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晴天霹雳 灯灭了,一片漆黑之下,生日蛋糕上的烛火照亮了叶倾歌的脸,她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道:“长谦,今天是我们俩的生日,一起许愿吧。” 她要许一个愿,希望她和顾长谦的婚姻能够长长久久,永远像今天这样,平淡,幸福。 “对了,长谦,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今天体检结果出来了,她怀孕了,顾长谦那么喜欢孩子,他肯定会高兴的要疯掉。 “倾歌,我接下来要讲的事,你先别生气,好好听我说,行吗?”黑暗中,顾长谦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脸上,此刻带着她少见的神色,是犹豫,是为难。 叶倾歌茫然地看向他,结婚五年了,虽然一个屋子里住着,但至今,他都不知道,她爱他。 五年前,他们在长辈的撮合下结婚,在这之前,他们没有一丝情感基础,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你说吧。”叶倾歌柔声道,她是叶氏集团的总裁,是K市与顾长谦齐名的商业巨才,这两个人的婚姻,外界一向很好奇。 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会做一个好妻子,尽量将剩余的时间投入在家庭上和这个男人身上。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想把她带回来,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得给孩子一个名分。”他低沉的声音穿透了黑夜,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躲了半天,最后定格在她的身上。 闻言,叶倾歌的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心中的喜悦,在这一刻,碾压成泥。 良久,她将目光看向顾长谦,此刻他的俊容上出现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长谦,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叶倾歌脸上一阵苍白,心揪痛着。 “就是你资助四年的大学生夏溪溪。”见她面上神色一变,顾长谦的手微微颤抖,但他却不得不说下去,这一次,他注定要伤了倾歌。 “倾歌,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她的存在,并不影响我们的婚姻关系,以后我会跟你说这其中的隐……”他还未说完,她就反应十分激烈。 “是吗?这么说,你是要我忍?我还真就不忍了!顾长谦,这孩子要是打了,我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反正这场商界联姻,我们互相都没感情,但你要作贱我,那我就只能离婚了!” 叶倾歌腾地从座位上起身,她举起酒杯,将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她起身就走,烈酒入喉,像一把刀在割着她的喉咙,嗓子瞬间仿佛说不出话来。 顾长谦却沉声道:“我不会同意离婚,还差三个月我们才结婚满五年,不到五年,爷爷的专利,我们谁也拿不到!我们忍受彼此,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叶倾歌的脚步停住了,五年前,顾爷爷去世前,把他们两个拉到一起,以专利为诱饵,让两人同意了结婚,拥有这项重大专利,就能至少十年在行业屹立不倒,这个诱惑太大! 叶倾歌定定地冷视他几秒,转背走上了楼。 她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摘掉坚强的伪装,她的世界崩塌了。 五年前,她确实是为了专利,才嫁给顾长谦,但五年的相处,她早已深深爱上了他,她以为爱情不用表达,因为他们已经是夫妻。 但他却早已在外偷腥,那个人还是她好心资助了四年的大学生,这样的关系,怎么能不刺痛她!她是女强人,可她同样也是个女人! 02 呵护备至 一个小时后,顾长谦推开了门,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叶倾歌,蹙眉道:“我打电话跟全家商量好了,明天开始,就让溪溪住进来,她刚毕业,还是个单纯的孩子,遇到这种事会害怕。” “全家?你说的是你家吧?她会害怕?”叶倾歌冷冷地看向顾长谦,“有本事,你就别做这种事!我现在看到你,我恶心,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出轨的男人!果然是个男人都会偷腥!你家里人还真是极品,居然还同意了!凭什么?” “倾歌,冷静点,你那骄傲的自制力,去哪了。”顾长谦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他的目光似乎看向了窗外,又似乎不是,眼中涌起的愁绪,是那么浓,可惜她看不见。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要是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你是不是得拍手叫好?”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想让她冷静?她爱他,这种事,怎么能忍?剜心割肉啊! “我哥上个月才刚火化,或许溪溪来了,长辈们会高兴点。”顾长谦淡淡道。 他的唇是那么薄,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是薄情冷血,果然真是,他把她当什么了? “他们高兴?那我呢?虽然我们彼此没感情,但你出轨,想过我吗?这对我是一种伤害!我从情感上,就接受不了!”叶倾歌看着一团乱麻的工作,将文件胡乱地一推,甩在他脸上。 一张张的纸,在空中纷飞,他挡了过去,“叶倾歌!你够了没!别人的妻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不济的也天天围着丈夫,你呢?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我是娶了一个男人?” 他本来想好好跟她说,但两人的脾气针锋相对,还没说上几句,他就控制不住脾气。 “你居然还来教训我?”叶倾歌捡了一套衣服就走,“就凭工作永远不会背叛我!我去隔壁睡!这床有你身上肮脏的气味,我嫌脏!” 猛地跑进隔壁房间,她对着洗手池,干呕不止,怀孕反应比她想象的来的快。 只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但既然他来了,那她就绝不会让步。 难受到一晚上没睡着,她扑了很厚的粉底,才遮住脸上的憔悴,她是那么要强,怎么能让他看的出来? 她走下楼,可是,她看到了什么?楼下,顾长谦正跟夏溪溪有说有笑,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看样子,已经怀孕三个月以上。 也就是说,顾长谦已经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夏溪溪好了已经不止几个月了! 最近几个月,她还在每个月稳定地打一笔钱给她,一个和自己丈夫有染的“可怜”女人! “溪溪,你就安心在这住,缺了什么跟我说,或者跟你叶姐姐说。”顾长谦倒是护着她! “顾长谦!我不是说过了,我不同意夏溪溪住进来吗?你想左拥右抱,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叶倾歌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她脸上凌厉的表情尽显,但心里何尝不在流血? 就算再强势,她也是一个普通的爱着他的女人,怎么能忍这种气?更何况她怀孕了! 顾长谦从来没从她脸上看到这种情绪,一时之间,他居然会不知所措。 夏溪溪眼里充满了水雾,怯怯地道:“叶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是长谦他……我求你原谅我。” 叶倾歌眉头一挑,冷视她,“长谦?这名字也是你叫的?当初我资助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下辈子给我当牛做马来报答我,这就是你报答的方式?” 03 摊牌 “够了,倾歌!溪溪,你有什么是要跟她道歉的!你没做错。”他明显还在气头上,浓眉一直对她蹙起,但对着夏溪溪,怎么就那么柔和,他还帮着她!护着她!因为他爱她! 没错,到现在,他还在坚持他没错,错的是她,是她行了吧!是她所托非人! “我……”大颗大颗的眼泪立马滚落下来,夏溪溪咬着嘴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她磕头,“叶姐姐,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求你原谅我,我怀孕了,而且才刚毕业,我没办法……” “你以为你跪下来,我就会原谅你?你和顾长谦,我永远都不会原谅!生完这个孩子,你就给我滚!”叶倾歌头也不回地离开,向来背叛她的人,她永远都不会给任何机会。 身后,顾长谦那温和的声音,却让她痛彻心扉,一个人两副面孔,对她就永远是冷! “溪溪,你放心养胎,倾歌的工作,我来做,你叶姐姐就是脾气大,晚点她会接受的。” 叶倾歌冷冽地坐上了车,扬长而去,心一点点冷下去,夏溪溪因为怀上了他的孩子,就可以被心疼成这样,她呢?他也跟大家一样,笃定她这个女强人没有七情六欲,只有工作! 却不知,她的心,早已被他攻陷城池!去接受他染指过的女人,她做不到! 在K市,两大标志性建筑物就是两大集团大厦,叶氏集团大厦,就坐落在顾氏集团对面。 四十七层总裁办公室内,叶倾歌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问自己的心腹林铮,“你跟我说说,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特别是成功人士。” 林铮瞠目结舌,叶倾歌是出名的女企业家,她接手公司之后,很短时间就将公司扩大了数倍规模,她在商业上的才华不亚于顾长谦,她还从来没问过这种问题…… “应该是小鸟依人的女人或者小家碧玉那种,个子小点,但听话的年轻女人。” 心猛然一痛,所有的都和夏溪溪一致,她除了年轻点,从来没有什么女人味,所以顾长谦才不爱她吧,这个夏天,她还没得到爱情,就尝到了爱情痛苦的滋味。 叶倾歌冷冷地将一叠合同递给他,道:“我要你把这个亲自交到顾长谦的手里。” 林铮看了看合约,惊地差点没拿稳,这…… 难道他们的婚姻关系出了问题?但林铮看向叶倾歌,她的脸上永远看不出答案,城府太深。 这一天,她特意早回家,自从接手叶氏,她从来没这么早回去过,显然,她有她的目的。 她要和夏溪溪摊牌,但她没想到,她还没想好怎么问,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夏溪溪却主动找上了她。 “叶姐姐,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了?”她柔软地像个猫咪,看起来是那么单纯无害。 可就是这样可怜兮兮的女人,抢了她的爱情,叶倾歌从来没被人欺负到这份上。 夏溪溪局促地站在她面前,叶倾歌随意指了指沙发,道:“你坐下,既然你先找了我,我倒想听听,你和顾长谦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 “我……”夏溪溪害怕地牙齿都上下不停地抖动着,最终在叶倾歌那非说不可的眼神里,她还是开口了,“好,我说。叶姐姐,我希望你不要太激动,你我都是女人,心态得平和。” 04 可怕真相 叶倾歌的气场是那么强大,她不怒自威的表情,还有那说一不二的架势,她都有些畏惧。 “我……我和他已经在一起四年了……”夏溪溪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她的表情。 四年!也就是说,她刚资助她,她就和顾长谦偷偷地走到了一起!恨意像只关在笼子里的小兽,叫嚣着要冲出牢笼! “我第一次见顾长谦,是您确定给我资助的时候,您是我的恩人,我哪里敢觊觎您的丈夫?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短信骚扰我,说觉得我可爱,他说你是母老虎……” 夏溪溪害怕地打量着叶倾歌,继续道:“没有情趣。可我一直没理他,可是他直接找到了我学校,他骗我说,是您要见我,我就傻傻去了,我被他带到豪华酒店里,他就对我软硬兼施,说什么我拿了你们家的钱,就得用身体去报答,他力气那么大,我根本抗拒不过他,第一晚他就要了我好几次……” 夏溪溪突然就说不下去,嘤嘤哭泣,叶倾歌的手狠狠地掐入了手心,她不知道,原来顾长谦还有着这一面,他根本就是一个见色起意的混蛋! 夏溪溪停住了,叶倾歌的表情实在吓人,但她却冷冷地说:“说下去,不说完不许停!” “有了第一次,我就没办法再拒绝他第二次,我试过换号码,可都被他找到了,他甚至变本加厉地带我去开房。我也觉得对不起您,顾长谦却说,我要是不陪他睡,他就让我毕不了业。” “这之后,只要出差,他就把我带着,或是让我提前开好房,在那等他,往往他一进门,就直接强要我,他精力实在太旺盛,我有时候都承受不住。不过他都会做好措施,怕伤害我,他也给了我不少钱,不过他怕你知道我们的关系,让我不要停止接受你的资助。” 夏溪溪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却那么真实,真实地击穿了叶倾歌所有的想象,一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就这样被击溃,她慌了,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我才毕业,他就说等不及了,说要让我怀孕,想跟我永远在一起,也能就此……逼你走。叶姐姐,一开始我真的是被迫的,可时间久了,我也……爱上了他,而且我现在都怀孕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放过他,让我们在一起?” 夏溪溪说的胆战心惊。她是多么惧怕叶倾歌,这个女强人说一不二,在整个K市都很有名,要是她真的要赶她走,那她以后就无法再踏入K市一步! 叶倾歌的冷冽快撑不住了,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做好了知道一切的准备,但还是差点没受住,顾长谦,他是多饥渴,是多不能忍她,说她是母老虎,纠缠了夏溪溪四年! 他还有没有纠缠别的女人,她不得而知。 但至少她知道了,顾长谦是怎样一个人!是她错爱了。 而夏溪溪,居然还想祈求她放过他,当真她就那么好欺负! “够了!不用再说了。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事,我不会做,我只会以牙还牙!”叶倾歌实在不想再听了,那些背后的淫靡,颠覆了她对顾长谦的认知! 一个人,可以一边道貌岸然,另一边却行苟且之事,同床共枕了五年的枕边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既然讨厌她,为什么不早点离婚!非要让她深陷这么深! 05 针锋相对 专利,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这个专利再重要,能有她的婚姻重要?她被他坑惨了! 夏溪溪只得擦了擦泪,“叶姐姐,好,我住嘴,我住嘴!是我说了让您不爱听的话,对不起!但是顾先生那里,还求您替我保密,他什么都不让我跟您说。” “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力,滚。”叶倾歌沉住气,但脑中已经混乱无比,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自制力!有的只有伤心欲绝,痛彻心扉! 夏溪溪捂着胸口,转身上楼,嘴角却荡漾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即消失不见。 叶倾歌突然很想吐,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这两个人实在让她作呕! 如果当年,她没有资助夏溪溪,顾长谦这样按捺不住的男人,也会找到其他的替代品! 她知道,这事不能怪夏溪溪,但他们两个人勾搭在一起,就是对不起她,她才不会白莲花地原谅他们,但她也没必要用自己的时间去耗着他们! 但顾长谦,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在她的心里占一丝一毫的位置,她说到做到! 改不掉,那就将心里刻着他名字的那一块,彻底地清除,哪怕血肉模糊,她的骄傲,不容许她爱上一个渣男。 叶倾歌在客厅坐了很久,她想了很多事,想的头疼欲裂,想的心力交瘁。 结婚之前,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在婚后,陷入爱情的漩涡,毕竟在这之前,她对他毫无感情。 结婚第一年,他们俩接触的少,各自忙工作,她对他不冷不淡,他也从来不会主动。 要说关系的突破,是在第二年,她实地查看一个在建项目时,不小心从工地二楼摔下来,腰椎严重受伤,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月。 是他忙前忙后,悉心照顾,还帮她处理了几件公司十万火急的大事,她从来没让父亲以外的男人这么照顾过,也就在那时,他悄然走进了她的心。 她爱的狂热,爱的深沉,但一切情感只放在心中,她的性格一向如此,最不会的就是谈情说爱。 但在今天,她才知道,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可能,她做不到他要求的标准太太,她有她的抱负和追求,注定她爱他,永远说不出口。 十点刚过,顾长谦回来了,他拎着礼品袋,送到她面前,柔声道:“你爱吃的甜点,是你最喜欢的城南那家点心铺做的,刚拿到手的时候还是热的,新鲜出炉。” 昨天,他的态度实在不好,对倾歌,需要足够的耐心,而且那件事,确实有点…… “这种甜点腻死人,狗都不会吃。顾长谦,你现在讨好我,是为了夏溪溪吧?你想留住她,还有她的孩子!”叶倾歌此刻怒意正深,她毫不留情地将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那是他亲自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买到的甜点,但她却不尝一口就扔掉! 就像这五年,他怎么拿心去暖她,得到的永远是不咸不淡,这场婚姻,她在逢场作戏! “倾歌,你什么意思!除了这件事,我顾长谦,哪里对不起你过!为什么单方面终止合作?公司的事,何必掺杂个人情感!你还让秘书亲自送到我面前,叶倾歌,你长本事了!”顾长谦气地从座位上弹起,他也怒了,将合同摔在她面前。 除了这件事?这件事是小事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的出现,就是感情的终结! “我想终止就终止,就像这婚,我想离就离。我是独立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像你,想搞大谁的肚子就搞大谁的,现在还把人带回家了,我已经够忍了!”她横眉。 这一天,她是又气又恨,都憋屈了一天了,她还怀孕了,不能吃不能喝的。 但他呢?她看他现在心情好的很,根本不像她放不下,这场婚姻,沉沦的只有她一个! “够忍了?那你细数一下这五年,你做好妻子的本份了吗?你哪一天不是出门早,回来晚,我想跟你培养感情,我都没时间!哦,现在还加了一条,我们是竞争关系。”顾长谦冷道。 看叶倾歌气的不轻,他目光又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走到她面前,握起她的手,“倾歌,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你以后会明白的。” 他突然的温柔,却是为了夏溪溪!叶倾歌甩开他的手,仇恨地看向他,“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这么说,好像我多在乎你一样,我告诉你,顾长谦,我们谁离开谁,日子不是照样过!” 顾长谦也气了,他制住她的双肩,眼中怒火腾烧,“叶倾歌,那你告诉我!结婚五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嫁给我,除了商业联姻,就没有别的了?” 他的怒气这么大,可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他凭什么这么说?他可以出轨,却要她爱他? 叶倾歌冷哼,“爱你?我得亏了从来没爱过你,不然你出轨,我得伤成什么样?幸好我们没孩子,不然回头离婚都不好离,省得我麻……唔……” 字还未说完,她就被他蓦地吻上。 06 我有喜欢的人 她挣扎,却根本挣扎不过他,他的吻太过疯狂,她奋力抵抗,咬破他的唇,血腥味在彼此口腔蔓延,他却丝毫未放松。 顾长谦,他还要她怎样?她的心已经交给他了,还要在他出轨的情况下,跟他纠缠不清吗? “啪!”一个巴掌结束了这痛苦的吻,叶倾歌用力擦拭嘴边的血迹,“你这个人渣!要发情对别人发去,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和夏溪溪都开房了那么多次,在那段时间,他还一如既往地碰她,顾长谦,他把她从小到大骨子里的骄傲,全部都踩在了脚下,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却被伤的最深! 下巴被人捏住,顾长谦的眸子恐怖地吓人,“可你这双眼睛,分明在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男人!我非得……” “非得怎样?”叶倾歌带着报复冷笑,“我是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你,你满意了?” 闻言,顾长谦眼睛气的发红,砸碎了一旁的水晶饰品,他步步紧逼,将她逼地靠在了墙上,怒意喷薄而出,“什么时候的事!你竟然有了喜欢的人,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那个恶人,此刻她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不,是这男人两面三刀! “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是能看得住的吗?就像你,一边跟我结婚,一边还在外面乱来,我被你蒙在了鼓里长达好几年!还幸好我爱上的是别的男人,我庆幸,真的,我太庆幸!” 太过惊愕,太过茫然,所以他没听见她话里的破绽,只听到了,叶倾歌爱上了别人。 “倾歌,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他,否则剥皮抽筋,都算是轻的,趁我生气之前,你还有悔改的机会……”到了这一步,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为她让步到这种程度! “唔……呕……”她却脸色一白,情绪太过刺激,干呕不止,胃里翻江倒海。 07 伤她至深 “倾歌,怎么回事……”他也慌了,叶倾歌从来不会装病,她这么好强,除非是真的不舒服! “滚开!”她一把推开了他,“看到了没,你在我面前,我都想吐!想到你们的关系,肮脏地让我想吐!我要去隔壁睡,不要来打扰我!” 她转背就走,手却被他从后面拉住,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倾歌,刚才算我态度不好,别分床睡了,我保证不碰你。” 叶倾歌回首,第一次,她从顾长谦的眸子里看到了渴望,但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房内,顾长谦将合同撕了个粉碎!叶倾歌,她居然有了喜欢的男人,却不是他! 他已经退步到这种地步,堂堂顾氏总裁,低三下四地求她留下来,她却一走了之! 好样的!叶倾歌,你还真是好样的!他怎么捂不热的心,却被别人轻而易举地燃起! 叶倾歌又回到了冷冰冰的次卧,这里没有顾长谦熟悉的味道,她怎么也睡不着。 他留她,不就是为了身体需要,毕竟夏溪溪怀孕了,不能满足他了。这男人太自私!叶倾歌,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心痛的无法自已,这个男人,她足足爱了四年,可他却伤她至深! 出轨,是所有婚姻中的女人遭受的最大打击,她以为她可以淡然面对,但她根本不能! 早晨,天还未亮,叶倾歌就起床了,她准备出去,可听到外面顾长谦和夏溪溪似乎在说话,她就退了回去,算了,等会再出去,免得碍眼。 可门外的声音,却一字不落地闯进了她的耳朵。 “长谦,长谦,你摸摸,刚才孩子好像踢了我一下,好神奇!”夏溪溪的声音是那么甜腻,幸福,她的语气充满了雀跃,不难想象她现在的表情。 “说明这个孩子发育的很好,溪溪,辛苦你了,再忍过这几个月……”顾长谦嗓音低沉,富有磁性,他对夏溪溪那么温柔,更坐实了她昨天说的话是真的。 他们俩如果不是相处了几年,不会这么默契熟悉,而且昨天她生气的时候说的一切,他通通都没反驳,对于顾长谦来说,没反驳就是承认。 叶倾歌轻抚腹部,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有必要跟顾长谦说吗?说了想必结果也是一样。 她就这样痛苦地发呆,什么利益,什么谈判,都被她丢到了脑后。 沉默了半个小时,她就收拾了心情下楼,与一般的女人不同,她就算再痛苦,也是埋在心里,她有她的责任感,整个叶氏,几万名员工,岂能容她儿女情长? 楼下,他们果然都不在,只是一晚上,两人这就耐不住寂寞了,还真是爱的如胶似漆! 顿时早餐变得很没胃口,叶倾歌还是忍不住问女佣,“他们去哪儿了?” 女佣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太太是个顶了不起的女强人,在家里也不苟言笑,她有点怕。 “少爷送夏小姐去医院定期体检去了……”女佣说完都不敢抬头。 体检,是啊,心爱女人的第一个孩子,当然金贵。 这几年,她没避孕过,她也想拥有一个孩子,可一直不如愿,医生说她患了多囊卵巢综合症,很难受孕,她还一度求医问药,也没多大效果,好不容易有了,他却…… 现在他昭然若揭地将夏溪溪带回来,把她当什么了!要是搁以前,她早就走人不干了,可现在,她只能帮他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帮他拿下专利。 她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为了方便,她一年四季都是穿黑色,顾长谦还说她没有女人味! 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去楼上拿了一套粉色的香奈儿套装换上,化了精致的妆,去了公司。 08 你私会男人 只有埋头工作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一切,忙完一切已经到了中午。 她看了一眼时间,最近心情够烦的了,她也不想自己稍微空闲,就去想顾长谦那个混蛋! 去见见一个许久不见的老熟人,也好。 高级餐厅里,一个穿着儒雅的男人看到她出现,便远远地笑着朝她招手。 叶倾歌冲他一笑,走过去坐了下来,“东宸哥,你可终于回来了,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这话反过来了吧?当年的小丫头,现在可是数一数二的商界女强人,你能赴约,算给足了我面子。”宋东宸揉了揉她的脑袋。 “东宸哥,全世界就你还当我是小丫头。怎么样,一去国外五年,现在还好吧?” 看着面前的女人,早已不是当年灵动的小丫头,但心痛的感觉还是有,他苦涩一笑,“还好。你呢?跟顾长谦过的怎么样?他有没有好好待你?” 宋东宸,是看着她长大的,他年长她八岁,是她心中最信赖的哥哥,在他面前,她卸掉了全部伪装,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怎么了,丫头。是不是顾长谦对你不好,欺负你?”宋东宸见她这样,立刻手足无措起来。 她先是摇头,后又猛地点点头,哽咽道:“是,他对我不好,我已经尽量做好一个妻子了,可他还是出轨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过几个月,他就要跟我离婚了。” 她哭的是那么不能自已,只有宋东宸知道,强势,都是她为了在公司掌权不得不装出来的, 她还是个刚满二十五岁的小姑娘,能强到哪去? 宋东宸替她擦了擦泪,他是那么心疼,顾长谦,他怎么能这样对倾歌! 不远处,一双锐利的眼神一直盯在这对男女身上,顾长谦整颗心都在气的发抖。 叶倾歌,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哭哭啼啼,她还穿得十分有女人味,今天的她,实在是美极了,她从未在他面前穿的如此女人过! 一股气,压不下去。他不顾身旁的夏溪溪,大步走向两人,“叶倾歌!大白天的,在这私会男人,你真是好样的!这个就是你喜欢的男人?” 叶倾歌听到头顶震怒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顾长谦,他怎么会在这里! 再看不远处,夏溪溪挺着肚子戒备地看向她,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巨型钻戒,简直亮瞎了她的眼,那戒指,一定是顾长谦买给她的! 她按住要帮她出气的宋东宸,冲他冷道:“不行吗?我们互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你出你的轨,我会别的男人,我们彼此彼此。别跟我说,你只准你自己出轨,这可不行。” “我说过溪溪的事,我之后会和你好好说。但你想会别的男人,我不同意!你跟我回去!”顾长谦伸手要拉她,却被她冷冷躲开。 “收起你那该死的占有欲吧!别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我不会陪你玩!”叶倾歌收拾包站起来,揽过宋东宸的手臂,道:“东宸哥,我们换个地方,这里有我不想见到的人,我吃着膈应。” “叶倾歌,你今天敢和他从这里出去,我绝对会让你后悔!”顾长谦的怒火汹涌而出,叶倾歌那冰冷的面容,在这个男人面前,生动了起来,是谁给她的权利! “好啊!我等着看。”叶倾歌指了指不远处的夏溪溪,“或者我今天可以听你的话。但我要你带她去打胎,从今以后不要和她有任何牵扯,你做的到吗?” 09 有种阴谋 顾长谦的薄唇动了动,最终却抿成了一字型,他的目光涌动着的情感,她根本分辨不清。 反正,顾长谦是舍不得夏溪溪,那他就没资格让她听他的! “呕……顾长谦,我好难受。”夏溪溪突然苍白着张脸,扶着墙一直干呕。 顾长谦见状,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叶倾歌,转身走向夏溪溪,他找服务员要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叶倾歌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被浇灭了,她拉着宋东宸逃了出去,心难受地丝丝刺痛。 她哭了一路,宋东宸护了她一路,“我没想到顾长谦那混小子,平时是这么对你的!倾歌,你有你的事业,你不求他什么,何必委屈自己忍下去?” 倾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勇敢决绝,狡黠如她,从不会让自己受任何委屈。 “再忍几个月吧,结婚满五年,按照爷爷的遗嘱,会把专利权给他。”叶倾歌擦了擦泪,仿佛一瞬间,她又变成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强人。 “再说这几年,我确实没有顾及到这个小家,女人事业心太重,婚姻是难兼顾。”叶倾歌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怨他怨到极点。 不想跟她在一起,离婚好了,离婚了,他顾长谦想找几个女人就去找,跟她无关!婚内出轨,是将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狠狠踩在脚下。 宋东宸心疼极了,倾歌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被人捧在掌心里狠狠疼,顾长谦就是个混蛋! 经过一家小吃摊,烟火味让叶倾歌一阵恶心,她捂住胸口,苍白着脸弓着身子干呕。 “倾歌,你怎么了……”宋东宸帮她顺了顺气。 叶倾歌脸色惨白,她眼中早已没了刚才的凌厉,只剩下了死灰,“东宸哥,我怀孕了。我该怎么办?顾长谦他只认夏溪溪的孩子。” 宋东宸心神一震,他记忆中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扶住她的肩,他柔声道:“倾歌,我想你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做。想做什么决定,就去做,别让自己后悔。” 叶倾歌感激地看向他,只有东宸哥,最懂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她稍作休息,就去了公司,心情很不好地打开了电脑,她控制不住自己,点开了视频。 在夏溪溪住进来之后,她就在她的卧室装了针孔摄像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许是想找到顾长谦出轨的证据,或许是防着夏溪溪,这个女人让她感觉很不对劲。 这枚高级定制摄像头,不但能看到高清画面,还能听到声音。 拖了拖之前的视频,能看到顾长谦很谨慎,很少出现在她的房间,就算出现,也只是停留很短的时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男人最会的就是伪装!就连她也上当了。 拖到了一处视频,那尖锐狠厉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画面中,夏溪溪的表情完全不似平时那般软绵绵,而是锋芒毕露! “叶倾歌,她以为她是谁!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她凭什么!就凭她资助过我?我就该本本份份,看到机会也不能抓住了?顾长谦那么优质的男人,谁会舍得放开?”夏溪溪对着镜子比划着钻戒,她欣赏着钻戒折射的光芒,嘴角透着得意。 她似乎是在和朋友打电话,此时的她,毫无戒备之心,所以说的全都是自己心底真实所想。 10 我怀孕了 叶倾歌不禁背后一凉,她以为她看人不会错,但现在,她已经看错了两个人,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接触了四年的资助者。 “你说什么?找人做掉她?拜托了,这是哪里?这是K市,一半她的地盘,我敢做了她?你别出这种馊主意了!不过你说的对,必须先下手为强,你说我找个男人埋伏在她公司停车场,直接强了她,你说到时候顾长谦,还会要她?”夏溪溪笑的是那么张狂与狰狞! 叶倾歌气的快要七窍冒烟,这世界上,有种人是不会感恩的,只会以怨报德! 她立刻让林铮带大批人马去了停车场,仔细检查,不到半刻钟,她就得到了令人心惊的回复! 她的车后座埋伏着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下班的时候,往往是她最没戒备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后面的男人不让她说话,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不是她提前留着一手,今天是不是她就要被两个壮汉肆意凌辱?好个夏溪溪!她没有先出手,对方倒先把坑挖好了,当她叶倾歌是吃素的! “林铮!叶氏的安保是做什么吃的!以后再给我出现这种事,让他们都给我滚蛋!” 林铮灰头土脸地又把气全部出在安保的头上,毕竟这种事,太令人发指,太危险了! 她在气头上,推掉了一个会议,又利索地将一天的工作安排好,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走进大厅,顾长谦正坐在沙发上,此时正背对着她,他开口跟女佣道:“把削好的水果端过来,她想吃酸的。” 坐在顾长谦侧边的夏溪溪闻言羞涩一笑,这样一看,她确实出落地挺漂亮,小脸嫩嫩的。 女佣将水果端了过来,却被叶倾歌顺手拿到了面前,夏溪溪脸色一变,叶倾歌,她现在不是该被强了吗?怎么会完好的回来?她忍住狐疑,装作楚楚可怜,求救地看向顾长谦。 顾长谦尽量沉住气:“倾歌,你想吃水果,我可以让佣人再端一盘来,再说这水果都有点酸,你平时根本就不爱吃酸的,干嘛跟溪溪抢。” 叶倾歌吃下酸涩的水果,面上带着冷笑,“抢?这家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叫抢?酸的?那正好,我现在就喜欢酸的,我也怀孕了,她能吃酸的,我就不能吃了?” 顾长谦叹了口气,“倾歌,你别跟溪溪置气了,她怀孕了,你又何必让她心里不舒服,这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医生都说了,她情绪一定要稳定。” 呵,他还真是关心备至!她以为她是故意膈应他的? “我真的怀孕了,顾长谦,你做过的事,你不承认?”叶倾歌也气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容易动怒,看着顾长谦和夏溪溪两人挨得近,她就一肚子火! 要不是她走运,今天她就被夏溪溪给坑惨了!顾长谦他什么都不知道! “倾歌,你非要我说明白吗?医生都说了,你这种情况,不可能再怀孕。”顾长谦眼中写着三个字,不相信,他就是笃定了她不能生,所以他找夏溪溪生! 她就是要和他对立,看着他好看的眉蹙起,叶倾歌将包里的化验单在他们俩面前扬了扬,然后重重一拍,摆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顾长谦,我怀孕了,你看着办吧。” 11 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面上写满了无所谓,但一双美目却没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她倒要看看此刻是怎样精彩的画面,于顾长谦,于夏溪溪,她怀孕的消息应该是平地惊雷吧。 他看到那张化验单,手指微微颤抖,喉头一动,眼睛先是一红,而后涌动的却是深深的恐惧。 真好笑,他看到化验单,不是生气,也不是高兴,而是恐惧,他恐惧什么?是怕她生了孩子,就不肯离婚,他和夏溪溪就不能修成正果? 一旁的夏溪溪也脸色惨白,她低着头抚摸着腹部,眼中是同样的恐惧,这两人真是一条心! 这个夏溪溪,只要在顾长谦面前,就柔弱的要命,背后里却是蛇蝎心肠,她算是见识到了! “这个孩子,不能要。”顾长谦将化验单揉成了一团,他握住她的双肩,却被她躲闪过去。 “怎么不能要了?要说你也够强的,能同时让两个女人怀孕,你心里应该很得意吧?”叶倾歌吃下一颗葡萄,扬起锐利的眼,“她能怀,我就不能?还是你怕了,怕我有了孩子,离婚的事,我就反悔了?” “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夏溪溪脸色一白地站了起来,对顾长谦道:“这个孩子,我还是不要吧,反正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你给我坐下,倾歌的事跟你没关系,我说过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就不管那么多。”顾长谦跟夏溪溪说完,又将视线重新定格在叶倾歌身上,“我不同意你生下这个孩子,顾家有这一个孩子,就够了。” 一个孩子就够了,顾长谦啊顾长谦,他的心是有多狠,这句话是给她的孩子判死刑了! “长谦,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叶姐姐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我不会介意的。”夏溪溪起身扯了扯顾长谦的衣袖,声音是那么的娇滴滴。 “看在你的份上?夏溪溪,你算老几?你胸怀还真宽广的嘛。”她拿起一杯热水,抵到她面前冷笑:“你说这杯水倒在你这张嫩脸上,会不会毁容?”、 “倾歌!你够了!”顾长谦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她的手都被捏疼了,他挡在夏溪溪的面前,“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我陪你去做流产手术,越早越好,我现在就帮你预约!” “顾长谦,你还是不是人!顾家是只需要一个孩子,但我们叶家也需要!”叶倾歌甩开他的手,“别以为我是来跟你商量的。反正我们不久就要离婚,我父母就我一个女儿,我生的孩子姓叶,我会好好把他生下来,让他继承叶氏集团!” 叶倾歌脸上荡漾着报复的笑容,“当初我真是脑袋进水了,会跟你结婚!我告诉你,搞不好这孩子,会和她肚里的孩子,成为商业竞争者!顾长谦,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 顾长谦看着上楼的叶倾歌,眼中涌动着不明的情感,现在的他,很烦躁,倾歌,她太不听话。 结婚时,在教堂里,岳父将倾歌郑重地交到他手上,跟他说,长谦啊,倾歌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她可从没受过任何挫折,婚后,你可得多让着她。 他没想到她的脾气是那么倔,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眼下,一件事跟着一件,让他思绪都快要乱了,倾歌,他要怎么说服她! 叶倾歌轻柔地抚摸着腹部,她叫顾长谦回来,就想到了即将面对的情况,但她还是高估了顾长谦,他居然想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12 我不欢迎你 当着她的面,他要夏溪溪把孩子生下来,人家要打掉孩子,他都不让,她要孩子,他却不要她留,顾长谦,果真是爱憎分明,不爱,那么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给! 晚饭,她没下去吃,女佣将饭菜送上来,她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心情糟糕透了。 门又被敲响了,面对明天即将到来的成堆工作,她还没头绪,便不耐烦地道:“说了我不吃,不用再热饭菜了。” 门却被打开,顾长谦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拿着一叠面包和一个水蜜桃。 叶倾歌还在气愤当中,“如果你还是来劝我放弃这孩子的,那你可以滚了,我不会听的。” 闻言,顾长谦的眉拧成了一个川字,“倾歌,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继续孕育这孩子,对你没好处。夏溪溪的孩子,也可以是我们的孩子。” “顾长谦,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可笑!什么她的孩子,也可以是我们的孩子?她的孩子也配?你以为这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别以为就你能耐,以我的财力,我想包养多少个男人,能排队排到外国去!”叶倾歌气的发抖。 她是爱顾长谦,但她的爱是有自尊的。 “你敢!叶倾歌,你现在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还没说你,跟你吃饭的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顾长谦暴跳如雷,叶倾歌,她真是枝长着利刺的玫瑰。 叶倾歌笑了,笑地是那么冷冽,“又来了,你无聊不无聊?我都没跟你算账。顾长谦,我今天就跟你摆明了说,这个孩子,你不要,我要!就算你把我拖去流产,我TM去jing子库,我做试管婴儿,这辈子,我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你就这么执意要这个孩子?”顾长谦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永远倔强不服输的眼睛。 “是。再阻止,那我现在就和你离婚。”叶倾歌脱掉外套,拨弄了一下头发,又随意地抬起头,“愣着干嘛?我要睡了,我和我的孩子,不欢迎你。” 她的讽刺,她的冷言冷语,都是针对他,顾长谦想劝她放弃,却奈何不了她。 顾长谦上前,还想说什么,叶倾歌却冲进了卫生间,一阵干呕,他跟了过去,却被她推开,“你出去,你在这,我会更不舒服。” 这五年,永远是这个样子,两个人稍有不慎,就冷战,顾长谦沉默少言,叶倾歌更是沉闷,家不像家,夫妻不像夫妻的,他早受够了! 但叶倾歌怀孕了,他不能忍也得忍,他站在床边,听着卫生间里的干呕声和冲水声,眉头紧蹙,她非要生这个孩子,受这个罪做什么! 叶倾歌洗了把脸,才从卫生间出来,顾长谦正在来回踱步,他怎么还没走? 叩叩叩,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女佣的声音:“少爷,您在里面吗?夏小姐让我请您过去一趟,她说有话要和您说。” 冷哼了一声,叶倾歌看向顾长谦,“你还不快点去,小姑娘都等急了。” 顾长谦却瞪了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这男人到底在乎谁,夏溪溪比她年轻两三岁,又是个温柔可爱的小女生。 叶倾歌靠在床上,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两个强势的人,果然不适合做夫妻,当初选择踏入婚姻,就是个错,顾长谦这样的男人,不需要成功的女人,他自己已经很成功。 或许是怀孕太疲劳,这一夜,她居然睡得很沉,如果不是那些噩梦干扰的话,就更好了。 13 你想着那个混蛋 自从知道真相,叶倾歌就对顾长谦冷漠相对,只要他在的场合,她都离地远远的。 晚饭过后,她难得没有忙于工作,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偏偏顾长谦回来了。 他径直坐到她的旁边,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看看她,此时她正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吊带裙,瀑布般的长卷发散在肩上,离得近甚至能闻到她发丝的香味。 叶倾歌却冷冷盯视他一眼,伸手狠狠地按下遥控器,将电视关了。 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染了一丝怒意,她反笑:“怎么?想看电视自己看去。” 她转身就走,顾长谦却拉住了她的手,“倾歌,这就对我厌倦了?你是不是想着宋东宸那个混蛋!” 叶倾歌冷哼一声,甩掉她的手,“你调查我?我告诉你,顾长谦,宋东宸这个名字你也配叫?” 她不想和他废话,径直上楼,顾长谦却跟在她后面,跟的很紧,但她实在走的太快,在她走进卧室将门关上之前,顾长谦将门抵住了。 叶倾歌使劲关门,他却将手塞进门缝,任她如何按压,他都不松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他右手被挤压地破皮、流血,看腥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滴在地板上,她才蓦地松手。 心里是有些心疼的,但他伤她伤的比这重!伤筋动骨,怎么敌得过情伤?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就不要怪我心狠。”她不去看他受伤的手,“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秘书拟稿了,我们之间涉及婚后财产实在庞大,这样吧,顾长谦,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我什么都不要,叶氏本来就是我的。” “离婚,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五年,你一天都不想坚持了,是吧?”顾长谦将她狠狠地揽在怀里,却被她挣扎出去。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根电棍,指着他道:“你再过来,我就电击你了!我告诉你,要不是想得到专利,我能忍你一天,已经是极限!你这人太过卑鄙无耻,臭流氓就是形容你的!” 她像防流氓一样防着他!顾长谦何止是自尊被她踩在脚下,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被她狠狠地捏在手上,她居然这么讨厌他,她说她一天都不能忍! “我怎么卑鄙无耻了?叶倾歌,你最好给我说清楚!”顾长谦从来没受过这样人格的侮辱!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和夏溪溪,你们……”叶倾歌想好好控诉他一顿,揭穿他的真面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像一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不是她的性格,而且他的身后…… “顾长谦!你怎么了!你的手受伤了!还在流血呢。”夏溪溪从门外冲了进来,她紧张地捧着顾长谦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 顾长谦并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顺势揽过夏溪溪的腰,他的目光却一直这样盯视着叶倾歌,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到情感变化。 但她的脸上除了面无表情,什么都没有,她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会在乎他,哪怕一点点。 “来人啊!快拿止血药,还有绷带!顾长谦受伤了!”夏溪溪紧张地冲楼下喊道,很快家庭医生急匆匆赶来。 她的卧室被围地水泄不通,她索性下了楼,真是好笑,她被顾长谦从楼下赶到了楼上,又从楼上挤到了楼下,这顾家,就没她歇脚的地儿了? 14 死了也好 她打开电视,看着娱乐频道,可心却不在电视上,他刚才流了那么多血,疼吗。 他们忙活一会,就都下来了,正是开饭的时候,不过今天饭桌上的气氛很是…… “溪溪,吃饭了,你怎么不动筷?看你这眼睛哭的,都肿了,多吃点。”顾长谦道,他这话温柔备至,似乎是说给叶倾歌听的。 “叶姐姐还没上桌呢,我怎么能吃,她跟你吵架了,心情应该也不好。”夏溪溪看向顾长谦,他也没动筷,看表情,也是气地不轻。 “你叶姐姐比男人都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你不用管她,你吃。”他实在气,手上的疼痛,远远敌不过叶倾歌眼中的冷漠。 强,她强势有错吗?难道她强势,她就不需要被照顾了?他们都忘了,她是个女人!一个怀孕的女人,一个被丈夫出轨刺激到的女人! 夏溪溪起身走向叶倾歌,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道:“叶姐姐,去吃饭吧,别怄气了。” 这个夏溪溪,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顶着个无害的脸,其实就是朵白莲花,她扯回自己的手,“不用你好心,我看我跟顾长谦吵架,你比谁都高兴!” 夏溪溪却顺势往地上一摔,苍白地捂住肚子,痛苦地道:“叶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我肚子……好疼……” 真会演戏,她明明只不过是轻轻地扯回了手,夏溪溪就这么大力地摔倒在地,影后? “倾歌,你够了没有!你看看这个家,被你搅合成什么样了!”顾长谦扶起夏溪溪,冲她怒吼,他关心地问夏溪溪疼不疼,他慌了,为夏溪溪慌了! 她什么都没做,却被他这么对待!她气的发抖,她看了看脸上有着紧张神色的顾长谦,又指着一副楚楚可怜相的夏溪溪。 “装的还真像,我看你就是毛遂自荐,故意爬上顾长谦的床吧?我真后悔,我刚才要是真推就好了,让你这个贱货摔的狠一点!最好摔得你流产了,我就不用想办法拖你去流产!”叶倾歌是真的被气到了,她的修养,不至于这么妇人。 “倾歌!你无理取闹地也够了吧?你自己也是怀孕的人,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别人?”顾长谦怒道,他那双怪罪的眼神,生生地灼伤了叶倾歌的眼。 “啊!好痛,长谦,你快送我去医院。”夏溪溪被顾长谦扶着走出去,趁她不备,夏溪溪不动声色地一推,叶倾歌被推地坐倒在沙发上,脊椎突然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痛地额头的汗一直往下流。 顾长谦却只顾夏溪溪,根本没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关键时刻,感情自然见分晓! 疼,刺骨的疼,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感,让叶倾歌疼的冷汗不停,她吸了一口气,叫道:“顾长谦!要去也带上我,我也不舒服。” 说完这句话,已经快要了她的命,她靠在沙发上,像一只极度缺氧的鱼。 顾长谦眸子里尽是失望,他道:“倾歌,你闹够了没有!都这个时候了,我没时间再跟你周旋,我现在去医院,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闹,他说她在闹。夏溪溪假装摔倒说不舒服,他立马就紧张了,她是真的不舒服,他却说她闹,真是到了关键时刻,立马见人心!顾长谦的心,不在她这。 “你那么要强,应该能自己走到医院去吧。”顾长谦冷冷说完,转身离开,这次倾歌真的太过分了,要是夏溪溪出了事,他怎么对得起…… 呵呵,她强?所有人都说她强!什么叫强?叶家只有一个女儿,父亲又身体不好,她不站出来撑起一切,谁撑?她也是从哭鼻子走过来的! 所有人都走了,连女佣们都不知去哪了,叶倾歌不知道,这些女佣有多怕她。 她只不过是有足够的商业才能加上勤奋,却被外人渲染成妖魔鬼怪,谁说这不是个男女不平等的社会?女人稍微能干点,就被塑造成这样! 叶倾歌痛地弓起了身体,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怎么会这么痛?她想开口喊,却发现说话声音细如蚊蝇,这样下去,她一个人都叫不到! 一种无力的恐惧感席卷了她,这个孩子,会不会保不住…… 她痛苦地胡乱摸索着,视线一片模糊,顾长谦,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受…… 她苦笑着,就算是快死了,她还是那么在乎他,活着真的好累,死了,也好…… 15 被陌生男人横抱着带走 终于她的手胡乱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体,是手机! 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她赶紧拨打一个快捷号码,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通了,“倾歌,这么晚了,怎么打我电话?” “东宸哥……快……来救我……我在顾氏别墅,你知道地址的……” 电话里传来急促紧张的询问声,但她已经无力再回答,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沉,极度痛苦中,她失去了意识。 顾长谦一行赶到医院,医生诊断,夏溪溪只是受到了惊吓,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忙来忙去,都已经大半夜了,病房里只有顾长谦和夏溪溪两人。 “你身体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护工会留下来照顾你。”他总觉得不放心,他走之前,倾歌说身体不舒服。 夏溪溪委屈地咬住了唇,眼睛一红,死死地抓紧了床单,顾长谦,他要去哪?去找叶倾歌吗? 顾长谦打电话给叶倾歌,却没人接,自从他将夏溪溪带回来之后,倾歌就没接过他的电话! 气愤不平,却耐着性子再打别墅的座机,女佣倒是很快接电话了。 顾长谦问道:“倾歌呢?她现在情绪稳定了吗?是不是睡了?” “太太……她……”女佣一句话就是不说完,哆哆嗦嗦的。 “她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顾长谦怒道,他的耐心已经在叶倾歌那耗完了!最近的他,每天都要面对她的冷漠,他已经够烦够累的了! “她好像晕倒了,两个小时前被一个陌生男人横抱着带走了。” 晕倒了?被男人带走了?她说她不舒服,是真的!顾长谦立马挂了电话,让属下去查叶倾歌到底在哪家医院,得到的回复是安康市立医院,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医院! 他跑到科室去,气喘吁吁地推开她所在的病房,叶倾歌已经清醒了,此时她床边正坐着一个男人,他一手抱保温桶,一手正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喝汤。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在餐厅跟叶倾歌一起吃饭的宋东宸!调查资料还显示,他们两个从小就是青梅竹马。 叶倾歌一边喝下一口汤,还露出一个笑容,“东宸哥,汤真好喝,你喂的就是不一样,今晚要不是你出现,我估计死在别墅,都没人知道了。” 叶倾歌,她对所有人都是一副面孔,那就是永远的冷漠和不苟言笑,结婚五年,她都没对他这么温柔过,但每次,只要这个男人在,她从不吝啬笑容! “叶倾歌!你好啊,你还真是好样的!你是不是早就和宋东宸不清不楚了!”顾长谦震怒。 妒忌这种情绪,充满了他整个胸腔! 她听到声音,就立刻回头,顾长谦,他怎么会来?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夏溪溪身边好好照顾他吗?还是他现在已经对同时掌握两个女人上瘾了? 她冷冷地看向他,沉声道:“顾长谦,给我出去!” “我出去?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丈夫不能看望妻子,哪条法律规定的?”他疾步走进病房,揪住宋东宸的衣领,“姓宋的,识相的话,就离倾歌远点!” 16 帮我做一件事 “凭什么?你不是出轨了?你伤倾歌那么深,现在还要控制倾歌,我告诉你,全世界的女人中,倾歌是最不会被你控制的。”宋东宸扯开他的手,“我和叔叔从小护着她,倾歌长到这么大,没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将她娶回来,可以随便欺负?” “这是我和倾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顾长谦直接推开宋东宸,走到叶倾歌面前,“不舒服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你叫他把你从家里带出来,像什么样?”顾长谦的手紧紧握成拳,那双眸子已经被愤怒占满! “顾长谦,你到现在还在死守你那可怜的面子。我没跟你说吗?我说了,结果呢?你走了。难道让我再打一次电话,再听你说一次我在无理取闹?”叶倾歌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你放心,我命大,死不了,等你和夏溪溪离婚了,我都不会死!” “倾歌,你……”顾长谦看着她的背影,竟说不出话来,她的性子那么烈,向来不会任由自己受委屈,他就以为她是在说话故意膈应他,他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舒服。 “我和夏溪溪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肚子的孩子根本不是……”顾长谦想解释清楚,可叶倾歌却堵住了耳朵,“我不想听了,没心情听。” “顾长谦,倾歌都说了,她不想听。我不管你们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时间一到,倾歌就会走。她要留住这个孩子,我也无所谓,生下来,我帮着养,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和夏溪溪怎么勾搭上的,说出来也挺没意思的。”宋东宸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请你出去,但凡你有一点顾及夫妻情面,那么我请你出去,现在倾歌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医生说了,她的脊椎旧伤发了,很严重。” 闻言,顾长谦的眉头紧蹙,倾歌,他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怎么就这么倔! 但显然,她现在听不进任何劝,更何况,她现在对他的抵触情绪已经非常严重了,他多说无益,尽管万分不甘心,他却只能忿忿离开。 听到门被关上,叶倾歌才冒出脑袋,“东宸哥,你说他是不是挺渣的?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死不承认,夏溪溪什么都跟我说了,如果这孩子不是他的,骄傲如他,能任由头顶绿帽?” “倾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也许哭出来会心里好受点。”宋东宸心疼道,倾歌的脸上是那么苍白,她身体已经这么不好了,顾长谦还来刺激她! 叶倾歌眼睛红了一圈,却倔强地摇摇头,“东宸哥,以后我不会再掉一滴眼泪,自从六年前,我接手叶氏开始,我就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经得起风吹雨打。” 倾歌,她是多么坚强!当她十九岁从父亲那接手公司,面对的是所有人的质疑,但她都用自己的谋略和手段,在短时间内让所有人折服。 对于医生说的将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叶倾歌毫不畏惧,该来的都会来,但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既然这孩子是上天安排的,她会坚持到生下她为止。 顾长谦为什么在这家医院?一个念头在叶倾歌的脑中浮现,她马上对宋东宸道:“东宸哥,你帮我查查,夏溪溪是不是住在这家医院?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17 血债血偿 宋东宸听到叶倾歌的计划,眉头微微一蹙,但只要是倾歌让他做的,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他也甘愿,他点头道:“好,倾歌,我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的话。” 叶倾歌死死地咬住牙,恨,她怎么不恨?她不仅要夏溪溪付出代价,也要让顾长谦永远恨她! 清晨,夏溪溪正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眺望窗外,这豪华单间很舒适,像总统套房一般,顾氏的财力就是不一般,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奢华的生活。 顾长谦已经去工作,护工在陪着她。 “早上说话的那个男的是你老公吗?看起来挺年轻的又帅,你还真有福气。”护工恭维道。 夏溪溪脸上浮现一个得意的笑容,她点头道:“是啊,我老公对我挺好的,他就是工作太忙,没时间陪我。” “砰!”门被大力从外面推开,叶倾歌冷笑着看向夏溪溪,“哟,我还没离婚,你就开始叫他老公了,夏溪溪,当时资助了你,我真是瞎了眼。” 夏溪溪脸色一白,因为她看到了叶倾歌身后跟着两个壮汉,她躲在护工身后,害怕地瑟瑟发抖,“叶姐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叶倾歌对着身后的两名保镖使了使眼色,他们便上前,一个擒住护工,一个将夏溪溪一路拖走。 叶倾歌走在前面,夏溪溪毫无抵抗力地被保镖拖着跟在身后,直到将她拖进了妇产科。 妇产科医生此时正在吃早餐,被这架势吓到了,“你们这是……叶总,您怎么来了?” “认识我就好,这家医院,多少昂贵器材是我捐献的,你也知道,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我舅舅,想必你也知道,把这个孩子做了,这件小事,你不为难吧?”叶倾歌凌厉的眼神看向夏溪溪,看着她害怕地牙齿打颤,她毫不同情。 “这……”医生看向夏溪溪,这个女人是谁?叶总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她真是为难! 夏溪溪挣扎尖叫道:“叶倾歌!你要是真的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了,顾长谦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真的想让他恨你吗?” “他不放过我?那好啊,谁怕谁?商界上,我跟他打成平手,你猜生活中,我能输他到哪去?夏溪溪,就凭你昨晚那出精彩的戏,还有你居然找人潜伏在我的车里,想玷污了我的清白,我叶倾歌,能不给你点甜头尝尝,对得起我自己吗?” 叶倾歌双手环胸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当初我要是不资助你,任由你在农村嫁给村长智障的儿子,该有多好?你错的是,不该觊觎不属于你的人和生活!” 夏溪溪似乎是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她挣脱开保镖的钳制,带着恨意的泪水肆意流下,“叶倾歌!是,我是佩服你的商业才华,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妻子!你配不上他!而且你根本就不把顾长谦当什么,你们之间既然没感情,那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叶倾歌也恼了,她冷笑地走近她,“你凭什么断定我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你又凭什么说我不不把他当回事?夏溪溪,我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说了算的!” 叶倾歌的眼中似有片刻失神,往事一幕幕,都在今天,全部浮现在眼前! 18 做掉这野种 “我和他结婚五年,也并肩作战了五年!在商业上,我们互相给了对方不少点子,在顾氏和叶氏相继上市的时候,我们陪对方彻夜不眠!他深夜阑尾炎,我将他送去医院,丢下工作一个月去尽力照顾,我工地摔伤,他放下一切,陪在床前两个月。不是所有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跟你一样,去抢去占有!” 她极大的气场和激烈的言语,都让夏溪溪瞬间闭嘴了,她从来没见过叶倾歌如此激动过。 她们接触过几次,这个女人永远跟冰山一样,仿佛任何温暖,都不会将她融化。 “既然五年前,我选择了去嫁,我就已经从心理上把他当做我的丈夫。夏溪溪,你明白了吗?” 也许是恐惧过度,此刻的夏溪溪已经不颤抖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又怎么样?可叶倾歌,要说你是女强人,还真的一点都不假。男人想要的是什么,你压根就不知道,你知道一个已经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需要什么吗?他需要我这样的女人,去对他臣服!” “我崇拜他,打从心眼里尊敬他,我这样的小女人,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了我,我们开房了很多次,哪家酒店我们不是VIP?他说你在床上跟个木头似的,不如我姿势多,放得开!对了,每次我们开房,那些避孕的物品,我都是用你给的钱买的,想不到吧?。” “哈哈,叶倾歌,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终于有自知之明了?你仔细想想,他一个月碰你几次?哦,或许是因为那几天我大姨妈来了,男人嘛,忍不了。我要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做,顾长谦,他爱的人是我,以后也会只爱我一个人!” 夏溪溪那些带着刺的话语和她嘴角的笑容,都深深地刺痛了叶倾歌,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尽量将心中的气压下,她指了指另一边的手术室,“医生,快点,把这女人的孩子给我做了!就现在!要是你不听话,我现在就找院长亲自和你说!” 医生被吓得不停地点头,“好好好,我去做,我现在就去做,您千万别找院长。” “叶倾歌!你要是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做掉,我会诅咒你的孩子,生不出来!或者生出来就是死的!啊……”夏溪溪的脸被保镖甩了一巴掌,保镖黑着脸,“给我放尊重点!” 夏溪溪就这样被拖着放到手术床上,叶倾歌就这样冷冷地看着,看着夏溪溪像被待宰的羔羊,尖叫着哭泣着,一直不停地流泪,“顾长谦……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医生扒掉她的衣服,拿着棉球在夏溪溪大腿处消毒,“别喊了,就几下,忍着点就是。” 夏溪溪已经一动不动,眼神似乎都已经失焦,眼泪将头发黏在一起,十分狼狈。 医生下手之前,看了看叶倾歌,她脸上只看到无动于衷,她狠了狠心拿着器械,对准了某处…… 夏溪溪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她无声地痛哭,叶倾歌狠了狠心,但这寂静无声的手术室,那吸气声和哽咽声,都让她心里一阵烦躁。 19 下次我要做掉你本人 “好了,给我停下!”叶倾歌道,她还是下不了毒手,她也是位母亲,夏溪溪再恶毒,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一向理性,今天她彻底为顾长谦失去了理智。 夏溪溪这才仿佛活了过来,一个劲儿地喘气,她惧怕地看着走向自己的叶倾歌,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现在知道,我有多爱顾长谦了吧?今天我给你的教训,是你在课堂上学不到的,社会就是这么残酷。” 叶倾歌从手术室走了出去,与行色匆匆的顾长谦撞了个正着,看着他眼里涌动的恐惧和紧张,她讽刺地笑了,结婚五年,抵不过外面女人的一夜。 “倾歌,你怎么回事?你跟个孩子一样的闹闹脾气就算了。夏溪溪呢?你把她怎么了?”顾长谦正喘着粗气,不用说,听到消息,他就立刻赶了过来。 “你说呢?顾长谦,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会轻易让别人肆意踩在我的头上吗?”叶倾歌故作开心一笑,“那个孩子,当然是被做掉了,这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啊……” 叶倾歌低呼,她单手捂住发红的脸,冷冷看向他,“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打过?你就那么爱夏溪溪,只有她生的孩子才是孩子,是不是!”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他怎么会打了倾歌,她一直言语刺激,他一时没忍住,此刻,他心中又气又懊悔。 “啪!”叶倾歌回了他一巴掌,“这巴掌,算我回你的,顾长谦,迟早我会让你后悔的!你最好给我看着夏溪溪,说不定下次,我要做掉的就是她本人!” 叶倾歌决绝地转背离开,顾长谦,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感情拖着实在没意思。 脸上印着鲜红的巴掌印,医院走廊来回走动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都看着,顾长谦狠狠地回瞪着他们,走进手术室,一眼便看到身上盖着医生脱下来白大褂的夏溪溪,正在哭泣。 医生看向来人,心里一惊,顾总怎么也来了?K市两大巨头今天都到齐了,她的心脏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但刚才听到的不少对话,她差不多也摸清了前因后果。 她颤抖地道:“顾……顾总,您可别误会。这个女人的孩子……没事。我没做手术,是……是叶总让我停止的,她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您也……体谅一下她,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气……” 说真的,她也特讨厌夏溪溪这样的女人,抢别人的老公,还跟正室对着干,但马上她又在顾长谦的冷视中闭嘴,逃离出病房,妈呀,吓死了。 夏溪溪没事,他松了一口气,但刚才他太激动,打了倾歌一巴掌,凭她的性子,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这个孩子,带来了太多麻烦,但他不得不去守护。 “顾长谦……”夏溪溪的声音是那么无力,她抱头痛哭,“我说过,叶姐姐是不会容我的。你再不帮我,我会被她折磨地骨头都不剩,我还是个孕妇啊,我都怀孕五个月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无辜的,你是知道的!” 20 闭门羹 “你别哭了,倾歌今天是太不像话,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不过你自己也别去她面前,让她不爽,她的性格,你刚才应该是见识到了。”顾长谦沉声道。 “不,是她来找我的,我怕她敬她,我怎么敢挺着肚子去找她的麻烦?我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她拖到了手术室,我的脸也被保镖打肿了。我错了,我错在不该招惹你们顾家,顾长谦,你还是放我走吧,我怕……” “好了。我会给你增加几个人手,你也注意点身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再忍忍,你想要的,我都会给,这次的事,你就忍忍吧。”他莫名地有些不耐烦。 夏溪溪的哭泣声和他心中的烦躁感糅杂在一起,他打电话找来了人,将夏溪溪转院,又给她多派了几个保镖。 自那天之后,叶倾歌就回了叶家,连顾氏别墅都没回过,顾长谦打电话,她根本就不接,他去叶氏集团,却被门卫拦住了,他只能在每天的新闻中,看到她的身影。 她还是那么神采奕奕,仿佛这一切烦心事,从来没发生过,永远的云淡风轻。 夏溪溪出院回别墅,顾长谦不在的时候,她接到顾奶奶的电话,她不说,只一个劲地哭。 在奶奶的再三追问之下,她“委屈”地将医院里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让长辈气的牙痒痒。 她声称这个家从此不再欢迎叶倾歌,这事让顾长谦一个头两个大,那天那个巴掌,让他后悔了好几天,但倾歌,根本连面都不让她见。 已经一个星期了,顾长谦终于坐不住了,他开车去了叶家,门换锁了,他的备用钥匙打不开。 一股怒气滋生,他拍打着铁门,朝里面吼道:“倾歌!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这几天不回去,你到底几个意思?那天的事,纵然有我的不对,那你呢?” 别墅的小门被拉开,叶正书走了出来,他脸色也不太好,“长谦,你吼什么?倾歌只不过回娘家住几天,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呼小叫地来我家要人吧?” 顾长谦自知刚才礼数不周,他道歉道:“岳父,是我没注意,您就让我进去吧,我有话要和倾歌说。” “长谦啊,不是爸不留你。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倾歌不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不会回娘家。我就一个女儿,就算是她错了,我也只能纵容她。全世界都认为她强,在事业上,她强,别人将她跟男人比,在生活中,她强,别人又将她同一般的女人比。” 叶正书痛心疾首地道:“可倾歌,她就只有一个啊,没有十全十美的女人,我希望你能懂这个道理。倾歌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你别来刺激她了,回去吧,我们都左右不了她,除非她自己想回去。” 是啊,叶倾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只为自己活,别人根本动摇不了她,就像他花了五年时间,也没有将她融化分毫。 孩子,两个孩子的突然到来,让顾长谦心力交瘁,这何尝不是上天给他的考验? 该何去何从,他也不知道,但无疑,经过这件事,这婚,倾歌是非离不可了! 21 不要再说了 “爸,他回去了吗?”叶倾歌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她无力地看向父亲,刚才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她是多么想看他一眼,但她不能,她的骄傲不允许。 “还能怎么样?人到底都是有自尊的,不回去难道在楼下等一夜?”叶正书叹气道:“你都怀孕的人了,心情不好,工作就丢一边,怨我们,你妈身体不好,没给你生个弟弟,家里什么事都靠你支撑。” 叶倾歌为叶正书捶了捶肩膀,讨好地道:“好了,爸,我听话还不行吗?你们就生我一个不挺好的,家产全都我一个人得,我高兴还来不及。再说我哪里有心情不好?” 叶正书知道女儿心里还是想着顾长谦,但没点破,他总是不踏实,觉得最近有什么腥风血雨要到来,也许人上了年纪,喜欢瞎想吧,哪能呢。 这一晚,暴风雨来临,听着窗外的雨点激烈地打在窗上,叶倾歌一晚上没睡着,她在想什么时候这段感情该了结了,在想今后这孩子,将由她一个人抚养。 像夏溪溪说的那样,这段感情,终究她还是输了,她做的再好,却不是顾长谦希望的样子。 风雨到了凌晨才停歇,早晨,叶倾歌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吃饭,准备迎接新的工作。 门外传来母亲王敏丽的声音,“长谦,你这孩子,你到底在这等了多久?倾歌不见你,你回去就是了,等她气消了,自然会见你。昨晚那么大的风雨,看你都被淋成这样!” 他,昨晚在门外等了一夜?叶倾歌眸子闪过疼痛,他又何必?她是不会心软的。 “倾歌,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套换洗的衣服过来,你看长谦等你等的嘴唇发紫,这要是生病了怎么办?”王敏丽心疼地道。 到底女婿半个儿,王敏丽还是很心疼的,再说被亲家知道了,小两口的矛盾又要被激化。 顾长谦整个人都被淋地湿透,昨天一下班他就赶来,是秘书送他过来的,下雨时,他根本没地方躲避,狂风暴雨的袭击,却抵不了心里的焦灼。 叶倾歌不动,是被王敏丽硬是推走的,她去找了一套衣服,递了过去,生硬地道:“顾长谦,你自己做的事,你敢让我爸妈知道吗?别以为你淋了雨,我就会心软了。” “倾歌。”顾长谦或是怕她走了,捉住她的手,见状,王敏丽自动退了回去,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叶倾歌甩掉他的手,却被他狠狠地抱在了怀中,他的衣服还是湿的,皮肤冰冷无比,她被他抱着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是火热的。 还是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能心和身体分别属于两个人?顾长谦,是想享齐人之福?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婚现在不能离,我现在连家也不能回了?顾长谦,我不管你现在要说什么,这段婚姻,你我都不快乐,那又何必纠缠不休?还是你想让我离婚后,还要笑着参加你们的结婚典礼?”叶倾歌冷笑着推开他。 22 全都怨你 “这场婚姻,对你来说,是不是只有忍受和折磨?”顾长谦看着叶倾歌,眸子里尽是挣扎,“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今天把一切都说个清楚明白!” “好,这是你要问的,那我就在今天,把我们俩进行一个了结。就算不是夏溪溪出现,我和你也走不到头,对我来说,回到顾家,只是睡个觉休息一下而已。五年,培养不了我对你的感情,那么未来五十年都不可能。” 叶倾歌微笑道,“我爱的是东宸哥,你也看到了,我在他面前什么样,在你面前什么样。如果不是父母逼迫,不是你爷爷威逼利诱,我和东宸哥恐怕孩子都有几个了,现在他回来了,你又出轨了,你说我该怎么做?”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暴跳如雷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眼中的焰火熄灭了,他道:“倾歌,我真希望我从没遇到过你。” 倾歌,我真希望我从没遇到过你。 这句话,在顾长谦愤然离开之后,还在叶倾歌的脑海里回荡,是啊,遇见,本身就是个错。 叶倾歌啊叶倾歌,她的心已经二十年没被任何人开启,为什么不再坚持下去,偏偏爱上了一个品质有问题的男人,这让她怎么能忍? 再过一个星期,他们就结婚满五年,她在数这一天,顾长谦也在数这一天,想必夏溪溪也在想着这一天! 叶氏集团,林铮将一件棘手的事情汇报,“叶总,盛豪集团想和我们合作,可是他一直都是和顾氏集团在合作,我们也能降点利润,达成这次合作,不过这种窝里斗的事情,是不是……” 毕竟叶总和顾总是夫妻,夫妻应该齐心协力,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两家集团一直都是特别友好的关系,这在业内,大家都明白,盛豪这次真是吃了豹子胆。 “什么窝里斗?林铮,做企业,最应该做的不就是得到利益吗?”一双锐利的眼神扫向他,“你要知道,在商界,只有永恒的利益,顾氏留不住人,咱们可不是吃素的。” 林铮到底跟在叶倾歌身边几年,他立刻就明白了,再多嘴不是在挖坑给自己跳吗? 手机铃声响了,林铮见状退了出去,叶倾歌一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劈头盖脸的怒骂声,“叶倾歌,你现在就给我回别墅,我要你和长谦离婚!甭管还有一个星期你们结婚满五年,我是等不下去了!而且这电话,是顾长谦让我打的。” 是夏溪溪打来的,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叶倾歌恨得牙痒痒道:“夏溪溪,我现在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听你说话。这样吧,你们真的要等,就等我到十二点吧,最近事情很多,那时候我才有空。” “等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死缠着!喂,喂……” 电话被叶倾歌掐断了,她冷笑,一遍一遍地看着手机里的结婚照,他们两个人的缘分,还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 顾长谦不敢跟她说,所以让夏溪溪跟她说,离婚这种事,他都不屑于亲自和她说。 离婚,也好,拖泥带水了这么久,两个人别把最后一点夫妻情分给磨没了。 23 一切做个了结 半夜十二点,当钟声准时敲响,叶倾歌风仆尘尘踏进了顾氏别墅。 大厅里,只有顾长谦和夏溪溪两个人,此刻他正亲昵地搂着夏溪溪,眼里是那么深情,她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顾长谦,他需要喝酒来壮胆吗? 她拿出包里的合同,扔在了顾长谦的面前,冷道:“合同我都让我的律师拟好了,你放心,你的私人财产也好,家产也好,我都不要一分,我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 顾长谦已经醉了,他听到倾歌的声音,摇摇晃晃地起身,却被夏溪溪抱住了腰,又坐了回去。 夏溪溪歪在他的怀里,挑衅地看向叶倾歌,今晚是多么重要的一天,她要亲自见证。 “什么干干净净走?叶倾歌,你把顾长谦害惨了!这些天,他天天喝酒,一提到跟你离婚,他都头大,他怕你背后使手段,那些财产都是他辛苦打拼的!”夏溪溪冷哼一声道。 “什么叫使手段?夏溪溪,我请你嘴巴干净点,上次医院的事,你还没吸取到教训吗!” 闻言,夏溪溪眼里闪现了一丝恐惧,叶倾歌,这种事,她绝对做的出来,她狠! 叶倾歌居高临下地盯视她的眼,“我告诉你,这不是顾长谦的私人财产,既然我和他结婚了,那财产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你是什么身份?你现在就一小三,法律是站在我这边的,信不信我现在要是告你,他在你身上花的一分钱,你都得给我乖乖吐出来!” 夏溪溪在她的话语面前,总觉得就算自己再摆出一副淡然的态度,心里还是自卑的。 叶倾歌太能干,太光芒刺眼,显得她的优点是那么少,那么单薄。 但嘴贱的她还是反击道:“反正现在你们离婚也挺好,顺便跟你说下,下个月一号,是个好日子,他会娶我,再过几个月,我就要生了,他说了,这个孩子必须名正言顺。” 下个月一号,结婚。这个月已经二十号,顾长谦,他还是等不及了!怪不得要提前离婚! 她以为这些天,她已经做好了彻底和他分别的准备,但心还是在这一刻,深深地被刺痛。 从头到尾,顾长谦没有说一句话,两个女人为他剑拔弩张,他却佯装喝醉,来躲避一切的冲突,他还真是如意算盘打的响! 她掏出钢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她怒道,“名字我已经签了,你满意了吧,你们都满意了吧!你还真是能耐,借着喝醉酒来逃避,你平时不是号称千杯不醉,现在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 “倾歌……倾歌……”顾长谦蹙眉,难受地呢喃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夏溪溪捧着他的脸,道:“长谦,你放心,你喝醉了我知道,叶倾歌已经将名字签上去了,我已经确认过了,你不用担心了。” 原来连喝醉,他都担心她不会签字,他还当真是防着她,都到了这一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她还在这杵着做什么? 就像她从来没有拥有过顾长谦一样,这个家,她也从未拥有过! 她决绝地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是那么清晰突兀,一下一下。 24 浴火重生 婚离了,叶倾歌也迎来了生不如死的日子,当天晚上,她就疼地死去活来,坚持了十天,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冰凉的手术台上,她躺在上面,不得不接受第一次矫正术,疼痛入骨。 为了不伤害孩子,她全程不打麻药,连医生听到她的提议,都惊讶地不可思议。 脑中徘徊的,是手术之前看的视频,今天是顾长谦和夏溪溪大婚的日子。 夏溪溪穿着一件高定婚纱,正款款走向顾长谦,能看到的是她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她是那么美丽,笑容堆在脸上,幸福极了。 亮地刺目的手术刀在她的背后划开,她痛地脸色立马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这种痛苦,实在痛彻心扉,她死死咬住牙,血从嘴角流下。 迷糊中,她脑海中又浮现了,顾长谦为夏溪溪戴上结婚戒指的画面,这场婚礼可真浩大,所有人都在祝福,就算他没笑,但其实心里已经乐不可支了吧。 又一刀下去,她甚至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就这样忍着,跟极度的痛苦作斗争,她几乎要突破自己的极限。 感觉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她不断地在疼痛中沉浮,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终于在窒息中透出了一口气,她看向一旁颤抖着手,已经站不稳的宋东宸,嫣然一笑,她极度吃力地道:“东宸哥……你手别抖啊,我希望DV里呈现的是这场手术完整视频,画面模糊了,我还要怎么寄给顾长谦欣赏?” 寂静的手术室里,叶倾歌终于在痛苦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人将死之前的大力呼吸声,宋东宸不敢看下去了,倾歌,她是要记录自己的痛苦,去折磨顾长谦! 可顾长谦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他何曾将倾歌的命放在心上? “顾……长谦……”叶倾歌的指甲颤抖地抓紧了床单,极度的疼痛都将床单抓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恨你!今天我就是死了,下地狱也不会忘了恨你!” 手术终于结束了,这场手术,所有人都极度紧张,患者的怨气和恨意实在太重!她坚强的毅力也当得了K市头号女强人的称号,她甚至让人感到害怕。 脸上一片冰凉,叶倾歌伸手去摸,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她曾经在心底发誓,绝不会再为顾长谦难过,但今天,就在他大婚的当日,她为他掉泪了。 原来情到深处,是言不由衷的,是身不由己的! 宋东宸握住她的手,痛苦地道:“丫头,忘了他吧,你不是想留住这个孩子吗?离开K市,离开有他的地方!我已经预约了国外一个对你这病很有研究的医生。” 叶倾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低估了自己对顾长谦的爱,要遗忘,她只能选择暂时离去,公司的事情,有父亲临时照看,重大事项,她可以远程让林铮去做。 她去了一个有海的地方,海水的蓝色,会帮助她的心情恢复平静。 一天,又一天,疼痛让她忘记了一切,宋东宸始终陪伴左右。 就算再疼,她也不再坑一声,没掉过一次泪,仿佛那次顾长谦大婚,已经彻底让她失去七情六欲。 她知道这病,有很大的几率致死,宋东宸又如何不痛苦煎熬,但他选择了陪她一起痛。 顾长谦就让他过他的快活日子吧!倾歌,她的苦难,上天会给她一个答复的! 25 顾家要散了 一年后。 叶倾歌正式回国,一副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旁边,宋东宸抱着一个粉嫩的孩子,这是一个女孩,长得像倾歌,但性子可不像倾歌。 生下来还没几个月,可够吵的,一哭起来就不休,不过倾歌对所有人都可以不耐烦,但对这个孩子,她从来都是温柔相待。 这孩子名叫叶靖萱,靖代表平安,萱是一种忘忧草,她在女儿的名字上,寄托了她的希望。 他们一行回到叶家,父母早已在门口等候,两人抱着叶倾歌痛哭,又看了看孩子,流下了欣慰的眼泪。 叶正书道:“倾歌,我知道那时候你为什么对顾长谦那么冷漠了,是他负了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你走后两个月,那孩子就出生了,是个男孩。” 叶倾歌故作平静,心里却刺痛了一下,男孩,顾家要的不就是一个男孩,好继承家业。 “好了,正书!倾歌才刚回来,你提那茬干嘛?倾歌啊,你说你在国外待了一年,你说你是想散散心,我前几天才知道,其实你病重一年多了,你这孩子,你为什么不跟爸妈说!你生病,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王敏丽擦了擦泪。 叶倾歌笑了笑,“妈,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况且这一年,是东宸哥在照顾我呢。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孙女,你瞧她,长得多可爱?是不是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家人进屋喝茶,说了不少这一年发生的事,叶倾歌说了很多趣事,却唯独对自己怎么和病魔作抗争闭口不谈,况且她也不想再回忆这段。 “伯母,倾歌是不是回来了?”屋外,却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声音,这声音,她就是死也记得,是夏溪溪。 她来干什么?这个蛇蝎女人,她不是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在出现在顾家吗? “这不要脸的女人又来了,烦不烦?倾歌都和顾长谦离婚了,他们也结婚了。最近这一个月,她来了多少次了。她消息还真灵通,倾歌前脚到家,她后脚就来了。”王敏丽生气道。 “这叫阴魂不散吗?”叶倾歌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要说什么,她不死心,以后还会来纠缠,他们夫妻,都是一副德行。” 宋东宸担忧地看向她,她却走出了门外,看到被铁门挡住的夏溪溪,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你不在家当你的豪门太太,来我家撒什么野?” 夏溪溪看到叶倾歌,眼中一亮,她激动地道:“叶姐姐,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还是去顾家一趟吧,我有事求你,就一次,你走的这一年,顾家发生了大变,这家恐怕是要散了!” “什么散不散的,你家散了,关我什么事?你还是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叶倾歌转身就走,她不会忘了,一年前,她是怎么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的。 顾家的任何人,她都不再想见了,那段痛苦的经历,被她视作人生的污点。 见叶倾歌要走,夏溪溪咬紧了唇,她实在不甘心,但却不得不拉下脸,“如果是顾家有人要死呢?” 她的脚步蓦地停住了,谁要死?是顾长谦还是他们的孩子? “倾歌,不管我们之前有多少恩怨,我还是希望你去一趟顾家,就算我求你了。”夏溪溪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她不停地朝她磕头。 她是真磕,额头都磕出血迹,这一举动,引来了邻居的围观,也让叶家人全部引出来了,叶倾歌冷道:“好了,你再磕头,我怕折寿,我就信你一次,别给我玩什么花样!” 26 惨烈的车祸 重来顾氏别墅,尽管才过一年,她却恍如隔世,在宋东宸的陪同下,她又来到了这里。 夏溪溪将孩子抱给管家,跟叶倾歌道:“叶姐姐,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去房间,让他看到你,真真实实的你,你就可以走了,拜托你了。” 嘴上求着叶倾歌,可心里却恨她入骨! 这一年,她消失地无影无踪,顾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溪溪走进了卧室,里面漆黑一片,她拉开了窗帘,想让房间的光线亮一点,却在斥责中生生收回了手。 “给我关上!就这样黑着,给我出去,我谁也不见!”顾长谦的声音,是那样暴躁,他躺在床上,被子胡乱地盖在身上,房间充斥的全都是酒味。 叶倾歌走了进去,烟味夹杂着酒味,实在太难闻,顾长谦在搞什么鬼!别告诉她,仅仅过了一年,他就变成了一个酒鬼加瘾君子! 她捏着鼻子,走到窗户前,将窗帘全部拉开,大白天的室内这么黑,还怎么待地下去!她又打开了窗户,好让房间能够通风换气。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给我把窗帘给拉上去,窗户给我关上!我数三声,再不滚,我到气头上,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伸出拳头,狂躁地打在床头柜上。 叶倾歌的怒气腾地燃起,“顾长谦!你这人怎么回事!是夏溪溪磕头求我过来的,我过来了,你又直接让我滚,你什么意思,合着你们俩,就是把我当猴耍的?” 室内突然变得极其安静,被子猛然被掀开,连续睡了几天的男人,便看到了光线下那抹熟悉的身影,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让他思念至极的身影! “倾歌……真的是你……”他沙哑的声音,似乎透着极度的不可思议,怎么,他不知道来的人是她? 此时他的视线也正好对上了叶倾歌,他的眼睛隐隐闪着水光,被中他的手死死地握成拳,极度激动的心情被他克制到了极点,他整个人都怔了,贪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瘦了,脸上憔悴极了,下巴露出青色的胡渣,仅仅一年时间,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可渐渐地,他眼中的激动退去,变成了闪躲,他又将被子蒙在了头上,现在并不想她! “叶姐姐,请你回去吧,他看到你了,就行了。顾长谦,他出了一场惨烈的车祸,医生说他永远站不起来了,出行全部靠轮椅。”夏溪溪适时地出现。 她笃定,一个残疾的顾长谦,叶倾歌绝对不会喜欢,毕竟现在的她有更好的选择。 这话仿佛春日里的惊雷,击地叶倾歌呆在了原地,什么,他永远站不起来了? 骄傲如他,这一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夏溪溪怎么照顾他的?她不是声称和顾长谦恩爱得很吗? 她以为他遭到报应,她会很痛快,可此时的她,心为什么还会那么痛? 她猛地上前掀开了被子,便看到了他的膝盖至以下部分,全部被纱布包扎,凑近还能闻到很重的中药草味,她不觉心中一震。 这是真的!可她面上却露出一个“大快人心”的笑容,“哦,是吗?这叫天道有轮回,坏人有怀报吗?顾长谦,你是不是也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27 她活着就够了 “叶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就算不同情,也不能……”夏溪溪的话却被打断了。 顾长谦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声音却沙哑地道:“倾歌,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活着,她原来真的还活着,他不是在做梦,她现在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眼前。 她还是跟以前那样,锋芒毕露,她的脸上还是没有多余的情绪,他却看痴了,甚至转不开眼。 “过得怎么样?我过得还能好到哪里去?我不是寄了视频给你了,如果你看了,应该就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手术做了无数次,药吃了无数片,这一年,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痛的时候,无数次想过去死。知道吗,我住的那片全是海,无望的时候,真想跳进海里,一死了之,不过你猜怎么着?” 叶倾歌俯下身子,逼迫顾长谦与她对视,嘴角荡漾一个笑容,“我活过来了,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觉得活着真好,要是我死了,怎么看得到上天给你的报应?啧啧啧,顾长谦,你现在双腿残疾,怕是做很多事都受限制呢,不过有张残疾证,去哪里都能打折,也蛮不错的。” 她就这样冷漠地看着,看着他眼里的骄傲一点点地没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人,摧毁一个骄傲的男人,不是让他失败,而是让他彻底失去资本。 顾长谦躲闪着她的目光,他慌乱地将被子盖住腿,不想让她看见,他一向追求完美,这样不健全的样子,怎么能让她看到?这是他的耻辱。 心中的恨意和难受,一起交缠,这让叶倾歌疯狂地反噬,“躲什么?你是不是相形见绌了?上天是公平的,我现在挺过来了,你却倒下了。哈哈哈哈,顾长谦,我生了一个女儿,长得可爱极了,你想见见她长什么样吗? 顾长谦蓦地看向她,眼中是渴望,他渴望看到女儿,倾歌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她到底像谁,是像他还是像她,还是像倾歌好一些,长大了不会被人欺负。 叶倾歌却转身,毫不留情地道:“我不会给你看的,顾长谦,就凭你当初一直不放弃,劝我打掉她,你都不配看到她的样子,我走了,另外我还要警告你,你让你家人不要再骚扰我们家了,再这样,我真的会搬家!” 叶倾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跟她一起走的还有宋东宸,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她和他是彻底没了可能,就连女儿,倾歌都不让他看一眼,顾长谦眼中涌动着极度的痛苦。 “扶我,快扶我去窗边!”顾长谦急促地催着佣人,他被佣人扶上了轮椅,他就这么奋力够着脖子,看着外面远处的身影,良久,一动不动。 夏溪溪的眼睛湿润了,她转身直接离开,顾长谦,他为了多看叶倾歌一眼,居然卑微成了这样!是不是叶倾歌真的死了,他就自暴自弃跟着去了! “少爷,叶小姐已经走远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或者你听医生的,做做康复训练,或许等你好了,还可以将叶小姐……”女佣也没说下去。 因为就连她这个旁观者都笃定,他们不会再有重来的一天,少爷和夏小姐只有一纸结婚证,少爷根本就不爱她,但叶倾歌,已经被他彻底错过。 “只要她过的好,只要她活着,这双腿废了又有什么关系?”顾长谦发红的眼睛,看着那个背影,嘴边染出一个微笑。 他伸出手,可是他多么想再抚摸她的脸庞,可摸到的却是空气,够了,只要她活下来,就够了。 28 永不见她 当天回去,叶倾歌晚饭都没吃,看来顾长谦的伤势很严重,不然夏溪溪也不会来求她出面。 夏溪溪是实在没法子了,想让她这边帮忙找找一些有用的医生? 沉在床上,她听着旁边的小摇篮里,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她又想到了顾长谦。 这一年,她为了康复,杜绝了他所有的消息,以至于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算起来她也不算亏,在她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也在痛苦中挣扎。 罢了,去想他干嘛,现在的他虽然残疾了,但他还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娇妻、儿子,美满的家庭,他都有了。 她自己都顾不上自己,还有心思去同情他?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她的眉眼处真的和顾长谦一模一样,这个出生就注定没有父亲的孩子,是她和顾长谦造的孽。 深夜,顾家此时却灯火通明,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气势汹汹,一来就给顾长谦一个下马威,白天看到倾歌走的时候眼睛红了,宋东辰就气的想狠揍他。 他残了就残了,能比的上倾歌受的苦?现在又假扮什么受害者!他又来刺激倾歌。 房间内,男人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地上的烟头已经聚了一小堆,顾长谦沉默不言。 宋东宸实在不耐烦了,大步走向他,夺过他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皮鞋狠狠地碾压,“你吸烟可以,别在我面前吸!既然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你就该给我合理的答复!这一年来,陪在倾歌身边的人是我,陪她打败病魔的人也是我,你呢?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长谦抬起头,宋东宸却被他的这个眼神给惊到了,这是怎样的一个表情,他脸上是失去一切之后的毁灭,是沉静中的极度焦躁,是急欲喷发的疯狂! “顾长谦!只要倾歌一靠近你,就会陷入痛苦,你以后离她远点!你现在已经有妻子有孩子了,以前你给倾歌的伤害,可以一笔勾销,但以后,你都不要再靠近她一步!”宋东宸是对他有气的。 在过去的一年,倾歌受到身体和心理双重折磨,这远非一般人能承受的,那时候,顾长谦在哪?他不过是想占有倾歌,却不想付出,这个渣到底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倾歌! 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顾长谦低沉的声音道:“好,我不见她。” 他答应的这么快,是宋东宸没有预料到的,顾长谦,他这是什么意思? “倾歌脾气不好,你要好好待她,耐心去容她,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根本不是外界传的那样不近人情,我可以不再见她。”顾长谦眼中闪现出嗜血的狠厉,“但宋东宸,如果你敢欺负倾歌,让她受一点委屈,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宋东宸被他的语气和表情镇住了,但转眼间他又嘲讽地道:“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不用你说,我肯定会对倾歌好,不会像某人,将她彻底伤透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倾歌,她值得别人对她一辈子好。她喜欢你,那么只有你能给她幸福,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顾长谦痛苦地闭上眼睛,倾歌,这个名字就是他的全部,要忘记,谈何容易! 29 丫头 嫁给我吧 从这以后,几个月里,叶倾歌就再也没见过顾长谦,她派人去打听过,他最近好像恢复了一些,已经正常去顾氏处理积压已久的工作,既然他没事了,那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叶倾歌过着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明明生活正常继续着,却好像失去了点什么,只有回家看着养的胖胖的叶靖萱,她才会露出一丝温情。 她逗弄着女儿胖乎乎的小手,是那么爱不释手,“靖萱,今天有没有想妈妈?有没有好好听话?嗯?” 叶靖萱躺在摇篮里,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娇嫩的小嘴,都像她,这是她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不枉她走了一趟人间炼狱。 宝宝身上的奶香味很好闻,叶倾歌将脸贴住她娇嫩的小脸,心里柔软极了。 “吧……” 突然女儿发出的声音,让叶倾歌惊喜地抬起头,她激动地道:“宝宝,你在叫谁呢?” “吧……吧……” 听清楚了声音之后,叶倾歌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会叫的第一个字,居然是爸,而不是妈,这一声,又让她想起了不该想的人! 又是一夜的辗转难眠,她又在怨,这辈子为什么要遇到顾长谦,这个她逃不开的劫! 四十七层,办公室内,叶倾歌正埋头工作,门却被敲响,她沉声道:“进来。” 看到进来的人,她脸上染上了笑意,“东宸哥,你怎么来了?你从没来过我公司呢。” 宋东宸穿着一身淡蓝色西装,他本来就身材修长,这身裁减完美的西装,更是显得他俊朗帅气,他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笑容的背后却有着一丝紧张。 他上前将花送到她的手上,“倾歌,这花是送给你的。” 叶倾歌怔住了,她看着怀中的玫瑰花,是那么娇艳欲滴,散发着馨香味道。 宋东辰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绒布盒子,微笑道:“丫头,至今我们认识也有二十来年了,这二十年来,还从没一个女人,能真正走进我的内心。看到你为顾长谦受了那么多苦,我真的很心疼。丫头,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守护你。” 叶倾歌呆站在那里,她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垂下的手不自觉地紧握,她想同意,想就这么答应了,这一年,如果不是东宸哥的陪伴,她不会走到现在。 但心中涌起的那一丝丝抵触,又是怎么回事! 绒布盒子展开,里面是一枚钻戒,那闪耀着的光芒,是那么亮眼。 她很想说服自己同意,可几乎是第一时间,顾长谦的面容在脑中闪现,又是顾长谦!兜兜转转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这不争气的头脑还没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吗? “丫头,我已经爱你那么久,我不想再当缩头乌龟了。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也会把靖萱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他的爱是那么深沉,每次她有难,他总是默默守护着她。 “东宸哥,我……”叶倾歌的眼中有着难名的情绪,心中揪痛着,彷徨着,仿佛陷入了迷宫,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逃离。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门也被敲响,宋东宸局促地起身,叶倾歌道:“什么事?” 林铮面带慌乱的神色走了进来,是什么让向来稳重的林铮眼里也不淡定了。 30 突发事件 “叶总!不好了,我们集团的员工陈刚挟持了人质!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他说要见你,不然就要撕票了。” “挟持人质?见我?林铮,你先报警,再疏散围观人员,避免二次伤害,另外小心媒体记者会拿叶氏员工这个噱头说事,影响叶氏的名誉。东宸哥,你是在这等着,还是跟我一起下去?”叶倾歌急匆匆出门,宋东宸也跟了过去,但他眸中染上了伤感的神色,如果不是突发状况,倾歌会怎么回答他? 叶氏集团正大门前,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正一只手激动扣住人质,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抵住她的颈子。 叶倾歌拨开人群,便看到了人质,居然是她认识的人,是夏溪溪!她怎么会被人挟持? “陈刚,我是叶倾歌,你不是说想见我吗?你冷静点,你有什么诉求,包括加薪的事,都可以跟我说。”叶倾歌好言好语相劝,毕竟叶氏出这样的丑闻,必然不好收场。 见到叶倾歌,陈刚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他手中的刀不觉激动地紧了紧,夏溪溪被吓得尖叫一声,她美丽白皙的脖子,此刻正在流血! 夏溪溪此时害怕的浑身颤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陈刚,你……放了我,不要杀我,看在我们好过几年,你还是放……放了我吧!” “叶总是吧?你来的好!我就是要你看到,这个贱女人的真面目!她抢了你老公,也背叛我,我今天替你也替我自己出气!”陈刚激动地拿刀挥舞着,不让人靠近。 背叛了他?夏溪溪也说她和陈刚好过几年,到底怎么回事?夏溪溪不是一直和顾长谦……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叶总,你除了工作,能稍微关心一下别的,当初,你就不该让这女人得逞!我告诉你,我跟这女人谈了四年恋爱了!我比她大三届,大学迎新时候,我们互相有好感,很快便走到了一起。”陈刚的眼中似有片刻失神。 也就是说,他和夏溪溪从大一谈到她毕业,夏溪溪,她同时脚踏两条船?一边和陈刚在一起,一边又和顾长谦勾搭?那她也够能耐的,能骗得过顾长谦! “一开始,她还挺好的。可渐渐的她跟宿舍的女孩子比,人家有什么,她也要。我比她早毕业,我的钱全部给她,她却每个月花的精光还不够。最后她突然变得有钱了,我偷偷跟踪,才发现她在会所里打工,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夏溪溪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这些肮脏的往事,她已经快忘记了! “我偏要说!夏溪溪,你也有脸的时候?”陈刚大声咆哮道:“后来她就开始接客了,勾搭上了顾家的大少爷顾长远!我保护了你四年,都没碰你,你就这么为了钱贱卖了身子!”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虽然我爱钱,但我真的没出卖自己,我是被……”夏溪溪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是被他强奸的!我被他灌醉了,才发生了……” 叶倾歌彻底地震惊了,那夏溪溪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不是说她一直和顾长谦保持不正当关系吗?为什么陈刚又说她是和顾长远? “就算那事,你是无辜的,我可以忍辱负重,谁叫我TM的爱你!可后来呢?你知道他有钱,又开始主动找那个男人,有意无意地约他!你还任由他不戴T!很快你就怀孕了,你开始找他摊牌,要么给你钱,要么娶你。你猜怎么着?” 31 真相如斯 夏溪溪不停地摇头,脸色煞白煞白的,“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陈刚,你还是杀了我吧!” 陈刚笑的像个疯子,“那个有钱的男人,顾长远出车祸了!你看什么都没捞着,就去打胎,却遇到了他弟弟,你骚性不改,又勾搭上了他弟弟,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和叶总离婚,娶了你!我看你这一年得意地很,朋友圈到处晒豪车奢侈品!” 叶倾歌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如果说孩子是顾长远的,那顾长谦能接受的唯一原因只能是……所以那时候,他跟她说,他没法解释,回头会跟她说出一切,是指这个? 宋东宸扶住了身子有些不稳的叶倾歌,他心底已经知道,她要给的答案是什么。 倾歌,从来没有忘记过顾长谦,一刻也没有,哪怕她故作坚强,但她根本忘不了那个男人! “我呢?我被你耍了四年,我连我爸给我买房子的首付钱,都给你挥霍了!我现在还有什么?我又怎么容得下你过得好!我今天就狠狠地撕开你虚伪的脸皮,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陈刚!你这个穷鬼,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知道我多享受现在的一切?我住的房子、车子,是你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我现在吃的一顿饭,都顶你半年的工资!你拿什么爱我?我小时候家里穷,受尽了一切白眼,我穷怕了,你爱我,就不该让我跟你后面吃苦!” 夏溪溪脸上,是叶倾歌不曾见过的狠厉,原来有时候钱能把一个人逼到这种地步。 “那你为什么骗我的钱?好啊,我反正也不想活了,干脆我们俩一起死!到了下面,不用花钱!你想花钱,我让我爸妈多烧一点给我们!”陈刚狠心地下了刀子,可夏溪溪却拼命挣扎躲开。 “小伙子!请你冷静点!停止对人质的伤害,否则后果自负,现在停止伤害,我们会帮你跟法庭请求轻判!”警方的人很快赶到,拿着喇叭喊道。 “这么快就来了,报警还挺快的啊,叶总,你就不想看我手刃了这贱人?”不等叶倾歌回答,陈刚就高举起了刀,他闭上眼,一切痛苦,就在今天结束吧! “陈刚,你……”叶倾歌想劝阻,潜伏在陈刚身后的警方却狠狠擒住了他,刀落在了地上,陈刚的双手被拷上了镣铐,被迅速带进了警车。 夏溪溪彻底地瘫软在了地上,也被警方带走录口供,作为知情人士,叶倾歌也跟着警车去了公安局,宋东辰不放心想跟她一起去,她却说她一个人能行。 倾歌的眼里,分明只有悔恨,她的任何情绪,都只是因为顾长谦,这段感情,他彻底地输了。 原来不是谁付出的多,才能先得到爱情,自始至终,倾歌的心,都不在他那里,她只把他当哥哥,宋东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许,他该学着放下了。 一路上,她一直心神不宁,一直以来,她都坚信那个孩子是顾长谦的,因为相信了这个前提,所以后面夏溪溪说什么,她都以为是真的! 但今天,陈刚说的一切,都和夏溪溪说的不一样,时过境迁,她现在更相信陈刚,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除非是受到极大的刺激,这个刺激,就是夏溪溪。! 录完口供后,叶倾歌见到了面如死灰的夏溪溪,经历了刚才惊魂一幕,她在叶倾歌面前,彻底地瘪了。 她一直隐瞒的真相,被前男友当面揭穿了,以后,她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好不容易过上的奢华生活,保不住了! “夏溪溪,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是不是都是在欺骗我?顾长谦,他根本就没和你好过!这一切都是你的谎言!你怀了顾长远的孩子,以此要挟落了空,被顾长谦找到,你就利用这个孩子,在顾家落脚了,是不是?”叶倾歌质问。 夏溪溪冷笑了几声,才缓缓道:“这不是明摆的吗?你还问干什么?” 从陈刚口中说出的真相已经让她惊愕无比,但当事人亲口承认,她的心更加往下一沉。 32 有一种深爱 “顾长远是间接因为你而死,顾长谦怕你和这个孩子不被家里人接受,才谎称是他的孩子,是不是?”看到夏溪溪并没否认,叶倾歌的心痛极了,“我好心资助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你的存在,我和顾长谦……”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可叶倾歌,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自己,如果不是你们之间感情本来就有问题,我能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他是爱你,我怎么对他好,他都丝毫不打动,全世界,就顾长谦一个笨蛋,只爱一个不相信他的人!” 夏溪溪的话,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打在她的心上,叶倾歌滞住了,往事历历在目,仔细回忆,她真的没有哪一次相信过他,他为什么不跟她说出实情! 从公安局走出来,叶倾歌像疯了一样,驱车赶往顾氏,她要找顾长谦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风仆尘尘赶到顾氏总裁办公室,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呆了,她就这么呆呆地在那里站了半天。 整面墙上,全部是她的照片,有她见过的,也有她从没见过的,看起来像是杂志上剪裁下来放大的照片,这间办公室的装潢,跟她的那间一模一样。 四十七层,他的办公室跟她的楼层一样,隔着一条热闹的街,如果推开窗户,他们便可以相见。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这一切给她带来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一颗心在剧烈地跳动。 她急欲找到他,一股说不出的情涌动在胸腔里,上不上,下不下,难受极了,她在寻找一个出口,可顾长谦,他根本就不在。 她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的桌上摆放着一个貔貅摆件,这是有次出差,一位客户送给她的,她带回家,就随意地问他要不要,她以为他不稀罕,他却留下了。 想想,都已经五年了吧,她一直都没见到这东西,她以为他扔了,没想到是带到了办公室。 门被推开,叶倾歌蓦地抬起头,很快就失望了,开门的不是顾长谦,是他的心腹邵力。 “邵力,顾长谦呢,他哪去了?”叶倾歌迫不及待地问道。 见到叶倾歌,显然他也很惊愕,沉寂了两秒,他道:“顾总去赴宴了,现在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叶倾歌沉声道。 “不知道,他没说。”邵力看着叶倾歌起身焦急地来回走动,他道:“叶总,如果是公事,我可以打电话让顾总早点回来,可是如果是私事,您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叶倾歌抬起头,蹙眉看向这个大胆的秘书。 “顾总为你付出了太多,自从爱上了你,他就丢失了他的骄傲和自尊,他还为你终生残疾,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再能为你失去的了。”这几年,邵力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怎么会为我终生残疾?邵力,这一年我根本没见他,他又怎么会是为我?”叶倾歌走到他面前,强大的气场与顾长谦真像。 “您还记得,一年前,你坐飞机去国外治病那次吗?我跟他汇报这一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城南,可机场在城北,他急着要见你。他早就知道你的脊椎有问题,生孩子会很危险,所以他才叫夏溪溪生下孩子,想过继给你。” “但你执意要生,他根本无法说服你,你那次离开,他很悲观的认为,以后这一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您,才车速过快,发生了车祸!” “可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他明明可以说的啊!”叶倾歌眼里的淡定不见了,她脸上写满了慌乱和痛苦。 “他能说什么?在所有人面前,他可以是自负的,可在你面前,他也会自卑,他曾经跟我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你的美是有智慧的有力量的,跟别人不一样。他想和你解释,可你却不听,你还说你爱上了青梅竹马的宋东宸。” 33 真情告白 是,那时候她实在气不过,所以才说了气话,说她爱东宸哥,没想到,他却信了。 “本来那次车祸,他的腿是有可能会康复的,可他却自暴自弃了,他说反正你可能也是要死,他腿好了也没用,他甚至说,你死了,他跟着你一起死!叶总,你到现在还认为顾总是个冷血的人吗?他不过是太爱你,所以他变得敏感、卑微,他何尝不是一个普通人?” 这一刻,叶倾歌所有的怨恨、提防、痛苦,全部碎了一地,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此刻的她,流泪了,她甚至哽咽出声。 “叶总,顾总其实,早就爱上你了。在你第一次代表叶氏和顾氏谈合作的时候,他就被你的大方、淡定所吸引。” 原来,顾长谦根本就不是什么渣男,她从来就没有错爱过! 要说错,那就是她们都太刚毅,太骄傲,太敏感,一次次地误会,让他们错过。 邵力将文件放在桌上,临走前道:“也许现在顾总已经回到家了。” 一年以来压抑的情感,突然找到了出口,她哭得不能自已,第一次,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好好地宣泄情感,她从来不知道,有一份深沉的爱情,被她生生忽略了六年! 叶倾歌浑浑噩噩地赶到了顾氏,她看到了老管家,焦急地抓着她的手,道:“奶奶,长谦呢!长谦在哪里?我要见他,现在立刻马上!”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孩子,你听我说,长谦现在已经够惨的了,你就别再报复他了,当年,是他跪下求他爷爷娶你的。长谦是足足高兴了好几个月,他是真的爱你。后来的事,可能是他糊涂了……” 老管家还不知道夏溪溪的事,她以为倾歌是来找长谦的麻烦,虽然长谦不是她的亲孙子,可她一直把他当做亲孙子照顾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奶奶,我要见他,有些误会,我要跟他好好解释清楚。”叶倾歌眼睛通红,她倔强地擦着泪道。 老管家拗不过她,只得叹气道:“他现在在书房,一天到晚只知道闷着,连孩子都不管,倾歌,你去劝劝他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叶倾歌点头,她快步走到书房,她想敲门,想了想,没敲,而是直接推开了门。 顾长谦正坐在轮椅上,看着一排书在出神,远远的,叶倾歌看到了,那些书是她的访谈合集。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子,她却跟一阵风一样,扑进了他怀里。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她搂着他的颈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那里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是那么快速而有力。 顾长谦的身子僵了,他闻着鼻端她发丝的香味,是久违的味道,思念成狂。 可他却蓦地推开了她的身子,“叶倾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夏溪溪的丈夫,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叶倾歌摇头,从背后箍住他的肩,她的哭泣声是那么破碎,“长谦,你不要再说谎了,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不要再骗我,我知道那个孩子是你大哥顾长远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哭,还哭的这么惨,那颗沉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可他不能就此沉沦,他毫不怜惜地掰掉她的手,双手将轮椅转个方向,急速要离开。 “叶倾歌,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和宋东宸结婚了吗?我们现在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我们还是少见面好。如果你是来找我要顾氏,我可以拱手让给你。” 34 我需要他 叶倾歌却不放弃地拦住了他的去路,“我没和东宸哥结婚,我也不要顾氏,我只要你!” 顾长谦整个人如遭雷击,倾歌居然说,她只要他,眼中闪过挣扎,他撇过头,不去看她。 她蹲下身子,双手捧住他的脸,深情地道:“顾长谦,我只想要你,你知道吗,跟你结婚五年,我早就对你动了心,我爱你啊!” 她说她对他动了心,她爱他,顾长谦闭上了眸子,手在紧张地颤抖,够了,有这句话就够了,他还求什么? “来人啊,把叶小姐给我请出去,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见她!”顾长谦冷冷道。 叶倾歌愣住了,保安将她请了出去,她就这么看着顾长谦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顾长谦!是你先招惹我的,你现在想早点抽身走,我是不会同意的!从今以后,你别再想骗我!” 叶倾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叶正书和王敏丽见她情绪不佳,都关心道:“倾歌,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一样,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眼中只有痛,软倒在沙发上,让自己深陷。 “那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身体不太舒服?来,让妈摸摸。”王敏丽摸了摸她的额头,诧异道:“也没哪里不对啊,倾歌……” 王敏丽适时地止住了,叶倾歌的呜咽声让她吓得不轻,她捂着脸,泣不成声,倒在母亲的怀里,哭的整个身子都在颤动。 女儿从小就要强,几乎从没这样放声大哭过,今天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了多了不得的大事? “妈,是我误会了……长谦,他根本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她哽咽着,差点字不成句,尽力去平复了心情,她才抬起泪眼,“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是他哥的。他和夏溪溪根本就没什么,他那双腿,是因为急着去机场见我,才出的车祸……” “什么?倾歌,到底怎么回事?”王敏丽惊愕极了,她抬头看向了叶正书,两人面面相觑。 “他不跟我说,我就以为是他的。今天……就在今天,我什么都知道了。那时候,我在气头上,又是刺激他,又跟他离婚,我说我从来没爱过他,还把一切怨气都撒在他头上……” 王敏丽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如果真是误会了,那长谦,是得多爱倾歌! 泪水肆意流下,耳边的发丝都被泪水沾湿了,“我回国之后,第一次见他,我不仅讽刺他成了残废,还用女儿刺激他,就是为了看他痛苦,妈,我做了很多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的事……” 那些报复的事,此时都成了她痛苦的根源,顾长谦,他当时得有多痛! 狠狠地哭了一场,哭够了,她抬起头,道:“妈,既然我现在知道了一切,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瘸了,我当他的腿,他身边,不能没个人照顾。” “倾歌……”王敏丽不无担忧地道:“你要知道,照顾一个残疾人,还是一辈子,有多辛苦,未来的艰辛,你有勇气去承受吗?” 几乎是立刻,叶倾歌坚定地点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不离不弃,妈,他现在是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需要我,我也……” 她擦了擦泪,微笑道:“我也需要他。” 35 循循善诱 清晨,顾长谦被佣人推出门,一辆劳斯莱斯刚好驶进了别墅,一个穿着火红连衣裙的女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径直走向了他。 佣人愣住了,他在顾氏待了十年,对叶倾歌十分熟悉,但此刻的他也不禁沉浸在她的美当中,结婚五年,她几乎不穿黑色以外颜色的衣服。 红色真的很适合她,长卷发披肩,她取下墨镜,唇上火红的口红色是那么诱人,她是一个知性、美丽、自信、成熟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让人移不开眼。 顾长谦的心神一动,但面上却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就这样看着叶倾歌朝自己走来。 “走,我带你去上班,正好顺路。”叶倾歌将副驾驶的门打开,冲他道:“怎么,我的车子,你不敢坐?” 顾长谦收回视线,跟身后的佣人使了使眼色,佣人便转了个方向,将他推向草坪上停着的林肯加长,很显然,他不想坐她的车。 叶倾歌却不气馁,她停在原地,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会坐自己的车去顾氏。 “顾长谦,你连你女儿的照片,都不想看吗?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她的声音不大,但顾长谦肯定能听到。 果然,听到这句话,他就停住了,似乎是挣扎了几秒,他最终还是调转轮椅,超她赶来。 叶倾歌唇角上扬,道:“坐我的车,我不仅能给你看女儿的照片,还给你看我给她拍的视频。” 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终于多了一丝别的情绪,在她和佣人的帮忙下,他坐进了副驾驶。 叶倾歌启动车子,将手机解锁,递给一旁的顾长谦,“都在相册里,你自己翻看。” 手机屏保就是叶靖萱出生时候的模样,小东西刚生下来的时候可真丑,皱巴巴的缩成一团,是不是所有婴儿生下来的时候,都是不漂亮的。 但手却是颤抖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激动充斥着头脑,他忍不住点开了相册,相册里几乎没有别的图片,只有女儿的照片。 一张一张,能看到这孩子从皱巴巴的模样,到一点点地长开了,变得越来越漂亮,粉雕玉琢。 这孩子跟倾歌实在长得太像,明明还是婴儿,生气的时候却有点不怒自威。 他不禁嘴角上扬,风徐徐地在开了一点缝隙的车窗外吹了进来,这个季节,K市的花,全都开了,一路馨香。 看的出来,倾歌把她照顾的很好,当年他执意劝阻倾歌放弃孩子,他怕她的身体受不住,但此时的他,却有了一丝的后悔和愧疚。 如果不是倾歌坚持把孩子生下来,这孩子就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他没有改变她的想法,他们却因为种种误会,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图片划到了最后一张,他却怔住了,整个身体都僵硬的不行,最后一张图片,是他坐在床上,翻看商业杂志的照片,图片日期,显示的是五年前的四月份。 车子停了下来,已经到了顾氏,叶倾歌瞥过头,便见他翻看了那张图片,她将手机拿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促狭和羞赧,“都是以前拍的,和你离婚后,我一气之下,把其他你的照片全都删了,就这一张,一直舍不得删。”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感兴趣,照片我也看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不想让溪溪误会。”顾长谦冷冷道,可他眼中分明有闪躲。 叶倾歌却硬是凑到他面前,逼迫他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长谦,你说我美还是夏溪溪美?” 这种问题,从她的口里出来,却让人惊愕,顾长谦动了动嘴唇,一年过去了,在他眼里,倾歌还是那么美丽,她的美向来都是内在的,他很少会注意她的外在。 但今天的她,经过特意打扮,是那么充满风情,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能牵动他的心。 “溪溪比你年轻。”顾长谦偏过头去,沉声道:“倾歌,闹够了没有,公司还有很多事等我决策。” 现在的他,需要别人帮忙,才能下车,如果他身体健全,他大可跟以前一样,把她禁锢在身边,他有那样的自信去打动她,但现在,他拿什么来和她相配? 一个男人的骄傲,可以来自于很多方面,但一个人的自卑,却可以只源于一样,残废。 36 爱不放手 “顾长谦,你不用再说这种话了。夏溪溪都告诉我了,你从来没碰过她,如果你喜欢她,你怎么忍得住?”她的笑容带着哀伤的神色,“你爱着我,我能感受得到。” “叶倾歌!你以为你是谁?你这样的女强人,你还以为全世界男人都在排队等着你?我顾长谦就算残废,也有的是女人愿意流连,又何必等你这样没有情趣的女人?”他言语刺激,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对,你没等。既然你没等,那你为什么这一年没再找?既然你没等,那你为什么在办公室放满了我的照片?既然你没等,那你为什么抗拒不了我……” 美目染上水雾,她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唇,一下一下,轻啄,两片唇贴上他的,心却碎了一地,原来她是这么爱顾长谦。 如果爱他是一种病,那她此时已经病入膏肓。 他却一把推开了她,“叶倾歌!你就下贱到这种地步,还是一个宋东宸已经满足不了你?只可惜,你再怎么搔首弄姿,我都不会再碰你一下!” 叶倾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猛地抱住他的腰,不管他怎么掰开她的手,她就是不撒手,“顾长谦,没用的,你怎么刺激我,我都不会走的,这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哪怕你这腿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都不会再离开!如果爱你是一种下贱,那你就当我已经贱到没救了!” 滚烫的泪水将他的西装都染湿了一片,他实在推不开她,她抱得那么紧,她大声的告白,像一把小锤,一下一下打着他的心门,他整颗心都开始痛了。 既贪恋这种温暖,又极度想推开她,两种情绪不断交替冲击,顾长谦痛苦极了,现在的他,没办法守护倾歌,更不能给她温暖,倾歌,她只配得上天之骄子!而不是一个残废! 他推开车门,保安见到来人,立刻小跑了过来,“顾总,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听到陌生的声音,叶倾歌缩回了手,顾长谦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对保安道:“扶我下来,记住这辆车,以后不准这个车牌号的车,还有这个人,再踏入顾氏一步!” 车门被关上了,叶倾歌挫败地低下了头,她要怎么做,才能让顾长谦重新接受她?她明明就能感受他的喜悦和汹涌的情感,那不会是她的错觉。 手机来电,让她从彷徨中暂时清醒,这是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会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倾歌,是我。” “你?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叶倾歌沉默了,顾妈妈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倾歌,我不知道你和长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一年,我眼见着这孩子一点点地颓废下去,好像你走了,他就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特别是他腿残了之后,就更加自暴自弃,我从来没打扰过你什么,我只想让你帮帮他。”到底是母亲,她在电话里都哽咽了。 鼻子一酸,叶倾歌倾诉道:“我……我们之前都是因为误会才分开,现在一切误会都解除了,我想跟他在一起,可长谦,他处处躲避着我,根本不想跟我接触,我现在没有别的法子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顾妈妈一听叶倾歌说这话,便知道两人之间还有戏,那个夏溪溪,她根本看不惯,除了炫富,什么都不会干,哪有倾歌这么能干?只有倾歌才配得上长谦。 “他出车祸是因为你,可造成这样的后果,拥有一副残废的身躯,你让他怎么接受你?你也知道他以前那么骄傲和自负。如果你能听得进去,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不如你……” 听完这个主意,叶倾歌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顾长谦,他一定会重新接纳她。 37 任性地像个孩子 一天,整整一天,顾长谦都心神不宁,修长的手指碰触了薄唇,仿佛上面还有她身上馨香的味道,但这份深情,注定不能回应。 顾长谦看着对面同样的四十七层,却愣住了,常年没开过的窗户开了,高耸的两栋楼,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他能看到她埋头工作的身影,心神一震。 以后,只要这么远远地能经常看一眼就好,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空荡荡的心却在抗诉,仅仅是看到,这远远不够!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关上窗户,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选择她,就是害了她。 她一个人既要经营事业,还要养育孩子,他能帮什么忙?他只会拖累。 可外面救护车的声音,却响得刺人耳膜,邵力直接推门而入,他一向懂规矩,但今天他没敲门,就进来了,必是有大事发生。 “顾总,不好了,对面楼出事了,说是……”邵力有些不敢说下去。 顾长谦蹙眉,一听到对面楼出事,他就立刻紧张起来,“到底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说是叶总晕倒了,救护车已经把人给带走了,我表妹最近入职了叶氏,她跟我说这次情况很严重,怎么掐人中都不醒,前不久她好像病又犯了,她脾气倔一直死撑着……” “还等什么!赶快备车,跟我一起去医院!”早上才见面的,明明那时候她神采奕奕,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但显然心焦的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顾长谦赶到医院,却碰到了叶正书夫妇,王敏丽一看到握住他的手,哭诉道:“长谦,你可算来了,倾歌晕倒了,她刚才苏醒了,可一直抗拒检查,她说你不陪她,她就疼死病死算了……” 她真是太任性!这是关乎身体的大事,怎能儿戏! 顾长谦蹙眉,急急地按下轮椅的控制键,推开病房,便看到了脸色过度苍白的叶倾歌。 医生在一旁软磨硬泡,不停软声劝说,她却侧过身子,将被子盖在头上,“不用看了,我这病是治不好的,我要回去工作,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 医生不是本地人,不认识二位,看到来人,如见救星,“你老公来了,你赶紧的,劝劝她,她这样抗拒治疗,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句话,让两人的脸色微红,叶倾歌抱着枕头,歪在床上,没好气地道:“你来干什么?” 顾长谦快速推动轮椅,向她移来,“你怎么回事,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似批评又似宠溺,叶倾歌立刻眼睛一红,“我任性怎么了?反正我们俩横竖是破罐子破摔。你不是都不理我了吗,说要终生不见,现在过来做什么?我痛死算了,反正痛死也没人疼。” “你这是说什么话?你父母不心疼你吗?”顾长谦眉头一蹙,“到底哪里疼?你就听医生的,好好检查,不然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被子下,叶倾歌倔强地抹去了眼角的湿润,侧过身背对他道:“你走吧,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 沉默了片刻,顾长谦转过轮椅,叹了口气,“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现在就走。” 38 嘴硬心软 她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头,“喂,顾长谦,你现在走,我就继续抗拒治疗!你看着办吧,上次这病发作的时候,要了我大半条命,这次说不定,我活不过……” “胡说!”顾长谦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倾歌真是一句话让他生,一句话让他死,“你还正年轻,怎么可以轻言放弃,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也会有美好的……爱情等着你。” “那你陪我,你陪我,我就接受治疗,你腿不是还有治疗的可能吗?我们一起,你看着办。”叶倾歌的口气一如既往的独裁,明明身体是她的,她却偏要拉着他一起。 “医生,您先回吧,我等他答应了我之后,我才会检查。”不等顾长谦回复,叶倾歌就跟医生道,显然这次角逐,她占了上风。 叶倾歌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顾长谦不能坐视不管,听到她晕倒的消息,他就紧赶密赶的过来,一颗强硬的心,因为担心她而变得七零八落。 他怎能不管!他又怎能做到不管? “好,我答应你。”顾长谦长长叹了口气,生病的时候,倾歌就像一个不懂事的丫头。 叶倾歌眉头不动声色地一挑,“那好吧,你看这间病房是双人的,你得陪我同吃同住,你要不看着我,公司的事情那么多,我会忍不住想处理,医生说了,我这身体,不能久坐。” 她那双眼不似平时般狠厉,而是透着软软的让步,像一把小软刷,轻轻地扫过心房。 顾长谦偏过头去,顿时心跳如雷,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说——好。 他没法抗拒,他真的没办法抗拒倾歌,第一眼见到他,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劫。 折腾了半天,医生总算能帮她体检了,顾长谦全程看着,忍不住想问情况怎样,又怕打扰医生做出判断,紧张的表情自是不言而喻。 前面的检查很好应付,看到医生拿着针头过来,她慌了,她最怕抽血打针,过去的一年,她已经被扎针扎怕了,谁会知道,K市的女强人什么都不怕,却怕扎针。 医生拿棉球在她手臂上擦了擦,她害怕地闭上眼,当针头扎进,她轻呼了一声,“疼!好疼,怎么会这么疼。” 顾长谦在旁边看着干着急,见她神色痛苦,不禁着急上脸,“医生,她疼,你轻点。” 医生忍住不发作,要不是刚才回去的时候,被人提醒这是当地有名的商业巨头,他不禁要发火了,谁扎针不痛?轻点要怎么轻?能扎得出血吗?痛就忍着。 又不是生离死别,患者一脸的惧怕,患者家属表情更甚,那么紧张,又不是第一天恋爱。 好不容易一系列检查完毕,医生道:“具体结果,明天才会出来,先等着。” 叶氏夫妇走了进来,却被女儿劝回了家,“他欠我那么多,理应他来照顾我,你们累了,回去休息吧,靖萱还要人照顾。” 他们拗不过女儿,只得跟顾长谦道:“长谦,那倾歌就麻烦你了,她的脾气你也知道……” 顾长谦点了点头,长辈一走,这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此刻安静极了,仿佛能听到呼吸声,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擂鼓的心跳还来捣乱,呼吸有些窒了。 “咝……”突然,叶倾歌疼地吸了口气,她眉头一蹙,缩在床上,表情看上去十分难受。 “倾歌,怎么回事?疼吗?我去找医生。”顾长谦又慌了,疼在倾歌身上,也疼在他心上啊! “别!老毛病了,就算不发病,也时常会疼,你帮我揉揉吧,揉揉就不疼了。” 39 爱在心口难开 “揉哪里?是不是脊椎这。”顾长谦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帮她按压,虽然手法不怎么好,却是十分认真,“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叶倾歌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两人面容隔地特别近,她软声道:“长谦,我又想起了五年前,我从工地摔下来的时候,那时候,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知道吗,就是那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顾长谦怔住了,那时候,他急得要命,她当时都昏迷住进ICU了,把他的魂就快吓没了,那是他的黑暗时光,没想到,她却是在那时候…… 似乎察觉他的表情变化,叶倾歌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长谦,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时候没跟你表明心意,我以为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挫折,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告诉你。” 他的心怎么又轻易地被倾歌勾了去!思及此,他急急地甩开她的手,却没想到她的手因为这力道撞到了墙上,她看了看手,蹙着眉凑到他面前,“破皮了。疼。” 他又是一阵懊恼,手忙脚乱地出门,找护士讨了酒精和创口贴,一边给她擦拭,一边道:“我留下来不是为了跟你续旧情,你不要多想,也不要随便跟我亲近。” 叶倾歌难得没有回嘴,乖乖地点了点头,但明眼人一眼都能瞧得出来,他那些关心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如此一闹,两人都没再说话,护工将顾长谦扶上了床,叶倾歌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他就在身边,她却感到无比孤独,翻来覆去,快要将自己折磨昏了,终于她忍不住道:“顾长谦,睡了没?” 耳边,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她为他睡不着,他倒好!叫都叫不醒! 她翻身下床,坐在他床边,借着月色,看着他那张脸,清瘦却不失魅力,不知迷死了K市多少妙龄少女,就连她也…… 她伸出手,忍不住抚上了他的脸庞,熟悉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酸,她从来不知道,顾长谦那冷冰冰的表情背后,却饱含深情,细想以前,真的是她一门心思扑工作太木了。 在家,她感冒了却悲催地看报告,他不经意递过药片的时候。 他出差之前,总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千叮嘱万叮嘱让她忙了也要按时吃饭的时候。 每次情人节和结婚纪念日的隔天,他掏出精心挑选的礼品盒的时候。 她爱吃的,馋意刚来的时候,他总能适时地给她带回,还美名其曰,顺路带的,下属送的。 其实许多时候,他的深情都有表露,她却当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她没把这划归到爱的那一类,婚姻生活太过平常,可她忘了,最平常的往往是爱情本身。 眼泪滑落,原来没有一个女人是天生柔软的,在遭遇爱情的时候,她也是一个小女人。 她轻轻地亲吻他的脸,伏在他身侧,就这样心酸地睡着了,月光萦绕在两人身上,那么圣洁。 顾长谦轻叹了一口气,他一直没睡着,这样的倾歌,让他心疼,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就这样侧着看着她的脸,卸了妆的她,不似平时凌厉,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脸上粉嘟嘟的,还会有几分俏皮,不像上班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深红的口红,眉毛也刻意地画地威严一些,加上她只穿黑色,自然显得强势。 爱情,是那么唾手可得,爱,却在心口难开。 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香味,是那么好闻,她的呼吸均匀,小手还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腰身,这一切,让顾长谦深邃的眸子孤独睁到天明才睡去。 40 爱是稀世珍宝 叶倾歌是在咳嗽声中醒来的,她睁开眼,便见顾长谦清了清嗓子,她此刻睡在他的怀中,被窝里有些燥热,她却舍不得起来。 “长谦,都几点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叶倾歌困倦的眼睛扑闪扑闪,最后仰起头,问他:“你饿不饿?昨晚你睡得还好吗?” “我叫了,叫不醒。”顾长谦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医生过来了,说你的身体没有多大的问题,或许是工作负荷太重,才会发生晕倒的事。” 叶倾歌却气愤地道:“要说国内的医院,果然医疗技术不怎么样。我明明感觉脊椎刺骨地疼,怎么可能没事呢?这要是误诊了怎么办?” 她的话亦有几分道理,顾长谦陷入了思考,或者有必要去转院,猝不及防,他的脸上被两片柔软触碰了一下,他浑身一震,她却没事人似的穿衣服,“我去外面买点早点。” 可她走的时候,明显两只耳朵都红的发透,她已经强势太久,这般小女人情态,自然需要慢慢学,她已经决定了,以后在顾长谦面前,她要多点女人味才行。 有护工帮忙,顾长谦洗漱好,又坐在了轮椅上,每当他意乱情迷的时候,轮椅仿佛在提醒他,不能继续深陷,看着那双已经毫无知觉的腿,他恨造物弄人。 倾歌去了很久,在他等的有些急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他一抬头,便见叶倾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孩子,走到他面前,“长谦,这是叶靖萱,我们的女儿。” 他就这么呆在了原地,直到她将女儿一把塞到了他怀中,闻着近在咫尺的奶味,大大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来,好奇地抠着他的嘴巴。 “呀…呀…”叶靖萱肤色真白,这五官都是小巧的,就是养的太好,胖乎乎的,她笑的眯起了眼,到底是血浓于水,平时陌生人一抱,她就认生地哭,可此刻她却是笑。 “靖萱,快叫爸爸。”叶倾歌凑上去,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道:“叫啊,宝贝,乖哦。” 他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将脸贴在了那小脸上,柔软的触觉,好闻的奶香味,倾歌走的时候才怀孕三个月,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算来孩子都八个月了。 这辈子,他从来没奢望会有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倾歌的那次意外,直接被医生断定以后不再可能生育,他也为此痛苦过,却慢慢接受了。 “爸……爸……”叶靖萱笑的露出四颗牙,终于在倾歌的引导下叫了出来,可再叫她叫几声,她却死活不愿意叫了,只是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顾长谦的眼角湿润了,他抱着孩子舍不得放,这个孩子得之不易,倾歌是吃了很多苦,才艰难地将她生下来的,他真的不配这声爸爸。 叶倾歌笑着摇晃着女儿的小手,有些吃味地道:“谁也没教过她,她倒自己会叫爸爸,到现在为止,我爸妈教了她多少次,还不会叫妈妈呢。真偏心。” 抱着自己的孩子,跟抱着哥哥的孩子,完全是两种感觉,这种从生理心理上油然而生的亲近感和激动感,让顾长谦整个人都洋溢在了温暖里。 “顾长谦,我给你预约了很厉害的医生,你试着做做复健吧,你看靖萱这么可爱,你也想以后带着她出去玩吧?”她半蹲下身子握着他的手,道:“我们都陪你。不要怕,就算好不起来,至少你努力过了,我认识的顾长谦,可不是懦夫,他不会怕失败。” 良久,在女儿的咿咿呀呀声中,在她期待的眼神里,眼角微微湿润的男人点了点头。 41 你们办理离婚吧 复健比她想象中痛苦,看着顾长谦忍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她每天都很心痛,如果不是误会,他的腿又怎会耽搁至此? 力量训练结束,叶倾歌凑过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还好,能适应。”他不对她露出过多的情绪,但明显从看到女儿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只要他不赶她走,那她什么都能忍。 “嗯,长谦,你要相信自己,你的腿是有希望的,这位医生我很信任,是我专程从国外请来的,他很有这方面的经验,你就放心吧。”叶倾歌微笑道。 “女士,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主治医生冲叶倾歌道。 叶倾歌应声,回首对顾长谦道:“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小心那边有楼梯。” 科室里,叶倾歌坐定,看着医生一脸严肃,她有些忐忑地道:“请问,是不是我丈夫的腿有什么问题?” 医生点了点头,“他耽误地太久了,车祸之后,他连简单的消毒都没做到位,虽然我给他准备了复健项目,但我现在很惋惜地告诉你,他的腿恢复不成原样了,你让他最好也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叶倾歌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她是多么心疼顾长谦,他是多么好胜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拖着残疾的身子,度过一生?这对他来说,会是多么大的打击! 但她暂时还不能露出情绪,毕竟现在她是他唯一的后盾,他才刚配合做复健,怎么能告诉他这样的坏消息? 她擦了擦泪,露出一个笑容,很好,就要这样,不露痕迹,至少不被他怀疑。 她回到了原地,却没看到顾长谦,他去哪儿了?她回到病房,看到他对着窗外出神,这才松了口气。 “长谦,医生没说什么,就说你复健挺努力的,一定会达到理想的效果。”叶倾歌坐定,一边为他削苹果,一边试探地道:“长谦,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见他迟迟不给回应,她自顾自地道:“你跟夏溪溪办离婚手续吧,她是你大哥的人,孩子又是你侄子,一直这样,对孩子不好,再说你对她,也没有那样的心思,不如就……” “不可能!”顾长谦冷冷地道,“叶倾歌,别以为我现在给你一点好脸色,你就可以什么都管着,我跟夏溪溪怎么说也有一年的夫妻情分,我怎么可能跟她离婚?” 叶倾歌脸色一白,“可你跟她没有感情啊,长谦,你别这么跟我反着来,我会难过。” “当初我和你也没有情感基础,不也照样……总之,这一年的相处下,我对夏溪溪还挺满意,这孩子我也可以当我自己的养,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吧。”顾长谦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说话的口气十分不耐烦。 “那你这些天还……”叶倾歌心里难受极了,她刚从医生那得到那样的消息,就又被顾长谦这么对待,所有的痛苦和压力,都自己扛,她也不容易。 “别会错意,我都是看在女儿的份上,不管我们俩感情破裂到什么程度,为人父母,都不该影响到孩子,但那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早在我出车祸的那次,我们俩就一刀两断,再无可能了,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是你不听!”他转过轮椅,冷冷地看向她。 心却在这一刻痛了,有点说不下去,倾歌默默地坐在那流泪,她很少流泪,除非真的到了伤心处,可见刚才他的话,给她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42 当断不断 她流泪,他亦是痛得不能自已,这个他珍视了五年的女人,他何曾受得住看她哭? 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早点痛,比一直痛要好得多。 “你骂吧,你怎么骂,我都不会走的。”叶倾歌昂起头,倔强的表情一如当初,“顾长谦,你别想甩开我,你一天不好,我一天都不会走!等你康复了,到时候不用你赶,我也会走!” 康复,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的腿不可能康复,如果他是个健全人,他又怎么忍心让倾歌走? “随你的便,叶倾歌,既然医生诊断你的身体没问题,我想你该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我也该从这该死的复健中走出来了,白白浪费这段时间,你以为我有多闲!以前我爱你,在乎你,可以随时看你的冷脸色,现在的我没时间和你玩!”他的话语是那么毫不留情。 叶倾歌擦去泪,眼中恢复了清明,她任性地塞住了耳朵,“说啊,继续说啊,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顾长谦,你有种就给我好起来!” 他却推动轮椅上前,拉下她的手,那双眼严肃狠厉地看向她,“倾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再跟你说一遍!喜欢你爱着你,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本就没感觉,人是会变的,更何况我们都一年没见了,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我吗?” 叶倾歌呆在原地,心仿佛都忘了去痛,她呆呆地看着他,她从来都以为他的爱是不变的,只要她回头,就唾手可得,从来没想过,会有另外一种情况。 “这一年,都是溪溪在我身边照顾着我,我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和她待在一起,我才知道现在的我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叶倾歌,你说你爱我,那你做得到放弃叶氏,整天照顾我这个残废吗?” 他看着叶倾歌的脸色惨白,她的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开口,“可溪溪做得到,她没事业,我就是她的一切,有她照顾我,再好不过。” 为什么,等她幡然醒悟,知道了一切真相的时候,却是无法挽回的时候!她以为爱情是磐石无转移,却不知道人是会变的,仅仅一年时间,顾长谦爱上了夏溪溪…… 头极度昏沉,眼皮好重,在对方的惊呼声中,叶倾歌直直地倒了下去。 “倾歌!”顾长谦恐惧极了,他骇然地想扶起倾歌,身子却无法动弹,用尽全力的结果是轮椅整个翻了,他摔在了叶倾歌的身边。 她脸色惨白,昏死过去,他后悔极了,他刚才就不该刺激她! “医生!”顾长谦对门外吼叫着,很快护士便匆忙地进来,将两人扶起。 宋东宸拎着一篮水果,又看到她的病房有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紧张地赶了过来。 便见顾长谦不知所措地在那抱着头,痛苦地道:“我不该,我不该刺激她,倾歌她是被我气晕的。医生……救救她!” 医生正在拿着手电筒,翻动叶倾歌的眼皮再查看,她又晕倒了!这才短短时间,她就晕倒了两次!顾长谦还说是他给气的,倾歌对他不离不弃,他又在自尊心作祟了! 宋东宸气愤地将顾长谦叫到了病房外,气的要命,“我说顾长谦,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倾歌吧?可我完全没辙,因为倾歌爱的人是你,我改变不了她的心意,我认了,我可以退出,但你呢?” 他点了点胸口,“你这样作贱倾歌,看着她一点点为了你变成这样,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顾长谦的心思完全在叶倾歌身上,她晕倒了!都是因为他! “你以为我想吗?宋东宸,怎么爱一个人,我比你清楚的多!”他的眸子显露出他的落寞,“可倾歌这样优秀的女人,她已经站在高高的山顶,我这样不健全的人,我怎么陪她一起攀登?我除了拖累她,还会什么?离开我,她会找到更好的,你就不错。” 如果有人跟五年前的他说,他会主动放弃心爱的女人,并交到别的男人手里,他一定会大骂那人王八蛋,但事情发生在今天,一切变得合理。 43 有一种爱 宋东辰怔住了,顾长谦的每一句都流露出了强烈的情感,他对倾歌的爱,并不比他少! 夏溪溪被绑架那次,他就已经窥见了,但今天,他站在这个曾经的王者面前,却眼见为实了。 如果不是因为极爱,又怎么会爱的这样卑微? 倾歌,是多么优秀的女人,任何优秀的男人在她面前,也会自卑,可她像太阳一样,让人停止不了想汲取那道光。 良久,宋东宸冷笑,“顾长谦,你说你爱倾歌,你是因为身体原因才拒绝她,刺激她,也是为了让她远离你,是不是?” 走廊里,顾长谦坐在轮椅上,是那么孤寂,光线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的双手紧张地交叠在一起频频回头,放心不下病房的情况。 好像宋东宸说什么都变得无关紧要,眼下最要紧的是倾歌,她有没有怎么样!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宋东宸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他道:“倾歌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如果能随随便便就能爱上别的男人,那她早在一年前就换了!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只有你,才能打动倾歌的心,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为了你。曾经,你站在和她同样的高度上,但倾歌对你又是仰慕又是依赖,她把自己交给你,心里想的就是一生!就算病的快要死了,她还是坚持把孩子给生下来,足以证明她对你早已执迷不悟!” 看着眼前他又恨却又不服的男人,宋东宸道:“如果你认为你身体不健全,就配不上倾歌,大可不必,这并不影响你在倾歌眼里的形象。倾歌忙于事业,你知道她多累吗?工作之余,她只想有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只想有爱的男人在身边,仅此而已。” 顾长谦被他的话给镇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倾歌是不是需要他,他只想过,他配不上倾歌,他的逃避何尝不是一种不负责任? “你是不是用夏溪溪来刺激她?”见顾长谦并没否认,宋东宸快要被气死,“倾歌不怕你有缺陷,她怕的是爱情被玷污,别看她是女强人,在感情这块,她简直就是张白纸,她所认为的爱情,那必须是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 一辈子,顾长谦曾经最大的奢望,就是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等倾歌醒来,你跟她解释清楚,不要再刺激她了,她这病是真的不能受任何刺激,你想让她早点死,你大可去试试。”宋东宸丢下这句话,就踏进了病房。 在医生的不断物理刺激之下,叶倾歌幽幽地转醒,但眼里已经没有了对生的渴望,只有面如死灰,顾长谦到底是对倾歌说了多了不得的话,让她瞬间变成了这样! 倾歌虽然是个女人,可她的心是无坚不摧的,能摧毁她的,只能是顾长谦! 宋东辰的心痛极了,可他面上却带着平静的微笑,他将水果放在柜子上,跟床上的叶倾歌道:“倾歌,顾长谦他有话和你说。” “医生,还麻烦你们都出去一下,患者的情绪需要平静一会,才能接受更多的检查。”宋东宸走出病房,将顾长谦推进了病房,“好好跟她说。” 相爱的人,爱的方式是狠狠去爱、去相拥,而宋东宸的爱是放手,是成全,谈何容易! 44 如何抉择 叶倾歌偏过头去,顾长谦一言不发地推动轮椅,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刻意背对着他的背影,他心里很是酸涩,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管怎样,他已经伤害了倾歌,这六年的时间,岁月如白驹过隙,感情却历历在目。 “倾歌,你感觉怎么样了?”顾长谦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沙哑,倾歌却不回他,他又试探地问:“有没有不舒服?”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她缩在雪白的被子里,心情糟糕透了,他不是说他喜欢夏溪溪吗?现在还在她的病房干什么?同情她?可怜她? 她不需要这样的情感!顾长谦就不能给个干干脆脆! “倾歌,你记得五年前,你工地摔伤住院那次吗?”顾长谦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一接到消息,就赶到了医院,我怕你伤情严重,也怕你一个人承受不来,医生甚至给了很可怕的断定,我以为你会崩溃……” 叶倾歌的身子动了动,显然,她在听。 他微微一笑,“但你没有,你问了医生如果瘫痪会面临怎样的状况,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样。你没有丝毫的惧怕,你甚至还反过来安慰起了父母。想到我爱上的女人,是这样坚强的一个人,我真的由衷地对你敬佩。但事情到了我自己头上……” 到他头上,又怎样?叶倾歌抑不住好奇心,翻过了身,却被他捉住了手,她挣脱不掉,他的手心好烫,她蹙眉,“顾长谦,你到底想说什么?” “倾歌,你看着我,这不是一时的激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一旦你选择了一个残疾人,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这辈子,你都会有累赘,没办法和别人的妻子那样,安心享受丈夫的遮风挡雨。”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些,我都不需要。”叶倾歌别扭地含着怨气看向他,她已经够强了,她向来需要的都不是男人为她遮风挡雨,因为她够强,她甚至可以做他的后盾! 顾长谦双手颤抖地捋起裤脚,那双腿上横亘的伤疤触目惊心,他凄凉一笑,“倾歌,你看看这双腿,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说,你可以接受吗?如果你就此放弃,你的前途仍然光明。” 他屏住呼吸,盯视她的面容,“可如果你选择接受,那叶倾歌,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都休想再放手!” 叶倾歌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这个深爱的男人,她立马了然于心,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气她的,她勾起了一个笑容,泪水咸咸的,可心是那么满。 良久,她哽咽地看着他,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顾长谦脸色灰白,失落极了,他甚至不敢再看她,倾歌,她一定是被他吓到了吧。 这不是他期待的结果吗?这样才是对的,倾歌还年轻,她有她的大好年华,怎能在他身上虚度?是他奢望了,这样残缺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谈爱? 他转过轮椅,快速地离开病床,他怕他再不走,会越来越舍不得走,他对倾歌的感情,已经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和控制! “你走干什么!你就这么不耐烦了,想回去了,是不是?你没看见我才晕倒的!”叶倾歌的声音又怨又有气,还有着小女人情态的撒娇。 募地,他听到她的回答,背部一僵,却定在原地,迟迟不敢回头。 45 两心相融 “你是不是想早点回去陪夏溪溪?我在这痛死也好,晕倒也好,你是不是都完全不在乎的?”叶倾歌将枕头砸向他,软软地砸中了他的背部,一点都不疼。 “没……我没有。”他手足无措地解释,可除了没有两个字,竟然说不出其他。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呢?你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永远不撒手?”叶倾歌喊道,“我要的不过是一段简单的爱情,一辈子守着一个人平平凡凡度过,为什么你一直这样纠结彷徨?无论是健全的你,还是残缺的你,这些都是你给得起的!为什么你一直不明白?” 顾长谦的心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他如鲠在喉,待他想回过头来,叶倾歌已经光着脚跑向了他,从身后拥住了他,泪水一点一点滴落,“长谦,你那么睿智,为什么不知道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有你才能给我幸福,六年了,我已经对别人爱无能了!” 良久,他转身,回抱住她的身子,轻嗅着鼻端她的味道,这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哪怕他见过山川大河,哪怕他走过荒漠高岭,但此刻的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拥住爱人,眼睛湿润了。 他们的感情就在这一刹那,水到渠成,两人吻地如胶似漆,谁也不舍得放开对方。 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撒在叶倾歌身上,恍惚间,顾长谦仿佛想起了大婚那天。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款款向他走来,那一刻,慌乱的、幸福的完全不成样子,他在众人面前吻过她之后,她小声嘀咕着,这可是她的初吻。 倾歌,他的妻,终于在六年后的今天,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地属于他,这一天,他等的太久。 要说爱情有神奇的魔力,从这天之后,顾长谦仿佛变了一个人,在复健上,不再需要叶倾歌盯着,他自觉地很,还积极地去国外会诊。 虽然腿部有渐渐恢复的趋势,但暂时没有大的进度,尽管如此,叶倾歌还是乐意看到积极向上的顾长谦,这才是他应有的样子,不向任何人服输,哪怕是上天。 夏溪溪恋恋不舍地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顾长谦一从医院回来,就跟她摊牌,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归爷爷奶奶照顾,相应地她也拿到了一些补偿。 夏溪溪看着车窗外,顾氏花园的草坪上,叶倾歌正搀扶着顾长谦,一步步地练习走路,她的泪无声地流下,她曾经幻想过自己从灰姑娘变成公主,变成拯救他的那个人。 可是到头来,能够拯救他的只有叶倾歌,这两个人的命运,就是死也分不开。 “长谦,腿部有感觉吗?有没有很疼?要是很难受,就别忍了,我们休息一会。”叶倾歌心疼地道,看着顾长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她心疼极了。 她知道他忍的多辛苦,他不说痛是怕她担心,她要的不多,只要她有一点点进步,她就开心了。 “没关系,再来一遍,我还可以撑一下。”顾长谦冲她微笑,又刮了刮她的鼻子,“看你这表情,一副心疼的小模样,越来越不像叶氏总裁了,小心你那些下属越来越不怕你。” “不怕就不怕。”叶倾歌不在乎地道,“哪个女人在家的时候,还端着公司的那一套?” 她扶他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看你这么辛苦,这么乖的份上,奖励你一次。” 她调皮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看他左脸上印上去的淡淡口红印,她忍俊不禁,顾长谦也不恼,就这样柔和地看着她,倾歌,何尝不是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家中变故,她这个年龄,还是一个毕业刚工作几年的小姑娘,过早地撑起了一切,也过早地承受了一切,他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妻? 46 爱是努力 叶氏集团,林铮正在茶水间,准备现磨一杯咖啡,却被几个女人团团围住了。 “林铮,你没觉得叶总最近很不对劲吗?以前每天都穿得一生黑,现在每天都穿得女人味极了,总算穿得符合她的年龄了,一下子年轻了好多。” “她本来就不大好吧?她比我们还年轻一两岁呢,就是平时训人的时候,气势太强了,处理工作又太老辣,真是千年人精投胎。” “林铮,你跟叶总走的比较近,你跟我们透露点风声吧。” 林铮双手环胸,蹙眉看着这群八卦的女人,啧啧批评,“工作处理好了吗?男友找到了吗?家里猫狗喂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 一句话让几位女同事翻了翻白眼,不过马上写字间就轰动了起来,所有人就跑到了窗户边,看着楼下的情景,林铮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见一辆玛莎拉蒂停在了叶氏正门口,叶倾歌从车上走了下来,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这辆车可是顾长谦的专属座驾。 叶倾歌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背着一个粉色的单肩包,尽显女人味。 这下,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是叶总和顾总复合了,这下最高兴的就是两个公司搞地下恋情的员工,自从两人离婚之后,叶氏就有不成文的规定,找对象一定不能找顾氏的,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四十七层,叶倾歌顺着打开的窗户看向对面,他也冲她比了比手势,内心无比平和。 她的桌上摆放着一份当日的报纸,她打开,赫然入目的是第二页,整夜页篇幅都被他们俩的合照充斥着,下面还写着几个大字,我们一直在一起。 她向来不要求他做什么浪漫的事,他对这方面亦不开窍,今天他却花了大价钱,在这份发行数百万的报纸上,向世界宣告,他们在一起。 她莞尔一笑,原来所有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变得矫情,哪怕那一遍遍的充满爱意的话,都听腻了,却永远都听不烦。 有这段情感做后盾,她工作起来更加投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叮!这是她手机为他设置的特别提醒,她从工作中抬起头,拿过手机,点开了他发给她的视频,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视频给她,她饶有兴趣地点开。 只见,顾长谦双手撑住轮椅,慢慢地起身,他用了多少力气,她不知道,但她看到视频中,他脸上的青筋凸起,心中一阵心疼。 然后他的脚着地了,先是一只脚,然后是两只脚,站的不稳,但他站住了,他往前挪动着脚,只有两米的剧烈,但他走了很久。 但叶倾歌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心中为他呐喊加油,一种激动,一种骄傲油然而生,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可以重新站起来。 虽然他走的不稳,虽然医生说他不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她爱的这个男人,是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很努力地迈出每一步。 “老婆,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好,但你看,我能站起来了,我也能走了,我不是残废,永远都不是!”顾长谦眼中亦有湿润,“很多事我都不能为你做,但只要我恢复了一样,我就为你做一样,好不好?” 明明知道,这只是视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她看向窗外,看着他伏在窗边的身影,记忆与结婚时候的他,渐渐重叠。 结婚那天,他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看起来精神极了,本来他就帅气俊朗,但好像结婚那天,看起来更让人移不开眼。 这场本是契约的感情,却在结婚纪念曲奏响的时候,好像变成了真的婚姻,想要今后,她将要和这个男人携手度过五年,她有了一丝紧张。 她紧张地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就没放开过,看他颤抖的手为她戴上了戒指,她像小女生一般,好像在经历一段短暂的恋爱。 神父虔诚地问她,“叶倾歌,请问以后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灾难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和新郎一起承担吗?” 鼻子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看向眉眼都在笑着的他,心里仿佛也滋生了什么奇怪的情感,她懵懂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话音刚落,他的俊脸就凑了过来,他的唇覆上她的,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紧张了眨了眨眼,最后任命地闭上了,手偷偷地抬起,无力地揽住了他的腰。 原来爱情比她想象的更早时候,就已经开出了花。 47 番外 初次见面 “这都9点58了,再过两分钟就到了十点的约定时间了,怎么叶氏总裁还不出现?这次的合作,对方到底有没有诚意。”邵力有些气愤。 顾氏和叶氏的合作谈判,是在顾氏大厦完成,前期已经联系好了,顾总已经提前半个小时在此等候,对方却迟迟不来,要知道叶氏就在对面,几脚路的过程,要说忙,谁不忙? “邵力,沉住气。”顾长谦面上淡然,他淡漠地看着对面那栋楼,听说最近叶氏被叶正书的女儿接手了,才刚毕业没两年的小丫头,能管的住这么大的公司?还真是儿戏。 从内心里,顾长谦是对女人从商有一定的看法,年长倒罢了,年轻的女人有几个有这样的才能?这次合作,不一定能谈的成。 “抱歉,我来晚了。”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妆容得体,稍稍停顿几秒,拂去紧张赶来的不稳气息,她笑着伸出了手,“顾总,很高兴能和您谈合作,刚好十点,我也算没迟到,您不会介意吧。” 几乎是第一眼,顾长谦便窒了呼吸,这抹灵动的并不死板的身影,就那么闯入了他的心门。 他伸出了手,她的手握起来极其柔软,她对他大方一笑,收回了手,心一下子随着那收回的手,微微失落。 接下来的合作谈判,完全不拖沓,她快狠准地直入主题,极力去争取这场合作,自己能获得什么利益,而对叶氏能提供什么帮助,她却留了一点小心思。 短短半个小时,她的侃侃而谈,完全颠覆了开始在他心中的形象,原来就算是年轻的女人,也同样是有才能的,甚至未来五年的规划,她都捋的清晰独到。 商界就是这样,把握准了方向,有这样大的底子,自然想盈利不是难事。 对这个女人,他滋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谈判结束,他有意拖延,定了午宴。 在餐厅包间里,她看着巨型的桌子,吃饭的却只有两人,瞠目道:“顾总,这……未免太排场了些吧,或者让我们谈成项目的具体负责人也一起参与。” 他微微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道:“我以为叶总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况且合作的事,我们相谈甚欢,多余的人,会扰了兴致。” 叶倾歌的眸子微微一转,道:“呵呵,说的也是,怕是这顿饭吃下来,会听到无数的恭维和客套话,顾总,我还年轻,刚入行,您可得帮着点。不过,项目的事,我都会亲自把关,您不用太担心。” 顾长谦心里顿时明了,她是在告诫他,她虽然刚入行,但如果顾氏想从中玩鬼,她会亲自盯着,这女人,说话很有趣,表面温和大方,其实有她的小九九。 “那是自然。如果不信任,那今天就不会促成这次合作。叶总,我可真是由衷地敬佩你,一个小姑娘,能这么厉害,在见你之前,我已经听不少同行说了,说你这小丫头,可不好对付。” 叶倾歌微微一笑,“顾总谬赞了,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家父也一直在背后指导我。” “你这样的女人,一定很被男友疼,我倒是好奇,到底是那位男士,这么幸运……”他那审视的目光如同精密的仪器,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视她。 闻言,她脸上突然一红,局促地道:“男友?我没男朋友的。我爸爸管的紧,在他眼里,谁也配不上我,哪个男人敢接近我,准会被他吓退。上了大学之后,我又沉迷于搏击、登山,还要完成双学位,哪有时间。”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大学时光。”嘴上这么说,可手指愉悦地点了点桌子,很好。 “反正该来的都会来,以后还有机会。唉,别提这茬了,我今年才19,我爸现在倒急了,看我越来越向女强人方向发展,给我安排了一大堆相亲,你也知道我光是工作都忙不行,哪里有心……”她蓦地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相反,我很乐意听。”顾长谦脑中却在思忖,这就棘手了,在他看来,叶倾歌身上有着很多吸引他的特质。 前二十几年,他以为他喜欢的是温柔可爱的女人,只是没遇到合适有眼缘的,见到了她,他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是睿智知性的女人。 顾长谦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叶倾歌那不好意思的笑容,心情愉悦极了,光是这样看着,就相当养眼。 心下又有些恼自己,之前跟叶正书谈项目的时候,没少挤占他利润空间,那时候,他没预料到,将来自己会有被叶家攻陷的一天。 这次一别,过去了几个月,他找了不少理由要深入谈合作,可她不是忙就是出差,都是让心腹林铮过来,或者直接电话洽谈。 心里痒痒的,想再见她,却不知找什么理由,他思忖了半天,发了条短信给她。 ——叶总,林铮固然是你心腹,做事周到,但有些事只能我们俩知道,高层决策向来秘不示人,希望你懂得。 这措辞意味已经很明显,相信她懂什么意思,他一个久经商界的男人,却轻易被一个小姑娘撩了心弦,偏偏那小姑娘对他却丝毫没意思。 半晌,短信回复声响起,他拿起手机,眉头却蹙起,腾地起身,来回踱步。 ——顾总,那您约个时间,我现在在相亲,实在推不掉,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才十九岁,这么小的年纪,相什么亲!叶正书那只老狐狸不操心公司的事,净瞎操心些别的!叶倾歌,只能是他的! 48 番外二 婚姻促成 事情等不得了,顾长谦回家就跟爷爷摊牌了,“爷爷,你不是一直催促我结婚的事吗?今天我可以回答你了。” 顾爷爷靠在沙发上,斜眼瞥过他,道:“说说,是哪家的千金,我帮你参谋参谋。” “叶家千金叶倾歌。” “什么?叶家千金?长谦,你是脑子糊涂了吗?那可是我们的头号敌人,这些年,我们明争暗斗,互相争夺利益,你不是不知道。再说我都知道了,叶倾歌这小姑娘不简单,现任叶氏总裁,你们两个人都挺强的,我看不适合。”爷爷直接投了反对票。 “我脑子没糊涂,正是因为我不糊涂,我才想娶她。她聪明灵动,跟别的千金不一样,她有很大的个人抱负,我觉得我和她能结婚,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并肩作战,很多专利也可以共享,有什么不好?”顾长谦急了。 他对叶倾歌这小丫头动情了,他是势在必得的,他看中的人,再不下手,就成了别人的,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不做出任何行动? “你……”爷爷叹了口气,“我该说你什么好。先是一直不结婚,安排的相亲也不去,现在倒是选了一个姑娘,却是给我一个天大的难题,你执意如此,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同意,人家叶家不一定舍得把女儿给你。” 顾长谦面带喜色,他起身道:“那我明天就去叶家提亲。” 爷爷被茶水呛地差点透不过气来,他指了指顾长谦,“长谦,这事有这么急吗?你先去探探口风,别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到了,她父母也会觉得你没诚意。” 也是,是他太急了,从来都是女人倒追他,他自负地从来没想过,需要问女人的意见,更何况,叶倾歌还不是一般的女人。 找了一个可靠的中间人去说,得来的消息却让顾长谦备受打击,人家小姑娘直接拒绝了。 看自己孙子连续几天茶饭不思,爷爷叹了口气,趁这把老骨头还没彻底报废,还是为他做一点事吧,毕竟他也没见过长谦对谁这么上心过。 毕竟顾爷爷是商界的老江湖,他发话了,叶倾歌自然是来了,她看了看顾长谦,顿时有些不自在,顾家跟她家提过亲,她自然是不能平常看待他了。 “叶小姐,我今天叫你没有别的,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我晚年的一项专利,这可是顾氏的宝贝,你也知道这专利的重要性。这样吧,只要你同意嫁给长谦,结婚满五年,我就把专利分享给你,五年之后,你们婚姻来去自如,没人会干涉。”爷爷道。 这个条件真的很诱人,叶倾歌抬起头,顾长谦这个人确实比她相亲的那些人优秀,至少他是有才能的,不像那些富二代除了吃拿卡要,什么都不会,父亲最近又逼的那么急。 思及此,叶倾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好吧,那顾爷爷,你可要说话算话。”她脸颊一红,顾长谦那道目光盯着她,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地,只要她答应了,这婚事多半是定下来了,顾长谦温和一笑。 “咳咳……”爷爷咳嗽了一声,向顾长谦使了使眼色,“你也陪叶小姐在花园转转,我乏了,要好好休息。” 一出别墅,她就露出了张牙舞爪的模样,“顾长谦,我可跟你说了。我虽然答应了跟你结婚,但你也不能乱来,什么事都得让一让我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情感基础,我又是个慢热的人,你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 “好。”他笑眯眯地看向她,一改平时的冷漠,“婚后,都听你的。有什么条件,你都先提好。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了,你既然答应了我,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相亲,都给我推了。” 她耳朵一直红着,怎么在他面前,她反倒露出小女儿的情态了,这可是结婚大事,没跟父母说,她就擅自做主了,所以有些害臊吧。 “那是自然,再说那些相亲,我早就烦透了。”她的一句话,让他笑意越来越深。 “笑什么?我不信你就没有相亲过,反倒只会笑话人。”她有些恼,怎么感觉她不是来谈条件的,而是跳入了被人挖好的坑?顾长谦的笑容,让她联想到了得逞的狐狸。 “没有。”他微笑地揉了揉她的发丝,“我的爱情,我只听自己的。” 切,听自己的,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听他爷爷的,答应了这场商界联姻?还这么高看自己,贬低别人,要不是专利太诱人,她能乖乖嫁给他? “没有相亲过,你别说你没恋爱过,也没有喜欢过谁。”叶倾歌一副我很懂的模样,道:“像你这样的优秀男人,保不准同时勾搭几个女孩子,不过我才不在乎呢,婚后你玩你的,我不会干涉你,你放心,五年后,我们好聚好散。” 顾长谦愉悦的眉头一点点的在她的话中蹙起,他却是认真地道:“叶倾歌,虽然我们结婚是做戏,但也得做的像,婚姻存续期间,谁也不准乱来,否则专利谁也得不到,我爷爷说的。” 叶倾歌咬了咬红润的唇,好看的大眼睛提溜转了转,最后爽朗地道:“好吧,反正我工作很忙。顾长谦,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突然脸上一红,是那么娇俏可爱,顾长谦心神一动,整个人都被她吸引住了,“你说。” 她的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声音不大,却足够能听得清楚,“那个……婚后,我要是不愿意,你不可以用强的。” 明显,这个回答,顾长谦是下了狠心的,但目前,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只能牺牲自己的眼前利益,给了她一个承诺,“好。” 她雀跃地抬起头,他却坏坏地一笑,那双盯着她的目是那么邪魅,“除非你自愿。” 自愿,地球倒转,她都不会自愿! 49 番外三情感交融 婚后已经一年,叶倾歌也从当年那个有些稚嫩的小丫头,变得成熟内敛。 也是她大意了,视察项目时从工地摔伤,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不过她没想到,顾长谦会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日日夜夜的相处过程中,她好像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心跳不止,完全控制不住,她是不是爱上了他。 在这一年的婚姻生活中,顾长谦真的说到做到,她不想让他碰,他就真的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他比她年长几岁,也是有需求的时候,这样忍下去,对身体不好吧。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了出来,她脸上不禁一红,犹豫了片刻,又起身,不好意思地去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蕾丝内衣,换上了。 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此刻的她,却是那么紧张,听到他沐浴完,推开浴室门的声音,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烫。 顾长谦穿着一件米色的长睡袍,拿过一本书,坐在床上,一页页翻开着,看她在被窝里不自在地扭动,他低声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身上还疼不疼了。” 她脸红地摇了摇头,声音是那么柔软,“不疼。” 他却脸色微微一变,他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额,紧张地道:“怎么脸这么红,是发烧了?” “没有!”她拂过他的手,心里莫名地有些生气,她到底在生气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她生气了,他将书合上放到一边,软声道:“这是怎么了,我又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倾歌,你知道我不会哄人,我哪里做的不合你意,你给我说说。” “没什么,我睡了。”她没好气地道,将自己缩在被窝里,而顾长谦那个笨蛋,真的就关灯躺下睡了,还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可越是想睡着,却越是睡不着,她是怎么了,听着他的呼吸声,她浑身发烫,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顾长谦到底为什么娶她,他对那方面,就一点不想? 如此半个小时之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她朝他那边靠了靠,好像这样心里会有满足感。 “倾歌,你睡不着?”顾长谦的声音丝毫没有睡意,他原来也一直没睡? “嗯。有点冷。”她明明浑身跟个小火炉,此时却狡黠地撒了谎。 顾长谦给她掖好了被子,道:“要不要我把空调升几度?” 这次她大病,足足躺了几个月,可把他给心疼坏了,又不知道这次得多久,才能把身体补回来,她工作又那么拼。 “不用了。”她语气又有些气恼,她这是怎么了,平时的倾歌,向来不跟他隐瞒任何心思。 蓦地,身上一暖,她圈住他的腰身,将身子缩进了他怀里,唔,他身上也烫得惊人。 “倾歌,你……”他一时情动,浑身燥热,她身上沐浴后的香味就在鼻端,他一动不动,身体僵硬着,倾歌,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黑夜中,她抚上了他的面容,摸索到他的唇形,她闭上眼,毅然地凑了上去,心跳如擂鼓。 他却蓦地推开了她,她委屈地眼含水雾看着他,看来,他一点都不想要她,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心里顿时难过极了。 “倾歌,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受伤,作为你的丈夫,我理应照顾你,如果只是因为感激,你大可不必……”他长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她?她可不是一个为了报恩,就可以奉上自己的人,她都放下女人的矜持,都这么主动了,他还…… “你不想就算了,反正你对我也没兴趣,你早就听到外面的传言动摇了吧,大家都笑话你娶了一个女强人,一定很没生活情趣!别瞒着我了,我都听说了。”她老大的不高兴。 “倾歌,我真的没有。就算那些人是那么想的,我不是。事实上,你在我身边躺着,我已经够忍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更何况,他那么爱倾歌,能忍住已经用了极大的意志力。 一句话,她听着还挺受用,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她在他身上摸索着,笨拙地解他睡袍的纽扣,这扣眼怎么这么小,她怎么都解不开,用了一些力气,可听到扣子崩出去的声音,她呆了。 实在没脸了,她停住了动作,大脑在这一刻,是混乱的,她收回手也不是,继续解扣子也不是,快要羞愤而死,但手上传来温暖的触觉,顾长谦的大掌覆上她的手,在她耳边轻笑,“笨蛋,我自己来。” 无疑,这一晚上是狂热的,淫靡的,却是满足的,被窝中,她和他十指相扣,睡得是那么香甜,她脸上满是疲惫,顾长谦吻了吻她的唇,他没想到,她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忍耐的准备,但她那青涩的邀请,让他整个人都欢喜起来。 就算这不是爱情,又怎么样呢,接下来的五年,十年,乃至一辈子,他都会像这样,把她死死守在身边,毕竟从第一眼看上她的时候,她就只能归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