置信,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有愤怒,也有抱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但对于一直疼我爱我的父辈,却狠不下心来苛责。” “既然事情已发生,既定的事实也不能改变,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尽其所能保护好清漪,不让其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祁总,我今天找你出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够告知我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意在保护清漪?还是,别有目的?” 在贺明扬说话的整个过程中,祁懿琛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眸子里泛着令人战栗的冷意,直到最后,他才缓缓地淡声道:“贺法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 对祁懿琛的态度,贺明扬不以为然,他只是地懿琛,依旧嗓音清越,表情寡淡:“我说的,并不是想你相信我说的,而是为了清漪。” “此话怎讲?”提起景清漪,祁懿琛的眸色中总算有了一点暖意,连带着,他整个人瞬间温润了不少,他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了一些。 “清漪私底下一直在查她母亲的案件,目前,也有较大的进展,我虽然不知道查到了什么,但我知道的是,清漪是不会放弃追求真相的,她的性格,我们也都知道,若阻止,只会让她起疑,她更会不顾一切地查出真相。而,我们都明白,这个真相一旦揭开,清漪是无法接受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清漪一直与陆金海接触,她曾单独去精神病院探视过陆金海。”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在相互装傻,既然如此,贺明扬干脆就把话都摊到桌面上来讲。 自始至终,贺明扬淡声说着话,清俊的脸上一派平静,眸色幽沉。 祁懿琛无法从他这些表情眼神中,猜测他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但还是被震惊到了。 “虽然可以利用我的职务之便,打听到最新进展,但过于频繁地打听,势必会引起清漪的怀疑,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祁总也定然不会让她有机会查到真相。” 祁懿琛轻蹙了蹙眉,眸光微闪,泛着轻轻许许的潋滟,紧抿着唇,敛眸沉思。 贺明扬说得没错,他现在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不让清漪有任何机会查到真相,虽有范馨云在前方打探,但现在,如果有贺明扬的帮助,定然比先前要方便得多,毕竟,清漪对贺明扬,更是无防备之心。 祁懿琛知道,贺明扬与清漪之间有着十几年的感情,这种感情必然深厚,但有没有到为她不顾一切的程度,他始终没法确定。 毕竟,清漪现在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 如今贺明扬找上他,不过是为了确定他的用意,担心他伤害清漪,他也想赌一把,就赌贺明扬对清漪的爱,赌贺明扬愿意为了清漪,可以不顾一切。 因为,在刚刚谈话的时候,他贺明扬在谈起清漪时,眸光中的深情闪动,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流露出来的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就如他在时,也会有着这样的眼神出现。 所以,祁懿琛才有决心敢赌贺明扬愿意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一起瞒着清漪,不让那残酷的真相曝光。 本书来自/book/html 358.357.你确定,清漪一定不会查出来么? “事已至此,贺法医,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祁懿琛轻轻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贺明扬,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薄唇动了动,沉沉的声音里滑落着似有若无的忧伤。 “当年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晓了,我也不想就此事再过无谓的谈论,毕竟,这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再报不平,也无济于事,因为过去的事实我们已无法改变。” “相信贺法医与我都有同样的初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愿清漪一生无忧,安稳健康,快乐幸福。” “只是,现实往往与我们的愿望背道而驰。谁曾想到,父辈所做下的糊涂事,需由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来偿还。这还真应了那句俗语,父债子偿。”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其可能避免清漪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而这所有的关键就是,阻止清漪查明她父母死因的真相。” “而,我们都明白,这般残酷的事实一旦被清漪知晓,后果定然难以想象。当然,据我们所了解的情谊,她极有可能,情绪崩溃,歇斯底里,怨愤我们。” “一旦揭晓真相,她需要面对亲人的背叛,当年,她的父亲是为了保护景闻才做的牺牲,而后,于景爷爷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取舍,这也是她父亲做出牺牲决定最大的主因,虽然,我们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要做决定是那般的艰难,换做谁,估计都不愿割舍。” “本以为,她父亲的牺牲能换得其他人的安全,没想到,那人仍不肯收手,想以除后患,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于是,那人私底下花钱雇了个杀手,想制造一起意外,使警方查不到是那人所为。” “这起意外事件,我们也都知道,就是在当年震惊A市的空姐溶尸案。制造的意外出其意料地顺利,只,除了清漪这个变数。谁也不知道,清漪是怎么获救的?当时她亲眼见证了她母亲遇害,受了太大的刺激,整个人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事发后,警方尝试着从清漪那里想要获得有用的线索,却一无所获,景爷爷漪变成那个样子,他心疼的同时,也非常自责,不想这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孙女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他就用尽手里的资源找到在当时响彻世界的催眠大师,出了一笔昂贵的薪水,深度催眠了清漪,抹除了这段悲伤的记忆。清漪这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贺法医,我没有心思去探究你现在约我见面说起这些事的目的,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们共同守护清漪,未免其受到伤害,唯一的做法只能是,阻止清漪查到事情的真相。” 祁懿琛轻吐了下浊气,像是终于把话说完,清眸直勾勾地盯着贺明扬,静待着他的反应。 而贺明扬的眼中,已然是一片骇然的震惊色,虽然很浅,但祁懿琛能够捕捉得到。 “祁总真是能耐,这一连串事情的细节,没想到都被你掌握的清清楚楚,连我都不曾知道得如此详细。”贺明扬的震惊只是一瞬间,而后他像是极有意识地收起心底的震惊,唇角轻轻一扯,眸光细碎,弧线美好的下颌微微抬起,沙哑的略带磁性的声音悄然滑落,“祁总的提议,如果我说不呢。” “如果贺法医不愿意配合,那我也不敢拿你怎么办,只是,极有可能清漪会在之后的某一天查出真相,她也会知道你曾欺瞒过她,那你这一辈子,怕是永远都不能够得到她的原谅。”祁懿琛似乎并不意外贺明扬会这般反问,早已在心里做好了应对的说辞,贺明扬并没有其他的选择,除了合作,还是合作,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一个人,最怕是没有软肋,这样的人大多不好对付。 但贺明扬的软肋,是景清漪,这一点,祁懿琛恰恰很好的掌握到了。 当然,他的软肋,毋庸置疑,也是景清漪,所以,现在,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须特别小心谨慎,生怕走错了一步,带来惨痛的后果。 闻言,贺明扬的眸光更是破碎闪动,心生不安,无限不安,像是忽然有了一股不言而喻的烦躁,他掏出自己的香烟,抽出一根含在嘴上,点火的动作有些微的失稳。 直至青雾缭绕,贺明扬这才重新抬头,对上祁懿琛始终云淡风轻的脸色,沉声问:“你执意不想清漪查出真相?” 贺明扬的问句,其实并没有含着疑问的意思。 如果之前他还在猜测,那么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最不想面对清漪怨愤和失望的那个人,必定是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当年那事,他父亲也参与其中。 “你确定,清漪一定不会查出来么?”贺明扬紧皱着眉,眸光微闪,脑海里已过了几道思绪,紧抿着唇,沉声反问道。 “我不确定,但我会尽全力阻止她查出真相。许她一世无忧,是我在结婚时立下的誓言。不用说,你也知道,目前只有隐瞒真相才是上上之策,当然,这中间也有我的一点小私心,我不怕和你说,其实,我怕失去她,非常害怕,我有预感,清漪一旦知道真相,她丁辉离我而去。故,我定要倾尽全力守护好这个秘密。”祁懿琛的眉梢微微上扬,如墨染了般的黑眸里流淌着细细密密的深情,他淡淡抿唇,而后优雅起身,双手抄向裤袋,微垂着眸扬,悠扬的嗓音洒落着满满的怜惜。 贺明扬手上的烟已燃尽,将烟头捏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他同样起身,指尖扣着外套钮扣,沉冷开口:“清漪,也是我一生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女子。” 两个身高相近的男人,一个清俊优雅,另一个俊美沉稳,彼此对视,眸光暗涌,却没有先前对峙时那般火药味,也许,他们现在的目的一致,也就不会存在那么重的火药味。 祁懿琛听见贺明扬那般郑重其事,他知道他赌对了,眉眼处洋溢着淡淡的欢喜,他唇角微勾,终是一笑:“唔,英雄所见略同。刚刚说的事,麻烦贺法医尽快考虑,我的耐心有限,时间也不等人。” 话落,祁懿琛用眼神示意着告辞,而后率先步出雅座,随后跟李文两人,一起走出茶馆。 本书来自/book/html 359.358.合作 贺明扬没有急着离去,祁懿琛走后,他又坐回了刚刚的那个位子,重新燃上一根香烟,细细的思索着刚刚的那一番交谈。 果真如他父亲所言,当年发生的那件事,牵连甚广。 原本以为只与他父亲以及祁懿琛的父亲有关,却没想到,这一切竟与景闻也脱不了干系。 想来,祁懿琛知道的事实要比他知道得多得多。 如今,他也不想过多地知道当年的细节,祁懿琛说得没错,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阻止清漪查到与之相关的真相。 一旦与之合作,便无任何退路可言。 为了清漪,他心甘情愿。 其实,祁懿琛是抓死了他不会让清漪受到伤害的弱点,将着他的军,以此让他甘心情愿地合作。 祁懿琛虽未点名,如若揭开当年真相,清漪极有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当然,他不可能不顾清漪的安危,他也不可能让清漪知道,当年发生的那般残忍的事情,他父亲曾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最终,他也许就会那样轻易地答应与祁懿琛合作,当然,这样做,也更是会将清漪再进一步的推向祁懿琛的怀中。 从茶馆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祁懿琛垂眸思索了下,约摸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又抬眼,吩咐李文去郊外办事,他打算独自驱车回奥翔,他心头隐隐不安,总觉得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但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慎重再慎重。 回到公司时,已接近五点,那时候,太阳正缓缓西沉,美妙的霞光开始一点一点地渲染着整座城市,甚为柔美,也同样预示着明天会有一个好天气。 办公室的大片落地窗前,祁懿琛笔挺的身姿站在那里,兀自沉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余晖打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向来清冷无边的气质。 他手中握着纤薄的手机,而后,掌心传来震动声,像是终于等来了他期待中的电话,心底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垂眸,接起,从容出声:“贺法医。” 清润的嗓音里滑落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因手头上有些紧急的公事需要立即处理,祁懿琛拧眉打了个电话给景清漪,要她下班后打车回去,他忙完就会回来,她欣然应允。 祁懿琛回来的时候,约摸是晚上九点,他推开公寓房门,客厅的灯亮着,却是没有中的人影。 他扫视了眼四周,而后是在卧室的门缝里出的一丝光线,他轻微勾唇,似是在揣测她会在卧室里做些什么事情,眸色微暖,面露期待的神色,悄然缓步走了过去。 里面正埋头女人或许是太过专注,以致连祁懿琛推开卧室门,倚在门框上清漪良久,都未被发觉。 此时,景清漪的头发半干,散在肩头两侧,身上穿着质地良好的棉质睡裙,一双细直的小白腿交叠着,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厚重的犯罪心理学,津有味。 大家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而在祁懿琛眼里,眼前这个认真女人,美得惊心动魄,也美得心神俱颤,最是让人怦然心动。 不忍心去扰乱这样平和温馨的画面,就那样安静的,入神。 景清漪对于案件侦破有着非同一般的执拗与坚持,在她的房间里,或多或少会有几本关于犯罪方面的书籍,一有闲暇时间,便会翻来当然,也会在旁边做着相应的注解。 她这人,向来都是一把精力投入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里面,就很难注意到周边的动静。 发现祁懿琛正在是因为长时间维持着低头的动作,脖子太僵,景清漪不得不抬头,转动着,放松下僵硬的脖颈。 而后,就那么懿琛,抄着裤袋,倚着门框,对她勾唇浅笑。 “回来啦?”景清漪莞尔一笑,她放下书本,朝着祁懿琛欢快地跑过去,只一下,便被他拽进怀中。 轻柔的声音里洒落着暖暖的欢喜。 静默只维持了几秒,头顶上方就响起祁懿琛清沉的嗓音,带着温暖的笑意:“那本书就这么好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你竟然都没发现。” 景清漪窝在祁懿琛的胸前,闷笑:“还好。没事的时候就总喜欢翻翻,着不自觉地就入迷了。” “你呀,是个不折不扣的侦探迷,在警局一天到晚忙着侦破案件,回家休息时还要研究犯罪心理学,一点都不让我省心。”祁懿琛推开景清漪的身子,扶正,顿了顿,瞥到手挽上显示的时间,轻蹙了下眉,语带关心地说,“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美美地睡一觉,还有,记得把头发吹干,吹风机在衣帽间里。” 祁懿琛一直忙到现在才回,现在已经不早了,景清漪好像还没有睡觉的意思,她以为他是忙完了才回公寓的,她不禁抬头,疑惑地问:“你呢?不睡吗?” 话才说完,忽觉耳根有些臊红,那话听着好像另一层意思,好像她是有多着急想要跟他一起睡觉一般。 祁懿琛只是微挑眉,用下颌比了比放在客厅沙发上的公文包,语带歉意地说:“唔,我还有事要忙,清漪,你先去睡吧。” 祁懿琛的手肘上,还挽着西装外套和领带,景清漪听见他还要工作,便顺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轻声说着:“那你先忙,我去给你倒杯水。” “医院开的药膏,今天用了吗?” 景清漪刚想转身离去,祁懿琛又拽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过来,而后拨开她半湿的发丝,察脖子上的瘀伤。 “刚洗完澡的时候已经用过了。”景清漪被祁懿琛托着下颌,那举止显得有些轻佻,白皙的脸上泛着潮红,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困难地回答着他的话。 祁懿琛认真地会,似是满意,这才放了手,又关切地叮咛了几声,而后径自向着客厅走过去,开着手提电脑。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再过来工作?这样,也不至于那么累。”临转身前,景清漪侧头问了一声,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家,就应该先换洗一下,让身子好好轻松一番,再投入到工作中去,这样做起事来的效率,会更高,至少,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本书来自/book/html 360.359.真的没事吗? 祁懿琛闻声抬头,清眸朝着景清漪的身子上下扫了个遍,而后神色自若地回了声:“不用。 ” 依他目测,她的睡裙之下,并没有穿内衣,刚刚在卧室门口的那个拥抱,已是让他心底有些按耐不住,所以才会只抱一下就将她推开。 这会儿,如果进去有她的房间,他觉得太过煎熬,只怕会忍不住办了她。 而且,手中确实有比较要紧的公务需要处理,有过昨晚抱着她睡,却不能动她的无奈,他今晚的打算,是想工作到极困时,再回房睡觉。 懿琛不过半会的时间,就迅速地投入到工作的状态中,景清漪也不敢再出声打扰,就那么搂着他的外套,转身,而后将之挂好放在一边,等待清洗。 接着又去了厨房,给祁懿琛倒了一杯清水,送到客厅去。 本来是想给他牛奶,但记得他好像说过,并不喜欢喝这种太腻太甜的东西,于是,她作罢,喝清水最合适。 走进客厅,懿琛正低头脑屏幕,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之上灵活地跳动着,客厅里只听见哒哒哒的键盘声,抬眼,再瞧他,眉色淡然,眸色认真,薄唇紧抿让人几乎转不开视线。 黑色的衬衫袖管,依然那么整齐地扣着袖扣,并不像其他男人工作时那般,喜欢把袖管撸至手肘堆着,显庸俗之感。 在景清漪的眼中,这个男人甚少有衣衫不整的时候,他的着装向来都是一丝不苟,甚至没有一条褶皱,显而易见,对自己要求甚高甚严。 景清漪将玻璃杯轻轻地搁在祁懿琛右手方的茶几桌面上,本来是打算直接出去的,但那快速进入工作的状态,似乎是有着持续工作的打算,她不由得就顿了会脚步。 几乎是心血来潮的,景清漪俯下身子,朝着祁懿琛的脸侧快速地亲了一口,娇俏着笑:“不要忙太晚。” 祁懿琛觉得,他真的有一股想要把这个女人按在腿上好好教训一顿的冲动,太撩人心火了。 可最终,他忍住了,双手生生地顿在手提电脑的键盘上,任由她离开客厅,也不去动她。 他不想,到最后被惹火上身,彻夜煎熬的还是自己。 文发过来的关于目前项目需要处理的电邮资料,而后将自己的意见回复了一封邮件给他之后,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已近凌晨。 祁懿琛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揉了揉眉眼处的倦怠,关机,起身,踱步走回卧室。 床上的人儿已在熟睡,俏容恬静,温暖美好。 枕头旁边搁着的,是她之前端水杯进书房时,再带出去的那本犯罪心理学,页面摊开的是关于精神病人的行为症状。 祁懿琛微微拧眉,显然,她刚刚是入睡的,也不知是点,竟然困得连被子都没盖,就那么沉沉睡过去。 室内开着空调,温度还算适宜,祁懿琛却还是为她扯来了薄毯,动作轻柔地盖在她身上,而后合起那本书放到床头柜上,这才起身,步向浴室。 只是,当他一身清爽地躺到床上去的时候,却又是发现,刚刚在客厅的那股子倦意顷刻间消散了许多,到底是因为刚冲过澡赶跑了瞌睡虫,还是为身边的美色所惑,他也是难得的郁闷一阵。 可想而知,到天亮的时候,床上的女人是神清气爽,精神饱满,而男人,则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 景清漪只以为他是因为昨天工作到太晚,没有睡好,起床的时候还很贴心地让他多睡一会,她去厨房准备早餐。 毫无自觉地起床梳洗,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祁懿琛更是郁气浓重地翻了个身,睡到她躺过的那一侧,轻微叹息。 每晚她柔软的娇躯覆了上来,他又心疼她刚遇袭,身体还在恢复当中,所以一直忍着自己心底深藏的欲念。 景清漪出了卧室直接去了厨房,因祁懿琛在这里住下来了,不知不觉就备了很多食材放在冰箱里,琳琅满目的,倒是让她一下子有些无从下手。 纠结了半分钟之久,才决定动手熬粥,印象中,祁懿琛早上似乎很喜欢喝粥,而她自己也还有伤在脖间,做这样的早餐,算是再适合不过。 调好了电饭锅的时间,又从冰箱里拿了两样小菜,准备炒来做配菜。 足足忙活了大半个钟,她才退出厨房,去卧室叫祁懿琛起床。 以为他还在睡,景清漪特意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探头里面的大床,结果却没发现原本躺在那上面的身影。 她狐疑地走了进来,左右张望,结果却是在落地窗边连着的阳台外面,挺拔的身姿,正站在那里讲着电话。 他的身上还穿着深蓝色的浴袍,大概是刚刚起床时随手抄过来就套上去的。 祁懿琛睡觉,大多时候只习惯穿贴身衣物,这点,景清漪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适应下来。 隔着几米距离,他又是在室外,景清漪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远远的像是感觉他的表情并不太好。 她上前了两步,想知会他一声,让他结束了通话就出来用餐,结果她才到窗边,他便忽然侧过身,同样提步进来。 纤薄的黑色机身握在他的手心,显然,刚刚那通电话已经结束。 两人近距离的对视,景清漪也才发现,他的眉心,竟然是微蹙着的。 这么一大早的电话,让他如此烦心,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景清漪见他这样,免不了出声询问。 祁懿琛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把她带进室内,淡声说着:“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处理一下就可以。” 话完,他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松开揽着她的手,径自去了连着卧室的浴室。 “真的没事吗?”景清漪不确定地问了一声,跟随着他的脚步,站到了浴室门口,挤出牙膏,接水漱口。 虽然,祁懿琛在应对公事这些问题的时候,处理起来好像是得心应手,但景清漪知道,处理繁琐的公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有时候处理起来还比较棘手,要想处理得很完美,还真得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 本书来自/book/html 361.360.祁懿琛心塞 安静,迅速地席卷了整间卧室,不失尴尬,却添了几分温馨。 当下,祁懿琛没有回答,景清漪也就没有离开,一直那么直勾勾地,直到他完成了手上的动作,侧头,有些无言地带点儿无辜的神色,让人乎转不开眼。 而后,祁懿琛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微湿的右手,长指支起她柔美的下颌,动作有些许的轻佻,却难让旁人生厌,口腔带着清洁过后的清爽,微低垂着头,啄了她一口,清润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促狭之意:“我要换衣服了,你要继续吗?” 如此的话,硬是让景清漪敛下了眼皮,没了继续呆的勇气,耳垂处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些许的暗红,她抿了抿唇,轻声嘱咐道:“换好了快点出来吃早餐。” 话落,景清漪轻横了一眼祁懿琛就转身走开,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向来,祁懿琛不想说的事,是怎么都问不出口的,就算试探,也试探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到关键时候,他就能顾左右而言他。 祁懿琛对着景清漪的恼怒,表现的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不甚在意,如此一来,她倒是真的希望,只是自己容易生气。 当景清漪把早餐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祁懿琛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从卧室出来,这不禁让她感叹,这才两分钟的样子,他就已经换好了衣服。 祁懿琛的手中挽着一件烟灰色的条纹西装,身上是黑色衬衫,还有与西装外套同色的西裤,笔挺的裤管,衬的他双腿更为修长。 景清漪觉得,警局里那些个年轻姑娘痴迷的韩国大长腿,在祁懿琛面前一比,唔,其实也不过尔尔,她心下这般想着,为有一个这样俊朗非凡的老公感到无比的撩拨。 他的手指勾着一条细边领带,清漪,理所当然地将领带递了过去,用眼神示意着她给他系。 景清漪当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急急忙忙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伸手就把领带给接了过来。 景清漪不由地好笑,两人这样的互动,还真的越来越有了寻常夫妻之间的配合默契。 因景清漪没有祁懿琛高,她只能掂着双脚,绕过他的脖子,将领带挂了上去,而后熟练的打着结,整整齐齐的,不松也不紧。 可恰恰是因为她打领带打得太好,手法太熟练,所以,问题就来了。 祁懿琛垂眸,一阵沉默地睨着面前的人儿,眸色幽沉专注,仿似有着深意的严肃,带点儿高深莫测的意味,使得景清漪原本还在继续帮他理着领带的纤细葱指都不由地顿住,手指间轻轻地弯曲着,眉眼处洋溢着疑惑的神色,心底不自觉地有些发毛,回视着他,幽幽地询问:“打的不好吗?还是有什么事?” “好极了!”祁懿琛微挑了挑眉,还不错,挺敏感的,只那一眼就能心底突生的不悦,他说话的语调微酸,而后轻咳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问:“给男人打领带那么熟练,唔,我猜,以前给贺明扬打过不少吧?” 景清漪听罢,毫无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有些想要一股子勒紧他领带的冲动。 祁懿琛刚刚摆出的那犀利莫测的眼神,寒得她心底都在发颤,以为真的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一般,直弄得她心头忐忑不已。 贺明扬跟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哪怕那时他真的如他兄长,她偶尔会帮他打领带,也不是一件多稀奇的事好吧? 好吧,这点干醋也要吃,她觉得,她也挺无辜的。 景清漪有些无语地摆出一副呵呵的笑脸,再次理了理祁懿琛的领结,却是没有否认。 祁懿琛扫眸,睨了她一眼,而后径直坐到餐桌前,无声地端起餐碗。 最后,这顿早餐就在这么一场领带事件中,沉默解决。 出门的时候,祁懿琛说要送她过去上班,本来是考虑到两人去的地方不太顺路,想拒绝,可想到刚刚的事,到底还是顺了他的意。 约摸过了四十来分钟,祁懿琛稳稳地将车停在警局对面的马路上,本想送到警局门口,景清漪考虑到他调头停车还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她觉得没必要,就坚持要求下车,他,只要过条马路就可以到达警局,见她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临下车的时候,祁懿琛拉住景清漪的手,眉眼处洒落着满满的关怀,他清浅着声交代:“今天估计会很忙,晚上不用等我,你自己打车回去。” “不生气了?”见他主动开声,景清漪借机就歪着头打趣,愉悦的笑意漾在唇角。 “本来就没生气。”祁懿琛清哼一声,轻声说。 “那你一早上冷着脸做什么?”景清漪似是有些不相信,她定定地懿琛,幽幽地问。 祁懿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那张满是疑惑的小脸,他闷声回答:“心塞!” 景清漪忍不住眉心一挑,澄澈的眸子微眨了眨,好吧,只是心塞,不是生气。 其实,她哪里知道,祁懿琛的心,是从昨晚上就一直塞到大早上,接着又被无形中的贺明扬膈应了一番,当然不会有太好的脸色。 不过,真正让他烦心的,还是今天早上的那通电话。 那通电话,是特助李文打过来的。 他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严金辉的下落,在A市出现了那么轰动的一次,之后,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严金辉到底会躲在哪里。 现在,是和警察在赛跑,当务之急,一定要先于警察找到严金辉。 时间上的紧迫感,加上如一颗定时炸弹般的严金辉,祁懿琛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赶在警方前找到严金辉,并能把控住严金辉的一举一动。 景清漪敏感,总是轻易地可以嗅到一些不平常的信息,他是为免她想太多,才故意拿着打领带的事做文章,转移她的注意力。 走过马路,景清漪回头再辆送她来的豪车已经缓缓融入车流中,而车上的男人,也是渐渐。 不知是因为那个让祁懿琛蹙眉的电话,还是后来因为提起贺明扬的事,总之,这一个早上,有些糟心。 景清漪的心里装着这些事,往着警局门口走去,也没去太过注意身边的人和事。 直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视野中,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这才抬起头,人。 本书来自/book/html 362.361.我哪舍得伤害你呀。 站在景清漪面前的是贺明扬,他的脸上蒙着一层恍惚的神情,定睛一的嘴角有些淤青,从她这个角度上来显得有些严重。 .. 如此俊美的脸,添上这么一道伤痕,自然碍眼。 “明扬,你的嘴角……怎么带伤了?”景清漪的脸上泛着浓浓的关切之情,眉眼处尽显担忧,她抬眼,直勾勾地盯着贺明扬,语带关心地问。 “不小心撞了下,不碍事的。”贺明扬忙侧了侧身,避开清漪那灼热的目光,他哪敢告诉清漪,这淤青是因为他昨晚在酒吧喝酒与别人干架留下来的,一旦他实话实说,她必定究根问底,问他为什么跑去酒吧买醉,这更加不好解释了,于是,他只好微笑着敷衍了一句。 景清漪状似明白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自己用的药膏,祁懿琛叮嘱她一天抹几次,所以这会儿,那东西正好在她包包里,她低头,从包包里掏出那管小小的东西,递给面前的男人,微笑着说:“明扬,你用用这个,对伤口恢复挺好的。” 贺明扬一只手夹着香烟,并没有抽,只是任由烟头被猩红的火点燃烧着,用另一只手接过景清漪递过来的东西,修长的手指,同样是骨节分明。 景清漪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仿似有一阵错觉,就好像,眼前的这只大手,是祁懿琛伸过来的一般。 他们两个,无论是手形或是纹路,竟然都是如此的相像。 这一点,她之前从未比较过,也从未发觉过。 “你好点没有?”贺明扬随手接过药膏,低头眼,而后抬眼,眯眸对向景清漪受伤的部位,轻声说着。 “没什么大碍。” 除了声音还是有些哑,除了吞咽还是有些困难,似乎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哪怕是那道粗粗的淤痕,也因为用了医院在祁懿琛的叮嘱下给开的膏药,淡去了很多。 不过,这两天她穿的都是竖领款的衬衫,所以,贺明扬这会儿,想不到。 “清漪,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贺明扬那张恍惚中透着忧伤的脸,忽而染上了浓浓的化不开的愁绪,为了清漪的幸福快乐,他选择和祁懿琛站在一条线上,在某种意义上,他是对不起她。 “啊哈,这得了。”景清漪的眉毛向后扬起,一道她此刻心情不差,澄澈的眸子染着几分娇憨,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忽而轻松的话语一顿,转而落了几分轻恼,“嗯哼,明扬,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没,我只是假设而已。”贺明扬听到清漪那般信任的话语,顿时,他觉得心里像熬了中药般,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你也知道,我当然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那你又这么问,害我以为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景清漪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她以为贺明扬真的如他自己所言,纯粹只是做个假设而已,没多想,也没太往心里去。 “我哪舍得伤害你呀。”贺明扬黯然地低垂着眼睑,他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骨头,哽住了,心中有的是暗流般滚动的悲伤,他害怕敏感的清漪会察觉到他那涩苦的心事,于是,他只好假装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就像是平时开玩笑那般轻松,“就算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清漪,你要记得,我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 “安啦,我知道啦。”景清漪起初是不以为然,听到贺明扬那般郑重地叮嘱,她得心里顿时打了个突,面带不解地问,“明扬,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真没发生什么事情,清漪,你别胡思乱想了。”此刻,贺明扬的肚子里像吞下了一包钢针,他感到从来不曾感到过的痛苦,但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痛苦,只好强压住内心极致的悲痛,佯装愉悦的心情。 “明扬,要是真有事情发生,你一定要告诉我。”景清漪微点了点头,她相信贺明扬说的,唔,他也没什么好欺瞒她的,她这般想着,也没多想,不过,还是刻意强调了一番。 “好,一定会同你说的啦。”贺明扬轻敛了敛眼皮,似是不想再过多的纠缠刚才那个问题,他转移着话题,“对了,最近还在忙那个案子么?有什么新的进展没?” “唔,没什么进展,馨云他们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景清漪摇了摇头,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离上次范馨云查到的线索好像真的是过了很久,难道到现在为止,真的就没查到一丁点的线索么? 唔,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呢? 莫非,他们查到了,却没有告诉她? 景清漪本来想说出自己的疑惑,可是又不知如何说起,正在犹豫间,贺明扬那低沉厚感的磁性嗓音先她响起。 “那么久远的事情,能查到的线索定然很少,当然也需要时间的。”贺明扬清漪皱着眉头,意识到她极有可能起疑了,他赶紧备了一套说辞,安抚着她。 “那倒也是哦。”景清漪的唇角微勾了个浅浅的笑意,“说实话,我还是挺心急的。” “去上班吧。”贺明扬不敢再多说,担心惹得清漪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景清漪抬头,而后对上贺明扬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他指间冒着青雾的香烟,不由的蹙起眉尖:“明扬,别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贺明扬却是笑,很久没见过的爽朗:“好,你说不抽,那就不抽。” 他抬手,当即捏灭烟头,丢至一米外的垃圾桶。 景清漪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她本是面色苍白,出于关心叮嘱了一声,而他却似是听着谁的命令一般,乖乖的照做,她抿了抿唇,最后只能道了声:“身体比较重要。” “我知道。你进去吧,我也去办公室了。”贺明扬沉声回着,也没多做停留,话完,转身就朝着相反的办公楼走去。 景清漪不知道他特意过来,主要是想问问她的伤,亦或是想同她说什么事。 直到他的身影没入相反方向的办公楼中,她总觉得今天的贺明扬似乎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可究竟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她又说不上来。 算了,不管啦,到了合适的时候,她相信,他自然会说的。 景清漪轻吁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而后走进警局的办公室。 本书来自/book/html 362.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吗? &lt;&gt;现在是下午三点,范馨云不清楚祁懿琛会在忙什么事情,但很急切的,想要给他打个电话,她总不可能一拖再拖,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景清漪有点怀疑了,现在,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索性打个电话问一下。雅文言情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总是充斥着各种不安,她也知道,祁懿琛这般费尽心思地欺瞒景清漪,肯定是为了景清漪好,可是,一旦景清漪知道了这件事,她可以预料到,后果定然很严重。 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敲击着手机软键盘上的数字,而后果断地拨了出去。 持续了几会,那端才被接起,而后是祁懿琛好听的嗓音在问:“馨云,这个点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祁懿琛那边很安静,范馨云猜不出他是在办公室亦或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清幽幽的话音,没有显得任何不耐或烦乱。 “额,没,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就是……”被祁懿琛这么一问,范馨云又不好直接说明自己去电的来意,柔和的目光中,闪耀出欲语还止的思想。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个性。” “嗯,那好吧,我就直说了。”范馨云轻蹙了蹙眉,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在她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今天老大问我查到了什么线索,我不知道怎么答。表哥,我们这样一直瞒着老大,真的是对老大好么?” “唔,你现在先拖住清漪,我之后再告诉你怎么说。” 此时,景清漪刚好从洗手间出来,耳尖的她听到范馨云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名字,顿时,她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呢?景清漪心里想着,打算用这个念头来抑制心中的不安,但她心里越发焦急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听究竟,于是,她走上前去,一把抽掉范馨云握在右手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听着。 范馨芸的手机突然被抽走,她立刻惊吓地转头,看到是景清漪,脑海里顿时出现完了两个字,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馨云,记得,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让清漪知道。”祁懿琛不知范馨云这边已出了变故,他沉声叮嘱道。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景清漪皱了皱眉,她的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自森森的剑影。 陡然听到景清漪的声音,祁懿琛顿时发愣了,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 安静的氛围变得更为诡异了。 “清漪……”祁懿琛听到电波传来的是景清漪的声音,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不知道清漪到底听到了多少,也不敢去猜想,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范馨芸紧抿着小嘴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景清漪。 “你,瞒了我什么事?”景清漪皱着眉头,她那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 “……”祁懿琛静默无语,他脸色严峻,那由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嘴角、他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沉重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了过去。 景清漪那张清丽的小脸,在光线明亮的过道里,更显苍白。 她的眼睛里嫩烧着一种枯涩的红光,她感到自己胸中冒出来一阵可怕的呜咽,仿佛快要把胸膛都撕裂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事刻意瞒着他。 “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吗?”景清漪尚存几分理智,顾忌着这里是警局,哪怕此刻心里再难受,也还不至于歇斯底里地质问这个男人。 “清漪,对不起。”祁懿琛的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沉声说,“我不想欺骗你……” “还是,不说么?”景清漪紧锁怒眉,眸子里映衬着浓浓的哀伤,她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她的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 范馨芸被景清漪凄厉般的目光看着,惊慌到心都碎了。 “……”祁懿琛仍然静默,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绪是有多么纠结,他不屑欺骗她,却又不想说出那般残忍的真相,只能任由她误解他。 “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你。”景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既然你做不到对我百分百坦诚,目前而言,分居是最好的选择。” 景清漪那低沉的声音听在祁懿琛的耳里,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他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闻言,范馨芸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她想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尤其是看到景清漪的眼神,那目光如冰水浇在她脊梁上,寒彻肌骨。 景清漪一把将手机塞进范馨云的怀里,她那清丽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范馨云,像要看个透才肯罢休。 祁懿琛揣着手机,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脸色较之前更为冷凝,李文比了比手势,让下面的人继续。 这场会议,讨论的是跟贺氏合作的那个项目,涉及到一些市里的审批工作,有些麻烦,而且,项目的企划方案,也做的不尽如人意。 再加上今天一大早,被那个坏消息打扰了好心情,自家老板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每次会议的时候,李文负责保管自家老板的手机,一般在会议场中,他不会接电话。 可刚刚的会议氛围太过紧绷,刚好范馨云就打了电话来,李文暗自思忖,估计打电话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这才擅自做主,上前把手机给他递了过去。 而他看到来电,也只是犹豫几秒,便伸手接过。 起身的时候,他清冷的扫视了眼台下的项目各相关负责人,淡声道:“休息五分钟再继续。” 虽然只是短短的五分钟,却也是让在场的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祁懿琛在外面,会议室里的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他稍稍缓和下来的面部表情,也是让里面的那些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后来,是李文出来叫的他,虽然知道打扰别人接电话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这个项目时间比较紧迫,而且到现在又有各种大小问题,不得不珍惜眼下的每一分钟。 363.冷战 祁懿琛紧赶慢赶地将手头上的工作安排好,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九点,他这才从办公室出来,在地下停车场取了车,疾驰而去。 约摸活了一个小时的样子,车子稳稳地停在公寓前,祁懿琛本是想自己上去,可公寓的钥匙,却被他不小心放在了公司的办公室。 祁懿琛伸出右手,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他的脸上泛着懊恼的神色,在没有发生下午那件事时,他肯定清漪会开门,现在,发生了那件事,他不敢保证,唔,现在只能试试看了,他抬头,望着景清漪那户的阳台,那里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祁懿琛不知道景清漪是睡了,亦或只是在房间,他不敢枉自揣摩,却在心里多么希望她还没睡。 顿了几会,思虑良久,还是选择拨了景清漪的电话,她的手机没有关,也没有接,响过几声后,被她在那端挂断。 他不泄气,于是,他再打,她还是挂。 祁懿琛的眉皱得紧紧的,很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得给景清漪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他把钥匙落在公司了,现在,他在公寓楼下。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清漪能够开门,他在赌她,不会那般心狠地将他拒之门外。 这会,景清漪却是很快回了过来。 她说:“我睡了,有事改天再说。你也早点休息。” 所以,他赌输了,这算是把他拒之门外吗? 祁懿琛颓然靠在椅背上,再没有话了,似乎悲伤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只能用他那一双倦于谛视人生的眼睛来倾吐胸中的无限哀愁。 他没想到,清漪会说到做到,就因为他欺瞒她,她眼里容不下沙子,用分居这个方式来惩罚他。 想到这里,祁懿琛很是无奈,也很心疼。 不是他愿意欺瞒她,而是,真相太过残忍,他不想也不敢让她知道真相。 他想,她或许真的是需要时间,好好静一静。 所以,最终他选择了离开。 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颇有些寂寥的味道。 这段时间,习惯了景清漪在身边,这会儿,被她拒见,祁懿琛却忽然变的没有了方向。 回公寓?回祁家?回公司?亦或是去酒店住一晚? 不,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去有她的地方。 于是,兜了一圈,黑色豪车又回了那栋公寓楼下,不过,这会儿,他没再去吵她。 就那样呆在车上,静静地坐着,幽幽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景清漪早早地就进了卧室,如今夜已经很深,她却没有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单凭祁懿琛的那一句话,她理不透。 而曾经,范馨云在配合祁懿琛欺瞒她的时候做过什么,她同样不知道。 再有的是,她与范馨云接触的一般就只有案子,莫非,是哪件案子的真相不能让她查到的? 曾经,她一直都以为,祁懿琛绝不会欺瞒她任何事情,她以为,两人早已做到了坦诚相待。 可如今,事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她身边的人,都在想尽各种办法欺瞒着她,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把她当做傻子一样,玩的团团转。 其实,她心中的这些疑虑,祁懿琛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就她所了解的祁懿琛而言,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哪怕说了,也肯定会有选择的隐瞒。 两人之间相处以来,在不失原则没有什么坏影响的小事下,祁懿琛从来都尊重她的意见,给足她充分的个人空间。 可是,每当事情涉及到大方面,他却是霸道**的,他只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好所有的事,不让她烦忧。 就如今天早上,他接了那个电话,她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他始终不答,她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 景清漪当然不会认为,祁懿琛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 她知道,他是怕她知道了隐匿在电话里的那件事,所以,宁愿选择隐瞒。 可是,她却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被他摒在外面,靠近不了他的身边,进不去他的内心深处,与他共同面对所有的风雨。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一个柔弱到毫无战斗力的女人,当然,她也讨厌那种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就像个无知的傻瓜一般。 想到这里,景清漪那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如果今天,不是让她无意中听到了祁懿琛和范馨云那别有深意的交谈,也许他真的就会这么一直瞒着她下去。 可是,如今她知道了。 她好奇的是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而让他费尽心机地瞒着她,没有她所认为的坦诚相待,现在,她又如何能心无芥蒂地跟他走下去? 景清漪只要一想到,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不得不跟祁懿琛分开,整个心都是揪成一团一团的。 明明,他们两个人决意在一起,不过这么点时间。 从相识到现在结婚成家,真正意义上算起来,甚至连半年都还不到。 可是,她却恍然惊觉,她,已然离不开他了,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情感上,她都离不开他了,习惯有他在的公寓里,是多么的温暖与幸福,就连空气里都徜徉着甜甜的味道,也习惯他的陪伴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没在身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景清漪紧锁愁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凝结着深深的伤痛,她在用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做一些假如会失去祁懿琛的各种想象。 明明没有到那最坏的一步,甚至事情的始末她都还未彻底了解清楚,也许只是她自己想的太多而已,可是,她又是确确实实地已然在害怕。 此时,景清漪的心里很矛盾,也很纠结,左右都下不了决心。 刚刚祁懿琛说他在楼下,她明明很想让他上来,可是又不知一时该怎么去面对他,所以选择了不见。 可现在,她一个人又想得太多,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乱飞,好的,坏的,想得心神不宁,想去找他当面求证,却又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是想知道真相。 ... 364.拒绝 景清漪辗转整夜,难以入睡,外面天色刚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她索性起了床,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需要借由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精力,但不知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使自己不再去想,她知道,再这么想下去,简直就是一种心理折磨。 她就从房间走到客厅,又走到厨房,找一些她能做的事情做,这里动动,那里翻翻,折腾了许久,似乎并没有缓解到她心里的沉闷。 整夜未睡,加上心事繁重,让景清漪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着过于惨白了些。 景清漪提着一袋子从冰箱里清理出来的变质食物,汲着拖鞋就出了门,想将东西丢进楼下的垃圾桶。 一从公寓出来走到楼下,便感受到了极为清新的空气。 景清漪微仰着头,忍不住闭眸深深吸气,想纾解一下自己因为整夜未眠而引起的头部剧烈疼痛感,直到感觉肺部吸入了足够的新鲜空气,她才又沉沉地吐气,缓缓地睁开干涩的眸子,提着困顿的眼皮。 可就在她无意抬头的那一瞬,忽然出现在视野中的那道熟悉身影,几乎是惊得她要撒了手上的垃圾袋,自然的,那抹身体上的困顿,也随之消失无影踪。 困扰了她一整晚的男人,竟然会在一大早,出现在她家门外,矜贵雅致地站在黑色的车身旁边,唇角上扬出一抹清新淡雅的弧度,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清眸柔和,染着浓浓的深情。 此刻,太阳才刚刚升起,晨曦的光芒打在祁懿琛的身上,映着他俊逸非凡的五官,显得尤为魅惑人心。 景清漪仿若又看到了,有几次,他都是踏着晨光向她走来,犹如世间最美好的天使,给予她最为温暖的依靠。 可也是因为想到这里,景清漪心头不禁一颤,不由地背脊发僵。 既然那般疼惜着她,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为了娶她,不惜与父母决裂,可,这样的一个爱她如斯的男子,为什么现在要费尽心机地欺瞒她呢? 最让她愤恨不已的是,还在暗地里联合了范馨云,将她的最新动态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这般说来,她日日夜夜都在他的掌控下,无一点**而言。 她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瞒着她的那件事定然与他们现在再查的那个案子有关。 也就是说,那件事,兴许与她的母亲或父亲有关。 这个被她忽然想起的认知,更是激荡得景清漪原本就混沌纷乱的大脑,一片空白。 景清漪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硬着纤瘦的身板,双眼发直地看着那个男人,神情有些楞然恍惚。 也是因为这么认真地凝视着他,让她发现,祁懿琛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 这对祁懿琛来说,前所未有。 于是,眨巴着眼睛的景清漪大胆猜测,唔,祁懿琛会不会是在她拒绝了见他之后,在楼下呆了一整晚? 景清漪就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她看着祁懿琛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长腿迈着阔步,而后站定在她面前。 还未等她反应,祁懿琛二话不说,就揽过景清漪的身子,弯着背脊垂头,薄唇掠住她的双唇,汲取着她口中的氧气。 在这样一个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公寓小区里面,祁懿琛吻得缠绵专注,但,景清漪只觉得浑身僵硬。 而后,‘嘭’地一声,手上的垃圾袋散落,那些被她搁置在冰箱,放了很久都未食用的食物,就那样从袋子中滚落出来,甚至还散发出一阵阵的异味。 而祁懿琛却似是毫无所觉,长臂紧紧地圈着景清漪的腰背,与她唇齿交缠,想要把她柔软的身体嵌进他的身体里面,毫无缝隙。 许是感觉到了景清漪的不自然,约摸过了几分钟,祁懿琛就退了出来,低眸审视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嗓音清沉地问:“怎么了?” 景清漪现在心里那么乱,纷杂得思绪撞进脑海里,她如何能回答得上来呢。 此时的景清漪浑身僵硬,当然不是因为排斥祁懿琛的吻以及他清冽的气息,可到底是为何,她好像又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于是,就那么沉默地低垂着脑袋,也不去看祁懿琛那双深幽清亮的黑眸。 仓皇别开的视线,刚好垂放到了撒落地面的那些散发着异味的变质食物上。 “垃圾袋掉了,味道很大受不了吗?” 祁懿琛见景清漪默然无语,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而后也是微微蹙眉,像是在嫌弃,也像是在懊恼,怎么刚刚没有感觉到,估计是一时情动,也没顾及那么多。 “我们上去吧。”祁懿琛退了两步,将景清漪的身子退出他的怀抱,改用大手牵着她的手腕,唔,昨晚就是少了这种感觉,令他浑身不自在,现在,终于心满意足了,他从容不迫地清沉嗓音,好听煞人。 哪怕从始至终,景清漪没有说一个字,祁懿琛自己也径自说得欢喜雀跃。 然而,景清漪却是忽然挣脱祁懿琛的手,淡声说着:“你回去吧,你如果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我不想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 祁懿琛原本一直带着浅笑的俊脸,倏然沉下,顿下脚步侧头看着景清漪,像是被她如此的话语和动作,震到,忽而转念一想,果然还是他认识的清漪,如此毫不留情地再次拒绝他。 “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在不适合见面,你也先别到我那儿了。”景清漪皱着细长的眉头,澄澈的眸子里映衬着冰冷的凉意,她躲开他那犀利的眸子,低着头,抿唇细语。 话一说完,她又有些懊恼,紧咬着唇瓣,不再说话。 其实,这不是她想要表达的最准确的意思,她只是想说,现在心里太乱,他做不到坦诚,而她,也做不到毫无芥蒂,所以,她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去面对他。 祁懿琛索性转身,深眸睨着景清漪,带着冰凉以及隐忍的怒意,更甚至是连带着声音也是冷了下来:“清漪,我们是夫妻,分居二字岂是你一个人能决定得了的?” 显然,景清漪刚刚的话语,很成功地惹怒了祁懿琛。 景清漪想解释,惨白的唇瓣动了几下,却是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 366.365.只是,有些事情在瞒着你。 在听到景清漪坚持要分居的时候,祁懿琛气得心尖发抖,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开来。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见她似还没有改口的打算,当即,祁懿琛已气到极点,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愤怒的感情,他强硬地拖着景清漪的手腕,将她直接拉进了公寓楼里面的电梯,长指摁着电梯数字键的力度颇大,可见他正压抑着的火气有多大。 其实,景清漪是懿琛发火的,就在那天下班遭遇袭击,他在医院露台那阴狠愤怒的表情,是她迄今为止,可怕的祁懿琛。 而这一次,他的表情冷沉至极,跟那晚的表情几乎没多大差别。 以她对祁懿琛的了解,他不会对着她动手,这点,她非常笃定。 果不其然,因祁懿琛无法对她动手,所以就把怒气撒在了电梯的数字键上,摁得几乎要将她家楼层的那个键要整个凹下去。 电梯到了那一层,祁懿琛拉着景清漪快速地走出过道,站到公寓门口,直接拨开她另一只攥着钥匙的手心,夺过她手中的钥匙,熟练地开了门。 景清漪知道此时的祁懿琛正压抑着怒气,这会儿,她也不敢再出声,就那般任由他拉着她,进了屋,关了门,决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然而,景清漪却怎么也没想到,大门才被关上,她便被祁懿琛整个压到门板上,动弹不得,他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了上来。 不知祁懿琛是因为生气,导致整个身体崩得很紧,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被他拥在怀里的景清漪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衬衫西裤之下的硬实肌肉。 忽然,她的下颌被祁懿琛修长得右手指支起,被迫性地对上他幽冷凌厉的眸色,所以,她紧抿着的薄唇,微微抽动了下,像是怒火已忍到边缘,即将要爆发一样。 景清漪以为,祁懿琛会生气地朝她吼声,或是咄咄逼人的质问,以此来消灭心底的火气,然而,他出口的话,却是那样薄凉,带着满心的失望,他说:“清漪,虽说,这段感情是我主动,但你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俩经历的事情还少么,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又有多少人从中挑拨,我一直都在坚定自己的立场。在最初的时候,我知道你心中会有诸多的顾虑,我也不止一次地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坚定自己的立场。” “如今,你的立场在哪儿?就为了这样一件还称不上事情的事,你就想要把我从你的生活中推开,嗯哼?昨晚上不想见我,好,我理解,我给你时间平复心情。清漪,昨晚钥匙落在公司,我完全可以回公司拿了钥匙,直接开门进来,可是我没有,这点,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可是,如果不是刚巧我夺了馨云的手机,被我听到,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欺骗我!”景清漪竖起眉毛,不安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我不是在欺骗你!只是,有些事情在瞒着你。”祁懿琛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他的神色更加难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 “清漪,为什么你一定要揪着那件事不放呢?就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听到吗?我们相处这么久,彼此之间的脾气性格这方面应该都很了解了,结果,却是没料到,你是要和我划清界限!”话一说完,祁懿琛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道是气得很厉害。 我……” 景清漪想出声,却是被祁懿琛忽地堵住了唇,唇齿相碰间,他强势地搜刮着她的甜美,哑着嗓音含糊命令:“不准说话,你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让我生气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咬死你!” 这么说着的时候,祁懿琛还当真是毫不客气地在景清漪优美细长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直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明知道景清漪在呼痛,祁懿琛却依然不管不顾,满脑子想的就是不想从她口中再次听到分居二字,索性倾轧着她的整个口腔,他那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任她无处躲藏。 祁懿琛没有穿外套,手机放在裤袋中,正一声声震动着,连景清漪都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动静,而他却不知是无所察觉,还是故意不理,始终没停下来接电话。 “你的……手机在……响。”景清漪的双手挡在胸前,推拒着,脸侧了侧,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趁着喘息的空档,喃音破碎。 许是因为她喘的太急,也或许是因为她的提醒让他回了神,祁懿琛终于顿下动作,凉薄的双唇停留在她的唇瓣上,流连不去。 祁懿琛忍不住闭眸,沉沉呼吸着,努力平息着体内叫嚣的冲动,而后直起身,从她身上抽离,大手伸进裤袋,摸出手机。 好像知道是谁,他手按下,冷声吩咐道:“一个小时后过来公寓接我。” 微哑的嗓音,还有深眸中忽闪的盈亮光芒,足以可见他体内升起的欲望还未完全压下去。 祁懿琛跟手机那端的人说着话,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专注得似要把她吸进他那双犹如深潭的幽洞中。 如果说,下一瞬他还要扑上来将她按在怀中蹂躏,景清漪也一点都不会怀疑。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祁懿琛却只是那样,跟着手机那端的人说了那么一句话后,就收了线,随手把手机置于玄关处的柜面上,而后转身进了卧室。 景清漪没怎么多想地就跟了进去,想知道祁懿琛进卧室想做什么。 一进卧室,便见祁懿琛边脱着身上的衬衫,边走向浴室。 明明她踩着极轻的步伐走进的房间,几乎听不见任何的脚步声,可祁懿琛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清冷地吩咐:“给我拿套外出的衣服。” 本书来自/book/html 367.366.景清漪,我是你的男人! 房间里的氛围不似在客厅那般剑拔弩张,反而添了几分暖意。 ( .. ) 听到祁懿琛的吩咐,景清漪刚好那么一抬头,视线对上他宽阔坚实的背脊,其实,他的肤色偏白,宽肩窄腰,结实的背部很是劲瘦,即使只是那一个脱衣服的动作,也是性感魅惑的直蛊人心,想到这里,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轻吐了口浊气后,依着祁懿琛的吩咐,转身到衣柜边上,打算给他挑一套适合外出的行装。 公寓的衣柜本就不大,甚至比不上景家老宅衣帽间的一个角落,却在他搬进来住的时候硬是把他的衣物挤了进来。 许是因为空间不够,景清漪还祁懿琛的一些外套,是覆盖在她的衣服,用着同一个衣架,重叠地挂在一起,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一般,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好像,他和她,理所当然应该是这样,现世安稳。 景清漪轻甩了下脑袋,尽量使脑袋不去想那些令她头疼的事,她轻轻上前,扒拉着祁懿琛的几套衣服,她认认真真地比对着,似是在考虑哪套穿出去更正式,当然,她也想要给他挑一套最好 虽然,衣柜里挂着的都是一些正装革履的装扮,虽然,她知道,他无论怎么穿都好却还是很用心,甚至还拿了外套跟衬衫在那里配着/br> 可是,最终挑来挑去,她还是挑了那件纯白色的立领衬衫,以及一套烟灰色的修体西装。 她觉得,他穿白色衬衫,最是适合不过。 就如第一次,她去奥翔航空公司取证,祁懿琛便是这么一副打扮,纤尘不染,干净出尘,仿若高高在上的王子,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景清漪见过很多男人穿白色衬衫打着领带的样子,很帅。可是,却还曾未见过哪个男人,如祁懿琛一般,竟然能把竖领款的衬衫,穿的如此有型。 恍然间,想起初遇时的场景,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虽说,她和祁懿琛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却在不知不觉间,把跟他有关的所有大事小事,都那么深地刻在脑海。 乃至,不经意的一个画面触动,便可让她想起,他的一切。 试问,这样一个跟她几乎是灵魂都融合在一起的男人,她又怎么舍得推开? 可是,她始终还是很介意祁懿琛刻意隐瞒着她,景清漪幽幽地轻叹了一声,不去想那些扰人心神的事情,将给他挑出来的衣服取下来,妥妥帖帖地在床上展了开来,轻轻摆动着,像是生怕压了褶皱,影响了美感,那专心的模样,仿佛是在己心爱的人一般。 当祁懿琛裹着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景清漪已经将那套西装从衣领到袖口抚触了一遍又一遍,整套行头,上上下下,被她抚过之后,就像是刚刚熨烫过了一般。 如此反复的行为,祁懿琛的眉头直接拧成死结,清眸里映衬着沉沉的怒气。 这种行为算是什么? 强迫症么?亦或是洁癖? 想来,清漪跟他在一起这么段时间,她什么时候对他身上这么一件小事,如此花尽心思过,如此竭力讨好?然而,他却是忍住了心底涌上来的怒气没有出声。 感觉到他的清爽气息,景清漪微抬头,也没太留意此刻祁懿琛那满是阴云的脸色,她的唇角轻轻上扬出一抹淡笑,柔声说:“洗好了?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景清漪没忘记,他刚刚在打电话的时候,跟手机那端的人说过,一个小时后过来等他。 如今一个小时已去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淋浴洗了头发,现在,他的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要外出,肯定要吹干才行。 景清漪没有再细琛,径自去了浴室拿吹风机,所以并不知道,他此刻的脸色,冷沉得厉害,黑眸泛着凌厉至极的光芒。 待景清漪拿了吹风机出来,这才懿琛如此骇人的脸色,她自以为,他还是为她刚刚在客厅说的话而生气,毕竟,在客厅里,他曾生气地咬她,可见气到极点了。 她也不知道,他和她的关系怎么就成这样了,彼此都在意对方,可是她就是心存芥蒂。 但,懿琛那阴云密布的脸,她不由得,心里便有些畏惧,也有些犯怵,为了让他尽快消气,也许日后问他,他可能会愿意说,景清漪朝着他莞尔一笑,盈亮的水眸闪烁着女性独有的柔情,那略带嘶哑的嗓音里颇有些讨好的意味:“我帮你吹头发吧。” 话完,她不待祁懿琛的回应,直接拉着他,轻轻压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床沿,将吹风机插上电源,随着耳边传来的‘呼呼’响声,她柔软的纤指,穿过他的头皮,认认真真地撩起他的每一处黑发,动作很轻,像是怕撩发的动作扯疼了他似的,俨然就像呵护一颗奇石真宝那般关切的模样。 若是没被清漪听到,祁懿琛这样的行为,肯定会开心,欢喜得不得了,他打心底觉得,她如此关怀的行为必然是把他放进了心底,是因为爱他,念着他,所以想把所有的都给他准备到最好,做到最好。 然而,现在清漪这样,祁懿琛只觉得无比烦躁,心底压抑不住的烦躁,他忍不住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抢下她手里的吹风机,重重地一甩,丢到床头柜上。 说实话,祁懿琛非常讨厌景清漪在他面前,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凡事以他为中心,就好像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他,让他不高兴。 他喜欢的是那个在他面前仍能坚持自己观点的她,而不是唯唯诺诺的。 “怎……怎么了?”似是被祁懿琛那忽然如此直接粗暴的行为吓到,景清漪轻蹙着眉,亮眸微闪,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有些不安地问着。 “景清漪,我是你的男人!”祁懿琛腾地站了起来,与生俱来的身高优势,以及,黑眸里闪烁着凌厉的神色,瞬间压迫到景清漪忍不住低下头,听到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在我面前,可以任性妄为,可以撒娇耍赖,甚至可以无理取闹!这些,我都允许你做。我不需要,甚至厌恶你用这样一种对待陌生人,对待长辈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来对待我,你明不明白?” 他似是气极,说到最后,哪怕向来情绪掌控得非常好的祁懿琛,也忍不住是扬声低吼道。 本书来自/book/html 368.367.我要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和你相处!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氛围顿时变得凝滞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 景清漪的脸上染着一层浓浓的愁绪,她紧锁愁眉,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哀伤的情绪,祁懿琛的话,她心里很明白,她如何会不明白呢。 可是,她始终心存芥蒂的是,他的刻意欺瞒。 她的放不下,这样会导致她和他,注定找不到恋人之间的平衡感。 她会因为他的欺瞒,始终放不下,所以在以后的相处中,有可能会为了让他说出事实,从而不断地改变自己,极力地迎合他,会想着,以这样的方式来套他的话,亦或是不断的争吵,再也回不到先前那般和谐的感情。 直至最后,她在他面前,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语,都会变得很伪善,不再是原本真实的景清漪。 而后,他也会跟着厌倦一个如此虚伪至极的她,接着,感情便会出现危机。 就如此刻这般,他会因为她小心翼翼待他而生气。 可是,在她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又怎么可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还像之前那样,尽情的享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放开这个男人,她做不到。 和他好好相处下去,她又无法坦然。 和他的这条路,曾经只知道不容易,她以为,他们之间的不容易,只是因为那些外敌的阻挡。 譬如,景丽欣,到现在还不愿意放弃,还在想着各种办法来拆散他们。再譬如,祁懿琛的父母强烈反对,虽说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但毕竟当时确是遭遇到了这些。 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没有信心陪他一起应对这些人或事,所以,每次他说起,要她坚定自己的立场,她都不以为意。 可是,当这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物变成了她自己的心魔,她该如何去克服? 景清漪有些悲从中来,眼泪不自禁地啪嗒啪嗒落下,说不出的委屈,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凄厉的控诉:“所以我才想知道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又不愿意说,而,现在,我要冷静。我要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和你相处!” 清漪这样难受,祁懿琛想去揽她,拥着她,安抚她,可是,她生气地闪开了。 祁懿琛既恼又怜,可是心底哪怕有再多的火气,此刻对着景清漪这么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儿,也发不出来。 到最后,祁懿琛只是轻叹一声:“清漪,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真相,而是……请你谅解。如果你想冷静,我给你时间。这两天我需要去B市出差,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冷静冷静。” 祁懿琛别有深意地睨着景清漪,而后抬腕时间:“你出去吧,我换衣服,时间快来不及了。” 祁懿琛离开后,景清漪脚步不由地向着阳台过去。 从二十楼的高度,俯视着楼下,隐隐约约能文和司机已经等在那里,没几分钟,祁懿琛俊挺颀长的身姿从单元楼里出来。 景清漪文朝着他迎了两步,而后给他递了个黑色的文件夹,祁懿琛伸手接过,打开随便,随后,高大的身子钻入车厢后座。 接着,李文驾着车子离开,连带着,祁懿琛的那辆黑色豪车也被司机开走。 一切,好像又归于平静。 若不是刚刚她掉过泪之后,脸上还有紧绷绷的感觉,她几乎都以为这个早上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她做梦的场景。 刚刚,祁懿琛换好衣服打算离开的时候,景清漪终是喊住了他。 明知道,他的时间紧迫,她却还是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说:“我猜,你不想我知道的那件事,是不是与我母亲的案件有关?” 她又说:“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我在调查我母亲的案件,如果不是我想的那般,我还真想不出来你为何要馨云配合。我与馨云最直接的关系就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很自然地联想到你隐瞒我的那件事与案件有关,你说,我揣摩得有没有偏差?” 她还说:“当年我母亲的案件颇有疑点,但因为时间久远,加上有人刻意抹掉了很多线索及证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如你知道,你又这般刻意隐瞒,你是不是在保护隐在背后的那个人?” 这些问题,都是这几天来,一个接一个困扰着景清漪的。 她想知道答案,本来可以自己暗地里找人去调查,可是,找人调查要时间,甚至有可能还查不到有关的消息,因为祁懿琛,他费尽心机地在瞒着她,如她再次派人调查,极有可能是查不到任何讯息的,而她,似乎是没有再熬下去的精力,她怕极了那种自己胡乱揣度,把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的折磨。 哪怕一直都觉得,祁懿琛肯定不会如实告诉她,但问了,起码会有个说法,也许,她还能根据他的说法,判断一下真伪。 后来,景清漪又想到那个杀害了她母亲的神经病人陆金海,忍不住又加问了一句:“我曾去精神病医院探望过陆金海,他什么也没说,但我从他的态度里年案件确有内情,懿琛,你知道真相的是不是?就把你知道的真相告诉我,真有那么难吗?” 当时,祁懿琛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听见景清漪那么多的问句,想要离开的动作就那么生生地顿住。 祁懿琛幽幽转身,皱了皱眉,清眸望向站在客厅的景清漪之时,眼皮微敛,薄唇略动了动。 景清漪不知道祁懿琛这样的表现,是想回答,还是不想回答,但也怕他万一说了,她和他隔着那么几米的距离,会听不清。 所以,她朝着他,往前走了好多步,直到站到他面前,定目的双眸,澄澈的眸子里掩映着满满的期待。 “懿琛,你刚刚控诉我没有坚定立场,是,我承认,我并没有坚定立场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就是你究竟瞒了我一件什么事情。如要我坚定立场,起码这些问题你要给我一个底,不要让我一个人在那猜来猜去,行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不想要永远都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祁懿琛,我就想知道你隐瞒我的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你直白点告诉我行不行?”景清漪见祁懿琛似乎还是不愿说出真相,她紧蹙着眉,水亮的双眸,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带着一些请求,不过是昨天到现在,她就已经受不住,如果今天再不去弄个明白,她晚上还是会接着睡不着觉。 本书来自/book/html 369.368.说出真相 “清漪,你果然是在警局待久了,什么线索都能串联起来,成为一个新的个案,唔,乍听你的那番说辞,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可事情偏偏就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复杂。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就不再瞒你了。” “我打算在我们的婚礼上做个小小的调整,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我跟我爸妈提起的时候,他们都同意,都在积极地帮我筹划当中。明明,一件高兴的事情,闹成这样,我也是挺无语的。” 祁懿琛说到这里,微顿几秒,皱了皱眉,眸光微闪,他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暗芒,速度快得令人捕捉不到其中的深意。 清漪对案件确实足够敏感,就凭那一句话,她就能把事情已经琢磨出五六分了,若是放在其他事件上,他定然会好好地夸赞几句,但,在此事上,他不得不说他极不喜欢她的睿智聪明,宁愿她蠢笨一些,也就不会出现此时两难的处境。 不说出真相,反而更让她起疑,激得她越想知道,只怕,后果更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必须要在景清漪开始起疑的时候,第一时间掐断她的这种想法,若执意隐瞒不说,以她的脾性,估计会与他死磕到底,到那时,也许,局面要比现在要更糟糕。 他再三思虑,为了彻底打消清漪的怀疑,他只能说出隐瞒的‘真相’,他必须要费劲心机地编造一个谎言,这个谎言,必须合情,又合理,让她挑不出一丝的漏洞来。 所以,他继续编造谎言:“你应该知道,馨云是我表妹,家里的长辈在商议这件事情之后,她或多或少也会知道一些。清漪,再有,你肯定又会问,为何我一定要再三叮嘱馨云,不要让你知道这些类似的话,那是因为,我想给你Surprise,但又担心她那张大嘴巴,所以就在电话里刻意强调了那么一句。” “本来我想,等给你一个充满着SurpriseandSeet的婚礼后再告诉你,但你既然问出来了,既然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困扰你,那我说给你听也无妨。” “先前你再三追问,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真的很想给你惊喜,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你说,刚刚听你那般揣测,我知道我再不说出真相的话,估计你整晚整晚都会失眠,睡不安稳。索性,我就把隐瞒的真相告知于你。” “清漪,我一直都在倾尽全力呵护你,想给你最好的一切,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可你呢?只不过是听到那么一句话,就胡乱揣测,就茫然得找不到方向,甚至想要把我推开。我给你的感情,就那么经不起你扛么?” “清漪,请你始终要坚定立场,始终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你要时间,我给你。希望这一次,你真的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话。” 自始至终,祁懿琛淡声说着话,清俊的脸上一派平静,眸色幽沉,可他的心底却没有表面上那般淡然,很是忐忑不安,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紧握成拳,以此来保持镇定,他很担心,他的这番情合理的说辞,到底能不能让她取信,放下心中的怀疑。 其实,他自己心底也没多大的把握清漪会相信,只是,这一次,他只能赌一把,赌她愿意相信。 如若清漪相信,那就能打消一大半她刚刚一连串的怀疑,也就没有在她那里失去信任,之后,从她这里也能得到相应的讯息;若是不相信,那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他和她,也极有可能会因为这事一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从而引爆家庭战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景清漪无法从祁懿琛那些表情眼神中,猜测他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但还是被他的解释震惊到了,不知不觉,她的眼泪布满整张憔悴的小脸,而祁懿琛却不知是没有时间,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竟没再眼,转身,拉开木门,直接离了景清漪的家。 之后,景清漪就跑去了阳台,俯身垂眸,等着他从电梯里出来,而后,就那么和李文几句交谈,拿着文件上了车。 李文开的车子,贴膜很深,景清漪站在楼上,由于距离颇远,无法去辨清他在里面到底是在,还是在休息。 祁懿琛穿着昨天的衣服,上来浴室洗澡,还有他眼眸下方,有着与她相差无几的暗影,无不说明,他昨天也是整宿未眠,在车里一直坐等在公寓楼下。 紧接着,一大早,他和她,又这么闹了一通。 可是,若不闹开,她的心里就会一直憋着一股气,难受得紧,她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到底应该要和他怎么相处才算是对的,她既不会受委屈。也不会令他产生不快。 景清漪只觉得,祁懿琛离开之时的那句话,让她心里颇不是滋味,挺难受的,虽说仍是那般淡然的语气,但她听着就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就好像是,她让他感觉到很失望很失望一般。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说了那么多话之后,独独对Surprise那部分仍只字未提,是还想保留着一些神秘感么? 她没想过,他会事事以她为先,费劲心思,只为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而她,还那般地误解他,甚至在生气时还说出了分居的想法,怪不得他会那么生气,愤怒得只想咬她。 黑色豪车早已驶离了公寓,景清漪的视线,却依旧是紧紧盯着那处不放,脑海里转过了各种各样的思绪。 直到不知被她丢在哪的手机传来悦耳的铃声,她才回过神,四处寻找自己的机子。 电话是唐春打的,问她怎么还没上班,是不是有事需要请假。 景清漪这才恍然想起,原来现在已是上班时间,她还楞在公寓,快速地回了一句我马上就到警局就挂了电话,匆匆地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和牛仔裤,揣上手机钱包那些就匆匆出门,在公寓楼下,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去警局。 本书来自/book/html 370.369.你知道这两天明扬在哪吗? 景清漪赶到警局,因接到上级指令,省委会派人到各个分局临检,需要准备的材料比较多,她没有停下一刻,连中午餐都是唐春给准备的面包应付过来。 . 直到下午四点多,景清漪这才终于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 桌子上的台式电脑屏幕显示,属于她的任务,还有最后一点结尾的部分需要完善。 景清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继续坚持着。 随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女人,着一身白色的雪纺长裙,飘逸无比,把高挑的身材展现得完美至极。 昨晚没有睡觉,加之早上哭过,接着又持续工作一天,景清漪的眼睛有些朦胧,可是却依旧觉得这个女人熟悉。 大脑有些迟钝,景清漪来的那个女人,蹙着眉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竟是贺明扬的相亲对象,莫佳琳。 她会出现在这里,景清漪不是不奇怪,因为她们之间能能打交道的事情几乎是没有,除非是关于贺明扬的。 “老大,这位小姐说想见你……”突然从背后窜出来的唐春微喘着气,面露焦虑,急切地说。 “她,我认识。”景清漪缓缓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景小姐。” 柔柔的声音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 莫佳琳进来,坐到景清漪的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放有电脑显示屏的桌子。 景清漪的右手握着签字笔,左手扶着资料夹,原本是在就以前的资料做些笔录的,因为佳琳,便顿了手中的动作。 景清漪身边的人,但凡知道她职业的,都会喊她Madam。而莫佳琳却称呼她为景小姐,当然,这不过是一个称呼,没有差别,只不过景清漪是有些不适应。 “你好,莫小姐。”景清漪客气颔首,莞尔笑着。 莫佳琳一坐下来,眼睛就睨了眼跟在后面一起进来的唐春,想要开口,又似是在斟酌。 景清漪会意,委婉地支走了唐春,给了莫佳琳方便的说话空间。 唐春离开后,莫佳琳微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突然来警局见你,是不是比较唐突?” 景清漪淡淡一笑:“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只是,不知道莫小姐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 可能没想到景清漪如此直接,莫佳琳有些微微诧异,而后客气笑着:“倒没什么要紧事。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知道这两天明扬在哪吗?” 景清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因为精神太差,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些听不懂莫佳琳说的话?明明莫佳琳字面上的意思很简单,可是,她是贺家暗地里极为中意的媳妇,贺明扬的行踪,她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怎么会来问她? “你会不知道……贺明扬在哪里?”景清漪合上资料,一阵狐疑地抬眸望着莫佳琳。 莫佳琳摇头。 她比谁都纳闷,以往贺明扬无论去哪里,要不然会提前跟沈梅青他们说一声,要不然,在警局里定然知道他会在哪里。 如这次这样没有任何交代就不见踪影的事,之前从未发生过。 其实,也不算没有交代,听说,他之前有跟他的助理小米说过,工作上的事让小米能处理的直接处理,不能处理的,等他回来再处理。 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竟有两天都没再见到人影,电话也联系不上。 倒不是有什么急事非得要找他,只不过,是她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他烟抽的太多,还是心情不好,莫佳琳总感觉贺明扬的脸色有些难他,自然问不出结果。 从小米那得知贺明扬想要休假的打算,刚巧她人还在警局,想特意过来问一下景清漪,她也是思量了许久,到最后,到底是压不住内心的不安,才决定进来试问一下景清漪的。 “我和他没联系过,最后见面也是两三天前,他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也没说他想休假之类的话。”景清漪撑着额头,细细回想那天两人的谈话,她轻蹙着眉,沉声说。 景清漪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贺明扬打过电话,一来是她这两天一直在烦与祁懿琛的那件事,也就没有过多的时间想到他,二来,也是为了避嫌,不想他再沉溺于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里。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变得颓废了很多。”莫佳琳随后接道。 她仔细问了小米,每天的工作依然是很忙碌的,但在工作上,也没有能遇到可以让贺明扬陡然变得颓废的事情。 不是工作,那肯定是私事。 他的父母在她这段时间的接触中,感情甚好,身体也健康,甚少们红脸的时候,完全不用他操心。 除了景清漪,莫佳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放下手边的事情,这样消失的。 只是,这会儿清漪也是茫然,莫佳琳也没再呆下去:“既然景小姐也不清楚,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头我再联系” 莫佳琳起身,客气颔首,打算离去的时候,她又是清漪一眼,稍稍迟疑,而后道:“景小姐,恕我多嘴问一句。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真的不可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吗?纵使你身边已有祁懿琛,但你要知道,他的心,始终都是你的。这样的情分,多少女人想要都得不到。” 景清漪本是起身想要相送,结果却是听见莫佳琳这般可以算是诚恳的劝慰,不由地微微一愣,就为莫佳琳说出的这几句话,说实在的,若是没有祁懿琛,也许,到最后,她还真的会考虑与贺明扬在一起,因着这二十多年来两人处处默契的相处。 “你喜欢他,有让他知道吗?”景清漪抬眼,定定地注视着莫佳琳,默了几秒,微微蹙着眉心说话。 “他的心容不下第二个女人,纵是我再如何喜欢,又有何用?虽说都说我是贺家内定的儿媳妇,但,他现在始终是拒绝的,注定我和他两个人相处尴尬。现在,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就这样默默陪在他的身边。直到有一天我若是陪不动了,我会选择个适合的人,过自己的生活。” 景清漪本来也只是疑问,却是没想到莫佳琳承认得如此坦然,也此豁达。 不得不说,这个莫佳琳,比起大多数女人,甚至是景清漪自己,都要理性得多,也真实得多。 本书来自/book/html 371.370.听说,你刚刚在找我? “唔,我知道,你现在身边有了疼你爱你的祁懿琛,或许对明扬的感情就不再稀罕。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但是,明扬对你而言,不应该是那样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对他,你不该绝情至此。” “我猜,许是害怕明扬会给你造成很多困扰,所以你才这般刻意疏远,连同以前的情分也要一并忘记么?” “自古多说,红颜祸水。虽然话说的有点不礼貌,但现在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你,似乎也不为过。听说,当初祁懿琛为了娶你,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足以可见,你是多么的优秀,令旁人艳羡不已。” “不知不觉,越说越多,打扰你的宝贵时间,很抱歉。”莫佳琳轻微颔首,而后迈步离开。 景清漪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微闭着眸仰靠着。 莫佳琳说她对贺明扬绝情,可她觉得,既然没有可能再在一起,就不应该给对方模棱两可的感觉,这对于另外那方的人来说,更为残忍。 不管是对贺明扬,还是最开始对祁懿琛,她都是持着这样的态度,没有可能,就果断拒绝。 只是对贺明扬,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到底,他是陪着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她对他,始终存在着一份亲人般的感情,始终没人能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那天他来找她,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在此之前,他是不会问那些假设性的问题的,她当时还纳闷来着,他敷衍了几句,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醉酒留下的后遗症。 她原本打算在她平复心情的这两天,约他出来一起吃个饭。可是,怎么可能又联系不上了呢? 贺明扬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隔离开外界? 景清漪紧皱愁眉,她有些难受地敲着自己的头,回想着那天他在警局门外等她的那个早上。 犹记得当时她见到贺明扬时,还震惊了不少,他整个人,疲累,整张脸,淤青苍白。 她记得她当时还叮嘱他要注意身体来着。 脸色那么难非是生病来着?想到这里,她从袋里拿出手机,找着贺明扬的号码,想给他拨过去。 电话拨了好几次,确实如莫佳琳所说,联系不上。 于是,转拨到贺家老宅,想问问沈梅青他们,是否真的不知道他的行踪。 可是,手机才刚翻到贺家老宅的电话号码,却是忽然想到她现在打这个电话也不合适,她和祁懿琛领了证,贺家也极力促成莫佳琳与明扬,她这样贸贸然打过去,肯定不妥。 最后,她是给小米打的电话,小米是贺明扬的助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 待小米接通电话,她这才知道她正忙着写尸检报告,景清漪生怕扰了小米,但心里又确实是有些担心贺明扬,于是她直接开口,向小米追问,贺明扬的行踪。 小米似乎是有些惊奇,直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主动找贺明扬。 “那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景清漪蹙眉,她怕耽误小米的时间,结果那人却反而是不慌不急的。 “……我也不清楚。前两天,贺法医来了办公室就和我说,想休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要我自己处理,比较重要且棘手的事情,就等他回来再处理。”小米默了一会儿,这样回了句。 景清漪一听,与莫佳琳的说辞基本一致,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挂电话前,特意交代了一句,如贺明扬有主动联系,第一时间通知她。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 临近下班时,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景清漪从办公桌上拿出手机,滑下接听键。 “……是我。” 手机那端的声音沉性厚感,哪怕只是这么短短的两个字,景清漪也能分辨出那说话之人是谁。 “听说,你刚刚在找我?”贺明扬在那端又是说话。 “哦,对。那个……莫佳琳,是她找你,说两天都联系你不上。刚刚她来警局了,碰巧遇上了,她问了我。”景清漪如实回答,说话已经没有障碍,但话音还是有些难听。 贺明扬默了一阵,不知是因为景清漪说的这些话,还是因为她嗓音里还能听见的那股子轻微沙哑,提醒了他,她曾遭受到的遇袭。 听她说话的语速,她脖子上的伤大概是恢复得差不多,贺明扬也没有再问。 “明扬哥?” 景清漪的一声轻唤,总算拉回了贺明扬走神的思绪。 这个已经很久没被清漪喊过的称呼,最近又开始时不时的从她口中说出来。 贺明扬知道,她这是在彻底跟他理清关系,想要把他推回到哥哥的这个位置。 可是,这样的感情,又岂是她想推回就推回的? 这一辈子,如果他没办法再拥有她,那他也不要再成为她的哥哥。 当然,他不可能以着哥哥的身份,去祝福她和祁懿琛,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挫败。 “嗯,怎么了?” “你身体还好吗?那天我色有些差,而且我现在听你声音好像挺累的。”作为一个警察,景清漪在这方面的察觉还是比较细微的。 贺明扬垂在身侧的大手微微攥着,而后无所谓的沉声道:“那是醉酒后没休息好,脸色才会那么难漪,我很好,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好吧,你自己也注意休息。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抽空给莫佳琳回个电话吧,我着急的。”景清漪原本是想向贺明扬提醒一声,莫佳琳的心思。只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说,便是多事。 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她再如何,也是一个外人,若是硬搅在其中瞎凑合,难免惹人烦。而且,贺明扬也是个挺睿智的人,莫佳琳最近的行为举止,他不应该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装作不知情,只能说,那是因为他不想回应罢了。 “知道了,没其他事的话,先挂了。” “哎……明扬哥!”贺明扬有些烦乱,不想再谈,可景清漪却是忽然地提着声音,喊住了他挂断电话的动作。 “怎么了?” 景清漪有很多事情想要同贺明扬说,说最近这两天她和祁懿琛之间的事,她总觉得,祁懿琛隐瞒着的真相应该不止那么简单,可是,这样的话题,好像在电话上说不太清楚,想了想,只得又转了口:“你,准备休多长时间的假?” “到时还没定归期,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好吧,挂了。”景清漪挂得干脆利落,而另一端的贺明扬,则是中已然暗下屏幕的机子,忍不住涩苦地扯唇一笑。 还以为,清漪终于想了起来,主动给他打电话。结果,却不过是因为莫佳琳找上她的缘故,所以,如果不是莫佳琳说联系不上他,那她是不是就永远想不起他来? 可是,即便清漪如今对他如此不上心,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那些积在心底,因为当年的真相而起的愤懑,好像永远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发泄出来。 本书来自/book/html 372.371.阿闻,你好自为之! 宁静的天空漆黑一片,几颗星星从云缝里挤出来,眨眨眼又躲起来了。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景家老宅。 景铭城拄着拐杖缓缓地从外面的花园里走进客厅,这段日子,他瘦了不少,本就满脸褶皱的脸皮,这会儿直接耷拉着,老态尽显。 但是,不管怎么变,他那双犹如鹰隼般的精眸始终都没变,一眼扫过来,便让人感觉慑人的可怖,让坐在沙发上的景闻忍不住缩了缩肩头,打从心底里生了一股子怯意。 “阿闻,我有事找你,来书房一趟。”景铭城在奢华的旋转楼梯前缓缓站定,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眼二楼处的书房,而后扬声开腔,威严成性。 说完后,景铭城就拄着拐杖上楼。 景闻恭敬应声,他狐疑地放下手中的报纸,从容起身,而后一步一步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景铭城先进的书房,景闻紧随其后,景铭城走到书桌前的椅子旁,轻轻地坐了下来,长长的叹息声萦绕在耳际。 景闻就站在景铭城的右手边,隔着那么两三步的距离,微低着头,态度还算恭顺地朝着老人唤了声:“爸,找我有什么事。” 距离上一次在书房相谈也已经有些时日,可景闻不会忘记,当时老爷子的沉声警告。 景铭城没有说话,轻抬起眼皮,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 半晌无语。 景闻皱了皱眉,努力压下心底的疑惑,与景铭城那精明的眼睛对视了下,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他在椅子上的景铭城拄着拐杖,而后苍老的手掌撑在上面,一鼓作气地站起身。 景闻轻挑了下眉,他感到奇怪的,是景铭城的行为。如果只是跟他说话,实在没必要这样站起身,而且,景铭城一向威严,景闻一点都不认为,他会为了跟他平视说话,这样为难他自己的身子。 对着景铭城犀利冷凝的目光,景闻心中好一阵狐疑猜测。 然而,却是始料未及,还未待他正视站在他面前的景铭城,一阵耳刮子便伴随着轻微的掌风扫到景闻的脸上,落下清脆一声。 震惊,瞪目。 景闻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一侧脸颊,他定定地注视着景铭城,懵得说不出话。 纵横商界几十载,这般德高望重的老人,竟然会做出伸手打人的事情,他景闻到底是有多招他怨? 这一掌,使尽了景铭城的力,只是顷刻,他就跌坐回椅子之上,一张老脸怒威着,涨得通红,白花花的浓眉几欲竖起,伸手指着景闻,狠斥。 “逆子!当初若不是你鬼迷了心窍,哪会遭人暗算,被人设计,跳进那人早已挖好的陷阱里而不自知,若不是为了救身陷囹圄的你,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嘉死在我面前,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阿嘉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我替他守护好他的妻儿,结果,却因为那人不相信我们会善罢甘休,这才闹了一出空姐溶尸案,到最后,只留下清漪一个孤苦的幼女。” “当时,我已心力憔悴,愧对阿嘉,再也受不得刺激,但幼的清漪,因为亲眼母亲死在她面前而受到强烈刺激,我只好强打起精神来,唯有尽心竭力地将清漪拉扯大,吃穿用度皆是最好,在景家,我把清漪宠上了天,以为这样就能减少我的愧疚,却不知,这也是种自欺欺人的表现。” “阿闻,你实在是愚蠢至极,当年遭人暗算可以说是年轻气盛,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现在,一大把年纪的你还要重蹈覆辙吗?今天,我把话就撂在这里,当年,是用你哥哥嫂子的生命才换得这二十来年的平静,现在,我绝不会再容许你,与那人同流合污,让我景家的子孙再度被迫深陷泥潭之中。这辈子,你还想叫我一声爸,就乖乖地听我的话,不要再去招惹那人!你如果不听,想要对付清漪,我第一个就不同意,同你死磕到底!那时,若没有从我老头子的尸体上踏过去,我定会亲手送你进监狱!” “阿闻,你好自为之!”斥完,景铭城低声吼了一声,他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就心里难受得紧,此刻,厌烦得不再一眼。 巴掌扫到脸上,不是太疼。 这样一个身体不是太好的高龄老人,哪怕用尽全力打他,景闻也受得住。 他只是觉得难堪,难堪到他都不愿抬起头,正视那些早已埋进肚子里的真相。 “爸,我都不知道您再说些什么?这件事不是已经都过去了吗?说好了不再提起这件事的。”景闻虽然听不得自己被人如此责骂,但当年的事情,他确实是理亏的一方,况且还牺牲可他亲生哥哥的生命,这点被提及,让他更抬不起头来。 可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现在,他没做什么,凭什么也要让人如此指责?长到这个年纪,在商界,无不是被人捧着,甚少被人这样羞辱,并且还是被自己的父亲羞辱。 他愤怒,却也不甘,甚至顾不得场合,对着景铭城坐在椅子上的佝偻侧影,忍不住反驳。 “我做了什么会让我们景家的子孙再度被迫深陷泥潭之中?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愧对哥哥嫂子,我再也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情了……” 可是,接收到景铭城抬眼的那道异常奇亮的眸光,景闻倏然住了嘴,就那么断了即将脱口的话。 刚好在此时,脑海中刷地闪过一个画面,有天晚上,他接过一个陌生来电,以为是骚扰电话,本不想接,奈何电话却一直响,他想是不是熟识的人借着别人的手机打过来的,索性,他也就接了起来,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里传来恶魔般的声音,却是那般熟悉,他一下子怔楞了,有些回不过神来。 景铭城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让景家子孙再度被迫深陷泥潭之中。可自始至终,他就只是那晚接过那么一通电话,大意是邀请他再次合作,如不配合,则不会善了,他想拒绝来着,许是年轻时留下的阴影太大,以至于,他当时没在第一时间强硬地拒绝,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误会产生? 景铭城那么精明,不至于在这么搞不清楚的状况下,胡乱说一通。 所以说,景铭城是知道了那通电话,以为他在迟疑,与那人的合作,才会如此放话出来警告他,这样一想,他惊得一身冷汗涔涔而出。 景闻略有些惊恐地铭城,还有老爷子那双浑浊双眸中的戾色,而后听到他再度的出声警告:“阿闻,凡事适可而止。景家偌大的产业还需要你来支撑,可千万不要做糊涂事!” 本书来自/book/html 373.372.你我断绝父子关系! “爸,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答应……”景闻紧锁愁眉,他那略带浑浊的眸子里映衬着浓浓的歉疚,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内心痛苦得脸上的肌肉也抽搐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解释道。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但,你在迟疑!”景铭城不爱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解释,迅速地打断景闻的话,简洁利落的回了一声,声线淡冷。 景铭城的话简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景闻低垂着脑袋,静默无语,这二十多年以来,忏悔总时时袭击他的心,至今没有停止。 “哼!”景铭城见景闻耷拉着脑袋,一副理亏的表情,他愤怒地哼着鼻音,出声谴责,“你倒是能耐,你明明知道那人的手段,明明知道那人的不怀好意,也明明知道一旦再次与那人交手,极有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你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那人的要求,当年若不是阿嘉牺牲自己做等价交换,你认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么?” “这辈子,我都不想与那人再有任何牵扯。当年,我决意不追究到底,都是为了你们这一帮兔崽子,若不是为了保全你们,我早就和那人撕破脸皮,用我全部身家来赌一把了,哪容得下那人嚣张地活到现在?时隔二十来年,他竟然还敢力邀合作,威胁利诱,简直不把我们三大家族放在眼里!” “阿闻,我怎么也没料到你的态度竟然会是迟疑?你给我时刻谨记着,你的命是用你哥哥嫂子的命换来的,我绝不允许你再做出对不起景家的事情!如若你真的做出那些事,你我断绝父子关系!” 景铭城的声声控诉令景闻抬不起头来,他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 “爸,你真的误会了。我向你保证,我是不会再做出对不起景家的事情,我也绝不容许外人欺压我们景家。”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哥哥和嫂子,二十年来,虽然面活得风光,实际上,却是在苟且偷生,晚上总是噩梦连连,痛苦,像一根缆绳,弯来绕去拧住我的心。每每漪,心里就懊恼得不行,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直视她那双能洞悉人心的盈亮眸子。”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们景家一辈子难以抹灭的痛,若我忘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爸,不用你逐我出景家,我也没脸皮留在景家的。” 景铭城放下叠着的双腿,分开屈着,双肘撑在膝盖上,眸色幽冷地闻。 景闻虽然习惯了景铭城给他甩冷脸,可如此淡漠的情绪,对着他,这还是第一次。 满是褶子的老脸,崩得死紧,缓了好半晌,才硬声道:“那,你当时为何迟疑?这点,我很介意。” 到底,碍着景闻是自己的儿子,即使生气,他也是刻意压制着。要不然,难免火气一爆发,对身体又是一番摧残。 景铭城活过这么一辈子,金钱财势名利地位,什么都拥有过,也享受过,本不应该畏惧死亡。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为了保全景家英年早逝的大儿子,他就深觉没脸到地下去见他的儿子儿媳。 他们景家,百年来都是大户家族,人丁兴旺,一团和气,谁料到,到了他这一代,竟是弄到这番田地。 到底是谁之过? 当年,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能取舍,千般犹豫,万般纠结,以为这样拖着时间,就能想到两全的办法,结果,却是那般惨烈。 景铭城的心里,始终都紧着一股气,这股气撑着他,想要继续活多几年,他想要清漪结婚生子,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样,他才有脸去见他的儿子儿媳。 “我是被电话里那道熟悉的声音给惊到了,我,我没想到那人会明目张胆地打电话给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所以,心绪有些恍惚,就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这就造成了误会。” “爸,你也知道,我自己亏了哥哥和嫂子,之于清漪,是我的亲侄女,也是因为我才失去了疼爱她的父母,所以,我定当护她周全。爸,请您相信我,无论那人用什么方式对付她,我都会护她到底。” “这一路来,那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以前,故意设计,害我们身陷囹圄,耍遍了各种手段,到最后,还是未能得偿所愿,不过,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沉寂了二十来年,如今又出现,绝没有那么简单,我倒是很期待,那人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招数。” 低沉的嗓音里伴随着浓浓的歉疚,悄悄地滑落在书房的角角落落。 “阿闻,不要和那人硬碰硬,以免到时候两败俱伤。因我们手头上没有一招致命的证据,暂时先避一下,不要与之发生正面冲突。”景铭城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的流淌着,心底流淌着难言的痛苦,像无数条小虫啮咬着他的心。 “爸,先前听你说,哥哥那里还留有证据,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景闻轻点了下头,想起景铭城说起过的那份证据,他还是想确定下是不是真的有那份证据的存在。 “应该是真的。你哥那性格,你也知道,他总喜欢做事留有一手,况且这事,还关系到我们。所以,我相信我们手上还有一份关键的证据,只是,不知道在哪里。”景铭城皱着眉头,思虑了下,轻点了下头,沉声分析道,“因此事至关重要,他把那份证据定然藏到了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这样,也就能掩人耳目。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的,我们也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拿出这份证据,才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爸,你的意思是,那份证据你已经找到了?”景闻的双眸骤然亮起,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我把整个景宅都翻了个天,还是没有找到,只差没动土了。”景铭城缓缓地摇了摇头,沉沉的声音里滑落着满满的无可奈何。 “那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尽全力找到那份证据,才能一击制胜!”景闻的眉眼间掩映着浓浓的担忧。 “你说的没错,可是,藏在什么地方,估计也就只有你哥哥知道了。”景铭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景铭城和景闻的目光一碰到一起,彼此便低下头,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忧虑不安的日子呢? 本书来自/book/html 374.373.景清漪,她已是我的太太。 奥翔航空与B市的合作项目终于谈妥,互相都达到了双赢的目的,B市市场特意为此次合作举办了一场庆功晚宴,B市的商界名流都应邀参加,当然也有相关媒体进行采访。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庆功晚宴于八点正式开始,首先是B市市长上台致辞并宣布与A市达成的这项合作,之后记者就争先恐后地问合作的细节,话题就不自觉地转到了祁懿琛的身上。 记者询问的都是关于祁懿琛一些公司的项目,没人敢直接开口询问他的情感生活,业界传闻,祁懿琛在媒体的镁光灯下,几乎不会讨论自己的情感生活。 “祁总,你也知道现在的观众都挺八卦名人的情感生活,你不介意我问一些私人问题吧?” 忽然,一个略带嘶哑的女声在喧闹的晚宴会场上滑落,顿时,会场安静了下来。 在这一群人中,他鹤立鸡群,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外貌气质,都是最最出众的一个。 祁懿琛双手抄着裤袋,幽深的黑眸扫着面前的众多记者,冷凝的目光定在那个着一身正装的女记者身上,忽然,他的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芒,清冷出声:“关于我的私人问题,你们有任何问题,现在,可以来问我。” 清俊的五官,没有丝毫的表情,出口的声音,也是没有任何温度。 底下的那些记者,当然是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面对着这么一个撑着A市半壁江山,掌握着数条经济命脉的祁懿琛,他们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先开口。 谁都无法猜测,若是先开了这个口,会不会被眼前这个男人一掌就给压的粉碎。 媒体人都是靠眼界吃饭,要懂得察言观色,尤其要懂得察人的眼色。这会儿,多少的惴惴不安,肯定是有的。 嘴巴张张合合的人有好几个,可到底,谁都没敢真的发出声来。 那个扬声要问祁懿琛私人问题的女记者跃跃欲试,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正准备开口问,忽然,她一个同事紧攥住她的肩膀,她回头,见那个同事对她摇了摇头,到嘴边的话又溜回了肚子里。 “没关系,你们但说无妨,只要是我愿意回答的,肯定会如实相告。” 言下之意,只要他出口的,便是百分之百的真话。 祁懿琛站在这里,是真的想回答他们的问题,他当然知道,记者想问的私人问题会是什么,不过,这次他不介意,也省得他再去安排,通由媒体公布他和景清漪关系的打算。所以,很难得的,他纵容着这些媒体,再一次,把焦点放到他身上。 “祁总,我是B市电视台娱乐频道的记者。我想问一下,听闻祁家景家与贺家占据了A市大半个江山,也有传闻说,你与景家的两位千金有情感上的纠葛,祁总,你能解释下吗?” 那位女记者挣脱出同事的钳制,浓浓的眉梢向上扬起,盈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当然,问出来的话语也是无比犀利。 这话一出,会场安静极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祁懿琛身上,在脑海里想象着祁懿琛会怎么回答,亦或是不回答。 谁也没想到,祁懿琛真的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配合,对着女记者的问题,他只是淡目轻扫,而后幽然出声。 “景清漪,她已是我的太太。不久,会在A市举行婚礼。届时,我和清漪的婚礼,欢迎各位参加。当然,在未来,只要我一天还是奥翔航空的执行总裁,景清漪必定就是那个总裁夫人。”祁懿琛会这样给景清漪贴上标签,除了想表明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更也是想让这些人都深刻记得,景清漪的身份,是不容许他们这样无礼对待的。 以后,无论他在不在她的身边,想要骚扰景清漪,那也得顾着她的身份。 得罪了奥翔航空的总裁夫人,同样没有任何好果子吃。 众记者微微抽气,想不到一向高冷范的总裁男神,竟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告白。没有一句甜言蜜语,却更给人深情无限的感觉。 女记者如此顺利的开了头,祁懿琛那么配合,没有丝毫的不耐,其他记者,也便都有了跃跃欲试的想法。 “那能不能请问祁总,有消息传出,那场慈善晚宴,其实是你和景丽欣的订婚晚宴,而,祁总在晚宴上却对景清漪下跪求婚,这又作何解释?景清漪和你开始,是在祁景两家商量订婚宴之前,还是在之后?” 这个问题,是大家最为关注的。 那场晚宴上,祁懿琛忽然下跪求婚景清漪,当时,祁盛和景闻的脸色大变,顿时,事情就多了几分玩味与蹊跷。 如果祁懿琛和景清漪的关系确定是在订婚宴之前,那景清漪便是第三者插足,勿管当时怎么会发生那般的情况,景清漪终究撇不去小三这个骂名。 如果是在订婚宴之后,那祁懿琛和景清漪之间的感情发展,未免太快,快得让人不敢相信,他们之间会有真情。 这点厉害之处,祁懿琛不会想不到。 祁懿琛扫了一眼问这个问题的记者,而后浓眉微扬,薄唇轻轻扯开,云淡风轻:“我和景清漪缘于一场意外,早在多年前,我们就认识,并且,我对她一见倾心。” “后来在奥翔的相遇,我自诩为一场美丽的邂逅,我不想再次地错过她,便对她展开了强势的追求,只要她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会想尽办法造成偶遇的假象,只是,景清漪始终都没有答应,直接就拒绝了我。我想,我有足够的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于是,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下,我还是没有放弃。现在,我是多么感谢当初没有放弃的那个自己,若不是我的坚持,我也不会抱得美人归。” “至于景丽欣,那是我家人的一场误会,他们就只知道我中意的是景家的千金,自认为是景丽欣,自作主张安排了那场订婚宴,而我再最后一刻才知道,不想清漪误会,才会将计就计。” 祁懿琛的话,很平淡,却是足够让人心服口服。 确实,一段感情若没有一方的坚持,是很难维持下来的,再说,祁懿琛也算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祁盛和景闻摆了一道,那种情况下,似乎只有将计就计才有可能金蝉脱壳,可是,谁敢说他没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本书来自/book/html 375.374.老大,你幸福得简直要爆炸哦! 祁懿琛摆出如此的态度,定睛一色的瞳孔里流淌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厚谊,那些记者原本一肚子的问题,显然已经无法再问出口。. d t. c o m 他对景清漪深情至此,维护至此,谁还敢再去抨击景清漪的人格,谁还敢再去挖掘景清漪与贺明扬的关系?再问下去,那便是自寻死路。 于是,在祁懿琛的这段表白之后,他们只能是撑着笑脸送上不算衷心的祝福。 目的已达到,祁懿琛自然不会再多费口舌,应付那群媒体。他面色无常地朝着那些人微颔首,而后单手抄进裤袋,转身,朝着B市市长的方向走去,刚刚因提及清漪,忽然,他很想见到她,来B市的这两天,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于是,他低声吩咐了李文,订最早的班机,他要回去,见他心心念念的她。 景清漪一大早到办公室的时候,第一个遇到的,是范馨云。 范馨云的面色尴尬,有些不知怎么摆放手脚,她那清澈的目光中,闪耀出些许的欲语还止的思想,她不安地抿了抿唇,朝着景清漪憨笑:“老大,对不起。” 这话一听,不知情的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景清漪一听,就已然明白范馨云想说的是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范馨云会欺瞒她,虽说是在祁懿琛的威逼利诱下,但,当时的她,确实恼怒极了。 可是,当她馨云战战兢兢且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又觉得也不是件大事,况且,罪魁祸首是祁懿琛,充其量,她就是个帮凶而已。 “无碍,祁懿琛已经同我解释了。”景清漪微抬手,安抚地拍了下范馨云的肩膀,而后,她浅浅地一笑,好像一股微风掠过水面似的,轻柔的话语里却滑落着不容忽视的警告,“只是,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 “是,老大,我再也不会和表哥同流合污了!”范馨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她没想到景清漪会这么快地原谅她,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他再怎么威逼利诱,我都不会同意的?” “嗯哼?真的么?”景清漪轻哼一声,眼波流转,泛着妩媚的光芒,却闪着热烈的暗光,上扬的尾音却夹杂着些许的不相信。 “是滴是滴。”范馨云为表忠心,她的小脑袋如鸡啄米似地不断点着。 景清漪见状,不禁莞尔一笑,信步走进办公室。 端着杯子走到茶水间,景清漪就海城和苏伟一左一右地簇拥着唐春手里的手机,津津有味。 景清漪不禁好奇,一块小小的手机,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如此关注? 经过的时候,顿下脚步,探头瞧了两眼,而她的这番举动,却是引来了他们的视线,尤其是唐春,清漪,直接整个人跳起来了,抱着手机奔至景清漪面前,灿笑着说:“老大,你幸福得简直要爆炸哦!祁总好man!不愧是我的男神!老大,你一定要和我的男神一直幸福下去哦!” 景清漪有些纳闷地蹙着眉毛,澄澈的眼睛里滑落着些许的不解,唐春的话语让她微微起了疑。 她那盈亮的水眸瞄了两眼唐春的手机,似是听到自己熟悉的男性嗓音从手机中的画面传来,她不禁伸手,直接取过手机。 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一段新闻报道视频,景清漪特别奇怪,祁懿琛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上面? 刚刚她们在候,声音有些小,她听的不是太清晰,不知道他在那边说着什么。 太过好奇,所以把视频拉到最开始,重新播放。 画面一开始,是祁懿琛站在奢华的晚宴会场,亮丽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面对着那一群围堵过她的媒体记者,淡漠衿贵的表情,而后幽然出声。 “景清漪,她已是我的太太。不久,会在A市举行婚礼。届时,我和清漪的婚礼,欢迎各位参加。当然,在未来,只要我一天还是奥翔航空的执行总裁,景清漪必定就是那个总裁夫人。” “我和景清漪缘于一场意外,早在多年前,我们就认识,并且,我对她一见倾心。” “后来在奥翔的相遇,我自诩为一场美丽的邂逅,我不想再次地错过她,便对她展开了强势的追求……” 他清越的嗓音,坚定的眼神,在媒体面前,向她做着最动情的告白。 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里的祁懿琛,他提及她时那表现出来的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 景清漪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坚持要冷静一段时间后,他竟然是那么坦荡地公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把她推向了至高的位置。 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在公众场合如此深情的告白,试问,有哪一个女人不感动? 景清漪承认,自己也是虚荣的,她会因为他这样的行为,感觉到欢喜,当然,更多的欣喜,还是来源于他对自己的这份用心。 如此的男人,她还能用什么回报? 此时的她,感觉到心乱如麻,同时却又那样受到感动,不期然地,眼眶微微泛红。 手机的画面,早已切进另一段视频,而景清漪却依然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与感动中。 四周忽地一片安静,因听到唐春的尖叫声凑过来的范馨云在段视频后,抬眼,倏然间,瞪大了双眼,急切地用手肘撞了下景清漪,而后用手指往前伸了伸,景清漪才回过神来,顺着范馨云手指的方向。 不知何时,祁懿琛竟是站在茶水间不足五米远的位置,修长的双腿,笔挺的身姿,清冷的五官。 他的眼神专注,毫不避讳地望着她,尤其是用他那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她那张清丽的小脸上扫来扫去。 他的身侧,并排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也是刚刚从B市回来的李文。 此刻,景清漪只把视线停留在了西装革履的祁懿琛身上,目光碰触,竟就那么胶黏上,再也移不开。 忽然间,景清漪只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她的全身。 景清漪那柔软的目光,仿佛有种魔力,能使他在灵魂深处突然开出一种奇香魅惑的花,他想,这便是人们所说的爱。 本书来自/book/html 376.375.欢迎你缠我,一生一世! 原本有些喧闹的办公室里安静极了,洒落满满温情的空气里融合着浓浓的暧昧。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此刻,景清漪的手上还举着范馨云的手机在面前,一双眸子怔怔懿琛,她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并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只是在别人那表情似乎有些楞有点呆萌。 而,祁懿琛就那般愉快而深情地注视着景清漪,有如人们注视着无尽的远处,无底的深渊一般,仍站在原地,似在等她主动上前。 范馨云见状,心里欢喜得不得了,黑葡萄似的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笑意,不由得从后稍稍用力推了景清漪一把,而后,跟着刚刚一起簇拥着的唐春,许海城以及苏伟则大声起哄,让她过去,扑倒那个男人。 被这么一推,景清漪微微踉跄,听到那声声起哄,她恍悟过来后,耳根不禁微微泛红,一抹名为羞涩的红晕渲染在清丽的脸上。 回头云,见她是眼冒精光,眨巴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脸上满是暧昧的神色,连声催促:“老大,磨蹭什么呢?快去快去!” 或许是受了视频的震撼,也或许是因为范馨云他们一直在她身后,鼓动着她,推着她前进。 景清漪也就那么顺势地一股脑地走上前去,甚至连手机都忘了还给唐春。 祁懿琛目光灼灼地走到他跟前的景清漪,低下清冽的眼眸,瞅了瞅她垂放在腿侧的手机,轻咳了下,明知故问:“在?” “呃……视频。”景清漪有些不自然地避开祁懿琛那灼热的眼眸,她那双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轻柔地如实告知。 “什么视频?”祁懿琛似乎仍不想放过景清漪,眼睛里凝结着浓浓的兴味,继续问。 “你的。”她洁白的脸上显出了娇艳的红晕.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辉,代表事实的两个字就那样脱口而出。 祁懿琛微挑了挑眉,从相识到现在,几乎很少清漪像现在这般温柔听话,想到这里,黑眸里泛着璀璨的光芒,他的唇角微勾了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低声调笑道:“好喜不喜欢?” 安静的办公室里,洒落着的祁懿琛幽幽沉沉的嗓音,不知是不是他刻意调整的声线,亦或是刚下机的倦怠感引发的,总之,已蛊惑得景清漪七荤八素,思绪恍惚,以至,她没做任何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好欢。” “唔,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冷静一段时间?”祁懿琛的眉梢微微向后扬起,他那双流光泛彩的眼睛,瞅着景清漪的时候异常专注凝神,有一股通人的气势,但并不让人觉得犀利,他的唇角仍噙着一抹笑意,幽幽地问。 景清漪微微有点兴奋,压抑不住的,她仿佛将起的汹涌的波涛,排山倒海地倾来,此时的她,只觉得感动到想哭,直摇头,连声说道:“你这个大招放过来,我没法冷静。祁懿琛,你就不怕我缠着你不放?” 话说到最后,景清漪的声音有些哽咽,险些没控制住,要情绪失控。 而祁懿琛,像是终于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一直抄在裤袋中的大手,这才拿出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大手柔柔地抚触着她那娇小的背,情不自禁地叹笑道:“欢迎你缠我,一生一世!” 阔别三天,再次如此真实地拥抱着祁懿琛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体温,景清漪完全是缴械投降。 那些所要思虑的事情,这一瞬,全都被她抛诸脑后,只想什么都不去想的相守在一起。 他的气息那么清爽那么干净,景清漪怎么闻都闻不够。 哪怕明知道,还有唐春他们在场,她也依旧搂着他劲瘦的腰,趴在他宽厚的怀中,不愿出来。 “不是说要在B市待一个星期的么?怎么才两天,你就回来了?” 闷闷的声音,自他怀中响起,祁懿琛浓眉微挑,轻扯着唇,如实地回答:“想你了,就订了今天最早的航班回来的。” 只这么一句话,便是让原本就哽咽过的景清漪,终是掉了眼泪,不可自抑地,她的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各位,不介意我借走你们老大一天吧?”祁懿琛抬眼,轻轻地扫了一眼唐春他们,视线停在范馨云身上停了几秒,而后,将视线定格在景清漪的身上。 “不介意,不介意,我们巴不得你赶紧带老大走,哟呵,这么甜蜜,简直要虐死我们单身汪!”话音刚落,唐春立即接过话茬,双手使劲地挥舞着,扬声打趣道。 接着,范馨云他们也纷纷打趣着,话语里伴随着浓浓的欢喜。 缩在祁懿琛怀里的景清漪听着那声声调侃,她只觉得羞愤不已,脸上的潮红愈发深了,她觉得没脸见人了,只得更紧地拥进他的怀里。 “走吧,再这样呆下去,你不嫌丢人?”祁懿琛低下眼眸,轻轻调笑,伸手揉了揉景清漪柔顺的头发,将她从怀中微微推离,温声安抚道,“把手机还给人家,你想家我们网上找来慢慢 “讨厌!”景清漪很是发窘,伸手,轻锤了下祁懿琛的胸膛,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眼眶红的如只兔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回去面对唐春那些人的打趣,可是,她的手机,她不得不还回去。于是,就那么垂着头过去,把手机还给了唐春,并哑声交代了一些需要整理的文件。 唐春接过手机,眨了眨眼,朝着景清漪笑得暧昧,意味深长的话语里悄悄滑落在办公室的角角落落:“老大,回去以后,你这只小白兔,还能逃过大灰狼的魔掌吗?” 哪怕唐春的声音放得再如何低,也是足够让景清漪听清,而后,整个耳根连带着颊侧,爆红……都已经这样了,还顾得上什么颜面。 景清漪没搭理唐春他们,直接转了身,回到祁懿琛身边,拉着他的手,转身就要跑。 范馨云纵情地笑着,几天来的忐忑不安与懊悔全部化作笑声飞出了心窝,伴着这深情的告白融进忙碌的上班生涯中。 唐春也笑了,许海城他们一行人都跟着笑了,这是发自肺腑的欢笑。 祁懿琛对她,既是纵容,又是配合,当然也知道她那般跑走也是害羞的表现,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在转身的时候,向李文低声交代了几句公事,而后,便随着景清漪的步伐,走进前方的电梯。 本书来自/book/html 377.376.回忆初见 来警局的时候,祁懿琛是让李文开的车。 现在,李文还要到公司去处理一些手上比较紧急比较琐碎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叫计程车回公司,把车子留在这边。 这会儿,祁懿琛拎着钥匙,递给景清漪,轻声问:“能开吗?” 因急着回来见清漪,祁懿琛特意吩咐李文一同赶早班机回的A市,在飞机上一路颠簸,定然是睡不好的,所以,困倦是肯定的。 他知道景清漪会开车,所以想让她开着回去。 景清漪点头,伸手接过。 “你休息下,到了我叫你。”两人坐进车中的时候,景清漪柔声说着。 祁懿琛低声嗯了一下,他深深地眼景清漪,心头洋溢着浓浓的欢喜,而后,找了个舒适的坐姿,轻合上眼。 景清漪不知道祁懿琛到底有没有睡,因很久未开车,有些生疏,所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前方的路况上,没敢老 但总归,这一路还算是比较顺畅地回到公寓,当然,车厢里都是很安静的。 车子拐进停车场的时候,祁懿琛适时地打开了眼,偏转着脑袋,眼景清漪,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温暖随之荡漾在车厢里,而后,他径自推门下了车。 如此利落清醒的动作,足够说明,祁懿琛刚刚并没有在睡。 景清漪没有多想,给车上了锁,随后跟上。 祁懿琛的步伐放得缓慢,刻意等着身后的人儿,听着她一步步上前的脚步声,带着点欢喜雀跃,他准确无误地伸出长臂,将景清漪的身子捞了过来,大掌顺势着覆上她纤细的蛮腰,带着她稳稳地走向电梯。 现在才不过上午十点的时间,算是才刚刚上班不久,离景清漪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 可是刚刚,景清漪的心神就那般轻易地被祁懿琛蛊惑住,也是因为心底的情绪太过澎湃太过激荡,才会那么不管不顾地提前离开。 反正,祁懿琛既然说想让她陪他,她也无心上班,刚好警局那边这两天无非就是整理资料,要唐春他们多帮衬下,她请假一天也无妨。 “早知道轻轻松松地站在镁光灯下说几句话就能让你感动得稀里哗啦,弃械投降,那天晚上,我就不用在公寓楼下坐一整夜了。” 电梯一路向上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祁懿琛清幽打趣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的意味,连呼吸也让人感觉到非常的舒服。 闻言,景清漪微抬了眼皮,就懿琛的身体闲适地斜靠在光可鉴人的电梯墙上,一双修长的大腿撑着地面,微屈着,与以往严肃站立的样子很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需要这样靠着电梯墙来让自己的身体真正地放松下来,还是他无意间摆出的动作。 总之,这一刻的祁懿琛,给景清漪的感觉,是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的随性闲适,散漫至极,散发着慵懒的味道。 对他的话,起先,景清漪是有些微愣,怔然地懿琛,几秒过后,这才反应过来。 祁懿琛说的,是他去B市的前一晚,她将他拒之门外的事,而他所说的弃械投降,自然是指在他刻意隐瞒她的事情上,她拒不原谅的态度,以及,她如今对他的不再抗拒。 其实,他的刻意隐瞒,始终都是她心底的一个梗,只是,轻易被祁懿琛的真情实意所打败,她终究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心底的意念。 记得谁曾经说过,当你遇到那么一个男人,他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而刚刚好的,你也对他有着深深爱恋,那你们就应该抛开所有,抛开世俗,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因为,这是上天对你的眷顾,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这样的机会。 哪怕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哪怕到最后,弄成一身伤,至少,经年之后,在你跟自己的子孙回想往事时,还可以很骄傲地说,我曾经尝过爱情的滋味,也曾经狠狠地幸福过。 如此,也就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人活在这个世上,金钱名利还有美貌,都是可以自己努力就能争取到的,唯独爱情,它只讲究缘分。 景清漪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来反驳,她歪着脑袋,半眯着水眸琛深沉无边的黑眸,想到他在记者面前说过的那些话,似是在探究,轻蹙着眉狐疑地问:“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奥翔航空么?” “不是。”听到景清漪这般问,祁懿琛也不觉得很奇怪,他也知道如果她真的认真听了他说的那几句话,也会有同样的疑问,他眼波微转,眸光潋滟,而后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景清漪,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两个代表事实的文字。 “那是在哪里?”景清漪心下更有疑问了,在她的记忆里,不记得和祁懿琛在此之前有什么交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眉宇间滑落着些许的急切。 “三年前,西郊,山脚下,坐在车上就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祁懿琛低垂着眼睑,似也在回忆着当时初见她的美好,轻柔的嗓音里流淌着浓浓的深情。 经祁懿琛这么一提起,她才依稀记得,三年前去拜祭她父母时,在山脚下,本就心情低落的她,坐在石椅上,人都是一家人谈笑风生,那美满和谐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睛,于是,晶莹的泪滴顺着鼻翼悄然滑落。 没想到,那时候,祁懿琛就已然她,并悄悄地记住了她。 景清漪似是恍悟般点了点头,她的唇边洋溢着璀璨的笑容,想着想着,她发觉,这个男人真的太腹黑。 第一眼的倾心,这才令他不顾一切地追求她,并未放弃过,加上,他昨晚的这番举动,更是稳妥地收住了她的心。 只不过,如他这么一个清冷无边的男人,怎么会想起用这种招数?那么煽情却朴实的话语,那么浪漫,也那么让人无可抗拒。 于是,景清漪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眉宇间滑落着轻轻浅浅的柔媚,轻声追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在媒体面前跟我告白?你从哪里得知女人都吃这套?我觉得吧,这不该是你这种性子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还是谁给你支的招?” 是范馨云?不,她跟祁懿琛一样,这两天定是坐立难安,怎么会想到如此浪漫的方法。李文?那么刻板规矩的人,更加没有可能。 一个个被景清漪排除,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人。 本书来自/book/html 377.谈恋爱本来就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啊。 透过光鉴明亮的电梯墙可以看到,景清漪狐疑地微挑下眉,鼻翼微鼓着,她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都通红,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 祁懿琛直起身,清眸里装满的都是景清漪那欢喜到不能自抑的模样,他只知道,他的心轻轻地跳动着,就像那沐浴着夏日的阳光,钻入花蕊的小蝴蝶扑腾着翅膀一样,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宠溺至极的弧度,语调轻快地说:“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那晚,媒体在问,我便想着,利用这次机会公开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毕,电梯恰好随着‘叮’的一声,打开,祁懿琛率先跨步出去。 景清漪紧随其后,边走出电梯,边垂眸思索,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突发事情总是那么多,多到有时候让她感觉都有些应付不过来。 索性,一切的苦难均已过去,这下,是雨过天晴了。 这时候,那好久以来积在她心上的乌云,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 景清漪的心里像倒了一罐子蜜,止不住地想笑,压抑不住的喜悦,终于还是令她笑出了声。 “什么事那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乐乐?”祁懿琛的双手抄在西装裤口袋,优雅地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目视着前方,听着景清漪兀自笑得开心,回头一看,从她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灿烂的温柔的徽笑,戏舞在她的嘴边,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她的喜悦在第一时间也感染到了他,不禁出声问着。 “我有笑吗?”景清漪迎上祁懿琛那微微有些探究的目光,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轻咬着下唇瓣,有些茫然地问着。 她只知道刚刚想起他们以前那些折腾了的时光,他追她躲,之后,他步步紧逼,而她,到最后,却没地可躲了,想着想着,自己心情确实很好,但是有笑出声吗?她自己好像不太觉得。 祁懿琛微点了下头,用他那干净的指节点了点他自己的脸,很不给面子地糗了一声:“你的脸上全写着,我在谈恋爱,很开心,哟呵,春心荡漾了哈。” 被祁懿琛这番调侃,景清漪倒也不生气,也没觉得很窘迫,只是挑着眉很理所当然地说着:“谈恋爱本来就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啊。” 祁懿琛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转头,继续朝前走着。 此时的景清漪,心里高高兴兴的,像有只小鸟在那里歌唱,双眉狡黠地上下跳动,突然想起,她心底还搁着那么一个坏心思的念头。 看着前面那道俊挺的背影,景清漪忍不住调皮扯笑,顾不得平日的矜持,几个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从他身侧钻到面前。 微抬头,水亮的黑眸里闪着浓浓的促狭的光芒,她眨巴着眼定定地看着男人。 这里都是两梯四户的结构,加上,她旁边那套公寓,已多久没人住了,也就是说,平日里几乎很难见到有人从这边经过。 所以,景清漪也是难得的胆大,再加上挑逗心骤起,她直接伸出自己的藕臂,掂着脚尖勾住祁懿琛的脖子,附在他耳侧,低声笑问:“我记得你说过,在我之前,你没有过任何感情史。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我们之前,你从没有……做过?” 她是他的初恋,这点,祁懿琛亲口说过,而她,也确信,因为,就凭他不屑于撒谎的性格,她始终坚信这点。 景清漪在警局会遇到各种血腥残酷的案件,能想到的,与不能想象到的,包括社会上各种性侵案件,她都参与过,虽然骨子里保守,但也不能说是个完全不懂情的的人。 何况,和祁懿琛之间,陆陆续续地也已有过那么几回情事,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会有些害臊,不好意思,但也不算稀奇。 倒是祁懿琛,没料到景清漪会忽然那么大胆,言语上虽没什么挑逗的话语,却已足够让他诧异,他知道她骨子里挺矜持的一个人,怎么这会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大胆呢?他的浓眉不禁微挑了下,深幽的眸色,在看向她时,有些微讶异,见她紧盯着他,似想从他口中知道答案,而后,他的目光倒是有些不自在地闪了闪。 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懿琛,哪怕是他这么一个细微的眼神,也是没有逃过她的法眼。 看到祁懿琛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回避这个问题的刹那,景清漪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淡红的嘴唇半张开着,似乎这件事令她很是意外,更多的是不解。 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在此之前没有过任何那方面的经历,这在别人的角度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像他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加上从小混的圈子多是富二代,所承担的诱惑想必更大,当然,想要扑倒他的,定是不计其数。 “额,你是有有什么……隐疾吗?”景清漪轻蹙眉,话到嘴边又溜了进去,她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唇,而后,还是问了出来,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她又是真的太好奇。 她的好奇,并不是说她非得要他的过去,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她只是觉得,对男人的生理构造和需求,尽管来从书本上了解了个大概,但她也听说过一般男的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对于,祁懿琛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她只好不耻下问。 但,景清漪忘了自己的身子此刻还挂在祁懿琛的身上,她这么一说话,祁懿琛的眸光微闪了下,他直接伸出长臂,单手覆在她紧俏的臀部,微微用力,轻松将她的身子捞起,分开她的双腿,盘在自己腿侧,紧压着。 祁懿琛这一连贯的动作,还有某处的坚硬触感,及身上传来的灼热感,直让景清漪浑身打了个激灵,脑子这才清醒了不少,一抹羞红飞上了她的脸颊,无意识地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而祁懿琛,扫了一眼满脸潮红的景清漪,再度伸出另一只大掌,牢牢地将她锁定到他的身上,低哑的嗓音里滑落着某种难以自拔的欲念:“你确定要在这个地方,跟我讨论这种问题?” 此刻的祁懿琛,眸色潋滟,眼波流转,泛着**的光芒,可以看出,他已是起了某种念头,随着景清漪无意识地挣扎扭动,那种难以自抑的意念更深,更浓。 ... 379.378.清漪,我们要个孩子吧。 陡然间,氛围变得有些诡异了。 景清漪这才意识到她提了个不该提的问题,她问的这些,明摆着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她低垂着眼睑,只好呵呵地讪笑道:“额……我好奇嘛。” “清漪,如果我说,在那方面我有很严重的心理洁癖,只有在我认定了一个人,这心理病症才会消除,你会不会很开心?”祁懿琛微挑着眉,深深地眼景清漪,而后,微倾着身,灼热的呼吸铺洒在她那白皙优美的脖颈处,他似真似假,咬着她泛红的耳尖,低低喃声。 景清漪脸上的潮红愈发深了,泛红的耳垂被他挠得发痒,她偏过脑袋,想躲,却又躲不过,只好咯咯笑道:“唔,我当然开心啦。” 虽说他的过去怎么样,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她可以不介意,但,说实话,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拥有一个全身心都属于自己的男人? “那清漪,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呢?嗯哼?”此刻的祁懿琛,眸光潋滟,泛着丝丝缕缕的危险光芒,他的嗓音幽沉暗哑,灼热的气息始终流连在她甚为敏感的耳际,尤其是那故意放慢语调上扬的尾音,一切有意而为之的动作,无不是在深度蛊惑着身上的这个女人,惹得她情不自禁地浑身起了颤意,紧接着,她的全身都发狂地不可控制地涨起一股爱和被爱的欲潮。 公寓的大门,在锁孔里转了几下,应声而开。 随后,染上浓浓情欲的男人抬脚推门,动作急切,他抱着已然情动的女人,闪进了屋内。 随着大门被一道凶猛的冲力关上,里面压着门板的男女,一片旖旎。 犹如久旱逢甘霖,他们各自尽情地汲取着所有的美好。 这种感觉,思念了那么多时日,祁懿琛怎能轻易放过? 本来就存着这番旖旎的心思,从警局回公寓,他让她开车,而他则在车上休息下,就是在养精蓄锐。 这女人没的眼色,如今还傻呼呼地自己先把事挑了起来。 他不尽情享受,怎么说得过去。 一个,是刚刚长途跋涉回来,另一个,则是在不安中度过了几天。 这一场欢愉,直让两人都精疲力尽。 最后,是相拥着沉沉睡去。 日落西山,整个卧室只剩下最后一丝残阳,透过窗帘隐隐穿了进来,正好打在景清漪的脸上,照着她面上软软的绒毛。 光线有些刺目,景清漪忍不住轻眨几下眼皮,而后,睁开双眼。 胃里有些空,景清漪醒来,便没法再睡。 因为早餐随意地吃了几口,而后就撞上祁懿琛,接着又做了这么一番高强度的运动,中午都没来得及进食,能够睡上这么几个小时,已是挺不错的了。 景清漪轻轻扭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祁懿琛拥进怀中,视线可触及的,是他冒着些许青色胡渣的俊逸下巴。 许是真的太累,景清漪还可听见他平稳轻浅的呼吸声。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感到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她感到了一种像幸福的气息似的东西。 景清漪本不想吵醒祁懿琛,可胃里实在饿的难受,想吃东西,却因为身体好像是被辗过般酸痛难忍,根本不想起身。 想到吃饱餍足的男人,景清漪微嘟着嘴,有些任性地伸手,朝着他面上轻拍了两下,叫他起来。 “怎么了?”慵懒性感的声音,自景清漪头顶响起,忽然,她的纤指被他轻轻咬了一口。 祁懿琛一向浅眠,早在景清漪扭动身体的时候,就已转醒。 只不过,眼皮还是有些厚重,所以就没有睁开双眼。 “我饿了,你起来给我做东西吃。” 娇嗔的声音滑落在卧室的角角落落。 “嗯,那一会出去外面吃。”祁懿琛仍闭着眼睛,轻声说。 “可我就是想吃你做的……”景清漪见祁懿琛未有动作,继续拿手划拉着他的浓眉,眼睛,扫过他挺直的鼻梁,又落回到削薄的唇皮之上,嗓音娇嗔。 只是,任凭她怎么撩拨,祁懿琛始终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回应。 景清漪微蹙眉,卷着薄毯,用手撑起身子,俯视着床上还在闭目的男人,鼻翼微鼓,轻咬着唇,些微恼怒:“祁懿琛,每次都要我乖乖配合你,现在,你爽也爽够了,怎么就不顾我的感受啦?” 景清漪如此怨念的控诉,惹得祁懿琛一阵好笑,他的心里跳跃着欢乐的因子,随之,唇角便漫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令人沉沦不已。 陡然一个翻身,沉重的身躯压到景清漪身上,两人都还裸着,这么相触,容易走火。 景清漪已经没有精力,忙推着他下去,而祁懿琛却是不依不挠,伸出右手,支着她柔美的下颌,轻叹了一句,定定地,扬声打趣道:“我只知道,事到一半就睡着的人,还敢说,让我爽够了?” “额……你这么折腾……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应付你呀,再说,我能坚持到那儿,已经很不错了。”景清漪被他糗得面色臊红,懿琛有些郁闷的神色,不禁好气又好笑。 祁懿琛深深地凝视着景清漪那娇媚的笑容,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依恋,却一次又一次坚执而顽固地在他脑中涌现,想起那件糟心的事,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只是,时不时地会钻出来攫住他的心灵,只要回到他的头脑中来,定能使他不安,到后来,这种不安变得愈来愈强烈,让他身不由己,也许,有个法子能让他安定下来。 “清漪,我们要个孩子吧。” 灼热的呼吸声铺洒而来,耳畔忽然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是怦然心动的味道。 要孩子这个事情,景清漪是在与祁懿琛领证后才给自己规划过。 不管是她还是祁懿琛,两人的岁数,也确实到了该要孩子的时候。 可是,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认为,孩子是上天给予每一对相爱之人最好的礼物,是非常珍贵的宝物,生下来,就要好好疼爱,给他们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只是,现在她忙于案件的侦破,而他则忙于工作上的事情,两个人还没提及到要小孩的这件事情上,所以,每一次在那事上,她都会要求祁懿琛做好措施,而祁懿琛也很配合,哪怕是有时候情浓之时,来不及做措施,他也会在最后关头,退出来。 现在,祁懿琛毫无预兆地提了出来,也是要好好商量下。 本书来自/book/html 380.379.那叫琛哥哥好不好? 房间里很安静,听得见两人沉沉的呼吸声在流转。 “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思虑良久,景清漪微抬起眼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祁懿琛,她轻抿了抿唇,低声问。 祁懿琛改用双手覆在景清漪的双肩上,清俊的颜上,是一片正色:“清漪,听我说。” 景清漪侧开的脖项,被祁懿琛的大掌硬是转了过来,迫使她迎视自己的目光,而后,他轻声解释:“说实话,我不喜欢孩子,我觉得小孩子太吵,一天到晚哭闹到不行。但,你和我的孩子,我却格外地期待。一开始,我全心全意地追你,慢半拍的你,先是极力抗拒,而后,态度才慢慢软化。要不是那次我将计就计的求婚,不是那晚醉酒的意外,我想,我们两个现在还是我追你躲的局面。” “那次意外过后,你想做陌路人,但我绝不允许,执意娶你为妻,这才逼着你去领结婚证。你不愿搬家,那我就迁就你,住进你的公寓里,是为了让你慢慢地适应我,习惯有我的生活,一切都渐入佳境。可,现在,我变得贪心了,很想要一个像你的baby,温柔,可爱,甜美,一切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 “我知道,对于要小孩这事可能对你来说会比较突然,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不强求你,只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等你想好了,你再告诉我你的想法,当然,一旦决定要小孩,你的工作最好是先转做文职,出去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你的小伙伴们,你样,可以吗?” 祁懿琛那幽沉的嗓音似是有魔力,不疾不徐,却是声声轻轻地敲到她心尖上,她的心弦不禁颤了颤。 “祁懿琛……”景清漪脸认真而深情的祁懿琛,她不由自主地嘤咛一声,有些动容地伸手,攀住他的脖子,把头搁到他宽阔的肩上,轻柔的嗓音悠长袅绕,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祁懿琛见状,他知道景清漪已然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她的答案,他也不急在一时半会,他宽阔的大掌轻拍了下她的翘臀,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悠然出声:“清漪,你要不要给我换个称呼?不要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感觉挺不好的。” “额,你想换怎样的称呼?”此时的景清漪整张脸已覆在祁懿琛的脖侧,紧贴着他的耳际,闻言,轻蹙了下眉,闷闷发声,“叫懿琛么?” “唔,这多没新意,再想想。”祁懿琛撇了撇嘴,很不满意地摇头,低声否决。 “那叫什么?”景清漪从祁懿琛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她歪着脑袋,眉宇间微蹙着,似在认真琢磨着,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正有意无意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那得你自己想了,记住,要特别点,亲昵点。”祁懿琛目光灼灼地盯着景清漪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目光下移,便无意识地伸出小粉舌轻舔着唇瓣,潋滟湿润,无不引诱着他犯罪,而他,也不愿意放过这等好事,于是,他微低垂着头,轻啄了下她粉嫩的唇,很快地离开了,果不其然,就气鼓鼓地瞪了一眼他,而他,深邃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的唇,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 “额,阿琛,你父母叫过了,嗯……那叫琛哥哥好不好?好像没人这样喊过你吧?”景清漪轻横了一眼祁懿琛,摒除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心一意地在沉思着,应该称呼他什么,突然,双眼骤亮,为自己的突发奇想咯咯发笑,感觉有些拗口,别别扭扭地重复了好几声,“琛哥哥……琛哥哥……这个好像不错。” 可能是因为多唤了几声,原本有些拗口的称呼却带了点别样的感觉,最后景清漪自我感觉很是良好地拍下板,惹得祁懿琛忍不住笑出声,轻声说:“确实不错,以后就这么叫。” 祁懿琛揽下景清漪挂在自己脖子上,摇摇晃晃的身体,暖着嗓子道:“先去吃东西,再不去吃东西,我家的小野猫可要发飙了。” 雅沉的嗓音,满满的宠溺和轻哄。 闻言,景清漪撇过脑袋,嘟着嘴,不理祁懿琛,敢说她是小野猫,她还想说他是大灰狼呢。 祁懿琛见状,不禁莞尔一笑,愉悦的笑声悄悄滑落在卧室的角角落落,怕真把她给饿坏了,他不敢再拖时间打趣她了,这才顺势着从她身上下来,而后直接起身,步向浴室之前,丢下一句:“家里没吃的东西,快些起床,我们去外面吃。” 景清漪听到祁懿琛的笑声,就知道他是在笑她耍小脾气,一抹羞红飞上了她的两颊,拿被子遮住脸,不去在意他刚刚开心的笑声,不去好到一塌糊涂,偏偏还不着寸缕的身材。 只是,被窝里还残留着欢愉过后的味道,更是让她有些难为情。 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景清漪此刻是身子再如何酸痛,也是躺不下去,她几个轱辘转了起身,随手抓起挂在衣柜的真丝睡裙,往身上一套,便利落地开始换床单的动作。 最终,还是随了祁懿琛,两人一起在外面解决温饱问题。 去的是离市中心很近的一家酒楼,景清漪太饿,她也不知怎么的,今天馋那里的点心馋的紧,祁懿琛当然会满足她的这点小小要求。 到酒楼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只不过,没想到竟会在那里撞上许久未见的景丽欣。 当时,祁懿琛正拉着景清漪的手,走在通往预定厢房的回廊上,而一身轻熟女装扮的景丽欣,则是跟着三五个男女,从厢房出来。 那些男女,景清漪有个别眼熟的,他们大多是景丽欣上大学时玩得极好的同学及朋友,可以说,现在都是在这个城市不同行业的佼佼者。 如今景丽欣跟着这帮人一起出现,极有可能是约着一起聚餐,但更多的是趁着这个机会联络下感情,为各自的事业,做一些努力,铺好路。 景清漪和祁懿琛都心照不宣地朝着景丽欣微笑示意了下,打算稍做停留再去包厢,不想惹出不愉快的事情来。 景丽欣似是有话想要说,景清漪噙着完美客气的笑容,跟着身后那几个人,握手言别。随着那些人退开,景丽欣的视线,懿琛,那眸子里含着深深情意,也流连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本书来自/book/html 381.380.暴风雨前夕 回廊里一阵沉默,原本和谐的氛围倒显得有些尴尬,过了十几秒,这才响起景丽欣轻柔甜美的声音。 “祁总,借一步说话,可以吗?”景丽欣微挑着眉,那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柔弱凄楚的光,想到那件事,还是需要解释下才行,她轻抿了抿嘴,出声相邀,态度诚恳。 话音刚落,景丽欣就发现景清漪在斜眼,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不由地,她的心头浮上一种名为难堪的情绪,不期然地,她的心间流淌着深深的嫉恨。 与之前在公寓的模样完全不同,此刻的祁懿琛,衣冠楚楚,面色清淡。 祁懿琛微扬着眉,视线在景丽欣和景清漪的身上扫了半秒,他嘴角噙着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而后才沉声道:“清漪不是外人,景小姐有什么话,可以当着她的面直说。” 景丽欣似是在斟酌,要不要当着景清漪的面,说那些事情。 她知道,一旦说出了口,她们姐妹情谊估计就会分崩离析,虽说,现在的关系也差不多是那个样子,但至少,都还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如果她选择在景清漪面前说,那就表示,她正式宣战,却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懿琛没有丝毫想要避开的意思,她也没了办法。 她已不是第一次才知道,景清漪在祁懿琛心中的分量,她也明白,避开说话,景清漪极有可能会误会,而他,却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直接掐死在摇篮里。 “算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景丽欣那清丽白皙的脸,现在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头微蹙,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上齿咬着下嘴唇。 站在一旁的景清漪作势想要回避,但她的手被祁懿琛紧握着,挣脱不出来,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景丽欣,在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不知道景丽欣找祁懿琛到底所为何事,但她知道,这事估计与她有关。 “那好,我和清漪先去包厢了。”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不想再与景丽欣有过多的纠缠,他眯缝着眼睛,斜视着景丽欣,那眼神里含着些许的轻蔑与讥讽。 就在祁懿琛拉着景清漪离开的那一刹那,景丽欣的眼神里不再有那渴望的神情,而只是冷漠地轻蔑地瞥了景清漪一眼,那从小到大的姐妹情分也好像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了似的。 祁懿琛感到景清漪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刚刚景丽欣那一眼他也里,他回头狠狠地瞪了景丽欣一眼,而后再拉着景清漪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此相安无事了几天,周五,景清漪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将黑,整座城市被倾盆大雨横扫过后,到处都充斥着钢筋混凝土的气息。 一走出警局大门,凉意习习,景清漪抱着双臂搓手,抬头望着天色,一阵担忧,等会还要有一场大雨,即将会倾泄而下。 景清漪乖乖地站在警局门口等待着祁懿琛过来接她,今天没收到他需要加班或是应酬的消息,这就表示他会过来接她。 正在思量间,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关的严实,以至景清漪一时没有面的人。 祁懿琛从车上下来,绕着车头走到景清漪这边,右手撑着伞,左手牵着她,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下,到了车门处,这才松开左手,给她拉开了车门,柔声说:“清漪,我们回家吧。” 景清漪抿唇一笑,这样的生活虽平淡,但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心安。 从警局回公寓,自己驾车就要上高架桥,走市环线。 虽然不至于堵车,但总归是刚下过雨,又已天黑,视野不够清,车子开得太快便容易出事故。 所幸,祁懿琛也是考虑到了这点,他的车开得四平八稳,景清漪坐着也舒服。 靠着座位,她的视线习惯性地往窗外飘着,高架上昏黄的路灯下,还能雨飘丝以及朦胧的湿意。 安静的车厢里徜徉着两个人悠远的呼吸声,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时不时地传来几句柔声细语的聊天。 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在这样的雨天,更像是某种即将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景清漪从包里掏出手机,张勇的来电,随即接通了电话,一般下了班如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打电话给她的,想必是案件有了线索,想到这里,她澄澈的眸子闪了闪,迫不及待地问:“勇哥,是有进展了么?” 闻言,祁懿琛的心猛一咯噔,脑袋轰地一声像要炸了开来,愉悦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警方会这么快得知严金辉的行踪,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在今天下午,第一时间就安排李文去处理这件事,本以为在下班前能处理好,结果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想必过程不是很顺利,而警方也在几个小时后就得到线索,现在,该怎么做才不会引起清漪的怀疑。 就这么一恍神的时间,差点就要与前面那辆车追尾了,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很厉害地颠了一下,使得景清漪猛地向前倾去,脑袋朝下栽着,而祁懿琛清漪差点就要弹飞出去,他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清漪,你有没有事?不好意思,刚恍惚了下,没。”祁懿琛沉着脸,一丝懊恼闪现在他那沉静的目光里,转而变得深沉了起来,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他偏过脑袋,凝视着景清漪,微喘着粗气,声音骤然降了温,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在微微用力,明显地,情绪有了变化。 一开始,景清漪有些惊愕,她没想到祁懿琛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当扭头时候,整个人的变化,眉眼处的倦怠尽显无疑,想着,可能是忙了一天,神情恍惚了下,这也情有可原,她也没认为他的变化与她刚接到的电话有关,安抚地朝着他笑了笑,便捡起摔在座椅上的手机,继续认真地接听了起来。 本书来自/book/html 382.381.严金辉之死 祁懿琛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正在接电话的景清漪,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 “对,于我们而言,是个非常好的消息。”张勇扬着浓眉,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神采,他激动地握着鉴定报告,兴致勃勃地说,“运用头颅对比技术,我们发现袭击你的那个人就是严金辉,而且,我们刚从交通部那边得来的消息,严金辉现在在高架桥驾着一辆白色的奥迪车,驶的方向,似乎是想往郊外去。” “车牌号?”景清漪闻言一震,难怪那次遭遇袭击的时候,她总觉得那人很熟悉,没想到却是严金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顿了一下,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就在高架桥上。” 此刻,祁懿琛的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里沉重得像灌满了铅,他边清漪,边抽出手机,趁其不备发了信息给李文。 “车牌是AKJ5867。”张勇从那一堆模糊的影像中迅速地锁定了那辆车,快速地报出车牌号。 “勇哥,你根据监控录像,在路口设置路障,势必要将他拦截下来。”景清漪的脸上泛着严肃的光芒,她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方,仿佛前方就是严金辉,“你发具体的位置给我,我刚巧在高架桥上,来个左右夹击。” 祁懿琛越听,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此刻的心猛地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 “好,我这就发位置给你,你接收下。”张勇轻点了头,拿出手机对着监控拍了张相片给景清漪发了过去。 “懿琛,得麻烦你了。”景清漪低垂着脑袋,边接收信息,边轻声说。 “要我做你免费的司机,可有什么奖励?”祁懿琛强压住心底的不安与惶恐,眸光微闪,薄唇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弧度,戏谑的话语脱口而出。 景清漪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倏然,车子旁边飞过一辆白色的奥迪,速度极快,她原先只是觉得眼熟,后来定睛一号,才发现是刚刚得知严金辉驾驶着的车子。 她的视力一向不错,刚刚车子从她身旁飞过的时候,她里面只有一个驾车的人,而那个人,正是在那晚袭击了她。 这样的天气,严金辉竟然把车开的如此快,不是有急事,便是不要命,景清漪的脸色忽而沉了沉,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轻易放走严金辉。 也顾不得会不会麻烦到祁懿琛,景清漪的双眼紧盯着前方的白色奥迪,沉声说道:“懿琛,麻烦你帮我跟上前面那辆黑色的车子,最好能把他截下来。” “好。”祁懿琛大概能猜出前面那辆白色奥迪上坐着的是严金辉,他假装没问为什么,干脆地应了声,而后切线,行到严金辉旁边的那条车道上,开始提速,跟了上去,打算从旁边截住她的车子。 景清漪紧抿着淡红的嘴唇,澄澈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愿放过严金辉的任何行踪。 只是,还未等到祁懿琛的车子追上去,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嘭’的巨响,景清漪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差一点没喊出声来,一股凉意沿着她的脊梁骨,由上到下渗透进去。 此时的高架桥上,夜空突然电闪雷鸣—— 车流湍急的马路上刚刚上演了惊险一幕,一大一小横冲进车道,一辆黑色轿车猛打方向盘脚踩刹车,却躲闪不及。 “砰”得巨响,车头猛然撞上相邻车道上的另一辆车,而被撞的那辆车赫然就是严金辉开的那辆白色奥迪。 被撞击弹开引发数辆车追尾撞击,数根电线杆被拦腰斩断—— 断裂的缆线撞击上地面,发出惊悚的电光石火,只号灯异常闪烁,一秒全灭。 刺耳的刹车音,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场面支离破碎,惨不忍睹,耳畔边传来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 景清漪一幕意外,她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严金辉估计凶多吉少,她迅速地抽出手机报了警,而后推开车门,顾不得外面的细雨和凉风,奔至前方追尾的两辆车前,大力拍着严金辉的车窗。 隔着车窗,又是雨夜,景清漪只金辉整个头趴在方向旁上,却是他有没有受伤。可是她那么大的力气拍着他的车窗,他竟然都没反应,这让景清漪不由地心生不好的念头。 前方被追尾的车主已从车上下来,气势汹汹地走到严金辉那辆奥迪之前,毫不客气地推开景清漪,喊着要严金辉出来算账。 景清漪本就着急,此刻不慎防地被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推,控制不住地打了个趔趄,一只膝盖就那么磕到了地上。 随后而至的祁懿琛,神情紧张地拉起了景清漪,将她护在身后,寒眸瞪着那个车主,那个车主见状,神情一凛,只好灰溜溜地退了一步,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过身,对着景清漪温柔地说:“清漪,你就在这呆着,我去面的人,不过,估计情况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景清漪微点了点头,知道此时严金辉的情况让人实在担忧,祁懿琛快速地跑到自己的车旁,翻动着自己的后备箱,而后找出一个小锤子。 而后绕到严金辉的副驾驶座,用锤子敲碎他副驾的车窗,探手进去推耸着严金辉的身子,而后便见他呻吟一声,而后便失去意识。 祁懿琛见状,回过头眼景清漪,她全身一震,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她明显不相信,蹲下来与他一同将昏迷的严金辉拖了出来。 浓重的血腥味,哪怕是在这样的风雨夜里,都还能冲人口鼻,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恐慌。 蹲着的景清漪上下检查着严金辉的全身,他的额头上一直在留着汩汩的鲜血,与冰凉的雨丝渗在一起,黏稠极了,她伸出微颤着右手食指放到他的鼻子旁,已感觉不到任何呼吸,她怔然地缓缓地放下手臂。 没想到,这场毫无预知的意外,竟让他们唯一的线索就没了。 本书来自/book/html 383.382.是意外,还是……你做的? 正在这时候,交警的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下来的几个交警一番查问,呆了大半个小时,处理完了车祸现场,而后便带着祁懿琛和景清漪回交警大队录口供。 而也从救护车里下来的急诊医生与护士将几名伤患运送至简易病床上,运往医院进行救治。 折腾了许久,录完了口供,已是深夜九点多了,祁懿琛牵着景清漪的手,一路从交警大队出来,而后在门口顿下脚步,此时,外面仍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已撑开伞的祁懿琛松开了景清漪的手,接着,他跑到车厢处,拿了件外套出来,他一般都会在车里放一件备用的西装外套,这下总算是派上用场了,之后,又折返回来,把外套给了景清漪之后,他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湿了的黑色的定制西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雨夜里的路灯,柔和了他向来清俊的容颜。 “你淋成这样要早些换洗,别感冒了。”祁懿琛右手撑着伞,他的左手依然握着景清漪,手心微微用力,攥了攥,似是在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浓眉微拧着,他柔声说。 “你也是,别只顾着我,你不也淋湿了吗?”景清漪抬头,触摸到祁懿琛那瞳孔里滑落而出的关心与担忧,丝丝缕缕地侵入她的身体,她温婉一笑,轻柔地说。 “我身体强壮得很,这才淋湿了一点点,没什么大问题的。”为迎视景清漪的目光,祁懿琛微垂着视线,眼神深幽,眸光清漾,而后又用戏谑的语气说,“哪像你,淋了这么多的雨,很容易感冒的。” “切,我身体也好得很,一年都难得感冒一次。”景清漪听到祁懿琛那般糗她,她微嘟着嘴,轻横了一眼他,扬声为自己辩驳道。 “是么?那几个月之前是谁感冒发烧了的,那次,好像还挺严重的哦。”祁懿琛故意拖长了语调问,而后,不紧不慢地道出事实。 “额,我那次是负了伤才引发感冒的……”闻言,景清漪这才反应過來祁懿琛说的是那次设计抓捕陆福林后,第二天就感冒发烧了,她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泛紅,不服气的她只好小声嘟囔了一句。 “狡辩!”祁懿琛用撑着伞的右手轻刮了下景清漪光洁的鼻翼,眸中带着些微的笑意,他轻轻地吐出两个代表事实的文字。 雨幕中,祁懿琛一路护着景清漪走到车旁,体贴地拉开车门,她弯腰坐了进去,而他,便绕过车头,收起伞,坐进了驾驶位。 “清漪,怎么了?你有心事?”祁懿琛见景清漪从坐进车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他偏转着脑袋,轻声问。 “今晚,死的那个人,就是那晚袭击我的人。”景清漪外黑压压的,她觉得心底总是充斥着不安与惶恐,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好把这种不安归咎于自己内心的一种不踏实。 “什么?”祁懿琛佯装惊讶地叫了一声,而后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那他是谁?” “严金辉。”景清漪缓缓地道出那人的名字,而后,顿了一下,还是感慨了一句,“真没想到,他会死在这场车祸意外里。” “只能说,意外无处不在!”祁懿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幽沉的声音洒落在车厢。 回到公寓已将近十点的样子,雨确越下越大,和暗黑的暮色融为一体。 祁懿琛单手抚着她的背脊,指尖微湿的触感让他拧起眉尖:“赶紧的,去浴室洗个热水澡。” 景清漪轻点了点头,依言收拾了睡衣,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约摸过了二十来分钟,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景清漪环望了下四周,而后在客厅的沙发上懿琛搁在茶几上的长腿。 轻轻地走过去,却是发现祁懿琛正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抬着一只手臂,用那修长的指尖轻轻捏着倦怠的眉心。 景清漪早就他的疲倦,估摸着也是因为忙了一天的缘故,又加上摊上这么一起车祸意外,她伸手,正想拍拍他的大腿,让他洗完澡就回房去休息,他却是倏然睁开了双眸。 幽深的眸光在她身上扫视,闪烁着热烈的光芒,他停顿了下,悠然起身,而后幽沉着声开口:“我先去洗澡了。” 回到房间冲了澡,搁在床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祁懿琛披着浴袍,准备去拿手机,刚巧景清漪听到了,她瞄了一眼就拿起手机,递给了他,轻声说:“喏,你的电话。” 祁懿琛接过手机,码,微微拧眉,转身,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爸,有事?”祁懿琛缓步走到阳台上,这才接通电话,轻声问。 “我听说,严金辉今天发生车祸,死了?”祁盛直奔主题,问出了自己闻时第一时间出现在脑子里得想法,怎么也挣脱不掉,于是,索性打个电话问清楚。 “是的。”祁懿琛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深邃的眸子遥望着黑蒙蒙的天际,总有种莫名的不安缠绕在心尖。 “是意外,还是……你做的?”祁盛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一样沾满鲜血,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声音沧桑,气息微喘。 “意外。”祁懿琛皱了皱眉,沉声解释道,“我下午才得知严金辉的线索,派李文去处理,他太狡猾,被他逃脱了,警方在六点的时候也查到了他抢了一辆奥迪在开,清漪在旁边,我也不好做什么,没想到,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待祁懿琛回到卧室已是半个小时得事情了。 “你爸打电话找你有什么事呀?”景清漪见祁懿琛这个电话聊的时间还挺长的,眸子里洒落着些微的不解,她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问了点公事,你也听不明白,就出去接了下。”祁懿琛听到景清漪这般问,他有些诧异,微低垂着脑袋,只是偶尔向她瞟一眼,并不敢正视,一碰到她的目光,他就有些心虚地不敢再 “这么晚打电话给你就是问公事?”不知为何,景清漪的眉心狠狠一跳,总觉得祁懿琛没说实话,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虽说他把位子让给了我,奈何公司里有些喜欢倚老卖老的人,我没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做,他们就爱到我爸面前去嚼舌根,这不,刚跟我爸解释了一下。”祁懿琛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搪塞着。 本书来自/book/html 384.383.你怎么不去问你最亲爱的爷爷呢?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 .. ) 刚到警局门口的景清漪,忽然想到了什么,澄澈的眼眸骤亮了起来,转身,招了辆出租车,她弯腰上了车后,同司机说了个地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到达郊外的精神病院,下车后的景清漪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踏了进去。 走进陆金海的病房,感受到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泛着淡淡的诡异。 陆金海安静地坐在病床上,他那苍白的脸上两个深陷的眼窝,远处既像活骸骸,又如似有若无的幽灵。 “我们找到严金辉了。”景清漪轻轻上前,站在离陆金海只有两米的距离,她那双眼极亮,亮得有力,像有些光亮的尖针,钉住陆金海,沉声说道。 陆金海一听,只是将眼皮稍抬了抬,他那双像死鱼般的眼睛,半天才能转一转,静默无语地坐在病床上。 “只是,他,死了。”景清漪顿了顿,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继续道出事实。 “是不是被人谋杀的?”陆金海腾地抬眼,想到某种可能,他那双眼睛悠然地转动着,似机警又似灵活,像是在验证着什么。 “不是,是一场车祸意外。”景清漪淡然地金海的反应,她的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 “哦……”陆金海那布满皱纹的眼皮底下露出微弱而混浊的目光,他轻喘了下,而后,继续垂着脑袋。 “听到这个坏消息,你下意识地认为他是被谋杀的,这点,让我心中很是费解。”景清漪那清丽白皙的脸上,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陆金海,像要把他。 “Madam,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想听你说些什么?”景清漪皱了皱眉,在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依然淡定地问。 “我哪有什么想说的,无非就是一些生活无趣的事而已。”陆金海摊开双手,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 “我记得,你曾提出要警方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景清漪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她一五一十地陈述道,“难道这还不足以说些什么嘛?” “一个精神病人提出来的无理要求,你这也相信?”陆金海扬着眉,两只小小的眼睛,阴冷冷的,亮晶晶的,真像两朵闪烁的鬼火。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金海,她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 “哟呵,这就是警方办案的准则么?”陆金海的嘴角微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陆金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景清漪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他,“我只想知道,当年谋害我母亲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真是搞笑,我明明就是那个害死你母亲的人,你还问我是谁?”陆金海只是瞥了一眼景清漪,他那双精气外露四处打量的眼睛,镶在干瘪瘪的眼眶里,目光挑剔,咄咄逼人,话语里都带着浓浓得讽刺,“来来来,Madam,我这里有药,你吃一颗,估计就不会说这些浑话了。” “少跟我装糊涂!”景清漪轻哼一声,她的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来自森森的剑影。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你怎么不去问你最亲爱的爷爷呢?”约摸沉寂了五分钟的样子,陆金海微挑了下眉,他那双灰白的眼睛,凹陷着,泛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闻言,景清漪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强压下心底极度的不安感,沉声问道。 “就字面上的意思咯。”陆金海不怀好意地眼景清漪,也不做正面回应。 景清漪从精神病院出来,就直接去了4S店,她把车放在4S店里做保养有一个多月了,现在也该去提车了,还有,她需要去一趟景宅,对于陆金海的话,她将信将疑,但还是想当面问清楚,才能放下心里悬着的大石。 到景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依然是在书房见到了慈祥矍铄的景铭城。 景清漪柔声问了一些景铭城的身体状况,而后,便直接开口询问。 话音刚落,书房里静寂无声,这让景清漪突生不详的预感,刚开始来景宅得时候,她也只是半信半疑,当然,不相信的成份居多,但现在,极有可能真的是陆金海所说的那样。 如果是那般不堪的事实,她又该如何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景铭城一句沉重的对不起却道出了更多的事实,她父母的死因真的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而内情,她亲爱的爷爷竟然知道,还刻意隐瞒着她,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亦或是,他想保护某个人。 她不敢想,也不敢问,所以,景清漪拿起放在木椅上的挎包起身,她三两步冲到门口,拉开门时说了句,“爷爷,我先走了……” 景铭城一怔,而后低吼地换了一声,“清漪!” 门砰地掩起。 她脚步紊乱冲出书房,那一刻的她,竟然害怕听到真相,她知道,事实原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她想知道的同时,也非常害怕知道。 她慌乱地走出景家老宅,奇怪地发现天空竟然在下雨,她明明记得刚刚在书房里阳光敞亮,这才多久就变了天。 她翻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后坐进去,有电话进来,景清漪充耳不闻,踩着油门离开景家老宅。 雨才刚下,来,地面开始变得潮湿,有可能会和昨天一样,一下就是一整天。 景清漪无暇欣赏,电话催魂似的响个不停,她把挎包丢在副驾驶座上,任它震破云霄也懒得/br> 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想什么都不见头绪。 而她那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她漫无目的行驶在马路上,这个时候不想回公寓,也不想回警局,眼见雨越下越大,苍茫的雾色迷人眼,她的心间流淌着深深的凄凉与无助。 本书来自/book/html 385.383.你怎么不去问你最亲爱的爷爷呢?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 .. ) 刚到警局门口的景清漪,忽然想到了什么,澄澈的眼眸骤亮了起来,转身,招了辆出租车,她弯腰上了车后,同司机说了个地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到达郊外的精神病院,下车后的景清漪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踏了进去。 走进陆金海的病房,感受到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泛着淡淡的诡异。 陆金海安静地坐在病床上,他那苍白的脸上两个深陷的眼窝,远处既像活骸骸,又如似有若无的幽灵。 “我们找到严金辉了。”景清漪轻轻上前,站在离陆金海只有两米的距离,她那双眼极亮,亮得有力,像有些光亮的尖针,钉住陆金海,沉声说道。 陆金海一听,只是将眼皮稍抬了抬,他那双像死鱼般的眼睛,半天才能转一转,静默无语地坐在病床上。 “只是,他,死了。”景清漪顿了顿,在她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闪耀着金刚钻的光辉,继续道出事实。 “是不是被人谋杀的?”陆金海腾地抬眼,想到某种可能,他那双眼睛悠然地转动着,似机警又似灵活,像是在验证着什么。 “不是,是一场车祸意外。”景清漪淡然地金海的反应,她的目光锐利,闪烁着,就像那精瘦的猛禽的眼睛。 “哦……”陆金海那布满皱纹的眼皮底下露出微弱而混浊的目光,他轻喘了下,而后,继续垂着脑袋。 “听到这个坏消息,你下意识地认为他是被谋杀的,这点,让我心中很是费解。”景清漪那清丽白皙的脸上,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陆金海,像要把他。 “Madam,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想听你说些什么?”景清漪皱了皱眉,在她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她依然淡定地问。 “我哪有什么想说的,无非就是一些生活无趣的事而已。”陆金海摊开双手,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 “我记得,你曾提出要警方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景清漪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她一五一十地陈述道,“难道这还不足以说些什么嘛?” “一个精神病人提出来的无理要求,你这也相信?”陆金海扬着眉,两只小小的眼睛,阴冷冷的,亮晶晶的,真像两朵闪烁的鬼火。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金海,她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明亮。 “哟呵,这就是警方办案的准则么?”陆金海的嘴角微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陆金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景清漪的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他,“我只想知道,当年谋害我母亲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真是搞笑,我明明就是那个害死你母亲的人,你还问我是谁?”陆金海只是瞥了一眼景清漪,他那双精气外露四处打量的眼睛,镶在干瘪瘪的眼眶里,目光挑剔,咄咄逼人,话语里都带着浓浓得讽刺,“来来来,Madam,我这里有药,你吃一颗,估计就不会说这些浑话了。” “少跟我装糊涂!”景清漪轻哼一声,她的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似乎是来自森森的剑影。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你怎么不去问你最亲爱的爷爷呢?”约摸沉寂了五分钟的样子,陆金海微挑了下眉,他那双灰白的眼睛,凹陷着,泛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闻言,景清漪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强压下心底极度的不安感,沉声问道。 “就字面上的意思咯。”陆金海不怀好意地眼景清漪,也不做正面回应。 景清漪从精神病院出来,就直接去了4S店,她把车放在4S店里做保养有一个多月了,现在也该去提车了,还有,她需要去一趟景宅,对于陆金海的话,她将信将疑,但还是想当面问清楚,才能放下心里悬着的大石。 到景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依然是在书房见到了慈祥矍铄的景铭城。 景清漪柔声问了一些景铭城的身体状况,而后,便直接开口询问。 话音刚落,书房里静寂无声,这让景清漪突生不详的预感,刚开始来景宅得时候,她也只是半信半疑,当然,不相信的成份居多,但现在,极有可能真的是陆金海所说的那样。 如果是那般不堪的事实,她又该如何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景铭城一句沉重的对不起却道出了更多的事实,她父母的死因真的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而内情,她亲爱的爷爷竟然知道,还刻意隐瞒着她,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亦或是,他想保护某个人。 她不敢想,也不敢问,所以,景清漪拿起放在木椅上的挎包起身,她三两步冲到门口,拉开门时说了句,“爷爷,我先走了……” 景铭城一怔,而后低吼地换了一声,“清漪!” 门砰地掩起。 她脚步紊乱冲出书房,那一刻的她,竟然害怕听到真相,她知道,事实原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她想知道的同时,也非常害怕知道。 她慌乱地走出景家老宅,奇怪地发现天空竟然在下雨,她明明记得刚刚在书房里阳光敞亮,这才多久就变了天。 她翻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后坐进去,有电话进来,景清漪充耳不闻,踩着油门离开景家老宅。 雨才刚下,来,地面开始变得潮湿,有可能会和昨天一样,一下就是一整天。 景清漪无暇欣赏,电话催魂似的响个不停,她把挎包丢在副驾驶座上,任它震破云霄也懒得/br> 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想什么都不见头绪。 而她那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她漫无目的行驶在马路上,这个时候不想回公寓,也不想回警局,眼见雨越下越大,苍茫的雾色迷人眼,她的心间流淌着深深的凄凉与无助。 本书来自/book/html 386.384.你爷爷也欺骗了你? 阴沉沉的天,淅淅沥沥的雨下着,正是景清漪此刻灰败心情的真实写照。 ( .. ) 景清漪听到后面有喇叭声不住响起,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越线,也不管后面得喇叭声如何响,她,自顾自地以着自己的速度往前开着。 “嘀嘀嘀——” 很快,后头的车子同她开始并驾齐驱,与此同时,那辆车的车窗被放落,男人边偏转着头边,边时刻关注路况,扬声喊道:“清漪!” 闻言,景清漪侧首望去,懿琛正招手示意她停车。 此时的景清漪非常不想懿琛,她偏过头,踩了油门加速,但奥迪车哪里是对手,很快被祁懿琛逼停在路边,下车时,他也没有撑伞,直接绕走到景清漪的驾驶座旁,伸手朝车窗上拍去,微皱着眉头,见识到她刚开车那种不要命的劲,当下他就惊得冷汗涔涔,沉声说:“下来。” 她的双手还维持着握紧方向盘的姿势,听到祁懿琛有些不耐烦地拍窗,景清漪拿起包推开车门走出去。 “清漪,今天去4S店提车了?刚刚,你怎么了,把车开这么快?”祁懿琛皱着眉头,深邃的眸子里掩映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柔声问了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扫过,景清漪的手拿包已经扫了过来,他下意识用手挡住脸,景清漪照着他手臂又是几阵猛敲,脑海里总是会蹦出对不起三个字,景铭城的那句对不起无异于在她心里扎了根针,且又深又狠。 祁懿琛招架不住,手拿包的铁环砸在他手腕上,砰地一声,痛得他直吸口冷气,他紧皱着眉,轻声问:“清漪,你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发脾气不是你的作风。” “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走,别跟着我。”景清漪不知为何,现在很不想懿琛,很不耐烦的她只好用力推着他,想让他走开,可偏偏他就是站在她面前,推也推不开,弄得她很火大。 祁懿琛侧开身,余光瞥过景清漪的脸,见她眼圈通红,嘴唇死死抿着,那样子俨然就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想到这里,他的心底猛地一颤,冷声问道,“谁欺负你了?清漪,你倒是跟我说呀。” 景清漪不作声,低垂着脑袋,冰冷的雨滴浸入领口,衬着黑色的发丝越发白的单薄,凉风丝丝缕缕地沁入她的肌肤里,她只觉得冷得打颤,两条腿止不住地抖。 祁懿琛伸手要去摸她的脸,景清漪惊跳似地躲避,撇过头,冷声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游魂一样在这晃,”祁懿琛箍住景清漪的手腕,想着逛街也许能让她的心情变好,“走,我陪你去逛逛街。” 景清漪挣了下没有挣开,面色烦躁地说:“我没心情。” 祁懿琛沉下脸,也已经景清漪情绪的不对劲,感觉她要处在崩溃得边缘。 祁懿琛眼见雨滴随着呼啸而过的冷风落在景清漪身上,她细密的眼睫毛也沾着湿润的雨滴,本来就穿得少,这会再在冰冷的雨里头站着简直是找虐。 “走!” 景清漪拍掉他的手,人往驾驶座内缩去,她穿着件V领的雪纺衫,冰冷的雨滴汩汩顺着胸前的隆起往下淌,祁懿琛弯腰,将她的衣服往上提了提,直觉她今天的不对劲与她今天去的地方有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柔声问道:“你今天去哪了?” “你别管我。” 嚯,吃火药了? 景清漪伸手要把车门带上,祁懿琛用手抵住,她用了几次力道未果,眼里望出去路牙石旁的绿化已是被雨覆盖着,晶莹的泪滴顺着鼻翼潸然滑落,想起二十几年来,景铭城给她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宠爱,心里就不可自抑地难受极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谎言里,景清漪的眼睛通红,用力拍掉祁懿琛伸过来的手,嘴唇惨白着,终于不受控制地低吼道:“我最爱的人,一个个都在欺骗我,首先是你,之后是我爷爷,我都不敢想,这之后,我要面临的真相到底会是什么。” 四目相接,祁懿琛眼里的深邃逐渐转为彻骨的惊,景清漪紧咬牙齿,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冷了嗓音,唇瓣抑制不住地颤抖,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实,想到这里,他的心底就止不住地冷:“你说,你爷爷也欺骗了你?” 景清漪用力去拉车门,祁懿琛猛地伸出双手擒住景清漪肩膀,一使劲,将她拖出驾驶座,“那你已经知道,爷爷欺骗你的是什么事情了吗?” 男人原本就比较白皙的肌肤竟转为透明的苍白,景清漪抵着冰冷潮湿的车窗,感觉到他的手指犹如钢铁般似要穿过她的肩胛,那种钻心的疼,渗入骨髓,她泪流满面也不喊声疼,只冷冷地说了那么一句:“放开我!” 一辆辆私家车从旁边呼啸而过,懒得驻足,顶多以为是对吵架的情侣。 景清漪从景宅出来,从她冲出房门害怕听到真相时,她就已然知道,她的心里对景铭城是有怨恨的。 尽管欺瞒是打小就开始存在着,但至少景清漪庆幸景铭城这二十多年来的疼爱不是假的。 可是,这也不能抹杀掉他的欺瞒带给她的伤害,只要一想到,就如同针扎在肉里一样,还是会疼得钻心刺骨。 当年的事情,清漪应该还不知道,如果知道,对他的态度就不是这样了,这么一想,祁懿琛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收紧的手指慢慢松开,景清漪浑然不觉,他黑色的西装外套都打湿了,隔着漫天飘落的大雨一瞬不瞬盯着她。 景清漪知道这怪不到祁懿琛身上,但她心里就是觉得无比的难受,尤其是想到那次他对她的欺瞒,虽说,他已经做了解释,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景清漪推开祁懿琛想离开,路上的地面已全部湿透,估计是走得比较急,她脚一滑人猛地向前栽去,左手手肘下意识支地,疼得她迅速翻过身躺在地上。 本书来自/book/html 387.385.情绪失控的景清漪 “清漪!”祁懿琛见状,赶紧大步走到她的身侧,弯腰搂住她的腰将她扶起,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关心,紧皱着眉急切地问,“摔哪了?” 她忍痛起身,雪纺衫和裤子沾满脏污,都已经湿哒哒的,景清漪的手臂由于刚刚下意识地支地而被擦伤,殷红的血渍混杂着雨水顺着肘部落地,旁边的一圈已经开始肿了而且还泛着淤青,是触目惊心。 ( .. ) 祁懿琛难掩眼里片刻闪过的惊慌,他扯住景清漪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他知道定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才会让她情绪如此崩溃,此刻的他,想冷静下来,再安抚她,但这般模样,他又如何能冷静下来,神色有些惊慌失措的她,笃定地问:“清漪,你很少会这般失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有事说事,谁欺负你了不成?我真的很担心你!” “不要你管!”景清漪懿琛就有说不上来的委屈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他和景铭城一样都欺骗了她吧,更是因为他们都是她很爱的亲人,所以,才会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她撇过脑袋,眼眶通红,几乎吼出声。 祁懿琛的神色一怔,竟被景清漪吼得半晌没了声音,他怔楞地,眉宇间竟滑落着些许不知所措。 景清漪微微用力,站了起来,越过祁懿琛的身侧,一瘸一拐地想往自己的车走去。 回过神来的祁懿琛上前快步走了几步,握住景清漪的手,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目光冷然,沉声问:“清漪,你伤成这样还想去哪?” “我说过,不要你管。”方才的嘶吼几乎耗尽她所有力气,景清漪软了音调,此刻,她的手臂疼得像是被硬生生卸去,她现在满肚子脾气无处宣泄,祁懿琛无疑是撞在枪口上。 来越严重的伤口,他也没时间跟她在这墨迹,祁懿琛扯住她的手臂,另一手打开副驾驶座,把景清漪硬是塞进去。 她想挣扎,身体亦跟着反抗起来,却被他用手掌按住肩头,安全带成了束缚景清漪最有力的武器,祁懿琛拍上车门,迅速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内。 动作一气呵成,景清漪己的车迅速在眼底倒退,她恍然惊觉,车里好像还有她丢在里面的挎包,她瞪了一眼祁懿琛,然后惊呼道:“我的包还在里面!” 祁懿琛装作没听到般一脚下去踩了油门,把车子开得更快,那种极速的感觉,有点像赛车的feeling。 车厢内温暖的空气犹如润物细无声般浸入体内,冷暖交替,此刻的景清漪,心凉的她颤抖着的双手抱住肩膀,牙关竟然一个劲打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惊着了。 祁懿琛的西服也已湿透,他单手控制方向盘,想到今天特意给她准备的惊喜,黑眸里闪过一抹悠然的欢喜,他的身子侧过去反手去够后车座上的袋子。 修长指尖拎着个黑色的精品袋,祁懿琛的深邃目光再度望向前方,拿到袋子一把塞进景清漪的手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上的样子,他温声说:“披上。” 景清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随手打开,见是条披肩,乍一繁芜令人眼花,其实是以不同丝线配以十六种颜色勾勒出的少数名族风格,景清漪偏爱这种极具有民族特色的小饰品,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前两天去商场特别想买一条,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喜爱的。 有些东西,一眼便能相中,就像这世间,有很多一见钟情的唯美例子。 景清漪静默地取出来围在肩头,透过化妆镜两根锁骨若隐若现,集柔美与清纯的风情尽显。 “开心了?”祁懿琛能明显地感觉到景清漪此刻的情绪是有些欢喜的,他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望向景清漪。 景清漪蹙起眉头,才要说话,目光不小心地瞥过祁懿琛的外套,流淌下来的水渍滴在真皮坐椅上,她抿了抿嘴唇,语带关心地说:“你还是把外套脱掉吧。” “我没第三只手,”祁懿琛专注地开车,毕竟路况不好,有些地方路面湿了容易打滑,他把手臂伸过去,清晰的声音悄悄地洒落在温暖的车厢里,“你帮我脱。” 景清漪装作视而不见,撇过脑袋,轻声问:“你带我去哪?” “医院,”祁懿琛收回手,柔声解释道,“你这样子回去我哪能放心?先去医院检查下。” 景清漪把脸别向窗外,苍茫的白色越发映衬出人心底的无力和荒凉,手臂的疼也在逐渐苏醒,她把脸靠向车窗,烦躁的心情随着淅淅沥沥而下的雨滴逐渐消停,她眼睛定向某处,却无焦点。 当年的事情,她有种直觉,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如若是景铭城不想她再想起当年的事,那是不是意味着当年的事情藏有很多的隐情? 可是,有隐情,却刻意瞒着她。 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隐情,要隐瞒着她,一瞒就是数十年。 她总觉得,景铭城早早地将景氏转交给景闻,应该是有退隐的意思,但,总感觉有哪里说不通,她有着理不清思绪了。 她的目光不期然同祁懿琛的相对视,当年那件事被揭露真相,最大的可能就是令她心底产生隔阂,那是需要时间来弥补的伤害。 男人眉宇间闪现犹疑,景清漪避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 市中心的一家医院。 祁懿琛下车前才记得把身上的外套脱去,车身飞溅到脏泥,他甩上车门搂住景清漪的肩膀往里走。 “我自己能走。” 祁懿琛的目光触及到她红肿的伤处,他不顾景清漪反对坚持搂着她,进去也没排队挂号直奔三楼,他让景清漪在门诊室外的椅子上先坐着,祁懿琛敲开医生办公室的门进去。 估摸着也就十来分钟,他在门口景清漪招手。 伤疼的厉害,出来的一名患者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景清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很久都没这样子利用特权了,肯定是祁懿琛插了队还强硬,眼见她速度死慢,祁懿琛索性拽住景清漪把她拖进去。 本书来自/book/html 388.386.景铭城晕倒 走进办公室,发现办公室前坐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五十出头的年纪,名牌写着骨科主任。 旁边站了个小跟班,估摸着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实习生。 景清漪被祁懿琛按坐到凳子上,他小心翼翼抬起她的手放在桌子上,生怕一个不注意弄疼了她,紧皱着眉头,沉声问,“唐伯,这手没事吧?” 医生抬抬眼镜,伸手抓着景清漪的胳膊,也细伤口的位置,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沉声说:“怎么弄成的这样?” “不小心摔得。”景清漪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轻轻许许的愁绪,她紧咬着下唇瓣,轻声作答。 “要照个片子才能知道,”医生作势在她肘部用力,还未开口就听到景清漪的痛呼,就知道这摔伤并不是很轻,依祁懿琛的性子,定会紧张到要做个全面检查,索性这话他就自己先提出来,“得不轻,先去拍片子,回来处理伤口。” 景清漪自认倒霉,只是想自己好好安静一下,却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糟糕的事情。 拍完片子被祁懿琛带回办公室,唐医生是专家门诊还有不少挂号的病人要名实习生得到示意后将二人带进内间,恭敬地解释了下:“唔,这种事本来是要交给护士的,但师傅说祁少带来的人要格外小心,格外重视,所以处理伤口的事交给我。” 他背身准备工具,景清漪精棉球和小镊子浑身一震,还未消毒,伤口却排斥地发出疼痛感,其实,她从小到大,都非常地害怕医院这个地方,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感觉是来自于心底的一种恐惧,所以,平日她极少会因为自己生病而去医院,当然,就连她感冒,就只是喝喝白开水而已。 祁懿琛坐在旁边笑她,似是想要以此来消除她内心的恐惧感:“多大的人了,这点痛忍不住。” 等实习生用棉球擦拭景清漪的伤口,她疼得咬紧牙关脸颊涨得通红时,祁懿琛说笑的脸渐渐紧绷,而后,眉头紧紧地皱起,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景清漪的手下意识地想往回抽,实习生却捏紧她的腕部,眼见景清漪周围肌肤因他的用力而泛白。 祁懿琛一的脸变成铁青色,清漪他都舍不得伤的一个人,怎么就得承受一个实习生的强硬处理伤口呢。 景清漪紧咬住下嘴唇,不想让自己因疼痛而发出的一声声呻吟,她的一张脸犹如透明的白纸,让人心疼不已。 “你别动。”实习生全神贯注地在处理伤口,见景清漪有抽手的行为,他忍不住低声喊了句。 棉球一个个被浸泡成红色,还有未凝固的血液流出来。 如此祁懿琛的手背青筋绷起。 “你这样我不好处理伤口,有那么痛吗?”皱着眉头的实习生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突然,实习生被一股力扫到边上,祁懿琛愤愤地瞪了一眼实习生,冷声问道:“你他妈哪个学校毕业的?” 景清漪错愕抬头,这似乎是她头一次听到祁懿琛说粗话。 “你是不是把人当实验室里被解剖的尸体呢,不会疼是吧?”祁懿琛接着又说了一句。 “……”景清漪抬了抬眼,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祁懿琛伸手取过工具盘,拉过椅子坐到景清漪对面,对着实习医生道,轻哼一声:“出去,碍手碍脚。” “别,”景清漪哪里敢劳烦这位爷,这不是伤口撒盐吗,他又不懂任何处理伤口的事,她没好气地冲祁懿琛道,“你又不是医生,瞎搅和什么?” 祁懿琛深深地眼景清漪,用力拽住她的手,夹起一团酒精棉球,也未立即清洗,他凑过去在她手臂受伤的地方仔细呼气,清冷的倒是缓解了不少疼痛感,他用棉球小心翼翼擦拭,如此反复。 实习医生站在旁边‘观摩’,嘴角不住抽搐。 他要也学着祁懿琛的样子,他新交的小女友不把他劈了才怪。 包扎完伤口出去,祁懿琛取来片子,唐医生天不说话,景清漪起先觉得应该只是皮外伤,但眼见他沉着张脸,景清漪一颗心不由跟着他神色的变化而悬起。 唐医生抬了抬眼镜,声音清冷地说:“倒是没有大碍,但需要留院观察一晚,先挂几瓶水消炎。” 景清漪吃惊,挑着眉问:“还要住院?能不能挂完水回家,复查的话明天再来也行。” “不行,”别生说话不温不火,但眼睛犀利着呢,他一扫清漪脸上的不情愿,“这是为你好,多漂亮的姑娘要万一因感染而截肢,责任岂不全在我。” 景清漪只觉冷汗涔涔,多大点事说得这么血腥。 “让你住你就住着,不就一个晚上吗?”祁懿琛接过唐医生手里的片子,“走,去办理住院手续。” 景清漪极其不情愿地走出办公室,老远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跟祁懿琛握手,他转身指指景清漪不知说了什么,待她走近时,他们也就结束了寒暄的话题。 景丽欣因一份紧急文件落在景宅,于下午三点多急匆匆地从公司开车回景宅,约摸过了大半个小时,她将车停在景宅门口,想着只要拿完文件就可以走,急促地踏着步,正想要迈着奢华的旋转阶梯而上,忽来一道女佣的身影从楼上冲出来,力度之大,几乎撞了景丽欣几个趔趄,幸好还只是两三个阶梯,要是有十来个阶梯,她估计就得从楼上滚下来了。 她定了定脚步,用手撑着墙壁,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而后个女佣,是新招进来的小菲。 景丽欣刚想要狠狠地斥责一番,楼上便忽然传来另一名佣人的一声惊喊。 佣人的喊声太过惊慌,让景丽欣警觉,是不是楼上出了什么事。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刚刚愤怒的情绪,就想着要奔上去查,心里这般想着,动作上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从阶梯走到楼上,还有十来个阶梯,这一段路,景丽欣的心底流淌着一种莫名的忐忑不安,越走近,越能听清楼上的声音,好像是琴姐在哭,一声声的喊着:“老爷,老爷。” 景丽欣心下一凛,更是加快了脚步。 直到她走进书房,铭城昏躺在地面上,脸部朝下,一动不动。 景丽欣几乎傻眼的一切,而后抬头扫了遍在座的人,没有时间去追问怎么回事,她立马奔到了景铭城的身边。 本书来自/book/html 388.万一有事,我来负责! 直到中央手术区的门关上,红灯骤然亮起,琴姐才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惊慌失措地揪着景丽欣的衣服,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此刻有些冒犯的行为,神色极度的不安,面色惶恐道:“丽欣小姐,你说……老……老爷会不会有事?大小姐……还不知道呢。” 会不会有事,景丽欣也不清楚。 送医也送得及时,又有张森这个号称是心脏病专家在,刚刚检查瞳孔反应的时候应该感觉还好,生命危险应该没有,如若生命垂危,张森的反应并不是这般泰然。 可是,突如意料的晕倒,谁知道这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引发如此大的波动,本来,家里上下都知道景铭城的心脏不好,有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第一时间都会避着他,哪曾想这次会突然晕倒,谁又能预估会有怎样的结果?一切,都要等里面的心脏手术先做好,检查过后,才能确定最终会不会有事。 在电视上,景丽欣见过比景铭城更骇人的场面,这次,景铭城只是昏迷,没有意识,呼吸微弱,但并不像电视上看到的一些严重的车祸病人那般,很多时候还会皮开肉绽。 可也许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因为他是她的爷爷,所以她难免显得焦急以及揪心。 刚刚一路上,精神紧绷着,忧心着景铭城的生命,生怕来不及送往医院救治,再也听不到他那严肃而又温暖贴心的话语,就好像她心中托着的一个重担,她无法放松。 以致,这会儿,景铭城被转移进去,她手中一空,心头也跟着空了起来,浑身便虚得发软。 她顾不得去清洗下身上以及手上的脏污,也顾不上回答琴姐的问题,就那么微屈着腿,像受了极大的打击般连退几步,挨着后边的等候椅,无力地坐下,面带愁容,神情略有些恍惚。 宋叔倒还好,毕竟是男人,虽然同样担心,这会儿倒也还算沉得住气,自己寻了一张椅子,跟景丽欣一样,在一旁静待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可琴姐,却是闲不住,一个人在手术室前,长满老茧的双手交叠于腹部,有意无意地揉搓着,当然,她一直是在焦急跺脚转个不停。 景丽欣今天的精神本来就不太好,琴姐现在在她面前老是这样一直转,转得她眼花。 她想用手压压眉心,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神经,可抬起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沾着泥土和灰尘,放在以前,她定是在发现的那一秒后就要去洗掉,但,此刻,她竟然连站起来都觉得无力极了。 但,转念一想,手术说不定要多长时间,她总不能这样一身脏污地一直坐在这里。 于是,她又起身,想先去给自己清洗一下。走过琴姐身边时,不经意间一瞥,看见她正从兜里颤巍巍的摸出手机,这个动作,像是要给谁打电话。 景丽欣想到一种可能,她神情一凛,神经微绷了起来,驻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盯着琴姐,轻问:“你要打给谁?” “我打给大小姐。”琴姐正低头打开手机的键盘锁,听到景丽欣的问话,她下意识地回答道。 景丽欣一听,果然与她心里想到的那个可能不谋而合,眉心微蹙,眸光微闪,在晕黄的灯光下,泛着妖冶的光芒,继而像是打定了主意般,沉声说:“暂且先不要让清漪知道,琴姐,这个电话,你不能打。” “额,老爷弄成这样,大小姐不回来怎么行?万一要是有什么事……”琴姐似是不敢相信景丽欣会说出这般话来,她惊得瞪大着双眼看着景丽欣,右手依然拿着手机,却颤个不停,嘴里虽然答着话,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 “我说别打就别打,听到没?万一有事,我来负责!”景丽欣知道自己说的在别人看来很无理,但此刻的她,就是不想让景清漪知道这件事,许是为了自己心底里那点龌龊的想法,又许是她想看到景清漪后悔的样子,她不痛快,景清漪也别想痛快,想到这里,明亮的眼睛里沾染着深深的嫉恨,见琴姐执意要打电话给景清漪,她一急,怒红着眼,没控制住心底里灰暗的情绪,伸手夺下了琴姐的手机。 “丽欣小姐,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能这样!再者,老爷最疼宠大小姐,这要是万一……大小姐会后悔终生的!”宋叔在旁,惊讶于景丽欣的激动情绪,也不敢相信景丽欣会自私到这般,他忍不住出声责怪了几句。 景丽欣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惨白的唇,她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晦涩难懂的暗芒,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并没有让人捕捉到,拿着琴姐的手机,目不斜视地直接走开。 琴姐和宋叔面面相觑,约摸过了几分钟,想再拿手机打电话,可刚刚情况那么凶险,出来得那么匆忙,谁还顾得上带手机,再者,他们都是要整天忙活的人,谁也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琴姐是想着在医院需要跟人联系,后来才趁着景铭城被弄上车的那个空档,跑回去拿的。 这会儿,手机被景丽欣收走,等于两个人都只能这么干等着手术结束。 景丽欣去了就近的洗手间,从刚刚夺过琴姐的手机,就那么一直紧紧攥着,似是担心有人会抢手机。 手中沾上的泥土和灰尘令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小小的黑色手机在她手心,静静安躺着。 她伸了拇指,解开琴姐的手机键盘锁。 没有探人**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上面的通话记录,看看刚刚琴姐的电话有没有打出去。 琴姐的手机款式老旧,屏幕还小,用惯了智能触屏机的景丽欣用不太习惯,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里边的通话记录。 她定目仔细看着,直到确定没有把电话打出去,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到旁边干爽的洗手台上,而后将自己的双手置于龙头之下,开了水阀,任凭水流冲刷她的双手。 当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她那玉白纤细的手指时,大脑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点,现在,只希望,一切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她最亲爱的爷爷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凡是总有万一,何况还是由来已久的心脏病,谁也说不准后面会不会有任何变数。 ... 389.等待 待手冲洗干净,景丽欣关了水阀,抽出纸巾,仔细地擦干沾在手上的水滴,她坚持地不让琴姐他们联系景清漪,实际上是存有自己一番私心的,她有种直觉,景铭城的这次晕倒定然与景清漪有关,而她,只不过,想在事后看到景清漪那后悔莫及的神态。 可是,如果真的有万一,景铭城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关于人命的责任,谁担的起?她景丽欣又凭什么敢放出那样的话,说出了事,自己负责? 但,她就是不想通知景清漪,许是嫉妒在作祟,亦或是其他说不上来的原因。 其实,她的心里,她的精神,比谁都要难过紧绷,可是,她就是认为自己这么做没有错。 她相信张森的实力不会让她失望,也相信一直疼爱她的景铭城不会就这么走了,她只是祈求,不要有更坏的意外,在等着他们去发现,不要让他们有任何的措手不及。 听琴姐的意思,景清漪找景铭城有事,在书房里没谈多久,景清漪就走了,这在以往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再怎么样,景清漪都会陪着老爷子吃完晚饭再离开的。 定是他们的谈话谈得很不顺利,亦或是涉及到某种隐秘,想到这里,垂眸深思的她,轻蹙了下眉,然后,将卫生纸准备无误地扔进垃圾篓里。 现在,她只要弄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当景丽欣清洗完身上的脏污回来手术室的时候,红灯依然亮着,显示手术中。 今晚,她没打算回家,也没办法回家。 景铭城如今这样,手术出来之后,也是要有人陪夜。 景闻和黄蓉蓉也不年轻了,景家的佣人,年纪都跟他们差不多,她并不放心把景铭城交给她们。 宋叔朝着她过来,站定在面前,有些歉意:“丽欣小姐,刚刚老婆子也是着急,说话不好听,希望你别介意。我们都知道,老爷是丽欣小姐的至亲,是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的……” 宋叔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越矩了,忙别开头,轻轻扫了自己一个小嘴刮子,满脸懊恼。 景丽欣知道,宋叔是在为刚刚她抢走了琴姐的手机,冲动之下责怪她的那事道歉。 她听后,抿了抿唇,想要说话安慰,却是笑不出来,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宋叔,我没有介意,你们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我……我们还是先等手术结束吧。” 景丽欣本来想说,这事,全权交给她来负责就可以了,可是这环境,这时候,再来说这些事情,实在没这个必要。 宋叔见状,也不再多言。 几个人都候在外面,或坐或站,眼神久不久就瞄着手术室前的红色显示灯上,等待着手术结束的字眼亮出来。 景闻和黄蓉蓉接到景丽欣的电话后就立即赶往医院,刚巧在医院门口碰到,就一起往手术室这边的方向赶过来。 “怎么回事?老爷子怎么会突然晕倒呢?”匆匆而来的黄蓉蓉奔到景丽欣跟前,面上尽显焦虑和担忧,有些慌乱无措地问道。 “丽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在手术中?严不严重?”景闻虽然没有黄蓉蓉面上表现得那么担忧,但在他的心底,也确实是在忧心着还在手术室的景铭城。 “我回景宅拿份文件,这才知道爷爷晕倒,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景丽欣伸出双手,握住黄蓉蓉微微有些颤抖得双手,安抚地揉了揉,抬眼,定定地看着景闻,只是粗略地说了下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但她并未提及景清漪下午去过景宅的事情,这事不用她说,琴姐他们自然而然地会说起来的,“应该是心脏病发,还在动手术,张医生主刀。” “希望,手术成功……”黄蓉蓉听着,心底悬着的那个石头始终放不下来,只想着,会是好消息。 景闻一行人很担心景铭城的情况,几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显示灯,生怕错过手术结束的那刻。可是,谁也不曾提及有没有通知景清漪这事,仿佛这事在他们看来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与此同时,在另一家医院里,祁懿琛忧心景清漪的病,但又不想委屈了她,就出声吩咐了下护士:“我们要在这住一晚,想办法开间套房。” “祁少需要的,自然是最好的。” 景清漪一听这话,直觉不对劲,怎么听怎么怪,她抬眼,看到祁懿琛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望到护士眼底的笑意饱含暧昧,血液逆流,清丽的脸上泛着深深的潮红。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景清漪和祁懿琛来到住院部,所谓的套房在五楼,打开房门进去,若不是那股虽然淡却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景清漪差点以为她走进的是家星级宾馆。 墙壁也不是医院特有的白色调,客餐厅洗手间一应俱全,祁懿琛率先进去转了圈,环视了下套房,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环境还不错,在这住一晚委屈不了你。” “我觉得用不着住院,”景清漪实在是不想搞特殊,再说,就是擦伤而已,输个液休息几天就好了,弄这么大的阵仗出来,别人还以为是生了什么大病呢,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站在门口坚持些自己的想法,“唐医生大题小做了吧。” 祁懿琛知道景清漪这个人执拗得很,所做出的决定别人几乎很难改变,想当初,他也在她这个性格上吃了无数个哑巴亏,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使了下劲,硬拽着她进去,故作严肃的样子,深邃的眸子里盈满着细碎晶莹的光亮,说得煞有介事:“我跟你说,这话当着我的面讲还成,唐伯跟我爸是世交,更是骨科方面的权威,要被他听见你这样说非气得掐死你不可。” 医生办公室内,想到祁懿琛来的这一出,唐医生莫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现在,他最想掐死的倒是祁懿琛。 想想看,他的一世英名啊,悬壶济世啊,都毁在那小子手上了。 ... 391.390.输液 景清漪轻轻地坐在床沿,忽而想起自己的包还在奥迪车上,她抬眼,懿琛,轻柔地说:“你先回去吧,记得到我的车里拿回我的包。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祁懿琛径自坐下来,打开电视,轻轻地说:“我在这陪你。” “不用了,你在这也帮不了什么。”景清漪此刻也不太想和祁懿琛待在一个房间里,她婉言拒绝。 “怎么帮不了你什么,护士能做的,我都能做。”祁懿琛能察觉到现在景清漪对他的态度有些抗拒,他也不知为何,但,他知道,此时,他绝不能离开,一旦离开,也许心的距离也就跟着拉远了。 正说着,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两名女护士,一人推着辆车,上头摆着点滴瓶和温度计等物品,另一人拿了套病号服走到景清漪跟前,温声说:“景小姐,把衣服换上准备打点滴。” 此时,景清漪的左手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别说是雪纺衫,就连褪裤子她觉得都是难事。 护士把叠好的病号服放到床上,走到另一人身边去检查药水,一前一后相互配合着。 祁懿琛见状,明白景清漪此刻的顾虑,他往前倾挨过去,对着两名护士道,“你们出去,她脸皮薄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 景清漪一听这话,哪哪都觉得很是怪异,她抬起眼帘轻横了祁懿琛一眼。 祁懿琛起身,走到景清漪跟前,取过病号服,微挑了下眉,他的脸上泛着一抹说不上来的欢喜,可表情却是那么一本正经,他平着声音说:“我帮你脱。” 景清漪撇过脑袋,不愿琛那得意的神色。 祁懿琛紧挨着她,景清漪能感觉到他体内热源透过手臂接触的地方传到自己身上,两名护士抿着嘴在笑,脑袋挨脑袋窃窃私语。 “走吧。” 拿点滴瓶的护士用手碰碰同伴。 “等等。”景清漪的心头生出一抹烦闷,不知为何,她今天琛就是觉得各种不舒服,她抬眼,沉着声音说,“挂水吧,我不换了,就穿自己的衣服。” 祁懿琛目光落向她的腿,泥渍斑斑且脏污不堪,衣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单薄的雪纺衫袖口撕拉开,简直像广场上的专业乞丐。 景清漪顺祁懿琛的视线下移,她把双腿并拢后接过祁懿琛手里的病号服,冷声道:“我去洗手间。” 祁懿琛摊开手,眼见她起身大步离开,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景清漪砰地关门声传入耳中,他目光侧去,只道模糊的影子投射在磨砂玻璃上。 折腾许久后才见她出来,头发凌乱耷在肩头,由于淋了雨的原因,发尾有些翘,应该是换套衣服不容易,祁懿琛见她喘的厉害。 景清漪穿着拖鞋走到床跟前,伸出右手,淡声道:“好了,挂吧,请问有几瓶?” “三瓶,”护士上前准备扎针,有条不紊地回答道,“消炎的药水,也有止痛作用,明早还有三瓶。” “这么多。”景清漪小声嘟囔,她掀开被子乖乖上床,也不敢怠慢,因为,她的伤口确实疼得厉害。 祁懿琛双手抱在胸前站于床尾,扎针时景清漪低着头,头发遮住护士的动作,她另一只放在被面的手紧张地握起,其实也不是怕疼,就扎进去那一下下会莫名带出心里的恐惧。 小护士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温声叮嘱道:“拳头攥紧。” 祁懿琛走过去,就势挨着景清漪靠向床头,他手臂自然地环住她肩膀,把她的脑袋按向怀中。 也就是在景清漪分神间隙,尖细的针头已准确无误扎入深青色血管。 护士用胶布固定好,抬头抿起嘴角的梨涡,懿琛这般体贴地照顾着景清漪,语带羡慕地说:“你真幸福,有这么疼人的男朋友。” 景清漪把手落在身侧,轻轻一推,从祁懿琛怀里退出,两人推着车子走出房间,景清漪抬头盯着点滴瓶,眼睛一眨不眨。 过了会,静谧的房间内再度传出敲门声。 “进来。” 是精品服装店的服务员,提着几个袋子风风火火进来。 服务员手里拿着账单,祁懿琛握着笔签字后递还给他,接过袋子一一放到景清漪的床头。 因他在阻止景清漪时,也淋了雨,于是,祁懿琛也一并买了一身衣服,他找出放着男装的袋子,旁若无人般伸出修长手指去解袖扣,三颗扣子后就露出了精壮胸膛。 景清漪见状,别过脑袋,一抹暗红悄悄地滑至耳垂,不经意间,轻轻的羞红也染红了她的两颊,她故作喉咙不舒服地轻咳了下,指指洗手间,温声说:“待会说不定会有护士进来。” 闻言,他只是嘴角轻挑了下,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手指再度往下滑,不经意地一瞥,清漪的脸上浮现的深深潮红,正在进行的动作也随之顿住,算了,不逗这这小妮子了,还是乖乖地去洗手间换衣服吧,这样一想,祁懿琛收回手,拿起袋子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景清漪听到脚步的窸窣声,她依着声音转过头,手间的门已经被掩起,她轻呼了一口气,摸摸自己泛红的脸颊,这下,总算是不需要换衣秀了。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祁懿琛从洗手间出来,景清漪抬眼一显然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衬衣穿在身上前襟扣子还未扣上,他用干毛巾抹着头发,想到这个点也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他柔声问:“清漪,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景清漪望向窗外,闹腾到现在眼见天色开始阴沉,心底还是郁郁的,没有任何食欲,她轻摇了摇头:“我不饿,你饿了自己去外面吃点。” “真不饿么?”祁懿琛眉眼一挑,反问道。 “嗯,一点都吃不进去。”景清漪轻点了下头,轻声补充了一句。 祁懿琛凑到床前,深邃的眸子认真地盯着景清漪,而后,直起身子,轻声说:“我出去买点吃的,顺便把你包拿过来,车钥匙给我。” “不是在你那吗?”景清漪歪着脑袋,懿琛,方才强行拽着她上车,还夺了她的钥匙,沉声反问道。 祁懿琛恍然想起,他快速地拿出外套利落地穿上,抓起搁置在一旁的钱包和手机要往外走,想了想,转身冲景清漪说道,“我待会让人进来你休息会。” “不用。”景清漪的眼睛从点滴瓶上移开,苍白的唇轻吐出两个字。 祁懿琛的心头染着一抹深深的莫可奈何,他对满身刺猬的清漪,只能死皮赖脸,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可言,他深深地眼景清漪就径自出了门。 偌大的病房内,安静极了。 本书来自/book/html 391.手机已经成功地完成了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祁懿琛去外头转了圈回来,走进病房内看到一位护士守在床边,景清漪靠着床头身后垫了个靠枕,眼睛时不时盯着点滴瓶的方向。雅文言情 祁懿琛把包递给她,左手里拎着酒店打包过来的饭菜,能察觉到景清漪眉眼处的倦怠,他轻声问:“清漪,怎么不睡会?” “我不困。”景清漪轻摇了摇头,柔声说。 护士给她换上点滴液,温声叮嘱道:“这是最后一瓶,大瓶,时间会久一点。” 祁懿琛把打包盒一个个打开地放在床头柜上,景清漪闻着味道直皱眉,淡声说道:“我现在还不饿,就想睡会。” 挂了点滴人反而会觉得甚是疲惫以及无力。 祁懿琛弯腰手臂撑在景清漪身侧,见她脸色疲惫却还强撑着,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泛着深深的怜惜,轻柔的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清漪,那你就睡一觉,起来再吃。” 景清漪执拗地摇头,澄澈的眼睛时不时瞅向点滴瓶,似是想等输液输完才肯闭眼休息。 “放心吧,我守在这帮你看好。”祁懿琛看出景清漪的担忧,他在床沿坐定,伸出右手,柔柔地抚触着她细腻的肌肤,光滑得令他挪不开手。 景清漪侧着小脸,浓密的羽睫在眼廓处打出一排暗影,眸底有暗藏的伤痛闪过,紧咬着下唇瓣,幽幽的声音悄悄地洒落在房间里的角角落落:“你知道么?我挂点滴从来不敢睡着。” 祁懿琛因景清漪是偏过脑袋,他没有看出来她的异样,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笑话,他也就笑着揶揄道:“嗯哼?是怕睁开眼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原来,我家清漪还这么胆小哦!” 景清漪无力跟他开玩笑,她收回视线,清亮的目光仿佛蒙了一层记忆的尘埃,祁懿琛嘴角的笑逐渐敛起,他看到景清漪低了头,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问。雅文吧 正在这时,景清漪也很快开口,朦胧的目光却染着记忆的尘埃:“我第一次打点滴的时候是六岁,也不算懂事的年纪,好像是感冒了,家里只有佣人在,爷爷叔叔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很忙,忙得焦头烂额的,刚巧的是,家庭医生也因为有事来不了景宅,所以……” 景清漪顿了下,继续说:“佣人阿姨带我去了医院,忙前忙后的,也没人陪着我,佣人阿姨在去缴费前跟我说挂水很危险让我一定要盯着瓶子,看到快没了就要喊医生,不然会死掉。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死掉就意味着永远见不到爷爷叔叔,我躺在病床上,眼睛真就盯着不敢眨眼,但后来还是禁不住困意,直到听到护士的喊声,我睁开眼看到瓶子内已经空了,输液管有回血,那种触目惊心的红色把我吓傻了,护士慌忙扯掉针头,我也不记得疼了,看到围过来的人群指指点点目光充满同情,我哭都哭不出来。” 那段输液的记忆太深刻太难忘,像烙印一般刻在心里无法抹去。 “所以你一定要自己看着才放心吗?”祁懿琛居高睨望景清漪笼罩在晕黄的灯光内的脸,想起小时候,祁懿琛还能记得每回他生病,不是医生来家里就是住着军区医院的头等病房,恨不得外面还有警卫军站着。 “对,”景清漪微点了下头,唇色依旧惨白得有些吓人,“因为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放心把它交在别人手里,交给自己才是最最放心的。” 景清漪有些倦怠地揉着眼睛,明显是倦意十足,祁懿琛脱掉鞋子掀开被子钻进去,她猛地一惊,上半身挺直,祁懿琛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发笑,他把靠垫放到自己身后,手臂伸过去搂住她,让她枕在怀里,轻轻柔柔的声音嵌进耳畔:“我帮你看着,我保证不会睡着。” 景清漪僵硬地窝着,她的眼睛仍旧时不时还会瞅向点滴瓶,这似乎已经成了种习惯,哪怕有谁告诉她输完液会自行掐断永远出不了意外,她还是会去看着,她想,这也是种心机上的怪疾。 仿佛过了许久,眉心已经疼到极致,景丽欣在想,自己现在要不要去找个止痛药吃吃,缓解一下头部的疼痛。要不然,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精力撑下去。 可是,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又是没办法放心离开。 坐的累了,起身走了两步,而后靠在雪白的墙壁上,视线不知第几次扫过显示灯,而后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看时间。 如此的动作,反复很多次,直到景丽欣双脚站得麻了,刚想要重新坐回到等候椅上,便见祁懿琛扶着景清漪匆匆地一并出现在手术室外,她觉得很是纳闷,正准备上前,突然,显示灯忽灭,而后,手术室的大门随之自动拉开。 里面出来的医生只有一个,哪怕是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和帽子,景丽欣依然可以认出,这个瘦高的医生,是张森的助手李理。 中央手术区很大,里面进行着的手术应该不指景铭城那一台。 可是,张森喜欢带李理做手术,所有人都知道,所以,这会儿看着李理从里面出来,他们都直觉的认为,他就是张森做这场手术的助理医生。 可是,既然手术结束了,为什么张森没有出来? 她不敢深想,景清漪的心,忽然就乱了,她不敢起身迎上去,也不敢张口问李理。 从看到李理的身影开始,景清漪就只那么僵站着,双腿并拢,双手垂在身侧,纤细的指节竟是慌的微微汗湿,沾到裤面上,黏腻异常。 景闻黄蓉蓉他们都在顷刻间围上去,唯独景清漪,忽然变得像只木偶,一动不动,双眼发直,她完全不能想象,如果她今天没有得到消息出现在手术室外,如果景铭城真的有个万一,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理看着如此心焦的景家人,也看到了站在远处怔楞着的景清漪,他对她还是有几分印象的,对景铭城的身体状况会问得很透彻细致,也非常关心令老爷子的身体,想到这里,他拨开围上来的几个人影,直接走到景清漪面前,低头看着有些傻愣的人儿,温声说话:“手术已经成功完成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可能因为很久没有如此突然地晕倒,碰撞的太严重,心脏有些受到了损伤,所以,才会昏迷至今。” 392.莫不是有人不希望我们过来? <>“幸好,送往医院抢救及时。病人现在已经送到加护病房,张医生在那边,他让你们过去。” 李理说了一大串的话,而听在景清漪耳中,最先让她反应过来的,唯有那句:“没有生命危险,手术成功完成。” 她觉得,整场手术过程中,被吊着的那一颗心,总算是归回到了原位。 而另一边的景闻他们,也几乎是喜极而泣。 “清漪,你怎么会……”听到这般好消息的景丽欣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身体虚晃了几下,疲惫的眼睛转眼看到祁懿琛始终搀扶着景清漪,心里突地升起一抹深深的嫉恨,她不知道景清漪怎么会知道消息的,轻轻地走上前去,欲言又止地问。 “你是想问,我和清漪怎么会赶过来的是吗?”祁懿琛眉眼一挑,深邃的眸子盯着景丽欣看了几秒,而后轻轻转开,只那几秒,他就已然知道,没有通知景清漪,怕是刻意而为之,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讥诮地说,“莫不是有人不希望我们过来?” “瞧你说的这是哪门子的话,躺在手术室的是清漪的爷爷,你又是清漪的丈夫,谁敢说不要你们过来?”景闻见黄蓉蓉的情绪有些激动,祁懿琛那话里有话的深层含义,他只消想一想,就能明白,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理论的时候,就出于本能地安抚着黄蓉蓉的情绪,看见她腾地要冲过来,他忙伸手压了压她的身子。 “嗯哼?”闻言,祁懿琛皱了下眉,眸光微闪,他们明显都已经听出了他的别有用意,却还在假装糊涂,他不介意说得更明白一些,“可我和清漪怎么都没收到爷爷在手术室抢救的消息呢?” “额,那你们怎么知道的?”景闻避重就轻地问道。 “一个朋友刚巧来医院看病,凑巧听到爷爷需要动手术的消息,就通知了我,而我刚好在陪清漪输液。”祁懿琛不落分毫地将他们想要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景清漪的伤势,“清漪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去医院检查了下,需要输液。”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又心焦于爷爷的安危,可能就忘了通知清漪……”景丽欣知道祁懿琛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故意不通知景清漪,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下,而后,停顿了下,哀戚地看着景清漪,柔柔地说,“清漪,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站在一旁的宋叔和琴姐边听边瞪大着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景丽欣会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琴姐刚准备开口反驳,却见宋叔沉着脸对她摇了摇头,她这才作罢。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幸好丽欣送医及时,才没有酿成悲剧,清漪,是不是还得同你郑重的道个歉呀?”黄蓉蓉狠狠地瞪了一眼景清漪,那凶悍的护犊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景清漪欺负了景丽欣呢。 “我没有这个意思。”景清漪见黄蓉蓉很是维护景丽欣,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惊意,她眨了眨双眼,忽而嘴角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温声道,“叔叔,蓉姨,丽欣,走吧,去加护病房看爷爷吧。” 话音刚落,景清漪抬头望向宋叔,唤了一声:“宋叔,你先带琴姐回去吧。今晚爷爷都会呆在加护病房,你们在这也看不到。回去休息好,明天过来换我班,照顾她。” 只那么吩咐一声,也没待他们回应,景清漪扯了下身旁祁懿琛的衣袖,示意他扶着她快速地奔去了电梯,开襟的衣衫随着她快步走路的动作,扬起黑色的边角,景闻他们一行人相互对视了下,就立即提步跟上。 加护病房区很安静,有个别走动的护士,也是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打扰到那些需要好好休息的患者。 景清漪踏入这个区域,不由地连带着祁懿琛也是放缓了脚步,游走在长长的走道中,一间间的寻着有张森的病房。 从头寻到尾,没放过任何一间,直到在走道尽头的倒数第二间,景清漪这才放下心来停下脚步。 其实,她完全可以在护士台询问一声,然后直接去往景铭城的病房,可是,刚刚太急,没想起这一茬来,祁懿琛估计也没想起这事。所以,他们一行人才会有些像无头苍蝇那般,一间间的看过去。 张森背手站在床侧,景清漪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侧头过来,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并没有主动说话。 “还好吧?”景清漪轻声细语地问着。 大致的情况,刚刚从李理口中了解到了,之后再抽个时间详细地问清楚,现在,看着躺在病床上那苍老的脸,心底里很不是滋味,这会儿出声,只是想再次确认一遍。 “还不错。幸好送医及时,若不然的话,就难说了。”张森面色平静,也没有手术过后的疲累。男人的精力,比起女人来,就是要强上许多。 景清漪觉着,自己的体能也是不错的,但是今天,她觉得自己比整天24小时待命,都还要累的慌,兴许是今天受到的冲击比较大,又或许是输液的缘故,以至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无力。 “你们做家人的,切记,不能再让老爷子受到刺激,尽量顺着他点,这样,心情愉快,比吃药效果更好一些。”许是看见景清漪一行人并不算太好的脸色,张森扫眸,环视了一眼他们各含心事的模样,而后郑重其事地叮嘱了一番。 “知道了。” “以后不会了。” “唔,好。” “……”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保证着,几道声音悄悄地滑落在加护病房的角角落落。 张森颔首,没有异议,道了声:“挺好。” “张医生,突发的心脏病,对于之后的恢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景清漪看着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的景铭城,他的脸色煞白,唇皮也早失了往日的光泽,整个人一片死寂,还处在昏睡状态。 “按理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老爷子年纪也摆在这,心脏会再次出现什么障碍,那不好说。一切都得等老爷子醒来,做了检查才能明白。” 景清漪点头,低垂着眼睑,紧抿着唇,没有再言。 没有生命危险,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突发心脏病,加之,年纪在那,各项机能不像年轻时那般好,有些小问题,在所难免。只要可以医治,就都不是大事。 ... 393.不安 <>加护病房里,流转着每个人不同的呼吸声,当然,整间房间显得很安静。雅文吧 “情况还算比较稳定,我们走吧,今晚多过来看看就行。”张森说了句,而后率先转身走向门口。 此刻的景铭城,确实是不适宜过多打扰。 瞧着他没什么问题,景闻看了一眼黄蓉蓉,景丽欣也便随着张森退了出来。 景闻他们一行人出来,张森修长的身影就站在门口,他依然背着手,似是特意等景清漪他们出来,似乎是想一起走,也像是有话说的样子。 景闻见状,就带着黄蓉蓉和景丽欣先走一步。 “丽欣,老爷子突发心脏病,没通知清漪,正如祁懿琛所言,你是故意而为之?”进了电梯后,景闻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皱着眉头,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景丽欣,而后,沉声问道。 “诶,你这是在怀疑丽欣?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怀疑她?”黄蓉蓉一听景闻那话,就不乐意了,那俨然质问的语气令她很不痛快。 “爸,妈,我确实是有意而为之。”景丽欣与景闻那犀利的眼睛对视了几秒,而后迅速地转开了视线,双手不安地摩挲着衣角,假装镇定地说。 “理由!”景闻紧抿的唇瓣里吐出两个文字。 “爷爷这次突发心脏病,我觉得,应该是受了刺激。”景丽欣知道今天自己不说个明白,景闻是不会放过她的,她索性把自己心里猜想的和盘托出。 “刺激?”黄蓉蓉紧锁怒眉,沉声问道。 “琴姐跟我说,今天清漪下午回了老宅,和爷爷在书房聊了一段时间。雅文吧”景丽欣皱着眉头,一五一十地说出她所知道的,“而后,清漪离开可景宅,爷爷就晕倒在书房里。” “丽欣,你的意思是……”黄蓉蓉瞪大着双眼,没想到这背后还会有这么一茬。 “好啦,此事到此为止。”景闻甩了下手,他隐隐有种预感,今天老爷子的突发心脏病,定然与景清漪有关,也定然与当年那件事有关,如若深究起来,只怕不能善了,引起更多有心人的怀疑,索性,现在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就不会有人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叫了李理过来看着这里的情况,不介意的话,烦请祁总和景小姐先跟我去吃饭。”张森微扬着一边的眉宇,平声说着。 景清漪不饿,或者更准确的说,经过这么一场惊吓与精神的高度紧张,早就让她失了进食的**,哪怕此刻早已过了晚饭时间。 “清漪,你多少吃点。你今天本来擦伤了,输液都没输完就赶着这边来了。在爷爷住院这期间,你还得照顾爷爷呢?你若想照顾病人,自己没有精神怎么行得通?”站在一旁的祁懿琛见景清漪没有回声,轻蹙了蹙眉,深邃的瞳孔里映衬着浓浓的深情,他伸出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低垂着脑袋,温柔地劝慰道。 站在门口的张森也听到了,依祁懿琛的口吻,好像景清漪会时时刻刻都要在医院照看景老爷子一样,但,这话放在景清漪身上,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诧异的地方,毕竟,她待景老爷子,是真的孝顺。 景清漪觉得,祁懿琛虽然平日里大多严肃冷酷,真若是抓起人的心理活动来,也是一抓一个准的。 确实,在知晓景铭城住院时,她不可能放得下心,不去照看景铭城的。即便,她今天才知道,她最亲爱的爷爷,欺骗了她。 景清漪没有应声,只是以行动代替着回答,走在祁懿琛之前,步向门外。 张森带他们去的,是他常去的医院对面的那家餐厅,许是他觉得那里的味道还不错。 景清漪低垂着眼睑,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事情又是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景清漪向张森了解了一些景铭城身体状况,张森只是如实相告,但也没有参杂太多的个人情绪,亦没有夸大景老爷子的病情,毕竟,所有的准确情况都得等景老爷子醒来后,在根据实际情况以及必要的检查,才能得出结论。 三个人吃的都不多,尤其是景清漪,对着可口的饭菜,也是食不知味,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饭粒。 忽然间想起,对于自己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存疑虑,她在想,长期担任景家家庭医生的张森会不会有所了解?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那么问了出口。 现在在张森面前,即使是涉及到一些私人的问题,她也已经足够放得开去交谈。 或许是因为景铭城的关系,两人接触的越来越多,平时也会随意地聊几句。 只是,景清漪没有注意到,她那句话问出口,祁懿琛骤然瞪大了双眼,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沉稳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也就那么几秒,又恢复成一贯的闲适,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不知是张森知道的不多,亦或是,他没有细说,对景清漪的问题,他只是三言两语回答。 他说:“这个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到景家做家庭医生也只是在十年前而已。初入景家时,就只见过景老爷子以及景闻,也曾好奇过景家的那段往事,至于,关于你父亲的任何事情,包括那年整个a市发生的变动,似乎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当然,我更不敢妄加揣测。” 不过几句话,却是很好地安抚了祁懿琛那颗焦躁不定的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他在想,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竟会令清漪怀疑起她父亲的死因了,而这个怀疑,现在会让他的所有计划都处于被动的地位。 其实,在问出口的那一刹那,景清漪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是问错了人,毕竟,张森只是个家庭医生,还是十年前才到景家的,这都牵涉到了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更遑论一个家庭医生会知道了,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涩苦的笑意,想来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那么久远的事情,想要调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景铭城有意瞒着,现在固然也不会告知她真相的。 隐匿在她心底里有个小兽,一直都在怂恿着她,要找到当年的真相。可是,她隐隐觉得,那个真相有可能会让她看到一个极其残酷的事实,她又害怕知道真相。于是,她想知道而又不敢知道真相的心理,总是拉扯着她的大脑,撕裂着她的心。 ... 394.清漪,对不起 景铭城是第二天上午醒来的,结果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醒来之后,他不言不语,也不看任何人,更不与景清漪有任何眼神或言语上的互动。 景清漪原先以为,这样的现象是因为心脏的缘故,心脏受损由此而引发一系列的并发症,极有可能影响到脑部的某些功能性神经,出现暂时性的失语。 手术当天有做过脑部ct扫描,片子上的结果显示,脑部的功能性神经暂时也看不出来有任何受损情况。 征询过张森的意见,针对景铭城的这种情况选择了观望。 可是,一连三天过去,景铭城的状况没有丝毫改善,憔悴的面容看得景清漪心痛不已,整个人像是焉了一般,哪怕醒着的时候,都好像是生无可恋的感觉。 景清漪有些不放心,又让医院重新做了次检查。 奇妙的是,这一次的检查结果,已经能够很明显地看清楚,脑部的功能性神经没有任何受损情况。 也就是说,除了他心脏有些脆弱之外,身上并没有其他隐性伤处,能够让他变成这样。 景清漪虽见多识广,但也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的状况,私底下问张森,他也无解。 张森给出了一个不是很官方的说法,就目前情况而言,唯一可以解释的,那就是他在晕倒之前,曾受过巨大的刺激,从而产生失语,或者失忆。 如此的状况,景清漪不得不找景宅的佣人。 景铭城是在景宅出事的,发现景铭城晕倒也是景宅的佣人,如今他变成这样,也许景宅的佣人能告知当时发生的情况。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从景宅佣人的口中得知,景铭城的晕倒极有可能与她自己有关,因为她在书房的质问,就已然引起景铭城极大的情绪波动。 景清漪很是自责,怪自己太疏忽,也怪自己很少关心景铭城的身体。 景铭城自被送到医院来,景闻一家人很少露脸,来来回回也就两次左右吧,对景铭城的身体状况也没细问,她当时也没去细想,只是觉得景闻一家也太不关心景铭城了。 如今,景铭城成了这样,他这般不吃不喝,每天都要靠注射营养液来维持身体机能。 景清漪很是着急,面对这种情况,她也束手无策,每天只能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景铭城的起居饮食。 这天,景闻来医院照看景铭城,没待多久,就要景清漪离开下,说是有事需单独与景铭城说,景清漪见他确有要事和景铭城说,也就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病房,走时还不忘带关房门。 景清漪并未走太远,一个是担心景铭城得病情,另一个是在思考景闻为何要避开她,难道他们要说的那件事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可是,究竟有什么事是不想让她知道? 莫非,这事与她父母有关? 唔,极有可能,她现在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也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像现在查到的官方资料那么简单,那么,是不是代表,她的叔叔景闻也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从景闻身上着手调查,兴许也就没有那么难。 然而,还没等她有任何的反应,来自景铭城病房接连的几道玻璃碎裂声,惊的景清漪回神,拔腿就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景清漪头痛欲裂。 满地的水杯碎片,玻璃碎片,还有从床上丢下来的枕头,扯乱的床单,狼藉一片,满脸褶皱的景铭城面无血色,表情愤怒至极,坐在床上,直喘粗气。 这番憔悴,这番狼狈,哪里还有昔日里一家做主的英明神武。 而,景闻看也没看景清漪,低着头说去叫医生过来,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景清漪不知道景闻到底说了什么话,让景铭城如此动怒,她也不好再多问,怕这些玻璃碎片伤到景铭城,忙转身看着刚刚进来的琴姐,想让她看着景铭城,而她则去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结果,却只是她那么一转身的瞬间,景铭城竟是拔掉了手上的点滴,赤脚踩在那些碎玻璃渣上,鲜血顷刻流出。 “老爷!”琴姐面向着景铭城,看见他如此伤害自己的动作,惊喊着冲上前,想要拉开他,阻止他这番与自残无异的举动。 可是,无论琴姐怎么用力,却都拉不开他。 “大小姐。”琴姐求助的眼光看景清漪,心急如焚。 景清漪见状,她的眉头蹙得死紧,却是没有急着上前去拉,满地的玻璃渣,他若不自己避开,她们蛮力拖拉,只会让他更伤。 景清漪抬眸,对视着景铭城空洞流泪的眼,冷声道:“爷爷,你怎么了?才刚刚突发心脏病,做过紧急手术,现在,你这般折腾自己,让我情何以堪?我那天只是没想到最疼我的爷爷会欺骗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而已,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我知道,你编造一个很美好的谎言,只是不希望我一直沉浸在当年的悲伤中,我能理解,但在情感上,我一下子也是难以接受的……” “感觉很累……”时隔四五天,景铭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无力沙哑,带着浓浓的愧疚,“清漪,对不起,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所以才这样子……” 随着他的喃喃低语,身子也是开始发软无力,幸得琴姐及时扶住,而景清漪也在第一时间过去,配合着琴姐将景铭城整个人搬到床上。 门口围着刚刚在旁观的两个护士,她们手里还端着医用托盘,上面有些碘酒纱布。 景清漪回头,也顾不得刚刚她们到底看到了多少,只是吩咐:“马上给他做伤口清创。” 玻璃渣碎,踩在脚下,血没至于流的太多,但碎渣镶嵌在脚底,疼也能疼死。 景铭城只是紧皱着眉,却没喊一声疼。 景清漪看着护士一粒一粒的拔下碎渣,已是觉得不忍心。 索性,出了门,去叫人打扫景铭城的病室。 琴姐也跟着抹着眼泪出来:“老爷这般年纪了,怎么会想不通呢?” 景清漪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不用多说,她也知道,景铭城的突发心脏病,确与她当天的质问有关。 ... 395.虎哥 <> <>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景清漪机械性的伸手掏出,见是张勇,她微微惊讶。 <>张勇这几天一直在竭尽全力查当年她母亲的案子,严金辉虽车祸意外死亡,但可以从周边的人际关系进行全面的调查,即便,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年,现在查起来要困难得多。 <>她现在对于这桩案件,不似以往那般坚持,现在,满脑子充斥着太多的不安,当然也有太多的顾虑。 <>“老大,你没有看我给你发的微信吗?”电话一接通,张勇先在那边出声,他所处的环境,很安静。 <>“没有。”在警局时,应唐春那小妮子的要求,在她手机上安装了微信软件,里面的好友,不多,基本上就是一些同事而已,之前,偶尔空了会翻一翻,因为那一帮同事经常会发一些段子,或是遇到他们认为很特别的东西,或是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便会在微信上跟她分享,只是,这么几天,景清漪哪里还记得这些。 <>这段时间,景清漪混乱的甚至是网都没上过。 <>“那好吧,我这几天把重心全部放在调查严金辉的事情上,还真让我查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严金辉年轻时确实是不着调的主,很早就出来跟着虎哥混,嚣张跋扈的性格让他得罪了不少人,每天不是这家寻仇,就是那家寻仇,但他这个人从不乱玩女人,从小有个青梅,这次躲藏也是他那个青梅帮忙找的地方,所以,先前我们寻觅不到严金辉的任何踪迹。”张勇的这个内幕消息,信息量有些大。 <>可能是因为直觉下的敏感,一说起严金辉,她很快就想到了还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陆金海,那个杀害她母亲的直接凶手。 <>“勇哥……严金辉的青梅那里能套出更多的信息那?”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严肃的光芒,锐利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异彩,她哑着声音问。 <>“当时,我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与之交谈,想着她既是严金辉深爱的女人,应该是不会轻易与我们警方合作的,我本身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看能不能套到她的话。” <>“这么说,她还是很配合警方的工作?”景清漪也是在警局浸淫了许久,对于警局里那套问询自然而然用得活灵活现,张勇话语里隐藏着的话外之音,她不难明白。 <>“起初很不配合,一直不说话,怎么问怎么也不搭话,我当时还想,估计是从她口中撬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结果,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开口说了。” <>“她是从他们小时候说起的,我看她那神情,似在缅怀,又似带着眷恋,她说小时候,别人都不喜欢同她一起玩耍,就只有严金辉一个朋友,严金辉特别疼她,只要一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她,久而久之,两个人就成了彼此最深的依靠。” <>“那会儿,严金辉已经投靠了当时雄霸一方的虎哥,经过几年的血雨腥风,成功地成为了虎哥的左膀右臂,只要虎哥一声吩咐,严金辉马首是瞻,绝不退缩。她说还记得有一个晚上,严金辉回来同她说,虎哥有个大项目需要他去做,只是会有些危险,至于这个项目是什么,他没有同她细说,而后,就发生了你母亲那件案子。” <>张勇的话说了一箩筐,听在景清漪的心里,更是扎扎实实地紧着一口气,看来这个虎哥,与当年的事情脱不开什么干系。 <>“勇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虎哥与方面的事情有关?”景清漪屏息,坚毅的眸子里泛着深邃的光芒,她沉声问道。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昨晚,我在一家娱乐场所还看到徐总哦,他当时也在旁观,身边还倚着个夜总会小妹。”张勇口快,一下子又是爆出祁懿琛的踪影,话说出来,又觉得话不妥,呵呵笑,“呃……应该是在那谈生意吧,你知道,男人的生意场合,难免会有这些女人的存在。不过,我相信祁总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身边虽然有性感小妹倚着,可是他始终都是眉目清淡,双手规矩帅气的抄着裤袋。” <>“我昨晚拍了好些照片传你微信上的,你可以自己看看。我要整理笔录资料了,先这样,拜拜。” <>未免自己越描越黑,张勇索性挂了电话,让景清漪自己看着照片去琢磨。 <>他昨夜里应朋友的邀请去一家高档的娱乐场所放松,当时,他也是出于警察的本能,看见娱乐场所出现了一些违法的行当,肯定是要拍下照片来,拍着拍着,祁懿琛那张清俊的面孔就入了他的镜头,还有他身边的女人。 <>他当时是惊讶的,自从祁懿琛那场订婚宴过后,他认定了祁懿琛对老大的真心,这会儿突然看到他在这样的场合,跟着一个不入流的女人站在一起,甚觉烦心碍眼。 <>随手抓拍了几张,便给老大发了过去。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作为同事及朋友,发现这样的事情,不该隐瞒。 <>后来,扫黄组那边发来通知,关于在娱乐场所拍到的相片都要送过去做证据,张勇是用自己的手机拍的,他不得不重新整理自己拍下来的照片,将拍到的违法相片,全部挑了出来。 <>处理完那些事情,又是细细看了几张祁懿琛和那女人的照片,看着看着,似是发现一些端睨。 <>觉得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这才火急火燎的给景清漪打了这通电话。 <>景清漪拿着手机,靠在墙面上,想联网查看一下张勇口中所说的关于祁懿琛和夜总会小妹的照片。 <>说实话,只是这么听着他跟别的女人一起,都觉得心底泛酸。 <>即便她也相信,他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大抵,这便是恋爱中的女人,所具有的独占欲。 <>网速不太好,打开微信有些慢,甚至还未等她接收到张勇发过来的信息,为景铭城清创的护士就已经完成了工作,从房里出来。 <>景清漪只得收了手机,进了病房。 <>不知道景闻跟景铭城说了什么,以致,这么几天一直闷声不语的他竟是如此愤懑至极。 396.爷爷,如果我坚持要知道真相呢? <>此刻,景铭城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倦怠不已,也憔悴了很多。雅文言情 “爷爷……”景清漪在陪护椅上坐了下来,双腿分开屈着,双肘撑在膝盖上,眸色清幽地看着景铭城。 听着那声轻柔的呼唤,景铭城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缩,在医院醒来的这几天,脑海里总是会弹出当年的事情来,一件接着一件,清晰地印在脑子里,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谁会想到,当年那件事会成为所有人心底的一个痛。 不是不怪造成当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若不是为了保全三大家族的孩子,他早就跟那人拼命了,纵使鱼死网破,也不能任那人逍遥法外,又何必弄成现在苟且偷生呢。 那天,景清漪特意过来询问,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孙女,也不想用谎言来欺骗,但又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一旦说出真相,那他们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了,而且,他不知道已知道真相的景清漪会不会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所以,他犹豫了,要说出口的话就浓缩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而,那么聪明的景清漪,在听到他说的那三个字时,想必已然明白,她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那么简单,得到他的默认,之后定然不会再放弃追查当年的案件,也许,真相在不久后就会被捅破。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就真的没有任何颜面来面对清漪了。 满是褶子的老脸,浓眉皱得死紧,脸色颓败得可以,景铭城咳嗽了几下,缓了好半晌,才轻声道:“清漪,我突发心脏病,没吓着你吧?” 到底,碍着自己刚做过心脏手术,即使因景闻那番话而生气着,他也是刻意压制着。 要不然,难免火气一爆发,对身体又是一番摧残,又得清漪出手照顾。 景铭城活过这么一辈子,金钱财势名利地位,什么都拥有过,也享受过,本不应该畏惧死亡。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死后就只剩下孤零零的景清漪,他就觉得心疼不已。 他们景家,百年来都是大户家族,人丁兴旺,一团和气,谁料到,到了他这一代,竟是弄到这番田地,白发人送黑发人,明知罪魁祸首是谁,却什么都做不了。 到底是谁之过?两难的抉择,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决定,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因为看到他如此纠结,他的大儿子才会做出那般决定,令他伤心不已。 “爷爷,我没想到我那天的举动竟会让你突发心脏病,这是我的过失,只是,我想知道我父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景清漪听着景铭城那嘶哑至极的声音里,心头涌起阵阵难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纠结心绪,因她最尊重的爷爷一直在用谎言欺骗着她,浓浓的涩苦流淌在心间,就连舌尖都能感觉到那不知名的苦涩,横亘在心底的永远有条看不见的伤口,“爷爷,你肯定也能理解我此刻的心绪,在我知道我父母的死因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我就很想知道真相。” “清漪,不是我不愿意告知你真相,而是,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尽是无尽的苦涩,浑浊的眸子里幽幽地盯着景清漪,凄楚的声音里滑落着深深的伤痛。 “那,为什么那天我问你的时候,你不选择欺骗我?”景清漪轻蹙了蹙眉,想到那天他她去景宅询问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得到那般的一个回复,她想,若是那天景铭城给她的是另一个谎言,也许,她也不会如此纠结,澄澈的眸子里凝结着深深的凄楚,紧抿着唇,幽幽地问。 “爷爷最不想欺骗的人就是你,第一次你过来问,选择欺骗你,那是因为不想你和过去有任何交集。”景铭城沉沉地咳了一声,浑浊的目光似有湿润的泪光,嘶哑的声音里滑落着深深的伤痛,“那天,你又过来问,我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不想再说谎,但也不能告知你真相,所以,到最后才发现只有对不起三个字我能说的。” “我知道爷爷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是怪你的刻意欺骗,只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对于过去的事情,我想我能够接受得了。”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云,秀眉紧锁,她紧抿着唇,顿了一下,沉声问道,“爷爷,如果我坚持要知道真相呢?” “清漪,如果你坚持,我还是不会主动告诉你关于当年发生的任何事情。”景铭城低垂着脑袋,景清漪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幽幽的话语悄悄地洒落在病房的角角落落,“因为,真相,太过惨烈,你一旦知道,定然难以接受。” “那我就把真相查出来!”景清漪目光坚毅地看着景铭城,她郑重其事地说。 “清漪,你为何如此执着地想要知道真相呢?” “是,所有人都知道瞒着我对我来说是好事,但我在知道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那么简单时,谁又想过我的感受?”景清漪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她倨傲地仰着脑袋,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凄厉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恨意,“我对于父母的印象很模糊,但隐隐约约还是记得小时候她们是有多么的疼我,我以为他们的死是意外,只觉得无力去抗衡世间得天灾**,可是,当我知道不是意外时,我就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要这般害我父母,让我和他们从此阴阳相隔……爷爷,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哎……你……”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这之后所有的一切,他都无力去抗衡,若是真相真的被查出来了,那就查出来了吧。 景清漪轻轻上前,为景铭城捏了捏被角,根本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最后,只是道了一声:“爷爷,你好好睡会,我回头再来看你。” 她还要上班,也不能整天呆在这里,再加上,她现在心心念念地就是要查出真相,定然要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查当年的事情上。 景铭城没有应声,只是偏转着脑袋,接着一动不动。 离开的时候,景清漪交代了护士,给景铭城用一些安神静气的药,让他好好休息。 大脑持续处在这种紧绷的状态,对他的心脏恢复,没有任何的好处。 ... 397.暴风雨前夕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雾霾一片,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姿从某区的局子里出来,一袭纯黑色的修体西装,在这样的清晨里,衬的他整个人显得更为清冷肃然。雅文吧 局里的斜对马路,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看不出牌子,也看不清车牌号。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直直走向那辆黑色的轿车,随着他的身影越靠越近,轿车的后车窗被里面的人,缓缓降下。 祁懿琛站定在面前,看着侧过头来的男人,伸着长臂,浅笑:“贺大哥,多谢相助!” “不谢,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何必见外!”男人温文尔雅,伸手回握住祁懿琛,“公务繁忙,改日再约。” 祁懿琛颔首,比了比手,微退开两步,让他的车子过去。 此人正是贺家大公子,贺北城的哥哥贺端茗,继承了家族的衣钵,如今位高权重,圈中人见着他,皆会给几分薄面。 祁懿琛这两天一直在忙着奥翔航空并购齐悦的并购案,奈何齐悦的老板仗着自家有人在京为官一直避而不见,查到他背后那人刘承宇喜爱女色,便借了贺端茗的名义,邀请刘承宇进了夜总会早已安排好的局。 贺端茗邀请,刘承宇哪怕再谨慎,也不敢不到场。 于是,所有事情都像是顺理成章,最后,刘承宇等人被带走。 祁懿琛不在乎这一番行为会不会让刘承宇彻底退位,他能走到如今这个职位,自有他自己的本事,没去想过,轻易便能让他垮台。 他只是需要,在并购案中那个躲在刘承宇背后的齐悦老板出现在他面前,目的就算达到。雅文吧 后来闹到嗑药的地步,那是他自己玩的太过得意忘形,被女色所惑。 如今眼看职位不保,这怪不得任何人。 夜总会的那个场,他出现过,免不了也被带回来一番盘问,尿检。他没去碰过那东西,自然检查不出任何。 当时,他身边的陪酒小妹几乎整个身子搭在他的身上,他故作享受,而后搂着小妹出了门,走之前,特意跟着里面的侍者吩咐一声,要个楼上的套房。 都是男人,对祁懿琛的这番举动,了然于心,不会去阻止。 也是在那个空档,整个夜总会便被人抄了底。 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切,都是在他们的安排之中。 刘承宇这人不好对付,哪怕是有贺端茗的面子撑在那,也费了他和贺北城的好多功夫,所以,也因为这事,这几天都没去医院探望景铭城。 处理完手上并购案所需的细节要求后,已过了下班时候,祁懿琛如往常一般去警局接了景清漪回家,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和警局来回奔波,要不是他态度强硬地说服她回公寓休息一晚,估计这会儿她已在医院照顾景铭城了。 回了公寓,景清漪刚进浴室不久,祁懿琛就接到了祁盛的电话,在电话里,祁盛说,景老爷子要他们一同去医院见他,他有事同他们说。 祁懿琛说了声好的之后就挂了电话,心头便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几天他都没陪着景清漪去医院照顾景铭城,一个是因为忙着并购案,实在无法抽开身,另一个也是因为他对景铭城突发心脏病的怀疑,他总觉得这一场突发的意外就像个定时炸弹般,随时都有可能引爆,他就有些怯步了。 想到明天要见到景铭城,祁懿琛便拧起了眉头,他虽然不知道景清漪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欺骗她的这种感觉令他很是痛苦。 景清漪从浴室出来,手指梳理着被吹到七八分干的长发,便看到祁懿琛拧着眉的严肃样子。 她直接迈过祁懿琛的长腿,便翻到了另一边,手指轻压上他眉心的褶皱,往两边舒展。 “出什么事了,把表情弄得这么严肃?”景清漪揉了揉他的眉心,手就被祁懿琛握住,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压着。 “我爸刚来的电话,明天会同我们一道去医院探望爷爷。”祁懿琛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景清漪,他斟酌了下,这才轻轻地说。 景清漪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也就笑着答应了。 祁懿琛的拇指压在她柔软细嫩的手背上轻揉摩挲着,眉宇间尽是柔情蜜意,他轻柔地说:“我家和你家现在结成了姻亲关系,爷爷生病住院,我爸妈理应要去医院走一趟的。” 景清漪坐了起来,惊讶地问:“你还把爷爷生病的事告诉你爸妈啦?” “没有,爷爷突发心脏病住院,这事不用我说,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告诉我爸妈的,只是这两天我比较忙,还没抽的出时间去医院照顾爷爷,只得让你一个人在医院忙活了。”祁懿琛解释。 景清漪的手被他扯了扯,便看了他一眼,看他眼里那又紧张又歉疚的样子,直觉的好笑。 明明一个沉稳的大男人,这会儿却因为她而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景清漪趴回到了他的怀里,想问他昨晚在夜总会的事,但想了想,便把这话给藏住了。 祁懿琛骨骼分明的长指穿入她浓密的长发,一边替她梳理着头发,一边给她顺便按摩头皮,一下一下的力道适中,按的她舒服极了。 本来泡了澡就放松,这会儿被他按得更加解乏,眯着眼睛就想睡觉。 昏昏欲睡的时候,头顶传来祁懿琛磁性优雅的嗓音,“清漪,你也不用担心爷爷的身体,抽时间我们多陪陪爷爷,让他心情愉快,病痛也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景清漪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他这话,眨了几下眼才理解了,抬头看他,目光还有点儿朦胧。 祁懿琛没好气儿的捏住她的鼻尖儿,本来还以为她担心景铭城的身体状况,结果这小没良心的在他怀里快睡着了! 可看到景清漪毛茸茸一脸朦胧的样子,又觉得难得她还有这么迷糊可爱的时候,直接握着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提,便实实落落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唇齿交融间,景清漪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他翻个身压了上来。 景清漪双手不自觉地从他的胳膊底下穿过去,就在他的肩胛懊恼地捶了一下。 那处硬邦邦的,纠结起了肌肉。 祁懿琛轻笑,听景清漪嗓音软糯的说:“我想睡觉来着!” “看你这迷糊的模样,我就想。”祁懿琛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唇流进去,熨烫着她的唇。 景清漪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雾,微张着唇便被祁懿琛趁机掠了进来,塞得满满的。 ... 398.真相 <> <>因医院离公寓和祁宅的距离差不多,祁懿琛与祁盛就约了上午九点各自从家里出发去医院,到达医院时也就是十点左右,刚好一前一后出现在住院部。 <>各自打完招呼后,便一道坐电梯赶往景铭城的病房。 <>祁盛和许晴芸进了病房后就把水果篮及一束康乃馨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弯着腰轻声问着景铭城的身体状况。 <>祁懿琛和景清漪打了声招呼就从水果篮里挑了几个苹果,去洗手间那里清洗了下。 <>景铭城看见她进来,朝着景清漪吩咐了声:“清漪,我想吃我们常去的那家的鸡丝粥了,你去帮我买碗上来?” <>景清漪不疑有他,朝着祁盛和许晴芸带着歉意地笑了笑,轻声说:“爸妈,你们先和爷爷聊下,我去买鸡丝粥。” <>景铭城这样说话,祁盛能反应过来,知道景铭城应该是有话想跟他单独聊,需避开景清漪,便了然地应了声好。 <>祁懿琛准备和景清漪一道出去买的,但景清漪摇了摇头拒绝了,用眼神示意他帮忙照顾好景铭城。 <>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几许的灰败,语气低沉地说:“若不是那天送医及时,也许我现在,已经绝命了。” <>绝命这两个字,说的有些恐怖。 <>但景铭城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抢救及时,突发心脏病导致脑溢血而断气,真的是分分钟的事。 <>祁懿琛想起那天的事也是后怕不已,若是当时无人通知他,若是在手术时真有个万一,清漪定然会后悔终生,“爷爷,这丧气的话可不能让清漪听到呀。雅文言情” <>话完,对上景铭城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似是觉得不妥,重新强调刚刚的措辞:“我的意思是说,众所周知,您比谁都要疼爱清漪,而且,当日若不是景丽欣送医及时,若真有个万一,我相信清漪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再说,您也知道,您对于清漪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老爷子,您找我和阿琛过来,是有什么事么?”许是看了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伤感,祁盛便有意转移了话题,轻声询问。 <>房间里传来一声景铭城的轻叹,似是对往事的回忆,有些莫可奈何:“清漪那天来找我,问我她父母的死因,陆金海那边同她说,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清漪也就是过来试探一下我,忽然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也不想告知她实情,更不想欺骗她,只回了一句对不起,那么聪明的她,即刻就明白了,她冲了出去,而我,也心脏病发。” <>“阿闻昨天来找我,我只以为他是想知道我那天晕倒所发生的事情,结果,他却同我说了另一桩事情。他说,那人又找上了他。” <>“在那件事没发生之前,我和你祁家贺家的父亲,交情不错。生意场上,数十年如一日的来往,所以,三个公司间,彼此都非常信任。因为有了这层信任基础,很多时候有合作的项目,一纸合同都仿似是做做样子。” <>“而那人,当时就琢磨出了我们三家公司合作的一些门道,故意设下陷阱,令你们和阿闻一起跳进了这个陷阱里,打着合作的幌子,虚设了一个大项目。从企划到方案再到执行,全都做得有模有样,骗过了我和你们的父亲,也骗得了你们三个人下水。” <>“这个项目,被他们刻意分成了好几个阶段,并且,每一次要投资款,都是你们朝着我们开的口,因为信任,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自然也没有过问太多,每次都只是负责签字批款。当然,在这其中,那人也投入了一些资金,我想,这也许是我们当时为什么会始终都没有起疑的关键。” <>“而这些资金,全都转入了一个名为利明的海外公司,那人是负责跟利明公司交涉的人。我们只道那人初涉生意场,再者,你们几个小子热情高涨,我们也只以为你们在参与这个项目前已经查了个七七八八,觉得没问题且有利可图这才接下了这个项目。” <>“但,事实上,这真的是个错漏百出的陷阱,只因为我们的信任,你们的年少不更事,才酿出了无法预料的后果。若不是阿嘉无意间查出利明那家公司就是个空头公司,由此往下一查,才知道我们三家公司与那人签订的这个项目,若不是及时打住,我们三家真的有可能会被骗的几近倾家荡产。” <>“生意场上,每一个项目,都会有很高的风险,没有冒险精神的人,根本没办法在商界立足。但是,冒险的同时,也应该具备敏锐的嗅觉,不然,分分钟都可以落入别人的圈套。” <>“可能,当时的我们,只因太过信任,以及是被那个项目所能带来的巨额利润所蛊惑,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跳进陷阱里。” <>“本来阿嘉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可,谁又知道,那人混黑社会的,我们把他给惹急了,狗急跳墙的那人绑了你们,阿嘉为了保你们,才只身犯险……” <>随着景铭城那低低沉沉的声音滑落,房间里的氛围顿时吵的凝滞了起来。 <>“祁家小子,不管未来如何,你都会跟清漪一起走下去,并且,不管如何,都会做她的依靠吗?” <>景铭城又开口说下来的话语,这让祁懿琛有些怔愣,他不太确定景铭城的意思,他的话,是不是代表,他想把清漪托付给他? <>见祁懿琛没有回答,景铭城又说了声:“我希望,你可以做到。” <>若说刚刚还有着不确定,那景铭城后面的一句话,便已经明显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和景清漪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自从在一起以后,也没过个多少太平的日子,在他们面前的,从来就是各方面的阻挠,破坏,还未得到过任何人的祝福和认同。 <>于祁懿琛来说,他和景清漪的感情,能够得到景家人的认可和支持,是他最开心的事,虽说现在都接受了他和清漪结婚的事实,但仅仅只是接受而已,还达不到认可的程度。 <>而其中,景铭城的态度,也是他最在乎的。 <>因为,景铭城对于景清漪来说,意义是那样不同。 <>此刻,听了他的话,祁懿琛不免得有些心发怒放。 <>但可能也是因为,这种幸福来得太快,让他难免感觉不真实,以至,他都不敢把欣喜之情,表现出来。 <>只是那么怔怔的看着景铭城,而后,见他并不像是在说笑,祁懿琛这才敢扯着唇,坚定地说:“我会的。” <>景铭城只是点头,没再说话。 399.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人。 此刻,vip病房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半躺在病床上的景铭城正微喘着粗气,似乎刚才说那一番话用尽了他很多气力般,他那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的流淌着。 而,坐在陪护椅上的祁盛听到那番关于当年事情的话语,顿时,他的脸色苍白至极,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一同坐在陪护椅上的许晴芸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她只觉得苦涩的胆汁直往嘴里涌。 祁懿琛看着这情景,深邃的眼睛里像揉进了什么,一阵酸涩,他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膛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想起当年发生的那件事,许晴芸的眼眶红了起来,有一层莹莹薄雾蒙住了瞳孔,她吸了一下鼻子,抬头,水眸看着病床上那憔悴不已的面容,紧蹙着眉心,幽幽地说:“老爷子,怎么忽然提起当年的旧事来了?是不是那人的出现导致您想起了当年的旧事?阿闻还有提到什么么?” 哪怕是从未涉足商界,许晴芸也是知道,偌大的一个公司,它每天运行着那么多项目,没有银行或者投资方合作方的资金运转,单凭自己的实力,怎么都是有限。 当年,那人,为了一己私欲甚至可以布下那么一个天罗地网,在a市三大豪门世子遭遇精心设计好的圈套时,又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 不用再问当年旧事的细节,祁懿琛也能够猜想,当年清漪父亲景嘉的选择,已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以他一个人去博三个人,尤其那三人中还有一个是他的至亲,在万般艰难选择下,才会选择那么一条路——舍弃自己的性命,换取三人的安全。 他只是没想到,父亲祁盛,因年少轻狂一步一步地走进别人的圈套里,终因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酿成当年的惨剧。 在他从自家父亲祁盛的口中道出当年旧事的真相时,也没有很细致地跟他提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曾猜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 祁盛曾对他说过,终究是枉顾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清漪的父亲一如小时候说的那般用大哥的姿态保护了他们。 而如今景铭城所说的这些,只是让他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个更为透彻的了解而已。 所以,那人,他们所忌惮的那个与黑帮有些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那人,才是酿成那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可是,从景铭城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内幕,他却又是不知该喜该忧。喜的是,父亲确实不是当年旧事的施害者,他的父亲跟那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忧的是,不能说,清漪父母的死亡,跟父亲毫无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利欲熏心,蒙蔽智慧,又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年的年少轻狂必定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也许正因为心中有愧疚,所以,这二十来年一直不敢在a市生活,这些年常年在国外生活着,奈何祁家的商业a市仍占了绝大部分,也做不到定居国外的想法。 病房里安静了好几秒,景铭城抬眼,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许晴芸,而后又转开视线,深深地看着祁懿琛,低缓的声音悄然滑落在病房里的角角落落:“你们也知道,这件事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憋在心里二十几年了,都快憋出病来了,今天说出来,感觉要好很多。说起来,你们三人也真的是受害者,只是,若不是为了救你们,阿嘉也就不用搭上自己的一条命,我也不需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也是我一生的痛。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整个事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人。” 他的嗓音低沉缓慢,将她们几人,在这个事件中,撇得干干净净。 祁盛闷声,心中暗叹,半晌,才沉沉开腔:“老爷子,我听阿闻曾提起过,当年交给那人的证据极有可能存在第二份,您已经确定确有这份证据的存在?” “我不敢确定,因为我还没找到这份证据,但,我总有种直觉,以阿嘉的脾气秉性,不可能留一点后路给自己,你们看阿嘉以往的案子,就知道他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他从来都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我始终坚信这份证据确实存在过。” “只是,我把景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仍没有找到一丝线索,那份我坚信存在着的证据完全没有踪影,所以,我又不禁怀疑起我自己的判断了,弄得我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到底,阿嘉当年有没有多备份一份那人罪证的证据?” “我甚至还在想,也许阿嘉把那份证据藏在了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有可能清漪知道藏在哪里了,毕竟,促使阿嘉迅速做出决定的是那人利用他的妻儿来威胁他,也许,阿嘉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只告诉了清漪或童媚那证据藏匿的地点。童媚早已在二十几年前被奸人所害,最有可能知道的只剩下清漪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清漪真相,瞒着她固然是为了他好,可事情,总有瞒不住的时候,若是告知真相,她定然接受不了,估计我们几个老头子会被她恨得牙痒痒,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心如刀绞,不敢说呀……” 对自家在当年做出的那件旧事,祁懿琛已经不好再去置评。可是,当年旧事极有可能在短期内被揭开,清漪若是知道这个真相,她该如何面对?而且,现在那人也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动作,稍有不慎,两败俱伤的结果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想到这个,祁懿琛就无比的担心,对于那人,他算是一无所知,若不是景铭城提起,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他知道,若想彻底打胜这场仗,不再受制于人,现在,最应该要做的就是把当年旧事翻出来,找出证据,才能做到一击制胜的效果,可是,如若翻出旧事,清漪那,定是瞒不住了,一想到她知道真相的震惊及心痛的模样,他的心头就禁不住泛起深深的伤痛。 ... 400.阿琛,我有些事需和清漪谈下。 病房里的氛围不似以往那般安静祥和,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叫做悲伤的情愫,丝丝缕缕地沁入每个人的心底,撩拨着他们心底最为隐匿的那种恐惧。 “阿盛,我会和清漪好好聊一下的……”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充斥着黯然的情绪,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他们费尽心机瞒的旧事,极有可能已经瞒不住了,还不如提早和清漪说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祁盛本想说些什么,但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心神顿时一凛,递了个眼色给祁懿琛,而后轻声说:“老爷子,你就放宽心,把自个的身子养好,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阿琛,你就留在这里多陪陪爷爷。” 他的话语,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房间里各个都是人精的他们哪能听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好,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景铭城自然也能明白那话语里所隐藏着的深意,只是轻声叮嘱了下。 祁盛和许晴芸一道站了起来,一前一后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刚伸出手准备打开门,景清漪就正好从外面推门而入,他们对视了一眼,脸上必不可少地都出现了几许惊诧的表情。 “爸妈,你们这就要走呀?”只消一眼,景清漪就已然明白祁盛和许晴芸这是要离开的节奏,她微挑了下眉,澄澈的眸子里映衬着几许的疑惑,轻声问。 “老爷子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刚巧手头上还有一些需要马上处理的事情,所以……”祁盛定定地看着景清漪,坚毅的目光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未免清漪起疑,他稍微解释了下。 “那好吧,你们在路上多多注意安全哈!”对于祁盛所说的公务繁忙,景清漪也能理解,她那轻柔的语气中沾染着几许的可惜意味。 “爷爷,这是你想喝的鸡丝粥,只是,还有些烫哦。”景清漪轻轻上前,右手提着快餐盒,左手拖着盒子底部,许是怕粥因为走动而洒出来,眉眼染着柔煦的笑意,她微挑着眉,无不得意地说。 “那就挡在那凉着吧。”景铭城本就是为了找个借口让景清漪离开病房,所以,这会儿买来的鸡丝粥丝毫提不起他的食欲来,他刚还在想,若是清漪此刻劝他喝下,他还得临时找个理由来搪塞呢。 景清漪只顾着自己手上打包带回来的鸡丝粥,并没有注意到景铭城不自然的神色,她依言将鸡丝粥放置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同时也把塑料盖掀开来,清香四溢,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 景铭城垂眼想了想,有些情况还是得让清漪知道,免得到时候给她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他看了一眼祁懿琛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轻声说:“阿琛,我有些事需和清漪谈下,你,回避下。” 景铭城的声音,已没有了刚刚的颓败,但依旧是极具威严。 景铭城想和她聊一聊,她觉得极有可能与她父母的事情有关,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如实告诉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这里,景清漪的心底隐隐有个东西在挣扎着想要跳出来,当然,她原本就没打算回避的。 祁懿琛侧头,睨眸看了眼身后那被推开的病房门,心底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 情急之下,他还是不可自抑地拖住了她的手臂。 景清漪抬眸,对上祁懿琛眼中略微的担忧,淡笑:“我没事,谈谈也没什么不好。总不能一直都这样,躲在你身后吧?况且,爷爷想和我说的,或许正是我所想要知道的呢……” 祁懿琛紧抿着薄唇,不语,漆黑的深邃眼眸,闪了几道光,不知他在做何考虑,他的大掌在她手腕上顿了几秒过后,最终是选择放了她:“好,我等下就出去。如果谈不下去,你直接甩门出来,万事有我。” “现在我是让她赴刑场吗?”景铭城知道祁懿琛在担忧什么,到他不能说破,只好佯装生气,瞪着祁懿琛,冷不丁的丢出一句,而后催促祁懿琛,“还愣着干什么,先出去。” 祁懿琛转身离开之时,又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景清漪,又看了会躺在病床上的景铭城,随后也是提步走了出去,也一并带上了门。 病房外的整个走道,瞬间只剩下祁懿琛以及还未走远的祁盛和许晴芸,他们各站一边,倾耳听着那道门后的动静。 然而,许是因为这门太隔音,也许是因为,里面的谈话一直很平静,无论是他们中的谁,始终都没有听见丝毫的动静。 顶层的环境向来安静,杵在过道中,只听得到不远处护士推着推车的轱辘声,偶尔也会有药瓶碰撞的清脆声音,以及护士的温言软语。 医院的护士很有素质,哪怕遇到再大的事故仍能做到面不改色,那些在忙碌工作中的护士,谁都没有抬头张望,低声八卦。 祁盛虽说早已卸下奥翔航空的重担,但,毕竟曾经也执掌着一个大公司,加之现在公司还是会有一小部分的公务在他手里,繁忙倒称不上,只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事情要处理,正如此刻,只在那里站了十来分钟,手机已经不知响过多少遍。 有些电话,他看了以后直接挂断,有些电话,他接了以后几句交代。 祁懿琛见状,蹙眉出声:“爸,你若是忙就先回去,我们也都知道,爷爷会和清漪说些什么,我担心她已是接受不了,所以,我打算在这里等她出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在对于景清漪这个人的态度上,祁盛足够相信,祁懿琛定会护她周全。 刚巧接了一个电话,听电话那端的人说的事情也比较严重,需要他立即去处理下,他呆在这边,被秘书催的有些烦躁,电话铃声都响了几下,他凝视了眼依然平静无声的病房,终是点头:“阿琛,那我和你妈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爸,妈,你们去吧,这边有什么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祁懿琛收回自己微屈的长腿,直起身,一脸担忧地说话。 祁盛和许晴芸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莫可奈何对方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后,终是无声离去。 ... 402.401.这段时间,你一直有去探望陆金海? 懿琛那一脸担忧的神情,景清漪能感受到他浓浓的心疼,想起和他这一路所经历的事情,严格算起来,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太久,可她却总感觉,已是好遥远的事情。 ( .. ) 景清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祁懿琛这一路走来,中间遭受了太多人的反对,太过艰难,过完一关又一关,平静安稳的日子总是太少。所以,那最初的最初,那些关于祁懿琛的记忆,关于她和祁懿琛是如何慢慢在彼此靠近的记忆,已然被这些磨难给稀释的模糊。 可是,她唯一庆幸的是,不管在这过程中如何,她和祁懿琛,始终都保持着最美最纯的初心,纵使遭遇很多事情,都没有变过。 景清漪站在门口目送祁懿琛离开而后转身,景铭城仍靠坐在病床上,枕头竖着支撑着他的身体,不至于让他如此难受,双手交叠着,满面威严地望着她。 景铭城似是在探究,也似在沉思,浑浊的双眼,是幽深的愁绪。 景清漪似乎料定这次景铭城与她聊的定是她父母的事情,她深吸了口气,往前几步,站定在病床区域前。 总觉得等下要听到的是个惊天秘密,景清漪始终挺着背脊,站着。 良久,景铭城终于收回视线,缓和了眸色,扬手挥了两下:“清漪,坐下来吧……” 景铭城示意的地方,是他不远处的陪护椅,景清漪落座的时候,刚好可以迎视他的精眸。 对于这次谈话,哪怕是她再如何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这样一个疼她爱她,垂垂老矣的爷爷,还是忍不住有些微微汗湿了手心。 “清漪,你和祁家小子最近感情……没出现什么问题吧?”他开口说话,声线难得平和。 景清漪惊讶于景铭城如此的开场白,不知他是打着何种算盘,也惊讶于他这番问的意图,思虑几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呀,我和他的感情和以前一样好,两个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下班不用加班或是无应酬的时候就一起回公寓咯,唔,也没有发生冲突。” 景铭城沉吟几会,轻哼出音:“也好,只要你们俩的感情好,就什么都不怕,这几天没琛,还以为你和他闹矛盾了呢。” 景铭城的声音,开始飘忽了起来。 景清漪知道景铭城这么一问,也是出于关心的角度,她按捺住性子,柔声解释了一番:“刚巧这几天有个并购案,他忙得昏天暗地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就没敢要他来医院……” “没办法,商人就是这样……”景铭城听着景清漪解释,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终究还是担心,如果这事被捅出来,清漪和祁懿琛会因此而产生隔阂,低垂着脑袋,叹息声里滑落着深深的无奈感,“这都不是重要的,清漪,今天,我特意想单独找你聊,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景铭城的表情严肃,说出的话,也让景清漪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 她的纤指相握交在一起,指甲刮着另一只手的拇指指腹,这是景清漪心有紧张的表现。 似是能够猜测,景铭城接下来的话,定与她父母的事情相关,当然也定不简单。 所以,她始终都抬着头,前景铭城的神色,不想错过他分毫的情绪。 景清漪一直在等景铭城的再次开口,然而,他却是默了声,一双精眸也是慢慢掩下光色,陡然间,变的有些伤感。 “这段时间,你一直有去探望陆金海?”像是终于抚下情绪,景铭城轻蹙眉,满是褶皱的脸上蒙着浓浓的忧伤,微抬起眼皮,注视着景清漪,沉沉地问。 景清漪微怔,她半张开嘴,而后点头:“是的,我知道他与我母亲的案件有关,当时去精神病院就是想问他为什么要迫害我们。” 她是有些讶异,本以为景铭城首先要说的,会是她父母的事情,说一些当年她父母为何会遭遇那样的不幸,可是没想到,他却是谈起了陆金海。 她以为,景铭城打心底里是不愿提起更不愿想起陆金海的,毕竟,陆金海生生地迫害了她的母亲以及未出生的可怜的弟弟。 所以,当她听到景铭城那般平和的声音说起陆金海时,她真的是有点诧异。 许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心底里那点恨意早已磨平了不少,提起陆金海的时候,语气才会那般平和。 “那,他和你说了些什么?”景铭城听着景清漪那略有隐瞒的话语,他幽幽地问了出来。 “和我没说几句话,我问他,他一概不配合,偶尔说些令人抓不着北得话来,”景清漪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几次她与陆金海的会面,大多数都是她在说,陆金海在听,偶尔回应的那几句着实令她费解,低垂着眼眸,一五一十地回答,“比如,上次,他就说了那么一句,要我来问你……” “陆金海性格乖张,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我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双眼布满了深深的伤痛,语气更加幽深,让人难以揣摩到那话里藏着的深意。 闻言,景清漪往深处琢磨了下,才明白她的爷爷肯定与陆金海有颇多的接触,才会说出这番如此了解陆金海的话来。 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场慌乱伤痛的场景,令景铭城都不愿去回忆。 关于陆金海说出景铭城知道当年的事情,从景清漪知道以后,心里就没安定过。 这会儿被景铭城刻意提起,她的心里莫名的更是有了一种不安感,这种不安感曾令她情绪失控,那种悲伤至极的感觉不可自抑。 她总觉得,当年的事情定是景铭城一直不愿想起也不愿提起的事情,可见,那里面藏了很多隐秘,也许,这次,终将真相大白。 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皱了皱眉,她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哀伤,她紧抿着唇,干着嗓音问:“那么,爷爷,我想知道的是,当年,在我爸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爷爷,您能告诉我实情。” 本书来自/book/html 403.402.我是非要查出真相不可。 不知为何,在景清漪面前,景铭城忽然失了底气。复制网址访问 纵使他给过景清漪很多东西,从小一直疼宠着她,可是,那些情分要用来交换她父母枉死的两条生命,还是显得有些过分,或许是因为这样想,可以抵消他心中的愧疚。 景铭城紧锁愁眉,灰败的眸子里映衬着深深的哀伤,他挪着苍白的唇皮,轻咬着:“清漪,对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如果抱歉,愧疚能挽回我父母的生命,我早就用无数个对不起来换回他们的平安。当年我们一家和和美美,到底是怎么个深仇大恨,需要用我父母的生命来做代价?我当年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可以忍心让一个孩子成为孤儿呢?” 或许是因为满腔的愤怒无法发泄,景清漪终于点燃了心底的那点愤懑情绪,她忍不住低吼出声,满脸的愤慨,原本还和缓着的音,忽然间这样提起来,惊得景铭城整个身体不由的颤了下。 景清漪对此事如此愤慨,景铭城完全可以理解,犹记得当年,他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几乎要把他那点仅剩的理智焚烧殆尽。 听着景清漪那声声质问,景铭城的整颗心脏,当下翻了个底,他的心头,泛起难以言状的苦涩,似乎用再多的言语来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极了。 “清漪……你是在怪我么?”问这个话的时候,景铭城的声音连同唇皮都是发颤的,他特别害怕,当年的旧事只要摊开在明面上,清漪极有可能无法原谅他。 这些年的时间里,景铭城始终都处在深深的愧疚当中,他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当年的旧事会被翻出来查出来,这才导致身体每况愈下,若不是有清漪这个孙女在,若不是想看到清漪结婚生子,他或许早就撒手人寰了。 曾记得出了当年那件事,他无心管公司,这才早早地撇下位子,整个人沉浸在伤心的沼泽里,怎么也走不出来,若不是清漪当时的情况吓到他了,也许,他还一味地沉浸在自责的情绪里,那时候的他,一心只想好好抚养清漪长大成人。 看着清漪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的心头涌上满满的欣慰,不过,在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浓浓的歉疚得不到疏解,他总是在想,若是景嘉童媚还在,清漪享受到的定然更多,因为,清漪的成长过程中,对于父母的情感上,怎么都是不可替代的。 “爷爷,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你会欺骗我,在我印象中,你一直都很疼我,关心我,只要我提的要求,你都会一一满足我。你一直都是我最尊敬的爷爷,这点从来就没变过。只是,你欺骗我的出发点是为我好,这点,我能理解,”景清漪说话的同时,看着景铭城因为她这句话,忽然绷住的面色,她澄澈的眸子闪了闪,还是强调了一句:“但,在情感上,我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我有权知道我父母的事情,更有权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父母。” “你,一定要知道……”闻言,景铭城知道景清漪是非要知道当年的旧事不可,此刻,他说不出心底的感受,有的,唯是惊怕与不安,整个四肢梭梭的发凉,根本没勇气再问出任何话。 “是,我一定要知道。爷爷,若是你不告知我,我也会拼尽一切去查出来。爷爷,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固执地认为瞒着我就是为我好,也固执的劝我不要再查下去,这样的状态,难保不会再让您的身体产生恶化。”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您,我明白当年的事情牵连甚广,定不是一出简单的意外就可以结案的,我不知道您为何要费尽心机去隐瞒,隐忍当年的真相,但我绝不会因为这点阻拦就放弃追查真相。” “我说这么多,也只是想让爷爷您明白我要查明真相的决心有多重。我只希望爷爷,您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我再强调一次,我是非要查出真相不可。” “所以,你的意思,若是我阻止你查明真相,你就要与我为敌么?”景铭城神情一凛,恍惚的万千思绪停留在脑子里,毕竟是久经商场的老人,还是能一眼就直接点出景清漪话里隐藏着的深意。 “爷爷,我怎么可能会与你为敌呢?你可别想岔了……”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云,她明白景铭城为何会有这么一问,毕竟,她刚说的那些态度比较强硬,他误会了也无可厚非,“我只是在表明我要查出真相的决心而已。既然爷爷您说不出口,我也不强求您告知我真相了,我始终坚信,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清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当然,你肯定也能猜到,当年的事情牵连甚广,你要查出真相的难度就难上加难。我只是想同你说,切记莽撞行事,一切以你的安危要紧!”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现在他说的再多,清漪也不会听,若是出言一再阻拦,想必她要查明真相的决心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她就是那样,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就越想去做,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陆金海那人狡猾得很,我那时候与他接触过几次,占卜到任何便宜,之后,你再要同他打交道,凡事多留个心眼,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再者,他说的话,十句里面没几句是真的,记住,只可信五六分,不可全信;还有,他的背后有人,如无十全把握,定不要去惹怒他,小心他背后那人耍狠招报复你。” 景清漪认真地听着景铭城说的话语,一字一句都记在脑子里,低垂着眼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觉得,景铭城的话有些自相矛盾。 同她周旋那么多,最终目的就是不想她再去查当年的事情,可是,现在又为何告诉她一些与当年有关的事情呢?亦或者,他说的这些真的只是作为提醒而已? 不管怎样,从这些话里就已然明白,要查出真相定然不是件简单的事儿,但她不会轻言放弃的。 404.403.我们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爷爷,您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事呢……是什么?”景清漪的心,整个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还能问出这样的话,纯粹是好奇心使然。 是啊,陆金海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他哪敢如此猖狂,在杀了人之后还能如此肆意地享受着自己有限的生命,虽然活动范围只有精神病院那么大,但,至少生命是保住了。 最令她愤怒的是,有意杀害她母亲,却只落得个终生监禁的下场,着实让她憋屈不已。 当时,她的母亲身怀六甲,她难以想象,为何要如此残酷地害她母亲,那种行为,堪称丧心病狂! 景清漪只要一想到当年她母亲惨死的情景,她的喉咙口就像是堵塞了一团细沙,好酸好涩,眼眶也是开始泛疼,继而,泪水就那么啪嗒而下。 如果今天她面对的是那个丧心病狂的陆金海,表情嘲讽,言辞冷厉,行为过分,那景清漪倒还是可以正色应付。 可是如今,她最亲爱的爷爷偏偏掐着她的痛点直击她的心房,就好像是刚刚好的,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她反而是什么都回应不了。 “另一件事,是关于祁家小子的。”景铭城已经说了很多话,到这里,哪怕是有心想要缓一下自己内心的哀伤,也已是没有精力,所以,他的面色和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和缓。 “你和阿琛的事,加之丽欣也爱慕着阿琛,我一开始本不同意的,奈何他不愿意放弃,你也对他有意,这才勉强同意。日后,若是你发现他瞒着你一些事情,看在他真心待你的份上,原谅他。” 景清漪掉过泪,眼眶有些泛红,对景铭城的话,轻点了点头。 似乎,这一场谈话,对于景铭城的问题,她一直都在谨慎待之,她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当然,也可以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景铭城这个人,是真心实意地疼着她,呵护着她。 “阿琛那孩子确实待你极好,凡事以你为先,事事尊重你的意见,实属难得。在这个社会,要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而那人又恰好也爱你的,实在是太难了。清漪,两人相处,包容是必不可少的,记住,退一步海阔天空!” 景清漪后来似是已经听不到景铭城在说什么,以至,她微微泛红的双眼,是茫然的。 就连景铭城掀开被子,从病床上站了起来,从她面前经过,离开这个病房,都没有引起她漆黑双眸的丝毫波动。 她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听着病房的门开了又关,而后关了又开,始终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一眼。 直到,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晃到她面前,她不得不抬头。 那时候,已经快到正午,太阳有些烈,刚好投射到正对面那大片的玻璃窗上。 白花花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也更是让她原本就酸涩的眼眶,直接被刺的再次盈出了泪花。 “怎么回事?”头顶上方响起的,依旧是他清沉悦耳的声音,而后是随着他那道嗓音一起俯下的身躯。 景清漪的眼睛有些朦胧,但还是可以看到,他紧蹙的眉心,看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指腹刮去她将落未落的一滴眼泪:“清漪,爷爷同你谈了些什么?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泪姑娘了?” 祁懿琛也无法确定,景铭城会跟她说什么,会不会将当年的事情告知于她,但,依据目前的情况而言,景铭城应该没有说出真相,他原本就不想她和景铭城单独相处,生怕一个不注意,让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语,从而引起她的怀疑。 可是她执意,他就想,这样也好,让她去试试,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虽然,他可以不顾老爷子的意见,但终归,他是长辈,祁懿琛多少还是希望,可以疏解他内心的愧疚之情。 早知道让她进来,会惹的她哭,他刚刚就该坚持与她一同和景铭城相谈的。 “爷爷刚跟你都说了些什么?”祁懿琛再度发问。 看着面前这双暗幽沉静的眸子,景清漪是有多艰难,才逼下自己的泪意,扯着唇笑:“还能有什么,就是问了些我们俩的近况而已,还说了点当年我妈遇害的事情,要我小心陆金海。我掉眼泪,也是因为一时感伤。” 景清漪没有在祁懿琛面前阐明景铭城跟她说的事情,见他如此关心,她也只是三言两语地想要蒙混。 祁懿琛只是用幽深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景清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没信。 最后,他起身,牵起她的手,轻柔地说:“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我不饿,你送我回景家老宅,我要去那里拿点东西,可以吗?”景清漪被祁懿琛牵着起身,突然想到什么,抬眼,澄澈的眸子看着他,轻轻地说。 祁懿琛默了一会,没有多说,直接点头。 车子一路驶回景家老宅的时候,景清漪特别安静,几乎没怎么说话。 而祁懿琛,也只是目视前方,双手轻松控制着方向盘,面上的神色,始终淡冷幽沉,谁也看不清楚,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停在景家老宅的大门前,景清漪在下车之前,偏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懿琛,而后,忽然问了句:“我们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祁懿琛有些微怔,似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事。 “……还没定日子么?”景清漪乍亮的眸子顿时暗淡了起来,轻柔得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失望。 “不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公事都忽略了这茬,待爷爷的身体好点出院了以后,我就要他们帮着择个吉日来。”祁懿琛伸出右手,轻轻第抚了抚景清漪柔顺的秀发,深邃的眸子里泛着深深的情意,他沉沉发音,承诺着。 景清漪应声,接着就要推门而下。 只不过,却在踏出车厢的时候,视线迎上从景宅里出来的景闻。 景清漪不知道,景闻是因为看到了她所以跑出来,还是刚好是从里面出来。 “叔叔……”景清漪唤了一声。 “清漪,你先进去,叔叔跟阿琛说两句话。”景闻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背,用手势催促着她进去。 405.404.无可奉告! 景清漪回头,瞧了眼刚迈出车子的祁懿琛,又瞧了眼景闻,她想,她的叔叔到底有什么话想要同祁懿琛说的,还得避开她,莫非,那些话是她听不得的,亦或者是她想多了,他们聊的纯粹只是公事而已,如此一想,她的心里仍有些不踏实,她那深究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逡巡着,而后没再说话,乖巧地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景闻要跟祁懿琛说什么,没有多长的时间,甚至是连景清漪才刚走进客厅,景闻的脚步,已是随后而来。 身后传来汽车重新启动驶离的声音,景清漪知道,祁懿琛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刚在车里,他就同她说了,他待会要去公司一趟,有个事情需要马上处理。 她回头等景闻,看着他脚步有些颤微,又是走回两步,与他并排着走。 “叔叔,你刚和懿琛说的是……公事?”景清漪的心头总觉得极不踏实,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的情绪,心性敏感的她变得不敢相信任何人,总担心他们会不会与当年那件事有关,她敛下思绪,深呼一口气,抬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唔,是公事,关于郊区那块地的合作案。”景闻没想到景清漪会如此直白地询问,当即他有些慌张,面上却不显,他故作镇定地回了句,而后又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状似不经意地问,“清漪,你吃饭没有?让琴姐给你做点爱吃的?” 景清漪摇头,说不用,她不安地抿了抿唇,想问一声景闻,关于她父亲景嘉的事,毕竟年幼的她,对于景嘉的印象模糊了些,可是,她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罢了,既然这个家里连爷爷都不愿意提起,景闻就更不会说了,她就不打算再去多问了,只能靠自己查出真相了。 “叔叔,我上去休息一会。” 景清漪低垂着眼睑,收起脑海里凌乱的思绪,而后转上二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许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太累,她竟然真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取而代之的,是傍晚凉凉的秋风。 景清漪本是打算拿点东西就离开的,没想到会在景宅里安稳地休息了下,这是很久都不曾出现过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某些执念,她踱步,转去了二楼的书房。 景铭城不愿多提当年的事情,可见,那件事必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隐秘,她想挖出这秘密,当然也不是说着玩玩的。 既然,当年,她母亲的案件轰动一时,定然会有很多媒体争相报道,媒体的资料可以施压亦或者是想尽各种办法抹除,但,对此事知晓且讳莫如深的景铭城,他的手头上应该会有些资料。所以,她想要去书房,找找证据。 只可惜,也不知道是景铭城藏得太密实,还是他在书房里,没留过什么东西,以至景清漪一阵翻箱倒柜,找了很久。 直到在抽屉中翻到几瓶药,她揣测这几瓶有可能是预防心脏病的药,她想要直起身,查看一下药名以及用途,却是在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许是心虚的缘故,景清漪吓的背脊一僵,手中的药瓶掉落在地。 玻璃药瓶,装着还剩半瓶的药片,被景清漪这么一个失手的动作,直接摔的破碎,白色的颗粒,散落一地。 景闻站在门口,一袭黑衣,脸色肃然,而眼底,则是景清漪甚少见过的冷意,似乎她还看到那满眼精光的眼底掠过一抹狠厉。 “……叔叔。”景清漪惊得直起了身体,仓皇地看了一眼景闻,低垂着眼睑,双手不安地揉搓着,她紧张地抿了抿唇,平缓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慌乱。 “你在干什么?”景闻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他狠厉的目光审视着景清漪,而后,满是精光的眸子四下看了下书房的摆设,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翻动的痕迹,如此明显的动作,他已然明白,定是清漪察觉出了什么,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不安极了,压下所有的惶恐,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极为冷硬。 “叔叔,我只是……只是来书房拿点东西。”翻东西却被抓个正着,景清漪的心底还是比较虚的,底气也就没有那么足,但她还是嘴硬地回答道。 “看这架势,清漪,你到底是来拿东西还是来翻东西的呀?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么?”景闻冷嗤,进来几步,长腿直接扫开满地的玻璃渣还有那些白色的药粒,站定到景清漪面前。 “叔叔,诚如你所见,我看能不能在书房翻到点什么?”景清漪一听,既然景闻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她又何必假装糊涂了呢,索性,把心一横,说出自己来书房的真实目的。 “你想找什么?”景闻的眸光微闪,而后沉声问道。 “我想知道……当年……发生在我父母身上的事情!”景清漪的脸上泛着肃然的光芒,她抬眼,目不转睛地你凝视着景闻,淡红的唇微动了动,她一本正经地说。 “无可奉告!”景闻脱口而出了四个文字,隐忍着的声音里带着点颤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安地捏着衣角。 “叔叔!”景清漪激动地喊了一声,压抑在心底的愤懑情绪也随着这一喊倾泻而出。 这一声喊,用尽了她的力气,也是扯开了嗓子,乃至楼下都可以清晰听见她有些悲痛的声音。 景清漪有些喊岔了嗓子,再开口说话,便有些哑。 “算我求你,告诉我真相可以吗?我就是想要知道我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爷爷,爷爷不肯说,也不愿告诉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瞒着我又有什么意思,只能逼我更加固执地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清漪,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景闻话说到这,便是转离了身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熟悉的一切物景,声音重归平静,“你出去吧,我手边还有事要忙。” “叔叔……” 景清漪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景闻挥手打断,重复出声:“我让你出去。” 406.405.祁太太,您是过来找总裁的吗? 忙碌的生活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有所停留,景清漪对她父母的案件已经开始进行全面的调查,许是时间久远,加之有心人在暗地里阻拦,过了一个多星期,仍无所获,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挫败,她告诉自己,必须要沉住气,不能操之过急,定能找到突破口,从而查出真相。 这天,祁懿琛在中午的时候给景清漪打了个电话,只不过,当时她在档案室里找资料,因将手机开着静音,没有接到。 后来她看到未接来电,回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间。 景清漪原本只是想问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同她说的,只是没想到,祁懿琛却是问她有没有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抽个空,去趟奥翔航空公司。 问他什么事,他也没说,只说让她过来,弄得极为神秘的样子。 这段时间忙于调查她父母的案件,一心扑到工作上,景清漪的手中,自然是有活没干完的。 只不过,祁懿琛甚少这样在上班的中途时间,让她过去他的公司,他如此要求,必然是有他的理由,也让她不得不慎重。 于是,哪怕有些困难,景清漪还是把自己手中的工作,能交的交给唐春他们,不能交的,往后挪了挪。 打车过去的,因为警局离他的公司有些远,耗费了景清漪好些时间。 来到奥翔航空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经过前台的时候,景清漪在给祁懿琛打电话还有咨询前台小姐之间做了徘徊。 因为,刚刚在跟祁懿琛通电话的时候,有听他说过,有个小会要开,大概需要半个多钟。 景清漪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忙完,如果还在会议中,那她打这个电话,势必会影响他们团队的工作进度。 而李文,一向都是祁懿琛在哪,他也在哪。 不能打祁懿琛的,自然也不方便打他的。 可是,前台小姐那边,景清漪自然也知道大公司对于这一块比较谨慎,也能明白她们的冥顽不灵,心知没有预约,没有熟人来带,想要从她们手中放上去,并不现实。 景清漪站在奥翔航空的大堂内,犹豫几番。 只不过,还未等她做下决定,前台小姐却是先迎了上来,站定在她面前,恭敬的模样,笑容满面:“祁太太,您是过来找总裁的吗?” “你认识我?”景清漪抬眼,安静地注视着站在她眼前的这位前台,她微微讪笑,不确定的问着。 景清漪不知道奥翔航空统共有几个前台小姐,但似乎,与她上一次来见到的都不是之前的那一个。所以,对方能够如此准确地说出她的身份,她想要来这里的目的,她是诧异的。 前台小姐特别面目可亲的回着:“当然认识您啦。现在,全公司上下,恐怕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认识您呢。” 被这么一说,景清漪才像是忽然被点醒,祁懿琛那人的深情告白之后,媒体曾把她的照片,还有粗略的个人信息,特大版面的放出来过。 如此一来,他的员工会知道她这个人,能清楚地点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想到此,景清漪更是讪笑几分,为这番高调现眼,感觉到些许的难为情。 “祁太太,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会,我去给温秘书通报一声,让她下来带你上去。”前台小姐特别热情地邀请着景清漪坐下,而后自己拿起座机听筒,给总裁秘书处的温情打电话。 奥翔的高层电梯,必须要那些高管还有祁懿琛身边工作的人,才能刷卡进去,这点,景清漪知道。 只不过,她没有依言坐下来,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只是站在那儿,静静等待着。 没曾想, 她只是站在那儿,竟会引来过往的奥翔员工,齐齐朝她打着招呼。 那些人,或点头颔首示意,或笑容可掬,或喊着她祁太太…… 景清漪有过瞬间的错觉,就好像自己是动物园里稀罕的国宝熊猫,在接受游客好奇探究的注目礼,他们的视线,似是要将她上下看穿个遍。 如今她和祁懿琛的关系,已经是彻底透明化。 在他的公司,她的形象,多少也会影响到祁懿琛本人。 所以,哪怕是极为不自在,却也只能大方站在那儿,供他们欣赏,对上他们热情的笑脸,景清漪也只得赔着笑脸。 真正让景清漪觉得,她可以刷脸来祁懿琛办公室的是,那个被前台小姐唤为刘总监的男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她,竟然是拐着弯过来,问她是不是要上去找祁总,如果是的话,他可以带她上去。 考虑到站在大堂被那些人当国宝一样观赏,景清漪点了头,跟在男子身后。 在电梯里的时候,景清漪看着他刷卡,按指纹,熟悉的动作,显然,他是经常出入高层电梯的管理人员。 之后,景清漪知道,他是奥翔航空的财务总监刘青涛,也是祁懿琛手下的得力战将。 电梯上升到最高层,景清漪随着他刚从电梯间踏出来,迎面就遇上祁懿琛和他的秘书。 祁懿琛一身纯黑西装,哪怕是穿梭在忙碌的商务会议里,依旧是神清气爽。 看见景清漪的时候,他微挑眉,瞄了下左手腕上的时间,略带点诧异的意味说:“这么快?我正要下去接你。” “是刘总监带我上来的。”景清漪笑着回了声。 而后,祁懿琛点点头,忽然想到些什么,微微侧身,吩咐秘书:“你去把祁太太的指纹也录上。” 温情稍显吃惊,要知道,给景清漪这个不是奥翔航空内部员工的人录指纹,这还是头一遭。可转念又想,凭着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她已是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录指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祁懿琛跟刚刚上来的说着话,用眼神催促着景清漪跟着温情过去。 录指纹对于温情来说,很简单,几下便搞定。 景清漪配合着完成以后,便回到了祁懿琛的身边,当时,刘青涛已转身离开。 祁懿琛先是看了会温情,淡声交代:“让李助带着文件上来一趟。” 话落,便是伸手,习惯性地拉住景清漪垂放在大腿侧的小手,没有回避顶层那些秘书助理的促狭或好奇目光,大大方方地牵着景清漪,往着他的办公室走去。 407.406.景铭城出院 楠木大门被人从外推进的时候,景清漪抬眼,看着祁懿琛的侧脸,轻轻地出声说话:“你若是有事要忙,我可以在外面等的。” 刚刚,他跟秘书说,要让李文带文件上来,想必是有急事处理。 公司的文件,但凡要经过他亲自处理的,都会是一些重要的资料,景清漪觉得,她也许并不适合跟他们呆在同一个空间。 毕竟,她除去警察这个身份以外,同时还是景氏集团的小股东,虽然向来不管事,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景氏的关系。 而景氏跟奥翔航空,虽说是合作关系,但毕竟两家公司也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所以,她是想着避嫌的。 哪知,祁懿琛却是将景清漪的身子揽进了会客区的沙发,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她,低沉的声音命令她坐在那儿不许动,一起等李文上来。 还故作神秘地说,李文拿过来要处理的文件,跟她本身有很直接的关系,他要她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事。 祁懿琛这么说,景清漪自然没办法再走,低垂着的眼睑微微颤动着,幽沉的思绪缓缓飘散开来。 她心里其实挺好奇的,那会是怎样的一份文件,想不出来他手里有什么东西,会跟她有直接的关系。 把景清漪安顿在沙发上,祁懿琛用自己的杯子接了水递给景清漪,便又回到了办公桌上,埋首在一堆纸张文件中。 祁懿琛似乎特别忙,直到她无聊地喝了半杯水,他都没有抬起过头。 他的注意力,要么就在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中,要么,就是在手提电脑的屏幕上。 看着认真办公的祁懿琛,仿佛不会因为外界的打扰而出现些许不耐烦,这般散发着魅惑感的他,竟让她沉沦得转不开眼。 景清漪还没等来祁懿琛口中的那份神秘的文件,却是先等来了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的号码,景清漪没有备注,但却是对这个号码很熟悉,熟悉到,几乎只是一眼,便能从自己深积的记忆中,记起来。 八位数的号码,属于现在的,甚至更加久远之前的景家老宅。 铃声还在继续,景清漪伸手,按下接听键。 当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的时候,景清漪脑海中想起的,是她读书时候,听着景铭城从外面打长途回来,对她嘘寒问暖关切询问的画面。 “……爷爷?你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没告诉我?”景清漪迟疑了半秒,才把记忆从遥远的年岁里拉了回来,出声唤着给她打电话的景铭城。 之前跟景闻通电话的时候,他说景铭城出院的时间还没确定下来,只要确定好了,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之后,景清漪也就没再去问。 而景铭城那边,一向都是直接问家庭医生他的身体状况,也是因为上一次爷孙两人颇有深意的交谈,以至之后每每两个人见面闲聊,都似是刻意避开那个沉重的话题。 因着这份刻意,聊天的氛围自然而然没有以往那般和谐,加之查案需要费时费力,去医院探病的次数也就没先前那么多了,可能也是因为知道景铭城在医院休养,出不了什么事。 于是,她便只在心里记挂着,不知景铭城什么时候会出院。 景清漪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以多么残酷的场面出现在景铭城的视线里,竟令他到现在都难以忘怀,不敢言说。 “我是刚刚才出的院,你叔叔说你在上班,不要去打扰。阿琛也在公司吧,我准备要他下班的时候会过去接你。今晚来景宅好好聚聚,记得早点回来。”景铭城的声音,难得的明快,听得出来,他出院,重新住到景家老宅,兴奋得不行。 “我现在就在祁懿琛的公司里,待会我跟他说一下,爷爷,你就不需要再同他说了。”似乎景铭城的好心情也感染了景清漪,她的脸上泛着和煦的柔光,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凝结着一种叫做欣喜的光芒,她的嘴角微勾出一抹轻盈的弧度,温柔的声音里带着轻快的语气。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景铭城之于她,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存在,毕竟,这二十多年来的悉心照料,那种疼爱劲,定然是做不得假的。 只是,在她父母的事情上,宁愿瞒着她,宁愿将她的记忆篡改掉,也不能让她知道真相,这点,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横亘在她的脑海里,每每浮现在脑海里时,满身的疲惫以及沮丧感顷刻间烟消云散,只要能查出真相,哪怕要她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 这些日子,她比谁都想知道,所以,眼前,迫在眉睫的就是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查出真相。 “好,那你同阿琛提下。”景铭城听她这么说,也没再坚持,只叮嘱了声,要她早点回去。 电话在她半是游思,半是乖巧应声下挂断,景清漪握着手机,看着屏幕怔怔地发呆。 脑中出现了那些纷乱的思绪,景清漪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去看办公桌后的男人,结果,却没在那儿发现他的影子。 景清漪狐疑地挑着眉,不过讲了一个电话,也没听见祁懿琛离去的声音,怎么人忽然不见了?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四下张望,而后是在自己正后方的大片落地玻璃墙前,看到那抹颀长的俊挺身姿,在阳光的照耀下,全身像铎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般,美好得令人向往不已。 此刻的祁懿琛,本是面向着窗外,眺望着这座城市的风景,似是在很深入的想着什么事情,一动未动,仿若完美的雕像。 后来,可能是感觉到景清漪的目光,也或许是听到她讲电话的声音已经停下,祁懿琛这才转过身,双手抄着裤袋,清俊的面容,背着光,景清漪有些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电话讲完了?”祁懿琛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他嗓音清沉的开口,看着景清漪的眸子,一片深幽。 景清漪点头,嗯了一声。 祁懿琛没说话,只是缓步走回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随后,才低沉出声:“温秘书,跟李助说,可以进来了。” 景清漪不知道他的秘书在那端怎么回他,祁懿琛说了那么一句话后,就直接撩了电话。 408.407.股权转让 没几秒,办公室的楠木大门就被人推开。 景清漪询声望去,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李文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李文刚刚来过,一直以来习惯了先敲门,稍等了十几秒,没听到任何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没想到才探进半个头,就被祁懿琛挥手,赶了出去。 李文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跟秘书小姐聊了下最近的工作情况,才被允许再次进来。 瞧见景清漪,李文没有诧异,信步走过去,朝她伸出大手,笑嘻嘻地开口:“你好,祁太太。” 景清漪很意外,李文会如此欢喜地同她打招呼,以前见了她,都是恭敬严肃的。 “你好……”正当刚刚出声,想要伸手回握的时候,李文的大手,却是倏地被人扫下,而后是祁懿琛清冷的嗓音,面色平淡的说着:“赶紧做事。” “老板,握手是很纯洁的社交礼仪,你不要因为她是你的女人,就那么小气。”李文看了下祁懿琛的脸色,虽然还是板着副脸,但眉眼处洋溢着些许的温柔,证明此刻的祁懿琛还是很不错的,他也就无所顾忌,扬声强调,再次伸手,偏就要在祁懿琛的面前,握到景清漪的手。 景清漪瞧了眼剑拔弩张的李文,暗觉好笑,随后,大方伸手,握上他直直摊开的大手。 李文很礼貌,真的只是礼节性的握手,过后,就办起了正事。 祁懿琛看着他坐进沙发中,从他手里一直拿着的档案袋里抽出两份满满都是文字的纸张,而后朝她挥手,示意她过去。 看不清楚那些内容,字体密密麻麻的,但景清漪能够明白,这就是祁懿琛口中,那个跟她有直接关系的文件。 她不由得抬头,看祁懿琛,却是见他在用眼神催促她过去李文那边。 景清漪心底既是狐疑又是好奇,也没再做犹豫,提步,坐到了李文对面的沙发,双手接过那份资料。 她在认真细看上面的文字,也知道,祁懿琛在她之后,也坐了过来。 半晌之后,她抬头,看祁懿琛,眼神极为复杂:“这……” “把你的名字签上去,签了以后,奥翔航空25%的股权就落在你的手里。”祁懿琛放下原本交叠的双腿,倾身拿过茶几上属于祁懿琛的签字笔,甚至是开了笔帽,才递给景清漪。 景清漪捏着薄薄的纸张,抿唇,紧紧盯着身边的男人,却是始终都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签字笔。 她不接,祁懿琛就有些强硬的将笔塞进她手中:“快点签,签好了,李助还要拿着这两份资料去办后续事宜。” “我……”景清漪蠕动着嘴皮,有些说不出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娶你绝不会亏待你,也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还只是丰厚彩礼的一小块呢?只要你签下这个名,在奥翔航空,你就是仅次于我的第二股东,具有绝对的话语权。”祁懿琛似是知道她有些纠结的心理,为了让她签字,只得这么轻声诱哄着。 “是啊是啊,快点签吧,签了以后我好拿东西走人。我手里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浪费我的时间,是一件非常罪过的事情哦!”李文也跟着瞎哄哄的应和着,配合着祁懿琛,想要景清漪快点签下字,其实,在知道祁懿琛要转股权给景清漪的那一刻,他非常惊讶,没想到祁懿琛能做到这一步,许是因为愧疚,又许是因为景清漪真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这样一想,他又能理解祁懿琛的行为了。 景清漪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李文微点头:“抱歉,李助。可是,我想我还是需要考虑考虑,方便吗?” 李文错愕,眯着笑眼抬头看祁懿琛,似是在笑他没有做好内部工作,不过,景清漪的反应确实有考虑到,而后回景清漪:“方不方便,要看祁总的意思,我拿他的薪水,自然要为他办事。” “不过,这个事情,也没必要耽搁太久,如今,公司也面临着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基本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将祁太太正式介绍给其他的股东。所以,我觉得,祁太太还是要尽快考虑清楚,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景清漪心下不定,对于股东大会,对于公司会有什么影响,她其实没有丝毫概念。 可是,那么值钱的股权,祁懿琛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要过25%的股权到她名下,她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 而且,这么大的股权转让,是祁懿琛一个人的主意么?到底有没有经得祁盛的同意,她也不知道,如果,祁盛不同意,若是日后知道,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来呢。 哪怕李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景清漪还是执意的不肯签字。 祁懿琛拿她没办法,只得让李文先离开,独把关于那份股权转让的相关文件留下。 祁懿琛依旧坐在她身侧,抬起长臂,修长的指尖抽过景清漪手中的纸张,随意翻阅了两下,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淡声出言。 “清漪,25%股权转让对我几乎没什么影响,我手上依然掌握着公司最大的股份,仍然具有绝对的话语权,这点,你无需担心。” “我曾对你承诺过,我愿许你一世无忧,你是我心爱的妻子,当然要把最好的都给你,再者,你是要跟着我走完这一生的女人,我该对你,包括对你家里的事负责。在彩礼上,我更加不吝惜我的财富,股权转让还只是冰山一角,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赠与你。” “这事,我也不是莽撞而为,我同爸商量了,他也同意我的做法,唔,这也是他的小小心意,毕竟,祁家娶媳妇,绝不能寒酸,小心被业界笑话了去。” “所以,我把股权转让给你,你都无需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祁懿琛连着说了好多话,声调始终是不急不缓,清沉好听,不过,他没说的是,祁盛的同意,是建立在浓浓的愧疚之下,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减轻自己的歉疚之情。 景清漪不否认,他的这一番话,很好地稀释了一些她的心中顾虑,可这到底不是一套房子一辆车。 即便祁懿琛说的有理,她也总是觉得,心里膈得慌,徘徊在接受与不接受之间。 409.408.我的女人,用不着受这份嫌气。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溜走了。 许是见景清漪沉默不语,祁懿琛知道她内心此刻定然很纠结,因为他说的这些理由还不足以令她打消疑虑,做到毫无顾虑地接受他的这片心意,他更知道,让她接受,心里肯定会诚惶诚恐,总觉得他们俩的感情掺杂了太多的物质因素,可是,他又不能告诉她,这一切,是祁家欠她的,只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多弥补一些。 想到这里,祁懿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生硬的五官顿时变得美妙了起来,深邃的眸子里沾染着脉脉温情,他拿过文件,交回给了景清漪,扬声叮嘱着:“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这个手续不快点办完,随后而至的股东大会,想必也失去了原本召开的意义了。” 继李文之后,祁懿琛的再次强调,让景清漪也不由的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神情严肃,紧抿着唇,她不知道怎么就整出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出来,令她不知如何做决定。 可是,在签与不签之间,始终徘徊不定。 签了,就表示她接受了他们的这番好意,可是,她觉得这份彩礼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贵重了,她良心上总觉得有些不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如若不签,确也浪费了他们的一番心意,日后,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最后,景清漪只得先把文件收好,整整齐齐地放进自己包包里,现在做不出决定,她只能再多考虑下,打算着,明天再做决定。 时间已经不早,景清漪惦记着要回景家老宅的事,加之这件事,更令她坐不下去。 之前和景铭城通完电话后还没来得及同祁懿琛说晚上需要一起回景宅,现下她准备开口说的。 只不过,还未等她开口,祁懿琛却是先起身,踱步回了办公区域。 景清漪以为,他是要继续工作,毕竟,他办公桌上的需要处理的公文,还有一大堆。 可是没想到,他却只是倾身,修长的指尖捏起静躺在桌面上的车钥匙,转过身面对着景清漪:“走吧,不是说要一起回景宅吃饭么?” “等会吧,我看你办公桌上的文件挺多的,想着你还有那么多工作没完成,你先处理完紧急的公事吧。”景清漪的视线侧过他身旁,看向不远处堆积成山的各类文件夹,实在是不想因为她的私事耽误他的工作。 “那些不急,走吧,爷爷等着我们呢。”祁懿琛直接忽略景清漪的话,径自朝外走着,径自说着。 景清漪没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琢磨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唔,今晚是家庭聚餐来的,我叔叔一家也会在,你不介意的哦?” 这么一句话,却是让祁懿琛的身形顿住,侧头,看着景清漪,幽深的眸中有过一瞬的意外,只几秒,又是恢复了沉静,冷然。 几乎在同一时刻,景清漪确能感受得到祁懿琛隐匿在心底的情绪变化。 到现在为止,景丽欣还是没有放弃的念头,似乎,那种非祁懿琛不嫁的执念愈发深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因着祁懿琛早就消失殆尽了。 现在,她每次面对景丽欣,就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就比如,她不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景丽欣的眼里,就是各种挑衅,难道这就是酸葡萄心理? 之于这个理由,她现在做什么尽量都避开景丽欣,以免引发更多的误会来。 当然,这些祁懿琛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了,他们现在要与景丽欣一同用餐,祁懿琛会介意,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景铭城的良苦用心,她不可能不顾及。 纵使当年的往事令他们爷孙俩产生了些许的隔阂,可终归,他都是养育了她二十几年的人。 景清漪抿嘴,雪白的贝齿微咬着下唇,数着步子,识趣且主动地踱到他面前,对着祁懿琛冷淡的表情,赔着笑脸:“是我爷爷,他今天出院了,想着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毕竟,于他而言,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许是因为祁懿琛的脸色崩得有些难看,让景清漪有些心里发虚,随之而来的,便是小女人姿态尽显的娇媚样,纤巧的小手扯着男人笔挺的西装下摆,眉眼透着讨好的笑意。 如此的模样,顷刻间便让祁懿琛的脸色破了冰,表情柔了下来。 其实,他哪里有资格去要求她不见景丽欣,毕竟,她们姐妹俩确实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会闹得如此僵。 祁懿琛垂眸,定定的看着景清漪那美好的容颜,她的眼睛,特别水亮,晶莹剔透的感觉,而她小挺的鼻尖还有嫣红的唇瓣,更是让他陶醉。 总觉得,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是要在阳光下才能看清楚的脸部绒毛,都会让他觉得,特别可爱。 再加上此刻,她刻意放柔的面色,弯弯的眉眼,璀璨的笑容,让他忍不住就伸手,支起她的下颌,俯身掠住她的红唇,用力地汲取着她的馨香。 景清漪被祁懿琛突如其来的强势掠夺,弄的直接招架不住,一个不经意,身子便被他拥进怀中,紧紧抠着。 直到她被吻的透不过气,而他也是压抑出声,才不得不放开。 “景丽欣要是找你麻烦,挑你刺,你也不要忍着,我的女人,用不着受这份嫌气。”祁懿琛霸道的命令,嗓音有着浓重的沙哑之音,景清漪有过几次经验,深知他每次声音变得这般不自然时,迎着她的,便将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愉。 景清漪对于他给的那种感觉,既是喜欢,又是害怕。 喜欢,自然不必多说,那是一种身和心都得到深刻交融的爱恋,每每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害怕,也是因为,每一次都感觉,精力不够陪他折腾,事后,总是要去掉半条命。 可哪怕如此,景清漪还是愿意跟他粘在一起。 祁懿琛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加之她也忙着侦破案件,有时候会整天见不到人,时间不长,可却是有一种想念的感觉,在心底深处滋生,直至蔓延到整颗心,整个脑海,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可能祁懿琛是想缓和自己的情绪,放了景清漪后,就没再去碰触她的身子,哪怕只是她的手,生怕一个忍不住当场就要了她。 祁懿琛捏着车钥匙走在前头,景清漪紧跟在后,两人不相上下的距离,一同走出办公室,路过长长的走道,直到身影同时没进电梯。 410.409.我和祁总有话要谈。 从繁华的市中心,开车到景家老宅,挺远的距离,祁懿琛却是没怎么说话,一路专注着开车。 其实,大多时候,祁懿琛的话都不算多,大都是她说,他在旁边附和几句,只不过这会儿,许是因为她心里多少有点歉意,显得氛围是尤其的沉闷。 为了缓和此刻有些沉闷的氛围,景清漪几次试着要逗祁懿琛说话都没成功,最后便有些泄气,斜眼睨着他,撅着嘴,低声嘟囔了一句,说他小心眼。 对于景清漪的责备,祁懿琛总算是侧过头,他的脸上蒙着一层严肃的光芒,微挑了下眉,暗沉的眸子高深莫测地凝视着她,薄薄的嘴唇微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阴沉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心:“你要进狼窝,我非但不能阻止,还得亲自送着你去,还想要我怎样好的态度?” 什么狼窝?景宅里的都是她的家人,他用狼窝来形容,真是无言以对。 景清漪无语,默了几会,才又开始嘀咕:“丽欣也没你想得那么坏好不好?她也只是觉得不甘心而已,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想在我们中间故意造成误会,你知道的,我是不会上她的当的……” 话没说完,便接收到祁懿琛颇为凌厉的目光,景清漪背脊一僵,及时煞住了嘴,好吧,看来,丽欣在他的心里的印象已经差到极致了。 车子停在景家老宅围墙外的时候,两人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车上,坐了一阵。 祁懿琛的身体朝右边转,双手强而有力地撑在景清漪那柔嫩的双肩上,深邃的眸子里沾染着几许莫名的情绪,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清漪,我赠送给你的股权,你无需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应该很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可能伤害你,我倾其所有也只愿你幸福安康。你只要落个笔,就能感受到我们祁家对你的这份真心实意,让我也能心安,何乐而不为?” 对此,景清漪没有应声,她低垂着眼睑,看不到此刻祁懿琛那热切期盼的眼神,她紧咬着淡红的嘴唇,沉默不语。 其实,也是她自己不知该怎么回答。 主观意识里,她也是很想签下那份东西的,但是,却总落不下笔。 她知道,她的心底是在不安,但是,因为什么而有这种不安的情绪,她也说不上来,又在不安什么,她也不知道,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不安。 她想,既然说不上来,现下就不要做决定,到时候再说吧。 景清漪推门下车,脚尖才着地,便看见一双华美的女士细跟高跟鞋站到自己的面前,隐隐之中,她已然猜到那人是谁。 顺着那双高跟鞋,还有奢华的黑色套装裙,她的视线一直往上,而后,毫不意外地对上景丽欣那精致美丽的脸庞。 景丽欣的脸上,精致的妆容,依稀还可见一丝不自然的苍白,望向景清漪的那双眸子,迷离闪烁,同时,也带着几分恨意。 “丽欣。”景清漪知道景丽欣这番前来,必然是为了祁懿琛来的,她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轻唤了一声,景丽欣似乎故意与她做对般,面前的去路被景丽欣那娇媚的身躯挡住,她只得站在原地。 没有听到景丽欣的应声,却是先被身后传来的车门声引得重新回了头,而后,便见祁懿琛也是立在车身旁,半截身躯,隐在车身之下。 景清漪看着祁懿琛和景丽欣,隔着黑色的车身距离,遥遥对视着,各自在内心里计较着。 景丽欣的痴迷,祁懿琛的沉静,祁懿琛在中间来回观望,想要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亦或是读懂些什么。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很理智地隐匿起自己的想法,景清漪很无奈的发现,她根本就看不懂他们此刻的内心,也许,她该知道的,景丽欣的最终目的仍是祁懿琛,而,祁懿琛,不屑与景丽欣有任何正面接触的,若不是为了迁就她,景丽欣想和他单独见一面,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祁懿琛会不会掉头就走,丝毫不给景丽欣面子,于是就那样攥住了脚步,隔在他们中间。 景清漪本是微低着头,她能感觉到祁懿琛那只修长的大手朝着她的脸颊伸过来,躲闪不及,到底,还是被他抚住了脸。 景清漪还是不习惯在景丽欣面前与祁懿琛那般亲密,她无意识地缩了一下,而后,不自觉地侧头,看了眼始终平静的景丽欣,心生不安。 而祁懿琛却似是毫无所谓,只用他那独有的磁性厚感的嗓音说着:“清漪,你进去吧,爷爷等你很久了。” 祁懿琛只是让她进去,而他自己却依旧站在那儿,未有所动。 看他那样子,明显是要跟景丽欣谈话。 景清漪有些迟疑,又是抬头看景丽欣,而后者,也才终于出声:“我和祁总有话要谈。” 景丽欣那冷硬的声音不愠不恼,没有多少情绪,却是坚定的不容人置喙。 相反他们之间许是还有公事需要谈,景清漪只得点头,提步离开。 从围墙外走进景家老宅这十来米的距离,景清漪一直回头看身后的对峙的两人,一个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她的丈夫。 景丽欣只着一件浅蓝色的雪纺衬衫,她的黑色小西装外套被她搭在左手臂弯上,看那样子,应该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景丽欣踱步,绕过车头,站到与祁懿琛相隔半米的距离,抬头,仰望着眼前这个她爱慕已久的男人,想探知他眸子里的情绪,可是,在他的眸子里,她看到的永远都是厌恶以及不耐烦,呵,不用想都知道,他把所有的耐心和宠爱都给了景清漪一人,她费尽心机,得来的只是他没有说出口的厌恶,想到这里,干净的眸子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悄悄地滑落着深深的嫉恨以及不甘,她微微扯唇:“我以为,你又会拒绝呢。” “我只是不想以后再被你骚扰,索性如你的愿,和你谈一次。”祁懿琛闻言,他皱了皱眉,故作没看到景丽欣眸子里的期盼,为了以绝后患,勉强与她单独谈,真是冥顽不灵,他只好冷声解释了一两句。 411.410.没有如果 听完祁懿琛那三两句的冷声解释,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愁绪,纵使离他有一段距离,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那凉薄的气息,渗得她心底生出一丝寒意,右心房突地绞痛了起来。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在哪一方面比景清漪差,可是,祁懿琛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清漪一个人,就凭这一点,她就输得彻底! 想到这里,从心底里窜出来的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她的心,然后又毛骨悚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在B市,记者会那般咄咄逼人,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景丽欣深呼吸了几下,强压住内心极度的愤怒,复杂的情绪掩映在纯净的眸子里,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轻声说道。 “是么?我可不这么认为,那名女记者,清漪与她没有任何接触,为何会用那般犀利的词藻来诋毁清漪,我猜,估计是有人授意的吧?”祁懿琛的眉眼一挑,嘲弄的视线停在景丽欣的脸上停了几秒钟,而后,便转开了视线,状似不屑地轻哼一声,冷声问道。 “我就知道你误会了,那名女记者是我的同学不错,平日里交情也还算不错,我有时候会同她抱怨,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想着替我打抱不平吧?”景丽欣一听,心底流淌着一丝慌乱,她能察觉到祁懿琛的怀疑与嘲讽,极力假装镇定着,轻柔地解释道,不过,那些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此刻不安的情绪。 面对景丽欣看似平和的挑衅,祁懿琛淡定从容。 生意场上的事之于他,不过是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虽然会焦头烂额,但他还不至于让自己不战而败。 “景小姐还挺会自圆其说的!”祁懿琛的眸光微闪,大概也能听出来景丽欣那几句解释就是想撇开责任,他不能明着计较,可以暗地里给她添堵,唇角微微一勾,凉凉地说,“不过,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那位女记者的打抱不平,我想着何不将计就计,借着那次机会在媒体上公开向清漪表白,事后,清漪都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一切,还多亏了景小姐呢。” 闻言,景丽欣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祁懿琛在媒体上说的那些情话,原本想利用那样一个机会将景清漪说得不堪,却没想到祁懿琛会借着那样一个场合公开他们的关系,结果与她所想象的背道而驰,她的心底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她若是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祁懿琛做了嫁衣,她又何必会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惨败而归呢?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又不可能重新来过。 如果没有那么一出,那景清漪和祁懿琛的关系也不会弄得所有的人都知道,而她的位置,就显得特别尴尬,再做过多的纠缠,亦或是行错一步,极有可能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 景丽欣只要想想那样一个画面,都觉得心塞。 这次,她特意想单独与祁懿琛谈,只是想在他面前,弄清楚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清漪,我和你有没有可能在一起?”盯着祁懿琛看了良久之后,景丽欣终于出声,面色看似平静,内心实则紧张不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双唇有些惨白地蠕动着。 这个问题,于她而言,很关键。 她与景清漪是同时在宴会上认识的祁懿琛,如果一开始是她先结识的他,抢先在他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兴许她不会败得如此惨。 也许,在她的心底还是存有一丝幻想的,她始终认为,是景清漪的出现让祁懿琛没办法看到她的优秀。 祁懿琛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嘲弄:“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没有如果!” “在这段感情里,请你弄清楚一点,是我先动的心,继而追求清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主动,不是有句话说过么?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我,从不惧怕承认这一点!” “刚开始追她时,她对我并不感冒,千方百计躲着我,而我,却总是创造各种偶遇的机会,她以为是巧合,殊不知是我精心安排。” “她的直言拒绝,她的逃避躲闪,我虽心痛不已,但甘之如饴。而后,她终于对我也动了心,我这才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祁懿琛说完这些,顿了几秒,才又是恢复了常态:“景小姐若是时间太多的话,倒不如多抽些时间去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比我优秀的男性比比皆是。” “若我比清漪早认识你,你会喜欢上我么?”对于祁懿琛所谓的劝告,景丽欣直接忽视,平淡的神色下却遮住了她此刻快要压抑不住的恨意,问着祁懿琛。 对于景丽欣的问题,祁懿琛仿似是听到一个笑话般回道:“痴心妄想!” 丢出四个代表事实的文字后,祁懿琛看也不看景丽欣就径自朝着景宅大门的方向走去。 眼看祁懿琛的背影消失在她的眼前,景丽欣兀自站在冷风里,像木雕泥塑般的,一动也不动,仿佛他在她的心肠上面系了一条绳索,走一步,一牵动,牵得她心肠阵阵作痛。 景清漪原本是想要在景宅门口再看看他们的,只不过,她才刚顿下脚步,却是被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唤着。 她扬眸,因为太过吃惊,以至忘了反应。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啦!”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从里面出来,非常兴奋的喊着景清漪。 大小姐这样的称呼,景清漪已经有好多年都没再听到过。 她在景宅那么多年,虽然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家中佣人好几个,但很难找到一个与她那么贴心的。 “柳妈!”待认清眼前的妇人之时,景清漪几乎是第一时间奔上去,抱着她扑了个满怀。 经历了当年那件事后,景清漪因受了极大的刺激在医院里呆了一阵,那时候的她,脆弱的不像话。 且不说当时的景铭城正经受着丧子之痛,只是单凭他那么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能懂得照顾一个五岁的女娃。 而柳妈,便是景铭城托熟人请回来帮忙照看她的佣人。 景清漪,是柳妈全心全意照看长大的,虽然不是亲人,可那份感情,多少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412.411.丽欣,你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 还记得在景清漪十来岁的时候,柳妈因常年不在家导致她儿子走了歪路,痛下决心,辞掉了帮佣,回老家带孩子了。 可以说,景清漪是在阔别多年后,第一次见这个照顾着自己长大的妇人。 所以,景清漪的心里有些激动,抱着柳妈一直开心笑,眉眼弯弯的,眼睛里滑落着亮晶晶的光芒,欢喜地说:“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您,太惊喜了!” “是老爷找到我,叫我回来的。不单是我,打小照顾这个家里的人,基本上都在呢。我也怀念在这里的日子啊,也想大小姐你,所以老爷一说,我就答应下来了。”柳妈拍着景清漪纤薄的背脊,感觉不到几块肉,她颇有些心疼地感概着,“怎么这么瘦?我要想办法给你好好补补。” 见到她的人,都说她瘦。 其实景清漪也知道,这段时间的忙碌,加之心理上的沉重枷锁,身上的肉是掉了好几斤,让本来就纤瘦的她,看起来更是苗条。 对记忆中柳妈的美味菜肴,景清漪是贪恋的。 只不过,不忍拂了她的关心,所以,她没有告诉她,其实她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在景宅住下了,从她读大学起,她就开始住校生活,大三时就在校外租了个小单间,工作后,花钱买了现在的公寓。 哪怕这座房子,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还是当初记忆中的模样。 景铭城倒是足够用心,只不过,对于过往的依恋总是觉得还是在记忆中的好。 她知道,之于景铭城来说,这里,会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存在。 “柳妈,我爷爷呢?”景清漪放开柳妈,拖着她的手环顾四周,客厅里没其他人,就沙发上坐着景闻以及黄蓉蓉,她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而后又环视了一眼客厅,却是没有看见景铭城的影子。 柳妈笑:“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在楼上那间书房里。老爷啊,在医院闹着要回家,医生好不容易同意了,这不刚出院,可能是太兴奋了,从医院回来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景清漪听到景铭城一直没有休息,忍不住蹙眉。 他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在医院经过这么长久的休养,执意出院,拗不过他的意愿,医生这才勉强同意,从医院回来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现在,怎么能够不休息。 “我先上去看看。”景清漪拍了拍柳妈的手,莞尔笑着,匆匆地与景闻他们示意了下,就转身朝着旋转楼梯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急的往楼梯迈过去。 这里的每一处,她闭着眼睛都可以畅通行走,所以,这会儿,即便步子迈的既大又急,她也行走的轻松自如。 熟门熟路的在二楼走廊尽头敲开书房的门,景清漪探头进去,发现景铭城正靠在那张老旧的古董躺椅上,摇晃着,听着他们那个年代的歌,很是惬意享受。 景铭城似是听到响动声,睁开眼看向门口,瞧着景清漪,目露慈光:“清漪,回来啦!” 他的声音甚为欣喜,丝毫没有那时在医院中的痛苦悔恨。 景清漪不知道,他是因为出了院,回了景家老宅而欣喜,亦或,只是因为见到她这个孙女,而高兴着。 “嗯,过来看看爷爷。”景清漪应声,走至景铭城面前,轻弯下腰,柔声叮嘱道,“从医院回来了这么久,怎么不回房间休息一会?” 景铭城用他那浑浊的双眼看着景清漪,忽而朗声大笑了起来,他伸出右手,直摆手:“我精神好的很,没法休息。” “爷爷,别不把医生的话当回事。”景清漪叹了一声,矮下身子,对上景铭城苍老的脸色,端详了许久,想要看看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过得去。 爷孙两个,谁也没提起当年那件旧事,许是两人心里都明白,一旦提及那件事,和谐美好的氛围定会被打破,索性都不提,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 直到柳妈上来,叫他们下去用餐,景清漪才搀扶着景铭城,下了楼。 祁懿琛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的黑色衬衫被他解了袖口,挽了好几个褶,正拿着一份报纸,垂眸翻阅着。 听到楼上的响动,第一时间,祁懿琛抬起头,而后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对上景清漪,柔声打趣道:“柳妈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一会吃多些。那么瘦,怎么应付警局高强度的工作。” “对啊,清漪,你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看你身上的肉,还没有我一个老头子的多。”景铭城在旁边,看了一眼景清漪,发觉她好像又瘦了一些,明知她有可能是因为查当年旧事而废寝忘食地忙碌着,可他又不能告知她真相,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念叨。 而景清漪,娇嗔地瞪了一眼祁懿琛,她没想到这家伙会当着景铭城的面打趣她,她当然知道,他是一番好心,可是,同时也会让爷爷更担心她。 此刻的景丽欣,无心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的视线,始终盯着祁懿琛的方向,那种灼热却被压抑着的情感,一旁的景闻却看得心惊肉跳。 “丽欣,你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用看了,你该学着放下。”景闻边踱步走进餐厅,路过景丽欣时,沉声警告了一句。 景丽欣的眉心狠狠地一跳,景闻的警告自然她也听进去了,知道刚刚她的所为早已被他看在眼里,故作镇定地把视线转开,只是,她的心底仍充斥着浓浓的不甘。 饭桌上,祁懿琛帮扶了一下,把景铭城扶到了首位,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他的左手侧,不时为景铭城布菜。 景闻则坐在景铭城的右手侧,挨着依次是黄蓉蓉,景丽欣,而景清漪则坐在祁懿琛的右手边。 景清漪觉得,比起她这个孙女来说,祁懿琛似乎更像是景铭城的孙子,就连布菜这个小小的一个举动,就可以看出祁懿琛的玲珑心,也是难怪,爷爷对他总是会忍不住有诸多的赞赏。 景铭城的精神状态不错,可却是没有多少食欲,许是年纪大了,食欲这东西也随着少了许多。 面对着满桌的精致菜肴,他只是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413.412.留宿景宅 景清漪看景铭城似是有话要说,也是停下了用餐的动作。而其他人见状,都一一放下了用餐的筷子。 “清漪,你今晚上不要走了,就住这里,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爸妈,我想去看看,同他们说说话。”景铭城一直都念着景嘉和童媚,这次出院他打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墓地看看,这已成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做的事情了。 而他口中说的我们,自然是包括在餐桌上的众人。 以前,也都是他们一起去墓地的。 景闻是景嘉的弟弟,对于这个英年早逝的大哥,景闻一家的礼数,始终是有的。 明天早上抽个时间去看父母亲,景清漪自然会去。 可是,要她住在这儿,她却是不太习惯,一是她已很久未在这边留宿,除了那天下午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午,二则因为祁懿琛,她担心他会不同意,又迫于景铭城的压力而勉强自己留下来。 景闻像是看出了景清漪的意思,当然,他也不想忤逆景铭城的意愿,满是精光的眸子看着景清漪,轻声劝慰道:“清漪,我明天九点三十分有个重要会议,要赶在那之前,拜完大哥大嫂。你如果住回公寓那边,去墓地那边太远,肯定要耽误时间。” “我和懿琛可以早点起来,自己过去那边,再跟你们汇合。你们觉得这样如何?”景清漪蹙眉,她低垂着眼睑,细密而狭长的睫毛盖住了她此刻不安的情绪,左思右想才想出了这个方法,只是,不知道行得通不。 然而,景铭城却是不高兴,他瞪着浑浊的双眼,气哼哼地说:“这是你的家,住个一晚上,有多为难你?” “莫不是因为这家里有我的存在,所以,清漪,你这是在膈应我?”景丽欣斜睥睨了一眼景清漪,淡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扬着唇,“若真是这样,爷爷,我今后可不敢再住在景宅了?” 听着景丽欣那极难听的酸言酸语,景铭城心里更来气了,尤其是这会儿看到自己疼宠到大的孙女竟然对他自己辛苦建起来的家,没有丝毫眷恋,有的只是避之不及的态度,他忍不住地发恼。 “以后你想去哪,我不管你。但是今晚,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我不想明天一大早上,还要四处找你,打你电话。”景铭城的脸色嗒了下来,强势地限定了景清漪的自由。 住院的时候,医生千叮万嘱,景清漪很清楚,哪怕上一次景铭城的手术再如何成功,依他那样的身子也撑不过几年的时间。 所以,对于景铭城,她不敢太过违背他的意思,只好用带着歉意的眸子看了一眼祁懿琛,而后才点了点头。 柳妈为她收拾的房间,依旧是她以前住过的那一个,在二楼的南面。 整个卧房,除了家私那些换了新的,其余的,都没变。 景清漪坐在窗前的小沙发上,握着手机,思绪有些恍然。 祁懿琛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景清漪坐在窗前发着呆,那模样看起来不知道有多可爱。 “清漪,在发呆?”祁懿琛轻唤了一声景清漪,而后伸出右手调皮地刮了下她光洁的鼻翼。 景清漪被这一弄,回过神来,她看着祁懿琛,有些不知怎么开口,蠕动着嘴皮,迟疑好久,终是选择如实回答:“抱歉,我们今晚都得住这里。明天一大早,要跟我爷爷去拜我爸妈,只好你将就下。” 祁懿琛默了几秒,愉悦的面容顿时收了起来,而后是他有些冷崩的声音说着:“我明白,不过,你说的这些话也太见外了。” 听出他的不高兴,景清漪也是郁闷。 她以为他是因为她自作主张留宿在景宅而生气,可是当时景铭城那面色,估摸着她再多说一句,就要发飙。 “你也知道,爷爷他非要我住下来,他的身子经不起再次刺激,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好答应。”景清漪也是无奈。 “关于这点,我并没有说什么,清漪,你是不是以为我因为这个而生气?”祁懿琛忽然沉了嗓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难道不是么?今晚,是特殊情况,以后我不会住这里。”景清漪微仰着头,凝视着祁懿琛那双如浩瀚海洋的眸子,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她的手指抠着沙发,讨好着说。 “清漪,你信不信,有景丽欣在的地方,你身边的特殊情况永远都会层出不穷。”祁懿琛深呼吸了下,知道一根筋的她也不会想到他并不是因为这个缘由而生气,他也就不再拿这一点说事,想到了什么,他沉着音,像是点醒景清漪,又似是夹着更多的不悦。 话音刚落,祁懿琛就拿了一身未开封的家居服走进旁边的淋浴间,那意思很明显,他现在打算洗澡了。 他的话,让景清漪不得不沉思。 景丽欣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她的亲人,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的兴趣爱好都很了解,而景丽欣自然是知道,她拿景铭城没有办法。 所以,如果景丽欣想借用景铭城的关系,来限制她,是特为有效的,就如今晚这样。 景清漪特别烦闷,她觉得,她有必要跟景丽欣谈谈这个问题。 毕竟,以后景铭城会一直住这里,如果景丽欣要一直这么纠缠,她会苦不堪言。 这么想着,景清漪也就丢了手机,起身直向着房门过去。 景丽欣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不过几步的距离,她敲响了他的房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可她却有种今晚上非要跟景丽欣谈清楚的执拗感,于是,她试着轻轻扭动门锁。 没想到,这么一扭,门还真的开了。 “丽欣?”景清漪没进门,先是唤着声。 直到听到里面有着些微的动静,确定景丽欣人在里边,她这才推着门,踏步进去。 结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刚淋浴完裹着白色浴袍的景丽欣。 “怎么进来也不敲门?”景丽欣转身,睨了眼景清漪,而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抹乳液。 景清漪当然有敲门,她甚至在开了房门以后,还唤过几声,是景丽欣没有听见。 也许是以前那些年,和景丽欣的相处太过随意,所以,也就没有想那么多,擅自踏着步进来。 414.413.那你愿意将祁懿琛让出么? “找我有事?”景丽欣看也不看景清漪,径自抹着各种奢侈高档的护肤品,仿佛不把清漪放在眼里,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都显得漫不经心。 “丽欣,我们俩还能回到以前好姐妹的时候么?”景清漪的脸上泛着些许的为难,她看着景丽欣一道一道护肤的程序,斟酌了几分钟,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说能,就能咯!”景丽欣护理完自己的肌肤,听到景清漪的话,她掩了眸子,没去看景清漪明镜似儿的眼睛,故作轻松地说着。 随后,景丽欣从房间走进连带着的书房,而后在书桌前坐下,开启手提电脑。 景清漪随着进去,固执地想要从景丽欣的口中听到实话,而不是她这种虚虚实实的话语。 结果,却不知景丽欣是烦景清漪在这儿,还是她真的有什么需要静心处理的事情,很难得的,她竟然开口赶人:“明天还要早起,你早点回去睡。” “难道就因为祁懿琛,我们就要成为仇人么?”景清漪无视景丽欣的话,也一并无视那副伤人的态度,她压抑着心底的激荡情绪,沉声问。 好似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才能安定她心底的惶恐,不然,这事儿就像大石头一般,会压得她沉重的透不过气。 景丽欣的双手顿在键盘上,抬头看了一眼景清漪,能触摸到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放射的期盼光芒,注视了几秒钟,而后淡漠地转开了视线,清冷出声:“那你愿意将祁懿琛让出么?” 景清漪不是个随意糊弄的主,尤其她本来就是身为警察,话语里隐藏着的别有用心,她只需随意推敲就能分辨出来,而后给出一个完美的应对之策。 景丽欣不想让景清漪看到,现在的她到底有多狼狈。 之前,为了不错失机会,她费尽心机,利用景清漪对她无戒心,一次又一次地在景清漪跟前说她心仪于祁懿琛,而后令清漪知难而退。 可是,她还是以惨败收尾,她输得心不甘情不愿,为了得到祁懿琛的关注,她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只除了那一招,使计生米煮成熟饭,那般骄傲的她明白,她可以用抢用争,但绝不会允许自己用那种低劣的手段来博取他。 她景丽欣,从来就不需要使用那般拙劣的手段来得到一个人,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小人。 “丽欣,你明知道,不是一句简单的让出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景清漪心惊于景丽欣的执着,但她心里更明白,景丽欣的执着最终换来的只有永无止境的伤害,她并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而是直言不讳道。 景丽欣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没看景清漪一眼,也不搭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你非得要我让出祁懿琛才肯罢休,是么?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景清漪见状,走到景丽欣的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微低着头,与景丽欣的眸光对视,沉静的眸子里泛着丝丝冷光,略带怒气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伤感,“你心里很明白,祁懿琛对你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你又何必强求?” “到底是你的不甘心作祟,还是你确实非嫁他不可,我想,我破获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案件,这点分辨认知还是有的。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说到后来,景清漪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们一起长大,不管是遇到开心高兴的事情,亦或是在学校在家里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你从来都不会退缩,你会挺身而出,为我挡风遮雨,开心的事情分享给我,我不开心了,你也会在旁边一直陪着我。丽欣,这样的情感很难得,遇到了就要学会珍惜。我,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让我们姐妹的情谊就此终结!” “丽欣,能不能放下你所有的心结,不再执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景丽欣不说话,也没去看景清漪的眼睛,她只是低垂着眸,像是在看电脑屏幕,却又分明没把心思放到那上边。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么?”景丽欣一直不言,景清漪的心惊更盛,甚至是忍不住倒抽着气,而后闭眸。 约摸过了几分钟,似是在鼓着勇气,最后在她的视线重新对上景丽欣美丽中难掩一丝不自然的苍白脸色时,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感觉。 “丽欣,你究竟是在执着什么?是因为原本属于你和祁懿琛的订婚宴上,他选择向我告白,拂了你的面子,还是因为祁懿琛喜欢的那个人是我,你不甘心?” “你不要骗我。我从没有想过,事情会以这样的态势发展,如果,我一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许一开始,我就不会与祁懿琛有任何接触,我会逃得远远的。”景清漪问出这样的话,脸上也是显了苍白之色。 景清漪现在忐忑极了,她心里一方面害怕景丽欣的回答,可是,却又期盼着她的回答。 她多么希望,景丽欣的答案会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 景清漪的视线紧紧盯着景丽欣,而后,是在她迷离的碎眸中,看到一丝难堪破败,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当即,景清漪觉得心发凉,双手冰凉,微微颤了一下。 景丽欣没有回答一个字,可是,她的眼神,足够让景清漪明白。 “为什么?你就那么爱……他么?我们俩……所有的情分都抵不了一个祁懿琛么?你明知道你如果执意不放手,你,到最后一定会受伤的!” 景清漪的声声质问飘荡在书房里的角角落落,景丽欣的心猛地一颤,清丽的脸庞越发的苍白了。 “清漪……”压在心底最深的那根敏感神经,被景清漪如此敏锐地直接地揭示出来,景丽欣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奈,一声简单的轻唤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她的身子靠向椅背,修长的手指抚着额头,似是在烦恼,应该怎么回答。 可是,看着景清漪那双澄澈水亮的眸子,忽然,她竟然一句谎话都说不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就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对于景清漪的质问,她哑口无言,也不想辩解,也许,清漪说得也没错。 415.414.我对祁懿琛,不会轻易放手的。 景丽欣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她不禁想,眼前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曾经她百般维护,也在不久前给她最致命的伤害。 她也不是没有纠结过,是不是该就这么放过清漪,也放过自己。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要放开她曾经心心念念要得到的人生中那道绚烂的阳光,只觉得整个未来,都是暗无天日。 “清漪,我从没想过要与你为敌。可是,世事难料,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在你我身上。” “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许是眼缘吧,在宴会上,看到祁懿琛的那刻,我的心怦怦直跳,那时候,才知道,我已然心动。” “我以为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那道阳光,却不知道,祁懿琛成为我生命中一道难以逾越的劫难,得不到,也放不下。” “我开始想方设法地接近祁懿琛,以各种名义约出来见面,起初,他还会耐心应对,许是后来猜到了我的用意,就以他忙为借口推掉应酬。” “我以为他没有女朋友,这在无形之中给了我一种认知上的错觉,以为我会有机会,殊不知,他早已对你动了心,还在想各种法子来追你。” “唔,他刚开始隐藏得很好,连我都没看出来,只知道他心里住了一个人,后来,看到那份礼物,我才隐约猜到,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知道以后,我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另一方面不希望那个幸福是祁懿琛带给你的,以至于之后面对你的时候,那种煎熬心情,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但我心里的确很不甘心,也想不明白为何他会中意你,而不喜欢我。” “人一旦有了偏见,就很难会摆正自己的态度。自此之后,我的不甘心促使我要不遗余力地得到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先是不动声色地跟你说我喜欢的人是他,我知道你听了之后,会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接着就怂恿我爸妈,极力促成我们这段豪门联姻。” “起初,还挺顺利的。你这边一直拒绝着祁懿琛,而我爸妈那边则探了他父母的口风,似是同意这件婚事。” “担心他会不配合,才会故意瞒着他在慈善晚宴上来订婚这样一出。可是,没想到,他会将计就计,在公众场合下,直接向你告白。” “那场慈善晚宴后发生的那些事,是我始料未及的,但事情演变到现在,我唯有去应对。我活了那么多年,终于遇到了一个让我动心的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我过了一天又一天。” 听着景丽欣的话,景清漪只觉得难以置信。 “丽欣,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以为,亲情爱情这些于你而言,是很珍贵的东西,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你的爱情,不惜利用亲情来达到你的目的。爱情同亲情相比,竟一丁点都比不上你所谓的爱情么?” 那时候姐妹关系宣告破裂时,景清漪不是没想过这一切,只是不敢去深想,生怕是她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于我而言,都重要!清漪,你知不知道,我非常嫉妒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祁懿琛的真心,那是我想得而无法得到的。有时候又挺恨你的,自认为我不比你差,可他的眼里永远就只有你。” “你没办法明白,爱而不得的那种不甘心,也没办法明白,每一次看到他对你千方百计的好,我当时那种剜心的痛,简直要痛到极致,更加没办法明白,我只希望他看到我的存在,就连这种小小的心愿,他都不愿给予。” “丽欣,既然知道他不爱你,你又何必那般执着,明知道得到的只会是伤害,何不选择放下。与其在这段感情里受伤,何不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也好过自己费尽心机去爱一个人啊!” 景清漪怒极,为景丽欣的偏激,也为她的不择手段,可同时,也是为她心疼。 得知她当时竟是那般的心境,如何能够不心疼? 只是,感情确是由不得人,不是说你爱上了这个人,那个人就必须爱你。 所有的人都看得明白,可丽欣就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选择了自欺欺人,到头来,终究是一无所有。 “放下?呵……”景丽欣忽地冷笑,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身,眸光阴沉,“如果能够放下,我又怎么会如此不甘心。我就是因为放不下,不甘心,所以才会这般地折磨自己,耍各种心机破坏你们的感情,去当一个人人都唾弃的第三者。” “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样自私的我,没人会喜欢的……” “不过,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善良的?如果,你和他的婚姻最终以离婚收场,这也不是我的错!” 对景丽欣如此狠绝的话音,景清漪是震惊的,同时,心里也伴随着无措,她睁大着一双眸,看着景丽欣,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丽欣,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么?就算我和懿琛有再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到底,我还是你的堂妹,有血缘关系,你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景丽欣的脸上顿时涨红了起来,有些无地自容,她手一挥,低吼出声,声音里隐隐带着颤意,“清漪,我这辈子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成全了你,就是伤害了我,我……我没办法了。” 景丽欣有些烦躁地抹了把脸,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歇斯底里:“这辈子,若说我最对不起谁,那唯有你。理智上,我知道,不该再去打扰你们两夫妻的生活,可是,情感上,我却做不到,谁劝我都没用,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清漪,你知道的,我对祁懿琛,不会轻易放手的。”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坚持,悄然滑落在安静的书房里,却促成了这颇为紧张的局面。 416.415.可是,我爱祁懿琛,很爱很爱。 此刻,书房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景清漪原本撑在桌面上的手无力的垂下,顺着这样的动作,她的身子也是坐进旁边的椅子上,她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愁绪,澄澈的眸子里泛着轻许的嘲讽,苍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自嘲着:“曾经,我们的关系比亲姐妹都要好,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对对方坦白,总是在第一时间分享喜怒哀乐,谁曾想,现在我们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之于我而言,很不想就这样让彼此成为仇人,我的期盼就是让我们彼此的关系回到以前那般。” “可是怎么办?你现在已经不同以往了,这一辈子,你好像都不能谅解我,放过你自己。对你,我恨不起来,你是给过我那么多温暖的亲人,你也同时给过我如此深厚的友谊。” “如果不是你的陪伴,在我的青葱岁月里会少了许多的欢乐,如果不是你,我感受不到作为你妹妹得到的真切关爱。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法恨起来。” “我知道,你对懿琛,还是不会放手,更不会因此而放过自己。要对付我,费尽心机地破坏我和懿琛的婚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可是,我爱祁懿琛,很爱很爱。如果你强行破坏,你认为祁懿琛会放过你么?” “丽欣,你非要执意如此吗?我夹在你们中间,会难受死的,而且,你看到我们如此恩爱,你心里也会难受得不得了的。”景清漪的声音,忽然变得有气无力,这样纠葛不清的事,她顿觉迷茫。 书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了起来,景丽欣斜着眸光,看景清漪的样子,已是不忍。 可是,要她放过,她又是太多不甘。 “清漪,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景丽欣的眸色复杂,走过两步,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许是太过紧张,亦或者是太过震颤,她的声音一出来,就伴着浓浓的嘶哑,“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夺得祁懿琛的心。” “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为什么还要去碰撞?非要撞的个头破血流有什么意义?我不介意你曾经那么的喜欢过祁懿琛,只要你能放下,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直是好姐妹,可以吗?”此时,景清漪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景丽欣放手,似乎再多的话语都成了空道理。 “你应该知道的,祁懿琛并不是一个我们可以随意左右的人,如果能让他放弃自己所坚持的,当初,我也不会被他步步紧逼,从而深陷他所布的情网。” “丽欣,我很欣赏你对他的执着和勇气,可是,感情的事不是一个人一头热就可以成功的,是需要双方都有好感,才有机会走在一起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恋人的权利,你喜欢他,并不代表他一定就得接受你。” “你也许不在乎名利地位,但你不可能不在意叔叔他们的面子。如果这些事捅到媒体那里去,你这个小三的骂名就彻底背上了,到那时,叔叔的颜面往哪搁,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要受尽多少苦?这些,你都不怕吗?” 景丽欣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从爱上祁懿琛那刻开始,我就知道要受苦,可是,我甘之如饴。我相信祁懿琛,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人。虽说,他现在喜欢的人是你,那也并不代表他能喜欢你一辈子。而我,不仅要得到他的人,也要得到他的心。” “他对你呀,可真是上了心。在他面前,我似乎就只是个跳梁小丑,耍任何心机似乎都逃不过他的双眼。我不止一次地在你们之间制造各种误会,可是,都被他看透,且用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应对我。” “当然,他也不止一次地警告过我,如果我再对你使计,他就不会再顾念你我的情感,不会再轻易地放过我。” 原本,景清漪说完那些话,就想要踏步离开这个房间,可是,景丽欣忽然在后边说的这串话,却是让她原本就颇为沉重的心情,更加下沉。 “那次她去德国出差,我收到的匿名短信就是你发过来的?你这样做,又将我置于何地?”景清漪顷刻就从景丽欣的话中,挑到最敏感的一处,质问出声。 景丽欣没有回答。 可景清漪却是恍似忽然明白过来。 景丽欣真的没有顾及姐妹的情谊,决意破坏她和祁懿琛的婚姻,不遗余力地在她和祁懿琛之间制造误会,如若,她不是相信祁懿琛的为人,也许,他们的婚姻真的会遭遇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想到这,景清漪的心底没来由地生寒,她没想到景丽欣已经变成了如此残酷的人,只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似乎需要更多的证据摆出来,她才会相信,所以,她也顾不上再等景丽欣的答案,直接推门出了景丽欣的房间,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找祁懿琛问个明白。 只不过,才刚走出景丽欣的房门,就看见景铭城从旋转楼梯那缓缓前进,身边陪着刚被他请回来的管家。 景清漪知道,晚饭过后,景铭城有外出散步的习惯。 景家老宅这附近,环境很好,适合老年人遛弯。 “清漪,这么晚了,刚刚你去哪了?”景铭城抬眼,就看到了景清漪,他轻声唤了一下。 景清漪只得顿住脚步,看着这个已经苍老了许多的景铭城,想到他身体所经受过的一切,她忍不住鼻尖辛酸。 可是,她现在,急着想找祁懿琛问个明白。 不知为何,明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明明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可她却忽然觉得窒息。 “爷爷,我刚去找丽欣了,想与她好好聊聊,结果,还是不欢而散。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同丽欣相处了,她一直不曾放下,我又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同她像以往那样做好姐妹,其实,我心眼挺小的,毕竟,她觊觎的是我的丈夫。”景清漪没打算隐瞒,景铭城看到她从丽欣的房间出来就应该知道她刚去哪了,面对冥顽不灵的景丽欣,她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照实回答着景铭城的话。 417.416.你拿我的生日做密码? “唯今之计,也只有等丽欣那丫头自己想清楚才行。 ()”闻言,景铭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是沟壑的脸上蒙着一层愁绪,顿了顿,继续说,“若不然,我们说再多也无用,那丫头同你一样都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爷爷,我觉得这段时间有丽欣的地方,我还是少出现为好,以免刺激到她。”景清漪低垂着眼睑,遮住了她眼睛里布满的深沉情绪,而后,略微斟酌了下,才缓缓地说。 “那也行。还是希望她自己能尽早想清楚。”只是没想到,这一会,景铭城却没有过多地说些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眼左手腕上的机械表,挥了挥手:“去吧,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我会的,您早点休息。”景清漪有耐心地等着景铭城回房,她这才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她以为,祁懿琛还在淋浴,结果,人才走进房间,就被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你……刚不是在洗澡吗?”景清漪瞠目,结巴着舌。 “嗯,早就洗好了,听到开门的声音,我想应该是你进来了,所以,我就出来了。”祁懿琛的右手拿着挂在脖子上白色毛巾擦着仍在滴水的头发,身上仅着白色浴巾,松松垮垮的,古铜色的肌肤在温暖的光晕下泛着魅惑的光泽,看得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几下口水。 “刚刚,你一直在洗手间?”景清漪伸手,指了指他身后洗手间的方向,而后又望了望身后房间的大门。 刚刚景铭城在外面散步,他在楼下,抬头看得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祁懿琛? “我一直站在外面,而且,刚刚也透过窗户看见了爷爷,同时,他也看见了我。并且,我们隔着一段距离打了个招呼。”景清漪的心思,祁懿琛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猜出。 “既然应了爷爷的要求,就不要想太多,明天一起去拜祭下爸妈。”祁懿琛放下毛巾,伸出右手,捏着她精巧的下颌,惩罚似的微微使力,让景清漪惊呼着喊痛。 “我以为你会不习惯。”景清漪抓住他的大手,想要撬开他捏着他下颌的手指,而祁懿琛也就顺势着松了手,任由她的指尖与他相握。 “只要有你在,所有的不习惯都会变成习惯的。” 祁懿琛不以为意,而景清漪却是听的心跳如鼓,扬声:“真的么?那我们以后常住这里咯。”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也可以的。”祁懿琛一副耐性的样子看着她一脸期盼的模样,有些好笑,“唔,我觉得吧,到时候想回公寓住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你就那么肯定?”景清漪微挑了下眉,眉眼处洋溢着自信的光芒,她上扬着尾音问。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很自信。”祁懿琛清幽的嗓音说着,而后拉着她的手,把她推到洗手间的旁边,柔声说,“清漪,你不需要迁就我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知道你体贴,只是,不想那么委屈你。”景清漪侧着头,水亮的晶眸,哪怕是在温暖的光晕下,也显得奇亮无比,看着祁懿琛的时候,更是柔的不像话,而后轻声说着自己的顾虑,“丽欣说,你很珍惜这段感情。她一次又一次地费尽心机来拆散我们,每次都被你识破,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就不会放过她一次又一次。” “我刚去丽欣那里,和她聊了下,她始终是放不下,仍固执地认为,她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但,我真的不想失去她这个亲人,似乎我说得再多,她还是听不进去。” 景清漪的满腹担忧,却是换来祁懿琛沉沉一笑:“我以为,你精通的,只是如何侦破案件。没想到,情商这方面的事,你讲起来,也是有头有理。” 对于她满心担忧的这件事,他听了竟还能笑得出声,景清漪不由地有些气恼:“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要老是以为,我对人情世故这方面什么都不敏感!” 祁懿琛瞧着她一副上纲上线的模样,只得收住了笑意,给她宽慰:“这个事情,你也不要总忧心了。她要如何,我们也没办法阻止,不是吗?就算她一而再二再三地纠缠不休,只要我坚定信念,就可以了。” 她能不忧心吗?哪怕有祁懿琛的安慰,景清漪也是安不下心。 说实在的,她还真不想失去景丽欣这个亲人,再怎么样,多年的情谊毕竟还是做不了假的。 可是,现在的景丽欣已经不是那个一心维护她的姐姐了,究竟是什么让丽欣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是她么?亦或是藏匿于心底的深深嫉恨? 这样一想,景清漪就一头扎进连着卧室的那间以前她用来学习做作业的小书房,祁懿琛奇怪她的动作,想要跟着上去探个究竟。 结果,却是被她大门甩上,直接将他关在房门之外。 景清漪的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火,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真正让景丽欣放下,可是,似乎她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 进了书房,她直接往着她平常学习办公的书桌过去,打开桌面上的手提,开机。 只过了半分钟,她拧眉,而后起身,直溜的走向门口,一把将门拉开,扯着嗓门喊:“祁懿琛,上次电脑拿出去修复了显卡,你是不是将我电脑设了密码?” 当时,祁懿琛正在房间的落地窗边打着电话,也不知是在跟谁讲电话,许是紧急需要处理的公事吧,他的面上的表情有些暖色,对于一向于清冷示人的祁懿琛来说,打个电话能出现这样的表情,是稀奇的。 可是,这会儿的景清漪,顾不得那么多,双眸瞪着他回过身的脸,追问:“密码是多少?” 祁懿琛见她似是要的急,跟对方说了声抱歉,电话没说完,就拿开到一边,而后微扬着声音回着书房门口的女人:“0920。” 0920?好熟悉的数字。 好像……是她的生日? 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一瞬,景清漪又是扬头,鼓着腮帮子,在祁懿琛看来,煞是可爱,扬声呼喝道:“你拿我的生日做密码?” 418.417.这是你的字? 祁懿琛本已回到了刚刚的那个电话中,见着景清漪不似以往的怪异举动,他不由得拧着眉,低下眼眸,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结束这通电话,跟她探个明白。复制网址访问 结果,还不等他考虑清楚,书房的门,又是大力甩上。 祁懿琛见状,嘴角微微一勾,一抹无奈的笑意漾在唇角,他只得又将注意力回到电话中。 然而,不过几分钟,不远处的门又是被人从里面拉开,接着,毫无意外的,门口出现她纤薄的身板,又是喊声:“祁懿琛,你进来!” 这下,祁懿琛彻底蹙起眉头,为她摸不着头绪的情绪突变。 今晚的景清漪,有些任性,还一口一个的呼喝着他,这在平时,倒是极为少见的。 祁懿琛觉得新鲜,而电话那端的人,也是清晰听见景清漪的声音,柔婉的声音打趣着祁懿琛,而后轻笑:“过去吧,回头见。” 书房里的打印机发着‘滴滴’的声响,景清漪站在边上,伸手接着往外冒着的纸张。 听到祁懿琛从门外进来,她抬头,睨了一眼。 “怎么了?”祁懿琛一手握着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缓步踱到面前,出声询问,侧头想要看看她手里纸张上的内容,却是被她挡住。 “这么神秘?”祁懿琛不自觉地拧眉,带了些许的好奇。 “这个给你,我已经签过字了。”景清漪随手从桌面上抽起两份文件,交给面前的男人,“我想过了,既然你祁家都给了我如此丰厚的彩礼,我若是不领情似乎有些不识好歹。” “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家都出了彩礼了,我家定是要备嫁妆的。”景清漪伸手,把刚刚才打印出来,还有着热度的纸张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在成年后爷爷分给我的景氏集团的股份,现在我把它们都给你。当然,价值肯定没有奥翔的高,但至少,也是嫁妆的一部分。” 自始至终,祁懿琛都只是垂眸,静听着她轻柔利落的话音,只不过,她的话越说到后面,他的眉心便蹙的越紧。 而景清漪却像是未有所觉,径自想要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这些股份给了你,随便你怎么处置。你也知道,我对商场的事情本来就一窍不通,这些股份给了你,兴许还能起到关键作用。” “你不可以拒绝,两个人的感情,是要双方共同付出才能够长久下去。我既然敢拿你的股份,你就必须得接受我的礼物。其实,这样一来,我应该还是赚了的。” “只不过,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奥翔和景氏还是能够和好相处,共创辉煌。”话说到这,景清漪的眼眶不自禁的泛起晶莹,各种情绪翻涌在心头。 原本,从景丽欣的房间出来时,她只是感动于祁懿琛一直以来对她的真心呵护,尤其是听到他那般情真意切的话语后,冲动之下,就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让自己能够安心。 可是,就在刚刚,她在打印自己的那份股份转让协议的时候,她猛然觉得,如此的行为对待因疼爱而给她股份的景铭城,好像太过分。 然而,她却没有丝毫办法。 祁懿琛给了她如此真挚的深情,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回报,似乎唯有深情相待,才能回报他一腔的爱恋。 若是可以以物换物,那她情愿用她在景氏占的股份换取他赠予她的奥翔股权。 这样的想法在头脑里闪现了一下,她瞬间就觉得这样可行。 所以,哪怕这样的做法,对景铭城不公,她依然只能这样选择。 祁懿琛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关于景氏集团的个人股权转让协议书,瞄了两眼。 确实,如果有这些股份在手,虽不能补足奥翔的20%的股权,可是在一定程度上,确能收获同等的利益。 景氏集团不若奥翔航空这个家族企业,奥翔的股权大多掌握在自家人手里,并且,都是整数份额的分摊在祁盛的名下。 而景氏的股权份额,除去景闻和景清漪以及景铭城手中的,其余的大多分散在许多个小股东手中,要收集小股东手中的股份,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的。 “奥翔航空股权转让的相关手续,我明天就让李文去办。至于你赠予我的,唔,股权转让书,暂且称之为礼物,就先放抽屉里吧。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我会考虑。” 祁懿琛修长的指尖翻阅了几下,而后把其中几张纸塞进书桌的抽屉里。 他从来就没想过,娶老婆的彩礼还需要女方同等嫁妆的回礼。 之所以没有即刻挑明,也不过是想让景清漪心安,也让她可以毫无负担地接受奥翔航空的股份。 手中捏着的,仅剩下那两份签有‘景清漪’字样的文件,祁懿琛定眸看着,面色一片淡然,而后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是你的字?” 景清漪眨去眼眶的晶莹,轻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是呀。” 祁懿琛颇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景清漪,而后又将视线定格在那几个字上,继续研究,也不说话。 “有什么问题吗?”景清漪的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不解,她疑惑地问。 “一枚小警花,写的字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四平八稳的。”祁懿琛轻咳了下,而后一本正经地嫌弃。 “我平时写字不这样的。” 轻柔的嗓音,急声反驳。 刚刚她签下这两个名字,是经过了多少思想斗争,也是因为如此,没办法不去认真对待,而一旦认真起来,下笔的时候,也就变得愈发小心翼翼,一笔一捺的,写着写着,就成了他口中所说的,四平八稳了。 景清漪掂着脚尖,瞅着他手上的字样,而后,也是有些看不得的吐了吐舌。 看起来,真的跟小学生的字差不多。 景清漪的身子凑近,祁懿琛垂眸看她,别有深意地说:“幸好当时我们去民政局办结婚证时,你没有这样签名。” 景清漪不解地挑了下眉,扬声问道:“怎么这么说?” “这样的字放上去,万一哪个不认识你的工作人员看了,难保不会下意识地认为我在诱拐未成年少女,恋童癖什么的,对我来说,这个……实在是太丢份了。” “祁懿琛!”景清漪怒瞪,如果手上还有什么东西的话,她肯定要忍不住给他丢过去。 419.418.清漪,你原谅了我? 这晚,景清漪到底还是在景家老宅住下,只不过,辗转难安。 祁懿琛看她情绪不太好,也没有刻意去撩拨她,只是那么拥着她,面对面的垂眸,盯着她晳白精巧的容颜,黑眸里滑落着如许的宠溺与深情,喃声问:“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景清漪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乖巧地窝在他的臂间,轻摇了摇头。 “这都半个小时了,你都只是在叹气,不言不语的,怎么可能不是有心事?” 景清漪的心里,当然装着事。 只要一闭上眼睛,想到的全都是景丽欣,还有她的爷爷景铭城,以及那件她念念不忘的旧事。 这辈子,若是景丽欣可以选择放下,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倒也罢。 可是,如果她仍执意不肯放下,又肆意破坏,他们三人的关系只会愈发地紧张,她简直无法想象,那对她来说,极不想面对。 只是,这样的事情,事关对景丽欣的担忧,她怎么敢在祁懿琛面前说。 景清漪极为沉闷,又是长叹了声,而后终是不再强求自己睡下,拿手撑着头,支着上半身看祁懿琛,幽幽地问:“有个问题,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奥翔和景氏真的到了争锋相对的时刻,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对景氏赶尽杀绝?”景清漪的话轻悠悠的飘在祁懿琛耳侧,他盯着她的水眸,扯着薄唇轻声道:“景氏虽没有以前那般辉煌,但,现在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经受。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对景氏有任何企图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祁懿琛的承诺,还是已到深夜,困极,最后,总算是进了睡眠状态。 第二天,景清漪醒的很早,与祁懿琛他们一同在餐厅吃完早餐后就直接去了西山的墓地。 将车一一停在了山脚下的停车场,景清漪先下了车,祁懿琛将车停好后也下了车。 他们一前一后朝着景铭城和景闻走过去的时候,景清漪能够感觉到,从景铭城那双眼里投射过来的目光。 景清漪刻意回避,不去看,怕看懂了景铭城那浑浊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情绪,让自己更加难受。 所以,景清漪直接走到景铭城的身边,扶住他的手臂,柔柔地喊了声:“爷爷。” 景铭城应声,终于来了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伸手,指了指景嘉和童媚的墓地的方向:“走吧,我们过去。” 荒地不太好走,哪怕是有祁懿琛和景清漪的相扶,景铭城还是走得有些蹒跚。 就在快要到墓地之前时,可能是因为景铭城太过心急,竟然被一颗碎石头绊的几乎一个跟头栽下去,吓得景清漪一阵心慌,若不是祁懿琛眼疾手快,景铭城指不定要摔成怎样。 初秋的早晨,雾气很重,还有些微微的凉风吹过来,景铭城的半头白发也是开始凌乱。 景清漪怕他受凉,想要问祁懿琛车上有没有可加的衣服。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问出来,祁懿琛已经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加到景铭城背上。 还记得小时候,景铭城的身材也是伟岸的,长的也很是英气,可是如今,他加着祁懿琛的外套,却好像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 是终年的疲惫,也是终年对景嘉和童媚的思念及深深的愧疚,更是一次又一次的身体摧残,让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景清漪忽然就觉得,对景铭城隐瞒她父母的事怨恨不起来了。 站到父母的墓地面前,凝视着墓碑上边小小的照片,景铭城竟是老泪纵横。 以前,景清漪每年陪他过来,都没看过景铭城如此失态。 景清漪自小同父母也就只相处了那几年,由于那时候小,没什么记忆,对父母的模样都已经很模糊,可是,这会儿看见景铭城如此的模样,她竟也被惹的红了眼眶。 想来,这些年,爷爷对她的父母,是积压了太多的思念,也积压了太多的愧疚。 景铭城一个人站在前面,景清漪、祁懿琛和景闻都很默契的没有上前去打扰,想要给这个老人,跟他儿子儿媳独处的小小时间。 他在默默低语,向墓地里的人诉说着话语,景清漪站的不太远,依稀间能够听到些许。 景铭城说的大多是他这些年的生活,以及关于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却是没有一句提及当年的那件旧事。 最后,景清漪听到景铭城在说:“小媚,当初,我选的这块墓地,我想,阿嘉应该能明白我的用意,知道你们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小媚的父母,把你们安葬在这里,两地遥望也能解了你们的思念。这些年,清漪很优秀,很孝顺,现在也结了婚,只是,可惜了,你们,都没这个机会看到……” 景铭城的话,景清漪可以听到,祁懿琛也同样可以听到。 他回头,目光温柔地望了景清漪一眼,压低着嗓音说:“爷爷的安排,真可谓是良苦用心。” 景清漪没有接话,她深呼吸了一下,提起有些沉重的脚步,走上前,拉住景铭城的手,有些哽咽地说:“爷爷,爸妈他们在天上看着会很欣慰的。以后,我会更加孝顺你的……” 景铭城的喃喃细语,才让景清漪明白。 当年,景铭城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怆感她能想象到,强撑着巨大的悲痛亲手操办丧事,她想,他的刻意欺瞒,她似乎能理解了。 也是因为这样,景清漪也才似恍然明白,景铭城将她父母葬在这里的缘由。 西山这里的方向,与C市遥遥相对。 母亲是C市人,当年为了追求自己的事业,毅然决然地放弃了C市优渥的工作,在这座物欲纵横得城市里邂逅了她的父亲,而后结婚生子,很少有时间回去。 景铭城将她父母安葬在此处,是想要借此来抚慰她母亲想家想父母的心吗? 景清漪的话,让景铭城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她会谅解他的欺瞒:“清漪,你原谅了我?” 面对这个孙女,他大多时候是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对于他做的所有决定,出发点都是为了景清漪。 景铭城的询问,让景清漪不由自主的往祁懿琛看了看,也不想把她的心理一五一十地剖析出来,挪了挪嘴皮,轻声说:“爷爷,我没说不原谅你,只是,当时,太震惊了,我需要点时间。” 420.419.A市,我回来了! 从墓地回来之后,祁懿琛载着景清漪去了警局,而后直接忙到中餐时间。 这段日子,只要没有紧急出外,景清漪都习惯了跟唐春一起去食堂用餐,甚至被唐春带的,连着她也开始学会边吃饭,边关注头顶前方的电视屏幕。 电视上播的是新闻,有些乏味枯燥,景清漪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瞄着,不会刻意很认真地去看,餐盘的饭菜也被她撩得所剩无几。 想着自己还有一沓资料没看完,她想早点回办公室。 只不过,她才刚跟唐春说了一声,打算起身端着餐盘到水池的时候,头顶前方的电视屏幕画面,却是切入了一条插播新闻。 这条新闻的背景,是在奥翔航空机场大门口,一群媒体围着中间的人。 因为媒体太多,景清漪没办法在这段视频中看清,被围在中间的到底有几个人。 本来,这样的画面,也不是什么稀奇。 机场门口,很多时候会出现明星被围堵,或者其他一些知名人物被围堵的现象。 吸引景清漪的,是新闻主播的声音,介绍说着,前段时间有个神秘人悄悄收购奥翔的散户,这次过来是为了参加奥翔航空公司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 画面迅速地切到被媒体围追堵截的那几个人终于推开了重重人群,为首的那人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清瘦的脸庞上挂着一副墨镜,遮住了那锐利的眸子,远远望着,能感觉到有种黑暗的力量在蔓延着,那人的视线定格在某处,带着些许的挑衅,过了十几秒,任凭那些记者左一句又一句地询问猜测,他只对着镜头说了一句:“A市,我回来了!” 不知为何,就这么一句话,景清漪的心中突生不安,强烈的不安,隐隐地,她生出一种直觉,这人,也许与她父母的死亡有关,这个想法猛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浑身一个激灵,这人她也才第一次见,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而后,主播继续讲述着一连串的猜测,成功的吊起了观众的胃口,只不过,对这些,景清漪早已心中有底,所以,反应还算平淡。 只不过,她忽然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是问唐春:“今天是周几?” “周三啊!”唐春反应很快地回了一声,而后似是猜出景清漪所想,“离股东大会只有一天。不过你不用担心啊,你家祁总肯定能稳妥妥解决掉那些问题的,这新闻主播是瞎说一通,要不然,怎么能够吊起收视率?” 唐春说这番话的出发点也许只是想要安慰景清漪,可她满是坚定的语气,和信心满满的神色,多多少少也是感染到了她,令她有些不安的心突地安定了下来。 食堂毕竟是人多的地方,这个新闻,大家都有看到,而她和祁懿琛的关系,在座的人,都跟个明镜儿似的。 只不过,应该是碍着祁懿琛的份,哪怕他们此刻的目光有着太多好奇,也没敢再像之前那样,围堵着她追问个不停。 景清漪第一次觉得,祁懿琛那次在媒体面前告白所产生的影响,竟是如此受用。 之后的时间,景清漪都像是在数着指头过,明明周三到周五,才相隔着那么一天,而她却是觉得漫长的不可思议。 想让那天快点到来,不管会有如何的结果,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会在白天想着黑夜,在黑夜里,又想着第二天的白天。 每天过得这样煎熬,原本还算淡然的心,忍不住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这次股东大会,祁懿琛先前同她有提过,但基本上同以前不会有较大的变化,只是,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从在新闻报道上看到了那个人,她整颗心似乎都不曾定下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是不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怎么会认为和她父母有关呢,可是,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能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周三下午,祁懿琛打了电话来,说晚上要忙,让她不用等,那晚,她等了很久,可是,他没有回公寓。 而周四整个白天,他更是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景清漪去过两趟景家老宅,探望景铭城,不过,呆得时间也不太长。 景铭城像是有心事,满面愁容,褶子似乎更深了,心情看着也很低落,景清漪出口问过,可他什么都没说。 景铭城有管家照顾,家里有专用司机,他在整个白天里,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景清漪在上班,没有全程陪伴,所以不知道。 后来,她有问过管家。 管家只说,景铭城这两天,只出去过一次,去了趟茶馆,当时,他说要和老朋友叙叙旧。 听着管家这么说,景清漪心下生疑,她不知道景铭城到底是见了谁,他的心事重重应该与那天的会面有关。 可是,为什么他不曾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他见的那个人同她父母当年的案件有关? 若不然,他怎么会瞒着她呢? 有心事也不愿意与她说?这在以前是根本就没有的事! 除了她父母的事情,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他会选择隐瞒的。 本来,她想针对以前那件旧事,跟景铭城主动说开。 可是,想到眼下因为奥翔航空的股东大会,她忽然觉得,没了心情,也是不想在同一时间,让自己沾染上太多烦恼的事情。于是,景铭城瞒着不说,她就装着糊涂。 周四晚上,景清漪依然坐在公寓的客厅里等待,固执地要等他回来,想问问他忙得如何,可她等到半夜,依然不见门口有任何响动。 后来,她顶不住困意在沙发上睡过去。 结果,却是在下半夜,公寓大门被人打开。 景清漪因为心里有事,也导游着祁懿琛,睡得浅,这么一番开门的响动,吵醒了她。 沙发边柜上的台灯还在亮着,景清漪睁眼,起身,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而后便见祁懿琛颀长修挺的身姿,他的手中,带着一个浅蓝色的文件夹。 421.420.股东大会前夕 景清漪有些懵,她睁着惺忪的眸子怔怔地看着门口。 她赤着双脚,踩在客厅大理石地板上,在这样的秋夜里,有些沁凉沁凉的,凉意直入心骨。 祁懿琛其实有看到她,可是,他却先是弯腰,将资料放在茶几上。 也是因此,景清漪才得以有机会,看清楚祁懿琛满身的倦怠,她的心忽地抽疼了起来。 “怎么不进去睡?”祁懿琛幽沉的话语,拉回了景清漪怔楞的视线以及恍惚的思绪,抬眼,对上面前这个身高影大的男人。 景清漪是沐浴过后,才在沙发上睡着的。 此刻,满身的馨香,沁人心脾,惺忪朦胧的睡眼,玉脂胶凝的面部肌肤,以及那因为惊讶而有些微微张开的红唇,无一不刺激着祁懿琛的眼球。 祁懿琛耐着性子,软着呼吸,俯着视线瞧着她的光脚,出声调侃:“最近忙着股东大会,都没时间陪你,我开门的声音是不是吵醒你了?呆的连鞋子都忘了穿?” 景清漪顺着他的视线,也是瞧了一眼自己被凉意渗透的有些微僵的脚趾头。 想起刚刚他开门进来的一霎,她懵的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那样站起身,双眼发直的瞧着他,想到这里,景清漪不禁有些羞赧。 而后,景清漪以垂头的姿势来躲避祁懿琛眼中的戏谑,她伸脚,勾住了自己的拖鞋,利落的穿上,而后红着脸嘟囔了几句:“那个……我先回房了,好困。” 说完,还故意打了两个哈欠。 如此欲盖弥彰的解释,祁懿琛看在眼里,忍不住沉沉发笑,忽而疲惫至极的身体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累了。 祁懿琛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他伸手,一把揽住景清漪那柔软的身子,强势地往自己怀里压,想以此来纾解体内的燥热。 随着这番动作,景清漪散披在肩头的柔顺青丝,有着几缕倾覆在前,滑入睡袍里边。 黑色发丝在白色睡袍里边蠕动,还有几缕调皮地漾在耳垂边,伴着温馨的灯光,冲撞进他的视觉冲击太过强烈,而她胸前的大片风光也是若隐若现,直接让祁懿琛控制不住。 带着景清漪那柔软的身子,缓缓移动着,甫一进门,祁懿琛快速地落下门锁。 而后,不给景清漪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她压在卧室的墙上,疯狂地亲吻,动作强势而孟浪。 景清漪惊惧于他幽沉黑眸中沾染上的深浓情欲,也被他越来越熟练的技巧迷得七晕八素,跟着他一起迷失在情感的漩涡里。 直到身上忽然传来一股寒意,景清漪这才回过神来。 她急促地呼吸着,猛地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发觉自己身上竟已袒露,无一物遮挡她光洁的身体,而此刻她的境遇早已被他抵在墙面上。 想起这些天她无尽的担忧,有些懵了圈的景清漪褪去了心底旖旎的念头,瞬间觉得无比地羞赧,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那般强烈地渴望着他,她挣扎着,忙着推拒:“你也累了,今晚就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打好明天那场仗。” 跟他在一起,已经有过多次的经验,很清楚,有时候情至深处,会控制不住的逸出羞人的声音,也会被他折腾到第二天很可能都爬不起来,想到这里,景清漪有些顾虑,况且,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比如,明天的股东大会,会不会出现他们意想不到的变故? 景清漪是知道,祁盛同意把公司的股份赠予给她,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削弱了祁懿琛占的股份,目前他们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持有多少股份,如若与祁懿琛的股份持平,那么,极有可能引领奥翔史上最大的变革。 那么,她唯有把自己持有的股权全部转让给祁懿琛,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如果真的不是这个最坏的局面,如果那个神秘人并不是来者不善,那是不是,应该会有个很喜人的局面。 自己担心了这么几天,祁懿琛不可能不知道。 这两天,彼此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根本谈不到这个事情,这会儿碰上,她会问什么,想要说什么,祁懿琛也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却根本没给她出口问话的机会,只是说了那么一句,她明天不用去参加股东大会,一切有他,还没等她问为什么,在他迅猛的掌控之下,景清漪连喘气呼吸的时间都像是被他算好了一般。 就好像,他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过问明天将要发生的事。 景清漪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精力,她被他弄的,倦的不行,累到身体直想休息,最后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昏睡过去。 而脑中想起的那些问题,也终是没在他口中,要到答案。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朝旁边看了下,身边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景清漪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睡过的位置,没有感觉到多少温度,可见,他已经离开好一阵,而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她起身,随手抄起自己昨夜里披过的睡袍裹上,而后奔出房门,想要看看外边有没有人在。 结果,有些失望,她环顾整座公寓,也没有祁懿琛的影子,清冷的气氛让人根本就感觉不出来昨晚他有回来过的迹象,如若不是昨晚真的见过他,她真的会以为他昨晚不曾回来过。 景清漪扫了眼沙发边柜上的小时钟,拧眉,这个点了,从公寓赶去奥翔航空,估计股东大会已经开了一大半了,而且,昨晚听他那么一说,想必他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这次股东大会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她也就没有去的必要了,这样一想,她也就不急着换衣服赶去参加股东大会,索性就安下心来,等待消息,于是,她径自坐在沙发上,拿着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奥翔航空的股东大会,媒体早就在关注当中,经过这么几天的时间,怕已是挖掘出了不少内部消息。 她开电视,看新闻,也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上边了解些什么。 电视频道有很多,景清漪拿着遥控板连摁了好几次,才找到自己想要的新闻频道。 毫无意外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奥翔航空的大厦,以及大帮候在大厦前面露天广场的媒体。 422.421.孟老弟,别来无恙! 景清漪看到的时候,刚好有一个现场记者连线主播室,实时报道目前所了解到的最新消息。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将电视音量放到足够大,屏息静听着,不敢落听一个字。 “奥翔航空公司今年的股东大会将在半小时以后召开,相信大家都很关注,这次的股东会有怎样的变动。据我们所了解到的信息,在机场甫一露面的那个神秘人孟志伟,掌握着一家叫做利明的海外公司,这家公司如今在A市发展得如日中天,据悉,此人私底下已收购了不少奥翔股份,似乎来者不善。”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孟志伟这一招只怕是来势汹汹,必是已做好万全之策,想要夺取奥翔大份额的股权,会不会是暗有目的?” “如果孟志伟已买下所有散户的股权,这样一来,会不会将祁懿琛困入局中?” “另外,据知情人透露,奥翔航空前总裁祁盛已将他名下25%的股权悉数转让给他的儿媳妇景清漪,在如此时刻,会不会让本来无一丝胜算的孟志伟反败为胜,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呢?” “如若成为奥翔新股东的景清漪加入这次的股东大会,到底是以着怎样的身份?她的加入,会不会扭转这个悬心的局面……” 现场记者的说话声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可听在景清漪耳中,却是越听越心惊,更多的是担忧与彷徨。 若是先前没有将那25%的股权转让给她,她相信,孟志伟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 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孟志伟已将散户全部收入囊中,那么,他名下的股权,极有可能会和祁懿琛的持平。 原本以为在祁盛手中的那百分之二十五,如今就成了能一锤定生死的关键。 索性这个股权份额在她的名下,一旦股东会上出现僵局,只要她出面支持祁懿琛,那么,他的困局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为何不让她在今天的股东大会上正式露面呢? 转让股份的初衷本是做为祁家向景家提亲的彩礼,当时,要她签字时,他也提过,想要在股东大会上正式将她介绍给奥翔所有的股东。 这一点,她想不明白。 而且,凭空出现的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会花费如此大力气来对付祁懿琛,正如现场记者说的那般,如若不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呢? 莫非,是祁家的宿敌? 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景清漪简直无法想象,这次股东大会将会给奥翔带来怎样的一个冲击。 昨夜里,祁懿琛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是不是早已预知今天的困顿局面?他知道,哪怕是她问了,他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宁愿用那样的事情来转移她的精力? 电视屏幕上,记者的话已说完,此刻正在回放一些之前的视频,刚好是景清漪错过的那些画面。 视频下方显示准九点的时间,奥翔大楼前驶来两辆豪车,陆续下来一男一女,中年男子,女的稍年长些,大概是奥翔的其他股东。 景清漪不认识他们,只能这样推测。 而后紧接着的是祁盛的座驾,许晴芸伴在左右,祁盛看起来脸色不错,精神面貌比之前强了不少,一头黑发梳得溜挺溜挺的,脚步稳健地踏步进了奥翔大楼。 有些巧合,也有些可笑的是,孟志伟和祁懿琛,竟然是同一时间到达。 黑色的路虎,黑色的卡宴,车头相对,正如他们此刻的对峙局面。 两人下车,默视着对方,所不同的是,祁懿琛的身边,多了一个特助李文。 景清漪想要再从画面里看一下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可是,视频到这,已经被切换。 距离刚刚记者所说的半个小时已经越来越近,景清漪的心也开始不规则地跳着,她总觉得孟志伟那人不简单,就算只是在电视上看了短短几眼,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内心世界掺杂了太多黑暗的情绪,尤其是那双深黑眼睛,与其对视的时候,莫测得让人不禁从心底里生出一抹阴寒来。 可哪怕她再着急,在这个事上,此刻也没有任何可做的事情。 奥翔大厦顶层的多功能会议室里边,长条形的会议桌,祁盛坐在首位,祁懿琛坐在祁盛的左侧,其他股东一一坐了下来,孟志伟则坐在右侧的最尾端。 会议还未正式开始,孟志伟慢条斯理地走到祁盛的右侧,很是得意地欣赏着祁盛因见了他脸色大变的模样,这在一定地程度上满足了他变态的心理,他不疾不徐地说:“祁大哥,这么多年不见,你是愈发地显得年轻呀!” 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个人,亦或者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与他相见,蓦地,祁盛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 而许晴芸在看到孟志伟的那刻,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在座的其他股东都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听到孟志伟叫的那一声祁大哥,心里都在暗暗揣测他们的关系。 “孟老弟,别来无恙!”祁盛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惶恐与不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哟,祁大哥,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一表人才,早就听说,这偌大的公司交给他打理,业绩蒸蒸日上,不错,真不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孟志伟见祁盛无意多谈,他转而爸视线定在祁懿琛身上,对面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他已从报纸网络等媒体上看到各界对祁懿琛的评价,能力手腕这方面自是不用说,再是夸得天花乱坠的,至于有没有夸张,只有等日后交手才能知晓一二。 从孟志伟出现在奥翔开始,他就注意到祁盛和许晴芸表情不太对劲,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对于孟志伟的身份,他也琢磨出了一个大概,先前他还在怀疑到底是谁要搅浑奥翔这池水,没想到竟是多年来的宿敌,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嚣张至极的孟志伟,而后,淡冷一笑:“您过奖了!” 423.422.针锋相对 会议室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复制网址访问 孟志伟见祁懿琛一副很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且嘴角上浮现出的那抹嘲讽,似乎是在讽刺他的不自量力,他还想出声说些什么,却是被祁盛手一挥:“孟老弟,这里也不是闲话家常的地方,等股东会结束后,我们再找个地儿好好地聊一下,你看,可以吗?现在,股东大会也该正式开始了。” 祁盛辉煌一辈子,说的话,向来掷地有声,没人敢不听。 虽然他在退离商界之后,将手中的股份悉数分散给他的儿子,现在又全数转让给了景清漪,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商界的威望。 祁盛这一句话看似是在打圆场,实则是当即拂了他的面子,孟志伟的收起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眸光微闪了下,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几许阴冷的鬼火,暗地里骂了声老家伙,现在让你们嚣张一下,等下有你们好看的,嗯哼,到时候,希望你们这对父子还能笑得出来。 这样一想,孟志伟的心情又好了一些,他看也没看祁盛就径自走到另一边,安静地坐下。 祁盛的利眸扫了眼众人,当然也把孟志伟那阴狠的神色看在眼里,他收敛了下不安的情绪,而后稳着嗓子出声:“今年的股东会议,许多散户的股票纷纷被收购,新任股东的身份,想必在座的人都清楚,他是我多年前的好友,多年未曾联系,我都不知道他会突然给我来这么一招,想必是他给我的一个惊喜……” “祁大哥。”孟志伟轻哼一声,他的唇角微微一勾,抬眼,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祁盛,而后出声,打断祁盛的话,“与会议无关的内容,且先不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我们应该直入主题,无谓浪费大家的时间。” 孟志伟毫不给面子的打断,让祁盛有些面色微僵,但也只是须臾,他便遂意,回头看左侧的祁懿琛:“开始吧。” 随着祁盛的一声开始,会议室的投影仪上,便出现一堆的数据,以及负责讲解的一道清晰有力的女声。 投影仪上显示的,皆是奥翔航空公司上个年度的业绩报表,精确到每个项目每个阶段的盈利亏损,以及最终的汇总。 只是单这个讲解,就已经用去半个小时,汇总的结果,当然是喜人的,比之上年的股东会议时,利润又是上浮了四十多个百分点。 这在当今竞争这么残酷的商圈,实属难得。 哪怕就是同样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的孟志伟,也没有见过如此可观的上涨曲线。 祁盛虽然时有关注公司的运营,知道奥翔在自己这个儿子手里,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但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做到,让公司每年的利润额都呈猛增型的上涨趋势。 他瞧着祁懿琛,精老的眸中,是掩饰不住的赞赏和骄傲,随着讲解员的话落,带头鼓起了掌。 在座的人,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祁懿琛为公司赚了这么多钱,说明他们能够得到的分红也更多,所以,除了孟志伟所有的股东,这会儿的脸上,也是欣喜的。 放眼瞧着,目前的气氛,还算不错。 只不过,这样的气氛也不过就维持了那么十来分钟。 当投影仪上放出这个年度的财务预算,以及即将要投入资金的项目之时,分歧便出现了。 在与博信集团的合作中,短时间内过大的资金投入,大大增高了这个项目的风险度。并且,这个风险度,如果是按正常的预算与时间跨度来投资的话,其实是完全可以规避的。 这个问题被提出,也是引来了祁盛的侧目。 祁懿琛原本跟博信集团的合作,是为所有人都看好的。 后来,大力追加投入资金,加大工程力度,造起奥翔航空声势是为何,祁盛自然掌握于心。 时隔多年,那人突然找上门来,祁懿琛为了避免公司遭到不必要的重创,需要这样处理让外界相信公司的能力,虽然是铤而走险的方式,但若是成功了,也将是一笔更大的收获。 所以,祁盛始终都是支持着的,在外人看来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这个方案也有一部分是他所想出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信任这个被自己自小栽培的儿子,相信他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事后,也确实是证明,他成功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合作,本就是出于私心,担心那人又设个陷阱,拿以前那件旧事逼着他们做一些他们并不愿意做的事情,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这次占据主导位置,不愿一直再被牵着鼻子走,哪怕是打破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也在所不惜。 如此的行为,股东会上没有人提出倒也罢,可是提出来了,谁也不能回避。 更何况,提出这个问题的,还是同样在商圈混迹多年的孟志伟,他对其中的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 哪怕就连祁盛,对于孟志伟的这番说辞,都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孟志伟不对的言辞。 对此,祁懿琛始终只是神色平淡,不予反驳。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孟志伟把问题分析的那么透彻,语言组织的那么浅显易懂,想必就连一个外行人都可以明白孰对孰错,他又怎么可能去反驳。 哪怕,他的挽救行为确实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可是,奥翔航空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危机,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大胆的决策所引起的。 他相信,只要他一反驳,必然就会引得一些意志不坚定的股东揭竿而起,并且,他有预感,孟志伟提出这个项目的问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对于后面有可能发生的变故,他无法做出判定,也不好预测,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来这么一出的用意如何。 祁盛瞧着祁懿琛不出声,眼望了众人,心有维护地说:“这事,确实是阿琛做的不对,但也因为他的大胆决策并且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没给公司造成任何损失,而且,我们也都可预见,这个项目日后的收成将会很可观。所以,我认为,是可以将功补过的。” 424.423.都给我闭嘴! 孟志伟轻笑,而后掀起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夹,直接从桌上飞移到祁盛面前:“那么,请祁大哥过目一下这份文件,等你看完以后,我们再来讨论,我们的祁总,应该要怎样将功补过。 ” 可能是因为孟志伟的眼色中,有太多诡异,以至大家的视线,都随着那个文件夹移动着,最后凝视祁盛的面色。 唯有祁懿琛,他是看着孟志伟,冷眸幽沉,微有惊讶,却只是几秒,又似了然。 这个文件夹,里面的内容有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当然,这份文件,在奥翔上班的员工都知道,仅供内部使用,不外泄。 而今,孟志伟却能够将它公之在股东大会上。 这足以说明,公司内部有孟志伟安插的人,才能将这份只属于公司内部的文件偷出来。 这次股东大会过后,公司需要彻彻底底地清理一遍。 祁懿琛可以想象,当其他股东看完这份文件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震怒,也可以想象,呆会儿,对面的这些股东如何讨伐他的场面。 黑色的文件夹横放在首位桌面上,仿似大家都有预感,里面的内容定然不简单,以至,本就人数不算太多的会议室里,静谧的发沉。 祁懿琛靠坐着,双手随意交握在前,他微缩着幽深的眸孔,定在孟志伟身上。 而孟志伟,也同样回着对视,眸色中有着不顾一切的光芒。 祁盛在商界也摸爬滚打过,人精一个,岂会看不懂这两个人之间的汹潮暗涌。 只不过,这是股东大会,在座的每一个,都是对奥翔有过付出的股东,他就算有心想要偏袒从小就被自己器重的儿子祁懿琛,也不可能做的太明显。 “老总裁,赶紧看文件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坐在最右侧的一个中年男人耐不住性子,出声催促。 这个文件夹从被亮出来到现在已足有五分钟,会议室始终都是沉默一片,而且刚刚孟志伟也说得明白。 那个中年男人名叫罗城,早在几年前自己出资买了一些散户的股权,现在仅仅占股5%,那满眼精光的眼睛滴溜地转悠着,大家都是话里有话,他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定有文章,并且还是关于祁懿琛的问题。 对于罗城来说,这次的股东大会,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就最好,当然,若是能把祁懿琛赶下台就最好,不能赶下台,起码也要挫挫他的锐气。 如此一来,也好让他知道,在公司,不是他祁懿琛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 亦或者呢,看着他和孟志伟,为了谁执掌奥翔之间所做的斗争,也是一种乐趣。 “是啊,老总裁。不要因为这份文件事关你的心头肉,就要让我们都陪着一起耗时间。开完这个会,我还要赶回去照顾我们家陈建辉的。” “这么几年,拜我们总裁所赐,我们家建辉在那样的地方,是缠了周身的病。老总裁向来只认亲不认理,这二三十年我是见识的清楚。” “当初我们家建辉是做错了事情,可也不至于需要用如此大的惩罚来折磨人吧,让我们家建辉后半辈子落得个凄惨的结果。可是,现在是在股东大会,大家都要按公司章程走的,老总裁你就算有心想要偏袒,也不能做的如此明显吧?” 最右侧的另一个女股东刘贤口中所说的祁盛的心头肉,指的自然是祁懿琛。 她向来嘴利,以前惩处陈建辉时,碍于她泼辣的性格及犀利的言语,这才不得不让她代陈建辉出席股东大会。 她刚刚没说话,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契机,这会儿逮到了,怎么可能放过。 她原本就对当年的事情颇有微词,可是,奈何理不在他们身上,只好忍气吞声。 更何况,刘贤一直觉得,当年祁懿琛要以正视听,杀鸡儆猴,但也没有看到他们家陈建辉多年在奥翔航空付出的心血,祁盛更是没有加以阻拦,才至使祁懿琛如此肆无忌惮。 若真就当年那事来说,陈建辉充其量也只算是个从犯,却被驱逐到那样的地方,也许要在那边度过余生。 刘贤心里始终压着一股火,憋足了三年无处发泄,这会儿,又岂能不像个火枪似的对着谁都乱扫一气。 “刘贤,你是出门忘带脑子了吗?难道你都忘了,陈建辉当时是做了什么事情?联合外人窃取公司机密,奥翔差点就要面临收购的可能!当年老总裁念在多年一起打拼的份上,不想赶尽杀绝,为了护下陈建辉,都做过什么?” “总裁要办你们,那也是你们罪有应得,也不想想你们当年做的那叫什么事,只是你们家陈建辉受不住染了一身病,好歹他还是个活人,好意思在这里乱喷人!”出声说话的是胡晓慧,她始终淡冷的旁观着这一切,刘贤若不说三年前的那件事,她本来是没有意思那么早开口呛人的。 可是刘贤却该死地提了,还提的那么理直气壮,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们,她却没有丝毫认知。若不是祁懿琛当年力挽狂澜,奥翔航空估计都要成为别人口中的肉了。 “我在跟你说话吗?别像发了情的狗一样乱吠!”刘贤昂着头,满是不屑。 胡晓慧双手环胸,对着刘贤,直接冷脸:“是谁在股东大会上大声嚷嚷来着?我没说你是狗,是给你留了足够的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刘贤,你若是再出言不逊,我相信,你会后悔的。” “我刘贤这辈子就还从来没做过后悔的事!” “都给我闭嘴!” 随着刘贤愈发高扬的声音,祁盛终是看不下去,一张脸气的涨红,爬满青筋的手背,直接拍在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也成功制止了刘贤越发的无理取闹。 “我还活生生的在你们面前,当着我的面,你们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吵起来。等我哪天两腿一伸,你们是不是还要到我灵堂上吵去?” 经历了三年前那场动荡,奥翔股东上下就没有那么齐心了,这已经成了祁盛的一个死心结。 如今,会议才刚开始不久,三言两语之下,便已是互相攻击,直叫祁盛愤怒至极。 “与会议无关的事情,不准再谈!”祁盛横眉一凛,怒瞪众人,接着朝后挥手,叫着祁懿琛的助理李文上来。 425.424.公司里有内鬼 祁盛指着面前的黑色文件夹,下令:“你去把这份文件复印出来,人手一份,分发给在座的人!若是阿琛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我同样不会姑息!记住,别想再我面前搞任何滑头!” 祁盛放出此言,很明显,是要秉公而办。 看来,罗城和刘贤的态度,还是影响到了祁盛,为了不落人口舌,大概只有这样做才合情合理。 李文的心里,有些戚然。 身为祁懿琛的特助,对这个文件,李文亦是知晓的。 当初,他曾谨慎地将这份文件放置在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如今,却被不怀好意的孟志伟拿了出来,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公司里有内鬼。 原本,李文站在后排看着孟志伟甩出那份文件的时候,心里想过,如果祁盛先看了,他若是想要偏袒自己的老板,那起码也有心理准备,起码有一点点的时间供他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如今,祁盛没有先看,而是直接要把文件复印出来给大家,李文想想,也觉得汗然。 李文希望,自己的老板可以对此,做出一些回应,只言片语的指示,亦或者解释几句,所以,他不自觉地侧头,看着坐在祁盛左侧,面色沉静的自家老板,希望得到他的回应。 可是祁懿琛在接到李文投来的目光时,他整个人显得很是淡定,只是淡淡敛眸,幽冷地说:“快去快回。” 李文心下一沉,他觉得,自己的老板沉着得有些可怕,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这么端得稳,做得住,淡定自去地面对周遭虎视眈眈的目光,实属不易。 大半桌子的人都在候着他手里的这份文件,李文哪怕不愿,也不敢不从,迟疑久了,怕惹来他们的怀疑,遂是转身,提步出去。 李文出去之后,罗城调笑,看着祁懿琛,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总裁,我真的很好奇,那里面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罗城的话才出,就遭来祁盛的再度横眉一扫,他瑟缩了下,不得已,只好噤了声,也安静地等待着。 李文丝毫不敢懈怠,他没有磨蹭,只去了几分钟,就已拿着一叠纸张推门进来。 在祁懿琛的示意下,他把那些资料,人手一份地发到每一个人的桌面上。 这份文件,其实没有很复杂,每一份,只不过薄薄的两张纸,可是拿在李文手中,却觉得有些沉重。 上面的内容,是关于奥翔航空的股权转让协议,尾页的甲乙双方落笔处,分别有祁懿琛和景清漪的亲笔签名。 祁懿琛无偿赠予奥翔航空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给景清漪。 景清漪的名字后面,还标明了她的性别,身份证字号,用来做特指,以防有什么同名同姓的人出现。 看到这份协议的人,脑子里第一闪过的认知,那便是,祁懿琛竟然无偿赠予奥翔这个大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给景清漪。 换而言之,祁懿琛拿着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白白送了人。 对于奥翔航空来说,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值多少钱?怕是没人敢轻易估量。 然而,祁懿琛竟是为了一个女人,置公司的利益于不顾,轻易地就把股权散出去。 傻子都知道,一个执掌整个公司的首脑人物,他手中的股份占额有多重要。 如果掌权人手中的股权份额被稀释,那分分钟都会遭受外界的胁迫,谈何发展呢?只怕公司会面临重大变动! 而且,一个做大事业的男人,竟然为了儿女情长的事,做出如此过分伤害公司利益的行为,那他还怎么有资格,再做这个公司的掌权人? 如果今天,他的股份不是给了景清漪,如果今天,景清漪不是祁家儿媳妇,那他如此的做法,等于就是把外人招惹了进来,后患定是无穷。 会议室一片安静,寥寥两页纸的内容,不用几分钟就可以看完。 然而,他们似是太意外,以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是要笑死我了,没想到我们伟大的总裁,原来竟是个情种啊!”罗城腾地站了起来,他冷笑出声,手中的纸张被他甩得哗啦响,似是心情大好。 “老总裁,这会可不是我要攻击总裁啊,像他这样的,我们奥翔航空能有多少家底给他败?我看,股东会的其他议项先往后推推,咱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这个集团掌权人的位置,是不是要换个人来坐坐?” 满室都是罗城幸灾乐祸的调侃,若是换做刚刚,他这样的行为,早就被祁盛轰走。 可是现在,祁盛只是沉默,他的手抓着那份协议,几乎要将它揉碎,额角的青筋起起伏伏,足以可见他在努力控制着情绪。 这事,是前段时间才商量好的,前前后后只有几个人知道,排除了下,大概就能猜到是谁在给孟志伟做内应,想到那人在公司一向勤勤恳恳,怎么会做下如此不义之事? 他希望,真的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 不过,现在下定论,也为时过早。 等股东大会结束后,非得彻查此事不可! “这件事是我要阿琛做的!”祁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犀利的眸子逡巡着在座的股东,沉声解释道,“我已经把我名下20%的股权加阿琛名下5%的股权全转让给了清漪,也就是我的儿媳妇,这是我们祁家迎娶景家女儿的彩礼,这一点,想必在股东大会上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我也明白,大家对我这么做定有想法,我只想说,赠予清漪的,只是我们作为长辈的一点心意。而你们也无需担忧,清漪志不在商,她已经言明,这25%的股权全部放在阿琛名下,她只象征性地在年底拿点分红。”面对其他股东的欲言又止,祁盛只消一眼就能明白他们的顾虑,趁着股东大会,他把话摊开来说。 想到这份协议被孟志伟拿来要挟,祁盛手中的协议越抓越皱,直到最后紧成一个团,他直接扔到孟志伟的脸上,沉声质问道:“孟老弟,这份协议你是怎么得到的?” 纸团从孟志伟那张贪婪的脸上滚落而下,随着他敞开的黑色修体西装外套,隔着衬衫止在他紧实的小腹前。 祁盛伸着手指,朝着面前的孟志伟直点着:“孟老弟,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这份资料我是放在保险柜里的,现在怎么会到你的手上?麻烦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426.425.合作永无可能! 孟志伟垂眸,修长的指尖捏起停落在自己腹前的纸团,而后,慢条斯理的展开,看着上面已然变的皱皱巴巴的字体,他嘴角轻扯,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漾在唇角,他语带讥讽地说:“祁大哥,这么明显,还需要我的解释?再说,你看到的,都是事实,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要一个解释,无非就是为了你那点面子,又何必呢?” 他把纸张放回桌面,看着上面那些毫无章法的折痕,而后沉声说道:“我承认,这份文件的获得,我做的不是很光明磊落,但,饶是如此,在座的各位,难道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懿琛将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么?” “又想挑拨离间?”祁盛狠狠地瞪着孟志伟,那凶狠的眼神看起来想要吃了孟志伟般,他怒得直爆粗口,“老子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怎能容得你觊觎?孟老弟,多年前的恩怨我们还没了结,现在你迫不及待地想要送上门来,好,只有一句话,我祁盛,奉陪到底!” “祁大哥,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一般。我这次特意过来,一是许久未见,想找你们这些老朋友叙叙旧;第二嘛,我带来一个好项目,念在兄弟一场,找你们合作,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想法了?”孟志伟一点都不意外祁盛那怒气高涨的态度,如果祁盛能心平气和地同他相谈,他倒是会觉得这人究竟是不是祁盛了,想到这里,轻哼一声,不冷不热地说。 “孟志伟,我们没有任何可能合作的机会!别再用花言巧语的话来蛊惑我,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孩了!”祁盛憋着一口气,只要一想起当年犯下的弥天大错,他就悔恨得不得了,现在看到当年的罪魁祸首,他恨不得杀了孟志伟,紧抿着唇,恶狠狠地说。 若是没有刚刚那一出,孟志伟仅仅只是出席股东大会,祁盛也就不会刻意提当年的旧事来,毕竟,他还不想在明面上撕破脸皮。 可现在,孟志伟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决意打击祁懿琛,盛怒之下,谁的话,也压不下他心头的火。 祁盛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缓着气息,看着面前这个当年使计害得他们落入圈套的孟志伟,再度出声:“孟老弟,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合作永无可能!别再妄想了!” “可,我就是想与你合作哦!” 孟志伟丝毫不把祁盛的警告放在眼里,当年的旧事,他们更怕张扬出来,更何况能置他于死地的那份正路早已随着那人的死亡而灰飞烟灭,现在,他们能奈他何,想到这里,薄唇漾起讥诮的弧度,他言简意赅,淡声回应。 “还有,祁大哥,我觉得,奥翔航空这个执行总裁的位置,也是该换人,毕竟,也该给公司注入新的血液,比如,换个领导人。”孟志伟用他那锐利审视的目光逡巡着围坐在会议室的股东,他轻描淡写地说,却在会议室丢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炸弹。 “孟志伟,你休想在这里说风就是雨,决定公司的执行总裁由谁担任,需要股东会的共同决议。哪里是你一个说了就算的。”闻言,祁盛满是愤恨地看着孟志伟,其居心,昭然若揭,他怒吼的声音滑落在会议室的角角落落。 “哎,奥翔的股东不都在这里了么?我先声明,重新选举新的执行总裁,我是投赞成票的。”刘贤率先接话,毫不犹豫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会赚钱的总裁不只祁懿琛一个,集团里放着一个随时都会将股权送出去的掌权人,说实话,我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罗城,你说呢?” “我自然没意见。”罗城双手一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我个人认为,孟总在生意场上的威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既然我们要重新选人,不如就选他好了。而且,他如今的股份额,位居第二,他有这个资历和权利,担任我们的新总裁。” 罗城在意的是,在年底能不能拿到更多的年底分红,也许,奥翔航空转给孟志伟管理,他能索取到的利益比现在要多,他何乐而不为呢? “孟总,你有没有什么异议?”刘贤侧身,问孟志伟。 孟志伟只是扯笑,不语,但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他挑起来的,其目的,谁会不知。 祁盛没想到孟志伟那不怀好意的提议一出,倾刻就被这些人响应起来。 其实从一开始,在他的心底,都是想要将整个公司交给祁懿琛的。 就连现在转让给景清漪的股权,如此做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想弥补她,真心实意,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清漪不会置祁懿琛于不利位置,纵然有人威胁到了祁懿琛的总裁之位,清漪只需拿出她手上的股权就可力挽狂澜。 可如今,孟志伟已将其险恶用意说了出来,他不可能不执行,如果反悔,势必造成其他股东的反叛行为,到时候,后果更严重。 坐在这个首位上主持股东大会,如果无法做到公平服众,造成股东间的相互分歧意见,这就相当于将一个公司搞成一团散沙,各自得利,各自争斗,没完没了,直至整个公司灭亡。 所以,他哪怕想要把已转让给景清漪的那份股权用来支持祁懿琛,也怕是不可能。 祁盛心里在打算,如今他们明显分成两派,而两派各自都拥有百分之四十五的份额,股权相当,只要他保持中立,弃权参与,那应该是生不了什么大事。 心下如此决定,祁盛也才重新开腔:“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现在开始,我们先讨论这个话题。” 始终站在一旁的许晴芸满脸担忧地看着祁盛,看着他脸色愈发地苍白,想着是不是刚才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突地喘不过气来,她不免有些心焦,暗地里递了个眼色给祁懿琛。 “爸,重选执行总裁,也是个很费劲的事。你年岁也大,刚刚还动过脾气,这会持续的时间也一个多小时了,要不,我们先中场歇息十分钟如何?”祁懿琛第一时间就接收到了许晴芸的眼色,当即就明白了,他忽然扬声提议,眼睛瞄了孟志伟,神色莫测,淡笑着,整个人显得淡定沉着,似乎这重选掌权人与他无任何关系。 427.426.威胁 祁盛本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他虽然身体上有诸多的不舒服,但总归身体素质还差不到哪里去,当然,这一个多小时的会议时间,还不至于让他疲乏到难以支撑。 () 只不过,他考虑到一心担忧他的许晴芸,以及今天甚少出声的祁懿琛,想要给祁懿琛多一些应战准备的时间,让祁懿琛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所以,对于祁懿琛的提议,满声应下。 为了避免在休息的时间再度发生任何混乱,许晴芸扶着祁盛起身离席的时候,他顺便叫走了唯恐天下不乱,乱声附和的罗城。 祁盛和罗城离席之后,孟志伟深沉地看了一眼祁盛离去的背影,他眸光闪了闪,嘴角轻扯,不一会儿,也起了身,拿着嗡嗡震动的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坐在一边的人都起身了,有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有的就和其他股东站在一旁闲聊,刘贤就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她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也要作势起身,想去趟洗手间,结果,她才躬起身子,就被李文叫住。 “刘女士,请留步。” 淡冷的声音滑入刘贤的耳蜗。 刘贤顿下身子,傲然地看向李文,说话的语气里不免带了些轻视:“李特助,我觉得有什么事等我去完洗手间补妆回来再说。” 李文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看着一脸不知死活的刘贤,他轻笑了起来,对于刚才她那毫不掩饰的蔑视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轻哼一声,凉凉地说:“我可以等你没问题,但,你的丈夫,恐怕等不及了。” “什么意思?”刘贤不自觉地皱了皱秀眉,她能听出李文的话外之音有些不同寻常,只得再次定住脚步,面向着他,冷声问道。 说实话,刘贤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特助,她讨厌他跟祁懿琛一个鼻孔出气,凡事只听祁懿琛的,莫不是跟在祁懿琛手下待久了,性子也越来越像了。 刘贤原本就不把李文当回事,在她眼里,他无非就是祁懿琛的一条走狗。 可是这会儿,他突然叫住自己,并且还提到了陈建辉,刘贤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由地设起提防之心。 李文低头,伸手拿过自己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一沓文件,而后,从里面翻出一份文件,推到刘贤面前,慢条斯理地说:“刘女士,我想,这份东西是目前你最需要的,那么,你想不想签下这份文件?” 文件上面满是英文,密密麻麻的,刘贤只是垂眼扫了几会,瞬间倒吸了口凉气,而后伸出右手,一把拿起文件,颤抖着手,边看边焦急地问:“这是不是真的?” “这上面有当地警署的签章,你觉得会是假的吗?”李文冷眼瞧着刘贤那不淡定的表情,他的双臂交环,眉眼冷淡地回声,“陈董犯下这等错事,要不要追究下去,全在总裁的一念之间。” “刘女士想在开完股东大会的时候赶回去你丈夫的身边,不就是想处理这个事情么?现在,我可以帮你处理,就是不知道你想要如何取舍。” “是继续跟着孟志伟他们瞎起哄,还是在等会的新任总裁选举上,保持中立的态度,弃权表决?陈董的自由,也可以说,是在你的一念之间。” 刘贤一听,哼出冷笑。 她没有当下回答李文,却是将目光转向边上的祁懿琛,讥诮地说:“祁大总裁,股东会上奈何不了我,就用建辉来威胁我,这么窝囊的方式,不应该是你祁懿琛的作风吧?” 祁懿琛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刘贤,而后清冷出声:“这不叫窝囊,而是物尽其用。如果我太过善良,什么都讲究一个原则和义气,那奥翔这个企业,就不用在商界生存了。” 刘贤的丈夫陈建辉,在南非那样的地方,经受不住诱惑,沾上白粉。 初次吸食的时候,是在一个黑帮头的赌场,当时国际刑警刚好在查一宗跨国大案,端了赌场那个窝,控制了那个黑帮头,而陈建辉,很不幸的,也被一起带了回去。 陈建辉从赌场带回来后,就交给了当地警署处置。 在当地警署,陈建辉交代了自己的身份背景。 奥翔航空这个跨国企业,在整个国际上,还是有一定名气的。 于是,当地警署几经周转,联系到了奥翔航空的掌权人祁懿琛,想让他过去办理一下关于陈建辉的事情。 拘留是避免不了的了,纵是奥翔航空再如何厉害,可终究,是法不容情。 若是在自己的地盘,那拘留个十天半个月也不算个事,大不了出来之后,再找个关系把这个污点抹掉,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是,那样的地方,拘留所里面的人,尤其欺生排外,陈建辉要是在里面呆上那么一段时间,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刘贤着急,想要找人把他弄出来,可是,求助无门。 当地警署联系祁懿琛的时候,恰逢他要忙着应对股东大会的事,走不开,于是委托李文前往办理。 毕竟这事可大可小,借由他在国际上的人脉,也许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跟李文通电话的时候,祁懿琛特别强调,如果可以,尽量给陈建辉争取到无罪处理,他需要这件事情来牵制不甘心的刘贤。 李文本就对祁懿琛说的言听计从,与国际刑警周旋了几天,终于,不负众望,就帮他把事情办到了。 刚刚从李文手中拿出的那份文件,是关于不予追究陈建辉事件的决定,至于不追究的理由,只要关系打通了,随便什么说法都可以拿来用,而且还甚为冠冕堂皇。 刘贤办不到的事,祁懿琛轻而易举的办到了。 祁懿琛愿意出手帮这个忙,就存着心思,如果她不答应,在稍后的选举上弃权表决,那自己的丈夫就在会异国的拘留所受人折磨虐待。 无论谁做奥翔航空的总裁,刘贤一样可以拿到属于他们的那份分红,而且祁懿琛赚钱有一手,每一年能进他们口袋的钱太过客观。 她会起哄闹祁懿琛,只是想要出一口恶气。 可是这会儿,如果能用出恶气的机会,换取丈夫的自由,似乎没什么不划算的地方。 陈建辉吸那个东西,刘贤也震惊,愤怒。 可是再如何,那个男人也始终都是自己二十几年的伴侣,作为妻子,她只能站到他的身边,支持他。 428.427.局势扭转 嘈杂的会议室里似乎只有这一处的气氛显得很诡异。 “刘女士,我想,你得快点决定了,离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没几分钟了。”李文神情冷淡地看着思绪有些恍惚的刘贤,而后,低头看了下腕表,淡声催促道,“现在,你只需在家属那栏签个字,股东会后,我亲自陪同你前往当地警署,带陈董出来。你知道的,多在那边呆一天,他在那边就要多受一天的欺负,那些黑人,可都是相对粗暴的,尤其是对我们黄种人,时不时地拉出去揍几下。到最后,陈董会弄成怎样,谁也说不好。” 刘贤一听,紧抿着唇,直勾勾地看着李文,几经考量,她心里当然有了决定,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就因为这个,放弃了一个这么好能够打击到祁懿琛的机会,想起来就觉得可惜,愤恨地质问道:“陈董作为公司的老员工,你也会一口一声喊他陈董,既是你的上司,你怎么可以在完全有能力救他出来的时候,却放任他在那边受罪?” “我的上司只有一个,刘女士不会不知道吧。何况,陈董只是我对他的一个尊称,几年前,陈建辉能够为了钱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已经不配再以公司的一员来自居了。”李文忍不住呛了声,伸手在那份文件上点了点,沉着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的压迫感,“再问你一遍,要不要签?” “哼,当然要签。”刘贤当下迫不及待地压住那份文件,生怕被李文收回,没再说那些赌气的话,速度很快地拿了桌面上的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刘贤签完,把文件推到李文面前,李文终于松了口气,一把合上文件,而后抬眼,他朝祁懿琛比了个OK的手势,眉眼间洋溢着愉悦的笑意。 其实对于陈建辉,他早在过去处理事情的时候,已经交代了那边的人,给予特殊照顾。所以,陈建辉在那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李文虽对祁懿琛言听计从,对人对事都较为冷淡,但还不至于冷血无情。 陈建辉再如何,做得再过分,终究是自己相熟的人,他哪怕不待见陈建辉,也不至于让陈建辉忍受折磨。 直至现在,他才恍然大悟,祁懿琛布了一个怎样的局,似乎这个股东会的局势,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扭转。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老板可以始终做到淡定自如,丝毫不受孟志伟挑衅的原因吗?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祁懿琛的部署中。 可是,他刚刚出去复印资料的时候,因为心里太过担心,不知道接下来的股东大会会有什么样的变故产生,所以慌乱间,他给景清漪发了条信息。 这场股东会上的争执,说白了就是自己老板和孟志伟的较劲,而能够帮到祁懿琛的,唯有景清漪名下的25%股权。 只是,目前已得到了最好的解决,想到这里,李文忽然有些讨厌自己的多事。 他不知道,景清漪有没有看到那条信息,如果她看到那条信息,冲进会议室,不知祁懿琛会怎样对待,因为祁懿琛千方百计地不想让她牵扯进这些事情来。 这样一想,李文就觉得无比懊恼,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太欠考虑了。 李文犹豫几分,想要上前跟自己的老板坦白这个事情。 可是,还未待他做出任何动作,孟志伟已是拿着手机进来,随后,祁盛连同罗城,也重新落座。 会议室的门随着人齐以后紧闭了,祁盛扬声宣布,会议重新开始。 李文纵是再多个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挑战祁盛的威信,搅乱会议的进行。 心里只能暗暗祈求,希望景清漪在警局忙案件,看不到短信。 只是,很可惜,李文心里的祈求没有得到应验。 景清漪今天要唐春帮她请了一天的假。 她在公寓里一直守着电视,随时关注着新闻频道的任何动静。 李文的短信进来的时候,景清漪几乎是第一时间拿起来看。 李文在短信里面说,股东会上的局势对祁懿琛很不利,问景清漪,可不可以过来参加股东大会,直接表明会支持祁懿琛。 景清漪本来脑子就乱,看到李文发的如此信息,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她给祁懿琛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是拨通了,但他没有接电话,不知是在开会还是故意不接电话? 这让景清漪的心里更加没底,腾地起身,握着手机抵在下巴处,在客厅来回游走,眉心紧蹙,低垂着眼睑,孟志伟那人她一看就知道是居心不良,因为他那双眼睛里迸射而出的都是阴狠至极的冷光。 祁盛在重新落座之后,首先表明了自己要弃权表决,理由很充分,他保持中立的态度。 罗城早在刚刚就已经说过,要投孟志伟,其他股东相互对视后,选择了一种比较中立的决定,纷纷表示弃权,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所以现在,刘贤的态度,便是成了最关键的。 刘贤信守承诺,签下那份李文给的文件之后,在会议桌上同样表明自己要弃权。 对刘贤的决定,罗城是直接拍桌而起,低声吼叫了起来:“他妈的,你搞什么?刚刚不是你闹的最欢吗?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重选掌权人来的?” 刘贤的弃权,等于就让他们失去了对付祁懿琛最有利的资本,罗城一心想要看的闹剧,突然就被这样冷场下来,罗城觉得,他的心里像憋了一块石头,噎得紧,又不吐不快。 “股权是我们的,我想怎样表决就怎样表决,你管我那么多!”刘贤这样的人,岂肯让别人指骂,当下也是拍案而起,怒对罗城。 “肯定是刚刚祁懿琛威胁你什么了吧?你他妈的真怂,怪不得你们夫妇要被人家一辈子压在南非那样的地方不得归!”罗城冷哼,出口就压住了刘贤的死肋,言语间尽是嘲讽。 然而,对于祁懿琛,刘贤已是莫可奈何。 不过,对着罗城,刘贤却是不肯认输,伸着食指隔空点他的鼻子,话语颇为嚣张:“你好意思在这里说这些话。若不是我家建辉落魄了,哪还容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臭娘们,你手指往哪里点?”罗城不满刘贤如此不尊重的行为,直接伸手,掰下她的食指。 因为气愤,用力有些大,刘贤惨叫一声后,直接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朝罗城身上捶打。 男女力量悬殊,更何况两人年龄也隔着一些,刘贤怎能动罗城分毫。 刘贤动不了罗城,越发气急,最后是连同手脚并用,泼辣的本性尽显无疑。 429.428.我是公司的董事,为何我不能上来? 偌大的会议室里充斥着各种高低起伏的谩骂声。 在场没有人去救场,其他股东冷眼旁观,孟志伟事不关已,祁懿琛神色自若,而李文,没有得到自己老板的示意,更加不会主动上前去多事。 最为激动的,当属祁盛。 他重重地拍了下会议桌,直接看向那怒目相对的两人身上,憋着一张老脸怒吼:“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大打出手,成何体统?罗城,大男人一个,你的绅士风度去哪了?刘贤,你这样子像极了泼妇骂街,还有没有形象可言?你们一个一个都是不省心的家伙,再给我闹,信不信我会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 祁盛手一挥,苍老褶皱的脸上,是失望,是沉痛。 他猝然起身,再次离席。 刘贤一听,知道祁盛已无心再管这些破事,怔楞间,被罗城轻轻一推,她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她下意识地抓住推椅的扶手,才勉强站稳。 “老总裁,今天这个议题还没完,怎么可以离席?就算刘贤代表陈董弃权,就算没人能够动摇祁懿琛执行总裁的地位,最起码,也应该要给我们这些股东一个说法吧?不然,实在难以服众。” “若是让外界知道了,指不定如何笑话我们这些不管事的股东!祁懿琛他在奥翔航空,难道真就可以只手摭天了?别忘了,在座的股东可不只他祁懿琛一个人,也不只他祁懿琛一人会赚钱!” 罗城一把推开刘贤后,见祁盛想离开,于是,他愤然声起,高大的身躯几步踏向会议室门,赶在祁盛前,挡在门口,不让人走。 祁盛顿住脚步,睨了眼面前义正言辞的罗城,又侧头,看向孟志伟,语带深意地问:“你的意思,也是如此?” 孟志伟本在沉思,祁盛的突然发问,让他抬起了头,他眸光深沉地看着祁盛,微微颔首:“罗董的话,很有道理。一个公司掌事人不把公司利益放在首位,那么,各位董事如何能安心?如果不给个说法,说不过去。” 祁盛早就被气得心肝肺皆疼,若不是有今天的股东大会,他也不会知道公司里还会有孟志伟的内应,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以往的计划落了个空,导致现在面临重选掌权人最坏的打算,已是让他愤怒至极。 罗城跟刘贤的当场闹事,更是让他烦不胜烦,而眼前这个在二十多年前害得他们做了那般错事的罪魁祸首,如今再一次地出现在A市,摆明了就是一心不想要自己好过。 祁盛的火气一度濒临要爆发的程度,他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了一眼脸色如同调色盘的股东,他直接一声下令:“我宣布,集团的执行总裁,仍然是由祁懿琛担任。但是即日起,但凡涉及资金上亿的项目,执行总裁必须要召开股东大会,在会议上进行讨论,商定后才能做决定!” “唯有股东呈半票以上都通过,项目方可启动!剩下的议题,明天继续!”祁盛今天被气的够呛,已经没有心情再在会议室里呆下去,看他们各自的明争暗斗。 这样的决议,罗城顺心,刘贤满意,孟志伟也达到了他一定的目的,而祁盛本身,也是存着安稳人心的打算。 祁盛的此番决定,表面上是大大束缚了祁懿琛在公司内部的个人行为,但,实际上,和以往没多大区别,以前公司有重大项目,都会拿在股东大会上进行讨论。 这让罗城通体舒畅,眼见祁盛要离开,他心情很好地为他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虚扶着祁盛的手腕,微笑着说:“老总裁,我陪你一起走。” 祁盛出行,身边有两个身手很好的保镖随行,更有许晴芸伺候左右,用不着他人。 何况,现在祁盛正是烦的时候,直接朝罗城扫了手,连正眼都未抬一下。 踏出会议室的时候,陪同在祁盛身侧的人,都随着他的步伐,紧跟后头。 只不过,才走了那么几步,就跟迎面而来,面露急色的女子,在这条宽敞绵长的走道上相遇。 祁盛忽地顿下脚步,面带不安地看着景清漪,他没想到她会和孟志伟来了个正面接触,虽然此刻,清漪不知道孟志伟,孟志伟也未必一下子就能联想到她是景嘉的女儿。 与之同时出现的,是祁懿琛那颀长的身躯,他见祁盛停了下来,就猜到前面发生了事情,他快步走上前,在看到是景清漪的时候,他的心猛地紧了下,他眼底闪烁着略微惊疑,沉声问:“清漪,你怎么会来公司?” “你是谁?怎么可以来公司顶层?”罗城没见过景清漪,但是看到祁懿琛那微变的神色,猜到眼前这个女子可能与祁懿琛有着莫大的关系,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显得很兴奋,又抓到了祁懿琛的一个把柄,他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怎么,总裁就可以把公司的规章制度看成儿戏?”孟志伟谨慎地打量了下景清漪,又偏过头看到祁盛和祁懿琛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他在想,这个女子到底是谁?面目轮廓看起来很熟悉,可是,他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如此一来,他不得不谨慎地试探,状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就将祁懿琛说成了一个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公司利益的掌权人。 众所周知,出入顶层是需要指纹密码方可进入,而,此刻她的身边,没有任何奥翔的员工,凭她一个外人要上来顶层,除了有自己的指纹密码,别无他法。 而奥翔的高层电梯,又何曾出现过外人的指纹密码?这似乎是触到了公司的底线,公司顶层这个机要密地,岂是她一个外人能出入自由的? 对于罗城的怒目相视,以及孟志伟的指桑骂槐,景清漪在来奥翔的路上就已经预想过,而他们眼带惊疑的质问,和不可一世的态度,她也能明白他们所指何意。 只不过,她从公寓决定了要过来,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与祁懿琛一同迎接一切刁难。所以,哪怕现在,面对着不怀好意的挑衅,她也未显慌色。 对着罗城的质问,景清漪回答得也是清晰利落:“我是公司的董事,为何我不能上来?” 430.429.孟志伟,你若敢动她,我定与你死磕到底! “你是景清漪?”罗城已然猜到景清漪的身份,不由地正眼瞧着景清漪几眼,神色间颇有些傲然,不过,询问的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笃定。 “我更希望你们称呼我为祁太太!”景清漪抬着头,平视着一众股东,定定地说,没有正面回答,却告诉了众人她的身份。 “姓景?”闻言,孟志伟的心里一咯噔,低垂着眼睑,低声地嘟囔了几句,“莫非与景铭城……” “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祁太太。”罗城也是个精明人来的,他第一眼就知道景清漪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只好打着哈哈。 景清漪环视了一下停留在顶楼的股东,知道他们还在纳闷她怎么能后上来,她轻声解释:“祁懿琛让秘书帮我录了指纹,所以,我能上来。” “清漪,会议已经结束了!”祁懿琛上前,将景清漪护在身后,挡住众人探究的神色,他能明显察觉到孟志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景清漪的脸上,估计不久就能猜到景清漪的身份,目前他还不想景清漪同孟志伟有过多的接触,深沉的思绪在脑海里转悠了许久,他这才慢斯条理地说,“后续的事情,我还要处理一下,你看你先去我办公室,亦或者同爸妈一起走?” “唔,那我去办公室等你吧。”景清漪见祁懿琛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悬在她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轻声说。 “且慢!”孟志伟赶在景清漪正准备抬步时,快步走到祁懿琛的面前,与祁懿琛平视了十几秒,深沉的怒焰弥漫在眼底,而后,他转开视线,目光定格在景清漪的身上,沉声说,“祁太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有些事情想当面跟你确认,有没有时间聊一下?” “孟董,清漪没时间!”祁懿琛的神色有些微的变化,他义正言辞地拒绝。 “孟老弟,有什么事冲着我来!”祁盛见孟志伟打起了景清漪的主意,以为孟志伟已经知道景清漪的身份了,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布满着阴云。 异口同声的话语响彻在楼道的角角落落。 “祁大哥,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我只是觉得祁太太特别像我一位故人,感觉很亲近,”孟志伟看到祁盛和祁懿琛如此紧张,对于景清漪的身份已经确定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还是想听到景清漪的亲口承认,他才肯百分百确定,“再者,我询问的是祁太太本人,再怎么说,都轮不到你替她做主!” 景清漪抬眸,对上祁懿琛眼中略微的担忧,淡笑,试图抚慰他眼中诸多的不安:“懿琛,我没事,孟董找我定然是有事相商,谈谈也没什么不好。总不能一直都这样,躲在你身后吧?” 祁懿琛紧抿着薄唇,不语,漆黑的深邃眼眸,闪了几道光,不知他在做何考虑,他的大掌在她手腕上顿了几秒过后,最终是选择放了她:“好,不过,只能在这里谈。” 一直被祁懿琛护在身后的景清漪,走上前两步,站定在孟志伟面前,审视的眸子紧盯着孟志伟,她总觉得,孟志伟那双迸射出满眼精光的双眼蒙着太多的阴沉,可想而知,这个人的身上藏着许多秘密,许是过于好奇,亦或者来源于心底的不安,她想探知那些秘密,不卑不亢地说着:“不知孟董找我想聊什么?” 孟志伟冷眼,睨着四处,而后面向景清漪,沉声试探道:“祁太太,你姓景,是景铭城的孙女儿?” “莫非,你同我的爷爷有交情?”景清漪偏转着脑袋,敛下眼眸,似乎是在思考眼前这人同景铭城的关系。 “嗬,我倒是没想到景铭城还会有你这么个孙女儿?”孟志伟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果然,是景铭城的孙女儿,这世界可真小,祁家的儿子竟然娶了景家的女儿,不过,看她那茫然的样子,定然不知道当年的旧事,他不紧不慢地说,“改天,得备个大礼去拜访下景老爷子!” “清漪,随我们一道走,我这里有些事需要跟你商量下。”许晴芸能听出孟志伟那话里带着的话音,担心孟志伟会越说越多当年的旧事,她悄悄地扯了下祁盛的衣角,朝着前面的电梯努了努嘴,示意他离开,她看着景清漪,边说边扶着祁盛离开。 “额,好。”景清漪刚想再问孟志伟的,听到许晴芸这般说,只好作罢,歉然地笑了下,快速递跑了几步,不一会儿,就跟上了祁盛一行人的脚步。 其他股东见状,也纷纷离开了这火药味十足的战场。 祁懿琛行至孟志伟身边时,低声警告道:“孟志伟,你若敢动她,我定与你死磕到底!” 孟志伟依旧笔挺的站在原地,听到那低低的警告,并不放在心上。 祁懿琛淡冷的眸子扫视了一遍,而后吩咐身后的李文:“你去给孟总准备一个办公室,配置方面,要跟我的办公室相当的水准。” 李文犹豫,可是却接收到祁懿琛更为冷然的目光,于是,忙点头道:“那我去把南边的办公室整理出来。” 这一整个顶层,祁懿琛的办公室在东面,是以前祁盛用过的,而南面和北面分别都有一个大办公室,空置着,偶尔当会议室用。 “说实在的,我本身已经足够繁忙,能呆在奥翔的时间非常有限。所以,办公室对我而言,有没有,影响不大。”孟志伟声线低沉,赶在李文离开之前出声表态,“不过,如果非要给我腾,我想,就要祁总现在用着的这间好了。” “听说祁大哥在那里处理过很多公务,我倒也想感受感受,坐在那里边,会有怎样的一种优越感。那种优越感,定然是妙不可言!” 孟志伟的提议,太过狂妄,李文直接拧眉,沉声说:“孟总,东面的办公室,是独属于集团执行总裁的,没有特例。” 李文的言下之意,即便你孟志伟是集团如今的股东,也没有资格坐在那里边。 “哦?”孟志伟扬声一笑,眯着精光的眸子瞅着一脸平淡的祁懿琛,幽幽地反问道,“祁总也是这样想吗?” 431.430.景氏地产发生意外 祁懿琛难得的闲适,修长的身体微靠着身后的墙壁,单手抄袋,回视孟志伟,半会,重新吩咐李文:“依孟总的意思办。 ” “总裁……”李文不赞同。 祁懿琛深眸冷光直扫过来,李文郁闷,但也只能照办。 李文觉得,就算孟志伟是当年那件旧事的元凶,现在也没必要如此忌惮,也不能够就因为这个理由,而把东面这个能彰显身份地位的办公室就这样腾出来给他。 今年的股东大会,因为孟志伟的加入,已经足够混乱,而他居心叵测的用意,挑拨了奥翔航空上下的股东关系,从这点看,孟志伟也是得到了足够大的好处。 祁盛本不是个极重利的人,在商界一向是以有良心的老板自居,这么多年来,因着当年那件旧事,内心充斥着浓浓的愧疚之情。 李文替自己的老板郁闷。 从今以后,他要操控这个集团,无端就在身边多了这么一个束手束脚的存在,这对于任何一个习惯呼风唤雨的掌权人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件晦气的事。 这一场争斗,自己的老板虽然是稳住了阵脚,但还是处在了略微下风的位置,多少有些在脸面上会过不去。 然而,他却没在祁懿琛那张清俊平淡的脸色上,看到任何的不甘和破败。 在李文离开后,孟志伟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懿琛后,就抬步离开。 “孟董,我不希望听到有人跟我说,清漪与你有太多接触,所以,请不要在私底下约她见面。”祁懿琛收回自己微屈的长腿,直起身,看着孟志伟渐行渐远的身影,一脸淡漠地说话。 孟志伟顿脚,眸光闪烁,而后,终是无声离去。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周末一大早,在生物钟的撺掇下,祁懿琛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起来。 祁懿琛走到客厅里,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低声音。 客厅的超大液晶显示屏,正播放着晨间新闻。 祁懿琛坐在沙发上,双腿优雅地交叠着,一手拿着遥控搁在膝盖上,看得随意。 液晶屏上播放的新闻,是一桩在项目工地上因为意外,导致出人命的事故。 一开始,祁懿琛并没有多在意,这样的新闻,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好几桩。 就连奥翔这样知名的集团,号称有着国际一流的建筑团队,都还避免不了在工地上发生事故。 所以,这实在是一桩称不上新闻的新闻。 可是后来,当他看清事发地点是在B市,当他听到主播在说,发生事故的项目工地,属于A市于景氏地产的,他忍不住睨眸,放了心思去看。 这场事故,死了两个人。 是因为景氏的项目赶工,驱使工人加班加点,导致劳累过度的工人从铁架上摔下来,同在作业中的工友去施救,也被一起拖了下去。 两条人命,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受害人的家属,成群结队,已经闹到了景氏地产的正门口,几乎堵塞了整个大门。 祁懿琛在上面看到了景闻的身影,被几名保安护卫着,躲开那些闹事的家属,进了景氏内楼。 景氏地产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刚巧因为之前承接了一家来自B市的瑞星公司的地产项目,这才使得公司恢复了元气,可是,这会儿又发生如此的意外,着实不会是一个好现象。 若是那些家属肯拿钱息事宁人倒也罢,如果不肯的话,一旦被那些家属夸大事实,或者是被媒体挖掘出所谓的事故内幕,那对景氏来说,势必会造成负面影响。 景闻已经把流动资金都用于这个大项目上,如果万一发生什么大状况,那对景闻来说,或许会是一个考验。 为了使景氏恢复到以前正常的盈利状况,景闻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没了充足的资金做后盾,万一公司陷入困境,景闻要应对的话,必须要想办法融资。 然而,生意场上大数额的融资,无论是银行或者其他的任何一种渠道,面对着哪怕是再有实力的集团,他们也需要经过一番审核,这个环节,需要的时间,没有任何标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定。 如果景闻不是清漪的叔叔,如果景氏地产不是景铭城一生的心血,那么这一切,都跟祁懿琛无关。 无论景氏地产闹到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都影响不了他任何。 可是,如今这所有的如果都不复存在,如果因为这个事情闹了起来,景闻势必要出面安抚,而作为侄女的清漪不可能什么事都不管,他想,她一定也会跟着着急,想尽办法来降低这件事的负面影响。 祁懿琛原本计划好的旅游度假,因为景闻那边的意外,如今看起来,势必要取消,他知道,景清漪不可能不管,就算去旅游了,也玩的不安心。 回到公寓的卧室里,景清漪依然是在熟睡中,只是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恬静的睡颜,有些微的苍白,眉宇间轻皱起,泛着深沉的愁绪,她面上皮肤的细小绒毛,在早晨泛白的阳光下,清晰可见。 祁懿琛伸手,抚上她的额,还有脸颊,随手探着她的身体温度,也是看看,她有没有因睡不安稳做噩梦而出汗。 索性,一切都好,他总算是放了心。 他坐在床的另一侧,背靠在床头。 一双修长的大腿斜着交叠,搁在床沿,撑着一条手臂俯首垂看睡梦中的人儿。 比起初初见她时,这整个人已是不知瘦了几圈,完美的鹅蛋型脸,此刻变得更为精巧,甚至因为消瘦的缘故,她的眼窝便显得有些深邃,眉骨凸显,泛着一股更为神秘的魅惑。 虽然依旧不影响美感,可是祁懿琛看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似乎都是一直让她处在各种艰难困苦中。 虽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终究他还是选择欺骗了她。 一旦真相曝光,他不知道清漪会不会原谅他? 也许会,也许不会。 谁也无法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 他尽其所能对清漪的伤害降到最低,尽量不让她遭受一丁点的伤害。 432.431.事故内情 卧室里安静极了,只有祁懿琛与景清漪缠绵在一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组成了一曲美妙的爱情旋律。 景清漪一直在睡,祁懿琛就一直在陪,直到李文打了电话过来,他才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里去接。 祁懿琛坐在沙发上,处理着李文在电话里说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下怎么处理,如此交谈了几句后,忽而想到他今早上在新闻上看到的报道,于是,他浅声问李文:“景氏的事故,有没有去做进一步的了解?” 李文点头称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景闻之于自己老板的意义不同,他在第一时间知道景氏的事故之后,就知道老板一定要过问,所以打这个电话之前先去做了了解。 景氏发生事故的那个项目工程所用的地皮,正是景闻为了使景氏恢复到以前正常盈利状态下一力承接的项目。 这个项目其实已经接近竣工的时候了,就因为前段时间B市的频繁暴风雨问题,造成部分山体泥石流,使至工程进度落了下来。 为了要在计划的时间内完成这项工程,项目负责人不顾恶劣天气,擅自要求工人加班,结果便酿成事故。 如今,是景闻控股景氏,但多只是控制景氏大方向的发展,集团内部具体的事情,大多还是下边的人在打理。 这个项目出问题的原因,自然跟景闻本人无任何关联。 只不过,他是公司最高的负责人。 所以,哪怕这项事故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他也必须站出来,给受害家属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还他们一个公道,给那些具有监督权力的媒体们一个说法。 事故发生在昨天下午,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家属们原本盼着在外的丈夫收工回去吃饭,结果却盼来他们意外身亡的消息,情绪特别激动,有些差点晕了过去。 当下,一群家属不约而同地哭天抢地的闹去了工地,工地负责人因害怕担责,选择了避之不见,他们就转而闹去了景氏分公司门口,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已经足足闹了十几个小时,连大夜里,那些家属都没有散去。 景闻是在得知发生了事故后,第一时间赶航班飞去B市的。 今天早上新闻播放的画面,是景闻刚刚抵达分公司门口的场面。 到李文打电话过来之前,他所掌握到的官方说法,是说景氏高层目前还未给出任何说法,称一切都还在调查之中。 对于祁懿琛这些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不会不明白,这是景闻对于外界攻击所给出的一个拖延时间的官方说辞。 现在这时候,说不准他们就在分公司大楼的会议室,召集了各部门主管,商讨应对政策。 “两个受害人,他们的家庭背景如何?”祁懿琛轻轻地靠坐在沙发上,他皱了皱眉,眸光微沉,按道理来说,出事后景氏应该会采取危机公关,事情不可能会闹得如此大,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除非这背后有人在捣鬼,他立即沉声问道。 “倒没什么特殊的背景,都是典型的外来民工进城务工的家庭。唔,比较麻烦的是,其中一个民工的女儿,今年刚刚从B市政法大学的法学系毕业,目前在一家律所实习,跟她男朋友一起,都是他们系里出了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为人也很仗义。” 这一点,相信也是景氏现在所烦恼的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若摊上一打知名律师,其实也无所谓。 任何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经历过现实的残酷后,都会受当今这个强权为上,金钱为上的不良风气所影响,为了他们自己的事业和前途发展,他们不会不识好歹地硬碰硬去得罪权贵还有那些有钱人。 可若是摊上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律师,只需一个,就足够头大。 他们大多会仗着自己所学的法律知识,一腔正气凛然,无所畏惧地横冲直撞。 对于这样的人,你除了让他们从这个世上消失,没有别的办法阻止他们做任何的事,相反,越阻止就越让他们认为他们所坚持的这些都是对的。 如今,受害方已借着媒体的力量,把此事渲染得足够广泛,也许,再过不久,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然而,他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静待。 其实,以祁懿琛现在的立场,如果这次景氏万一有了麻烦影响到了景氏的产业,那他是愿意提供帮助的。 只不过,景闻这个人总是刚愎自用,能不能接受他的帮助,这还不好说,更何况,他手中可用的资源也不少。 “我们给其他股东整理出来的那些项目,他们有没有给出什么回应?”祁懿琛吩咐李文继续关注这趟事故之后,就转了话题。 遵照股东会最后的决定,祁懿琛已经把奥翔这个年度所要启动的各大项目都做了最后的汇总,让李文转发给了其他股东。 这些项目除了孟志伟已经拿出来商讨过了,但明面上,还是得经得其他股东的半票同意,虽然孟志伟的意见不是起最终的决定性作用,但若是他对这些个本已既定的项目计划有任何的意见,那他们奥翔,势必又要花费一大堆的人力物力,针对具体项目重新商讨,再做规划。 影响工期,是肯定的。 所幸,李文说,针对此事,孟志伟对各大项目的施行,都没有任何异议,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到底,孟志伟也是混迹商场的人。 哪些项目好或不好,能不能赚钱,他只需过目研究,便可知晓。 哪怕他是有心跟祁懿琛作对,却也不敢在初初跻身奥翔内部,就搞出过大的动作,以免引起各大股东的反弹情绪。 毕竟,他要挡下任何一个项目,都是要给出相当充分的理由,要在股东会上向大家交代清楚的。 汇报完工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以后。 李文打算挂电话时,祁懿琛特意叮嘱李文了一句:“近期要特别关注一下孟志伟的各种动作,不管事关他工作,还是私人的,都要随时向我汇报。” 老板对孟志伟的上心为何,李文能够明白,没有过多疑问,他点头应声,而后挂断电话。 祁懿琛依旧坐在沙发上,仍紧锁愁眉,他的清眸闪着幽光,甚至眉眼中,还有微微的深沉。 433.432.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了。 祁懿琛起身又走回卧室,发现景清漪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他正想要过去的时候,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着她很自然的伸手拿过,而后接下电话。 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祁懿琛站在她的右侧方,隐约看得清她的表情,也能听到她说的话。 可是,在电话接通过后的几分钟时间里,他看着她的肩头还有背脊慢慢直了起来,而后僵住,他心里紧张,也就提了好几步迈过去,结果却是被他发现,她难看的脸色。 直到她愣愣地放下举着电话的手,祁懿琛才开口问她:“谁打来的电话?怎么了?” “叔叔去B市的事,你知道吗?”景清漪睁大着亮眸,微微侧头问身边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全是错愕。 景丽欣打电话来说,景闻昨天一直在景氏加班,本是一天一夜没睡处理公务。 没想到,中途接到景氏出人命的消息,他又连夜飞了过去。 面对的媒体和家属都很棘手,惹出的事情很大,景闻在B市,马不停蹄的忙碌。 她担心,再这样下去,景闻会生病,因为,他的脸色很苍白。 景丽欣看着他状态很不好,已经打了电话给景闻,让他先暂时放下一切事情,休息几个小时,只是,景闻却不肯听劝。 景丽欣打这通电话,就是想透过景清漪问问祁懿琛,如今景氏的困局他会不会出手帮助。 可是景清漪听了,心里却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景闻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如果这桩事故没办法速战速决,他免不了要在B市逗留更多时日。 而景氏地产,又不能少了他的坐镇,如此的局面,他的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跟景丽欣短短的几分钟通话时间,景清漪的脑中闪过不应该出现的画面,有些自己吓自己的感觉,一张清丽的脸上泛着苍白的神色。 对于景清漪的问话,祁懿琛直接点头,他可以猜想,景清漪的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那现在具体是怎么回事?”景清漪急于想要了解到这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有些急促地转身,要去扯祁懿琛的衣服。 可是,也因为她的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祁懿琛的那坚硬如磐石的身体,疼得她忍不住拢起了眉。 看得祁懿琛直心疼,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揉了揉景清漪被撞疼的脑袋。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景清漪有些等不及,催促祁懿琛快点说话。 这个事情,知道迟早都是瞒不住,可是他没想到,她那么快竟也知道了。 祁懿琛落坐在她身旁,尽可能的缓着嗓音说话。 “清漪,我也不瞒你,这件事的起因景氏下属的分公司包工头过度剥削民工的劳动力,造成民工身体在超负荷的状态下,从铁架上坠落身亡,并且还一次性发生两条人命。” “你也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负面影响。” “又加上,工地的负责人害怕承担责任,选择欺上瞒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来面对并且安抚好家属的情绪,造成家属极度不满,可想而知,那些家属的悲伤情绪是有多浓。” “据我所知,受害人的家属有懂法的人,许是担心公司那边会选择息事宁人,他们很聪明地利用起了媒体。事情发生也才半天的时间,媒体对景氏的抨击已经是毫不留情。你也明白,众口铄金,现在,估计正在想方设法地追根究底。” “可以说,叔叔要完美处理好这个棘手的问题,比较难。目前,他现在所要做的,除了配合公众的监督,出面安抚受害者家属的情绪,尽可能地给家属经济赔偿之外,最首要的,还是要防止此次事故会给他们公司带来声誉上的影响。” “当然,这还是要在保证家属不继续闹事的情况下,才能以赔偿了事。如果家属不认钱只认理,非要寻个公理,制集团负责人监守不到位的罪,叔叔的麻烦,可能会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大。” “而一旦叔叔这个核心人物发生任何事情,他所掌权在手的景氏地产,说不准就会迎来空前的危机,比如股票大跌,合作商取消订单,投资商撤资等等。” 祁懿琛一五一十地将目前的情况与最坏的结果说给景清漪听,他没有瞒她,也不想瞒她,她说过,她讨厌那种什么都被蒙在鼓中的感觉。 而且,就算今天他不说,媒体随后也会跟踪播放出来。 所以,这件事情……真的没有隐瞒的必要。 “懿琛……这事你会帮忙的是吧?不会袖手旁观的是吧?景氏地产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破败的!”越听着祁懿琛的话,景清漪的脸色就越沉,猛地想要掀被起身,口中还在喃喃地说着,“不行,还是得去一趟B市!” 她心里有种直觉在驱使,她必须要去趟B市,必须要看着景闻,否则,他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景铭城定然会伤心不止。 祁懿琛低头看着景清漪满眼的焦虑,他很想帮她抚平眉眼处的担忧,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想要伸手揽她,却发现,因着她焦躁不安的情绪,他竟然不知该如何下手把她拥进怀中,最后,他只得轻叹一声:“这个事情被曝出来,我知道,也能够理解你的感受。清漪,你如果真的想去,我不会拦着你,我这边要李文订最快飞往B市的机票,当然,我会同你一道过去,带上公司的律师。” “有律师在一旁协助,应该可以对付那些家属。至于那些因为媒体的披露所带来的影响,如果影响到了合作商和投资商的公司运营,我也会尽我可能的帮忙。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如果你着急,或者先给他打个电话,问下情况?” 景丽欣能够把电话打到景清漪这边来,说明她已是奈何不了景闻。 景清漪过去,也许能够劝得动景闻停下来休息。 至于那桩事故所衍生出来的事,就交给他来办好了。 毕竟,景闻是清漪有着血缘关系的叔叔,而且,景氏也确实是景老爷子的心血,袖手旁观,不是他的风格。 至于,景闻肯不肯接受,祁懿琛觉得,到时才能说的明白。 434.433.B市会面 景清漪到底还是同意第二天再去B市,当天,她给景闻打电话,但,他总是不接,哪怕打给陪同一道过去的特助,转交给景闻,他也拒听。 景清漪担心的日夜不安,祁懿琛终是看不下去,熬不住她的请求,所以又让李文把定好的机票改签到第二天凌晨。 B市比A市,冷了许多,一出机场,祁懿琛就给她披上了风衣。 顾着她焦躁不安的情绪,以及她些微感冒发烧的虚弱身体,这一路,他都把行李丢给李文去处理,而他自己,则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花在了景清漪身上。 对李文,景清漪也是已经逐渐习惯了他不爱说话的性子,所以,对他这一路的随行,也学会了祁懿琛一样的处理方式,那便是有事就吩咐他去忙。 下榻的酒店,还是上一次祁懿琛来B市时住的那家。 开了房间,祁懿琛首先将行李放在一旁,扶着景清漪坐下,而后轻声安抚着她那惴惴不安的心。 景清漪想要先去找景闻,可她本人也因为感冒加之旅途上的颠簸,脸色并不太好看,祁懿琛哪能允许她再度劳累。 直接就给她换了衣服,把她抱到床上,命令她休息。 怕她不安心,祁懿琛起身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一番:“你好好睡,我跟李文先去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景清漪的精神也是疲乏得很,听着祁懿琛要过去,也总算稍稍安了心,打算稍作休息。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竟是从上午直接睡到天色近黑。 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光线昏暗至极,落地玻璃上的窗帘,被窗外的凉风吹得不停地晃动,看得她都不忍生出一丝凉意。 景清漪身上的毯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下来,手臂上没了遮盖物,便觉窗外的凉意倾袭而来,光洁的手臂上不自觉地生出许多个鸡皮疙瘩。 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开了床头灯,趿着酒店拖鞋,出了卧房门。 本是想找祁懿琛,可是,整个套间到处一片漆黑,连声动静都没有。 景清漪每寻到一处,就打开了那里的灯光,到最后,整个套间灯火通明,却是依然没有发现祁懿琛的身影。 想起李文的房间就在隔壁,不知道祁懿琛会不会在回来之后呆在李文的套房,景清漪又是匆匆迈着步履,开门去了隔壁。 门铃按了好久,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景清漪有些泄气,脑袋也因为吹了些许的冷风又开始疼痛了起来,她不得不捶捶脑袋,想要走回到她和祁懿琛的套房,坐下来缓解脑袋的疼痛。 可是,还未等她走回去,属于她那间的套房门就被风吹得将要关上。 因为想要去的地方就在隔壁,加之脑袋昏昏沉沉的,失了以往的精明睿智,景清漪的身上没带房卡,就连手机也没有,如果房门被锁上,应该会很麻烦。 思及此,她动作一急,跨步想要过去挡住那门,结果,那门却是在她跨步的瞬间,毫不留情的传来‘嘭’地一声。 房门真的被锁住了,任凭景清漪伸手怎么扭动,都已没办法再进去。 而她本来就在发疼的脑袋,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更是难忍。 景清漪见房门被锁住,便想要下楼去大堂找大堂经理。 可是,还没走几步,她整个脑袋就已经疼得直接蹲下了身子,跪坐在地上。 一路从A市过来,因为有祁懿琛在身边,他随时都把她照顾的很好,所以也没觉得,这该死的头痛还能这么折磨人。 如今,没办法联系到祁懿琛,而她自己又走不动去叫服务员。 只能蹲在酒店的过道上,兀自发呆。 秋夜的凉风从透气窗还有安全出道口袭到过道上,让景清漪原本柔顺的直发,纷飞四起,而她的两条手臂,更是因为冷意,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祁懿琛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她那么一副狼狈的模样,蹲坐在房门脚下,双唇被冻得有些发紫,脸色苍白极了,整个人不停的哆嗦。 他和李文出去以后,直接去了景氏分公司。 那些家属堵在景氏分公司的门口,不间断地闹着,赶不走。 只要景氏的保安或者其他高层敢出声赶人,那些随时候在旁边的媒体就出言攻击。 景氏方面早已做出回应,承认自己的过错,愿意负全责,也愿意尽可能地满足受害人的各种需求。 可是,受害人的家属不想善罢甘休,扬言必须要揪出事故的始作俑者,利用法律的手段严惩,加上有媒体护身,所以,这个事始终没有个结果。 事情的发展,正如祁懿琛所料那般。 祁懿琛让李文扮作路人在楼下了解情况,而他自己,则是直接进了景氏分公司的大楼,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景闻。 深知景清漪的性格,如果今天不让她见到景闻,不知她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可是,她感冒加之头痛,要让她来回奔波去找景闻,倒不如他把景闻带回去。 所以,这会儿,看到景清漪蹲在门口发颤模样的人,除了祁懿琛,还有景闻。 景清漪一直在等着,看有没有人影的出现,如果有人来了,那至少,她可以寻求帮助。所以,这突来的一阵脚步声,几乎是当下就拉回了正在发呆中的景清漪的注意力。 她抬头,被冻的些微僵的脸颊,苍白之色更显。 还未等她从混沌中分辨出从光影中过来的两道同样修长挺拔的身姿是谁时,她的身子已经整个被腾空抱起。 接着,是来自她头顶上方一道清越中带着斥责的熟悉嗓音:“不是让你在里面休息吗?蹲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睡醒来想找你,你不在套房里,只好出来找你,不小心门被风吹得锁上了,又没带手机,也没办法下去找大堂经理来开门。”接触到熟悉的怀抱,温暖的感觉瞬间包裹着她整个发僵的身体,景清漪不由地往他宽厚的怀里偎紧了些。 “在这里呆多久了?”祁懿琛一阵心疼,也为自己没有及时给她打个电话说说那边的情况而懊恼。 景闻在见到景清漪之后,也是连忙踏步上前的,只不过,祁懿琛处在他的前头,速度比他更快的冲到了她面前。 他忽然就顿了步。 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们之间那么默契的互动,连他也不愿意打破这温情的时刻,他想,丽欣真的是没有一点机会了,只要有清漪的地方,祁懿琛的眼睛里就只容得下清漪。 435.434.景清漪,你还真能折腾。 景闻就那样和着暮色看着他们,祁懿琛说,景清漪担心他,担心得不行,甚至不顾自己感冒发烧的身体,非要从A市飞过来,一下飞机,又要折腾着过去看他。 祁懿琛说,如果他还当景清漪是他侄女,就放下手中的公务,自己过来一趟,跟她见个面,无论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最起码也要让她放心,所以,他才会跟着过来。 “叔叔!”忽来的一声惊呼,拉回了景闻远飘的思绪。 他闻声凝眸,闪着迷离的光色注视那个消瘦不堪的人儿,他从来都没想过,在景清漪的身上他竟看到了景嘉的身影,许是因为她的在意,亦或者是她的关心,他看着她挣扎从祁懿琛怀中跳下来,看着她麻着的一双腿,有些脚步不稳地奔到自己面前…… “小心一点。”景清漪的动作太过急切,祁懿琛看着她一拐一拐地拖着腿过去,边跟在后头小心地护着,边忍不住出声叮嘱。 原本他是想抱她进去之后,再给空间让他们交谈。 只不过,景闻的出现,显然是让她激动不已,他便也就顺着她挣扎的动作从自己怀中滑落。 可是景清漪自己忘了,她一个人,发着烧,再在这样秋夜的凉风中蹲了那么久,她的感冒也因为之前吹了冷风已是加重了不少。 如今,又是这么一番急切的动作拉扯,还未待她走到景闻面前,那道纤薄的身板就有些站不住脚地倒下。 这一次,祁懿琛眼疾手快,直接伸手将她整个人捞起,而后抱了起来。 可能因为冻过,也可能因为发烧的原因,景清漪的面色尤其难看。 景闻本欲扶起景清漪的,可看着祁懿琛反应迅速,在她要倒下的时候接住,他的心底忍不住喟叹了下,而后,转身去开门。 祁懿琛这个男人,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有资格照顾她的。 这点,景闻看得很清楚,也不能不承认。 开了门,他让祁懿琛直接把人抱进卧室的大床,让她仰躺着,也让她原本因为久蹲不动而发僵的身体,得到最大的放松。 景闻见祁懿琛把人抱到床上去之后,什么也没说,就打算转身出去。 “叔叔……”景清漪在床上挣扎着起身,想要唤下景闻。 而他却连身都没转,只是沉着声说了句:“清漪,你先休息下,现在的你很虚弱,我在外面等着,不会走。” “那你一定要在外面等我,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景清漪抬眼,想要看到景闻的面色,可偏偏,她见到的都只是他黑色的背影。 “放心吧,我既然来了,就肯定等着。”景闻又是说了句,而后才踏着步出去。 也是因为得到了景闻的保证,景清漪这才肯乖乖地重新躺下,等着祁懿琛为她量体温,体温计还是刚刚祁懿琛打电话要前台送过来的。 祁懿琛面容冷峻地甩了下体温计,而后将体温计递给景清漪,想要她测一下体温,若是严重的话,直接送往医院。 景清漪看了一眼祁懿琛,只见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心底一凛,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前兆,她乖巧地接过体温计,顺从地夹在腋下测体温。 依景清漪自己的感觉,她有些怀疑,本就得了轻感冒的她,可能是因为她在外面吹了冷风,使至原来快要好了的感冒又严重了起来,所以才会觉得那么难受。 可是,即便自己已成了这样,她的整副心思却都还只顾着景闻,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走过来,她闷着声:“懿琛,我刚刚都没看到叔叔的正脸。你看他的样子,感觉还好吗?” 祁懿琛没有回话,倾着身体,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就总那么一双漂亮的黑眸盯着景清漪,让她顿觉是自己错了。 约摸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景清漪从腋下抽出体温计交给祁懿琛,轻声说:“应该……不严重的!” 这会儿,祁懿琛握着体温计直接起身,看到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是39°1,他崩着牙齿斥责:“景清漪,你还真能折腾。” 景清漪有些无辜的撇了撇嘴:“我也不想这样,哪里知道我就那么去下隔壁,门就锁了。谁叫你那么久不回来也不给我打电话。” 被她这么一呛声,祁懿琛直接默了声。 处理头疼的时候,因为担心景清漪痛得厉害,祁懿琛轻轻地按摩着她的脑袋,怕她疼,特别的小心翼翼。 可哪怕如此,景清漪还是嗷嗷直叫,差点眼泪都要渗出来,祁懿琛只得连声安慰,轻哄着。景清漪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大学时候入的警校,时不时地要参加体能训练,若没有通过体能测试,就不能做警察,曾经无数次因为各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受过头痛的折磨。 那时候,也没有这般脆弱,每次头痛,实在是忍不了了才吃一两颗药,其他时候就是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好了许多,何曾这般呼天抢地过。 到底是被祁懿琛宠坏了,还是因为岁数大了,反而脆弱了? 使脑袋的痛缓解下来,就跟打过一场仗,景清漪倒没有什么,反是祁懿琛出了半身汗。 “懿琛,你看叔叔到底有没有怎么样?”祁懿琛为她重新整理好衣服,正打算收拾床头柜上的药物时,景清漪又是冷不丁地问了句。 祁懿琛顿了下手中的动作,侧头扫了她一眼:“人都给你带到面前了,待会你自己问不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祁懿琛就转身走了出去,连原本要收拾的体温计,都没再去动。 而后,不消一会,门口重新传来动静,接着是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景清漪凭着脚步声能够猜得出来来人是谁,她刚想出声,他却是在后边先开了口:“发烧了?感冒又严重了?刚刚在外边听你一直在喊头疼。长途奔波,头痛很厉害?清漪,你不该这么任性。” 景闻的说话声,沉声厚感,夹杂着担忧和心疼,还有对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而起的微声斥责。 “叔叔,我哪里任性啦?”景清漪挣扎着坐起身,脑袋因为刚刚的按摩,稍稍缓和了痛感,她索性下床。 景闻见状,忙阻止了她的动作,大步踏了过去,将她已经落地的一条腿重新搁回到床上,而他自己,则是立在床侧。 436.435.他是你的侄女婿,帮你,也是应该的。 “清漪,我没事,你真不用那么紧张,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了,更何况这小风小雨的。 ”景闻凝视着一脸关切的景清漪,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他遇到了麻烦,他哥哥景嘉过来寻他问情况。 景闻说得无所谓,可景清漪却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正如景丽欣所说,景闻的面色当真不怎么好,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景清漪总觉得,面前这个自己看了很多年的长辈,他的身形,似乎变得有些瘦削。 “叔叔,那起事故,解决得怎么样了?”景清漪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问着。 她知道,景闻对于景氏的感情很深,他是不会让它轻易出事。 因为,景氏的存亡,事关他景家一族的荣辱兴衰。 毕竟,景氏地产确是景铭城一辈子的心血,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破败掉呢? 景清漪能够理解景闻对于景氏的这种深厚感情,也正是因为能够理解,她才会更加担心,生怕他会为了这桩事情,费尽精力。 “一切总会有结果的。”景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么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真的很棘手吗?”景清漪开始不安。 一个偌大的集团,有那么多的工程,总会出些意外,景闻做为混迹商场的有名人物,不该对这样的事情毫无处理的经验,如今连他都头疼,会不会是有什么隐匿的东西存在? “叔叔,我也是爷爷的孙女,景氏面临的困难我一定会与之共进退,这次事故的基本情况我已了解得差不多了,后续的解决,懿琛也同我说了几种解决办法,当然,最坏的他也同我说了。这次,我执意要过来,懿琛跟着来,其目的是想要帮你。答应我,如果他真的帮忙,你不要拒绝,好吗?” “于我而言,不愿看到景氏这品牌遭到媒体各种不堪的羞辱,你我都知道,这是爷爷一生的心血,谁都不想看到最坏的情况出现。可是,叔叔,你已经是我们这一大家的中流砥柱,我没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万一你有什么事,这一大家子该如何面对。” “叔叔,那个画面,我只要一想起来,整颗心都揪的慌。所以,拜托你,停下来好好休息好不好?” “我知道,你想要让景氏长久发展下去,我也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处理好面前的这个难题。可是,如果因为这些,就要拿你的身体开玩笑,这样不值得。” “他是你的侄女婿,帮你,也是应该的。” 她的忧心显而易见,景闻哪会看不出,他没想到,一向冷心冷情的清漪竟会如此不顾自己得身体执意飞到B市,只为劝他接受祁懿琛的帮助。 只是如今,没有谁帮得了他。 目前,景氏的问题,表面上看,就是一起事故引发的舆论压力,而实际上来说,没那么简单。 生意场上,没有几个成功的商人是清白干净的。 他敢确定,哪怕是一向清高正直的祁懿琛,也有他自己的经商之道,这条道,不完全合法。 如果没出事,没查起来,一辈子相安无事。 但如果出了事,被人挖出了个缺口,而后沿着那个缺口一直下去,会查到更加惊人的东西,那便会出大问题。 就如现在的他这般,即将竣工的项目出了问题,偏巧遇上穷追不舍的媒体和难缠的家属,一切就都朝着那个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 景闻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结果。 祁懿琛想要帮他,他不会接受,何况,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再拖任何人进去。 为了避免景清漪跟着瞎操心,对她的话,景闻只能附和,扯着唇角笑意:“我会看着办。” 得到景闻的宽慰,景清漪的心里稍稍自在一些。 她想要了解清楚,那桩命案事故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妥善解决,所以,想要去找祁懿琛问问情况。 于是,在景闻离开后不久,她也跟着挪动下了床。 景清漪想要伸手,打开卧房的门,结果,却是恰好祁懿琛推门进来。 看见景清漪又在下床走动,祁懿琛眉头拧的死紧:“怎么都不听话?不是让你休息吗?” 景清漪闹着他非得来B市,来了又一点都不让他省心,还把感冒给弄成重感冒了。 自知理亏,对他的责斥,只得嘿嘿赔笑。 她的眸光本就亮,加上这么一副别有意味的讨好,有些狡黠有些调皮又有些无辜的表情,直让祁懿琛缴械投降。 “既然起来了,就出去用餐吧。”祁懿琛清沉出声,虚揽着她的胳膊,扶她去了外间的餐厅。 祁懿琛定的是一整个套间,除了卧房,还有客厅餐厅书房,一应俱全。 此刻,餐厅的桌面上,摆放着足够丰盛的晚餐。 并不是油腻的大鱼大肉,但是很营养,花样也是繁多,很有品相,看得出来,是叫的酒店餐。 自从结婚后,景清漪在公寓吃饭的时间比以往要多,祁懿琛总是变着法地给她弄好吃的,把她照顾的很好,可能是因为肚皮吃开了,这会儿,已是饿得不行。 看到桌面上的食物,忍不住就大快朵颐起来,吃东西的模样,毫无形象可言。 祁懿琛丢了个嫌弃的眼色,出言糗她:“好像三天没吃东西似的。慢些,别噎着,我不跟你抢。” 景清漪抬起头,鼓着腮帮子生气勃勃地回他:“这段日子被你养刁了嘴,中午飞机上的餐点没法吃,到现在饿坏了。刚刚在楼道里又冻了大半个钟,我必须要补回点能量,感冒才能好得快,见鬼的发烧也会一去不复返的……” 东西很美味,景清漪一边嚼一边说话,结果,却是不小心被呛了下。 她本能地抚着脖颈处食道部位,咳嗽出声,没想到,那些已被嚼碎的食物却是随着这番动作被带飞了出来,直接喷到祁懿琛身上。 祁懿琛素来爱干净,忽然被景清漪喷了一头一脸,整个人直接僵住。 如果是在两人认识之初,或者是在两人相处之初,景清漪做出此番行为,肯定会囧得不行,甚至要钻桌底的可能都有。 可是,这会儿,她看着呆若木鸡的祁懿琛,只觉得滑稽,继而大笑出声。 437.436.这里面的内容,全都属实? 景清漪一边笑一边说着对不起,眼泪都被笑了出来,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大笑了,整个疲乏的身体似乎都没那么倦怠了。 在她笑声中回过神的祁懿琛,故作狠狠地瞪了一眼景清漪,而后,他直接丢了自己手中的碗筷,僵硬着身体进了卧房。 景清漪知道,他肯定是去了房间的浴室,清理自己身上的残渣。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手机的响动,景清漪闻着声响转过头,发现祁懿琛的手机正亮着屏,在客厅茶几上的一堆报纸中,嗡嗡震动。 她想要把手机给他送进去,于是从餐桌上下来,迈着细步过去拿他的手机。 电话是李文打来的,景清漪见是自己相识的人,本想替他先接下电话。 结果,她手都还没过去,却忽来一条长臂掠过她的身躯,在她之前,先把手机拿到手,动作好一个迅速利落。 景清漪抬头看这个从卧房里大步冲出来的男人,见他只是洗了脸,身上的外套还未来得及处理,残渣还在。 有些奇怪,也有些怀疑,为何他会那么急切地接这个电话。 但想到他和李文一起出去,结果却是他自己跟景闻前来,李文没回,想来,应该也是派李文去做事了。 所以,李文打这个电话,是向他汇报一些关于那桩命案事故的情况么? 景清漪是这般猜测的,她等在祁懿琛身边,静静地看着他,想要待他把这个电话讲完,再询问一番。 可是,祁懿琛却在放下电话后,看到她满眼的渴望,却什么也没多说,只说要过去李文那里一趟,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景清漪的心底其实是很想跟着一起过去的,但又怕他们顾及到她,有些情况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当然,也怕打扰他们的事情,于是,只得把这脱口的话硬是给咽了回去。 只是因为这通电话,已经没有了再继续用餐的心思,景清漪也就草草地收拾了餐桌上的残羹冷炙,而后,她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祁懿琛从隔壁归来。 只不过,他离开的时间有些长,景清漪等得有些不耐,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担忧,绕着客厅走了一圈又一圈后,停下脚步的她,打定主意想要贴着墙壁听听有没有隔壁的动静,奈何,这酒店的隔音太好,哪怕仅是一墙之隔,她也没办法听到任何。 祁懿琛到李文的房间的时候,李文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朝电话那端的人打听着B市这边政法界的大体情况,摸清这边的底细。 瞧着他的电话似乎一时半会不会完,祁懿琛径自坐在了沙发上,交叠着长腿,等着李文讲完电话。 李文见状,举着手机走到沙发处,从自己的公文包中翻出一个文件夹,放到祁懿琛面前的茶几上,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上面,示意他翻开来看。 暗红色的文件夹,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足有十来张A4纸的内容,祁懿琛只粗略地看了个开头,便忍不住蹙起眉心,他就猜到,这事处理起来比预期设想的要麻烦许多。 因为上面的内容有些惊人,祁懿琛不得不看得很细,以至他将这份文件全部看完的时候,李文早已结束通话,坐到了对面的沙发。 “这里面的内容,全都属实?可有充分的证据?”祁懿琛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深邃的黑眸看向李文,脸色极为凝重。 “最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李文的表情也是难得认真,他的手肘撑着膝盖,身体向前倾着,“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你确不确定要救他?如果要救,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如果不救,那他的麻烦可就不小。” “如果救的话,你觉得应该如何救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祁懿琛将手中的文件夹搁回到茶几上,双眸盯着李文,想听听李文对整件事的想法,也正襟危坐地等待着李文的回答。 他对整件事已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虽然,他心底已有了一个解决的方案,但是,他还是想听取一下李文的意见。 李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靠回到沙发上,语重心长地说:“老板,其实你没必要趟这个浑水的,哪怕我们使尽功夫,也不一定能够达到想要的效果,费时费心可能还不落好。” 祁懿琛默然不语。 对景闻,无论是从景清漪的角度出发,还是从祁家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他都不想景闻出什么大事。 况且,这事也不是一句简单不蹚浑水就能避免一切麻烦的,因为,这事明显是那人有心促成的,就是想逼迫他们与之合作。 所以,哪怕知道这浑水不好趟,他也还是想要试试看。 所幸,李文也是懂他的人,也知道这事情背后所隐藏着的真相,对于祁懿琛执意要掺和此事,没有太多追问和阻挠,理解的同时也是赞成的,毕竟,不和那人来个了断,他们都无法安生。 他略略思索了一会,而后把这一整个事件的脉络,在祁懿琛跟前理顺了开来。 景氏这次发生命案的意外,那些家属之所以能够不依不挠的闹,全是因为后面有着孟志伟的支持。 孟志伟这次回A市,并不是打一场无把握的仗,事事都算计好了,先是暗地里购买奥翔航空的小散户,接着堂而皇之地入主奥翔,而后借着景氏分公司工地发生命案的负面消息推波助澜,一步一步地蚕食着景氏地产。 因着当年的旧事,他们几人对孟志伟早已恨得牙痒痒,起初,他打电话试探,他们几人均义正言辞地拒绝,无人松口。 这次,他决意回来,也是想回来搓搓他们的锐气,以及报复他们,既然他不好过,那就让他们整日活在恐惧中。 只不过,他们几人做事,太过滴水不漏,无论孟志伟怎么费劲心思,都没办法掌握到任何的证据证明他们的不法行为。 此次,景氏出了这桩事故,做为景氏如今最高负责人是景闻,无疑就是被攻击的首要对象。 孟志伟支持遇难者的家属,给他们足够的经济援助,唆摆他们充分利用媒体的公众监督权,将这桩景氏本就不占理的事故无限放大,无疑就是想要给景闻一个难题,出了这口恶气。 只不过,也许孟志伟都从未想过,他的这番举动,给他自己到了所带来的灾难,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438.437.景闻被相关部门带走 前段时间,A市的一把手刘承宇出了事,在针对刘承宇事件的调查中,牵扯出了一大单环环相扣的贿赂案。 落网的部门负责人有好几个,连串着B市和A市这两座南北大都市,其中也包括那个关键的某部门负责人沈明涛。 沈明涛与其他落网者都不同,自从下台之后,关押期间对他在职时的所有疑似罪行一概不认,也不辩解。 他的态度如此不配合,必然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查取证,才能移送上级机关。 双方都在打持久战,玩心理战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也正是在这时候,景氏分公司发生的工地事故,被媒体渲染得随处可见,这其中当然也有孟志伟的推波助澜,沈明涛闻此消息,开始辗转不安。 他的这种反常行为,被负责案件的审问者发现到了,于是对他各种刺激引诱,甚至拿他的家人说事。 一提到家人,沈明涛直接崩不住,终是交了底。 原来,他曾利用职务之便,暗箱操作招标项目,致使景闻顺顺利利地拿下所有的项目。 沈明涛承认,他收了景闻的巨额贿赂,那笔款子,他留给了妻儿,想要保证妻儿的生活,可又怕连累他们。 景闻在行贿的时候,曾对他保证过,如果万一哪一天他因为这桩事进去了,那他在外的妻儿,景闻会继续关照下去。 下台之后,面对审问,沈明涛始终都守住了口,没把景闻行贿的事说出来。 那是因为,他相信,凭着景闻的能力,有足够的本事关照他的妻儿。 可是谁能想到,他才进去没多久,景氏分公司的工地就出了命案,眼看景闻要摊上麻烦,沈明涛便开始寝食不安,然后被审问的人一刺激,就那么漏了底,全盘交代。 同时,沈明涛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当年那件旧事,他也收受了孟志伟的巨额贿赂,截断景家,贺家,祁家的财路,致使孟志伟有机可趁,成功地将他们三家陷于绝境之地。 “唔,景闻,知不知道他要摊上事了?”祁懿琛有些头疼地抬手,按了按眉心。 “知道吧。他也是个很精明的商人,这点警觉性应该还是有的。只可惜,他做事不像景老爷子那般光明磊落,喜欢玩心眼,也挺不择手段的。”李文应声,他想他能理解此刻祁懿琛的心情,抑郁且躁动,而后又是摇头,沉声说道,“不过,也许是因为当年那件旧事,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挺多,如果不算计点,恐怕也成就不了今天的这番事业。” 对景闻,业界的评价诸多,冠上的名声好坏参半,多是就他在景氏地产所做的任何决策,精明果敢,却也太过不近人情。 “既然被人供出来了,那还要多久,就会被相关部门带走?”祁懿琛沉声开口,眉头紧锁着,想要快速理清出这个事件的处理方式。 “快了吧。沈明涛把他行贿的证据都提供出来了,或许明天,也或许后天,刚刚我跟B市上头的打探过,反正就是这两天的事。”李文正说着话,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又是响了起来,他看了眼祁懿琛,嘀咕了声:“说曹操,曹操马上到。” 祁懿琛能够明白,李文的这句话寓意为何。 也真是不出所料,李文三言两语,就放下了电话,抬头的时候,微抽着一边唇角,有些无奈:“速度好快,已经被带走了。就在刚刚,在景闻自己的公寓楼前,他才从外面回来,连门都没来得及进,直接被带走。” 才从外面回来……一个小时前,景闻刚跟景清漪在他定的套房里说完话,离开了这座酒店。也就是说,他从这里出去之后,直接回了他在B市的公寓,而后就被带走? 真的是足够快的速度。 祁懿琛起身,踱步走向李文身后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璀璨明亮的夜色,忽觉有些烦乱。 纵然不是看在景清漪的份上,抛开以往这一切的恩恩怨怨,他一直都很欣赏景闻这个人的才能,若不是一力承担着景氏地产,也许景氏也不会在A市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对景氏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当然,清漪是定然不会放任不管的,她会竭尽全力地营救,营救的前提就是需要了解整件事情,而一旦查到沈明涛的口供,那么,当年的事情绝对再也瞒不了了。 因为,只要将孟志伟牵扯进来了,那,当年的事情离真相大白也就不远了,甚至说,有可能清漪同孟志伟的下一次见面,清漪就知道真相了。 而真相一旦被揭开,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复到原来的景象,清漪又该如何面对,而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祁懿琛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久未动,他在沉思,想要在这个事件中,寻求突破口。 他想要救景闻,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或许是因为心底的那些烦乱,困扰着他理不清楚思绪,他在良久的站立之后,终于转动着身躯。 打算提步离开的时候,他瞄了眼李文,清沉的声音交代:“这件事情,先不要让清漪知道,哪怕一丁点。” 刘承宇的事,是祁懿琛一手撩出来的。 当时去弄刘承宇,是因为奥翔航空跟齐悦的合作被卡得很死,如果不把这个项目拿下来,那迎接奥翔航空的,将会是一番不太好的光景。 刘承宇为了获取更大利益,自作主张卡奥翔航空与齐悦的项目,然而,这事情兜来兜去,却成了今天如此讽刺的局面。 谁都不曾想到最后,竟会是这般模样,景闻却被祁懿琛的一个无心之举,弄到如此困顿的程度。 景闻被带走,也许现在已经在接受审问,如果证据确凿的话,这项罪名很快就会定下来,到时候,等待他的,可能会是一场牢狱之灾。 更重要的是,他要怎么跟景清漪交代这件事情? 难道要他亲口对着景清漪说,景闻会出事,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祁懿琛站在套房门外,有一瞬间,竟不敢伸手去开这扇门,他怕景清漪会追问。 有些可笑,这几年来纵横商海,他怕过谁?如果当初他没有弄倒刘承宇,那今天倒下的有可能会是他自己。 商场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很自然的规律。 可事实上,他握着门卡的手,确实是微颤的。 439.438.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呢? 祁懿琛推门进来的时候,景清漪正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在看一档商战题材的电视剧。 也不知道她是看的太认真,还是心思根本已经飞到别处去,以至竟然连祁懿琛这么一大个人走进来,她也不曾察觉。 唤了她一声,没有回应,祁懿琛索性坐到她身边,跟着她一起看这部电视剧,想要弄清楚,里面演的到底是什么戏,竟能够让她如此入神。 只不过,祁懿琛只看了十分钟不到,就直接拿过茶几上的遥控板,关了电视。 “喂,你干嘛关我电视?正看到精彩部分!”景清漪怒目,伸手抢回祁懿琛手中的遥控,轻横了一眼他,而后愤然地重新打开。 “这样的商战片,你不觉得太假了吗?你想看的话,还不如听我给你讲。”祁懿琛满是嫌弃的眼色看着电视屏上的画面,许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于他而言太过糟心,心情极差的他挑剔着,“男主角是神吗?时刻有未雨绸缪的先知,这样的人,在生意场上根本不存在的好吧!” 一个剧本,总是可以把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定位得出神入化,好像他们都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可现实生活中呢?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景闻会被刘承宇事件牵扯进去,那他当初还会不会联合贺家去为难刘承宇? 景清漪不知道祁懿琛此刻的心理活动,因为不管有事没事,他一向都是那么清冷淡然的表情,她是习惯了,所以不会觉着哪里不妥当。 也是因为兀自沉浸在这个剧情中,忘了第一时间去追问祁懿琛,关于他去李文房里的事情。 祁懿琛见她看得如此认真,索性不再管,直接起身去了卧室。 他先是冲了个澡,饭前被景清漪喷的那一口饭菜,他只是随便处理了下,就去了李文那里。 这样一套被弄脏的衣物穿在他身上超过了两个小时,已是他忍了前所未能忍。 景清漪在看的那个电视剧,不知连续播了几集,直到祁懿琛洗完澡,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从虚掩的卧房门听到外面传来她关电视的声响。 本以为,她的精力已经全部都花在了那场电视剧上,结果,却是没想到她进了房间上了床,才开始跟他唠叨。 “懿琛,那个男配角真的好可怜……”景清漪半佝着腰主动窝进祁懿琛怀中,有些感伤有些不忍地说道。 祁懿琛直接眉形一跳,才知道景清漪口中说的是谁,他冷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是,最终他已经入狱了的,监狱成为了他最终的归宿,这已经足够惩罚他了。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去呢?” 景清漪极为较真的想要跟身边的男人讨论这个话题,奈何祁懿琛根本不愿搭理,直接唾弃了声:“这只是电视剧,你没必要耿耿于怀。” “懿琛……你跟李文在隔壁谈了那么久,对叔叔的事,到底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呢?”景清漪本是窝在祁懿琛的怀里,但总觉着不怎么舒服,蹭了蹭头,她索性又钻了出来,清亮的眼眸盯向祁懿琛,“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几个小时前,你不是刚刚跟他见过面,能出什么事?不要想太多。”祁懿琛随口回了声,不以为意的话音。 景清漪当然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可是,景闻最后离开时的萧条背影,总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想要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恰逢祁懿琛的手机震动。 本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他拿起之后,直接下了床,闪到连着房间的落地阳台上去听,明显是要避开她。 景清漪没有看清他的来电显示,也因为隔着些距离,听不清电话那端是谁的声音,而祁懿琛本人,整个电话下来,只说了句:“好的,我马上来。” “要出去吗?”他回身的时候,景清漪双手撑在床上跪坐着,率先问出了声。 许是因为自己刚刚故意躲开她去听的电话,祁懿琛的面色,有些生硬,对着她的问话,也只是点了个头,未有出声。 而景清漪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就来了气,直接默声,侧躺下身子,假装要睡。 祁懿琛只得绕着脚步,走到她那侧,俯身下来解释:“是贺北城,他在B市混得熟,我要插手景氏的事,少不了要他帮忙。” 电话确实是贺北城打来的。 他想要尽快见到景闻的面,想向他了解更全面一些的事情,李文建议,最快最直接的办法,唯有找贺家的人。 贺端茗身居高位,而且上次刘承宇的事情,他已经露过一次脸,如果再次去麻烦他,或许会给人带来不便。 祁懿琛直接给予了否定。 转而想到贺北城,他是贺家二少,在B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不在政界谋差,在B市这个圈子里,也甚少有人敢不看他的面子,加上李文在里外都打点好了,见景闻一面,应该不难。 事实证明也确是如此,贺北城只忙活了个把小时,就牵到了这条线。 怕电话上的有些内容,并不适合给景清漪听到,所以才会闪到一边。 祁懿琛不知道景清漪是怎么看他的这番举动,她这个人太精明,精明到有时候连祁懿琛自己都感觉到要瞒住她一些事情,是非常费劲的。 所幸,她也没再说什么,只对着他叮嘱了句:“早去早回。” 李文等在酒店楼下,开了一辆不知是从哪里搞来的黑色阿斯顿马丁,哪怕是在这样浓重的黑夜里,那辆车身依旧显的无限张狂。 祁懿琛蹙眉,清冷出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去拘留所那样的地方?” 李文的脸上泛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情绪,他轻声解释道:“没办法,就那么一两个小时,能用的车大概就只有这一辆了,总不能误了我们的大事吧。” 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此刻,他没有多余的心情来介怀这事,也更是没那份闲心,薄唇紧抿着,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估摸着警方那边的人已经着手在调查当年那件旧事,很快,清漪就会知道那事与孟志伟有关,也会知道景闻被相关机关带走的事实,到时,他该如何面对她苛责的怨恨的目光。 似乎现在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能阻止真相的揭开,除非,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他自己的无心之失引发了后来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局面变得困顿不已。 440.439.为什么不要律师? 寒凉的风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异常冷冽。 贺北城已经先行等在那里头,祁懿琛和李文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寒暄交谈着。 听贺北城的语气,此人是他们贺家的世交,自小在一个大院住着,熟悉的很。 因为已经事先疏通好了关系,所以见到景闻,并没有耽搁太久的时间。 祁懿琛的意思,本是想要李文带一名律师一起进去。关于法律上的事情,相对而言,律师比他们都要懂得多,甚至可以通过跟景闻的交谈,想出一些更完善的方式,为景闻求得更多的胜算。 可哪知,贺北城却说,景闻只愿意见祁懿琛。 景闻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他不需要律师,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一个下场,他只能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这四个字,用在景闻身上,是多么的不协调。 景闻在这四五十年的时间,都在跟天作对,跟命运挑战,执意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来,曾几何时,他会有如此颓败的情绪? 到底是什么,会让他忽然之间变得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心境淡然呢? 就好像,外面的世界,精彩绝伦,加之温暖的亲情,早已没有他能够眷恋的东西。 才不过隔了几个小时,再次见到景闻,竟然就在这么一处四面都是高墙铁柱的地方。 想想这些年来,经由祁懿琛的手被送进监狱的人很多,其中就有刘承宇,现在又多了个景闻。 如今自己走进这样一个地方,才能够感觉到,在里面的那种空洞渗人以及孤立无助。 他们两人,中间隔了一代辈分,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如此平静地坐到一起,隔着一张桌子彼此对视。 景闻的身上,还是他今天穿的那套西装,没有彻底定罪,他就还不是犯人,不是犯人,当然不必穿那种统一的刑服。 “为什么不要律师?”祁懿琛先开了口,黑眸扫向景闻白的有些不自然的脸色,他的眉头,更是蹙的死紧,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是沉了好几分。 “有没有……咳咳……都一样……”景闻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连连咳嗽,他拿手握拳,抵在唇口处,压制着不让咳嗽来的更剧烈澉。 “哪里不舒服?”祁懿琛觉得,景清漪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此时此刻的景闻,像极了一个随时都会有健康问题的人。 他的脸色,白的不正常,眼窝深陷,唇皮干燥皲裂。 祁懿琛不明白,明明之前见他的时候,不至于如此难看,为何不过几个小时,就能变成这副模样? “不过是吹了风,不碍事。”景闻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还是清楚,接连几番折腾,想不病都不难,他能听出祁懿琛话语里的浓浓关切,可是,他却无法倾诉。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脑袋里装满了事情的他开着车窗兜转了大半个城市,冷风灌进他的车厢,也灌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会受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料想到即将会出事,可是没想到竟是那么快,快到他一个人开车回到公寓想休息一番的时候,那几个穿制服的人,已经等在了他家楼下。 许是支撑着他的那根神经忽地断了,如释重负的他没有做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询问,很配合地跟着一起上了他们的车,而后被带到这里,连夜接受他们的审讯。 证据已经足够充分将他关押,只不过,法律的程序不能乱,那些人办事,总要讲究个章法,更何况他也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此刻,他还不足以称之为一个犯人。 “我要李文将律师带过来,让他给你做辩护律师,多少会有帮助的。”祁懿琛定定地注视着景闻那惨白至极的脸,他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他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不给景闻回避的机会。 然而,景闻却是笑了开来,灿烂的笑容,在他那张沉稳精明睿智的眸子里,竟是显得那么悲戚,忧伤的声音悄然滑落:“阿琛,我自己做过什么,我心里很清楚。那些人没有足够的证据,哪里能轻易逮人?”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都没必要救我。说到底,我终究是当年那件悲剧的始作俑者,愧对清漪,我也实在是没脸再见清漪……” “事到如今,我承认我自己输了,输在自己太多算计,最终反而把自己算了进去。我太想把景氏发扬壮大了……就因为当年那事,老爷子已经很少插手公司的事情,所有的决策都落到了我的手里,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满盘皆输!” “我只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多多少少也能安慰我哥的在天之灵。可没想到,我铤而走险想的那些办法,无非就是把自己逼往绝路。现在,这一切被揭开,我只能认赌服输!” 祁懿琛始终敛着眸,听着景闻的话,最后,他冷着声线出声:“当年那件事,究竟谁是谁非,我暂且不提。现在,我只想跟你说,沈明涛已将当年孟志伟行贿从中阻碍我们三家公司,致使清漪父亲牺牲的事和盘托出,相信在不久后,相关部门就会对此进行彻查,清漪也会只道些其中得原委,要不了多久,清漪就会查出真相。到那时,最痛苦的,定是清漪,可是,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我们都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用清漪父母的牺牲换来的,我们就更应该珍惜。你先前所做的一些事,不就是因为顾念到清漪么?你哪怕再精明,再市侩,你终究不忍心看到她痛苦。” “你当日不忍心看到她痛苦,今天你又能够忍心让她看到你入狱?她顶着感冒的难受感千里迢迢地来B市,不是为了看你出事的。” 祁懿琛抬腕看了下手表,终是起身:“我不敢对你保证什么,但有律师为你辩护的话,我相信,你的问题,定能得到最大的宽限处理。而且,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我觉得有必要保释出来,去医院做一番彻底的检查。” “别忘了,清漪父亲的牺牲,出发点终究还是为了你。所以,欠了清漪的,就是欠了的。要做什么打算,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祁懿琛像是有读心术,轻而易举地就打动了景闻原本灰败不堪的心。 441.440.申请保释 景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他饱受心理上的折磨,整日生活在无尽的悔恨愧疚当中,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担心当年那件事会被揭开来,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他最终也没有将景氏推至一个繁华的鼎盛期。 他对外面的世界,已然失了兴趣。 今晚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森寒的世界,他的手握着方向盘,他的人,却是没有灵魂。 被带回来接受审讯的时候,他又感觉到自己浑身滚烫的热。 看守的人说他在发烧,给了他一颗退烧药,只不过,他没吃。 吃了又如何?一颗药或许可以降下他身体的温度,可是,燃不起他对人生的希望。 而且,他觉得,自己虚弱到无力的身体,好像又在开始折磨他了。 他想着,如此悲凉无望的人生,与其费尽心思垂死挣扎,倒不如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接受一切命运的安排。 可是,他忘了,这个世上,始终还有那么些亲人,能牵动他的心。 景闻仰着头,闭眸靠在椅背上,眼眶升起热意,再睁眼时,迷离的黑眸中,泛着晶光,他朝着已经远去的那道颀长背影,终是出了声:“阿琛,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律师?” 祁懿琛顿下脚步,却没有转身,悠悠的声音悄悄滑落:“探视的时间已过,我回头再安排。” “丽欣他们知不知道我在哪里?”景闻又是出声,极低的嗓音,想到黄蓉蓉他们要是知道了他此刻的情况,估计会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吧。 “暂时没让消息传到A市,不过,这样的事情,你以为能瞒得了多久?” 景闻又是自嘲一笑,是啊,这样的事情,能瞒得了多久? 媒体的大肆渲染,网络的口口相传,不用多久,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他犯下的错误,用有色眼镜来批判他的所作所为,甚至有可能还会连累到他的家人。 祁懿琛沿着来时的路,走过既长又弯的走道,向着出口过去。 景闻被带着回拘留室,他越来越往里面走,身后的脚步声也是越来越小,最后,再也听不见。 一切,好像又归于平静。 继办案人的审讯后,继祁懿琛的探视后,景闻终于在属于自己的一方空间里,得来一个可以让自己静心养神的机会。 见完景闻出来,祁懿琛跟着贺北城去了他们贺氏的办公大楼,李文带着律师邢文也在。 景闻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作为景氏地产的总裁,具有绝对性的生杀大权。 这样的人物一旦出事,面临的问题,往往不只是他自己本身,更多的,还是由他的身份地位衍生出来的一大摊麻烦事。 譬如,首当其害的景氏地产。 景铭城已经无力管事,景清漪对集团内部的事情,一概不知,零散的股权拥有者有好几个,这当中估计只有景丽欣勉强能担当重任,如果让景丽欣去接管景闻的职务,那必然会引来另外那些人的不满与反抗。 何况,景闻的事件,迟早都会被披露出来,到时候,如果景氏地产没有一个可以顶得住压力的人来力挽狂澜。 那等待景氏地产的,便会是股市崩盘,公司运营全线瘫痪。 还有,B市那头的景氏分公司,命案事故还未了结。 景闻出事,景氏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般,方寸大乱,到那时,四面楚歌的局面又该如何寻求一线生机? 再有,景闻巨额行贿沈明涛,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公司行为? 如果是公司行为,那同样身为公司股东的景丽欣,要怎么撇开关系? 如果是个人行为,那要如何证明? 在祁懿琛开出那个口,要救景闻的时候,这些都是他此时此刻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这些问题,事关重要,在外面那些公众场合讨论,自然不合适。 回他和李文下榻的酒店,他觉得离景清漪太近,同样不妥当。 想来想去,便是回了贺北城的办公楼。 甫一落座,祁懿琛朝着对面的贺北城,睨了眼:“明天你再帮我安排一次,让李文带着律师进去见他,时间越早越好。趁着现在外界还不知情,我们要充分利用好这个时间做事。” 祁懿琛的表情凝重,身为兄弟,贺北城心知他对这桩事的在意程度,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接着,祁懿琛又转头看律师,清晰明了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要将他保释出来,大概需要怎么样一个程序?要多长的时间?” 律师邢文拿手支着头,挺直着腰杆,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先要提出申请,一般执法机关会在三天内做出给不给予保释的决定。因为涉及到整个司法体系,所以,没办法走特殊渠道,哪怕你再急,也必须按程序走。” “而且,据我了解,景总在这个事件中,行贿的数额多达数千万,给不给予保释,还说不定。除非,他的身体有什么重大疾病,那样的话,不管他的案情如何严重,也可以用一两天的时间,将他弄出来。” 律师邢文的话,让祁懿琛陷入一时的深思中。 景闻的身体,本就积压着一些病,只是平时都不曾刻意提起,当下的情况,如果要尽可能快速的将他保释出来,用他的身体来做理由,无疑是最好的。 李文带着律师邢文第二天上午,去见了景闻,整整一个钟头的时间,律师邢文让景闻详细复述了行贿事件的各种细节,同时也让景闻提供证据,证明行贿一事,完全是他个人所为,与公司无关,只有这样,才能让公司的股东置身事外,才能让景清漪和景铭城,不被牵扯在内。 所幸,景闻还是有这个认知,早就留了一手。 虽然当时,他用的是景氏地产的内部资金,但那些资金出手的各种单据和凭证,都没有一丁点景铭城和景丽欣的痕迹。 最后,李文提到了祁懿琛想要将他保释出来的意思。 景闻对此,并不抱希望,他那如炬的眼神里泛着凄凉的神色,稍顿了下,而后淡声回着:“我这样的案子,保释的可能性大概比较小。谁都知道,现在上头抓这事,正是严的时候,哟还顶风作案……” 当时,李文怔楞了下,而后抬头定定地注视着景闻,沉声说:“景总,您说的没错。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您的例外,就在于您的身体。” 442.441.祁懿琛,叔叔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清冷的嗓音悄然滑落着代表事实的字符。 “景总,老板会找一个权威的医生开份证明,证明您的身体现在急需调养,但凡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您这个年纪了,身体上多多少少会有些病痛的。何况,您现在还处在发烧状态,正是我们提出保释的最佳时候。” “还有,老板托我带了些药物给您,我已经交给这边的工作人员了,一会进去,他们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转交给你,记得按时按量服用,不要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景总,您要保持好最佳的状态,同我们一起打好这场仗!” 李文以为,碍于这事牵扯到当年那件旧事当中,这个安排,是深思熟虑之后最好的安排,他想,景闻对这个事情,是不可能有任何异议的。 哪知,景闻只是抬眼,深深地看着李文,一本正经地说:“李特助,替我谢谢他,药我会按时用。不过,如果一定要用我的身体原因来将我保释,那就不必麻烦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一时半会,死不了,在拘留所,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景闻知道,这场仗要胜利会有多难,毕竟,如今已人证物证俱在,很难摆脱嫌疑,他固执地坚持着,他不想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的保释,因为身体有病而换来的。 李文将景闻的意思一五一十地转达给祁懿琛的时候,那张俊冷的容颜,并没有太多的讶异之色。 其实心中早有底,如景闻这么自负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来换取一线生机呢?他也不会允许别人用异色眼光去看他。 自负又骄傲,是景闻的成长环境造就他今天的局面。 祁懿琛觉得,景闻的事情,已经没办法对景清漪隐瞒。 只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说了,他也必须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接下来的混乱。 他知道,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够让景闻做出妥协的,便是景铭城。 可是,他怎么能让已逾古稀之年的景铭城再为此事烦忧呢? 此举实为下下之策! 如若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用这样的办法来逼得景闻妥协。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 景清漪一个人在酒店的套房呆了整晚。 祁懿琛接到那个刻意避开她的电话之后,出门时跟她交代,可能会忙到很晚,让她不用等。她当时是点头,应好。 可是,怎么睡得着? 他出去,明显是要忙景闻的事情,处理景氏分公司留下来的烂摊子,好像从来到B市,差不多一整天加整个晚上的时间,她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丝一毫关于景闻的事情,也许他们是不想她跟着一起担心,就不想与她多说什么,可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难受。 景清漪躺在床上,看着床头的时钟从两点,滴滴答答,从容不迫地指向三点,直到快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外厅才传来开门的动静声。 祁懿琛的动作很轻,怕吵醒了这个点该在睡梦中的人儿。 可是,却不料,卧室的门倏然从里面打开,便看到景清漪从里面走出来,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一直没睡?”祁懿琛不由地皱了皱眉,他轻轻地趿着酒店的室内拖鞋,解着外套的衣扣,朝景清漪的方向过去,漆黑的瞳孔里盛满了深深的心疼,语带无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等吗?清漪,你又不听话了!” “祁懿琛,叔叔的事,到底怎么样了?”景清漪劈头就问,哪怕此刻已是眼皮重得直打架,可脑袋还是清晰得很。 这个问题困扰着景清漪,也同样困扰着祁懿琛自己。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景清漪说这个事情,或者,捡哪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祁懿琛下意识地拨着外套纽扣的长指,微顿了几秒,他的清眸也是染着一丝疲累,面向景清漪:“我先去冲个澡,解解乏,一会再说,好吗?” 祁懿琛将自己脱下来的外套交给景清漪,大手握了握她的肩头,以示安抚,而后径自去了卧室,只一会,潺潺的水声便从浴室传了出来。 景清漪见状,只得抱着他的衣服,跟着进去。 现在已是下半夜,景清漪等了那么长时间,终究是怕顶不住困意的侵袭,所以,特意站到了阳台上,让沁凉的夜风吹醒着自己。 祁懿琛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景清漪抱着双臂,站在风口处,一头柔顺的青丝,随着夜风狂舞。 本来有些愠怒,她的感冒还没好,竟然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去阳台上吹风。 可是,当他看到连她的背影,都透着浓浓心事的时候,这股子愠怒,又在瞬间,化成了心疼。 如此惹人怜爱的她,如果知道了景闻此时此刻的情况,那会不会直接坐立不安? 祁懿琛迈着步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暖暖的气息包裹着她的整个身子,想要尽可能地给她足够的温暖。 祁懿琛的头贴着景清漪的耳侧,细细摩擦着,他知道今晚不给她一个交代,她是不会好好休息的,于是,他垂眸,嗓音清沉地开口:“我跟李文去见了受害者的家属,他们已经答应从景氏分公司的门口撤离,也保证过,明天开始不再继续闹下去,准备拿钱和解。” 祁懿琛一出声,便挑了这个唯一算起来比较好的消息说给景清漪听。 而景清漪,阴了一整天的脸,也在此刻才终于有了些缓和的面色,她侧过头看祁懿琛,想多知道一些消息,便轻声问:“怎么解决的?那些家属怎么忽然间就罢手了?” “是我要李文跟家属打的商量,我这边承诺律师邢文会收那两个法学系毕业的年轻人做徒弟。你知道,能被律师邢文带着出来的人,前途定是无量的。” “那公司呢?有没有受到影响?媒体还有在做继续攻击吗?”景清漪的心里着急,索性转过身,面对着祁懿琛,紧蹙着眉,追问着。 “影响当然有。”祁懿琛揽着景清漪的身子,进了套房,这才幽幽地说道,“不过具体会到什么样的程度,我也无法做估量。” 其实,祁懿琛并没有说错。 景闻的事情一旦披露出来,谁也无法想象,那个影响的程度之大,到底会到什么样的地步。 他现在,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景清漪全盘说清,所以,暂时只能这么三言两语地先敷衍着。 而景清漪,也终究是抵不住困意的侵袭,在听到家属愿意和解的好消息后,终是靠着祁懿琛安了心睡去。 443.442.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从小疼你的叔叔! 之后的一天,祁懿琛一大早就离开了酒店,在外忙碌奔波着。 而景清漪自己,则是因为感冒发烧的问题,被强制限制了出行,只得在酒店里待着。 看着祁懿琛那么尽心,景清漪也算是放了心,在酒店的套间里,悠然自得,闲适安稳。 可是,这一整个白天下来,直到晚上,祁懿琛都没有回来过,更也没有打过电话,她的心里不由地打了个突。 到了晚上,她等得困极的时候,忍不住主动找祁懿琛,可是,他的手机却被语音提示关机。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去的,一整个夜里,昏昏沉沉的,梦魇不断。 直到后来,她被一场噩梦惊醒,浑身冷汗从额头上冒出,她的心脏剧烈地收缩着,甚至还可以清晰地听到‘噗噗’心跳声。 可是,她虽然努力回想,却还是一点都记不起来,关于那个噩梦,有着什么样的内容,竟然会让她在醒来之后,还感觉到后怕。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窗外,正是黎明破晓的时分,太阳泛着微弱的白光,从天际处慢慢升起。 而她的另一边,始终是冰凉的,她知道,祁懿琛,是彻夜未归。 再给祁懿琛打电话,依旧关机,转而打给李文,电话通了却没有接。 景清漪的心里,忽然生了一丝恐惧感,就以往而言,祁懿琛是绝不会让她联系不到他的。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跟着给景闻拨了个电话,而他那端直接飞去了消息留言箱。 正当景清漪不知所措胡思乱想的时候,手心忽然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见是景丽欣的号码,心下更是一沉。 在这样天都还未亮透的时候,景丽欣为什么要打她的电话? 她没怎么耽搁,当下便按下接听键,颤颤地举着手机放到耳边,只刚刚喂了一声,那端的景丽欣便是急急开口:“景清漪,你是不是在B市?你住在哪个酒店?给我地址,我去找你。” “有……什么事吗?”景清漪迟疑了几下,景丽欣的口气那么急,她想,景丽欣应该是只道B市这边的事情了,莫非是景闻出事了,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电话上说不清楚,你给我地址就行了。”见景丽欣这样,景清漪没再多考虑,直接报了酒店名还有房间号给她。 然后,才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当时,景清漪还在梳洗,被门外的人催得急,她草草拖过自己的衣衫换下,便奔出房门。 只不过,门一打开,景清漪首先看见的,却不是景丽欣,而是一脸焦虑的黄蓉蓉。 景清漪的心猛地一沉,她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又生了什么变故,但她明白,这变故定然于她而言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B市分公司的事情难道连景铭城都知道了? 若不然,黄蓉蓉怎么会如此心急如焚地出现在B市?还是在天刚亮的时候,很明显是坐最早的一班机过来的。 景清漪的思绪,还在心底徘徊的疑虑飘散着。 她的心底流淌着一种叫做惶恐不安的情绪,她甚至有些害怕听到他们说得那个变故。 还未等她从沉思中回应过来,景清漪垂放在身侧的手,忽然就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抓住。 黄蓉蓉的力道有些大,抓得景清漪有些泛疼,可是,她却像是没有丝毫察觉,只顾着自己说话:“清漪,你真的在B市?那好,现在跟我去趟医院!” 黄蓉蓉的语气,比刚刚景丽欣在电话上的声音,更急,这让景清漪心下更是沉了几分。 那股子因为噩梦而生的恐惧和后怕感,重新席卷而来。 她想要问,是不是景闻怎么了?要不然,为何这两个跟他有着密切关系的女人,会一起找上门来? 然而,黄蓉蓉根本等不及她再度出口说话,看着她有些怔楞的模样,直接拉着她就走,面上的焦色,已经不是用难看可以形容。 景清漪转而看景丽欣,因为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瞪着一双水眸,沉声问道:“是不是叔叔怎么了?” 景丽欣紧跟在两人身后,见景清漪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样,直觉得心中火窝起,她板着一张脸,边走边怒斥:“清漪,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从小疼你的叔叔!” “我爸在拘留所,高烧一天后昏迷,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拘留所的硬板床上昏睡了多久。现在已经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拘留所,高烧昏迷……景清漪只觉得景丽欣的话,如一声闷雷,劈得她整个人都要魂飞魄散。 从景丽欣的车上下来,景清漪冷的要命。 彼时,这个城市下起了密密的细雨,连原先那微弱泛白的太阳光都隐了起来,就如她此刻的心情,全是阴霾。 关于景闻的事情,她已从景丽欣的口中了解了大概。 那些,都是她未从祁懿琛口中得知过的,包括他为什么会被拘留,包括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包括他是怎样被送入医院。 景清漪问景丽欣,景闻为何会发高烧,景丽欣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身体太累的缘故。 景清漪侧头注视着身旁这个始终攥着她手掌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挪着唇皮,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只要一开口,就有一股涩到极致的苦感从她的喉咙间涌出来,连她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是冰冷寒颤的,她又怎么可能安慰得了黄蓉蓉。 景清漪向来思维慎密。 景丽欣说,景闻是因为巨额行贿当职官员被带走,她马上就想到了由于刘承宇一案牵扯出来的那单子事。 现在抓这方面抓的那么严,刘承宇一行人早就按程序在接受调查。 由于牵扯的人数较多,新闻总是在跟踪播报。 她之前一直没有在意过,觉得既然犯了法,接受制裁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单事竟然会牵扯到自己身边的人。 更加可笑的是,促成这个案件的背后操控者,还是祁懿琛。 当初祁懿琛因为合作的事情受阻,连同贺家兄弟在夜总会给刘承宇布的局,不正是这单案件的源头么? 这样一想,景清漪只觉得整个心都是空的,胸间有种说不出来得酸涩感。 444.443.清漪,你就不能答应吗? 下了车后,再没有了任何可以遮风挡雨的工具,景清漪只觉得胸口压抑着浓浓的酸涩感,她更是抖的浑身如同在筛糠。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现在还未到早上交接班的时间,走动的人影很少。 景清漪随着景丽欣她们去了这家医院的急诊室。 景丽欣说,景闻是夜里突发的高烧,被拘留所的看守员发现的时候,已经成昏迷状态。 他们想要联系景闻的亲属,可是,景闻的档案记录里,却没有任何亲属的联系方式。 辗转几番,才是联系到身为景闻的专属秘书,秘书这才连夜打电话给景丽欣。 因当时景丽欣接电话时,黄蓉蓉刚好就在旁边,听到这个消息时,根本就坐不住,景丽欣只好马不停蹄地订早班机过来B市。 景闻忽然变成这样,景丽欣心里着急,黄蓉蓉更是心急如焚。 景闻的高烧一直不退,哪怕用了药也是如此,医院便要给他做全身检查。 可是,他却是不肯配合。 景丽欣没办法,又不能找景铭城,这才找上景清漪,希望能够劝说景闻配合治疗。 急诊室近在眼前,景清漪心里着急,步子迈的很大,甚至想要挣脱开一路上都攥着她不放手的黄蓉蓉,直接跑着向前。 然而,一直没说话的黄蓉蓉,却是在景清漪即将要挣脱开她的时候,直接一把拽住景清漪,长长得指甲嵌入景清漪那细嫩的肌肤里,生出阵阵尖锐的刺痛。 “蓉……蓉姨。”景清漪被黄蓉蓉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说不上话。 反应过来后,她痛得紧皱眉头,想要挣脱开来,可是,她又担心这样的动作会伤到黄蓉蓉,如此一来,她也就没做过多的挣扎,丝丝的疼痛让她有些无力。 景清漪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景丽欣,然而,景丽欣却是转开了脸,像是刻意回避。 景丽欣说,她要去找医生。 一时间,安静的医院走廊,便只剩下她们两人。 “蓉姨,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等下说。或者,等我们先去看了叔叔,回头再说,好吗?”景清漪心里既是担心景闻,又没办法弃这个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的黄蓉蓉不顾,整个人焦躁的如热锅里的蚂蚁。 嘴里说着话的同时,她自己的身子也跟着向前走了几步,与黄蓉蓉的距离又更近了一步,平视着黄蓉蓉,更能清楚地看到双方眼睛里蓄积着深深焦虑。 “清漪,平日叔叔阿姨待你不薄,这次,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叔叔。”黄蓉蓉开口,满目的悲恸,声泪俱下:“景氏分公司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凭着祁懿琛的能力,应该能将影响降到最低,请他一定要帮忙。” “在生意场上,多多少少都会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只要不被人查出来就没事……可是,这事怎么会被捅出来呢?” “清漪,你看这事也和祁懿琛那边说下,看他那边有没有法子……” “可以吗……清漪,可以吗?” 黄蓉蓉抓着她的手,一遍遍地求着,保养得宜的一张脸,又是希冀又是战战兢兢。 景清漪只觉得酸涩难忍,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要说话,可是连口都还没张开,眼泪便先决了堤。 景闻有错吗? 事到如今,景清漪觉得,因着景闻的精明以及自私,当初她对他的怨和恨,早就不剩一丁一点了。 可是,现在再去究竟这些东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清漪?”黄蓉蓉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又是唤了一声。 可是,景清漪扪心自问,对于这份请求,她要怎么回答? “蓉姨,我想先去看看叔叔,这个事情,回头再说好吗?”景清漪无奈,哽咽地出声拖着。 奈何,黄蓉蓉是抓着她不放:“清漪,你就不能答应吗?我去向律师打听过了,这样的案子,并不是说完全没希望,只要他肯配合……” 景清漪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一双水亮的瞳眸,尽是泛红的光。 让她窒息难受的,不是黄蓉蓉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是景闻如今面临的处境。 那个宠她爱她的叔叔,竟是被自己最爱的男人,弄得要坐牢。 她该如何去消化这个事情? 不知道祁懿琛有没有想过,他当初设计刘承宇的一个无心之举,最后却连着把她的叔叔也设计进了监狱。 她知道,祁懿琛这两天在忙这个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又是以着怎样的一种心境? 还有,她不知道祁懿琛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到底在什么地方?不是口口声声要救景闻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连个影都还没现? 难道说,这次的事情已到了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她从不知道,会面临着如此艰难的时候,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种无助感。 景清漪被黄蓉蓉拽的没法行走,索性也就那样呆着,任由黄蓉蓉摇晃着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求着,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是任由黄蓉蓉发泄着心中无尽的担忧和苦楚。 “你们在干什么?”突来的一道声音,沙哑低沉,有些气虚。 两个女人同时循声而望,然后便在一米外的走道上,看见景闻的身影。 因为病着,他的腰板挺的不若平常那般直,但依旧修长好看。 黄蓉蓉先是反应过来,当即转身,迫不及待地奔到景闻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上下触摸试探着温度,边是面露焦色地问着:“怎么样?还烧不烧?我们去做下全身检查好不好?” 景闻抬手,挥开黄蓉蓉在他面上的双手,他那幽深的目光看了一眼景清漪,而后又将视线定格在黄蓉蓉那张无比担忧的脸上,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没事,蓉蓉,让你担心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仍让景清漪和黄蓉蓉听到他在用愧疚的口吻说着一件摆在眼前的事实。 然而,这样的话,还是让黄蓉蓉忍不住哭了出来,这是她强忍了一个晚上的泪水。 景闻见状,他的脸上蒙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愁绪,他知道,此刻再多的话语已成了苍白,他只是叮嘱:“蓉蓉,回去吧,你在这里也不安心,有丽欣在这里帮衬着就可以了。我的事,不用你跟着瞎操心。” 445.444.我来给景总做保释。 “清漪,你也回去。” 景闻转头看景清漪,哪怕是看着她还僵坐在那里,哪怕是明知道,她还在感冒着,他依然没有走过去。 景清漪的双脚有些僵硬,导致发麻。可是,还未待她摆脱酸麻的感觉,景闻却已是转身,向着前方不远的诊室口进去。 颀长瘦削的背影,行走在这个走道上,更显孤零落寞。 “叔叔!”景清漪顾不得还站在原地的黄蓉蓉,拔腿就追了上去,跟着景闻,进了前方那个应急病室。 也是奔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景闻所在的这个临时病室,竟有一位穿着制服的人看守着。 景闻是在拘留所里发高烧被送进来的,只要随便想想,景清漪便能够明白,这个穿制服的外人,是从哪儿来。 眼下,这个穿制服的外人不可能离去。 景清漪也已顾不得太多,直接去拽景闻的袖口,她摸他的手心,又抚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景清漪心惊。 “叔叔,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景清漪声音发颤,手心在他的滚烫触感下,却是凉的透底。 景闻的大手,被景清漪攥着,她的视线触到他手背上的针孔,有着些许暗色的淤青。 她回头,去看他原先睡过的床,床头边上,还挂着未吊完的药水。 几步过去,又是伸手摆正支架上的药袋,景清漪细细看了几回药袋上的字眼,心头猛地一惊,转过头去问景闻:“这个药水,你挂多久了?” 景闻没有应声。 景清漪转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穿制服的那个男人。 知道景清漪是家属,那个制服男人也就出声回答:“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因为之前已经挂过几袋,医生是见景闻的烧一直不退,就又让护士挂了半袋,交代不能再过量使用了。” 挂了强效退烧药,他的高烧竟然仍是不退,也是怪不得,他的样子看起来,如此虚弱无力。 景清漪不由恼怒了起来,就连质问的声音里也带了平日不见的怒气:“医生在哪里?怎么可以随便给病人挂那么多强效药水?出了问题谁负责?” 制服男人忽然被景清漪一斥,有些反应不过来。 恰好,这时候景丽欣跟着医生推门进来,听见景清漪的这声责斥,抬头用着质疑的目光看着刚被她叫进来的医生。 不管是哪个医院,夜里值班的医生,大多年轻,经验必然是没那么足。 偏偏景闻又不肯配合做身体检查,医生见他一直持续高烧也不是办法,这才将药水挂了一袋又一袋。 “你就是开处方的医生?”景清漪盯着景丽欣身旁的年轻医生,肃着一张俏颜质问,“有明文规定,不可随意给病人挂那么多的强效药水!” 景清漪整个人都散发着肃杀的情绪,搅得年轻医生一阵紧张,结巴着辩解了几句:“之前用的都是普通药物,就看他烧退不下来又不肯做检查,才用了这种强效药,后来追加半袋,总共用了一袋半。” 景清漪没有过多的闲心去指责这个医生的对与错,她现在紧张的是,为何景闻用了这么多的退烧药水,竟然还是持续着高烧。 她的眼眶聚着红光,朝着医生直接吩咐:“你马上去开单,给他做全身检查。如果因为你们的耽误给病人造成不好的结果,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年轻医生被景清漪这么一唬,也是着了急,连忙应声退出病室。 景闻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做声,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景清漪着急地跟着医生怒目相对。 医生走后,景清漪抖着冰凉的手,再去牵景闻,用着极为坚决的眼神和语气:“叔叔,跟我走!” 景闻终是有了反应,迷离的双眸中,原本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聚焦,他反握住她始终冰凉的手,语气无力,有些自嘲:“清漪,没想到你还会如此关心我!” “你是我的亲人,我当然要关心你!再说,你也不忍心看着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景清漪长翘的睫毛之上,还挂着湿意,她只是那么眨了下眼,那点滴的湿意就又消失不见。 景闻轻笑一声,放了她的手,终是妥协:“走吧,你陪我。” 景清漪手上的冰凉,也同时让景闻心惊,好像是没有一丁点温度,也足可以显示着她此刻心里的紧张和害怕。 景闻忽然就不想再去回忆当年那件事往事,也许,再多的愧疚也换不来景嘉的生命。 景闻走在前头,因为身子的虚弱无力,他的脚步并不快。 经过景丽欣身边的时候,景丽欣唤了他一声,只是,那眸色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而景闻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景丽欣和景清漪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又迅速转开了视线,紧张地跟在景闻的后面。 景闻的身子有些晃,景丽欣在旁边伸手去搀扶,他还发着高烧,又这么走来走去的折腾,景清漪生怕他会一个承受不住就倒下来。 病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景清漪以为是刚刚离开的年轻医生,估摸着他现在是开好了单子拿过来让家属去缴费,所以,她只是顺势着抬眸。 只是没想到,这一抬眼见,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跟着祁懿琛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李文。 李文出现了,那祁懿琛是不是也来了? 景清漪如此猜测,一双赤红的眼扫视着李文身后,可是,那后面,一片空,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哪里来的祁懿琛? 景丽欣也在第一时间看祁懿琛是不是也跟着一道来了,她的那抹心思表现得很明显,李文只扫了一眼就能猜出那期盼的眼神是为谁而倾泻。 “李特助,你怎么会来?”景清漪的脸上泛着浓浓的愁绪,她眉心一蹙,紧张而又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她紧抿着唇,沉声问着面前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李文得体地注视着景清漪,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颔首回答:“我来给景总做保释,手续都办好了,只差最后的签名。” 说话的同时,李文从包里面掏出一个文件,分别翻开需要签名的那栏,同着文件和笔交给景闻:“景总,签字吧。这下,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只得这么办了。” 446.445.协助调查 景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李文,而后转开了视线,并未说话,一直默声。 景清漪见状,忙催促,甚至自己接过李文递来的东西,塞到景闻的手中:“叔叔,快点签。” 景丽欣有些激动,也在一旁催促着:“爸,爸,赶紧签,签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谁也看不出来景闻在想什么,他是过了良久,才握住了那支笔,而后,终是签下自己的名字,将东西交还给李文。 李文拿着那资料,踏前了两步,走到一直跟在景闻身边的那个制服男人面前,几句交谈后,那个制服男人离开病室。 景闻本是在送来医院,护士给吊水时,因为针头的刺激才转醒过来的。 因为要吊水,也因为高烧中的他没什么精力,所以卧躺着。 后来,是因为听到外面有他熟悉的声音在央求着,这才挣扎着起身。 结果却是发现黄蓉蓉和景清漪在走道上。 经过了这么几番的折腾,到现在已是浑身无力。 在那个看守他的人离去之后,景闻只觉得视线一阵模糊飘荡,紧随着,脚步趔趄。 若不是李文刚好在前,恐怕他那高大的身躯就会那样倒地而下。 景清漪呼喊出声,拽着被李文接住的景闻的衣衫,一声声地唤着:“叔叔?叔叔?” “爸?爸?”景丽欣紧紧抓住景闻的衣角,焦虑的神色溢于言表,担忧地惊呼道。 然而,景闻却是昏昏沉沉的,什么话都答不上来。 景闻又一次,陷入昏迷中。 验血验尿的结果一时半会出不来,景清漪和景丽欣都只得等在彩超室,只有一出结果,医生就会同她们说明白景闻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李文只好跟在旁边,一起等着。 景清漪看不出景丽欣在想什么,景闻这样,景丽欣始终没有问出一句,仿佛刚刚那个在病室里头歇斯底里的不是她一般,只是那么默默地呆在一侧。 等待的过程,太过煎熬。 景清漪清楚,从景闻开始检查到最后报告出来,最少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景清漪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紧张得已经浑身虚脱,仿若当时听到景铭城心脏病复发的感觉,又是向她席卷而来,她抱着双臂,侧身倚墙而立,目光有些呆滞。 李文看着景清漪这副模样,不免有些担忧,可该说的话,他不能不说。 李文提着公文包,走前两步,站定到景清漪面前。 “太太,您还好吗?”李文的脸上,已经没有他习惯性的微笑,望着景清漪说话的时候,是难得一见的正色。 景清漪转身,看李文,淡声问:“祁懿琛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老板有事在忙,抽不开身。”李文随意应了这声,而后不知是急于想转开话题,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讲的都是关于景闻的事。 李文说,所有证据都已显示景闻巨额行贿的事实。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因此事还未宣扬开来,景氏地产还未受到很大的影响,一旦被媒体报道出来,还无法预料到公司会因此而产生多大的不利影响,要想做好万全之策,真是个天大的难题。 李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谁都没有想到现在会是这么一个局面,他抬步走到景丽欣的身旁,沉声叮嘱道:“景闻的身份,注定了他这些行为会使身边的人受到牵连影响。因为你是景闻的女儿,又是景氏地产股东的身份,所以,也是难以幸免。” “跟你说这些,是想要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执法机关的人很快就会找上你,协助调查。到时候,无论他们问你什么,你一概都说不知道。” “如果他们要向你了解景闻的事情,你也最好什么都不要回答,这样,我们做起事来,才能有更多的主动权。” “你放心,景闻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真的牵连到你们,我会很快将证据提供上去。所以你跟着过去,其实也就走个形式而已。记得,不要正面肯定的回答任何问题,他们对你没有什么证据,不敢过分为难。你只要坚持住自己的立场就行。” “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吗?”李文垂眸问着已然脸色发白的景丽欣,生怕她会没有听清他的这些交代。 景丽欣的心,已经不能够用乱来形容,她的脸上全是麻木,对这样一桩桩的事,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景清漪一听,她的脸上泛着深深的愁绪,她都没想到这事会有如此之严重,也许她早该想到,只是因为这事牵涉到景闻,就把这些都抛在脑后了。 李文说的很快,真的很快。 时间短到,甚至没容许李文再一次跟景丽欣重复交代,执法机关的人便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对景丽欣应该是早做了调查,以致,问都没问一声,就直接站到了景丽欣面前。 为首的人出示了证件,公式化的询问:“是景丽欣女士吗?我们是B市东城区局的,关于景氏地产总裁景闻巨额行贿一案,麻烦你协助我们的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当年那件事情过后,景铭城就将公司全权交给了景闻,所以,这次的案件,受到牵连的,都是景氏地产这边的人事。 为首的人,跟景丽欣说完这番话就又转了身,向着景清漪过去,用着同样的语言,把景清漪也带走。 景铭城将景嘉的股份全数转让到了景清漪名下,也是景氏地产的股东,要带走询问,也是很正常的事。 景清漪什么话都没说,她知道此刻应该保持镇定,千万不可自乱了阵脚。 景丽欣紧抿着嘴唇,默然无语地看着执法人员,可当那些人要带她走的时候,她却是固执的不肯走,他们要去拉她,她就抠着墙壁上的窗檐死不放手。 那些人转而又去掰她的手,景丽欣奈何不住他们的力量,手一松,方下又奔到李文面前,死死的拽着李文的衣服,寻求他的庇护。 景丽欣如此不配合的举动,有些惹怒那些人,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身子,想采取强硬措施。 结果是被李文挡下,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将景丽欣护在身边,而后向着那个为首的人开口:“安队,行个方便,再给她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我会把她带到你面前。” 李文的意思很明显,想让那些人先退到一边,给个五分钟的通融时间。 447.446.接受审讯 被唤做安队的男人瞧了眼李文,思量几分,而后才刻板回应:“李特助,别说我不给祁总面子,最多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过来带人,还急着回去复差呢。 ” 话说完,这个安队就带着他的人,还有始终镇定自若的景清漪先行走开。 “谢谢。”那行人走后,景丽欣退出李文身边,机械性地道着谢,在刚刚那一刻,她心底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对景闻的忧心早已超过了心底的惧怕,她只想知道景闻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五分钟的时间,足够等报告出来了吧?”李文能猜测出来景丽欣为何不肯离去的原因。 李文能够理解这种感情,毕竟是血缘至亲,割舍不下的情感,做不到若无其事地离开。 所以,李文刚刚才会那么轻易地看出景丽欣的心思,也才忍不住为她开口要了五分钟的时间,只为等景闻的身体报告。 “景闻的家属在哪里?”彩超室门口,有护士在喊。 “在这儿。”景丽欣时刻都在关注着那里面的动静,听到在喊景闻的家属,她慌忙回应。 可是,声音微弱,护士没有听见。 护士手中拿着彩超报告,四处张望。 原本一直焦急等待的景丽欣,这会儿却忽然没了勇气,对着那张尽在咫尺的报告单,竟然没办法抬起手去接。 还是李文看不过去,主动上前,接过护士手中的报告单那个护士见状,有些责备出声:“在这怎么也不出声?赶紧把单拿去给医生看。不要耽搁。” 护士的特意交代,让景丽欣意识到不好的结果。 景丽欣忽然从李文的手中抽走报告单,低头查看。 可护士却是不满:“看什么看?你看的出来吗?赶紧找医生去,心肌炎,有开始严重的趋势,如果再耽搁下去,造成的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景丽欣并不是医生,她看不出来,这样的报告单代表着什么,但是,听到护士那般说,她知道景闻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可以用糟糕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想要弄清楚,景闻的心脏到底病变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还可以通过治疗逆转回正常的水平。 可是,没有医生同她来解说这个报告单,她也没办法从护士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 要更准确的结果,还是得等医生的回复。 只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刚刚那些个人去了又回,再次站在景丽欣面前。 这一次,哪怕她是不愿,也不得不跟着去。 否则,闹个什么妨碍公务,更麻烦。 李文拿走了被她捏在手心不停颤动的报告单,压着声音道:“景小姐,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会替你好好看着他,记住我刚刚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坚持住。后续,一切有我。” 景丽欣终是点头,她用凝重且感激的目光看了眼李文,而后才提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了那些人身后,往着前方不知结果的路一直走。 简陋堂亮的审讯室,面目可煞的执法人员,这些,都是景丽欣只在电视上才能够看到的画面。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进来这里,接受他们的盘问。 这在之前,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踏进这里,并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进来被执法人员询问笔录。 景丽欣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大概是跟景闻身边久了,也是学了他那一副淡定自若、胜券在握的表情。 只不过,景闻遇事,是由内而发的胸有成竹,不是虚张声势,而她,不过是装样子,不想再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输得彻底。 李文曾再三叮嘱,不能在他们面前透露任何肯定的信息,否则,一旦他们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便让自己这方,处于更加被动的状态,尤其是让景闻处于更不利的位置上。 景丽欣其实也懂得这个理,所以,她在极力地稳着自己接近崩溃的情绪,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回答问题时千万不要慌乱,要回答得有理有据,让他们抓不到她话里的漏洞。 审问者是一男一女,配合默契。 景丽欣刚一落座的时候,就被那女的问遍了家庭背景,个人履历。 这些问题,在他们找上门之前,必然是先做过了调查了解,现在问,只不过是重复确认,走一个审讯的必要过程而已。 景丽欣有心想瞒,也不可能,而且,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如实交代着。 接着,是女的记录,男的开始发问。 “去年公司谈那个大项目时,你做了大量的工作,这中间就包括你所做的资产分析,这一点是否属实?” “那个项目,我确实是有参与过,但资产分析报告并不是我一人完成,而是我们整个团队一起完成的。” “那你在这中间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要知道,你进得来这里,出口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记录在案。如果在接下来的调查中,若是发现你有意隐瞒事实,那后果将会很严重。”男的说话铿锵有力,目光严肃。 景丽欣看着,竟有些心里发虚。 她微低着头,似是真的在认真回想。 可是,明明才不过一年前的事情,为什么却是感觉那么久远? 亦或者是,她现在脑子里装的事太多,忧心的事太多,以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检查景闻的邮箱,发现,在此期间,他给你发过邮件,邮件内容大意是说,在那个项目洽谈的过程中,需要你这边给予一定的数据支持。这下,你该记起来了?” 被这么一提醒,景丽欣也才恍然记起。 那一次,公司全力突击那个项目,想要拿下项目,景闻发邮件要她准备资产分析报告,她也就马不停蹄地安排下去了,那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加班到凌晨,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一份可观的资产分析报告及可行性报告。 可是,这个事情,跟现在景闻犯下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因为公司决定投资一个项目时,前期的这些工作都是必须要做的! 景丽欣理不清其中的玄机,但她心底总觉得很不踏实,也许,这里真的是最为关键的突破口,她不想承认,可他们都这样说出来了,她还有否认的可能吗? 于是,她只能点头,极为木然的表情。 448.447.把她带进里面去,拘留一天。 “那个时间段,你有没有跟着景闻一同出席一些商业宴会?” 生硬刻板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审讯室里,宛如在人心口狠狠地插上一刀。 景丽欣似乎有些听不明白,难道出席宴会也有可能涉及到行贿么?她茫然地摇头。 关于景闻行贿的这个事情,她也只是刚刚听李文说了几句,其他的,她是真的一无所知。 “那你知不知道,景闻在那个项目还未开标前接触过哪些人拿?”男的接着又问。 景丽欣心下有了警惕。 他忽然问她关于景闻的事情,她该怎么回答? 他们都知道她和景闻的关系,如果她说她不知道景闻那段时间的动向,那会不会有些滑稽? 可她又怎么能够告诉他们,景闻除了在公司交代她做事之外,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同她说过,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她牵涉其中,故而有很多事情并不会让她知道。 如此回答,不就更加显得她说的话是在故意隐瞒着吗? 景丽欣此刻,无比感谢李文。 感谢他在这之前,先给她打了预防针,告诫她不可以随便说话。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在面对这样的场合,应该要怎么去快速弄清楚,什么问题该答,什么问题,打死也不能说。 “这样简单的问题,需要想很久吗?”那男的见景丽欣似乎是在琢磨着怎么回答,她有些不耐,出声警告,“请如实回答,立刻!” “我不知道!”被这么一声吓,景丽欣本能性地反应,急切回了声。 “不知道?”接景丽欣话的是一直在低头做笔录的女子,她合上记录本,跟着那支笔一起,使力掷在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嘭声响,犀利的言语早已滑落而出,“他是你的父亲,从小养育你长大,你们都在公司上班,那段时间,他在做什么,你会不知道?还是你想刻意为他隐瞒什么?你要知道,包庇他人罪行,也是犯法的!” “现在,我再问你,那段时间,景闻是不是同相关部门的人有过接触?”女子瞪着一双眼,倾着身逼视景丽欣,冷冷地发问道,“请你老实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商人,在公司忙的不应该是谈生意吗?”景丽欣哆着唇,哪怕已是极力的压制着心底的慌乱,说的话还是那么语无伦次。 “除了经商,还有没有别的?譬如,他私底下有没有和相关部门的人有过接触,暗地里塞点钱过去?” “他为了中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下这个项目,不遗余力地给予相关部门负责人好处,让他们提点一二,如此一来,中标也就指日可待了!”女子说话的口气极冲,到最后是开始咄咄逼人,“如果景闻这行贿罪属实,那情节是很严重的。你若是有包庇嫌疑,也不会有好下场!” 景丽欣本就有些忌惮这种地方这个场面,如今又面对着一个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执法人员,她的心里,越发没了底。 她知道这些人带她过来,主要询问的会是景闻行贿的问题,毕竟,数额巨大,她多多少少也能猜测,不是很好处理。 但是,她知道,无论如何,祁懿琛一定会想办法保全她和她父亲的,毕竟,他们都是景清漪的亲人。 景丽欣也只敢在心里猜测。 因为心里有了这个认知,景丽欣说话也才开始稍稍硬气了些:“我只知道我们公司中标那是实至名归,没有用那些不正当的手段!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警方不要随意安罪名,当然,对于这些事我确实不知情,谈何包庇?再者,法官没定罪,你们有什么权利胡乱给人安罪名?” “你!”女子伸手,指景丽欣,情绪忽然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再次说话,结果,却是被旁边那男的压了下来。 男子用眼神看了眼女子,而后压低着声:“控制点,还是交给我吧。” 景丽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女的有特殊的敌意,面向她的时候,她的目光始终是锐利的。 “对于有助于我们办案的任何人或事,我们都有权带回来问话或者取证。景小姐既然如此不配合,那我们也只好先将你留在这儿了。你好好想想,要怎么做。” 男子没再问话,只在说了这么一段后,就直接起身,示意身旁的女子随同他一起出去。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男子交代门口站着的干警:“把她带进里面去,拘留一天。档案上写明她是景氏地产股东的身份。景氏地产的总裁犯事,我们有权拘留其公司股东,以便调查。” 景丽欣在里头,听着他们的交谈,心里更觉慌乱。 她也要被拘留?这是要拘留多久?她从未进去过那样的地方,她会忍不住的害怕。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确认到景闻如今的身体究竟是坏到什么程度。 她要去看着他,她怕他不会安心养病。 她怕他的身体会变的不可收拾…… 还有,她想要弄清楚,现在公司到底成了什么样的局面? 再有的是,她想要知道,是不是景氏地产的股东都得带进来谈话。 如果是的话,那景铭城也曾拥有景氏地产的股份,且手上的股份最多,他会不会也要受牵连? 如果景铭城也遭遇跟她一样的情况,那依他的身体,怎么可能在监狱那样的地方呆? 景丽欣心乱如麻,浑身冰冷的发僵,不过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因为听到要被拘留的消息,竟是控制不住的软了双腿,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容不得她说不,景丽欣最后,是被强制性的押去了那个简陋的四方空间里。 四周一片安静,她处在那儿,除了白墙,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李文说,她被带来询问,其实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只要她能坚持住不漏底,他们奈何不了她。 可是,这个过场要走多久? 景丽欣从上午坐到了中午,而后又到下午。 坐累了躺,躺累了站。 直到她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白墙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稳重的步调,也有拖沓的步伐,有些杂乱,听起来,应该是几个人一起前来。 景丽欣着急想要看清来人是谁,掂着脚尖拼命的想要从铁门的通风口探到来人。 449.448.Madam,我跟你,似乎不熟。 步调不一致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气里沉沉地踏在人的心口上。 () 只不过,还未等景丽欣探着任何人影,那阵脚步声就已经消失在她的房间门口。 随着咔哒一声响,外面的锁被解开,出现在景丽欣面前的,是两个干警,还有站在干警身后,背对着的一道修长身形。 哦,还有隐在身后的景清漪,她是之后才发现的。 以景丽欣的角度,能够看见那道身影在讲电话。 一开始,她以为是祁懿琛,着急地就想要挤开前面两个碍眼的干警,想要站到他面前去。 可是,当她真的从那两个干警的中间挤过去的时候,却是顿下了所有的动作。 这个背对着她讲电话的男人,并不是祁懿琛。 在她印象中,祁懿琛不会穿这样休闲款装的衣衫,更不会穿宝蓝这样的亮颜色外套。 男人大概是感觉到了身后被人注视的目光,转身过来,面对景丽欣的时候,轻微颔首,却是没有断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 顿了几秒,只听到他继续说电话的声音。 “我?我在局里啊!” 景丽欣听着他在跟电话那端的人随口聊着,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问他什么,他扫了下眼,而后把目光定在景清漪身上,随后,扯着唇笑,好心地问了一句:“看起来不太好。你要不要找她聊聊?” 接着,又是停顿,只不过,这次停顿的时间有些长。 “真的不聊?那行,我知道了。” 这一句话后,他终于挂了电话,而后随手把手里塞进裤袋,对着景丽欣,客气地道了声:“景小姐,走吧,我带你出去。” 景丽欣有些微懵,她抬头看那两个干警,而后便听见干警在说:“贺总已经给你办了保释,你可以出去了。不过,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B市,我们张副队随时都会找你协助调查案件。” “丽欣,贺总是懿琛的朋友,特意走这趟卖个人情。”景清漪见景丽欣似乎仍有疑虑,她上前几步,站在景丽欣面前,柔柔地解释了几句。 贺北城似是可以看清景丽欣眼中露出来的犹疑,但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毕竟那人在乎的并不是这位,眸光淡色地扫视了几眼景清漪,而后出声:“先出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李文在外面办手续,要你们两位都签个字,不要让他久等。” “谢谢贺总。”景清漪点头,而后道谢,为他能够在这关键时刻,将她和景丽欣保释出来。 此地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场所,贺北城刚刚刻意提醒,景清漪当即明白。 贺北城是何许人也? 谁都知道他们贺家在B市甚至在半个北方地带有多厉害,可他却偏偏靠着自己的本事,硬是闯出了一番事业。 因为他所从事的行业,跟他的家族对他的期许完全背道而驰,所以一度遭到贺家的各种阻挠。可是,他依旧是我行我素,甚至在这样强权的干涉下,把腾跃地产办得风生水起。 能让他亲自委身进来这里接她们,估摸着也是受了祁懿琛所托。 祁懿琛……祁懿琛…… 景清漪心中一想起这个男人,便又是无限的惆怅。 他把他的兄弟都派了过来,而他,却是始终不现影。 景清漪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会两天一夜没有任何消息。 想起刚刚贺北城在讲的那个电话,她有猜测过是不是祁懿琛打来的。 可是,贺北城在放下电话后,却是只字没提那个电话。 这样,她也不好主动问。 毕竟,他不是李文,她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很陌生。 他也没有李文那样,有个好接触的性子。 没有办法问贺北城,景清漪便急切地想要见到李文。 她跟着贺北城走出去的时候,步子迈得既急又大。 李文已经办好了手续,等在大门口。 景清漪是在干警的示意下,匆匆签下自己的名字,便朝着李文的方向奔过去,甚至都忘了,被她落在后面的人,不止有景丽欣,还有那个特意进去带她出来的人。 秋日里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 这会儿,外面的天色已是尽黑,他们所处的地方,灯光明亮。 李文的手里拿着一件女款薄风衣,看见景清漪出来,他把风衣递上:“太太,外面冷,你把衣服套上。什么都先别问,跟我们走。” 后面的一句话,李文的声音压得很低。 景清漪不知道李文为何如此交代,但是,她却在转眼的时候,看到那个张副队出现在她们刚刚签字的那个办公室门口处。 突然出了个警局的人在身边,景清漪也是有了警惕,同时收住自己的口和目光,从李文手中接过风衣,安静地套上。 随后,景丽欣也出来了,正准备说话,却看到景清漪对她摇摇头,她也就把将要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李文让景清漪和景丽欣上车,景清漪和景丽欣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轻轻点头,没有开声说话。 只不过,她们在上车之前,还是朝着贺北城站立的方向看了眼,想要跟他再次道谢,可迎接到那个张副队的目光,她们终究还是默了声。 李文带着景清漪她们先行离开,贺北城自己另外开车。 “贺二少!”贺北城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正要提步下着楼前阶梯的时候,身后却是有人喊他。贺北城停下脚步,转身过去:“Madam,我跟你,似乎不熟。” 张雅心被贺北城如此冷淡的回应,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唇角,可也只是一瞬,而后挑眉沉声说:“不熟,也不影响接下来我同你要说的话。我叫住你,只是想跟你说一句,你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始终。你今天的行为,如果被贺老爷子知道的话,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 贺北城斜睥睨了一眼张雅心,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忽而一笑,无所谓地出声:“家法伺候?跪祠堂?还是封杀我的公司?别危言耸听了,Madam,还是回去做你自己的事。” “贺二少,我不介意借媒体的口将你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都知道。”张雅心紧蹙着眉头,出声威胁,“如果你继续左右我的工作,我也许会这样考虑的。” 许是因为听到如此威胁的话语,贺北城的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在这秋夜的凉风中,尤为可怖瘆人:“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早点成全你。” 贺北城只丢了个冰冷的眼神给身后的人,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450.449.祁懿琛他到底在哪里? 渐凉的秋夜伴着寒凉的风,令人心生几分冷意。 李文的车子刚驶向路面,景丽欣就迫不及待地拽着李文问:“我爸呢?他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李文斜眼看了下景丽欣,而后又转开视线,注视着景清漪那双也同时流着焦虑神色的眸子,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医生说他不久前患过心肌炎,如果休养得好,本来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但是因为他的身体长期处在高度紧绷且忙碌的状态加上这次受了深寒引发咳嗽什么的,接着就让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再度引发心肌炎,来势凶猛,所以才会昏迷……” “心脏确实有衰竭的趋向,但还好,只算是轻微,刚开始。”李文不太懂这些,他只是复述着医生的大概意思。 “治疗效果怎么样?”李文说的平淡,景清漪却是听得心惊胆颤,她只抓着最重要的问题,问了李文。 “医生当时是怎么说的?”景丽欣也跟着问了一句。 对医学,李文毕竟不是内行,他哪里答得上来,皱眉思考了下,凭借着记忆,他只好如此回答道:“唔,医生没说,只说用药看看先,可能是考虑到景总目前身体状况很虚弱吧。据我所知,现在景总还是在昏睡中。” “我问过医生,他说可能是因为景总的身体长期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这会儿整个人松懈下来了,就会特别嗜睡。这些,都是医生说的。”李文停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景丽欣闻言,垂眸,睫毛轻颤了下,似乎也在忧心着景闻的身体。 “要是我是医生就好了,这样,至少我能看得懂化验结果代表着什么意思。” 景清漪的声音,全是无力忧伤。 隔行如隔山,李文感觉到很是无奈,见状,也只得安慰:“很快就到医院了,一会我们找主任医生去。” “李特助,你跟我老实说,祁懿琛他到底在哪里?”景清漪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联系的时候,可现在的情形跟平常不同。 明知道他们现在处在水深火热般的境地,依祁懿琛的性格,哪怕是再抽不开身,也不会这样没声没息的。 李文沉默了几秒,景清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又要顾左右而言他,可他却是开口,正面接话:“景总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慢慢传开了,因为发生在B市,有贺北城这个城中传媒巨头压着,所以媒体始终没敢大肆播报。但是他同时身为景氏的大股东,产生的影响可想而知。” “老板就是在处理这些事情,忙得几乎手脚并用,所以,太太,你就不要再胡乱想那么多了。目前你也不能离开这座城市,不如就安心呆着,顺便还可以顾上景总。” 景清漪不知该不该相信李文说的这些话。 他说的在理,也没有任何漏洞,但她总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可真要说,又说不上来。 “那我爷爷呢?我爷爷也是景氏的股东,他会不会跟我一样,也要带走审问?”景清漪脑子里有着太多疑问,她等待李文给她一一解答。 景丽欣也倏然抬起头来,瞪大着眸子盯着李文,也在等待着李文的回答。 彼时,李文已经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景老爷子要好一点。毕竟那时候,他基本已经不插手公司的事务了,公司的一切决策都是景总在下达。” 只不过,李文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景清漪,似是刻意躲闪。 几句话后,似想转移话题,李文又交代:“接手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之一是警局副队张雅心,为人正直无私,犯到她手上就得小心谨慎,因为她会紧咬着你不放,除非是另有证据显示,你们真的与这事无关。所以,你们要时刻记得,言行举止需要更谨慎些。” 关于这些,景清漪之前在警局门口,看见张雅心的时候,已经会意过来。所以,没有多问,只是依言点头。 提到张雅心的时候,景丽欣对于那场审讯仍心有余悸。 因为到了医院,景清漪想要先去看景闻,也才终于肯放过李文,不再缠着他问这问那。 去了病房,景闻仍然在睡眠状态,景清漪站在他的病床前,看着他白的有些过分的脸色,几番隐忍胸口的酸涩。 站在另一旁的景丽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帮着掖好被子,看着他穿着略微宽大的病号服,她的心猛地一抽,眼眶迅速红了起来,眸子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听着景闻平稳的呼吸声,看着他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这多少,是安抚了景丽欣的紧张情绪。 “丽欣,我去找一下叔叔的主治医生,你在这里照顾下。”景清漪心下有些伤感,她还是迫切地想要知道景闻目前的情况。 “知道了。”景丽欣没有抬眼,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 而后,景清漪转身离开病房,她想要去找景闻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可是,现在已到了晚上,护士说,医生已经下班回家了。要找他,只得等明天早上查房的时候。 于是,景清漪又只得原路返回。 走过休息区时,她看到一个自动售卖机,因为一天没怎么进食进水,便绕着过去,想要买瓶矿泉水,也顺便给一直忙碌不停的李文和景丽欣带一瓶。 就是顿了那么点的时间,景清漪捧着三瓶矿泉水站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三几个人围着休息区的电视屏在一个劲的讨论。 她是出于好奇,也是因为现在也无事可做,所以,便提步走了过去,想要看看,那些人都在看什么。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的视线接触到电视屏的时候,首先入目的,竟然是一辆浓烟滚滚的黑色卡宴,成侧翻的状态。 地点,是在A市105国道,城南路段。 车牌号看的不全,但后面是589这三个号,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瞬间,手里捧着的矿泉水瓶,滚落而下,结实地砸在景清漪自己的脚盘上。 然而,她却像是毫无所觉,她只顾着想要看清楚些,只顾着想要挤开那几个人上前,她几乎都要把自己的双眼贴到电视屏上。 然而,刚刚的那个画面,却是再也不见。 她无措地四处张望,想要再找到一处可以看到这个画面的电视屏。 她不停地倒退,不停地摇头,最后,是疯狂地奔向某个方向的走道深处。 她要去找李文,她要去问清楚,祁懿琛现在人到底是在B市,还是在A市…… 451.450.老板……他在A市,出事了。 景闻已经醒来,可能因为久睡的关系,精神比先前看到的时候要稍稍好了些。 景丽欣见景闻似乎有话要说,她一边扶着景闻起来,一边将枕头竖放着,让他可以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说起话来也不会那么累。 李文就坐在景闻的床前,等景闻安顿好,这才开口跟景闻谈着案件的内容。 律师邢文想要帮景闻把行贿一案,以着沈明涛主动向景闻索贿的方式来辩护,如果成功,那景闻的情节,自然就要减轻很多。 警方如今掌握的证据,只是景闻跟沈明涛之间的资金往来账目。 沈明涛拿了景闻的巨额款项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到底是谁才是主动的一方,这个,里面大有学问。 律师邢文正寻找更多的资料以便帮景闻做辩护,而李文要做的工作就是趁着现在景闻精神状态还算好,也趁着他愿意配合的时候,抓紧时间从他口中了解更多的细节部分,同时,与他串好词,这样,到时候上庭就不至于被公诉方说得哑口无言,漏洞百出。 而,站在一旁的景丽欣却越听越心惊,她从来就不曾想过景闻在私底下竟会做这么多事情,以至于她有些难以想象,神情恍惚了起来。 病房的门就是在这时候被人猛力推开的。 李文、景闻和景丽欣皆是朝着声源处回头,而后却是惊见惨白着一张脸的景清漪。 呼吸频率过快的景清漪,以如此狼狈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此时,景清漪的眼眶睁得很大,不停地掉着眼泪,满面的泪痕,甚至已是顺着下颌延至雪白的脖项,还颇有越来越凶猛的趋势。 李文虽平时与女人接触颇少,但爱哭的女人他也见过不少,当然也感到特别厌烦。可是,他看过那么多流泪的女人,却还从来没见过如景清漪这般,好像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要抽干一般。 景闻早已掀被下床,没有吊水的他,行动还算自如。 他朝着景清漪踏了一大步,满是忧色心疼地唤了声:“清漪?” 然而,景清漪却像是根本没听到。 景清漪摸了一把脸,她眨了下眼睑,又是新的一串水珠翻涌出来,她朝着李文直直奔过去。 李文见状,也是随后站起,然而,还未等他出口问话,景清漪就已奔向前,死命地拽着李文的外套襟口,惨白着唇,轻颤着声音问:“我问你,祁懿琛到底在哪里?他在B市,还是回了A市?” 这个问题,他们才在来医院的路上谈过,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重新提起? 李文有些疑惑她为何会露出如此的表情,好像天都要踏下来一般。 他想要开口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这时候,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李文是奥翔航空的总裁特助,所有的公事都要经他的手,所以,他的手机里,会有几个秘书办的号码。 可是,这会儿的时间,祁懿琛应在A市忙得不可开交,突然打来电话,这是为何? 李文瞧了眼同样因为这通电话而几乎屏气凝神的景清漪,没敢太过耽搁,就接下了电话。 秘书处说话向来简洁,只短短数分钟,李文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面色慢慢沉了下来。 李文放下电话,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肃着一张脸看景清漪,沉声说:“老板……他在A市,出事了。” 在休息区的电视屏上刚看到那段画面的恐惧还有难以置信加之这一路奔过来的害怕还有无措,在这一刻被李文简短的一句话证实,景清漪只觉得,天昏地暗。 景丽欣腾地奔到李文面前,苍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问却不敢问。 “车祸吗?严不严重?”景清漪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她的声音似是从地窖中传来一般,摄人心骨。 “在医院抢救,目前还不清楚伤情如何。” 从昨天晚上开始掂挂着祁懿琛,再到今天清晨被景闻吓破了胆,后来又被局里的人带走,经受一场审问,再到如今,使得原本就还感冒未好的景清漪,几乎要跌坐在地。 可是,她的心中却是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让她在这些灭顶的坏消息面前,终是顶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景清漪抱着李文的手臂,哭声请求:“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去一趟?李特助,求求你,想个办法让我回去一趟。我就回去一天可以吗?” 景清漪如此无助,像要随时都要倒下去的布偶娃娃,在他面前一声声哭求,纵是没有正经爱过人的李文,也是不忍。 可是,在这个法制国家,又有谁真正能够跟执法机关对抗? 这件案子,想要翻案,现在的做法需要钻法律的空子,剑走偏锋,借用法律的漏洞打擦边球。 李文不语,因为不忍心回答。 “不可以吗?我们去找贺北城也没办法吗?他们贺家不是很厉害吗?”景清漪见李文不说话,那种无助感瞬间又涌上了心头,她着急,已是病急乱投医。 “贺家再如何厉害,他也没办法只手遮天。”李文终是回答,想要彻底断了景清漪想回A市的念头。 那边足够乱,祁懿琛千万交代,看好景清漪,不让她回A市。 赶巧遇上景清漪要被带去审问,李文本是觉得,这是能够让景清漪安心呆下来的最好理由。 可谁能想到,祁懿琛却是在这个当口发生意外。 更让李文不安的事,祁懿琛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景铭城怎么办? 景闻如今这样,如果景铭城最后顶不过,那会要了景清漪的半条命。 景清漪见求李文不成,又把目光投向穿着病号服的景闻,哑着声哭:“叔叔,我想回去,你帮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她的表情,无一不刺激着景闻。就好像多年前,那个抱着公仔娃娃的小女孩,哀伤无助的朝她哭诉:“叔叔,爸爸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他对景清漪,是有着愧疚的,他穷尽一生,都没办法让她有个完整的家庭。 景闻的面色僵硬,景清漪见了,终是明白,她的求助不可能有任何希望,现在,她只能被困于B市,于是,她整个人,再也没支撑住,跌坐在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磨花的地板上。 452.451.回去吧,不要犹豫。 病房里,只听到眼泪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景闻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景丽欣忙不迭地上前扶着,他看了一眼景丽欣,而后不自然地用手按着腰间,而后缓缓地俯下身,半蹲在景清漪跟前,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他说:“清漪,也许你今天离开B市,就再也见不到我最后一面。这样,你也还是执意要走吗?” 幽静的话语声悄然滑落在病房的角角落落。 “……叔叔。”景清漪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眸,痛苦地几欲控制不住哭腔,她紧紧地用手捂住口,不停地眨眼闭眼,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她呜咽着,“不会的,叔叔,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你会没事的。” 景闻却只是无声笑,而后伸出他那青筋爬脉的大手,跟小时候那样,亲昵地揉着她的长发,满口宠溺的音调问景清漪:“想回吗?” 因为病痛的缘故,他的这双充满着沧桑的大手,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美感。 景清漪紧抿着唇,她缓缓地摇头,不停地掉着眼泪。 此刻的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说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回去,景闻怎么办?人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下一刻会怎样。 如果真的如景闻所说那般,那她会因此而后悔终生。 不回,祁懿琛如今是怎么样?她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发生了那般惨烈的车祸,目前毫无消息,现在,他给她的感觉,就犹如生死未卜。 她只要一想到这里,就感觉整颗心都透凉透凉的。 而且,就目前来说,她的自由如今被禁锢着,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还有办法回去吗? 然而,景闻却在听到她的祈求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想回吗?想回的话,叔叔帮你。” 这一声叔叔,自景闻口中说出来,有些震撼到了景清漪。 她有多久听到这声饱含着满满关心的称呼。 景丽欣紧蹙着眉,她听到景闻那般问,不知为何,她的心头猛地一沉,总觉得她的父亲已经做了个最糟糕的决定。 只是,还未等景清漪从景闻给的震撼回过神来,景闻的身子却先是被李文一把捞了起来。 景闻在病中,李文随手的动作,就可以将他安置左右,再加上,他自己一点都没有挣扎,所以,只一会,他就被李文拖去了门外。 在怔楞中的景丽欣迅速回过神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景清漪,而后追了上去。 景清漪想要起身追过去,想要告诉李文,对景闻不要那么粗鲁,他还是一个有病之人。 可是,她的腿麻得厉害,她站起来,没一会,有双腿发软地倒了下去。 如此反复多次,她几乎就要放弃。 而病房门外,景闻却是被李文抵在过道转弯处的白色墙上,无法动弹。 李文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压着音斥:“你疯了吗?现在让她回去,是想把她置于如何危险的境地?还有,行贿这一条罪,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来定你的罪。如果你因为想让她解除禁锢,而去主动认下这个罪名,那我们之前付出的就都白费了!” 景丽欣一脸惊诧地站在身后,她没想到景闻说的办法就是认罪,如此一来,便可解除景清漪的禁锢,她紧抿着唇,心口到这深沉的痛意。 对李文的极不礼貌的行为,景闻没有反抗,也根本是无力反抗,他只是低声说着:“我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你们,必须要给我打这场官司。她回去,确实会有危险,但如果不回去,万一我爸怎么了,万一祁懿琛怎么了,她这辈子,还能过下去吗?” “疯子!”李文狠啐了声,一把放开景闻,颇有懒得再管的意思,大步朝外走去。 经过景闻那个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景清漪。 李文攥了下步,对上景清漪的时候,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我出去一趟,太太,您呆在这哪也别去,晚点我来接你回酒店。” 李文走后,走道上只剩下景清漪、景丽欣和景闻,以及零星几个过往的人。 三人隔着不远的距离,景闻踱步过来,看了一眼景丽欣,要她不要乱说话,而后笑看着景清漪,摆了摆手,轻声说:“回去吧,不要犹豫。” “叔叔……”景清漪鼻头一酸,又是控制不住地哽咽。 景丽欣就那样看着景闻的背影,惨白的唇蠕动了几下,想说,却哽在喉咙里无法说出来。 景闻依然笑,往日迷离难辨的眸光,这会儿是盛了太多的无可奈何:“别哭,没什么好哭的。我成了今天这样,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我太想将景氏……哎,我也就不会处心积虑这么多,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拖成这样。” “清漪,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怎么了,你一定不要自责。这都跟你没有关系。其实说来,这一切也是我亏欠了你的。回去吧,等那边的事情能让你安心的时候,你再来看我。” 景清漪没有回答,她只是催促他回去休息,而她自己,则是坐在之前李文坐过的那张椅子上,陪着床上的景闻。 没有说话,如此的时刻,景清漪提不起开口的兴致。 还是景丽欣的提醒,他说,打电话给祁懿琛身边的人问一下,那边会是什么情况。 景清漪后知后觉,想来是被吓傻了,经由景丽欣这么一提醒,才从身上摸索着手机。 可是,她上下摸个遍,却是根本连手机的影子都没见着。 也是此时才想起,她的手机,今天早上被忘在了酒店。 她看景丽欣,想问景丽欣的能不能借用,可景丽欣却是双手一摊:“我的手机,早被那些人收走了。” 景清漪后来去借了护士的手机,可拿到手的时候,她却是发觉,除了祁懿琛的那串号码,她谁的都不记得。 可祁懿琛的手机,却是怎么打,都不通。 若不是李文走之前,特意交代她哪也不能去,若不是放心不下景闻的身体,景清漪兴许,就会那么不管不顾地跑回酒店,用自己的手机给秘书办的那些人,或者给祁家的人打电话去了。 453.452.回?怎么回? 李文去找了贺北城。 坐在贺北城公司旗下的一家休闲会馆的包房里,李文捏着香烟,吞云吐雾,紧锁愁眉。 而同样锁着眉头,身着一袭宝蓝色休闲西装,斜靠在办公桌边沿的贺北城,却是拿手支着下颌,摩擦着,晦涩的目光沉沉地看着远方的一点,整个人似乎与这暗夜的光线融在一起。 贺北城的表情,显而易见,透露出他此刻是在斟酌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直到一根香烟燃尽,李文轻吐了一口心底的浊气,这才出声问。 贺北城闻言,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抬眼,缓缓地放下支着下颌的手,直起身子回了句:“还能怎么办?让她回去吧。” “回?怎么回?她现在被那些人禁锢在这个城市不得离开,要回去,谈何容易?” 纵是撇开A市的那一切问题,可眼下的这个拦路虎,总不能不顾。 没有他们的允许,景清漪想要离开这座城市,那是痴心妄想。 “只能找我哥出面了,让下面的人睁只眼闭只眼,给她回个三两天也好,她不看到阿琛是不会安心待在这里的。你还是呆在这里,把景闻的事情处理妥善。我陪她一起回A市,这样,至少也能最大可能地保证到她的安全。”贺北城如此安排着。 可李文却是拧了眉,他沉声说出自己的顾虑:“你哥的身份那么敏感,这样会给他惹麻烦吧?而且,你家里的那些忠诚的当权者,容得了你们这些小辈做这等事情?不要到时出手阻拦,我们会更麻烦。” “只要他能答应帮忙,自然就有办法能处理的滴水不漏,连这点小事都打点不好,我哥他也太次了吧?”贺北城却是不以为然,而且说得胸有成竹,“再说,我有法子,让他一定会答应帮这个忙。” 贺北城的话,也是让李文陷入自己的深思中。 现在这种情况,景闻跟贺北城的意思,都是让景清漪回去。 可是,他答应过祁懿琛,一定要好好看着景清漪,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或者是置她于危险之中。 景闻的案子虽然影响甚大,但也不是坚实的无法攻破。 从昨天上午,他去拘留所里见过景闻,通过他的一番叙述,他就找到了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警方依据的是沈明涛的证词,也调取了沈明涛的银行流水记录,这份证据只能间接地证明沈明涛和景闻之间有金钱上的往来,却无法证明是景闻主动行贿,还是沈明涛主动要求景闻行贿? 因这一点存在异议,警方虽然受理了此案,但因为手头上的证据不足以指证景闻,所以,警方必须要经过一番充分的调查取证。 媒体方面,虽然是有贺北城在压制,但贺北城压制不了每一张知情人的口。 景闻的事情,还是在圈子中慢慢传开。 公司首脑出了事情,对于景氏地产的影响,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祁懿琛安排李文,让景闻签了一份授权书,指定这段时间内,景氏地产的一切事物,由祁懿琛代为处理。 祁懿琛的意思很简单,景氏地产也是牵系景铭城和景清漪,他不可能让这个公司,就此倒下。 面临如此的情况,景闻没有其他选择。 可是,就在祁懿琛和李文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许晴芸打来电话,说孟志伟回来了,带着一帮人,奔去景家,直言要让景铭城交出当年的证据。 许晴芸说,孟志伟带来的那帮人,个个凶神恶煞,摔了景家不少东西。她还说,她是因为那天陪同祁盛去景家找景铭城相商事情,刚巧就遇上了。 祁懿琛是知道,早年的孟志伟,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嚣张跋扈的性子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 因当年那件事,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孟志伟的党羽,灭了他的威风,至此消失在A市,据说后来的二十来年都是在中东度过的。 而孟志伟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音讯,或者是在伺机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不然,以他当初仓促逃离A市的心态,今天又怎能敢再次明目张胆地回来。 祁懿琛本来就计划着要赶回A市的。 因为,景氏地产的总部在A市,此刻,公司内部的几个小股东,因为景闻涉案,正是闹得不可开交。 谁都知道,整个景氏地产,除了景闻这一派以外,景铭城和景清漪是空挂着大股东的名分,从来不过问集团事务的人,甚至连每年的股东会,都不曾参加过。 于是,那些小股东们可劲地闹,要撤股,要提前分红,也有的伺机想要取而代之。 祁懿琛回去,正好把这两件迫在眉睫的事都处理一下。 他原本是想要带景清漪一起离开,可是转而又想到,孟志伟对景清漪的态度不明,总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盯着景清漪,如果孟志伟此次归来,目的不纯,伤害到景清漪,那是分分钟的事。 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闲暇时间,再去看顾景清漪的安全。 祁懿琛知道景铭城出了事,是在李文送他去机场的时候。 许晴芸打来电话,说景氏地产的股东,闹到了景家,情绪很激昂。 当时,景铭城正在书房里写书法,闻声出来的时候,全身还带着墨水的清香味,从股东口中得知景闻出了事,还有如今景氏地产所面临的局面时,景铭城一时没顺住气,心脏病再次被诱发出来。 他的身体,本就已近残烛之年,又怎能经得起如此刺激。 顿时,祁懿琛只觉得头大。 他从B市赶回A市的第一时间,就去了A市省院,想要了解景铭城到底是到了怎么样的程度。 然而,结果是堪忧的。 纵是省院有号称心外科一级专家的人,对景铭城的情况,也第一次有了犹豫不决之意。 再次手术,似乎意义不大,而且,他这样的身体,还不知能不能撑得住整场手术。 可如果不手术,所剩的日子,已是不多。 然而,还未等祁懿琛做好这个决定,孟志伟却先是找上门来。 孟志伟一脸阴沉,那笑容里满是诡异的神色,见着祁懿琛,老神在在,犹如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见了面,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祁懿琛会出车祸,是因为车子被动了手脚。 李文后来有了解到,祁懿琛本人,虽然外伤严重,却是所幸,没有伤及要害。 据说,是车子出事的瞬间,他反应很快的从车上跳下来。 454.453.我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诚如贺北城所言,贺端茗答应了帮这个忙,让景清漪回A市一趟,也不知贺北城用了什么样的说辞竟能说动刚正不阿的贺端茗。 只不过,贺端茗要处理这个事情,也需要时间,尤其还要瞒着贺家,所以,也不能说走就走。 李文告诉了景清漪,祁懿琛并没有生命危险,都是些外伤,好好养段时间就可以了。 而且,祁家有大把的佣人,再加上有许晴芸和祁盛在,根本就不用担心祁懿琛会得不到好的照顾。 听是如此一番情况,景清漪也总算稍稍安了心。 给祁懿琛打过电话,只是,他的手机在许晴芸的手里。 景清漪不知是不是赶得巧,每次打过去,祁懿琛都在休息。 许晴芸知道此刻在B市的景清漪定然焦虑不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问她,要不要叫祁懿琛醒来接电话,景清漪立即说不用,怕打扰了他休息。 当然,景清漪也有等过祁懿琛的电话,希望他主动打过来,可是,她的手机却始终没有动静,十分安静。 知道祁懿琛安好,景清漪索性也就安下心来,利用这仅有的时间照顾景闻。 许是心态发生了变化,对景闻,景清漪很细心,也很紧张,也有可能在某个时间段里她把他当成她的父亲了,所以,才会如此尽心尽力。 一天到晚总是会一趟趟地跑医生办公室,询问这询问那,甚至景闻有时候吊水多了,上洗手间的次数有些频繁,她也要追着医生问个不停,就连景丽欣这个亲生女儿都没有她如此尽心。 景清漪如此的行为,景闻又感动又愧疚,感动的是景清漪的体贴照顾,愧疚的是因为他的年轻狂妄而让她从小失去了疼她爱她的父母,想到这里,他真的是没有任何脸面去见他亲爱的哥哥和嫂子,以及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小侄子。 不过总算,景闻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虽然不能说治疗的效果有多理想,但也没再继续恶化。 隔了一天,景清漪和景丽欣再次被请回局里。 审问她们的依然是张雅心,问的问题,跟之前大同小异。 景丽欣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就是硬着一张嘴不多说,任凭张雅心旁敲侧击,她就是坚持不泄底,如此,张雅心也是没了辙。 而之于景清漪而言,这种场景见得多了,应付起来,自然要比景丽欣更得心应手些。 不一会儿,两人就从局里出来了。 刚巧两人分别从过道的两头走了过来,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又转开了视线。 景清漪准备唤一声景丽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在她纠结之时,景丽欣却是走了过来,依然如她之前那样的高冷。 不知道景丽欣想要说什么,她站在面前,盯着景清漪的一张脸,盯得她几乎要屏息的时候,景丽欣才开口:“你这次回A市,看到他安好的时候,能知会我一声吗?” 景丽欣的声音,很落寞,也很悲凉。 景清漪可以理解她如今的心境。 她为祁懿琛,可以付出一切,乃至最后,是赔进了她们的姐妹情谊。 可是到头来,却换来祁懿琛无情的拒绝。 她想,当时如果她是景丽欣,肯定会受不住。 可是,哪怕如此,景丽欣还是记挂着祁懿琛,在现在如此混沌的局面里,她想的念的还是她他,在听说他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想问他是否安好,奈何,她不是他的谁,做不到光明正大地问。 景清漪似乎能体会到景丽欣对祁懿琛那种无望的爱,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听他们说,他在车祸的第一时间就跳车了,只受了点轻伤。” 景丽欣听了,似是如释重负,凄然的面容上,终是有了浅浅的笑意:“我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话,说的景清漪根本接不上来。 “我先走了,待会医院见。”景丽欣没再多言,朝着景清漪轻点个头,又恢复如初的容颜,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景清漪站在原地,看着景丽欣迅速地消失在她眼前。 感情的事,到底能把一个人,折腾到什么程度? 景清漪的心里,一阵感慨。 景丽欣为了祁懿琛,不惜与她姐妹成仇。 贺明扬对自己,执拗固守地坚持着。 而祁懿琛同样,明知前路那么艰辛,却是想方设法的走进她的心。 如景丽欣,明知祁懿琛不是良配,却依旧飞蛾扑火,弄到现在还在苦苦挣扎。 可是,彼此都甘心如贻。 这一辈子,尽力爱过,谁说不是一种幸福? 景清漪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得以回A市的,是贺北城过来接的她,说他正好要出差到那边,所以,一起走。 当时,离祁懿琛出事那会儿,已过去三天。 景清漪是中午一点的飞机,上午还在医院陪景闻吊了几袋水。 景闻送她到病房门前,交代她,安心呆在那边,不用顾虑他。 景清漪的心里涌动着酸涩与苦楚,就这样离开,她放心不下景闻。 可是,不回去一趟,她在这边也是坐立不安。 这一趟来B市,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承受力,也几乎让她觉得,其实,一向自诩坚强的她,其实不过如此。 在景闻又一次催促她快走的时候,景清漪终是受不住,扑在景闻的怀里。 犹如小时候,那个对父亲依赖成性的女孩,天天往他怀里钻着撒娇耍赖。 景清漪是带着哭腔,叮嘱这个男人,要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配合医生,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他,一定不能有事。 景闻起初没说话,任由她有一句没一句的交代。 是到后来,时间已经不容许他们再耽搁,他才在她的头顶上方说着:“我会的。” 这一句话,很坚定的语气,犹如承诺…… 他当然会保重自己的身体,不为别的,只为,在以后的人生里,景清漪的身边始终都需要他这个亲人。 他会是继景铭城之后,又一个娘家至亲。 会看着她在盛大的婚礼上,风风光光地进祁家的门。 如果祁家欺负了她,他一定会为她撑腰,也一定会守着景氏地产,让她想家的时候,能够随时回来。 直到,他闭上眼睛去见他哥哥和嫂子的那天…… 455.454.难道你都不会想她的么? A市省院。 贺明扬见警局无事,就从警局赶了过来,奔去了外科病房。 推门而进的时候,不见病床上的人影。 他是走进两步张望了几下,才是看见窗前站着的那道身影。 “呦,这是不想出院了啊,那么早下床是闹哪样啊?”贺明扬出声,语带不满地向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谴责。 祁懿琛侧头,睨了来人一眼,淡声说:“我伤的不是脚。” 连着几日的休息,已是让原本体质就极好的祁懿琛恢复的还算不错。 被送来的那天,满身的血,尤为吓人。 也是送进手术室清创的时候才发现,那血都是从他身上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所染开的。 事发在国道地段,祁懿琛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左侧身体和手先着地,擦开了一个很大的血口,连带着,也伤到了骨头。 后来,因为冲力的作用,惯性滚落到旁边布满荆棘的灌木丛里。 灌木丛下方很深,皆是凹凸不平的大小山石,他的身体成悬挂状态,是拼了命用自己的身体和手做力,攀爬上来的。 上来的时候,人已然虚脱至极,若不是刚好当时有路人在,难保他不会因为虚脱的身体没办法撑住脚步而再度掉下去。 “知不知道是谁干的?”贺明扬随意坐在祁懿琛的病床上,身着休闲外套,他肃着一张脸,黑眸微闪了下,双手抱臂问着。 前两天,祁懿琛大多时候处于昏睡中,也没办法交谈这事。 就连警方来了人想做笔录,也是因为祁懿琛状态不佳而打道回府。 今天,才算是开始好转,所以,贺明扬也才一本正经地问起。 闻言,祁懿琛的脸上泛着一层冷冷的光芒,他不自觉地拧了拧眉,看着窗外,只淡声说着:“可能是孟志伟,也可能是竞争对手……” 贺明扬了然,也似乎只有这两方面的人,才会跟祁懿琛过不去,甚至不惜下此狠手。 依贺明扬个人看来,做得出这事的,应该是孟志伟的可能性比较大。 孟志伟意欲在A市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次回A市也是做好了各种充足的准备,先是在祁氏的奥翔航空占据一块区域,吃掉散户的股份,成功挤进奥翔航空,紧接着在景氏地产分公司出了工地命案后,又在背后撺掇着媒体,紧咬着景闻不放,如今,又下此毒手,环环相扣的连环局,让他们应接不暇。 反之与奥翔航空竞争的对手,虽然心里诸多不服,但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一切的真相,还是有待查明。 “清漪搭今天中午的航班回A市,跟北城一起。”贺明扬忽地开口说了一句。 祁懿琛的话极少,在说了刚刚那么两句后,就又断了声。 贺明扬也是在默了一阵后,才想起前来的目的,他是在得知祁懿琛出车祸的第一时间就赶往医院,在这个紧要关头,儿女私情都只能放在一边,毕竟目前正有个虎视眈眈的孟志伟在伺机而动。 今天早上贺北城告诉他,会搭中午的航班到A市,跟景清漪一起,让他转告一下祁懿琛。 景清漪回A市的事,祁懿琛不知道,倏然听了贺明扬带来如此的消息,暗幽的眸光,闪过一丝讶异。 “不是要协助调查吗?怎么回得来?”祁懿琛终于转过整个身子,面向贺明扬问道。 “据说清漪在听了你出事之后,哭着闹着要回来。李文考虑到这里的情况,本是不许,可是景闻为了能够成全清漪,有意要主动担下所有罪责,换取她的自由。李文气得半死,无奈之下去找了贺北城,而后贺北城又找了他哥。”贺明扬依然长短腿地坐在病床上,简明扼要地抱着胸说出这一连串的事情始末,想到清漪那不安的神情,他的心里泛着一层深深的酸楚。 祁懿琛听后,又是无话,惹得贺明扬心里一阵郁闷,感觉跟他聊天,尤其费劲。 贺明扬有些好奇祁懿琛如此淡然的反应,似乎也是鼓足勇气开口,仰望着这个始终站着的男人,幽幽地问:“难道你都不会想她的么?” 贺明扬不是不知道,这两天,景清漪给祁懿琛打了好几个电话。 昏睡的时候,没法接,可偶尔遇到祁懿琛刚好醒着,却也是将手机推给许晴芸,拒听景清漪的电话。 许晴芸虽颇有微词,但还是没有拒绝,也知道此刻让景清漪回来定会铸成大错,所以,在景清漪面前,装的还挺像,每回都说祁懿琛在睡觉。 许晴芸每次挂景清漪电话的时候,都会诚挚地说一句:“等阿琛醒来我会让他回个电话给你。” 可每回,这句话之后,都没有下文,祁懿琛根本就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去。 贺明扬就对此有些想不明白,先前两人爱得那么死去活来的,为了在一起,闯过一关又一关的阻碍,怎么到了这时候,竟然如此定得住。 然而,祁懿琛却是看也没看贺明扬一眼,微仰着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想,怎么会不想。” 如此清冷淡漠性子的男人,竟然可以这么直白露骨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哪怕是性格外向的贺明扬,也同是感觉到惊讶。 足以可见,祁懿琛的用情之深。 可也是因此,贺明扬更加不明白祁懿琛那般做的原因,他轻声问:“既然想,为什么不跟她讲电话?既然想,为什么听到她要回来,还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感觉?” 祁懿琛似是终于站累,拖着脚步回到病床,赶开了贺明扬,而后,自己躺了上去。 看着贺明扬站在他的床侧,像是固执地等着他的回答,他却只是凉凉地回了句:“贺法医,你不懂。” 景清漪虽谈不上和景闻的关系有多亲近,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始终无法割舍,她敬爱的始终是她的爷爷景铭城,也是不想景铭城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此多重的情感纠在一起,如果景闻出了什么事,那景清漪必然也是最难受的。 祁懿琛想让她安心地陪在景闻身边,这样,哪怕以后真的景闻怎么了,她的心里,多少也会好过一些。 更重要的是,考虑到这边如此的现状,暂时来说,好像确实不怎么适合她呆在这里。所以,他早在回A市之前,就交代李文,必须让景清漪呆在B市。 祁懿琛不想跟景清漪联系,也不想听到她的声音,生怕听到了,这股被他压抑着的想念,就会如同猛兽,会从他灵魂处冲出来,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叫她回来自己身边。 456.455.景氏地产的股东又闹起来了。 静谧的病房里,祁懿琛与贺明扬都没有说话,只听得见他们的呼吸声,有些沉重,整个房间里流转着似有若无的哀伤气息。 后来,祁懿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眼,看着贺明扬,轻声询问景铭城的情况。 闻言,贺明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莫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道,就这么拖着去吧,一年半载,应该是没问题。 其实,哪怕不问,祁懿琛的心里也很清楚。 毕竟,本就心脏负荷极弱的景铭城,受了如此大的刺激,能好到哪里去呢。 祁懿琛也只不过是想问一声,在自己卧床的这几天里,景铭城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问题出现。 景闻的考虑,或许也是对的,这边,到底还有着她挚爱的景铭城,他们都不能自私的替景清漪做任何决定。 贺明扬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郊区发生了一起命案,他需要立即出警。 所以,没办法在病房呆太久,他踱步走向门口,拉开病房门的时候,正巧碰上前来汇报工作的温情。 温情提着一个公文包,在这样秋风飒爽的气候,却也是出了一头细密的汗。 想来,这一路,从医院门口到住院部,她大概是跑步过来的,气息还有些不是太稳。 看见贺明扬,也是匆匆点了头,便扎进病房里面,如此的模样,谁都看得出,温情是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请示祁懿琛。 贺明扬见状,本已半个身子出了病房门,却又是折了回去,他语气颇为郑重地警告靠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我先跟你说,不管有多么急的事,你今天都不能离开医院。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几处,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知道,现在自己最重要的,是要静卧休息。否则,闹个感染什么的,麻烦!” 贺明扬的话,没让祁懿琛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是一脸急切的温情,怔楞了下,而后,回过头看着贺明扬,本欲脱口的话,就那么顿住,说不出来。 裤口袋里的手机欢快地震动着,催着贺明扬赶紧去现场,他把手伸进去,拒听电话,而后,没再逗留地大步离去。 温情依然维持着原先的表情和动作,不知该不该把工作继续下去。 而祁懿琛却是摆手:“别管他,你说你的。” 一向清沉好听的嗓音,因为这几天鲜少开口说话,而有了些浊音。 祁懿琛是老板,温情自然得听他的,而且,工作上的事,她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向祁懿琛汇报,以便让他这个领导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指示。 “景氏地产的股东又闹起来了。自景老爷子住院后,那些人更是有恃无恐,今天竟然结合一些高管罢工。公司的股价刚开盘就直接一字板跌停,闹得下面的员工全是人心惶惶,无心工作。而且,因为高管罢工的关系,好几个原本正在进行的项目,都被迫停了下来。” “我怕再这样下去,整个景氏地产总部会陷入全面瘫痪。一旦总部出了问题,分公司恐怕也难逃此劫了。” “老板,就算我们手中有景总的委托书,但毕竟不是景氏地产真正的主人,要压制住那些人的狼子野心,怕是有些难度。况且,此时连景老爷子都压制不住他们心底狂妄的念头。” “或许,还没等我们做出任何挽救措施,景氏,便会因为这些人的肆意破坏而搞得一败涂地。” 温情如实地说着如今外面的情况。 奥翔航空根基深厚,哪怕是经历了多年的沉沉浮浮,在祁懿琛的高效管理下,如今早已是元气满满,甚至更加稳固地伫立在国际商圈中。所以,哪怕孟志伟挤进奥翔航空股东一席,对奥翔航空造成的影响,并不大。 但是景氏地产不同,景氏的核心在二十多年前是景铭城,在发生当年那件事后,景铭城就彻底撒手不管公司的事务了,全权交给景闻去打理,但景闻又镇不住那些野心勃勃的股东们,发展势头始终回不到以前那么迅猛的时候。所以,如果此次对景氏挽救不及时,那这个公司,大概就会完蛋了。 温情说的情况,祁懿琛之前也是考虑过。 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没到那份上,他一直不想动用。 可事到如今,祁懿琛也是烦恼。 是在斟酌几番后,祁懿琛终于拧着眉头开了声,吩咐温情:“你现在去清漪的公寓,书房的左边抽屉最底下,有一份签着清漪名字的股权转让书,你把它带过来。另外,也给我取套外出的衣服。你抓紧点时间,一会儿,跟我一起去一趟景氏地产。” 温情听闻,考虑到刚刚贺明扬的一番叮嘱,她犹豫着:“可是老板,你的身体……” “让你去就去!”祁懿琛硬声,直接断了温情想要出口的话。 祁懿琛如此吩咐,温情也不敢再耽搁,又是提着公文包,急急离开。 病房恢复安静,祁懿琛闭目休息了一会,像在沉思,但也没多久,他就又睁开了眼眸。 手机摆在床头他唾手可得的柜面上,这几天一直如此。 偶尔空了,他会拿过这款黑色的机子左右翻动,拇指的指腹会在通话记录中,那串熟悉的号码上顿住许久,但却始终都没有拨出去。 每当这时候,祁懿琛就会特别懊恼,为什么不在手机中存一些她的照片。 这样,起码想她的时候,还可以看看,解解思念。 放飞的思绪,在这儿断下。 祁懿琛拧了拧眉,转而找到景氏地产总助的电话,拨过去。 祁懿琛要知道景氏地产内部的关键人物,必须要向总助了解。 之前他从B市赶回来,因为一下子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所以,只是在景氏露了个脸。 还未等他好好静下来处理景氏地产面临的棘手问题时,他紧接着就出了事。 算是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恶性攻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疏于防患,让那些暗中想要害他的人几乎就要得逞。 总助接到电话时,她就已然想到祁懿琛想要做什么,琢磨了下,而后简明扼要地说,她现在正在去往公司的路上。 由此,祁懿琛便交代了一声,让她召集景氏地产的股东们,还有部门经理以上级别的管理人员,等候在会议室。 457.456.所以,今天,我必须去一趟景氏地产。 温情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以后,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祁懿琛的衣服。 至于那份股权转让书,早在温情找到并看到里面内容的时候,惊诧,不可思议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而后,她平复完情绪后,就把那薄薄的两张纸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公文包里面。 祁懿琛的手上身上皆是伤,到底还是考虑到这一点,温情要护士帮着他换的衣服。 之前没亲眼目睹过,温情没太大感觉,只觉得老板体质好,外伤再严重,恢复起来也是挺快的。 可这会儿真瞧上了,却是感觉有些骇然,没想到祁懿琛竟伤得如此重。 也是怪不得贺明扬要出声警告,祁懿琛身上的伤口横七竖八,并且有些密集,尤其是整条左手臂,因为伤到骨头,连抬起来的劲都使不上。 如此的情况,如果再穿着修体的商务装,难免不会因为衣衫的摩擦而造成伤口的二度崩裂。 温情看到这里,她的心里很矛盾,想了几会,衡量了下,终于还是出声:“老板,要不这事交给我去办吧,你目前的状况……似乎真的不适合外出。” 有了这份股权转让书,做为祁懿琛的秘书,以着祁懿琛的名义来表明他的意思,温情也是有了底气。 当时祁懿琛正在护士的帮助下扣着外套的衣扣,听到温情的话,斜着眼看了下一脸担忧的温情,而后淡声:“出车祸后我已经几天不现身,此刻他们心中定然有多种猜测。所以,今天,我必须去一趟景氏地产。” 毕竟是公事过的,祁懿琛的话,温情秒懂。 虽然不敢确定在祁懿琛车上动手脚的是谁,但若是此刻祁懿琛出了事,能得到最大好处的,唯有孟志伟。 祁懿琛出了车祸,久久不现身,难免不会让那些有心之人猜测,以为祁懿琛也是不行了。 也许就因为这样,孟志伟趁机落井下石,在背后又做一次推手,那些没脑子的股东们会闹得更加肆无忌惮,从而加剧景氏地产的劫难,就如今天这般。 如果祁懿琛不出现,这一切就正中孟志伟的下怀。 景氏地产门前冷清,前台接待更也是无心待岗。 反是往日里用来供那些来访之人休息的区域,此刻都不知下来的是什么部门的人,正三三两两凑在那儿,谈声说笑,更有的女员工,在对着镜子涂抹口红。 也不知道是谁眼尖,当身高腿长的祁懿琛从车上迈腿下来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高喊:“奥翔航空的总裁来了!” 一些背对着门口的人闻声接话,面面相觑,似是不安地问:“他不是刚出车祸么,哪有那么快出院。” “是啊。而且,来了就来了,慌什么,就算他是景老爷子的孙女婿,他还能管到我们景氏地产的员工不成?” 这些人话落的时候,祁懿琛早已踏步进来,他受伤的那只手垂放着,而没受伤的那只,则是稳稳地抄在裤袋中。 如此的姿势,配着他始终挺直的身躯,倒是很自然,除了脸色差点,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负伤之人。 祁懿琛顿下脚步,从左至右一一扫了眼那些人,却并未出言。 也是在这时,总助从电梯走出,小跑着过来,扬声说:“祁总,人我都已经叫齐了,在顶楼会议室。” 祁懿琛微微颔首,沉声说:“带我上去。” 因为人比较多,总助只得安排了顶楼这个大会议室,电梯一路上去的时候,她也同时跟祁懿琛说着景氏地产内部的相关事情。 会议室的大门没关,闹哄哄的,彼此间都在高声发表着针对景氏地产前途的好坏之见。 祁懿琛进去的时候,那些人因为惊讶而瞬间安静了下来。 总裁特助召集他们,只说有要事讨论,没谈具体的东西。 祁懿琛出车祸不过三四天,据当时现场的新闻播报,伤势严重,在座的人,有不少是看到过当时浑身是血的祁懿琛的。 这会儿忽然出现,谁都会觉得讶异。 朱红色的实木会议桌很长,原本属于景闻的首位,空置着。 很多人都想去坐,也因为这样,暗自斗着,可却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坐下去。 祁懿琛依然维持着抄袋的动作,冷冷地环顾了整个会议室一眼。 会议桌上有十来人,其中有三个分别掌握着景氏地产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且身兼要职,剩下的几个,就是一些为公司立过汗马功劳的高层管理者。 其中闹的最欢的,就是此刻处在祁懿琛对面的骆姓股东,他的股份最多,足有百分之十,年纪也是最长,当景氏还在景铭城主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 无疑,此人便是想要夺位之人。 这些,都是祁懿琛在刚刚电梯处,向总助所了解到的,也有是他自己常年在生意场上,有所耳闻的。 祁懿琛缓步过去,从裤袋中伸出手,拖开首位的老板椅,极为从容地落座。 温情站在旁边,看到自家老板落座的时候,眉头微微一拧,脸上的担忧之色表露无遗。 或许其他人发现不了,但温情却是知道,他一直刻意挺直的腰板,因为伤口的原因,已是到承受的极限。 然而,他却不能在如此的场合表现出来。 祁懿琛坐的位子,有太多人肖想,此刻被他这么个外人坐了去,那些股东哪能服气。 每个股东的双眼都像是可以喷出火苗的毒蛇,个个愤恨不平地瞪着祁懿琛,但都不敢说出自己的不甘心。 最后,是对面坐着的骆姓股东开了口。 他老神在在,交握着双手,两个拇指不停绕啊绕,眸子里的精光乍现,眼底却划过一丝阴狠,因为是祁懿琛,所以是还算客气地说话:“祁总,这里是景氏地产,不是你的奥翔航空。虽然你是景闻委托的代理总裁,但你毕竟是一个外人。如此的行为,是否不太恰当?在座的你们,觉得呢?” 骆姓股东的话,顿时就引来了他这边亲信的附和,甚至有要站起来驱赶祁懿琛离席的意思。 温情见状,深怕那些人伤了本就伤痕累累的祁懿琛,紧着上前几步,护在旁侧,她脑子里迸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叫保安过来救场。 而祁懿琛却是不在意地摆摆手,让温情退下。 “不知在座哪位股东想要撤股?”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他薄唇轻启,声音里是毫无情绪的音调,冷眸扫视着众人。 也许是因为他常年游走商场,处在顶峰之位,所以,哪怕是这样淡淡的话音,也是极富气场。 以至,一时之间没人再阻断他。 458.457.我有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祁懿琛的这声话后,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看了对方,而后,过了一分钟后,就有个人站起来,扬声说:“是我,我要撤股。 ” 祁懿琛闻声,幽沉的眸色投到位于右侧中间位的男人身上,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轻点了下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人见状,心底一沉,似是有些后悔刚刚的接话,可是,又不能收回那些话,他只好下意识地躲避祁懿琛的目光,低头道:“祁总,我也怕得罪你,所以不妨老实跟你说。我参股的钱,都是我老婆娘家出的,如今景氏地产闹出了这事,股价掉的不像话,再这样下去,恐怕渣都不剩。我是奈何不住家中的婆娘,才不得不撤股的。” 祁懿琛点头,表示理解,而后才出声,却是对着身后的温情:“你去把这位股东的股份合计一下,以景氏地产最顶峰的股价,收入我们奥翔航空旗下。” 温情有些讶然,但还是点了点头,称散会后马上去办。 那股东以为自己听错,连着确认了两遍,在得到祁懿琛的肯定答案后,欢喜的不得了。 要知道,他手中的股份不多,在景氏地产,想要做出怎样的作为,不太可能。但如果依照这种方式卖掉手中的股份,得来的财富,可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双方随即达成口头协议。 骆姓股东见状,狠狠地瞪着祁懿琛,他鼻子轻轻一哼,极为不满,大拍桌子以示抗议,声称,依照景氏地产的公司章程,如果股东要转让股份,其他的股东享有优先权。 祁懿琛做为一个外人,想要得到那个股东的股份,也得等他摆手不要以后,才有资格做这单买卖。 祁懿琛给出的价格,太过诱惑,那个股东当然不愿意错过,于是,双方大吵。 场面很激烈,彼此都争得脸红脖子粗,到最后,骆姓股东的亲信,直接就抄起旁边的座椅,朝着那人扔过去。 哐当一声,响声很大…… 那股东躲闪不及,他的额头瞬间淤青,肿起一个大包。 也是幸好他闪得快,要不然,此刻就是头破血流。 他自然是不服气,同样抄起自己的椅子,想要丢过去。只不过,他的动作,却是被横跨过去的骆姓股东的亲信们,硬生生地制伏着。 双方一度陷入你死我活的拼劲中,而坐在首位的祁懿琛,却始终都是眉目冷淡地瞧着这一切,不做任何阻止。 让他们股东之间起内讧,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帮助。 温情有些怔楞地看着眼前这快速发生的混乱,见祁懿琛无意劝架,她瞬间明白老板的心思和算计,她也跟着冷眼旁观。 只不过,站在另一旁的总助没会过意,想要上前去阻止打闹的人群,结果却是被温情挡下。 直到后来,终是有人看不下去,怕闹出人命,才不得不站起来,劝和。 彼时,会议室重新归于平静。 祁懿琛这才伸手,向着温情,示意她拿出那份特意去公寓拿来的股权转让书。 百分之十五的份额,属于景清漪名下的,他用签字笔,在受让方那一栏,签下他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他手一推,将这份转让书推至会议桌中央,而后,他抬眼,冷着一双眼睥睨着眼前那一张张丑陋百出的脸。 骆姓股东是个老油条,有实力也有定力,自然不会争着抢着要去看这份东西。 但,总会有定不住的人。 其他的股东碍不住好奇之心,纷纷争夺,想要第一个接触到那里面的内容。 可想而知,当那些人捧着那两张纸的时候,瞠目结舌的模样,是有多滑稽。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他们认为是外人的人,只在几分钟之间,就转变成为可以控制他们的大股东。 这份转让书,刚刚签下,自然不可能即时生效,要生效,还得去走一趟手续。 只不过,转让方与受让方都已签了名,谁敢说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祁懿琛和景清漪的关系,A市人有目共睹,没有人会去怀疑这其中的真假。 “现在,你们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祁懿琛看到他们个个都是瞠目结舌的懊恼模样,这才出言,沉声问。 没有人说话,或者准确点的说,没有人敢反驳。 祁懿琛本来就身份特殊,一般人不敢得罪,如若此次不是干系各自的利益,相信不会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各种闹事。 哪怕是那个骆姓股东,也是默了声,当然,他只是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而默声。 原本一直以为,景闻之后,他就是最有可能掌控整个公司的人。然而,半路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拦路虎,拿着比他还要多的股份,在他面前宣称,他才是主人。 祁懿琛趁着此刻气氛凝滞,又是出声:“现在,我想要知道,哪个股东想要提前分红?” 可能是因为刚刚发生过那些事,这会儿,没人再敢站起来应声。 祁懿琛见状,抬头看总助,示意她回答。 总助也是没想到,祁懿琛竟然可以如此有预谋地有条理地处理这些混乱的局面。 他明明是早就有备而来,却又不在第一时间亮出那份景清漪给的股权转让书。 让股东之间起内讧,挑起他们彼此间的仇视,这样,他就可以少去一层顾虑,不怕那些股东合起伙来在背后生事。 现在又问想要分红的股东,这是要满足那位股东的要求,从而拉拢那唯股东的心吗? 总助在心里猜测的同时,回答祁懿琛:“是您左手边第三个,陈姓股东,占景氏地产百分之六的股份。” 百分之六,那就是在这几个小股东中,排名仅次于骆姓股东之后。 拉拢过来,意义非凡。 祁懿琛心中了然,朝着总助吩咐:“会议之后,你去把他到目前为止的分红算出来,今天就给他结。” 不出总助所料,祁懿琛的意思,果然是如此。 只不过,总助有些为难。 景氏地产的流动资金,所剩无几,又因为几个项目在进行中,能拿出来的数,甚至不够给这位陈姓股东的分红。 这样的场合,要总助自己说出,其实公司内部,已经没有流动资金,那等于是给公司打脸,给景闻打脸。 总助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真要她拿出来,她也没办法。 于是,第一次,一向干脆利落的总助,也是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459.458.景氏地产,绝不会倒!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祁懿琛又问。 祁懿琛的问题,使至十几双眼睛同时盯向总助,已是把她逼到不得不说的地步,她这才迟疑着开口:“公账上的流动资金,都已做了既定的安排,这个分红,暂时批不出来。” 当日,景闻为了拿下那个大项目,用尽了他能拿出来的所有流动资金,祁懿琛怎么会不了解。 他之所以在知道的情况下,还逼总助说出这个事情,当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当祁懿琛正想开腔,告诉总助,尽管把分红结算出来,景氏地产没有,奥翔航空会先垫出去。 如此的做法,足够表明奥翔航空对景氏地产,以及对景闻的倾力支持。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在总助说话的这个当口,会议室的大门却是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没有敲门,没有招呼,那扇门之后,一个健硕的中年人,穿着黑色西装挺着背杆,踏着稳健的步伐,满目威严地步入会议室中央,停在祁懿琛面前。 浑浊的精眸,先是在祁懿琛身上,扫视了良久,仿佛在查探,他身上的伤口会不会因他今天的行为,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 所幸,他看着祁懿琛似是无恙,才是安了心,而后把目光转向众人。 祁懿琛不知道他的父亲祁盛忽然跑来景氏地产是做何事,可他既然来到自己面前,他当然要把位子让出来,给他坐。 只不过,祁盛却是将祁懿琛即将要起来的身子,按压了回去。 他一向宠自己的儿子,如今儿子受了伤,他又岂会跟他抢这个位子坐。 祁盛的目光,在扫视了一圈众人之后,也是定到了总助身上。 苍老的声音,却是有着久未听过的掷地有力。 他对着总助吩咐,也是对着众人宣布:“这个分红,尽管算,不管多少,我来给。今天,我来这里,是要向在座的人表个态度,我手里有十个亿的资金,将会用来鼎立支持景氏地产的发展。” “不管是股东分红,股东撤资,或者是大项目急需资金运转,都由我这里支出。如果不够,会由奥翔航空做后盾支持。” “还有,众所周知,我们祁家和景家现在是姻亲关系,只要有我们祁家人在的一天,只要有奥翔航空存在的一天,景氏地产,绝不会倒!所以,也请在座的人,安分些,谁要再给我闹出什么事,我不介意让他滚出A市商圈!” 祁盛的话,犹如一颗炸弹,炸懵了所有人。 谁都知道,一生叱咤风云的祁盛,手里有十个亿的个人财产,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就连祁懿琛自己,也不无惊讶。 因着当年那件事,祁盛对景家有着深深的负罪感,如今,在景家如此困难的情况下,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唯一的信念就是略尽绵薄之力,不至于让景家更雪上加霜。 作为A市德高望重的商界霸主,祁盛说的话,向来都是极有分量。 现在,他在景氏地产各股东和高层面前丢下这么一段话,后续的事,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 “阿琛,你先跟我回去。温情,你留着善后,有什么事情,回头汇报!”众人还处在一阵因为震撼而起的缄默中,祁盛却已是先出声,做着果断的安排。 祁懿琛身上有伤,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已是够吃力,若是寻常人,恐怕没有他这般的定力。 祁盛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祁懿琛跟着他回医院去。 至于这里,没个自己的人看守着,当然不行。所以,他把温情留下。 祁懿琛也不逞能,他抬腕看了下时间,而后,单着一只手撑在桌沿上,以此做力,让自己从椅子上直起身。 交代了温情几句,随后,跟着祁盛,一起步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外,依旧站着与祁盛一同前来的许晴芸,几人一起,步向不远处的电梯。 祁懿琛想念景清漪,很想很想,其实算起来,分开也还不太足一个星期。 他以为,他要回去之后,才能见到心中的人儿。 结果,却是没料到,他人还没踏出景氏地产的大楼,那道瘦高纤薄的窈窕身姿,却是先出现在自己眼前。 “懿琛!” 祁懿琛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哽咽。而后,还未等他做任何回应,就瞧见她的身子扑过来。 他只得顿住脚步,打算就那样迎接她奔过来的身子,可哪知,祁盛却是先把身体挡在前面,生生止住了景清漪要靠近的动作。 景清漪其实是个感情很含蓄内敛的人,平常的她,根本也做不出这样在公共场合与祁懿琛有太多亲密的行为。 今天会这样,只是因为,心里积压的情绪,连日来的担忧太多,以致在见到祁懿琛的那一刻,有些控制不住。 可祁盛明显着阻止她接近祁懿琛的行为,却是让景清漪既囧又惧。 景清漪清楚,祁盛谈不上有多喜欢她,如若不是因为祁懿琛的坚持,他们这段婚姻估计很难维系下来。 而她现在,是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跟祁懿琛互动,他又会做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行为? “爸!”祁懿琛紧蹙着眉,他不知道祁盛为何会阻止清漪的靠近,幽深的眸子迸射出几许的冷光,他冷沉的声音,有些警惕,他朝右边跨了一步,而后上前走了几步,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想要把景清漪拉到自己身边。 结果,他才刚起手,就遭来祁盛的一道利光:“你倒是护的紧,自己身上还伤着呢,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轻重!” 祁盛的脸上是愠怒,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呛的不行。 他冷眼瞧了自己儿子一眼,而后冷哼一声,也不看景清漪,直接朝许晴芸说:“芸芸,让他们上车!刚刚死里逃生就出来折腾,简直是混球一个!” 祁盛边朝着自家房车过去,边是嘴上骂咧着,哪怕这里是公众场合,出口也没有丝毫的客气。 也许,祁懿琛在这个城市,是人人敬之的大人物,可在祁盛的心底,他永远只是他的儿子。儿子出了事,他表面上没有太大情绪,可却是天天睡不好。 哪怕是板着一张脸,也要天天往他住的病房跑一趟。 要不然,今天也不会知道,他来了这里。 460.459.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许晴芸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她微微倾身,柔声说:“阿琛,清漪,都上车吧,我们先回医院。 ” 话音刚落,许晴芸也不看祁懿琛和景清漪,就转身跟上了先行而去的祁盛。 景清漪有些傻眼地看向祁懿琛,结果,却见他也是望着祁盛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感觉到景清漪的目光,祁懿琛收回在景闻身上的视线,而后低头,朝着满目惊疑的景清漪,轻挑浓眉,轻声问道:“你的感冒好了没?” 景清漪立即摇了摇头:“早就好了。” “嗯,这几天忙坏你了吧。” 祁懿琛的话,景清漪似懂非懂,而且,现在是怎么回事?她还没问起他的情况,他倒是先问起自己的那点小病小痛来。 想到这,景清漪便要出声,开口询问。 虽然祁懿琛整个人看起来还好,但肢体的动作,总让她感觉到僵硬不自然。 然而,祁懿琛却是没给她出声的机会,俯身,速度很快地在她皙白滑腻的腮颊处啄了一口,浅笑道:“走了,再让我爸等下去,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被祁懿琛这么一提醒,景清漪本能地把目光投向祁盛,而后,便见他站在车子旁,肃着一张脸。 祁盛坐的是房车,有专门的司机,里面空间很大,他跟许晴芸坐一边,而景清漪则和祁懿琛坐另外一边。 不知为何,景清漪心底有些发怵,以致,她原本想要了解祁懿琛的伤情,也因为在祁盛从上车后,就一直没离开过的直视下,迟迟没有开口。 后来,景清漪终是受不住祁盛的目光,主动出声:“爸,您是不是有话想说?” 景清漪开了腔,祁盛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是自己的目光让景清漪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几下,而后才问:“你从B市回来?怎么回得来?” 景清漪先是迟疑,后来瞧了眼祁懿琛,见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才是开口回话:“……是朋友帮的忙。” 在景清漪的话后,祁盛有过几秒的停顿,接着才是幽叹了声:“你叔叔怎么样了?” 景清漪不知道祁盛是问景闻的案子,还是问他的身体,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可祁盛却又继续说话:“还住在医院?” 听着他这么说,景清漪才是点头:“是的,不过病情控制得还算好。” “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祁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年那件旧事,他的心底充斥着满满的愧疚,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现在是不是也不会面临这个难题了。 听着那声幽叹,景清漪也有些情绪低落,她垂着脑袋,心生一种无奈感。 “爸,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保住景叔叔,其他的事再说吧。”祁懿琛一眼就明白祁盛的话外音,为了避免祁盛在清漪面前说错话,他只好出言打断祁盛。 祁盛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坐在座椅上,皱着眉头,沉声问祁懿琛:“景闻……他的案子进展如何?有没有赢的希望?” 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斟酌了下,还是照实说:“目前来说,估计逃不了行贿罪,只能看律师邢文怎么给他辩护吧。如果能将他主动行贿打为被动行贿,那刑期会轻很多。” “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无罪的希望,大概没有。除非有什么暗箱操作,可是,这顶风头上的当口,没人会冒着风险干这事。” 景清漪听着他们在面前讨论景闻的事情,个中的滋味,也是难忍。 如今对她来说,景闻入不入狱,或者到底要判多少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只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而祁盛也终是默了声,对于景闻这样一个风光无限的生意人来说,到这会儿,却也只剩叹息。 对于祁盛来说,在商界上,他或许能够呼风唤雨,可这到了跟法有关的事情,他同样是无力为之。 当下的问题,最重要的应该是景闻的身体,可是,这同样是祁盛没办法左右的。 祁盛对景清漪,自感愧疚,所以想尽力弥补。 十亿资金,是他全部的个人财产,原本,是计划留给祁懿琛的。 可是现在,比起祁懿琛,景氏地产会更需要这笔财富。 他只希望,用这十亿,可以为景闻保住景氏地产。这样,等他有一天,能够身体健康地回来A市,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祁盛的房车只在医院门口停了几分钟,放下祁懿琛和景清漪,便又吩咐司机,直接回祁家老宅。 许晴芸觉得不妥,她担忧地看着祁懿琛和景清漪,出声提醒:“阿琛身上伤还挺重,我们应该陪着上去比较好。” 结果,祁盛却是斜眼一飞:“他的身边不是有个能治他相思病的医生在吗?还要我们做什么?” 当时,景清漪刚下车,因为看见祁懿琛并不利索的动作,便转过身子伸手去扶。 听到祁盛的这话,她有些不自在地撩了撩头发,抿着唇,浅浅勾笑。 若说景清漪真正见识到许晴芸口中所说的,祁懿琛身上的伤还挺重的时候,是在她陪着祁懿琛回了普外属于他的那个病房。 这一路来,祁懿琛虽然肢体僵硬,可他在跟祁盛说话的时候,与平常无异。 景清漪也就松懈了下来,当真以为,他身上的伤,该是没有大碍。 可谁曾想到,两人才不过踏进房门,祁懿琛整个身子,就直往她身上倒。 因为来的突然,加上祁懿琛本来就身材高大,景清漪这样的身板,根本就低挡不住他的重量。以至,被他压着连连倒退了几步。 是好不容易才攥住了脚步,景清漪伸手,用力扶住他的双臂,本是想借此来撑起他越来越倾斜的身躯。 岂料,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惹来祁懿琛‘嘶’的一声痛哼声。 景清漪吓得赶紧缩回手,双双举着,不知如何摆放,口中焦急问声:“你怎么了?哪里痛?” “……没事,你不用慌。”原本就已经忍到极致的疼痛,被景清漪刚刚那无意识的一抓,祁懿琛直接冒了满额的细汗。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慢慢挪动着自己倒压在她身上的身躯,而后才接着说话:“你扶我到床上,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461.460.景氏地产的事情他管定了! 病房里只余下景清漪和祁懿琛沉重的呼吸声。 景清漪顺利地解去了祁懿琛的西装外套,却没将他那件黑色的丝质衬衫快速地解下来。 一开始,景清漪以为是自己笨手笨脚,几次解下来无果后,她倾身察看下,却是发现,他的衣服已粘到了他身上。 作为警察,景清漪对鲜血的气味尤其敏感,萦绕在鼻翼间的全都是那种浓重的血腥味。 而祁懿琛身上,此刻就有那股子铁锈般的血味,虽然不重,却仍旧不能忽视。 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深深的阴云,她用指腹抚摸了下祁懿琛胶粘着的黑色衣衫,不出意料地,指尖马上有了粘腻感,她低头一看,是鲜艳的红色。 “祁懿琛,你的伤口在流血……”景清漪惊讶于祁懿琛竟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撑着回到医院,甚至在她面前还能表现得那么神色自若,可也同时被他如此的行为,给刺激地气恼,她无比担忧地说,“你伤口根本就还没愈合好,就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去走动,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景清漪既急又气,看着祁懿琛抿着唇不作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更加麻利地为他处理起来。 也是好在,以前出任务时,总会有个小伤小病的,处理伤口起来还是挺熟练的,再者,因祁懿琛的缘故,病房里该准备的关于医药方面的都已经置齐了,所以,她需要什么东西,都能够随时到手。 唯一让她感觉到气不顺的,便是祁懿琛整个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是那种被荆棘反复刮磨,导致皮肉翻烂的那种伤。 这样的伤,哪怕是做了处理,也容易因为反起的皮肉而跟纱布或者贴身的衣物粘连。 祁懿琛的伤口原本贴着纱布,可因为伤口多,纱布也就多,这样,没法穿衬衫西装。所以,今天换衣服出去之前,他是揭了那些纱布直接套衣服上去的。 这也是为何后来,景清漪在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会粘到出血的地步。 还有他的手,景清漪在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整个左手根本使不上劲,问了,才知道,竟是伤到了骨头。 景清漪直接闷声,眸子里映着深深的担忧。 还能说什么呢?车子都整个侧翻,冒着浓烟随时都要爆炸的时刻,他竟然能够死里逃生。 受这么点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最后,景清漪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了祁懿琛的全部伤口,才瓮声瓮气地开口:“还好伤的不是右手,要不然,你以后怎么签合同打球之类的?” 伤到骨头的手,不一定的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总归是不若寻常的灵活。 如果真的伤到了右手,习惯性用右手操作,都会变得很不适应,后果,可想而知…… 这本来是景清漪一句无意识的嘀咕,可却是让祁懿琛心底,闪过万般情绪。 景铭城的情况,要不要再次做手术,还没下最后的定夺。 可如果真的要手术,又有多少医生能做下来?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祁懿琛深知,景清漪此刻承受的压力有多重。 因为担心景闻,她背着感冒坐飞机到B市,又是因为担心他,她哭着求着要回来一趟。 他原本是想着,等她回来,让她自己来决定,要不要给景铭城做第三次的手术。 可是,现在真看到她的人站在面前,看到她凹陷的眼窝,还有愈发纤瘦的身板,祁懿琛忽然觉得,说不出口。 景清漪终于为他整理好,抬眼,直勾勾地盯着祁懿琛,强势命令:“没我的允许,今天到明天,哪也不许去!” 祁懿琛轻勾唇,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分开数日,景清漪对面前这个男人,同样想念,没有过多扭捏,她直接坐过去,与他同靠一侧。 而后,听着祁懿琛开口回应她的话:“早知道今天我爸有这一手,我也不用专门跑过去那边折腾了。” “哪一手?”景清漪蹙着眉头问,她并不知道发生在景氏地产顶层会议室的事情。 景清漪下飞机后,贺北城直接送她来了景氏地产,说祁懿琛在上面处理一些紧急事件,要想第一时间看见他,等在门口就是。 所以,祁懿琛才会在一出景氏地产大门的时候,就看见景清漪的身影。 这会儿,听着祁懿琛这么说,她顺口就问着。 “我爸跑到景氏地产股东和高管面前,直接声明景氏地产的事情他管定了,并且,掷了十亿巨款支持叔叔。我想,这大概是我爸所有的存款了。” “十亿?”景清漪有些瞠目地抬头,对于她这样一个月月领薪水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能压死人的数额。 “这么说,你爸的这番举动,算是表明景氏地产背后有人撑腰。这样,有祁家的庇护,景氏地产也不怕抵御不过外界的各种攻击了?” 对于景氏地产,景清漪虽然不了解,但到底也还是多少在乎的。 那是景铭城和景闻心血的凝聚,这个公司存在的意义,比它能够赚来的大把大把金钱,还要有价值。 “这不一定。有了我爸的鼎立相助,当然对景氏地产来说是一件莫大的好事,而且,也会重新挽回外界对景氏地产的信心。但是,他们那个骆姓股东,是个不安分的人,在公司内部的亲信众多,也许,还会生事。” “……就是不知道,你爸的这番举动,能不能安慰到我叔叔那边人的心。毕竟,公司内部正处于一团乱的地步,缺少主心骨,做事自然也就没那么尽心。” 景清漪想到在医院的时候,景闻不想黄蓉蓉跟着一起担心,冷声拒绝她的靠近和关心。忽然地,越发伤感,她不自禁地往祁懿琛怀里轻蹭,像个急需得到安慰的猫儿一般,蹭得祁懿琛心发痒。 “清漪。” “嗯?” “我联系到了中国著名的心脏科方面的专家,下个星期,他会飞往B市,给景闻看病。” “一切的结果都等专家看完后再做打算。清漪,我们要坚定信念,只要人还在,就好!” “如果,万一是个badnews呢?”兴许是一直以来发生在她身边都没有太多好事,以至,景清漪开始有了悲观情绪。 462.461.我要见我爸! “不会的,清漪,你不要胡思乱想太多。 ()”祁懿琛的眉轻轻一拧,他沉着声打断景清漪的胡思乱想,为了止住她没玩没了的忧虑,也为了解自己的相思之欲,他忍着背部强烈的痛意俯身,艰难地腾出右手,一鼓作气,将她的身子捞到了自己腿上,让她半跪坐地与自己面对平视着,他定定地凝视着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而后,把早在心底念过无数遍的事,付诸于行动,他微微倾身,准确无误地含住她的嫣唇。 这个吻,不若祁懿琛一贯来的强势猛烈,饱含思念的呼吸铺洒了她一脸,令她不自觉地染红了整张清丽无暇的脸。 隔了这么多时日未有亲密碰触,难免会急切,可是,祁懿琛却始终隐忍地控制着自己,将这个吻,进行得悠远绵长又深情满满,侵入心底的满是柔情蜜意。 可是,哪怕就这样一个细细密密的吻,却也险些让人失控。 若不是身后忽来的一阵敲门声,景清漪几乎已是被面前这个男人带进欲望的漩涡中。 景清漪一把推开祁懿琛,她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顺气,脸红耳赤地低头整理自己已然凌乱的衣衫,飞般地跃下床。 “我去开门!”景清漪状似恨恨地瞪了一眼祁懿琛,而后,匆匆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奔去门口。 “回来。”祁懿琛淡定地唤住景清漪,他的声音哑地沉腻,像是在极力隐忍着。 显然,比起景清漪,他也好不了多少。 “怎么?” 外面的敲门声一阵又一阵,颇有下一秒就要破门进来的意思。 景清漪着急要去开门,忽然被祁懿琛这么唤住脚,神情便有些不耐,更多的却是羞赧。 祁懿琛淡定自如地看着景清漪,他眉眼一挑,微垂着下颌,极为正色地说:“帮我把衣服扣起来。” 他倒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可怜景清漪,是羞得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床脚下去。 祁懿琛刚换过的病号服,敞开着衣襟,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那衣衫下,没有受伤的地方,皆有了她昏头时弄上去的印记。 如此的情况,景清漪不得不腾着一张赤红的脸,回去给他整理。 而病房外的那个人,也是在这时候,终是耐不住性子,直接推门进来。 扑鼻的花香,很浓烈,哪怕景清漪是背对着房门,也能闻得出来,那是特属于香水百合的味道。而且,依这香味的程度,恐怕会是一大束。 景清漪猜想,能拿着这种花进来的,想来,会是个年轻的女性。 瞧着祁懿琛看着来人的面色,并不太好,景清漪倒是有些好奇来人是谁。所以,她顿下扣衣扣的动作,回头去看。 当景清漪也是看清来人是谁之时,她的整张脸,直接垮下。 景清漪是惊讶的,她从未想过,会在如此情况下见到这个女人。 自从那次大闹警局后,景丽檬不见踪影之后,景清漪便已经把她忘在脑后。 景清漪再回头看祁懿琛,却见他眼里没有丝毫的异色,所以,他是早知道景丽檬回来了吗? 隔了这么久,景丽檬在这关键的时候回来,还特意来一趟意愿探望祁懿琛,是想要做什么? 景清漪眉心一皱,她的心底浮起这两个问号,可是面上却没有过多显露。 原本垮着的脸,也只是维持了那么几秒,就恢复常态。当然,也没有跟景丽檬主动打招呼。 景清漪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无所谓景丽檬在不在场。 如今在祁懿琛面前,景清漪比起景丽檬,更有底气和资本跟他站到一起。 景丽檬捧着花进来,床上的两个人都没有丝毫在意的行为,难免有些自讨没趣。 若是以前的景丽檬,可能会觉得没面子,觉得难堪。 可现在,这些对她来说,也都已无所谓。 景丽檬随手把花搁在床头边,而后自顾地找了个玻璃花瓶,想去病房附带的洗手间接水,插花。 景清漪哪容得景丽檬像个自己人一样,在祁懿琛的病房里穿来走去。 于是,离开祁懿琛的身边,景清漪踏步过去,挡在景丽檬之前,柔声说:“丽檬,这事就不劳你动手了,交给我吧。” 其实,景清漪更想的是,把那束花扔到外面去,因为,味道真的太浓。 可到底,顾着来者是客的礼,忍下了这番冲动。而且,景丽檬从进来到现在,也还没开口说话。 景清漪不知道,景丽檬来这里,是单纯的想探病,还是有别的什么事,亦或是受了景丽欣的嘱托。 景清漪看祁懿琛,却见他也正好望着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看出了她眼中对这花的嫌色,还是想要故意支开她。 景清漪看着他掀着薄唇,说着自景丽檬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清漪,你把这花拿护士台去,她们应该会喜欢。再帮我去科室看看我的主治医生下手术没有,我有事找他。” 听着这话,景清漪看了眼景丽檬,而她却是抱着双臂,回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身皮衣牛仔裤,修饰着她傲人的身材,更显性感。 景丽檬变了,以前她从不做这样的打扮。 景清漪不至于不识趣,应下祁懿琛,捧着花出了房门。 “见了我,就急着把她支开,就那么怕我对她说什么不该说的?”景丽檬蔑笑,依旧抱臂,走到祁懿琛床前。 祁懿琛现在身子不便,如果景丽檬要对景清漪说什么,他也阻止不了。所以说,景丽檬多少还是懂祁懿琛心思的。 “如果我要说那些不中听的,就算我亲爱的清漪姐姐出了这个医院门,有的是办法。你防我,又能防多少次?” 祁懿琛眼眉未动,神色亦是寡淡,就好像,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一个未曾相识的路人,语气冷淡至极:“景小姐,你若是来探病的,现在可以走了。” “我要见我爸!”景丽檬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那你得找律师,找我没用。”对这个目前来说很敏感的话题,祁懿琛没有心思多谈。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错一步就有可能导致之前所做的都白费了。 也许谋思过后会想到办法,但是对于现在本就一摊子事的祁懿琛来说,没有时间再去理这些闲事,而且,也没有理由。 “如果我有条件交换呢?”景丽檬这次来,有底气,说话也冲,似是料定祁懿琛会答应。 也是确实,她的话,成功引起了祁懿琛的注意,他定眸,看着景丽檬,似要从她脸上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几秒过后,祁懿琛终于出声:“你说。” 463.462.什么文件那么急?就不能休息两天吗? 景清漪在去科室找主治医生的路上,撞到了唐春。 从去B市到现在,已经过了十来天,按理说,景清漪的假早已休完。 可这当口遇上那么些事,她现在是想上班也分身乏术。 从毕业上班到现在,她休假请假加起来,足够别的警员两年的假期。 所以,这会儿遇到唐春,她只好麻烦唐春帮她续假。 在电梯的时候,景清漪向唐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唐春微笑着直摆手,说可以,她愿意帮这个忙,还说等她把事情处理好再来,大不了,警局破案的速度要比平时慢一些时间。 景清漪微微勾唇,感激唐春的帮忙,中间也谈了一些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然也说起了祁懿琛的伤情问题。 后来两人分路时,唐春忽然神神叨叨地念了一句:“老大,身边的人都住医院,也真是难为你了。要休息好,接下来,可能还有得熬。” 景清漪只以为唐春是指祁懿琛和景闻,毕竟,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A市早已是闹得沸沸扬扬了。所以,她当然没有理解出来,唐春还指了她的爷爷景铭城。 于是,景清漪只是很寻常地回话,莞尔回笑:“我会的,春,谢谢你的关心。” 神经外科平日里本来就忙,这个时间段,更是忙得脚底朝天,以致,景清漪到了科室,想逮个人来问问主治医生的去向,都问不到。 因为,整个科室,连个人影都没有。 景清漪转而想去看一下科室排班,看看主治医生这个时间在做的,会是一台怎么样的手术,这样也就可以了解到,他什么时候会下手术台。 其实,也不知道祁懿琛找主治医生是不是真的有事,或许,那真的就只是一个故意支开自己的借口而已。 景清漪当然不会怀疑,祁懿琛会和景丽檬怎样。 她只是觉得,景丽檬此行前来,应该是有特别的事。 因为很久都没有景丽檬的行踪,这一时之间她也猜不着景丽檬的用意。 后来,景清漪在等待的时候给李文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也问景闻的情况。 景闻是因为身体原因保释在外,看起来自由,实则也还是处在半监控状态。 他的手机早被没收,景清漪想要找他,只得通过他的委托律师邢文,找邢文就还不如找李文。 索性,李文那边传来的话,一切都在正常中进行。 景清漪在医院陪景闻的那几天,找那里的医生找得勤,对景闻如今的病情,也算是较为了解。 景闻会病发,是因为身体在超负荷的状态下,因为受寒染上感冒,而后引起炎症咳嗽多天。由此,引发他的再度心肌炎症,从而导致的急性心衰。 所幸,因为发病来得猛,直接昏迷过去,从而引起了狱中工作人员的重视,连夜送往医院。也是因此,才得以做全身检查,及时发现了心脏有迅速衰竭的倾向。 专业医生说,心衰如果是慢性的,那最终大多会发展成心脏病,然后,走上心脏衰竭之路,或者,等待死亡。 可景闻,是急性的。 急性的心衰,来得迅猛,如果发现得及时,加以治疗,很大可能会逆转回去。 当然,每个人对药物的敏感程度,有所差异,所以,医生也不敢下保证说一定会行。 这点,景清漪自是清楚。所以,她现在是天天都在关注着,景闻每天的身体变化,关注着他的身体指标,只希望哪一天,可以看到它恢复到正常的范围。 结束跟李文的通话,景清漪忽然想起一个事情。 她重新打开手机,纤细的长指灵巧的键盘上划拉着,而后翻找到日历那栏,查看。 每年10月底,景清漪的心底,总会有一阵发沉的时候。 因为,十月底走到11月,是她父母的忌日,这个时间段,对景家来说,气氛总是尤为凝重。 也不知道,景铭城现在是怎样。 往年这时候,他已经开始念叨,要给长眠的父母准备什么,怕他们在那个世界饿着冻着穷着苦着,总是会让管家将所有东西备齐了,而后,堆放在父母的灵台上。 其实,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来说,这样的做法没有丝毫意义。 可是景铭城,却每年都是不厌其烦,默默安排着。 她是打算,等明天上午,先回景家老宅去看一看景铭城。 回到祁懿琛病房的时候,景丽檬已经不在,倒是温情,站在病床前,给床上的男人递着好几份文件,且文件夹都还是打开的状态,不安分的他又进入了工作狂的状态。 景清漪秀眉紧蹙,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满满的担忧,上扬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什么文件那么急?就不能休息两天吗?” 她边说着边加快脚步走了进来,而后便见温情转过身,脸上带着歉意答声:“这是关于景氏地产那几个被迫停工的项目,只能让老板处理。” 每个公司的每个项目,它的竣工时间都是经过很严密的安排,这整个大环节中,链接的东西太多,偌大的项目,停工一天,就意味着多一天的损失。 如今有了祁盛的相助,他们更加要利用这个契机,加快进度地把项目重新动起来。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二来,可以尽快的挽回外界对景氏地产的信心。 其实,这次若不是有祁盛的倾囊相助,单是凭祁懿琛来说,要想把景氏地产的这些个项目快速推动起来,还是有些压力的。 因为,奥翔航空本身进行的项目就多,而且,在先前的项目合作上,又是在短时间内投进超过预期好几倍的资金,剩余可调配的,应付奥翔航空内部是足够。 再要应付多一个景氏地产,祁懿琛必然要想办法调度,而这巨额款项的调度,需要时间。 可是景氏地产似乎等不了,哪怕是一个星期,更甚至只是三两天,它也等不了。 所以说,祁盛闯到景氏地产去的那一番举动,是大大减轻了祁懿琛身上的压力,也大大地消减了景氏地产的危机。 温情这个秘书做得也是不易,要各种瞻前顾后,要各种考虑周全。 听到是景氏地产的问题,景清漪哪里还能再说什么,只得默默退到一边,给他们两个人端茶递水。 464.463.你是我老婆,给我洗澡怎么了? 看着祁懿琛和温情都很严肃认真的神态,景清漪也不敢过多打扰。 索性,她就坐在床前的陪护躺椅上,支着下巴看着专心工作的祁懿琛。 条纹病号服穿在别人身上,多显宽大累赘,可祁懿琛穿着,却还能感觉到极为干净清爽的气质,带着她最熟悉的那种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也不知道文件上涉及哪方面的内容,让祁懿琛微微蹙眉,似是这部分的内容有些棘手。而后,看着他稍稍侧头,跟温情在低声讨论着,好像是什么审批的问题,有可能是在递交资料时漏了一些资料。 再之后,景清漪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他们两人的声音恍恍惚惚的,让她听不真切,也是因为,她眼皮累得直打架,直接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景清漪是听到耳边有谁在唤她的名字,这才悠悠转醒,接着就看到祁懿琛那张放大的俊脸,摆在她眼前。 “坐了飞机很累吗?要不要到床上去睡?”祁懿琛清越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疼惜。 景清漪晃了晃不清醒的脑袋,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摇了摇头,轻声婉拒道:“睡多了,晚上会失眠。” 天花板上的白织灯已然亮起,可见,此刻外面已是天黑。 景清漪抬头,瞧了眼祁懿琛的病床,见那里没再出现任何纸张类的东西,这才问声:“你忙好了?今晚想吃什么?我去买。” 景清漪说着就要起身,结果却是被祁懿琛出声阻止,他拉住她的手,柔柔地摸着,轻声说:“一会妈会送晚餐过来,你不用忙活。唔,你如果现在不累的话,不如,帮我做个事。” 祁懿琛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着促狭的笑意。 景清漪是刚睡过小半会,正处在半朦胧的状态,听见祁懿琛这么要求,也没有多想,当即点头答应:“好啊,做什么?” “洗澡。” “什么?洗……什么?”景清漪以为自己听错,重复问了一遍。 而祁懿琛的身子,却是早踏进病房配套的浴室。 这里是VIP区,病室就是一个套间,日常生活所要用到的设施,这里都有。 要给一个大男人洗澡,景清漪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臊得慌,又怎么可能对着他的身子,下得去手。 可若不跟着去,又怕他这满身伤的,万一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 景清漪就是在这样纠结状态下,去的浴室。 祁懿琛看她扭捏的样子,边单手解着衣扣边调侃:“你是我老婆,给我洗澡怎么了?有什么好害臊的。还是,你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来?” 平日里这么正经冷然的一个人,耍起流氓,竟也可以耍得这么直荡荡。 这让景清漪几乎羞愤地抬头,想要斥他一声,可是,当看到他身上,因为之前那个差点走火的拥吻而落下的痕迹,犹然存在的时候,这股子羞愤,直接泄气。 她捂住自己的脸,闷声,想要转身逃离这个令人有些窒息的空间。 可是,还未等她转开门锁,她的身子,就已经被他重新扯了回去。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紧贴上来,带着灼热的气息,狂乱的吻全都落在她的身体四处。 这样狭小的空间,这样一个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的地方,却是更能刺激人的神经,让本就处在饥渴边缘的男人,一发不可收拾。 景清漪没有昏头,他已然赤裸的上身,上面横着交错的纱布,时刻提醒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 哪怕只是一些外伤,也不应该如此折腾。可是,他给的美好太浓烈,浓烈到她根本就无法抗拒。 两具身体相贴时,所有的动作都是自发的,彼此急需着要融合。 是她情动之下,不小心撞到了他受伤的左手,他随即闷哼出声。 也是因为如此,景清漪才从他布下的漩涡中脱离开来。 她青丝散乱,微张着红唇,水眸的潋滟之色,瞬间破散,剩下的,唯有惊惧和担忧。 “祁懿琛……祁懿琛……你的手还好吗?”景清漪急声问着,出口的嗓音,还因为刚刚的旖旎,让她本就柔软的音线,变得娇腻。 祁懿琛不做声。 事实上,他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灭顶的疼痛,哪怕是他这样一个大男人,也是忍得极为辛苦。 景清漪看着他一张清俊的脸都变了色,薄唇紧抿成线,她更是慌乱:“我去叫医生,你等着……” 祁懿琛的整条左臂,三处骨裂,这对于从还未停稳的车辆中跳下来的举动来说,已经算是极轻的伤,可是,仍然不可以小觑。 本来医生是要求要打石膏的,只不过,祁懿琛这身皮肉,衿贵得很,对石膏过敏极为严重。打过两天,各种不适症状频生,只得又卸了下来。 想要改打夹板,但因为手上的过敏现象还没消,所以,又是拖延了下来。 今天,这条手臂连着被景清漪碰了两次,搞不好,这几天的卧床休养,都白费掉了。 景清漪自责得要命,生怕她刚刚的撞击,会让祁懿琛的臂骨挪了位。 她想要离开祁懿琛的身体禁锢,着急着想要去叫医生,可是,她却不敢再去胡乱扳动他的身子,生怕自己一个冒失,又弄伤了他。 她的双手上上下下,找不到可以摆放的位置,急的抬头,看祁懿琛,吞吞吐吐地说:“祁懿琛,你能不能自己起来一下,我……我想出去。” “不……用,不用叫医生,我没事。”祁懿琛终于出声,清沉的音调,因为身体强烈的渴求,还有手臂处的疼痛,双重夹击下,隐忍的破碎,“你……别动,就这么呆一下。” 他这么要求,如此压抑的声音,景清漪哪里还敢再动,任由他,压着自己的身体,平息喘气。景清漪能够理解他的迫切需求。 从他们有了亲密接触以来,两个人在最初的短暂甜蜜后,就是各种事,不是他出差,就是她上次出事被送往医院,这段时间又因为景闻的事情而四处奔走,就比如说他们两个人一起去B市,他也只是在酒店呆了一晚又独自离开。 算起来,每一次情事,都是酣畅淋漓。可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让下一次再求相思之渴,变得遥遥无期。 景清漪倒还好,只要不接触到祁懿琛这具能够轻易蛊惑她心的身躯,倒没觉得什么。 可怜了祁懿琛,这样一个最为需求的年龄,在尝过了甜头后,总是不能每天畅快。所以这会儿见到心爱的女人,会无法自控,也是情理之中。 465.464.窘迫,被撞见 时间总是在指缝间悄悄流逝。 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维持了有多久,景清漪的身子,贴着凉凉的墙壁,也因为不敢有任何动作,变得越发僵硬酸痛,她支着脖颈,望着头顶上被灯光晕黄了的天花板,听着祁懿琛趋渐平稳的呼吸,轻声问:“你……好些了吗?” “嗯。”祁懿琛淡应了声,而后微微挪动身子,薄唇擦过她白皙柔滑的颊侧,流连不去,沉腻的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魅惑,“好多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要不……还是我帮你吧。”景清漪轻拧了下眉,她糯声,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面。 她了解,依祁懿琛这个洁癖症患者的习性来讲,要他不洗澡,还不如跟他商量不要吃饭来得容易。 她以为,她这会儿主动提出要帮他,他应该很受用才是。 岂料,祁懿琛的脸上渲染着光芒,很是勾人,他轻勾着唇,沉声低笑:“不用了,你在身边,我这骨裂,估计很快就会变成骨折。” 景清漪发糗,她的耳根处泛着浓浓的潮红:“都是我笨手笨脚……” “不是,我是怕……我会控制不住。”原本停在景清漪脸颊上的薄唇,转移到她细巧的耳垂上,祁懿琛故作不经意地轻咬一口,而后才肯罢休地直起身子。 “你去外面帮我拿件袍子,这医院的病号服,简直没法穿。”医院的病号服,太过宽松,上衣还可以接受,可是那裤头,太过肥头,哪怕是祁懿琛,也要将那系带绕了又绕,才穿得下来。 前几天大多时候都卧床休息,也不觉得怎样。 可这会儿,几番激烈的动作之下,裤头已经松松垮垮地掉在他腰间往下的部位,那里的风光,即便隔着两层布料,也没法容人忽视。 景清漪涨红着一张脸,她此时羞赧极了,只好连连点头,而后,逃也似地夺门奔了出去。 浴室的门被景清漪反身大力关上,她直捂着嘭嘭乱跳的心脏,想要压制下被他撩拨起来的一阵又一阵的躁动和情动。 也是在这时候,两道影子出现在她面前。 先是错愕,反应过来后,当即唤了声:“妈。” 许晴芸身后的是珍姐,手中提着两个餐盒,无疑,是来给祁懿琛送晚餐的。 景清漪不由地懊恼了起来,刚刚明明就听祁懿琛提起过,许晴芸会过来,她倒是给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 但是无疑,她刚刚红着一张脸,披头散发从浴室奔出来的狼狈模样,定是给许晴芸瞧见了。 景清漪有些不知所措,拢了拢自己披散的发,对着许晴芸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尴尬极了。 她提起手,反身指向浴室,本是想开口跟许晴芸解释一下,她为何会从浴室从奔出来。 可是,如此的情况,似乎越解释,越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最后,索性放下手,乖巧站着,什么都不说。 总算还好,许晴芸并未盯着她不放,可能也是因为心中了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招呼景清漪:“阿琛说你回来了,我就多准备了一份晚餐,过来吃,看合不合口味。” 许晴芸主动转开话题,景清漪求之不得。 珍姐给景清漪递餐盒,打趣了几声:“多吃些,瞧这小身板瘦的,以后怎么给我们少爷生孩子哦。” 景清漪双手接过餐盒,被珍姐那含着特殊意味的打趣语言,给羞得又是爆红了整张脸。 她能不能认为,像珍姐这么一个老实本分的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刚刚她和祁懿琛在里面的动静,真的被她们听到了? 如此的话,她该是又多羞多囧。 祁懿琛身上正伤着呢,她一个健康人,跟人躲在浴室里激情着,该是有多饥渴? 这放在任何一个母亲身上,恐怕也是会操心的,当然,更多的也是担心。 可是,明明就不是这样,比她更饥渴的,是那个病人祁懿琛。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让自己昏头涨脑的,迷失在他的诱惑中。 就在景清漪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晴芸极为不自然地开了腔,清着嗓子:“那什么……清漪啊,我能够理解你们年轻人小别后的欢喜,不过,阿琛现在毕竟还受着伤,你得给我盯着他点,不要让他太随心所欲。” 许晴芸这话,说得还算委婉,也很客气,更加没有指责景清漪什么。 可在座的人,又有谁会听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祁懿琛随心所欲,随的那个对象就是景清漪自己。要她盯着祁懿琛,倒不如直接说,让她控制住自己,不要在祁懿琛伤好之前乱来。 景清漪抱着餐盒,简直是欲哭无泪,可也不能辩驳任何,因为,她自己本来也就有不对的地方。而且,许晴芸的顾虑一点都不多余,就像刚刚,若不是她一时情乱,就不会撞到祁懿琛的手,让他痛到几欲说话不出。 “妈,这样的话你该跟我说,我要是想随心所欲,她奈何不住。”忽来的一道清冽嗓音,夹带着那种沐浴过后独有的清爽,从浴室门口飘飘荡荡过来,景清漪忽地抬头,瞧见那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几乎有了摔餐盒的冲动。 “祁懿琛……你……你……”景清漪瞪着眸子,你了大半天,也没你出下半句话来。 反是祁懿琛,用着他那没受伤的右手,随意地擦着濡湿的短发,走了过来,与许晴芸的目光对视着,一本正经地说着:“难道不是吗?” 此时,祁懿琛的身上依然穿着刚刚那套宽松的病号服,站到景清漪面前,又是一句:“不是让你给我拿浴巾的吗?” 这回事,早在景清漪看到许晴芸之后,就给抛到了脑后。 所以他这是因为在里面找不到可穿的衣服,就又将这一身套了回去? “我现在给你拿。”景清漪赶紧放下手中的餐盒,作势要转身。 她是觉得,祁懿琛会忍受不了穿过的衣服再穿,也同样是想要逃开这样一个让她囧到不知所措的氛围中。 岂料,祁懿琛却牵住了她的手,把毛巾塞到她掌心:“先给我擦头发。” 他的举止言语,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有长辈在场,而有任何的收敛,这让刚刚被‘教育’过的景清漪,很是不自在。 而许晴芸也没有多言,只道:“今晚你有人陪,我和阿珍就早些回去了。” 祁懿琛点头,算是应下。 许晴芸是感觉到了景清漪的窘迫,怕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两个人直接连饭都不用吃。 466.465.祁懿琛……我爱你!很爱很爱! 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许晴芸到底还是因为不放心,转身,看着祁懿琛,肃着一张脸,轻轻地叮嘱着:“还是要注意些身体。 ()你们两个都不小了,我还指望着明年抱孙子的,可别给我出什么蛾子。” 许晴芸话说完就走,病房里只留了哭笑不得且微囧爆红的景清漪,还有心情甚好的祁懿琛四目相对。 祁懿琛的灼热视线一直胶在景清漪的脸上,沉邃的黑眸,闪着深意,这让她又是不自在地拨了拨发,悄悄地转开了视线,轻咬着唇,低声问:“干什么一直盯着我?” “我在想一个问题。”祁懿琛拧着眉,他正了正脸,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深情的光芒,他说得极为严肃认真,闹得景清漪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应对,沉声问道:“什么问题?” “生孩子。”祁懿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景清漪那紧张的模样,他的薄唇轻勾,高深莫测,而后,轻轻地吐出几个字眼。 景清漪听了,轻横了一眼祁懿琛,直接将自己手中打算帮他擦头发的毛巾丢过去,微扬声:“额,你想得美,之前是谁说不要生孩子的?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我生我就生?我就偏不生!” 景清漪笑骂,有着故意和他唱反调的意思。 “唔,清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想让你生,只是想跟你做生孩子的事。” 祁懿琛接下她丢过来的毛巾,也是笑,丝毫不掩饰他脑中的龌龊想法,无耻的坦荡荡。 景清漪无言以对,直接斥了句:“臭流氓。” “嗯,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祁懿琛贴身上去,又是将景清漪的身子固在床头柜和他之间,伴随着灼热滚烫的气息,微垂眸,睨着她的眼眉,喃喃出声。 景清漪从来就知道,这个淡漠的男子,是真的对自己情深,若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做那些付出,只为了对她好。所以,哪怕是一些根本就不符合他性子的表白方式,他也可以为她而做。 而那些个夜晚,他每每抱着她疯狂驰骋时,也总是会说着那些羞人露骨的情话。 对这些,景清漪总是既受用,又觉得难为情,所以,吝于直接表达的她从未正面回应过。 可是这会儿,或许是被他如此深情的注视,也或许是因为,一场人为的劫难之后,他依然可以这么完整地站到自己面前,她感到无比庆幸的同时,也在暗暗感谢上天的善待。 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一次他真的出什么事,那她所有的感情,该如何再去对着他表达。 想到这里,景清漪止不住地动容,她微仰着头,抬起脚尖攀住祁懿琛的脖子,而后靠近,与他灼热的呼吸交缠着,她又是笑得一脸璀璨:“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那句话。” “什么话?”她突来的情绪变化,祁懿琛不是感觉不出,只不过,还是有些捉摸不透。 “祁懿琛……我爱你!很爱很爱!” 她的嗓音,柔柔软软的,像块棉球,坠到他心尖,自此,被镶嵌进去,而后,融化进了他整颗心脏,酥麻了他的整个胸腔。 如此老套的情话,对祁懿琛来说,却是最最欢喜的。 他们这一路,她从最初的被动,到后来的主动交付,再到后来的风雨同共,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一点一点在加深。 可也许人都是矫情的,不管是男是女。总是希望自己心爱的另一半,能够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更也希望她的一言一行都能够被自己牵动。所以,此时此刻的祁懿琛,无疑是心满意足的。 这个被他追逐的女子,终于开了窍,会抱着他搂着他,说一句她从未能启口的情话。 拥抱久久,祁懿琛身子变得紧绷僵硬,压抑着道:“真想立刻办了你。” 这么一句话,换来景清漪当下睁大了眸,甚为恐惧:“我不想让妈误会我是饥渴如命……乖乖的忍忍,等你好了以后,再补偿你。” 祁懿琛放开了她,也是怕再这样下去什么都顾不得,可嘴里却是没放过:“什么样的补偿?你主动吗?那你要好好做心理准备。” 对他的调侃,景清漪直接忽视。 有过几个回合,她是明白,在这方面,想要从祁懿琛这个一本正经的流氓份子前争个高低,很难! 许晴芸带来的饭菜很可口,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的。 属于祁懿琛的那盒饭下面一层,是大骨汤,正适合他现在手骨的愈合。 而她自己的那份,则是乌鸡汤,既滋补又不燥,对女性很好。 景清漪吃着,甚为暖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回来了的缘故,这一整个晚上,再没任何人出现在祁懿琛的病房里。 就连一天到晚公事不断的温情,还有祁懿琛原本要找的主治医生,也都没有来过。 两个人在一起,谈了很多事,但说到最多的,还是关于景闻。 景清漪说,她不能多呆,过两天就得回B市,也顺便可以照顾景闻。 景闻身边,虽然有景丽欣照顾,但他那样一个病症,需要随时关注的问题太多,换了别人,她不放心。 景清漪还说,她想明天上午回一趟景家老宅,想看看爷爷景铭城,想帮他准备一些父母忌日那天需要用到的物品。 景清漪后来还有在问,景丽檬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可是这些话,祁懿琛都没有回应。 他只是抱着她的身子,任由她窝在自己身边。 后来,他总算开口,头搁在她的头顶,薄唇抚过她的发丝,清沉问声:“清漪,想要过生日吗?我们明天提前过,好不好?”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是轻浅的呼吸声。 她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 其实时间还不算晚,不过十点不到,属于这座城市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祁懿琛坐着的方位,能轻易看到窗外那些闪烁霓虹,以这病房中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挪动着右手和自己的身子,轻轻将她放到他的枕头上。 这段时间,她有多累,他知道。所以,他把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她。 祁懿琛下床后,趿着拖鞋,伸手拿过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走到VIP病室的外间。 房间的灯光在他走过之后,一盏一盏灭下,通室昏暗,只透着外面的街灯霓虹的淡淡光彩,给了景清漪一个可以安睡的环境。 467.466.给她过生日。 祁懿琛站在外间的窗前,黑色机身在他的手中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他的长指在上面划拉,而后,屏幕亮起蓝色的幽光,显示,正在拨号中。 手机那端的人很快接起电话,恭敬地喊了声:“老板。” 还能听到那端传来的刷刷纸张翻动的响声,间或偶尔的键盘敲击声,犹过了几秒,这些声响消失,转而来的,是温情的问声:“老板,我在听着,您有什么吩咐吗?” 祁懿琛没有当下说话,温情便以为信号没有接通,所以,有些纳闷的她才这么又说了句。 “你去给我定个餐厅,明天晚上六点,要厢房。”顾念到已经熟睡的人儿,祁懿琛的声音,也同样很低,在这样幽光闪闪的夜色中,尤其显得深沉感性,沙哑的声音里也带着一股性感的味道。 “好的老板。不知是要用来做什么,我好提前安排。”温情将这项简单地记在记事本上,边记边问道。 祁懿琛顿了顿,而后才道:“给她过生日。” “呃……太太的生日?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时候呀!”温情的神情有些疑惑,她记忆中景清漪的生日确实不是这几天。 “对。我是打算提前给她过,你照办就是,不要问那么多。”祁懿琛是想着,过完这个生日,该面对的,不能再逃避了。 若是之后再过生日,依目前的情况来说,显然是不现实的。 奥翔航空能够壮大得如此迅速,是因为祁懿琛有一双可以洞悉一切的双眼,总是能够未雨绸缪。 这是祁懿琛自成年以后,游走在世界各地,所听到的外人对他的高度评价。 可事实上,他也只是一个人,是一个很平凡的男人。 他不过是比平常人多想了些,多看了些,拥有得多了一些。所以,他没办法真的能够预知一切未来。 那之后,他曾经想过,如果他知道景铭城的病发得如此急,那他是不是在见到景清漪的第一眼,就把她带到心外科住院部去?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同意带她去B市,让她安然无恙地呆在A市,陪她爷爷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如此的话,她后来是不是就不会对他有如此深的埋怨? 可惜,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吃。 那天晚上,祁懿琛在给温情打完那个电话之后,在窗边站了良久。 直到感觉夜风越来越凉,冰透了他的四肢,他这才返回了里间。 这里的VIP套间,连带着病床也比寻常病房要宽大些,躺上两个人,还是可以将就。 祁懿琛轻手轻脚的上床,又怕自己冰凉的双脚碰到她,所以,是远离着她的位置躺下的。 景清漪本来是背着着他,后来可能是因为睡得累,也可能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翻转了个身,与祁懿琛面对面而睡。 其实,景清漪的五官丢在人群里不算特别精致,但是和她独有的气质搭在一起,就显得很大气很耐看,睫毛也特别卷翘,配着她那几乎可称完美的鹅蛋型脸,还有极好的皮肤底子,美得脱俗。 也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总之,祁懿琛是百看不厌的。 他盯着她,盯得出神,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直到最后自己也沉沉睡去。 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总是睡得特别踏实安稳,以至第二天,祁懿琛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一开始,祁懿琛以为她走了,去了景家老宅。 因为昨晚上,听她提起过,她今天是要回去看她爷爷的。 想到这儿,心里不由一紧,怪自己睡得太熟,没能拦下她。 也是在这时候,门外有护士敲门,说要量体温。 而后,祁懿琛便看到一道倩影从浴室间奔出来,看着她伸手接过护士手中的体温计,浅笑着跟那护士几句交谈。 心底,才又安定下来。 他想,他应该先想个理由,让她今天呆在医院,哪也别去。 于是,当她拿着体温计要帮他量体温的时候,他闷声:“我以为你走了。” “走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回景家老宅吗?”祁懿琛瞧着她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反问了声。 “哦,刚刚妈给我打电话,说上午家里有事,安排不过来人,让我先帮忙看着你。所以,我哪也不去了,等下午再回去看爷爷。”景清漪解释。 可能因为昨晚睡得好,她今天的精神很饱满,眼睛也是水亮水亮的,在晨曦光芒的笼罩下,美得几乎有些不太真实。 “懿琛,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早餐!” “听说,这里对面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他们家的粥品很不错,要不要尝尝?” “你先洗漱一下,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景清漪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可祁懿琛却一点都不觉得吵。 这样轻松的早晨,两个人都不用赶着去上班,又是如此大好的天气,祁懿琛只觉得满足至极。 当然,如果把医院换成在他们的公寓,那会更好。 景清漪说的很快,当真快得不可思议。 祁懿琛才刚从浴室洗漱好出来,她就提着两份打包盒,用身子推门进来。 看见祁懿琛,她很兴奋:“懿琛,快过来吃,我买了大骨粥哦。今天运气太好了,过马路一个红绿灯都没遇上,也没有排队,老板直接给我打包的,我怕冷了你不爱吃,拎着盒子跑回来的哦。” 可能是真的跑得很急,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微的气喘,而鼻尖上,也被外面大好的阳光给照的出了些细密的汗。 看着她这样为自己打着圈转,祁懿琛当然欢喜。只不过,在马路上来回跑的话,好像不怎么安全。 祁懿琛走过去,刮了下景清漪的鼻尖,轻声说:“所以,你才会这么快?清漪,以后不用这样,你买回来的东西,我都爱吃,记住,安全第一!” “是吗?”景清漪顿下手中开饭盒的动作用很怀疑的目光看这个男人,她微噘着嘴,低声说,“可是你之前明明就对我做的菜嫌弃得要命,你这人那么挑剔,怎么可能什么都爱吃。” 祁懿琛忍不住被她逗笑,他噙着笑意说:“哟,还上纲上线了!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人那么小心眼?这么点事,到现在还记着?你想想看,你有多久没给我做饭吃了?” 久吗?景清漪砸吧着唇皮在想,好像确实挺长时间了,具体什么时候,连她自己都记不起来。 “那要不,晚上我回公寓给你做?”景清漪侧头,询问着祁懿琛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后天就要再去B市,去了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跟祁懿琛又是一个分别期,所以,她就想要趁着这两天的时间,挖心思的对他好。 祁懿琛扬眉,嗓音清越:“到晚上再说。” 468.467.景铭城病危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 温情来得很早,手提公文包,今天照样是鼓鼓的,看起来,里面放的东西不少。 不同的是,今天她的手里,多了一个某品牌的服装袋。 看到景清漪,温情极为客气地点头,把手中的服装袋交到她的手中,客气地说:“太太,这是老板让我带的衣服,可能要你帮忙换一换。” 祁懿琛当时在窗边讲电话,听到温情来了,他转身,而后结束通话。 他握着手机,走向前,接过已然到了景清漪手中的袋子,柔声说:“我自己来可以。你不是要回一趟警局吗?现在温情在,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没人陪,先过去吧。” 温情找他,大多时候都是有不断的公事,景清漪也没那心思去听男人生意场中的事情。 于是点头,而后朝着温情看,轻声说:“那就麻烦温秘书了,一会护士要过来换药,还有打消炎药水,你帮忙看着点。” “没问题,你不回来,我不会走。”温情应声,有板有眼地回话。 有了温情的保证,景清漪这才放心地开门出去。 她想回一趟警局,是去找唐春,也不知道部门里现在怎么样了,续假的事情还需要同上面领导提下。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去,竟是几乎将她的世界都翻转。 温情今天来,依旧是公事。 奥翔航空那边,一切都在祁懿琛的掌握之中,所以,没什么特别棘手的事,祁懿琛都交给温情直接去办。 要重点商量讨论的,大多还是关于景氏地产的问题。 温情说,景氏地产那边的工程,今天已经重新开始全面启动。 祁盛说到做到,十亿资金已在今天早上悉数转进了奥翔航空的账上,由奥翔航空的财务系统统一打理,但是设了专款专用,这笔资金,只用来支持景氏地产的项目。 温情是想请示祁懿琛的意思,看下他对这个事情,还有对景氏地产的各个项目,再有的是对景氏地产如今比较混乱的内部人事以及各股东之间的明枪暗箭,有没有什么看法。 而祁懿琛的回答,也只是让温情特别留意那个骆姓股东,要严格把关每个项目的进出原材料,需提防骆姓股东怀恨在心,私底下找原材料供应商,以次充好。 贺明扬推门进来的时候,祁懿琛刚和温情讨论那些具体到每个项目的细节。 彼时,景清漪刚离开不过半个小时。 推门的声音很响,响到让祁懿琛和温情,不得不从工作中抬起头来,看门口的来人。 “祁懿琛,快点跟我过去。”贺明扬直接进来,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眉头紧锁,上前跨了几步,要去拉祁懿琛握笔的那只手,连生催促,“快点,出事了。” “什么事?”祁懿琛放下手中的纸笔交还给温情,拧着眉头问贺明扬。 能让贺明扬这样的人一脸凝重的事情,必然是大事。 祁懿琛瞧着他这样的面色,心下也是有了不好的认知。 “是景老爷子,突然发病,已经休克被送往手术室……”贺明扬的话还没说完,祁懿琛直接就翻身下床,套上床头的拖鞋,大步走向门外,一张脸,沉得不能再沉。 在电梯的时候,祁懿琛望着不断上升的楼层,他淡声问:“她知道了吗?” 贺明扬点了点头,幽幽地说:“她已经到了警局,刚请完假,很巧的是,我送验尸报告给唐春,和她见到面了,才说了几句话,就接到了景丽檬的电话,她知道的时候,景老爷子正被推往手术室的途中,我一听就不妙,跟着一起过来了。” “不是控制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又发病?”祁懿琛的右手,撑在电梯墙上,想要借此来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让自己放松下来,想清楚怎样面对等会儿的局面。 “景老爷子犯的是心脏疾病,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再三地摧残了。我来的时候,看着医生刚进去,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是太了解。不过,我听医生同景丽檬说的反应,似乎景老爷子的情况,真的不太乐观。” 贺明扬直接带祁懿琛去了景铭城所在的手术室。 那个门口,有景丽檬,许晴芸,祁盛,还有瘫软的景清漪…… 祁懿琛一出现,就被景清漪瞧见,仿似是看到了天神般,她原本瘫软的身子,顷刻间站起来,眼睛也是发亮的看着祁懿琛,她奔上来,拖着他的右手,把他直接拖到手术室门口,语无伦次的说着:“懿琛……爷爷……爷爷……他要死了……要死了,懿琛,为什么不告诉我爷爷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为什么?” 她的话,一声急过一声,那声声质问,在手术室外的楼道里显得尤为凄厉冷绝。 此刻,景清漪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好像是无意识的,她只是一个劲地质问着祁懿琛。 祁懿琛可能是被景清漪抓得有些疼,脸上有几分不自然的忍痛表情,额头上也冒出了几滴冷汗,纵使这样,他还是一样不忍心去拨开她的手。 他怕,他若是拨开了她,她会就那样跌到地上去。 他知道,她若是知道了,定是痛不欲生,好像天已经塌了下来。 此时此刻,祁懿琛这个如神袛一般存在在A市的男人,如今,却是见不到往日的光彩。 他的双眸,只是盯着景清漪,盯着她的苍白脸颊,看着她那双无神的眸子,他心底里是无比的沉痛。 哪怕是景丽檬这样一个外人,也是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对景清漪的感情。 后来,是贺明扬看不下去。 他上前两步,一根一根手指地拨开景清漪一直抓着祁懿琛摇晃的手,将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两人中间。 “清漪,你冷静一点,祁懿琛的手还受着伤呢。”贺明扬抠着景清漪的手,也是怕她会倒下去而不敢轻易松开,他的话,点明了现在的局面。 贺明扬的话,像一记雷响,劈醒了景清漪。 她抬眼,空洞的双眼,看向祁懿琛,呆滞无神。 是啊,她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呢? 她刚好像又抓疼了他那受着伤的手臂,只怕伤口又要渗血了…… 这个走道,没了景清漪的声音,倾刻间,变得安静极了,安静到,甚至可以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469.468.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时间就在焦急等待中悄悄滑过,只余下沉重的叹息。 不知是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黑了,门从里朝外打开,主治医生穿着无菌手术服从手术室出来,对着众人无奈摇头,而后是对向心急如焚的景清漪,扯下口罩,淡声说道:“手术失败,病人目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你们都进去看看吧。” 主治医生的话,将祁懿琛也是震得脚步一个趔趄,他微仰着头,闭了下早已酸涩无比的眼睛,他本以为他能掌控好这一切的,没想到,世事难料,现在,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事情,终于还是走到了最可怕的地步。 他怎么也没料到景铭城的病情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糟糕? 还是说,他先前所有的判断都太自我,没走考虑到各种客观情况? 而情绪崩溃的景清漪,眼角的泪滴源源不断地滑落,她却不管不顾地跑了进去。 等祁懿琛缓缓地睁开双眸,消化着这让人难以承受的残酷事实,朝着景清漪的方向望去的时候,只剩下那一道仓皇失措的背影,几秒间,就消失在他眼前。 景铭城还在手术台上,没有下来。 从他被推进去到现在,不过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似乎什么都来不及做。 他的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可是,那脸上,已是灰白一片。 人之将死的场面,景清漪见过很多,可第一次,是轮到必须面对自己的亲人。 景铭城的双眼已经无力睁开,只是他的手指还在动。 可能是因为感觉到有人靠近,在动的那根手指,微微曲了起来。 景清漪见状,忙奔身过去,双手执起景铭城那早已变得骨瘦如柴的手指,轻轻喊了声:“爷爷。” 她是不敢喊得大声,也不敢哭,晶莹的泪滴情不自禁地沿着鼻翼潸然滑落,生怕自己的这些行为驱散了景铭城的灵魂,吓走了他那最后一口气。 “爷爷,我是清漪,我在你身边。”景清漪那一双惨白的唇,哆哆嗦嗦的,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担心她那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景铭城听不出来。 景铭城好像能听到,也知道清漪是谁,他痛苦地睁开一条眼线,想要再看看这个被自己亏欠了二十几年的孙女儿,可是,不行了。 他已经在雾气缭绕的那一端,看到了景嘉和童媚。 他们两夫妻朝着他笑,朝着他招手,他们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帅气和美丽,他真的太想他们了,太想…… 他喊了声清漪,他想要去牵她的手,想要跟孙女儿说些话。 可是,他的身子,已经被景嘉他们拽了过去,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一起,走得越来越远。 而后,他听见清漪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他一声:“爷爷!” 再之后,什么都听不见…… 景清漪看着景铭城断气,看着他最后嘴角扯开的笑意,看着他一张沧桑的脸,慢慢变得安详。 他在最后一刻,喊着清漪,明明是想要对她说话的样子,可是,却什么都来不及说。 昏暗的手术室,笼罩了景清漪的整颗心。 她轻轻的,放下景铭城的手,一张脸,极为惨白麻木,一双眼,空洞无边。 她只是抬着脚,一步一步,机械性地往外走。 从昏暗的手术室,一直走到堂亮的走道,而后,所有人都转过身来,盯着她看。 他们的脸上,是同情?是安慰?是心疼?是怜惜?她根本分辨不出。 她的身躯薄的如同纸片,这一路出来,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 祁懿琛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一阵一阵抽疼,他怕她支撑不下去,几步上前,想要接过她的身子。 可是,她却像是定住了般,在他迎上前的那一刻,她的身子倚着墙壁,无力看向他:“我爷爷住院你知道吗?” “清漪……” “我问你,我爷爷住院你知不知道!”景清漪忽地吼了一声,瞪着双眸,逼视祁懿琛。 景铭城病危的消息是景丽檬告知的,上次景丽檬来找祁懿琛,她就觉得有些古怪了。 她的大惊失色,让陪同着一起来的许晴芸觉得奇怪,随口问了声:“老爷子住院的事你不知道吗?我以为阿琛有告诉你。” 当时,景清漪只是茫然地摇头。 刚刚那一刻见到祁懿琛,她茫然失措,没有时间去想清楚这其中的话外音。 景清漪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刺疼了走道中众人的耳膜,也刺疼了祁懿琛的心。 纵是祁懿琛,也在这一刻,不知该如何启齿,他叹气,顿了半秒,才道:“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景清漪忽地冷笑,低低的声音,而后又哭,直起双手狠狠地拍打祁懿琛,她凄厉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懿琛……你让我跟爷爷,连道别都道不成!怎么可以这样?”景清漪双手不受控制地朝着面前这道身影,一直捶打,她以为,她的敲打能够换回挚爱她的景铭城,可是,她根本就忘记了,面前这个男人,他身上还有伤。 她的大脑是整片空白的,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喊:“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你让他一句遗言都没办法留下来!你让他最后死的时候,都没看到他的亲人一眼!祁懿琛,你有什么资格剥夺我和爷爷最后相处的机会!” 景清漪一直喊,手下的动作也是一直没停。 她的哭声破碎不堪,那张美丽的脸庞,这会儿却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朝着祁懿琛下手,也是用了劲,可是,他却始终杵在那儿,任由她对着他发泄。 贺明扬看着景清漪歇斯底里的样子,心底流淌着深深的疼痛,此时此刻的他,很想很想很想上前拥住景清漪那孱弱的身子,轻拍着她的身子,一声又一声地安抚着,奈何他的身份不允许,当然,他知道,她更需要的是祁懿琛的拥抱与安抚。 可是,这种情况,祁懿琛与景清漪只能是两败俱伤,这种怨怪会将他们彼此伤得体无完肤。 而此时,最重要的是打起精神来共同抵御外来的敌人,这才能告慰早已牺牲了的亡灵。 贺明扬想要去拖开祁懿琛,可是他却直接用右手一把挥开了贺明扬,冷森地咆哮:“滚开!” “你疯了吗?她现在正是情绪崩溃的时候,你站在那儿,任由她闹任由她打,别忘了,你也还是一个病人!祁懿琛,你现在的事情那么多,如果因为这样的事,而又让自己卧床几天,我看你到时怎么办!”贺明扬气愤地直骂。 可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相互伤害,拉不开祁懿琛,他就要去拉景清漪。 470.469.景清漪晕倒 手术室外,凉凉的空气里滑过凄冷的气息。 许晴芸转身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景清漪拉着自己儿子不管不顾厮打,凄厉的呼吸层出不穷地洒落在过道上,而站在一旁的贺明扬想走过去拉扯开来,却又怕伤到他们。 许晴芸看着,她是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急忙奔过去,而后,硬生生地挤进他们之间。 看着这样的景清漪,许晴芸也是心疼不忍,轻轻地抱着景清漪,有节奏地抚着景清漪的背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柔声相劝:“清漪……你冷静点……阿琛身上还有伤……他刚刚死里逃生……经不起太多折腾……孩子……听妈一句劝,冷静点,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明白亲人突然离开的那种感受。可是,你不能这样,老爷子还在里面,他还有很多身后事需要处理。现在,你叔叔官司缠身,腾不开身,如果连你都崩溃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你也不想老爷子走得不安心吧?” 许晴芸的话,句句坎进景清漪的心窝。 景铭城走了,景闻回不来,所有的后事,都需要她来处理。 可是,她所有的感官告诉她,她很累,她甚至觉得,极有可能,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最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她的承受极限,似乎有种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完的感觉。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景铭城的身体,支撑不过几年。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竟是如此快,快得让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要承受他已离去的事实。 如果这一次,不是她坚持要从B市回来。 如果今天,景丽檬没有给她打那个电话,这样的话,也就不会知道被送往手术室的景铭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有可能连景铭城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而这些,都是拜祁懿琛所赐。 他明知道景铭城病发住院,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甚至她陪着他在医院呆了几乎一个白天加黑夜,他都只字未提。 他身为她的丈夫,明知道景铭城于她而言有多重要,难道不曾想过,心脏的疾病,随时都有千变万化的可能,还是他太过自信,以为景铭城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任何问题? 可是无论哪一种,她都觉得无法接受。 此时此刻,她的心,寒凉,冰冷,锥心刺骨。 许晴芸抱着她在说什么,她已然听不见,感觉声音越来越遥远,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天旋地转,而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朦胧中,是谁的沉痛呼喊,痛苦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地互换着:“清漪……清漪……” 她不想去听他的声音,可是很奇怪,明明周边很是吵闹,她却独独能够辨别他的音色,那么的清澈低沉,犹如泉水掠过,丝丝心动,也是投进心底的感觉。 她是那样迷恋痴爱他的这把嗓音,好听的腻味,怎么听都不会厌倦,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清晰分辨,直至,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谁抱起,好像不是他的气息,他的身上总是很清爽,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气味。 而抱她的人,虽是同样清新干净,可是,多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想,应该是贺明扬吧,只有常年行医的人,他的身上才会有这样的气息。 景清漪忽地扯开了自己的唇角,带着自嘲的意味。 在眼前一片昏暗中,她还能用仅存的意识,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去做各种分辨,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还有激发的潜能? 也许,等她踏踏实实睡过这一觉之后,她还会像之前那样,站起来,又是一只打不倒的小强。 到时候,她要给景铭城办身后事,她要把他和她的父母葬在一个地方,她要让他们再也不分离。 景清漪是在许晴芸的怀里闭眼倒下去的。 太过突然,以至许晴芸反应不及,想要去拉她的身子,可是,她的身子直往下掉,她拉都拉不住。 祁懿琛反应最快,本就站得不远,见状,本能的就要伸出双手去接。 可是,当他伸手的时候,却是怎么都抬不起来那一条左臂。 他痛恨自己这一刻的无能,没办法抱起自己心爱的女子,也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以致成了这般现状。 他单手搂着她纤瘦的身躯,看着她渐渐闭上的双眼。 他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连睁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是真的恼他怨他了吧? 她刚刚那么用力,那么不管不顾,捶着他的身体,他很疼。 那裂开的伤口,泛着丝丝的疼痛,渗进四肢百骸,直让他一个大男人也几乎吃不消。 然而,那绵绵密密,如针扎似的疼痛,却不是从伤口处而来,是从他的心,从心的最底部,冒到心尖,再之后肆意蔓延开来。 如果打他,可以将她心底的苦痛通通散发,那他愿意站在那儿,任由她发泄。 他是有错,错得离谱,他自以为这样做就是对景清漪最好的安排,以为景铭城的病情能得到控制,以为他能掌控好所有的事情。所以,贺明扬要来拖开他,他不让,他知道,这是他该受的。 贺明扬走过来,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俯身抱起景清漪。 在座的,有医生,对于景清漪突然昏阙的事,也都没有露出太过惊慌的神色。 人在突如其来的重大打击面前,大脑神经过度收缩,会一下子接受不过,从而导致昏阙,这本身就是一个常态。 更何况,景清漪在这之前,已经是承受了太多,这么短时间,她每天都在上蹿下跳中,不得安生。 这样的情况,给她铺个床,吊几袋营养水,让她有足够的休息,会慢慢恢复的。 祁懿琛始终走在贺明扬的右手边,他也想要抱住清漪,想要将那个承受苦痛的女子护在自己身后,可是,在受了伤的左手面前,他自行惭秽。 贺明扬没去理祁懿琛,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安静。 抱着景清漪走过景丽檬身边的时候,贺明扬顿了下脚,交代一声:“丽檬,你跟我过去,帮忙照顾一下。” 471.470.景铭城为何会突然发病 景铭城的尸体还躺在手术台上,或许还没完全的散去热度,可是,也要送走。 得先停放在医院,家属要领走尸体,也得办个手续。 而且,景铭城去的那么突然,有些病因只靠表象,看不出来。 如果要真正究其死因,或许要通过解剖的手段。 这一点,要参考家属的意思。 可是如今,景清漪已然这样,这一切,似乎都得暂停。 尸体停放在医院,也要做登记处理,这个,该祁懿琛或是景丽檬去办。 刚刚的场面,已经让景丽檬傻眼了。 她没想到,景清漪会当场崩溃,也许她想到了,只是心里并没有全心全意地接受而已。 一个那么苦,对着深爱的男人疯狂的发泄,一个那么痛,任由自己本身伤痕累累的身子被当成沙包捶打。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还是天不悯人,嫌他们经受的还不够,所以再多一次的锤炼他们的感情? 如果要她也去经历这么一场抽筋剥骨的爱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 景丽檬一路乖巧,难得安静的跟在贺明扬身边。 医院给常人的感觉,总是太过苍白晦气,尤其是像景清漪现在情绪最是低落的时候,让她住在那里,只会更加深她的痛苦。 因为,那样的地方,躺过她刚刚离世的景铭城。可是,现在暂时也没地方去,除非是去住酒店。所以,祁懿琛让贺明扬把人抱进他的病房,再安排人去领几袋营养水,给她在这里输液就行。 护士领回营养液推着支架进来要给景清漪输液的时候,贺明扬还没有离去。 是贺明扬接过她手里的这些东西,而后,亲自给景清漪扎针输液。 他的技术很巧,那么尖的针头扎进去,床上的人也没有丝毫反应。 他的手指很白,很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很圆润。 护士看着看着,便有些发呆。 直到他直起身子,跟她交代着,她才反应过来,愣愣点头道好。 贺明扬开门出去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祁懿琛,淡声叮嘱了句:“祁懿琛,你照顾好她,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护士也跟着贺明扬一同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闭,整个宿舍只剩下祁懿琛,还有昏睡中的景清漪。 她坐在床侧,双手支着下巴,凝视着景清漪。 结果,却是发现,景清漪的脸颊,还有泪水淌过的痕迹,甚至眼角处,都还有未断的水珠。 他以为她没有睡,或是睡过之后又醒来,所以喊了她几声,可是,都不见她有任何的回应。 这是心伤到什么程度,才会在昏睡的时候都是眼泪? 祁懿琛就那样坐着,偶尔拿纸巾轻轻抹掉景清漪眼角的泪迹,偶尔为她调着点滴。 不敢走,怕自己一走,她若是醒来,面对这满室的冷清,更加难受。 可是,景清漪睡得很深,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直到几袋营养水吊完,宿舍的房门被人推开。 祁懿琛侧过头,看向身后,而后,原本坐着的身子在看清来人时,他顿了顿,终只是朝着来人轻点了个头。 “她有没有醒过?”沉哑的声音,问着祁懿琛。 “没呢,一直在睡。”祁懿琛摇了摇头,轻轻的声音里带着数不清的愁苦。 “你现在也有伤,去休息下吧,这里我来就可以。”沉哑的声音,带着罕有的愁绪,而后,他那高大的身子,缓步踱了进来,向着床边过去。 “不了,还是我照顾她。”祁懿琛淡声拒绝。 贺明扬原本还想再劝,因为祁懿琛身上有伤,又刚被捶打过。 纵是再如何轻浅的外伤,也会加度严重,何况,祁懿琛的伤,似乎也不不轻。 可是,看着祁懿琛自那句话之后,满目的柔情皆放在了床上的人儿上,仿似外界的一切,都被他摒弃在外,贺明扬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 景清漪睡得太沉,颇有不愿意醒来的趋势。 期间,许晴芸来过,景丽檬来过,贺明扬也来过,当然,祁盛也来过。 祁盛过来,一是想看看景清漪,二是想跟祁懿琛探讨一下景铭城为何会突然发病的原因。 只不过,这些人都没有换走祁懿琛。 他固执地坐在她的床前,任那些人怎么劝他回去,他都不听。 他们以为他是想等她醒来,跟她解释跟她道歉,所以,再不敢多言。 时间到了下午,祁懿琛已经在床前坐足了六个钟,景清漪总算有了转醒的迹象,眼皮松动着。 可是,祁懿琛却是起身,开门,离开了病房。 他掏出手机,给贺明扬打了个电话,说景清漪快醒了,病房里没人,能不能麻烦他让景丽檬或者是女护士过来照顾一下。 贺明扬轻蹙眉,疑惑出声:“你坐了那么长时间不就为了等她醒来吗?好不容易要醒了,你又跑去哪?” 祁懿琛抿着唇,而后,淡声回了句:“我有事要忙。” 贺明扬当然不会信他的话。固然,他是有很多事要忙,可那么多时间都被他枯坐着浪费了,又还能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可是,祁懿琛这么说,他也就那么听就是了。 其实,祁懿琛心里确实是有自己想法的。 他怕她醒来后,看到他会激动,会又上演手术室外的那个场面。 倒不是怕她打他,身体的伤痛他忍忍就过去了,可是,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样儿,带给他那种心上的痛,他忍不过。 他去找了主治医生,针对景铭城的情况做了分析。 景铭城之前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有瓣膜闭合无力的症状,换膜才过半年,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因为,他的心脏原本就损伤严重。 另外,他的瓣膜与他自身的组织融合得并不是太好,用了抗凝药,偶尔也是有些微的血栓出现。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让他在眨眼间就丢了性命。 像景铭城这样的情况,就算他把所有最可能出现的并发症考虑进去,他也应该还有半年的时间可活。 如今猛然猝死,是因为突发大量血栓阻塞了血管,还是因为哪些方面的原因造成心力衰竭,或者循环衰竭? 猜测的原因是这些,可到底是不是,谁也不敢下定论。 主治医生说,要不就做尸检吧,总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可彼此心里都清楚,这又不是涉及到什么刑事案件,人都已经死了,一般家属都不愿意在一个身亡之人身上下刀子,让他死也不能安生。 472.471.怎么不好?她,还在哭吗? 后来,了解完情况的祁懿琛准备回自己的病房,恰逢医生要过去巡房,在楼道里看到了他,上前同他说,要给他的左臂上夹板。 夹板是个很累赘的东西,做事情会有诸多不便,祁懿琛原本就不乐意上,可是这会儿,为了让自己的手尽快愈合,也顾不得这些东西了,咬咬牙就要医生弄夹板了。 好像所有的事都赶在了今天,祁懿琛特别忙,医生离开之后,来了A市某分局的工作人员,向他了解那场车祸的细节。 按理说,城北国道地段的交通事故应该归那里的分所管辖。 可能是因为事关祁懿琛,所以,今天来的是分局的人。 对于那场车祸,祁懿琛的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但是,他想要将人连根拔起。 交给这些人,他们或许会打草惊蛇,也或许只是奉命行事按部就班,或许到最后,还是会给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倒不如自己亲自来比较放心。 所以,给公务人员的口供,他都是模棱两可的,看起来是在认认真真地回答,配合警方的一切调查,实则,什么关键的内容也没有说出来。 彼此面对面一来一回兜转了个把小时,那些人见该问的问完,也就起身离开了。 后来是许晴芸进来。 她说,景清漪已经醒了,去了医院的停尸房,现在正跟医院的院长在说话。 她还说,景清漪看起来很不好,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当时,祁懿琛抬头看着许晴芸,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眸子里带着点晦涩不明,低沉的声音里泛着浓浓的哀伤:“怎么不好?她,还在哭吗?” 许晴芸的脸上泛着浓浓的愁绪,抬眼看着祁懿琛,而后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哭,就是因为一滴眼泪都没有再流,我才会说很不好。她这是在逼着自己撑呢,这副模样,看了真是让人心疼。” “妈,当时我外公外婆突然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祁懿琛听着许晴芸的声音,他的心间流淌着一种叫做心疼的情愫,他拧着泛酸的眼眶,想从母亲这里寻求出口。 可许晴芸却是叹了声,舒缓的声音里滑落着幽幽的担心:“我那时候多少跟她是不一样的。我和你外公外婆的感情虽好,当时他们的离开对我而言,固然是致命的,可是,你外公外婆生病期间,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再者而言,那时候再怎样,我还有你和你爸。即便那时候我伤心难过,我们母子之间有隔阂,可我心里还是有个依靠,我心有安慰。” “现在换成她,有什么可支撑的呢?景闻会落个怎样的下场还不知道,而你,也是伤了她的心……” “妈,别说了。”祁懿琛插话,阻断许晴芸,这样直白的言语,只会更戳他的心窝。 后来,他想起身跟着过去看景清漪,如果她情绪还是不好,那他就远远看着也好,可是温情刚好在这个时候进来。 由此,祁懿琛自是走不开。 温情说,孟志伟已经把景氏地产的那个骆姓股东诱上勾了。 骆姓股东手里的股份不算少,也有众多亲信,但他要趁着这个阵乱时刻来满足他的野心,仅仅是靠这些,还不够。 他想要效仿祁懿琛,企图高价回收其他零散股东手中的股份,为了这个目的,他绞尽脑汁,更想要寻求外援,得到外界的资金支持。 而孟志伟手中所握的财富,足够让骆姓股东垂涎。 孟志伟有意放出风声,让骆姓股东知道孟志伟和祁家的恩怨,以此来引诱着骆姓股东上钩。 祁懿琛是物尽其用,利用孟志伟的特殊身份,迷惑那个骆姓股东,最后要让他一无所有,褪除他对景氏地产的所有威胁力,也算是不枉他在这场车祸中所受的伤。 祁懿琛和景丽檬之间达成了一个交易。 他为景丽檬保证的,自然是减轻景闻刑责的方法。 但景丽檬为他诱出骆姓股东,故意在骆姓股东面前表达出对景清漪的不满,间接地提到孟志伟这人,则只是祁懿琛对这个交易的条件。 对于景氏地产,有了祁盛的资金支持,还有祁家这个后盾,重新运营起来,问题不大。 祁懿琛如今当急的任务,就是把那个骆姓股东这颗大锅里的老鼠屎给搅出来,最好,是永不能翻身。 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关于景氏地产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了。到时,他便可以安心的去做其他的事。 景清漪醒来后,直接让景丽檬带她去看景铭城。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去停尸房看景铭城,许是心里总有个声音跟她说,若是不去,会留下更多的遗憾。 过了这么多个小时,他整个人早已冷却,已经僵硬,她就是守在那身边不吃不喝,也无济于事。 可是,她却到底还是在那个冰冷的空间里,独自站了半个小时之久。 她知道,这整个时间段,景丽檬都站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 但如果她因为支撑不下而倒的话,以景丽檬的距离,肯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她接住。 只不过,景丽檬是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没有过任何的打扰。 也不知道是这里冷气太强,冻得景清漪直哆嗦,还是心里太沉太重。以至,原本景清漪想要跟景丽檬说,这个地方太晦气,想让她出去,可是,却都无力开口发音。 万千思绪在脑海里飞往着。 是有多不受老天眷顾…… 景嘉和童媚的忌日,就在下个星期。 她原本还打算着,今天回景家老宅,帮景铭城准备一下她父母忌日要用的东西,想要比往年准备的更多些更齐些。 可是结果呢,景铭城念了这二十来年的思念,到最后,却落得个如此下场,甚至可能还未来得及准备,人就已匆匆离世。 更可笑的是,她今天要给景铭城办丧事,下个星期的今天,她要把景铭城的头七跟她父母的忌日一起办。 到底是老天跟她开玩笑,还是她的亲人跟她开玩笑?亦或是,景铭城真的太想念景嘉和童媚了,想到等不及,要去跟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相聚? 想到,对她这个一直疼宠到大的孙女儿,可以如此撒得开手? 眼泪好似已经在那场睡梦中流尽,此刻景清漪只觉得眼睛很涩很痒,可是,流不出一滴泪。 后来,是身体冻到几欲发僵,双腿也是麻的发软,她这才收起紧盯着景铭城的视线,闭眸,转身离开。 473.472.我不要你送。 外面好像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景清漪需要好好想想,她该先做什么…… 景清漪在前面走一路,景丽檬就陪一路,最后她走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前,终是停下脚步。 “丽檬,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至少,在办完爷爷的后事之前,不会有任何的事。”景清漪双手抱着臂,刚刚在看景铭城的时候,被冻得太过,以至现在都还没有回过温来。 “那好吧。清漪……额,你照顾好自己。”景丽檬的脸上蒙着一层愁绪,她紧抿着唇,看到景清漪那颓然的背影时,她轻声说。 景清漪来找主治医生,是想要了解一些关于景铭城的事情。 景铭城走得那么突然,做为他的孙女儿,她总该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致死的。 敲门进去的时候,主治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电脑似是在回一个邮件。 景清漪道明了来意,结果,主治医生却是给不出一个具体的准确结果。 就犹如他之前跟祁懿琛在讨论的时候所说的,或者,做个尸检是最好的办法。 主治医生问景清漪的意思,景清漪却是答不上话来,直到久久,她才挪着唇皮说着:“我考虑一下。” 后来,景清漪独自出了医院。 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景家老宅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她想要回去,整理一下景铭城的东西。 可是,她人还未坐上车去,整个身子,却是被身后突来的一股力道扯了回去。 “清漪,你想要去哪?”是祁懿琛的声音,焦急的语气。 景清漪抬眼看他,而后便见他受伤的那只手,正吊着夹板。 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依旧搭着黑色的衬衫,身后跟着同样西装革履的贺明扬,看起来,两人像是要外出。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在昏睡前,曾对着这个男人又捶又打,他身上的伤口那么多,还没完全愈合好,被她那样子的疯狂攻击,会不会让他再度受伤? 可是,他竟然又穿着这样的正装出来,难道他都不怕他的伤口会因此更加溃烂吗? 景清漪能够想到,奥翔航空在他的管理下控制得很好,好到不用他每天每日的亲自打理,都不会出问题。 他会这样顶着满身的伤出去,为的,只能是景氏地产的事。 她原本想要问他,身上的伤口还好吗?有没有因为她的原因,再度加深?可是,她原本张口的话,在想到景铭城时,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所以,最后她只是生硬的道了句:“你放开我,我要回景家。” 让她在这样的时候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祁懿琛哪里肯放手,哄声道:“好,我放你回景家,我来送你,好吗?” “我不要你送!”景清漪忽地闹了句,而后甩开他的手:“祁懿琛,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要见到你,所以,让我自己回去。” 景清漪在甩开他的桎梏后,转身就要拉开出租车的后厢门,只是,祁懿琛更快一步的,伸出右手阻挡她的动作。 两人都不肯放手,拉着出租车的门手,暗自较量着。 最后,是司机不耐烦地开口:“到底要不要坐车?我还赶着回去交班的,要把我车手拉坏了,你们可得负责赔偿!” 听着司机的聒噪的叫声,祁懿琛直接一个扫眸,厉声:“不坐!” 而后,强硬地将景清漪拉离开来。 “贺法医!”祁懿琛将景清漪拉回到马路边上的时候,朝着身后喊了句:“麻烦你把她送回到景家老宅去。” 听到贺明扬应声,祁懿琛这才又抬眸看景清漪,看着她那张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忍不住又是软下声来:“乖乖听话。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不坐那车,让贺法医送你回去,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景清漪是不想再跟他拉扯,所以径自朝着贺明扬过去,算是默许了祁懿琛的安排。 祁懿琛的卡宴在车祸后被拖走,贺明扬今天开来的是银白色的雷克萨斯,他开了车门,让景清漪坐上去。 本来是要陪同祁懿琛去景氏地产的,可是这会儿,看到清漪这般反应,贺明扬只好应祁懿琛的嘱咐,转身的时候,他问了一句:“祁总,要不要安排一个司机来接?” 祁懿琛直接摆手:“来不及了,我自己打车。” 贺明扬载着景清漪回景家老宅的路上,氛围有些尴尬。 贺明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何现在会变成这番光景,几次的欲言又止,想要开口说话,却总像是顾虑着什么,说不出来。 是景清漪从后视镜中看到贺明扬有些纠结的表情,几次三番的,这才侧过头看他:“明扬,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 贺明扬也知道这种情况也轮不到他说什么,只是他心里憋着心事,想说又不敢说,而后,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抱歉,我知道我或许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其实,我也不清楚祁懿琛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景爷爷的事。但是,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景爷爷的事,他也是始料未及,他对景爷爷的关心,其实不亚于任何人。” 然而,景清漪却是没有回答,仿似没听到贺明扬的话。 车厢里安静极了,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流转着。 直到后来,车子停在景家老宅的围墙外时,她才开口:“所以呢?他的始料未及,他的另有安排……可怕的结果是,我爷爷死了,他走得那样仓促……” 贺明扬无言。 确实,如果景铭城没有这个突发状况,那今晚,祁懿琛和景清漪肯定是幸福的,景清漪也肯定是满足的,因为,祁懿琛费尽心机地安排了一场浪漫的生日晚宴。 可是,这最可怕的结果是,景铭城走了…… 景清漪一踏进景家老宅,管家和佣人见到她就泣不成声,说怎么会这般突然?这个家会不会因此而散了呢。 是会散了吗?也许是吧,她父母早已不在,如今景铭城走了,景闻不可能回来,应该算是散了吧。 景清漪依旧没有哭,但也没办法出声安慰他们,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去下爷爷的房间。” 她急着赶回来,是想要看看,景铭城有没有在家里留下什么东西。 他临时前没说上一句话,是根本就这个尘世无留恋,无话可说,还是有话,但来不及说。 474.473.记事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景清漪才开始平静下来…… 景铭城的房间被收拾得很整齐,只是少了些人气,在这样天将黑的时候,更显凄冷。 依照主治医生所说的时间来看,景铭城入院的时候,是她刚到B市的第二天。 她还记得,当时她什么都还不知道,只看着祁懿琛和李文在忙,而自己则是一个人呆在酒店,睡了吃吃了睡。 有种触景的悲痛,景清漪的手抚过景铭城房间的每一处,想着他们爷孙俩最后一起吃饭的那个夜晚。 景清漪那时候看得出景铭城精神不太好,草草吃了饭就回房。 她一直都以为,是因为她父母的忌日快到了,他才会情绪那么低落,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可是主治医生说,景铭城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出现瓣膜闭合无力伴有些微血栓。 血栓的缘故,可能是因为受过刺激,因为景氏地产的股东闹到家里来。 可是,瓣膜闭合无力,总不会是一朝一夕的吧? 景铭城最后一次术后复查,她只是问了结果,景铭城说都挺好的。而她,也竟然就因为这样,没再去多问。 所以,比起祁懿琛,是不是她这个做孙女儿的更应该遭天谴! 景清漪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泪,可是因为心中忽然有了这个认知,她悔痛不堪,整个人跌到景铭城曾睡过的床上,大哭出声。 她哭的有多么悲恸多么惊天动地,她毫无所觉,是管家上来,一个劲地劝她安慰她。 后来,管家拿了个记事本,递到景清漪面前,说那是他在给景铭城收拾书房的时候发现的,或许她可以从那里看看,景铭城有没有留下什么。 管家没有多呆,只把空间留给景清漪。 浅棕色的记事本,不过巴掌大小,可是,很陈旧,看得出来,有些年头。 景清漪眨着朦胧不堪的眼眸,一页页地翻看着,看得很细心,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内容。 可是,里面的内容大多关于他年轻时事情,他想念那段时光,怀念那段艰苦卓绝的岁月,有时候甚至会说到很细节的东西。 可是,景清漪看着那上面的字,竟然也觉得亲切,哪怕那些字眼,甚少与她有关。 直到记事本翻过一半,景清漪终于看到‘清漪’这样的字眼。 景清漪定眸,一行一行地认真看着,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景铭城的惆怅。 1996年5月21日 阿闻那孩子,果真年轻气盛,中了孟志伟那小人的奸计,幸而阿嘉及时发觉出不对劲,对于目前这种情况,还能补救…… 1996年9月15日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都已经承诺一切都不再追究,孟志伟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为了阿闻,阿嘉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一条命,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平息,可换来的究竟是什么? 阿嘉,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阿媚,让她也深受其害,一尸两命。 阿嘉,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夜夜生活在愧疚里,晚晚噩梦连连,我,很想下去陪伴你们…… 死有何惧,自从阿嘉为了救阿闻,我想过一万次要跟他一起走,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我无法苟活于世上,了却我这具行尸走肉般过活的躯壳。 可是,清漪还那么小,我若是走了,她该怎么办? 把她丢在这人世间,我又怎么能去到那边跟你们交代呢? 1996年10月10日 看着清漪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害怕接触人群,医生说这种症状是创伤性应激障碍,因其受了较大的刺激,要找心理医生疏导疏导……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治疗,可是,基本没什么效果! 想了又想,我还是决定要看着清漪长大。 我可怜的孙女儿,没得过父母多少的关爱,如果我再离开她,简直无法想象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1997年02月17日 经过这两个月以来的治疗,小小的清漪又恢复了以往聪明可爱伶俐,我把她接回了家,清漪很高兴,家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觉得,这个决定,好像对了。 景铭城记的是随笔,想起了就会写上几句,时间没什么固定,偶尔连着两三天都写,偶尔几个月甚至半年才写上几句。 这之后的内容,全都是关于清漪小时候的事情,偶尔会夹上几句景闻,但都很少。 景清漪一直翻一直翻,直到后面,是新添的内容,时间就在她去B市的前几天。 清漪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陪我了,不知道是真的太忙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我最近感觉力不从心得很,看来下去陪阿嘉他们的时间又近了…… 阿嘉,我又见到了那人,当年害死了你和阿媚,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孙子,他来找我的时候,我还觉得挺诧异的,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嚣张地站在我面前,同我宣战! 可是,我老了,力不从心了,经不起折腾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清漪,她要是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办? 以她的性格,定会选择报仇,我不希望她再纠缠到这些事情里来! 景清漪越看越心惊,她没想到自己父母的死竟然掩藏着如此多的内情。 果然,她先前的猜测没有错,她父母的死因不简单,被奸人迫害致死! 主治医生说,要找到景铭城的具体死因,要通过尸检。 她当时本来是想要答应下来的,因为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景铭城因何而死。 她后来犹豫是因为,景铭城在世时,已受过太多苦痛。 仅仅是他的身体,就已经开过好几个刀口。 如今他死了,还要再往他身上下刀子,景清漪只要想想,都觉得残忍。 如今在看完景铭城的记事本后,景清漪更是湮灭了这个念头。 她知道,景铭城的突然离世定与孟志伟脱不了干系。 她捧着那个记事本,像捧着珍宝一般,出了房门。 楼下,还是只有管家,其他几个佣人已经走了,管家说,景铭城过世后,家里用不了那么多人,那些佣人今天下午就自发离开了。 管家会留下来,也只是想要等她回来。 475.474.增资计划 时间总是在指缝间悄悄流逝。 景清漪下去的时候,管家已经把晚餐端上桌,有条理地摆放整齐。 可能是顾及到景铭城刚离世,也可能是顾及到景清漪现在的胃口,管家让厨房准备的晚餐,很清淡,没有多少鱼肉类的荤食。 管家看着景清漪下来,忙转身进了厨房,而后,从里面拎出一个袋子,交到她手里,轻声说:“小姐,这是老爷之前让我去买的蛋糕器材。本来,他前些日子都在研究怎么做蛋糕,说他想亲手给你做个生日蛋糕。那天那些人闯进来的时候,老爷刚好摆开这些东西和面粉,想要开始试验把蛋糕做出来。” “老爷不在,我也没理由再呆下去了,这里的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打算老爷的后事办完之后,我就回老家去。只不过,这一袋子里的东西,我想对你应该有特别的意义,所以交给你来处理。” 管家说这些话的时候,景清漪已经坐在餐桌前。 没有丝毫食欲,可是,她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吞咽这些看似美味的东西,这样,明天才有力气。 可是,管家忽然拎出了这么个袋子,却硬是让景清漪本已含着的食物,没法再咽下去。 生日,又是一个说要给她过生日的人。 那么多年,她都这么平平淡淡过来了,对这些虚无的东西,没再去幻想过。 可是今年,祁懿琛要给她过,景铭城也要给她过,然而,到最后,却是成了这副光景…… 景清漪是在不停地深呼吸间,才压下不断翻涌而出的涩意,微红的眼眶似乎又晕湿了,她双手接过那个袋子,连同那本记事本,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身边的位置。 景清漪的脸上泛着深沉的哀愁,她抬起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眸,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半百之人,很诚挚地说着:“管家……我能不能请求你,留下来,看着这里。这个家,没有散,叔叔会回来,我也要回来。” 祁懿琛去了景氏地产,又是召开了一个加急临时股东会。 因为提前跟总助通过气,总助做好了所有准备,而祁懿琛,只需走进会议室即可。 许是各股东对祁懿琛不停地召开股东会有些奇怪,所以,这会儿,正讨论得欢。 祁懿琛是特意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听着里面有些吵闹的交谈,足足三分钟之久。 那些人在讨论,是不是祁盛说的十亿资金到不了位,毕竟,到现在景氏地产财务系统这边,还没有收到任何有汇款进来的消息。 他们在怀疑,这是不是祁家的障眼法,想要骗得他们的信任。 因为,十亿的流动资金,没有多少人能拿得出。 哪怕是奥翔航空,大家在计算它身价的时候,都是算的市值,各种资产。 白花花的十亿现金,他们集团内部,也不一定拿得出来。 也就是说,他祁懿琛应该会像购买其他小股东的股份那样,一步一步地吞并景氏地产的股权,最后,整个景氏地产都会被他占为所有,不再有他们这些小股东的立足之地。 当然,鼓动起这番言论的,自然是那个骆姓股东。 祁懿琛听着这些,面色无波,直到他认为时间已经合适了,这才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缓步踱了进去。 一袭铁灰色的西装,罩着他现在冷然的面部表情,哪怕是手臂上了夹板,也丝毫不落他的气场。 因为有了景清漪的那份股权转让书,也因为本就是景闻委托的代理总裁,这一次,他无声坐进首位的时候,没人再敢发表任何意见。 祁懿琛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他睿智的清眸扫视着台下的众人,直到个个都凛着身子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开口:“耽误大家晚饭的时间,很抱歉。” “今天召集在座的股东过来参加这个会议,只有一个目的。”祁懿琛的声音清冷,做着官方的开场白,深邃的黑眸,不算犀利,却是把台下众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为了景氏地产更顺利地渡过这个难关,更好地往后发展,我以代理总裁和大股东的身份,提议为公司做增资计划。按照公司的章程,公司要增资,必须优先考虑各位股东是否要追加资金的打算。” “因为公司面临的问题迫在眉睫需要解决,所以,这个增资计划,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定下案来。” “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公司创始人之一景铭城已经在今天上午离世,属于他的那份股权,我们暂时不可动。增资过后,会依照大家出资的比例,稀释他的股权占额。” “但是,景清漪转让给我的那份,还有景闻那份,我都会按照他们原先的股权比例去做增资。目前,暂定是将集团资产增多三个亿,明天早晨,我会将属于他们两个份额的增资金额打进景氏地产的公司账户,到时大家可以去财务部确认。” “增不增,多或少,看你们自己的意思,没有人会去勉强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决定要增资的话,就请各位在明天下班之前,把现金打进公账上。” “要想景氏地产重振旗鼓,单靠祁家,靠奥翔航空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还要景氏地产本身能够亮出自己的实力,让外界,也让景氏地产的股民看到,景氏地产还没糟糕透顶,更不是一摊扶不起来的烂泥。” “你们跟着景闻,受益几年,相信也是可以明白,景氏地产的底子坚实。我做出这个决定,对目前的景氏地产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当然,这次的计划,也许会改变大家在公司内部的股权比例。按照常规,公司在增资后,会根据各位股东所追加的资金,来重新计算股权占额。” “你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记住,明天下午下班之前,我要看到结果。”祁懿琛坐下以后,就连着说了成串的话,没容得任何人插嘴,而后,又在自己把事情宣布之后,起身走人。 他是掌控一个跨国集团的领导人,自带的气场,以及说话时候的坚定自信,不是一般人可及。所以,即便他来去匆匆,也没有人去质疑他的这项决定,有不妥的地方,或是更深层次的目的。 476.475.她很沉默。 其实,祁懿琛要想挽救景氏地产,凭他的能力,还有祁盛的资金,已经足够。 他之所以再做出这么一项看似冠冕堂皇,不得不为的决定,完全是为骆姓股东所制定的计划。 公司突然要增资三个亿,哪怕那些小股东所占的份额少,但要依照三亿这个数算的话,他们若要追加,至少也得要拿出八位数的资金。 他已经先去了解过这些小股东的经济现状。 固然,他们在景闻手下,每年所得的分红不少,但是大多都拿去了做其他投资。或房地产,或证券股票,或参股其他公司,总之,没有谁能在一两天的时间里,拿出那么多的资金。所以,他们最大的可能,是不参与这次的增资计划。 但是,骆姓股东不同。他本就野心勃勃,如果这次计划,他能拿出足够的资金追加,那么,其他股东的股权自然就会被稀释,而他的那一份,当然就会加强。这比他绞尽脑汁要回购那些股东的股权来得更快。 而祁懿琛,等于是把这个机会,送到他面前,让他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自己的股权份额提升上去。 而他要增资要追加,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他需要资金,自然就轮到孟志伟派上用场。 只要他拿了孟志伟的钱,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这等于是给骆姓股东画了一个圈,让他同着他那贪婪野心,一并葬在这个计划中。 为了财富名利,骆姓股东可以勾结孟志伟逼死景铭城这样一个早已退出商圈的心脏病老人,更可以在他的车子上动手脚,企图让他车毁人亡后,再无人顾景氏地产,他们可以渔翁得利。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即便,景铭城的死不能全归在他头上。 但若不是他当日带着众股东闹到景家老宅,景铭城也就不会心脏病发,更也就不会加剧他的死亡之路。 所以,即便他没有发生那场车祸,这个骆姓股东,他也会拼了狠劲要把他弄到一无所有。 巧合的是,正当他在苦思冥想,考虑着要用怎样的方式,既可以让骆姓股东不设防,又可以掐着他死穴致他命的时候,孟志伟找上门来,向他发起挑战,扬言他一定会坐在景氏地产的总裁位置上。 这么好的棋子,他不用白不用。 除掉了这个骆姓股东,他可以卸下很多压力。 比如,这个股东心太毒,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股权问题,把主意打到景清漪身上。到时候,再制造出一桩人为车祸事件什么的,他只要想想,都觉得汗然。 所以,他必须要杜绝类似事情发生的一切可能性。 当时贺明扬已将景清漪送回了景家老宅,知道祁懿琛去了景氏地产就转头去了奥翔航空,准备等祁懿琛回来商量下对策。 而此时的温情在她自己的办公室加班,同时处理奥翔航空和景氏地产两个公司的公务。 也是好在,景氏地产那边还有个能干的总助分担了大半的工作,加之李文还在B市为景闻的事情奔波,要不然,温情非得累瘫。 祁懿琛回奥翔航空的时候看到贺明扬并不意外,眉心紧蹙的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景清漪的情况。 贺明扬知道祁懿琛一定会问起,但景清漪如今算是怎么样个心境,他却是有些答不上来,想了好半晌,才想了个措辞回答:“她很沉默。” 确实很沉默,送她回景家老宅的一路,她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就连最后他们的那段交谈,贺明扬也不是很明白,她现在到底有没有在怪责祁懿琛。 祁懿琛听罢,也没再多问,只看着贺明扬道了句:“贺法医,麻烦你了。” “不碍事的。”贺明扬摇了摇头,看着祁懿琛那满脸的落寞与哀伤,他似乎也能感同身受。 “走吧,去我办公室详谈。”祁懿琛吐了口浊气,收起沉重的情绪,沉声说。 贺明扬同祁懿琛并排走着,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得样子,祁懿琛和贺明扬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坐上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贺明扬抬眼,看着祁懿琛那夹着夹板的手臂,扬声问:“要回医院吗?我送你过去。” 当时祁懿琛的手搭在门把上,听着贺明扬的话,顿了几秒,而后像是几经考虑,才吩咐:“送我去景家老宅一趟。” 在这个城市兜兜转转,等贺明扬的车子再一次停在景家围墙外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万籁俱寂。 铁灰色的西装,在这样凉意习习的秋夜里,衬得他深邃五官上,更显清冷。 祁懿琛没有下车,只是坐在那里,透过车窗默声看着别墅的众多窗口,像是在找属于她的那个房间。 只不过,这一整栋别墅,除却一楼大厅外,皆是黑暗无边,让他想要辨清她的房间,都没有丝毫办法。 贺明扬配合着祁懿琛的视线把车窗降下,而后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或者……打个电话也行。” 其实,黑色的机身早就被祁懿琛握在掌心,他只是在犹豫着,该跟她讲些什么。 他伸手,划开屏幕,手指在号码键上顿了又顿,可是却在最后,果断地收起手机。 推开车门下去之前,他说:“贺法医,谢谢,你先回去吧!” 祁懿琛大步跨过景家庭院,而后摁着门铃。 开门的是管家,看见祁懿琛不算惊讶,只微愣了会,便很恭敬地喊了声:“姑爷。” “她呢?”对管家,祁懿琛还算客气,朝着对方点头后,才出声问着。 “小姐在楼上,刚刚用过晚餐,不过胃口不是很好,没吃多少就上去了。” “是在自己的房间吗?我上去看看。” “应该是吧?如果不在自己的房间,应该就是再老爷的房间里。”管家朝着上面指了指方向,如实告知。 祁懿琛上楼上到一半的时候,管家扬着声问他:“姑爷,你用过晚餐没有?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备点?” 祁懿琛的脚步一顿,忙到现在,他哪里还记得用餐这回事,而且也感觉不到饥饿,他抬头望了望前面不远的那扇房门,那门后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淡声道:“不麻烦了,谢谢。”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扇房门却是被打开。 477.476.追悼会 出现在门口的人,自然是祁懿琛心心念念的,只不过,比起原先,却又是消瘦了很多,只落了一个形。 本来水亮的眸,如今红肿得像核桃,一张脸,更是毫无血色,惨白无比,憔悴不堪。 所幸,景清漪的精神还算过得去,薄薄的身板,像是有一股力撑得挺挺的,就好像他跟她相识之初,不管怎样苦痛,她最终都会撑得住。 “清漪……”祁懿琛的脸上泛着几许的光亮,他把话放得很轻,咬着她的名字甚至像是在呢喃,就好像生怕他的出现会让她再次激动起来,乃至他的眸色,竟闪动着小心翼翼的光。 一向自信从容,优雅矜贵的祁懿琛,有谁看过他这样的一副神色? 可是,此时此刻的景清漪却看到了。 看到了这般神态的祁懿琛,景清漪只觉得更难受,却又什么脾气都散不出来。 景清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转头,在二楼的位置,扬声唤着楼下的人:“管家,麻烦你帮我下两碗面条。” 管家以为景清漪也要吃,连声点头去厨房。 “清漪……清漪……” 祁懿琛有些惊喜,为她对他稍微好点的态度,可是,他又不敢在这样的时候,明目张胆地把喜意表露出来,于是,只能这样,一声又一声地柔声唤着她的名,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 景清漪以为祁懿琛要说话,她蹙了蹙眉,急急阻断:“你别说话,什么都别说,我现在只想安心地把爷爷的后事办好。一会你吃了面条就回去。” 这么说过话后,她跨步下楼,而后越过祁懿琛,径直向外走去,直到出了庭院。 祁懿琛能够猜测景清漪出去做什么,颀长的身姿站在大厅,面向门口,看着她走到那辆车前,敲开贺明扬的车窗。 而后,大约过了两分钟,贺明扬下车,跟她一起进来。 想当然的,她让管家做的两份面条,分别给了他和贺明扬,而她自己,则又往楼上而去,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爷爷的后事,你打算怎么办?”祁懿琛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晦涩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哀伤,他忽地问声。 也是因为提到这个话题,景清漪的脚步才是顿下,她深吸了口气,淡声说着:“我明天会去医院办手续。” “不做尸检吗?” “不了,让他安息吧。”虽然祁懿琛也是知道,她大概不会再忍心往景铭城身上下刀子,但他没想到,她竟然是可以那么坚决果断地做下这个决定。 后来,景清漪没再说话,直接回了房。 而祁懿琛和贺明扬,自然没再多呆。 尽管没说上几句话,可对于祁懿琛来说,此趟来景家,还是有意义的。 至少,让他看到了她的现状,也知道了她的打算,这样,他也才可以布置接下来的事。 第二天,祁懿琛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陪在了景清漪身边。 尽管两人无话,可是,景清漪对于他的出现,也没有明显表示出排斥的行为。 直到下午四点,祁懿琛不得不离开一趟,去景氏地产,继续股东增资计划的后续进展。 原定,景清漪今天是要回B市的,可是显然,现在已经是不可能,最起码,短期内都是回不去。 当然,这个问题,有贺北城在为她忙活,所以,根本就没扰到她分毫。 就如她自己所说的,她一直都在安心的,一个一个步骤地处理着景铭城的后事。 先是联系殡葬公司,设灵堂,再接着,去医院办手续,而后,领走景铭城。 这些事情需要同时进行,只是景清漪,哪怕她再如何强大,也是搞不定。 是祁懿琛,始终都在她背后,率先帮她开好这一整条路,让她不用再去为琐碎的事情烦忧。 医院里的人看了,说祁总俨然像个儿子一般,为景铭城的后事尽心尽力,都说她其实很幸福。 这样的话,传进景清漪耳中,她却觉得心中发涩。 祁懿琛的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现在,她那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一个他。 要说责怪,似乎她更应该怪的,是自己。 是她这个被景铭城疼宠到骨子里的孙女,没有发现景铭城的身体状况,更加没有多去关心。 可要说不怪,她又没办法一下子做到释然。 如果他在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那至少,他们爷孙俩还有个最后交谈的机会,也不会让她每每想起景铭城时,总是之前那些日子,他背对着她的那个落寞的背影。 这样的背影,在她的睡梦中,刷刷地闪过无数次,直揪着她的心,让她痛苦不堪。心里也在想过,为什么会允许他像个亲人一般,跟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 也许是因为大脑太过涣散,她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 她不想赶他走,大抵应该是想要告慰景铭城的亡灵。 景铭城不是说,他很满意祁懿琛,景铭城不是说,有了祁懿琛,他就对她这个孙女儿,可以了无牵挂了吗? 那为了让景铭城走得安心点,她这个做孙女儿的,唯一能够做到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些了,而且,除了冷脸回避之外,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其实也不忍心再对祁懿琛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 景铭城的灵堂,布置的庄重又肃穆。 追悼会是在又过了一天之后,才举行的,从上午九时开始。 追悼会上,来了很多人,有景铭城生意上的伙伴,也有关系不错的还在联系的老同学。 景清漪披麻戴孝,跪在灵堂边上,不停地朝着前来追悼的来宾,磕头又磕头。 站在她身侧陪着的,是景丽檬。 祁懿琛当然也在,只不过,他要里里外外的兼顾很多事情,所以,没办法一直陪着。 今日的他,一袭纯黑色的西装,连衬衫和领带,都是黑色,亦发冷然肃穆。 除却景清漪警局的同事之外,来宾大多是商界中的人。 景铭城在A市的商圈早已出了名,加之祁懿琛与景清漪的婚姻关系,前来吊唁的更是冲着祁懿琛的关系。 试问,祁懿琛媳妇的爷爷过世,又有谁能够不上心。 抛开当前的场面来讲,这次,也是A市商圈之人,跟奥翔航空,跟祁家攀关系的一个好机会。 所以,那些人都在给景铭城鞠躬之后,无一不例外地站在景清漪面前,出声安慰,说的话,难免形式主义,可是作为家属,景清漪还是得谢礼。 478.477.孟志伟,你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载在我手里! 没成想,这样磕着磕着,竟然已是让额头都磕到红肿。 唐春看着难受,一直劝景清漪,让她谢礼的时候,意思一下就可以,不需那么用力。 可景清漪却是恍若未闻,依旧故我地,认真而又庄重地进行着每一次磕头谢礼的动作。 待一一送走那些陌生的商界人士,景清漪又重新迎来了另一拨人。 她不意外祁盛跟着许晴芸一起过来,现在的祁盛与许晴芸对她,可说是真心接受,这几天在医院,她看见他们的次数,也不算少。 祁盛与许晴芸一道鞠躬,在景铭城的灵柩前,独自站了几十秒,最后,是叹息一声。 在许晴芸挽着祁盛准备离开的时候,景清漪是磕了个极为响亮的头。 那声音,惊颤了很多人,也包括刚刚从侧门进来的祁懿琛。 他本想唤她,可是在这样肃穆的场合,不适宜有太过高扬的声音,那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所以,他只是加紧了脚上的步伐,想要过去她身边,告诉她,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哪怕是面对着他的家人,也不需要如此。 只不过,许晴芸却是比他更快。 这一声响,也同样是敲痛了许晴芸的心,她本欲离去的脚步,生生止住,而后放下挽着祁盛的手,几步来到景清漪面前。 她俯下身,忍不住心疼的把面前这个被折磨到已然脱形的女子抱到自己怀里,哽咽着出口:“清漪,你要好好的,等办完这一切事情,住过来,跟阿琛一起,好吗?” 景清漪的眼泪,扑朔扑朔地掉,像成串的珠子,悉数落到许晴芸肩头的黑色绸布衣衫上。 眼泪很多,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也没有回答许晴芸。 经历了这么些事,景清漪的心里涌上一种叫做满布沧桑的感觉。 如果没有工地上那起意外发生,也就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如此,就不会牵连出景闻行贿之事,而且,景闻的身体也不会被累垮,景氏地产不会出事,股东就不会闹事,而景铭城,也就可以不用那么快死去。 她和祁懿琛,更不会打下这个结,不会存在他有没有及时告诉她,景铭城再次入院的事。 可是,这一切,终究只是如果的事,终究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之后,来了贺明扬,李文,还有贺北城。 这三个人,个个容貌拔尖,身形笔挺,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贺明扬是因为被临时出现场耽搁了,所以来得迟。 而李文跟贺北城,则是刚从机场赶过来,之前有听到过祁懿琛在讲电话,随意提了两句。 这些人,自然是优秀的代表人物,景清漪欣慰,因为有了这些人,景铭城走得也算体面。 在整颗心都沉到难以负荷的时候,总算,李文带来了个算是较好的消息。 李文说,景闻的病,有了好转的苗头,也许等过两天,祁懿琛请的那个专家过来以后,会有新的治疗方案。 如此看来,景闻复原的希望,更大了些。 景清漪记得,当时她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是,还没等她的这口气顺好,门口又是来了两个人。 是孟志伟和骆姓股东。 看到孟志伟,景清漪就想到景铭城那记事本里提到的事情,原来他就是当年造成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她死死地咬着惨白的唇瓣,一股腥甜涌动在胃里,她的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强压住不断从心底涌上来的恨意,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骆姓股东站在景铭城的灵柩前,很庄重的,连鞠三躬。 后来,骆姓股东站到景清漪面前,看着她,轻叹:“孩子,坚强些。老爷子在那边,有你父母陪伴,应该会很快乐。” 景清漪不知这骆姓股东说这话为何意,她努力地睁着一双早已变了形的眼眸,哑声问:“您知道我父母的事?” 骆姓股东点头,没有多言,只简短回了句:“是旧识,多少知道些。” 景清漪足足呆了一分之久,而后才磕头谢礼:“感谢您前来吊唁。” 对于当年那件事的详情,景清漪想要知道。 只不过,现在的场合,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再问过多,也不允许她问太多。 可是,另外一件事,她不得不问,骆姓股东过后,是孟志伟。 这一刻,景清漪起了身,双腿因为长跪,麻得站不起,直直发软得像要随时都坠落。 唐春想去扶,景丽檬也本能地想去扶,只不过,景清漪的身子,最后却是被祁懿琛揽住。 景清漪根本站不稳,整个身子,完全是倚靠着祁懿琛的一臂之力给托起来的。 可是,她却固执地站着,盯着面前这个满脸肃穆的男人,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 看她那眼神,身边的人都以为,她是跟孟志伟有仇。 可是,到最后,景清漪却只是轻声无力地开口,问了一句:“孟志伟,不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知孟志伟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会在景铭城的追悼会上,问这样一个特别有深意的问题而吃惊。 总之,在这样一句问话之后,孟志伟那满面油光的脸庞,全是灰败扭曲。 最后,孟志伟低声回了句:“听过,不过于我而言,是废话来的。” 景清漪几乎咬牙切齿:“孟志伟,你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载在我手里!” 景清漪的身子微微前倾着,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也许就会质问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他筹划了当年那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害得她父母双亡? 可是现在,她只能放走孟志伟,看着他长腿阔步的,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景清漪这段时间本就心力交瘁,吃不好睡不好。 即使人在进食,也只是机械地在咀嚼,即使在睡梦中,看到的也全都是景铭城的各种身影。 景清漪的大脑早就处在超负荷的状态,今天一上午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如今这么一激动,直接满眼乌晕。 景清漪使劲地眨眼,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而祁懿琛握着她的那条手臂,也随着她这一连串的变化,不断加劲,稳住她身子的同时,也在一声声的唤她:“清漪,清漪……清漪,再撑着点,时辰要到了。” 时辰要到了吗?景清漪将要泛散的意识,被祁懿琛的这一句提醒,硬是给拉了回来。 已到正午,确实,时辰是要到了,要送景铭城去火化,要让他入土为安。 479.478.爷爷在那边,会不会很快乐? 几乎是景清漪转过头去看景铭城遗体的时候,灵柩已然慢慢合上。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个长方形的物体,看着景铭城的遗体慢慢被掩下去。 祁懿琛是怕她要冲上去哭闹,把景清漪原本就不盈一握的纤腰,更是揽得死紧。 只不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景清漪也只是那么看着,一眨不眨的。 直至灵柩整个闭合,她才有气无力的问声:“祁懿琛……你说,爷爷在那边,会不会很快乐?” 景清漪那如死灰般的声音,刺疼了祁懿琛的心,可也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回她:“会的,他那么爱爸妈,一定会很快乐。” “那就好……那就好……”景清漪喃喃地说着,她惨白的脸色,形同枯槁,一直点头,“那我就让他静静的走好了,我不哭,不可以哭,不可以让他放心不下……不可以哭……” 她一直在说不能哭,可是,眼泪却一直掉,掉的很凶,祁懿琛只抬得起来一只手,怎么抹都抹不及。 祁懿琛是心痛难忍,纵容她:“清漪,你不要这样。难受就哭出来,可以大声哭,我在你身边的,以后都有我照顾你,你父亲不会放心不下。” 唐春就站在他们旁边,听着这样的对话,是最先控制不住,被惹出了眼泪。 她是看着景清漪这一路怎么过来的,警局的同事都羡慕景清漪能得到祁懿琛的青睐,可唐春知道,如果不是遇到祁懿琛,或许她经受的苦难,会少很多很多。 都说景清漪坚强,可这坚强,又何尝不是被她所经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给逼出来的。 景清漪的声声呢喃,活生生的刺激着唐春的泪腺,让她也在顷刻间,泪雨滂沱。 在灵堂上掉眼泪,并不丢人,所以,唐春也是伸手抹脸,并没有太过掩饰自己的情绪。 许久,这里的空气感觉都要凝滞,唐春觉得,她需要出去一趟,给自己换换气,要不然,保不准她会比景清漪哭的还要惨烈。 景铭城的葬礼,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祁懿琛让人安排得很好,中间没有出现丝毫差漏。 而让唐春更为佩服的,是景清漪。 从景铭城的遗体被送走,到火化,抱回一坛骨灰,她明明是那么难受,可竟是真的没有哭出声过。 就像她自己在灵堂上所说的那般,想让景铭城走的安心。 下葬的地点在西山脚下,唐春一直都觉得,那里是个风景很美的山水宝地,用来做墓地,其实可惜。 可当知道,景清漪的父母就葬在那里的时候,留下的,唯有感叹。 关于景铭城最后的归身之处,祁懿琛曾和景清漪商量过。 按照景铭城的意思,他是想葬在景嘉旁边的。 祁懿琛给景铭城立了个碑,当然,是以景清漪的名义。 下葬的时候,秋风四起,旁边的野草树枝不停摇晃。 墓地前站的人不若灵堂多,但也不算少。 管家,景丽檬,唐春,贺明扬,李文,贺明扬,祁盛,许晴芸,贺北城,还有许海城他们…… 祁懿琛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修长的身躯,支撑着景清漪的整个身体重量,站在众人前面。 这一整天,到了最后的时刻,景清漪好像愈发顶不下去了。 “清漪,我们回去吧。”祁懿琛的声音很轻,在这样空旷的荒地上,随便就让四起的秋风吹散。 景清漪没反应,他便以为她没听到,又是唤声:“清漪,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他的身边,依然没有任何响动。 祁懿琛疑惑,低头一看,结果却是发现景清漪已然闭着双眼,不知是因为太困而睡去,还是直接昏迷。 她整个人那么轻,轻到让祁懿琛都没感觉到她是在何时,这样靠着他闭眸的。 他的左手不能动,这一整天,都只是靠着右手托着她的身体,其实早已麻得不像话。 可是,他却舍不得放开她。 这会儿,她昏睡过去,祁懿琛哪里还能再抱的动。 贺明扬心细,率先发现前面的情况,踏步上前:“还是我把她抱上车吧。” 话落,便想要弯身,不过,却是被祁懿琛挡下。 “你帮我,把她放到我背上。”祁懿琛的意思很明显,他抱不动,那就背。 这个女人是他的,不管在任何时刻,照顾好她,都是他的责任。 贺明扬也没去争,点头,而后代替祁懿琛扶住景清漪已然不能配合的身躯。 日暮之前,众人离开了这块荒地,身后,多了一座新碑。 祁懿琛背着景清漪,任由她匍匐在他身后,而他,却是身挺影直,长腿迈出一步又一步,踏的特别沉稳,认真。 他曾经承诺过景铭城,这一辈子,都不负他的孙女儿,要一辈子和他的孙女儿相亲相爱,至死不渝。 祁懿琛背着景清漪,走在最后,当那一群人早已在路边,回首望他们的时候,他还在荒草中前行。 “他们好可怜,为了在一起,竟然要经受那么多的磨难,真的希望,从此再无波折。” “可怜吗?磨难再多,最终能够在一起,已是难得。最可怜的,是你穷尽一生的努力,都不可能有个圆满的结果。”唐春原本只是下意识地呢喃感叹,没想过会有人回答,可是,身边却是响起了贺明扬低沉的声音。 她循着声望过去,却是发现,那人早已转身,朝着停在路边上的车子过去。 这样天色将黑的秋日里,只留下他那道修长的背影,寂寥得很。 李文开车,载着两人回去的路上,透过后视镜看向祁懿琛:“老板,送太太回景家老宅吗?” 很简单的问话,但是祁懿琛却考虑了足有半分钟之久。 景家老宅那个地方,必然会让她触景伤情。可是,他顾着景氏地产那的事,实在是抽不开身天连天地陪着,放她一个人,不管是在市区套房还是她的公寓,他都不放心。而且,她如今的身子,已经摧残得不像话,需要好好地调养,更也需要人照顾。 祁懿琛想了好几会,才吩咐李文:“去祁家老宅。” 景清漪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带她回祁家,让她跟母亲许晴芸多相处,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480.479.不放心你,就回来看看。 景清漪是从黑夜直接睡到白天的,其中发生过什么,她一概不知。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祁家二楼祁懿琛的房间,有过怔愣,但也只是一会,便回悟过来。 她不知道祁懿琛是不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大床的另一侧,也看不出有没有躺过的痕迹。 楼下有几声响动,听着像是谁在说话,景清漪起身,赤脚出门。 “安姐,你把那燕窝早点给炖上,等会清漪醒了才好喝。另外,再准备两个新鲜的小菜,用开水灼就可以,她现在不能吃太油腻。”是许晴芸的声音,正站在厨房门口,吩咐在里头忙活的安姐。 她似乎犹爱素雅色调的旗袍,景清漪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穿衣风格,夏天的时候是短袖,这会儿是秋天,穿长袖,还在肩头加了条披肩。 可能是因为出生名门,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就受过高等教育,跟着祁盛出席过大小会议宴席。 在许晴芸的身上,景清漪总是能看到她那经过岁月洗礼过后,那样淡雅从容的气质,从内而发的,让人折服。 这样的旗袍,便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不得不让人惊叹,即便年过半百,她还是美丽的。 许晴芸一直都在交代安姐,为她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甚至还想要自己亲自动手。 景清漪怔怔地站在楼梯上,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忘了继续提步。 “清漪,你醒了?”许晴芸返身退出厨房门的时候,抬眼间,便看到景清漪站在楼梯半中腰,盯着自己出神。 “怎么不穿鞋子?现在天凉,你可不能再冻着,快点回房去把鞋子穿上,然后下来吃早餐。”许晴芸语气温和,可也没忘催赶她。 景清漪点头,原路返回去。 确实,她现在不能受冻感冒,要保持好的体力,过几天,还要给景铭城过头七,要给她父母过忌日。 然后,她还要去B市一趟。 刚刚只是闻声下楼,也想要寻祁懿琛的影子。 景清漪再次下楼的时候,许晴芸直接牵她的手,把她带到餐桌前,早餐营养均衡,很是清淡。 是在坐下来后,景清漪才问着祁懿琛的行踪。 许晴芸不想景清漪多想,只轻声说:“阿琛去公司了,就他事多,也不知道陪陪你。” 景清漪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祁懿琛有多忙,她其实可以想象。 本来就管理着一个偌大的奥翔航空,如今又加上一个问题多多的景氏地产,还有那么一帮不省事的股东,期间还要陪着自己,处理景铭城的后事。 如今景铭城的后事已经办妥当,他哪里还能再抽得开身陪自己。 景清漪也不想让他陪,两人相对着,冷静下来,只会让她更频繁地想起景铭城躺在手术台上,睁不开眼看她的场景。 虽然许晴芸早在景铭城的灵堂上说过,要她把事情办妥后,就来祁家。 但,她其实并不想住在这儿,她只想寻得一处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好好放空。 她跟许晴芸说,想要回自己的家。 可许晴芸却是不让,说她是祁懿琛带回来的,要走,也得祁懿琛同意。 如此,景清漪也不敢多话,只得等着祁懿琛回来,她自己跟他说。 不知许晴芸是不是因为年长经历的事多,亦或者,人本来就比较心思通透,懂得景清漪的心思,在景清漪想要再度回房的时候,许晴芸唤住了她。 “清漪,如果休息够了,就陪我出去走走。湘晨路口有个超级市场,里面的菜都很新鲜,我正好想买点回来,晚上给你和阿琛做点好吃的。” “听妈的话,不要总想一个人呆着,那样,只会让你心中的苦痛,时时刻刻的戳着自己的心窝。” “这里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家,有爸妈陪着,还有安姐她们,你不会孤单的。你和阿琛这么多磨难都过来了,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听话,陪妈出去走走,回来再休息,好吗?”许晴芸已然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外走,景清漪不方便太过拂礼,只能随着而去。 从祁家庭院到湘晨路口,其实还是有很长距离的,走个路,起码得要十几二十分钟。 景清漪不明白,一向养尊处优的许晴芸为什么会选择带她步行而不是坐家里的车。 安姐提着菜篮子在后头,而她则被景清漪挽着手,走在前头。 她以为这一路走过去,景清漪肯定会跟她做很多思想工作,就比如,让她怎样从失去亲人的痛中走出来,再比如,让她不要怨怪祁懿琛。 可是,这两个事情,许晴芸却都没有提及。 回来的时候,许晴芸携着景清漪,每经过湘晨路的一处房子,就会指着告诉她,那里住着什么人,家里是做什么的,还有关于他们的大小事。 每经过一处分叉口,更会提醒她,往哪里走,就可以回自己家,哪条路跟哪条路,其实是可以相通的。 景清漪的视线,会随着许晴芸每一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后,会附和着应声。 这一路,竟也就在许晴芸的柔声话语中悄悄过去。 今天的太阳光很好,早晨的秋风过后,便是高照的艳阳。 景清漪随着许晴芸她们重新回到祁家庭院的时候,却是看见祁懿琛的身影,一身墨色的西装,立在太阳光下,看着她,神情专注。 许晴芸带着安姐先行进去,识趣地把空间留给这两个年轻人。 景清漪的眼睛,流过的泪太多,在太阳底下,刺目得根本睁不开。 是在踏上缓步梯后,景清漪才仰起头,跟这个男人对视,沉沉地说:“妈说你去公司了,怎么这么快回来?” 这算是这几天来,景清漪第一次主动开口的问话。 祁懿琛轻笑了起来,温声解释道:“去开了个早会,中间有空档,不放心你,就回来看看。” “我那么大个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景清漪闷声闷气地回着,口气有些呛。 “好,是我的错,不该把你当成小孩子。”祁懿琛也不恼,只是站在景清漪面前,像要把她盯进自己的眸中,而后,他轻叹着气,“真想把你也带到公司去,这样,我的工作效率可能会更高。” 481.480.你抓紧跟阿琛生个孩子出来 “你的伤都怎么样了?”对祁懿琛的话,景清漪故作听不见,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她没办法做到不闻不问。 “都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可能会有些疤,你介不介意?” “疤又不是长在我身上,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可能是因为这段日子,真的把景清漪闹得够呛,以至,她都没有听出这个男人的弦外之音。 但是显然,祁懿琛是不打算放过这个好不容易两人可以好好交谈的机会,清沉的嗓音接声开口:“可是,清漪,我的身体是给你看的,如果你介意,那我该怎么办?” 原本,景清漪还想多站一会,跟他说说,她接下来的打算,可是,这会儿听着他这话,直接塌脸,轻横了一眼祁懿琛,恼怒地说:“无聊。” 而后,便越过他的身子,向着屋内踏步进去。 许晴芸问祁懿琛,要不要在家里吃午饭,祁懿琛却是拒绝,说中午有个应酬,推不开。 好像他回来一趟,真的就只是为了看看景清漪好不好,在家里没呆上多久,就被李文接走。 临走之前,他搂过景清漪的身子,也没顾得她不愿意,更也顾不上这个屋子里,还有来回走动的佣人以及许晴芸。 他交代景清漪,安心在这住着,哪也不许去。 景清漪听着这句话,莫名就抬头,望了眼许晴芸,而后,便见许晴芸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显而易见,祁懿琛会突然回来,肯定是因为许晴芸给他打过电话,把她想要走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母子俩还真是,感情越来越好了…… 祁懿琛的大手覆在景清漪脑后,紧压着她的身子进他的怀,颇有一直抱下去不放手的意思。 李文站在门口等得焦急,看他一副想催又不敢催的模样,景清漪实在不忍心李文为难,于是,妥了协,主动抓下他的大手,淡声道:“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能让祁懿琛推不开的应酬,大抵都是跟市里那些人的交际。 景清漪没有忘记,之前在祁懿琛的病房里,她曾听过他们两个在讨论景氏地产某个项目的二期审批问题。 等到祁懿琛终于转身,跨着大步出门的时候,李文僵硬刻板的面色才算真正放松下来,他朝着景清漪给了个感激的眼神,而后匆匆跟上前面那个男人的步伐。 厨房里有人在聊天,景清漪是听到她们提到自己的名字,便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听着。 是安姐跟管家在讨论,说因为有了她,祁懿琛变得越来越爱回这个家。还说,祁懿琛跟她感情那么好,要是可以早点给祁家开枝散叶什么的,就太好了。 后来,她们还有在问刚进去指点她们的许晴芸,许晴芸却是轻叹着气,回了句:“但愿吧……” 景清漪怕自己在厨房门外呆得久了,会被她们发现,而后,会被迫面对她们刚刚在讨论的那个问题,所以,打算转身,想要到祁家的花园里走走。 只不过,许晴芸却正好端着一个炖盅出来,看到景清漪,笑的慈爱:“清漪,妈给你炖了燕窝,快过来喝。” 景清漪每次住进来,许晴芸都会变得很忙,忙着进厨房,忙着盯她的一日三餐。 其实,平常的许晴芸是不大干这些活的,要不然,她的那一双手,也不会到现在都保养得如此好。 景清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欣慰,许晴芸对她,真的是上了心。可是,要她这样一个养尊处优几十载的长辈伺候自己多了,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所以,她努力让自己牵起笑脸,回着:“妈,其实您不用这么麻烦。我住在这里,已是够打扰了,不能再让您忙前忙后。” 景清漪脸色憔悴,哪怕是笑着,那张仿若巴掌大的小脸儿,也是难看的。 “说什么呢?我现在正闲得慌,照顾你是我乐意,要不然,你抓紧跟阿琛生个孩子出来,那我就照顾我孙子去。”许晴芸佯装不悦,一张即便年过半百却依旧素雅精致的脸庞,发着亮光,似是对她口中所说的孙子,有着无限期待。 景清漪直接默了,脸颊升起红晕,怕就着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于是,识趣地乖乖去喝那盅血燕。 傍晚的时候,祁懿琛从外面回来,当时,景清漪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有许晴芸在身边,她就是想喝杯水,都不用自己倒,每当景清漪因为不好意思而推拒的时候,许晴芸就直接抛出生孙儿的话题,把景清漪吃得死死的。所以,整天下来,她是所有人当中,最为清闲的。 许晴芸早就兴致勃勃,把上午她们四个人跟着一起去买的食材通通拿了出来,打算展露一手。 祁懿琛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人正好在准备晚餐,所以,整个客厅连同餐厅,都只有景清漪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中午的那场应酬持续的时间太长,以至,祁懿琛脱着外套,解着领带进来的时候,景清漪还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 灰蓝色的衬衫,套在他身上,更显衿贵优雅。 景清漪没有迎身上去,只是拧着眉,看着他一路进来,挥散酒气,而后,慵懒地把手中的外套领带扔进旁边的沙发空位。 可能是因为累极,也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他的脚步有些不是太稳,高大的身子陷进景清漪身边的座位,直接倒在她的肩头。 原本还能忍受的酒气,因为他这样子的动作,悉数扑到景清漪鼻端,浓得让她蹙紧了眉。 景清漪伸手,想要推开他:“祁懿琛……” “嗯?”他低低地喃声。 “你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记不得了。”他的口齿还算清楚,回着景清漪的同时,受她发丝间的馨香诱惑,薄唇控制不住的往她雪白的脖颈处凑着,想要吻她。也是因为这样的动作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所以,祁懿琛才看清她拢得展不开的眉头,挫败地直起身:“抱歉,我先上去冲个澡。” 景清漪没有回答他,任由他踩着依旧不稳的步伐,捞着沙发上的外套,晃着身子上了二楼,进了他的房间。 482.481.清漪,对不起。 是过了良久,景清漪才起身,迈着轻盈的脚步去了厨房。 许晴芸当时在尝一道汤,看见景清漪进了厨房,偏着脑袋,轻声问:“清漪,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景清漪有些不好意思,她只好微笑着说:“唔……刚祁懿琛回来喝了酒,应该是应酬的时候喝得太多,我怕伤身体,想泡杯解酒茶给……额,给他喝。” 许晴芸闻言,眉开眼笑,动作麻利地给景清漪泡了一杯,塞到她手里,催促她赶紧送出去,叮嘱说,再过半小时才开饭,要她陪着祁懿琛上去休息一会。 景清漪扯了扯唇皮,算是回答。 她是没想着要送上去给他的,把那杯解酒茶搁在茶几上,想要等他下来的时候,再让他喝掉,可是,他却迟迟不下来。 景清漪莫名地有些担心,他身上的伤依着时间来看的话,确实应该是好得差不多,可是,他那手,好像还不能很利索地活动。 客厅的沙发背对着楼梯口,景清漪想要知道祁懿琛有没有下来,只得在中间来回走动,抬头望了又望。 景清漪的满腹心思都在楼梯处,因此,并没发现在厨房口的许晴芸,把她这所有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看着这样的景清漪,许晴芸有欣慰,也有心酸。 哪怕她心里是怨怪着阿琛,哪怕她心里现在还有过不去的地方,可到底,她没办法做到对他不理不睬。 真正爱了一个人,哪能恨得下。 许晴芸是看着景清漪越发心焦,到最后忍不住,端了那杯解酒茶上了楼,才重新回去做自己事情的。 景清漪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一片黑暗,甚至连浴室里,也都是没亮灯,整个房间,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和花园里的路灯光透进来。 “祁懿琛……”景清漪狐疑着喊了一声,明明看着祁懿琛走进这个房间,这会儿,竟然是黑灯瞎火的,没有人应声,她旋即开了卧室口的灯。 昏黄的光亮瞬间打满这个不算大的房间,而后,景清漪便瞧见那道高大的身躯,正仰躺在床上。 已然冲过澡,祁懿琛的身上裹着浴袍,松松垮垮的显着大半个胸膛,很紧实的肌肤,随着他沉稳的呼吸,有力地起伏着。 他的个子很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以至浴袍套在他身上,也是显得太过于短,露出的那两截修长的小腿,生着稀落的毛发。 即便在这样的时刻,景清漪也不得不承认,如此的祁懿琛,是性感的。 不知为何,她端着玻璃杯的手,有些晃动,景清漪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祁懿琛。” 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抬开他遮蔽在眼眸处的小臂,睁眼看门口的人儿,哑着声问:“吃饭了?” 祁懿琛以为景清漪是上来喊他吃饭,撑着手臂坐起身。 中午的应酬,那些人太难缠,本来只是走个过场的饭局,到最后,因为那些人兴致太高,直接喝到下午。 这会儿,整个脑壳都在犯疼,太阳穴突突地直跳,实在是难受得紧。 景清漪看得出祁懿琛此时有多难受,踏步进去,把手中的杯子递到他面前:“解酒茶,给你。” 干瘪瘪的话音,没有多少情绪在里面,可是,那双眼,却是盯着祁懿琛,想要看着他将杯中水都喝尽。 祁懿琛睨了景清漪一眼,而后接过杯子,悉数喝下。 空杯被景清漪接回去的时候,她冰凉的指腹无意间触碰到祁懿琛灼热的掌心,不知为何,在那一霎间,她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他刚刚躺在床上的画面。 她的手指微颤,快速地想要收回,没想到,却是被他倏地握紧。 应该是蛰伏了很久,他的大手直接夺过她手中的玻璃杯,利落地搁置在床头柜上,而后,那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幽眸中的欲念明晃晃地展现,浓烈,同时,也灼人得很。 景清漪根本反应不过,就被祁懿琛抱着腰,俯身,凶猛地夺住她的双唇,疯狂地吻着,咬着,与她的呼吸交缠着。 她的额头上还有在景铭城灵堂上磕来的淡淡淤青,可能是怕碰到她,他刻意地歪着头,交错着。 可是,彼此的身体,却是严丝合缝。 景清漪开始挣扎,拼了命地想要推开祁懿琛。 可是,她挣扎得越厉害,他便越沉醉在其中。 他的身子绷得如同铁墙,哪怕仅是一手做力,也感觉似要将她揉碎。 而她的小腹处,属于他的硬热感,更是灼得她发僵发疼。 景清漪一直后退,他就一直进攻,按着她的身子,直直地跌进身后的大床。 他在上,她在下,这样的姿势,更便于他的掠夺。 他的薄唇所到之处,皆是衣衫凌乱,留下滚烫的气息,或淡淡的齿痕。 景清漪越发无力,甚至连抵挡他的双手,都被他压制在头顶。 直到他那张脸重新回到她面前,直到他的唇重新覆到她的唇,她的眼泪终是落下。 晶莹的泪滴晕染开,沾到他的侧脸,带着比他的身体还要烫的热度。 他顿了下,想要抬眸看她,可是,还没等他支起自己的上身,却先是听见她带着凉意的嗓音:“祁懿琛,我爷爷刚死,我们的事还没过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低落沁凉的话,生生遏制住了祁懿琛即将要纵情的所有动作。 他撑起身,看她,那眼底的晶莹还有连日来未完全褪去的悲痛,仿似在控诉他刚刚的罪行。 祁懿琛懊恼地敛眸,而后,一个翻身,滚落到景清漪的身边。 他侧过身,探手过去,想要替她抹去脸上的泪迹,结果,指尖所到之处,却是一片冰凉。 只那么十几秒的时间,滚烫的泪,就已冷成如此。 祁懿琛心里一痛,他张了张口,终是哑着声说:“清漪,对不起。我头疼,脑子发热,原谅我好吗?” 门外安姐在敲门,喊他们,说打算开饭了。 景清漪睁眼,看着祁家那连天花都透着奢华的装饰,叹气一声:“下去吃饭吧。” 她率先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衫,步向门口。 在祁家,景清漪还是很懂分寸的,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摆脸子,不吃饭,不见人。 她想,祁懿琛非要她住在这里,也不是没道理。 最起码,她的一日三餐很规律,中间的各种营养炖品也没少。 如果让她独自一个人住着,她肯定不会这么照顾自己。 483.482.再折腾下去,下一个进医院的就是你! 可能是许久都没等到房里人的任何回应,景清漪从里往外拉开门的时候,安姐正抬起手,想要再次敲门,作势再次说话。 “太太……”安姐一看到景清漪,她立即顿住想要说话,转而轻唤了一声,而后看见景清漪不太好的面色,迟疑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景清漪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看到安姐时轻挑了下眉,也不想安姐看出她此刻的难堪情绪,她轻扯唇,有些艰难地笑,晦涩难明,沉声说,“安姐,能不能麻烦你,今晚再帮我收拾一个房间?随便点也无所谓,我只住一晚,明天我就回自己家。” “这……”安姐为难,连夫人都不敢擅自允诺的事,她哪里敢发表意见,加之少爷就在房间里,也不知他听到了会作何反应,她看着沉着脸从里面出来的祁懿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那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又是迟疑唤声,“少爷,这太太说……” “安姐,你去备多一个房间,我住那里。”祁懿琛在房间里就听到景清漪说的话,他肃着一张脸,冷声吩咐,接着又侧过头看她,知道他刚刚过于孟浪的举止有些伤到了她,可是,他能怎么做,在她面前,自制力于他而言,根本没走那回事,如今这情形,也只能依着她,不能再刺激她了,“清漪,你的东西都在这个房里,就不要搬来搬去。但是,你也别想着离开这里独自外面去住,我是不会允许你再糟蹋自己身子的。看看你自己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再折腾下去,下一个进医院的就是你!” 祁懿琛的口气也不是太好,极为冷硬,可能是因为身体长期得不到纾解,也可能是因为景清漪一而再的想要回去,想要逃开他的视线。 安姐虽然看惯祁懿琛冷淡的样子,可是,他这样沉着一张脸,厉声斥责人的模样,她这些年还是头一回见到。 一直都以为,自家少爷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没想到,也是会发怒的。 景清漪心里委屈着呢,眼泪扑朔扑朔地掉。 这个混蛋,明明是他自己做得不对,明明是他自己理亏,却还当着外人的面对她大小声。 看着这样的景清漪,祁懿琛还没怎么的呢,倒是安姐被搞得一阵手忙脚乱,又是哄又是给她抹眼泪的。 可是,景清漪的眼泪却是抹不完,安姐心急,喊了祁懿琛,想要他来帮忙哄哄:“少爷……” 然而,祁懿琛却没回头,抬步只身下了楼,看都不看一眼。 他如此不理睬的态度,更是刺激了景清漪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眼泪掉得更是凶。 后来,是许晴芸闻声上来,抱着景清漪一阵好哄,拽着她去餐厅吃饭。 许晴芸边拖着景清漪坐到祁懿琛身边,轻横了一眼祁懿琛,边轻斥自己儿子:“好心给你送解酒茶,怎么还惹到你生气了?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收敛不住自己脾气!” 当然,许晴芸说的不可能是实话。 自己儿子那天雷打不动的性子,她这些年是深深领教过,能够惹到他生气的人,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景清漪一个。 她会这么说,也只是想要安抚此刻正处在脆弱时期的景清漪,也是想让她明白,她是已经真心把她当成了自己女儿来对待。 在这个家,她不用因为觉得叨扰而想要离开。 其实,祁懿琛也不是真想要给她甩冷脸,不理睬。 她那么一副楚楚可怜的落泪模样,站在她面前,既委屈又伤心的,他若是靠得近了,指不定又会控制不住想要将她怎么着。而且,他也确实听不得她一而再想要离开的话。 恰好,这时候管家从厨房间端出一个汤盅放到桌上。 祁懿琛用自己的汤碗,盛了两勺,而后放到旁边的桌位上,缓下声:“喝汤。再掉眼泪,你那眼睛还要不要了?” 确实,景清漪这几天眼泪掉得太凶,原本最让祁懿琛沉迷的那双亮眸,却已经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哪怕是经过了这么一天的休息,也都没有好转,这会儿又这么哭一场,那红肿可想而知。 许晴芸缓解着餐桌上的气氛,一边催促着景清漪趁热快喝,一边吩咐着管家,也给祁懿琛盛一碗。 这个药膳炖汤,是许晴芸特意为他们熬制的。一个刚受过大伤,另一个刚受过心伤,都需要好好调养,好好补补身子。 可是,祁懿琛却直接拒绝,说他不喜欢喝。 许晴芸哪里肯依,非得让管家盛。 她自己的儿子,她心疼着呢,入院那天的惨象还历历在目,虽是不轻不重的外伤,可也是流了不少血的。也是所幸,景清漪住在这,他也就会每天都回来。 她还研究了好几个花样,打算一天煲一个的。 然而,当管家把盛好的汤放到祁懿琛手边的时候,他直接把它端到景清漪那儿:“你喝。” “我喝不了那么多……”景清漪轻蹙了蹙眉,鼻音浓重,低声回着。 “是啊,阿琛,清漪喝的还有,这药膳汤很补气血的,你刚受过伤,多少要喝点。”许晴芸见状,只好出声劝着。 “妈,我不需要补气血,吃饭吧,不要多事。”祁懿琛冷眉冷眼地道了句。 他的气血已经足够旺了,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将身旁的那个女人生吞入腹,他都已经让安姐重新整理一个房间,自己另外睡。 若是再补下去,他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因为熬不住,然后不顾她的感受,直接将她拆吃。 许晴芸瞧着自己儿子的面色,而后又看了眼同样不自然的景清漪,仿似有些明白过来,了然地不再多话。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祁懿琛夹了块排骨给景清漪,打破了餐桌上的安静:“吃点肉,不要光吃青菜。李文说,行贿案件现还在初步检证状态,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赶回去,就在这安心呆着,等身体恢复过来,我会送你去B市。” 祁懿琛吃过晚饭就上了二楼,安姐给他收拾的房间很宽敞,配套书房。 至于和景清漪之间,说过那些话后,就没再有多的交流。 主要是景清漪自己,没怎么说话,即使祁懿琛提起景闻,她也没怎么接话。 484.483.其乐融融 景清漪在祁家除了吃就是睡,当然,每天上午固定会被许晴芸拉出去走走,顺便跟安姐她们去买菜。 有遇到熟识的人,看到许晴芸每天都挽着景清漪在湘晨路上走来走去,全都上前来攀谈几句,大多聊的都是衣服鞋子之类的。 祁懿琛每天傍晚都会回来,不是司机送就是李文送,回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搜寻景清漪的身影。 而这时候的景清漪,大多是在客厅看电视,要不就在花园里。 祁家的庭院很大,种着各类奇花,也种着许多果树。 最让景清漪垂涎的,当属后院人工湖旁的栗子树。 秋季正是栗子丰收的时候,满树的果实,却是只能看,没法吃,因为树太高,也因为栗子不能生吃。 要她去开口麻烦祁家的人,那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是馋得紧,从小时候起就特别喜欢,只可惜,吃起来太麻烦。 工作了这么多年,更是少吃。 有时候景铭城会特意买给她吃,可是,终归不够树上摘下来的新鲜。 有一天祁懿琛没在家里看到她,找去了后院,便看见她轻盈的身姿,站在湖岸上,使劲地踮脚,想要够住垂在她脑上方的那些枝叶。 当时天色近暗,祁懿琛一身墨色系的衬衫西裤站在庭院中,几乎与天色融合。 景清漪并没有发现他,整个庭院只有凉风习过带来的树叶枝响。 祁懿琛是难得见景清漪如此惬意,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她使劲地扑腾着那栗子枝,所以,他顿下了脚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心底生出几丝眷恋感。 不过,没多久,他又见她泄气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跟那树枝瞪眼较劲。 看到这里,祁懿琛忍不住失笑,他可以想象小时候的景清漪有多可爱。 低沉的笑声引来了景清漪的注意,她侧过头,而后看见他身高影长地伫立在园中,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轻咬着唇瓣,挫败地叹:“为什么你们家的东西都长那么高。” 景清漪所指的东西,有指眼前的这棵树,当然,也有指祁懿琛本人。 祁懿琛的笑声渐渐落下,可唇边的笑意却未减丝毫,向前走了一步,柔声问:“想吃吗?明天我让人摘点下来。” 景清漪踏出湖边,并没有回答祁懿琛的话,倒是对着他抄着裤袋的双手看了几眼:“你的手下夹板了?” 祁懿琛点了点头,看了下右手,轻声答道:“回家之前去了趟医院,恢复得还不错。” “会影响你右手的活动性吗?”景清漪轻蹙了蹙眉,有些担心祁懿琛的右手会落下后遗症。她又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担忧,故作淡声问着。 “不知道,看后期恢复。而且,我的右手也就用来签签字而已。”祁懿琛见景清漪一副担忧的模样,他了然于心,唇角勾出一抹笑,安抚地说。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敏感,景清漪挪了挪唇,终是没再说话。 这几天景清漪看新闻,很多都是关于景氏地产的报道,说景氏地产的股东重组,说景氏地产股价慢慢回升,说景氏地产之前被停的项目已经全部重新启动,说公司的运营恢复畅通,还说这个公司在此次劫难后,愈发坚固的伫立在商界中。 景清漪知道,这些都是祁懿琛的功劳。 他日夜忙碌,尽管每天从公司回来的时间很早,可是他房间的灯是每晚都开到半夜。 有过几次她在他房门外徘徊,想问他肚子会不会饿,想问他要不要什么吃,她去做。 可每回,都没有进去过。 在祁家的日子太安逸,景清漪倒是真的怕自己住久了会变得越来越懒。 在她住进祁家的第二个晚上,依旧是她和祁懿琛还有许晴芸三个人一起吃晚饭。 祁盛刚巧正下了飞机,风尘仆仆的,说飞机上的飞机餐太难吃,什么味儿都没有。 祁懿琛故意拆台,睨了祁盛一眼:“飞机餐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做的呢,之前怎么不见你说过难吃?” “我现在吃腻了不行吗?”祁盛把黑色的行李箱放在玄关处,怒目瞪视祁懿琛。 许晴芸见状,忙要安姐布碗筷,微笑地扶着祁盛入座。 按理说,这个家里原本人就不多,祁懿琛好不容易回来住,家里难得人齐,奈何这段时间祁盛忙着另外一件事需要去邻市一趟,所以一起用餐的愿望也被搁浅了下来。 也是在那天之后,三个人的晚餐,变成了四个人。 祁盛忙完了那件事,还要回公司处理下收尾的事情,每天往返于祁家和公司,不过,回来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早。 有次饭后他问祁懿琛,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祁懿琛说,那边还没露出什么马脚,如果是正式宣战,怎么也得先过了这个年再说。 离年底还有两个多月呢,祁盛听后,扳着手指不知在算什么,也没说多少话,起身离席的时候,只交代许晴芸:“芸芸,明天安排人去把后院的栗子摘点下来。” 他这么一句话,倒是让祁懿琛和景清漪同时抬起头,极为疑惑地看着祁盛。 “好的,明天我就让人去弄,你怎么想吃这个了?想怎么吃?”许晴芸应声,疑惑地挑眉,轻声问。 哪知祁盛却是伸手一指景清漪:“你问她。” 许晴芸莫名,转头看景清漪:“清漪,是你想吃吗?” 景清漪想回答,可是不知怎么说话,只呵呵笑。 倒是祁懿琛替她做了回答:“对。摘点下来,给她炒着吃。要不然,她迟早得掉那湖里去。” 景清漪有些囧,在桌子底下朝祁懿琛踢了一脚,示意他不准再说话。 栗子树在后院,兴许是祁盛路过的时候有看到她在试图采摘,这点不奇怪。 之后的一天,便是景铭城头七的日子,也是她父母的忌日,景清漪肯定是要回景家老宅的。 景清漪起得很早,然而,祁懿琛却比她起得更早。 等她从房间梳洗好下楼的时候,祁懿琛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谁也没有跟谁约定,好像理所应当的,这天,祁懿琛要陪着景清漪一起回去。 485.484.十二点之前的面条 依旧是司机开车,送着两人回到景家老宅的时候,管家早已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管家见到景清漪,双手牵着不放,直说,姑爷照顾得不错,说景清漪看起来终于有些正常人的气色了。 景清漪的唇角扯了扯一抹浅笑,许晴芸那么细致入微的照顾,三餐都准备得营养,如果没有恢复一些,倒真是说不过去了。 头七不可能再像下葬那天一般多人,贺北城早回了B市,剩了在A市的人,景清漪也没有联系。 可是她没想到,当他们从景家老宅出来,打算去墓地的时候,门外竟然站着唐春他们一行人。 景清漪心里感动,上前抱住唐春,说谢谢,也抱了一下其他人,同样说谢谢。 这一场事,让她终于感觉,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原来她的身边,有那么多真心的朋友。 而这些,有一些,都是祁懿琛带给她的,如李文,如范馨云,也还有默不作声帮忙的贺北城。 景清漪很安静地给景铭城,景嘉和童媚上香,摆供品,很安静地跪拜。 过了这么一个星期,她的心底已经在慢慢接受景铭城离开的事实,所以这会儿,没有像之前那般痛哭流涕到不能自已。 祁懿琛一路安静地陪着景清漪,从墓地,再回景家老宅,然后呆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按照当地的习俗,景家不能住人,管家和其他佣人早已找了去处,而景清漪,自然也要撤离,不能住。 景清漪原意是想回自己那套公寓的,可是祁懿琛却霸道地限制她的自由。 她说她不回祁家,今天去过墓地,又为景铭城,景嘉和童媚办过这样的事,怕让祁家感觉到晦气。 然而祁懿琛却说,许晴芸已经准备了饭菜,还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去吃晚饭。 有祁懿琛在,景清漪更不可能让长辈的心意白费,她没办法奈何,遂又回了祁家。 其实也不饿,景清漪草草吃过晚饭后就回了房。 深夜的时候,景清漪躺在床上,没法入睡。 而安姐却是在这时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敲门进来。 还未等景清漪开口说话,安姐却先是解释:“晚上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少爷交代说,十二点之前给你做碗面条,你爱吃。” 她爱吃?她什么时候跟他说过,她爱吃面条?以前会吃,都是因为方便,做起来简单而已,其实也就是满足下口腹之欲而已。 景清漪心生感动,她觉得,应该是面条冒出的热气熏到了自己的眼帘,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越来越看不清楚那面条的样子?像是有一层蒙雾盖着她的眼睛,朦朦胧胧的。 “太太。”安姐唤了一声,而后说道,“这面要趁热吃,要不然,一会坨掉就吃不出味道了,也没那么好吃了。” 景清漪敛着眼皮,直直点头:“谢谢安姐,辛苦了。” 她伸手接过安姐托盘上的面条,把它放到梳妆台上,甫一坐下,便拿起筷子挑着吃。 只不过,才一入口,她便顿住了咀嚼的动作,没有抬头,轻声问还站在门口的人:“安姐,这面条是你做的吗?” 安姐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问,但还是点头:“对,是少爷交代我做的,说给你当宵夜。” “味道真好,你放的是什么配料?”她低低的声音,呢喃着。 “这……”安姐答不上来,支吾着,“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 “哦,没事了,你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景清漪眼眸一眨,原本积聚的雾气,终是凝成水滴,掉进碗中,而后,第二滴,第三滴…… 直到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景清漪才敢呜咽着出声。 十二点之前的面条,景清漪根本想都不用想,便能够知晓他的深意。 今天从头到尾,他都陪在她的身边,没有接过一个公事电话,没有离开过她三米之外。 对这个极为特殊的日子,他没多提一个字,可是,却在大晚上,给她做了这碗面条。 所以,这是长寿面么?不庆祝,不悲伤,更也不忽视,为她过她人生中同他在一起的第一次生日。 甚至怕她抵触,自己做了面条,却偏要说成是安姐给她做的宵夜。 祁懿琛……祁懿琛…… 而在此时,穿着一身家居服从厨房出来的祁懿琛,并不知道,楼上的人儿,已经因为他的一碗面条,哭得泣不成声。 安姐拿着托盘下来,祁懿琛问她:“有在吃吗?” 此刻已是深夜,安姐怕吵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脚步放得很轻,声音也放得很轻:“在吃呢,还问我,这面条用的是什么配料。这根本不是我做的,我哪里答得上来,然后她就哭,一边哭一边吃。” 或许是景清漪的反应太过怪异,以至安姐神经叨叨:“少爷,您要不要上去看看?我听太太哭得可伤心呢。” 祁懿琛抬头,望了眼二楼属于她的那个房间,而后才道:“不用,让她安静呆着,你也别去打扰。” 因为这个生日,他没有及时把景铭城入院的事情告诉她。 而景铭城在入院之前,也是因为想要给她过这个生日,买了一大堆的材料,可最终却还是来不及表达他的宠爱,便撒手人寰。 她如今有多抵触提起生日这个字眼,他能够想象。 他想要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想要温暖她的心,唯有如此的方式。 这天晚上,景清漪在房间里,把那一份面条,吃的干净,而后,直接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下楼的时候,想把空碗带下去,结果,却是怎么都找不见。 是谁趁着她睡觉的时候进了她的房间,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多想。 按照平常的作息来算,景清漪下去的时候,祁懿琛大多时候都已经离开。 他的公务向来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呆在家里悠闲度日。 可是今天,他却还坐在餐桌前,动作优雅的喝着碗里的清粥。 看见景清漪,他拿起手边的湿巾拭了拭唇,而后起身,朝着她过来。 当时,她还有两级梯没走完,她站在楼梯之上,他站在楼梯之下,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可以平视她的眼睛。 “睡得好吗?”清冽的嗓音,在这样的早晨里,能够唤醒她还未散去的惺忪混沌。 景清漪点头。 昨晚的睡眠,是她这段时间里,最好的。 没有噩梦,没有景铭城,有的,只是缭绕在唇齿间残留的面香味儿。 486.485.祁懿琛,你……有什么事吗? 清晨的阳光缓缓地挣脱出云层的束缚,洋洋洒洒地铺满整个大地,瞬间充满了浓浓的暖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B市?”祁懿琛示意景清漪继续下楼,他陪在她旁边,牵引着她朝着餐厅的位置走,看着她那白玉般的面颊,心里滑过一抹难过,而后,他轻声问。 “都行,可以的话,就这两天吧。”景清漪缓缓坐下,抬起右手,微微搅动着碗里热腾腾的粥,听到祁懿琛那般问,她停顿了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又开始搅动起来,淡声道。 警方那边虽然不会再找她,可是,她还记挂着景闻,也要过去说近期家里发生的事。 “那就今天吧,你准备一下,我让李文定下午的机票。我可能抽不开身陪你过去了,不过我会送你去机场,到了B市,贺北城会去接你。吃住交给他解决,不用跟他太客气。”祁懿琛闻言,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沉了地,只能让清漪远离这边,他才能心无旁骛地解决那些麻烦事,他抬起眼皮,温声交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会好长时间见不到面一样。 “那你呢?你很忙吗?”景清漪总觉得祁懿琛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是迟疑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问着。 哪知,祁懿琛却是点头:“粥应该凉了,赶紧吃吧。慢慢来,不用着急。吃完我送你回景家老宅收拾爷爷的东西。” 景清漪怔怔地望着祁懿琛,本想问,要忙多长时间,如果是一天两天的话,她想,或许她可以等一等。 可是,到底是没能问出口,在他的注视下,她最后是点头,缓缓地喝起了粥。 祁懿琛的车子在车祸后已经毁得差不多,因为手伤没法开车的缘故,一直没去换新的。 这会儿,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重新换车,却依旧是以前的座驾。 景清漪直接无语。 这个男人,喜欢一件东西,未免也喜欢得太过执拗,毁了一辆车,买回来的竟然还是那辆车,并且连颜色都还是一样的…… 不过,景清漪也没多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抬眼,她只望着祁懿琛,拧眉道:“你伤的是骨头,虽然愈合得不错,但开车的话,应该还是早了些吧?” 祁懿琛轻笑了起来,他感受着景清漪对他的关心,轻声说:“谢谢关心。司机已经在车上了,我不会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景清漪嘴角微抽,而后率先上了车。 这半天,景清漪都在景家老宅,在景铭城的房间,也在那个书房,搜集着属于景铭城的物品。 景铭城的东西,一般都有佣人整理好,因此,景清漪收拾起来,也并不费劲。也没拿太多,几套衣物,还有几个对景铭城有着特别意义的东西,同放在一个袋中。 而景清漪自己的衣物,则是从祁家带过来的。 她在祁家住之后,祁懿琛给她准备了很多秋冬季的新品。 去B市决定的有些仓促,她也没有时间再回公寓去收拾,所以,就着那些新添的衣物,给自己收拾了几套。 祁懿琛是中午两点来接的她,直奔机场高速。 自从那天晚上祁懿琛失控,此后两人一直都没再亲密接触,哪怕就连手指的碰触,都没有过。 这会儿过安检,祁懿琛终是揽住了景清漪的腰身,大手抚着她的背脊,抬头,无比珍视的在她饱满的额头之上,印下一吻,沉声无奈地交代:“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景清漪任由他抱着,异常乖巧:“我会的。” “去吧,下了飞机,给我打电话。”即便不舍,祁懿琛还是不得不放开。 “好。”景清漪点头,退出自己的身子,提步朝着安检过去。 只不过,走没两步,她又转过头,微微蹙眉:“祁懿琛,你……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她敏感,景清漪总觉得,祁懿琛有些怪怪的。 祁懿琛故作认真,睨着景清漪,嗓音清越地问:“收拾叔叔留下的烂摊子,算不算事?” “不……不是都收拾好了吗?”景清漪迟疑,她每天都有在关注新闻,景氏地产都已经全面解除危机了,还有什么烂摊子吗? “嗯,还差那么一点点。”祁懿琛淡声回着,不甚在意的表情,而后催促,“快进去吧,要不然等会来不及。” 对他的话,景清漪将信将疑,可真要说出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正好广播在催着登机,她便也没再追问,转身小跑着去过安检。 祁懿琛是看着大厅的显示屏上,属于景清漪的那趟航班已经起飞,才转身走出机场的。 崭新的豪车依然静候在门口,祁懿琛拉开车门,迈着一双修长的大腿上去,而后,黑色的车身飞快的驶离。 进入高速路段后,祁懿琛从袋中摸出自己的手机,给孟志伟拨了个电话,几声交代,那边点头应允。 只短短几十秒,便结束通话。 之后,祁懿琛靠着后座背椅,闭目沉思。 只差一个步骤,他就可以全线收网,到时候,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挠。 景清漪到B市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下午五点。 当时,贺北城已经等在大厅,挺长的身姿,尔雅的面容,哪怕是在机场这个人声鼎沸,旅客络绎不绝的地方,还是可以一眼认出。 祁懿琛的朋友,都是一些很优秀的人,无论外表或能力。 这点,景清漪早已了然。 虽然祁懿琛说过,不用跟贺北城太客气。 但景清漪觉得,之前的事,已经足够麻烦贺北城,这次来B市,她想,她应该可以搞得定自己的事。 可是,贺北城却是直摇头:“你在B市这段时间,照顾你是我的任务,我可不想让祁懿琛那小子劈了我。” 无论是祁懿琛的安排,还是贺北城的反应,她都觉得太夸张。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解决衣食住行的事情,用不着旁人照顾。 可是显然,贺北城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心里。 景清漪原本以为,贺北城要安顿她,无非就是帮她办入住酒店,找那种很高级,安全系数很高的。 然而,让景清漪惊愕的是,贺北城竟然是把她带进一处大院。 是那种门口有人站岗,连飞进一只苍蝇都需要检查的地方。 景清漪知道,这种地方就是上流群体所说的大院儿。 486.我现在是不敢面对清漪 景清漪疑惑地看贺北城,他却笑说:“来这种地方会不自在?我以为你应该已经习惯了!” 景清漪毫不掩饰地点头,这里住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她进去,除却好奇以外,就只剩下不自在了。 结果,贺北城却说,这里是他家。 他说,家里近两个月都不会有人回来,让她安心在那住。 还说,明天他会给她配辆车,这样出行也方便。 景清漪闻言,她整个头都大,这样的地方,让她如何能安心住得下,她难得拘谨地站在贺北城家客厅中央,轻声说:“贺……总,要不你还是送我去酒店吧?” 贺北城看着景清漪,她的反应果然如祁懿琛所说那般,不会轻易妥协,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却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低沉地说:“其实,让你住在这里,我也是有私心的,至于是什么,到时再跟你讲。我想,你应该不至于不肯帮我忙吧?” 他的话,让景清漪直接词穷。 贺家兄弟给她帮的忙不小,如果这次他真有什么是她能够帮上忙的,她自然不可能推辞。 很明显,贺北城便是吃死了她的这个心理。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真假,可他这么说,景清漪只得这么听,她挑了挑眉,屏了屏息,淡声说:“那贺总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你一定开口。” 贺北城点头,给景清漪安排了房间,便说着要去打个电话。 景清漪是第二天上午去看的景闻。 原本她是想当天晚上出去一趟的,可贺北城说,晚上出大院没那么方便,听是如此,景清漪也不好再麻烦他了,只得做罢。 虽然知道景闻的治疗情况还算不错,可是,她能够预想到,在治疗期间,他的样子不会太好看。 可是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他竟是被病痛折磨成那个样子。 贺北城送她去的医院,因为来过,所以她去找景闻,算是熟门熟路。 只不过,她才刚推开那扇病房门,就从卫浴间处听到一阵阵剧烈的呕吐声。 景清漪心下一惊,加快脚步过去,而后便看见景闻正趴在洗手池上,吐得昏天暗地。 他的身旁站着景丽檬,双手时刻扶着他的身子让他不至于倒下。 可是,景清漪没心思去看景丽欣的表情,只朝着景闻已然瘦削到不成样子的背影,急急唤声:“叔叔!” 景清漪的这一声喊,让原本两个背对着她的人皆顿住了动作。 大约缓了十几秒,景清漪才见景闻虚弱无力的声音对她说话:“清漪,你先出去。” 他没有从洗手池上抬头,也没有转过身来看她,只是这么说着。 “叔叔,你的病情不是好转了吗?怎么还会吐那么厉害?”景清漪不愿意离开,想要凑上前去看他,结果,却是被他手一挥。 对他的反应,景清漪是错愕的,就好像有些厌恶她靠近的感觉,令她心里很不舒服。 “这里脏,你先出去等我,听话。”可能是余光暼到景清漪的面色,景闻在顿了好几秒后,才出声解释。 然而,他却固执地低头,固执地不去看景清漪一眼。 景清漪知道,心肌炎患者有时候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现象,那是因为心脏已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 可是,依照景闻如今的病情,不应该吐得如此剧烈。 景清漪心里着急,可是,术业有专攻,她在这方面也只是从百度上懂些皮毛,所以,她是被景闻吓坏了的。 以至,景清漪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后来,是景丽欣转过身来,景清漪也是这时候才把目光分向她的身上。 有些日子没见过景丽欣了,在景清漪的记忆里,她和景丽欣好像很久都没有如此和颜悦色地说过话。 曾经,她跟她争祁懿琛,后来也是因为她,让她对祁懿琛几度拒绝。 只是时过境迁,到如今,一切都不是原来自己幻想的模样。 她和祁懿琛,哪怕有眼前这个女孩三番四次的阻挡,也终是在一起了。 景清漪以为,景丽欣会像之前那些日子一样,不会对她有好的态度。 可是,这会儿,景丽欣转过身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眼里滑落着深沉得哀痛,语气却是很平淡地说着:“清漪,你先出去吧,你不出去,爸……他不会起身的。” 景清漪忽然就不明白景丽欣这话的意思,可是,看着景闻已接近僵直的脊背,她不得不先退出去。 随着景清漪轻巧的脚步声离开之后,景丽欣重新回头,开了龙头冲去池中的些许污秽,而后配合着搀起景闻的身子,因他的体重偏重,景丽欣扶着的时候略微有些吃力。 “爸,你不想清漪看见你的狼狈你的不堪,这会让你觉得很不自在吗?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来的,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幽幽的叹气声轻轻地滑落在洗手间的角角落落。 景闻吃力地直起身子,倚身靠在墙上缓解着自己的疲倦,一张沧桑的容颜,早已因为病痛以及刚刚剧烈的呕吐,青白得不成样子,他扯了一抹浅笑:“丽欣,你说错了。我现在是不敢面对清漪,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爷爷,另一个就是清漪了。你爷爷……哎,因着我犯下的错误,追悼会我都不能参加,我真是个不孝子。作为儿子,要老父亲为我Cao心一辈子,作为你们的父亲和清漪的叔叔,也没有做到长辈应给你们的关爱。丽欣,我下半生估计要到监狱里呆了,再也没有机会补偿清漪了……” “而你……”景闻顿了顿,而后睁眸看着景丽欣,略带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浓浓的慈爱,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沉声叮嘱道,“也要摆正好自己的感情。不要因为那些错误的执念,一再地做错事,枉顾亲情,到时再来谈如果,没有任何用处。” 景丽欣听到景闻的话,她总觉得还有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想问,嘴唇也跟着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景闻是用龙头中的冷水醒了神,在卫浴间里休息了好几分钟,才撇开景丽欣的搀扶,自己走出去的。 当时,景清漪正好站在卫浴间口,看着景闻浮肿的眼睑,青白的面色,以及没有丝毫血色的唇瓣,什么话都说不出。 487.景丽欣的怀疑 充满着消毒水的空气里凝聚着静默的气息。 是景闻先开的口,他朝前走了一两步,干瘦的长指抚过景清漪的头发,略带浑浊的目光悠远地看着前方,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清漪,你爷爷的最后一面我都来不及去看,连送终都做不到……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困在此地,也就不会连送终都要你来出面。墓地,我之前就已经选好了的,你爷爷也早交代过我。我只恨自己没本事,愧对老父亲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连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景清漪当然是没想到,景铭城竟然早交代过景闻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会儿对她来说,了解景闻的病情,同样重要。 “叔叔,你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吐得那么厉害?医生是怎么说的?”景清漪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每问一个,心底的沉重就多加了一分。 “换了个新的医生,用了新的药物,所以起了点反应。医生说是正常的现象,过了适应期就好,所以,你不用大惊小怪。”景闻轻轻地拍了拍景清漪的肩膀,以做抚慰,他轻声安慰道。 “真的吗?”景清漪挑了挑眉,将信将疑地问。 “不骗你,听说,那个医生跟阿琛是旧识。阿琛请的人,你难道还不放心?”景闻听到景清漪如此关心的话语,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为她会漠不关心,没想到却是满满的关心。 景清漪是听到这儿,才稍稍安了心。 确实,祁懿琛有跟她说过这回事,之后李文也说过,只不过在A市过了那样的一个星期,她已是什么都忘了。 后来,景闻说想要休息会,让她回去,说他这里不用她看着。 景清漪没有答应,她在B市人生地不熟,回去一个人,时不时地想起景铭城,心更伤,倒不如就坐在这儿,看着景闻,这样,最起码也能放心些。 没有跟景丽欣说多少话,两人各坐一边,是到景闻睡了之后,景丽欣才把她叫了出去,说想要谈谈。 景清漪不知道景丽欣会想要跟她谈什么,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做各种猜测。只是那么随着景丽欣过去,直至,走到楼道尽头。 景丽欣转过身,对着景清漪看了好几眼,而后才道:“怎么变得那么瘦?清漪,你说,这个家怎么就这么散了呢?” 景清漪微愣,想不到景丽欣会如此问出声,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关心,但还是应付着点头:“丽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是比较多,但我们这个家并没有散。” 景丽欣也只是点头,没再这个话题上再多说什么。 景清漪听着景丽欣微微叹气,而后才像是有转进正题的意思。 “清漪,之前一直因为祁懿琛的关系,我对你态度不好,在这里我给你说声抱歉。”景丽欣微低着头,细声说着,“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同你说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景丽欣的声音,天生就带着娇糯粘腻,哪怕现在情绪并不太好,也还是甜的发粘。 景清漪对景丽欣的这把嗓音熟悉,所以,反应也快:“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多么隐晦的事情。我总觉得我爸被指控行贿,是有人暗中在Cao纵。官商之间有往来,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只要那人不倒台,几乎是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出来。” “如果只是发生工地坍塌事件,做了危机公关也不会让事件愈演愈烈,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Cao纵,媒体总是紧咬着不松口,后来,被人指控行贿,继而被警察带过来问话,刑拘,焦躁下导致病情愈发地严重了。只是,我闷都没有想到,爷爷会突发心脏病,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亚于五雷轰顶。最可悲的就是,因为行贿案件波及甚广,无法保释,连送爷爷下葬的机会都没有。我在想照顾我爸的这段时间里,十有八九就是后悔的话语。他恨自己那些年,年轻气盛,狂傲自大,这才酿下那无法救赎的苦果。至于是什么苦果,爸没提,我也问了,但他还是绝口不提。” “我说这些,并没有怪祁家的意思。我们都清楚,谁也不知道现在做的事情会对以后产生多大的影响力。毕竟,祁懿琛那么做,也确实是为了公司得利益着想。”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家,也就是靠着我们在撑着,我一定死守着不让我们的这个家散了。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一定要查出背后的始作俑者,我不认为凭爸爸的能力处理不好这样的指控。我倒是要看看,这一切到底是谁在使计?” 景丽欣说的事,景清漪愿意去做深度调查。其实,她对于最近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也颇有怀疑,这背后之人难道就是当年害死她爸***凶手——孟志伟? 可是,要怎么调查才能不打草惊蛇,她还得从长计议。 尤其是看到景铭城断断续续的日记,里面说的一些事情她不得不要反复深思才行。 景清漪不知道,在当年那件事上,她的叔叔景闻到底是处在一种什么情况下,要揭开这些谜底,恐怕还需要用心查一番。 似乎走到哪,都是乱糟糟的事。 景清漪越想,眉头就蹙得越紧,最后,她朝景丽欣点头:“我会尽力查到事情真相的。” “谢谢。”景丽欣淡声说。 景清漪扯唇,勉强牵出笑意,她刚经历过至亲的突然离世,不可能一下子像个无事人一样,可以想笑就笑,她沉声说:“丽欣,这段时间你累坏了,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陪夜。” 景清漪说完就转身,只不过,才提步,却又是被景丽欣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景清漪转过身,面向景丽欣。 “我爸的病,你也不用太担心。刚刚爸说的没错,吐成那样是因为新药物的作用,其实今天已经好很多了,前两天吐得更严重更难看。”景丽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见景清漪的眉头皱得很厉害,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竟颤了一下,她只好幽幽地安慰道。 488.操之过急容易打草惊蛇 闻言,景清漪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因着她们的关系比之以前上越来越糟糕,如今,景丽欣愿意告诉她景闻的真实情况,不带一点个人情绪,她想不出任何一个词语可以表达出她如今的心境,再次抬头面对景丽欣的时候,终只是说了声:“谢谢。” 而后,景清漪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病房。 景丽欣却站在那里望着景清漪离去的背影,直至那抹倩影被隔绝在白色的病房们里,她这才收起那幽幽的眸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华灯初上的A市,终年璀璨光芒不散。 崭新的黑色豪车往着城北方向行驶,直拐湘晨路。 坐在驾驶位的李文回头,下意识地看后座正低头阅着电子邮件的男人,皱了皱眉,面色难解地出声:“老板,这两天怎么都想着回老宅住了?” 说实在的,李文确实有些不太明白。 自家老板不是那种恋家的男人,之前景清漪住在老宅,他要每天回去倒不难理解。 可是现在景清漪根本没在,他却还是坚持着每天回去。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同时兼管着奥翔航空和景氏地产,加之要解决那个骆姓股东,还要想办法与孟志伟斗智斗勇,每天忙得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他竟然还舍得每天花两个小时的时间,花在上班下班的途中。 闻言,祁懿琛从手提中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面的李文,轻挑了下眉,勾了勾唇,嘴角迅速漾着淡淡的笑意:“再过两三个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很神秘?”李文从自家老板的面色中,嗅出一些浅浅的喜色,这与最近灰蒙蒙的心境截然相反,他心里好奇得紧,想要探究,只是脱口的话,却还是简短生硬的要命。 “嗯,很神秘,目前来说,我也想保密来着。所以,你不用想从我这里提前知道什么信息。”祁懿琛岂会看不出李文的心思,一句话,直接把李文那显而易见的意图拍灭。 李文讨了个没趣,他咂了咂舌,快速地转移了话题,以消除刚刚的尴尬,他轻声问祁懿琛:“我们这样一步步引着骆姓股东上钩,将计就计,万一孟志伟那边要是有所察觉,来个狗急跳墙,再下狠手怎么办?上次国道的事,若是遇到一般人,恐怕就那么车毁人亡了。” “不会,上次是我掉以轻心才让他得了逞,同样的招数,他不可能在我身上得手第二次。”祁懿琛抬眼,深邃的眸子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他断声回道,修长的手指在手提键盘上敲击着,沉声回响在车厢中。 “那太太呢?他会不会对太太不利?”李文颇有些担心地说。 祁懿琛的手指顿了一下,而后嗯了一声:“我这么快把她送回到B市,确实是有着这个原因,不管会不会,安全点总归没有错。如今,她被贺北城安排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只管专心做好手头的事。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才能彻底安生。” “那我们需不需要加快一些动作?”李文一听祁懿琛早已做好了安排,他顿时觉得战斗力十足,连忙问道。 “不用,Cao之过急容易打草惊蛇,按照计划行事就好。”祁懿琛边继续着手提上的动作,边交代着李文。 而后,祁懿琛似是忽然想起某事,收起手提抬头看李文,清冽的嗓音低低问着:“景闻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您说的方式,同邢律师交涉过,用我们研究出来的办法试一下,也把该交的资料都交了,现在正等待结果。也跟邢律师暗示过,他会去找相关机构的人脉走走关系,融个情。毕竟现在还没进入最后的审判阶段,相对来说,比较好处理。” 车子驶进祁家庭院的时候,李文正好汇报完这个事情。 祁懿琛下车之后,长腿迈了两步,而后又顿下脚步转过身,走向李文的驾驶位前交代:“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你帮我的日程安排腾一下,给我空出一个月的时间来,我要出国一趟。” 李文点了点头,轻声问:“好的,老板。是公务吗?需不需要我准备什么?” “不用,是私事。”祁懿琛面色清淡地回了一句,而后调头离开,而李文,却是坐在车厢里面,一阵莫名。 他想不出这个自己跟随了三年之久的老板,会有什么私事需要用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来处理。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竞争残酷的大环境里,作为一个公司的最高掌权人,你或许可以不用天天来公司,或许可以遥控指挥你的大小下属去完成各项任务。 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个月不到公司,更不代表,你可以轻易腾出那么多的假期来。 能让自家老板做出如此决定的事情,想必,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祁懿琛走进祁家的时候,还未能开饭,祁盛在偏厅看电视。 正好安姐从厨房间出来,祁懿琛问了一声:“我妈还在楼上?” 安姐直点头,呵呵笑着:“自从少爷跟夫人说了那想法后,这两天夫人几乎都没怎么下楼,一直在房间里打电话,忙的心满意足。就连老爷催她一起出去转悠,她也只是随便陪了下,又回家上楼准备了。” 一切都按着祁懿琛计划中的步骤走,骆姓股东已经落入网中,他们只需做的事,就是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间,便可收网。 景清漪是在到B市后的第四天完成景铭城的事情,景闻拖着病体陪了过去,跪在衣冠冢前磕了响头。 他没有多说什么话,可是,旁人却好像都能明白,这个深沉男人的心思。 对于景铭城,对于景家,他自认愧对于他们,如今,连自己亲生父亲的最后一面皆因为自己犯下的错事而见不到,连Cao办丧事,都是景清漪一手Cao办的。 若说恨,他第一个恨的就是他自己。 如果那时候年轻气盛的他,不狂妄自大,懂得收敛起自己的光芒,也不至于被孟志伟那小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到最后,却是用了景嘉夫妇的两条命来换取景家的安乐,包括他自己。 如果他自己知道有朝一日会被指控行贿,那些踩过界的事情绝不会做,也不至于落到一个如此惨的地步。 489.老板,是太太不见了? 景闻的呕吐现象每天都在减轻,他的各种指数,也确实在慢慢发生好的转变。 景清漪陪着他这么些天后,了解了他各方面的状况,越发心安。 只不过,心肌炎的治疗期有些漫长,少则也要一月两月。 但是和祁懿琛,谁也没有联系过谁。 景清漪想着,彼此这样安静一段时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很清楚,心底的那些怨气责怪,随着一天天的时间过去,正在逐渐消散。 她想着,若是哪一天,想起他时,不会再有景铭城临死前痛苦的样子出现,那她也许会主动联系他。 住在贺北城的家里,其实也很好。 没有霓虹闪烁的城市灯火,也没有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各种喧嚣,有的只是每天清晨齐整的跑步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虽然没想到贺北城会跟她一起住在那里,但身处别人家中,她还是挺有自觉性。 每天起来做两份早餐,一份给他,一份自己吃。 晚餐倒是随意,通常都是她一个人,大部分时间,贺北城只是回来住。 已是到了十月底。 这天上午,奥翔大厦顶层的大型多媒体会议室,祁懿琛安坐在首位,神色淡然地扫视着长形会议桌上的各部门管理人员,商讨公司下一年度的各类安排。 距离年底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像奥翔航空这样涉及行业众多的跨国公司,其实早就制定了来年的工作计划。 如今坐在这里,是要为进一步的实施,再做详细的展开工作。 会议很严肃,每一个管理者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轻松的表情。 原因很简单,奥翔航空的掌权人很挑剔,看着波澜不惊,却总是能毒辣地指出每个人言语中所存在的问题。 而他们都不想失去这份既体面又薪水丰厚的工作,所以,全都应付得小心翼翼,并且展尽才能。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总裁秘书温情忽然推门进来。 祁懿琛直接拧眉,深邃的眸光扫向温情,对她如此贸然打断会议的行为,非常不满。 “抱歉总裁,抱歉!”温情作为集团的老员工,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最厌烦什么,可是,她也是没办法。 顶着一众人的谴责目光,她微低着头走到祁懿琛面前,轻声说着:“总裁,B市贺总刚刚找您找不到,就把电话打到公司。他说有很紧急的事情,让您务必给他回电。” 贺北城? 提到贺北城,祁懿琛第一反应起来的,就是景清漪。 他的脸色倏然变得冷沉,也顾不得这个场合,直接把手伸向身后的李文。 开会的时候,他的手机大多会在李文手中,开启免扰模式。 而李文,早已在温情提到贺北城的时候,就已经为祁懿琛找到贺北城的号码,递给祁懿琛的时候,手机已经在拨号中。 贺北城好像就在等着他的电话,手机才刚拨号没多久,听筒里就传来他那儿的动静。 有他疾步行走的脚步声,也有稍显焦躁的话音,在对着旁人说话。 “什么事?”祁懿琛凝着音,叫回手机那端正跟旁人说话的贺北城。 李文靠得近,多少能听到来自手机听筒的声音。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听错,可是看着自家老板越发难看的脸色,以及越发蹙紧的眉心,他的整颗心也是吊了起来。 然后,他听到他说:“你继续找,我马上过去。”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久。 只半分钟,李文看着自家老板几乎要捏碎手机的动作,迟着出声:“老板?需要我订机票吗?” 祁懿琛起身,颀长的身影有些僵直,睨了眼李文:“给我订最快的航班。” 话完,他直接阔步离去,丢下整个会议室的人,大眼干瞪小眼。 李文随后,挥手示意台下的众多高管,直言:“散会。” 而后,便马不停蹄地出了会议室。 他是边走向祁懿琛的办公室,边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订了最快一班飞往B市的机票。 李文恼自己的乌鸦嘴,那天说什么不好,非得说景清漪安不安全的问题。 如今,算是被他一语中的吗? 一个大活人,在B市那样繁华的地方,竟然说找不到就找不到了?而且还是在贺北城的眼皮底下。 眼看一切就要大功告成,忽然出了这么个意外,是个人,都会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李文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老板有过这么不淡定的时刻。 他为景清漪,这般隐忍,这般付出。 若是景清漪真的怎么了,那他难以想象,自家老板是不是能够承受。 李文还没追到祁懿琛的办公室,却先是在外面的走廊上,撞到再次出来的他,不知在跟谁讲电话,神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他的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看到李文,直接丢过去:“去机场。” 李文手里还抱着刚刚在会议上用过的资料,涉及到公司下一年度的发展,自然是很重要很机密的文件,本是要先放回到办公室的。 可是这会儿,哪里还敢再耽搁,直接一手抱着成摞的资料,一手接过车钥匙,几步跑上前去按专属电梯。 电梯里面信号不是太好,祁懿琛有些不耐。 所幸,专属电梯足够快,只几分钟便到停车场。 李文去开车,祁懿琛继续刚才那个电话。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的时候,李文才听清楚,他是在跟邢律师讲电话,并且让邢律师把手机交给景闻。 这个电话讲了大约十来分钟,才被挂断,祁懿琛伸手按着眉间,心思沉重。 “老板,是太太不见了?”到了此刻,李文才敢问出声,确认着他刚刚在会议室里面旁听过来的内容。 祁懿琛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事实上,他现在心里特别乱,从未如此慌乱过。 他以为,在他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把她送到另外一个城市,便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还是出事了。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骆姓股东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掌控中,没有能耐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除了此人,他似乎找不到任何一个可怀疑的对象。 难道,这一切又是孟志伟做的? 现在将他逼到绝境,狗急跳墙了? 况且,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能耐! 所以,真的是孟志伟做的吗? 490.为什么到现在才打算告诉我当年的事情? 幽静的茶馆,桌子上的茶水正冒着热气,景清漪端坐着,抬眸望着对面,等待着他开口道明此行的来意。 接到他的电话,景清漪是很惊讶的,同时也是疑惑的,这个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听说过的半百男人,只因为他在电话中提及了她的父亲,所以,她才会应下这个约。 景清漪久久等不到对方开口,只能率先出声:“先生,约我出来见面,却什么事也不说,如果您有事要跟我说,可以直白点,无需顾虑太多。” 邓建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轻点了点头,轻声说:“我很抱歉,找了调查公司调查过你的一切信息,包括你现在和祁懿琛的关系,所以,今天才会联系上你。我知道,这种行为很不好,但也是出于无奈。” 景清漪心下咯噔响,有预感到,这个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犹记得那一次,在奥翔航空的股东会上,她被祁盛叫进去谈话的时候,祁盛曾经说过,很多往事不想他们做晚辈的知道,实则是为了他们好。 加之,如今景氏地产出事了。她一直都想有机会弄清楚过去的那段往事的真相。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本不想掺和这些俗事,可是,琢磨了许久,还是想着告诉你一些事。” 景清漪原本是想安安静静地听邓建辉说完话,可是才听上这么几句,便不自觉地有些心浮气躁,她那纤细的手紧紧地攥着小小的茶杯口,屏着气,沉声问:“在这之前,我能不能先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邓建辉,估计在你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我这号人的存在。”邓建辉叹气,而后端起茶杯喝了口,清着嗓子,“你可以叫我辉叔,我同你父亲是至交,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的你,粉雕玉琢,可爱得紧,拿糖果逗你,咯咯笑得停不下来。” “我无意打扰你的生活,只是不想看见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尤其是你与祁懿琛结了婚之后,我更加觉得这事有必要告诉你。” 邓建辉开始有条不紊地将当年的往事,当然是他所知道的那部分,一一说出来。 “孩子,当年那段往事太过惨烈,作为知情人,我情愿你失忆,也不想你整日沉浸在深深地愧疚当中,只是,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祁懿琛结了婚,我担心你会收到伤害,这才迫不得已告知实情。”说到这里,这个半百老人布满沧桑的双眼,已是一片晶莹。 而景清漪,却是捧着茶杯,晃晃荡荡地喝着。 她原本是想要借助热茶来温暖自己发冷的四肢,可是,这杯中的茶,早已冷却。 喝了,心底更是寒意四起,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而后启唇说话:“你说的,都是真的?” 邓建辉伤感地垂下脑袋,而后嘶哑着嗓音说:“清漪,我怎么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呢?” 景清漪瞬间感觉头麻。 景铭城曾经说过,他对不起她的父母,她当时只以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难以接受而已,谁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是非曲直。 虽然她也曾经怀疑过,景铭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小时候那段记忆也是故意抹掉的。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所以说,这些人都骗了她? 景清漪深吸了口气,抖声回答:“为什么到现在才打算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有理由怀疑,这一切有可能是你捏造的!” “是,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此番用意也只是为了提醒你。你私底下也可以去调查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孩子,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是我在国内的联系方式。你有什么疑虑,可以打电话给我。”邓建辉浑浊的眼眶里盛着细碎的晶莹,他沉声说。 “另外,当年的事,你要秘密调查才行,因为,当年的事情牵连甚广,景老爷子为了让你有个正常的生活,用了一些手段将事情掩埋起来了。” 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完,邓建辉驼着腰起身,而后朝着景清漪微鞠了一躬:“孩子,抱歉,希望你可以体谅我的用心。” 邓建辉噙着泪走了,留下一盏早已冷却的茶,还有瘫坐在椅子上的景清漪。 “清漪,如果以后你发现我瞒着你一些事情,你会原谅我的哈?” “那得看什么事情了?如果是触及底线,那绝不原谅!” “清漪,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清漪,你知道的,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清漪,我要个特许,不管我做错了什么,都要原谅我一次!”那一次在车厢里,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样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所以说,当年的事情,他早已知道真相,还想尽办法瞒着她,唯恐事情曝光! 因为他了解她,在她知道真相的那刻起,他们俩就成了对立面,而他怕失去她,宁愿瞒着她,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说,他其实并不完美? 他想要个特许,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他打算一辈子都隐瞒着她,除非是她自己查出了真相! 秋风从窗外呼呼灌进,扫飞了景清漪的长发,也扫动着她那颗渐凉的心。 景清漪双眼无神地盯着茶杯,却是始终都没有伸手握着茶杯。 当年的事情,于她而言,始终是根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想查,如果查出来的事实真的如那邓建辉所言,她和祁懿琛,又该如何自处呢? 原谅他?亦或者,不原谅? 如若原谅,她又怎么能做到若无其事? 若是不原谅,是不是只有离婚这条路了? 她该怎么办呢? 北方的秋风大得有些让人顶不顺,一阵一阵地刮着景清漪颊边的头发,斜飞散乱的几乎遮盖住了她的整张面孔。 有女侍者走过,周到地为她关小了窗户,而后,用着非常友好的态度开口说话:“这位客人,B市要有冷空气降临了,这样强劲的风吹多了,会头痛哦。” 491.应该要重新审视她和祁懿琛的这段婚姻了 女侍者的声音很温柔,噙着暖暖可亲的笑容,景清漪从沉浸的思绪中被这样的一道声音拉回了注意力,扯着淡淡的笑意,回声:“谢谢。” “不客气。这个东西是你的吗?刚刚被风吹掉到地上去了。”女侍者翻了翻刚刚从地面上捡起来的订单,递给景清漪,让她瞧着。 “哦,是我的。”景清漪伸手接过,捏在拇指跟食指间,仿若千斤重,低声说,“要不是你,掉了我都不知道呢,谢谢。” “是啊,你都在这里坐好几个小时了呢!”女侍者始终笑着,无可挑剔的服务态度,而后甩着马尾走开。 是几个小时吗?原来在不觉间,她竟已坐了那么久,怪不得,感觉腿会有些发麻。 景清漪觉得,她应该要彻底查清楚当年那件事的原委。 如果一切真如邓建辉所说,那她想,应该要重新审视她和祁懿琛的这段婚姻了。 从茶馆出来,景清漪直接拦了一辆出租,把景闻所在的医院地址报给了司机。 她对这座城市不熟,不知道她要去的医院竟是离茶馆那么远。 司机绕啊绕的,足足绕了两个多钟,最后还越走越偏,偏到景清漪心生警惕,心底滑落着一丝惧意,生怕自己拦下的是一辆黑车。 出于防患意识,景清漪掏出自己的手机,想着万一有什么情况,才好第一时间打电话。然而,手机却是黑屏的,已经是没电关机状态了。 所幸,那之后没多久,便让她看到了医院的标志。 付车资的时候,司机调侃了一句:“姑娘,我长的到底有多像坏人?这一路瞧你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吧?” 景清漪看着司机一边找钱,一边侃侃而谈,双手也是下意识的挪了挪自己的手心,确实,真有点粘糊糊的。 因为心里装着事,也无心细听司机的话。 之后,他找好零钱,翻头递给了景清漪。 而后,景清漪推门下车后满怀心事地进了医院,依着记忆中的路线,绕过众多人群的门诊大楼,直接走向住院楼。 景清漪不知道的是,在她这样的一天时间里,已是有个男人,从A市飞到B市,从市区找到东南西北的各处郊区,动用了他在这座城市的所有人脉,只为找忽然联系不上的她。 而当她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刹那,几乎整颗心都给融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景清漪心神不宁地走进景闻的病房,刚巧景闻已经进入熟睡状态,她走进里间的卫生间,打了泡泡洗了手,也洗了脸。 医院里总是会有呼天抢地,歇斯底里的哀嚎声,那些被送过来的急诊病人,或者重病中的住院患者,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治身亡。 于是,家属们都会控制不住悲痛的情绪,呼喊着。 只不过,这样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夜晚,更显凄厉。 景清漪听着这些声音,脑中浮现的,全是她父母惨死的样子。 按照邓建辉所说的情况,当年的情景必是凄惨无比。 因着给她一个平安健康的童年,刻意找催眠大师抹掉有关那段往事的记忆,已然成了她生命中最残忍的时光。 她在伤感之余,又觉得特别滑稽。 为何身边的人或事,都要跟医院扯上关系?不是死亡就是重病,让人承受到接近麻木。 可是,父亲母亲的舍身就义,景铭城的猝死,景闻为公司拖垮身体,都是与他们各自的生活息息相关,逃也逃不了。 唯独祁懿琛的车祸,是意外。 如果他不是一心想要挽救景氏地产,这场伤害他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本计划着要带她去度蜜月,结果却因为景闻出事,因为景铭城出事,因为景氏地产的事,一再地放下原本订好的行程。 是她,一直沉浸在景铭城突然离世的悲痛中散不开,而忽略了,其实祁懿琛所承受的,更多更多。 直到如今,人家主动地找上门,向她阐明情况。 因着当年的情分,不想她再被蒙在鼓里,说出当年发生的那件事,甚至为了这个事,花钱找人调查她,调查她和祁懿琛的一切,然后,温声劝慰。 在邓建辉最后的谈话中,他还特意提到要她暗地里查,不要打草惊蛇,这也说明,当年的情况很复杂,涉及到的人肯定也比较多。 如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般遮掩住所有的真相,而她,现在已毫无退路,只能拨开层层云雾,才能见到那久违的阳光。 景清漪打开门,走出病房,双手交织着踱步走到护士站前,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深呼了口气,而后,扬着笑脸讨好护士,想要借她们的电话一用。 护士还算热情,说那电话是属于院方的,她们不方便出借。 若是真的需要,倒是可以把自己的手机借给景清漪。 景清漪当然是真的需要,她自己的手机早已断电,一时半会都恐怕是用不了。 她需要拿护士的手机,给祁懿琛打个电话,告诉他,她想从他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 祁懿琛的号码,她记得太熟,手指随便在软键盘上按,也不可能出错。 可是,却在将号码拨出去的几秒时间里,景清漪就听到身后有一阵短促的铃声响动。 刚开始她以为是巧合,没有回头去看。 可是后来,景清漪看见借她手机的那个护士,朝她努了努嘴,伸出手指一直指着她身后,示意她转过身去。 景清漪狐疑着转身,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要找的那个男人,竟然就在自己身后一米处。 因为惊讶,景清漪的眼眸睁得很大,半张着口,也更是因为,眼前的祁懿琛,不若他一直以来的整洁帅气。 他松软的头发,可能被外面的风吹过很久,此刻凌乱地趴散着。 灰蓝色的西装外套,有些皱巴,甚至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还可以瞧见他身上偏白的肌肤,以及,起伏不定的呼吸,她想,大概是走得太急的缘故。 彼此注视着良久,而后,他迈着长腿过来。 也是在这时候,景清漪才注意到,他的黑眸深处,闪过晶莹的光波。 她以为,他会先开口说话,没想到,却是抬起他自己的双手,修长的手指甚至还捏着他刚刚消音不久的黑色手机,狠狠地抹了一把他自己的脸,而后,眼底的晶莹不见。 景清漪有些震撼,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刚刚……是在抹泪吗? 492.我,怕你的无视。 寂静的护士站只有他们彼此灼热的呼吸声细细密密地缠绕着。 “懿琛。”景清漪走上前去,温柔地唤了一声,想问祁懿琛,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心底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在此时此刻,她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他,如何开口问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可是,随着她的这声轻唤落下,景清漪的整个身子都被祁懿琛揽进怀中,动作猛烈地,急切地,狠绝地,甚至将她手中属于那个护士的手机,都甩到了地上,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在安静的护士站前,能够很清晰地听见,那个护士的凄惨哀嚎声,为她可能已然被摔成碎尸的手机。 可是,两个罪魁祸首,却没有丝毫的侧目与歉意,他们沉浸在他们自己的情绪里。 景清漪已经被祁懿琛这一连串的行为吓到了,她不知道为何他会有如此大的怒气,就那么愣愣地被他拥在他温暖的怀中,承受着他的大掌几乎要捏碎她肩头的疼痛。 “景清漪,你是真的要折腾死我是不是?”祁懿琛将头深深地埋进景清漪的发丝深处,汲取着她馨香的同时,后怕的情绪令他失措慌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斥责,“在这种非常时期,你怎么可以玩失踪?爷爷的事情之后,我马不停蹄地把你送来B市,让贺北城给你安排可靠的住处,每天车接车送让你往返,难道你都没去深想过为什么?你怎么可以一个口信都不留,就自己独自走开?” 当他在这座城市翻找了一个上午加下午的时间,还没有任何她消息的时候,他心底生出的恐惧,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后来是因为,贺北城利用贺家在B市的影响力,在发现人不见了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安排人四处打听,只要一有景清漪的消息就立即通知他。 最后,是在找寻的时候有计程车司机说起今天的趣事,这才知道景清漪已经回了医院,刚巧祁懿琛就在附近,所以,他才会跑着进来,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在这。 他找她,找得漫无目的,也找得心急如焚。 贺北城和李文也在找,整整一天,去过这几日在B市逗留的地方,去过各大小车站,走过很多条大街小巷,去过警局,去过交警队,翻找过今天发生在B市的各种大小意外。 甚至连景闻,在景丽欣的陪同下都拖着病体翻遍了他所在医院的全部楼层。 他还交代李文,安排人监控一直居心不良的孟志伟。 虽然他一直都认为,孟志伟现在暂时抽不出时间去伤害远在B市的景清漪,可是,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他不得不去这样部署。 甚至连在景氏地产闹事的骆华,他都没放过怀疑。 然而,这所有的渠道,都没有传来一丝好的消息回馈,叫他如何能不紧张。 若不是看到她刚刚有跟护士借手机主动给他打电话,他非得要把她抓起来狠打一顿不可。 “懿琛,我……我是,对不起。”景清漪的心间流淌着莫名的苦涩和感动,她隐忍着来自肩头处的剧痛,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在祁懿琛这样一副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毫无说服力,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好奇心才跟着邓建辉离开的。 所以,到最后,她只能抬着自己的双手,回抱住他劲瘦的腰部,酸涩难忍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不该让你担心。”柔软的身子,主动配合着他的拥抱,往他胸怀深处挪了挪,似乎更加贴近他的身体,祁懿琛是在此时,那颗激烈跳动了十多个小时的心脏,才是慢慢开始平稳下来。 可是,这时候,却是出来一个极煞风景的姑娘。 “小姐……”身后的护士塌着一张脸,拿着她破碎不堪的手机,喏喏地递到两人面前,“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深情拥抱,可是,我的手机摔坏了,你们总得说个话吧?我今晚值通宵班,本来还指望着这手机跟男朋友聊天,要保持联系的。” 祁懿琛挑眉,放开了景清漪的身子,就地取材式地教育:“比你小的女孩子都知道要时刻跟男朋友保持联系,而你呢?自己想想,有多久没跟我联系过了?” “你不也是没跟我联系过么?”景清漪低头,又是绞着手指,细声辩驳。 景清漪还没从祁懿琛突然出现的事件中醒过神来,以至,她都忘了,自己刚刚要给他打电话的目的。 现在,是整颗大脑都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牵绕着,他问什么,她就顺着回答。 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相处的,极为和谐。 “我……”祁懿琛才出声,却是在碰触到她忽然抬起来的亮眸时,微愣,而后顿住了话。 如此清透亮泽的黑色瞳眸,他有多久没看到过了? 之前凹陷的眼窝,憔悴不堪的面色,经过这半个月的平静,显然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 而原本缭绕在她身圈周围的悲痛,也不像之前那样,浓得怎么化都化不开。 “你什么?”景清漪眨了眨眸,想要细细看这个男人。 祁懿琛有些无奈的叹息,而后不得不承认着自己心底的惧意,轻声叹道:“我,怕你的无视。” 如此的话,让景清漪瞬间就默了声。 之前的她,怨他气他,都是因为景铭城离去的太过突然,她一时没办法接受过来。 可是,在景铭城离开直到头七的那天,她一直都没有太过抗拒他存在在她的身边,只除了那一次,他想要她,她没给,其余的时间,她都是时刻在他的眼线之下。 她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对他做到毫无所谓,也没有办法再对他做出更狠更过分的行为。 她以为,她对他不抗拒,已经足够表明她其实在乎他的心意。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说,怕她的冷眼相待。 “先把钱赔给人家,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突来的清越嗓音,伴随着一只黑色的皮夹,落到她的掌心,也是打断了她的深思。 随着祁懿琛的指示,景清漪转身看依然站在他们身旁的护士,以及护士那张苦哈哈的脸,极其不好意思地赔笑:“真的很抱歉,我们马上赔偿。” 493.对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而是我老公。 “谢谢,谢谢!”护士双手拱着,模样极为可怜,骨碌碌的双眼眨巴眨巴着,柔美的唇却没有停,絮絮叨叨地解释道,“这是我男朋友刚买给我的爱疯7 PLUS,若是被他知道我给摔坏了,非骂死我不可。” “7 PLUS?”景清漪一听,瞪大着眼,低头看着破碎在护士手上的银色手机,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款机子,在她的印象中,不是刚刚才在国内上市不久么? 唐Chun就有一部玫瑰金颜色的,价格几近六千元。 她刚刚着急着要给祁懿琛打电话,都没发现被自己捏在手中的机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没想到,自己还借了个好手机。 唔,赔偿不要紧,六千块也不要紧,问题是,大土豪祁懿琛的皮夹,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几张稀稀落落的银行卡,现金,目测可下,实在不多! “有什么问题吗?”祁懿琛一本正经地看着景清漪那一脸古古怪怪的表情,心头泛起深深的疑问,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懿琛,额,我们没那么多现金……”景清漪凑到祁懿琛的耳边,看了一眼那一脸可怜样的护士,而后很小声地说。 “里面不是有几千块?不够?”祁懿琛直接拧眉,轻声问。 他平日里公务太多,不可能去关注那么细节的问题,就连他自己用的手机是多少钱,他都没有详细的概念。所以,这会儿对景清漪的话,便有些意外。 或许是看惯了平日里高大上的祁懿琛,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有不懂的事情,甚觉新鲜,景清漪有些想笑,可是真的笑出来,毕竟还有外人在,好像不太好,最后,她是憋着一张想笑没笑的脸,连连摇头:“不够呢。还少几千。” 才两千来块的样子,确实是远远不够。 “那怎么办?”接话的是那个护士,表情怏怏的,语气闷闷的。 其实,若不是被摔坏的手机足足抵得过她一个半月的薪水,她也不好意思缠着非要人赔,毕竟,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六千块呢,都还没怎么用,就给毁了,是个人都会心疼的,一想起来,就觉得糟心无比。 “没关系,我那里还有,你等我一会,我去拿我的包包。”景清漪安慰了护士两声,就要踏步往景闻的病房过去。 可是,身子还没越过祁懿琛,就被他抓住了手臂,将她整个人拖了回来,而后,听见他沉声吩咐:“前边左转休息区边上有个柜员机,你带着她去取,密码你知道的。” 是的,密码她知道。 早在某天,她大呼小叫着跟他要手提密码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他的手机密码,银行卡密码全都告诉了她,所以,她当然知道。 可是,景闻的病房离这也不远,她的包包在那边,过去拿不应该更方便么? 为什么一定要绕那么远去取。 景清漪最终是朝着面前这个男人清冷的面色瞧了好几眼,而后才似恍悟。 好吧,这是男人的尊严,骄傲的男人是不会用女人钱的。 之后,景清漪只好非常配合地礼貌地请着那个护士跟她过去。 祁懿琛的银行卡有好几张,都是用的同一个密码,景清漪也没看,随手抽出一张,麻利地取出应给的数额,而后,收钱,收卡。 转身把钱交给护士的时候,景清漪手中的卡片在灯光下闪着光芒,直接吸住了护士的眼球,发出感叹:“小姐,你男朋友是土豪吗?这个黑钻卡可是限量发售的哦,我男朋友就是银行上班的,他给我展示过全球各种限量卡的图片,其中就有这个。” 景清漪不懂这些,照她看来,祁懿琛的张张卡都长成一个样子,通体黑,所以,对这位护士的话,有些意外,她上下翻看了两下,而后浅笑:“大概吧。” 现在好了,无意中亮出了这么张限量卡,倒是为祁懿琛扳回了刚刚掏不够现金的窘迫。 “羡慕死人了。”护士咯咯笑着,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满满的欢喜,而后打趣道,“那这六千块钱,我就可以收得更加心安理得了,反正你们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 景清漪对于护士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挠了挠发,柔声调笑道:“这本来就是你该拿的,当然是心安理得。对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而是我老公。” “哦,难怪……”护士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话,而后笑着走开,迎面撞上跟过来的祁懿琛,愉快地弯腰调侃:“谢谢土豪帅哥!” 原本神色清淡的祁懿琛,直接被调侃成了冷沉色调,这下,景清漪已是忍不住,直接扑哧笑出声。 “很好笑吗?”祁懿琛站定在面前,沉声发问。 “有点。”景清漪抿住唇,眸色狡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而后,把手里的皮夹,递到他手前。 祁懿琛接过,顺手翻了翻,而后伸着手指捏了捏正躺在里面,并不算厚的一叠人民币,直接吩咐:“以后我的皮夹,你定时负责添钱。” “没必要吧,谁没事会放那么多现金在身上。” “嗯。”祁懿琛淡应了声,被景清漪驳回,也就顺势着转了话题,“已经很晚了,你去把你的东西拿出来,我们先走。” 确实,对于一个不常用现金的他来说,没怎么必要装着一大摞的人民币放在身上,太累赘。 刚才的提议,不过是想让她管他的生活大小事罢了,可惜,这个不懂风情的女人,好像没听明白。 不过无所谓,她好不容易才开始释怀景铭城的事情,这些琐事,以后大把机会沟通。 “我今晚不能走,叔叔还要人陪的。”此时此刻,景清漪也想跟着他走。 她可以想象,他是如何疯找过她,才会让从来就一丝不苟的他弄成现在这般狼狈模样,甚至于,眸底闪现晶莹。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误会,不确定那是不是属于男人的眼泪,可是,已经足够让她震撼。如祁懿琛这样一个高冷的男子,他连最起码的喜怒表情,都未呈现过太多,何况是这种慌乱惧意。 他已经为她做到如此,若是自己再去介怀那些已然无法挽回的事情,介怀那些他自己无法预知和控制的事情,未免太过矫情。 更何况,早在她想要给他打电话之前,便已经决定要释怀那些事情。所以,不管他刚刚有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在主动联系他之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冷眼相待。 关于邓建辉说的那些事,她想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所知道的真相。 这样,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更也是为了让她和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活得更加坦然。 494.景清漪的试探 景清漪抬着头,眨着眸光,紧盯着面前即将要开口说话的男人,而后,抢在他之前,先出声:“懿琛,我只是出去见了个人,他是我父亲的旧识。” 景清漪的视线始终都在面前这张出色的容颜上,没有移开过分毫,如此,也才看见他原本疏朗的眉间,因为她的这句话,开始微拧,而后,越来越紧。 那双独属于他深邃幽黑的瞳眸,同样是微缩着,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惊疑,接着,才是沉叹了口气:“那……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唔,也没聊什么,他问了我一些近况。”景清漪伸手,拉过祁懿琛垂在腿侧的修长指尖,轻勾着把玩,悄悄地打量着祁懿琛,而后叹气,“当然,也同我说了些我父亲的事情,一些我不知道却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我猜是说了些让你感触很深的事情。”祁懿琛回了一声,向来清淡的面色,如今因为提起这一桩压在他心底好久的事情,而变得凝重起来。 祁懿琛抽开自己被景清漪把玩着的手,捏着眉心问:“唔……他还有没有说其他?以前你认识么?” 景清漪抿着唇,她自然是不会告诉祁懿琛,邓建辉是特意来找她,而不是偶然间碰到的,也更加不会让他知道,邓建辉找她的目的。 因为,她总觉得,祁懿琛对于当年的事情应该是知晓的,亦或者,他知道的比她知道的要多。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是不会承认的,但他同样,也不会故意撒谎欺骗她。 若是让她知道,邓建辉得最终目的是要她离开他的身边,那他的心里,肯定不知要怎么纠结。 所以,景清漪深吸了一口气,忽视了祁懿琛的问话,直接说道:“刚巧他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在医院恰巧遇到了。” “真的么?”祁懿琛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景清漪只得再次重复:“是真的,我也没想到会遇上他。” 祁懿琛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原因。 刚开始听到景清漪说见的那人不是孟志伟,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是,当她说到是她父亲的旧识的时候,他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他有点捉摸不透她说这话的用意,难道她知道了当年的事? 可是,当年那件事已经隔了这么久,而且,当年涉事人员都早已被封了口,严令他们不准提及此事,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再拿这事来说。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暂且见招拆招吧,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祁懿琛是愣了好一会,才扯着唇道:“听北城说你不见了,我担心你出事……” 景清漪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祁懿琛,心里是在想什么,他的话,好像是些不自觉地呢喃。 担心她出事,是意味着,她现在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什么人会对她造Cheng人身攻击?还是其他的什么? 可是,不管怎么样,景清漪觉得,她都应该明确她找寻真相的目的。 景清漪伸手,抱住祁懿琛的腰,靠近他的怀中,轻声道:“懿琛,对于我父母,存在我记忆中的时间不多,但印象极其深刻,我不知道我父母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但想必在当年来说,也是极其轰动的。而我,能为他们做的并不多,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 祁懿琛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清漪已经知晓了当年的隐情? 听景清漪话里的意思,她像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大概是那位旧识提及了一些事,一些关于景嘉和童媚的事情。 只是,那人绕开他,对她说这样的事情,还说那么坦白,意在何处? 祁懿琛忽然就有些没底。 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心生不安,无限不安。 可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被孟志伟这么一来,他反而觉得这里好似有个结,有点棘手,有点难解。 祁懿琛是想问清楚那人是谁,又同景清漪说了些什么,毕竟,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全部,亦或者是一点点? 只不过,他现在有些乱,这么一天担心下着景清漪,然后又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接着又是孟志伟的行为,让他一下子有些捋不太顺,所以想要冷静一会。 其实,抛开他和他父母来讲,处在清漪这个位置上,他也会追查到底的。 缘分真的很奇妙,他父母刻意远居国外,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可是,他偏偏,就只爱上了景清漪一个。 搂着怀中的人儿,因为想起这些,他翻开了很遥远的记忆。 随后才恍悟,或许,早在很多年以前,他的整颗心,就已被怀中人儿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占满。从此以后,遇上的每一个人,都无法跟她相比。 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后来,一眼就能认出她,也才会在后来,跟她相处越多,就发现自己越是无法自控。 “懿琛,你在想什么?”头顶之上,景清漪只感觉到了他温热的呼吸,却是久久没有出声回答她的话。 景清漪想要退出来,看这个男人的表情,结果,他却恰好在这时候开了口:“都已经深夜了,吵了病人休息不好。还是先回去吧,我明天会早点过来。” “好吧,那你先回去,找个地儿好好休息。”景清漪也是心疼他,从A市到B市,跑了那么远,找她找了那么久,如今这一身疲累,她哪怕稍稍多看几眼,都觉得自己好像罪大恶极。 “你跟我一起。清漪,我好久都没睡过舒坦觉了,今晚抱着你睡好不好?”祁懿琛抚着她的肩头,大掌顺着滑到她的脊背,似是请求一般的轻声说着。 如此的语气,根本让景清漪狠不下心拒绝:“可是,我还要照顾叔叔的。要不,你等我去安排一下?或者我让请来的护工今晚别走,不知她愿不愿意。” 景清漪顾自说着,细细低语,似乎有些纠结。 既怕景闻一人在医院没人照料,又不舍得祁懿琛来往一个人。 “叔叔那边,有景丽欣在,用不着你Cao心了。”祁懿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以解决景清漪的困扰。 495.终于再看到你的笑容,真好。 祁懿琛那想让她放心的话,听在景清漪耳中,从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安与怀疑,她沉声问:“我刚从叔叔那里过来的,没看到丽欣,你怎么知道她会在?” “我要北城打电话给景丽欣的,当时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事了,叔叔这边又少不了人,我才这么安排的。” “可是……不行,我还是得过去看看。”景清漪心想起景闻今天在病房时的那番模样,担心那人会趁乱伤害景闻,她心底有些不放心,便想要去看看。 只不过,祁懿琛不允许,环拥着景清漪,灼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落在她那精致的耳垂边,轻柔地说:“不要可是。女儿照顾父亲,本就天经地义之事,再说,这医院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叔叔那一有情况,立即致电给我。” 话落,也没容得人商量,祁懿琛直接就拽着景清漪离开,甚至连她还落在景闻那儿的包包,都没让她去拿回来,因为,此刻的他,多么地想要她的陪伴,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意识到,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步出这间位于郊区的医院,狂肆的冷风更甚。 景清漪回来的时候因为心事重重且穿着长袖的针织衫,倒也没觉得冷,可是这会儿,大概冷空气已经过境,冻得景清漪是直接本能性地抱起双臂。 而后,紧接着就有一件带着暖暖体温的外套,将她整个身子裹了个严实。 景清漪扬起头,看着祁懿琛只剩一件薄薄的衬衫套在身上,被夜风吹得微微鼓起,没有一点御寒的作用,心底生出浓浓的愧疚,便想要褪下他的衣服,柔声推拒道:“你穿着吧,我其实也没有很冷。” 然而,祁懿琛却是侧头,俊美的侧脸泛着风尘仆仆的味道,他伸出右手,紧紧地压住景清漪要脱外套的动作,淡声道:“穿着吧,身子刚恢复好看点,别又冻着。” “你自己不也是刚刚恢复的么……”外套被他压着,景清漪动不了,只得小声地嘀咕着。 对她的话,祁懿琛直接忽视,也不再按着景清漪身上的外套,长腿迈着阔步,走到路边一辆香槟色的宾利前,捏着车钥匙开了锁。 这辆车,景清漪记得,应该是属于贺北城的,这段时间,她是坐过不少。 坐进车里的时候,景清漪忽低了头,特别惭愧地问着:“今天……大家都在找我?” 这个问题,其实她不用问出来,自己也可以摸索着个准确答案。 祁懿琛都能从A市飞过来了,他那些在B市的好友们,又怎么会不帮着他一起。 可是,她也没想到,会撞上邓建辉,更也没想到,邓建辉带给她的信息,是那么地让她震撼,让她好几个小时都还回不过神来。 一整天都在云里雾里中过去,直到后来,他就那么毫无意外地出现在她面前。 祁懿琛没有侧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并没有启动车子,只是掀着薄唇解释:“景氏地产的股东骆华一直都在从中做梗,狼子野心,想趁着这段时间叔叔没办法打理公司的时候,取而代之。” “整个景氏地产,除了你、景丽欣和爷爷,以及叔叔之外,就属他的股份最多。景氏地产的局面是,爷爷和景闻,都已经失去了坐镇公司的资本,景丽欣资历尚浅,镇不住那群股东,剩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作为代理总裁进景氏地产,自然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上次车祸的事件,虽然我没办法提供证据,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能够猜测得出来是他一手安排的。如果我真的在那场车祸中出事了,那还有谁能挡住他的去路?为了财富权利,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违法犯罪的人,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有理由相信,爷爷的事,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没错,他拿着百分之十的股份,确实是霸占不了整家公司。但是,在景氏地产无人看管的阶段,他可以以执行总裁的身份,亏空整个集团。亏空就意味着,他可以一点点地将景氏地产的财富,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他自己另设的公司名下。到最后,景氏地产会变成一座空壳,而他骆华,将会成为新一代的榜上有名的富豪,高高在上地挂在这座城市的巅峰之处。” “他自爷爷创建公司那时候就已经在公司,亲信众多,权势很好。以前爷爷和叔叔在,被他们各方面都压着,倒是相安无事。如今没有了他们,个个与他马首是瞻,就连我,也是在签了你给的股份转让书之后,才有资格在景氏地产说上话。” “老狐狸精得很,要想彻底铲除他,短时间内不太可能,但是,暗地里拔了他的刺,让他无法立信于其他股东面前,这样也挺好。我现在正对付着他,如果万一让他察觉到了什么,那对我和你这两个可以随时掌控景氏地产的人来说,便会是他下手的第一目标。”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让李文拖着不让你回A市,后来在你父亲事后,又紧接着把你送回来B市的目的了?” 景清漪听着,有些后怕,有些懵。 她知道挽救景氏地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没想到,里面夹杂着那么复杂危险的因子,让她听完之后,直接捏了好几把冷汗。 “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些告诉我?告诉我的话,我也不至于误会你……”景清漪的手脚忍不住冰凉,很难想象,身边的这个男人,在这段时间里,是处于怎样一个全身心戒备的状态,又要照顾她,承担着她的迁怒,又要对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骆华要想单独对付你,你在没有任何防备之心下没有反击之力,而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带你在身边。倒不如,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我也才轻松,可以全力对付他。” “而且那时候,单是爷爷的事,已经足够让你受不住。我告诉了你,除了让你神经更紧绷外,没有任何好处。何况那一整个星期,你根本就没给过我好好说话的机会。” “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在A市,会不会天天都处在危险境地?”景清漪闻言,她的心底猛地涌上一种深深的愧疚,她只感觉到背脊抽抽的发凉,瘫靠在座椅背上,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问着。 祁懿琛叹息着,而后微侧头,探手过去抚摸景清漪的发丝,轻柔的话语落在车厢里:“其实,只要你不给我出意外,我还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骆华。我今天,算是体味过了,胆都吓破的滋味。” 景清漪的心尖上,因为他这句话,忽然抽了起来,眼眶发热地拿下他置于她头顶的大手真诚地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景清漪忽地不敢去触碰他深幽的眸色,哪怕只是一个侧脸,于是,始终低着头,叉开手指,与他相握。 她的手指纤长细巧,他的手指修长分明,错交在一起,同样好看。 祁懿琛也是微微作力,反握住景清漪,沉声道着:“清漪,年底的时候,如果这些事情全都处理完了,我们把婚礼也办了吧?” “额?”景清漪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吃惊的扬声,而后在触到祁懿琛瞬间要黑下去的面色时,她是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急急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很期待。” 景清漪的上半个身子都挂在祁懿琛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咯咯地笑着:“同你去领证的时候我本就没有想着要办婚礼,不过,懿琛你那么好,我若是不早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属于我,以后被人抢走了可怎么办?” 类似的话,她曾经说过,祁懿琛记得清楚。 那时候也是在车上,她为了追问景闻到底出了什么事时,使劲浑身解数地逼他说话,甚至不惜为此,大胆地跨坐到他腿上。 他知道,这个女子,向来含蓄内敛,坚韧独立,但是骨子里,却是隐藏着另一面的她,譬如,偶尔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会调皮搞怪,偶尔也会因为某些外界刺激,对他做出大胆主动的行为,偶尔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独属于小女人的扭捏姿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爱到心眼里去的。 他只知道,被景清漪这样需要着,搂抱着,祁懿琛这些日子所积压的阴郁,哪怕是在这样暗黑的冷夜里,也是阴霾尽扫。 忽然起了Tiao逗之意,他微退开身子,低眸看她,嗓音清越地发问:“清漪,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当然!”景清漪想也不想就干脆地回答。 “可是这段日子,我被你的冷眼刮的,心好凉。要不说句好听的,安慰一下?” “想听什么?” “说……爱我。” “讨厌!”景清漪笑闹一声,抬头,看着祁懿琛的侧脸,轻声嗔怪道,“这话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一遍又一遍,太肉麻了。” 祁懿琛也是发笑,捧着景清漪的脸凝视着,直到良久,久到景清漪几乎都要出声发问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话:“终于再看到你的笑容,真好。” “懿琛……”景清漪有些触动地呢喃了一声,原本灿笑着的容颜,也因为想起那些事,想起之前的他们,而有些微微凝滞。 “清漪,你还怪我吗?”头顶处,又是传来他那清幽缭绕的嗓音,问着她,还有没有因为景铭城的事情,而怪责他。 其实,早就不怪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他的那点怨怪,早就在慢慢消散。 496.所以,清漪,现在是你在向我求婚么? 直到邓建辉找上门,跟她说了那些事,直到因为她的突然不见,祁懿琛的惊慌失措,景清漪知道心底仅剩的那点埋怨,已是彻底消失,随之而来的却是对当年事实揭开真相的执着。 这一天的患得患失,让景清漪越来越感受到,没有什么,能比活在当下更重要。 而她更幸运的是,此时此刻的她不但活得好好的,与此同时,她已经拥有一份最诚最真的感情,她知道,这是上苍对她的眷顾,让她在失去双亲后孤独地过了整个童年之后,给了她一个最最美好的未来。 当然,在这其中,也包括有景铭城陪伴的那些年,也是幸福的。 比起这世上的可怜人,她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 “清漪?”没有得到景清漪的回答,祁懿琛又是唤了一声。 景清漪当时闷在祁懿琛那暖厚的怀中,冷空气越来越强,哪怕坐在车上,还是觉得冷,她就使劲地往他身上靠,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太自在,太舒服,以致于让她自己陷入了思绪中,没有及时回答。 忽闻祁懿琛的这一声唤,景清漪才是开始回应,更搂紧了他的脖颈,柔声细语的声音悄悄地落进他的心底,惹得他心痒难耐:“嗯,不怪了,一点也不。” “祁懿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我要一个很美很美又很浪漫的婚礼,美到让我每当想起来,都还会记忆犹新的感觉。以后呀,我还要跟你生两个孩子,让祁家不再清冷无声。我还要缠着你,缠一辈子,缠到你老都甩不开我。当然,我也会跟你一起照顾你的家人,我会把你的家人当做是自己的家人,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一起走每一个风雨。” “所以,清漪,现在是你在向我求婚么?”正当景清漪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勾勒出她自己编织的未来里时,一句带着笑音的低沉话语,忽地从她头顶传来…… 景清漪有些微楞,深埋在祁懿琛胸前的脑袋也跟着提了起来,绯红着一张脸,羞赧地捶了几下他的胸膛,扬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你要这么认为,那也可以。” “那你再说一遍,我下来,以后有事没事就放给孩子们听听?” 听着祁懿琛这么正经八儿地说着,仿似这是一种非常可行的行为,景清漪仰头,直接迎着面前男人刚毅的下巴咬了一口,龇牙咧嘴地说道:“哼!想要孩子看我的笑话,你想都别想!” 瞧着景清漪如此生动的面容,祁懿琛不禁失笑,浅浅地勾唇,而后,捧起她的脸蛋,就是一阵猛亲,好像面前的人儿,是他渴望已久的美食,又啃又咬,吮吸着不肯放开。 算起来,两人已是好久都没这样温馨过,亲密过,此刻这么一碰上,只顷刻,便如火光爆发,根本舍不得分开。 若不是因为车厢里面的空间有限,若不是因为这是部借来的车子,那这一场甜蜜的互动,可能就真的会持续下去。 是祁懿琛先停止的动作,拥着已经无法喘气的人儿,闪动着耀眼的眸光。 是怕控制不住,所以推着景清漪回归了副驾驶座,而他自己也终是抬起手,启动了车子,而后,一路平稳的驶向市区。 祁懿琛中午下了飞机直接开始找人,落脚的酒店是奔波找寻景清漪的李文帮他电话预定的,是他每次来B市下榻的那个酒店,位于市区中心地段。 可是这会儿,从远郊到市中心,太远,而夜又已深,寒风萧瑟的。 所以,后来祁懿琛是重新找了一家距离郊区方向较近的度假式酒店,重新开了房。 离开打着暖气的车厢,下车后的景清漪,哪怕是穿着长袖的针织衫,再加一件祁懿琛的西装外套,都不足以抗寒,冻得整个人瑟瑟发抖,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牙齿切地咯咯响。 祁懿琛见状,不得不把景清漪的整个身子带进怀里,严丝无缝地与自己的身体相贴着,尽可能的把自己身体上的热度,渡到她身上。 如此的姿势相拥着一起步入酒店大堂,再加上两人皆是出色的外形,很快便引来了酒店大堂工作人员的注目。 祁懿琛携着人直接大步跨向前台,动作麻利地掏出身份证,只是简短几字,要求开个套间。 祁懿琛的所有动作都是那么干脆利落,按他自己本身的想法,是想早些开好房,早些让身边的人儿洗个热水澡。 可看在服务生眼里,如此深更半夜搂着女人来开房,必然是怀着某种目的,而且瞧他如此急切的行为动作,好像更是了然,他大概已是等不及。 办好入住手续,服务生很周到,热情地询问祁懿琛,需不需要拿盒安全套。 即便祁懿琛是早就怀着心思想要把景清漪好好吃一顿,可是这会儿也没有想起此事,况且,一般的酒店房间里头,都已经存放好了这玩意。 服务生见状,出声解释,说套房的床头柜抽屉中也有,只不过那是普通版,有些客人要求比较高,比较挑剔,他们酒店一般都会提供另外更高级的,当然,价格的话,也会高上好几倍。 显然,是祁懿琛的这一身穿戴,让眼尖的服务生揣测,他是一位追求生活品质的男人。 祁懿琛听罢,神色莫测地看了一眼景清漪,当然,他也非常尊重身边人儿的意思,低眸询问:“需不需要?” “……我怎么知道你。”景清漪是怎么也没想到,祁懿琛会因为这事来询问她的意见。 本来在服务生提起的时候,景清漪接收到她们暧昧的神色,已是觉得窘迫,头越垂越低,现在,祁懿琛把最后的问题抛给了她,更是让她直接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胸口。 景清漪只是羞涩,不是拒绝,倒是让祁懿琛心底儿特别的顺,于是,重新面对服务生的时候,他神色淡定地交代:“要两盒。” 服务生先是微微诧异,而后笑着点头,极为客气亲切地把东西交到祁懿琛手里,连同他的身份证,而后,目送着两人进了电梯。 景清漪原本一直很安静,任由祁懿琛带着,往左往右。 只不过,这会儿,电梯门一关上,景清漪直接就从祁懿琛怀中钻了出来,本来脸皮儿就薄的她此时一片绯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既羞又恼且有些哭笑不得地抱怨:“你要那么多做什么?一会那些服务生不知怎么猜想!” “能怎么猜想?我也没说今天就要用完。”祁懿琛依旧皮不改色气不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景清漪无言。 她是真的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接下去,总不能,两个人在电梯里,把这个话题一直讨论下去吧? 497.脉脉温情 景清漪原以为,祁懿琛一直如此惦挂此事,还顺手带着两盒那东西上来,她肯定会逃不过他的狼爪,结果却是没想到,他在刷卡进门的伊始,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让她去冲个热水澡。 景清漪当时的眼色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恰好被换好鞋子直起身子的祁懿琛逮到,又是一番打趣:“清漪,这么着急?嗯?” 心中的恶劣想法被人轻易看穿,景清漪涨红着一张脸,抱着她刚刚脱下来的那件属于他的西装外套,左张右望,转移话题:“那什么,浴室在哪里?我好冷,先去冲澡……” 话完,不等祁懿琛回话就步履匆匆地寻着卧室而去。 祁懿琛站在后头直笑,目送着景清漪的背影隐没在卧室之中,而后,才是慢慢敛住笑意,踱步到套间的沙发区域,仰靠静坐。 手机刚好在这时候震动,在他腿侧麻麻地嗡嗡作响。 今天手机响过无数遍,祁懿琛是接电话都接得麻木。 李文那边,贺北城那边,还有景闻那边,所有关心着景清漪行踪的人,他都已经给了回复。 所以,这个电话,只能是工作上的事情,来自还在A市坐镇的秘书温情,因着当时特助李文同他一起赶到B市,公司的事一并交给了温情。 祁懿琛也没有睁眸去看来电提示,直接按下接听键,就将手机举到耳侧。 对方可能是听到他的呼吸声,没等祁懿琛说话,就直接开了口,唤了一声:“总裁。” 祁懿琛轻嗯了声,轻挑了下眉,淡问:“什么事?” 温情先是问了下景清漪的情况,得到好的回答之后,才又开口说上正事:“总裁,那些原材料的购进合同还有骆华的亲笔签名全部都拿到了,大批的材料也都全在今天进场。什么时间走下一个步骤?” 如此的进程,说明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着。 没有出乎祁懿琛的意料,骆华那个人虽然精明,但贪婪之心太过旺盛,此刻被掌权的欲望控制着,直接被景丽檬的糖衣炮弹,给击得辨不清真相。 深遂的黑眸微微缩起凝焦,沉静的呼吸声沾染着浓浓的自信,祁懿琛只沉吟了半会,就起声吩咐:“三天后,你安排质检部门的人过去做突击抽查。” “总裁,三天的话,时间会不会太长?也许会夜长梦多?”温情顿了顿,低声提醒。 “没事,让那些材料全部都启动起来,这样效果会更好更直接。你时刻注意着骆华的一举一动,同时要跟景丽檬保持联系,随时沟通,还有,孟志伟那里盯紧点。” “好的,我会照办。”温情恭谨应声,而后又转移到其他话题,“总裁,骆华的事情很快会解决,到时候你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要把这段时间奥翔航空落下来的一些事务处理妥当,然后才能安排出时间来出国。暂定的时间,最快也要在一周以后,不知您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行帮你定好机票和下榻酒店。” 出国……原本他想要去趟国外,为的正是安排蜜月旅行的事情。 “总裁?”温情久等不到祁懿琛的回答,以为这样子的安排他不满意,又是出声,“如果您实在是急,那我看再压缩一下公务,或者等我整理一下,把工作全部转换成邮件的方式,这样你在国外也同样可以处理。” “不用了。”祁懿琛应声,浅淡说着,“去国外的行程暂时取消吧,不过我要在B市呆一阵子,公司需要处理的文件,你给我发邮箱。” 交代完温情后,祁懿琛就收了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交叉着十指在腹前,想着一些他还未弄清楚的事情。 临时定的酒店,并没有他们自己的衣服,景清漪洗完澡后,是裹着酒店的浴袍出来的。 才出卧室,便看见祁懿琛刚结束一个通话。 她出来的时候,通话即将结束,只听到他在说,把公司的文件发到邮箱。 在这样的深夜里,还能接到关于公事的电话,足以可见,他每天的日子,是过得有多忙碌。 看着他握着已然收线的手机在沉思,景清漪又重新返回了卧室。 直到她再一次从卧室出来,沙发上的人影依旧坐在那里,仿若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的。 景清漪提步过去,站定在沙发背面,而后,伸出双臂,从背后环住男人的脖子,侧着头在祁懿琛的耳际处,温热的呼吸铺洒在他的颈项处,惹得他轻颤了下。 可能是因为景清漪穿着酒店轻便绵软的室内拖鞋,再加上她原本就行步轻巧,以致,没有半点声响的突然出现,让深思着的祁懿琛也是微怔了一下。 “被我吓到了?呵……”景清漪莞尔笑着,柔柔的视线瞧着面前的男人,轻声说着。 而祁懿琛却是反身凝着景清漪,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微微蹙眉,沉声说:“怎么不去把头发吹干?这样很容易感冒。” “嗯,我一会儿就去。给你放了洗澡水,进去泡泡,可以缓解疲累。”景清漪保持着环勾他脖项的姿势,平视着祁懿琛深邃而又深情的黑眸,忽地,她斜着脑袋,在他俊逸的脸侧,印下浅浅一吻。 “好。”祁懿琛简短应声,但他的眼角眉梢,呈现着无法掩饰的心满意足。 这一个晚上,哪怕彼此都对对方有着强烈的需求,却也终是浅尝辄止而已。 景清漪是担心祁懿琛今天累了一天了,不想让他再过度消耗体力,而且,当她看到他身上那几条浅浅的疤痕时,再也没有心情做那事。 之前他说,身上的伤口留了些疤痕,问她会不会介意。 虽然那时候在祁家老宅有过一次,他向她索取的时候,曾坦露在她面前。 可是,那一次卧室里灯光昏暗,而且她的心思,也根本没有放到他的身上,所以,对他身上结痂以后,留下来的伤痕,今天才算是看清楚。 景清漪知道她当然不会嫌弃,她此刻的情绪低落,只是想起那时候的那些事罢了。 忽然有些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对他,好像真的有些残忍,只一味地责怪他。 毕竟当时,他也是一个从车祸中救出来的伤患呢。 而祁懿琛,也是不忍心过度蹂躏景清漪刚刚恢复过来的身体,于是,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她配合他继续。 两人相拥着,在这个即将入冬的深秋里,相互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 景清漪的心里惦挂着邓建辉说的事情,可是,却不想在这样的时刻提起。 其实,也是因为不敢提得太多,祁懿琛何其聪明,如果她提得太多,反而不好,也许就让他生了警觉之心。 被祁懿琛这样拥着,再也不用担心手脚冰凉的问题,景清漪很舒适。 最后,她抵不住困意的侵袭,入睡之前,叮嘱祁懿琛,要他明早去医院的时候,叫上她,她说她要去看景闻。 她不知后来祁懿琛有没有回答,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就已经睡了过去。 498.清漪,你给我闭嘴! 许是心里装着事,亦或者是惦记着还在医院住院的景闻,景清漪也没办法睡得太熟,以致第二天,祁懿琛才起床没多久,她就跟着醒来。 梳洗过后,正好酒店的服务生送来了清洗过后的衣衫,皆是他们昨晚换下来的,另兼一件还未开封的新款女士冬装妮子大衣,连同着营养丰富的早餐。 景清漪知道,有祁懿琛在的地方,从来都不用去花时间费脑筋考虑问题,事无巨细,他总是会在她之前,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有了这件大衣,她今天也就根本不用担心冷空气的问题。 依然是开着从贺北城那里借过来的那辆车,返回医院的时候,依然还是大清早,薄雾朦胧的,散发着湿湿的寒气,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上,甚至挂着独属于冬天的露珠儿。 医院门口还看不到太多的行人,祁懿琛下车的时候,习惯性地牵着景清漪的手。 纤细修长的手指,哪怕是身上披着大件的外套,还是冰凉得渗人,祁懿琛干脆就将景清漪的整个拳头包裹在他的手心,暖暖的温度一寸一寸地过渡到她的手上,身上,心上。 两人相携着进去,眼底心中都是彼此,以致没有太过在意周边的环境。 在即将步入医院大门的时候,景清漪忽地顿住脚步,而后,迅速地甩开祁懿琛的手,眼睛直视着前方。 随着景清漪这一连串的动作,祁懿琛的视线,也是定在了前方,抿着一张薄唇。 祁懿琛微微侧头,睨了眼景清漪,似乎对她的行为不满,却终究是没有出声指责。 脚步只是顿了几秒,他不得不提步上前,最后,站定在那一脸不怀好意的孟志伟面前。 祁懿琛的个儿,站在孟志伟面前,深邃的眸子里藏匿着深深的探究,犀利的视线与其对视着,冷冽的呼吸里带着,他冷哼了一声:“孟总,怎么来了B市都不跟我说一声?B市也算是我半个老家,也应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的。” 孟志伟微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祁懿琛后,又将阴沉的视线转到不远处的景清漪,就只是那么随意地瞟了一眼后,就调回了视线,语气轻快地回着祁懿琛:“出差,临时安排的。刚好有时间,就过来会会老朋友。说来也是巧,我的这位老朋友你也认识,与祁太太……唔,也颇有渊源!” 而在一旁的景清漪,却好似是在怔愣着,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孟志伟看,似乎是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来。 “呵,这世界还真小。”祁懿琛勾了勾唇,冷厉地盯着孟志伟,他在猜测,孟志伟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他低声说。 “可不是么?我都没想到,远在B市的我们,还能在医院这个地方遇见,看来,我们的缘分可真够深的呢!”孟志伟佯装一副颇有感触的表情,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却不言而喻,而后,忽然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故作忧伤地说,“然而,我更庆幸的是,当年认识了那一群老朋友。”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这样到位的表情,在这个寒冷的清晨里,听起来,更显讽刺。 可是,琢磨出言外之意的祁懿琛,他此刻的心情,又岂是旁人能够体味得出来的。 而一直没有动静的景清漪,却在孟志伟提起老朋友时,她的心猛地惊了一下,或许她知道老朋友说的是谁。 景清漪隔着他们好几米远,看到孟志伟那一脸微笑样,但眸子里却闪烁着冷冷的阴狠。 祁懿琛大概是顾忌着一旁的景清漪,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低低地回了一句什么。 他是背对着景清漪的方向,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大声,所以,她听不到祁懿琛所说的话。 只是,孟志伟却因为他的那句回话,脸上轻松的模样瞬间消失,脸色阴沉了许多。 祁懿琛回头看了一眼景清漪,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是希望她回避下,只是,她不想回避,她更想知道他到底瞒了她什么? 景清漪朝着祁懿琛缓缓地摇了摇头,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深深的坚定,令他不自觉地躲闪了下。 祁懿琛的眉头蹙得死紧,眼下他也只能让景清漪继续待在这里,因为他总不可能明着说要她离开,到时候她来一句为什么,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她看出破绽来。 “孟总,赏脸一起吃个早饭么?有些事……”景清漪上前走了几步,与祁懿琛并行站在孟志伟的前面,与其这样猜来猜去,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清漪,你给我闭嘴!”祁懿琛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景清漪的这番试探代表着她应该是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只是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他紧蹙眉,脸上的青筋都跟着露了出来,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严厉,喝住了景清漪往下说话的同时,也成功地吸引住了孟志伟的目光。 也是趁着两人都呆立的时候,祁懿琛大步上前,伟岸的身体挡在景清漪的目前,隔断了孟志伟的阴狠视线。 而后,他转身对向景清漪,冷面沉声地交代:“清漪,现在你只需要担好祁太太的身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听到没有?” “可是……懿琛……”景清漪想要说话,眼角的余光往孟志伟的方向抬了抬,可还未待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却是被祁懿琛一个利眸扫了过来,她蓦地住了口,她已然明白,她刚刚的邀约,已经让他生了警觉,现在再想试探,也就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怕她再说点什么,祁懿琛极有可能现在就讲她拖进医院里去。 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才开始缓和,她是不舍得再因为任何事情而让两人之间闹不快,闹冷战。 所以,这会儿,看到祁懿琛已然塌下的俊脸,她只得乖乖地低头,配合着应声:“好,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看叔叔了?” 话完,也不待祁懿琛应声,景清漪就急急转了身,向着景闻病房的方向,小跑着过去。 499.没错,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般! 其实,比起祁懿琛的冷脸,更让景清漪瘆心的,还是孟志伟那一副了然的目光。 在祁懿琛说了那句话之后,孟志伟当即看了她一眼,而后缓缓地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里面隐藏着莫名的深意。 景清漪在警局办案,破获过无数残酷的案件,其中也不乏亡命之徒,但孟志伟那阴险毒辣的目光竟惹得她浑身像针扎了样难受,似乎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她不知道孟志伟对她竟有如此深的狠意,在此之前,她从未有他有过接触,莫非,这一切正如邓建辉所言,当年她父母的死亡与祁家有关,也与孟志伟有关? 如此一来,也就勉强说得通,当年那些渊源,最后是以她父母的死亡作为终结点,他们牵涉其中,自然也不想再翻出以前的事情来。 自然而然,景清漪本人,便成了孟志伟的眼中钉肉中刺。 祁懿琛是看着景清漪灵巧纤瘦的身影闪进楼道中,才转过身,面对孟志伟的。 接收到孟志伟那并不友善的目光时,祁懿琛只是拧了拧眉,而后老神在在地开口:“孟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这次的损失,在孟总眼里确实是不值得一提!” “呵……贤侄的手段,老头子领教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祁老哥有福了!”孟志伟心生警惕,他听到祁懿琛大大方方地承认后,收起先前的漫不经心,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只是,阴阳怪气的腔调让人听着就极不舒服,“只是,我若是不小心把不该说的同你那美丽成熟的小妻子说了……” “嗯哼……不知孟总喜不喜欢与人平起平坐,我可是喜欢得紧呢?我这人吧,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祁懿琛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将孟志伟的表情看在眼里,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悠悠地说。 “你是说……”孟志伟心下大骇,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祁懿琛就已经收购了公司的股票,也不知道祁懿琛现在手上的持股占了多少,不过,听他那语气,似乎与他一样多,想到这里,浑浊的眸子里冒出一丝浓浓的杀意,转瞬即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头。 “没错,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般!”祁懿琛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深邃的眸子盯着孟志伟,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唯我独尊的狂妄,“我若没有万全把握,你认为我会直接同你叫板么?” “贤侄,我刚说的那些你不要放在心上,瞧我这脑子,我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下,就不耽误你探病了……” “孟总,慢走,不送。”祁懿琛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懿琛……”当祁懿琛站在原地目送着孟志伟气急败坏离去的身影,身侧传来一声如蚊蚋般的呢喃。 他旋着脚步,随即对上去而复返的话音主人。 睨着景清漪,祁懿琛知道她有可能听到了一些,但应该不会起疑,莫可奈何地叹息了声:“清漪,商场上的事情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商场上尔虞我诈,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我做这么多,无非是寻个自保而已。” “可我也不想让你活得这么累,时时刻刻要防备着,担心有人使计暗害公司,暗害你。” 她闪亮的眸中,有着为他叫屈为他忧心的情丝,让祁懿琛看了,是什么闷气都消失无踪。 一只手从裤袋中掏出,用他那修长的指尖,托起面前这个女人弧线完美的下颌,嗓音幽沉地问着:“不是说要去看叔叔么?怎么又去而复返了?” 景清漪想都没想,直接用食指指向自己身后,那通往景闻病房的楼道。 其实她刚刚本来是真想撤离开,然后去找景闻的。 可是,她才走进楼道,就听到孟志伟嘲讽的声音,提起的脚步,就再也迈不开刀。 确实,她是想就这次机会好好试探下孟志伟,只是,试探绝不能当着祁懿琛的面,如若这样,定是试探不出来什么。 可是,祁懿琛的三言两语和行为举止,却是让她意识到,或许她已经把怀疑都表露在脸上了。 罢了,既然这样,就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景清漪拿下祁懿琛托着自己下颌的手,抓着他的指尖把玩,嗓音轻浅:“刚忘了要拿个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去而复返的。懿琛,你要知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嗯,对。”祁懿琛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而后扫了身边的女人一眼,语气颇凉地说道:“我的妻子当着我的面约一个老男人去喝茶聊天,而这个老男人还是我最讨厌的,你说,你还有什么不能支持的呢?” “我哪里有?”景清漪扬声反驳,上扬着的眉毛闪烁着熠熠的光辉,怎么感觉祁懿琛的语气酸酸的,难道他是在吃醋,吃孟志伟的醋? “那为什么今天你主动想要约孟志伟?你明知道在上次股东大会上你已经知道他对奥翔航空和景氏地产不怀好意……” “我只是想要知道他为何要如此针对奥翔航空和景氏地产。” “真的就这么简单?是不是你父亲的老朋友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所以,你和他,真的是偶然间碰到的?”祁懿琛直接撩起了景清漪曾说过的台词。 之前景清漪对于孟志伟是唯恐避之不及,而现在,却想坐下来深入地聊一聊,想必这中间有那位老朋友的参与,对方的目的那么直白强烈,如果真的只是偶遇,又怎么可能事无巨细地提到这些事情,而且,他明显早就知道景清漪目前的身份。 在祁懿琛面前,景清漪从来就是无所遁形。 这会儿,谎话被拆穿,景清漪也索性承认,咧着嘴笑:“邓叔……他是找上门来的,因为调查过我,所以什么都清楚。聊了很久,多是说些往事,所以后来,我才没有及时回去,结果,让你们担心了一天。” “你就傻吧你!别人说的话你都相信!”祁懿琛沉声微斥,往景清漪的脑门盖了一拍子,而后丢话:“我去警局那里办下事,你呆在那不要乱跑。把新买的电池换到你手机上去,不要让我找不到。” 听着他的话,景清漪压了压揣在自己外套口袋中,属于她那款机子型号的电池,乖巧地点头,而后,目送着他长腿阔步的往另一个方向过去。 颀长的身影,挺拔的身姿,在逐渐多起来的行人中,尤为夺目。 500.车子四颗轮胎,全都被人扎破了 祁懿琛和景清漪一同去了病房,刚巧景丽欣在病房照看景闻,抬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只是敷衍地打了个笑脸,而后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留在祁懿琛的身上。 景清漪轻声问了问景闻身体的情况,景闻也详细地回了几句。 约是待了一个小时的样子,祁懿琛和景清漪就起身离开,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懿琛,你这样突然来了B市,两边公司放得开手么?骆华会不会再做些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伤害到你?” “其实除了这样硬碰硬,我们也还有其他办法的。我在景氏地产的股份不算太多,让你去跟骆华抗衡可能有点吃力。但我们可以利用爷爷的那一份。我把爷爷的那一份一起转给你,那你就可以力压骆华,让他彻底断了妄想之心啊!” “叔叔的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断,如果在他不能打理公司事务期间,要让你为了景氏地产,一直跟骆华这样斗法,我会担心。你也说了,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但如果你所持有的股份,比他骆华和其他散股东加起来的都还要多,那骆华是不管怎么处心积虑,他也不可能成为景氏地产的执行总裁吧?这样的话,不就把问题都解决了么?” 昨晚在听祁懿琛跟她解释过景氏地产如今的局面时,景清漪就一直在深思着这个问题。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放着这样的一个好方法他没去用,却是要费尽心机单独对付骆华。 景清漪说这些话的时候,祁懿琛正绕着车子周身回走,似是在低头查看什么东西。 景清漪的心思不在那上面,并没有注意到他那些细微的动作,只是跟着他的身影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边说着话。 直到两人绕回到车头处,祁懿琛才立下脚步,侧身回看被大衣包裹严实的景清漪,柔声问:“冷吗?估计我们得在这里呆一阵子才能回酒店了。” “怎么了?” “车子四颗轮胎,全都被人扎破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扎破?”景清漪惊疑,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的人,谁会在医院这样的地方,缺心德地把人车轮给扎破。 要知道,出了这个医院往前走,最后是到山坡尽头,那里是某部队的驻扎营,这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医院,大多时候都是为了那里的部队演习而准备。 往回走,是通向市区的路,但即便是回到市区最边上,也几乎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整段路景清漪在这两天回来几趟后算是见识过了,除了一班公车外,再无其他交通工具。 因为人烟稀少,就连出租车都不爱往这里跑。 “是有人想要盗车吗?可是不对啊,盗车的话他不会扎车轮。”景清漪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也顾不上正在打电话的祁懿琛,兀自做着各种猜测,而后,她忽然又道,“不会真的被我乌鸦嘴说中,是骆华那帮人做的?” 当时,祁懿琛已经收了手机,倚在车头上,长腿撑着地面,双手环抱在胸,有些好笑的睨了眼身边的女人:“脑洞开的还挺大。” “不是吗?那是谁?”景清漪走前两步,也学着他的样子倚在车身上,靠向他温暖的身躯,有着大衣的加裹,倒也不觉得太冷,这样的动作,只不过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想要靠着他近一些。 祁懿琛顺势着将她的身子揽进了怀,用着下颌比示医院大门的方向,告诉她,是谁扎了他们的车子。 他没有明说,但是景清漪却懂。 这个医院,除了景丽欣,还会有谁能用这样的办法留住祁懿琛的脚步。 “那怎么办?要回去吗?她见到你去而复返应该会很开心。”水亮的黑眸在夜空下闪着一丝狡黠的晶亮,颇有些苦中作乐地打趣着面前这个男人。 “是很开心,但我拥着你进去,估计你会被她扒了皮。”祁懿琛说得一本正经,这让景清漪丝毫都不怀疑,他此话的正确程度。 “哎懿琛……你怎么就那么能招蜂引蝶呢?”景清漪双手捂面,故作苦大仇深地揶揄。 “你惹来的桃花债似乎也挺多的哦。” 景清漪原本是借故打压一下身边的男人,因为每次两人在过嘴皮子的时候,她都没有占过上风。 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可以好好利用利用,结果却是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给堵得霎时无法反击。 确实,因为发生了这般的事情,让他自己陷进这样的困局里。 之后,又为了景闻的事,忙到昏天暗地,再接着还把整个景氏地产的存亡都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说起来,真的让他好不省心,可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景清漪是想了足足半分钟才回悟过来,这男人堵她的话,堵得太片面。 若不是他的坚持,她都不会这么早进入感情世界。 祁懿琛却是开了话匣子:“老爷子的意思,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为你们保住景氏地产,等到叔叔有朝一日身康体健回来的时候,不至于一无所有。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吝啬地掏出他的所有积蓄。” “你刚刚说的那个办法,固然好用。我若是同时拿了你和爷爷的股份,那景氏地产必然会收入我的囊中,以后就算是你叔叔,也没办法奈我何。” “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当日在媒体面前向你告白一事,会不会就被大众说成,我是看中了你这个小富婆在景氏地产的地位,才会放话说非你不娶?”祁懿琛的话到最后是有了调笑的意味,在景清漪的注视下,很干脆地承认,“我也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表露,但并不代表我不会介意外界怎么评定我。” “而且,一个奥翔航空已经够让我忙活了,我没兴趣再去接管一个景氏地产。叔叔的身体现在已经在逐步好转中,但他的案子怎么判还没有定夺,这般大的事故,想要无罪释放似乎不太可能。所以,等这一切都稳定以后,我应该会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来代叔叔管理。” 他爱她,他说非她不娶,从来就无关她的家世财富,这点,景清漪当然知晓。而且,凭他的本事和祁家在商界中的地位,他根本就不需要再锦上添花,娶一个钱罐子当老婆。 不管他是为了她,还是因为祁盛的缘故想要挽救景氏地产,他都做的已经足够,而且,她也不希望,他每天都在没完没了地处理公事。 所以,到时候聘个职业经理人回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景闻,她只要他身体健康,这样就比什么都强。 501.懿琛,我背后有人吗? 后来,景清漪问祁懿琛,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那我该做什么呢? 景氏地产的事她不懂,一直都是他在处理,她没有操过任何的心。 景闻的身体,也是他请回来的医生在做治疗方案。 景闻的案子,同样是他叫的李文在处理。 她原是想着,要不这次等他回A市,她就跟着一起回去吧。 反正景闻这边,也没有太多让她可忙活的事情了,关于他的案子,具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个结果,也说不好。她心里虽然也着急,可是总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呆在B市,无所事事地坐等着。 可是祁懿琛却说:“你就等着做我漂亮的新娘子好了。” 景清漪忍不住发笑,笑过之后,莫名就想起刚刚逝去的景铭城,忽来一片惆怅。 景清漪忽然凝住的表情,没有躲过祁懿琛的视线。 很奇怪,明明景清漪什么话都没有说,可他却是能够在她眼角眉梢的愁绪中读出她的内心。 祁懿琛低头,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着景清漪姣好的面容,而后沉声说话:“我原本是把婚礼安排在农历年底,到那时候阳历也已经转入明年二月份了,算起来,也是错开了和爷爷的冲突年。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还是不妥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个事情再往后推推。” 景清漪有些意外,他竟是把时间安排的这么巧妙。 她抬头,正打算出声给他回应,而他,却好像是还有未说完的话。 于是,她停住了口,继续听着他幽越清冽的嗓音,在她耳侧缭绕。 祁懿琛说:“清漪,不要怪我在爷爷过世没几个月之后,就着急着想要办婚礼。我只是想要早一点,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所有的人知道你是我的了,让全世界的人都见证着我们的幸福。我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家,家中有疼爱你的亲人。今年的春节,你没有爷爷,也没有你叔叔,当你一个人回去景家老宅或者公寓的时候,该怎么过?” 像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大多数中国人都特别重视。 过往的这两年,在这样团聚的日子,祁懿琛也得抽时间回去。 景清漪哪里想得到,祁懿琛的心思竟是那么深,早已把事情想的那么远。 意外过后,留下的,只是满满的感动。 那样平淡无华,却又那么贴心贴肺的语言,伴着他那极为好听的嗓音,直接把她好一段时间都没流过的眼泪,又给惹了出来。 景清漪闷在祁懿琛的怀中,又哭又笑,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后,她吸着鼻子闹他:“我们领证前你都没跟我求婚的,现在要办婚礼了也没个求婚仪式,更不用说戒指和花了,就让我在黑夜的寒风中听你这么煽情的话,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直接就应了你的安排。祁懿琛,你怎么就那么会算呢?” “这样不好吗?”祁懿琛侧开头看着景清漪,漆黑的眸子里盛满着浓浓的深情,他微挑了下眉,神色无波地回答,“你让我摆着烛光晚餐,拿着鲜花戒指,单膝跪在你面前,可能我就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了。” “那你会说什么?” “我会直接把戒指套你手指上。” “可是你现在也没有戒指啊!”景清漪微仰着脑袋,盈亮的眸子瞪着祁懿琛,她微嘟着粉唇,娇嗔着控诉道。 “乖,回去再给你补。”祁懿琛伸手,顺了顺景清漪窝在自己胸口头颅上的发丝,像是在给宠物顺毛一般,诱哄着。 婚礼的具体事宜,他早就交代给许晴芸去安排,至于结婚的戒指和婚纱,则是祁懿琛另外找人设计,草图刚出呢,哪里能那么快出成品。而且,他今天原本也没想着把话说到婚礼一事上,是不经意就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他当然要加以利用一番,免得到时他还要费劲心思想一场求婚仪式,这对他来说,有很大考验。 “所以,我是毫无预兆地就被求婚了吗?而且,一点都不浪漫!” “那你答应了没?” “我……当然答应。”景清漪拱在祁懿琛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抹到了他整洁无痕的外套口襟上,毫无形象。 是谁说,求婚一定要有个浪漫的形式?那些缥缈虚幻的摆设,还不如男人几句用心的话,这样,才是真的足够让她回味一辈子。 景清漪满足于祁懿琛宽暖的怀抱,也同样沉醉于他清爽的气息里,以至,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长时间,都没有挪动身子。 直到,景清漪感觉到背脊有些微抽凉,像是被谁用极不友善的目光紧盯着不放,她蓦地一僵,紧了紧抱着祁懿琛的双手:“懿琛,我背后有人吗?” “嗯。” “是谁?”景清漪听罢,想要回身一探究竟,这人的存在,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 可是,当她从祁懿琛的怀中旋转过身时,医院的门口除了白炽灯发散的光芒,什么都看不到。 景清漪疑惑着回头,用眼神询问祁懿琛,而后看见他薄唇轻启着,回了句:“是景丽欣。” 景丽欣……丽欣……不知为何,景清漪总感觉,她像是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也知道,那样冰凉的眼神里定然带着刻骨的怨恨,毕竟,丽欣曾是那么用尽心机,只为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想要做什么?”景清漪不由地缩了缩有些发僵的背脊。 其实,本来景丽欣的意图大家都清楚,想要为自己争取什么,大可光明正大地当众说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在暗处盯着。 祁懿琛安抚地拍了拍景清漪的后背,而后,他拉开车门,让她进去。 两人倚靠着坐在车厢的时候,景清漪抚了抚空空的胃部,忍不住念叨:“懿琛,我们今晚是要呆在这里了吗?好饿……” “不会,李文一会就来接我们,你再忍忍。”祁懿琛抬腕看了下时间,一边估算着大概还有多久人才会到,一边回着身边的人儿。 景清漪本身就有过胃病,再加上前段时间因为景铭城的事,错乱的生活规律,更是让她的胃受到了些许伤害。 若不是后来那一个星期的时间,许晴芸花了心思给她调理,兴许她早就备受折磨。所以,比起一般人来说,她发起饿来,那种不适感会更强。 奈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仅有的医院食堂,也早已结束了晚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