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束 背后撞上了冰冷的墙壁，不知何时，夏析悦已经退到了角落。 整个武术社社办没有太大空间，因为新成立的关系，学校暂时拨了一个楼梯底下的旧仓库给他们使用，堆满杂物的空间内根本没多少地方能让夏析悦躲避现实。 小仓库唯一的出入口在左前方，厚重的铁门关得死紧，但大片鲜血仍从门下的缝隙渗了进来，可想而之外面是怎样的一种惨状。 那个”人”又扑了上来，夏析悦缩起身子，脚步一滑从左方钻了出去，和”她”交错擦身而过，对方的指甲滑过析悦的胸口，若不是道服十分厚重，恐怕会被抓出几道红痕。 在对方转过身来前，夏析悦已经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木刀，刀尖对准了回过头来的挚友──云祈。 云祈空洞的双眼直盯前方，脸上毫无表情，她举起双手，再次往活人的方向扑了过去。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夏析悦记忆中的那个聪明挚友，也不是那个给人印象活泼的女大学生，只是一个致命的食人怪物。 虽然仓库内高度不够举起木刀劈出重击，但学了六年剑道的夏析悦仍有把握，只要藉由转动腰部和手腕的力量发出突刺，就能够摆脱这个危机…… 前提是，她要亲手打破自己最好朋友的头。 夏析悦的身体僵硬了。 高中的时候家里遭逢巨变，是云祈伸出援手帮忙自己走出伤痛；醉心武道功课跟不上进度时也是云祈帮忙补习，两人才能考上同样的大学；六年来两人一直形影不离，虽然偶尔会被恶趣味的云祈调戏，但她也会在自己困难的时候拉上一把。 就连刚刚，自己逞强殿后让其他同学避难，云祈明明能跟进教室却留下来掩护，最后两人都被忘恩负义的同学关在外头；现在的夏析悦能安全逃入仓库，不也是云祈拼着被丧尸抓伤也要打开仓库门，为好友留下一条生路吗？ 如今却要为了活命，攻击云祈…… 脑中闪过千思万想，扬起的木刀就这样僵在空中。 云祈扑进自己怀中时，夏析悦没有攻击，也没有闪躲。 颈部传来一阵剧痛，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与自己的生命力一同喷涌而出。 夏析悦松手放开了木刀，转而抱住正啃噬着大餐的挚友。 她张开了嘴，想和云祈说些什么。 但颈动脉破裂，大量失血的她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奋力掀动的口中只能吐出血泡和不成声的单音。 直到最后，夏析悦仍然没能说出那句抱歉。 第2章 开始 “……小析？” “…………” “小析、醒醒……喂喂……小析？妳怎么了？” 云祈轻拍夏析悦的脸颊，可挚友仍然没有响应，瞳孔涣散，一脸呆滞。 她怎样也想不透，只是打了一套预备在新生表演中展现的拳路而已，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傻了呢？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分针指着八，学生活动中心最晚九点关门。虽然还有一个小时的缓冲，收拾地上软垫也不用多久，但谁知道夏析悦要傻到何时呢？怎么叫都没有响应，她像木头一样呆站在原地已经十分钟了。 她还想去洗衣店送洗道服，今天去二楼的学校福利社打工到六点，下班后直接就来楼下和夏析悦集合练习了，明天早上又要画招生海报，后天就是迎新排练，根本没时间处理道服。 洗衣店老板娘晚上十点关门，没车走路过去要二十分钟，就算勉强赶上时间，这样一拖回到宿舍都不知道几点……虽然是暑假，但快开学了还是得把生活作息调整回来，她不想熬太晚。 不，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挚友这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是不是该叫救护车来把人送医院观察看看？哪有人打两三分钟拳就傻了，更何况夏析悦练了六年武术，这拳路她至少打上百次，怎可能会莫名的就出了问题？ 又过了十分钟，旁边社团排练的学生已经有注意到异状的人了，毕竟两个人站在垫子中央发愣也太过奇怪。正在云祈想着要不要去厕所弄桶凉水直接往夏析悦身上泼下去时，挚友终于缓缓眨了眨眼睛。 又眨了眨眼睛。 再眨了眨眼睛 “小析？”云祈哭笑不得的在夏析悦眼前挥了挥手，她这是搞笑还是耍笨呢，一直对着自己眨眼睛做什么？”妳是在跟我抛媚眼吗？” “…………云、云祈？” “哇，恭喜妳的意识上线啊小姐，不过记忆好像还没连上脑，妳要不要回家检查一下？”对上挚友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云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又纳闷的朝贴满整面墙壁的半身镜看去。”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长角也没有多尾巴，脸上更没有莫名其妙的涂鸦或恐怖的七孔流血，镜中和自己对视的是一个表情疑惑的女大学生，身边只有挚友，没有多也没有少人。 小小的瓜子脸配上褐色的齐肩卷发，普普通通，不高不矮也不胖不瘦的身材，但胸口还算丰满，就算穿着道服，整体来说应该还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吧…… ……那夏析悦那副惊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彷佛她刚狠狠咬了她一口。 “云、云祈？” “那是什么口气啊……好好，我没生气，至少目前还没──妳做啥？” 夏析悦的行动越来越难以理解了，她先是伸手掐住了挚友的脖子。 虽然动作很轻，但颈部被按着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但她接着手居然下移，往胸部摸过去！ 云祈一掌拍开那只往自己胸口探的色手，狐疑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有脉搏……” “……是人都会有啊，妳到底怎么了？发烧？不舒服吗？” 这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云祈一直觉得六年来够自己摸清楚夏析悦的一切，但现在才发现她居然不懂面前的挚友在想什么。 可在她搞清楚状况前，夏析悦突然张手整个人扑了上来──两个女大学生就在学生活动中心的一楼走廊上，紧紧的搂抱着。 不要说当事人，左边在练习的舞蹈社社员、右边在地上制作大海报的登山社社员都楞住了。 “……小、小析！妳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要，我再也不会放手……” “妳……妳发疯啊，这里是公共场合！夏析悦！” 云祈脸色一红，周围注目的视线更让她尴尬不已。她现在唯一想到的改善方案就是把夏析悦给狠狠摔在地上，或是把她扔出去，这样还能对旁边的同学解释说她们是在排练防身术。 反正地上想铺软垫她也摔不痛……可是……她现在突然脑袋放空，想不起来之前教练解释说遇到变态扑上来熊抱自己时要怎么应对！ “好、好了啦，妳快放手……” “…………” 或许是拼命推起了效用吧，忍耐快到极限时，夏析悦终于抬起头来，重新拉开了两人距离。可云祈还来不及抱怨，就感觉到腰间一松，胸前一凉。 黑带的绑法看似复杂实际简单，只要对准方向一拉就能整条拉松。 没有腰带固定，右开襟的道服更是好扯开了。 云祈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道服就整件消失，她只能茫然的张着嘴。 挚友左手的确拿着自己的黑带，右手拿的也真的是自己的道服。 在众目睽睽下，夏析悦居然直接脱了她！ 如果不是道服里面还有一件简单的白短t，云祈马上就去办退学手续。 “夏析悦──！” 热气突地冲上大脑，云祈什么都不管，就算眼前这的色狼是好友，也应该要得到天谴！她立刻往后挪开一段距离，摆出战斗姿势，直接就朝夏析悦打了过去！ 直击胸口的左拳被闪开就用右手揍她肚子，她格檔开了就出左脚旋踢脸部。 当回旋踢也被挡下时，云祈根据练熟了的动作，伸手就要抓住对方肩膀拉近距离来个右膝撞，却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倒在软垫上。 看着面无表情俯视自己的夏析悦，云祈才想起这招连续技就是她教自己的…… 但也多亏了这一手，原本在旁边吹口哨以为有好戏看的其他学生都认为这是在排练，云祈摔倒后就回头继续忙手边工作，没再注意两人了。 “……妳、妳想做什么？” 拉着夏析悦的手起身，但当云祈要放手时，挚友却反握着不松手，硬把人给拉入用来当作社办的小仓库内，还顺便把放在外头的两双鞋子都拿了进来。 云祈不明白，这是要收拾东西回宿舍了？可软垫都还没回收，夏析悦接下来却把仓库铁门上锁，连一般不会去动用的上扣与下扣都拉上了，一股不妙的感觉由然而生。 仔细想想，这个状况不是非常危险吗？一个女孩子家，没有特别跟别人说要去哪，目前衣衫不整的在密闭的房间内跟人独处，门还上了锁，而且要打起来肯定也是落下风…… 不不不，再怎么说，夏析悦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呢？而且性别可是大问题，那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大概…… 就在云祈胡思乱想的同时，夏析悦也有所行动。 她静静的走了过来，云祈身体紧绷着，看着挚友缓缓逼近，心跳越来越快。 难道说，夏析悦其实对自己…… 结果杀人还是强吻都没发生，挚友和她错身而过，一句话都没讲。 只顾着翻动旁边的杂物堆，从中拉出了一把铁制的长刀。 看似很危险，但身为购买者的云祈知道那把刀根本就没开刃过。 而夏析悦拿了刀后也没回身攻击，只是再次经过云祈身边，走到两人携带的背包旁拉出一把练习木刀来，从头到尾都把云祈晾在一边。 先是一个大拥抱，再来硬脱衣服，接着把人扯进房间后却自顾自的玩起刀来？ 这什么新型挑衅？云祈翻了翻白眼，挚友根本是把她当成玩具嘛，泥菩萨也是有三分火气，难道夏析悦真以为自己不会和她生气？ “……我说小析，妳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再这样我真的要跟妳生气了。” “嗯……唔，那个……” “什么？” “……没事。” “没事的话妳在搞什么鬼啊！” “我……” “算了，没事的话我先出去把软垫收一收……喂喂。” 夏析悦欲言又止，云祈已经快被这女人给逼疯了，不说是吧？好，我走！ 记得被拉入仓库时已经快九点，也懒得再和挚友浪费时间，云祈转身往门口走去，但一脚都还没踏出去，有人就瞬间挡在了前方。 如果对方不是夏析悦，云祈真的以为自己被流氓给绑架。 “这位小姐，妳到底是想怎样？” “…………妳先在这边待一会。” “一会？一会是多久，九点活动中心就要关了。” “嗯……”略为思考后，夏析悦迟疑的说。”大概……半天或一天吧。” “…………” “…………” 尴尬的沉默。 云祈翻了翻白眼，真的，要不是对方是夏析悦，她早就报警了。 “妳能不能把话一口气说清楚啊？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之间不能说的？” “我……” “小析，我觉得我已经发挥了120分的耐心，妳要是再不说清楚……” “咳、嗯，好……我说就是了。” 云祈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好教训某人，结果夏析悦很识时务的举起双手投降，云祈只好暂时对挚友处以缓刑，但当她以为夏析悦要好好解释清楚时，却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整个故事也不长，五分钟便说了清楚。 云祈默默的听着，最后她做了一个神智正常的人会做的事情。 “没有发烧啊。” “……我很头脑清醒，真的。” “是喔，我记得几年前我拉妳去看生化危机电影，结果有人出来告诉我那部电影假到有剩，她无聊到差点睡着。那个人似乎──就是妳耶。” “那……此一时非彼一时。” “随便啦，总之看在我们这几年的交情上，妳刚刚的绑架行为和发疯故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也不会报警把妳送进精神病院──现在，妳乖乖的跟我去外面收拾垫子，懂吗？” “……不。” “……别闹了，小析，那只是个白日梦。” “梦也好，现实也罢，反正我不会让妳出去。” “妳──” 看着坚决摇头的夏析悦，云祈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念她？可看那认真严肃的表情，那种哀怨的伤痛眼神，云祈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知道夏析悦没在和她开玩笑，但，现实中哪可能会有丧尸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同时，外头突然传来了慌乱的喊叫声…… 第3章 丧尸 铁门的隔音效果相当优秀，但仍然有微弱的尖叫和谩骂传了过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散了云祈和夏析悦间的尴尬气氛。 云祈楞了一下，好奇的就想往门口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夏析悦制止了。 “小析？” “……安静。” 能感觉到夏析悦非常紧张，她满脸凝重，一手轻轻抽出放在刀鞘内的长刀，一手将云祈护到身后，顺势将木刀塞到了她手上。微弯的膝盖是蓄力的表现，再加上紧绷的身躯，云祈认为要是有人开门闯入，夏析悦一定能在一秒内砍翻对方。 问题是，谁能闯进上了三道锁的铁门？ 讶异于夏析悦的紧张时，云祈不免觉得挚友有点小题大作，甚至好笑。 这间小仓库的钥匙除了管理社团的老师外，就只有自己有，而且有两道锁还是内扣式，就算拿到钥匙也打不开这扇铁门，难道外头的人会把门撞开不成？ 但再来的声音让云祈也感到些不对劲。 外面聚集了一堆人，不知为何，他们用尽各种手段，敲门、撞门、哀求、搥打、撬门，只为了想进入这间小仓库内。 若不是铁门够坚固，一般的教室门早被这些家伙撞开了。 可惜门上没有窗，不能窥视外面的状况……不，有窗户肯定早被打破。 更何况有些事情不要看、不要听、不要知道会比较好。 云祈不由得想到夏析悦说的那些”玩笑”，顿时觉得全身发冷，像被一桶冰水当头淋下，难道刚刚她说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好在这些声音也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可能是感觉到里面两人不会开门，门外的家伙放弃的十分迅速，纵使外头仍有细微的骚乱声，可再也没人敲门。 正因为这样，云祈的危机雷达响的更大──如果是夏析悦自导自演的恶作剧（虽然这机率超小），那也应该持续一阵子吧？ 这时，一股淡淡地血腥味传来。 鲜血缓缓从门下的缝隙中渗入房间内。 看到这情况云祈倒抽了口气，接着马上摀住自己嘴巴。 这下她更不想知道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渗入的血越来越多，在门口聚集成了一摊。 “没事了。”夏析悦松了口气，垂下长刀。”它们进不来的。” 根据经验，这扇门可是坚固到足以挡住丧尸一晚。 丧尸攻不进来，更何况外面能吃的大餐多得是。 只要两人不发出太大声响，不打开门，那遇到危险的可能性非常低。 ……最重要的是，云祈活着，没有被咬到。 “……妳怎么这么肯定？” “呃，之前……就是……我第一次躲进来时，好几只丧尸撞门想跟着进来，但撞了很久都没成功，最后它们也放弃了。” “妳就这么确定外面一定是生化危机？” “不然还能是什么？” 云祈撇撇嘴，对于夏析悦肯定外面是丧尸这事不置可否。 虽然她还有疑惑，也有好奇心，但她可不会蠢到去把门打开窥视外面。 想了想，她走到自己的背包前，拿出了ipad开始操作。 “妳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外面的状况。” “新闻？” “看新闻做什么……我说的外面是这个门外、走廊上，这样才能决定等会要做什么，妳不会想跟我在这仓库躲上一辈子吧。” “可是要怎么──！” 夏析悦讶异的瞪大了眼，因为ipad上显示出的，正是学生活动中心的内部的监视器影像！ “之前福利社一直遭小偷，负责福利社的林老师又是个计算机小白，他叫我们自己翻监视器画面找看有谁顺手摸鱼。”云祈一边操作一边解释。”结果有天我很无聊，无意中发现整栋学生活动中心的监视器影像密码都一样。” “…………是、是喔。” “所以等我们拿到新社办后，不要在里面偷鸡摸狗，老师都看得到。” 拿得到吗？夏析悦皱起眉头，现在居然还在想新社办，这玩笑根本不好笑。 殊不知云祈是认真的，她不想面对现实，毕竟到现在还没真正看到人吃人。 但监视器传来的画面让云祈无法再逃避。 大部分的画面上都没拍到什么，偶尔可以看到几个人慢慢的在走道上闲晃，或是地上一摊一摊污痕，不过黑白影像下实在很难辨识那是不是血。 也有拍到有人倒在地上的画面，那些人一动也不动，或许成为丧尸复活还要一阵时间吧。 真正让云祈了解现实已经崩溃的，是学生活动中心一楼的影像──也就是这间仓库外面的画面。 许多人聚集在体育系办公室门口拍门想进去，而办公室内挤成了一团。有学生顶住门不让外面的家伙冲进来，其余的人则是忙着搬东西挡住门窗，也有人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发抖。 云祈还看到有个人拿起了棒球棍，毫不留情揍向另一名学生，打的头破血流、甚至对方倒在地上了还拼命的敲打，直到对方的头部完全毁损了才罢手。 如果说上面这些都只是暗喻，那最明显的便是走廊上的景象了。 好几个『人』围着地上某个东西大快朵颐，云祈看不到地上那个东西的全貌，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一双人腿，她也不敢去思考『它们』咬在嘴里的条状物是什么。 突然，画面一暗。 “别看了。” 夏析悦察觉到挚友不对劲，马上把ipad的电源关掉，伸手将面色苍白，颤抖不已的云祈抱住，轻轻拂着对方背部安抚她。 云祈也没抗拒，现在的她的确需要一个拥抱，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让她镇定下来、让她从一片混乱中理出头绪、让她拖延一下、准备好再面对这一切…… ……这才想到，如果不是夏析悦先把她拉进社办，她早和外面的人一样了。 云祈茫然的抬起头来，夏析悦仍然是那副风淡云轻，八方吹不动的无谓脸。 仅仅是眉头略皱，看上去、嗯、看上去几乎没什么不同。 要不是认识太久，云祈真的很难感觉得到她正在关心自己。 从认识以来她就是这副模样，云祈再次仔细的观察夏析悦。 半长不短的黑发随意束成小马尾挂在后方，清秀的脸孔却总是面无表情，就是因为这样，没人认为夏析悦是个美女──虽然云祈觉得她有这个资质。记得班上同学给的评价是：沉默、难以相处的女同学，和云祈不同，夏析悦在班上几乎算是影子的存在，在社团内也是以严厉的社长形象督促众人练习。 高瘦的她不怎么爱说话，也很少情绪波动，除了武术外几乎很难有让她提的起兴趣的事情，每天不是满脸无聊，就是一脸专注，几乎没有展露笑容的时候。 ……事实上，她经历了那种事后，大概也很难开心起来。 记得以前自己是因为同情、或许有些好玩才接近夏析悦的。 后来在自己的死缠烂打下成了朋友，两人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事……但是、但是夏析悦很少流露出太大的感情，就算云祈再怎样撩拨她、开她玩笑、对她恶作剧，她也不计较，甚至是……不在乎。 云祈从不认为自己对夏析悦很重要，说不定没有自己，夏析悦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活下去。要不是父亲很在意夏析悦的情况，加上认识这么久，又刚好同系同班，云祈一度认为上了大学之后两人就会疏远。 可今天夏析悦却拉着她躲起来，使她们两个避开了致命的危机。 而且还说要……保护自己。 云祈又觉得脸颊开始发烫，真是的，不就是一句话吗？或许帅气了点，但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放在心上……好吧，云祈承认自己挺高兴，这表示夏析悦还是挺再乎自己的，更何况现在这种状况的确是很需要个免费保镳。 有夏析悦这个空手道剑道皆四段的武术高手在，肯定比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同学还要管用许多。 “妳要不要先和伯父、伯母报平安？” “嗯、啊？” 回过神来云祈才发现夏析悦正跟自己说话，她尴尬的拿出手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事实上云祈想太多了，夏析悦根本没注意到她是看着自己看到出神。 “…………打不通。” “伯父、伯母是出国旅行？有说去哪边吗？” “说是要去尼泊尔爬喜马拉雅山……哎，不管了──山上应该比这里安全吧，毕竟没什么人，我们还是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嗯。”夏析悦犹豫了一下，又问。”要打给……教练吗？” “舅舅很少带着手机，今天道馆好像休息，而且──”云祈皱了皱眉头，”舅舅和丧尸，我怎么觉得应该要是提醒丧尸危险？” “……说的也是。” “妳先把手机调静音、关振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除了妳家人外，没人会打电话给我。” “……妳的手机号有公开给社团成员吧，谁知道人类走投无路时会做出什么事。” “好。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云祈想了一下。 “我想还是……早上接近中午的时候。一来光线充足死角较少，再者其他同学大概也会选早上的时候行动，人多，被丧尸盯上的可能性就比较低。” “离开后要先去妳家？” “不，去二楼的学生福利社，现在应该只有我能打开铁门，不用担心里面会有丧尸，而且我们也需要食物。” “那就这样。” 三言两语定下之后的方针，云祈突然有种诡异感。 “小析，我说妳……” “嗯？” “妳是不是很开心啊……”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但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大灾难，为什么夏析悦还能够这么平静？云祈都觉得自己快被压力给压垮，若不是还有人可依靠，搞不好真的会情绪崩溃也说不定，但夏析悦看起来却没有这种困扰。 甚至觉得她好像挺高兴的…… “嗯？噢，或许吧。” “这种时候妳还能开心的起来？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妳变态──” “因为妳没事，不是吗？” “…………就决定是变态了，别跟我说话。” “嘎？” 云祈整个身体转过去，不理会背后茫然的挚友。 她再次庆幸仓库内的灯光太暗。 第4章 等待 等待的过程总是煎熬，特别是在这种状况下。 刚开始云祈还有心情用ipad浏览各类网站，但看到新闻上播放的惨状、留言板上大幅出现的求救讯息、各种揣测、猜忌、末日论，没过多久云祈就把ipad丢在了一边──越看心情越差，知道越多压力越大，干脆当只鸵鸟比较轻松。 纵使如此也难以压抑不断涌上的焦虑感，困在狭窄的仓库内，云祈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舒服。她想做点事转移注意力，一时间又想不到能做什么，只能抱住膝盖，盯着地板发愣。 相较之下夏析悦就冷静许多，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次不论是云祈还是自己都没有和丧尸接触到，她知道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甚至有心情拿出毛巾和替换的衣物，准备清理身体。 等云祈注意到时，夏析悦已经脱光了。 “妳妳妳、妳在做什么！” “擦澡。” “擦……擦澡？” “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 云祈哑口无言，两人刚刚练习过有流汗没错，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外头一堆丧尸，两人被困在仓库内，她居然还有那个闲情逸致拿矿泉水擦澡？ “……这样算不算浪费水？” “这么多，又喝不完。” “喝不完可以带走啊！” “福利社里什么都有，为什么要带？”夏析悦一脸无辜，“太重也不好行动。” “呃……啊、啊妳就这样在我面前脱光？” “又不是没看过。” “……” “而且妳还比我大。” “……！！！” “要擦吗？” 我擦你妹！ 云祈现在只想拿起木刀劈开挚友的头，看看她脑子里面都装了什么玩意。 但真打起来绝对会输，夏析悦身上的黑带和自己不一样，可不是好看的。 最后云祈只能咬着下唇，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就不相信她被自己看光还不会害躁！ 似乎没注意到多了一名观众，也不知道是刻意或无心，或者是想看着门观察外面状况，总之夏析悦是侧身而不是背向，因此云祈可以清楚的看到挚友的一举一动。 可能是习武的缘故，夏析悦的身材彷佛经过雕塑一样，不管是结实的手臂、修长的双腿、还是纤细的肩膀与平坦的小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柔嫩又紧实的肌肉，在略暗的灯光下仍散发出光泽的肌肤，甚至是挚友重新整理头发时不经意露出的后颈，这些都让某名心怀不轨的女性看到入迷。 把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拿出替换的便服穿上，将换下的道服与黑带一同折好，回过头时夏析悦才发现云祈正盯着自己发愣。 “怎么了？” “……没事。” “可妳脸很红。” “就说没事！” 连耳根都红了的云祈再次将头埋进膝盖内装死。 夏析悦疑惑的望向挚友，却没看出什么端绪，只能耸耸肩继续投入工作之中。她先是清查仓库内有没有派的上用场的物品，看上去能用的就先放到一边，等晚点再根据背包空间做出取舍。 接着又将杂物堆到门前，清出一小块地方，把练习用的垫子拖过来，仔细拿毛巾将垫子擦拭干净，最后将道服摊开铺上，完成了临时床铺，枕头就用装入道服而蓬起的背包。虽然简陋，总比什么都不做直接躺在*的地板上还好。 从头到尾云祈都没有出手帮忙，夏析悦也不生气，毕竟突然遇到这种事情，会觉得沮丧也很正常。要不是自己有做过那过于真实的梦，甚至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无力感，以及失去挚友的锥心之痛，夏析悦也很难说自己会变得怎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沉着。 “云祈？” “做、做什么？” “真不要擦擦身体？” “……不要，妳就这么想看我脱光吗？” “那先睡一觉养足精神。不用担心，它们进不来的。” “……好。” 确定自己脸上没那么烫后，云祈才肯抬起头爬到临时床铺那躺下，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休息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养精蓄锐之后才能准备逃出去。 没过多久，云祈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休息。 除去时间过早和肚子越来越饿外，淡淡地血腥味弥漫了整间仓库，不知道是幻觉或是真实，一直听到有东西在搔抓着铁门，还有细微的低吼与呢喃，云祈一直告诉自己那是心理因素，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自己非常安全，丧尸不会破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但那些声音仍然在耳边回荡，紧绷的身躯根本无法放松，这下连入睡都没办法，更别提养精蓄锐了。云祈翻来覆去，试着想一些快乐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反倒是监视器上那些怪物进食的画面，还有网络上那些求救的讯息历历在目。 唯一的好处就是想到这些事时，胃就像装了铅块一样沉重，那些让人反胃的画面也能很好的排除对食物的渴望，就算再怎么饿，也不想吃东西了。 夏析悦也一样吗？就这样耗了一个多小时，受不了的云祈撑起上半身看向睡在旁边的挚友状况如何，发现她除了把木刀放在旁边外，一点异样都没有，均匀的呼吸显示这人正好好的睡着呢。 到底是神经多大条啊…… 云祈心里非常、非常、非常不平衡，但她也知道现在多休息一会，明天早上就少一点危险。于是，虽然她非常想要吵醒对方、拿水淋她、或是整个人压上去滚一滚，云祈还是重新躺下尝试入睡。 可再怎么试情况也一样，云祈不安的扭动身躯，却无法驱赶心里的阴影，这种电影情节怎么可能变成现实？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境…… “云祈？” “呜！” 感觉到有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背，云祈忍不住发出声音，又用强大的克制力压抑尖叫，她转身的同时快速往后缩，这才发现夏析悦正张着眼睛尴尬的看着自己。 “小、小析？” “嘘。” 夏析悦看了一眼门，还好铁门的隔音效果不错，云祈的声音也没有很大，更何况它们早就被其余的幸存者吸引走了，至少目前仍没有”人”过来敲门。 “妳睡不着？” “啊、嗯……妳怎么醒了？” “突然就醒了。” 挚友一脸无谓的耸耸肩，云祈想大概是自己不断翻身制造出了声响，又或是动来动去不小心撞到旁边的她了。但既然她不挑明，自己道歉好像也不对，该说什么？云祈满脸纠结，干脆什么也不说，整个身体贴了上去。 软玉温香投怀送抱的行为让夏析悦一愣，可她什么也没说，利落的反抱住挚友，体贴的轻拍对方背部安抚着。在夏析悦看来，都是女孩子家搂搂抱抱也没什么，更何况遇上这种恐怖的事情，的确需要一个支靠好好安慰对方。 可云祈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刚开始的确是想说抱着个人不错，至少不会那么的孤立无助，而且夏析悦软软的身体抱起来也很舒服──接下来就不大对劲了，云祈发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还莫名的想起挚友擦拭身体的模样。 抱住夏析悦确实让她有了安全感，但同时也多了某些奇怪的感觉。 云祈连忙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一边告诫着自己别胡思乱想，一边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 “妳、妳继续看着门口吧，我要睡了。” “不用，它们进不来的。” 夏析悦眨了眨眼，她不知道为什么云祈突然逃开，可她感觉得出云祈的身体又再次显得僵硬，夏析悦没有深入思考，只是觉得既然刚刚拥抱时她曾经一度放松，那就该继续抱下去──于是她主动的把云祈拉了过来。 “妳、妳做什么！” “乖，放轻松点。” 不管怎么听都是哄小孩的语气。 云祈哭笑不得的靠在夏析悦的胸前（不是她故意为之，而是有人强制把她的头压过去），一边听着挚友嘴拙的说着丧尸并不可怕，现在很安全之类的话语，一边听着那浑厚规律的心跳声。 “好好，不用说了，我知道。” “……没事？” “没事。” 不知道是那拙劣的解释奏效，又或是有人在身边的安心感，还是被抱着太过舒服，总之云祈逐渐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有心蹭蹭夏析悦的柔软。 “小析。” “嗯？” 夏析悦没察觉到被吃了豆腐，她只想如果抱着能让云祈放松，那就抱着好了。 “……我不想死。” 云祈本来想道谢、想开些玩笑、或者聊聊天也好，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讲出了心底话。 “我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 “打了好几年的工，本来预计毕业要去欧洲旅行的……” “我想要去希腊，找美食吃，看看有名的爱琴海，或许还会遇到一两个帅哥，交上许多好朋友，谈谈恋爱……” “买个小房间，养两三只猫，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我不想死……” 夏析悦默默的听着云祈发泄，事实上她不是第一次听了。 在那个梦中，云祈死前也曾经这样拉着她叼念着，那时候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妳不会死。”但现在她可以轻拍挚友的背，理直气壮，斩钉截铁的说。 “我会保护妳。” 第5章 突围 “哎……我想洗澡……想睡在软软的床上……想吃香喷喷的饭……” “云祈？” “没事，妳准备好了吗？” “……嗯。” 大约是早上十点接近十一点左右的时间，夏析悦和云祈已经做好准备。 云祈身上背着夏析悦的大登山包，一边喃喃地抱怨着。 因为她想说白短袖也能穿在道服内，又嫌麻烦，并没有像夏析悦一样带替换衣物，只能继续穿着昨天的衣服，就算擦过身体，她现在仍觉得不舒服。 夏析悦的休闲就是练武，下课后直接上道馆，为了方便随时带着课本丶换洗衣物与道服，她直接买了一个特大的登山包。 以前云祈都觉得这样很累赘，但这时候登山包的威力就显现了，在仓库内找到的药品与工具，还有自己的包全装的下，若不是夏析悦不希望云祈带太多东西让行动变慢，甚至可以多拿两瓶瓶装水走。 夏析悦除了两把刀外什么都没带。她穿着便服与牛仔裤，木刀用黑带绑着挂在腰际上，一手提着铁刀，一手轻拍着桌上折好的道服，似乎有些舍不得。 “要不把道服带走吧？反正包内还有空间。” “不用。” “可是──” “道服没妳重要。” “…………” 云祈撇过头装作没听见，她能够理解夏析悦的想法（多带东西就算速度变慢，速度变慢等于危险），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这种想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云祈总觉得夏析悦自从做了那个预知梦后，变得越来越肉麻了。 “那，再确定一次，妳真的没问题吗？” 叹了口气，云祈转而思考起现实。 面对致命的丧尸，她认为这样冲出去太过冒险，但有人看法完全不同。 丧尸？来一只砍一只，更何况数量不多，直接冲到福利社就是了。 当夏析悦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提议时，云祈先是楞了几秒，接着揪住对方脸颊狠狠扭了两下。 合起来快二十只丧尸不叫多，难道要上百只才叫多吗！ “从监视器画面上看，外面至少有七只以上的丧尸，这还不包括厕所丶房间丶监视器死角处或是楼梯上可能会走下来的……我觉得小析妳应付一二只没有问题，可是若被包围……” “才几这只。” “那是因为有些人被感染后躲在房间内，有些直接跑回学生宿舍，有些逃到外面……”云祈翻起白眼，对挚友看轻敌人的行为非常不满。”二十只妳还嫌少！这还不算监视器死角范围，还有可能会被声音吸引过来的，更何况只要被抓、被咬到、甚至小小的伤口就等于死耶！妳居然还嫌少──” “好了。”夏析悦举起双手手掌，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她觉得云祈根本就是穷担心。”它们行动很慢，又不会一口气冲上来。” “但在妳应付一只的时候，万一被其他只包夹就麻烦了！”云祈扯着夏析悦的衣服，拼命说着丧尸的危险性，”突然从房间内冲出来，从妳背后冒出来、甚至要是妳没有打死只是打翻牠们，还可能会匍匐前进咬妳一口──” “嗯。” “妳丶妳认真一点好不好？” “我一直都很认真。” 夏析悦真的不把丧尸放在心上，应付七八个正常人她都有把握，更何况是动作比较慢的丧尸，梦里她可是先空手在外面与几只丧尸应付了一阵子，最后还能跟丧尸化的云祈在狭小的仓库内玩抓迷藏。现在外面那么大的空间，要是还会被感染到，不用云祈动手她自己先从楼顶跳下去。 “至少跟其他幸存者合作……” “绝不。” “为什么？” “没为什么。” “所以说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 云祈不明白夏析悦为何如此坚决，幸存者躲进体育办公室，只要打办公室的分机，或是舞蹈社社长和登山社社长的手机号码，就有机率联络上他们，到时候两方夹击应该比单独面对丧尸还好。 可她已经提议过三次，每次都被夏析悦一秒拒绝，问理由又不说…… “别耍孩子气了，多一点人手也多点安全。” “妳怎知道他们会配合？” “如果他们会动脑思考，就知道只有合作才能活下去吧。” “那些家伙出来也是变丧尸。”夏析悦满脸不屑，“碍事。” “这也太武断了吧？至少他们……呃，至少可以吸引一些丧尸的注意力？” “………不要。” 夏析悦直接撇过头摆明不想回答，云祈只能放弃追问，准备行动。 其实云祈对那些人也没什么好感，想到监视器中的画面，云祈甚至有点高兴夏析悦坚决不与他们合作──但是，又觉得挚友的态度有点奇怪。 毕竟夏析悦可没有看到那些影像，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反对？ 计划是云祈从内侧藉由门板掩护打开门，夏析悦领头冲出去，虽然从监视器看丧尸几乎都集中在体育办公室前，但从缝隙流入的血量看来，肯定是有人死在门口，就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复活起来等门。 偏偏监视器拍不到仓库前，但云祈认为有六成机率，还是谨慎点好。 开门前云祈有点犹豫。 “小析……妳真的下的了手吗？就算死了那也是……人啊。” “不，它们是敌人。” “……好吧，妳丶妳小心点。不行就引到门口，一个一个处理。” “嗯。” 云祈深呼吸一口气后，慢慢将门打开。 果不其然，地上没有尸体，一名男大学生正在门口约两三步的地方徘徊，脖子丶手腕都有一大块的缺口，身上的衣服也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 它听到了细微的摩擦声，转头瞪向门口，举起双手慢慢的走了过来。 夏析悦没有马上冲出门，一部分是因为门口有血滩容易滑脚，再来，她得试验一下攻击方式有没有效，毕竟光靠木刀和没开锋的长刀，能解决多少丧尸还是未知数，若武器打到一半毁损，代价可能是自己和云祈的两条命。 丧尸缓缓的接近，走到门前时夏析悦突然暴起，瞄准眼窝挥去一个上段突刺，刀尖从丧尸右眼刺入直达脑部。 破坏大脑的瞬间，尸体抬起的手臂失去力道缓缓垂下，男大学生就像是失去电力的玩偶一样，直接瘫软在地。 云祈讶异的张大了嘴，除去丧尸这么简单就被解决外，还有挚友那利落的手法，毫不犹豫就全力戳向眼睛，完全没有半点心理障碍。殊不知夏析悦经历过那个梦境后，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想伤害云祈的，不管他们长什么样子、厉害不厉害、有没有心跳，全部都是敌人，下手绝对不能犹豫，心软只会害死自己和云祈！ 一击得手，确定这样打法不用与头盖骨硬碰硬，不会损害武器后，夏析悦直接跨过血滩上前杀了出去。 看到挚友这么勇猛的……送死，云祈差点没把眼珠子鼓出去。 解决掉一个丧尸就以为能以一档十啦？ 卡着门一个一个解决虽然慢不是比较安全吗！ 如果夏析悦有空回答，肯定会用那平淡的语气气死云祈：又不是以后都有门可以卡位，区区七八个丧尸，这么大空间，如果这样都不行我怎么保护妳？ 更何况那样实在是太慢了，战斗拖久就会有更多的丧尸，而且，虽然只是一招突刺，夏析悦也是用尽全力出手，她不确定她的体力能支撑多久。 最重要的，解决完所有丧尸对面的幸存者就会跑出来。对于梦中那些幸存者关死门，不让帮他们拖延时间的自己和云祈进去避难，害得云祈被感染的行为，夏析悦完全不打算原谅！更不打算帮忙！那些人就困死在办公室内算了。 云祈可不知道夏析悦脑中在想什么，更不知道那些梦境，她东张西望，脑中拼命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分摊夏析悦的压力。她的视角扫到了倒在地上的丧尸男学生，突然灵光一现，但是，这个方法…… 她吞了吞口水，目光在尸体和挚友两边来回，犹豫不决着。 夏析悦不慌不忙，踏稳脚步前进突刺，后退收刀。前进丶后退丶左移丶右挪，借着绕圈走位和精准的战斗直觉，总是和丧尸保持一个半刀身以上的距离，很快又解决了四个丧尸。 这时体育系门口的丧尸已经被格斗的声音吸引了，虽然没有特别发出噪音，但尸体倒下的音量，突刺时用力踏出的步伐声，还有夏析悦身上的活人味也足够引诱它们转移注意力。不仅如此，连远处厕所丶还有转角的楼梯处都有人影慢慢迫近。 “小析……” 挚友在战斗，自己却只能躲在仓库内。 看着看着云祈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她也想上前帮忙。 但夏析悦特别说了她来只会让她分心，到最后可能两人都被咬上一大口。 这让云祈挣扎不已，不去，夏析悦很快就要被丧尸包围了。 去，手上没有武器，用空手道和丧尸搏斗简直是个笑话……不说万一感染，拳头对丧尸也没什么用，她连击破木板都很勉强，更不可能一拳打碎丧尸头。 如果用刚刚想到的方法……但是…… 在她犹豫的同时，夏析悦又解决了六只丧尸，但因为倒下的尸体挡住路，她下意识往墙边方向闪躲。就在这时，一只丧尸突然从门后闪出，离夏析悦只有一步之遥，而眼前又有丧尸攻来，两只前后夹击她！ 第6章 铁门 从门后走出的是个女丧尸，从夏析悦前方扑过来的是个男丧尸。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女丧尸就会变成致命的埋伏。但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作用──为什么这区会是武术社与舞蹈社的练习区域？就是因为这边的墙壁全部贴上了大片的半身镜，方便学生们边跳边调整动作。 夏析悦早就从镜子中看到了身后的丧尸。女丧尸仍未发现自己已经暴露，那对白浊双眼直盯着眼前的大餐，伸出的双手很快就要抓住眼前的肩膀。 就在这瞬间，夏析悦突然扔了手上的长刀，压低身体微微朝后半回转，由背向丧尸改为侧身。 纵使手无武器，夏析悦也没有任何慌乱，这种冷静源自她对两边战斗间距的把握，前面的男丧尸还差一步才能咬到她，至于后面……她一个踮步，藉由弯曲的膝盖弹力加上脚尖的反蹬力，整个人横向移动，猛然冲向女丧尸的方向。 一人一尸错身而过，女丧尸的手臂没有抓到任何东西，夏析悦的右勾拳却击中了女丧尸的心口部位，同时也拉开了自己与男丧尸的一步距离。 虽然拳头无法对丧尸造成伤害，可尸体仍旧局限于物理法则，这一击除了拳头本身的力量外，还加上了夏析悦的体重与转腰力道，女丧尸不免后退了一步。 她退开的那点时间，已经够让夏析悦抽出挂在腰带上的木刀了。夏析悦脚步灵动，右手抽出木刀瞬间手腕反转，加上身体往前的力道，刀尖戳入才刚踏上前的男丧尸眼窝内，等女丧尸重振旗鼓时，夏析悦的背后已经暂时没有任何威胁。 面对缓慢又僵硬的扑抓，夏析悦不慌不忙再次后退，弯腰捡回刚丢下的长刀，同样解决了女丧尸。此时附近拖着步伐的丧尸还离夏析悦有三、四公尺远，这时间足够她把插在两只丧尸头内的武器拔出来了。 流畅的闪躲攻击，完全没有停滞与僵硬感，这也是托了那个梦的福。 有了那时的经验，现在再次面对丧尸，夏析悦完全没有第一次的惊慌和犹豫。 不僵硬的身体有足够灵活来闪避，头脑可以冷静的判断安全间距与下一步，加上一晚上的心理准备，夏析悦越来越有信心，现在她完全不认为丧尸伤得了自己。 因此看到四只丧尸并排朝她走来时，她也只是淡淡地站在原地，冷静把木刀插回腰带，举起长刀做出预备攻击的姿势。 这时刺耳的音乐声响起，夏析悦眼角一撇，差点没咬到舌头──说好要全程待在仓库内的云祈居然跑了出来！ 可她也不想想自己刚刚的动作有多让人惊悚，和丧尸搏斗就够危险的了，夏析悦居然还自行缩短与丧尸间的距离，刚刚和女丧尸交错的画面，从远处看就像是夏析悦扑进丧尸怀抱一样。 因此云祈哪可能乖乖待在仓库内──虽然她没看到那幕──在夏析悦可能被夹击时她就受不了而跑出仓库了。 云祈也知道自己没自信，也没有那个胆量与丧尸搏斗，于是她冲出门的第一瞬间就是去摸地上倒着的尸体口袋，搜出尸体上的手机并快速操作，接着把发出声响的手机摔在地上踢了出去。 至于摸丧尸的身体会不会感染这点，呃……她试着不去想那件事，更何况已经用手帕包住手了，应该没那么倒霉吧，电影中也没有说过这样会传染啊…… 没用脑的丧尸们立刻被声音吸引了，蹒跚转身往滑过去的手机走去，耍了它们一顿的云祈也没心情观察那些丧尸会不会把手机放到嘴中咬，扯着夏析悦手臂就往楼梯的方向冲。 学生福利社在二楼楼梯入口，但是因为楼层设计，离两人最近的楼梯上去后还得再经过一个长廊与半层楼梯，才能到达福利社门口。 更糟糕的是，长廊左边是小贩卖区，右边是学生活动中心的透明玻璃大门，福利社的铁门至少要一分钟的时间才会拉起，这段时间发出的噪音绝对够吸引贩卖区内、三楼走廊的丧尸，甚至有可能吸引楼外的丧尸群。 要自动铁门安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上楼梯的同时云祈再次播了电话，这时她超庆幸上次自己请班上同学喝饮料时，小贩卖区内的饮料店名片没有丢掉，夹在皮包内。 现在她只祈祷铃声可以多吸引一些贩卖区的丧尸了，还好学校仍未开学，留在学生活动中心的丧尸应该没有多少，而且骚动是昨天晚上八点多的事情，营业到八点半的贩卖区应该只剩下收拾东西的学生店员们。 来到走廊时情况并没有太坏，一眼望去，走廊上的丧尸不过六七只，注意力都在贩卖区的方向，并没有发现有活人上楼了。 夏析悦和云祈安静绕过丧尸们，虽然不得不用长刀解决一个挡路的丧尸，但当尸体倒下发出声响时，两人已经跑完长长的走廊。 贩卖区的丧尸们不多也不少，听到声音想追过来时，又被并排在贩卖区内的用餐桌椅给绊住。结果两人非常轻易的就到了福利社门口，当云祈翻出遥控器打开铁门，这才发现丧尸真的没有想象中可怕…… 好吧，应该是人不多的关系，套句夏析悦的话，才二十只丧尸有什么好怕的。 要是开学后发生这种事情，以舞蹈社平常六十几人的练习量，还有其他社团和晚上留校的学生数目，两人早被困死在仓库内了，果然运气非常重要。 不过麻烦的时候才正要开始，贩卖区的丧尸已经摆脱了桌椅准备用餐，三楼的楼梯口也有人影晃动，更甚至学生中心大开的门口也有丧尸闯了进来。 “喂、等等、帮帮我们！” 彷佛嫌这些”人”还不够似的，原本在体育办公室内闭守的幸存者们也跟了上来。 因为听到外面的格斗声，又从窗户缝隙看到夏析悦大显身手，以为得救的他们连忙搬开障碍物，但走出办公室时，被云祈用手机骗走的丧尸也刚好回头…… 又饿又渴了一个晚上的他们自然不愿意再回办公室等死，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往楼梯冲。但慢一步的他们运气非常糟糕，在楼梯上的云祈可以看到贩卖区与门口的丧尸们已经准备好包夹他们，更别说背后还有追上来的丧尸。 “小析……”云祈犹豫着，该不该让夏析悦去帮忙呢？ “关门，马上！” 没等她思考，夏析悦一刀砍翻一个从三楼跳下来的男尸，对方不是慢慢走而是直接扑上来，这加强了她的压力。反应时间大幅缩短不提，她没办法抓准战斗距离才麻烦，更何况站在入口处的两人并没有太大空间可以闪躲。 偏偏三楼们的丧尸根本不会下楼梯，用爬的还算好，还有用滚的和用扑的！夏析悦再怎样厉害也无法准确瞄准眼睛一刀致命，只能不顾一切用力挥刀砸烂对方的头。 幸好三楼的丧尸并不多，但危险度大幅增加的同时，每一刀每一秒都是在赌命，夏析悦已经没有了楼下的从容，紧咬牙关的她拼了命应付着，挥出的每一刀都用上百分之两百的力道，可头盖骨哪有那么好砸破？ 云祈握紧手上的遥控器，开了一半的铁门被她按停，已经够让人进去了。 这时关门就是见死不救，走廊上的学生绝对会死。 但如果不关，谁知道等等会不会就关不上了？ “给你们十秒！快！”没多少时间思考，云祈大喊出声。 走廊上的幸存者已经跑了一半距离，虽然有几个运气不好被抓住，但大部分人借着灵活度和大空间闪躲，晚点关门至少能救下几个。 夏析悦很想反驳云祈的决定，但她根本没时间讲话，又一个丧尸迎面扑来，而它后面还跟着另一个！ 紧接而来的攻势根本没有让她思考的时间，喉间发出怒吼，夏析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铁刀准确刺入跳下来的脑袋后马上往右甩，那个五十公斤左右的女尸体就硬生生被丢出楼梯，恰巧砸中楼下一个丧尸头上，快被抓到的女学生侥幸逃过这一劫。 来不及收回刀势，夏析悦干脆借着甩刀转身的力量踢出右脚，右侧踢直接踹中后面那丧尸的胸口，黑带四段的力道让它整个人朝后摔去，刚好撞上刚冲过来的幸存者，一人一尸一起滚下了楼梯。 救了一个但又害了一个，不过除了云祈，根本没人有心情注意。 云祈被夏析悦护在后方，所以她看的清清楚楚：那二十多名幸存者中，有几个被咬到的人不知道是自暴自弃或是想救朋友，干脆扑向丧尸拳打脚踢大吼大叫、有人顾着拿武器挥打丧尸不逃、也有把同学推向丧尸好让自己有地方跑、或是被咬的时紧抓着别人的手不放，最后连累其他人的家伙。 学生一个又一个的钻进福利社内。 当一名男生经过，夏析悦肩膀微动，想举起手臂时却发现因为刚刚那一挑，右手手腕似乎扭伤不听使唤，她只能改以左手持刀，这一瞬间那男的就冲进去了。 没等她有动作，云祈也把她拉进了福利社。 说十秒就是十秒，缓缓关上的铁门根本不管还有多少人在外，实际上，这时候没进来的人几乎都被丧尸缠上，就算真进来了，说不定也得把他们赶出去。 最后成功逃进福利社的，除了云祈与夏析悦外，仅有五个男生与三名女生。 第7章 争执 铁门终于关上了，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夏析悦立刻推开云祈，同时弯腰后退，这才勉强避开了破空挥来的球棒。 “你！你干什么？” 先动手的是一名戴眼镜的男大学生，五名男生中有四个男生提起了棍子。 女生们全退到了后面。 “她被感染了。要是不现在动手──” “开玩笑！我好心让你们进来避难，结果现在安全了就想过河拆桥？” “她衣服上有血迹！肯定是被丧尸抓伤感染了！等一下她就会变成丧尸，不杀了她我们都会死！” “对、对啊！好不容易安全了，万一她变成丧尸我们不就要死了吗！” 听到感染两字，原本犹豫的女生们也跟着叫骂起来。 云祈看向夏析悦身上的白衣，上头的确沾着一些血点子。 她只皱了下眉头，马上骂了回去。 “你眼睛是装饰品吗？那是溅上去的！要是咬伤怎么可能会在正中央？为什么抓伤衣服却没破？就算是擦伤也是条状血痕，这上面却是斑点！” “那、那些是尸……是尸体！血早就干了，怎么可能溅出来？” “如果刚刚变异的就会吧，少在那边乱猜！” “能溅到衣服，就有可能溅到脸。”带头的眼镜男冷静地说，“溅到脸上就有可能透过眼睛或嘴巴感染。” “跟本无理──” “够了。”夏析悦打断云祈的反驳。她现在右手不只手腕扭伤，身体也有种过度练习的无力感，但她还是仅单以左手举起长刀。“要打就来，少说废话。” 那冰冷的杀气使得这些人有些畏惧，他们迟疑不定，没有一个人上前攻击。 或许他们看不出来夏析悦的持刀方式怪异，但云祈只瞄了一眼就知道不对劲。 “怎么？刚有种偷袭现在没胆正面对打？也是啦，我们家小析剑道四段空手道四段，一个人应付七八只丧尸都没问题，更何况你们这些懦夫。” “妳……” “面对丧尸只会逃跑，现在对人倒是有胆举起武器了？把别人推去送死很简单，要自己动手杀人却很难是吧？” “这是在帮大家！等等她死了变丧尸，我们都会被咬的！” “咬你个头！随口就说别人被感染，你怎不说自己被感染了？” 云祈强硬的叫骂着，不时亮出手上的遥控器，同时像是说好似的，外面突然响起了碰撞声与击打声。 “好啊，反正大家武器上都有丧尸血嘛，等等打起来一起被感染，也用不着我把铁门打开了？我们就在这边打啊，看看外面那堆丧尸要花多久时间闯进来，别以为铁门就很坚固，撞久一样会塌！” “…………打、打开门的话，妳也会死！” “怎么，四个男的围两个女的还不敢动手？死算什么，我死也会拖你们陪葬！大不了门一开，大家一起被当点心吃！” 幸存者们游移不定的看着夏析悦手上的长刀，那上面很明显的沾染着某些东西，反倒是他们手上的长棍，除了带头那位手上的棒球棍上染满血迹外，其他的都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与丧尸搏斗过。 云祈手上的遥控器，以及那冲击铁门的声音也让他们害怕不已。 能活下来的话没人想死，特别是刚从死亡逃离出来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想再去面对外面的丧尸群。 “不敢动手就快去搬东西堵门，别浪费大家时间了。”云祈满脸轻蔑，她认的出来，带头的那男生就是在走廊上推了三个女生去撞丧尸的王八蛋！若不是现在要齐心合作，她真想把这家伙扔到外面好好面对那些被咬的变丧尸的女生。 “那、那个。”突然后面传出声音。“那个女生看起来没有受重伤，若真的被感染，也不会那么快变成丧尸……我觉得，先处理门的事情比较好。” “嗯，先去搬东西。”听到这缓和的发言，带头的男生点了点头，或许他本来就在找台阶下。“不过要把这女的隔离，妳也得交出遥控器。” 其余的同学都在眼镜男的指挥下去搬杂物堵门了，只剩下云祈、夏析悦还有一名女同学留在门前，云祈看了后面那名女性一眼，她好像就是刚刚提议先堵门并且隔离夏析悦的人。 云祈觉得她的提议的确没错，因为夏析悦现在的状况非常奇怪，不仅沉默、脸色苍白、也没有之前的魄力，加上她和那么多丧尸战斗，又是殿后的人，被感染的可能性的确非常高。 不过那个眼镜男就很有问题了，一直感觉到对方的行为带着一种针对的恶意，加上一开始的偷袭，刚刚逃难时看到的事，还有昨天晚上监视器的画面，云祈死都不会听从或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哦，你凭甚么指挥我？” “谁知道妳被咬后会不会自暴自弃开门？” “想象力真丰富，怎不说你自己会开门？” “妳这女……！” “小析？！”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但还没吵几句话，云祈突然发现旁边的人直挺挺地往前摔，连忙伸手托住了她，夏析悦居然在这时候昏了过去！ “看吧！那女的果然被感染了！得马上敲碎她的头！” “你才被感染、你全家都被感染！”红了眼的云祈举高手上的遥控器，“你敢上前一步试试看！动了小析，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妳、妳搞清楚状况！她这样下去会变丧尸，等下也会攻击妳──” “我就是不讲理，你有意见？” “好了，这里不是有办公室吗？丧尸不会开门，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容易应付。“女幸存者看了夏析悦一眼，“任何事都等晚点再说，先隔离她吧。” 这句话堵住了所有的针锋相对。 眼镜男是害怕夏析悦真的变化成丧尸，就算一只丧尸他可以应付，但他并不想赌那1％的不小心感染机率；云祈则是担心夏析悦的情况，两边马上达成了协议。 ＊＊＊＊＊＊＊＊＊＊＊＊＊＊＊＊＊＊＊＊＊＊＊＊＊＊ 夏析悦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她的呼吸一直都很平稳，心跳也十分有力。 就是没有意识，怎么叫都叫不醒。 挚友的状况不像感染，可谁知道电影中演的那些高烧不退、恶心呕吐是不是真的感染症状，在夏析悦没清醒前云祈也没有把握，只能紧握着她的手腕等待。 她从来没这么担心紧张过。 云祈甚至让夏析悦躺在自己的膝盖上。除了这样能让挚友睡的舒服点，也有些许逃避的意味──万一夏析悦丧尸化了，第一个咬的肯定是离她最近的云祈。 最好是一口咬死，省得她还要面对现实。 但不过一小时，夏析悦就睁开了眼睛。 “小析……” 一醒来就看到云祈的脸，夏析悦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 云祈没回答问题，只是楞楞地看着夏析悦。 “云祈，妳……”夏析悦坐起身体后突然慌了手脚，因为云祈不知怎地，眼泪就掉了下来。“别、别哭了，发生什么事？妳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太过紧绷，现在用哭泣来发泄一下。” 陌生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夏析悦立刻转过头，只见一名女性坐在门边。 对方留着一头漂亮的长发，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仍然不减那份美貌。 “妳是谁？” “心理学系研究生，林芯蕊。” “……企管系三年级，夏析悦。” “我知道，刚刚云祈学妹已经都介绍过了。”林芯蕊笑了笑，但看起来有些苦涩，“妳不用那么戒备我，我没有恶意。” “……嗯。” “而且我认为，妳除了体力耗尽外，很大原因是精神太过紧绷才导致昏迷，别太逼迫自己。我知道这很困难，但在高压环境下妳更该放松一点，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硬逼自己勉强会崩溃的。” “………我昏过去了？” “妳昏了很久了！小析大笨蛋！” 听到昏迷两字，云祈突然扑到了夏析悦怀中，双手不停敲打着她，口中更是不饶人，什么句子都骂出来了。 夏析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任她处置，等云祈自己冷静下来。 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一间小型办公室，但里面只有她们三个女生。 “……所以，现在是什么状况？” “因为妳突然昏迷，我们决定暂时把妳隔离在这间办公室内。”林芯蕊又露出了那种落寞的笑，“其他人都在外面建构防御设施，云祈学妹坚持不离开妳。” “学姐怎不说妳自己硬要跟进来。”整个人挂在夏析悦身上，云祈直接撇去一个白眼，“别说妳来监视的，大家都成年了，别把人当小孩子看。” “我真的是来监视的。”林芯蕊拿起了身旁的木刀，夏析悦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两把武器都不在身上。“所以我才坐在这里，万一她变丧尸，妳被吃掉时我就能马上逃走。” “少来了，学姐，这话只能拿去唬唬外面的笨蛋。”无视挚友的推斥与无奈的白眼，云祈硬是缠在她身上，她就是不想离开夏析悦，没听够那浑厚的心跳前死都不走。“妳是想和我们合作，顺便躲着那个人渣吧？” “…………” 听到这句话林芯蕊沉默了一阵子。 过了几分钟才露出了坦率的苦笑。 “……果然聪明，不愧是能办起违反条例社团的云祈学妹。” “妳们在说什么？” 夏析悦终究还是放弃了推开云祈。 反正这房间内的三个人，一个不在意、一个不想管、一个不要脸，只要没有太过分的行为，想抱就让她去抱吧。 第8章 合作 “嘘。”林芯蕊先是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安静，靠门倾听外头的动静，一会后才缓缓说道。“……有件事情想拜托妳们，我想我们三人可以合作。” “我不想和你们这些人合作，妳另请高明。”一听到合作，夏析悦马上拒绝，完全不给人讨价还价的空间。“还有，请把我的刀还来。” “这是我个人的行为，拜托……五分钟就好。”林芯蕊哀求道，“看在同学的份上，难道妳连听一下都不肯吗？” “唔。”夏析悦突然觉得这女的有点眼熟，对了，那个梦内，这女的一直叫云祈和自己进去避难，还力保她们未受到感染。“那就听听，条件不过份我也可以答应──呜啊！” 话才说到一半，腰间就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夏析悦低头一看，缩在自己怀抱中的云祈带着灿烂的微笑，两只手指夹着自己的腰间肉左右旋转。 “小析态度转好快啊，我怎么不知道妳这么的善良？” “我是……嘶！” “原来是看人家漂亮才肯听啊，没想到小析还是个色女？” “我、我不是……唔！” “不过份就可以答应吗？嗯？妳想答应什么呢？” “……………＊＆＄＠＊（％＆＄％！” 夏析悦有口难言，她的敏感点就在腰际，但现在云祈一手慢慢摸着，另一手用力拧着，一边麻痒一边刺痛，夏析悦根本无法思考，哪知道云祈为什么突然暴走。 云祈就纯粹是不爽，没错，她不爽，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夏析悦明明对自己以外的人都不太理会的，要说拒绝她相信，听一下建议她也赞成，可后面那句条件不过份都可以答应是怎么回事？她怎不知道挚友如此热心助人？ 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夏析悦是盯着林芯蕊的脸看了一阵子后才转移态度的！看到美女就不会思考了吗？没想过现在这种状况能随便答应人吗？这个大笨蛋！ “……学妹，能不能先让我说，我──” “好了。”听到林芯蕊的提醒，云祈才依依不舍的放手。“现在的情况自然是要合作的，但学姐怎么只说三人？外面可是还有七个人在。” “他们……”林芯蕊咬着下唇，脸色苍白，“他们不会想和妳们合作。” “因为他们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吗？” “什、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知道。” “妳！”云祈说的话就像针一样刺进林芯蕊的心口，她的身躯猛然震了一下，木刀也松手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为、为什么知道？” “我有权限能调阅这栋楼的监视器画面，体育办公室内也有监视器，虽然我并不怎么想看。”云祈耸了耸肩。“其实只要不牵扯那些男生，我是很乐意合作的，可学姐不管另外两名女同学了吗？” “…………” “妳慢慢想想。”看林芯蕊整个人傻眼的模样，云祈叹了口气，拉着夏析悦站起身。“走吧，小析好了就该出去外面让大家放心，要不然等等他们也把这门给堵了。” 夏析悦一言不发跟着云祈，云祈办事她一向放心，也不会多问。 经过仍处于震撼中的林芯蕊时，夏析悦随手把木刀捡了起来插回腰际。 这动作让林芯蕊回过了神，但还没等她说话，两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 学生福利社占了二楼整层，里面分为贩卖区、办公室、厕所、休息区与仓库。只有两个宽敞的出入口，都拉下了铁门，加上昨天晚上很早就清空关门，几乎可以确定安全。 在校生持学生证可以打九五折，加上学生活动中心就在宿舍对面，走路不过三分钟，因此这里的货物总是消耗很快，仓库自然也存着不少存货以备万一，甚至因为快开学了，里面还放了一大堆的校徽短t准备卖给新生。 有沐浴乳、洗发精、吹风机与毛巾和厕所，借用水桶和水管就能洗澡。替换衣物有校服，虽然没有内衣与裤子，但有洗衣粉，真不行就用缝纫包自己剪缝出几件来。休息区一整面墙都是大片落地窗，只要用钉子和网络线牵绳，就可以用来晒衣服。 食物有泡面、零食，以及少许罐头和肉干。纵使很腻，但每人每天三包泡面应该能活下去，休息区的饮水机可以弄出热水；就算停电，靠打火机、烟和进货的纸箱也能勉强生火煮水。 饮料是最不缺的，矿泉水、汽水、茶类，甚至酒都有，由于是热销品，预备的货堆满了半个仓库，就算十个人奢侈点，拿矿泉水洗澡也能洗上半个月。 比较棘手的话就是停水停电了，但现在似乎没那迹象，电力系统和水力系统没人维护应该也能撑一段时间；更何况有手电筒和电池，至少不会发生摸黑看不到的状况，铁门打不开虽然麻烦，但真要逃脱也是可以从窗户拉绳子下去。 云祈设想了很多状况，最终得出了结论：有这堆物资，短期坚守不会有问题，只要不自乱阵脚，撑上一两个月也不难。 ……只要不自乱阵脚的话。 来到入口处，可以看见铁门已经被撞出好几处痕迹，这情况只要持续两天、甚至一天，丧尸就会破门而入。 男生们抱来好几箱饮料，堆栈成墙堵住门。第一层时货物还会不时晃动一下，堆栈到第三层就几乎不会了，但幸存者们仍继续搬着货物抵住门。 “为什么不用那些饮料柜来堵？” “那些东西下面都有轮子，一推就滑开了。” “拆掉。” “小析，轮子哪有那么好拆。”云祈苦笑了一下。 看到两人若无其事的谈话，一开始偷袭夏析悦，戴着眼镜的男子也走向两人。 男子有着帅气的脸孔，标准略高的身材，淡漠的微笑，如果是平常日子，一定相当受女性欢迎，但现在，夏析悦看到他就火气上冒。 他背上用绳子绑着球棍，腰上系着长刀，两者都拭去了血迹，没等两人开口他就自己解开腰际的绳子，拿下长刀递了过来。 “同学没有问题吗？这是妳的武器。” “……谢谢。” “刚刚真的不好意思，因为妳脸色非常不好，加上衣服上有血迹，一副很皮卷的样子，我才会误以为妳被感染，并且做出那样的事情。” 男子诚恳的说着，同时鞠躬表达歉意。 夏析悦一句话也没说，只顾着检查刀，完全无视前面的人。 “咳，小析就是这个个性。”云祈满脸笑容向前一步，把夏析悦拉到了身后，“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以后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就好。” “那是当然，至于这位同学她……” “她只是神经太过紧绷，又消耗了太多体力。毕竟她一个女生解决了二十几只丧尸，又没有人愿意帮忙，就算练过武术也是很累，才会突然脱力昏了过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原来如此。”虽然两人一小时前吵到不死不休，但现在眼镜男也是笑容满面，彷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舞蹈社社长，会计系四年级，程峰。” “武术社副社长，企管系三年级，云祈。这位是武术社社长，同样也是企管系三年级，夏析悦。” “难怪觉得云祈学妹很眼熟，学生会议上见过一次。” 程峰挥着手和两人介绍了其余的幸存者。 又瘦又高，脸颊内陷、下巴尖细颧骨突出，看上去十分疲累的男子是舞蹈社社员，电机系二年级，刘翔恩。 十分宽胖，体重大概破百，带着眼镜一脸福态的男子同样是舞蹈社社员，物理系二年级，李瑞严。 穿着一件黄背心，裸露的双臂上有着恶魔图样的刺青，长得和程峰有点类似，但气质却比较狂野──说难听点，很像混混的是热舞社副社长，外文系三年级，同时也是程峰的弟弟，程峻。 全部幸存者中最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身材健壮但显得有些阴沉的男子，是登山社社长，中文系三年级的赵淳。 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穿着校t的人，由于走动时宽大的衣服飘动，从那缝隙云祈注意到他身上有被殴打的痕迹。 至于剩下的名女生也都是舞蹈社，两人是中文系三年级的同班同学，和赵淳不同班。穿着小可爱与热裤，打扮清凉有着短发的是苏可青；穿着长裤，头发半长不短的是蔡文姗。 两名女生身上都有着瘀青和不明显的红痕，而且她们都十分沮丧、畏缩，特别是苏可青，黑色的瞳孔中满是死寂，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只有蔡文姗和她说话才会有回应。 云祈什么也没说，装作没有发现的模样正常应对着，只是在私底下叹了口气。 夏析悦则是完全没注意到，对每个人都只点点头当作招呼。 门很快就被堵死了，前面总共堆栈了五层的水箱，这样的重量想必丧尸群也很难破入。云祈还提出建议，用空的铁货架排成横排，再以电线捆绑死紧当作简便拒马。 程峰大加赞扬，众人很快就弄好了防御设施。 第9章 检讨 防御设施都弄好后，幸存者们才想到要吃点东西，之前就算再饿也忍住了，毕竟众人都有共同的想法──安全第一。 云祈和程峰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一人三碗泡面，一罐罐头、牛肉干与一包零食。 这是第一天的优待，之后较少的罐头和肉干会适量分配。 饮料自取，但要喝酒的必须轮流，避免太多人喝茫，缺乏人手防御。 吃饭时程峰大力提议所有行动都要两人一组，而且为了安全着想，男女混搭。 除了沉默的赵淳外男生一致赞同，女生低下了头，没敢反对。 听完程峰的废话，夏析悦满脸阴沉，身上充满了暴躁的杀气。 云祈却弯起了嘴露出笑容。 “我觉得不需要男女混搭吧。” “这是为了安全。女生一个人太危险了，有个男的有照应。” “可女生洗澡啊、上厕所什么的，男生跟着好像不怎么方便。” “现在情况这么危险，还要有那么多顾虑？” “可是有男生陪着也没有好去哪里。”云祈笑的越发灿烂，“我们家小析一个人都可以单挑五六只丧尸了，她跟男生一组，难道是她保护男生吗？” “那也很好不是吗？大家互相帮忙嘛。” “帮忙？是指遇到危险时可以推女生去撞丧尸吗？” 听到这句明显的讽刺，程峰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程峻却提高了音量。 “喂！妳什么意思？” “是指有人不可靠。”夏析悦冷冷的说，却被云祈捂住了嘴。“就是──唔！” “不不，千万别误会了，我是说几个人渣会把人当盾牌用。”云祈示意挚友别乱来，现在还不是明面上撕破脸的时候。“不管男生女生都可以推去送死，这种人渣怎么能跟人一起组队呢？人渣就该另外处理嘛。” 她不想要先动手，最好是对方会被这点话激到失去理智，这样就有理由教训教训人了。 “妳们──” “程峻！”程峰大喝，狠狠瞪了一眼了自己弟弟。“现在是要合作的时候，你这样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哥。” “你应该跟云祈学妹道歉。我想大家有点误会，说开就好了。” 众人冷眼看着两兄弟演出的烂戏。 接受了无心的道歉后，云祈正想继续明讽暗刺，夏析悦却突然开口。 “我只和云祈一组。” “这、这样的话男生就多两个了，而且──” “多的杀了，反正人跟丧尸差不多。” 听到夏析悦冷冷的响应，云祈差点没打翻自己的碗。她瞪了夏析悦一眼，挚友却毫无反省之意，耸耸肩后眼神看向泡面－－快糊掉了。 云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反正她也想过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激怒到动手。 其他人一脸愕然，甚至带着些许畏惧。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过这女的对付过丧尸，特别那些男生，都曾经从窗口缝隙看到夏析悦在楼下一刀一个的利落身手。 气氛瞬间尴尬到最顶点。 “咳，咳嗯。小析妳别说笑话了，妳每次想缓和气氛都只会把气氛弄更糟糕。” “我没……嘶！” “抱歉啊，她开玩笑、开玩笑的，现在大家要互相合作嘛，哈哈哈。” 云祈干笑着打圆场，但大家也谈不下去了。最后当然是没弄成男女混组，甚至分组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女生几乎都跟着夏析悦和云祈，虽然她们并不敢太接近夏析悦，总是和两人留着一点距离。 男生则是跟着程峰，唯有赵淳一个人缩在角落不发一语。 “早知道就听小析妳说的关门了……” 两人靠着墙壁歇息，云祈老样子窝在夏析悦怀中──之前虽然也在林芯蕊面前搂搂抱抱，但那时只有一个外人，现在周围多了八个陌生同学，夏析悦对于身上的视线很有压力。 但怎么推都推不开，云祈就像牛皮糖一样死缠不放，最后……最后还是随她去了，视线了不起就刺了一点，死不了人，更何况她和其他人都不熟，干么理会他们？ 只要别管视线，夏析悦其实并没有很在意，抱着云祈更能感觉到对方活着，这使她压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云祈可以说出很多靠在夏析悦怀中的理由，甚至能说的条条有理，句句得体。 但现在她只想大声说：我就想靠着小析，不行吗？ 反正被靠的某人并无怨言嘛？人家愿意啊！ “都过去了，再说也没用。” “哎……难道小析不讨厌那些人吗？不想把他们赶出去？” “嗯……” 夏析悦沉思了一会。 她对那些人没有太大的情感，除去一开始非常厌恶的程峰外，大致上就是‘能帮就顺手帮一把，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的心态。只要不太触碰到她的底线，有没有那些人对她来说并没有差别──碍事的话，就武力解决。 至于对程峰的厌恶感也很好解释。 因为在那个梦中，第一个指责她们两个太接近丧尸容易被感染，而关门拒入的就是程峰。但经历过方才的生死逃亡，夏析悦现在也能理解他的想法──虽然惹人厌，但若不是这种谨慎的想法与果决的心态，恐怕也很难活下来。 梦归梦，现实归现实，既然现实中程峰没有做出伤害云祈的事，那夏析悦就没理由痛打他一顿。 “我不会特别想赶他们出去，毕竟这样等于杀人。”做出结论后夏析悦说道。“不过妳讨厌的话，杀了也无访。” “……别拿我当理由，我是在问小析讨不讨厌他们。” “除了妳以外的人我都讨厌。” “那不会想赶他们出去？”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妳说的对。”云祈又叹了口气，整颗头缩到夏析悦的颈间小声抱怨着。“哎……可是好烦燥啊──有个拼命想挑事的、还有个满肚子坏水的、跟好几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我去教训他们。” “……妳不是说有些事不能做吗？” “可是妳讨厌他们。” “我勒……”云祈翻了个白眼，虽然已经知道挚友的思考逻辑十分诡异，但她有时候还是很想拨开夏析悦的大脑看看里面到底哪条筋有问题，“我也讨厌外面那堆丧尸，妳要不要拿着木刀杀出去送死？” “好。” “……妳‘好’什么啊？笨蛋！真想死吗？” “怎么可能想死。”夏析悦满脸无辜按着被云祈拍过的脑袋，不明白自己哪边搞错了。“只要有确实的企划，冲出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夏、大、社、长有企划吗？” “我检讨过刚刚的战斗。” 虽然云祈只是随口问问，但夏析悦却是认真的，她甚至拿出纸笔划图说明。 “对付丧尸不难，难在于消耗和休息。楼下的战斗因为地势开阔，虽然我有宽广的空间可以游斗纠缠，但也要集中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注意力观察四周，太消耗精神了。” “唔……” “其实丧尸的战斗力不高，它们甚至连楼梯都不会走，偶尔还会被同伴的尸体绊倒，问题是不能犯上任何一丁点的失误，开阔地形短时间内还算不错，长时间就很危险，容易被包围、或是爬行的丧尸咬上一口。” “…………” 云祈满脸黑线，她不想听这个，以正常人来说应该是尽量避开丧尸，为什么夏析悦总是一直想着要跟丧尸交手啊？ “──所以最恰当的地形，应该是像我们社办入口那样。有坚固且狭小的入口，能制造与丧尸一对一的地点、后面有足够的空间可供休息，我想，只要有这三点就能够在短时间内歼灭大量丧尸了。”夏析悦自顾自的说很开心，“这里虽然没有前面两样，但可以以人工方式制造出来，而且入口处聚集的丧尸也不多，我方还有许多人手可以替换休息，以后可以尝试看看。” “哎……” “怎么了？” “小析是笨蛋。” “……嘎？” 认真提出的长篇大论却只得到挚友一句‘小析是笨蛋’，夏析悦满脸错愕。 这表情倒是让云祈很满意。 “我哪里笨了？” “首先，正常人都不会想冒险，除非没办法了才会去跟丧尸死嗑。”云祈从背包中取出ipad，“接着妳看这个，有网络、有新闻，而且网页在更新对吧？” 夏析悦接过ipad，上面列了许多文章。 ‘主席表示全国进入警戒，停止上班上课，启动宵禁、后备军人召集令’ ‘为了安全请勿离开家中，保持安静’ ‘感染者具有致命危险’ ‘求救！被困在家中时应采取以下措施’ “……这又怎样？” “这就表示国家机制还没有毁损，妳说那些丧尸很弱没错，事实上只要数量不多，手上有武器的话一般人也可以打赢，最不济至少能逃跑或死守。加上之前流行丧尸电影，大家几乎都知道怎么面对丧尸，所以感染会逐渐趋缓下来，懂吗？” “懂。然后呢？” “……然后军队就会出动了啦！笨蛋！”云祈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夏析悦的额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要尽量死撑就好了，杀出去是最没有办法的下下之选，难道妳这么喜欢跟丧尸打架吗？” “我只是觉得靠天不如靠自己。” “……我觉得靠妳才不如靠军队呢。” 只是随口回的一句话，却让夏析悦的心灵受到了大量伤害。 挚友居然觉得自己不可靠？！ 的确打没几只丧尸就脱力昏过去这点真的有点不可靠…… 夏析悦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这让她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至少要以一挑百、甚至以一挑千都没问题！ ──云祈要是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夏析悦有了这种想法，肯定会虚脱。 “两位感情还真好呢。”正当两人都在胡思乱想时，林芯蕊缓缓靠了过来。“可以谈谈吗？” 第10章 郁闷 云祈脸色不变，悄悄的借着夏析悦的身体掩护观察四周。 苏可青和蔡文姗正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舞蹈社的四个男生都不在，赵淳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酒，看四周散落的空罐量，他大概已经神智不清了。 “学姐想谈之前的事情吗？” “是的。”这次林芯蕊态度十分直接了当。“妳知道我们遭遇了什么，也能想象我们现在的处境。所以我想拜托妳们帮忙，以夏析悦学妹的能力，应该能够应付的了他们四个，当然我们也会听妳的指挥。” 云祈一阵沉默，同为女人，那件事她光想到都觉得不舒服。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帮忙，如果之后军队出手稳定了治安，又回到过去的法治社会，谁知道两人会不会被追究责任。就算摆脱了法律，良心上苛责又该如何？ 要是那四人也对她们动手，云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 可现在，她怎么能因为对方”有可能”出手就先去害人？ 更何况夏析悦刚刚不是说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去做的吗？ “……学姐有计划吗？” “没有。一切都由妳决定，只要能够复仇，我们三个什么都愿意。”林芯蕊低下头，眼中掠过一丝愤恨。“纵使……妳要我们用身体使他们分心，也没问题。” “确认一下，程峰学长有参与这件事情吗？”云祈露出头疼的表情，“若我记错还请原谅，但印象中妳和他在交往吧？他没有保护妳？” “……妳不是看了影像？” “我对小黄片一点兴趣也没有，确定妳们还活着就切画面了。” “他……”林芯蕊脸色阴沉，握拳的手更加用力，指甲扎入了掌心。“不要再提这个人了……” “学姐？” “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就这样。还有问题？” 感觉出林芯蕊并不想再提这件事，云祈摇了摇头，脑中快速思索着该怎么处理。 夏析悦挑了挑眉。她又不是笨蛋，就算之前没注意到，听到两人的对话、林芯蕊的态度与身上痕迹，再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仍然一言不发，全交给云祈决定。 最后云祈没有给出任何计划，只是告诉林芯蕊要再仔细盘算一会，这阵子她们三个女生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离开自己和夏析悦的视线，更不要轻举妄动。 对此林芯蕊并无意见，这件事情的确需要好好计划。在她看来，就算学过武术，也很难同时应付有武器的四个男人，若是夏析悦和云祈两人因此出事，导致之后的行动受到影响，她们不仅会良心不安，面对丧尸时也会十分困扰的。 林芯蕊走后，夏析悦低下头，压低声音在云祈耳边轻问。 “现在就去处理掉那些人？” “妳打算怎么做？” “冤有头，债有主。全打晕后交给那些女生处理。” “如果对方抵抗的很厉害呢？别忘记他们手上还是有几根棍子，或许也藏了小刀或其他危险物。” “我会小心。” “小析不怕会……”云祈的声音也压很低，她完全不担心夏析悦打不赢人，只顾虑挚友因为会错手害死人而有了心病。“……失手杀人？” 夏析悦沉默了一下，她的确不想杀人。 学武术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不是作为破坏的用具，但是……那些人…… “无所谓。”犹豫几秒后，夏析悦沙哑的吐出这句话。 “别这样，小析。”云祈轻拍着挚友的手臂，“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勉强。” “没有勉强。” “妳有。” “之后状况……只会更乱，这种人会更多……”夏析悦一开始还有点迟疑，但一想到云祈可能也会遭遇到那种事，她马上下定了决心，“我迟早要面对。” “不对，妳太悲观了。”云祈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丧尸危险度不高，传染只要冷静下来就能控制住，政府稳定下来后就会慢慢重建秩序，小析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 “要是他们暗中设计妳呢？又或者，面对丧尸时从背后偷袭我？”以前夏析悦总是认为云祈的决定是正确的，但现在她觉得挚友太过于乐观了。“在军队出动驱除外面的丧尸前，我们还要撑一阵子，他们趁这段时间下阴手怎么办？” “所以小析想杀了他们，一了百了吗？” “……没错。” “我们先别谈这件事了，小析。”云祈摇了摇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而且，她还是很难接受挚友为了自己去杀人，“先观察一两天好吗？就算他们想暗算，也不会这么快动手。” “………好。” 两人沉默下来。 云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越来越觉得挚友太过在意她了，要是有一天自己深陷危机，云祈毫不怀疑夏析悦会为了救她而牺牲，一想到这点她就觉得不舒服。她得和夏析悦谈谈，要她多注意点自己。 夏析悦心里也有疙瘩。云祈明明知道那四人很危险，但还是不愿意让自己去处理掉，之前的丧尸也是，现在也是，挚友还是想等着公权解决问题，这不是一个好观念。她有必要说服云祈，别想着依靠外力。 两人同时都有想对对方说的话，云祈在夏析悦怀中抬头的时候，夏析悦刚好低下头想和她说话。由于距离太过靠近，一不小心，云祈的唇就撞到了夏析悦的嘴。 虽然只是短时间的轻轻碰触，很快就分开。 但两人都楞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脸红了起来。 云祈先清醒过来，发现挚友还在呆滞状态，不只脸颊红，连耳根子都红了。 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没有响应，云祈干脆用力拍了一下那红润的脸。 夏析悦一回神，马上就撇过头躲避挚友的视线，甚至开始挪动身体想拉开距离，这让云祈突然觉得挺有意思，不过就是碰到了而已，她想了很多状况，本以为夏析悦会拼命的跟她道歉呢。都二十几岁了，这人居然还这么的单纯？ “吶，小析没接过吻吗？” “……” “小──析？” “我、我又没交过男朋友。” “没交过男朋友也可以接吻啊。” “我没有物件。” 被云祈强迫转过头的夏析悦故作镇定。 但她越是想闪躲，云祈就越是想捉弄她──对，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以前正常的日子中，那时候她也常常拿一些问题或东西逗着夏析悦玩，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说刚刚那个是、嗯、初吻──”云祈故意拉长了音，兴致盎然的看着夏析悦困窘的模样。“──是吗？” “那、那又怎样，妳还不是？” “很可惜不是耶，我的初吻早就送人了。” “…………谁？”听到这回答，夏析悦突然有种郁闷的感觉。 “小析很介意吗？” “我……” 看云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夏析悦也很讶异自己居然觉得有点不舒服，甚至……不高兴的心情？但她马上就找到了理由。 ”……当然介意，妳偷交男朋友都没和我说。” “是小析一天到晚都专注在练习上吧。” “别管那个，到底是谁？” “这个嘛……是谁呢？小析要不要猜猜？” “不要。快讲是谁！” “是高中时候……” 看胃口钓的差不多了，云祈才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 ”班上那个杨玟琦……” “女、女的？” “……她家养的小白。” “……………” 夏析悦茫然的眨了眨眼，没记错的话……刚刚说的，好像是一只狗。 看到她这副呆样，云祈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 过了一天，福利社内的气氛十分紧绷。 虽然水与食物都不缺，也能睡觉和洗澡，但没什么事情可做，又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每个人都觉得十分压抑。 特别是落地窗外的景象根本让人难以忍受。 从福利社的大落地窗，正好可以看到学生宿舍楼的现状。 由于快接近开学，有至少五分之一的学生都回到了宿舍内率先做准备，或是处理迎新的事情，也有留校没回家的学生们。 这些学生借着宿舍门暂时抵挡着丧尸，但是房间内没有水与食物，他们的身心也到达了极限。 有几个机灵的学生拿出床单挂在窗户上，床单上大大地sos十分显眼，可现在根本没人有空去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无力出手救人，那可是布满丧尸的宿舍啊。 或许忍受不了饥饿与口渴、知道没人会来救援、又或是从计算机中得知一个一个的消息后绝望了，没多久，夏析悦便发现那张写着sos的床单上吊着一个人影。 有学生试着将床单或棉被捆成绳索，企图从窗户逃走。但这种简易绳索危险度相当高，云祈就看到过一个学生从四楼边尖叫边摔了下来，同时跟着落下的还有松掉的被单。 有学生受不了这些压力，从窗户一跃而下想自杀。这些学生运气好的当场死亡，运气不好撞断腿、或是受了重伤无法行动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逼近吞噬自己。 有人在房间内大吼大叫发泄，大声到福利社这边都听得见，当然，他引来了非常多的丧尸。最终应该是门被撞破了吧，众人只看到窗户上许多人影晃动，还有飞溅的刺眼鲜红。 跟那些困死在宿舍的学生相比，留在福利社的众人算是非常好的了。 只是就算有吃有喝，在这种气氛下，没人的心情不沉重，就算想放松一下也没办法专心，手机玩没两下就扔一边，扑克牌散了满地没人愿意收，酒味、烟味充斥着福利社内部。 所有人都低迷不振，除了两个人外。 第11章 试试 夏析悦对于外面的惨状没有任何感觉。 这归咎于她16岁时，她的父母晚上出门散步，却在路上被一群混混打死的缘故。 虽然因为有监视器的关系，凶手很快就被逮到，但当时经过的路人有很多，却没有一个愿意出手帮忙，就连顺手报警都没有；夏析悦之后申请调阅影像，发现所有人都只是低着头匆匆离去，无人响应她父母的哀求。 警察隔天早上才到达现场，地上的血早就干了。 从那之后，夏析悦就将自己封闭起来，除了被她认为『非常重要』的人事物外，没有任何的事情能进入她的心房。 宿舍内的人在挨饿又算什么？发疯了又如何？就算死光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时间地点，夏析悦真正重视、在乎的唯有云祈一个，其他人死活都与她无关……嗯，或许林芯蕊死掉的时候她会有点惋惜吧，毕竟她有想过救自己和云祈，虽然没有帮成。 因为如此心态，她并不受低迷的气氛影响，没事情做就打打拳、练练剑、假想以一敌多的战斗。 云祈不像夏析悦，她是个平凡、正常的女大学生，成长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从小到大虽然没说到一帆风顺的程度，但也没遇到什么大危机。 她既然不像夏析悦那样封闭自我，就必定会受到外界影响。好在云祈早就看开，加上身边还有挚友的支持，对于宿舍那些人的遭遇她同情、悲伤、哀叹，但不会因此而放弃求生。 她有很多在意的人事物。不幸中的大幸是她的长辈亲人，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和爸爸妈妈，上礼拜恰巧拿存了三年的养老基金去尼泊尔玩了。她至少有一半的亲戚在国外旅游，另外一半……刚好不怎么亲昵，或是不需要她操心。 既然夏析悦拿木刀和长刀都能轻易料理丧尸，那么作为夏析悦的师父，研习居合十多年，还开道馆授徒的舅舅更不用云祈担心。毕竟剑痴的舅舅可是在床头放了好几把开过锋的观赏刀呢，要是剑道七段的他都无法保护好表妹与外婆，也没人可以帮忙了。 至于其他朋友和同学，云祈真的是自顾不暇。 她和夏析悦的手机都曾收到大量的求救讯息，不管是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都有，内容不外乎是他们正被丧尸包围、困在某个地方、没有食物和水、门快被打破了、甚至还有被丧尸咬到了、他们不想死、需要立即的救助………… 可她也有心无力，毕竟现在是暑假期间，她现在还困在学校内，怎么可能飞去拯救外县市的朋友们？最后云祈干脆学着夏析悦，尽量不去理会那些传来的消息。 云祈认真觉得身边有夏析悦在，真的是一件很走运的事情。 若不是有她保护，自己肯定早就变成丧尸、或困在仓库饿死渴死、或者像林芯蕊她们一样被当成发泄物；要不是依靠着她，自己肯定早就像其他人那样发疯、崩溃、性格大变了吧。 云祈很高兴自己在挚友的保护下还能保持自我，所以她也希望夏析悦和她一样，至少，不要因为她的缘故太过勉强。 ＊＊＊＊＊＊＊＊＊＊＊＊＊＊＊ 夏析悦拼命的锻炼，试着增强自己的实力。 她这种行为在云祈眼中就成了勉强的举动，明明就有能解决丧尸的实力，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和精力练习？更何况有人的手之前才扭伤，现在更该休息才对。 就算要进行高强度锻炼，也要有正常的休息和营养充足的饮食作为后盾，在这种吃只能吃泡面、睡只能睡地板的状况下进行，根本就是虐待。 自虐的行动当然要尽全力阻止，于是夏析悦悲剧了。 伏地挺身，夏析悦趴下去时某人会跟着趴在她背上。 仰卧起坐，要撑起身体时，夏析悦发现肩膀被人压着，根本起不了身。 正拳，云祈在旁边像猫一样试着抓打出去的拳头，差点揍到挚友后夏析悦干脆的放弃了。 踢击，收腿时慢了一步，被挚友抓住夹着不放，夏析悦单脚跳了一阵子后举手投降。 蹲马步，云祈一脸灿笑的蹲在自己双腿中间往上看，看的夏析悦心里发毛。 挥刀，一开始完全没受到干扰，正当夏析悦专心一志的空劈到第一千下时，有人突然从后面来了个熊抱，夏析悦不仅被吓到，还得要克制本能别反击云祈，因此木刀不小心脱手飞了出去，差点砸到路过的林芯蕊。 和林芯蕊道歉完后，夏析悦满脸无奈的坐回云祈旁边。 “……我哪里惹到妳？” “嗯？小析是说什么？” “如果妳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我和妳道歉。”夏析悦按着胀痛的太阳穴说着，“所以别再干扰我练习了，很危险。” “之前哪件事？” “就是那个……” “那个？” 微微撇开视线，夏析悦突然觉得云祈的视线让自己很有压力。 因此她支支吾吾了快一分钟，才讲出来。 “……接、接吻的事情。” “那件事情啊……” 看到畏畏缩缩的挚友，云祈拼命忍住扬起的嘴角，以前怎么没发现夏析悦在这种地方这么可爱？让她更想靠近她了。 “小析觉得那样就算接吻了？” “不然？” “才碰到一下下，触感只有那一点点，更别说味道完全没吃到──” “那很好啊。” “不好，那可是小析的初吻啊。应该要细嚼慢咽，慢慢的、仔细的品尝──” “妳是被丧尸感染了吗？” 听不下去的夏析悦直接对云祈翻了白眼，她想怎样？品尝啥玩意？ “去去去，小析少乱说话。谁被感染啊？” “那妳想细嚼慢咽什么？” “当然是妳的嘴唇啰。” “…………我求妳了，别闹。” “欸──我哪里在闹了？” “全身。” “我哪有……” 被夏析悦那锐利的眼神瞪的有点心虚，云祈转了转眼珠子。 “也可以啊，不过小析也不可以胡闹。” “我？” “现在该尽量保存体力和热量吧，这样加强练习，别说妳光吃泡面就会饱，而且又累。” “忍过去就行。” “妳没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小析已经很强了，而且短时间内也很难再进步了，舅舅不是提过妳现在参加升段考试也不过会，要好好修心一两年吗？为什么要在环境这么差的状况下折腾呢？如果练习中受伤了怎么办？” “…………” “妳想练习也不是不行，如果像以前那样，练习后可以吃足够营养的饭菜补充体力，可以睡在舒服的床而不是这种卫生纸垫着的地板上休息，我就没有意见。” “可是……” “而且舅舅也说过，适当适度练习才会变强，过度和错误的方法只会起反效果，妳这样做下去是变相削减自己的体力吧？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知道了。” 合情合理的说明，再加上对挚友的信任感，犹豫的关键时候，云祈又把教练搬了出来，夏析悦不得不同意云祈的说法，停下锻炼计划。 可这样一来，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以前她的休息时间就是拿来补救课业，现在这里又没有课本让她复习。 “那现在要做什么？” “这个嘛……其实经过前几天的事情，我想通了一件事。” 边听云祈说话，夏析悦拿起一瓶新的运动饮料喝着，这多少能补充一些体力。 “以前就只顾着学习、学习和学习，总是想着趁年轻先努力一阵子，以后有钱了再抽时间出去大玩特玩，但是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云祈感慨的苦笑了下，“结果死前才在那边后悔，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枯燥乏味，根本就没有好好享受，成天都在考试、读书、打工。” “不会死的，我会保护妳。”夏析悦淡淡地说，“妳之后一样有时间去尝试那些没做过的事情，不需要后悔。” “可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有些事情现在就能做，干脆现在来试试看……” “嗯。” “所以我们就来试试吧，小析。” “试什么？” “接吻。” 啪的一声，手中喝完的宝特瓶瞬间变形，夏析悦下意识的就想马上走人，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却被云祈扯住了衣服。 “欸欸，小析来试试吧。”云祈兴致勃勃的露出灿烂笑容，“我一直很好奇那些小说内容，说什么舌吻很舒服、很好吃、很甜之类的。更何况要是死前连亲都没亲过，不是很可惜吗？” “这什么歪理……” “歪理也是道理啊。” “那、那妳该去找别人吧？” “这里还有别人能亲吗？” “唔……” 夏析悦一时无言，的确，目前困在这里的人，除了自己没一个适合云祈的。 “但、但是脱困后，妳还有机会能找个优秀的男生……” “从丧尸群中找？” “总会有幸存的。” “麻烦，小析不行吗？” “……我是女生。” “我当然知道小析是女生啊，难道妳以为我会随便找个男人试？” “为、为什么？” “之前不就说了嘛，我很好奇小析的味道啊。” “……不就是酸菜牛肉味的泡面吗？我又没刷牙。”云祈一直靠近，夏析悦只得拼命的挪动身体，“那边还有很多，妳可以选一包花三分钟泡开。” 不知不觉中，夏析悦已经被云祈压在角落，望着逼近的挚友，夏析悦突然有种云祈比丧尸还可怕的感觉。 第12章 盾牌 夏析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考现在的状况。 两人坐在地上面对面，云祈一手压墙，一手按住了自己肩膀。 左右都是墙壁，没有回避的空间，也不可能反击，眼前的人可是云祈啊。 认命的抬起头，刚好对上挚友俯视的双目，晶亮水灵的眼瞳充满笑意，彷佛有种神秘的吸引力，不知怎地，夏析悦突然没那么排斥接吻这事儿了。 云祈这个架式也不像在开玩笑。夏析悦思索着，根据以往经验，挚友想做的事情就算再怎样抗拒也没用，若不乖乖听话，拖到最后可是会被那诡异的”意外”弄到欲哭无泪，还得吞下抱怨，听她的话把事情办好。 不过是亲吻，连颈动脉都可以让她咬了，嘴唇算什么？果断利落的个性让夏析悦不过几秒就做出了决定，在云祈察觉不对劲前，夏析悦已经撑起身子，爽快的将头凑了上去。 两唇相接，云祈瞪大了双眼──其实她只是想捉弄一下好友，看一向认真严谨、沉默寡言的她满脸绯红、羞涩忸怩的神情，顺便出出心底的那口怨气，谁叫这几天挚友突然男友力爆表，老是弄得自己心跳加速呢？ 没想到玩着玩着就被鹰给啄了眼，噢不，是啄了嘴。 超出预想之外的发展让云祈大脑暂时空白，可夏析悦也没好去哪。高中前严格的家教让她与各种『不纯洁』的电视影剧话本杂书绝缘，高中后她又一心扑在了武术上，比起于云祈还有些道听胡说来的知识，夏析悦对于接吻根本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就一窍不通吧，偏偏夏析悦是个正直的孩子，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 既然云祈那么说了，她当然就要给最好的朋友一个最好的亲吻，夏析悦拼命思考着该如何做云祈才会开心……对了，刚不是说舌吻很舒服？ 于是夏析悦伸出了舌头，可字面解释可没说伸舌头后要怎么做，领悟力不够强的她先是谨慎的舔了一下，接着开始用舌头……刷着云祈闭死紧的牙关。 在夏析悦摸索的时候，云祈的理智总算是恢复了，但是还来不及推开人就被舔了嘴唇，这一舔让她有种奇妙的酥麻感，甚至有隐约的期待…… 然后，云祈就知道挚友在接吻这方面一点都不可靠，她以为自己是牙刷吗？ 强烈的反差感让云祈毫不留情，狠狠掐了夏析悦的大腿一把。 “嘶！” 吃痛的同时两人也分开了，不过接下来的才是大问题。 夏析悦一放手就马上感觉到挚友的不悦，她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思考刚刚的行为哪里不对，又觉得有点委屈，有点茫然……她真的不会接吻啊。 云祈则陷入了困局，想发火，想抱怨，想狠狠的教训面前那个一脸无辜，脸上写着”我是受害者”的家伙，偏偏不管怎么想，自己的确有明显的逼迫行为，夏析悦也……也真的是被逼的，但、但、但是就是觉得别扭！ 她才不会承认，被亲到的时候有种很高兴的感觉！ “我……” “小析是笨蛋！” 种种情绪交杂混合，有愧疚、有害躁、有无奈、有冤屈、有……弄到后来云祈一个头两个大，干脆扔句话后立刻起身走人，无视错愕的夏析悦。 ＊＊＊＊＊＊＊＊＊＊＊＊＊＊ 用餐区已经没什么人会来了。 由于那大片的落地窗，大家宁愿坐在贩卖区的地上吃泡面，也不想过来这里眺望外头的惨状，那只会削减本来就不好的胃口；不只如此，越靠近窗户，一股混着血腥与尸臭的恶味就越是明显，因此幸存者们总是避着窗户和门。 云祈正趴在用餐区的桌上自我厌恶着。 她怎么就想去撩拨夏析悦呢？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会变成这样？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叫着去道歉，可云祈实在拉不下那个脸，又有点害怕夏析悦因为这样讨厌自己，最后她还是瘫在桌上继续自怨自艾。 突然有脚步声逼近。 云祈抬起头，内心小小的期盼是夏析悦跑来找她。如果挚友真的来了，或许她可以当作不在意的样子，随便胡诌几句转移注意力，好让夏析悦把这件事情扔进记忆的深渊内。 可来的却是拎着一大袋酒的赵淳。 赵淳一言不发，高大的身躯直接往云祈对面的位置一坐，全然无视对方脸上的戒备与讶异，从袋子中拿了一瓶酒，仰头就灌。 “…………那边还有位置。” 云祈不是没想过离开，可赵淳一直避着人，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会突然靠近。 加上林芯蕊之前说过，当楼下避难时，自暴自弃的男学生们想对女同学动手动脚，赵淳可是第一个出面制止的人，因此也被痛打了一顿。 同为社长的程峰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还搧风点火，将所有女同学，包括他的女朋友林芯蕊全推入火坑。登山社的社员和几名仍有良知的男生，在赵淳的领导下想保护女同学们，却因为人数过少，加上程峻率先偷袭而被压制。 赵淳最后也在程峰的指示与其他人的控制下，被迫对几名女学生施暴。 虽然那不是他本身的意志，林芯蕊等人也没有把赵淳算入加害者中；但做了就是做了，赵淳完全无法原谅自己，成天借酒消愁，福利社内储备的酒类光四天就被他喝了一半。 根据打听到的情报，云祈不认为赵淳对自己有恶意。但现在她想独处，至少在处理好夏析悦的事情前，除非丧尸破门，不然她没心理会其他的事情。 “我有话、嗝、跟妳说。” “很重要？” “很重要。” 赵淳满身酒味、尿味、汗味，成天醉醺醺的他完全不打点自己的仪容。 云祈能体谅他的心情，不表示她能接受臭气熏天的家伙，她不动声色的悄悄后退了些，打算早点解决早点离开这里。 “……什么事？” “那些人正在制作盾牌。” “盾牌？有材料吗？” “卫生纸和厚纸板，用粗胶带黏紧。”赵淳三两口灌完一瓶酒，又从袋子内拿了一瓶出来。“反正妳们手上的木刀和长刀都没有刀锋，能挡住就行。” “那也太小看小析了。” “或许还有其他举动，我不知道。” “嗯……” 云祈撑着下巴深思。 卫生纸虽然不算一线热销产品，但也有一定的高贩卖量，加上可以久放，福利社的惯例是一口气叫二十箱慢慢卖。 灾难发生后，柔软的卫生纸成了幸存者们的床垫，拿一两袋垫着躺下去睡，总比睡*的地板好，也正因为这样，云祈这几天都没有抱着夏析悦睡。 一半是怕压到夏析悦扭伤的右手，但有了卫生纸床垫后，就算被压的人不介意，云祈也不好意思一直把挚友当床用，即使被抱着既舒服又安心。 不过……原来卫生纸还有这么多用途啊。 “没关系，卫生纸跟厚纸板都能烧掉，真打不过就点火好了。”认真考虑后，云祈还是不觉得几面盾牌有什么好怕，以挚友的身手加贩卖区的大空间，走位快速绕开盾牌又有何难？除非那群人蠢到把自己用盾牌包的死死的。 “还是小心点，我不想再看到那一幕……”赵淳耸了耸肩，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样东西放到桌上，滑过去给了云祈。“……这给妳，自己注意。” 拿起那小玩意，发现是一把瑞士刀，云祈又推了回去。 “不需要，我有小析就够了，你自己收着。” “可妳总得保护自己。” “我觉得你才该保护自己呢，你觉得，程峰他们动手前不会先处理掉你吗？”云祈敲着桌面说道，“更何况那是登山社的东西吧，这不是该让社长当纪念吗？” “……只是借妳而已，妳不要就算了。”想想云祈说的也有道理，赵淳不再坚持，收回刀刃后就提着酒走了。 云祈叹了口气，她这时才想起该去整理一下福利社内的物资，或许会有些有用的工具。为什么这几天居然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 云祈走掉后，夏析悦坐立难安，到底该不该追上去？ 可看挚友的态度，追上去后被晾在一旁不理不睬的机率也是很高，那一点用都没有，应该先检讨一下自己哪边做错，改进后再追上去道歉。 要说做错的地方……大概就是接吻吧。 肯定是那时候表现的太差，云祈才会不高兴。 夏析悦拼命的思考着，耿直的她一点都没想过云祈可能只是想跟她开玩笑，对她恶作剧；她一心一意认定云祈是对她的接吻技巧不满，才甩头就走，只扔了一句笨蛋。 最后夏析悦得出了结论：只要增进接吻技巧，云祈就会原谅自己。 她马上采取了行动，对于和挚友有关或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夏析悦一向都非常积极主动──于是现在，林芯蕊正注视着夏析悦，脸上的表情就像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难看。 “夏学妹，我想问一下……妳，嗯，妳为什么会想来问我接吻……技巧？” “妳交过男朋友。” “别提那个男人。”林芯蕊越来越觉得这女的是故意来找麻烦，“那是我这辈子的最大污点。” “事实如此。既然交往，总会有亲密举动，问妳是最适合的。” “…………” “不会要妳白教。”夏析悦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还以为林芯蕊脸上的阴沉是没有报酬的缘故。“我拿到的食物可以分你一半。” “不需要……妳先说为什么想学这个。”林芯蕊僵硬的扯动嘴角，若不是考虑到夏析悦能从那些男生手上保护自己，她早就把人骂走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妳在这种鬼状况下想学接吻技巧。” 第13章 冲突 学生福利社分成贩卖区、用餐区（休息区）、厕所、仓库与办公室。 办公室平常上锁，只有教师和打工的学生才能入内。 里面有订货用的计算机、文件柜与数个置物柜，柜子都用来放打工学生的私人物品与制服背心。 多余的三个置物柜则用来收纳工作时可能会用到的各种用具，以及之前办活动时剩余的杂物。 “不见了……”云祈低喃着继续翻找着，表情非常沉重。 起初众人怀疑夏析悦被感染时，云祈就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之后也没有再上锁。由于办公室太过靠近一开始众人进入的铁门，待在里面甚至能隐约听到杂乱的撞击声，所以幸存者们不喜欢这里，离丧尸群太近了。 男同学们因为抽烟的缘故，全部都聚集在了仓库（现在想想，那里很适合私下偷偷制作物品）；女同学通常待在在离用餐区有点距离，却又能清楚看到厕所的贩卖区。赵淳吃睡都在冰柜前面，方便随时拿酒灌醉自己。 困在福利社的四天，云祈最多就到仓库去看看物资，没有去注意办公室的状况。现在想起来过去一看，才发现置物柜全被翻的乱七八糟，私人置物柜有密码锁没事，工具置物柜内倒是少了很多东西。 为了迎接开学，她这几天才整理过。 云祈清楚的记得里面放着钳子、铁锤、铁钉、螺丝起子、剪刀、热熔胶枪、用来绑旗帜的绳索，与切割绳索用的小刀。每样东西至少都有两三把以上，绳子大概有五六条吧，但现在除了钳子与铁钉外，其他的东西全消失了。 这些工具善加组合，很容易就制作出武器。 加上赵淳说过那些男生正在制作盾牌，云祈越来越相信那些人是打算动手了。 毕竟在人数过少的时候，用卫生纸做出的软盾想抵御丧尸群根本就是笑话──只要有某个丧尸缠住盾牌，另外一个就能从旁边接近人咬上一口。 可软盾却能挡住夏析悦的木刀和拳头，最不济也能卸去大量力道。 还有那些工具……那些人虽然无法拆下货架上的金属板，却能把仓库内的铁条架拆解，用绳子把螺丝起子绑在长铁条上，再用热熔胶枪固定，一把简易的长枪就完成了。 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云祈再次诅咒自己怎么没想到先来找工具，她在福利社工作，对这里这么熟悉，为什么这几天只顾着看照夏析悦那只发肿的右手，忙着喂她吃泡面，还有接吻── 啊真是够了！夏析悦退散！ 云祈举起手挥打着空气，靠着墙慢慢坐下，刚刚那种自怨自艾的情绪又回来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回去，回去又要怎么面对夏析悦呢？如果现在还是正常的世界，或许可以买个小礼物送过去，用贿赂攻势让她忘记一切，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礼物啊…… 等等……礼物…… 云祈猛然抬起头，冲到自己的置物柜前，输入密码后打开铁柜门。 置物柜里面就只有职员背心吊着，下层放着一个快递盒。 上面的寄件人是云祈的舅舅，寄件日期是丧尸危机爆发的前一天，爆发那天云祈才去校务处领走包裹，没寄到自己的租屋处是为了保密。 她本想在迎新表演前交给夏析悦，才瞒着她放在这里，虽然也有想过要先拿回去洗一洗或重新包装，但还没去做丧尸危机就爆发了。 这东西她一定会喜欢的，拿起快递盒，云祈现在只想着要马上去找夏析悦。 但才刚离开办公室，没走几步，前方突然出现了数人挡住了她。 ＊＊＊＊＊＊＊＊＊＊＊＊ “学妹，我有几个问题妳回答一下。”忍耐到听完前因后果，林芯蕊只觉得头越来越痛，火气也越来越大，她开始羡慕旁边正在睡觉的苏可青与蔡文姗了。 “妳说妳认识云祈学妹很久了，那她以前会和妳或其他人搂搂抱抱吗？” “不会。” “为什么最近会了？” “需要依靠。” 夏析悦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林芯蕊想说什么，可看到旁边互相依偎着睡的苏可青与蔡文姗后，她把本来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好，那云祈学妹以前会和妳，或和别人说想要接吻吗？” “怎么可能。” “为什么现在会？” “这……不想留下遗憾？不想死前后悔？” “夏同学。我以前很喜欢吃牛排，但妳现在拿牛排出来我肯定吃不下，知道原因吗？” “因为现在的状况？” “没错。外面丧尸遍布，而且网络上说全球都是如此，世界都要毁了，正常人怎么还有心情去品尝美食、风花雪月？”林芯蕊苦涩的笑着，“或许乐观开朗的人还有心情幽默一下，但生存压力如此巨大，我不认为云祈学妹还会想要找对象。” “…………” “每个人都有很多遗憾，可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怎么会是接吻？有更多的事是比谈恋爱重要吧。” 听完林芯蕊的话，夏析悦眼神迷惘，难得的露出犹豫的表情。 “那云祈她………” “我觉得她只是想捉弄妳，但妳当真了，所以她只能逃跑。”林芯蕊摇了摇头，“人都很难面对自己的错误，特别是牵扯到别人的时候，逃避是轻松又容易的选择。” “……我现在该怎么做？” “谁知道？” 看着眼前沉思的夏析悦，林芯蕊就来气。 她前几天才被前男友背叛遭到了那种事，现在又被两个学妹晒恩爱，一个还把自己当恋爱军师？她一瞬间想到要不糊弄夏析悦，让她跟云祈吵个架……但马上就放弃了。挑拨离间不会有好下场，特别现在秩序混乱，她得依靠这两人活下去。 “妳可以直接去找云祈学妹，和她说妳不在意那些事。”既然要依靠两人，就干脆点卖些人情，林芯蕊随口说着。“或者一句话都不说，跟紧她，她消气后自然就好了。” “谢谢。”夏析悦点了点头，该怎么做她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晚点我把分到的拿来让妳挑。” “免了。”别再来找我谈这种事情就好...林芯蕊在心中默默说着。 ＊＊＊＊＊＊＊＊＊ 云祈脸上毫无表情，望着不怀好意逼近的三名男生。 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程峻、刘祥恩和李瑞严。 毕竟在一群知识大学生中，打扮的像个高中混混的也只有程峻了；像竹竿一样瘦的刘祥恩，那副短命鬼的样子居然还能活到现在，也挺令人讶异。 体型活像怀了双胞胎的李瑞严更是让人印象深刻，若他模仿球滚出去，搞不好外面那群丧尸会像保龄球瓶一样全被撞翻呢。 云祈目前也只敢在心中揶揄一下三人。 毕竟现在状况非常不妙，夏析悦不在身边，自己又离女生们的聚集地太远，中间还有货架挡着，无法期望她们看到这一幕。 空手道？就算拿了黑带云祈也不认为自己能一挑三，以她的力气去揍李同学身上的肥肉，搞不好人家连点感觉也没有。 尖叫或许有用，可距离这么近，谁知道在其他人听到声音赶来前会发生什么？ 特别现在气氛紧张的状况下，一个小刺激就可能变成内哄。夏析悦又不知道男生们可能已经做出了武器与盾牌，万一被暗算了怎么办？ 云祈不想死，也不想看到夏析悦死。 “……三位有什么事？” 三人充满*的眼神让人十分不舒服，反正是跑不掉，云祈干脆的开口。 “没什么，就想跟云同学增进一下感情。”程峻咧嘴阴笑着，感情两字还特别加重，其他两人也跟着嘿嘿笑了。“现在也没什么事做，不如一起找点乐子？” “抱歉，我很忙，很忙，非常忙。”云祈试着说话拖延时间，但每和这三人多说一个字她都觉得恶心。“我觉得你们可以自己去旁边玩，慢走不送。” “别那么快拒绝嘛，哥哥我会让妳玩得很开心的。”李瑞严抖着他的双下巴窃笑，脸上的肥肉挤到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让妳回味无穷，像前几天那些女生一样快乐似神仙啊？” “……滚。” “口气还真大，怎么，妳的好朋友去哪了？”兴奋的搓了搓手，程峻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原本出来藏点东西，却刚好看到云祈落单，照程峰的计划，控制住云祈就等于控制住所有女生了，现在这不就是个机会？“没关系，我们来当妳的朋友吧，保证比那女人更能满足妳。” 云祈差点就张口大骂了，突然，她绷紧的身躯又放松下来，甚至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是吗？所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站在最旁边的刘祥恩才刚没说几个字，背后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被迫和面前的墙壁亲密接触。 满脸铁青的夏析悦还不满足，走上前扯起他的头往墙上撞，弄到见红了才停手。 “妳！妳干么……啊！”李瑞严脑袋转得不快，还楞在原地傻看着。 但程峻一看到夏析悦那阴霾的双眼就知道事态严重，从背后推了李瑞严一把后转身就跑，上百公斤重的胖子直扑夏析悦而去。 夏析悦以右脚为轴心，向斜前方转身与胖子错开，在李瑞严倒地前伸手一推，使他从俯倒变成了卧躺。 还没等李瑞严反应过来，夏析悦就伸脚往前踏了下去。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云祈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这脚踩的地方也太过了，而且她没看错的话，挚友踹下去时还加力磨了两下才收腿，真是太狠毒了。 李瑞严痛到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捂着伤处在地上拼命打滚，纵使是很有喜感的画面，云祈看着只觉得心凉了一半，虽然她不是男人，但就……就觉得好痛啊。 “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吓了一下。”被妳出手吓到的，云祈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那就好。”夏析悦松了口气，她找不到人时就有点紧张，看到那三人堵住云祈的路时更是快抓狂，冲过来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动手。“走吧，别理他们。” “这个……”云祈看了一下两人，还有气，伤处也不至于致命，可是……就是太狠了。“……妳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有吗？”夏析悦皱了皱眉头，“我有控制。” “真的假的？” “我没用刀，也没扭断他们脖子。” “呃……” 云祈一时无语，的确夏析悦不用刀、也没闹出人命，可是攻击头部和下身也很严重吧？就算是恶有恶报，这个报好像也……就调戏自己这件事来看，有点重了。 可想起他们前几天干的好事，云祈又觉得太轻了点。 第14章 挟持 最后云祈和夏析悦没管晕过去的两人就走了。 等回到背包旁边，云祈才想起来，她好像还在跟夏析悦闹别扭…… “那个……”“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想让对方先说。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夏析悦搔了搔脸，有些犹豫的张开嘴。 因为以前常发生，就约定了遇到这情形时夏析悦先讲。 “之前的事情──” 刚起了个头就看到云祈的脸沉下来，夏析悦不免慌了手脚，拼命的想着要说什么，可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她完全想不起林芯蕊给她的建议。 “呃、嗯，就是……” “是什么？” “就是……” 看着结巴的挚友，云祈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暖洋洋的。 明明是自己犯的错，为什么现在却像夏析悦做错事一样？ 之前那股气也不知道散去哪了，不过，本来就没有生气的理由。 云祈笑着，伸出食指点住夏析悦的唇，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好，都别说了，是我不对。”明明一小时前怎么样都说不出口，真正坦率后，云祈才发现认错根本没那么难。“我不该捉弄妳的，小析，对不起喔。” “噢、嗯，没关系。妳开心就好，我不介意。” “……给我慢着，这种事情不能不介意吧？” “只是个吻，又不会少块……” 感觉到面前的杀气越来越浓郁，夏析悦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又有不好的预感了。 “又不会少块肉？不介意？”云祈一手扯住夏析悦的领口，把挚友拉了过来。“所以小析和谁都能接吻吗？就算是那些男生、还是林学姐她们都行？” “怎、怎么可能，要也是只跟妳──” “什、什么……” “真的，因为是云祈妳我才不介意，其他──” 突然云祈又松开了手，被这样一拉一扯，夏析悦跄踉了下，嘴上还在试着解释。 “够了！”云祈捂住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实际上正拼命的想让脸上的热度降下。理智与经验告诉她夏析悦根本没想那么多，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害羞。“……对、对了，我有东西要给妳。” 得转移话题，云祈马上打开刚找到的快递盒，里面是一件崭新挺直的空手道道服，纯白色的双层布料又硬又厚，和夏析悦放弃在社办的那件一模一样──就是新与旧的差别而已。 “这是……” “不是要迎新表演吗？舅舅说妳那件道服都穿了四年，早洗到泛黄了，表演上不好看，所以弄了一件全新的要我送给妳。” “教练说的？”夏析悦扬起眉毛，怀疑的看了云祈一眼。“他知道这件事？我可没和他提说要创社团。” “我、我不能跟他说吗？”云祈脸一红，故作镇定的迎上夏析悦的视线。“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妳只是想累积教学经验又不是作奸犯科，是好事啊。” “也是。”摸摸鼻子，夏析悦轻拍着那件全新的道服。“只是觉得有点感动罢了，这道服不便宜，可能要一千元吧。” “一、一一一千？这么坑？我才──”才说只要五百元左右的啊。云祈差点没吐血，明明就叫自家舅舅拿中上等就好，他居然寄了高档货来，敢情那家伙连自己都坑啊。“──我才是她侄女耶，连我都没有，妳还真是舅舅最看重的弟子啊。” “妳也可以跟他要啊。”没注意到挚友的语气不对，夏析悦的注意力都放在道服上。“再怎么说也是亲戚，撒个娇，或许会送妳一件不错的。” “他赚钱都赚到我头上了还……”想到之后要付出一千元云祈就肉痛的紧，不对，现在都丧尸危机了，钱还有用吗？“算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后来两人讨论了工具的事情，但夏析悦一点都不在意。 一来，木刀还不好说，可若用铁制的长刀，她光凭扭转手腕的突刺就能刺穿两包卫生纸，加上冲刺和腰力，软盾有跟没有一样。 再者，那些长枪这种东西只比铁棍危险了那十几公分的长度，对于不会抓战斗距离的外行人，除非他们拿出枪炮或弓箭，不然根本无法威胁一个剑术高手。 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被夏析悦整治后的惨状似乎镇住了男幸存者们的恶念。 李瑞严虽然没有留下外伤，但据说连上厕所都痛的死去活来；刘祥恩则是有了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后遗症；程峻因为跑的快没事，但他完全不敢出仓库门。 看起来相安无事，实际上气氛却越来越压抑，这都是因为救援到现在还没有来。 又过了两天，众人已经被困了一星期，本是宽阔的楼层空间也让人觉得狭隘。 早上起身去贩卖区拿回一天的饮水与食物，下午集合，五人一起去厕所洗澡。 除此之外的时间，苏可青与蔡文姗都在角落相靠着睡觉和发愣，没有任何行动，两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或许她们的精神早在那天晚上就死了吧。 林芯蕊找了个接近插头的位置，一直把玩手机，脸上常常露出凝重的表情。 赵淳一如往常喝个烂醉。 夏析悦同样待在云祈身边，除去偶尔站起来活动手脚，打一套拳练习外，她大部分时间都默默的靠墙静坐，脑中进行与丧尸的假想战。 云祈则是拿了纸笔涂涂画画，每天拉着夏析悦到休息区坐一下午，看着外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走吧，去洗澡。” 傍晚五点，林芯蕊带着蔡文姗和苏可青两人，来到休息区找两位学妹。 云祈正坐在窗边观察外头的丧尸群，夏析悦趴在桌上补眠。 冲突发生后两人就错开作息，轮流警戒，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远离对方。 云祈还特别限定两人绝对不能吃喝已经开罐的任何东西，开封的瓶子也不能离开视线，就连饼干泡面都要通过检查才能吃。 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失去战斗力，云祈明白，她们跟程峰已经撕破脸了。 只是摸不清战力前云祈不敢冒进，女方能打的只有夏析悦，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夏析悦就得一边战斗一边守护后方，多方限制下难以保证优势。 程峰也在寻找机会，他们正面冲突打不赢，肯定会选择别的方法。 而人类最松懈的时候就是生理作息──吃饭、洗澡、睡觉、上厕所──的时候。 摇醒夏析悦后，五人一起进入了女厕。 这么郁闷的状况下冲澡可是不错的放松方式。 特别对女生而言，虽然没有热水，也只能从水桶内勺起水来清洗身体，可冲下去时，将自己洗涤干净的感觉完全无可取代。 纵使知道会产生破绽，夏析悦还是难得的坚持要冲澡，毕竟没有一个女性喜欢自己身上总是有汗臭味和黏腻感，就算运动量超大的夏析悦也不例外。 末世没来临前她可是早上洗一次、下午洗一次，睡前又洗一次的超级用水大户，了解挚友的云祈也只能放弃；更何况之后洗澡会变得很困难。水电设施在没人维护的状况下能撑上半个月后就不错，瓶装水更会慢慢用光，也只能趁现在让夏析悦放纵一下了。 相较之下，云祈实在很佩服程峰，冲突发生后男生居然可以连厕所都缩在仓库内解决…… “这次谁要先洗……小析，怎么了？” “有人。”虽然休息的不长也不舒服，但夏析悦仍然充满了锐气，“后退。” 云祈这时也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很快的，男生们都聚集在了女厕门口。 考虑到其他人，夏析悦并没有选择离开厕所，选在有点空间的洗手台旁静静站着；剩余四人则退入走道内，狭窄的通道只能容纳一人，云祈堵在最前方，保护林芯蕊等三人的安全。 首先是李瑞严拿着盾牌出现在了门口，后方是头上绑着绷带的刘祥恩和冷笑着的程峻，两人手上都拿着粗制的长枪，空手的程峰倒是站得比较远。 “下午好，云祈学妹。”程峰不慌不忙的声音传来，“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洗澡，也比较不寂寞不是吗？” “我一点也不好，程峰学长。”云祈差点被气笑，果然人无耻则无敌，“我认为你们可以跳下去陪外面的朋友，它们肯定更需要陪伴。” “真有幽默感。”程峰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其实，我不是在提议。”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你不会以为那面破盾就能挡住小析吧？” “干，怕妳不成啊！等等就让妳帮老子服务--” 想起被踩那脚的痛，李瑞严骂了一声就想踏进女厕。 当然，他还用着盾牌护着自己，硬纸箱拼凑成的巨盾将那肥胖的身躯全护住了。 才踩过门坎，夏析悦的劈击已经迎面而来，狠狠敲击在盾牌上，但那力道却被纸板后柔软的卫生纸给吸收大半，几乎没什么冲击力。 李瑞严心中一喜，脑中甚至已经出现自己狠狠折磨夏析悦的画面，就感觉到左脸颊一凉，铁制的长刀刀身离他的脸只差一公分，吓得他拼命后退。 没有戳中的手感，夏析悦略感可惜的收回右手长刀，左手木刀如狂风暴雨般，连连敲打在盾牌上。虽然攻击无效，但李瑞严根本不敢将头伸出盾牌，也不敢放下手，只要一松懈，木刀肯定就会打中他。 再次尝试，一踏前铁刀又戳进了盾牌，这次确实的指向他的脸，他因此被吓出了一身油汗。夏析悦也觉得挺可惜，明明从盾牌重心看出对方要前进，特地抓准时机的攻击却因为李瑞严胆子小只前进半步，没刺烂他的狗眼。 破胆的李瑞严这次直接退出了门外。 程峰皱了皱眉头，女厕的门太小，过大的李瑞严和盾牌一个人就塞住了入口，其他人根本无法帮忙；就算要换人，受伤的刘祥恩又不适合打先锋，他更不想让自己弟弟冒险面对夏析悦。 但无所谓，本来他就没打算跟一个武术高手正面冲突。 “夏学妹，请妳停手，把两把武器都交出来吧。” 听到程峰温和的‘请求’，夏析悦根本不屑说话，右手竖起中指就算回答了。 但这挑衅不仅没惹怒程峰，甚至所有男生都没有被激怒的表情。 他们还露出了胜利的邪笑。 “这样好吗？云祈学妹的性命妳也不顾了？” 第15章 疯狂 云祈十分意外，一把短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完全没有想过会被背叛。林芯蕊、苏可青、蔡文姗三人都被程峰等人糟蹋过，都因为这样受到了精神上的打击，怎么可能会听从加害者的话？ 就算程峰带她们逃出来，可他根本没安好心，把女人当成抵挡丧尸的盾牌！ 三人没有理由去听从程峰的命令，更别说挟持自己了。 云祈想转头看看到底是谁，颈部马上传来刀刃冰冷的触感，还有些许刺痛。 “不、不、不要……不要动！我会切下去的、真的会切下去的！” 超大声的女高音尖叫从后方传来，震的所有人耳朵发疼。 夏析悦半侧过身观察状况。 站在云祈身后的苏可青不知从哪弄来了小刀，正抵着挚友的脖子；后方的蔡文姗也拿着小刀与林芯蕊对峙着，林芯蕊将装着沐浴乳的背包抵在胸口避免被刺。 男生并没有趁机攻击，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准备看热闹；他们也不害怕夏析悦暴起发难，人的行动再怎么迅速也比不上小刀割脖子快，那么重视云祈的她根本不会冒险。 “……为什么？” “噫！”面对夏析悦那迫人的眼神，苏可青突然大喊大叫，“我、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啊！他他他他、他们传简讯说要把影片和照片散播到网络上去！放上去了我还有面子吗！只、只、只只只能干了嘛！” “…………” “再、再、再说是妳们不好！妳们的错！凭甚么妳们就能好好的！我、我、我有多痛苦妳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整个人像个疯婆子般歇斯底里，苏可青全身发抖，但打颤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小刀抵住云祈。“都妳们的错！反、反、反正他们说了只要这样做，就不会对我和姗姗下手！所、所、所所以不关我的事！和我无关！” “…………” “是他们、他们、他们逼我的！还有妳、妳妳妳妳妳也是！如果不抓住妳们、妳们会把门给打开的！丧尸会被放进来！大家都会死！我我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才不想被吃掉！我没有错！我没有！没有！” 苏可青说话颠三倒四，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她已经发疯了，完全不能沟通。 “那妳呢，文姗？”林芯蕊哀伤的看着眼前持刀对着自己的学妹，“妳相信程峰那家伙的鬼话？上传影像？现在还有谁会看网络？” “也没人会来救我们啊，学姐。这么久了还没人来，大家都死了……”蔡文姗凄凉的笑着，“我们也是要死在这里的……那两个人迟早会抛下我们不管，一开始她们不就自己先躲进社办了？明明就能打赢丧尸还躲进去！” “云祈学妹也放我们进来这里避难。”林芯蕊慢慢的说着，“文姗，她们两个倒了，就没人会保护我们，妳还想重复那晚上的经历？妳怎知道她们会抛弃我们？程峰的话不能信啊！” “那又怎样！她们两个只是在看笑话而已，我们在时就装出一副怜悯的样子，私底下却又开开心心的……凭甚么我们受苦，她们快乐？”蔡文姗咬牙切齿的提高了音量，“我哪里说错，她们又不怕丧尸，等食物没了就会自己开门牺牲我们逃出去，与其到时候被丧尸咬死，不如现在动手！” “胡说八道──” “闭嘴！妳跟她们两个也是一伙的！再说话我就杀了妳！” “好了、好了。”程峰拍了两下手，把注意力引向自己。“戏也看够了，夏学妹，把妳手上的刀交出来吧，对了，避免妳私藏武器……请顺便把衣服都脱了。” 第二项要求让男生们哄堂大笑，四双充满恶毒的眼神盯住了夏析悦。 看了一眼云祈，几乎是毫不犹豫，夏析悦干脆的将手上双刀扔到门口，长刀和木刀被捡起交到程峰手上。 “程峰！夏学妹，别听他的！”林芯蕊站在走廊最后面，被人挡住看不到情况，却也听到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这么做后不要说妳，连云祈学妹会被他们糟蹋的！考虑一下后果！” “吵死人了，等等有机会让妳叫的够。”程峻冷笑着说，“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懂？要是擅动我们就割了那女的脖子，这里可没有医院，不想让她死就乖乖让我们爽爽，当然妳们也会很爽的……” 又是一阵哄笑。 夏析悦面无表情的开始解开系在腰间，用来固定木刀的黑带， 再来是穿在身上的薄外套，外套都褪下后她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又看向云祈， 男生们也不在意，反正有的是时间。 云祈一句话也没说，刀刃抵住了颈动脉，只要苏可青一用力割下去，就算一时不致命，之后也会失血过多而死。云祈记得夏析悦的梦，知道只要自己死了，没牵挂的夏析悦肯定会杀光了这些人渣后自尽，同归于尽的结局可不是她想要的。 只要刀锋移开一点，或是让这个疯女人分心一下子就好…… “住手！”着急的不只云祈，红了眼的林芯蕊突然把背包往蔡文姗身上扔，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我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快点给我住手！” “怎么，大小姐妳能叫军队来救我们？”程峰知道不能让蔡文姗和苏可青分心，虽然夏析悦缴械了，只要云祈摆脱挟持，胜负怎样还很难说。“愚蠢，学校一没武器、二没食物、三没物资、只有丧尸，还没开学也没多少学生，搞不好连来都不来，就算真要救也是拖到好几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不用军队，一台直升机就可以！你忘了我爸可是上校？”林芯蕊才不在乎程峰说什么，她只要说服蔡文姗，再让蔡文姗去说服苏可青就能摆脱困境。“学生中心有六层楼高，夏析悦学妹能带我们逃到屋顶，搭上直升机我们就安全了！” “胡言乱语，谁知道妳爸死了没？”程峰眼神一暗，舞蹈社的社员都知道林芯蕊关系很大，暑假宿营甚至能用私人别墅招待，她继续说下去动摇人心就麻烦了！“胖子、阿翔，你们先去把那个耍刀女绑起来。” “别听他的！那家伙没办法对付丧尸，他能推别人送死，难道就不会推你们去死？”林芯蕊豁出去了，不顾蔡文姗手上的刀向前踏了一步，“看我手机！我爸的简讯说会来接我！只要我回电就能得救！要是谁动夏学妹一根汗毛，我就毁了手机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听到能得救，不只蔡文姗和苏可青，连李瑞严和刘翔恩都迟疑了。 好死不如赖活，都逃了出来，谁也不想困死在这个地方。 所有人都关注着林芯蕊和程峰的争执，只有夏析悦一直看着云祈，发现挚友正慢慢的，小心翼翼举起垂下的右手。 “笨蛋！大家都干了那种事，那女的最好会不记前嫌救你们出去！快点动手！”程峰破口大骂，“可青、文姗也别相信她！现在各地都有灾情，军人光对付丧尸就忙不过来，就算是将军的孩子，也不可能派出直升机浪费时间来接一个人！” “可以！丧尸在热武器前根本不堪一击，军队早就空出手来了！我有证据！” 两边互相叫喊拉锯，苏可青张着涣散的双眼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云祈感觉到刀刃因为苏可青颤抖的手，稍微挪开了一丝距离。 左手肘后拐的同时右手上，云祈同时身体往后撞。虽然刀刃划破了皮肤，但在苏可青不顾疼痛使力割下前，她的手腕就被云祈攫住，争刀的同时苏可青也被压在了墙上。 想起云祈也是武术社的，蔡文姗直接无视没有武器的林芯蕊，转身持刀扑向以背硬压制苏可青，双手都在和她扭打的云祈。可云祈一点也不慌张，蔡文姗扑上来前左脚一个上侧踢踹在她的胸口。 因为和苏可青夺刀，这脚力道不足只让蔡文姗顿了下，但一瞬间的停顿已经够让林芯蕊抓起刚地上装着大瓶沐浴乳洗发精的背包，往蔡文姗的后脑狠狠砸下。 夏析悦相信挚友，云祈一行动就往门口冲去，不再看后方。 这时李瑞严和刘翔恩也手持武器刚好进入女厕，一看到夏析悦有所行动，刘翔恩下意识的就刺出手中武器；但之前就被夏析悦的攻势吓到，手持盾的李瑞严反而往后退出了厕所。 刘翔恩这一刺不仅单调，受伤的他动作又慢，夏析悦根本懒得闪，她前进时微微侧身，绑在铁棍前端的螺丝起子仅仅擦过她的上衣。 夏析悦的手按住刘翔恩的脸使劲往后推，这次可不像之前那样手下留情，也不是撞前额而是后脑，踮步冲刺的力量加上夏析悦全身体重，仅仅一击就让刘翔恩的眼睛失去神采。 松手后，刘翔恩的身体像烂泥一样滑落，在墙壁上留下一大滩鲜红。夏析悦冷漠的双眼瞪向男生群，深知她厉害的李瑞严马上就想逃跑，背上却传来刺痛感。 “给我冲，不然老子就刺下去。”站在李瑞严身后的程峻看到刘翔恩耍枪后的下场，就把枪扔到一边拿出惯用的小刀，熟门熟路的威胁胖子往前冲。“妈的，你肉那么多又有盾，还怕撞不死一个体重不到妳一半的女人？” 前进是杀神，后退是死神，怕死的胖子只能举起盾牌怪叫着向前冲。 反正就算那杀神躲过了，也能撞到后面三个女的吧，更何况夏析悦那么在意云祈，怎可能让她被胖子冲撞，应该会自己上去坦…… 程峻算盘打很好，但现实很残酷。 夏析悦连理都不理就闪开了，冲过去的胖子在撞上人前就狠狠绊了一跤，绊倒他的正是刘翔恩的尸体，在李瑞严爬起来前夏析悦一脚踩住了他左手腕，另一脚戳进他的左手肘与地板间，单脚上举。 一声清脆的喀嚓声，李瑞严的左手骨弯成奇妙的形状，他直接痛昏了过去。 解决两人，夏析悦冰冷的视线落在了程家兄弟上。 程峻冷汗直冒，被程峰扯了一把后才跟着哥哥往仓库的方向跑，想说只要跑进仓库坚守就好了，却发现仓库门前，本来应该是烂醉不省人事的赵淳已经双手抱胸挡在了那里，旁边还放着好几个袋子。 “唷，渣滓去欺负人怎么反而像娘们般落荒而逃啦？” “让开！” “让你妈！” 程峰没管赵淳的讽刺，乱挥着双刀想吓退他，可赵淳毫不畏惧，冷笑着抄起地上的塑料袋一甩，乒乒乓乓的啤酒罐往两兄弟砸去，迫使两人后退。 “我他娘的就想砸你一脸，去你大爷，对女生施暴了不起是不是，人渣、垃圾！” 啤酒罐一轮下来还不够，等这天很久的赵淳又拿出了汽水瓶疯狂乱丢，毫不讲理的攻势加地上乱七八糟的饮料罐使得程家兄弟难以接近。 追上来的夏析悦低头躲开雪碧，接住扔过来的可口可乐，握住瓶口挥了挥挡开矿泉水和苹果西打，650毫升也算有点重量，砸起来应该很痛吧。 “……你去解决那疯子，我来对付这女的。” 程峰咬了咬牙和弟弟说道，既然逃不了，不如临死一拼。 第16章 愧疚 水瓶砸人很痛，可就只是痛而已。 看着忍痛朝自己冲来的程峻，赵淳冷笑一声……直接转身躲进仓库，关门上锁。 他就靠着酒气发泄一下，之前为了瞒过众人可是灌了自己一堆酒，现在要和持械的程峻战斗也太勉强了，反正夏析悦追上来了，干脆让能打的人解决吧。 “他娘的！”程峻迟了一步，只撞上坚硬的门板，被矿泉水砸了好几下的他气愤难平，边踹门边大骂。 “赵淳！是男人就给老子出来！乌龟吗你！出来单挑啊！” “抱歉啊，你爷爷我不屑才人渣打架。” “娘的！你才人渣、你全家都人渣！有种开门！” “好啊，等你被夏同学打成猪头时我一定开门！经典画面啊，只会欺负女人的混混被女人揍到连妈都认不出来，报应！报应！” 面对程峻的挑衅，赵淳大笑着回话，从笑声中混杂的呛咳声就听得出他现在多爽。程峻有种吐血的冲动，甚至气到用小刀拼命戳门，可坚固的门像在嘲笑他似的，只掉了一点点的油漆，连痕迹都没有。 “一起上。”夏析悦扔开可乐，充满血丝的双眼中闪着杀意，“别浪费我时间。” “干！怕妳不成？”看她的模样程峰更是警戒的退后，反倒是一肚子火的程峻，仗着体内那股怒意和血气，挥着小刀朝夏析悦扑去。“不过是个女人，就该乖乖让老子骑！” 程峻初中时当过一阵子的混混，就算是现在，常泡在各酒店与pub的他也没少打过架。就算之前被夏析悦的身手吓到，看不起女人的他还是觉得真打起来，力气大的男人肯定能占上风，那纤细的手臂一拳又能有多大力？忍忍就过去了。 程峰看到弟弟耍蠢，暗骂了一声不成材也跟着冲上去，要是唯一的同伴倒了，他就更不可能幸免。刚刚夏析悦的眼神就像要把他五马分尸一样，他绝对不能落在这女人手中！ 人都冲到三步前了，夏析悦却一动也不动，站在原处连手都没举起。 程峻是气，但还没失去理智，搏斗经验丰富的知道不能用大动作挥刀，那样不仅容易被闪开或格档，之后失去平衡的身体更无法抵挡对方的反击。因此他没有无脑的扑向夏析悦，只是冲到刀刃可及的距离，准备用接连的小突刺解决对手。 他先是用小刀刺向夏析悦的胸口，一般人这时都会往左右闪躲。左边是墙壁，右边则是程峰所在的方向，如果夏析悦真往右边闪了，那他就得迎接木刀和长刀的攻击，程峻也能绕到背后和程峰同时夹击她。 夏析悦没往左闪，更没朝右躲，程峻发现她只是上身微微向后倾。 想后退拉开距离？程峻才刚闪过这想法，正要往前踏一步逼近时，持刀的右手就被某样从旁而来的东西狠狠击中，小刀因此脱手飞了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程峻脖子一痛，气管被重击的痛楚和冲击使他整个人朝后摔倒，头狠狠撞上地面，失去意识前隐约看见夏析悦是单脚站立，但他也无法思考为什么会如此了。 中段回旋踢加上段侧踢的二连击一瞬间就撂倒一个，如果教练看到夏析悦这招肯定会点头称赞她的速度，也会叼念攻击部位──侧踢正常是瞄准脸面，现在却去踢脖子，把人颈骨踹断了怎办？ 借着收腿的动作右脚反踏遁进，程峰发现程峻倒下时夏析悦已经逼到面前了，他来不及逃跑，不过缩短距离的那一秒也够他反应过来。 程峰高举右手长刀一个右斜斩，动作大气又强悍，可他毕竟没跟人打过架也没用过刀，这刀唯一砍到的就是空气，还因为动作太大一时间收不回来。 察觉到自己失误的程峰急忙挥舞左手木刀，只求逼开夏析悦几秒就好，没有武器的她总不可能跟自己硬碰硬吧。 但他估计错了，面对迎面而来的左横劈，夏析悦的右手手刀直接和木刀撞在一块，甚至弹开了木刀；紧接顺着右转身的腰力出手，左背拳直接打在程峰的太阳穴上。 受这一击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程峰的思路一片空白，手上武器也在无意识间松开了，但夏析悦得势不饶人，愤怒的右旋踢不仅踢断了数根肋骨，连带将程峰整个人踢飞了数尺之远。 没空回收地上双刀，夏析悦叫赵淳出来善后后就急忙赶回女厕，差点就和要走出门的云祈撞在一起。 “哇喔──小、小析？差点被妳吓到……” “妳没事？”夏析悦按住挚友的肩膀，视线落在云祈按着脖子的左手上，指缝间隐约可见到鲜红的血液，“混账──” “冷静冷静，只是皮肉伤而已，等等就止血了。” “那两个疯女人呢？” “妳先冷静点。”夏析悦现在的样子和丧尸看到人没两样，云祈哪敢放她进去，她可不想再多处理三具尸体。“听我的，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我很冷静。”夏析悦面无表情的说。“所以那两个疯女人呢？” “这是哪边冷静了……” “两位可以让个路吗？”站在云祈后方的林芯蕊一脸无奈出声，举起手上属于云祈和夏析悦的大背包。“伤口清洗过了，我建议先帮云祈学妹包扎，那刀虽然不深，但可能会感染。” “…………走。” 听到感染，夏析悦才收敛了下杀意，拉着云祈来到休息区。 背包内有从社办保存的药品，练了六年剑术，处理刀伤也有点心得。看到那大约一根食指长的刀痕，夏析悦不敢分心，迅速的消毒、上药、绑绷带。 云祈想问程峰和程峻的下场，她知道夏析悦会回头就表示处理好那对人渣了，主要是想确认人死了没有。不过这问题没能问出口，因为正当她想开口时，夏析悦那冷静的脸孔上流下了两道泪水。 “呃、小析，妳这样面无表情的哭实在──”实在太可怕了。云祈想缓和一下气氛，她只被划了一刀流点血而已，福利社里面至少有三个人伤的比她还重，还有一个直接没气，相较之下一道刀伤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话还没说完，刚包扎完的夏析悦突然就扑了过来，一把搂住她。 云祈不会知道，在那个梦中，被感染的自己也曾经对束手无策的夏析悦说过这句话。现在她一说出来，就让挚友想起了当时的无力和愧疚，加上累积已久的压力、这次对云祈受伤的自责，夏析悦的精神终于到了极限。 刚把程峰程峻等人用水管和绳子绑好的赵淳与林芯蕊突然听到怪声，一度以为是丧尸攻进门来，想找人出主意时，正好看到夏析悦抱着云祈像个婴儿般嚎啕大哭。 “哇……原来夏同学也会哭喔。”赵淳感叹的说，接着就被旁边的林芯蕊踢了一脚。“我只是抒发感想好吗？我真以为她是冰山美女那派的──” “别当人家是超人。”林芯蕊瞪了赵淳一眼，“这样很好，发泄一下后会舒畅点，不然夏学妹的精神状况很令人担心，像之前那样太紧绷撑不了多久的。” “林学姐、赵淳同学，你们能不能别说风凉话啊？”云祈苦笑着，她被搂的超紧，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拍着夏析悦的背加减安抚一下挚友。“快点帮我啊。” “是要怎么帮啊，我可不想象程人渣那样被揍死。”想起程峻程峰的惨状，还有厕所里昏迷的李瑞严与刘翔恩的尸体，对于夏析悦的身手，赵淳可是敬佩畏惧得很。“难道妳要我现在说笑话逗她笑吗？” “妳就忍忍吧，让夏学妹发泄发泄。”林芯蕊耸耸肩，很明确的表示不帮忙。“反正她这样哭也不可能太久，既然是好朋友就让她──” “呃，你们误会什么了吧？我只是想拜托你们帮我拿水而已……”她不了解夏析悦吗？当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可云祈现在真是口渴紧了，而且还有一些重要事情要交待。“学姐，蔡文姗和苏可青她们现在如何了？” “她们两个……可青她应该是完全精神崩溃，恐怕没办法恢复……”提到自己的两个学妹，林芯蕊眼神一暗，“文姗也只是好一点而已，现在她们还留在厕所内，我没有放开她们，怕她们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动作。” “不松绑没关系，但先带她们出来，还有那胖子也是，拖也要拖出来。”云祈快速的说着，“接着把女厕封死，我检查时发现那瘦子没气了，谁知道他等等会不会突然站起来？” “会、会这样吗！又没有被咬……” “丧尸都出现了，谁知道呢？”对于目瞪口呆的两人，云祈严肃的说着，“反正预防点准没错，胖子跟程峰他们放去仓库内，一定要绑好，女生就……先放到办公室吧，尸体等小析恢复好后再处理。” “知道了。” “okok，另外我可以把人渣揍一顿吗？” “想怎么处理程峰他们都随便，但不要忘记我和小析还没出气，别把人弄死，也别让他们流血，我之后还有事情要确认。” 林芯蕊点了点头后就急忙去处理战俘了，赵淳也跟了上去，但走没几步又转过身拿出了手机。 “我可以先拍一张夏同学哭的样子吗？太稀奇了，而且挺可爱的。” “…………你想被小析扔出窗就拍吧。” 第17章 变了 忘记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夏析悦蹭了蹭枕头。 睡在地板上了？床板好硬，是又靠着床坐在地上熬夜看书看到睡着了吗？ 身体不太舒服，大概是练习过度，有好几处地方都在酸痛；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能不能再休息一会？要爬上床睡太麻烦，反正枕头在，也没有重要事情要处理，就将就点再睡一下好了。 “小析，醒醒，妳睡很久了。” 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听起来像是云祈的声音，夏析悦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好友悠闲的笑容，以及绑在她脖子上的纯白绷带。 那瞬间夏析悦才想起了发生什么事，她猛地抬起头来，却没发现自己现在是躺在云祈的大腿上，而云祈是坐在休闲区的椅子上。 碰的一声，夏析悦的后脑杓狠狠撞上了桌子。 “……％＆＊＃＆＄＠％＃！” “真是的，没事吧？”云祈轻轻拉过夏析悦帮她揉着伤处，”以前没关系，现在妳这莽撞的个性一定要改，不然哪天莫名其妙就出事了。” “知道……现、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周日下午三点，妳睡了快一整天。” “那些人呢？” “分别关在仓库和办公室，学姐与赵淳正看着。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晚点再吃，先把这事解决掉。”夏析悦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拉了一把坐回椅子上，正想问要做什么时，云祈就扑了过来。”……别这样，我两天没洗澡了。” “真没情调，这时候只要抱着什么都别说，懂吗？”整个人缩在夏析悦怀中，云祈又蹭了两下，”而且我也没洗啊，小析会介意吗？” “……是不会。” “那不就得了？” “但是——” “别这么急，小析，我还等人送工具来呢。” 夏析悦满脸无奈，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但她也不可能拒绝云祈，只能安分的任她对自己又摸又蹭。 林芯蕊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画面。 她翻了翻白眼，直接把抱着的几个背包扔在桌上。 “所有饼干糖果泡面都照你说的装好了，但我不保证它们会不会被压爆。”林芯蕊大动作的往对面桌子一坐，可对面的两个学妹既没有分开也没有尴尬，就像她不存在一样继续搂抱，这让她相当不舒服。”工具则在这里，我不知道哪些要留下哪些要带走，妳来决定吧。” 随口道了声谢，云祈拿起桌上的背包一一检查。 两个超大背包分别是赵淳和夏析悦的，登山社这次的招生海报居然是把所有登山用品都贴在上面做简介，看得出他们的懒散，但也正因为如此，丧尸来时赵淳才能顺手拿到这么多工具。 一个大背包内塞满了泡面块，另一个则是放了各式用具，安全吊带、手电筒、望远镜、挂勾、哨子、瑞士刀、铁丝、放大镜，杂七杂八的各类用具，云祈认真的分类着，尽量把可能用到的都留下。 “泡面带走我能理解，调味料包为什么还要留着？拿掉可以放更多东西吧。” “学姐想吃没味道的泡面吗？” “能吃到东西就不错了。” “所以调味料包才要留着，说不定之后有用。” “好吧……不过剩下的食物比我预计的份量还少。”林芯蕊叹了口气，她照云祈的话尽量收集食物，占位置的包装全部拆掉，只留能吃的东西。”全部加起来居然只有三个背包的量，难道是那些男生偷吃了？” “有可能，但福利社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吃的，加上十个人吃了一个礼拜，剩不多很正常。”云祈耸了耸肩，”更何况现在流行把包装弄大，饼干放一半来节省成本，还能塞下三个背包算不错了。” “天啊，这可是全校几万学生会来的地方，就不能进多点货吗？” “又还没开学，更何况楼下一堆小卖店，还有学生餐厅，进多点卖给谁？” “我就抱怨抱怨，不过，嗯……”林芯蕊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止住，目光朝夏析悦瞥去，又看了看云祈。”那个、学妹……” “小析，雨具在办公室的左边第二排货架上。”看林芯蕊的表情就知道她顾虑什么，虽然不太情愿，云祈还是从好友的怀抱中挺起身子。”妳去拿几件大号的轻便雨衣，再去男厕所把所有的水桶都拿出来，还要几副塑料手套。” “……好。” 夏析悦什么也没问就走了，对上满脸疑问的林芯蕊，云祈只是笑了笑。 “我猜，学姐要谈蔡同学跟苏同学的处置？” “嗯，妳要、要……杀了她们两个……？” “不然学姐觉得能怎么做？带她们一起走吗？” “……直升机上有空位的。”林芯蕊尴尬的说，她知道这要求有点难，但她真无法见死不救。”她们也不是坏人，只是遇到太多……妳知道的，她们都是很普通的女孩子，所以被弄到精神失常，才会做出那种行为。” “妳都知道她们精神失常了，怎么不觉得带着两个精神失常的人穿过丧尸群是很危险的事情？”云祈摇摇头，她也不想杀人，可她更不想带着两颗炸弹。”逃跑的时候稍微绊一脚或推一把，再不然大吼大叫引来更多丧尸，学姐，妳确定她们两人会安分的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 “而且小析绝对不会同意，我保证。” “只要妳去说——” “其他事情还好说，和性命安全有关的事我肯定是劝不住她，更何况她们的行为已经触及了小析的底线。”云祈停顿了一下，”还有我的底线。” “可是……哎……” “没有可是。”指着脖子上的绷带，云祈干脆的拒绝。”这道伤可是增加了我们不少麻烦，再加上我们逃走时的安全，我绝对不会答应。” “好吧。”听到云祈这样说，林芯蕊也只能叹了口气，”至少，别把人直接丢到楼下去，她们都很害怕丧尸，活生生被咬死吃掉也太过份……” “……我看起来像这么残忍的人吗？想把人丢去喂丧尸的是妳和赵淳吧。” “咳，嗯，像程峰那种人渣本来就该这样对付，而且亲手杀人也太——” 说到这边林芯蕊突然停了下来，全身紧绷，半是疑惑半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云祈。 云祈神色不变，坦率的双眼直直迎上林芯蕊怀疑的视线。 “学姐，蔡同学和苏同学身上的小刀在那个包内吗？给我吧。” “……妳、妳要刀做什么？” “妳不是知道吗？” “这是杀人！犯法的！妳不能这么做！” “难道学姐觉得，把人推去喂丧尸就不算杀人？” 面对林芯蕊的质疑，云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让她哑口无言，只能楞楞地看着提着水桶刚回来的夏析悦拿出雨衣和塑料手套穿上。 “学姐，小刀呢？” “这个……” “我用这个就好。”看云祈居然伸手和人讨武器，夏析悦一脸莫名其妙，举起手上长刀，”没开刃不代表不能用。” “可是我想做个实验——” “等等，学妹。”林芯蕊满身冷汗，杀人就算了，在杀人时说要做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说一下，妳们等等要对文姗和可青做什么？” “…………” “…………” 云祈和夏析悦互看了一眼，一个眉头紧皱，彷佛在问为什么妳没解释；一个满脸无辜，似乎在说这种事还用说明白吗。 “学妹们，请不要在那边自顾自的用眼神*。”等了好几分钟却一句回答都没有，林芯蕊实在坐不住了，把放刀的背包丢在桌上站起身，”刀给妳们，我就要一个答案就好！还是妳们要我跟着进去吗？” “不就杀人，有什么好说。” “噢，只是想借点血来做个小试验。”比起夏析悦理直气壮，云祈稍微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知道丧尸们到底是对声音还是对嗅觉比较敏感，毕竟我受伤了，万一离开时，因为身上的血腥味引来追击就会很棘手……” “用、用人血做实验？” “难道学姐希望我在这种环境下去找鸡羊猪狗吗？” “不是！但、但妳怎么能下的了手！学妹，那可是——” “这就是我下不了手的后果。”云祈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绷带，”我本来也以为应该遵守以前的道德和法律，结果却换来这道伤和挚友的眼泪。学姐，世界变了，人也要跟着变才行。” “但……”和云祈讲不通，林芯蕊转看向夏析悦，”夏学妹，妳真的对人下的了手？她们、她们又没有感染，是真正的人！” “又如何？她们之前干的好事要是成功，造成的后果和丧尸有差吗？” “这……可是……” “同为女性，我会尽量不让她们太痛苦。” 理智上明明知道两位夏析悦和云祈说的没错，但情感上林芯蕊就是无法接受。 可她完全想不出任何反驳的方式，只能默默的看着云祈和夏析悦提着水桶，走进了苏可青与蔡文姗待着的办公室。 第18章 开导 站在休息区窗前俯视楼下的丧尸群，云祈咬紧牙关，忍住不适，强迫自己专心思考着现在状况，过了好一阵子后她才缓缓从窗边退开。 可能是被刚刚的事情影响，是忍受不了那些尸臭味和血腥味，又或是被上百只的丧尸群画面震撼到了，云祈觉得身体很难使上力气，勉强移动几步后突然一滑，若不是旁边的夏析悦实时扶住，整个人就要撞上桌角了。 才想道谢，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就涌上喉间，起因居然是好友身上的味道。就算轻便雨衣遮蔽住了飞溅的鲜血，仍有淡淡的血腥味从夏析悦身上传来，还是因为现在自己仍未远离窗户？ 云祈没时间多想，推开夏析悦急忙往旁扑去，对着桌子底下就是一阵干呕。 因为昨晚到现在让夏析悦抱着发泄，加上思考太多事情和连续几天吃了十五碗泡面后，她根本没有胃口再去泡个方便面填肚子，现在只能吐出一点垫胃的饮料。 “没事吧？” 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用卫生纸擦拭着脸部，有些虚脱的云祈靠在夏析悦身上，让她扶着离开落地窗，走到贩卖区中间的墙柱靠着休息。 夏析悦将卫生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抛向远处。 反正剩余的四人都不想浪费力气在卫生上，就算将地板拖的再干净，泡面味和尸臭味一样弥漫着整个福利社，倒不如随心所欲，保留点力气下来。 “没事……” “先休息会。” “小析，妳都不会……”看挚友一如往常的表情，云祈实在很难不问，“都不会……不舒服吗？” “会，很臭，我也想换衣服和好好洗澡。”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指……方才……我们……” 云祈本想抱住自己的膝盖，但是身体却更有主张，往夏析悦的身上扑了过去，紧紧的搂着她。夏析悦虽然想抬手轻拍挚友的背给予安抚，但云祈抱的太过用力又太过拼命，她根本抽不出双手。 “我让妳杀了人，还要妳把尸体的脖子割开放血、甚至切下她们的手臂喔！”云祈压抑的在夏析悦怀中大吼着，泪水无意识中缓缓流下，“做了这种事情，妳怎么、怎么可能不会不舒服！为什么妳什么都不说呢？” “我没事，反倒是云祈妳──” “我不想那样做的！可可是、我怕我的伤口会引来丧尸……那些家伙明明都死了却不待在宿舍内，居然会过来包围我们！每天、每天、每天丧尸都在增加！光靠妳根本应付不来！”紧扯着夏析悦的衣服，云祈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想这样做，但不这样做根本不能确定丧尸是如何追踪我们，小析……不要讨厌我……” “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讨厌妳。”夏析悦皱起眉头想伸出手，可云祈抱的死紧，她只能尽量出言安慰。“绝对不会讨厌的，云祈是我最重要的人。” 就算这样说了，云祈还是没有从崩溃中恢复，或许她根本没有听见吧。一直听着好友低声哭泣、抱怨、发泄，甚至到连贬低自我的话都出来了，夏析悦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她的忍耐度要到极限了。 “够了。” 扭动身体鼓起胸膛，靠在好友胸口的云祈下意识抬起头来，就在那瞬间，夏析悦身体一沉重心放低，同时低头让自己的头能靠近挚友，一把往前用唇攫住了云祈的嘴，不再让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次夏析悦确实的将舌头伸了进去，她本意只是要拍打一下好友，但不知怎地两人的舌尖就交错在了一块，察觉到这点的云祈的确是瞬间从崩溃的状况中恢复，但这也让她的大脑变得更乱了。 一边脑袋放空，一边本来就没有意思，因此夏析悦和云祈的第二次接吻虽然比第一次还多了一些纠缠、一些亲热感，却很快就无疾而终。 快到连身为当事人的云祈回神后，才发现结束很久了。 她楞楞地看着好友，怀疑的盯着她，而夏析悦对此只是回了个无奈的眼神。 “冷静了没？” “妳、妳、妳……” “……不要逼我用头槌。” “妳、妳、妳干什么……色狼！” “双手都被压住，我不这么做妳能冷静吗？”夏析悦一脸无辜，语气满是委屈，“难道妳真的要我用头槌狠狠撞下去？我是怕弄痛妳，ok？” “…………！！！”云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就是这个人主动占了自己便宜，可现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是怎么回事？“我、我只是……” “好了，动手的人都不介意，妳何必为了那些人而内疚？” 夏析悦很快就转过了话题，在她看来，那个吻跟拳头一样，只是用来打醒好友的手段，用了就算了，重要的是云祈现在的心理。 “妳也有听到另一个没那么疯狂的女人，在我下手时说了什么吧？还有，切割尸体又不是什么过份的行为，外面那些家伙还吃人肉，切个手臂下来又如何？我们又不是拿来吃。” “妳……不在意？” “在意？我很在意，非常在意。”夏析悦难得的对云祈翻了个白眼，“别讨厌我这句话，应该是我这个动手的刽子手要喊的，妳居然先抓着我大哭大闹，这要我怎么和妳说？莫名其妙……” “这是我想说的吧！莫名其妙就被亲，舌头还伸进来……”一想到那柔软的触感，云祈就有种被火烧的错觉。“上、上次那个我还能当作不小心碰到，这次怎么看都是接吻了啊！” “是接吻了啊。”夏析悦完全不懂云祈在意的点，“那又怎么了吗？” “小析是笨蛋！” 云祈像上次一样，干脆的扔下这句话后，丢下半错愕半茫然的夏析悦起身走人。 ＊ “就是这样，学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人想管妳做错什么，我只知道我的错误就是听妳说话。”林芯蕊痛苦的摀住脸，为什么这个笨蛋又拿笨蛋问题来烦她？“妳跑来问我这个干么？” “因为学姐是心理系，我想学姐比较能分析云祈的想法。” “哎……” “拜托学姐了。” 林芯蕊很想就这样抱着头当头鸵鸟，可眼前的学妹却用无辜又诚恳的眼神看着自己，如果是别人就算了，偏偏要逃到顶楼时还必须依赖她，林芯蕊又再次有了想跳楼的冲动。 而且，若真的是很让人烦恼的问题，比方说杀人时的内疚感、和丧尸战斗时的恐惧与罪恶感、或者是被困在这里的焦虑感难以舒缓等等的心理问题，林芯蕊也不是不能够帮忙开导，谁叫自己是读心理系的学姐呢？ 可夏析悦问的这是什么，第一次问接吻、第二次来还是问接吻！ 这种怎么看都像是情侣吵架的问题是现在该问的吗！ 是这环境和这状况下该有的吗！ 林芯蕊现在只想举起眼前的泡面，往这人脸上砸过去，或是叫云祈过来带她家的笨蛋走远点。偏偏听夏析悦说，云祈正在关押男生们的仓库中和赵淳在一起，她只好放弃这想法了。 姑且不论云祈是不是有正事要做还是想虐待俘虏出气，林芯蕊都不想再靠近那个仓库，她非常想忘记几小时前为了收集物资时看到的画面，不，应该说，她想要忘记这几天在这栋学生中心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可是我真的不懂……” “好了，学妹。”看夏析悦那副苦恼的样子，又想到她现在的烦恼，林芯蕊就来气，“别想太多，云祈学妹一骂妳是笨蛋，妳就追上去抱住她，然后亲下去就是了。” “……这样她不会更生气吗？” “不不不，妳要知道，舌头跟舌头的接触可以适当地发泄火气。”看着眼前半楞半相信的夏析悦，林芯蕊更是鼓起三吋不烂之舌继续说道。“反正妳就亲下去，如果她还是生气就继续亲，舌头多在她嘴巴内动动当撒娇，很快她就会消气了。” “我知道了，舌头多动，那具体来说是该怎么动呢？” “呃……这种事情每个人喜好不同，妳应该去找云祈学妹尝试看看。” “明白了，谢谢学姐。” 夏析悦像是领悟了重点似的站起身来，慎重的像林芯蕊鞠躬道谢，这让她有点内疚，但这点罪恶感很快就沦陷在报复的愉悦中了。 “对了，学妹！”突然想到，林芯蕊急忙叫住刚鼓起气势，像是要出征去杀丧尸一样的夏析悦。“那个，文姗和可青她们……” “结束了。” “………那、那、她们……最后有说些什么吗？” “挟持云祈的那人什么都没说，”夏析悦耸了耸肩，她一直没有注意那两人，到最后都没有把她们的脸和名字连在一起。“另外一个，只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谢……？妳没听错？” “嗯。” “是吗……” 得到答案后，林芯蕊叹了口气缓缓靠在墙上。 或许在这疯狂的世界中，死掉也算一种解脱吧。 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搞不好不只蔡文姗、苏可青还有赵淳他们，连自己也要疯了…… 第19章 军师 “小析就说，他们被关了又放，放了又关，进牢对他们而言根本没有意义，只有深刻的教训才能让这些人渣反省。于是她就拿着刀走了出去——” “停，慢着，妳越说越夸张了。”举起手制止眼前的学妹，林芯蕊嘴角抽搐，满心后悔。“求妳了学妹，妳说了三小时我也听了三小时，既然说完了就不要再编故事，我们散了行吧？我对夏学妹的过去一点兴趣也没有，算我跪妳了！” “学姐，要当恋爱军师可不能这样偷懒。” “谁想当军师啊！妳们两个是吵架分手还是搞在一起都跟我无关好吗？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妳和夏学妹的事情！” “那妳干么给小析出那鬼主意啊？替我想想好吗？”对于林芯蕊的抗议，云祈也是一肚子火，“我可是莫名其妙就被人压在墙上强吻，打不过又逃不掉，就这样被那家伙亲了一小时！一小时耶！” “是、是喔，那妳怎么还没窒息呢？” “之后还因为这样我楞在那边发呆了三小时！若不是因为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今天早上就可以展开逃脱行动了！” “……妳明明就挺开心。” “我不说开心她不放人啊！”想到当时的情形，云祈就想把实行者和教唆者一起扔到楼下喂丧尸，“还不是妳说什么亲到她高兴为止，妳不知道小析她是说到做到的人吗？” “谁知道她单纯到会相信那种话啊！” “妳不会阻止她吗！” “我这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最好能挡住她！” “所以我就活该被她亲吗！还不都是妳害的！” “那妳就不要跟她吵架啊！妳们感情不是很好吗？干么要我来出主意啊！” “我也不想和她吵架啊！但被莫名其妙强吻后还看到凶手一脸委屈的样子都会发脾气好不好！” “其实我觉得她也是有理由委屈的……听说一开始是妳先抱着她发疯。”林芯蕊摀着发胀的额头，无奈的说。“好好好，这次算我不对，我给妳道歉就是了。” “……那可不够。” “不然妳还想怎样？让我去跟夏学妹说清楚吗？好好我去我去——” “学姐，妳知道我那时候是受到多大的打击吗？”云祈硬是抓住林芯蕊不耐烦挥舞的双手，看着她严肃的说道，“刚走出门被就被小析逮住，然后她二话不说就亲过来，我快缺氧的时候才放开问我开心了没，只要没回开心就压着继续亲……” “这事儿妳已经讲第八次了。” “可是学姐，我那时候还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小析她……” “嗯？” 因为云祈压低了声音满是严肃，加上夏析悦又是唯一能与丧尸对抗的人，林芯蕊也跟着紧张起来，万一夏析悦出了什么问题，明天的逃脱行动该怎么办？ “……小析她亲起来很舒服。” “…………” “那个唇软软的甜甜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感觉很好……” “…………喂喂喂。” “我那时候甚至觉得就这样给小析亲下去也不错，可是我们又是朋友，还是同性，而且小析肯定什么都没想——” “等等，给我等等。”林芯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妳到底是怎么想的？” “唔、嗯……”云祈脸颊微红，视线飘移，越说越小声。“我觉得，其实小析可以再深入点……” “………什么意思。” “其实她人很好，而且她之前也说过没有我她活不下去，我也是相同想法，再说现在都这个情形了，干么还要顾虑那么多，所以，咳，”云祈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说道。“嗯，我觉得其实我们之间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妳走开，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 “欸，学姐妳不能这样——” “放手！外面那么多丧尸，妳们两个有心情在这种状况下谈恋爱我可没有！”林芯蕊铁青着脸起身就要走人。“我才不当什么恋爱军师！” “身为罪魁祸首，妳把摊子搞乱了就想走吗！” “我只是说一句话而已，想追自己去追啦！别扯上我！” ＊＊＊＊＊＊＊＊＊＊＊＊＊＊＊ 隔天早上。 “哇，好深的黑眼圈啊。”站在另一道铁门前面，赵淳毫不顾虑的直接对着林芯蕊说。“妳一晚没睡？这样等等有力气跑吗？” “…………有吧。” “我们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最后当然要成功回家！”赵淳喋喋不休的说着，猛力挥了好几下手上的铁棍，“只要能离开这里我就可以摆脱这些鸟事了，什么丧尸、什么程峰都去死！等等谁挡我的路我就打，当然也不会回头救妳，自己的性命自己顾好啊。” “总觉得就算回去也摆脱不了云祈学妹她们……” “为什么要摆脱？她们人很好啊，而且夏同学那么强，待在她身边不是很安全吗？” “………安全归安全，可迟早会被她们两个逼疯。” “啊？” “别提这事了……”林芯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皱了皱眉。“说起来，不觉得今天血腥味特别浓吗？” “好像是吧。”赵淳抽了几下鼻子，“感觉不像是外面传来的。” “那表示说，程峰他们几个——” “——还好好的活着哟。”和夏析悦一起走过来的云祈接下林芯蕊的话，“都准备好了？学姐确定十点直升机会到？” “嗯，我爸传的简讯是这样说的，早上十点。”林芯蕊点了点头，接着就被夏析悦的打扮吸引了，“这是……” 夏析悦穿着道服，上身白衣下身白裤，纯白中唯有腰间系着黑色的带子。木刀一如往常插在黑带间，手上则提着长刀，她也是唯一没有背着行李的人，不论是云祈、赵淳还是林芯蕊，身上都有个一或两个背包。 “唷。”赵淳吹了个口哨。“挺帅的啊，回去后我也去弄个道服来穿。” “其实我不觉得这样的打扮很适合。”云祈摇了摇头，“虽然道服很厚，但袖口太宽松，万一被丧尸抓到会影响行动——” “我不会让它们接近到能碰触的距离。”夏析悦毫不在意，身体猛地往前做出突刺动作，啪的一声，厚重的袖子猛地甩动。“这样也比较舒服，要是内衣能换，鞋子能脱掉会更好。” “——还有妳每个动作下去，衣服都会发出声音。”云祈按着额头不想多说，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夏析悦很难沟通。“这样是很帅啦，但一点帮助也没有，不如说我觉得非常碍事……” “妳不是说比起声音，那些丧尸会被我们身上的味道吸引？再说打死一个丧尸，它倒下去也有声音，我们跑起来更不可能安静。”夏析悦态度十分坚持。“再说，这是教练送的衣服，可不能丢在这里。” “明明就是我买的……” “啊？” “没、没事。” “呃，学妹。程峰……妳要带他们一起走吗？” “没有，怎么可能。” “留他们下来被丧尸活活咬死吗？好！这样的死法虽然有点便宜他但也不错！” “…………这样不好。”无视旁边赵淳起哄，林芯蕊还是觉得把人活活扔给丧尸吃也太过分。“不能给他们一个痛快吗？特别是李瑞严……他这几天都叫痛叫到嗓子哑了。” “他装的。” “那胖子只是装的。” “拜托，那死胖子根本装的！” 听到林芯蕊提起李瑞严，三人同时异口同声说道。 “呃，是、是喔……” “而且我也没有要活活把他们扔给丧尸吃，他们有用的。”云祈耸了耸肩，“别提这个，我再说一次计划，之后就要开门了，仔细听。” “好。” “知道知道。” “噢、喔……” “先记得，丧尸们首先会受到声音影响，但如果是某些特定味道，比方说血腥味，丧尸们就会无视声音去找味道的源头。”云祈慎重的说着，“另外丧尸们好像也有特殊方法能察觉到活人，但那个方式比较缓慢，对我们应该没什么影响。” 所有人都挺有自觉，没人打断云祈，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等等行动时最重要的就是要快。小析打先锋解决扑上来的丧尸，她不会跑太快，大家一定都跟的上，要是脱队、或是被抓到咬到了……”云祈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觉得大家都成年了，应该有理智和道德观，既然自己没办法幸存就尽量帮一下其他人吧，怎么帮我不说，反正……就是这样。” 林芯蕊吞了吞口水，看向夏析悦后又看着云祈，一副有想问的问题但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 “如果我或小析被抓伤或脱队了也比照办理，我们会尽量把你们送到目的地，之后的事情……我们会自己处理。”云祈当然知道林芯蕊想问什么。“那么，我准备开门了，两位跟着我们跑就是。” 第20章 【番外】强吻 夏析悦在仓库外头来回踱步。 听完林芯蕊的建议后她就想去找云祈，但云祈不知道为什么还在仓库内处理事情，她只能先在外面等待，毕竟仓库内并不是个适合接吻的地方。 不仅阴暗又不通风，里面又有程峰、程峻、李瑞严这些闲杂人等，这几天赵淳还把里面弄的乱七八糟，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散落一地，还充斥着排泄物和呕吐物的臭味，简直就像是集中营一样让人反感。 夏析悦想不透云祈为何能在里面待那么久，可能是有要事处理吧，毕竟她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前也该做个了断。 话说回来，自己真的要听学姐的建议去亲吻云祈吗……？夏析悦有些拿捏不定，刚刚在林芯蕊前时一时冲动就说要去做，可真要动手时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妥当。 好友会不会发火倒是其次，反正已经吵架了。 再说，从之前的反应看来，夏析悦觉得云祈应该还蛮喜欢接吻的。 她不是一直嚷嚷着死前想跟人亲嘴一次吗？ 上次亲过之后，就算是那么烂的接吻技巧她也没发火不是嘛？ 那接吻能让云祈消气吗？夏析悦觉得这倒是肯定可以，毕竟好友喜欢接吻嘛。 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既然喜欢，就不可能会更生气吧，嗯，大概。 反正都吵架了，与其什么都不做在那边尴尬着，不如去做些什么扭转改变下局势吧，说不定这个建议真的有用，云祈反而会开心起来呢。 想到有可能让云祈开心，夏析悦更是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去强吻好友。 x 云祈好不容易才把必须事项交待完，走出了仓库。 总算是离开那个让人心烦的地方，一想起半疯狂的赵淳折磨三人的手段，云祈就觉得不太舒服，但那也是一种抒发和报应；再说，脖子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云祈也费力懒得帮他们求情。 接下来就是福利社内的准备工作，按照自己的盘算，铁门那边不但要弄出一个人工空间，内部也至少要围起一个隔离区块。用来阻挡的重物肯定是不够用，但只要将喝完的饮料瓶装满水，或是拿沐浴乳罐来随便塘塞一下就行了。 应该说，要是这个墙壁太坚固到让丧尸进不去才麻烦。 思考着能用上的人手，云祈认为林芯蕊根本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小姐，但装水总行吧？还有夏析悦……呃……现在她实在不太想去找那个大笨蛋。 跟上回不同，这次根本就是她占了自己的便宜，还在那边卖乖！ 云祈决定至少……嗯，至少再三个小时不跟夏析悦说话，加上之前的，算起来就是六个小时的冷战，这样好友应该也会反省反省吧。 当然，如果夏析悦诚恳的过来道歉，也不是不能提前原谅她，就看那家伙的诚意如何了。 正想着好友的事情，就看到夏析悦直直朝自己走来。 云祈瞥过视线，决定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暂时先给她一个软钉子碰。 脑中预计的发展，应该是夏析悦有点不知所措的跟在后头尝试搭话，可没想到事情完全超出预料，云祈在突然被挚友抱住时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时…… 就被吻了。 嗯，被吻了。 认识六年，基于夏析悦的单纯，云祈敢说自己能分析出好友百分之九十五的举动和思考，虽然在很小很小的机率下，会出现百分之五的意料之外，但那些也是情理之中、符合逻辑的行动。 可现在这个行为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不是还在吵架的吗！ 为什么自己会被吻？而且是这样毫无预警的、强势的、霸道的抓过来就亲？！ 这根本就不是夏析悦会有的行为，甚至不是常人的思考模式！ 因此云祈整个人傻住了，特别是夏析悦又将舌头伸进自己口中的时候。 不仅如此，不知道好友到底是被雷劈还是被丧尸咬到开窍，这次夏析悦的行为很明显和之前两次完全不同，探入的舌尖没有停顿，而是不停的摸索勾弄自己，对此云祈受到的打击更是强烈，人完全呆了。 等云祈接上思考回路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击，别说推开夏析悦，就连狠狠的咬好友一口都做不到，因为……快窒息了！她需要新鲜的空气！ 可偏偏嘴巴被挚友堵的死死的，云祈很难表达出自己对氧气的需求，幸好，就在她快昏过去时，夏析悦终于舍得终止这个长吻。 初吻是被好友误会而强吻，第二次的亲吻是在崩溃中被挚友强吻，第三次的接吻是在莫名其妙中被夏析悦强吻到缺氧──云祈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得接吻恐惧症，所谓的朋友到底是…… “开心了吗？” “……哈？” “妳现在还在生气吗？” “……废、废话！妳到底是在搞什唔呜呜──” 第四次的接吻是在半搞不清楚状况和半发怒的状况下，被好友强堵住了嘴。 云祈真的有点想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析悦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因为缺氧的关系还没恢复力气，又被塞住嘴，别说身体难以行动，脑袋没办法思考才是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好友现在的侵略举动！ x 第六次的亲吻结束，夏析悦不太懂。 云祈不仅没有变得开心，如果自己没观察错误，好友似乎有要发怒的迹象，但是看起来似乎又有哪边不太对劲。 再仔细的看了看，云祈双颊飘红眼神迷离，发软燥热的身躯重心完全倚在自己身上，胸口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红润的唇半张微颤，夏析悦回想起那柔软的触感，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奇怪，虽然为了隔绝丧尸的声音和臭味而紧闭门窗，但再怎样福利社的空调系统也没有坏到让人觉得热吧？夏析悦摇摇头，很快就把这个变数归类到是和云祈抱在一起的缘故。 所以好友到底是哪边不太对劲？对了，是眼神和表情。 夏析悦记得很清楚，大二寒假时自己被云祈拖去逛街，那时候好友看到一件价格昂贵但很漂亮的衣服时也是这个样子──她很想要，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觉得不妥，硬是克制*的神色。 顺带一提，那件衣服后来夏析悦偷偷买下来塞到云祈的包包内，她因为这样被挚友赏了一顿骂，还有一个月的大餐伺候。 总之发现云祈这模样，让夏析悦更肯定了──好友的确是喜欢接吻没错。 之所以不开心，肯定是自己的技巧有问题，为了让云祈开心，要再更努力才行。 “开心吗？” “…………” 一如往常，结束后夏析悦照常问了这句话。 这次云祈没有激动的回答了，她支支吾吾，拼命逃避好友的目光，想说什么却又讲不出口，就这样垂着头想悄悄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夏析悦不懂好友的想法，虽然这样的云祈看上去很可爱，非常可爱。 不过她没有回答，该不该继续亲──还是继续吧，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情，而且她们两个都不讨厌这个行为，不是吗？ 很快就找到理由，夏析悦继续逼近好友，伸手强行抬起她的下巴后继续覆上自己的唇，虽然在那之前云祈曾经低声说了什么，但夏析悦根本没听到。 这次的接吻和之前都不一样，为了让好友舒服，夏析悦特地放缓节奏，让自己的动作更温柔点，也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强硬的压制对方手腕，改成轻轻的抚摸云祈的背与后脑。 夏析悦也不怕云祈会跑掉，她将重心由后转前，让原本依靠自己的云祈分摊一些重量，这就够箝制已经全身乏力的好友行动了。 x 夏析悦每次强吻完后都会问自己开不开心。 云祈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有鬼。 是不是自己回答开心后好友的强吻行为就会停下来？ 可是，是说啊，怎么可能会有人被强吻还开心的起来啊！ ──除非是被自己喜欢的对象强吻，不过，那个，她又没有喜欢夏析悦！ 虽然说也不是不喜欢，但是，嗯，她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总算从挚友的强吻中解放，云祈已经搞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被亲了，现在只想要暂时摆脱夏析悦，找个角落躲起来好好理清状况，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混乱了。 再不赶快跑，一团乱的大脑真的会得出莫名其妙的结论──比方说，这个亲吻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之类的。 因此，在夏析悦第七次询问自己开心不开心时，云祈原本想回答开心，随口敷延一下好让自己能脱身……但是，那句开心不知道非常、非常、非常难说出口。 虽然硬是挤了出来，可声音也非常小，有如蚊吟。云祈不知道自己干么害羞，不就是说个谎糊弄一下好友吗？这种事情她都做了n次，怎么会变得这么难？ 果然夏析悦根本完全没听见，又强硬的亲了上来。 快自暴自弃的云祈也放弃了，原本想说忍过去就是──但这个吻和之前的又不一样，没有那么的霸道，变得温和、变得舒服、变得……能让人接受了。 没空分析原因，云祈不知不觉间就投入了这个吻中，抗拒的双手自发的反搭上夏析悦的肩膀，舌头也开始回应着好友的引导。云祈甚至发现其实和好友接吻并没有那么的讨厌，滑润的舌尖，柔软的嘴唇，就像是品尝棉花糖一样十分美味。 夏析悦再次要退出时，云祈反而不想叫停，舌尖追入对方纠缠不已，使得这吻延续许久，真正分开时，两人都不住的喘息着。 嘴边有湿润的感觉，好像是口水不小心被牵了出来，云祈本想抬手擦拭掉，但夏析悦却先行一步，像小狗一样轻轻的帮她舔去。 在她还没能反应过来前，好友已经开始舔啄着云祈的嘴唇周围，脸颊、下巴、甚至是包着绷带的脖子，这和被强吻时的感觉不一样，被夏析悦舔吻过的地方既炙热又麻痒，异样的感觉让云祈不小心发出怪异的声音。 云祈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开心吗？” “啊……唉、等等！开心、我很开心就是了！” 脑中响起了某种警报，云祈这次终于给出肯定的回答，看到止住动作的挚友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下子应该可以停下这诡异的闹剧了吧？ “──既然开心，就继续吧。” “………唔？！”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等等、妳在说什么……” “坐着会比较好吧？妳没什么力气了。” “慢、慢着，小析妳……” 挚友的回答差点让云祈呛到，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的确是夏析悦？什么时候那个单纯的好友居然多了狡猾？ 欲哭无泪的云祈就这样被亢奋的夏析悦扯到角落。 等到她真正摆脱好友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第21章 人饵 云祈按下遥控器后，铁门缓缓往上拉，众人第一眼就看到外面狭小的楼梯平台上，居然挤了五六只丧尸等门。 “这……！”林芯蕊失声叫出，又马上捂住自己嘴巴。 明明丧尸应该是聚集在另一侧，为什么连这边的门也有？更何况，下方的一楼长廊还有不少同学正往这边移动，不快点离开就要被包围了。 “跟估计有点差距，算了。”犹豫也没用，云祈咬住嘴唇，握紧了右手上的拖把长柄，这比铁棍还要长，用的好更能保证不被丧尸接触到。“小析开路学姐跟上，我和赵淳殿后，走！” 门口丧尸一同走向众人，虽然是同时面对五只，夏析悦仍不慌不忙的刺出手中长刀，赵淳也想上前，却被云祈拉住了。 “你动作太大，会干扰小析的动作。”云祈摇了摇头，“等等也不要攻击那些丧尸，用棍子尖端推一下胸口让它们走慢点就好了，我们没时间纠缠。” “什么？”赵淳讶异的看着云祈，“不打死它们会追过来啊！我们会被夹击！” “没空解释，走了！”云祈用力拍了一下赵淳。 这时夏析悦也用空间游斗的方式打倒了五只丧尸，但这段时间，下方的丧尸群已经逼近了楼梯口，有些丧尸甚至已经爬了一半阶梯。 不仅楼下，三楼似乎也有被声音吸引的敌人，夏析悦才刚踏到楼梯平台上，左方就有一只从楼上来的丧尸想扑上去咬她，后面还跟了一只同伴。 “学妹！”林芯蕊想出声提醒。“旁边啊！” 但太慢了，丧尸的手爪离夏析悦不到两公分，又因为攻击是从左而来，右手长刀没办法很快的格档。 虽然夏析悦能往右退，拉开距离转身迎敌，但这样就得将后背送给上楼的丧尸们；如果向后退，回到福利社大门，同样也会给楼下丧尸时间，到时候源源不绝的尸潮就不会让众人有离开的机会。 面对两难的抉择，夏析悦居然做出了更让林芯蕊吐血的举动──她把右手的刀往后丢了。 对，往她丢过来了，还是朝脸扔，虽然力道不大，但林芯蕊差点没接住。 没空理会被自己吓到心脏差点停止的林芯蕊，夏析悦立地不动，在敌人抓来时上身后倾往后闪躲，同时空着的右手快速挡在胸前往外挥动，手腕与对方手臂撞在一起，藉用转动产生的力量，夏析悦反而弹开了力气较大的丧尸手臂。 不仅如此，夏析悦的左手与脚同时往旁伸，手绕到前进的丧尸背后一推，脚扫向对方不稳的下方，本来平衡感没多好的丧尸就这样被夏析悦往一楼摔去，恰好对上几只快爬到平台上的尸体。 于是，两三只丧尸撞成一团摔下楼，像是滚雪球一样，这几只丧尸又和更多要上楼的同伴们撞在一块，最后一楼楼梯口倒了好几具尸体。 而争取到时间的夏析悦早就抽出腰际木刀，解决了从三楼下来的丧尸。 “刀。”抽出武器的同时，左手从背后抓住倒下的尸体再次往楼下扔，确定没有敌人后，面无表情的夏析悦转头，对脸色铁青的林芯蕊说道。”还来。” “＆＠！＊∧＆＊v＃！”林芯蕊张着口超想吐槽，夏析悦那张脸就像是有人抢了她的刀，难道她以为自己想拿这玩意？还有，就算她也擅长空手道，可不知道只要被丧尸轻轻一抓就会感染吗？玩什么近身战啊！“拿、拿去……” 可想归想，林芯蕊根本没胆对夏析悦大吼大叫──才不是她怕被众人扔下，是考虑到声音会吸引丧尸，而且现在要赶路，也没那个闲暇骂人。 “上三楼后不要继续往楼梯走，沿着左走廊靠窗，去演讲厅！”跟在后方的云祈提醒前方两人，不知道是不是丧尸都跑到一楼、或是它们早就提前到铁门前等着，三楼的丧尸明显较少，因此众人前进的也很快。 “不上楼？我们不是要去楼顶等直升机？”赵淳真的被云祈弄胡涂了，怎么这女的说出的指令都这么诡异？可武力最高的夏析悦又只听她的话，自己不听从不行啊。“为什么绕路？” “你等等就知道！”云祈快速的指挥众人前进，“都进去，不要靠近座位区，贴墙准备堵门！” 学生活动中心三楼有几间社团办公室，但就属演讲厅最大了。 占据了楼层三分之二的区块，总共八百人的座位，更重要的是设计上有四个出口和两个紧急出口，分别通往三楼跟四楼。 但经过演讲厅到四楼绝对没直接上楼快，赵淳和林芯蕊原本不明白为什么云祈硬要从这走，不过进去将门关上后用铁棍卡死后，两人才发现，这样后面追着她们跑的丧尸们就被挡在这了。 就算铁棍撑不久，短短五分钟也够四个大学生跑到四楼拉开距离。 “妳想的还真多。”林芯蕊真没想到云祈居然能算到这一步，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禁佩服起这个心思慎密的学妹。 “因为我想活下去。”边跑边掏出手机看时间，云祈突然说道。“等等，走对面出口。” “嗯？”赵淳差点跑过头，急忙跟上转向的众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走哪边都一样，应该选近的吧。” “那你去啊。”云祈这次连回答都懒了，一个男人居然问题这么多。“最后出来的关门，然后先停下来喘口气。” “呃，我跟大家走……” 来到四楼走廊，关上演讲厅的门后，四人背靠着门休息。 除了夏析悦外的三人都气喘吁吁，虽然距离不长，但随时会碰上丧尸的紧张感反而加速了体力消耗，没跑多久就觉得累。 “休息一下再走。”云祈再次拿出手机确定时间。 但她这次的提议实在太奇怪了，就算大家都很累，这时候、这个地点也不是休息的好地方。 除了夏析悦外，赵淳和林芯蕊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这里……不好吧，万一丧尸同时从走廊和门后杀过来怎么办？”林芯蕊迟疑的说着，“而且我们──嗯？！” 还没问清楚，超大的惨叫声就打断了林芯蕊的话。两人讶异的朝窗口看去，只有人才会发出这么凄厉的嚎叫，丧尸只会低声嘶吼而已……但是，能活到现在的人应该都知道要安静才不会吸引敌人吧？ 果不其然，听到那声声音后整楼的丧尸都随之躁动。 偷偷看向走廊远处，可以看到好几个人影慢慢走下了楼梯，这时两人才知道为什么云祈说要等一下，但是她好像提前就知道会有人惨叫，到底是……？ “………别那样看着我好吗？”察觉到两人怀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云祈撇过视线，“是那个胖子啦，我请他帮我们吸引丧尸，这样不是很好吗？” “胖子？”赵淳怀疑的看向外面。“而且……这什么啊……？” 大概是靠窗的缘故，加上赵淳的听力特别敏感，他似乎听到了某些哭声和持续的尖叫，只是没有刚刚的那么大而已，这让他更是好奇了。“妳是怎么让那胖子叫的？我可不觉得他会好心帮我们。” “就吓吓他啰，反正他胆小。”林芯蕊怀疑的目光让云祈浑身不自在。“他会帮我们争取到一点时间，我们等丧尸都被引过去后再走。” “人变多了。”察觉到好友的尴尬，夏析悦看了看四周，出声说道。“玩社团的应该没这么多人。” “从宿舍跑过来的。”好友开头引开话题，云祈当然全力配合，她实在不想说自己怎么设计李瑞严等人吸引丧尸的。那个手段就连夏析悦在执行时，她也觉得很不舒服，更别提两人知道后会多反弹。“整间学校可能只剩下我们几个大活人，那些丧尸为了找吃的，当然就跑来这边游荡。” “所以学妹才把程峰那些人留着，好让他们当吸引丧尸的诱饵？”听到云祈这样说，林芯蕊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连成了一条线，“这就是妳不杀他们的理由？” “……算是。”云祈轻轻咳了下，“我只是想物尽其用，反正，嗯，之前不也打算把他们几个丢下楼吗？总之，别提这个了。” “……是没错。”林芯蕊心情非常复杂，“但是，李瑞严他那个惨叫声……妳到底做了什么？” “咳嗯，说别讲了吧？楼下那些人也只能争取一些时间而已。”出于心虚，云祈回避了这话题。“丧尸差不多都离开了，趁现在上楼。” 云祈的表现太过暧昧，但纵使想问清楚现在也不是好时机，林芯蕊摇了摇头，决定等上直升机后再问个清楚。 上楼的过程中十分顺利，本来楼上的学生就少，再加上李瑞严的嘶吼引走了大部分丧尸，而且大多学生都是感染后躲入房间内死锁门窗，即使变成了丧尸也被困在社办内，使得众人一路顺畅，成功的到达五楼。 到了五楼后，云祈却不要众人立刻前往顶楼，反而认真的观察四周，打开窗户东看西探，似乎在找某样东西。 “学妹？不赶快的话丧尸会跑上来……而且直升机是十点经过，现在都九点了。”林芯蕊忧心重重的说道，“要是到时间我们没在顶楼，他们会直接离开的！” “我知道。”云祈背对着众人，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可是学姐，妳知道吗？前年有个学长从楼顶跳楼自杀，据说是功课压力过重，后来事情闹的很大，学校还出面道歉。” “嗄？这事情和现在有关系？”赵淳抓了抓头回道。 “当然有，从那之后学校就针对自杀这件事做了很多防护，包括对学生宣传、以及在顶楼加装铁丝网防护，通往楼顶的铁门全加厚并加装门栓，钥匙也不知放哪保管……”云祈转过身一脸凝重。“……所以我们根本就打不开那扇门。” “什么？”听到这消息林芯蕊一愣，“那我们怎么上去？” 第22章 攀爬 云祈独自一人贴在学生活动中心的墙壁外侧，脚底有一半暴露在空中，只有脚尖前端踩在了窗檐上。 她小心翼翼的往右侧移动，雨水管就在整面墙的边缘，其实伸直手臂还是勾的到，但云祈缩成一团，彷佛没想到这事一样，花了快三分钟才摸到水管。 手终于碰到雨水管了，接着就是攀爬而上，到六楼从内部打开铁门。 云祈将手上握着的短粗绳绕过水管，紧紧捆在自己手上当作防护措施，或许是她太过急躁，又或是风太强烈了点，云祈的身躯突然整个人往后倾，人差点就要跌到底下等着的丧尸堆中。 刚系上的短绳根本支撑不了四十五公斤的体重，若不是在窗边看着的赵淳猛跩着云祈腰际上绑着的安全绳拉她回来，人早就跌下楼去了。 赵淳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开始啊。接下来自己就要松手把绳子扔出去，省得限制云祈的行动……可她刚刚才差点跌下去？这一松手之后真的能平安爬上顶楼吗？要是她跌了下来，松手的自己岂不成了杀人犯？ 各种负面想法在赵淳脑中环绕着，使他迟迟没有动作。 “赵淳！你搞什么鬼！”云祈等不到安全绳的另一端被扔出窗外，只得咬紧下唇，提起胆子大吼。“快放手，笨蛋！” 如果赵淳不放开他手里的绳子，以这绳子的长度，云祈根本爬不到楼顶。幸好被吼之后赵淳总算是如梦初醒，急忙将手中的绳端扔出窗外。 看到绳子被丢了出来，云祈总算是安心了，计划可以进行──可是，看到绳端往下掉落的模样，让她又不自主的想起刚刚的事情，想起这里是五楼，想起楼下有一群丧尸正等着自己掉下去，想起自己孤立无援，就连夏析悦也不在身边…… 舌尖传来的剧痛和口中蔓延开来的血腥味，让云祈稍微冷静了一点。她开始顺着水管往上爬，动作不能说快，毕竟她从来没有爬过水管，也不想摔在丧尸堆内；但她又硬逼着自己一定要快，不然楼下的丧尸肯定会杀上来，要是那时还没打开楼顶门，就算夏析悦再怎样强悍也很难幸免。 想到好友，似乎又多了那一点力量，又往上挪动了一丝距离，楼顶好像也更近了。夏析悦方才不像林芯蕊那样拼命反对，也不像赵淳那样态度暧昧，只是沉默的挡住窗户一句话也没说，用行动表达确切的抗议。 云祈可是拼尽心力才让好友同意，又费了一番口舌才让夏析悦远离窗户；她甚至觉得，克服心理障碍还比说服夏析悦简单多了呢。 突地一滑，原本左脚踏的管卡不知为何松脱，管卡就这样直直掉落不说，云祈的左脚也跟着腾空了。左半身子顿时往下掉，云祈双手使力拼命撑着才没跟着管卡一起落下。 冷汗已经浸湿了背，路程却还有一半，云祈努力忘记一切，忘记高处的恐怖、忘记掉落的后果、忘记手脚摩擦墙面传来的疼痛，强迫似的让自己脑袋空白，整个人彷佛变成机械般，只是一股脑的往上爬。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云祈终于摸到了顶楼的边缘，但这边缘却有一个突出的造型，必须将身子往后倾离墙边约三公分，才能攀上楼顶──这根本是强人所难。 云祈怎样也松不开手，明明知道要怎么做的，却怎也做不出那个后倾的动作。 往后倒看似简单，但在这个楼层边缘往后腾空，下面还是一大堆的丧尸群，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是不做，留在楼内的三人肯定会死的，会被不断从楼下涌上的丧尸群活生生啃食到死，就像被自己留在福利社充当人饵的三人一样。想到夏析悦被咬死的样子，云祈突然生出了勇气，不知不觉间人就攀了上去，成功站在了顶楼边缘。 抓紧铁丝网大口喘息着，心脏猛地跳个不停，云祈满嘴苦涩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接下来只要弄破铁丝网去开门就行了，不知道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丧尸是不是杀上楼了呢？得快点才行，快点。 结果不知道是太急了呢，又或是刚攀爬上来时费了太多力气，云祈一个没有拿好，刚从口袋中掏出的钳子就这样往下掉，撞在墙角发出咖当一声，落入六楼下的丧尸堆中了。 云祈都快哭了，不，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她紧抓着铁丝网逼迫自己冷静，剪不开铁丝网也不要紧，现在都已经到六楼，大不了抓着铁丝网翻过去。反正水管都爬了，铁丝网有这么多抓的地方和踏脚点，总比水管简单吧！ 咬了咬牙关，这时不能怪天不能怪人，只怪自己蠢到让钳子掉下去，云祈用力一拉，开始攀爬大约三尺高的铁丝网。 铁丝网的确比水管好爬，但也比水管还要容易晃动。有好几次强风都让云祈全身往后倾倒，也有好几次脚滑往下跌，但死死抓住铁丝网的手指却硬是撑住了云祈的性命，纵使双手手指被铁丝绞的疼痛钻心，云祈仍然坚持到了顶端。 翻过去的那霎那，心理上的松懈让云祈不自觉的放了手，这次她没有幸免，直接从三尺高的铁丝网顶端往下掉，狠狠摔在顶楼的地板上。 x 夏析悦阴沉的厉害，林芯蕊和赵淳都很有自觉的不去触碰这个地雷。 没能阻止好友冒险，连帮她、更甚至是看着她都不行，夏析悦现在的心境可想而知。但赵淳觉得云祈还真是做了正确的决定，就连自己刚刚都差点不敢松手，更别提夏析悦，要是真让这女的看到云祈差点失足的那一幕，她拼死也会翻过窗把好友硬拖回来。 但是再不走也不行，说好赵淳扔出绳子后三人就要前往通往楼顶的铁门，等待云祈从内部打开大门，到时四人就能上直升机逃脱；如果再不走的话，丧尸爬上午楼大家都得留在这里陪葬。 赵淳和林芯蕊两人互相推托，最后猜拳猜输的林芯蕊只能乖乖鼓起胆子，靠近脸色已经和丧尸差不多的夏析悦。 “学妹，该走了？”林芯蕊小心翼翼的说。“云祈学妹提过，我们该去门那……” “……知道。”瞥了两人一眼，夏析悦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和其他楼层不同，通往顶楼的楼梯只有一道，离她们现在所在的长廊有一段距离。云祈为了找雨水管的位置可是费了不少时间，在三人赶路的同时，已经能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看来人饵已经完全失去效用了。 夏析悦皱起眉头，虽然围住程峰程峻的只是一些塞满装水宝特瓶的纸箱子，十几只丧尸就能推倒吞了他们，但是李瑞严的防护可是精心设计过，用上好几个货架和数十个纸箱，花了她两小时才弄好。 云祈甚至认为李瑞严可以吸引住丧尸好几天──毕竟一醒来就在一个充满人血的地方，再加上特别准备的“礼物”，胆小的胖子肯定马上精神崩溃……但手脚关节都被扭断的他不可能爬出去找死，只能下意识用哭泣嚎叫发泄，刚好能持续撩拨被人血引诱的丧尸群。 只要里面的胖子不死，丧尸就不会离开福利社吧……大概。 可现在从音量的大小判断，上楼的尸数似乎还不少──难道李瑞严死了？ 不，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件事的好时机。反正计划失败，丧尸群已经准备找楼顶的众人充饥，夏析悦等人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祈祷铁门能从内部打开。 好不容易看到了通往顶楼的楼梯，但已经有丧尸爬上楼堵在众人前方，幸好数量仍不多。 三人快速前进，奔跑中夏析悦不攻击丧尸而是借用刀尖将它们暂时推开，纵使知道等等这些丧尸也会扑上来，可神经病才会在宽广的走廊上等着被前后夹攻，只要到达铁门前就不用顾虑背后，再加上对下的地形优势，在体力耗尽前撑上一小时也没问题。 不过，不知道是数量太多，又或是担心云祈导致分心。 就在要踏上楼梯的那瞬间，夏析悦居然没注意到有丧尸从旁边杀向她，整个人被丧尸扑上，幸亏那瞬间她实时反应，用长刀卡住了对方的嘴才没被咬到。 可她也被丧尸的怪力压在墙壁上，这位复苏的同学手死死抓住了她的双肩，头部硬压的力道更是强烈，夏析悦只要抵住长刀的双手有片刻松弛，马上就会被咬感染，这样的情形下她跟本无法反击。 “哈啊啊啊啊！”赵淳无视自身安危，一边发出怪声一边用力挥动铁棍，从旁将缠住夏析悦的那只丧尸头给打飞，可他的左边也有一只丧尸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咬上他了。 “小、小心啊！”这时林芯蕊突然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勇气和力量，明明是最害怕丧尸的她，居然不顾一切，空手从后面扯住了丧尸的衣服往旁甩推，这只男丧尸被扯到失去平衡，恰好跌下楼梯撞倒后面的丧尸群，先前的雪球效应再现，成功为三人争取到了机会。 勉强到了铁门前，夏析悦立刻大展身手，用突刺一一解决爬上来的同学们，不过丧尸越来越多，很快她就忙不过来，还得要赵淳帮忙，连林芯蕊都得将一些确定不会起身的尸体踢下去，好暂时革退攻势。 就在三人拼命抵御的时候，铁门从内部打开了。 众人退到顶楼上，加厚的铁门这时反成了可靠的盟友，不管门后的丧尸怎么推挤敲打，铁门也只是轻轻摇晃几下而已。 “哈……哈哈哈哈！老子逃出来了！逃出来了啊！”确定安全后，赵淳突然仰天大笑，整个人往后倒在地上疯狂打滚，成功收获了三名女同学的白眼。 林芯蕊叹了口气，她是四人中最干净整洁的一个，因为她几乎没有参与战斗，实际上也没什么战力。 夏析悦的全新道服被扯破了好几处，特别是肩膀部份，要不是她在里面还穿了一件白短衫，加上道服本身缝了好几层，带有病毒的指尖早就刺进她的身躯。 云祈是最凄惨的一个，十根手指全鲜血淋漓，双手手肘和膝盖处更是有着大片擦伤，还因为摔跌的缘故，左脚不知道是骨折还是扭伤，只能拖着走。 至少四人都成功活下来了。 第23章 老人 直升机准时来接走了四人，经过数小时的飞行后，众人抵达了一处军事基地。 云祈被夏析悦扶下机时还有些忐忑不安，伤痕累累的双手，还有好友扯破的道服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感染，上机时驾驶员不就怀疑又警戒的盯着自己看吗？ 就算最后证明没事，肯定也要受一些折磨。 可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下机后林芯蕊先被带走，接着来了两名军官，收缴了所有行李后，将她们和赵淳分别带到不同帐篷内更换衣物。 云祈的手在直升机上有消毒包扎，可受伤的左脚不晓得是骨折还是扭伤，已经红肿到和馒头差不多大小。四肢中只剩下右脚没事，看到好友如此不便，夏析悦非常自然的就打算帮云祈一把──虽然本人并没有要求。 “等、等等！小析妳干什么啦！” “帮妳换衣服。” “我、我我我可以自己来……” “妳受伤不方便。” “我……呃……” 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挚友，又看了看自己被夏析悦捆的像木乃伊，连手指都动不了的双手，若不是太过了解，云祈真的会以为这是好友想脱自己衣服的计谋。 最后，基于外头有军官等着的缘故，云祈还是乖乖认命让夏析悦帮忙更衣。 可就算云祈的自制力再怎样强，当夏析悦解开自己的内衣时，她也不禁双颊发烫，好在动手的人完全没有额外念头，就是纯粹想帮好友做点事情。 两人换上了军官提供的便装，或许是因为救出林芯蕊的原因，衣服不仅合身又干净，但很明显是二手货。可这时也不是挑剔的时候，原本的衣物因为有和丧尸接触过，必须拿去消毒清洗，她们根本没有选择。 再来，两人被军官带到了一栋建筑物内。 进门时云祈扫了一眼门上贴的”临时指挥中心”字条。 ＊＊＊＊＊＊＊＊＊＊＊＊＊＊＊＊＊＊＊＊＊ 没有见到赵淳和林芯蕊，云祈和夏析悦被迫在这间办公室内枯坐等候。 房间前有人站岗，双刀武器也早被收缴消毒，两人只得坐在沙发上喝茶。 搞不清楚状况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云祈还好一点，夏析悦就显得十分焦虑。 等了快三个小时，才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挺直军装的中年男子，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云祈对面的沙发坐下，中年人却只是恭敬地站在沙发后方。 云祈发觉老人的面容和林芯蕊有些许相似，夏析悦倒没有注意到，她盯着中年男子腰际的枪套，身体更加紧绷了。 “初次见面。”穿着西装的老人家态度很和蔼，就像个普通的邻家爷爷。“两位就是云祈同学……和夏析悦同学？谢谢妳们救出了小蕊。” “请不要这么说，没有学姐派出的直升机，我们就算逃出来也会被尸潮淹没。” 云祈谨慎的琢磨用词，礼貌的回答。 就算再怎样没有架子，即使是林芯蕊的长辈，能让两人被带到这儿，老人肯定是能掌控军方的人，面对这种大鳄纵使有恩，态度也得小心翼翼以免得罪。 再说就算没有两人，以军方的实力派一小队过去，或许也能救出林芯蕊；若是拿捏着这件事不放，对方可能还会觉得不舒服。 “该道谢的是我们。” “既然这样，那就不谢了。”老人毫不在意，淡淡地问道。“刚刚小蕊和我说了很多，据说，夏同学一个人就能面对五名感染者？” “……”察觉到老人的目光，夏析悦随性的点点头，被云祈掐了一把后才开口。“……有武器和足够的空间，就可以。” “躲避大群感染者逃到顶楼，是由云同学企划指挥的？最后甚至不顾危险，爬水管上顶楼开门？” “是的。” “哦……”老人瞇起双眼审视着两人，“妳们不害怕？” “当然害怕。”回答的事情自然不能指望夏析悦，云祈说。”但更不想死。” “和感染者近身搏斗与毫无保护措施攀爬水管，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死。” “一不小心就会死，等于小心点就能活下来，总比坐以待毙好。” “不错、不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人缓缓露出了笑容，“凭这句话，就比外面大部分的家伙还好的多。” “您谬赞了。” “如果说，进门前我只信了三分，现在妳们的表现，我觉得小蕊的话有五成可信。”老人双手交握，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尸疫大爆发后，军方疲于奔命，光抵御感染者就耗尽心力，我顾虑不了小蕊。” “…………” “小蕊说妳们保护了她。”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老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小我就最疼这个小孙女，刚刚她却没有对我坦白。” “…………”夏析悦瞥了一眼云祈，只见好友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出声，让老人继续说下去。 “局势恶化加上人心……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家，要说这几天没受到苦，根本不可能！”突然敲了一下桌面，老人话锋一转。“我要知道这几天的经过，所有的一切，包括小蕊隐瞒的那部份。” “当然可以……但您是否想过，学姐不说是有理由的。”云祈斟酌着说法。“或许是不想让您担心？事情已经发生，造成的伤害不可能消失。” “说就是。”老人挥了挥手，“其余的妳不用管。” “……好。” 云祈开始缓缓描述这几天的经历。 从练习，到丧尸闯入，困在社办，突破到福利社闭守，还有程峰等人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地交待清楚，包括监视器中看到的、程峰做的、以及自己做的任何事。 她只隐瞒了夏析悦的梦境。 房间内剩余的三人，都没有制止也没有插话，就静静的听着。 说了快一个小时，云祈才全部讲完，她纾了口气往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前马上出现了一个茶杯。 云祈瞪了拿着杯子的夏析悦一眼，要她自重，哪有人递茶是直接放到嘴边的？ 之前房间内只有她们两人时她可以接受，毕竟她目前手不仅被包的不方便，连弯曲或碰触东西都会痛，可现在这里还有其他人！ 可夏析悦像是没察觉一样，杯子硬是往云祈的嘴边靠，摆明了就是要喂她喝水。 云祈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动作很轻，夏析悦却强硬的靠了上来，起身的幅度大到让后方的中年男子都抬头注目。 云祈的脸红了，迫不得已，只得乖乖被夏析悦灌茶。 明明是冷水，喝下去却莫名的烫口。 原本以为这样好友就会安分下来，可夏析悦放下空杯后却提起了茶壶，先是装满了老人面前的空杯，又把两人的杯子注满，第二次举起了茶杯。 望着再次递到嘴旁的杯子，云祈都想哭了，她撇去一个哀怨的眼神，只喝了半杯水就甩过头以示抗议。 可夏析悦根本不知道好友的心思，确定对方不渴后，干脆的将剩下的水一口喝光，全然不顾桌上还有另一个自己用的杯子。 若不是手不方便，云祈绝对会拿起夏析悦的杯子泼她一脸。妳是没杯子吗？ “咳。”老人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云同学说的很仔细，但有几个地方我有疑问。” “……请说？” “感染者出现前妳们就——不，这个算了。”视线在夏析悦和云祈间来回游移，老人温和的笑了笑。“妳说妳把程峰五花大绑扔在福利社内，用好几箱瓶装水围起他们，难道妳不担心他们撞开墙送死，起不了人饵的作用？” “程峰心术不正却不是笨蛋，他肯定知道我想做什么。”收敛情绪，云祈淡淡地说。“用墙堵着只是拦住他，省得他破坏我的企划；真正的诱饵是李瑞严，胆小又怕死的他比起程峰更好处理。” “那为何不一开始就杀了程峰？” “除了太便宜他外，最主要还是希望能多拖延丧尸一段时间，多一个人要吃，就少一秒追上来。” “妳对自己的策略很有自信？” “不，我只是认为被小析折断膝关节的人，没有搞破坏的可能。” “嗯……那杀人和毁损尸体呢？”老人冷笑了一声。“替人解脱还说的过去，但将尸体放血、拿尸块引诱感染者、甚至将尸血溅满整个福利社，并把人头放在李瑞严身边时，妳们没有任何感觉？” “有，只是我更想活下去。”云祈对上老人锐利的目光，毫不退缩。“我知道错，可与其被丧尸群纠缠不放，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可实际动手的不是妳。”和云祈对望数秒后，老人改看向一旁沉默的夏析悦。“妳觉得内疚吗？” “小析她——” “云同学，我问的是夏同学。” “可……” 云祈还想说什么，但老人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她只能焦急的看着夏析悦。 除了担心好友得罪对方外，她也有些害怕，害怕夏析悦真的因她而内疚。 “内疚？”无视老人身上发出的压迫感，也没察觉好友的畏缩，夏析悦面无表情的回答。“伤人者人恒伤之，她们先动手，我只是反击。” “妳还分割了她们的身体。” “我破坏的尸体很多，不管会动不会动，都一样是尸体。” “……妳真不在意？” “我只在意云祈差点送命。”夏析悦不耐烦的咋舌，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么个简单的问题，每个人都要再三重复。“其他人与我无关，我没那么多力气和时间去替每个死者哀悼。” “哦。”老人会意的点了点头。“两位感情……很好啊。” “云祈是我最好的朋友。” 夏析悦很干脆的回话，殊不知，她口中最好的朋友听到她这样说，就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第24章 卫生 好朋友会做这种事情吗？ 云祈认真的思考着，或许夏析悦受伤的时候，自己也会帮忙包扎、扶着她走路、更衣倒茶更不用说，既然朋友不方便顺手帮忙也没什么。 同用一个茶杯又如何，以前不也常常把喝不完的饮料塞到夏析悦手中吗？还为了能吃到不同餐点，互相交换过吃了一半的套餐。 这样一想，好友刚刚的举动就变得没什么大不了…… ……应该是要看开的，云祈反而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心头彷佛有重石迭起，不仅沉重，甚至有点刺痛。 这使得她完全没有听入老人说的话。 “云祈？” 直到好友担心的脸在眼前放大，云祈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还是在不能得罪的人面前！以老人的身份，自己肯定是第一个没给他面子，无视他说话的后辈。 “抱、抱歉，我不小心恍神——”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累了。”云祈试着想解释，但好友马上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挡在她前方，毫不客气的对老人说道。“早上费尽心力逃脱，中午只吃点饼干果腹，下午又在这边枯耗，再加上她还受了伤，可否让我们早点休息？” “小析！” “现在时间不早，老先生，如果您还有问题，我们可以明天谈。” 夏析悦无视云祈的提醒，她一太过在意好友的身体，二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身份，三也不觉得得罪人是多严重的事情。这使得她的语气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太差，毕竟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基本礼貌、敬老尊贤这等观念还是有的。 “呵呵。”老人楞了数秒，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错，不错！有这种胆子，难怪可以同时对付数个感染者。ㄚ头，有没有兴趣来军方担任教官？” “我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 “小析，坐下！”用唯一没受伤的右脚狠狠踹了好友一下，云祈忍不住提高音量压下夏析悦的话，却也因此扯到了颈部伤口。“打倒丧尸不是光靠胆识就行，还要有技巧、体力、判断力、反应力，不可能一蹴可及。” “而且近身和丧尸对打，太容易被感染了。”她喘了口气，忍痛继续说着。“军方有枪械等远距离武器，根本没有必要冒险；一般民众又没有那个胆识，训练起来也成不了气候。更何况小析的战法需要空间游击，不适合多人战斗，也不可能与大量丧尸对抗。” “很好，非常好。”听完云祈的话，老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夏同学，妳先缓下，老人家把这点话说完就送妳们离开，等了这么久，再等十分钟也无所谓吧。” “……您请。” “嗯，我就从头说起。”悠闲地喝完茶水，老人轻松地靠在沙发上，看上去心情很好。“能让我把话说两遍，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啊。云同学，事不过三，妳这次可别再出神。” “当、当然。”纵使觉得头有点晕，听到老人这句话，云祈也得强打起精神。 “妳们目前位于军方南部的集结点，距离n市不过百里，目前这里收拢了两百万的军人，与三百万的难民，我们正准备收复n市。”老人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似乎是刻意解释清楚。“n市内估计有五百万的感染者和三百万的幸存者。这是一场高强度作战，所有在此地的民众都必须听从军方命令。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走法律程序，国家也下了戒严令，违背者军方有权当场处死，懂吗？” “懂。” “………嗯。” “妳们的另一位男同学，恰巧有家人幸存和军方一起撤离n市，他已经和家人会合；我也调查过两位，妳们没有任何的亲戚在n市或周围。”老人双手交握继续说着。“两位年轻，又是女性，也长得不错，放到外面肯定会出乱子；就算夏同学的身手不错，总有处理不来的时候。” 两人都没说话，经过程峰那件事，夏析悦也不敢夸口能护好云祈。 “军部这也不适合女性久待，恰巧，小蕊在这里的朋友都在爆发中失散。”老人说。“她受了那样的苦，正需要朋友或家人的陪伴，不巧的是我们都非常忙碌。” “您是指……” “两位的品性也不错，又和小蕊认识，恰巧又需要地方住。”站起身后率先走出了房间，老人只留下一句话。“就算是还之前的人情，妳们去陪陪小蕊一阵子吧。” ＊＊＊＊＊＊＊＊＊＊＊＊＊＊＊＊ “所以，爷爷就把妳们丢来我这了？”林芯蕊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 “差不多，就是这样。”云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里是郊区的一间独立别墅。 该说不愧是有关系的人吗？五层楼高的别墅内，不仅有独立的水塔，还有单独的发电机与足够的食物；别墅外被围墙环绕，两名持枪的军人轮流站在门口戒备。 餐厅内有五个人在。 除了林芯蕊、云祈与夏析悦外，另外两人据说是从小就被老人收养的孤儿兄妹，哥哥叫林阳，妹妹是林月，两人看上去和林芯蕊差不多大。 兄妹两人是被派来保护林芯蕊的，也就是保镳。 可他们现在完全没有一个保镳的素养——林阳正死命的憋笑，抖动的肩膀和弯曲的身躯表示了他一点也不冷静，这时候要是人闯入，估计他会先大笑三声才回神。 林月好一点，她怜悯的看着云祈，只有嘴角微微上扬，但幸灾乐祸的态度显露无疑。 林芯蕊的脸色非常难看，眼前的粥吃了一半却毫无胃口。 追根究底，造成这原因的就是眼前挤在同张椅子上的两名学妹，林芯蕊才不相信云祈手上的伤有严重到连汤匙都握不了，需要夏析悦一口一口的喂！ 就算退一步，云祈拿汤匙会碰痛伤口好了，那为什么两个人又要挤在同一张椅子上？为什么夏析悦要把云祈抱在怀中？难道坐两张椅子就不能够喂了吗！ 这两个学妹分明是来晒恩爱，还是很刻意、故意、有心的那种晒！ 而最疼爱她的爷爷居然亲手把这两颗大闪光弹推到自己面前！ 云祈也很尴尬，非常尴尬，超级尴尬。 天知道她也不想被夏析悦这样抱着喂粥，她是手受伤，不是手断掉！ 可好友根本不理会她微弱的抗议，一句“妳不方便”压回所有抱怨，四肢伤三肢的她根本没法抗拒夏析悦的“好意”，只能乖乖的吞下递到口边的粥，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 不去想好友刚刚又把自己咬过的汤匙放进口中了，忘记伸到嘴边的汤匙是夏析悦舔过的……这是全新的、干净的、刚用好友口水清洗过的汤匙…… ……能平静的吃下去才有鬼！ “小析……这样很不卫生……” 云祈真的受不了了，再吃下去，被三人目光逼死前她会先因为心脏爆裂而死。 可聪明的大脑不知为何停摆，居然挤出了一个诡异的理由。 林月噗哧一声，林阳立刻转身冲出餐厅，连林芯蕊都忍不住咬住下唇。 “……妳有感冒？” “呃，没有……” “我也没感冒，没事。” 夏析悦的神经大条也是黑带级别的，她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特地无视其他人、又或是吃到方便面和饼干以外的食物太过开心，总之她完全没把众人的反应放在心上，自得其乐的继续和云祈妳一口，我一口。 “这不是感冒的问题……” “那是什么？” “…………” 云祈朝对面的林芯蕊投去求救眼神，再这样下去，她不是先把自己的脸埋进粥内，就是抓狂把整碗粥都盖到夏析悦脸上去。 接收到学妹的sos讯号，林芯蕊仰望天花板思索数秒后，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对了，夏学妹不是一直抱怨说没有热水可以洗澡吗？” “嗯？” “这里水还算充足，也有电，加上庆祝我们今天活着逃出了学校……”林芯蕊在心中洋洋得意，自己居然能想到这么棒的方式帮助学妹。“要不，就难得奢侈一回，好好泡个澡休息一下？” “可以吗？”听到能泡澡，夏析悦炯炯有神的双眼更加闪亮，就像是看到骨头的狗。“不会太浪费水？” “一天而已。而且爷爷说过，尸疫虽然扩散很快，但丧尸在军队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生活。”林芯蕊持续煽动着，“这里的浴室非常不错，浴缸非常大，反正也吃的差不多，学妹不如先去放水？” “那就谢谢学姐了。”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夏析悦马上起身，迫不期待地往楼上走去。“云祈麻烦妳先看着——” 确定好友已经要离开餐厅，云祈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我等等下来扶她上去。” 咦？ 第25章 浴室 云祈现在很想把整颗头都埋进水中。 伤口目前不能碰到水，因此夏析悦拿了个脸盆，让她把双手放到浮在水上的脸盆中，既能泡到澡又不用举到手酸，这还真是让云祈感动到眼泪快掉下来…… 真的，如果好友能别这么体贴就好了。 因为这样的“体贴”，云祈就算拼命挣扎，坚持要用擦澡的方式，却还是被夏析悦、林芯蕊与林月三人连手抱进浴室；在浴室中又被好友脱个精光、被看遍还摸遍了全身上下，包括颈、胸、腰、以及下半身的…… 害躁感不断涌上，身体变得越来越热。 云祈试着放空，脑中却一直浮现五分钟前，跪在自己面前、什么也没穿的夏析悦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受伤的左脚，轻手轻脚抹着肥皂的影像。 满腹感动早因为影像的不停回放而消失，云祈只后悔当时为何没有一脚踹到夏析悦脸上，害得现在自己脑中都充满了她的裸身画面，那个变态！ 咬牙切齿的同时，云祈也不禁思索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高中时为了早点休息，她们也曾经在练习后挤在小小的淋浴间内一同冲澡，当然那时没有互相搓洗身体，可就如夏析悦所说，都是女的有什么关系…… ……果然还是因为感觉变了，想法也变了的缘故？ 云祈知道，她已经没办法把夏析悦当朋友看待。 既不敢说出这份心思，又不想疏远好友，也不能坦率地接受她的好意，云祈在心中叹了口气，对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毫无办法。 可能是沉默太久了，夏析悦突然开口。 “怎么不说话？” “是要说什么……喂喂喂────妳干嘛啦！” “抱抱。” 她们两人一前一后坐在热水中，云祈突然觉得身上一重。 夏析悦的上半身前倾靠在云祈背后，双手臂环绕过身躯，轻轻覆上她的的腹部与胸口，略长的发丝垂下披散在两人手臂上，整颗头放在云祈的右肩上方。 能感觉到背上的两处柔软，还有好友说话与呼吸吐出的气息、身上的体温与每一个动作，因此云祈略快的心跳又飙升了两倍速度。 特别是夏析悦的头不经意的在颈间蹭了蹭时，云祈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妳、妳、妳妳妳妳几岁了啊！撒什么娇！” “呃……妳也做过，为什么我不可以？” “不、不不不不行就是不行！” “等等，冷静点，这样伤口会碰到水──” 内心的动摇导致了身体的剧烈反应，云祈下意识挣扎起来，若不是夏析悦，她差点就把绑着绷带的手伸进水中。 正因为云祈的突然抓狂，夏析悦不得不收拢双手，压上身躯制住云祈的行动，导致身体间原本的空隙消失，两人紧贴在一块。 被夏析悦用力拥着，云祈才镇定下来。 或许该说，她的大脑已经变成一片空白……因为夏析悦担心云祈会弄伤自己，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紧。和夏析悦这样裸身紧密相贴，云祈连维持正常的呼吸都很困难了，因为超出了能接受的范围，反而使她冷静了下来……表面上。 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林芯蕊还是赵淳，甚至是今天刚见面的林月和林阳都能发现云祈明显的异状，可身为罪魁祸首，又是最好朋友的夏析悦却毫无所觉。 于是两人就维持这种姿势，静静地泡下去了。 “……对不起。” “呃？” 夏析悦突然低声道歉，云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妳的手。” “手？……这伤、又不是妳弄的。” “但要是我再强一点……” 好友语气中浓浓的自责与痛心，总算让云祈稍微取回了一些理智，可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析悦再强悍，怎么可能光靠两把钝刀杀出上百只丧尸的包围？ “妳再强也不可能劈开铁门吧？” “……的确。” “而且，这只是小擦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何必大惊小怪？” “我只是不想看到妳受伤……” “哎，受点伤没什么，那种情况下性命还在就该庆幸了。” “就算是再小、再轻的伤口都不想……” “小析？” “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没有夏析悦那么迟钝，云祈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夏析悦根本不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道歉。 突然想起之前夏析悦看到颈部的伤口时，也是十分自责，当时还没感觉到什么，现在云祈倒是觉得哪边不太对劲；之前练习对打时，手脚因为碰撞而瘀青擦伤，夏析悦也没有这么失控过，现在怎么会因为几处小伤就如此痛心？更何况这些伤口不仅不是她造成，甚至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思考了数分钟后，云祈就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好友的态度异常是灾难之后才开始，引起的关键是伤口，加上这份过度的自责与痛苦，夏析悦道歉的对象并不是现在的她，而是在那个梦中，因为受伤感染而死的“云祈”。 就算名字相同也不是同一个人，说再多也没有用，能化解夏析悦这份自责的，唯有梦中那位死去的云祈。现在的云祈只能叹了口气，任由夏析悦抱住，倾听她不断的道歉。 ＊＊＊＊＊＊＊＊＊ “…………” “…………没办法，睡吧？” “睡妳妹……” “至少有床。”夏析悦耸了耸肩，“太晚了，就忍一忍，明天再请学姐换一间。” 被当成精神慰藉抱了半小时后，云祈终于脱离了浴室。 可她现在很想昏过去就算了，或者拿夏析悦的木刀去把林芯蕊切成八段。 一个五层楼的独栋别墅，没有足够的卧室说出去一定没人相信，可林芯蕊却还是用这么蹩脚的借口，硬是将她跟夏析悦分配到同个房间。 虽然云祈也做好这几天要跟夏析悦同室的准备了，但那是知道好友在自己伤口复原前绝对不会松懈下的无奈选择，她才不能接受这种看似好心实际恶意的安排！ 而且，同房间就算了，整间房间居然是少女基调，粉红色的墙壁、纯白的衣柜书桌、正中央的大床与床头柜上的大量玩偶、红白交间的蕾丝窗帘……据说这间房间的原先主人，还是个已经嫁人的三十多岁富商女儿。 云祈认为，那女的若不是脑袋抽风就是神经有问题。 想到要跟夏析悦一起躺在中间那张挂着帷幕的粉红色四柱大床上、共享一个枕头、共盖一条棉被，云祈就有股冲下楼去砍了林芯蕊的冲动。 再加上放在椅子上的两件衣服，云祈宁愿去跟丧尸拼命，也绝对不要穿上那件轻飘飘的淡紫色薄纱睡衣和夏析悦睡在一块！ 不过，嗯，夏析悦想穿并和她睡一块的话，她不会制止的。 夏析悦似乎不在意房间风格和床的模样，扶着云祈到床边坐下，走到墙边衣柜翻找出两件简单的短袖上衣，帮自己和云祈换上后就准备睡觉（当然，薄纱睡衣没人理会）。 可她没有爬上床，而是在地上找了个空区躺下。 “小析？” “嗯？” “那个……妳、妳不上来？” “睡床上可能会压到妳伤口，我睡地板就好。” 云祈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几分钟前才为了要和夏析悦同床共枕而害羞不已，但当夏析悦不打算上床时，又觉得十分失望。她内心纠结不已，最后还是开了口： “那、那个，睡地板不好休息，妳还是上来吧。” “万一半夜压到妳怎办？反正这几天也是这样睡。” “可……” “别担心，明早我就去找学姐，请她安排另一间房间。” “但是……” 好不容易才从学校逃出，终于能好好休息，云祈怎么可能自己睡床，让好友去睡地板？她咬住下唇，张了好几次口，好不容易才从喉间发出声音说道。 “要、要不妳……抱着我睡吧？” “……什么？” “那个，抱着的话──”云祈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可她还是得说下去，不管是友情或是心底那莫名的情绪，她都无法忍受夏析悦睡在地板上。“就不会压到了……”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 夏析悦皱起眉头，迟钝的她终于感觉到有哪边不太对劲，好像是气氛、又好像是好友的态度或语气。可她没往深处去想，既然云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拒绝也说不过去。 因此夏析悦听话的爬上床，伸手把云祈搂进怀中，调整好姿势后为两人盖上棉被，就这样沉沉睡去。 云祈本以为被夏析悦抱着会动摇到无法入眠的，可靠在夏析悦胸前，听着她稳定的心跳，加上这几天累积了许多疲倦，没过多久她就觉得眼皮沉重，也跟着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26章 死局 云祈是被打斗声和碰撞声给吵醒的。 虽然听到了声音，但身体的疲倦让人想再多睡一会，于是她也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微微动了动，将棉被拉高好格档声音。 可马上就如被泼了冷水似的清醒了。 第一个感觉就是夏析悦并不在自己旁边，接着云祈就想到，发生什么状况使得好友率先离开床铺，又传出打斗声？难道是丧── 她立刻挺起身子，马上看到夏析悦正把一个女人压在了墙上，女人的脸上满是鲜红，就连夏析悦的侧脸上也有好几道红痕。 姑且不论感染，云祈下意识就想找武器支持好友，可她的手脚都带伤，挪动的同时刺痛感也随之而来，这使得她更加清醒了些，也因此察觉了到不对劲…… 那红色一点也不像血，没有液体感，而且夏析悦右手握着的口红是从哪来的？ “……妳们两个在干什么？” “学、学妹！快叫她住手！她欺负我！” “……明明是妳！” “我说，”云祈翻了个白眼，“妳们几岁了？” 因为云祈，林芯蕊总算是从夏析悦的压制中脱身，她整个被口红抹成了大红脸；夏析悦也没好去哪里，相较于林芯蕊被涂上了一整片红色，她脸上则是各种花纹交错，看得出下手的人非常具有艺术细胞。 “学姐，云祈问妳几岁。” “她也有问妳好不好！” “两个都一样幼稚……” “是她先动手！”夏析悦不满的抗议，“她偷偷摸到床边，用口红在我脸上乱画，我只是以牙还牙！” “……我只是来叫妳们起床吃饭，都中午了。”被学妹们指控的眼神盯着，林芯蕊缩了缩肩膀，“开个小玩笑嘛，谁知道有人这么没幽默感……” “要是没幽默感，早把妳从窗户丢出去了。”云祈按着太阳穴舒缓头疼，没看到夏析悦根本没用上格斗技巧吗？“小析，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把口红往她嘴巴塞。” “现在可以吗？” “欸，别这样，我道歉总行了吧？”眼看夏析悦蠢蠢欲动，林芯蕊急忙举起双手投降。“林月已经准备好午餐，我想既然云祈学妹脚不方便，要不妳们两个就在房间内吃？” 夏析悦看向云祈，确定好友点头后，就拿着林芯蕊刚缴出的卸妆棉走了出去，除了要去洗脸外，还得把两人份的午餐端到四楼房间。 等夏析悦走出房间后，林芯蕊才松了口气。 “有什么话快说吧，幼稚的学姐。” “等等，我这是帮妳报仇好吗？妳难道不想好好教训夏学妹一顿？” “想，可我更希望能教训妳。昨天不知道是谁硬把我送进浴室的。” “百密一疏啊，我只是想帮妳早点摆脱喂食play，谁知道夏学妹这么想和妳一起洗澡。” “少来，妳根本纯心看戏，看这房间就知道。” “我都快被妳们搞瞎了还看戏……再说，学妹妳在学校时不是也拜托过要我尽量凑合凑合妳们吗？” “我是叫妳去开导小析，妳这种方法只会造成我的心理压力。”云祈没好气的抱怨道。“又没有那个意思，就算行为再怎么暧昧，终究不是交往。” “……说的也是，以后不会了。”林芯蕊略作思索，点头同意了学妹的话，却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么，学妹昨天……幸福吗？” “信不信我真叫小析把妳丢下楼。”看到那暧昧的笑容，云祈直接回瞪。 “别别，我就问问。”不敢再刺激云祈，林芯蕊打了个哈哈带过。“妳也知道，在伤好前夏学妹绝对不会放过妳的，但我还是可以另外安排房间，毕竟妳们得要住上好几个月。” “这个……”云祈拿捏不定，抱着夏析悦睡对心脏不好是肯定的，可要她自己睡一间，又有些舍不得。“……看看，真需要我再和妳提。” “最好一开始就定下来，若之后才说，就算夏学妹迟钝到像个木头，也会觉得妳疏远她。” “那就现在换，学姐妳品味真的很差，这什么烂房间？给小孩子住还差不多。” “不好意思，现在不行。”林芯蕊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这栋别墅总共六间卧室，我、林月、林阳各占三间，其余两间因为有丧尸待过，家具全被拿去消毒清理，之后也没有还回来——如果妳们想睡有血迹的空房间就算了。” “……房间不用换了。”六间卧室，丧尸却集中在两间内，不用说也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云祈顿时觉得反胃。“那妳还说之后能安排房间给我？” “把其他房间清理一下再送床来不就行了？要的话，我现在就请林阳安排。” “……再说。” “好吧，然后行李都检查好且送回来了。”林芯蕊指了指地上，云祈这才发现那里多了两个背包。“食物方面我自作主张全送给赵淳，反正妳们现在也不需要……没关系吧？” “只要军方肯一直让我们蹭饭的话就没关系啊。” “嗯，因为外面的难民过得也不是很好，每天只能吃一餐垫胃。”林芯蕊叹了口气，“虽然军方一直从附近地区收拢粮食，可是光出不进的状况下，指令是能节约就尽量节约。” “没考虑过自己产出？” 两人聊着的同时，夏析悦也端着两人份的午餐进来了。 只见托盘上有一小锅清汤，两碗白饭与一小盘青菜，白饭上迭着少许肉松，夏析悦还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罐鱼罐头。 十分简单的菜色，可现在也只有军方与关系户才吃得道这样的午餐；外头的难民每天只能排队领一碗简单的白粥，运气好才能在碗中捞到一点青菜或瘦肉。 “爷爷当然有考虑过，可不管是土豆、红薯或地瓜都至少要两到三个月的成长时间。”林芯蕊一脸无奈的看着夏析悦，“还好快接近秋收了，也很少丧尸死在稻田内……之后应该会改善。” “总比没有好。”云祈想了想说道，“学姐，反正我们现在也闲着没事，外面不是也有很大的空间嘛？既然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妳干脆拿点东西过来种种，就算不能加菜，至少也对其他人有帮助。” “行，我等等交待一下林月试试。另外夏学妹妳的刀……木刀还好，可铁刀使用过度，刀身都快断了，妳还要拿回来吗？” “不必，也没机会让我用。” “好吧，那大概就这样。”察觉到夏析悦的注视，林芯蕊也没打算继续待下去发光发热。“那为了我的视力着想，这几天妳们的食物就请自己下楼拿吧，毕竟云祈学妹脚不方便，还有我们不提供早餐，妳们可以尽量睡到中午。” “……学姐眼睛很差吗？”等林芯蕊关上门后，夏析悦才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别理她了。”虽然伸出了手，可好友却没有打算把碗递过来，云祈只能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乖乖像嗷嗷待哺的幼鸟一样张嘴。 ＊＊＊＊＊＊＊＊＊＊＊＊＊＊＊＊＊＊ 吃饱睡睡饱吃的颓废日子过了快两周，云祈总算能把手上的绷带拆掉，林芯蕊也弄了两只拐杖让她能勉强在左脚不碰地的状况下走路，终于从被夏析悦喂食洗澡甚至扶着上厕所的日子中解脱，云祈差点没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的苦根本没人能体会，夏析悦就像是母鸡一样随时随地贴身看护，前一两天甚至连上个厕所也要跟进，对于这样”关心”自己的好友，云祈早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感动还是心酸。 好不容易支开夏析悦想找林芯蕊抱怨，可林芯蕊却又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身为男性的林阳不考虑，别墅中能倾诉的也只剩下林月一人，云祈试着和林月商量，但对方却只给了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就没问题了的诡异提议。 其实云祈也觉得，不管是当面告白还是真的煮成熟饭，夏析悦百分之两百不会拒绝，不仅会尽全力的配合，说不准还会到处打听该怎样成为一个好情人。 可那真的是出自于她的意愿吗？还是说，因为是朋友所以没有关系？ 甚至是……因为对于梦中那个”云祈”的愧疚而同意？ 一想到这点云祈就不舒服，心口彷佛被绳子绞紧般疼痛，她要的是一个真正喜欢她的情人，而不是一段因为友情或愧疚而退让的假性恋爱。 可是该怎么做？云祈完全想不到办法，姑且不论手上几乎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真动起来才发现，她们两人早就熟悉到连一起洗澡都能不当一回事，不论自己做什么，在夏析悦眼底看来都是友谊的展现…… 能破解的手段只有正面告白，但好友的反应又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第27章 打劫 “赵淳传简讯给妳？”云祈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遇到了麻烦……这也没办法，外面乱的很。”林芯蕊叹了口气。 距离丧尸疫情大爆发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云祈她们逃出来也有两个礼拜了。 军队在收复n市时遇到了大苦头，似乎是因为丧尸太多无法一次歼灭，好在因为丧尸的行动过慢，加上前线的反应迅速，大多数军队都平安的撤回。 目前军方正进行长期抗争的准备，由于事项繁多，一时之间抽不出人手管理民众，加上收复n市失败的消息不胫而走，外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就算再三公告辟谣也无法镇定民心。 到最后军方也懒得理会，反正他们握有粮食与武器，想吃饭的人自然会乖乖到军营报到，接下防御修建或种植粮食的工作；闹事或私藏食物的人不是驱除就是格杀，只要不触犯到底线，难民想做什么他们也不会多费力气去管。 听到林阳的说法后，云祈和林芯蕊都沉默了好一阵子，她们所住的高级别墅区和难民居住的市区有段距离，又离军营近，即使先前撤走了两名持枪警卫，正常人也不会想到这里来找麻烦。 林月跟林阳会定时到外头领取食物，加上有发电机、太阳能板与水塔，她们的生活简直就是与世隔绝的仙境，没想到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学姐想怎么做？” “我当然想帮赵淳。”林芯蕊按着太阳穴说道，“可是爷爷那边问题也很多，我不好意思去拜托他老人家，但出面的话……” “又没有方便的身份，对吧？” “是的。”林月接下了云祈的话，“先前指派直升机去搭救各位这件事，已经让底层知情的一些士兵相当不满，万一现在小姐又高调仗着军方身份惹事，不管有没有道理，都会让长官相当难为。” “如果偷偷把赵淳接回来这呢？”云祈想了想，这是最简单的办法。“食物想办法省点，还是有办法养活一两个人吧。” “没有问题，但上面分配的食物不会改变。想拿到更多吃的，就得去外面的军营参加协防工作。” “从这边走到军营也不远。”林阳耸了耸肩，“那个叫赵淳的至少是个男人吧，肯工作就能领到大米，他可以去军区报名参加协防工作。” “我不懂。”夏析悦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去军队工作就能有东西吃，为什么还有人不去军队报到？就算是老弱妇孺也能帮上忙吧，难道军方不收？” “当然收，可问题要有人看家吧，没准工作回来你家门就被撬了、棉被就消失了……” “而且总有人不想动手做事，宁愿压榨那些拼命工作的人，”林月意味深长地说道，“或是像我们这种靠关系领吃的……” 除了夏析悦外，其余在场的人都尴尬的低下头或撇开视线。 “没想过强制召集众人行动？这样也方便管理。” “士兵不能去救自己家人已经有怨言了，还要他们去强迫一般老百姓？说不准明天就发生兵变。” “……真复杂。” “小析先安静。”云祈用手指敲着太阳穴，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学姐是想让小析去把赵淳的麻烦解决？不是不行，但要是对方有枪怎么办？” “有，也不能用。”林阳拍拍自己腰际的枪套，苦笑道。“军方全面收缴枪械，宣称每颗子弹都只能对付感染者，发现私藏就连坐枪毙。我们这种关系户带着还没问题，拿出来用就是招祸了。” “小析一个人去吗？” “本来是打算让哥哥一个人去，可一个人行动有点危险。”林月摇了摇头，“所以想请夏同学帮忙，云同学、小姐与我留在别墅等候。” 夏析悦一言不发，撇过头直盯着坐在旁边的云祈。 云祈被看得浑身发痒，只好又看向林芯蕊求救。 “……好啦，我们都知道妳不打算离开云学妹。”林芯蕊望着天花板无奈说道，她总觉得夏析悦若是哪天长出狗耳朵跟尾巴，好像也不会太奇怪。“要不，大家一起去？总归有个照应。” “行，我也想去外面走走。”没等好友提起自己的脚伤，云祈就撑着拐杖起身。“这几天总是窝在这里，都快闷坏了。” ＊＊＊＊＊＊＊＊＊＊＊＊ 虽然云祈说要出门，可真让她走路到市区，不要说夏析悦会抓狂，林芯蕊等人也不好意思。正常人走过去都要半小时，左脚骨裂的云祈至少要花两倍时间，更别说还有回来的路程，于是五人是开着车去的。 还没到市区，林阳就先把车子停在了暗巷内，毕竟汽油也是军方收缴的物资之一，会动的车子太显眼，只能先停在无人烟的地方。 明明这里也算是中等城市，但和之前热闹的场景不同，街道上人烟稀少，寂静无声。墙边有许多空帐篷，也有只用简单的布条或席子拉起的低棚，偶尔能看到一两名老人无神地躺在棚内等死，或是打扮暴露的女子坐在帐篷边梳着长发。 地上到处都是脏污，血迹或是沙土，甚至还有排泄物。每个人身上看起来都不太干净，屋内也黯淡无光，低迷的气氛垄罩了整个区域。 “赵淳他现在如何？” “他家里还有三个人，母亲与两个弟弟。”林芯蕊快步往前，装作不认识后面那两个黏成在一起的学妹，可怎么走也走不快。“听说有人看上了他们母亲，三天两头的来找麻烦。” “只会欺凌妇女的垃圾？”云祈死死跩住林芯蕊的衣角不放，她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夏析悦玩两人三脚，但既然摆脱不开好友，至少也要有人陪着扔面子！“先找到人搞清楚情况，对了，难得出来一趟，我想顺便找些东西。” “军方有控管一个以物易物的市场，改天可以去那边看看，今天就算了。”林阳皱起眉头四处张望，一行五个人中有四个年轻女性，还都长得不错，这样走在大路上实在太过招摇，他总觉得有人正注意着她们。“我们应该化妆后再出来，这样可能会有麻烦。” “为什么要化妆？我正想看看哪些人想惹事生非。” “……我说过，不能给长官添事。” “有些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而且，目前最简单又能快速收集到物资的方法是？”云祈揶揄的说，“打劫！谁抢谁还不知道呢。” “…………” “……算了。” 听到云祈的说法，林阳跟林月一个撇撇嘴，一个翻白眼，却也没反驳回去，只是加快脚步想马上找到人离开这里，免得真惹上问题。 照着赵淳传来的简讯，很快五人就来到了一栋公寓前。 “他们应该在家，我有回传讯息说会过来帮忙。”林芯蕊打开手机，脸上却显得十分忧心。“但今天不管我是打电话或传简讯都联络不上，照理来说现在手机还能用的……” “可能是没电，听说全市在三天前就停止供水供电。” “……希望如此，在五楼。” 电梯不能用，林芯蕊有点喘的爬着楼梯，云祈则是安分的让夏析悦背着，林月和林阳一前一后警戒四周，两人显得有些焦虑，直觉气氛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是哪边有问题。 “503，这里。”林芯蕊敲了敲门，“哈啰，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可云祈等人都看到门上的猫眼中，有只警戒的眼睛正窥视着众人。 门后传来搬东西的声音，过了一阵子才打开来。 “妳们还真的来了！”赵淳脸上半是惊喜半是沮丧，“抱歉，我实在……” “行李拿上准备离开，有话路上再说。”还没等林芯蕊开口，林月就冷冷的插话说道。“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夏析悦看了一眼门后，一大堆家具杂物堵在门口，后方两个小孩子拿着扫把棍满脸戒备；大的可能刚上高中，小的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这样的男孩却也拿起了武器，他们是惹到了什么人？ 没人反对林月的提议，赵淳他们很快就拿出了好几个袋子与背包，三个孩子加上他们的母亲，想到这么多人要等着吃，林阳与林月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却没有多说一句。 “赵家小子？” 才走出公寓，就看到多了七八个男人靠在墙边等着，明明上楼前还没有他们的踪影，现在却出现在这边，甚至拿着刀械或粗棍，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唷，不错嘛。”带头的彪形大汉吹了个口哨，满脸横肉抖着笑。“本想找个婆娘当老婆而已，现在还带几个小的，刚好兄弟很需要，上道啊小子。” “你！妳这狗娘养的混账！” 赵淳的两名弟弟惊慌的举起了木棍，林月与林阳也绷紧了身子将林芯蕊护在后方，赵淳将母亲拉到身后，咬牙切齿的站到了最前头。 夏析悦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毫无动作；云祈却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第28章 反劫 “你知道我们要什么。”这群男人有胖有瘦，有年轻也有中年，手上各有各的武器，唯一相同点就是脸上猥亵的笑容。“不想吃苦头就放下武器，交出──” “交出所有东西，包括手上拿的、家里藏的、还有身上穿的。”云祈突然提高音量压下男人的话，她温柔的笑着，就像看到了财神爷一样和蔼可亲。“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有足够的人手能搬回去。” “哈？” 听到云祈这样说，大部分的人都像看到笑话，或是惊讶的瞪着她。林芯蕊捂住了脸，夏析悦仍一脸漠然，赵淳若有所思，他想退后，但看着那些男人手上的刀械，又犹豫不决停在了原地。 “伯母、学姐和小孩子跟我一起留在这边，赵同学跟林月小姐待命，林阳先生请牵制最左边的三个，小析预备战斗。”云祈低声安排，“他们不是丧尸，想法却跟丧尸没什么两样，不需要手下留情。” “喂，妳疯了吗？那边有八个人！”林阳虽然很想破口大骂，却还是冷静的快速说道。“还有四把刀！都会思考，动作也快，妳以为他们好解决？不过杀了几个感染者就当自己是高手了吗！” “别指望枪。”面色阴沉的林月也加重了语气，“想害死妳的朋友？虽然不想牵扯长官，但现在只能退回去公寓坚守，打电话请军方的人过来处理。” “没那必要，他们肯打的也就那一两个，其他只是怕死的跟班。”云祈倒是很有把握，“只要打倒带头的他们就会怕，会怕身体就会僵硬，变得更好应付……再说，这些人也没多强。” “神经病，小姐说妳有计划，现在看来妳就是个疯子。”林阳握紧拳头不想多说，“别挡住门，我们要保护的只有小姐一人，妳自己跟那些人玩去。” 王军抖动着手上的切肉刀，不停地用刀片拍打着自己鼓起的大肚子。 四十多岁的他是当地的屠户，但家中的肉全被军方收纳，只剩下一把刀和空空的砧板。刚开始他也是安分的帮军方工作，可配下来的那点食物不仅难吃又少，累的半死却只能空着肚子睡觉，没几天他就不干了。 饿了几天，上上周他在街上晃荡烦恼着时，突然闻到了香气，他跟着味道走，刚好看到三五个混混正在泡方便面吃，旁边是一扇被打破的门，还有裸身躺在地上的女人。 没作多想，他直接朝面走了过去，混混也没有威胁他，反而招呼他坐下来吃。 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跟那几个混混一同享受着女人跟食物了。 很快他就抛开了道德，干这回事既能吃个半饱，又能爽个几发，比辛苦一整天搬泥土筑墙来的轻松又简单，何乐不为？ 想法的改变让他堕落的更快，这一个礼拜来他什么都干，抢劫、偷窃、杀人、强暴、逼良为娼。他够狠敢拼，很快就成了混混的头，更是聚起了好几个人，继续在城内欺男霸女。 白天到处打劫，晚上强迫女人卖身，得到的食物当然不会分给低贱的女性，她们想吃就自个想办法，反正城内还是有能吃的东西，比方小动物、垃圾、或是…… 眼前的猎物起了内哄，王军冷笑着，又敲了敲刀。 他一点也不急，这几天下来他学到了很多，有时候只要提高声音、拿出刀棍、把人包围起来，贪生怕死的家伙就会乖乖把女人或食物交出，不需要他多费力气。 可让他讶异的是，那些人很快就平息了争执，既没有投降也没有交涉，反而是后方一个都没作声的年轻女生走了出来，拔出腰间的木刀摆起架式。 这是打算战斗的意思？他打量着这个握刀的女人，很年轻，腰际还系着黑带，肯定是仗着自己练过武术，以为能打赢坏人吧……这种蠢货前天才遇到一个。 的确有两下子，不仅撂倒了三个大汉，甚至踢断了他一个手下的肋骨，可最后也是不敌人多，从背后敲了他一棍后就安分的倒在地上，乖乖看着女朋友被人骑。 不只王军，其他混混看着夏析悦，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很多人都笑了。 话虽如此，十二个大男人拿武器围两手空空的年轻人，却还是伤了四个。 想起还躺在屋子内疗伤的手下，王军收起笑容摆了摆手。 看到老大严肃起来，几个手下连忙举起武器，成扇形散开包围、缓缓逼近众人。 他们的想法是从正面侧面一拥而上压制，毕竟人再怎么厉害，一次也只能砍一个吧？这又不是枪，还是没有刀刃的木刀，被打到顶多痛几天，怎么会有危险？ “再给妳们一次机会，乖乖听话。”王军前进的同时也再次劝降，毕竟她们似乎没有很和谐，最好有人反水给他机会，反正说几句话也没有损失。“我们只要食……”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喉间像是梗到了石头，剧烈的疼痛引起呛咳。回过神才发现夏析悦突然就冲到了他前方，木刀突刺击中了咽喉。 王军不得其解，两人之间至少还有三公尺，他明明就盯着这女的，怎可能上一秒没动作，下一秒就移动到面前？可他没有思考的时间，木刀刺中后往旁滑开，紧接着一个左横斩，伴随着手腕与转腰的强烈力道，直接劈断了王军的颈骨。 他不知道木刀刀身有一公尺长，算上手臂长度，至少就有一公尺半的攻击距离，再加上夏析悦步法快速缩短距离，一瞬间就决定了生死。 在王军被攻击时众人还没反应，等到人体倒地的声音响起，有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这时夏析悦早就锁定另一名对手，由下而上的单手上劈击中了他的上面部，在他捂着眼睛哀号时，手上的菜刀也掉在了地上，下一记斩击更是劈在了他的后颈。 痛苦的嚎叫让几个人有些畏惧，带头大哥又被砍倒，再加上夏析悦浑身充满的杀气、冰冷的眼神与毫不留情的雷霆手段，剩余六人中居然一半的人退缩不前，只有两人扑向了夏析悦。 另一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往云祈等人的方向跑了过来，全然不顾这里有八个人……虽然大部分是女人跟小孩。 可能他想让夏析悦分心、想抓人质威胁、又或者对自己手上的长刀太过自信，但林阳抢过赵淳手上的铁棍，闪过刀刃，一棍就把这人给打翻在地。紧接着两三双脚猛踹猛踢，还特别关照他的头与下半身，很快他就没反应了。 面对朝自己杀来的两人，夏析悦揪起了地上的身躯往其中一人推去，在那人闪躲的时候，另一人已经落入她的攻击范围。 她高举木刀，猛地从上方劈下，冲过来的那人连忙紧急煞车往后退，勉强避开了这气势汹涌的斩击；但他还没来的及庆幸，夏析悦脚步身躯猛然向前，斩到一半的木刀瞬间改成了突刺，戳进了他的右眼之中。 眼睛被异物穿入的痛楚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又不是毫无知觉的丧尸，这人既没有心理准备，又没有足够的忍耐力，夏析悦拔出木刀后，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哭叫。 木刀没有刀刃，因此先前夏析悦解决的两人外表上都没有痕迹。 但现在，拔刀时溅出的鲜血，直接摧毁了三人犹豫的心态，他们扔下武器，不顾一切的转身就跑，只想着离这个杀人狂越远越好，有人甚至绊了一跤，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没有理会失去战斗意志的杂碎，夏析悦杀气腾腾的瞪向最后一名对手。 被抛下的孤独感，再加上那凶狠的目光，那人先是缩起了肩膀，却又咬紧了牙，强忍着颤抖，把手上的菜刀对准了夏析悦，大有破罐破摔的势头。 “小析，住手！”看着林阳乱棒打晕还在惨叫的独眼男，云祈才出声。“我还要人带路呢。” 听到后方好友的呼唤，夏析悦的杀意瞬间消失，身体也随之放松。她轻松的将木刀插回腰际上的黑带中，就在对方讶异，跟着松懈的同时，她一个垫步拉近距离，左手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手背拳直接敲在他的太阳穴上。 脑部冲击让人产生了数秒的空白，夏析悦趁机扭转他的手腕夺下刀刃，紧接着一个膝撞重击腹部，使得对手完全失去了行动力，只能跪倒在地上干呕。 不过五分钟，八个持械的恶徒就倒的倒，逃得逃。 一开始主张避其风头的林阳与林月突然觉得脸色发烫，心中暗骂这群歹徒也太过没用，他们听话的一一检查气息，把尸体跟伤员区分开来。 “活着的怎么处理？” “杀掉吧？别忘了把衣服脱下来，能拿得都拿一拿。”云祈没有犹豫，经过学校的事情后，她知道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说不准还会赔上夏析悦的性命。“这些人现在没参加防御工作，以后当然也不会去，与其活着浪费粮食、扯我们的后腿、或是增加一两只丧尸，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个痛快。” “…………妳们两个，真的只有二十一岁？” 第29章 酒（上） 云祈有些茫然。 她记得刚跟夏析悦用完午餐，还跟林芯蕊聊了一下，后来想午睡一下……接着、接着的事想不起来了，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为什么她会跟夏析悦一起坐在书桌前看着大二下期末考的题目？何况这房间分明就是夏析悦租的学生宿舍，而不是林芯蕊提供的那间充满少女气氛的别墅卧室。难道是在做梦？ 简单的摆设，只有一个衣柜、书桌、矮床与小冰箱，白色道服与腰带挂在墙上，外套挂在椅背，夏析悦的超大登山包与一个大水壶一起放在地上。 房间长不过四宽不到二尺，光家具就占了近一半的空间，云祈记得自己总是嫌这房间太闷，现在却有种安心感。 “怎么了？” “啊？” “云祈，妳在恍神。”夏析悦放下了笔，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今天是圣诞节，但期末考前也该好好复习──特别妳为了打工跷了两堂课，得趁这周末补回来。” “呃……” 看着一脸严肃的好友，云祈突然很想当她的面把课本扔出窗外……都丧尸危机了还期末考？不合格的成绩单有比致命的尸体可怕吗？而且她明明记得现在才九月中，要过节也是过中秋，怎么变成圣诞节了！果然是在做梦吧？ “知道知道……”最后云祈什么也没说，只是干笑了两声敷衍。“……嗯，妳继续说，我有在听。” “妳这样回答，就是没有在听。”夏析悦叹了口气。”重点我讲完了，现在是妳要写出这申论题的答案。” “噢……” 云祈低下头，看着夏析悦的原子笔尖敲着的部份。 书页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字，虽然留了部份空白让学生解题，可光看几秒云祈就觉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集中精神，看清楚了好友指着的题目： ‘（英文）请说明妳会如何跟最亲密的好朋友（同性别）告白，与被拒绝后的应对方式。’ “…………” “欸，这是做什么？” 身为一个有理智的人类，云祈还是没有把这本书给丢出去；但身为一名正常人，怎可能放过一本嘲讽自己的书。云祈握笔的手快速来回，把干净的课本画的乱七八糟，还戳出了好几个小洞。 “我不读。”云祈扔下笔起神，往后方的床上一坐，抿起嘴双手抱胸，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瞪向呆滞的好友。“妳有意见？” “妳不会我大可以再讲一次，何必……”夏析悦半是无奈半是讶异，试探性的问道，”这两章至少会出个十五分，换总成绩就是五分，真的不……” “那什么鬼题目！不要！” “只是说明三大风险的内容跟重要性，背就有分数，不难啊？” “…………”云祈楞了会，那她刚看到的是什么？“……反正不要。” “……好吧，妳期中考分数不错，应该没关系。”可能也不想学习，又或是觉得总有时间复习，夏析悦没有坚持，她转身去开小冰箱，拿出两片巧克力蛋糕和两大罐的可口可乐。“来吃蛋糕？听说这家店手艺不错，别生闷气了。” 巴掌大的黑色圆柱体蛋糕，侧面上抹了一层黑巧克力酱，又黏满了许多白巧克力片，顶面上有白奶油抹成的雪层，还有大块的草莓与小巧的圣诞老人模型。 云祈看着夏析悦手上端的两个纸盘，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她虽然不是嗜吃甜食的人，可没有一个女生会讨厌蛋糕；更别提丧尸危机爆发后，蛋糕类的东西基本成了绝响，但现在眼前就有……管不着哪边怪，云祈接过蛋糕就很没形象的大口吃着，连刀叉都懒得用了。 甜中带涩的巧克力味，加上浓密的奶油，以及酸甜的草莓，蛋糕不大，三两分钟就解决。 云祈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上的巧克力屑，她总觉得没吃到什么。 突然嘴前多了几张卫生纸，轻轻拭去边上粘着的奶油，转过去一看才发现夏析悦不知何时下了书桌，跟她一起坐在了床上吃蛋糕。 “心情好点了？”夏析悦只吃了一半，不担心床会弄脏就把剩下的蛋糕随手放着，先抽几张卫生纸帮云祈擦嘴。“好吃？要不，这边还有。” “不用了……妳自己吃。” “真不要？” 虽然蛋糕好吃，可夏析悦二话不说就准备让出；加上她不仅擦嘴，还仔细握着云祈的手，一并处理掉手指上的口水与屑末。 云祈顿时感觉快被夏析悦这种溺宠的行为给淹死了。以前没上心，现在喜欢了，才发现夏析悦的一举一动是这么的暧昧，哪对好朋友会这么亲昵？ 胡思乱想着，云祈没注意到夏析悦吃完了蛋糕，凭空就拿了两三个塑料杯出来开始倒可乐，等到杯子塞进手里云祈才回过神。 “来，圣诞快乐。” “噢、嗯……”云祈慌了一下，很快就举起杯子与好友碰杯，“圣诞快乐。” 喝了一口可乐后，云祈皱起眉头，有种莫名的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可夏析悦突然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大瓶子，打乱了她的思考。 “要不要喝酒？” “……妳哪来的酒？” “送的，听说不错喝。” “可是……”云祈觉得奇怪，夏析悦实际上是个乖乖牌，若不是父母遇事，加上丧尸危机才变得心狠，可骨子里的保守观念还在，烟酒毒色一概不碰，怎么可能会突然拿出酒来？“……妳不是不喝酒吗？” “这是教练送的，不喝浪费，也辜负教练的心意。”不觉得有何不妥，夏析悦晃了晃手里的威士忌，“再说凡事都要尝试，总不能死了才后悔。” “…………” 舅舅送的？ 云祈真的懵了，但看到酒瓶上还绑着大红蝴蝶结，加上大二下这个时间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夏析悦上个礼拜去s市，跟日本来的剑道高手进行练习比赛赢了，每个人都说她为国争光，连带教出夏析悦的教练也长了面子，开心得很。 如果是教练送的，就算不喝酒的夏析悦也会喝，这是礼貌跟敬意……可为什么会送一个女大学生酒呢？还是这种高浓度的威士忌！ “会不会是送错礼物啊……” “怎么可能，包装上写我的名字。” “总觉得很奇怪……” 云祈嘟囔了几句，心底的诡异感正不断涌上，只要再给十分钟，她一定说得出哪边不对；但眼角瞄到夏析悦豪迈的把威士忌倒满杯子一口干时，她就全把事情抛脑后了。 “小、小析！这酒不是这样喝的！” “咳、嗯……” “先吐出来，吐到杯子……不是叫妳吞下去！” “……好、好辣……” “笨蛋！威士忌要嘛兑水或是混着可乐喝，哪有人像妳这样灌！” “教练都这样……” “我去！舅舅能一掌劈破五块木板，妳行吗！” “可以啊……” “可以妳个头！” 只见夏析悦脸颊略红，吐着舌头喘息还不断用手扇着，看来是真呛紧了；来不及倒水，云祈立刻把自己喝了一半的可乐给夏析悦洗洗酒味。 一连喝了三杯可乐后夏析悦才好些，她呼了口气，除了面色红润外，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行动与异状──至少云祈还没看出来。 “还要……” “真是……不会喝就不要喝嘛，笨蛋。” “抱歉，我没想到酒这么辣，不过还不错，妳要不要也喝一点？” “啊？” 云祈眨了眨眼，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夏析悦居然笑了！ 而且不是扬个嘴角，还是那种很灿烂、坦率、阳光的笑容！ 心上人冲着自己笑，还是杀伤力如此强大的笑容，云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一股热气突地冲上脸，她急忙撇过头，挪动身躯想拉开距离冷静冷静。 再看，她怕自己一个冲动扑过去把好友给推了。 “呃……等、等等……拿些冰块应该更好喝……” “可乐就行了，刚从冰箱拿出来还是冰的。”夏析悦伸手‘拿’过云祈的杯子，倒半了杯可乐后又参了威士忌进去，还很‘体贴’的递到云祈嘴边。“来，试试？” “不、不用了……”云祈尴尬的笑着，对上夏析悦那双兴致勃勃的黑瞳，她顿时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教练是送妳不是送我，妳喝吧。” “好东西当然要跟好朋友分享，试试，这真不错。” “我不……” “试试。” “噢……”推拒不开好友的好意，云祈只得接过杯子，可看夏析悦那副模样她也没打算真喝，杯子挪到嘴边做样子后，就死死皱起了脸。“好、好呛……” “就刚喝的时候呛点，忍忍就顺口了。” “不，这我不行，真不行。” “嗯……”夏析悦狐疑的接过云祈塞回的杯子，一脸茫然。 云祈用膝盖也知道好友正在想什么，肯定是自己觉得好喝，大力推荐想得到称赞，却被塞了一句不想喝，心里受伤着呢。虽然有些不舍，但为了两人好，自己应该趁早离开才是。 “有办法了。”突然听到旁边好友弹了下手指，云祈只见夏析悦又一口干掉了杯中物，以为她要重新混合降低威士忌的比率，却没想到她头倾了过来，封住了自己的嘴。 第30章 酒（下） 口中流入又甜又辣的可乐酒，还带有夏析悦浓郁的气息，云祈瞬间慌了手脚，可好在她被强吻的经验实在太过丰富，而且夏析悦这次只想让她试试，没有别的打算，等云祈把混合威士忌咽下后就放开了她，云祈才能勉强镇定下来。 “这样就不呛了吧？”夏析悦得意的笑着，就像等着主人摸头称赞的狗狗，殊不知主人只想拿酒瓶砸她。 “没错吧？很好喝的。” “好喝……”云祈想哭，非常想哭。 不是讨厌和夏析悦接吻，可她很排斥被夏析悦强吻！她想要的是一个罗曼蒂克、两情相悦、在暧昧气氛下情不自禁的热吻，才不要莫名其妙就被堵上一嘴！ “那再喝一点。” 没等云祈整理好心境，夏析悦的嘴又含着酒凑了过来，她也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好友灌了好几口酒；甚至后面夏析悦把舌头凑进来时，她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 没过几分钟，云祈就全身瘫软，倒在夏析悦的怀中。 缺氧、加上酒精发作、以及心底的绮思与连续的深吻，就算脑中神智清明，身体也撑不住。现在云祈也不想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了，她只在意夏析悦今天到底有没有喝醉，为什么她的行动一点都不受酒精阻碍，可做出的事情又完全没有逻辑？还是说，自己在做梦？ “身体不舒服？”看好友这副模样，夏析悦也没再灌酒，收拾一下周围后就把云祈扶上床，还温柔的帮她盖好被子。“乖，好好休息。” “唔……” “怎么了？” 夏析悦没想做什么，可云祈却很想做点什么。 不只是酒精在身体中发酵让人浑身发热，被吻了这么多下，总觉得胸口就像有根羽毛搔着，云祈眨了眨眼，硬是扯着夏析悦的手臂不放。 但夏析悦还是没有行动，按耐不住的云祈干脆拉上她的衣领，将好友的头拉下，一把吻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反正云祈就是想这么做，再说夏析悦强吻了她那么多次，为何她不能回礼一次？ 虽然一开始有些忐忑，怕夏析悦推开自己，可云祈才刚想试探试探，那边就迫不期待的缠了上来，两舌磨蹭缠绕，难分难舍好一会儿，直到两边都快窒息了才分开。夏析悦离开时甚至还多舔了两下云祈微张的嘴唇。 云祈吸了几口氧气，才发现现在这姿势有多暧昧──自己躺在床上，夏析悦压在身上，而且对方那亢奋的眼神、潮红的脸、发热的身躯，说多危险就多危险，好加在两人中间还隔了一条棉被。 下一秒，夏析悦就把中间的被子扯出来扔下床，毫不顾忌那是她的东西。 “欸、被子……” “妳不需要。”压低身躯，夏析悦俯在云祈身上，轻轻靠耳边低喃，同时手摸着她的颈、脸、与身。“这么热，还盖被子？” “会着凉……” “不会，我盖着妳。” “妳又不是被子……”扭动着身体，却只是让自己和好友贴的更紧密，感觉得出夏析悦的皮肤和她一样烫，吐出的气息与她一样热，云祈有些闷、有些不安……又有点兴奋。 云祈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醉了，居然期待起等等发生些什么。 “我比被子好。”夏析悦笑了笑，咬着云祈小巧的耳垂，随着她头首的曲线朝下*。“被子没办法让妳舒服，但我可以。” 云祈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只知道夏析悦舔过的地方又痒又嘛，若有似无的酥软感从耳后扩散，明明是想推开的手，却不知怎地按住了夏析悦的后脑，将她的头又往自己压近了点。 好友的发丝轻擦过脸部，云祈眼神涣散，颈部一阵又一阵的燥热与酥麻感让她难以思考，夏析悦的舌尖不肯放过任何一处肌肤，她甚至用牙齿轻咬了几下，留下数个红印。 “怎么样？” “…………什么？” 眨了好几次眼，云祈才发现夏析悦不知何时停下动作抬起了头，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可真要云祈说出不错两个字也太羞耻人了，这种事不是两边心里有数就行了吗？ 因此云祈决定装傻到底，不理会夏析悦，便宜都让妳占了还想怎样？ “不舒服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觉得妳应该很舒服。” “……那妳还问？” “因为看不到表情。”夏析悦突然皱起了眉头。“我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到妳的脸，接吻的时候又靠太近，很难观察妳的反应。” “看那个做什么啦……”云祈顿时想把自己埋入枕头内，跟夏析悦做这种事情就够羞耻了，如果脸上的表情再被看个一清二楚，那她宁愿去跟丧尸单挑！ “观察敌方反应是对战基本守则。” “对战妳妹……” “有了。” 夏析悦手指又弹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馊主意。没等好友抗拒，她就先覆上云祈的唇，吞下她所有的抗议与氧气与理智；等云祈完全投降时，夏析悦才满意的抬起头，改用食指与中指在她的嘴上摩挲，描绘着云祈的唇形，抓准她张口呼吸的机会深入其内。 手指在口中搅动着，没有探入到咽喉引起不适的程度，却又不停戳点着舌尖让人无法忽略，想吐出去却又死缠着不放，更别提夏析悦的灼热视线；云祈知道，好友就是想看着用手指代替舌头，这样就能观察到自己因她颠狂的表情……所以怎能让她如愿呢？ 上下齿间用力一咬，云祈满意的在嘴中尝到了血的腥味，原本以为夏析悦会收回手指和那点小坏念头，可她仍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受伤的手指。 她不痛吗？咬多大力云祈是知道的，不仅出血甚至可能瘀青，可好友却没有任何反应，连眉毛都没动一丝。夏析悦不在意，反倒是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云祈的内疚与心疼也开始冒了出来，弄得她受不了了，只好轻轻用舌尖舔着夏析悦的手指伤口表达歉意。 轻舔变成了吸吮，吸吮又变成了交缠，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当云祈发现时，自己已经握住了夏析悦的右手，舔拭亲吻着她的每根手指与掌心。 听到好友低低的笑声，云祈的脸瞬间发烫，但她还是没停下动作，继续舔咬着夏析悦手上的剑茧与掌纹，这双大手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她一点也不想放开。 在云祈不满的抱怨中，夏析悦抽回了手改换上自己的唇，两人的舌尖再次交缠，就连手也不知不觉的贴合在一起，掌心相对，十指交扣。 这吻持续了好一阵子，分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等夏析悦的手覆上自己浑圆时，云祈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扔下了床，可夏析悦却还是穿得好好的，这让她满心不平，却没有机会反脱。 因为夏析悦的手已经开始搓揉起来，不仅如此，她不断在自己的上身各处肌肤来回游走，就像在火药库的各处点火一样；夏析悦抚过的地方哀求着还要，没有摸到的地方叫嚣着需要，渴望与满足在各处交战，弄得云祈不断扭动身躯，想平息这股疯狂的浪潮。但云祈完全没想过，这个动作对夏析悦来说有多刺激，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有精神上的满足，两者效力使得夏析悦更加卖力。 懵然之中云祈好像听到夏析悦说了什么，那一瞬间她完全清醒过来。 云祈伸手探去，揪住了夏析悦的领口，下意识的就想叫她再说一次，可好友却只是温柔的对她笑着，心痒难耐的她更是大力拉扯着夏析悦的衣领…… 接着云祈就发现不对劲了，她抓着的居然是棉被。 还是那条她抱怨很久了的，布着红色爱心图案，充满浪漫情怀的棉被…… ……甚至她抱着的也是棉被，而不是夏析悦。 云祈抽动着嘴角坐起上半身，眼前所见是熟悉的少女风别墅卧室，而不是好友狭小的学生宿舍；原本应该在床上跟自己亲热的家伙，却正坐在书桌前翻着小说；夏析悦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也不是那亢奋的得意笑容。 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中途也有感觉到，可现在，云祈只想从窗户跳下去──她居然、居然居然拿好友当了对象！ 而且还是在跟夏析悦一起的时候，她拿来幻想的对象就在一公尺外坐着！ 就算理智告诉她夏析悦不可能知道那个梦，但情感上云祈还是无法接受，特别是被梦中的夏析悦那样调戏后，她已经完全无法直视好友的脸了！ “妳醒了吗？” “噫！” “怎么……”夏析悦莫名其妙的看着用棉被把自己包死死的云祈，“……妳做恶梦了？” “没、没有……呃不对，对，我做恶梦了！超级可怕的恶梦！”云祈急忙说道。就某方面来说也没说谎，她觉得那个梦真的比恶梦还可怕。“妳先走开……我、我冷静一下就好……” “喔。”夏析悦没作多想，都叫自己走开了，如果云祈需要帮忙她也会说。“难怪妳刚刚一直低喃，还抱着棉被猛踢猛蹭，肯定──” ──是很可怕的梦吧。 夏析悦这句话还没说完，云祈扔出的枕头就砸中了她的脸，紧接着是一阵惊天动地，兵荒马乱，乱箭齐飞，还惊动了在一楼下棋的林芯蕊与林月。 在那之后，林芯蕊连劝了三天才让云祈别蹭她的床，乖乖回去跟夏析悦睡。 第31章 食尸 问出了这群劫匪的聚集地后，为了永绝后患，林阳拿着刀在所有人的咽喉上开了一大口子。 “学姐跟林阳先生，先带赵淳跟伯母回去吧？”看到妇人与赵淳的两个弟弟都脸色苍白，就连林芯蕊也不忍的扭过头，云祈提议道。“用走的回去也就半小时，就当作散步散心，我、小析与林月小姐去他们根据地找物资就好。” “三个人……搬的了？”赵淳犹豫了一下，“我跟妳们走？” “现在他们又能存多少物资？真搬不动的话，就花点食物请几个人帮忙。”云祈摇了摇头，“你跟着家人吧，他们已经很难受了，你再离开他们会更不安……而且走在大路上，最好还是有男人跟着。” “可妳们那边三个都是女的……”林芯蕊皱着眉头说，“还要去这些混账的聚集处，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妳又受伤，不会太危险吗？” “这样更好，更能引蛇出洞。”云祈又露出了之前那种温柔的微笑，“放心，小析一个能抵上百个男人。” “…………随妳。” 林芯蕊摆了摆手不想再管，林阳与林月商量后也同意了。 没有云祈拖时间，就算是妇孺走回去也用不着一小时，再加上别墅内还要整理挪出地方，夏析悦的身手又这么强悍也不用担心出事，分批行动的确是好主意。 “尸体不处理？”林芯蕊等人离开后，夏析悦看着地上躺的五个男人问。 “呃……”云祈楞了一下，“我们没有用枪，杀人……现在也不犯法吧？” “杀一般人不犯法，杀到关系户就犯法。”林月抬了抬眉，“不管现在或以前都一样。” “妳讲话还真……”摇了摇头，云祈随口说道。“有关系也不需要打劫，何况比靠山谁能赢我们？但为了观感和卫生，还是把这些脏东西全扔到下水道好了。” “推下去就不影响卫生？” “眼不见为净嘛。” “妳一定是不找垃圾桶却会把垃圾丢草丛藏起来的那种人。” “………小析，麻烦妳把那边的人孔盖掀起来。” “等、等一下……” 不想理会林月，云祈和夏析悦开始处理尸体，但当人孔盖被撬起，正把尸体推过去时，后方的公寓门突然打开了，好几个老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每个人都饿的面黄肌瘦，嘴唇干裂，虽然还不到皮包骨的程度，但也快了。 看到饥民双眼放光朝自己跑来，夏析悦下意识的举起木刀，吓得这些人缩起身子停下脚步，可他们却没有离开，似乎在期待什么。 “妳们……” “没有食物，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带。”云祈抢先开口。“大家一样在挨饿，你们找错乞讨对象了。” “不是要乞讨……”其中一名老人奋力的开口，“那、那些人渣我们也很讨厌他们，妳们可是帮了大忙啊！” “………哈？帮忙？” “但也惹了大麻烦，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他们找不到凶手报仇很快就会放弃，而尸体、尸体……”另一名老人眼神从未离开过地上的尸首，看得出他非常着急。 “尸体我们会帮忙处理！妳们就快逃吧！” “对对！尸体放着就行了！” “妳们几个小姑娘怎能处理的来，我们收拾就好，快走吧！” “………” 奇怪的逻辑与诡异的语气，加上所有人的态度实在太过明显，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对劲。云祈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时，夏析悦却突然往旁用力挥动木刀，刀刃破空发出刷的一声，又使得这群老人吓了一跳。 “你们想对尸体做什么？” “那、那是……没有……” “想吃？这种行为，和丧尸又什么不同？” “小析……” “门都没有。”没等云祈说话，夏析悦就加重了语气，锐利的眼神瞪向众人，她果决说道。“污蔑尸体，吃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你们也做的出来？” “妳少乱说，谁要吃尸体……”几个老头还想蒙混过去，可看到夏析悦开始把尸首拖向掀开的人孔盖，每个人都急的大叫，甚至有人跑了过去想制止她。 “等等、等等，别扔啊！妳有话好说嘛！” “没什么好谈的。”轻松地将一具尸体踹入下水道，夏析悦扬起右手，木刀刀尖就戳入了冲过来的小老头胸口，使得他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现在自己离开，或是等下我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咿……” 夏析悦的威吓肯定是有效的，面对杀气腾腾的木刀，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害怕与犹豫的表情，有人甚至后退了一步；但空腹的威力更大，他们还是待在了原处没有离开，甚至有人鼓起勇气上前。 夏析悦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她准备杀鸡儆猴时，那人突然跪了下来。 这让夏析悦愣住了。 她可以对冲过来或许有攻击意图的老人出手，但再怎样，她也不可能对一名满头白发、跪着的瘦弱老者挥下木刀。 “老爷子我求妳了……真快死了、快饿死了啊……我家老伴都好几天没吃没喝了，我们做不了工，孩子也被那些怪物给吞了，军方更是不管我们，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想这样干？” “呃……” “就是、就是……”看到夏析悦动摇起来，其他人马上跟着跪下磕头，“食物都被军方收走了，每天就几口清粥水，填不饱肚子，活不了人啊……” “之前有水还能灌几口骗骗肚子，现在停水，真的没办法活了……” “妳就行行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行行好啊……” 此起彼落的哀求声与哭腔，弄的夏析悦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知道如何收场。 她曾经听过林月提过，军方发下的不是稀到能数出米粒的粥水，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煮出来的黏糊糊，草与树皮早被啃光，连只老鼠都捉不到的民众甚至将泥巴混入水中，喝下去填肚子。 这种泥巴水被称为观音粥，吃下去虽然死不了人，但也会让腹部沈重到像装了石块一样，纵使胀的难受，却有人宁愿如此也不想挨饿。 可就算再怎样怜悯，夏析悦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们；但要把尸体交出去让人果腹，她又觉得又违背了人伦道理。 怎么想都无解，夏析悦只好回头看着后方的云祈与林月，尴尬的向两人求救。 林月马上转身，用背回答夏析悦的视线，看得出来她不想沾这趟浑水。 云祈翻了个白眼，用力拧了夏析悦一把。 “笨蛋，下次别这么冲动，妳这冒失的性子真该改改。” “可是吃尸体这种事情是不对的，当然要制止……” “那这堆人妳自己去应付？” “别，我错了。”一听到好友不想帮忙，夏析悦连忙摸着鼻子认错，低声下气的求助，“以后都听妳的。” “难道妳之前没听我的？” “呃……” “等等再跟妳算账。”云祈虽然很想好好教训一下夏析悦，可旁边的难听哭叫有越来越大的倾向，只好先处理这些老人。“再吵，我就再踢一具尸体下去。” 话刚说完，哭声马上全部停止，一片安静中只听到几个人的抽气与哽咽声。 “我问几个问题，你们老实回答。我要迅速、真实的答案，要是有人回慢了，这里还有四具尸体可以丢。”云祈冷冷的说道，“你们之前就吃过尸体？” 这问题让几个人迟疑了，可当夏析悦又去拉尸体时，他们马上惊叫着回答。 “是、是的！” “吃了几个？” “一个……” “那个人是怎么死的？饿死的……”云祈眯起双眼，“……还是你们杀的？” “我、我们没杀人！”一开始跪下的那老人高声叫道，“是、是四楼那家姓李的！他家里面有肉香，去问后他们就丢肉出来要我们闭嘴，说小孩子没奶喝没东西吃饿死了，他家有两个小孩……” “所以你们就没追问？没报警？”夏析悦握紧了手上的木刀，大声喝骂。“明明知道那是什么肉，你们也敢吃下去？” “不吃……”老人惨笑着，“妳们有法子吃到正常的食物，我们没门道的只能吃这些垃圾果腹，之前停水，连弄点观音粥垫胃都办不到了，难道要活活饿死？” 夏析悦想回话，可她张了好几次口，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撇开了视线。 “好了，我朋友个性比较单纯，不要这样欺负她。”云祈把夏析悦推到了后方，“李家现在有几个人？” “大概就剩他们夫妻，小、小孩子不知道……两个小孩一个国小、一个刚出生，也不知道是哪个死了……” “一个小孩，不够六七个人分吧？” “…………” “算了，尸体你们拿去，刚好省得我们费心。”云祈厌烦的挥着手。“但我有个要求。” “我、我们没东西……” “没要东西，就办点事。” “要做什么……” “地上有刀子和棍子，有这些武器，吃尸体后也有了力气……”不理会老人们震惊的眼神，云祈耸耸肩说“七八个人一起动手，肯定能杀进四楼把那对夫妻给杀了吧？就算帮那些孩子报仇，杀了后找出孩子的骨骸，帮他们超度祈祷。” “这、这……杀人这种事我、我们哪能做！” “不做的现在就走。”好几个老人同时惊叫，云祈却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接连质问，“四个男人就算肉再多，你们七八个人分能吃几天？吃完了你们又靠什么过活？” “…………” “好好想想，我可没逼你们。” 第32章 吵架 老人们把尸体都拖走了。 夏析悦咬住下唇，脸色复杂，没说什么却紧握着双拳。 “那，现在去那些人的根据地吧？”感觉到夏析悦的情绪不大对，云祈故作轻快的说道，想转移好友的注意力。“或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呢。” “现在去可能太晚。”林月满脸无聊地说。“我们在这拖太久，那些逃走的家伙应该早把东西拿光了。要回去吗？” “还是去看看？他们应该会留人看守，没那么简单拿走物资，何况那些胆小鬼搞不好也没胆子回去……对了，尸体上有能用的吗？” “除了几件又臭又脏的衣服外还有什么？妳要男人的内衣自己去脱。” “…………脱给妳穿吗？”赏了个白眼过去，云祈不再理会林月，转而对好友说道，“小析？妳觉得怎样，要回去，还是去找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随便，妳决定就好。” “可是出力气的是妳，给我个意见？就二选一……” “那就回去。”夏析悦冷冷的说道，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烦躁。“只能找到垃圾，干么浪费时间。” “……好，回去吧？” 暴躁的言语让云祈微微楞了一下，虽然不是没听过夏析悦用这种语气说话过，可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两人熟悉后夏析悦从没这样对自己过，云祈突然觉得有些心烦郁闷。 她试着将原因归咎于环境问题：阴暗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气氛、恶臭的街道、挣扎在饿死边缘的饥民和好手好脚却宁愿强抢的暴徒，光是这些就让人情续低落。更甚至，夏析悦还动手砍了人，她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应该是吧。 瞧她现在不是一如往常的扶着自己走吗？ 身体也是贴的紧紧的啊。 走到车前，夏析悦也是一如往常的先帮自己开车门嘛。 所以说心灵上的距离感肯定是错觉，夏析悦本来就个性就冷，也不爱说话，刚刚甩开手一定是错觉，一直躲避视线不肯看自己也是害羞的表现，才不会是打算冷战什么的…… 云祈拼命的说服自己，可还是忽略不了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 干脆试着聊天，缓和情绪。 “小析……”可真想开口，云祈又发现没有话题好讲。 这一个月来，空闲的时间实在太多，包括之前受困，以及最近她脚受伤被强制休养的时候，几乎把能聊的能玩的都和夏析悦试上两三次了。 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妳为什么要叫那些家伙去袭击人？。” “呃？” “那些老人。” 云祈还在想着要说什么，反倒是夏析悦先开口了。 “就算是为了那几个小孩，也不该给那些老人武器让他们动手。”夏析悦一脸严肃的看着好友，“这事该给军方处理，他们这样私下杀人，只会把事情弄的更严重！” “更严重？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云祈皱起眉头，所以夏析悦之所以闹起脾气，是觉得自己在刚刚的事情上处理不好？“军方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 “杀人还算小事？饿死算小事？” “比起守住安全线不让丧尸入侵，控管广大民众与军队的粮食，几个人私底下自相残杀当然算小事。” “可妳今天让他们吃了人肉，又让他们杀人！”夏析悦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对云祈念道。“他们吃了尸体，跨越那条线后，就不会在意自己吃的到底是人肉还是猪肉！要是他们再鼓起勇气走过杀人那道坎，会变成什么妳很清楚！” “所以？他们会变成食人族？为了吃肉到处猎杀民众？”没料到夏析悦会如此在意，云祈愕然，她居然为了这件事而发火？“小析，七八个饿的快死的老头子拿两三把钝刀就想大开杀戒，是能杀死多少人？有丧尸咬死的人多吗？” “妳完全不在乎？” “我为何要在乎，他们也不可能杀到别墅来。” “那死在那些家伙手下的人呢？搞不好有些人是能活的，却被这些禽兽给杀了烤来吃！这样是对的吗？” “那小析觉得，我不提，那些人吃完尸体后就不会去杀人了？” “这……”夏析悦楞了一会，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一开始就不该把尸体给他们！这条线根本不能跨过去，跨过后和那些丧尸又有何不同？” “难道要那些人活活饿死？” “总该有食物分给他们吧？一点点也好啊？” “这妳应该跟军方说……更何况我们自己分到的也很少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每个都顾到？” “…………哼。” 可能知道自己再怎样也辩不过云祈，夏析悦干脆撇头，继续撑着下巴看窗外。 云祈皱起眉头，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食物困乏，杀人吃尸体也是没办法的事，要嘛死，要嘛抛弃道德界线。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再说人死了也不就是变成肉，猪牛鸡鸭鱼狗猫的尸体都能吃，凭甚么人不行？云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立场倒转，她也会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可看起来夏析悦完全无法接受这概念，云祈头痛的想。 好友明明理智上能认同，情感上却十分抗拒，反正她态度就是摆明了在那。 不准动尸体，饿死也不能吃人肉。 这种高洁的情操是很伟大啦……但说真的，这件事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云祈觉得委屈至极，自己没吃，也没有拿块人肉逼她吃，夏析悦凭甚么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瞪人？觉得吃人不对，当时就别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尸体全踢到下水道去不就好了嘛！现在为了这件事甩头不理人是什么意思？ 居然为了别人吃不吃人肉而冷战？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迁怒吧！ 云祈伸出手，扯了扯夏析悦的衣角，又加大力道拉着她的衣服。 没有回应，手甚至还被甩开了──这个动作让云祈脑中似乎崩裂了什么。 “小析？” “……” “小析，转过来。” “……” “夏同学，麻烦妳转过来──” “……” “夏析悦！”被忽略又再被忽略，云祈终于受不了的大吼，“妳答应过要听我的话，所以现在整个人都给我转过来，看着我！” “……什么事？” 好友总算是转身过来好好看着自己了，云祈张口想解释，可看到夏析悦那僵硬的表情与飘移的视线，就知道对方还在生闷气，甚至根本没打算听。 云祈也火了，夏析悦真以为自己没办法治她？ 怒意衍生出了莫名的冲劲和勇气，同时也毁了一个人的理智。 云祈再次伸出手，揪住夏析悦的衣领，因为力气不够把她整个人扯过来，云祈干脆自己靠了上去，用嘴狠狠的攫住她的唇──就像夏析悦之前常做的那样。 能感受到身旁的人一瞬间愣住，云祈熟练的用舌头撬开齿关，探入夏析悦的口中和她纠缠起来（技巧能变这么好，也是拜夏析悦之前的强吻教学）；察觉到肩上的力道是夏析悦想推开自己，云祈也马上反应过来，双手死死搂着对方，舌头更是卖力，反正就是当只章鱼般粘着夏析悦不放。 直到身体需要氧气时，云祈才结束这个吻。不过在从好友身上爬起来之前，她故意往下加大力道咬了好友的颈部，虽然没有流血，可感觉到夏析悦的身体随之颤抖，云祈才满意的拉开距离。 看到夏析悦一脸茫然的摸了摸嘴唇，又皱起眉头按着颈部自己咬过的痕迹，云祈得意的笑了起来。让妳强吻、让妳冷战！得到报应了吧？ 可她还没开心几秒，就感觉到有东西扑了上来。 大概是被云祈激起了报复心，夏析悦同样趁云祈不注意时抓住了她，两人继续在行驶中的车子后座亲亲我我。纵使云祈想反抗，可夏析悦熟练的一边压制一边挑逗她，很快云祈就失去抵抗能力，任凭夏析悦的舌头处置了。 这次的亲吻又比上次更久，久到云祈都快觉得自己窒息了，好不容易从深深的法式热吻中脱身，云祈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吸取氧气。至于那个还趴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混帐，云祈根本没力气去管她，只能先把这笔帐记着。 “妳去练练肺活量吧。”咬了三四个红痕后，夏析悦才起身，脸上满是漠然，甚至嫌弃起云祈。“亲到一半就没气，很伤兴致。” “……妳才该去练练技巧！”云祈差点没被夏析悦这句话给气到吐血，她再次揪住了好友的衣领，凶狠的瞪向她。“技巧那么差，给妳那么多时间都浪费掉了！” “我技巧差？”夏析悦眯起眼睛，同样抓住了云祈的肩膀，“妳刚刚那副模样是技巧差的人能用出来的？明明就很享受，还在那边睁眼说瞎话！” “什──妳、妳这个变态！” “变态？是谁先亲上来的？” “亲……亲妳又怎样？”被问的心虚，可云祈马上就理直气壮的回了话。“还不是妳先迁怒我？” “我什么时候迁怒妳了？” “那妳干么为了那种事就跟我冷战？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去做啊！妳心理不舒服发泄在我身上，我就不能亲妳几下发泄回去吗！” “我什么时候心理不舒服？我就想一个人静静不行吗！” “不行！” “妳无理取闹啊？” “妳才无理取闹！别说杀人，我们还把尸体剁的乱七八糟呢，妳干么那么计较那些事啊！” “那是为了实验！为了性命！而且我们可没吃人，我也没有主动想杀人！” 正当两人争吵不休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突然响起，高分贝的音量在两人耳边回荡许久，云祈和夏析悦同时安静看向前方的驾驶座。 “十分钟前就到家了，只是我提醒两位时妳们正亲的火热。”对于后座两人尴尬的视线，林月投以冰冷的眼神，“两位请滚下车，回妳们的房间继续打情骂俏，不送。” 第33章 决斗 物资缺乏的情况同样影响到了别墅内的生活。 虽然这里有发电机和水塔，但停水停电之后，众人都非常节约能源，能不开灯就不开，太阳一落就准备睡觉，洗澡更是勉强用湿毛巾擦擦身体就了事，发电机的燃料与储备的水能省多少就多少；进食也改成两餐制，早一餐晚一餐，聊胜于无，但这样的生活放到外面却是被多少难民渴望而不可得。 “妳们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云祈、夏析悦与林月从附属的车库间走回别墅客厅，就看见林芯蕊、赵淳与他的家人正在沙发上闲聊。 有些讶异说要去找物资的三人居然马上就跟在她们后头回来，本想开口问，可林芯蕊楞了一下，这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林月翻着白眼跟在后头，夏析悦一如往常的扶着并不需要她扶的云祈，云祈也是安分的让夏析悦牵着走，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看着旁边、看着四周、就是不看对方。 “妳们吵架了？”赵淳也歪着头问道，夏析悦和云祈两人感情异常的好，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也因此赵淳也发觉了不对，只是他大刺刺的直接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 “关你屁事。”“跟你无关。” 云祈和夏析悦几乎是同时回答，两人又互相对看了一眼，云祈马上哼了一声后别过头去，夏析悦看着这样的云祈，虽然闷不吭声，却也跟着撇过头无视对方。 这态度有古怪。 “呃……妳们先坐下吧？林阳正在准备晚餐。”林芯蕊更是敏锐的发现，云祈和夏析悦两人脖子都莫名多出了好几个红点点，不过识相的她当然装作没看到。“我们就先在这里等，顺便听赵淳介绍一下他家人，同时讨论一下生活分配。” 主人发言缓和了尴尬的气氛，林月马上自告奋勇要去厨房帮哥哥煮饭，夏析悦则是扶着云祈到旁边空着的沙发坐下，或许是出自习惯，她接着起身又拿了两个杯子回来，帮自己与云祈各倒了一杯水。 云祈也没有推托，刚大吵了一阵她正觉得渴，和夏析悦一样拿过杯子就喝个精光；觉得不够的她拿起桌上水壶，帮夏析悦添满了水，要帮自己倒时却发现空了。 云祈皱起眉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这八公升的不锈钢水壶就是众人一天的饮用水量，没了只能忍到明天。可出门前她也拿过水壶，里面至少有四分之三的量，就算林芯蕊等人用走的回来挺累，也不可能瞬间喝完五、六公升的水吧？ 看到云祈怀疑的瞪着水壶，赵淳的母亲尴尬的低下头。刚一回到别墅，赵淳的两个弟弟拿起水壶就拼命的倒茶喝，像是要把这几天没喝的都喝回来一样，而赵淳在和林芯蕊商量，她又心疼孩子没有制止，才使得云祈现在倒空了茶壶。 “呃……”林芯蕊跟赵淳也是一愣，但林芯蕊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再去装半壶水吧，我们现在人多，多喝一点也是应该的。” “不了，规定就是一天只能喝这么多水。”虽然口渴，可云祈也没傻，“我们的储水量也不多，随便消耗只会使大家没水喝。” 说完，她特地看了赵淳的母亲一眼。 后者瑟缩起身体，像是明白了云祈的意思，轻轻点头。 “…………既然妳这么说，那就算了。” 林芯蕊和赵淳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不过既然云祈做了决定，那就算了。 之前在校园中，是云祈先缓住关门让他们逃进福利社，以及攀爬上顶楼开门摆脱丧尸群，虽然夏析悦很强，可云祈才是让四人活命的重要原因，因此她的话在两人心中也是挺有分量。 之后众人一边吃着简单的晚餐，一边听林芯蕊说着生活规矩，比方随手关灯、节约用水、擦澡与吃饭时间等（大部分都是说给赵淳等人听的）。 赵淳的两个弟弟一个国二，一个小四，国二的是赵沐，小四的叫赵江，再加上赵伯母和赵淳，多了四个人要吃要睡，让林芯蕊不得已还是通知了她爷爷。 好在那位老人家也是感恩的人，因为赵淳算有帮忙使林芯蕊脱身，他干脆的承诺会再加送粮食，但睡觉就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了──除非四人不介意染满血迹的房间与床。 显然他们很介意，幸好棉被与枕头倒是有多，再加上能吃能喝，就算不能睡床，四人也没有异议。 但收下四人也不是没有好处。赵伯母小时候家里务农，就算后来住在城市，也喜欢在阳台种些简单的香草或蔬菜，她身上居然还带着一些容易生长的菜种。配上别墅外面的花园，很容易就能弄出一个菜园，还不需要林芯蕊等人费心。 ＊＊＊＊＊＊＊＊＊＊＊＊＊＊＊＊＊＊ 吃完晚餐讨论好之后的事情，云祈与夏析悦回到了房间。 两人从下车之后就没有对彼此说一句话，不过行为跟平常无异，会帮对方倒水夹菜，甚至拿递物品，夏析悦也是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当云祈的拐杖。 老实说，看在外人面前非常突兀。 明明感情很好，好到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的程度，可两人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对方，只要对上视线一定是冷哼移开；可要说闹脾气，吵架的人还会这样互相帮忙吗？ 云祈本来也不想帮夏析悦倒水的，可一是习惯很难改，二是夏析悦先帮自己的，不回报她像话吗？再者，她真的搞不清楚自己跟夏析悦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喜欢上这个朋友之后，很多事情就变了味道，她根本没办法照以前的方式思考。 她后来想过，觉得夏析悦大概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杀人吃尸体这回事，才会显得烦闷暴躁，两人才会在车内吵起来，给她几天时间，想通了就会自行平静下来。 可云祈就是没办法接受夏析悦用这种态度对她，一想到夏析悦冷淡的样子，她心里也开始不舒服，甚至冲动的想把夏析悦抓起来逼着她看她。 云祈也想和夏析悦和好，问题是，这种观念上的冲击又不是一时半刻内能消化，夏析悦的个性又是属驴的，倔强的程度不输于她的武力。云祈想了好几种方式都不可行，低头道歉也不可能，因为夏析悦现在就是一个超级低气压，道歉顶多治标，不能治本──除非云祈有法子让好友瞬间认同极度饥饿下，吃人肉没什么。 可就是不能认同两人才会吵起来啊……云祈越来越头痛了。 忍着这种态度心里不舒服，又想不到法子改变，她差点就想打晕夏析悦后把她给强推了，虽说到时也会尴尬一阵子，但总比现在这样冷战好……不过她马上又冷静下来，先不说动手最后只会被夏析悦打昏，这几天相处后，云祈就打算把心里那股悸动给埋到深处，顶多死前再说出去。 如果可能两情相悦的话，云祈当然会去尝试，可惜她旁侧敲击之下，夏析悦对自己根本没有那种情愫，接吻……只能说好友太单纯，分不出玩笑跟真话，而自己又拿这件事开玩笑，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回到现况，如何和夏析悦和好已经成了云祈当前的最大问题，在千思万绪涌上心头时，夏析悦已经把属于自己的棉被与枕头从床上拉到了地下，明显就是打算分床睡。 这云祈可不能容忍，她已经习惯抱着夏析悦睡了──当然这话她死都不会说出口。没夏析悦可抱不仅少了安全，多了孤独，还可能会做一些诡异的梦；于是她下意识上前制止她。 夏析悦停下了动作，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云祈知道夏析悦在等她开口，可她……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啊，这次的争吵牵扯到理念，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事，但要说服跟石头一样顽固的好友她也没把握。 眼看云祈久久不语，夏析悦也没等她，扯出手后继续整理地上的被窝，不管云祈再怎样拉她，只要不说话，夏析悦也就不会回应，轻松脱身后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这让云祈十分焦急，可越急，脑袋就更是一片空白。 外头也暗了下来，现在已经黄昏，很快太阳就要下山，等夜晚一来云祈就更没法门了，就算夏析悦入睡后自己摸过去也不行，以好友的倔强程度，弄不好她肯定直接离开。 “小析……”云祈拼命的思考，怎样才能用最短的方式让夏析悦听话？说教是不可能的，不过──“……来、来决斗吧！” “………哈？” “妳赢的话，我就接受妳说的，马上回去制止那几个老人，我也会想办法插手改进难民吃尸体的问题。”看到夏析悦皱起眉头，云祈急忙说道。“妳输掉的话，以后都别管这种事，也别放在心上……谁厉害就听谁的，怎么样？” “……怎么比？”夏析悦犹豫了一会，最后居然同意了云祈的提案。“自由搏击？我让妳两只腿跟一只手。” “才不要。”云祈立马拒绝，夏析悦就算立地不动，单手也能把她撂倒，傻了才跟她玩格斗技。“……下棋？还是扑克牌？” “不要，妳肯定赢。”夏析悦回答的很快，看得出来以前在这方面没少吃云祈苦头。 “……猜拳？” “幼稚。” “……抽签？” “神经。”夏析悦看向云祈的视线越来越冰冷，“妳若想不出一个合理又公平的方式，就别比了。” “我想什么妳都拒绝，那妳想啊！” “妳提案的当然妳想。” “我………”云祈嘴角抽动，体能类夏析悦有绝对优势，益智类她知道自己会输也不会同意，比运气又太可笑，那──“要不……比、比接吻啊！” “…………”听到云祈的提案，夏析悦先是扬起了眉毛，接着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行吗？妳肺活量那么差。” “接吻才不是把对方搞到窒息就算赢，要让对方感到愉悦、愉悦妳懂吗？”云祈警戒的后退了一步，“先说规则，还要找裁判。” “妳说。” “这次的裁判就……找学姐吧。”云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不过话刚说出口，她就想到了一个绝对能赢又能报复某人的法子，要知道，她可是一直记得当初被人压在墙上强吻一小时的仇！“我们去亲学姐，一人一次机会，学姐觉得谁接吻技巧好谁就算赢！” 第34章 比赛 “听起来很公平。”夏析悦点头赞成，可又有些犹豫。“但……这样不就把学姐牵扯进来了？” “……也、也没关系吧。”这一犹豫让云祈也有些忐忑不安，要知道现在两人等同是依靠着林芯蕊生活，惹恼对方根本没好处。“要不，再想个新办法？” “想新的吧。”夏析悦凝重的说道。“云祈，不是每个人都跟妳一样喜欢接吻。” “妳才喜欢接吻勒……” “啊？” “没事、没事……”云祈扶着额头，到底是谁灌输夏析悦自己很喜欢接吻的这种念头？“所以，决定怎么比？” “唔。”夏析悦双手抱胸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开始翻找起自己的背包，“接吻比赛就是比舌头灵活，对吧？” “不然呢？我可不想跟妳比肺活量。” “那就比这个。” 似乎找到了目标，夏析悦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东西，扔给了云祈。 云祈张开手掌，发现那是一小包的水果软糖，应该是从福利社中拿的。 这几天也有看到夏析悦很珍惜的吃着，毕竟以前随手可得的东西，现在吃一块就少一块。 “这怎么比？” “在口中互抢，糖在谁口中化开就赢了。”夏析悦认真的解说。“因为一个人要先放到口中，所以三战两胜，轮流吃，不能用牙齿。” “吞下去呢？” “算吞的人输，糖果溶化前也不能停止接吻，分开就算分开的人输。” “嗯……”视线在糖果跟好友的嘴唇中来回游移，云祈有些拿不定主意。 规则听起来是没有问题，胜率好像也有那么一点，但是── 三战两胜，不就代表她至少要被夏析悦亲两次吗！ 赢的话也没有实质好处，输掉等于让夏析悦白占了便宜，还要消耗脑力去处理饥民食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这种决胜方式实在可怕……云祈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怕了？不想比的话当我没说。” “比……比就比啊。”云祈心一横，决定豁出去赌一把，反正不就是接个吻，都被强吻那么多次了，夏析悦算哪根葱啊！“怕妳不成？” “那好，让妳先。” “等等……先试一次看看。”感受到自己脸颊正在发烫，云祈拼命说服自己冷静，不过就是抢个糖果，没什么大不了。“妳看……以前都没练习，突然就上场比赛肯定发挥不好的吧？这样输了也很难心服啊……” “行。”没做深思，夏析悦干脆的同意，似乎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反正糖有剩。”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祈做好心理准备，把糖放入口中后走到夏析悦的面前。 很快就感觉到夏析悦唇上的温度，紧接着她的舌头也跟着进入，云祈没有反抗，三两下就让好友找到软糖抢了回去，反正到糖果完全化开为止还有的是时间。 停顿一会，她探入夏析悦的口中，试着夺回糖果；果不其然，夏析悦将糖压在舌下，舌头左抵右挡就是不让靠近糖。 开始融化的软糖在夏析悦口中散发著橘子味，光顾着防守的好友也没了以前的侵略性，云祈知道自己正握着主动权，只要维持亲吻状态而不碰软糖，夏析悦就不会行动，没有纠缠的动作，自己就不会沈溺于接吻之中──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这样的。 可不知道是融化中的橘子软糖味道太甜，还是夏析悦的唇触感太过美好，云祈居然还是走了神；等被夏析悦推开，她才发现测试不知何时已经结束，软糖在夏析悦口中完全化开，莫名其妙中已经输了。 “…………” “…………” “…………” “咳嗯……测、测试结束。”被夏析悦怀疑的视线盯着，云祈头皮发麻，她当然知道好友在想什么，也记得她讨厌这种比赛放水的行为，但还好刚刚只是测试。“这、这次就开始算分了，小析先吃吧。” “啊、喔……” 云祈也想问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出神。在车上亲过后，云祈原本以为只要占据主动，就能把持自我不入迷，可刚刚夏析悦没有实际动作，自己却还是陶醉于接吻之中……这样下去，接下来的比赛该怎么办？ 没等她想出办法，夏析悦已经把下一颗糖扔进了口中。 云祈吞了吞口水，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靠近了夏析悦，然后亲了上去。 嘴唇相碰时那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云祈不断提醒着自己要抢糖果、要抢糖果、一定要抢到糖果……同时进入的舌尖也碰上了夏析悦的舌头。 舌与舌纠缠在一块，云祈的大脑又开始变得混淆起来，她下意识搂紧了夏析悦，想寻找个支靠的同时，也使两人的身躯靠近了些。 云祈发现好友的身体与舌头都好柔软，味道也好甜，是水果软糖导致的错觉吗？这次的糖正好是自己喜欢的青苹果口味，加上与喜欢的人亲吻这件事，就算云祈再如何告诫自己，她还是忘了原本目标投入接吻之中，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搂住夏析悦的颈部。 好在云祈的运气不错，软糖在两人交缠的双舌中被来回推拨，滑入了云祈的口中，夏析悦也没能来得及抢回，或者该说，她好像也没把心思放在糖果上了。 一吻结束，明明没有过多消耗，两人的呼吸却都变得沈重许多，更甚至云祈发现自己全身发软，不抱着夏析悦根本就站不住，可一直攀在别人身上不仅不好看，对方也会觉得麻烦。 正当云祈想着要怎么和夏析悦解释时，突然旁边有股大力拉扯，一阵天旋地转，等云祈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躺到了床上，夏析悦则是双手压在两边，在自己上方撑着身体，被夏析悦这样俯视着，云祈脸瞬间飙红了。 这姿势和地点，已经不是有点不妙的程度，而是非常不妙！ “小析妳……” 才想开口，夏析悦就马上往云祈口中塞进了软糖，意图昭然若揭。 “妳都腿软了，干脆换地方。”夏析悦虽然表情一如往常平淡，可随着外头夕阳，云祈早发现夏析悦的脸早红了一片，清澈的双眼紧盯自己，不时还舔着嘴唇，就像看到食物的狗。 好像闹大了──这是云祈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接着夏析悦的唇又再次覆盖在自己身上，舌尖的侵略与舒适感让云祈再也无法思考…… ＊＊＊＊＊ 隔天早上，大夥在餐厅一起用过早餐后，云祈一个人无神的坐在沙发上，发愣了好几个小时。夏析悦不知道跑哪去了，云祈也没心情理会她。 因为昨天两人就这样在床上持续拥吻，比赛的事情早被抛到脑后，就算当中有一人冷静下来想停，另一个也不同意，最后不管是云祈还是夏析悦都失去了控制。 虽然记忆很模糊，起床时两人也都穿着衣服，但夏析悦脖子上的红点，与锁骨清晰的齿痕却不时提醒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蠢事。 老天。 想到自己亢奋的拉扯夏析悦的衣服，还在她颈部咬了一口，云祈就超想把自己给埋进洞内；别说自己本来就对夏析悦有遐想，发生了这种事，她哪能平心静气的看待好友啊…… 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仅没有改善，甚至更加尴尬，云祈甚至感觉到夏析悦正刻意的躲着自己。她反而觉得这样也好，别说夏析悦想躲，连她也想一个人静静。 臀下的沙发突然轻轻晃动，云祈抬起头，才发现林芯蕊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自己旁边坐下，看到学姐脸上那暧昧的笑容，云祈就想迁怒到她身上。 早知道昨天就该坚持去强吻她，要是受害者变成了林芯蕊，自己哪用得着和夏析悦这样尴尬？ “看来昨晚妳们很激烈啊，啧。” 林芯蕊嘴角微微抽搐，天知道她也不想来找事，特别是听到林月一脸唾弃说完两人吵架的原因后，她差点想另外找房子把夏析悦跟云祈扔进去锁死，随两人闹去。 但夏析悦身上的低气压已经开始扩散。 讲话语气差还能忍受，反正她话少，可到处找人切磋就让人有些无言，林月跟林阳都被夏析悦给弄的灰头土脸，自荐想学武的赵淳更是被整的叫苦连天。 现在姑且是把赵淳当祭品让夏析悦发泄，但之后呢？林芯蕊只能迫不得已的来找云祈当和事佬，何况还有一件与夏析悦相关的事情要商量。 “……妳想吵架吗？” “我比较想弄清妳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林芯蕊深深地叹了口气，“外面气氛就够差的了，妳们吵架又弄的家里乌烟瘴气，这样大家都不好受。” “妳以为我想喔……” “所以，怎么回事？” 现在不管发生什么都是破罐破摔，反正说出去也没什么，加上林芯蕊念心理系，没准还能帮忙，云祈便把事情经过都跟林芯蕊讲了一次。 “…………今天开始我会叫林阳跟林月守门，妳们两个接吻魔离我远点。” 这是林芯蕊听完所有事情后，脱口而出的第一个结论。 第35章 撒娇 听完整件事情后，林芯蕊只想鄙视这两个情商超低的学妹。 可她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林阳与林月早上和夏析悦切磋过，在军中锻炼出来的两人联手，居然还被夏析悦摔个四脚朝天，要是这个战斗力变态的学妹出马打算强吻自己…… 林芯蕊下意识的往旁边沙发挪动，拉远与云祈的距离。 “我都忧郁的快抓狂了，妳还开玩笑……”云祈没好气的说道。“……若不帮忙解决问题就走开，少来烦我。” “还想什么办法，妳们把话说开不就得了？快去交往，交往啦。”林芯蕊更加鄙视云祈了，“去照照镜子看看，哪个人会把自己的好朋友亲成这样？反正现在杀人都不犯法了，搞同性恋也不会有人管。” “交往妳妹！就说小析没那意思……” “没那意思，那妳脖子上那堆是蚊子咬？” “呃……可、可能是情不自禁吧。” “这种鬼扯讲给小孩子听都没人信，还不快承认妳没胆告白。” “谁、谁没胆了，我是担心告白了连朋友都做不成，好吗？” “以夏学妹的忠心，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吧，更何况妳干么笃定会失败？” “……我去，妳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失败不就更尴尬？”云祈两眼一翻，恼羞成怒，狠狠瞪着林芯蕊，“讲得好像很简单一样，要不妳去告白啊！” “暗恋人的又不是我。”眼看云祈的视线越来凌厉，林芯蕊只得干咳一声，另外提案道，“不告白的话，就过去跟夏学妹谈谈，让她冷静冷静，赵淳都快被整死了……妳也不想继续跟她冷战吧？” “我就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不知道就别说了，说老实话，妳们吵架的原因有够蠢，这种事情居然能吵起来，是几岁了？” “一下说去跟她谈，一下又说不要，妳到底是想怎样啦！” “我是说，别正经的跟她谈，撒娇总会吧？” “撒、撒娇……？”听到林芯蕊这样说，云祈的脸瞬间扑红，却还是死硬着嘴说道。“那、那种事我我、我……怎么会……” “撒娇可是女人的天赋，简单的很，ok？”林芯蕊深深叹了口气，虽然觉得自己何必如此费心，但好歹是救命之恩，纾解关系这忙还是得帮，更何况她也挺闲。“就这样——” 于是，林芯蕊直接坐到了云祈旁边，腰骨一软，整个人倚在云祈身上，柔软丰满的胸口更是特意在云祈的手臂上磨蹭磨蹭。不仅如此，她还捏着嗓门嗲声说着：“不要不理人家嘛～～亲爱的～～”让云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没吐出来。 “我知道了啦，妳走……”云祈一脸无奈的想推开林芯蕊，这种半是好意半是揶揄的示范对人肠胃实在太危险了。虽然林芯蕊长得挺漂亮，或许换个男人肯定会被迷倒，可这么做作的撒娇只让云祈觉得恶心，“玩够了吧，妳──” “什么玩，人家可是对妳一心一意──”由于日子太过平淡，闲着没事的林芯蕊突然玩心大起，反正是开玩笑，她便多蹭了云祈几下，却发现学妹一脸震惊，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怎么……呃……” “打扰了。”面无表情的夏析悦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内，她拎着空水瓶进来，平静的看了在沙发上搂成一团的两人一眼，拿起云祈与林芯蕊面前的大水壶，把手上的瓶子装满后又转身离开。“不用管我，请继续。” 就算夏析悦这样说，全身僵硬的云祈跟林芯蕊哪有可能继续，呆然的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搂抱姿势，目送夏析悦离开。 等夏析悦的身影消失后，云祈才缓缓转过头，两眼充血的她表情就和丧尸没两样，一副要把林芯蕊给生吞活剥的样子，于是林芯蕊轻轻的松开了手，小心翼翼的往后移动。 “嗯……呃……哈哈……这个……” “去死。” “唉，别这样嘛……我说……” “现在去死。” “不、那个啊，这是不可抗力啊哈哈哈……” “马上给我去死。” “总之妳先深呼吸、吸气、吐气……唔哇！”眼看云祈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林芯蕊急忙转身想逃，却慢了一步被抓狂的学妹给推倒在沙发上，掐着脖子猛摇。“等等！妳冷静点！听我说话！” “我不要听！同情我的话就去死吧！拜托妳去死！现在就去死！” 大约过了半小时，在听到骚动赶来的林月帮助下，好不容易让云祈镇定，也保住了林芯蕊的性命。 “撒娇行不通。”云祈咬牙切齿的说。“所以，聪明的学姐还有什么馊主意吗？” “别这么生气，我看夏学妹应该以为我们在玩……应该……哈哈哈……” “我也希望她以为我们在玩，但万一她误会了……” “…………真、真那样的话我会跟她好好解释啦，嗯，我会负责解释清楚的。” “妳想怎么解释？说来听听。” “我会坦然的跟她说，妳喜欢的人是她不是我，我被妳抛弃、失恋了－－” “妳现在就给我去死！”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眼看云祈又想要扑过去掐人，林月急忙插话转移话题。 “啊，对喔。”林芯蕊拍了下手，好像想到了什么。“那送礼物怎么样，刚好我知道有样东西很适合夏学妹，或许该说，现在也只有她能用那样东西了。” “什么？” “听说有个人在摆摊卖一把非常不错的剑，只是那人的要求非常古怪，不仅要会用剑，还要看顺眼才决定卖不卖。”林月补充说，“除此之外，长官还请夏析悦小姐过去一趟，说希望再谈一次教导民众防身术的事情。” “夏学妹原先的铁刀不是因为使用过度坏了？木刀没什么伤害力，那把真剑应该更适合她。”林芯蕊耸了耸肩讲道。“虽然用剑跟丧尸近战很容易被感染，可既然学妹擅长……总之，我想夏学妹还是找把更好的武器防身比较妥当。” “跟我说这个干么？”云祈撇了撇嘴，“指明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会玩剑，妳们应该去跟小析谈吧？” “我怕被夏学妹强吻。”“我不想再被她抓去切磋。” 林芯蕊与林月互相看了看后，异口同声的推托道。 “……妳们把人当成什么了，小析又不是毒蛇猛兽。” “问题夏学妹只听妳的话啊。”林芯蕊一脸无奈，“而且，她很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重点听完就走，闲聊几句就说要继续练习不理人。剑的事情只是顺带，主要是爷爷说，教学的事情务必要请学妹她答应下来……” “军方是没有人了？”听到那名老人家又想打夏析悦的主意，云祈撇了撇嘴说道。“难道军中没有其他的教练吗？一定要找小析不行？” “因为最近持续有大量的感染者出没，击杀虽然不是难事，但为了维持防线和收拾尸体避免瘟疫，基本上很难再抽调人手。”林月叹了口气，严肃地说。“更何况子弹消耗的很严重，士兵也损失不少，迟早会改用冷兵器与征调民众上场，所以得先行准备。” “…………”云祈手指敲着桌面深思着，过了一会才说道，“可以让我先跟那位老先生谈谈吗？谈好的话，我就能替小析答应下来。” “咳……长官很忙，没事请不要打扰他。” “可是很麻烦啊……现在就算是我去说，小析也不会同意帮军方做事的。” “为什么？夏学妹虽然冷淡了点，却不是不明理的人。”林芯蕊疑惑的问，“我们也不是拜托她杀丧尸，是去教学，反而能提高民众的生存机会……” “……我舅舅说过，小析是难得的武术料子。”看到林芯蕊疑惑的眼神，云祈补充道。“就是小析的教练，他说小析之所以强悍，是因为她天生感觉敏锐，讲白点就是天赋直觉。特别是面对敌人时，她能先读出对方的企图，进而后发制人。” “我们又不求民众能像夏小姐那样杀出重围。”林月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安静快速的处理掉一两名感染者并不难，就算没有天赋的人也能办到。纵使最后被感染，一个人能解决两位感染者也有赚，最主要还是提高民众的备战意识，若是像夏小姐这样年轻女子也投入战斗，对鼓舞士气有很大帮助。” “重点不在战斗上，而是”感觉敏锐”。”云祈加重了语气，“如果没有一个详细的解释，目前小析对军方印象可是差的很。” “……妳这是指控军方有问题？” “其他我不知道，但至少把控粮食，刻意饿死一般民众这件事肯定跑不掉。” “胡言乱语。”林月死盯着云祈，威胁说，“现在随便散播谣言可是要枪毙的。昨天妳们为了那点小事而吵架，今天就把这导火线怪到军方头上？太可笑了！” “那可不是小事，我仔细想过了。”云祈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丝畏惧。“这据点内有几百万人，食物消耗很快没错，但总不可能瞬间没有吧？昨天我们碰到的老人，饿成那样至少也要饿上快一个月，丧尸爆发也差不多是这时间……” “有些人习惯外食，家里没存粮，外面又有丧尸，他们不敢出门，饿几天很正常啊。” “军队来后依旧挨饿就不正常了。现在是秋收，食物不可能太缺，一人一天一碗饭或一个罐头也做的到吧？如果军方真有分配食物，那些人还需要去吃尸体？” “这是污蔑。”林月冷冷的回道。“军方当然有分配食物，大家都在挨饿，不能因为吃不饱就乱泼脏水。” “我只是说出事实，昨天路上看到的，超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全饿的像皮包骨。”云祈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正常的壮年或青年人口都没有那么夸张，如果他们真像赵伯母说的，每天都能领到粥，根本不可能饿成那样。” “那是因为食物困乏……”林芯蕊的表情茫然，她晃着头不知道该相信哪边。“……军方应该也是没办法吧？” “别说什么食物困乏，一个秋收能收获的大米至少也有几百万斤，加上储藏的、民众自己家内、以及各大卖场、仓库等等地方保存的粮食，节省点肯定够大家吃一年。” “这是妳的片面之词。” “难道林月小姐就很瞭解？”云祈双手交握，认真的说道。“小析只是有种朦胧的预感，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才会变得有些暴躁；可这种事情仔细想想就知道，才一个月，哪会这么快就出现饿死的问题？收拢所有粮食的人又是谁？” “妳──” “好了。”听着都头疼，林芯蕊举起双手受不了的说道。“我们在这里争论一点意义也没有，去问爷爷就知道了，反正他本来就找我过去嘛。” “可是，小姐……” “别说，现在我头疼，什么都不想听。”林芯蕊很快就下了决断，“云祈学妹，妳想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军营，等等妳跟夏学妹先去摊贩区看看那把剑，我去找爷爷谈谈，至于爷爷想不想和妳讨论这问题……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36章 摊贩 用有人卖剑的消息拉上夏析悦、再加护卫的林阳与林月、以及准备去找司令的云祈和林芯蕊，五人一同开车前往军方的驻扎处。 到了目的地后，林芯蕊与林月先行前往作为指挥中心的建筑物会见司令，约好云祈、夏析悦与林阳先去贩卖区买剑，两小时后到门口会合。 “这里就是……贩卖区？” 云祈皱起眉头看着前方的商业街，纵使周遭热闹依旧，沸沸扬扬的叫卖声与喧哗声，虽然活力十足，却没有原先那股愉快悠闲地气氛，甚至多了一份杀气在内。 来来往往的群众中大多都是穿着军服的军人，他们气色红润，步伐轻快，绝对是得到了充足的食物，这些军人也是最大的客户群；再来是一些衣着打扮较为干净的民众，就像云祈与夏析悦一样得到了某种资助，使得他们不至于饿死，甚至还有心情打点自己的外表。 这里完全看不到市中心那种蓬头垢面，饿的只剩皮包骨的难民。反而每走几步就会看到一两个全副武装的宪兵站岗，以及鲜红写着禁止抢夺、闹事、偷窃，违者军方有权射杀的告示牌。 摊位后面都会用白布或木板写或画出贩卖商品，贴在建筑物上当作是简易的招牌；四周充满了各种食物的香气与酒味，大约八成的摊位是卖各种吃的喝的，以及衣服、各式日用品，也有只收购不卖东西的摊位。 钱币早就失去了用途，在这里通用的是军方发给军人的一种餐卷或用品卷，这种卷可以去军需处兑换相应的物品，或是进入军方食堂好好吃一顿；虽然金银珠宝也有所价值，但因为一般摊贩无法鉴定真伪，只有收购摊位会收。 但最受欢迎的还是卖人的摊位。 一个大排长龙的建筑物前，后面的招牌大刺刺写着各种女人陪睡，下头还附注有著名女星与高中女生，这让云祈和夏析悦的脸都黑了一半。夏析悦更是直盯着里头看，右手放在腰间的木刀上，一副要拔刀冲进去砸店泄忿的模样，云祈跟林阳努力了好一阵子才把她拉走。 逛了好一阵子，三人才在商店街的最末端看到了那个卖剑的摊位。 没有招牌，桌上就放着一把长剑，告示什么的也没有，若不是从赵淳口中知道这人是要卖剑，看着还以为是拿剑出来展览的。 一名像是摊主的女子满脸无聊的倚在桌上，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漫画。还没靠近时云祈还没怎在意，可靠近看清女子的面貌后，林阳倒是按耐不住了。 原因无他，这名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可说是个尤物，妖艳的脸孔、丰满的胸部与纤细的腰身、黑色低胸衬衫和短至大腿的牛仔热裤、及腰的红褐秀发，就连云祈看着都有些失神，林阳更是亢奋的猛吞口水，一副急色样，直到夏析悦看不过去踹了他一脚才收敛。 “不好意思。”夏析悦好像完全没感觉到女摊主的美貌，她冷静的上前礼貌询问。“请问，这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嗯？”女摊主连头都没抬，两眼盯着漫画，不耐烦的说道，“妳会用剑？不会就滚远点，我这剑不给废物碰。” “当然会用。” “学过剑？哪个派系？师承？” “神道流，教练是云漠天。” “神道流……没听过，云漠天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妳也挺眼熟的……”听到会剑，女摊主才放下漫画开始打量来人，她越看眉头越紧，特别是看到夏析悦腰间系着的木刀时。“妳，该不会学的是小日本剑术？” “是日本剑术。学了五、六年，目前四段。” “……我说小妹妹，”啪的一声，女摊主藐视的神情毫不掩饰，她手上的漫画压在剑上，显而易见根本不打算让夏析悦碰。“别以为去哪间破旧道馆学到几手剑就很强，也别想打这剑的主意，姑奶奶我不卖给小日本，现在滚吧。” “……我不是日本人。” “那我更不卖！妳妹的中国人不学中国剑法，跑去跟小日本学是怎样？” “神经病。”被莫名其妙的挑刺，夏析悦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怒气。“武道无国界，我学什么与妳何干？我教练也是中国人，谁跟日本人学了？就算我学的是日本剑法又怎么样？” “姑奶奶我听着不爽，如何？而且这是中国剑，妳确定小日本剑法用的惯？” “疯子。” 不卖就不卖，夏析悦懒得争论，转身就走。 云祈却拉住了她要她等着，毕竟一把好武器能增加不少生存机会，能拿到手还是拿到手，更何况她还寄望着夏析悦拿到好剑后可以消气与她和好呢。 “这位姐姐。妳先冷静点，我们知道中国剑法比日本剑法高出一筹。” “这是当然的，脑袋驴踢了才去学小日本剑。” “话不能这样说，用中国剑法打赢日本人的确不错，但却比不上中国人用日本剑打赢日本人吧？”云祈满脸笑容，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试着说服对方。“用他们的剑法赢下来，更能伤害那些人的自尊不是吗？” “……有道理。”被云祈这样一说，女摊主的态度也和缓下来，“这样说来学日本剑法也不是坏事嘛……她有打败过日本人？” “有啊，小析之前就在国际交流会上打败过全日本大学的剑道冠军。” “哦？” 听到云祈这样说，女摊主总算是来了兴趣，她再次抬起头仔细的观察三人。 “妳刚刚说的交流会，莫非是在s市？” “……对。”云祈楞了一下，虽然说的是事实，可她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这种小众消息。“妳怎么……” “妳姓夏？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夏析悦。”女摊主炙热的眼神看得夏析悦全身不舒服，“21岁。” “哎，妳早说嘛！” 听到夏析悦报上名字，女摊主的反应非常直接──她站起身踏上椅子一跳，直接跃过桌子扑向夏析悦，弄得夏析悦差点一拳打过去。 “妳……” “难怪我看着妳就眼熟，哎呀，姐姐我叫杜舞炎，之前妳怎不早报上名呢，我可是记着妳好～～久的呢。”杜舞炎紧紧的搂住夏析悦的手臂，身体不断往她身上蹭，还腾出了一手在夏析悦身上摸来摸去，“手感挺不错，这强壮的手臂，难怪能一击解决那种对手……有没有交往对象？嗯？吻痕？那个男的该不会是妳男朋友吧？听话，那种没用的浮滑男早点分手，姐姐我可是比他好上千百倍──” 这转变的也太夸张，不管是林阳或夏析悦，甚至是一旁的宪兵与路过的民众，都被这冷美女瞬间变成豪放女的结果给吓楞了。 只有云祈越看越窝火，她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立刻就冲上去要拉开人。 本来夏析悦就在抗拒，云祈一帮忙后总算是让她摆脱了杜舞炎。 “喂、喂喂喂。”云祈已经笑不出来了，如果早知道这个女摊主是这样的神经病，就算有五千万把剑她都不会让夏析悦踏进商店街一步。“妳性骚扰啊？随便乱对别人上下其手，难不成妳想偷东西？” “抱歉，我对弱者没兴趣，妳可以滚一边凉快去，别碰我的小夏夏吗？” “妳才该滚开！小析什么时候变妳的了？” “哈，不是我的又怎样，难不成是妳的？”杜舞炎眯起眼，半警戒半瞧不起的瞪向云祈，“虽然有点姿色，但也就是清秀小菜的程度，还没成熟的小ㄚ头还是去旁边纳凉吧。” “妳──”云祈差点没被挑衅到吐血，血气上冲到大脑的她失去了理智，居然一把拉开了衣领，露出布满吻痕脖子反呛回去。“那又怎样，小析她满、意就好！阿姨妳还是回去看妳的漫画等人客上门吧！” “………阿姨？妳这小女孩倒是挺敢说啊，像妳这样的──” “不好意思，请冷静一点。”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身为保镳的林阳居然蹲在旁边，低喃着女人抢女人，我算什么男人……之类的怪话，由于他完全派不上用场，夏析悦只得自身插入两名女人的争吵之中。 “杜小姐，这位是我朋友，任何针对她的言语攻击都会让我很不舒服，请妳慎言。” “唔？”看到夏析悦出面护着云祈，杜舞炎也不得不收敛些，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朋友？妳们在交往？” “没有，我们是好朋友。” “哦，是好朋──友啊。” “当然，是最好的朋友。”夏析悦只想快点离开杜舞炎这个神经病和越来越多的观众，完全不知道她刚刚提起好几次的朋友两字，已经对云祈造成了连续的心理创伤。“走吧。” “唉，等等，妳们不要这把剑了？” 眼看夏析悦等人要离开，杜舞炎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抓起桌上的剑说道。 第37章 胖子 “剑……”夏析悦犹豫着，可手被云祈用力捏了后，她还是决定离开。“……不用，多谢妳的好意。” “这可是难得的好剑喔？” 眼看夏析悦打算离开，杜舞炎干脆从剑鞘拔出了剑，炫目的寒光顿时吸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加上杜舞炎将剑横放，随手将自己刚看到一半的漫画一扔，由空中落在剑刃上的书页居然轻而易举穿过了刀刃，落在地面裂成两半。 惊呼声与讨论声四起，在场大多是善用武器的军人，加上杜舞炎刚刚的表演，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把剑的锋锐。这让夏析悦又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是该听云祈的意思离开，还是留着拿下这把好武器。 虽然云祈刚被那连续的朋友称呼打击，现在很想拿剑剖开夏析悦的大脑放点情商进去；但她还是保持着思考能力，也知道有这样一把好剑，碰上丧尸时两人更有本钱对抗，拿下剑的利大于弊，只要自己看紧点，别让那神经病女人接触夏析悦就行了。 “这把剑怎么卖？妳说个价。” “谈钱伤感情，倒不如我们现在结婚如何？”虽然提问的是云祈，可杜舞炎却是对夏析悦抛了个媚眼说道。“买一送一，剑给妳，人家也是妳的哟？” “……妳吃药了没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而这苍蝇还哽在喉头，云祈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快去吃药，精神病是能治的，别放弃治疗啊。” “噢对，总是要先瞭解一下彼此。”没理会云祈，杜舞炎依旧热切盯着夏析悦看，“要不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这把剑就当作人家的聘礼……” “同性不能结婚吧？请别再开玩笑。”夏析悦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搞不懂杜舞炎在说什么，只想问，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就被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缠上？“妳不想卖这把剑，就说一声。” “别别别，这是误会、误会啊！”杜舞炎也不是傻瓜，马上捂着脸做出一副可怜样，“人家只是想找个人倚靠嘛，现在吃不饱又穿不暖，防身的剑卖了后更没保障──” “唔……” “鬼扯。”发觉夏析悦因为这些话而动摇，云祈马上插话，“妳看起来挺有精神的啊，摆摊也是要收费，而且真想找依靠，这边这么多人妳怎都不卖？” “不会用剑，卖给他们有什么用？”杜舞炎理直气壮的说。“小夏夏，让姐姐跟着妳嘛──人家也不会白吃妳的，身为一个铸剑师，只要妳没把这剑给弄成碎片，我都可以帮你修好，不错吧？” “铸剑师？”这消息实在太让人讶异了，云祈严重怀疑对方说谎，因为杜舞炎利用刚刚她听到这件事分神的那瞬间，又绕过她缠上了夏析悦。“喂，放开小析！” “不要，人家已经决定要待在小夏夏身边了。”杜舞炎挑衅看了云祈一眼，又把夏析悦的手臂搂的更紧，似乎打定主意死不放手。“这与妳无关吧，妳们只不过是好、朋、友，只要小夏夏答应让我跟着就行啦。” “嗯……” 夏析悦十分困扰。 她是能推开杜舞炎的，可这样或许会得罪这名女摊主，到时候拿不拿得到剑就很难说；而考虑到云祈的态度，夏析悦也不敢自作主张同意让杜舞炎跟着。 幸好她没烦恼很久，数名男子就走出人群抗议。 抗议的原因很简单，姑且不论杜舞炎的美貌，这把剑之前也有不少人想买来防身，可之前杜舞炎刻意找碴让他们空手而归，如今夏析悦只是报上名字，杜舞炎就拿着剑说要跟她走，这让之前那些买主非常的不高兴。 再加上那把剑的锐利，在场一大半的人都看着眼热，更不想让夏析悦轻易得到。 “……不了。”男人不善的眼神，以及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夏析悦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如果拿到剑会替云祈与林芯蕊惹上麻烦，倒不如不拿。“妳另找买主吧。” “哎哎哎，那就照规矩嘛。”眼看夏析悦轻而易举的抽出手推开自己，杜舞炎急了。“小夏夏妳一定可以！只要能通过我的考验，这把剑跟我就是妳的！” “简单的话，怎么会到现在还没人通过？” “对连剑都不会用的家伙当然难！”杜舞炎很狠瞪了旁边讽刺的云祈一眼，“但对小夏夏来说绝对简单，再也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只要打赢一个人就行！” “只动嘴巴说当然很简单……”云祈也察觉到周围群众对于杜舞炎与她手上那把宝剑的渴望，因此她更不希望夏析悦拿下这烫手山芋了。“而且，之前也有人想跟妳买这把剑，考虑到顺序问题，那些人应该优先挑战吧？” “好，想要剑的人出来。”杜舞炎露出不屑的笑容，轻拍着手上的剑。“打赢的话不只剑，我人也跟他走！有胆子的就来挑战啊！” 出乎云祈意料之外，在听到杜舞炎说要买剑先打赢她指定的对手后，群众反而安静了下来，甚至有种退缩的趋向，这让云祈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她原本以为这些人会为了夺剑而大打出手，夏析悦与她就能趁乱脱身，没想到骚动因此止息，就连一开始抗议的群众也缩了回去。 “看来是没人敢，要挑战的人只剩小夏夏了。” “给我慢着，我们可没说要挑战……” “关妳屁事，没事的一边凉快去。”杜舞炎干脆的将云祈推到一边，“小夏夏要不要先热身？喝水？吃点东西？等等和妳切磋的那家伙身手还不错，最好先准备准备──” “……云祈说的对，我没有要挑战。”夏析悦摇头说道，虽然她被这瞬息万变的局势搞的混乱，可云祈的意思她还是听得出来。“我们要离开了。” “咦、咦？妳要抛下人家吗？要对人家始乱终弃吗？” “请不要乱用成语，还有，我不是同性恋。” “呐………妳、妳不想要这把剑了？” “不想要。” “呃……”果断的拒绝让杜舞炎满脸黑线，可她马上又鼓起精神，冲上去搂住夏析悦的手臂不让她离开。“别这么急着走啊，这样吧，如果小夏夏妳打不过那人，我也是可以稍微调整一下方式──” “……打不过？调整？”夏析悦冷着脸停下了脚步，“那原先的办法是？” “原本是要会用剑而且能在近身搏斗中打赢对方才算，但既然小夏夏在剑术教流会上打赢了那群小日本，我们也可以放点水……” “小析，冷静！”云祈听着就觉得不对，光明正大的讲出来算什么放水？而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夏析悦哪有可能接受？“这是激将法，她就是要──” “不必放水，打了就知道。”还没等云祈说完，夏析悦就拔出腰际的木刀，傲然的宣告。“这挑战我接了，对手是谁？” “要激妳同意……算了……”云祈捂住脸，内心崩溃不已。 明明这激将法简单到用膝盖都看得出来，可有人居然脑子一热就拔刀上了……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怪夏析悦的大脑内不只缺情商，还缺智商，而自己还偏偏喜欢上这种人。 “这个……好吧，既然小夏夏这么说就……”杜舞炎倒是很高兴，虽然她仍表现的一脸凝重，微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心情。“胖子，人死去哪了？快出来！” 杜舞炎一叫，人群中就起了骚动，一个拿着大饼吃得满嘴屑屑的胖子挤开人群站了出来，那身肥肉大约有一百多公斤，可身高却比夏析悦还矮了半个头，只跟云祈差不多高。 这男胖子也挺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他身上穿着紧绷的短衣与长裤，背上背着一根长木棍，裤头虽然拉炼有拉扣子却没扣好，估计是腰围太粗的缘故。 “表姐……吃饱就马上跟人动手，很容易肚子痛的……”胖子哭丧着脸又咬了一口剩下半个的饼，“而且我不想跟女人打架啊！万一哪天她变成我老婆，那我打赢打输都不对呀……” “老婆？” 不得不说这胖子实在极品，刚开口就瞬间恶心了全场女性，同时让全场的男性忍俊不已，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这胖子不好惹，因此也没人敢开口吐槽，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僵硬。 “老婆个头啦，你搞清楚，这女的可是妳表姊夫！”杜舞炎手上的剑直接就戳了过去，正中胖子的屁股，纵使她早就将剑收回剑鞘之中，这一刺还是让胖子惊叫连连，在场八成的人都联想到了杀猪两个字。“还吃！准备上场了啦！” “让我吃完……唔唔、很、很快很快！”听到长剑出鞘的轻响后，胖子急忙把剩余的饼塞进大嘴中猛嚼，也因此他噎到了。“呜唔唔……水、水！” “………拿去。”真是看不下去了，虽然很想踹这人一脸，但云祈还是递了水瓶给胖子解急──当然水是从杜舞炎的摊位旁不告而取的，既然他们有关系应该不会介意共用水壶吧。 “感谢……噢美女！”咕噜咕噜的喝完水，胖子看到云祈就双眼一亮，敏捷地扑了过来，“救命之恩难以回报，请容在下以身相许！放心我会保护妳──” 话还没说完，就在胖子快熊抱住云祈的瞬间，夏析悦早就青着脸把好友拉到了身后护着，同时右脚伸出，使得胖子一个跄踉，像球一样飞了出去。 在围观众人的惊恐眼神中，胖子华丽的在空中翻了个身，平稳的落在人群前方，没有像保龄球般撞向群众，使得大多人都松了口气。 “妳、妳这女人居然不声不响就出手！”胖子一脸悲愤的指着夏析悦大骂，“亏我还想收妳做老婆！竟然玩这种下三滥的偷袭招式！” “杜小姐。”没理会胖子，夏析悦自行摆出了战斗姿势。“打倒他就可以了吗？” “咦？啊，是啊，不限方式，但不能用热武器唷。” “就算我打死他也没关系吧？” “呃……” “妳办得到就来啊。”在夏析悦询问规则时，胖子已经拿下背着的木棍同时摆好了架式，“要是妳打得赢，我就当妳老婆！” 紧绷的气氛顿时因为胖子的这句话四分五裂，全场观众都拜倒在这胖子的执着下。杜舞炎捂住了脸，看得出她很想装作不认识胖子；云祈无奈到只想仰天大骂，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烧香才让她遇上这对极品表姐弟？ 第38章 棍术 夏析悦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动摇，彷佛完全没听见胖子说要当她老婆这回事。 见状，胖子也严肃的举起长棍，约两尺长的棍子甚至比他的身高还高，若不是丧尸横行，许多人都随身带着武器，这矮胖子背着长棍子的模样早成为笑柄了。 看到棍子时夏析悦显得有些迟疑，她虽然学了六年武术，但都是钻研剑法或空手搏击，即使她有着比一般人还丰富的对战经验，也是跟街头混混或剑术教练对打练出来的，基本上完全没接触过棍术，更没碰过用棍的对手。 胖子率先动手，长棍左挑右刺，挥劈抡撩，方圆三尺全在他的攻击范围中，接二连三的攻势让人目不暇给，虎虎生风的招式不断扫开地上碎石，围观的群众甚至不自觉的退后，腾出了更多的空间。 飞腾的棍势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可夏析悦立地不动，舞动手上木刀，以最小的动作将所有袭来的棍影一一格开，短短数分钟内碰撞声络绎不绝，围观群众根本看不清楚双方的武器轨迹。 僵持的局面没有多久，夏析悦突地往后跳开，长棍的一端劈在她原先站立的位置上，扬起少许的灰尘。脱离棍击范围的夏析悦吐出一口长气，没有维持战斗姿势，而是甩动着酸麻的双手，同时用袖口拭去额间的汗珠。 胖子也未追击，收回棍子的他扭动脖子松弛四肢，看上去游刃有余；纵使他的攻击全被格开挡落，但夏析悦只能死守而无法反击，他占了大部分优势。 “反应不错！”胖子双目放光，那表情像极了刚刚听到夏析悦名字的杜舞炎，“我认得妳，妳就是那个打倒小日本的女学生……叫夏、夏……” “……夏析悦。” “对！就是这个名字！” “夏析悦小姐……很有名？”看到胖子那副模样，旁边观战的林阳表情非常复杂，他拉了下云祈的衣角问。“她不会是杀过日本人吧？” “哪有可能……”云祈没好气的回答，她都快担心死了，这个怠职的保镳还来烦她！“只是在一次国际武术交流会上打赢了日本方派出的冠军而已。” “这可不是而已，那胖子可是──” “是个逗比我知道，你能不能闭嘴？” 几分钟过后，夏析悦已经调整好，她重新举起木刀，可对面的胖子却没有想打的意思，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既然对方给了缓息的时间，夏析悦也不想偷袭对方，她静静的等着。 “啊，要打了？”又等了几分钟胖子才回神，他抓了抓头尴尬的笑着。“嘛，妳资质不错啊，虽然用的是小日本剑法，但现在也没什么好挑……打个商量？” “什么？” “既然表姐中意，加上妳有那点实力，这剑给妳也没问题……”胖子挥了挥手，没注意到夏析悦脸色越来越沉，自顾自的大声说。“以杜家杜武风之名，认可夏析悦有持杜家剑之资格！” 胖子宣告后，周围起了一阵骚动，夏析悦的双眼彷佛要喷出火来，可惜只有云祈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大部分群众都在窃窃私语着夏析悦的走运。 一个人说夏析悦可能听不到，但五个、十个、二十个人说呢？ “…………” “这样就行啦！可惜妳学是小日本剑术，最好再找时间多跟表姐探讨探讨我杜家剑法的精髓。”胖子像个弥勒佛似的笑着，“努力点，搞不好过个三五年就能赢过我──” “你废话够了没？”夏析悦一开口，全场寂静，“谁要那把破剑了？” “等、等等，妳说破剑……？那妳到底是──” “你们说的什么资格或剑我不懂，也没有兴趣。”看到胖子那混合了震惊与迷惑的神情，夏析悦冷着脸说道，“动手的理由很简单，你想动我朋友，你侮辱了我的实力，所以我要把你打成猪头，明白吗？” “侮辱？我明明是在称赞──” 胖子当然不知道，刚刚他开玩笑的扑抱云祈早让夏析悦怒火中烧，加上突然中断对决的随性态度，看在生性严肃认真的夏析悦眼中就是一种挑衅。 懒得理胖子，夏析悦提刀前冲，胖子仓促之下举棍格档劈砍，两人再次交上手。不同于数分钟前的交战，双方都迈开步伐而非站在原处，夏析悦稳当的往前，手上木刀拨开袭来的棍影，脚下不断拉近距离；胖子拼命逼退前进的敌手，一只长棍耍的飞快，密集的攻势让观众看了都喘不过气来。 人的反应速度毕竟有极限，要挡下大量的快速攻击，除了实力外还要靠经验与运气，偏偏夏析悦没有对棍的经验，今天的运气也不好。 她挥刃拨开攻击自己腹部的棍端，却没注意到长棍的另一端从侧面挥来，因此被击中了左太阳穴；虽然这一击因为胖子牺牲力量换取速度而没有太大威力，但毕竟是头部毫无防护的被击中，夏析悦身影顿时一滞。 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包括胖子也因为手上的触感而吓了一跳。正当他担心自己会被杜舞炎打死时，木刀一个横劈击中他的脸颊，还没弄清楚状况，夏析悦的脚正踹中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强大的力道使他整个人飞出，撞倒了后方的摊位。 即使将胖子给踹飞，夏析悦也因此稳不住身形跌坐在地。挨棍让她头晕目眩，若不是在受击的那瞬间她用力咬破自己舌尖，以疼痛强迫自己清醒，哪能做出下面的反击？ “小析！”云祈再也忍不住，冲出人群扶起夏析悦。“没事吧？有没有怎样？” 夏析悦摇摇头，除了头晕作呕外她没有任何的不适；另一边的胖子也在杜舞炎的帮助下起身，那家伙虽然大呼小叫的拼命喊痛，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大问题，最严重的就是背部撞到桌子而瘀青，还有掉了一颗牙齿而已。 “老天，友好切磋妳居然下手这么狠……是真希望我当妳老婆吗？” “还讲！”杜舞炎用力赏了胖子后脑杓一巴掌，她内心可是相当忐忑，难得遇上一个会用剑的高手，她可不希望因为小误会闹脾气而使得对方不满，这样下去她这枝派系可就注定衰落了。“妳们不要紧吧？小……夏小姐有受伤吗？” “……没有。”看到胖子跟杜舞炎走过来，夏析悦的表情并不好看。 这让杜舞炎更是担心，殊不知夏析悦本来就面无表情，加上那一棍的影响，她脸色难看是必然的，对胖子的不满也早在把他踹飞时消气了。 “那个……对对，妳们想不想吃点东西？那么激烈的战斗后一定口渴了吧？” “不用……” “喂，你去随便弄点吃的喝的来。”不知道夏析悦不是针对自己，杜舞炎拼命的想修补关系，她随便招手唤来一名持枪的宪兵说道。“还有这么多人在这纳凉不是扰乱秩序吗？叫他们该干什么做什么去！” “是！” 宪兵急急忙忙的跑走了，这一幕让云祈皱起眉头，看来这女的在军方也有一定地位，她们该不会惹到不能惹的人吧？ “瞧我糊涂的……哎呀，这是个误会。”杜舞炎尴尬的笑着，“看到夏小姐这样实力强悍的人我太高兴了，忘记解释清楚这剑的来历还有一些规矩，妳们不会生气吧？等等我们一边聊一边谈！” “我没生气……” “咦，小夏夏妳早说嘛！”一听到夏析悦没生气，杜舞炎瞬间从收敛的知性美女变成了性感尤物，她一把推开胖子扑上夏析悦嗲声道。“既然妳赢了，那人家跟剑就是妳的东西了，要对人家温柔点哟？” “…………” “我记得我们没说要剑……别这样扑着小析，她不舒服。”云祈用力拉扯着夏析悦身上的黏皮糖。“吃的喝的也免了，不差那钱，你们这对极品姐弟离我们远点就行。” “别别，两位美女先别急着走嘛……嘶，好痛。”胖子苦着一张脸说道，“表姐什么都没说喔？真是……” “我现在不就要说了吗？你吵什么劲？” “妳哪像要说……哎，刚连名号都来不及报，我叫杜武风，很荣幸认识两位。” 被杜舞炎晾在一旁，又被夏析悦那冷漠的眼神盯着，云祈也不待见自己，胖子只得尴尬的搔了搔头。 “……我们先谈谈剑的问题如何？夏小姐既然练剑，应该也爱剑吧？更何况现在这种局势，一把好武器可是千金难求、万金难买──” “喔。”夏析悦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休息几分钟后头晕减轻许多，她用力抽出被杜舞炎抱着的手臂。“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等、等等！听我把话说完！” “……请你快说，我们有约人。” “好好！我说重点！我们杜家本来是传承武术的大家族，但在疫情中许多继承人都被咬伤感染……”杜武风也是被杜舞炎欺压惯了，并没有因夏析悦的态度而不满。“我这边还能把枪术和棍术流传下去，可表姐那枝的剑法，继承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亡，我们才想说从外找个剑术高手，入赘把杜家剑传下去──” “所以这女的在这边摆摊，其实是比武招亲？”云祈嘴角抽搐，不知道该笑还是叹气，“赢了话不仅能拿走剑，还要娶这个女的，甚至继承妳们杜家的剑术？” “没错，不过表姐的话是看她个人意愿啦。” “个人意愿……” 看到热切盯着夏析悦的杜舞炎，云祈顿时觉得有上千只乌鸦飞过。 第39章 将军 杜舞炎的个人意愿，猪都看得出来。 对此云祈自然是非常不愉快，可对方缠着的又不是她，云祈也不想让夏析悦觉得自己干涉她的个人生活，毕竟夏析悦到现在还认为两人是朋友…… “小析，妳自己决定。”对上夏析悦征求意见的目光，云祈叹了口气，有些赌气的说道。“反正人跟剑都是妳要用。” “用？”夏析悦重复了这个字，她总觉得云祈有些奇怪，却想不透哪边诡异，不过语气的厌烦她倒是听出来了。“……不用，走吧。” “嘎？”听到夏析悦的回答，杜舞炎表情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等、等等？为什么不要？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我父亲亲手打造，像妳这样的用剑高手最适合──” “很厉害，杀丧尸却不需要这么好的东西。”夏析悦耸了耸肩，“而且我目前住在别人的屋子里，不方便带人进去。” “妳可以搬出来。”在杜舞炎的凌厉眼神下，杜武风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杜家不缺物资，妳带十几人来住都没问题，吃的喝的用的一概俱全！” “谢谢，但不需要。” “让人家跟着不行吗？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不管是修剑打造、或者是……” “不需要。” “……为什么？”杜舞炎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看向夏析悦，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妳讨厌我吗？” “不讨厌啊。”面无表情的夏析悦看到杜舞炎这副模样，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波动──她纳闷的回问。“但也不喜欢，我们又不熟。” “呜唔……” 前一秒的不讨厌才刚让杜舞炎进入天堂，下一秒的不喜欢跟不熟，又将她打落到十八层地狱。杜舞炎内心几乎崩溃，有杜家这个大后盾，她想要什么或想和谁来往，哪个人不是乖乖双手奉上或开心的奉承自己？ 如今不断示好，夏析悦却是毫无所觉，甚至完全拒绝自己，这让她怎能不吐血？ “重要的是，”杜舞炎满脸苍白，摇摇欲坠，那副受到沈重打击的模样让夏析悦有点不忍心，于是她干脆挑白了说道。“我朋友不喜欢妳们，只要她们同意，那妳想搬来住也无所谓。” 说到朋友这两字，夏析悦还特地用眼角瞥向云祈的方向，如此明显的提示，杜舞炎哪可能不知道夏析悦就是顾虑到云祈的态度，才不肯让她跟着自己。 只要有方向就有突破的机会，杜舞炎脑中瞬间闪过数个跟云祈攀交情的方式。 “………别看我。”看到杜舞炎那算计的眼神，云祈顿时有想缝起夏析悦嘴巴的冲动，自己在旁边开心看戏怎就惹火上身了？“房子可不是我的，只要学姐同意，想收多少人进来住都随便她。” “学姐？” ＊＊＊＊＊＊＊＊＊＊＊＊＊＊＊＊＊＊＊＊ “…………”司令部的会客室内，林芯蕊一脸复杂的瞪着眼前几个人。 “哎呀，我还以为学姐是谁呢？原来是小蕊蕊啊。”杜舞炎灿烂的笑着，猛眨着眼对林芯蕊暗示道。“既然认识就好办，我可以去妳们那小住一阵子吗？可以的对吧？” “妳眼皮抽筋？”林芯蕊撇了撇嘴，光一个夏析悦跟云祈就够她受了，再加一个杜舞炎，别墅不被拆了才怪。“杜家没屋子了吗？” “人家想跟小夏夏一起住嘛～～以我们之间过命的交情，妳不会拒绝我吧？” “我们哪有什么交情？”杜舞炎的娇嗔使林芯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缩了缩肩膀说道。“行，庭院、马路、顶楼三个地方任妳选。” “……妳是要我打地铺？” “那些地方算是我家啊，让妳住还挑。” 揉着太阳穴舒缓头疼，林芯蕊真不知道该对云祈和夏析悦说些什么。杜家可是能跟林家叫板的军事家族之一，杜舞炎和她同样都是某个将级家族的后代，属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之一。 问题在于这次丧尸危机，目前军方的意见并不统一，杜家跟林家在大方向上更是互相抵触，这要林芯蕊如何同意让杜舞炎留下来？就算杜舞炎坚持以私人身份入住也不行。 但林芯蕊也不敢和杜舞炎扯破脸，因此她超想把带来这个大麻烦的两个学妹痛骂一顿，偏偏云祈说杜舞炎就是那个卖剑的家伙，让林芯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谁叫买剑的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呢？ 正当两方气氛有些尴尬时，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了。 林芯蕊的爷爷走了进来，云祈已经从林芯蕊口中得知，这名老人名叫林扬国，是国内少数的三星上将之一，也是目前军队的总司令；跟在后方的是上次有一面之缘的中年人，他是林扬国的贴身保镳兼秘书，同时也是林芯蕊的一名叔叔。 进入会客室的可不只两人，一进入司令部就先行离开，不知道跑哪去的杜武风突然出现，还带了另一名穿着军服，与林扬国差不多年纪的老军官出现，看他军服上的徽章，这老人家居然也是一名三星上将。 “舅、舅公……你怎么来了？”看到那名老人时，杜舞炎的脸色瞬间一变，她急忙端正坐姿，呐呐说道。“你老人家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家里的小辈在摊贩区内闹事打架，我能不来？”那名老人没好气的说道，锐利的眼神扫向云祈与夏析悦，最后停在夏析悦腰际的木刀上。“妳就是那个使剑高手？年轻女孩？” “不。”夏析悦皱起眉头，“我只是一个剑道四段的普通人，不能称为高手。” “没修炼过杜家武术却能在原地挡住武风的棍势，就配的上高手这个名号，特别还是如此年纪的女性。”老人点了点头，“可造之材，加入我杜家如何？” “老杜，你这是要当着我的面挖角？夏同学是我孙女的朋友，而且我们有要事要谈。”听到这话，林将军脸色十分不善。“人你已经看到了，我这也没什么好茶，就不留你下来坐坐，你不会介意吧？” “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你这位总司令跟两个小女孩谈？我代劳就行了。”即使听到对方明显的送客暗示，那名杜将军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老林你该去处理那些饥民的事情了吧？既然你接了这烂摊子，就得把它收好。” “是谁私自行事，才会造成大量饥民？”林司令冷哼一声，“我这总司令想跟谁谈，你一个将军管不着吧。” “也罢，反正都见了面，有的是机会。舞炎、武风，先……” “请等一下。” 看到那名杜将军正准备起身离开，云祈突然开口阻止，在场所有人都楞了一下，两名上将同时皱起了眉头。 “老林，你家晚辈挺有胆识？”杜将军依旧没有理会云祈，云祈并没有那种资格，因此他是看着林司令说话。“不过尊卑礼仪也很重要，有空年轻人还是要多多学习才行啊。” “她不是我家的人。”云祈擅自插话的行为也让林司令相当不悦，“云同学，妳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就行了。” “这件事牵扯到粮食跟大部分民众的性命，我觉得多跟几位长官说会比较恰当。”云祈快速说道，“若是不说出来，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丧尸给攻破。” “不错的玩笑话。”杜将军拍了拍军服，迈步朝门口走去，“小女孩儿的妄想我就不留下来听了，老林，别忘了两小时后要开会。” “请留步。”就在经过沙发时，夏析悦突然发话。“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您不能拨空听一下吗？” “呃……舅公。”一看夏析悦表态了，杜舞炎咬了咬牙，也干脆加入劝说的行列中。“不就十分钟的事情嘛，偷个空听听当作休息也罢，毕竟您工作那么辛苦……” 如果说云祈的份量不够，夏析悦也就只到引起注意的程度，但杜舞炎毕竟是自家人，连她都开口说了，杜将军也不好意思离开。 他疑惑的轮流看着三名年轻女孩，搞不懂为何自己的甥外孙女会帮腔，又似乎想到什么瞄了林芯蕊一眼，最后还是迟疑的往回坐下。 “既然舞炎这样说，那就听听－－要是没什么意思，老头子我可是会生气。” “是的。”杜舞炎愿意帮自己说话这点让云祈感觉非常复杂，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云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最近有些居民，因为分配到的食物不够开始躁动，甚至出现吃人的情况，我想两位将军应该都知道这件事吧？” “知道，又怎样？” “现在局势改变了，军方有足够的粮食，已经开始重新分配。”林司令警告性的瞪了身旁的杜将军一眼，“也该感谢妳们提醒了我……总之这件事情无须担心。” “为什么不用担心？这么多人，军方手中的粮食足够所有人吃多久？”云祈猛摇头，“更何况围起来的安全区面积根本不够支持上百万人口的粮食消耗，再这样下去困在这里的人都会死。” “所以我才说，没用的家伙就该给他们痛快！”杜将军突然厉声说道，猛地敲了一下沙发把手，“现在我们手头够充裕，可一年后呢？与其大家一起勒紧裤腰，不如让那些勇猛的战士死前吃的饱饱的，他们才有作战的本钱！” “人民军人首先是要保护人民，哪有自己吃饱，让民众挨饿的军人？”林司令平静的说着，没有特意提高音量，语调中却有股恐怖的威压。“更何况作战不是只靠军人，还要靠后勤人力，人都饿死了，谁才生产粮食与武器？” “足够的人力是后勤，太多就是寄生虫！谁能保证半年中能顺利清除感染者，圈出足够的农地生产粮食？若是作战失败，难道要大家一起饿死？” “不试怎知道？现在每个人都是珍贵的后勤力量，同时也是兵源！如果扼杀民众，不只会对后勤造成影响，战死的兵力又要去哪补充？到时候不用等饿死，感染者早就把我们全吞了！” “兵源？瘟疫的兵源吗？别忘了死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个致命的感染者。” “抱歉，两位将军能不能先冷静？”云祈头疼的说道。“能听听我的建议吗？” 从将军们的争吵中可以推论出很多事。看来收拢粮食特意饿死居民的行为是杜将军的独行，若不是云祈之前跟林月吵了一架，让林芯蕊去找自己爷爷商量，林司令还被蒙在鼓内。 不过云祈真正想提的不是这件事。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给什么建议？”杜将军对云祈的话嗤之以鼻。“妳说的那些，不用说我们这些老人，军方参谋也都想得到。” “军部参谋想得到这里大概一年后就会被大量丧尸毁灭？”云祈疑惑的歪头问道，“真想得到，你们就不会为了粮食而争吵了。” “什么？”“一年？”“喂……”“开玩笑！” 听到云祈这样说，除了夏析悦依旧面无表情外，有人倒抽了一口气，也有摇头叹息完全把云祈当疯子看待的。 “很讶异吗？我觉得并不会，毕竟我们只有百万的士兵。” “百万士兵就够应付成千上万的感染者了，小妹妹，妳不瞭解军人。”杜将军耸了耸肩，再次起身。“我也休息够了，这种笑话你们爱听自个听去。” “百万士兵可以应付上千万的丧尸，但两亿的尸群呢？”云祈镇定的说道，“你们有那么多弹药可以应付？” “这……哪、哪来那么多感染者？妳少危言耸听！” 第40章 撤离 “为什么会没有？我国有十三亿人，虽然大部分都在沿海地区。”云祈滔滔不绝地说，“但作为交通枢纽的n市周遭，至少也有一两亿人在吧？就算现在这些人中只有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变成丧尸，最少也有五千万。” “那也才五千──” “不，爆发已经一个月，在家中闭守的幸存者就算再怎样省吃节用，存粮也快耗尽了。”林司令沉思了一会，接下云祈的话。“他们会冒死出门找食物，也增加了被感染的风险，所以最近的感染者会大量爆增。” “就算感染者快速增加又如何？”杜将军眉头紧皱，握紧拳头说道。“他们不会离开原本的地方，只要我们一群一群引出来歼灭……” “不对，丧尸会追踪我们的地点。”云祈看向林司令，“我之前跟您报告过，在学校坚守时，即使保持安静，宿舍内的丧尸依旧移动到学生中心包围我们，虽然不知道它们用什么方法，但活人肯定会吸引丧尸。” “…………” “那是太近的关系吧？若是会迁移，我们早被n市内的大批丧尸包围了。” “在n市内的幸存者被吃光前，丧尸不会离开，等他们吃完才反应过来就迟了。” “老杜。”林司令沉默了一阵子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姑且不论对错，这附近都是农田平原，万一被源源不绝的丧尸包围，的确很危险啊。” “就算这么说，现在又能怎么办？”杜将军双手一摊，烦闷回答。“带着上百万民众撤离？粮食武器呢？撤去哪理？追在后方的尸群与路上的感染者呢？” “这……” “留在这边固守，我们还能挖壕造墙、制造枪弹、改造地形来迎战，感染者数量再多也不一定会输！” “不行，会输的。”不仅插话，云祈还果断的下了结论，她对上杜将军愤怒的眼神说道。“防御工事或许能让我们坚守一段时间，但仍然改变不了局势，这样所有人还是会被丧尸害死。” “……感染者很弱，我方的局势应该没有这么惨烈。” “司令，那些东西是尸体，除了致命之外还会带来瘟疫。”云祈凝重的说着，“我们可以把不会动的烧掉或掩埋，但会动的呢？如果被大量丧尸群包围，在它们冲进来前，一个瘟疫就先让我们战力大减，到时打起来会怎样还很难说。” “所以？妳要我们撤离？”杜将军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云祈，“娃儿就是娃儿，这里是军方南区的最后据点，姑且不论安全，离开这里后妳去哪找个地方能有大量弹药跟粮食，足够让百万士兵继续战斗？” “但照云同学这样说，固守也不是办法，老杜。”林司令敲着膝盖，头疼的说。“要是我们全在这里被感染，只会让其他地区的人更棘手而已，别忘记现在死一个就是多一名敌人。” “可是，也没有别的选择──” “将军、司令，为什么不能两边都选呢？”云祈双手交握，吞了口口水后说道，“军方应该还有空中补给的能力，走空路运输一部分物资到山区，建构防线，剩下的人留在这里拖延大部分丧尸，就能顺利在后方建立起安全基地了。” 云祈说完后，两名老人都楞了一下，不约而同的陷入沉思。 不仅如此，其他人也讶异的看向云祈，夏析悦咬住下唇，脸色阴沉；杜舞炎跟杜武风都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云祈。 综合云祈的说法，这个提议等同把大部分人留下吸引丧尸，虽然的确能保住军方的实力，却也会丧送全体民众的性命──这冷酷的办法居然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口中提出，让人难以置信。 “这方案……的确是可行，事实上也有参谋提议过。”林司令缓慢的说着。“不过基本上军方完全不考虑这作法，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认为留下来的人都会死在丧尸手里。”云祈绷紧身子，试着平心静气的说，却难掩紧张。“可我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妳说说看。”杜将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撤走大部分军力和物资后，这里的民众要怎么对付感染者？” “不对，不是要撤走大量物资跟军力，而是撤离少部分……我们要留下足够抵抗丧尸的人力，尽量将大部分的丧尸拖在这里，后方基地才能安心发展。” “嗯……” “山区内的民众少，感染者不多，并不需要太多弹药。”林司令点了点头，“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个篮子内，如果这边沦陷了，至少还可以保留住人类的根。” “但留下来的人还是会死。”夏析悦突然开口，语气中的不快显而易见。 “不，既然要拖延时间，当然尽量得保住他们的命。”看了夏析悦一眼，云祈继续硬着头皮说道，“不用挖壕沟筑墙，只要把大部分的建筑物做改造就行了。” “改造？” “拆掉一二楼和楼梯，人都搬到三楼以上。”云祈讨来了纸笔后开始画图示意，“我不确定天花板要不要拆掉，这部份要问建筑师，总之要和丧尸保持距离，最好是住在四楼或五楼的部份，顶楼则改建成菜园。” “……感染者不会从窗口爬入？或者他们用叠罗汉的方式？” “丧尸应该没有这样的智商，他们连走楼梯都不太行，攀爬行为要手脚并用……我想不太可能。”云祈咬住下唇思索了一阵后，还是摇了摇头。“真会爬的话，我们就很难逃出学校──但这方面可以做应对，比方将窗户封锁等等。” “嗯……”和杜将军对视后，林司令点了点头，“有尝试的价值，不过食物与水呢？公寓的顶楼再怎样种植也不可能填饱太多人吧，水又怎么办？” “水的部份可以接水管……应该，这方面我不太懂，食物的话就靠存粮，甚至是迁移到山区的军队空投补给也好。” “有这必要？” “这里的人活的越久，就能一直吸引牵制丧尸留在这个地带，绝对有必要。” “云同学，请妳把妳的构想再全面的说一次吧。”林司令转头看向后面的保镳。“你去安排一下，例行会议取消，改为一小时后举行紧急动议，所有高阶将领、参谋人员、各部长都要参加。” “顺便找几个建筑师来，还有水管工人，设计师……总之有建筑经验的都给我叫过来。”杜将军接口说道，“武风，你也去帮忙。” “好的。我认为应该把最精锐的一部分士兵、各行业的优秀人士、以及年轻力壮且健康的一些民众用空运方式迁到山区内──这方面评判的标准可能请专家来研究会比较妥当。”云祈深吸了一口气，“n市的东南方向就是c省，那里地形大多都是高山或高原，人口不多，找一个适合防守的地形，同时切断外面的联系避免丧尸侵入。” “意思是要炸毁道路？这样适合反攻吗？” “用空运的方式，呃……汽油应该够吧？” “这不用妳担心，继续说。” “噢，好，留在这里的民众就开始进行搬迁，人尽量住到高处，拉远与丧尸的距离……”云祈继续说着。“同时拆毁其余的建筑物，保持空间除了避免各居住点发生疫情传播的现象外，大量的空间便能容纳更多被吸引的丧尸。” “各个居住点不需要互通有无吗？”杜将军敲着下巴提问。“疫情传播是很麻烦，但平常还是要能通讯比较妥当吧。” “那不是问题，拆除中间的建筑物后，可以考虑用绳梯进行连结。” “高空绳梯……”听到林司令这样说，云祈就一阵寒毛直竖，想起了之前在上百个丧尸的围观下攀爬水管的过程；但她很快就把这件事往后甩开，反正她跟夏析悦留在这里的机率相当低。“最后，我认为尽量不要主动猎杀丧尸，因为倒下的尸体有成为踏垫的可能性。至于壕沟……如果有多余人手还是挖上一些，能困住多少丧尸是多少。” “嗯，姑且就这样吧。”林司令点头后站起身，“妳的建议不错，我们会考虑。” “接下来又要忙起来了啊……”杜将军深深地叹了口气后，看向云祈问道，“小姑娘，妳叫什么名字？” “呃……云祈，云朵的云，祈愿的祈。” “很好，妳帮老头子我上了一课。”突然杜将军举起手行了个军礼，吓了云祈一跳。“以后有什么事，妳可以过来找杜家……就算是林家办不到的事情也行。” “你那张嘴真是够了。”林司令猛然瞪了杜将军一眼，“小蕊，妳们可以先回去了，过几天有事情爷爷再去找妳谈谈。” 第41章 问题 虽然林司令说林芯蕊等人可以先离开，当中却不包括云祈──毕竟她是提出方案的人，不管是林司令或杜将军都希望她留下来参加会议，无法拒绝的云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会议中唇枪舌剑，九成九的人都针对云祈的性别、年纪与身份有疑虑，虽然领头的林司令和杜将军表态支持后好了些，在云祈说明完后也有不少幕僚态度和缓下来，可还是有将近四成的人，认为不需要听一个大学生的意见，更没必要按照一个女孩子的建议做。 由于是正式场合，杜将军与林司令也态度严肃，云祈说错话时也毫不留情的指责，这让云祈相当的不适应，感受到了强烈的隔阂与孤立，特别是夏析悦不在身边，也没有任何的朋友，她只能强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应对。 耗了将近五小时，那些人依旧固执己见，其余军官虽然认同云祈的说法却也没有大力赞成，多是游移不定的态度，即使云祈说破了嘴也难以说服众人，最终林司令只得持保留态度，之后再开会讨论撤离的方案。 走出会议室时已经将近半夜，心力交瘁的云祈才发现夏析悦跟林芯蕊早已离开，没一个人等着自己，虽然林司令招待了她一顿非常不错的晚餐，还亲自送她回别墅，云祈却觉得非常不舒服，心头彷佛压上了十多公斤重石。 林芯蕊会离开不意外，但夏析悦呢？ ＊＊＊ 为了省电，别墅内一点灯光也没有。 手机显示时间将近十一点多，云祈猜想大家应该都睡了，于是不走正门避免打扰到客厅的赵淳一家人，改从别墅的后门入内，经过仓库和厨房，上楼梯回到自己与夏析悦的房间。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云祈关上手机光源，避免吵醒好友，但她走进房间时却吓了一跳。藉着窗户透入的月光，云祈看到夏析悦倚着床头半躺半坐着发愣，不该出现在这的林芯蕊却正靠着墙玩手机，最重要的是，床边居然多了一个吊着点滴的支架。 林芯蕊的双手上可没有输液管，点滴给谁用的不言而喻。 “小析妳……”云祈突然发现自己差点失态，急忙压低音量。“怎么回事？” “妳回来了？”林芯蕊收起手机，脸色不善。“我明明有叫赵淳跟妳先提……他人呢？睡死了？” “我从后门进来……” “好吧。简单来说，据说身手很好的某人头上挨了一棍，还不肯好好休息，结果当众晕倒给我添麻烦。”不知道怎么回事，林芯蕊不仅咬牙切齿，讲出来的话还夹枪带棍。“军医诊断是轻度脑震荡，先观察三天，如果没改善再安排扫描检查。” “可……我跟司令谈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谁知道，也许是她硬撑。” “我没有硬撑。”听到扯上自己，夏析悦开口解释。“只是觉得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那就是硬撑！””云祈和林芯蕊同时吼了出来。 “够了，再待下去我都要疯了，这笨蛋妳自己看着。”林芯蕊愤恨的踩着脚走向门口，对云祈说，“每两小时就问她一些简单的问题，有意识不清、呕吐、严重头痛的状况就打我手机，记住两小时叫一次，免得她睡着睡着就起不来。” “好……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不要让她活动或是情绪激动，反正七十二小时内她就是给我安分点窝在床上，噢对，头下要垫点东西避免平躺，如果鼻子或耳朵内有液体流出来千万别擤，也不能用力咳嗽，更不要去摇她的身体……” 林芯蕊拉拉杂杂的说了快五分钟，云祈勉强打起精神记着。 “……点滴调整过，大概到九点滴完，那时候医生会过来再复诊。懂了没？” “老实说，我很累了，根本记不住。”云祈摇头回道，“这些小析自己也知道吧？有状况我再打妳手机就好。” “好。”林芯蕊一脚踏出了门，却似乎想到什么回头提醒。“……病患不能太激动，妳可别趁这机会把人给办了，记住，不能接吻也不能做啊！” “……滚！” 云祈翻了个白眼，大力把门关上。 接着就开始烦恼了，夏析悦变成这样，如果上床去睡会不会干扰到她休息？ 而且她们好像还在吵架冷战吧…… 还有昨晚的激情拥吻…… 越想越抓狂，云祈突然宁愿回军营跟那些老古板的军官们继续争论，也不想面对夏析悦。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状况下云祈只好先换衣服准备休息，同时设定闹钟定时，就在她翻弄手机的时候，夏析悦突然开口了。 “妳该问我问题。” “啊？我？” “嗯。”看着云祈，夏析悦的态度一如平常，脸色也毫无波动。“两小时了。” “喔……那……”说要问问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要问什么，云祈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妳的剑术教练是谁？” “妳舅舅。” “510加10等于多少？” “520。” “……呃，我爱妳的英文怎么讲？” “iloveyou。” “……这、这句话的中文意思是什么？” “妳刚不是说了？” “这是问题、问题。”云祈轻咳了一下掩饰，“快点回答。” “……我爱妳。” “咳咳、嗯，很好很好，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很正常，很正常……” “妳应该问难一点的。”没察觉到异状，夏析悦只是皱起眉头提醒云祈，“或是一些短期记忆类的问题，比方这几天发生过什么事，这样才能检验出我的大脑有没有受到伤害。” “喔、嗯……”云祈捂着脸，装作思考实际遮掩红润的双颊，“那……妳刚跟学姐聊了什么？她看起来很生气。” “她问我想不想跟她接吻。” “噗咳！咳咳嗯呜！” 听到夏析悦的回答，云祈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么鬼？她到底问了什么？” “她就叫我一一说明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好检验我的记忆。”夏析悦纳闷的看着云祈，“于是我就把我们比赛的事情说给她听了。” “……然后？” “她就问我，为什么会想跟妳接吻，我回答说因为我们在比赛；接着她又问那她会想跟她、或者跟今天那位……杜小姐接吻吗？” “妳、妳怎么回答的……” “我跟她说不想。因为杜小姐的胸部很大。”夏析悦十分认真的补了一句。“贴上来很有压迫感。” “咳、咳咳嗯……” “妳感冒了？” “没、嗯咳……呛到、呛到……”云祈拼命忍笑，她挥了挥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所以呢？为什么妳不想跟学姐接吻？” “因为我不是同性恋，女生怎么能跟女生接吻？” “……我也是女的。” “那不一样。”夏析悦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介意她跟云祈接吻的事，“我们是朋友。” “喔、嗯……是啊，是朋友……”扯扯嘴角，云祈翻了个白眼。 她突然很想猛摇夏析悦对她喊绝交，再扑上去狂吻她，看看做完后夏析悦还能不能说两人是朋友……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学姐还问了什么？” “她问我想不想抱她。” “…………好，嗯，妳详细的说给我听听。” “是可以，但妳不睡吗？”夏析悦挪动身体，往点滴架靠近，使床上空出了一大片位置，“累了吧？妳可以躺在这边。” “没有，我精神很好。”云祈举起大拇指说道，“我精神再也没这么好过了，妳还是快跟我说说妳们聊什么吧，不然我这辈子会睡不着的。” “她就问我，妳抱起来怎么样……” “然后呢？” “………” “………说啊？怎么了？” “妳先躺上来，我再说。” “这……”没想到夏析悦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云祈楞了一下，但好奇心还是压过了一切，于是她干脆的到床上躺好。“好了，说吧？” “我回答说，妳抱起来很舒服。”既然人都躺上来了，夏析悦也没有再钓胃口，不急不徐的说着，脸上表情丝毫没变。“软软的又香香的，不仅舒服又温暖，配上亲吻感觉更棒，在目前而言，是非常不错的生活调剂。” “…………” “怎么了？” “妳……”云祈把烫红的脸埋进床内，试着不去想林芯蕊听到这句话的表情，在心里把夏析悦踹了一百八十遍，“……妳就这样跟她说？” “对。” “一字不改？” “用词或许有变，但意思应该是一样的。”夏析悦歪着头认真回想，“对了，我还有提到因为妳胸部没有杜小姐大，抱起来没有压迫，反而有种很贴合的感觉。” “我去……妳、妳为什么说的出这种话啊！” “这不能说吗？” 云祈从来没这么想要帮夏析悦找回情商，虽然她知道夏析悦的情商从来没上线过，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42章 交往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妳……”云祈快崩溃了，这是要她明天怎么出去见人呢？ “嗯。”脸色不变，夏析悦转过头对云祈眨了眨眼。“会这样说，也是有原因。” “噢，有什么鬼原因，说来听听？” “妳靠过来点。” “……做什么？”云祈没好气的回道。“想说就说，干么还要靠过去？” “过来就知道了。” 云祈默然，犹豫了数分钟后她才不甘不愿的往夏析悦的方向挪动身体。但也只前进了约两公分左右，有动和没动差不多。 “再过来点。” “…………” “还要再过来点。” “………喂，妳够了吧！” “妳根本都没动。” “再过去就要躺到妳身上了啦，笨蛋！” “给妳躺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夏析悦语气平平地问，“怎么？” “………”云祈试着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息想抓住夏析悦猛摇的冲动，“我干么躺在妳身上？” “妳平常不都躺在我身上？” “那是妳自个抱过来！我才没有主动说要让你抱！” “是吗？”看云祈气到炸毛的模样，夏析悦才疑惑的挑起眉毛反问，“可是在学校时，妳一直都压在我身上。” “……呃，此一时非彼一时。”云祈急忙找了个藉口，“而且妳要静养吧？都已经脑震荡了还这么乱来，万一演变成脑部受损怎么办？” “妳是靠在我的身上，又不是压在我的头上。”夏析悦纳闷的回道，“还有我没事，是那庸医小题大作，一个好好的人也能被他说到快死掉一样。” “没事的人会突然昏迷？” “只是过度疲倦。” “妳就跟那胖子打了十分钟，最好会疲倦……”看着坚持己见的夏析悦，云祈有种又回到会议室面对那些老顽固军官的错觉。“而且妳体力有这么差吗？之前打丧尸打到突然晕过去，现在切磋完后昏一次，我看还是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学校那次是过度紧张后又突然放松，这次真的是疲劳过度。”为了表示自己身体没有问题，夏析悦扳起脸孔，严肃的解释说。“昨晚没怎么睡，又进行了高强度的武术切磋，我当然会体力不支。” “妳干么没事不睡……不，等等，我没有问，妳不用回答没关系。” “为了满足妳。” “就说别回答了！”好不容易冷却的脸又开始发热，云祈用力拧起夏析悦的手臂。“什么满足……我什么都不知道！妳也别提这件事了！” “明明就被我亲的很舒服。” “妳还说！” 被说破后又羞又气，云祈就想离开房间躲起来，可在她撑起自己身子时，夏析悦却扯了她一把，使的云祈整个人跌在夏析悦的右半边上。 “妳……笨蛋！有没有怎么样？”因为失去平衡，几乎是全身重量撞上夏析悦，纵使是她自找的云祈也舍不得，于是她手忙脚乱的查看，确定夏析悦没事后才冷静下来。“大笨蛋，妳搞什么啊！” “抱一下。”神色未变，夏析悦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脸，也很顺的用单手将云祈搂进怀中，“就是这个姿势。” “妳是脑袋被棍子打到疯掉了吗？手机给我，我要请学姐叫医生──” “学姐问我妳抱起来怎样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 “………啥？” “我说。”夏析悦平静的缓缓重复，“学姐就是像妳现在这样，躺在我身上，问我妳抱起来感觉如何。” “妳们两个到底趁我不在的时候搞什么鬼……”云祈无力的垂下头，乖乖缩在她的右半边，反正只要不碰到点滴应该没问题。“是她先，还是妳主动抱她？” “当然是她自己压上来。” “……所以学姐干么没事抱妳？” “她说要让我比较看看，她跟妳抱起来的感觉差多少。” “呃，好吧。所以妳才那样回她？” 看到夏析悦点头，云祈哭笑不得，学姐实在是……用心良苦到让她想哭。 “……学姐还说了什么？讲详细点，包括她的动作跟表情。” “她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说……” 说到一半，夏析悦突然维持搂着云祈的姿势翻身，由平躺改为侧卧，云祈吓了一跳却不敢妄动，只能跟着侧身紧贴着夏析悦，因为对方的左手上还打着点滴针，要是自己压到她的左手腕，就不是痛能解决的问题了。 “笨蛋！万一压到针怎么办！” “妳不要乱动。”夏析悦的语气一如往常平稳淡然，却压不下云祈的焦虑。“我左手伸的很长，只要妳不平躺，就不会压到。” “妳、妳绝对是脑子被打坏了！”云祈狂翻白眼，才不过离开自己眼前几小时，夏析悦怎么变得这么油条？“还是学姐跟妳说了什么？那个混帐，就只会教坏小孩子──” “学姐说，我们的相处不像朋友。” “是、是喔。”心头一惊，云祈差点被口水呛到，“不像朋友像什么……” “像情侣。” “……学、学姐这几天真是太闲了，明天找点事给她。”听到夏析悦这样转述，云祈在心底把林芯蕊骂了个千百遍。“别信她的胡说八道……妳也该休息了，禁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脑细胞要修复可是要好几天──” “不要转移话题。” “我、我是说真的。”没注意到夏析悦压低了语气，云祈强压下心虚感，快速的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想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头部受伤这种事可大可小，弄不好一个人就废掉了，妳这几天就安分点嘛，而且应付那堆老头子到现在我也累了，改天再……住、住手！” 夏析悦突然翻动身体，云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姿势便改成了一上一下，云祈平躺在床上，而夏析悦早已起身，两脚跨过云祈压在上方。 夏析悦半坐在自己身上还不够让云祈惊慌，真正吓到她的是，好友居然抓住输液管，缓缓把插在左手上的软针给拔了出来。 “小析妳、妳干什么！” “碍事。”夏析悦眉头都不动一下，随手扔了连着管的针头，不顾还在流血的左手，用力将云祈给压在了床上。“我们继续谈。” “谈、谈什么！妳该先好好养病吧！” “我没病，而且这件事很重要。”夏析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妳觉得我们是继续当朋友，还是做情侣比较合适？” “嘎？” “我们要不要交往？” “妳、妳……”若不是有眼眶，云祈的眼珠子肯定早掉到床上去了。“……妳真的是夏析悦？” “当然是。” “手机给我，我要找医生，妳肯定是被敲坏脑袋了……” “不给。”夏析悦手上使力，让挣扎想逃的云祈动弹不得，“先回答我。” “我、我……”云祈咬着下唇，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先拖延一阵时间。“……妳、妳为什么要这么问？” “学姐说，再好的朋友也该有条界线。”夏析悦认真的回答道。“外国人或许会说亲亲抱抱没什么，但我们国家比较矜持保守，这么亲密的动作不适合朋友做。” “都给她说就饱了。”云祈叹了口气，下了决定要让夏析悦跟林芯蕊保持界线，至少绝对不能让她们两个独处，“妳说呢？” “嗯……”夏析悦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如果只当朋友，这样的行为的确不妥。” “那就不要……” “可是，我觉得和妳接吻不错，也很好抱。”云祈还没说完，夏析悦就补了一句。“我喜欢亲妳。” “妳妳、妳………”云祈差点没被夏析悦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炸晕过去，满脸烫红的她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才总算说出一句比较完整的话。“……妳再说一次？” “我喜欢亲妳。”夏析悦纳闷的看着云祈，“我以为妳知道。” “我、我……妳又没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喜欢的话，昨晚就不会跟妳纠缠那么久了。” “好、好像也是……” “既然妳跟我都喜欢接吻，为了不让别人说三道四。”看云祈沉默下来，夏析悦才淡淡地提议道，“不如就交往吧。” “……妳、妳不觉得这个理由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好吧……”这家伙的思考逻辑诡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云祈吞了吞口水，继续问道。“那、那妳知道交往之后，我们会有什么改变吗？” “知道啊。”夏析悦一脸轻松的说，“我可以亲妳亲到爽。” “…………” “妳也可以亲我亲到爽。” “妳脑子里只有接吻吗……”云祈不禁苦笑了下，全身放松下来，“算了，那就先交往吧……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第43章 一百 一放松疲倦感就涌上，云祈是想睡了，夏析悦却好像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不仅不改变姿势依旧压在上方，甚至低下头在云祈的脸与颈部轻吻磨蹭*着。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人害躁不已，再说不仅自己想睡，夏析悦也该好好休息，于是云祈用力推了推夏析悦好几下，却发现这病患把自己压的死死的，怎样都不肯起身，云祈干脆用力拧起夏析悦的腰部。 “怎么了？” “……我说，妳该休息。”被拧后夏析悦居然露出半是委屈半是无辜的表情，云祈强忍住想吐槽的举动，“我也想睡了。” “妳睡妳的，我做我的。” “……那是要我怎么睡？” “这样不是会睡的更舒服吗？”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夏析悦一脸无辜，让云祈非常想咬她一口。“妳不喜欢？” “我……也、也不是不喜欢……”云祈双颊飘红，难以直视夏析悦询问的目光，只得撇过头去嘟囔着。“只是，妳这样我没办法睡……” “那就别睡，白天没事可以补眠。” “但是……！” 云祈还想抱怨什么，夏析悦却在那之前，先攫住了她的唇。 接下来就是一阵激情热烈的长吻，纵使云祈不是很情愿，夏析悦却不停的挑弄纠缠，逼的她不得不回应；最后两人都忘我的投入其中，一边承受着对方的热情，一边索取着对方的一切。 过了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云祈面色潮红、不住喘息，夏析悦还算好点，不过呼吸也有些繁乱；等到双方都调息完后，夏析悦又想再来一次，云祈连忙撇头避开，使夏析悦的脸埋进枕头之中。 “可、可以了吧……”感觉虽然非常好，可云祈记得林芯蕊说过要让夏析悦多休息，更不要让她激动，“妳先冷静点……” “我很冷静？” “哪里冷静了……妳明明就亢奋的要命。” “是吗？”重新撑起身体，夏析悦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只是想好好亲妳而已。” “………接、接吻的话白天也可以。”听到夏析悦坦率的表示，云祈的脸更红了，幸好房间内只靠窗外少量月光照明，也不怕夏析悦看见。“我都已经答、答……答应了，妳就不能忍忍吗？” “我不想等。” “妳──唔……” 不理会抗议，夏析悦单手扣住云祈反抗的双手手腕，另一手固定她的下巴再次吻上。虽然动作非常霸道，亲吻却十分温柔，反差让云祈逐渐软化，放松下来的身体自然仰起迎合，任凭夏析悦爱抚亲吻。 等云祈从热吻中回神时，夏析悦已经开始舔她的脖子了。酥麻与搔痒感不断袭来，云祈想避开侵袭的舌尖，但夏析悦就压在她身上，两人紧密相贴，扭动的身体反而像是在磨蹭讨好对方。 “妳真是……嗯……”双手被扣在头顶上，身体又挣扎不开，云祈只能绷紧脸装作生气的模样轻喝道，“妳再这样……我、我要生气了！” “喔？”听到云祈这样说，夏析悦才停下动作。她凝视云祈的脸庞许久，最后得出了结论：“没关系，妳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 “………妳、妳够了！” “反正学姐教过我怎样让妳消气。” “不、不是这样吧……” 夏析悦一脸不在乎，云祈却畏缩了起来。 她可不想像之前学校那次，被夏析悦压在角落强吻了将近一小时；可现在若不制止夏析悦，她还是得被压在床上任夏析悦强吻下去…… 怎么感觉不管制止不制止，结果都是一样？云祈越想越不对，脸色也越来越冷，最后她干脆一眼不语，仅仅瞪着夏析悦看。 被云祈这样冷眼瞪视，夏析悦眨了眨眼，虽然她不怕云祈生气，却也不敢放肆的再继续亲吻对方。最后夏析悦只能露出委屈的表情，嘟囔几句后放开了云祈。 “明明就很喜欢被我亲。” “我、我又没说不给妳亲。”云祈开始觉得头疼了，因为夏析悦从她身上翻下来后，居然直接用背对着她以示抗议，这是什么小孩子的赌气法？“只是头部受伤就该好好休息，别这么乱来——” “明明就很喜欢被我亲。” “妳……就先睡一下，等到白天妳想亲想抱都随妳……” “明明就很喜欢被我亲。” “我只是担心妳……”拿夏析悦没办法，云祈只得移动身体靠近她，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肩窝处说道。“……别这样，小析，头部受伤对脑影响很大，万一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我不想看到妳那样。” 听到这样的说法，夏析悦虽然没有回应，却翻身重新面对云祈。这表示柔情攻势有效，云祈急忙再接再厉，不仅嘴巴努力，更是用身体轻轻蹭着夏析悦示好。 “妳就好好睡一觉，我们都交往了，也没有差这几小时吧？”手轻轻抚着对方的脸颊，云祈缓缓在夏析悦的额间落下一吻，“别闹脾气了，好不好？” “…………”夏析悦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那妳亲我？” “呃……我不是说妳该休息吗？” “我躺着给妳亲，什么都不做，这不是休息吗？” “不、不是吧……”云祈僵硬的扯动嘴角，“……妳就这么想接吻吗？” “没错。” “疯了妳……” 看到夏析悦如此果断、干脆、俐落、毫不害羞的承认她就是想接吻，云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可仔细想想，都答应夏析悦要交往了，亲她几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几个主动的吻就能让她安分，那何不试试呢？ 于是，云祈按耐住羞意，轻轻的啄了一下夏析悦的唇。 “这、这样行吧……” “不够。”夏析悦的眉头紧皱，看得出对云祈非常不满，“一点诚意也没有。” “这、这热身而已啦……” 云祈撇了撇嘴，深呼吸鼓起了足够的勇气后才凑上头去，模仿夏析悦之前对做的伸出舌头，好好给了她一个漫长的法式热吻。 分开后两人的气息都不稳定，用了数秒才平复下来。 “怎么样？”云祈得意的看着不住喘息的夏析悦，轻轻的再次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后炫耀道。“这次可以了吧？” “嗯。”恢复好呼吸，夏析悦使力将云祈抱到了自己上方，“这样的吻，再来个一百次就差不多了。” “一百次！？”云祈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平静的夏析悦，接着伸手夹住她的脸颊往两边扯。“妳……妳是不是少说一个小数点？” “什么小数点？会痛。”扬起眉毛，夏析悦抓住云祈的手阻止她。“因为很晚了，不然我本来想说要五百……” “十次！最多只能十次！”耳边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数字，云祈急忙打算夏析悦的妄言，咬牙切齿的回道。“妳也知道很晚，要不再一次就好？” “一百次一次都不能少。”不顾已经炸毛的云祈，夏析悦好整以暇的说，“妳不行就换我来。” “这是哪来的接吻魔宣言啊……亲这么多次，妳是不会腻吗！” “当然不会，我喜欢和妳接吻。” “妳、妳的羞耻心去哪了？”云祈脸上一红，小声埋怨道。“女孩子的矜持呢！” “我们都交往了，矜持什么？”眨了眨眼，夏析悦又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以后每天都要这么做，妳早点习惯。” “每天？！”云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突然想把夏析悦推给林芯蕊，好保住自己的嘴唇。“妳在跟我开玩笑吧？每天都要接吻一百次？” “对。” “不要那么干脆肯定的回答！妳没别的事好做吗！” “没有。” “妳妳你……妳不害羞，我会害羞！”完全拿夏析悦没辙，云祈干脆豁出去大吼拒绝，“反正我不要！要亲这么多次的话妳、妳去找学姐或赵淳算了！” “跟自己的女朋友接吻，为什么要害羞？”夏析悦疑惑的摸了摸云祈的头，“多做几次就不会了，乖。” “乖妳头喔……”夏析悦肯定是被敲坏大脑了，云祈决定明天要去把那个耍棍的胖子恶整到哭，但是现在……“……不行，我快昏倒了。” “昏倒？怎么？”听到云祈这样说，夏析悦突然紧张起来，“妳不舒服？” “我不舒服……”云祈将脸埋进夏析悦的胸口，闷闷的回。“人家想休息……” “呃……” “小析，人家真的好累……” “那、那妳先睡好了。”隐约觉得哪边不太对劲，可听到云祈那压抑的声音，夏析悦就慌了手脚，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说道。“乖，好好休息后就没事了。” “嗯……”听到夏析悦这样说，云祈暗地里松了口气，只希望这缓兵之计能暂时撑个几天了。 第44章 饭桌 疲倦加上被夏析悦胡搞蛮缠了那么久，体力与精神都透支的云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她睡得非常沉也非常久，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床上只剩下一人，冰凉的被窝表示身边的人早已离开许久。云祈急忙下床梳洗更衣，准备把夏析悦找回来－－谁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林芯蕊会不会像昨晚一样乱说些什么？ 到时候倒楣的又是自己，想起昨晚夏析悦的行为，云祈就觉得面色发烫，她急忙转移思绪，一边想着要好好教训林芯蕊一边往前走，可不专心的下场就是没看到转角，直直撞上了墙壁。 叩！ “我去！” “喂喂，墙壁很无辜啊。” “吵死了......”揉着发疼的额头，云祈咧咧地踢了墙壁一脚，搬着东西的赵淳刚好路过。“你在做什么？有看到小析吗？” “去顶楼吃饭啊，我妈跟我弟都在那，还有林月小姐跟林阳先生。”赵淳放下手上的大锅子，边拭去汗水边回答。“夏同学？她和学姐一起在厨房，刚刚有几个客人过来，不只带了一大堆食物，甚至有肉有酒！” “带食物的客人？”不好的预感涌起，云祈急忙问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你们为什么不去厨房吃？” “林月小姐说以后一二楼都不能用，而且没瓦斯，我妈就用泥土在顶楼弄了个灶，煮饭烧炭才不会弄的满屋子烟。她以前在乡下学过.........据说这问题就是妳搞出来的？” “你还没说对方是谁。” “噢，是军人，穿着军服一副跩样。”赵淳撇了撇嘴，似乎对对方非常不满。“好几个呢，盛气凌人的要命。还有一个大美女跟一个胖子跟着，这两个人态度还比较好，跟夏同学聊得挺开心......吓？妳怎么了？” “没事。”云祈头疼的捂着脸。“你说小析在厨房对吧？谢了。” “喂喂......” 推开疑惑的赵淳，云祈三步并两步跑向厨房，刚进去就看到夏析悦正悠闲的坐在餐桌旁吃饭，同时和杜舞炎聊得十分愉快，杜武风在旁陪笑，林芯蕊一脸无奈，自顾自的夹菜吃；同时餐桌上还有四名眼神冒火，十分生气的军人，这些人动都不动桌上的菜肴，只是充满怒气的瞪着夏析悦等四人，但不管他们如何生气，都没有得到四人的回应，完全被无视了。 桌上的菜肴十分丰盛，有肉有菜有汤，香气十足，云祈吞了吞口水，看见夏析悦和林芯蕊中间还有个空位，没作多想就走过去坐下，这时桌上的八人才察觉云祈到来，顿时安静无声，气氛变得相当诡异。 “呃。”云祈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别在意，我就蹭个饭而已，你们继续、继续聊啊。” “您就是云祈小姐？”带头的军人是个年轻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左右，一身军服英姿焕发，简直能迷倒无数少女。他慎重起身对云祈行了个军礼。“护卫大队第五小队队长宇文和奉命保护您的安危，以后请多多指教！” “啊？” “此外，林司令有事商讨，请云小姐速至司令部进行会议。”看着茫然的云祈，宇文和严肃说着。“详情属下会在路上跟您解释，请立即－－” 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且很假的咳嗽声就压过了宇文和的话。 “呛到。”无视对方的杀人眼神，夏析悦平静说道，起身的同时啄了下云祈的额头。“我去帮妳盛饭。” “等等，妳......”还没反应过来夏析悦就自行走掉了，想发火也来不及。云祈叹了口气，想着等夏析悦回来时一定要把饭往她脸上盖，同时看向宇文和。“算了，可以跟我说一下去司令部做什么吗？” “司令只交待带妳回去，其他的属下不知。” “......我有吃饭的时间吗？” “属下从早上等到现在。”宇文和语气很淡，态度却不是很好。“请尽快前往司令部，别让司令久等。” “能有什么事？”云祈揉了揉太阳穴，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林司令居然还要找自己？而且还派了人来保护？丧尸根本没有冲入防线啊。“学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想问。”林芯蕊无奈的摊开手，眼神却有些凌厉。“从没听过什么护卫大队，这些家伙一早就来扰人清梦，又用军事机密当理由，谁知道他们搞什么，要不是真有爷爷的通行证，早赶他们出去了。” “因为妳不插手才没听过。”杜舞炎依旧是满脸笑容，即使看到夏析悦亲吻云祈也没任何改变。“这部队是感染爆发后才成立，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有资格进入，负责保护重要人士，必要时拿命换也在所不惜。” “没兴趣.......随你们闹去，可以的话也早点滚出我家。” “可是舅公说想招待小夏夏来玩，要不，小蕊蕊妳说服一下她？” “妳自己想办法。” “真是无情。”杜舞炎摇摇头，突然转移话题，特地提高音量说。“宇文队长，这半小时就先让云小姐用餐吧，反正都等了一个早上，还差这半小时吗？” “就是等了整个早上，才更要尽早过去。”宇文和冷冷的回答。“我们有干粮，云小姐可以在车上用餐。” “干粮有比我家大厨精心准备的菜好吃？” “吃完再走。”夏析悦不知何时盛好了饭，无视宇文和的提议，在云祈前摆好筷子跟碗。“有这么急？” “司令的想法，轮不到杜家人来过问。” “我不是杜家人。” “是吗？那妳更没资格指责我们了，军方办事，妳一个普通人插什么嘴？” “夏小姐的意见就是我们杜家的意见，就算她不是杜家人也一样。” “学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趁夏析悦与杜舞炎和宇文和吵起来时，云祈悄悄的靠近林芯蕊低声发问。“现在好乱......我该早点去司令部？” “妳放心吃，真急爷爷早通知我了。这个家伙只是和杜家不太对头，夏学妹又和杜舞炎聊的热络，他看她们两个不顺眼。”林芯蕊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加上一听到他说要保护妳，夏学妹就开始闹脾气，已经吵好几个小时了。” “有没有这么无聊？这样也能吵？” “因为姓杜的又在旁边搧风点火.......另外妳也睡太晚了吧，昨晚熬夜？我不是有提醒妳们别太过吗？” “噢对，妳不讲我还没想到要找妳算帐。”想到昨晚的事情云祈就火，“妳tm的对小析说了什么鬼话？她昨晚干了什么妳知道吗？” “呃嗯.......妳还是快点吃吃赶快走吧。”林芯蕊打了个寒颤。“不管急不急，爷爷叫妳过去肯定有事。” “少转移话题。” “我我我.......回来再讨论？” “行，到时候妳最好给我个交待。” 见林芯蕊一副烦恼的样子，云祈也不忙着追究，开始品尝前方的菜色。不得不提每一道菜都万分美味，比云祈之前常吃的学校自助餐好上太多，而且鸡牛猪羊鱼都有，准备这桌菜的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因为疫情，食材取得也变的困难，就算是军方也不可能生出这么丰富的菜色，杜舞炎又提到过这是她家大厨准备的，看来杜家是下定决心要笼络夏析悦了，云祈暗自在心头记着。 她不反对夏析悦进入杜家，问题是林家似乎对杜家有些感冒，杜家的一些行事似乎也过于偏激，加上杜舞炎老是冲着夏析悦流口水，可以的话云祈还是比较喜欢和林家合作。 只是，现在有别的问题要处理。 “小析......”受不了云祈的架开夏析悦的筷子，拧着她大腿说。“我自己吃，有别人在妳也收敛点。” “收敛？”夏析悦不解的回，“帮朋友夹菜很奇怪吗？” “夹太多了！”云祈磨着牙说，夏析悦这种亲昵的举动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现在有外人在啊！“我又吃不下这么多......” “噢，抱歉。”夏析悦这时才察觉云祈的碗已经堆成了小山，于是她干脆的把筷子伸进云祈碗内，在目瞪口呆的众人眼中夹出菜吃掉。“我帮妳吃。” “我、我.......”我tm的不是这个意思！云祈捂着脸，她早该知道求夏析悦只会把事情变糟...... “呐呐，小夏夏，人家也有点吃不完.......”见状，杜舞炎也从自己碗中夹起一块被咬掉一半的肉说道。“能不能也帮人家吃一点？” “不好吧。”夏析悦扬起眉毛，为难的看着那块肉。“我吃这些就很饱了，妳可以请妳表弟帮忙。” “那.......妳面前的鱼香茄子看起来挺不错，能不能帮人家夹一块.......” “妳不是吃不完吗？” “哎，不都是朋友吗？”连续碰了两个软钉子，杜舞炎干脆直接了当的，嗲起嗓子说道。“人家也想请妳帮我夹菜嘛～～” 除了在旁边发抖的杜武风和一脸愤怒的宇文和外，听到这声音的男人几乎都恍了神。问题夏析悦不是男人，她反而打了个冷颤；云祈虽然有心想帮忙开脱，但看到夏析悦筷子又伸进她碗内，夹走她爱吃的爆香鸡丁时就闭嘴了。 “朋友有分熟跟不熟。”夏析悦头疼的回答，“我们没那么熟。” “那妳跟云小姐就很熟了？” “当然，我们都交往了。” “噗咳！”“咕嗯！” 夏析悦随口回道，专注吃饭，缩减自己存在感的林芯蕊和杜武风听到这句话，同时发出怪声。 云祈一愣，下意识看向杜舞炎，却见她毫不在乎，依旧是笑咪咪的模样。 第45章 派系 纵使发出了交往宣言，杜舞炎依旧态度不变，厚着脸皮继续跟夏析悦搭话，嗲起嗓子努力撒娇。 因为夏析悦不在意，云祈和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开口－－应该说，光一个夏析悦就让她快在餐桌上羞愧而死，哪有心力去理会杜舞炎？ 何况那张脸皮也不知道有几层，杜舞炎装作没听见宇文和嘀咕的暗骂声、没看到林芯蕊的白眼、没注意云祈的烦躁，只是一个劲儿的对夏析悦示好，就算夏析悦不断给软钉子碰也不放弃。如果杜舞炎骚扰的对象不是夏析悦，云祈其实还挺佩服她，但现在云祈只想把她扔出去。 一顿饭就在这诡异的局面下结束了，放下筷子，云祈突然觉得吃的不是很好。 菜色固然非常美味，但用餐时的气氛这么差，全程提心吊胆，哪有心情好好享受？ ＊ 吃完饭，夏析悦再也找不到藉口阻止宇文和带人走，再说林司令也不是能拒绝的人物。 杜舞炎也提起杜将军想再见夏析悦一面的事，让杜武风弄来了一台车接人，林芯蕊同时请杜家找医生与器材帮夏析悦做脑部检查。 顺带一提，夏析悦擅自扯掉点滴不仅使自己左手出现大片瘀血，林芯蕊知道后也大发脾气，狠狠训了夏析悦一顿，要她跪到晚上反省。 若不是杜舞炎突然和军方的人过来，夏析悦应该还在面壁思过。 再次来到司令部，宇文和领着云祈前往会见林司令，杜舞炎则是带夏析悦去找杜将军。 虽然云祈不太想让夏析悦单独前往，夏析悦也不想和云祈分开，但不管是林司令或杜将军都只要求见一人，擅自跟随便是无礼的表现；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大佬，也没有理由要人陪伴，云祈跟夏析悦只得安分的，分别随着领路人进入房间会谈。 云祈走进了办公室，宇文和行礼后就退出房间守在门口，里面只剩下云祈和林司令两人。 林司令坐在办公桌前，连续签完好几份文件后才抬起头招呼云祈。 “妳来了。” “司令好。”云祈点头示意后坐下，开门见山地说。“请问，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我能给的建议，昨天就全部交待出来了。” “的确有事。”拿起一份报告，林司令戴上老花眼镜说。“有个参谋认为妳提出的高空建筑企划不可行，但同意将现有建筑改建发挥的点子，他另外提出了一个方案，就是在几个街道连结点盖起楼房，互相连结，把整排的房子当作城墙。妳觉得呢？” “第一印象是不坏。”考虑数分钟后，云祈才缓缓开口。“这样做能围起大片土地种植作物，不必担心水跟食物缺乏，但是房子究竟是房子，大量丧尸能推破门窗进入，防御力值得商榷；而且楼房高低参差不齐，很难上墙防御，我觉得与其如此，不如直接盖起坚固的城墙。” “这个企划和妳提的企划，哪个比较好？” “不知道，各有优劣吧。”云祈很干脆的说道。“这两个企划执行都要考虑到很多方面，我的资讯来源不足，无法分析谁比较好，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实际执行。” “嗯。”林司令表情未变，看不出他对云祈的回答满不满意。“妳在大学是读管理的？” “对，企业管理系。” “成绩不错？” “呃，还算不错，大部分都是学级前三，不过我的学校也只是中上程度。” “有兴趣为军方做事吗？” “啊？”云祈有些讶异，难不成这就是林司令把自己叫来的真正原因？ “这次的尸疫让军方也出现伤亡，我手下空出了不少位置。”林司令拿下眼镜后揉了揉脸，沈重的说道。“特别是有些官阶不高，却是重点培养的年轻军官在撤退中殉国，虽然靠熟悉的老军官能弥补这些人位置，但老人毕竟是老人，少了年轻人的创新跟活力。” “所以您想.......拉拔一批年轻力量？” “妳有这个潜力，我会安排妳进入后勤部，这样妳也有资格随军后撤，但是－－”林司令突然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妳的朋友似乎不适合那个地方。” “.......是说小析吗？”云祈楞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也陷入了沉思。“她的确不适合后勤，可是，您不会要她一个女孩子冲锋杀敌吧？” “当然不会，我曾提过安排她当教练，她的手法比起杜家武术简单许多，身份也更适合普通人。”林司令摇头道来。“年轻女孩当教练虽然会被质疑能力，却更有号招和笼络效果，再者，不管是军方或杜家都处于人手不足的窘境，能多一人帮忙是一个。” “那么，照您的安排就行了？我没有意见，小析那边也会说服她。”云祈没有拒绝，这也算是一种交易。 昨天的会议中已经决定后撤一部分力量，既然云祈提议了这个企划，林司令早已瞭解她想要什么。 只要云祈和夏析悦听从安排，算不上军方精英的两人还是会被划入名单内。 云祈并不觉得留在这里会死，但她实在受不了再被丧尸围困一次，被丧尸呻吟和尸体腐烂恶臭包围的情形可不好受，相较之下她宁愿去拓荒。 “但还有几个麻烦要处理。”林司令转开了话题。“为什么会让宇文去保护妳，知道吗？” “当然，当然不知道。” “除去感染者的缘故外，军方目前也不算团结。”林司令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某些害虫只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利益，甚至趁这机会取得更多的权利，完全忘记人民军人的责任。对这种人而言，我就是一种阻碍，我的人自然也会受到打压。” “抱歉？”云祈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您指的不会是杜家吧？” “放心，老杜虽然目光短视、做事不顾后果、总是不用大脑，但他还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将领。杜家就算行事偏激，主要方向仍是为了人类而战。” “那好.......” 虽然林司令骂得那些让云祈有些汗颜，可夏析悦似乎对杜家的武术有点兴趣，现在又在和那名杜将军私谈。 一弄个不好，不是得和夏析悦对立，就是同时得罪林司令和杜将军两尊大神，不论哪种云祈都会头疼死的。 “应该记得昨晚开会时，有个一直反对妳意见的老家伙吧？” “您是说，李上将？” “就是他。”林司令长叹一声，显得十分苍老。“先前老杜为了减少消耗，把不肯协助军防和一些老弱病患圈养在市中心，只提供少量粮食让他们自生自灭。李将趁机派手下强行搜刮民众家中粮食，扼断配给加速饥荒，阻止消息传递到我这，同时放出流言煽动军心收拢属下，若不是妳提早告知让我察觉了，他们就会用这个藉口逼我和老杜下台，到时，他就成了军方最大的掌权者。” “疫情这么严重还要内斗？” “正因为严重，他才能靠内斗上位，不然和平时期哪有机会？” “所以，我坏了他的计划让他记恨在心？”云祈的嘴角微微抖动，“都当将军了，应该心胸很宽大吧？” “李上将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和好色。” “........那么老了还好色？他有七十吧！” “丫头，科技已经进步到能靠药物弥补一些事情了。” “........他会不会对小析做什么？” “妳这时候居然先担心她？”林司令一副挺感兴趣的模样。“夏同学至少还有戒心和自保之力，身为最大目标的妳应该先想想自己的小命保不保的住。” “您不是派了人保护我？” “可能不够。” “呃，就算我打乱计划，他应该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毕竟我只是个年轻的女........”云祈说到一半突然打住，沉默数秒后她猛然张大了眼，“.......您不会是把我当诱饵吧？” “聪明，我会把下周的会议时间给妳，妳知道该怎么做。”林司令微笑了下，“只要他一出手，攻击平民和内耗两个罪名就够毁掉他派系的向心力，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多了。” “我的安全有保障吗？”听到自己被当成鱼饵，云祈的脸色十分难看。“或者，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老实说，没有。但是热武器的使用已经被大量局限，光靠冷兵器和徒手搏斗，若是宇文队长和夏同学合作，没人伤得了妳。” “我也老实说，这很困难。”云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您不知道刚刚他们两个吵多凶.......” “吵？”林司令微微皱起眉头，接着他耸耸肩，继续看起文件。“那妳试着调解看看吧，后勤对人际关系要求非常大，若是这种小打小闹妳都压抑不住，那也没有培养的必要。” “呃，不是这样.......”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剩下的，妳去找宇文商量商量。” 云祈虽然还想辩解抗议一番，可林司令下了逐客令后就低头专心阅读文件，摆明了不想帮忙，她只好先起身离开。 第46章 说服 离开办公室后，宇文和带着云祈到司令部内的会客室等待，双方事前说好各自会面结束就到这个会客室集合，接着陪夏析悦一起进行医疗检查。到时夏析悦还没出现，抓准会客室内单独相处的机会，云祈急忙问起为何宇文和看杜家不顺眼。 至于夏析悦对宇文和相当感冒的原因，云祈用膝盖想也知道，夏析悦肯定是自认有能力能保护好自己，却被硬塞个保镳进来打脸，宇文和态度又不是很亲切，不管是谁都会火大。 “宇文先生，您讨厌杜家吗？” “当然。” “为什么？”云祈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杜家在军中不是很有势力？听说很多军人都是杜家的拥护者。” “那是因为他们是杜家教出来的，我也是。”宇文和冷冷的回答。“我和其他同袍一样尊重教练，可这不代表我能接受杜家的作法！” “作法？” “以武为尊，弱肉强食，拳头大就是真理。” “唔。”云祈搔了搔脸，“你不赞成？” “止和戈拼凑成武，用意便是止息纠纷，武者应该保护弱者，而不是欺凌！”宇文和越说越激动，“杜家那些人仗着自己会武，行事毫无顾虑，私底下可没少杀人威胁！像这次他们圈困起老弱病患，辩称是要激发战斗意志，实际上还不是不想分食物出去，刻意饿死那些人！” “呃.......” “相较之下，林司令严行令止强取资源，只留下自己需要的份量，其他都分送给民众，这才值得尊敬！明明现在大家都不好受，那些人渣却吃好穿好......” “懂了懂了，你不用多说。”云祈举起手要宇文和冷静冷静。“我也认为他们很过份，但现在应该团结一致，共同面对丧尸，你这样的态度－－” “就因为妳说的合作，司令才没把那几个私传军令，扣押情报的人解决掉！”纵使云祈开口劝解，宇文和依旧愤恨不已，“欺上瞒下不听指挥，这样的军队就算打赢了感染者，之后也会变成军阀霸占一方，合作？合作到让他们吃我们的力量壮大？那些家伙和只懂掠夺的强盗没两样！” “呃，这话你去跟林司令说吧。” “妳以为我没说过吗？” “好吧。”云祈耸了耸肩，“不过，虽然小析她和杜家的人走很近，却不代表她是杜家的人，能不能和她和平相处？至少......态度好一点？” “她迟早会加入杜家。” “你就这么肯定？” “就这么肯定。” “算了.........” 宇文和相当坚持，云祈决定暂时不说服，免得让他印象更差。 不过这态度要是一直不变，夏析悦怎么可能愿意与他合作？这似乎是个大难题啊。 ＊ 等夏析悦和杜舞炎过来会合，也安排好了医生与器材，检查完后还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云祈若有所思，她试着和杜舞炎聊天套话，这些东西似乎不是为了笼络夏析悦而特地准备，而是杜家本来就有；在尸疫横行时居然还能保持如此高水准的物质生活，该说是杜家实力惊人呢，还是他们真的如宇文和所说，这些东西是他们从民众手中搜刮来的？ 难怪宇文和宁愿啃军用干粮也不愿意吃杜家的任何一粒米，看来，夏析悦若是不跟杜舞炎绝交，宇文和也绝对不会对她有好印象。 不过和杜家打好关系也有好处，再说，也不是一定要和宇文和合作吧？云祈想了又想，决定先静观其变。 一大堆精密仪器检查过后，医生依旧判定是轻度脑震荡，同样吩咐夏析悦要多休息少活动，大约两三个礼拜就会痊愈。 不过夏析悦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回来的路上云祈也只能强忍头疼拼命叼念，要她好好收敛几天。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刚回到房间，门一关上，走在后面的夏析悦突然发难，一把扑过去搂住云祈。 “喂妳－－”受惊吓的云祈下意识弯曲手肘往后撞，却没有收到成效，反而被夏析悦搂的更紧。“唔！” 不只如此，耳朵传来麻痒感，好像有种温暖湿润的东西爬在上头，那份感觉使云祈一颤，全身瘫软不得不往后倚靠着夏析悦。 就像在吃冰淇淋一样，夏析悦慢慢的舔着云祈左耳，轻咬着她的耳垂，吸吮耳后与脸颊上的细嫩肌肤，留下一个个的红色印记。 这还不够，夏析悦接着将发软的云祈转过身，往墙壁一推强行压上，急躁的亲吻落在她的脸、唇、脖子与锁骨处。 “等、等等.......嗯.......小析，等一下啦！” “妳欠我一百次接吻。”听见抗议后，夏析悦稍微放慢动作，可仍然困着云祈不让她动。“该还债了。” “还妳大头........嗯唔、让我说、说完啦！”一直被挑逗，云祈急忙伸手捂住那张乱来的嘴。“又不是不给.........只是、只是妳太粗鲁了！” “粗鲁？”夏析悦不挣扎，反而舔起云祈的掌心，使她颤动不已。“好，我会温柔一点。” 听进云祈的意见后，夏析悦也开始放轻力道，不再强硬将云祈压在墙上，而将她拉到床上轻轻地啄吻着，就像是对待易碎物品一样小心翼翼。 被人这样珍惜对待当然开心，云祈一开始也的确很享受的，甚至沉浸在和夏析悦的亲热中。 问题是，当身体热起来后，这样不痛不痒的轻吻反而让云祈觉得很烦躁，啄一下就换个地方，让她想要深入跟夏析悦好好纠缠一番却没办法，强烈的*让云祈开始不满了。 “那个，小析妳........” “怎么？” “咳嗯。”云祈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妳、妳再.......努力一点。” “啊？”听到这句话，夏析悦猛地抬起头看着云祈。“妳是说我不够专心？” “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呃妳，妳可以再、再大力一点.......” “妳刚不是要我温柔一点吗？” “咦这，嗯，现在又有点太温柔了........” 这话让夏析悦楞了几秒，接着她看向云祈，眼中满是不满和委屈。 “用力嫌粗鲁，温柔嫌小力，妳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呃呃呃.........”云祈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夏析悦解释，而且为什么她要解释这种东西？“......那个、凡事都要依序来嘛，妳就先温柔一点让我适应，到中间再粗、粗鲁点......” “.........”云祈越说越小声，后面的夏析悦根本没听清楚。“我听不懂。” “.........” “再说一次，说清楚点。” “这、这种事情哪有可能说清楚啦！” “那妳示范。” “我、我？”云祈瞪大了眼，“示示示范什么？” “妳想要我怎么对妳，就先在我身上做一次。”夏析悦一如往常说出让云祈惊悚不已的提议，“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这句话是用在这种时候吗！” “差不多。” “差很多！” “有关系？”看到云祈如此排斥，夏析悦摸摸鼻子思索了起来。突然她楞了会，露出受伤的表情。“妳不喜欢.......不喜欢亲我吗？” “什么？才没有！我－－”云祈急忙解释，但讲到一半马上打住，涨着通红的脸孔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不是......” “那妳亲我。” “呃、这个.......” “妳果然不喜欢。” “就、就说不是了！”云祈一个头两个大，她和夏析悦不同，可是有羞耻心和少女心的，“真不喜欢就不会让、让妳碰了.......” “可妳不亲我。”夏析悦垮着的脸上写满失望。“为什么？” “昨、昨晚不是亲了嘛.....” “我要现在。” “妳妳妳.......！”拿夏析悦一点办法也没有，云祈只好撑起身体，在夏析悦脸颊上啄了一下。“这、这样行吧！” “当然不行。”夏析悦一个翻身，改让云祈把自己压在下方。“不是说好要示范？妳想要我怎么对妳，就先在我身上做一次。” “谁跟妳说好.......” “或者我一边做，妳一边指导？”看云祈这么排斥，夏析悦再次提出了一个让她惊悚不已的提议。“妳用说的就好。” “才不要！”那是什么奇特的play？打了个寒颤，云祈毫不思索立刻拒绝，“妳、妳已经做的很好了，就照妳的直觉去做就行了......” “但我想让妳舒服。”夏析悦认真的说着，“还是我去问学姐？” “什么？”听到要去找林芯蕊问这种事，云祈脸色瞬间刷白，她用力按住夏析悦的双肩大声说道。“千万不要！妳别再靠近那女人了！” “可是......唔。” 没等夏析悦说完，云祈立刻俯下吻上了她。 比起让夏析悦出去大肆宣传丢人现眼，云祈宁愿抛弃节操主动和她亲热，两人在床上拥吻着，很快就点起*的火焰。 第47章 脱吧 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深吻，两人的位置也互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变回夏析悦压在上方的姿势。 口中发出嘶哑的呜咽声，云祈的头脑早已停止转动，整个身子血脉贲张，异常鲜明地感受到夏析悦炙热的唇正肆意地落在肌肤上。夏析悦的吻落在发、颊、鼻、耳、眼等各处，在颈间留下一个个的红印，还抬起她的手臂轻轻啃咬而下，甚至将手指含在口中以舌*着。 直白地说，就是把人当成宵夜吃了。 “休息一下？”依依不舍的结束长吻，夏析悦轻喘着抬高身子，沙哑的说，“妳看起来很不舒服。” “没、没事………”云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停下来觉得可惜，继续做又非常羞耻，特别是身体各处传来的酥麻感，使她根本压抑不住的发出声音；偏偏夏析悦不知道是装傻还是刻意，一听见呻.吟就立刻停下来问是不是不舒服，次数一多也追问的越来越繁琐，让云祈非常想抓住她猛摇大吼，这种事是能够说出口的吗！ 如果夏析悦自己也受不了叫个两声，或许她就不会一直问下去。但要让夏析悦发出呻.吟，就表示云祈得主动到某个程度，就算羞耻心所剩不多，云祈也很难拿下主动权，总是不知不觉间就被夏析悦给压在下面，可能是有无廉耻与体力的差距吧。 反正不理就好，久而久之她就不会在意了，云祈安慰着自己。 “但是，”藉着月光，夏析悦上下打量着云祈。这房间唯一的优点就是床边有超大的落地窗，恰巧正对着月亮，晚上就算不开灯也不会一片漆黑。“妳的体温很高，真的不要紧？” “体温高就有事？”云祈翻了个白眼，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开口？“妳身体也很热啊。” “接吻也是运动，我一直在动当然热了。” “我就没有做吗？” “妳不是一直躺着？” “躺着就不能热？”讲的好像自己啥都没做，云祈突然觉得不爽，“我不是有亲妳？” “有是有。可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让我亲－－”话还没说完腰间就被狠狠拧了一把，吃痛的夏析悦马上领悟到自己说错话。“我、我没说话。” “哼。”两指夹着肉来回旋转着，云祈冷冷的瞪了夏析悦一眼警告后才放手。“现在又不是冬天，两个人一直搂搂抱抱当然会发热了，嫌热就别碰我。” “不行，我想抱。”摸着鼻子认错的夏析悦听到这句话，突然绷紧身子扑了上去，似乎担心云祈下一秒就不会给她抱。“我喜欢抱着妳。” “妳……喔、嗯。” 一颗超级大直球毫无预警的砸过来，云祈真不懂，平常很少吐露心声的夏析悦为何总是轻易的对自己说出心底话，她难道不知道这句话是告白吗？ 但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云祈太喜欢了，弄的她心里甜蜜，脑袋晕然，许久才回神。 也因此，她完全没注意到夏析悦正在思考。 “脱吧。” “啊？” “既然热，就把衣服脱掉算了。”夏析悦再次抬起头，第三次说出让云祈惊悚不已的提议。“我帮妳？” “等等等等……我没听清楚，妳再说一次。”云祈直接张着嘴傻住，怎突然说要脱？ “我说，把衣服脱掉就不会热。”丝毫没有害羞或动摇，夏析悦居然认真说明起脱光的好处。“这样不仅凉快，也不用担心流汗弄臭衣服和身体，我也能继续抱着妳，不是很好？” “好妳个头……妳、妳知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样写！” “害羞？为什么要害羞？妳不是看过了？” “我我我……什、什么时候看过了……” “之前在学校－－” “那、那明明是妳突然脱光说要擦澡！”心虚的云祈没等夏析悦说完就大声辩解起来，“我当然不想看啊！问题是外面包着一堆丧尸我紧张的要命当然一直看门可妳偏偏就在门前擦澡我怎么可能会没看到难道妳以为我很喜欢看吗！！！！！” “呃，冷静，冷静。”夏析悦尴尬的拍拍云祈要她镇定。“我是想说高中上游泳课的时候，全班女生都在教室内换衣服那次。” “…………” “…………” “………我不介意妳看，真的。”看着云祈涨红脸瞪大眼的不敢置信模样，夏析悦搔搔头，又再补了一刀，不，补了一句。“妳喜欢看的话我可以每天脱－－” “我才没喜欢！没有！”快崩溃了，云祈真的是欲哭无泪，为什么夏析悦明明没有那意思，她却有种被欺负的感觉？“没有！完全没有！” “那现在……” “不准脱，绝对不准。” “噢……”夏析悦想了想，第四次说出让云祈惊悚不已的提议。“那妳脱？” “哈？妳、妳到底在想什么啊！我都说不准脱了！” “我不能脱，但妳可以脱。” “妳妳妳……”云祈真的很想搞懂为什么一直以来冷漠严肃的夏析悦会突然变成一个变态，是被那棒敲到的缘故？还是林芯蕊给人乱洗脑的关系？总不会是自己答应和她交往的错吧！“算了……亲够就快睡。” 气到脱力，云祈连骂人的力量都没了。 “真不能脱？” “当然不行。” “脱掉比较凉快－－” “我现在不热。” “衣服也不会臭－－” “无所谓，替换衣服够多。” “流汗身体会黏－－” “大家都一样，忍着。” “穿着衣服不方便亲－－” “少扯，刚妳也亲的很愉快。” “呃……”每个理由都被驳回，夏析悦低头思索了会，第五次说出让云祈惊悚不已的话。“如果、如果我说我想看，妳会脱吗？” “噗咳咳咳、咳呜！妳、妳、妳妳妳妳说什么？”呛到口水引起剧烈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云祈急忙推开变态，不对，推开夏析悦。“再说一次！” “我想看妳的身体。”平静的眼神，夏析悦的态度就好似问问能不能去吃那间餐厅般平淡。“可以脱吗？” “妳觉得有可能吗？”抖着嘴角，不知该骂什么，最后云祈直接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为什么妳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学姐说，有话直说对我们两个都好。”发觉云祈态度不对，夏析悦缩起肩膀担心的问。“妳生气了？” “……这倒是没有。”相处这么久又交往，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云祈撇嘴，转身背对着夏析悦，虽然脱也不会少块肉，可是、但是、总之她就是不想脱给这个变态看！“我没生气……” “那可以脱吗？”松口气的夏析悦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从后方搂住云祈轻声问道。 “不行。” “可我想看。” “别想。” “真的想看。” “…………” “非常想看。” “够了够了……”本想冷处理直接睡觉，可根本难以忽略那个在她耳边吹气的混帐。受不了的云祈一翻身，重新把夏析悦给压在下头。“妳、妳知道妳这样的行为很变态吗！” “看看身体哪里变态？”夏析悦脸上写满了疑惑。“都交往了，这不是很正常？” “这…………”被这一说云祈还真难回答，不过没关系，拖就是了。“可、可是这也太快了……就算交往也该先从约会开始，一起吃饭、牵手聊天谈心、出去逛街什么的……” “那些我们以前都做过。” “呃……” “现在没有餐厅，外面更是危险不适合逛街。” “呃呃……” “而且，”夏析悦再次认真的说。“我真的很想看。” “………为、为什么？”有股被打败的感觉，云祈半放弃的缩进夏析悦怀中蹭了蹭。“也没什么好看，我有的妳不都有嘛？” “衣服碍事。”夏析悦也不知道理由，和接吻时一样，心底就是有股冲动想这么做，若不是她还有点自制力，刚刚早就自行扯开云祈的衣服了。“因为，妳很有吸引力？” “什、什么啊……” “不知道，觉得很奇怪……最近我总是想要靠近妳，不管什么时候都想待在妳身边，想和妳接吻和拥抱，想摸妳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刚刚我甚至非常想脱掉妳的衣服……明明之前都不会，可这几天就是这样。” 一去思考，夏析悦突然觉得心悸不安，她收紧了搂着云祈的手臂。 “我很奇怪？” “………不、不会啊。” “妳会讨厌我吗？” “不会……但但但就算妳、妳妳、妳这样说，我也不会脱给妳看的！”听完夏析悦的话，云祈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快烧起来了，好在她早把脸都埋入夏析悦的胸口，对方根本无从察觉。“我、我要睡了！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这件事以后再说！” “喔……”虽然知道云祈不讨厌自己，可被拒绝还是让夏析悦有点失望，但以后再说这几个字又使她燃起了希望。“所以以后妳会脱给我看？” “…………妳给我睡觉！” 第48章 准备 林司令交付的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他没有要求云祈亲自扳倒李上校，这不可能，若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大学生能除掉在军中扎稳枝根的军方大老，那司令位置也该换人坐了；因此云祈只要找到，或制造一个可以让林司令出手的藉口即可，如果能隐藏起自己完成任务更好，不行就得保住性命，直到李家完全倒台。 把柄不难找，可能用的把柄绝对难找，制造藉口这种事更是吃力不讨好......而且，云祈认为要夏析悦宇文和两人合作，不如去期待太阳从西边打起，再说她也不想成天提心吊胆担心受袭。 要干，就得干得隐密点。 别墅书房内，云祈一手翻阅文件，一手轻轻敲着桌面，宇文和则是默默的在旁边进行枪枝保养。 文件是林司令收集的，有关李上将的所有资料，从以前发迹、升官、到尸疫后的一举一动，详细到连李上将的日常生活与个人习惯喜好都有纪录。厚厚的一大本可媲美百科全书，幸好云祈一早就连哄带骗让夏析悦去杜家学习武术，她才能心无旁鹜的专心在工作上。 “宇文先生，这上面写的清理动物事件，你有印象吗？” “有，那几天闹的非常大。”听到云祈提问，宇文和放下枪枝后沉思起来。“那是军方撤入这城市，并将疫情清扫完毕后，由于担心其他动物感染导致疫情扩散，司令便下令集中并扑灭全市除人以外的生物。当时有不愿意交出宠物的民众抗议，但他们大概也担心被感染，加上军方安抚得当，最后骚乱也平息下来。” “那些宠物呢？” “死了。虽然有足够的饲料但没有人手看管，加上担心它们被病毒感染，于是先下手为强，尸体也焚化掉。” “嗯......”云祈若有所思的看着文件，“这件事是李上将负责的？安抚群众也是？” “对，但杜家有插手镇压的部份。” “骚乱.......人很多吗？” “很多，上万人游街，不过........”宇文和语重心长的看着云祈，“那些人很快就被压制下来，这件事虽然闹很大，却也平复的很快，平心而论李上将处理的非常好，而且，强迫收容宠物是司令的主意。” 话中似乎有些警告意味，若想从这件事下手，处理不当甚至会牵扯林司令下水。 可小心点就行了吧？云祈耸耸肩，对宇文和比出ok手势算是回答。 “嗯......宇文先生，司令让你配合我的企划？” “是。” “如果我要在市区弄间房间住，你有办法？” “有。” “一个假身份？少许生活用品？伪装成难民？” “小事一桩。” “那麻烦你安排，落脚点最好在市民聚集之处，还要有些能够交换却又不是那么有用的物资－－”云祈敲着太阳穴思索道。“就你我两人，扮成一对兄妹，不要太引人注目.......” “等等。”宇文和皱起眉头，“我们两个？同住一室？” “嗯，怎么了？” “妳那位‘朋友’同意吗？”说到朋友两字时，宇文和特地加重了音量，他也知道夏析悦跟云祈的关系很不一般，毕竟有人实在太高调了。“还是两间房？” “一间，小析我去说。”听到宇文和这样问，云祈不免有些尴尬，她撇了下嘴镇定心神道。“军方大多都知道我们感情好，两个女生一起出现太引人注目，我可不想被有心人查出来。” “嗯。”宇文和撇了云祈一眼，看得她浑身不舒服。“感情很好。” “.........没事的话，请你快去准备。” ＊＊＊＊＊＊＊ 藉着手机的光，夏析悦快步走向房间，她的表情就和无灯的走廊一样阴沉。 时近半夜，为了省电又不能开灯，别墅内的人大多早早睡了，就连云祈也不例外。夏析悦压低声音推开房门时，就看到云祈半躺半坐在床上，倚着床头闭眼歇息着；夏析悦靠近床边，捡起散落在四周的文件收好，看样子云祈似乎是藉着月光在床上看资料等她，却不抵疲倦睡着了。 注视着对方睡脸，夏析悦表情逐渐缓和。她拨开云祈脸上发丝，没收回手，掌心往下轻轻抚过云祈的脸颊，指腹在嘴唇上来回磨蹭，弄得云祈一阵嘟囔，下意识撇过头躲开夏析悦的手。 平常云祈和夏析悦都是穿着普通t恤睡觉，但今天云祈穿的睡衣居然是一件宽大的白衬衫，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领口的扣子也没扣好，一挪动身体就露出不少胸前风光。夏析悦也没往深处想，照着本能行动的她眼中只有云祈，直觉就伸出手指捉住衣襟两侧，不知是想往内拉整还是往外扯开。 正当夏析悦有所行动时，云祈恰巧睁开了眼，两人对望了一阵子默默无语，直到云祈低头看向夏析悦仍抓着衣领不放的手。 “小析妳.......想干么？” “衣服穿好。”夏析悦脸色不变，平静的帮云祈拉齐衣服，顺手把前面两颗扣子扣上。“会着凉的。” “唉，这样很紧。”拍掉夏析悦的手，云祈又再次把扣子给解开，领口不晓得是故意还是衣服真的太宽松，随意的半敞开着，内部春光若隐若现，让某人不自觉的死盯着那处不放。“不好睡。” “妳.......没别的衣服？”咽了口口水，夏析悦突然觉得房间很热。“这件太大。” “能穿就好，现在可没什么好挑剔的。” “.........嗯。” 既然云祈都这样说了，夏析悦也没再要求，只是爬上床照惯例的搂住对方，脸埋入云祈的肩窝内磨蹭，往布满红印的颈间上咬出新的记号。 回抱着夏析悦，云祈一脸无奈，却也没有制止对方。虽不讨厌这样亲昵的动作，可自从答应交往，她的脖子就没有一天完好过，就连赵淳的两个弟弟看到她都会偷笑，若不是嫌闷热，云祈早就去弄条围巾遮起脖子。 制止也没用，夏析悦不亲到满意绝不罢手，只能随她去了。 才没有觉得这样也不错....... “那个，等等，小析.......”又亲又摸，就算夏析悦谨守本分不碰敏感部位，云祈还是被撩拨起来，气息跟着不稳。“......有、有事跟妳商量。” “什么事？” “先停手........嗯唔.......” “妳说。”没理会云祈，夏析悦持续进攻。“我在听。” 夏析悦发现两人亲热时，云祈偶尔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受伤、又像是在强忍不适，但她有好好拿捏力道，云祈也坚持那不是不舒服，却不肯解释清楚；久而久之夏析悦早就放弃追问理由，但是她还蛮喜欢听云祈发出那种声音，所以........ “妳这样我、我怎么说........呜！”脖子被夏析悦不轻不重的舔着，云祈颤抖了一下，压抑不住到口的呻/吟声。“住、住手！” “........我又没亲妳嘴。”听到云祈呻/吟，夏析悦更是卖力。“为什么？” “这样我不能专心！”翻起白眼，云祈越来越搞不懂夏析悦是故意吃定她，还是单纯的随本能行动。“我、我说完后........嗯哈..........妳还是可、可以继续........哎，妳够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云祈用力揪住夏析悦的双颊大力往外拉，好不容易才让她安分下来乖乖听话。 “之前和妳提过，司令有安排事情要我处理，记得吗？” “嗯。”虽然云祈只大概提过，夏析悦还是有印象。“要帮忙？” “算、算是。”云祈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她已经想好要怎么制造把柄让司令有办法除掉李上将一派，但为了自身安危，得弄点障眼法混淆视线，这没夏析悦帮忙可不行。“妳今天在杜家待的怎么样？” “普普。”一提到杜家，夏析悦的脸色又再次阴沉起来。 “呃.......”虽然夏析悦故作平静，但相处这么久，云祈哪会察觉不出夏析悦的神情变化？“真的没事？” “没事。” “如果.......如果我想要妳去杜家小住一两周？” “............” 夏析悦没有回答，反而挪动身体靠近云祈，手脚再度不规矩起来，云祈却也没有再喝止，仅是任着夏析悦磨蹭。 “我不想去。”良久，夏析悦才闷闷的说着。“不能待在这里？” “呃......也不是不行。”云祈有点尴尬，她本意是想请夏析悦吸引目光，让别人以为自己待在杜家，而且，夏析悦在杜家学习后实力也能再增长；更甚至，用夏析悦钓起杜舞炎的兴趣，帮忙引见杜将军，好说服杜家协助林家铲除李家。但看来计划要修正一下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云祈也很好奇，照理来说夏析悦对武术也算有点兴趣，杜舞炎那样纠缠她也不觉得烦，杜家就算想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也不会在客人面前做，应该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夏析悦不开心才对。 “那些家伙.......”想起白天经历的事情，夏析悦眼中闪过一丝愤恨。“说我的剑不入流。” “哈？”云祈楞住了，杜家尚武，夏析悦又是剑术高手，去那也是该受尊敬，怎么会被嫌弃？“为什么？” “因为我学的是日本剑道。” “呃......” 这样一说，才想起大多军人对日本人都没好感，不过嫌弃到连技术都嫌也........ 云祈有些哭笑不得，可仔细想想，像云祈和夏析悦这种不经世事的女大学生，当然对日本没有太大意见，但历史上中国数次遭受侵略，士兵总是首当其冲，像杜家那样的军人家族，对日方不满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我再去跟杜小姐谈谈。”摇摇头，云祈叹了口气。“但是我希望妳去学点东西，最好是学会用枪，或是一些远距攻击的方法，老是近身和丧尸搏斗，妳不怕，我都担心死了。” “枪......”夏析悦皱起眉头，学着用枪是好，但她真的不想去杜家听人啰唆。“军营不行？” “现在节约子弹，林司令连学姐吃的食物都省，怎么可能会大方到让妳拿枪练习？”云祈解释着。“不过，杜家这种军方大老，要扣下少许弹药也不难，杜小姐又挺欣赏妳，妳开口想学，她绝对不会藏私。” “噢。”纵使兴致缺缺，夏析悦还是同意听云祈的话。“妳也去？” “我先跟妳一起在杜家住个两天，然后我得去市区办事，大概一两周........”云祈小心翼翼的说着，这边要是处理不好，她行踪就会曝光，到时候所有准备都没意义了。“......我会住在市区，事情完后我们再搬回来。” “..............”夏析悦猛地抬起头，眯眼盯着云祈不放。“妳要跟我分开住？” “只是暂时，暂时分开一阵子。”云祈眨着眼，一脸无辜，“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而且军方有设立基地台，杜家也有电，晚上还可以用手机传讯聊天啊。” 不只分开，还要找个男人同居－－这话云祈当然不会说。 没人没钱，要挑起事端，自个想办法外还得以身犯险。 带着夏析悦，安全却太显眼，夏析悦和杜武风在街上交手时引起不少军人注意，有心人探听一下，很容易就暴露云祈的行踪；若只带宇文和，性命还是有保障，甚至起了掩护作用，可谓一石二鸟。 虽然自认坦荡，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可夏析悦那副表情就像自己要跟她分手似的，云祈转动眼珠子，该是安抚的时候了。 第49章 安抚 云祈有把握、有时间、也有理由能说服夏析悦，可她并不打算动嘴皮子；夏析悦最近总是肆意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云祈有理她也不一定会听，再说有省力的办法，何必选择困难的道路？ “.........不能跟？”一听到要分开，夏析悦首先在意的是云祈的安全问题。“那妳..........安全吗？” “放心，司令有派人保护我。”云祈眼珠转了转，最后还是决定说个善意的谎言。“一整队的女兵。” “嗯。”即使如此夏析悦仍眉头紧锁，除担心云祈的安危外，她也不想两人分开。“要两周？” “看情况.......两周是估计，如果不成可能会再加几天。” “只能用手机传讯息？不能碰面？不能打电话？” “没错。” “我可以化妆成难民。”夏析悦不是傻子，只是心眼没云祈多，又不喜欢广泛繁琐的思考，冷静想想便知道云祈这么做必定有原因。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会意过来，明白云祈不想暴露行踪。“至少，晚上见个面。” “不行。”云祈摇头，牵扯到大事，任何一丝破绽都不能留下。“现在只有这个计划，不成功就没有后路，我不想冒险。” “但是－－” 没等夏析悦抱怨，云祈就主动探头，以吻堵住了她的嘴，也封住了接下来的抱怨。 夏析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当然知道林司令交待的事情很重要，必须尽快完事；未来世间大乱，毫无法律，女人又不比男人，更容易被凌辱，即使夏析悦剑术高强，也抵不过人多或枪枝，唯有云祈在军中扎稳根基，以后才有稳当的安身之处。 可是这几天的火热，让夏析悦的胃口被养大，没碰云祈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毕竟现在两人吃好睡好，一时无恙，又是刚交往，却突然要分开近半个月，即使理智觉得正确，情感上却无法认同。 正因为如此，云祈才不选择说服，而是准备用身体力行，好好的安抚安抚夏析悦。 漫长的热吻结束，两人呼吸都乱了。夏析悦大口吸气，快速平复气息的同时，显得有些疑惑又茫然；云祈虽然气喘吁吁，却面带微笑，身体更是往夏析悦蹭了过去。 “云祈，妳、”没等夏析悦说话，手指便抵住了她的唇。 “小析不是说.......一天要一百个吻？”云祈故意放慢了说话速度，对夏析悦眨了眨眼。“两周不能见面，不如今天就把这礼拜和下礼拜的份量.........补一补？怎么样？” 一天一百，一周七百，两周就是一千四，如此庞大的数量哪可能算清楚。 事实上夏析悦也从没算过，总是随兴而至亲到满意为止；不过亲口邀请意思又不一样，以前云祈是半推半就，很少主动，现在却说这种话，言下之意就是打算配合亲热了。 想到这点夏析悦就血脉贲张，雀跃不已，差点就要直接答应，心底却闪过一丝戒备，把到口的话吞了下去。 “小析？” “.........我们说好每天，没有一次做完的道理。” “咦？可是见不到面－－” “妳别走，就见得到。” “唔.........”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见夏析悦还是不动手，云祈干脆一个翻身，推倒夏析悦坐在她身上。“小析就不想和我亲亲吗？” “..........一天一百次，够了。”喉间滚动，夏析悦脸上古井无波，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纵欲伤身。” “纵欲伤身？”云祈挑动眉毛，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夏析悦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也不想想前几天她干了什么好事。“真的不要？” “不要。”夏析悦态度看起来非常坚决，“每天做比较省事，一天做完太累了。” “这样啊，那真可惜。”云祈笑吟吟的叹息，语气中却没半点失望。“我本来想说，亲久了会热，该脱点衣服好透气呢......” “............什么？” “咦？我的衬衫扣子好像扣错颗了，小析能帮我重扣吗？” 好假，超假的。 不仅语气假，表情也假，全身上下都很假，衬衫的扣子都对得整整齐齐，钓鱼也钓的太明显了。 可云祈却不担心，依旧满脸笑容的望着夏析悦，彷佛笃定她会中计一样。 “哪边.........”手指颤动，夏析悦撇过头仍旧没有行动，“没扣错啊。” “没有？真的吗？”捉住夏析悦蠢蠢欲动的手，云祈脸上一红，却毫不犹豫的拉起手放到胸口处。“小析要不要.......嗯、再确认一下？” 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夏析悦彷佛被热铁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脸上半是尴尬半是意动，喉间更是传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些云祈都装做没发现，只是笑笑的看着夏析悦犹豫。 说不想碰绝对是骗人的，但夏析悦知道碰了就等于妥协，等于接受补偿，云祈明天便会收拾行囊离开；即使只是半长不短的两周，又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夏析悦还是非常的难以接受，倒不如忍着让云祈有愧疚感，说不准之后能利用这点稍微碰个面。 不过夏析悦忽略了云祈的决心，计划都完善好了，不能也不允许暴露，云祈一定得稳住夏析悦免得她擅自行动；而且，就算今天不脱，迟早也会被吃干抹净，倒不如干脆点自己动手，至少夏析悦那副想吃又拼命强忍着的模样挺有趣。 “小析？”既然妳不动，那我自己脱。云祈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的第三颗扣子，由于只穿了一件衬衫，里内风光隐约可现，使夏析悦瞪大了眼，但一会儿后云祈又笑着把扣子扣了回去。“妳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帮我吗？” “妳........”这太让人上火了，夏析悦倒抽了一口气，眼睛却还是死盯着云祈的胸口不放。 “真的不要？”又扣上了一颗扣子，云祈耐心钓着夏析悦的胃口。“如果啊，妳帮我的话.......” “.........” “.........” “帮、帮妳的话？”讲到一半就不说话，明知道这是诱饵，夏析悦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嗯........小析之前不是想摸吗？”舔舔嘴唇，云祈压低了声音，两边脸颊变得通红。“如果妳帮我......” 又是一阵停顿，等了半分钟，看夏析悦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云祈才俯下身靠在她耳边低喃道。“以后，想怎么样都.........可以喔？” 话刚说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云祈还没回神便被夏析悦推倒反压。 盯着头上的夏析悦，云祈突然有种不好预感......... 好像，挑逗过头，把人给弄的太兴奋了........ “呃，小、小析？” “妳要我怎么帮妳？”夏析悦的语调沙哑，双眼炯炯有神，手很自然的伸向云祈的扣子。“全部解开？” “这个......解开后重扣好......就好......” “嗯。” 夏析悦点头回应，手上动作也不慢，没一会便松开了所有扣子。 云祈下意识的伸手遮住胸口，把衣服拉回的同时瞪了夏析悦一眼，这家伙解完扣子，居然还特意把衬衫往两边拉开！要不是她遮得快，早就曝光了！ “不过。”脸色不变，夏析悦张着无辜的大眼说道。“我不会扣扣子，要不换一件衣服？” “.........睁眼说瞎话。”听到这话云祈直接翻起白眼，虽然打定主意要让夏析悦愉快一下，但要全脱掉露出上半身也太害躁了，她目前还做不到。“那妳别帮了。” “我已经帮了。” 既然都说爱怎么摸就怎么摸，夏析悦也丝毫不客气，一手拉开云祈的双手，一手直接探入衣服内，手在云祈的小腹和腰际上来回抚过；由于双手都没空，她干脆低下头，直接用牙齿咬着衬衫边缘拉开，吻上云祈。 “呜.......”先前感觉不同，这处似乎更为敏锐，被夏析悦一舔就有了异样的感觉，让云祈忍耐不住发出声音。这股异样感也让云祈有些畏惧，她突然想退缩。“小析、等等.........” “怎么？”纵使有些舍不得，云祈一叫，夏析悦仍旧立刻停下动作，抬起头看着她。“没事？” “那个、我.......嗯...........” “嗯？”看云祈支支吾吾，夏析悦也没什么耐心等，再次低下头继续攻击。“妳说，我在听。” “我、我是说........啊........”不断涌上异样感，比起接吻和拥抱都还要来得快且多，很快云祈就没有抵抗力了。“小、小析......等、等等......我得跟妳商量明天的事！” “嗯。”对云祈的身体又摸又亲著，夏析悦还是那句话。“妳说，我在听。” “妳........明天、嗯唔、明天.......啊.........哎妳这样我怎么说啦！” 云祈有点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想说身体力行安抚夏析悦呢？ 现在人是安抚了，但她明天还起的了床吗......？ 第50章 共浴 “咦？妳们……今天休息？” “天啊，妳们昨天居然没有……咳，我没说话。” “今天不激烈耶，天要下红雨？还是妳们又吵架了？” “妳们──不，没事，我没时间管，别靠近我。” “……云姐姐，为什么妳今天脖子上没有红点点？” “你们够了！！！” 刚起床就被众人接二连三的问好，直到赵小弟弟天真无邪的问了一句话后，云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只不过一天没被夏析悦在脖子上种草莓而已，这些人干么如此关心！是太闲了吗？ “咦？妳们……今天休息？” “天啊，妳们昨天居然没有……咳，我没说话。” “今天不激烈耶，天要下红雨？还是妳们又吵架了？” “妳们──不，没事，我没时间管，别靠近我。” “……云姐姐，为什么妳今天脖子上没有红点点？” “你们够了！！！” 刚起床就被众人接二连三的问好，直到赵小弟弟天真无邪的问了一句话后，云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只不过一天没被夏析悦在脖子上种草莓而已，这些人干么如此关心！是太闲了吗？ 要说没种也不对，只是全被衣服遮住了而已……昨晚一解开衬衫扣子，夏析悦就像饿了三天的被放出栅栏的猛虎一样，注意力完全集中身躯上方，以往爱不释嘴的脖子反而被忽略，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衣服下的上半身可是布满了吻痕与牙印，甚至腰际与胸前还有两个隐隐发疼的齿痕，想到这点云祈有种把夏析悦踹下楼的冲动，她居然把她当成食物啃！！！ 云祈特意忘记了，昨晚意乱情迷之下，自己不仅主动拉开了夏析悦的上衣，也往她身上咬了好几口，夏析悦身上的吻痕虽然没云祈身上的多，但四分之一还是有的。 如坐针毡的早餐一结束，云祈就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下拉着夏析悦落荒而逃，这次也不需要林月当司机，云祈自己坐上了驾驶座，开着车前往杜家，反正她早在大一就拿到了汽车驾照。 杜舞炎早带着几名帮手在门口等着，看见云祈和夏析悦的车，便快步走向两人，一个士兵帮忙把车子开回别墅，其他人则是拿着云祈与夏析悦的行李；早就和杜舞炎私下商量过，云祈和夏析悦暂时住在杜家，好混淆有心人的注意。 虽然云祈实际上只住一两天，夏析悦却是要住到云祈回来为止，杜舞炎刚开始还不愿意帮云祈这个忙，但听到夏析悦至少要住上两周后，她便爽快的答应了。 “房间也照妳的要求安排了，不过约见舅公有点困难，我姑且找了武风那家伙帮忙，但现在没办法给出确定时间，下午才知道结果。”杜舞炎边说边瞥了一眼，突然她眯起眼睛，直直盯着云祈的脖子看。“呃，妳们分手了？我有机会吗？” 懒得回话，找了个不会被旁人看见的角落，云祈掀起一部分上衣露出腹部。 “妳知道……一个人应付不来，两个人分摊会比较轻松。”看到那堆红印与咬痕，杜舞炎深深地叹了口气，凝重的说道。“法律早崩溃了，没有什么一夫一妻制，妳要不要慎重考虑帮小夏夏纳几个小老婆？我自我推荐──” “小析，我们回去。” “唉唉唉唉唉，别这样啦，开开玩笑而已！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妳才没搞笑天份呢，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翻起白眼，云祈认真觉得该狠狠教训一下这堆人，不然每个人都拿她当软柿子捏。明明夏析悦就在旁边，为什么调侃的话都朝自己来？“妳们家的武术教练也没什么幽默感，顺便换一个。” “咳，教练多是多，但剑术教练死的死，伤的伤，空闲没几个，最好的更是只剩下杨老了。”杜舞炎清了清嗓，作为夏析悦的第一个迷妹，她早就知道夏析悦昨天和剑术教练起了冲突。“换的话……有点困难。” “我不一定要学剑。”夏析悦淡淡地说了一句。“学枪也行，都不学也可以。” “这个……先进门吧，没必要在这里站着聊。”杜舞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挥了挥手，一行人便进入了杜家。“之后再谈看看……” 过了许久，门外闪出一名鬼鬼祟祟的人，转身往军方司令部跑去。 ＊＊＊ 硕大的浴室内布满蒸气，全身泡入热水内，舒适的感觉让云祈不禁叹了口气。 一旁的杜舞炎也跟着长叹一声，不过原因似乎不太一样。 一起洗澡这点子也不是临时起意，从云祈那打听到夏析悦喜欢洗澡后杜舞炎就留心上了，幸好地下水在几天前挖通，城镇基地内暂时不缺水，才能让杜舞炎弄到这缸热水。 想当然尔，杜舞炎的目标自然是夏析悦。恰巧昨晚云祈被夏析悦舔遍了上半身，虽然擦过身体，可那股黏腻感还是留着，因此一听有浴室，云祈就自告奋勇的要洗澡。 于是三人就吵起来了…… 杜舞炎自然是想跟夏析悦一起洗，云祈闪边凉快去；但夏析悦只想和云祈一起洗，对女色狼的邀请敬谢不敏；云祈却是两边都不想，真委屈点宁愿和杜舞炎，也不想和夏析悦一同泡澡。 昨晚只是脱掉上半身，夏析悦就濒临失控边缘，若是云祈真在她面前□□上阵，谁知道夏析悦会不会抓狂的扑上来……但让云祈一个人洗也不可能，毕竟杜舞炎放了许多水，一个人洗太浪费了。 最后的商量简直是便宜了杜舞炎，和云祈洗完澡后，又能跟夏析悦再洗一次。 但也没办法，谁叫她提供场地和内容物呢？ 云祈也不怕夏析悦会被杜舞炎诱惑，若是如此太阳早打西边出来了，而且那也不会是她喜欢的夏析悦；除此之外，云祈还想让夏析悦知道被人骚扰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期望她知道后能节制点，省得每天晚上自己都要被夏析悦弄的精疲力尽。 夏析悦虽然对此挺有意见，但云祈相当坚持，她也不敢真说什么。杜舞炎更是不在意和云祈一起洗澡，反正忍忍就过去了，后面的香艳刺激才是她的目标。 浴室内，杜舞炎毫不忌讳的打量起云祈的赤.身.裸.体，云祈也不落人后的看了回去，两个女人在宽广的浴缸中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胸部还真小，腰间赘肉又多，还有妳那两条萝卜，噢不，两条大腿是不是也太粗了一点？妳该好好练练身材了吧” “小又如何，倒是妳这胸部怎么大到有点下垂变形？是不是手术失败还是里面装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看起来有点恶……” “……那是妳年轻不懂美感，小夏夏怎么会喜欢还没发育的身体呢？” “哎呀，听学姐说妳才二十六岁，怎么那皮肤看起来这么粗糙？脸也好干，是缺水还是太油？再这样下去，看起来快变成三十岁的老太婆啰。” “……果然古人说穷凶恶极是有道理的，没关系，姑娘我有容乃大，不跟妳计较。” “这两句话是这样用的吗？教妳的国文老师都要哭了。” “好了，斗嘴到此为止，说正题。”杜舞炎举起手，“妳的要求我都尽量做到了，可是换剑术老师这点恕难从命，别忘了妳答应要说服她继承我杜家剑，而杜家剑现在也只有杨老够气候教学，其他人基本上火候都没到。” “在那之前，别说忘记我给妳的提醒，小析看上去好欺负，可不代表她喜欢别人口头上占她便宜。”云祈拨弄着热水，“小日本剑法是怎么回事？那老家伙嘴巴这么臭，小析怎么可能认同他？” “呃……这我会去协调。” “别协调了，小析姓夏妳姓杜，真想尽本分传香火，就自己乖乖把杜家剑练好，别打我家小析的主意。” “说得好听，要是练得好，何必打妳女人的主意？”翻起白眼，杜舞炎不爽的拍打水面，“杜家剑难练到一个极致，大家又死的死、伤的伤，武风得继承棍派与枪派，我必须继承剑派……如果有选择，我哪会这样拜托妳？结果妳居然煽动她去学枪？” “选择一直都有，只是妳想不到而已。”泼水擦拭身体，云祈淡淡地回。“基础剑招先让个小教练示范给小析看，等真正大成后再请那个死老头指导不就好了？我们也不过就待上两周，怎么可能学完全部剑法。” “这个嘛……妳能保证夏析悦真的愿意继承我们杜家剑？”杜舞炎眯起眼睛追问，不为其他，只因为杜家剑传人这事事关重大，家族内的压力她早就快承受不住了，若是不快点让夏析悦学剑好堵住那些老人的嘴，杜舞炎才不会对云祈低声下气。“她真的听妳的话？” “当然。” “……我可以给她剑谱，让她自己练，但她半年后得展现出相对的实力。不必精，但至少剑招得练熟。”杜舞炎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枪法的练习也只能局限在这两周，等妳一忙完就得督促她练剑，这是我的底线。” “也好。”两周时间，就算不能练成神枪手，至少也会灵活运用枪枝。云祈觉得这条件也算接受，便答应下来。“那这两周就麻烦妳照顾小析，别再惹她生气，小心她直接拿刀砍妳。” “好好，知道了。” 两名女生又在浴室内商讨了一阵。 谈完后，杜舞炎迫不及待的赶着云祈换衣服，接着她全身上下只包着一条浴巾就跑了出去，准备告诉在客厅等着的夏析悦可以洗澡了。 可她左顾右看，没发现夏析悦，只看到林芯蕊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妳这是甚么鬼打扮？” “……小蕊蕊，妳在这里做什么？” “夏学妹打电话给我，说妳招待我们过来吃午餐……”林芯蕊扬起眉毛，“别跟我说午餐就是妳，我会怕。” “吃妳妹喔。”心里扬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杜舞炎追问道。“小夏夏人呢？” “夏学妹？好像跟武风去切磋武术了吧。” “什么？！”听到夏析悦早开溜了，期待已久的杜舞炎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跪下，欲哭无泪，“我期待已久的共浴啊……” “……我不想管闲事，但这位小姐，妳的浴巾掉了，那两个东西在那边晃着很碍眼。”瞥了一眼后，林芯蕊重新打开杂志事不关己的说，“噢对，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来了就要吃到午餐，谢谢。” 第51章 流言 最近开始有流言在城镇中传开，说军方早就知道病毒不会传染给人类以外的生物，先前集中宠物处理，不仅是为了拿去做研究样本，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开锅给军人加点菜，毕竟再小也是肉，而且狗肉、猫肉、鸟肉都不错吃呢。 每个听说的人都是信誓旦旦，说他们亲眼看见那些高官的餐桌上，有着香喷喷的鸟肉串，狗肉火锅，猫大腿…… 亲眼看见士兵们把一只只可爱的猫猫狗狗们抓起来剥皮取肉，再把生肉送到高级军官的厨房内…… 明明猫狗不会感染，但他们却把宠物收拢起来当成了储备粮食，以保证餐桌上餐餐有肉吃…… 流言散播的很快，再加上配给民众的粮食以粗粮为主，几乎没有肉，就算是辛苦一天的工作酬劳，也只有肉味或少许的肉末。 虽然军方开放粮食后，没有饿着大多民众，可吃得饱和吃得好是两种不同的事，一个月前大家每天都吃的不错，就算是基层工人好歹也有大碗白米配肉，现在却只有普通的白馒头与冷米饭。 这落差让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之前只是因为真的无物可吃，无路可走才勉强忍耐下来，但这个流言似乎让大家的压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为什么我们就要吃粗粮？ 为什么我们的宠物会变成你们的食物？ 为什么我们没有吃到肉？ 一开始民众还是嘴上抱怨抱怨，提了就算了，顶多大骂几句狗官只顾享乐。其他的……他们不想也不敢去做，毕竟军方好歹也是帮他们挡住了丧尸，手上又有食物和枪，民众一无所有根本无法对抗。 军方反应极快，立刻有派人出来辟谣，甚至司令亲自上火线说明，可军人的配给食物中有肉，民众没有，这件事还是让一部份民众相当不满。 实际上，军人吃到肉是因为他们在第一线面对丧尸，没准下一秒就有可能感染致死，军方当然配给了比较好的食物，以便补偿他们工作上的危险。 大部分民众都忽略了这点，有些人知道，却立刻忘记了这点，只是抱怨着为什么军人不给他们肉吃，平平都是人，为什么有差异……之类的。 殊不知军方根本没有那么多肉食能分配给民众。 流言越来越盛，有着失控的倾向，就在这时市区内不知为何出现了肉香味，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吃到肉的人，他们有些咬着肉串，有些真的弄了一锅肉汤，据说这些人都是在军方工作的人，从仓库、厨房、或是某些隐密的地方内摸出了肉来。 这消息让所有民众都沸腾了，甚至有一些士兵也跟着不满。 为什么士兵会不满？因为小兵的口粮相对而言比较少，当中也没有肉，可根据流言内容，他们应该是能吃到肉的，却因为上级长官的剥削，导致肉都成了那些大官的盘中食，自己却只能啃颗硬馒头垫胃，拿到的粮卷还得去换些生活用品回来。 没人不期望生活变得更好，更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剥夺，在这种心态下，加上有心人特意搧风点火，流言很快就在基层民众与士兵中引起了共呜。 “李上将，请给我一个解释。”在军方司令部，林司令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冷冷问道。“外面的流言为何没受到控制？” “肯定是有人恶意煽动。”面对司令的质问，李上将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仅是眉毛略动了一点。“我已经派人去查明，只要给我两天时间，就能逮住造谣生事的家伙，到时候公开处刑澄清舆论即可。” “说得真是容易啊，可外面的局势好像等不了这么久？”杜将军凉凉的插口道。“别说两天，我看两小时后军队就要哗变了。” “………那杜将军为何不去安抚一下？” “要是能安抚我早安抚了，啧啧，这件事情的主要源头是谁大家都清楚吧？” “明知下属即将叛乱却放任不理，难道杜将军也心怀不轨？” “够了。”林司令阴沉一喊，止住了讨论，“先不管是谁在暗中煽动民怨，现在首要是压住民众，不让暴动发生，先处理好那些示威者，你们两个再去闹腾。” “哼……先处理，是吗？” 李上将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环顾了会议室的所有人一眼。 云祈也在其中，她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 “所以说，这能怎么处理呢？”轻描淡写的语气，杜将军好似看戏一样，一点也不在乎这件事。“外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流传着处理这件事的是李有仁中校……名字跟长相都放出去了，这是逼我们下决定啊。” “李将军，你说呢？”林司令没有第二句话，直接问李上将该怎么处理。 会议室内的气氛十分火爆，名字与长相都被公布出去，等于是逼军方表现一个态度，处决掉这个倒楣蛋给民众看。但谁都知道李有仁是李上将唯一幸存的儿子，李上将绝不可能把这个血脉推出去送死，他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若是儿子死了谁来继承香火？ “…………养子不教父之过，把我和有仁的职务与关系一并公开后去职吧，还有一些负责这件事的人，嗯，我再给你名单。”纵使再火大，李上将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忍下来，“一个将军为了这件事被撤职，那些难民应该也会消点气，到时候再放出粮食好好安抚，应该就能止住骚动了。” “后勤部的库存……可是很吃紧的。”杜将军突然插口道，还对李上将展现了一个欠扁的笑容。“而且那些人可是喊着要吃肉喔？” “不会用到军方的任何一粒米，我李家还有点存粮，这件事情交给我。” “的确是该交给你，难道还要我们帮你擦屁股吗？” “杜将军，够了。”眼看李上将已经快忍不住怒火，林司令急忙阻止旁边明讽暗骂的杜将军，“既然李将军都这么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请。” ＊＊＊＊＊＊ 走出会议室时云祈暂且松了口气，事情弄到现在看上去是一帆风顺，但最危险的也是现在，吃了这个暗亏后李上将一定会去查是谁在暗中整他，要是被查出来，十个云祈都不够死的。 好在杜将军跳出来吸引了大部分仇恨，看上去李将军也觉得是杜将军刻意要整他，两人似乎有了深仇大恨，但谁知道这些大官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看在夏析悦和杜舞炎的份上，杜将军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吧。 云祈现在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反正她起了头，剩下的事情早就交给了宇文和，让他转移到林司令的暗部去处理；她已经无事可作，只能祈祷宇文和在短短的时间内能确实善后干净，把那间房间内两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抹净。 该是去看看夏析悦了吧？两周没见面，云祈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念她。 这几天睡在单人床上，没有那熟悉的暖意和气息，还真的有些难以入眠，云齐步知道夏析悦是不是也这是如此，但她知道今晚大概又要被夏析悦折腾一番了。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明明知道晚上会被夏析悦做这做那，可云祈却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内心中有些期待，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试着调节心情，把这情绪隐藏到深处，不让夏析悦看出来。 远处，云祈只顾着等下与夏析悦见面，没注意到有股视线正阴狠的瞪着她。 先行离开的李上将站在角落，看着一个个人从会议室中走出来，手中同时拿着手机下达指令。好歹也是能坐到将军这位置的人，李上将怎么会是个脑包？他虽然不知道情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光想也知道是有人要弄他。 杜将军的态度相当明显，正因为如此李上将反而没有理会他，他在意的是看上去保持中立的林司令，这老家伙没有偏袒任何一方，看上去很公正，一方面说他有错，另一方面又将处理权限交给了他。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李上将有了警觉，这么明显要搞他的手段谁都看得出来，林司令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却一点指责或追究的意思也没有，只把重点放在善后上，这让李上将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搞不好，挑起事端的便是林司令一派的人。 就算只是预感，李上将也没有理由不做，既然和杜家已经是不死不休，要针对杜家下手肯定有难度，那为了预防万一，先铲除林家避免被两家夹击也不是件坏事。万一林家与杜家联手要搞他，他也撑不了太久，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林思令的所有人手，到时候重伤的林家也没办法出手，他就能好好和杜家周旋周旋。 没准还能藉着这机会扳倒两家，把整个基地掌握到手中呢。 李上将脸上显出一个狰狞的冷笑，把手机收回怀中，快步离开了军司令部。 第52章 目标 才刚见面，准备好的台词都还没说出口，云祈就被狠狠的抱住了。 夏析悦彷佛想把她搂入自己的血肉内，大力的拥抱几乎让云祈喘不过气来，难受的同时却又感觉到一丝甜蜜，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同样也显示出夏析悦有多在乎她。 “小、小析……好了啦，先放开我……” “不放。” “……妳、我、我会被妳弄到窒息的……”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云祈还没得回应，夏析悦就吻上了她的唇，紧接着就是天翻地覆的热吻，时间长到云祈被弄的昏头转向，完全忘记夏析悦的手不知不觉间就探进了自己的衣服内，而且现在两人不是在自个房间也不是在别墅内，是在杜家的大门前。 “哇……真是火热啊、火热。”杜武风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啧啧地说道。“看来表姐妳没有插手的空间啰，还是另外找个好男人……呜喔！” “别人秀恩爱都秀到我们家门前了，你这杜家继承人不是该出面说句话吗？”杜舞炎翻了个白眼，表情阴沉，直接从后方踹了杜武风的大屁股一脚。“去，去跟她们说我们这边不欢迎人家放闪。” “别、别啊！饶了我吧表姐……” “咳，我早就听到了……”手忙脚乱一阵，好不容易才摆脱色狼的攻击，云祈尴尬的咳了几声，拉着夏析悦就赶紧进屋子。“……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走，不劳费心。” “噢，我正想跟妳说这件事。”杜舞炎一甩头发，走到沙发上坐下。“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李家有奇怪的骚动，舅公的意思是妳们再多住几天，林司令那边也同意了。” “………他们发现了？” “不知道，但是那也不重要。”杜武风接着说道，“反正再等上一个月，李家就蹦达不起来了，等这里一稳定下来，我们便开始准备撤到后方。” “顺带一提，舅公要我问妳有没有考虑男人，我们杜家有很多英俊帅气有为的单身年轻小伙子，小夏夏就交给我──” “停。”云祈翻了个白眼，“没重要的事我们就先回房间了，你们哪边凉快哪边去。” “这件事很重要耶，关系到妳的终身大事──” “再见！” 没再理会后方杜舞炎的话，云祈拉着夏析悦回到房间。 一关上门，还没喘口气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云祈发现自己已经被夏析悦给推倒在了床上。那双眼底满是热切，云祈吞了口口水，闭上眼睛没做任何抵抗，全心全意的将自己交到夏析悦手中。 有个人这样不顾一切的在乎自己，感觉，挺不错的。 但这样的感动不过三秒。 “唉，等等！我没说妳可以脱我衣服！不要拉我裤子！”感觉到一丝凉意，云祈突然发现夏析悦的手非常不安分，就差那一点她就要被剥个清光了。“变态！色狼！” “但是我想……”夏析悦满是不解，不是可以的吗？也不想想她这几天都快要憋疯了，晚上只能打简讯，平常不仅要面对杜舞炎又要装作云祈待在这里的样子，偶尔还要跟空气聊天，她现在急需补充云祈分，不然迟早会崩溃。“……不行？” “当然不行！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现在才几点，早上十点！”云祈又羞又怒，气氛很好是很好啦，可没说妳能得寸进尺吧？“要、要做这种事情也要等晚上吧！” “晚上就可以？” “呃……” “……所以，晚上就可以了？”没得到回应，夏析悦又再重复了一次，大有追问到底，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的气势。 “妳、妳是多急啊……”云祈扯了扯嘴角，左顾右盼，最后垂下了头不敢面对夏析悦，话也越说越小声。“……真、真想要的话现在……也不是不可以啦……” ＊＊＊＊＊＊ “混帐！” 李家的书房内，李上将大手一挥，将书桌上的所有报告都给扫了下去。 虽然说要先下手为强，但他没有抢到先手，反而是对手占据了先机！林司令早就和杜家合作，每个目标看上去有机可趁，却每个都是陷阱，李家派去的人因此都被逮住，虽然大部分的死士守口如瓶，却还是有少数经不住拷问，说出了一切。 很快他内斗夺权的污名就传遍了整个聚集地，尸疫横行的情况下每个人都知道要团结，内斗是想毁掉所有人的生机？因此手下的人瞬间离心，李家一派几乎崩溃，一个月前还是名副其实的将军，现在却空有将军头衔没有实力，这要李上将如何能接受？ 不仅如此，为了安抚民众，他手上的资源几乎使用殆尽，没钱没粮没权没势，只有一个将军虚名，甚至还要儿子去领配给粮食，这些小事就像针一样，刺在了享受荣华富贵惯了的李上将心头。 “父亲，冷静点。” 书房内不只李上将一人，阴影处有个年轻人正坐在那边喝茶。眉清目秀的他和苍老的李上将脸孔十分相似，他便是李上将唯一的儿子李有仁。 长相英俊清秀的他原本在军中挺受欢迎，除了俊俏的脸孔外，他的搏击格斗身手也让许多将士敬佩，但被这次流言波及后，他便从优秀的红二代转身一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亲朋好友避之唯恐不及，端是如此他仍旧冷静自若，没像李上将那样暴怒不已。 “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要我怎么冷静？” “就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才更需要冷静，生气能解决问题？您再怎样发脾气，事情仍旧不会改变。”面对上将暴怒的质问，李有仁平静的回道。“杜家和林家突然联手，难道父亲不觉得诡异吗？” “哈？” “众所皆知杜将军之前特意想除掉老弱妇孺，这件事林司令的人伸手制止，两边人马都非常不愉快。”看着茶水，李有仁若有所思的说着。“杜将军甚至放话林司令老到坐不住司令的大位，但他们却突然联合起来针对我李家动手，当中一定有问题。” “那是你们小辈不懂，杜老不死跟林老头两人可是过命的交情，他们两个总是这样吵吵闹闹，但都是一群死顽固伪君子，把人民看得比自个的命还重。”没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李上将烦躁的挥了挥手。“以前政见不合时还曾经在会议室内大打出手，但没几个月又和好如初，这两个家伙会联手也很正常。” “这不正常。”纵使听见父亲的说法，李有仁依旧坚持己见。“太快了，老一辈的人更在意面子，不可能这么快就联手，除非有人牵线。” “嗯……牵线？”儿子如此坚持，李上将也只能退让一步好好思考着孩子的意见，“可除了我之外，军部没人有这种面子让他们两个和好，谁有那么大能耐？” “您都会听我的意见了，他们怎么不会听他们的子辈意见？” “子辈？你是说老不死的那些小鬼头？” 李有仁取出了一张照片，那正是夏析悦之前在商店街与杜武风打斗的一幕。照片拍到了夏析悦、云祈、林阳、杜舞炎与杜武风，其中云祈跟林阳都被红笔给圈了起来。 “这是……”戴上老花眼镜，李上将仔细的打量着照片。“杜家那几个小鬼头？” “不仅如此，红笔圈起来的男人是林家小姐的贴身保镳，那女人……父亲该有印像吧？” “是林老头之前要捧的小丫头……” “她是林司令孙女的学妹，据说就是她救出了林司令的孙女。”李有仁敲着照片上云祈的脸孔，同时舔了舔嘴唇，“还有这个女的，据说是她的闺蜜，也是一个剑术高手，因此杜家的杜舞炎非常欣赏她。” “我懂你的意思了。”李上将握紧拳头，“有这层关系，这女的就能透过林老头她孙女说服林老头，又能让她朋友透过杜家小妞接近那老不死，进而说服两人联手。” “我猜*不离十，就算不是，绑架这女的也能够达成目的。”李有仁淡淡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小辈最重义气，抓住她，诱出林司令和杜将军的子辈再控制他们，就能直接对两位将军下手，到时候群龙无首，整个聚集地还不是爸说了算？” 如果云祈听到这番推论一定会觉得扼腕不已，下手时百般隐密就是为了不被当成目标，可千算万算却少算了自己的关系群——虽然以夏析悦的高调程度也没办隐藏起来——因为如此被当成目标，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好方法，有仁，好办法啊！”李上将开心的大笑，“很好！这样才是我李家的好儿子！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办得干净俐落，给那两个糟老头一点教训！” “没问题。”李有仁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指腹来回抚摸着照片上的云祈。“我会好好招待、招待她们的……特别是她。” 第53章 武器 分别半个月，要说云祈不想夏析悦绝对是骗人的。 白天时还好些，提心吊胆的同时又要忙着煽动群众，根本没有时间思念，可到了晚上，一个人独处一室时，云祈再怎样催眠自己，也难以抵抗内心的寂寞。 因此当夏析悦一副急色样推倒自己时，云祈也没怎么抵抗，甚至是放任她对自己上下其手──然后她后悔了，非常后悔，这辈子从没这么后悔过。 接吻一分钟是心动，三分钟是感动，五分钟是躁动，十分钟是被动。 五小时，就变成了不能动…… 全身瘫软无力，身体起了反应，体力却支持不住消耗，意识也变得模模糊糊，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太舒服造成的失神，可夏析悦却好像完全不疲倦一样，重复亲吻与抚摸的动作，持续挑逗着云祈的神经，根本不知道她哪来的体力。 最后云祈受不了了，连制止夏析悦的力气也没有，干脆双眼一闭先睡了再说，反正夏析悦总不可能像丧尸那样真吞了自己。 放纵的后果就是清醒后身上无一不痛，云祈睡了将近十小时，体力却只恢复少许，酸软发疼的身体让她完全不想动，到了下午还赖在床上。 “啧啧，夏学妹还真是……禽兽啊。”林芯蕊悠闲地吃着不属于自己的皮蛋瘦肉粥，一边出言调侃缩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云祈。“学妹，幸福吗？” “妳滚……”用棉被把自己包的紧紧的，云祈只剩下一颗头在外面，“妳是叫我起来吃粥，还是叫我起来看妳吃粥？” “本来是前者的。”豪无愧疚，林芯蕊又勺了一大匙粥吞下。“但我想说这粥是夏学妹的爱心，既然妳都把人赶出去了，她做的粥妳大概也不想吃吧？” “谁说的……”翻了个白眼，云祈撇撇嘴说道。“没毒的话我就吃，食物无罪，而且现在浪费食材是可耻的。” 就算夏析悦下手有点太超过，云祈一开始也不想对夏析悦发火──毕竟有一部份是自己纵容她这么做，也有一部份是两人分别太久的缘故，分开的起因也是云祈造成，这要她怎么好意思对夏析悦生气？ 问题在于…… 自从父母双亡后总是面无表情的夏析悦，居然在云祈醒来后冲着她笑了…… 而且笑的灿烂无比，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开心、很得意、很快乐的样子……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不能忍啊，于是恼羞成怒的云祈就这样把一头露水的夏析悦给赶下床，又用一颗枕头逼她退出房间，到现在还是不让她进门…… 也多亏云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发火，现在夏析悦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妳要自己吃，还是我喂、或者……我叫夏学妹进来？”林芯蕊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一碗粥瞬间吃的干干净净，“妳不知道人家多可怜多忠心，早上在门口拼命打转，想进门又不敢，可惜有人恼羞成怒，哎……” “要妳管喔。”来回瞪着空碗和林芯蕊，云祈只想骂人，“说风凉话很简单，有种去她折腾看看啊。” “抱歉，我女的，本来就没种。”吃饱喝足，林芯蕊伸了个懒腰，“我可不想留下来看杜舞炎脸色睡觉，打开天窗说亮话，妳想晾着夏学妹多久？” “两三天吧，她该好好反省……我的粥呢？” “等等就会帮妳盛新的啦，先让我把话说完。” “妳最好别忘。” 冷哼一声，云祈可没打算让夏析悦好受，要知道昨晚她们还没突破最后的那一道，顶多算半套……光做半套人就快挂了，等到之后要全套时，她还能活吗？ 干脆趁着现在发火出气，也给夏析悦心底有个提醒，让她知道做过火会被赶下床，之后的日子才会好过点…… “那上厕所、擦身跟吃饭请自理啊，我可不是保母。”林芯蕊也很干脆的说，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被两个学妹闪瞎眼睛，更不想当她们的恋爱军师及爱情垃圾桶。“有事就传简讯给我，喔对，爷爷想确定妳是不是真的要参加开拓队？很危险的，不能保证性命安全喔。” “当然要。” “夏学妹知道吗？她同意？” “知道，我一开始就跟她商量过了。” 开拓队是第一批搭飞机进入山区，准备建立后备基地的人员统称。云祈毫无迟疑的点头秒答，她不想闲下来，夏析悦也快受够安全区内逐渐*的空气，想早点去后方远离丧尸群。 除了能为人类付出一点贡献外，云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饱暖思□□，不找点事情忙她迟早会被夏析悦榨干…… “是吗？那我就和爷爷这样说了……另外，赵伯母也被入选成后备人员，托她之福赵淳和两位赵小弟弟也可以到后方去。”林芯蕊说着，“不过她们是第二梯次人员，和妳们有落差。” “那就好……”云祈松了口气。 认识的人中林芯蕊不用提，司令一定会让她到后方基地避难，完成任务后夏析悦和云祈自己也没有问题了，但没有背景的赵淳一家人会不会入选还不得而知，这让云祈每天都在担心。 好在赵伯母对于种植作物很有一手，后方人员正需要这样的才能，林芯蕊推荐上去后，很快就成功通过，恰巧两名赵小弟弟体力也算不错，进入了培育对象名单内，一家人中四入其三，看在云祈与林芯蕊的份上，司令干脆就批准赵家迁到后方基地去了。 “差点忘了，这个是杜舞炎要给妳的。”本已经走到门口，林芯蕊又像是想到什么的转了回来，从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发饰。“恰巧妳头发长了些，戴起来也不会很奇怪，拿着吧。” “这个？”云祈检查了一下林芯蕊硬塞到自己手中的小饰品，说是发饰却有点大，而且外观也太不起眼了，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以不要吗？” “妳确定？这可是好东西。”林芯蕊眯起眼睛，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饰，云祈这时才发现林芯蕊也戴了一个。“杜舞炎那家伙人品不佳、头脑不行、心态不正，但手法倒不是盖的，她对这种小玩意非常拿手。” 仅是轻轻一按，手上的发饰就跳出一个尖锐的长刺，至少半只手肘的长度，虽然看上去不怎样耐用，却也是件不错的防身武器。 “一般的打法当然没用，但如果用夏学妹的方式，好歹也能解决一只丧尸吧。”示范完后林芯蕊又整了整头发，重新别好发饰，“加减防身用，遇上丧尸至少一换一，不赔不赚。” “……的确。”正如林芯蕊说的有备无患，云祈最后还是收下了发饰，把它别在耳际。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这个造型，也不认为自己能应用好这武器。“小析呢？” “夏学妹好像有别的武器……她刚跟杜舞炎那女人一起去武场试手了。” ＊＊＊ “如何？” 夏析悦握着杜舞炎先前拿出去卖的长剑，展现刚学会的杜家剑法。 在杜家待上快一个月，她对杜舞炎的态度也稍微有些改变，没有像林芯蕊那样信任，但可以说是普通朋友的程度。可对于继承杜家剑法一事，夏析悦本人却显得意兴阑珊，要不是云祈和林芯蕊两人轮流说服，加上杜舞炎半撒娇半耍赖的纠缠，她早就放弃了。 一开始学的剑术都还没研究透彻，她哪有那个心力去学新剑法？最后还是云祈用“不希望中国古武术失传”的诡异理由忽悠了夏析悦，若不是如此，她宁愿练枪也不愿意用心在杜家剑上。 好在夏析悦真的是对武术有特别的天份，短短时间内也能将杜家剑法演练的漂漂亮亮，虽然不到高手程度，至少招式用法都已经滚瓜烂熟，对战时偶尔还能夹杂在剑道中用出，只要再一段时间肯定能有大成。 “很好……短期内练到这个程度，长老们大概也不会说什么。”看完夏析悦的演示后，杜舞炎深深地松了口气。“噢对，这是妳之前提过的东西。” “做好了？”听到订制的东西完成，夏析悦眼睛一亮。“我看看。” “当然。”从身后取出一条以黑布包裹的棍状包裹，打开来看是一把全新的武.士刀，杜舞炎随手将它扔给了夏析悦。“妳试试，小心点，我有开刃。” “好。”拔剑出鞘后空劈几下，夏析悦点了点头，接着又扭转刀柄的部份，仔细检查杜舞炎是否有按照自己的构想打造，确定无误后直接将剑系在腰际。“谢谢。” “没想到我也会有打造倭刀的一天，但看在妳愿意继承的份上就算了……”自嘲的摇了摇头，杜舞炎耸耸肩道。“要感谢我的话，陪我睡一晚怎样？我保证能比云妹子撑更久也更能满足妳！” “再见。” 第54章 收买 日子一晃数天过去了，云祈和夏析悦依旧住在杜家。 姑且不论夏析悦，自从确定要先行一步撤往后方后，云祈便得处理许多林司令派下来的后勤任务，杜家离军区近、有不少人手、还有全天电力，比待在林家别墅那更方便工作。 而且，林芯蕊离开杜家前放话，夏析悦和云祈要是两个同时回去，一个进了别墅的门，另一个就只能睡别墅的门！ 夏析悦自然是不会让云祈受苦，云祈当然也不忍心看夏析悦像看门犬一样窝在门前，于是两人挺有自觉的在杜家留了下来。 现在云祈正坐在书桌前，专心整理着一大堆资料，同时在笔记本上删删改改。 军方虽说要撤往后方山区，但运输机空间和飞行燃油皆有限，去掉载人用的重量，留给物资的空间与载货重量并不多。 云祈正在过滤前一名助理整理出来的必须携带物品目录，这项工作吃力不讨好，不管增加或删减任何一项物品都得上交理由报告，即使是少去一把机枪或多带一包卫生纸。 内容繁琐又消耗脑力，却是云祈主动要求接下，因为这些物资都关系到自己和夏析悦之后的性命安全，她可不想到了那边才在懊恼出发前怎么没准备好。 目前尸疫横行全世界，但依地区不同，传染有快有慢，人烟稀少的地方丧尸也少，这次的目标山区内就罕有人烟，理论上不需要什么武器……理论上。 尸疫爆发后，有能力逃跑的人自然都会想要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云祈也不能确定现在山区内有没有大量民众避难，或者，之后会不会有大批难民涌入。 武器弹药是必须的，可不能多，若是带走大部分火力导致这里的安全区沦陷，人饵计划也无法实施；再说多带一箱子弹，就得减少一袋大米，云祈不清楚山区内还剩多少动物没有被丧尸或人类捕杀，也不确定光靠采猎能不能度过冬天，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想过着啃树根的日子。 另外加上用品、衣服、工具等杂物，光是如何取舍就让人头疼半天。 从睡醒后就开始工作，连饭都是让人送到房间来吃，云祈除了上厕所外没离开过书桌半步，耗费大量时间与心力，却只完成了一小部份。 正当云祈着力在报告中，烦恼是该减少帐篷与睡袋数量还是完全删除这两样时，一双手从后方探出，放在她的肩上。 夏析悦站在旁边，显得有些拘束，和云祈离了点距离，仅是把手放着没有进一步动作；云祈也没去理会，就好似没注意到一样，只顾着在纸上涂涂改改。 五分钟过去，眼看对方没有反应，夏析悦才敢挪近几步。 被疏远冷落几天后她真怕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收敛*，即使再怎样想亲热，也不敢打扰云祈；但也因为这样，夏析悦现在是想碰云祈想的不得了。 既然没有反应，那再靠近点也不要紧吧──这样想着，夏析悦挪动几步，身体轻轻靠在椅子上，和云祈之间只隔着椅背，手迟疑了会，还是往下环住云祈腰际。 云祈还是没有反应，她全部心思都放在帐篷和睡袋上，过夜需要这两样东西，但野外找个山洞、或是熬几天砍伐树木后盖起屋子就没用了，感觉像鸡肋一样。 犹豫许久后云祈还是没把帐篷睡袋删除，只留三分之一以备不时之需。 隔着椅子抱人一点意义也没有，抱着也只能感觉到*的椅背，夏析悦终于按耐不住，往前靠近了点，但两人间本就没剩多少距离，这一动，云祈立刻感觉到后方的压力，手上笔不小心往旁偏开，在纸上画出一条蓝痕。 “小析，妳在干么？” “我……”一不小心惊动对方，夏析悦嗫嚅几声，瞥了眼桌上杂乱的文件堆，还是没说出口。“……没事。” “没事？” 虽说被打断了思绪，手上工作却恰巧到一个结尾，加上对方又是夏析悦，云祈也不怎么在意。更甚至，看夏析悦那副拘束低落的模样，云祈总觉得自己这几天是不是冷落她冷落的太过份了点。 云祈回想起前几天商讨的内容。交往初期，像夏析悦这样成天想着要亲热也是很正常的，用学姐的话来说，就是“都交往了想要做些什么是理所当然，不想才是有问题。”“都被吃干抹净了还装什么纯情？” 顺带一提，被云祈抓着问东问西完后，林芯蕊就抱怨着不想再当狗头军师，转身逃回别墅了。 “没事的话就一……唔、一、一起睡吧。”云祈尽量试着平淡的说，但说到一起睡时还是有些结巴。“反、反正也很晚了……” “好。”听到能和云祈同床共枕，夏析悦立刻答应，她双眼放光，连嘴角都微微上扬露出笑容，只差没举双手赞成。“一起睡。” “……妳笑什么？” 夏析悦的笑容让人心中又起了点疙瘩，不知怎地，云祈就是看不惯她笑。 认识六年，夏析悦总是面无表情，父母双亡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不管是笑话、搔痒、各式各样的办法云祈都用上了，也让夏析悦亲口说有趣了，却还是没办法换来一个笑容，医师说是心理创伤影响难以治疗，云祈只好无奈的放弃。 结果现在，说要跟她一起睡就笑了……那之前的辛苦都是白干？ ……想到这点，云祈心底就不舒服。 “我有笑吗？不知道……”夏析悦眨了下眼，茫然的摸着自己嘴巴，她并没有刻意想笑。“可能和妳在一起很开心，就笑了。” “…………” “怎么？” “没、没事……我、我我要换衣服了！妳先出去……” 云祈猛地转身，她明明知道夏析悦并没有别的意思，也明明知道夏析悦讲话很少深思熟虑，那只是一句不经大脑的、简单坦率的表示而已──可是，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害躁感！ 脸上的燥热让云祈知道，现在自己肯定像只煮熟的虾子。 ＊＊＊ 折腾了快一个月，云祈总算是把所有物品的清单都过滤完毕了，虽然她手写出来的资料满是涂改，乱七八糟，但杜家派了一个助理帮忙整理输入成电脑文档，做出了还不错的文件报告。 才刚把资料传出去没多久，两名军官就跑到了杜家说要接云祈去军部开会。 对方穿着军装、开着军用车、连军用编号和证件都没有错误，可却是两个生面孔，不是杜家或林家的人。 “呃……”云祈眨了眨眼。“我记得林司令有专属士兵负责传递命令，两位……是新来的？” “妳不懂。”一名独臂的士兵坦率回答道，“现在前线吃紧，能作战的士兵都被往前调，我们没办法拿枪也无法搬运子弹，只好到后方跑腿。” “就是这样。”坐在驾驶座上的士兵不耐烦的敲着自己的左腿义肢。虽然他的右脚似乎能踩煞车，但云祈还是很犹豫。“请快上车，别耽搁时间让司令追究。” “你怎么说？” “调动是正常的，走吧。”宇文和一脸平常，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别让人久等。” “……好。” 瞥向旁边的宇文和，云祈总觉得有问题，司令知道自己在杜家，通知都是靠无线电或电话传来，就算派人来接也是派熟悉的几名士兵以防万一。 可宇文和是司令派来保护自己的人，他既然说可以，那应该就是可以；请一名杜家下人通知夏析悦和杜舞炎后，云祈还是和宇文和一起上了两名残疾士兵的车。 “你们的伤……是丧尸咬的？”云祈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干脆和旁边的士兵搭讪起来，“还是之前就……？” “逃难……帮助民众撤离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独臂士兵犹豫了一下，说。“感染者咬伤就算切断患部依旧没用。” “哦……等等，这路没走错吗？”随口闲聊着，突然云祈感觉不大对劲，这阵子从杜家来来回回指挥部，早就摸熟了路线，可窗外的景色却显得陌生。“你们真的是司令派来接人的？” “是来接人的。”司机冷冷的回答道。“但不是林老头派的。” “……是李上将的邀请？”云祈眨了一下眼，镇定的回答道。“还是其他──” “安静点。”话还没说完，宇文和就大声喝斥，甚至掏出了枪，“闭嘴。” “…………” 云祈不再说话，内心半是无奈半是困惑，无奈自己太过相信宇文和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可林司令说过宇文和可信，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怎样想也不明白，以宇文和的个性，应该不可能被李上将收买才是。 第55章 背叛 车子驶入市区，在某个不起眼的巷弄停了下来。 云祈神态自若，不惊慌也不抗拒，毫不在意背后宇文和指着自己的枪口，在残疾士兵的带路下走进小巷，左拐右转后，从一扇老旧的后门进入了房内。 东绕西绕，云祈本就对这地方不熟，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地。 从后门经过厨房，上了二楼来到一间书房，里面除了五六个壮硕凶恶的保镳外，还有两个幕僚站在一旁，正中央一个年近三十的年轻男子坐在书桌前独饮着红酒，悠闲又不失锐气，云祈见过他的照片，很快就认了出来。 李家的独子，李有仁。 “搜身。” “是！” 中年幕僚开口，几个保镳便走向宇文和和云祈，云祈眯起眼退了一步。 “礼貌上，女性搜身应该由女性负责吧。” “妳这小娘们少啰唆……” “不好意思，这里女性不多，只能请云小姐忍耐了。”保镳刚想喝斥，李有仁便回道。“不过以示尊重，我可以代劳搜身，如何？” “免了，我身上没有武器，只有这个。” “这话可不是妳说了算。” 掏出手机交了出去，但纵使如此，保镳还是摸了上来。 一旁的宇文和也被解除了武装，云祈皱起眉头，脑中快速衡量，最终还是没有抗拒，任凭保镳的手在身上摸探。幸好对方也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大致检查完毕后就停手了，并没有刻意碰出私.处。 “那么，我们谈谈吧。”确定云祈和宇文和身上都没有别的危险物品后，保镳停手退到一旁，李有仁指着另一张椅子道。“云小姐，请坐。” “慢着！”宇文和大声喝道，“人已经带来了，我妹妹呢！” “嗯？” 云祈眉间微动，她还以为自己做人方面有问题呢，不然怎么学校时出现内哄，这里又被背叛一次？如果是被挟持人质就情有可原了。 不过，从没听过宇文和有妹妹。 云祈这才发现除了夏析悦外，都不瞭解身边的人，也没想过要去询问查探。 “别这么大声，我们是文明人。”李有仁酒杯一扬，旁边的幕僚急忙帮他倒酒。“你妹妹很好，正在享受着呢……大舅舅。” “混帐！” 宇文和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手上武器都被收缴的他只能倚靠肉身战斗，但他一个人，对面可是有好几个保镳，身手再好也不敌人多，撂倒两名大汉后宇文和也被制服住，硬是被拖出了客厅。 站在一旁的云祈皱起眉头。宇文和和李有仁年纪差不多，可李有仁最后那声称呼……从字面上推论，那个被掳走的人质妹妹大概凶多吉少。 “……人渣。” “怎么了吗？” “没事………李家邀请我过来，是想谈什么？”云祈摇头，她现在没有余力帮忙宇文和，也懒得讽刺李有仁，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对方目的。“我想，如果我们同意对彼此坦率，会让事情变得容易许多。” “我也认为那样最省时间。”李有仁赞许的点头。“你们都下去，我跟云祈小姐单独聊聊。” “少爷……”一个幕僚犹豫的看着李有仁和云祈。“这样太危险了……” “她没有武器，还是你认为我打不赢一个大学女生？” “但是……唔……”幕僚的话没能说完，他瞪大了眼看着李有仁，原本放在桌上的开瓶器，目前正插在他的喉间。 “不听话的人留着也没用。”李有仁甩了甩手，好像自己只是辗死了一只蚂蚁。“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偷听──下去吧。” 杀鸡儆猴后，保镳们的动作快了许多，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尸体给抬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找来新的开瓶器放在桌上。 “明人不说暗话。第一件事，我要妳在军方的计划名单上，插入我们李家的人。” “什么计划名单？” “别装傻，云祈小姐，家父提过，建立后方基地计划好像还是妳提出来的。” “……我没有这个权力。”云祈抿住下唇，“我现在负责的是后勤物资，人的问题不归我，也不可能归我负责。” “换个方式也可以，把物资箱的内容物改成人不就行了？”李有仁耸了耸肩，“我的要求不多，两个，或是一个人的空间就好。” “……光一个人就是我的极限了。”云祈眨了一下眼，“那这个人的重量，我是该采记你的呢，还是你父亲的？” “当然是我的。”李有仁理直气壮的回道，脸色不变。“父亲享福惯了，不可能退到后方吃苦，反正这里还有不少人手可以伺候他。” “…………这样啊。” 云祈耸了耸肩，脑中疯狂计算着。 宇文和并没有把算计李家的计划是云祈实行的事给说出去，看李有仁的态度，他不清楚云祈正好是挑起风波的那个家伙，不然根本不会好言相劝要自己帮他工作……这刚好是一个机会。 李家看上去倒台了，可实力似乎没有被削减多少，光看李有仁现在居然还能翘着脚喝红酒，李家还能肆意掳人就知道。 真想把人弄入撤退名单，李家应该不需要云祈帮忙，这件事大概只是一个测试，看云祈的态度怎么样，来决定该怎么处理她。要是不同意，要不像刚刚那幕僚一样横着出去，或者像宇文和的妹妹一样躺在床上…… “好，我答应。”没时间深思，云祈很快就点头答应。“也请给点时间，让我能想个办法。” “很好……既然云祈小姐这么配合，我想我们可以谈谈第二件事了。”李有仁脸上露出微笑，似乎对云祈的态度非常满意。“把林芯蕊带到我们面前，或者让我们的人进入那间别墅，云祈小姐办得到吧？” “………学姐的别墅？” “不然呢？” “……这个，不行。”听到要对林芯蕊下手，云祈眼睛立刻瞪大，她马上将这种情绪给强压了下去。“我现在没办法接触到学姐，更没办法进入别墅内。” “哦？”李有仁把玩着手上酒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云祈小姐不是跟她很要好？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呢？” “并没有什么要好的，如果真的是朋友，我也不会搬到杜家。”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云祈试着辩解着。“我们只是合作逃出学校，早就跟学姐两清了，而且学姐对我没有在学校中帮她……避免她受辱的事一直很在意，所以……” “受辱？说清楚点。” “就……”云祈大致说了一下学校发生的事情，李有仁默默听着。 住在杜家和林芯蕊单独回到别墅内居住的事情，云祈认为李有仁一定知道，不过李家再怎样厉害也不可能揣测人心……林芯蕊之所以受不了，是因为夏析悦和自己三番两次拿两人相处的问题去烦她，这种话说出去没几个人会相信，云祈就在这上面大作文章，弄的自己似乎跟林芯蕊已经恩断义绝一样。 “如果是这样，也没办法……”听完所有事情后，李有仁叹了口气，云祈说得事情合情合理，和自己查到的差不多，因此他也信了八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妳试着修补与林芯蕊的关系，等有确定的进展再通知我。” “……好。” “那么，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李有仁漫不经心的说着，却让云祈紧张的缩起身子。“我要杜家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云祈皱起眉头，虽然她已经差不多想到，但这件事……“我不懂，请说详细点。” “很简单，杜家的直系子弟不是死就是失踪，或是联系不到，在这里的只剩下杜舞炎和杜武风两个人……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李有仁挑眉道。“以妳跟杜家的关系，这很简单吧？” “…………是很简单。” 头疼。这事的确是非常简单，但真做就等于把杜舞炎跟杜武风推入火坑。 云祈自然不想陷害人，可是她现在住在杜家，要像刚刚那样胡诌说和两人关系不好，李有仁也不会相信，而且现在局势根本不容许她抗拒。 拒绝的话，马上就要从坐着变成躺着了──差别是躺在垃圾堆内还是床上。 两样云祈都不想。 “我想个藉口，应该能把他们骗出来……”一时间没有办法，云祈只能先答应，用一下缓兵之计。 “我要的是现在。”李有仁打断云祈说话，递出了手上的手机，“我会派人去杜家接应，妳只要打个电话跟她们解释。” “……现在？” “嗯，在我面前打。” “………” 云祈盯着自己的手机好几秒，还是伸出手轻轻接过了电话。 第56章 暴露 “打电话是小事。”云祈还是拿起了手机，现在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只能之后再想办法脱身了。“只是，我该说什么好？” “这种小事还需要人教？”李有仁冷笑一声，“如果妳的头脑没什么用，那就拿身体来服侍我吧。” “……我知道了，马上就好。” 叹了口气，云祈乖乖的打起电话。 安全区内的基地台已经被军队修复过，毕竟使用手机比用无线电联络方便，讯号还是满格状态，除非对方的手机没电或是没带在身上，不然手机基本上还是可以互相联络。 可打了两次，杜舞炎都没有接起电话，由于云祈开了扩音，在旁边的李有仁也听的清清楚楚，全都是太久没接自动转入语音留言，这让李有仁的脸色越来越沉。 云祈一脸无奈的看向李有仁，内心倒是先放下了一块大石，她跟杜武风没什么话谈，没有存入杜武风的手机号。 反倒是夏析悦的手机内有杜家所有人的电话号码，上包将军幕僚武术导师，下至厨师仆人司机一概俱全，据说是杜舞炎怕夏析悦有事时找不到人特地输入的，不过本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打开通讯录过，根本没注意到这份心意。 “她手机……常常没带在身上？” “都是随身携带的，不过，”云祈眼睛转了一下，她不知道杜舞炎是怎么回事，但这或许是个机会。“如果她恰巧在铸造武器，就不会接电话。” “铸造武器……？”李有仁拧起眉头，看向云祈问道。“怎么回事？” “小析……杜家想把剑术传承教给我的朋友夏析悦，不过夏析悦学的是日本剑道，目前还不习惯用中国剑。”云祈知道要唬弄人，最好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而且要用确实的事情来做文章，“因此，杜舞炎最近试着打造一把日本刀出来，想藉此笼络我朋友。” “妳确定？”李有仁目光闪烁，杜家的武术传承、以及杜舞炎的铸造术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对他们这些军二代而言不是，“我怎么听说，她早就打造好了？” “是早就打好了一把，不过小析用不惯。”云祈平静的回应，没有迟疑也没有异状，一点也不像在说谎。“所以又开始打造新的。” “哦……” 两人沉默了下来。 李有仁用手指敲着酒杯思索，云祈故作冷静，实际上早就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她也只能祈祷谎言不要被识破，最重要的，杜舞炎可别趁这时候回拨电话…… 只要李有仁产生错觉，决定晚点再打，她就有时间想办法脱身！ “那么——”等了整整五分钟，李有仁才做好了决定，正要开口，一个保镳突然撞开门冲了进来。“……怎么回事！搞什么！” “少、少爷……不好了……”保镳满脸惊慌，嗫嗫说道。“有人……军方发现这里，派人杀进来了！” “怎么可能？是怎么暴露的！” “不、不知道啊……” “废物！” 仔细一听，楼下的确传来打斗声，当中还夹杂着几声枪响。云祈和李有仁同时变了脸色，人才刚请来不到两小时，对方就发现了问题？这好像也太快了吧！ “走！”事态紧急，李有仁很快就恢复冷静，知道现在不是找原因的时候，拔出枪拉着云祈的手臂朝外走去，“过来！” ＊＊＊＊ 一剑刺中对方喉间，夏析悦踢开尸体的同时拔出剑来，血溅上她身上的防弹背心。旁边杜武风也制服了另一个保镳，两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 “云祈呢？”夏析悦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几个沙场老兵看到都打了个冷颤，她周围根本没人敢靠近，除了杜舞炎以外。“她怎么样？” “听起来还活着，没事。”杜舞炎手上拿着巴掌大小的接收器说着。“他们人上了三楼……” 云祈根本不知道，杜舞炎打造的发饰上还装了□□，据说装这个是想要偷听一些小俩口打情骂俏的言语……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没安好心就是。 杜家与夏析悦之所以这么快就发现不对，起因于云祈交上去的那份报告，她删除将近三分之二的弹药，把空间拿来装运各种工具与物资，引起了不少争议。 本来完成一份严峻任务后，军方会暂缓征调好让人有时间休息，李有仁就是算准了这点；但他不知道，上层非常重视这次的后方大撤退，除了建立后备补给点外，不少高层军官也想趁机离开大量的尸群，逃到后方安养生息。 这时候也没人管什么休息，大家都急着呢…… 也因为这样，李有仁前脚刚把人带走，军方就这么恰巧的打了一通到杜家要找云祈，联络完后两边都发现了有问题。 安全区内能躲藏的地方虽然很多，但计算车程时间，就能限定出一个范围。接着就是大范围的人手搜寻，杜舞炎甚至费了点心思，用少量的粮食委托搜索范围内的民众帮忙，马上就找出了李家的根据地。 然后，夏析悦就直接杀了进去──她早就气炸了，不管是李有仁拐走云祈、宇文和没有保护好云祈、又或者杜舞炎窃听的事都让她火冒三丈。 现在她也不管对方是活人不是丧尸，看到就杀，在她心中，这些人已经跟丧尸没两样。 留守下来的保镳根本抵不住疯狂的夏析悦，枪还没□□就被刺穿了喉咙，而后方蜂拥而入的士兵更不给他们开枪的机会，很快一楼就被镇压住，夏析悦一马当先冲上楼梯，刚好在三楼的楼梯走廊处碰见李有仁一行人。 李有仁接到通知后，马上就拉着云祈当人质想逃，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先去跟他的父亲会合──马上他就后悔了这个决定，为了把全身□□、睡得像死猪一样李上将从床上揪起，他浪费了宝贵的五分钟，导致刚走出房间，就撞上了夏析悦。 “退回房间去！” 见状不妙，李有仁马上把云祈推到李上将那边，和保镳一起拔枪乱射，夏析悦急忙退避到墙后，但距离这么近，还是几颗子弹打到了身上的防弹背心上。 但当李有仁正忙着对付夏析悦时，他也忘了一件事──他父亲刚经历一场床上大战，才刚套好衣服，手上根本没有武器，而且正虚弱着呢。 李有仁跟保镳都没注意到自己，云祈立刻就是一个转身膝撞，李上将才刚睡醒，根本没有足够的警戒心，最脆弱的地方顿时受到重击。 一声惨叫，李上将下意识的弯下腰捂住伤部，云祈藉机揪住他的后脑杓绕到身后，迅速的拔下发饰戳入李上将的太阳穴。 “混帐──”等李有仁对付完夏析悦，回过头他父亲已经倒在地上，而云祈则是躲近房间，关门上锁。“妳这贱人！！！” 李有仁扭转枪口瞄准门，可刚刚乱射逼退夏析悦后，他的子弹已经消耗殆尽，必须更换弹夹，旁边的保镳也是一样；但这时楼下的士兵早就跟上了夏析悦，众人逼近，没给两人上弹的时间，保镳很快就被乱枪打死，走廊上只剩下李有仁一个孤军奋战。 “混帐……混帐！”双眼充满血丝，到这时候李有仁也知道自己输了，可面对死亡，没人能够坦然而对。“该死的啊──” “别开枪！” 他也不顾对方手上的枪，握紧拳头就扑向最前方的夏析悦。后头的士兵本想掩护射击，可杜舞炎一声制止让他们又放松了扳机。 夏析悦劈出好几剑，却都被李有仁给闪开。李有仁步步逼近，虽然暴怒让他失去理智，但军中磨练出来的斗争本能依旧存在，他知道只要缩短距离，长剑本身反而会变成累赘。 夏析悦眼神一闪，突然将重心转前，整个人朝李有仁撞去，如果是常人还真会被这快速又猛烈的冲砍给击中，但李有仁再怎样说也是军中精锐，近身搏斗的高手，不仅避开了攻击，甚至抓准空隙，反击拳狠狠击中夏析悦的腹部。 “呜！” 夏析悦被打退好几步，甚至咳出了一点鲜血，这记重拳甚至打断了她的几根肋骨，但她没有因此退缩，反而高举长剑，摆出了日本剑道的上段斩架式。 这招跟刚刚的冲刺一样，都是讲究一击必杀，高举劈下的剑刃快速且霸道，但只要闪开，那瞬间便是破绽，而且是非常大的破绽……刀势用老，力量使尽，收剑的时间又长，足够让夏析悦死上十次了。 但她还是摆出了这样的架式，毫无畏惧的瞪着李有仁。 李有仁冷冷一笑，不知道是嘲笑夏析悦的自不量力与莽撞，还是笑自己死去的时候能够拉上几个人陪葬。反正事到如今都是要死，什么也没有的他光棍一条，不管是被夏析悦劈死，还是被后来的士兵开枪打死都一样，他大步一踏用力扑了过去…… 第57章 举刀，用全身的力量劈下── 看似单纯的攻击，可李有仁却不这么想。 如果是旁人就算了，但眼前这个使用日本剑术的年轻女性……李有仁想起了之前在商店街的传闻，这个女人可是跟杜家武术继承者打得不分上下，是不能小看的对手。 冲刺前再次打量了一次夏析悦。 穿着防弹背心的她不算强壮也不够高，攻击范围与力道都不足，很难想像她的上段斩有多少威力，可她手上拿的却是杜家传承已久的锐剑.纯钧，就算力道不足，光靠剑的锋锐度也能把他的头劈开了。 而且要说用上段斩，以夏析悦手臂的长度，加上剑身，两人间的距离也太长了──一个武术高手怎么可能抓不准间距，除非，这个上段架式只是障眼法。 李有仁脑中闪过了各种攻击方式，有可能是上段斩变化为突刺、改为横劈、闪身反击，不过说到底，对方的目标最多也就那几处。 头、颈、腹！ 劈跟斩都是大动作非常好躲，唯一让人在意的便是突刺了，可突刺的范围小，只要没有击中要害，李有仁就有信心拉她陪葬。 ──用最快的速度闪开大动作的斩击，冲进剑身范围内抓住她。 ──如果闪不开，就牺牲手臂或肩膀，舍身强行拉近距离扭断她的脖子。 抱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李有仁冲了上去，纯钧快速落下，可情况却不对劲──两人间的距离不但没有缩短，反而拉的更远了？ 夏析悦的动作完全出乎李有仁的想像，他完全不敢置信，刚刚那个不顾一切冲撞上来、又摆出孤掷一注的上段姿势的女人，居然会丢下手中的剑往后避开！ 就这短暂不到一秒的迟疑，让李有仁落了后手，夏析悦跳开的同时手往腰际挪动，却没有拔出别在腰间的武.士刀，而是抽出了暗藏的袖珍型□□。 “妳……明明是武家……”李有仁猛地上前，但太迟了，sigp239的九厘米子弹先后击中了他的胸膛、腹部与手臂。即使夏析悦没有特地瞄准，但这么近的距离下，八发子弹依旧中了六发，够止住李有仁的动作了。 “混、混帐……” “谁规定一定要用剑？” “啊──” 听到这句话，李有仁真的抓狂了，如果他手上有一把上膛的枪，一定会把全部子弹全轰进夏析悦的嘴巴内，可惜的是他刚刚一时冲动，把打光子弹来不及换弹匣的□□给扔下了，那是他身上唯一的一把枪。 不顾受创的肺部，李有仁强忍剧痛硬是深吸了一口气，仗着最后的一点力气，握紧拳头猛揍向夏析悦。不过，伤势影响到了他的速度，夏析悦轻而易举的闪开攻击，同时转动□□反握枪管，以枪柄往李有仁的头敲了下去。 头部受到重击，加上身上的伤口持续失血，李有仁还是不甘的倒在了地上，纵使如此他依旧伸出手抓住夏析悦的脚踝想反制，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记重踹，踢断了他的颈骨。 ＊＊＊ 优势的数量加上出乎意料的突击，很快就镇压了李家的根据地，里面所有人都被格杀。 人质中，云祈因为赶得及而没受到什么伤害，但宇文和兄妹哥哥只剩下一口气，妹妹更是成了一句冰凉的尸体；突击的杜家亲兵内，两人死亡，一人重伤，五人轻伤，夏析悦则是断了两根肋骨加上内出血，至少得休养上两个月。 因为李家强掳军方亲属的关系，军中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所有李系的人马几乎都被杀光或驱除，纵使有人觉得在这种时候还搞内战是不智的举动，但杜家和林家联手，压下军中的反抗音量，民众更不敢对有武器的军方说三道四，很快这件事就平静了下来。 “…………呜。”用肥皂搓了好几次手后冲水，这已经是云祈今天第十二次洗手了，也就是在杜家才能任她如此浪费水。“该死……” 云祈自己也知道手并没有脏，但用发饰戳入李上将太阳穴时，那种软腻的触感依旧挥之不去，而且偶尔还会出现双手染血的幻觉。明明知道是心理作用，却怎么都忍受不了，搞得她现在每隔一阵子就会跑洗手间拼命冲水，就算平常也会用手帕一直擦手。 对此云祈还特别打了电话给林芯蕊，林芯蕊虽然提了几种精神舒缓的药名给她，但只是治标不治本，云祈明白，如果自己一直不能看开，再吃多少药都没有效。 “算了……忍忍吧。” 摇摇头把这件事放到脑后，云祈推开房间，夏析悦就躺在床上看着漫画。 比起云祈，夏析悦的精神可说是不错，但受到断了两根肋骨的关系，云祈现在都禁止夏析悦抱她，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或扯到她的伤口，使病情加重。 这让夏析悦抱怨了好几天，可她不知道找哪来的点子，现在每次看到云祈，夏析悦都会摆出一种奇怪的脸孔──整个人全部皱成一团挤在一起，就像别人吃到苦瓜或是怕酸的人喝到酸梅汁一样的表情，云祈看了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出来。 夏析悦可能是想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但要表情失常这么多年的她做出这种脸，好像难度太高了些，也不知道是谁出了这种馊主意给她。 “小析……我又不是说之后都不给妳抱了。”云祈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不把这话说开，她真的要笑出来了──可是看夏析悦做的那么辛苦，笑出来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两个月，忍忍吧。” “但是，我想抱妳。”一跟云祈交谈，夏析悦的脸孔就恢复正常，只是眼神黯淡许多。“我真的很想抱妳。” “忍着。” “忍不住。” “……那憋着。” “又不是内急。” “我说，压到的话内伤可是会加重，到时候时间会更长喔？”在亲热方面夏析悦一直都是难以沟通，云祈也习惯成自然了，只能多费唇舌好言相劝。“而且再过没多久，我们就要撤往后方，妳这样要怎么行动？” “可是，我真的很想抱你……” “妳鹦鹉吗？换句话吧。” “我真的很想……” “哎，好啦好啦。”云祈挥挥手，靠近夏析悦在她耳边说道，现今她也只能用这个办法堵住夏析悦的嘴了。“等到妳伤势恢复……那个时候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也可以更、更进一步……了唷？” “…………更进一步？” “就是……妳想做什么都没问题、甚至是最后的那个也……”说着说着，云祈自己的脸都爆红了起来，这讲出来也太羞人了吧！“……反、反正就是这样啦！妳自己看着办！” 实在太害羞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也打算这么做，可讲完后云祈还是忍不住想逃出房间，等冷静下来后再进来找夏析悦聊天。但当她起身，衣服上却传来拉力，夏析悦揪住了她的衣角。 “………等等。” “怎、怎么了？我我我，我说要妳恢复正常才行──妳、妳别乱来喔！再这样下去、伤势可是会加重，又要花很多时间疗伤──！” “呃，不是，我有问题。”夏析悦一脸茫然，“妳说的关系更进一步，是指什么？” “啊？” 两人沉默。 “就、就是那样啊…………呃……”云祈眨了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讲出口才比较不羞人点。“反正就是……呃……从女朋友、变成夫妻……之类的。” “不懂。”夏析悦一脸莫名其妙，“那不过就是称呼变化，我现在也可以叫妳老婆。” “就、就是更亲密……哎就是那样啦！妳别问了！” “……我觉得我们关系已经很亲密了，还能更亲密吗？”夏析悦紧皱着眉头，“该怎么做才能更亲密？” “等、等妳伤势恢复就知道了！”云祈有种不妙的感觉，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造成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状况，“先不管这个，妳好好休息──” “为什么一定要等伤势恢复？现在不行做吗？” “……病人就给我有病人的模样，反正妳康复后就……哎等就是了！” “可是，到底要怎么让关系更进一步？”夏析悦紧咬着不放关系更进一步这几个字不放，“我觉得我们已经很亲密了，真的有办法能更亲密吗？” “有啦有啦，哎……反正妳之后就会知道了……” “……那我可以去问杜小姐或学姐吗？” “不行！”云祈差点没吐血，这种事说出去，她以后还用得着做人嘛？“妳、妳敢跟别人说起这种事，我们、我、我就跟妳分手！” “…………那不是变更差？” “总、总之妳两个月后就知道了！再见！” 第58章 云祈快抓狂了。 一连三天，夏析悦只要看到她，就拼命的追问关系更进一步该怎么做，云祈都开始怀疑夏析悦根本是故意闹她，她都讲得这么明白了！就是那个啊！那个！ “就跟妳说过了嘛，哎……就是那个、那个啊！” “哪个？” “就是那个嘛！” “妳光讲那个，我怎么听得懂……” “就是在床、床、床上做……做……呜……” “什么？” “………” “妳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大声一点？” “反正就是那个啦！大笨蛋！” “所以到底是哪个啊……” 这样的对话这三天少说重复了七八次，不要说云祈，连夏析悦也开始觉得头疼。 可云祈只要一讲到关键点就支支吾吾，脸红发怒，弄得夏析悦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她真心想不出来有什么方式还能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接吻？拥抱？约会？亲热？结婚？ 夏析悦摇了摇头，这些方法大部分都做过了，没做过的感觉也不是正确答案。 转头看向躺在旁边，背对着自己生闷气的云祈，夏析悦半是疑惑半是郁闷，为什么云祈就是不把方法说出来呢？难道她不想要和自己关系更亲密一点嘛？ 还是说，那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想了半天，夏析悦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头绪，又不能问别人，只好再开口求云祈了。 “云祈……” “不要跟我说话，笨蛋。” 一开口就碰了满鼻子灰，夏析悦想撑起身体抱住云祈安抚她，却扯到了伤处，胸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怎么了？”嘶的一声，云祈虽然背对着夏析悦，但耳朵还是听得到她的动静，知道夏析悦又扯痛了伤口，身体震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去看她。“很痛？” “还好。”说不痛是骗人的，夏析悦摇头表示没事。“忍的住。” “要不要吃止痛药？”虽然很气夏析悦，云祈还是不想看到她受苦，再怎么说，夏析悦也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被打断两根肋骨。“妳真的是……平常那么努力练习，怎么还会被打成这样？” “他身手比我好，力气跟速度都比我快，技不如人，受伤很正常。”夏析悦淡淡地说，“我也希望光靠练习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这不可能。” “哎……咦？那妳最后怎么打赢他？” “开枪，人在怎么厉害，也强不过子弹。” “……………这样啊。”听完夏析悦说明自己怎么打赢李有仁后，云祈总觉得心底有点微妙，也挺意外夏析悦居然会用枪枝阴人。“他应该死不瞑目吧……” “死不瞑目的人多得是，不差他一个。”因为肋骨的关系，夏析悦没办法抱住云祈，便改为伸出手臂让她躺在上面，至少两人间有接触。“如果没办法知道怎么做才能跟妳更亲密，我也是死不瞑目。” “…………我总觉得妳乱用成语。” “并没有。” “哎，我们一定要谈这件事吗？”云祈翻了个白眼，她实在很不想理会夏析悦的无理取闹。“就算现在跟妳说了，妳又能做什么？伤、患、小、姐？” “……………”夏析悦楞了一下，想了会后回答道。“那要看是什么办法，早点知道，我还可以用想像的方式练习。” “…………想像的？” “嗯，脑中模拟。教练不是教过？” “…………”听到夏析悦这样说，云祈脑中浮现夏析悦凭空想像自己的*，然后开始……那不就是意.淫吗！“不、不用了！应该说不准！没事别乱想这种东西，变态！” “………哈？”莫名其妙就被骂变态，夏析悦一脸茫然，望着双颊飘红的云祈辩解道，“我是想什么……” “反反反、反正之后时机到了我会跟妳讲清楚啦！别管那么多了！” “现在不行？” “不行！” “为什么？” “……这还用的着解释吗？”云祈五指大张，作势要戳夏析悦的伤处。“懂了吗？伤、患、小、姐？” “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又不是瘫痪。”夏析悦毫不在乎地说，“普通走动、日常行为我还是可以。” “那真不好意思，那个已经算激烈运动了，妳死了这条心吧。” “………激烈运动？”夏析悦喃喃重复道。“算是激烈运动吗……” 眼看夏析悦总算是安分下来，云祈松了口气，闭上眼准备睡觉。 正当她快要睡着时，夏析悦说了一句话，瞬间吓跑了所有的瞌睡虫。 “──妳说的激烈运动，是指做.爱吗？” “唔嗯！妳、妳说什么？” “激烈运动，又能促进感情，我只能想到这个。”夏析悦一脸严肃，看得出来她非常认真的去思考了……“应该就是指做──” “好、好了！既然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云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夏析悦要把这种事情看得这么重要？可以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认真吗？“……对啦，就是那个……既然妳想通了，那妳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做了吧……” “嗯，这身体的确不方便。” “那、那够了吧……睡觉睡觉……真是的……” “原来是这么简单的方法……那妳为什么不讲清楚？”云祈虽然想轻轻揭过，可夏析悦却继续钻牛角尖，“不对，我们之前明明很常做，感情还不是一样？” “呃……妳能不能别管这件事了……”云祈真的很后悔，自己干么没事找事做？“我们睡觉，好不好？” “是做的方式……还是时间……？次数？”夏析悦好像没听见云祈说什么，紧皱着眉头思索道，不时喃喃自语着，别人看还以为她是在烦恼什么人生大事或数学难题。“……难道是姿势？” “我不管了……”云祈转过身，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内。 ＊＊＊ 本来以为夏析悦知道真相后，会安分一点……云祈突然发现有这念头根本是大错特错，她根本走火入魔！ “妳要电脑……做什么？” “看影片学习。” “………看什么影片？” “杜舞炎借我的情.趣影片。”夏析悦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大大方方的坦率说道。“本来以为女生和女生最多也只能作到亲亲摸摸，看来我的技巧还有进步空间。” “喔……” “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是哪边有问题。”夏析悦傲然地说道，似乎很自豪自己找出了答案。“女性就是少了男性的一个要件，妳之前说的，更进一步亲密的关键就在这里。” “………所以？” “不过这种缺陷是天生的，花了许多时间，我还是不清楚该怎么改善。”扬起手上一大叠的光碟，夏析悦说道。“所以我去问了杜舞炎，她就给我这些光碟。” “…………”目瞪口呆，搞懂夏析悦的意思后，云祈心中只剩下震惊，连害羞的感觉都没了。到底是脑袋多奇葩、多缺乏羞耻心，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呃，她没说要和妳一起看吗？” “有，但我没理她。”夏析悦疑惑的回答，“要看也是跟妳一起看，和她干么？” “…………所以，嗯，等等，我整理一下。”云祈随手把正在处理的军中文件丢到一旁，“所以，妳觉得妳的技巧需要改善……就跟杜舞炎借了这些光碟……然后。要用我的电脑播放，还要我跟妳一起看？” “嗯。” “………光碟给我。” “给。” 云祈接过夏析悦递过来的光碟，上面清楚标注了“女高中生被女痴.汉骚扰”、“女大学生的好闺蜜”、“妈妈和女儿的小秘密”、“上司不要──女ol的后花园”“□□的下午茶会”等等标题，内容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总之，云祈是绝对不会让夏析悦看这种诡异的爱情动作片的，更别说和她一起看了，这些光碟的去处只有一个，云祈一抬手，就把整叠光碟都送进了垃圾桶。 “那是跟杜舞炎借的……呃……”夏析悦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不禁打个了寒颤。“云祈……” “杜舞炎那边我再找她算帐……倒是妳啊？”云祈满脸笑容的回望向夏析悦，“病患就该有病患的样子，小析，对不对？” “嗯、嗯……”再怎样迟钝，夏析悦也知道云祈生气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云祈会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准备要把人生吞活剥那种程度。“……我现在就回床上，乖乖躺好养伤。” “真的会乖乖躺好？” “真、真的……”在灿烂微笑的云祈面前，夏析悦只能温驯的点头，暂避锋锐，不敢再提起光碟或亲密关系的事情。“我保证。” 第59章 “妳给小析那堆片子是做何居心？” “哎呀，这不是担心妳们不幸──福吗？”纵使眼前的云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杜舞炎依旧笑嘻嘻的回答道。“够不够？因为摸不准妳们两个的喜好，所以我能全部都……喂喂妳小心点！” “啧。”抢走杜舞炎正在看的小说往她头上砸，却被闪开，云祈又抓起桌上的卫生纸。“少多管闲事，那些片子妳自己留着看就行了。” “我是为妳好耶，小夏夏的技巧进步，妳在床上才会舒服……唉别这样！” “说了叫妳自己留着，少在那边教坏小析！” “什么教坏，都几岁了，难道妳们还停留在牵手亲嘴的地步吗！” “用不着妳管！” “听劝，趁现在还有电，赶快把那些片看一看，不然之后就麻烦了。”死死按住云祈挥过来的卫生纸，杜舞炎仍不死心的说道。“真有必要，我也是可以亲自上场，实战教学的哟？” “去死！” 一时之间房间大乱，小说、漫画、卫生纸、枕头、棉被四处飞舞，乒乒乓乓的声响足足闹了十来分钟才停歇。 “我是跟妳说认真的。”云祈一口气喝干一杯水，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别再拿奇怪的东西给小析，也不想想，她现在的身体适合吗？” “喔，妳不讲我都忘了。”依旧喘的肩膀不住起伏，杜舞炎叹了口气，起身从抽翻找拿出一个袋子，“这是杜家祖传的跌打药，昨天那群老头子们拿来的。” “妳对妳们家的长辈真有礼貌……”云祈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罐药和绷带，还有五六本书。“对了，小析受伤的事情，他们有说什么吗？” “如果妳从小就被他们逼着学武，连玩的时间都没有，妳也会是这种态度。”杜舞炎摇了摇头，“说什么？就说早点养好伤，里面的书叫她看熟。” “……小析算是打输李有仁，他们不在意？” “拜托，她才刚学我们杜家剑法多久？” “这样说也是啦……” “而且打不过马上灵机应变，这很好啊。”杜舞炎摆了摆手，“我跟妳说，现在要找品行可以、懂得剑术又有点悟性的人很难找啦，面对危险时用点手段没什么，只要能活下来，老头子们都不会在意的。” “好吧……” ＊＊＊ 拿着杜舞炎给的药与书籍，云祈回到自己房间，夏析悦正安分的看杂志打发时间。看到躺在床上的夏析悦，云祈突然想到，药膏在这里，但医师跟护士早就离开，难道是自己要帮夏析悦换药吗？虽然说是有学过啦，不过换药……那不就等于要帮她脱衣服、还要用手摸、而且肋骨可是在胸── “云祈？” “呜啊！” “为什么站在门口发呆？”夏析悦莫名其妙的看着云祈，“怎么了？” “没、没事！”猛地甩头却还是甩不去那股燥热感，云祈吞了口口水，“那个……嗯，刚刚……哎总之，要帮妳换药了……衣、衣服脱掉吧！” “噢。”点头后却没有任何动作，夏析悦依旧只是看着云祈。 “……怎、怎么了？” “帮我脱。” “………妳、妳是断肋骨，不是手吧！” “可是拉扯、举手一样会痛。”夏析悦摆着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云祈道。“前天也是请护士小姐帮我。” “好、好啦……我帮你脱……抬手。” 不就是脱衣服嘛、不就是换个药、不就是裸个体，又不是没看过……云祈不断的在心中喃喃自语着，走到床边开始帮夏析悦脱去上半身的衣物，但纵使有云祈帮忙，夏析悦在动作时眉头依旧会紧皱不已。 褪去上衣，就露出肌肤和白色的绷带，因为断掉的肋骨刚好在腹部上方，胸口下方，为了方便上绷带，夏析悦并没有穿内衣，看得云祈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云祈？”看云祈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发呆，夏析悦只好出声提醒，“妳得帮我解开绷带。” “啊、喔、喔……我知道。” “喜欢吗？” “啊？”夏析悦没头没脑的突然问道，云祈根本反应不过来。“喜欢什么？” “胸部。” “………………闭、闭嘴！！！问这干么啊！” “会太小吗？”夏析悦若有所思的说着，“我一直觉得我的并不怎么大……” “怎、怎样都好吧……哎不要讲这个啦！” “妳喜欢这个大小？” “关、关我什么事啊！”因为夏析悦在旁边多嘴，弄得云祈手忙脚乱，差点就把小药罐给摔在地上。“问这个做什么啦！” “妳要用的，当然跟妳有关。”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夏析悦理直气壮的说道，“虽然太大会影响行动，但如果妳喜欢大一点，我可以试着改进。” “………不、这、我……” “嗯？” “………大、大小不重要吧……”低垂着头捂着脸说，云祈已经不敢看夏析悦的脸了，但要是不讲清楚，让夏析悦继续钻牛角尖下去，谁知道她又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手手、手感好就好了……” “这倒也是。”点头赞成云祈的说法，夏析悦说道。“我就很喜欢妳的手感。” “…………”云祈扯动着嘴，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个字都讲不出口。 “那妳满意我的手感吗？要不要摸看看？” “…………＊（∧＆＊％∧＊％＆＄∧＃％！！！！” “什么？” “给、给我安静！闭嘴！”抬起手作势要揍人，云祈真的受不了这话题了，她才不想跟夏析悦讨论胸部的手感！也不想要摸……呃，要摸也不是这时候摸！“再啰唆一个字，我就打妳伤口！” “噢，好，知道了。” 被威胁后，夏析悦乖乖的闭紧嘴巴，任凭云祈把绷带拆下。 一打开药罐，刺鼻的中药味迎面扑来，让云祈不禁皱起眉头扇了扇手。 “这味道真是……” “这什么药？哪来的？” “杜舞炎给的，说是杜家祖传的跌打药。”擤了擤鼻子，云祈用手指拧起一小沱。“快点弄完吧。” “别上。”夏析悦皱起眉头，“味道太重了。” “不上药怎么好的快？” “可上了药，身体会有味道，这样妳晚上怎么睡？”夏析悦担心的说。 “………用绷带绑着，就没什么味道了啦。”云祈脸颊一红，“别啰唆，手走开点，我要上药了。” 冰凉的药膏抹上夏析悦的上腹部，云祈手轻轻的把药膏推揉开来，让药力扩散，可推着推着，云祈发现自己很难专心下去…… 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个部位实在是、太、太尴尬了…… 手每动一下，几乎就会碰到夏析悦的柔软处，就会想到夏析悦刚刚说的手感，这是要她怎么专心上药？ “云祈、云祈……”夏析悦越看越不对劲。“……妳在摸哪边？” “啊？会痛吗？”不知道何时出了神，云祈突地惊醒，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推着推着，就摸上了夏析悦的胸口！“怎么、我……咳！” “…………” “咳嗯、我、我是想说这样才能把药力推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夏析悦还盯着自己看，云祈急忙故作镇定道，“好了……接着帮妳上绷带……” “…………噢。” “嗯，双手张开我比较好绕……” “手感怎样？”夏析悦听话的张开手，突然问了一句。 “还不错……呃！”一时不查，下意识的回了口后，云祈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我、我是说──呃那个──这个──” “其实妳可以多揉几下，我不介意。”夏析悦坦率的说道。“妳的我也摸过。” “……别提这个了，不是叫妳安静吗？”云祈头都快炸了，若不是夏析悦的眼神表情实在太过单纯，加上瞭解夏析悦的个性，她真的会以为这女的是故意在调戏她！“让我分心，绑歪了，不舒服就别怪我。” “噢。” 绑绷带云祈并没有很熟，毕竟两人受伤的机会不多，真受伤也是让专业人士来处理。但现在医疗人手都在前线，昨天让医生跑一趟还是多亏了杜家的面子，云祈只能放慢手脚，小心翼翼的缠着。 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的云祈，夏析悦突然心中一动，伸手抚上云祈的后颈，把玩着她的头发。 本来只是好玩而已，但因为身体关系，这几天两人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就是让云祈枕着自己手臂睡觉，这让夏析悦忍不住，手上动作越来越放肆，不仅摸上云祈的身体，甚至伸进衣服里面。 “喂……手在搞什么鬼？” “摸一下。” “这哪是摸一下！” “妳刚刚也摸我摸的很开心。”夏析悦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样才公平。” “…………很好，妳就别后悔！”总觉得脑袋内有某个线断了，云祈抓起袋子内足够一个礼拜更换的绷带卷，用力扯开。 隔天，杜舞炎严肃的跟云祈叨念着。 “小姐，现在医疗物资是要多少有多少没错，但也是用一个少一个。” “我知道……” “知道就别再把人捆成木乃伊了，绷带不是拿来玩的，ok？” “o、ok……” “哎……要搞情趣可以跟我说嘛，我这边有情趣用品店弄来的绳子、手铐跟项圈──” “不需要！” 第60章 夏析悦是在毫无防备且身躯往前冲的状况下，挨了李有仁全力的一击，幸好她穿的防弹背心挡下了大多力道，才只造成断两根肋骨和内出血的伤势。 如果没有穿防弹背心，那一拳的力道甚至能打穿肋骨击中心肺，若是心脏受到重击，夏析悦便没可能再举起剑战斗；又或者，断裂的肋骨朝内刺穿肺脏，以营地现在的医疗规格，加上大多医生都死于尸疫，治好的机率可是相当渺茫。 不论如何，至少夏析悦是躲过了一劫，现在只要养上一个月的伤即可。 迁移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云祈决定抽空去学习几样有用的技能。 一来之后可能派的上用场，二者刚好可以远离夏析悦──云祈总感觉，几天没有亲亲我我，现在夏析悦的*已经压抑到了一个临界点，搞不好会突然忍不住，不管伤势就直接扑上来…… 因为这样，最近回到房间，都会看见对方一副哀怨的表情，云祈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重，也不是说不想给她，问题在于她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做那种事……就算已经不会痛了也不行！一定要完全恢复才可以，不然万一伤势加重怎么办？ 而且越忍耐，之后的反弹就越大，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自己……她难道以为我真想这样做吗？想亲热的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啊。 一边在心中喃喃抱怨着，云祈小声地推开了房间门。 上完课又去司令部处理点杂事，回到杜家时已经逼近晚上九点，正想着大家应该都睡了吧，可推开房门就看到夏析悦正在床上用笔记型电脑看影片。 之前被云祈那样念过后，怕影响到夏析悦的伤势，杜舞炎也没再拿爱情动作片过来，改送来一叠武术纪录片，让夏析悦仔细观摩学习，毕竟这样也比看书揣测要来的快。 夏析悦的表情又是如此的凝重严肃，云祈自然也以为她正专心的学习武术，虽然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但夏析悦以前就有熬夜练剑到身体坏掉的不良纪录，云祈也没做多想，换好衣服就上了床。 然后她清楚看见了，萤幕上两个女人正一.丝.不.挂的互拥着！ “小析！！！！！！！！！！！！！！！！！” 拍的一声用力合上笔电，云祈满脸潮红，半是怒气影响半是害躁，没想到她千防万防，居然还是让杜舞炎污染了夏析悦！而且她干么一副严肃的模样那样子研究色.情片啊！ “啊？”沈浸在“教学”片中，夏析悦的反应慢了许多，这时才迟钝的抬起头看向云祈，“怎么了？妳脸好红。” “妳、妳还敢说！妳在看什么啊！” “纯情少女的床.上游戏。” “不是问妳片名！！！！！！！！！” “那是问什么？” “妳……算、算了，我要宰了杜舞炎那女人，把她脱个清光、五花大绑、和皮鞭一起送给学姐、让她自生自灭……” “跟杜舞炎又有什么关系？” 夏析悦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看云祈在旁边碎碎念着，觉得怒气好像也不是针对自己，于是她伸出手，重新打开了躺在棉被上的电脑萤幕。 “妳还看！！！！！！！！！！！！” “不能看吗？” 虽然是静音模式，但萤幕的光线和画面上两个抖动的大白肉实在太显眼了…… 云祈差点没昏过去，妳说妳那么执着、那么专心、那么认真的看爱情动作片是干什么呢？就不能愉快的睡觉吗？ “………既然妳不喜欢。”夏析悦看着云祈，好似理解了什么。 “那我换一片，妳喜欢哪种类型的？” “我喜欢……不对！！！！！给我慢着！！！！” “我觉得这片很实用，能学到不少，可是她的剧情很差，而且人不好看。”夏析悦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大叠烧录光碟，正好是云祈之前丢到垃圾桶的那份。“这片刚好相反，人很漂亮，剧情也不错，但是重点都看不清楚。” “………我才不想知道这种鬼东西。”云祈咬牙切齿的扶着额头，她觉得她快昏过去了，只是去上个课，为什么一回来世界就变了……“等等，妳看过了？全部看过了？” “嗯。” “…………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么那么紧张？”夏析悦好奇的问道，态度依旧像平常一样平静。“我们都满十八岁了。” “不是这个问题啦……”已经气到没有力气解释，云祈垂下肩膀无奈的说，“妳的伤……” “不要紧，前几天就和妳说过已经好了，只是医生说要再观察几天。” “唔……” 这样说来，云祈还真找不到藉口阻止夏析悦看那些影片。之前还能说是担心她的身体，可现在……要说什么？那些片不好看？不想她看？原因呢？理由呢？ 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云祈叹了口气，决定放弃在这件事上坚持。 再怎么说夏析悦也是成年人了，她管不了她，也不想为了几个片子和她吵架。 况且，这些片子能让夏析悦稍微分心也是好事，若是不给她看，她又欲求不满的缠上自己，到时候才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哭。 “好、好啦……随便妳啦，但是我想睡了。”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云祈拉起棉被说道，“妳想看明天早上再看吧……不然这样放着，我根本睡不着。” “………不能一起看吗？” “………” “………” “………妳说什么？”云祈嘴角抽动，不敢置信的看向夏析悦。“再说一次？” “我想和妳一起看。”夏析悦依旧张着无辜的脸，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杜舞炎说，这种片子就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云祈顿时有股强烈的、激烈的、猛烈的冲动想把杜舞炎手撕成一块一块的拿去喂丧尸。可她得先应付了眼前的夏析悦，才有机会杀出去找杜舞炎报复。 “不可以吗？” “我…………我又不喜欢看这种片子。”撇了一眼萤幕，云祈立刻转移视线，脸颊也飘上两抹红晕，“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那样。” “也不能这么说，有些剧情不错，有些女生很漂亮。” “…………是、是喔。” “再说，里面有很多不错的技巧。”夏析悦的表情柔和了些，眼中闪过一丝满足，“我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也知道怎么和妳更进一步了。” “啊哈、啊哈哈哈哈………”干笑两声，云祈现在真不想知道这个……“很、很好啊……是好事啊……” “妳真的不要看？” “………我学那个干么。” “改天可以换妳主动，我不介意。” “……停，我们别谈这个好吗？”云祈的头快裂了，再听夏析悦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起棍子猛敲夏析悦的头，敲到她失去今天的记忆为止。“很晚了，该睡了。” “为什么妳好像不是很高兴？”观察着云祈，夏析悦实在不懂，照理来说自己的技巧进步，云祈就能变得更舒服，这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吧。“妳不希望我技巧变好？” “妳已经够、非常够、超级够好了……”翻了个白眼，云祈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再好下去她就要死了好吗？“……我只是累了。” “噢，好。”既然云祈说累，夏析悦也没再追究。“对了，妳明天也要上课？” “差不多………明天有事？” “没什么。”夏析悦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等妳有空，我们再一起看。” “……………没空，我今天没空、明天没空，后天也没空。” “呃？” 姐！妳是我姐行不行！为什么妳这么执着找我一起看爱情动作片啊！ 云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很想抓着夏析悦的肩膀猛摇，看能不能把她脑袋中那堆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摇出来扔了，一起看这种片子很有趣吗？！ 或许对夏析悦来说很有趣啦，可能中途还能拈个油、吃个豆腐、摸个身子什么的，可对云祈而言这根本是灾难啊！还是天外飞来的横祸！ “我说妳啊……有空看这些片子，杜家要妳看的那些纪录片、教学片呢？” “看完了。”夏析悦眨了眨眼，“妳不喜欢看这些片，我们也可以找电影或是动漫来看。” “啊？”云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玩个是什么？“妳是想……” “我只是想跟妳待在一起。”夏析悦无奈的叹了口气，“妳最近忙的团团转，我却只能待在床上，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能跟妳相处的时间就只有晚上睡觉，我真的很想妳。” “呃……”被夏析悦这样一说，云祈心虚不已，总不能承认是故意躲着她吧。 “只要两个小时，陪我看个电影，好吗？” “如果这样，也、也不是不行啦…………” “那我想看这片。” 看云祈有松口的迹象，夏析悦露出了微笑，抽出了一片光碟拿给云祈看。 …………上面写着“我与闺蜜间那不能说的秘密” “……………我拒绝。” 第61章 “哎……”上飞机前，夏析悦难得的叹了一声气。 好不容易把伤养好，却又刚好碰上生理期来，生理期总算结束了，却又到了要撤往后方的时间，她根本没多少时间能和云祈好好培养感情。 如果知道夏析悦心中所想，云祈一定会大翻白眼，暗骂这家伙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都被她吃干抹净了、想试的也试过了、连片子也陪她看了，居然还嫌不够？ ……可能三次不够，三十次才能让夏析悦满足吧。 云祈正仔细检查着身上的装备，由于山区没有足够让运输机机降落的跑道与场地，她和夏析悦、以及其他四十八名士兵都得用跳伞的方式进入山内，物资就采用空投处理。 出发前所有人都得强迫去上一个礼拜的密集求生课程，如今不只夏析悦，连云祈也会用简单的□□进行防身（虽然枪法不怎么样）。现在她们和旁边的士兵一样，穿着迷彩军装，身上带着降落伞、求生包、紧急药品与□□。 除此之外，夏析悦另外在腰际系着两把剑，云祈也多背了三袋装满子弹与紧急口粮的补给包。虽然夏析悦对补给包有些意见，但在这群精锐士兵中，云祈只能算作后勤运补人员，自然也得多背点东西。 毕竟按照程序，云祈根本上不了这趟班机，若不是靠了杜家与林家的关系，没人想多带一个累赘进入未知的危险地带；夏析悦至少还有强烈的近身格斗能力，休养好的她已经进步到能与六个精锐士兵游斗而不落败。 “按照顺序登机！” 时间一到，众人鱼贯着进入机舱坐下，队长开始说明任务。不过云祈和夏析悦并没有很在意，毕竟任务内容两人早已知晓，甚至连这次飞行的路线、机上装载的货物、以及出行人员的数量都是云祈安排的。 这个小队是第三波投入山区的先锋人员，主要是建构一个安全的营地，让后续的非战斗人员可以平安的跳伞入内。 前两次的小队早已传回消息，山区内的丧尸果然大幅减少，就算有也是零零散散，不可能引起大规模的尸潮，因此他们很平安的完成了任务，在山区内建立了一个小型聚集点。 这次的胜利等同给司令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只要后方的补给点能建立起来，别说能制造出补给物资，至少大家也有了一个可以逃走的地方。 既然已经确定了山区内没有可能的威胁，本该进行战斗补给的第三小队就改为在另一个山头创立新据点，扩展生存范围──这使得云祈的计划稍有出入，她把自己安排在第三小队，就是不想跳进一个完全未知的地点。 不过木已成舟，再调也来不及了。 飞行员确定一切完好后，运输机缓缓启动进入跑道，逐渐加快速度后冲上云霄，朝远方飞去。没过多久，其他工作人员重新回到定点，开始帮下一台运输机保养与上货。 “排长，你那边检查的如何了？”一名工作人员对着机舱下方大喊着。 “好了。”一双黑手从机舱下窜出，这名士兵吃力的爬出底下，少了一只脚的他比别人动作还慢上数拍，若是云祈在这边，一定能认出这人就是那天挟持她的司机。“检查完了。” “噢，那快去吃饭吧。”工作人员低下身扶了他一把，叹了口气。“哎，排长你真不该来做这种事的……因公负伤，应该要在家好好颐养天年的啊！” “混口饭吃，没办法，谁叫现在出了这种事。” “抱歉啊，没办法帮你找到更轻松的工作……” “没关系，至少还在军中。”独脚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目光，“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虽然不能杀感染者，干干后勤也好，我也算为国家尽了一份力。” “好啊，走走，听说今天的午餐有鱼呢──” ＊＊＊＊＊ “小析。”飞往目的地至少要四个小时，算准时间，云祈拉了一下夏析悦的衣领，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妳看窗外。” “怎么？”夏析悦不解的看向外头，除了云外根本看不到什么，下方景色都变成了小点，也没办法看清楚状况。“外面有什么？” “现在已经航行了一半距离。”云祈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如果时速跟路线都没变的话，现在已经快到a市上空了。” “哦？”听到云祈这样说，夏析悦的眼神马上变得炙热且亢奋，“可以看到我家吗？” “这个很难吧……”云祈干笑了几声，她又不坐窗边哪知道，但高空俯视下想找出特定房子也太难了，更别提运输机的时速，刷的一下就过去了。“不过早晚一定能回去……不用急。” “噢……”夏析悦有点失望，但还是满怀希望的望着外头。 别说她，就连云祈也有点想念家里了。夏析悦到现在还是把自己家门的钥匙贴身收藏，云祈虽然没有这样做，却刻意的把路线规划在这个地方，两人内心所渴望的都是同一回事。 别人家的屋子终究是别人家的屋子，不比自己的房间住起来舒服，更何况现在外头大乱，云祈和夏析悦都想回家看一下，哪怕自己家里有丧尸也好，至少知道家还在那里，心中也有了点底气。 可以的话，还想知道父母亲戚的去向与安危，但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云祈也只能放在心中想想就算了，虽然这样吊著有点七上八下，但没消息就有个希望在，哪怕很微弱很渺小，至少也是有可能性存在。 突地，机身猛烈的震荡着。 “怎么回事？” “所有人，抓稳！” “唔，小心！” 是乱流吗？云祈脑中才闪过这念头，后方就传来一阵爆炸声，还没来的及反应，她和夏析悦就先后被吸出机舱，在高空中往下坠落。 “打开降落伞！”这情势变化也太过剧烈了，没时间多想，云祈下意识大吼，也不管夏析悦听不听得到，现在要是反应不过来，没过一分钟两人就要变成肉饼了。“快！” 拉开降落伞后猛烈下坠的情况终于缓解，云祈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远处传来剧烈的碰撞声，运输机的后半爆炸，失去平衡与推进力的前半猛烈的撞上了一栋高楼大厦，发出的爆炸声与火花之庞大，远方的云祈都能听见看见。 云祈没时间哀吊那些来不及跳伞脱离的机组员与士兵，也没有机会痛惜随之陪葬的大量补给物资，她现正拼命祈祷着，等等落到地面时，不要撞到一个丧尸头上，又或者刚好掉进一堆尸体之中。 只希望那剧烈的爆炸声响能把丧尸都吸引过去吧。 没过多久云祈就平安降落了，算她走运，刚好落在一间高楼的顶端。从楼顶上的血迹和尸臭味，以及封锁的门来看。 这个地方原本是有幸存者们──但这群人中有人被咬了，弄到后来这个顶楼上只剩下丧尸，因为他们不会开门，也没有强烈的吸引力要他们离开，所以他们就在这里徘徊着。 而刚刚的爆炸声正好吸引了他们，这群笨丧尸们依照惯性往声响移动，这大楼又没有保护网等措施，当云祈的脚落在楼顶时，恰巧看到最后一只丧尸走向天空，澎的一声摔下楼去。 …………运气不知道算差还好，大概是普普吧。 “小析……”云祈左顾右盼没看到危险，却也找不到夏析悦。 两人在爆炸的时候分别被吸出机舱外，那时候她根本顾不上夏析悦的情况，光是忙着解开降落伞，计算等等落到地面的各种状况就忙不过来了。 一直以来夏析悦都在身边，使得她一时之间没想到，因为风向、冲击波与跳伞关系，落地后夏析悦不会待在自己身边。 “可恶……”朝远处看了看，根本看不到其他的降落伞，云祈完全不知道夏析悦落到哪里去了，偏偏在这种地方手机根本无法使用。无线电通讯器或许是个好主意，云祈死马当活马医的打开了一下，才想到夏析悦身上根本没有这玩意！ “………这下糟糕了。” 在到处都有丧尸的城市之中，她是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夏析悦？ 到处乱走找人？这样除非运气透天，否则变成丧尸晚餐的可能性比找到夏析悦还高，而且还会提高夏析悦找自己的难度。 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那也除非运气透天，不然夏析悦应该很难从千万个大楼楼顶中挑到自己在的这栋吧………… 又不能大喊大叫，真这么做，在夏析悦找到前丧尸就先发现晚餐了。 找个显眼的东西？听起来是不错的主意。 升起烟？去哪边弄火？而且在城市内生火起烟，会不会被高楼大厦遮住？ ………等等。 云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开始搜起身上的东西，不一会就从包裹内找出了一把信号枪。 踹了几脚，确定楼顶门的封锁还算紧密，云祈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枪口往上射了一枪，红色的闪光顿时在空中炸开。 第62章 等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回应，眼看天色逐渐变暗，云祈内心也越来越焦躁不安。 但她可不敢再开一枪，先不管信号弹有限，要知道信号枪发射时同样会有声音，若不是一开始坠机引发的爆炸络绎不绝，把丧尸都引开了，她哪敢拿枪出来玩。 现在爆炸声已经止歇，这时候用信号枪，纵使丧尸走得比较慢，一时之间无恙，以后在这区的行动上也会受到很大的干扰，况且夏析悦说不定正往这边赶，把丧尸引过来不是害她吗？ 可是枯等也该有个时间限制，更别说人现在是在顶楼，没有屋顶能遮风避雨，也没有食物或是床铺能够休息补给，虽然云祈身上还有紧急口粮，但为了以后着想，得省吃俭用，不能浪费在这里。 而且现在时间已经秋末快入冬，姑且不论晚上外面温度下降，那股浓郁的*尸臭味就让人非常不舒服，看着地上干涸的血迹也不好受。若不是云祈担心下楼会遇上丧尸，枪声又会引来危险，她早就进到室内了。 “哎……对了！” 眼看四周越来越暗，云祈叹了口气，正想拿出手电筒照明，这时她突然灵光一闪。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过去，四周逐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由于失去了电力，大多数人也变成了无脑丧尸，以往繁华的都市夜晚已经不再复存，只剩下阴森森的死城。 这时候云祈手上的手电筒灯光反而显得突兀，虽然没有很显眼，但无鱼虾也好，至少周围百尺之内还是看得见。而且灯光对丧尸的刺激性不大，也不知道为什么，丧尸的眼珠子虽没有*却失去了功能，比起视觉，它们更依赖嗅觉和听觉捕捉猎物。 挥舞手上的手电筒，只能先加减用着了，反正电池这玩意不算难找，她身上也有备用一盒，开上两晚应该还可以，之后……先不管，目前主要还是跟夏析悦会合。 藉着微弱的灯光，云祈整理检查着身上所有的东西与装备： 一公升的水壶、 十二包紧急口粮（如果都不行动，半包可撑一天）、 手.枪一把、 枪械清洁包、 近千发的子弹（实际上只有三百发是手.枪用，另一半是步.枪子弹……）、 十五个装满弹药的弹匣（同样只有三个能用）、 手电筒、 两组电池、 小刀、 打火机、 两盒火柴、 指南针、 信号枪和两发信号弹（原本三发）、 医疗包（一卷绷带、小手术刀、止痛药、酒精、凡士林、清洁毛巾）、 无线电收发器、 干脆俐落的将用不着的步.枪子弹全扔在地上，行动也轻便许多。 云祈有点懊恼，在飞机上嫌重，便随手把几包行囊给扔在地板上，那里面可是贵重的食物和弹药啊，若是被吸出舱外时记得拿就好了。 ………可惜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看似充裕的装备，最头疼的就是水的存量，以及缺乏一把近身肉搏战武器。 食物……大爆发才过去两三个月，应该还是能找到吃的，水的问题比较大，供水系统失去作用后，云祈只能祈祷水塔内还有水，或者能从超市与便利商店中找到矿泉水。 武器……环顾四周，云祈找到了几根染血的木棍、铁棒与槌子，大概是幸存者留下的。简单改造一下就能使用，虽然没有夏析悦那样厉害，但在安全区内的一个月，云祈好歹从军中教官和夏析悦身上学了一些格斗技能，应该能勉强对付一只丧尸。 夏析悦身上的东西和云祈差不多，只不过没有指南针、信号枪和无线电，子弹也只有一百发，没有替换弹匣，口粮也只有两包。不过有两把刀在身，只要运气没有太差，落地时受伤或是粗心大意被丧尸伏击，云祈觉得比起自己，夏析悦应该更容易在城市内存活下来吧。 整理完全部家当，拿着武器，云祈再次检查了一下周遭，确定整个楼顶上完全没有丧尸，门也被封的死死，才靠在墙边养精蓄锐，等到白天再行动。 手电筒开着放在顶楼边缘，虽然不清楚夏析悦会不会看到或找上门来，但总归是个方法。 脑中乱七八糟的闪过无数思绪，不知道辗转难眠了许久，云祈总算是缩着身体睡了过去。 ＊＊＊＊＊ 夏析悦落在了一所中学的操场上，运气好的是她降落时并没有丧尸在周围，运气不好的是她降落时，被爆炸声吸引的丧尸群刚好从教室内走了出来。 那还真是一场灾难，至少上百只的小丧尸、还有他们的父母、老师、不管是谁随便都好，反正一落地刚解开降落伞，夏析悦就看到快五百只的丧尸从两个校舍冲出，朝她的方向包围过来。 一打五小事一桩，一打五十有点夸张，一打五百根本是送死。面对数以百计的丧尸群，就算是夏析悦也脸色发青，握着刀就往围墙方向冲了过去，可一撑起身体，她马上看到墙外马路上聚集了大量的尸潮。 这情况不只坑爹，简直是坑爹中的大坑爹啊。 相较于云祈落在安全的大楼顶端，夏析悦虽然运气没有好到直接落在尸潮中，可掉在两个丧尸群附近，好像也跟掉在尸体堆中没差多少。 好在外面的丧尸全被爆炸声给吸引住了，持续不断的爆炸加上楼层崩塌的声音，引起了大部分丧尸的注意力，加上尸群动作够慢、学校的场地够大、夏析悦的心脏够强、身手够厉害、脑袋够诡异，她干脆就拉着一群丧尸在校园内逛起来。 身后跟着一大群丧尸还能冷静自若的动手，这要是别人，没抖着脚等死就差不多了。也是学习了杜家武术后，夏析悦的动作加快不少，加上手上的纯钧够锐利，几乎没有丧尸能够靠近她的周围，就算偶尔有几只挡路，也没能起到拖延脚步的作用，夏析悦一刀就送它们安息了。 绕个几圈，夏析悦就发现这学校她非常熟──熟到都快焦了，这不就是她以前读的那所中学吗？也多亏了这层关系，夏析悦左拐右挪，很快就甩掉了大部分的丧尸群来到门口。 校舍中有些入口被各种桌椅给堵住，可能灾难刚发生时，学校被当成避难所之类的地方。这也让夏析悦明白，为什么会有小学生丧尸混在中间，看到那些幼小的，甚至连她的腰际都沟不着的孩子张着大口扑上来，说没感情是骗人的。 不过从军中训练脱出后，夏析悦学到绝对别对丧尸投以感情，更别去思考它们生前是什么样的人——除非妳想加入它们。再说，云祈还不知道在哪边等着自己呢，说不准她已经被丧尸给包围，正希望自己去帮她，哪能在这边耗时下去。 绕了校园整整一圈，当中就东门外的游荡丧尸最少，夏析悦也没得选择，从东门冲了出去。这时跟在她身后的尸群已经从五百多减少到五十多只，大部分都是半途跟上的，夏析悦也想过要不要花点时间清理它们，毕竟这些丧尸有些居然会唉唉叫，那惨烈的呻.吟声实在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还会引来其他丧尸的注意。 可想想而已，夏析悦还是没理会他们，在尸潮遍地的城市中停下脚步也太冒险，说不准下一秒就会有无数丧尸出现，只要被围住就是个死字，对付十来只丧尸还有把握，但数量一多，夏析悦可没那自信不被划伤感染。 仗着对周边地形的理解，夏析悦快速的跑着，很快就摆脱了大群尸体，总算在夕阳斜下时脱了身，这也亏是自己的出生地，如果换作一个陌生的城市，夏析悦早就被尸群包围起来当晚餐了。 中间云祈有发射信号弹，但夏析悦根本没有那个时间注意，好不容易抓到了休息的空档，夏析悦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流了一身的汗，肺部和心脏都因为持续快速奔跑，现在彷佛要爆炸一样。 找了一间屋子，仗着身手好，夏析悦直接冲进去杀光了里面的丧尸。堵好所有的入口，清理完尸体，仔细谨慎的检查完周遭后，随便吃了点干粮与水，夏析悦才瘫软在沙发上，很快就陷入了熟睡。 虽然想去找人，可逃亡一整天下来她早就精疲力尽了，只能先休息回覆体力再说。 ………当然，她根本没注意到大楼上的亮光，也不知道云祈现在人在哪里。 同样的，虽然夏析悦有开灯，可谨慎的她将窗帘都拉上，还用东西堵住门窗以免声音外泄，漏出去的那点微光小到让云祈看不见，云祈自然也不知道夏析悦到底在哪边。 虽然身处在同一座城市内，可两人彷佛远隔千里，连确实的方位与距离都不知道，云祈心中也没个底，不确定两人是否能再重逢。 第63章 勉勉强强睡了几小时，云祈就睁开了眼睛。 入夜之后空气冷的挺快，加上云祈在的位置又高，没有遮蔽的状况下寒风不断吹拂，身上只有一件长袖迷彩，而且身处楼顶，想找个能盖的东西都找不到。 醒来时浑浑噩噩，鼻子都冻得像冰，体力更是没恢复多少，这样下去根本不行。 云祈本来计划在楼顶待上两天，毕竟高的地方方便观察四周，也比较明显，最重要的是云祈对于丧尸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可是睡上这一晚让她知道，一定得进到室内中，不然不只浪费无谓的精力，还可能染病。 勉强提起精神，简单做了一回热身运动，确定手脚利索多了后，云祈便开始挪起挡门的杂物，准备进楼。 推开杂物花了十五分钟，连打开门、走进楼梯这么简单的动作又花了十五分钟，云祈也不想如此，但面对阴暗的楼梯，加上那*的尸臭味，每走一步都后颈都好像有股阴风（其实是从没关好的顶楼门中灌进来的），下一秒都好像会跳出一只丧尸，自然得谨慎点。 好不容易走完一阶楼梯，云祈在走廊口左顾右盼，一个尸影都没有。 也对，运输机爆炸动静这么大的事，大部分丧尸应该都被引开了，何必自己吓自己？想明白这点，云祈稍微松了口气，提起胆子，选了一扇门推开，打算搜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物资。 里面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栋楼似乎是某间公司的办公处，到处都是各种文件和电脑，偶尔才能从抽屉中找到一些未开封的零食。桌上的水瓶云祈不想动，水龙头和饮水机都没有水，不过角落有几箱铝箔包饮料，还有一两件遗留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也不能说全无收获。 搜索中云祈也知道了自己身在何方，居然这么恰巧，被甩到了故乡中。 若是别的城市她还比较担心点，可既然是熟悉的地方，夏析悦应该不会因为迷路而误入死地吧。 电脑全缺乏电力无法开机，云祈搜到几台还有电力的笔记型电脑，试看看能不能连上网路发信息给军方，却接收不到任何信号，很明显，所有设备都被丧尸给破坏了。 “好吧……”发不出信息又不能引起太大的动静，云祈坐在一间豪华的个人办公室内，独自想着该怎么和夏析悦取得联络──如果能够会合就更好了。 不能引起太大的声响…… 那找多一点灯泡，在夜晚闪闪发光弄的显眼一点？写大字海报？ 还是干脆点火烧了整栋大楼？ 云祈想了一个又一个的方案，却又全部否决掉。 不是没电做不到，就是太过危险，再不然效率不够又浪费时间，最后还是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她烦躁的敲着桌面，刚好看到桌上的公司名片，突然灵光一闪，改变了思考模式。 不要想怎么联络上夏析悦，而是猜测夏析悦会去哪里。 其他地方还不好说，但这里是她们两个的故乡，很多地方都很熟悉，不用费太多力气就知道哪边的物资最多，哪边比较安全，哪边的人少。 所以，夏析悦一定会去的地方是…… ＊＊＊＊＊＊ 和云祈比起来，夏析悦就艰辛的多。 等到天亮从藏身处出来后，夏析悦谨慎的走在马路中间，小心翼翼避开房子和车子，避免里面突然窜出丧尸。 街道上满目沧桑，到处都是血迹与残骸，拦路的车子不多，可里面偶尔会出现系着安全带被困在驾驶座上的丧尸，一看到夏析悦就死命的挣扎，想扑上去咬人。 遇到这种丧尸，夏析悦都快步离开，免得他们引起更大的动静，给她带来更多麻烦。 俗话说人衰到极点，喝水也会呛到，走路也会跌倒。 纵使大多数丧尸都被飞机坠落引走，可还有少部份因为地形阻隔、缺腿走不快、或是各种原因而留下。 夏析悦遇到的就是这么让人崩溃的事情，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她已经尽量避开各种人潮聚集的地方，也谨慎低调的安静快走，却在经过一间小诊所时，碰上了一大群的丧尸群…… 这群丧尸可能是第一波的受害者，在医院引起尸变，幸存者逃难时没忘记把门锁上，所以大多丧尸都留在了诊所内。可是昨天的剧烈爆炸刺激了它们，一群尸体不断的撞着门，就这么刚好的、恰巧的……在夏析悦经过时破门而出。 “………该死。” 整整上百只的丧尸不断从房子内涌出啊，夏析悦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都还没做，只是刚转进一条马路，然后马路旁的门就碰的一声掉落在她眼前，接着一大群尸体就朝她扑了过来。 坑爹到了极点啊。 勉强打起精神，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你追我跑，甚至还有好几次得拔刀近身搏斗。 绕了两个小时总算是摆脱了那堆尸体，身体纵使还能撑下去，但持续的跟丧尸追赶跑跳蹦浪费不少时间，加上云祈一点消息也没有，夏析悦的心情简直跌落到了谷底。 就算熟悉地形，也不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别说找不到人，说不定走着走着又撞上一大群丧尸。感觉烦躁焦虑，毫无头绪又不断受到袭击，夏析悦越想越觉得窝火，越是如此就越不能集中精神，更无法发挥实力，以致她差点迎面撞上了一只丧尸。 那只丧尸离她不到三寸，手都快搭上迷彩服了，好在夏析悦关键时刻反应了过来，一刀就让它解脱，不然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被扣住颈子咬上一大口。 经过这件事后夏析悦更加烦躁了，雪上加霜的是，她的水也喝完了。 如今她不仅又出了一身汗，身上满是黏腻，背着四五公斤重的物资，口干舌燥，体力消耗了不少，而且还没找到任何云祈所在地的线索。 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地方休息补给，平心静气，好思考以后的对策。但经过刚刚的事件后，夏析悦也不怎么想进去这附近的房子，以她现在的情况，万一被躲藏的丧尸偷袭，说不准就交待在这里了。 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又有水和食物…… 夏析悦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家。 夏家的家境中上，在一个不算繁华的社区内，有一栋三层的独栋老房子。 由于父母惨死，夏析悦有一阵子很没有安全感，把老旧的普通门窗全换成铁制，铁门内又加了最先进的密码锁，保证没人可以入侵，也不会有人待在里面。 社区常常停水，夏家还特地在顶楼与地下室内都设了个小水塔，绝对不缺水。但夏析悦大学住在外地，家里倒是没多少食物，可翻找一下还是能找到泡面跟零食，至少能撑上几天。 最重要的是，那是自己的家。 想到就做，一决定要回家看看，夏析悦马上就鼓振起了精神，脚步显得轻快许多，疲惫的身体也涌出了新的力量，速度加快不少，花上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夕阳斜下前抵达了社区内。 可这时她听见了打斗声，准确来说，是人的脚步声、喘气声和东西重击在肉上的声响。 经过学校和李家的事件后，夏析悦对于幸存者这种东西都没什么好印象，因此她只是谨慎的在旁边窥视，没有一开始就上前。 可看到那个正在跟两三只丧尸游击搏斗的身影时，夏析悦身躯一震，立刻就拔出剑冲了上前，四五刀就把尸体给劈成两半。 “小析？太好了，妳没——喂喂，放、放手！现在不行！妳没杀死它们啊！” 猜想夏析悦在找不到人的时候，应该会先回家一趟，云祈便先到夏析悦的家来等门。比起夏析悦，云祈的运气可说是好上不少，一路上只有看到几只受困或是行动迟缓的丧尸，三两下就甩开了。 来到夏析悦家门前，却因为没有钥匙进不去，云祈本来是想去旁边的屋子内休息，却不小心引出了丧尸，她既没有夏析悦那干脆俐落的身手，又不想动用枪枝，只好用打带跑的方式，三不五时往丧尸的头上敲一棍。 但这样哪能用出什么力道，到最后云祈根本是在跟丧尸绕着圈子走，若不是夏析悦即时出现，她就打算先离开再另外想办法了。 不过夏析悦出刀时，不知道她是重逢太高兴还是怎样，居然只把丧尸给劈成了数段，没砍下头就把刀扔一旁，紧紧抱着云祈不放。 云祈看到后面那些挣扎扭动着，用单手拼着也要爬过来，逐渐逼近的残尸断躯，急的都快崩溃了，要亲热也得先确定安全再说吧！要被咬了啊！ 第64章 重逢本来是件好事，可云祈现在脸实在臭得要命。 夏析悦解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铁门，又输入了密码锁，让两人进入屋内。她到现在还是满脸无辜，完全不懂为何云祈没有开心的扑向她，劫后余生加上险地重逢，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云祈，我……” “安静。” 试着按了几下电灯开关，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现在已经快要天黑，屋内也显得阴暗许多，但夏析悦的家云祈来过好几次，还曾经在这过夜，即使暗一点，也没有其他地方的阴森感。 云祈依旧不放心，打开手电筒绕了一圈检查，才放松下来。 “云祈……” 跟在云祈后面不敢打扰她，夏析悦一副想吃又不敢动手的可怜样，就像看到骨头却勾不着的狗狗，满怀渴望的盯着云祈的背影。 这视线强烈到让人有点受不了了，云祈摇了摇头，用力扯住夏析悦的耳朵扭转。 “会痛……” “妳也知道会痛，被丧尸咬到就不会痛？” “我不是解决它们──唔？” “妳知不知道，看到一堆断手断脚的尸体边扭动边张着血盆大口朝妳扑过来，却被个笨蛋紧紧抱着不放、害妳连动都没办法动，只能看着那堆怪物逼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好像有点。” “不是有点，是非常！妳能不能别让我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大声吐槽啊……” “………对不起。” “又、又不是说不让妳抱……都、都已经全、全给妳了……”云祈脸上飘起两朵红润。“只是也要看场合啊！如果是安全的地方，要怎么样都──都……” “都可以？”听到云祈这样说，夏析悦当然要有点行动表示，于是她三两步就冲上前，把人搂进怀中想一亲芳泽。“云祈，我──” “等、等一下！” “……妳说随便我怎么样的。” “在那之前，该做的事情也要做好吧……” “妳说随便我怎么样的。” “……我说，妳是不是忘记规定了？” “妳说随便我──” “哎，够了！我们都和丧尸接触过，要先消毒防备感染啊！教官不是说过了吗？”不知道该哭还笑，云祈真的很头疼夏析悦这点。“等洗完澡、换完衣服后妳想怎样都──呃……” 突然觉得好像说的有点过头，如果不给点规范下去，让夏析悦随心所欲，会不会到了后天还起不了身？而且，夏析悦的床还是柔软的双人大床……云祈头皮发麻，欲言又止。 可她不说，不代表夏析悦想不到，至少那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 “那一起洗。”水龙头已经检查过，能用，加上自家可是有浴缸的，夏析悦眼神闪烁，蓄势待发，拉着云祈就往浴室走。“走。” “等等、等一下……小析，热水器没电不能用了，没热水啊。”跟夏析悦一起洗澡会发生什么事，云祈自然清楚的很，于是她立刻找了藉口想脱身。“用煮的方式吧，我去烧水，妳去洗，洗完再换人。” “………嗯。”皱起眉头思索着，现在天气变冷，夏析悦不想洗也舍不得让云祈洗冷水澡，但现在家里根本没有瓦斯，要煮水就得生火，要在室内生火势必有人得看着火势，避免引起火灾。“干脆多煮一点？可以泡澡。” 多煮的热水放在浴缸中一时间也不会变冷，夏析悦这样提议，便是想忍着等水都煮好，再跟云祈一起来个鸳鸯浴……如此明显的野心，云祈哪能不看出来。 不过热水澡对云祈的吸引力也很大，特别昨天被冷了一晚上。 “生火煮水很麻烦耶，煮太多，就得找很多要烧的东西……妳想烧什么？” “高中三年的课本和参考书我还没丢。” “……那不够，等等妳用剑切一下那些木椅子吧。”敲着太阳穴，室内生火最担心的就是怕火势扩散，云祈左思右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烧一点水擦擦身体就好了。” “………为什么？” “水多就得烧久，烧久控制火势不方便啊，万一烧到旁边起火怎么办？” “妳是想放在地上烧？” “不然还能放哪边，瓦斯炉上？” “用这个。”夏析悦搔了搔头，东翻西找，拿出祭拜烧纸钱用的火盆。“行不？” “妳家有这个喔？那好。” 看到火盆楞了一下，又想起夏析悦的父母，云祈马上就理解了。 正好，这样就不怕火扩散开来，两人便开始动手，一个用剑把木椅切成小块，一个撕开课本开始起火，同时找出铁水壶装水。 烧滚的热水就先倒进浴缸内，不时加入冷水冷却，过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弄出一缸满满的洗澡水，中间两人吃了些搜出来的饼干垫胃。 夏析悦满怀期待的看向云祈，被那眼神看着，云祈最后还是妥协的低下头，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满脸潮红的和夏析悦一起进了浴室。 “我帮妳洗。” “别别！……我、我手没断，自己来就好。” “这我家的沐浴乳。” “……妳几岁了？”看夏析悦为了吃她豆腐，居然把沐浴乳整罐抢走，云祈完全无语。“那还我烧的热水耶？” “用我的课本烧的。” “呃唔……上、上面注解我写的！” “我家的水、我家的火盆、我家的浴室。”眯起眼睛，夏析悦理直气壮的宣告道。“连妳也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我的。” “呜，谁、谁谁、谁是妳的啊？” “妳。” “我、我可不记得有签卖身契！少自作主张──” “上次明明就说，做完最后一步就表示妳整个人都属于我了，我得对妳负责。” “…………这、这跟洗澡有什么关系啦！” “我的东西，当然我自己洗。” “洗个头……” 已经不只脸红，夏析悦的无耻让云祈连身体都红起来了，可多说无用，在强势的武力和超厚的脸皮下，云祈最终还是乖乖让夏析悦帮她全身抹上肥皂并冲水。 好吧，反正她之前也干过这种事…… 可抹个肥皂搓洗全身用不着十分钟，夏析悦却又揉又摸又抱又蹭的，硬是弄了快半小时，若不是云祈大吼着水会凉掉，她可能真会玩到一个小时才记得冲水。 好不容易结束后，云祈满是无奈的看着夏析悦刚塞过来的沐浴乳，妳小姐都把我洗的白白净净准备吃了，还塞这个给我干么？难道说── “妳不会说，要我帮妳洗吧？” “就是这样。” “刚是谁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东西自己洗，啊？” “妳是我的，我是妳的。”夏析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哪边不对，脸不红气不喘的回，“我帮妳洗，妳帮我洗，这才公平。” “……可、可以不要吗？”想到要摸遍夏析悦的全身上下，云祈就害躁的快喷火了，虽然有那一点点、一咪咪、一丁丁的兴奋啦……但更多的还是羞耻，她和夏析悦不一样，是个有廉耻的女性！“这、这太让人害羞了……” “有什么好害羞的？又没人看。” “可是……” “这里除了我们外，只有尸体。”在杜家时还能理解，可现在夏析悦完全不懂云祈的羞意打哪来的，一脸莫名其妙的说，“妳不想摸我吗？” “就是妳、妳老是讲、讲这种话才让我害羞啦！” “啊？” “吵、吵死了，转过身去！不要说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云祈鼓起勇气，弄了点沐浴乳就大力拍上夏析悦的背，快速的把肥皂抹遍全身，想快点瞭结这档事。“唉别蹭过来，我都冲水了──妳这混帐！” 可她想快，另一个人就不怎么合作。 先是故意用抹好肥皂的地方蹭她身体，再不就拉着她的手故意去摸自己的胸部或大腿，坚持那边没洗干净，甚至整个人扑上去一个熊抱，玩的是不亦乐乎，让云祈差点没吐血。 中途她就觉得奇怪了，这些动作好像有点看过、熟悉的感觉…… 后来才想起，这不是之前那些爱情动作片上的玩意吗！还真给她学起来了啊！ “妳好的不学……”等到两人进入浴缸时，云祈都快把脸给埋入水中了，她现在真是欲哭无泪啊，谁知道杜家的垃圾桶居然一个礼拜才清一次，才一时不察让夏析悦把那些片子给捡起来看，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算费点时间，也该把那叠片子都给折了！ “为什么要去学片子里面的动作……” “妳不喜欢？我觉得不错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夏析悦回道。“身为朋友就该为对方着想，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妳──” “不要学里面的人讲话！给我忘记那堆片子！” 第65章 在浴室内胡搞了许久，云祈早没那个体力和夏析悦争执，若不是水快冷了，说不准夏析悦还不会想放她出来。半扶半抱的将云祈擦干身体弄出浴室，夏析悦连手电筒都懒得拿了，摸黑就搂着云祈直接回房间。 反正这是她家，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床。 “唔嗯……”躺在柔软的床上，云祈总算是恢复了点神智。在完全漆黑的房间内她什么都看不到，可凭着身体触感，却能感觉到夏析悦的每一个动作。“小析……别、别碰那……” “为什么？”夏析悦没打算放过云祈，她只想着要尽可能的感受对方的一切，同时把昨天分离的孤独与恐惧都弥补回来，“妳不喜欢吗？” “不是……这个问题……”云祈模模糊糊的回答道，她体力本来就没有很好，即使训练之后稍有增加，也早被丧尸和赶路给磨去大半，哪能应付的了夏析悦的予索予求。“……我、我累了……” “好，妳好好休息。”亲吻着身下的赤身，夏析悦温柔的说道，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来回抚摸着，偶尔搓揉着胸前的柔软。“这里很安全，放心。” “妳……这样、我……嗯……”云祈真是欲哭无泪啊。“怎么可能放心……” 两人相处的时候趁机温存是没什么，但是在这种鬼地方，外头到处都是丧尸，夏析悦却只顾着与她亲热，完全无视外头那堆怪物，云祈哪能够安心休息？ 就算爆炸声引走了大多丧尸，还是有留下来的漏网之鱼，铁门铁窗阻挡十只二十只还可以，万一数量一多，她们别说是坚守，连逃出去都有问题，何况夏家内真的没多少粮食，水最多也就挡上一周。 可夏析悦自己不提高警戒心就算了，还弄的她全身乏力，迷迷糊糊，别说手指动不了一根，连脑袋都快停止思考，万一出事，也只剩下一个包袱的作用而已…… 至于始作俑者还剩下多少力气可以应付，这点云祈也不清楚，她现在只感觉到夏析悦依旧精力旺盛、兴奋难耐的想要继续和她亲热……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云祈醒来时并不算休息的很好，只是体内时钟养成的习惯，早上六点一定会自动醒来，不管前晚多累多晚睡，身体多不舒服也一样。 太阳才刚出来，由于还有窗帘影响，房间内并没有很明亮，可比起晚上漆黑一片要好太多了，至少云祈还看的到东西。 夏析悦的房间一如往常简单，没有多余的摆设，书桌上只有参考书和几本武术特刊，纵使比不上杜家豪华，也没有林家别墅的警戒，却有一股熟悉与安全感，让云祈心中涌出一阵暖意。 外头十分安静，夏析悦仍在熟睡中，云祈突然想起高中时曾在这留宿的经验，那时隔天就要大考，她特地来帮夏析悦复习，早上也是自己先起床，还弄了简单的早点。 夏析悦从头到尾都是皱着眉头拼命看书，连吃早餐时也一样，还差点把饮料打翻，上学途中也是拿着小抄复习，不时和自己提问讨论。回想起那时的生活，云祈就觉得口中苦涩，虽然不能回到过去，可安稳的学习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 勉强撑起身体，俯视旁边睡着的夏析悦，就算同床共枕快两个月了，云祈还是对这幅睡脸没什么抵抗力；睡着时候的夏析悦没有醒着那么惹人火大和放肆，不会毛手毛脚，就算想对她做什么都无所谓，这副毫无防备的单纯模样，正是云祈喜欢的原因。 看着夏析悦熟睡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棉被下的身躯又靠近一些，感觉着身旁人略高的体温，云祈心里有股甜蜜的感觉。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夏析悦的颈间，嗅着对方身上的沐浴*气，云祈决定先睡个回笼觉，把丧尸什么的都抛到脑后去了。 “小析？”再次清醒时，时钟显示已经到了下午，床上只剩下云祈一人，夏析悦不知道去了哪里，顿时不安与惊慌涌上，云祈急忙下床，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披着就走出房间。 找没几间房间，才在神明厅内看见夏析悦正在起火烧水。旁边是一整袋的杂物，里面有一袋米和数个罐头，这让云祈楞了一下，因为昨天她们在烧水时也有搜过屋子，可没有找到这些食物。 “醒了？”好几次丢进去的木头都烧不起来，夏析悦试了快半小时，才笨拙的将火生好，一回头就看到云祈。“再去休息一会？饭马上好。” “小析，妳……”家里没有食物，那只可能是从外头弄来的。云祈迟疑的问，她有点讶异夏析悦居然把睡着的她扔着就出门去。“去外面了？” “嗯，去巡了一阵。”夏析悦回答道。“看看左邻右舍的状况。” “呃。”云祈记得夏家左边是一家四口，昨天追着自己跑的便是这家的丧尸。“情况……怎么样？” 左边的人家跟夏家几乎没有来往，见面也不会打招呼，因此昨晚夏析悦动手时毫无迟疑，之后也没有异状，让云祈忘了这个社区内的人，夏析悦几乎都认识且熟悉，如果他们都感染了…… 右边住着一对膝下无子的老人家，以前就和夏家十分要好，甚至帮忙处理夏析悦父母的丧礼，之后也常请夏析悦去家中吃饭，夏析悦非常尊敬他们，甚至把两名老人当成自己的爷爷、奶奶看待。 斜对面住着两个刚上国小的小男孩，十分崇拜学剑道的夏析悦，云祈曾看见他们缠着夏析悦要求她拔出木刀，虽然夏析悦的态度说不上亲热，但那家的伯母偶尔也会请她过去陪两个小孩玩。 “李奶奶、李爷爷他们走的很安祥。”平淡的说道，由于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云祈跟本察觉不出夏析悦的想法。“还留了信给我，告诉我哪边有食物，米就是他们家的。” “孙伯母家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门也坏了。”指着袋子内的那些罐头，夏析悦继续说着。“我借了罐头回来，有留纸条。” “赵家一个人也没有……” “让原家伯母、伯父睡了一觉，跟他们借了……” “王叔叔家有不少人，连蔡爷爷他们也在里面，我请他们都好好休息。然后我……” 夏析悦淡淡地说着清扫整个地方的过程，虽然语气平淡无奇，云祈却听的满头是汗，这些人中说起来也就李家、孙家两户跟夏家的关系比较好一点，但平常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碰面也会打招呼聊几句的人。 而且，夏家父母的丧礼也是整个社区协助，毕竟当时夏析悦一个高中女生，什么都不懂，云祈那时也没有跟夏析悦交好，还是靠社区内的一些老人家发起善心，才让夏家父母好好的下葬安息。 总归来说，夏析悦整个早上清理掉的二十来个丧尸，全部都是对她有恩、或是认识的人变成的，解决完后还能冷静的准备烧水洗澡；要是换做云祈，别说下手，还能保持镇定撤退就算不错了，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对亲近的邻居下手，光是看到到都会受到打击。 而且，云祈也不信夏析悦一点感觉也没有。夏析悦虽然看上去冷淡，实际上重情重义，懂得涌泉以报，其实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只是受到父母双亡的打击，压抑着内心才会如此。 结果她一个早上就把这些邻居给杀掉了，美其名是解脱，理智上也知道这些人都死了，可情感上呢？刀子不管刺或砍，手上都会有触感，云祈到现在都还摆脱不了杀死李上将的罪恶感，夏析悦呢？ “小析，妳……没事吗？” “没事，我没有受伤。”夏析悦摇了摇头，“洗澡前，先脱光让妳检查一下？” “呃！”听到后面那句话，云祈差点没呛到。“不、不用了……” “但是教官说过，和感染者接触过的人都要检查。” “无所谓啦，要不是妳我早变成丧尸了。”云祈满脸通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从夏析悦口中讲出来的检查都变了味道！“反、反正，妳不在的话我也逃不掉，真要如此倒不如让妳感染我。” “但我想妳活着。”夏析悦若有所思的回说，脸上突然扬起微笑，“妳又害羞了？” “什、什么……” “昨天晚上我摸过妳全身，为了公平，今天也该让妳摸回来。” “免、免了！” “真的不要？” “就说不用了！妳、妳快去洗澡啦！” 被这样一弄，云祈早把刚刚的感伤都给扔到外头去了，这家伙脑中除了亲热外就没别的了吗！ 第66章 “我洗好了。” “知、知道啦！不要突然抱过来吓人！唉，别、别咬耳朵！我在煮东西！” “好。” 夏析悦看上去和平常一样，沉默寡言，动手不动口，只是三不五时冒出一两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或是不规矩的摸上摸下，似乎没受到邻居的影响。 云祈也不确定夏析悦心中是怎么想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想认真思考时却又被夏析悦的骚扰给打断，最后也只能静观其变。 “吃什么？”被云祈挣脱后，夏析悦安分的在旁边用毛巾擦干头发，看云祈搅动着锅子问道。“好香。” 本来夏析悦要煮饭的，但因为她和丧尸接触，云祈又提早醒来，加上烹饪这方面一向都是云祈的手艺比较好，便让她先去擦身体换衣服。 有关丧尸的延伸作品众多，感染路径也是五花八门，那部电影说抓伤咬伤就会感染，那部漫画说丧尸的血液飞溅也会传染，说法众说纷纭，连军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又不能放开手进行实验，万一不小心使传染在安全区扩散怎办？ 最后军方给出的标准准则，有丧尸待过的地方都要以漂白水确实消毒一次，特别是沾有血迹的部份；食物、饮水如果不是封闭式就不能用、近身接触后的人员，都必须进行全身检查，且立刻以清水擦洗身体更换衣物。 换下来的衣服、擦过身体的毛巾都要泡在漂白水内三小时才能清洗，而且清洗时还要带手套──实在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最后夏析悦干脆把用过的毛巾全拿去烧了，反正家里有的是。 迷彩服因为很方便，云祈坚持不换要洗，目前正在楼上晾干中。 “嗯，这应该叫……红烧牛肉罐头海苔粥。”云祈用汤匙勺着粥试味。 她先洗米加水准备煮粥，同时把牛肉罐头内的一些油和汁倒掉一半，等粥煮到一半时再倒入罐头内剩下的肉汁与肉块，最后拿吃光的零食袋，将里面剩下的碎海苔倒在粥上。 虽然简陋，不过这种时候有热呼呼的食物能吃就算是大餐了，而且味道还算不错。 夏家是三层透天，神明厅在顶楼，祀奉着夏家父母的牌位和观音菩萨像，夏析悦和云祈就在外侧阳台上煮饭煮水，一来这边好观察外面，二来烟也不会跑进房子内。 不过吃还是要拿到屋内去吃，毕竟外头到处都是*的尸臭味，而且随着时间经过，丧尸的模样也越来越不成人形，不适合当下饭配菜，纵使夏家周围几乎都被肃清，一头丧尸也难找，云祈也不想待在外面闻那味道。 两人在餐桌上吃着难得的一餐，夏析悦胃口不减，偶尔和云祈打打闹闹，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可云祈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总有一种夏析悦在勉强自己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头绪，而且她也不敢贸然说出口破坏气氛，万一夏析悦真的没事，只是自己的错觉，那不就成了刻意挑起她的伤口吗？ “对了，小析。”最后云祈决定继续观察，先处理别的事情。“妳上午检查周围，有没有看到车子？不要普通的汽车，最好是卡车、货车之类的。” “有几户人家的车库内有停车，但都是普通的，没有妳说的卡车和货车。”夏析悦扬起眉毛，“妳要做什么？” “当然是驾车离开，开车比走路要快多了。”云祈思索着，“没有也没办法，那明天找一台最坚固的车，多搜集一点物资，最晚后天，我们就动身。” “动身？去哪？”放下汤匙，夏析悦望着云祈，“外面很危险，而且车子的引擎声……” “但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引擎声也没办法，好在这城市的尸潮都被运输机给吸引走了，加上丧尸走路又慢，只要开快点应该不会被包围。” “可是，外面很危险。” “留在这边更危险，这里没办法补给食物和水，又容易被丧尸包围，妳不可能一个人解决百万只丧尸吧？” “…………嗯。” “没事的，之后还有机会。”夏析悦似乎不想离开这里，让云祈有点讶异，毕竟她应该明白待在城市内有多危险，但云祈又想起这里是她的老家，因此叹了口气好言相劝道。“军方解析过，那些尸体还是在*分解中，不会像电影一样一直存在，等个五年左右，我们不用浪费子弹和力气就能回来了。” “知道。”夏析悦摇了摇头，开始收起桌上的碗筷。“我来洗碗。” “噢，我也来帮忙……”吃的差不多，时间也差不多，再慢下去就要浪费手电筒的电池了，云祈刮干净碗底的残渣后，也跟着起身想帮忙。 “妳去休息，我昨晚好像太过分了。”突然，夏析悦按住云祈的手，快速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抱歉。” “什、什么……也没有啦……” 就算已经被亲了上万次，云祈还是对夏析悦的突然袭击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每次都被弄的脸红心跳，纵使她很想镇定，却也拿自己的心跳和脸色没办法，谁叫她喜欢她呢？ “哎。真是的……”口中喃喃自语抱怨着，云祈很快就躲回了房间，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振作点！” 但是不睡不行，现在晚上是一片漆黑，光靠手电筒根本照不了多少地方，加上外头丧尸出没，凭空增添了许多恐怖感，晚上根本没办法好好做事。 而且跟夏析悦一起躺在床上，哪可能什么也不做，现在不好好休息，等会怎有体力应付的了她。云祈可不能接受自己每天都日上三竿才起床，现在的白天时间不是金钱，而是性命啊。 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夏析悦处理好外头的事情后，也跟着爬上了床，但她只是把云祈搂入怀中后，就安分的什么也没做了。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难道太阳要从东边升起了？ “呃……小析？” “嗯？” “那个、妳、妳、妳……”吞了口口水，云祈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毕竟躺在床上啥也不做十分无聊，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也有那种意愿！“……妳不做……吗？” “做什么？” “就是那、那、那个啊……那个……” “哪个？” “那、那个啊！” “噢。”已经没有往常的纯真，被污染后的夏析悦很快就反应过来。“妳不累？我想让妳多休息一会。” “是、是还好……”云祈的声音细如蚊吟。“可是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机会了……” “如果妳很想，我会配合的。” “才、才没有很想！睡觉！妳这么想睡就快点睡！” “真的不要？” “我、我说睡觉！” 反正等等她一定会又毛手毛脚吧……可云祈这次真是算错了，夏析悦很快就陷入了熟睡，甚至比她还早──因此看到夏析悦的睡脸，云祈内心十分的复杂。 如果坦率点说想要的话，现在、大概── 不对，不是这种复杂！云祈猛烈的摇着头，想把脑中那堆绮丽画面给甩掉，又是看片子又是亲亲我我的，她都快被夏析悦给带坏了，连思想都变得乱七八糟，实在是让人无语。 抚上夏析悦的眉毛，会这么快睡着，大概是早上与丧尸战斗时累积了不少疲倦。纵使仍有体力，内心坚持不下去也是无用，云祈想起军中教官讲过，有几个熟练的士兵就是承受不了亲朋好友被感染的痛，开枪杀了它们后也跟着自杀；又想起之前夏析悦提过的那场梦，她明明可以战斗，却不做抵抗被丧尸化的自己咬死。 “好好睡吧。”轻轻啄了一下夏析悦的唇，不再去思考，云祈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和以前一样，陪在夏析悦身边，尽量让她快乐、开心、直到走出阴影。“晚安，小析……” ＊＊＊ 从附近的车辆中抽出汽油，从民宅中找出各种食物和水，从夏析悦的家里收集换洗衣物和各种工具，由于只有白天行动，加上丧尸阻碍，出发时间比起云祈预计的要晚上了一天，但物资终归是收集好了，全装在隔壁的一辆小客车上。 “好了，小析，我们走吧？”换上洗好的迷彩服，云祈对站在门口的夏析悦挥了挥手，但夏析悦依旧不动如山，没有要走的打算。“小析？” “…………” “怎么了？”云祈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的夏析悦，不知怎地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小析，不舒服吗？” “…………云祈。”夏析悦抬起头，看向云祈，眼神有些空洞。“我们不走了，好吗？” “啊？” “留下来，把这栋房子当做基地，我会保护妳的。” 第67章 “小析，妳是说……留在这里？” 别开玩笑了，生活在几百万只丧尸之中，没水没食物没电，每天都要去外头找吃找喝，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伏击、被咬、被围、被分食，脑袋坏了才留下来啊！ 云祈挺讶异夏析悦会说出这种话，一时之间还以为她终于学会开玩笑了，没有太放在心上，更没注意到现在夏析悦背靠着门板，也就是说不推开她就出不了门。 “对。”夏析悦点头，平静的脸孔就和平常没有两样，只是看上去有些低沉疲倦，“外面太危险了，我不放心让妳出去。” “唔，那食物怎么办？水又怎么办？” “去外面找，城这么大，有的是便利商店，瓶装水和饮料有的是。”夏析悦回答道。“食物麻烦点，不过我们能自己种，学赵伯母他们，拿点土和盆子在阳台弄成盆栽就好。” “不可能的。”摇摇头，云祈完全否定夏析悦的说法，急着离开的她也没发觉夏析悦的异状，就上前想推门离开。“小析，这玩笑不好笑，我们得趁丧尸还没出现时，赶快离开这……里……咳！” 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析悦，太阳穴挨了一击使得云祈头部又痛又沉，意识也消失了一半，她抓着夏析悦的衣服，硬撑着不昏过去，云祈根本没想过夏析悦居然会攻击她。 “为什……么？” “我不会让妳去送死。”半扶半抱，夏析悦搂着云祈往回走，“没事的。” 头越来越重，云祈最后只感觉自己被夏析悦抱到了床上，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云祈清醒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床上，双手被绳子束缚，绳子又紧紧的系在了床柱上，使得她连下床都办不到。现在屋内只有两人，谁会干这种事呼之欲出。 ……这姿势好像在最近那叠迷片中看过，云祈脸都青了。 除了意外夏析悦居然会攻击她，她更在意夏析悦把自己捆成这样是想做什么，不会是还想重现片中剧情吧？她对调.教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醒了？”说曹操曹操到，想到夏析悦，她就刚好端着一锅粥进到房间，“抱歉，忍耐一下。” “忍耐？是想把我这样绑多久？”云祈闷闷地说，虽然夏析悦一上来就道歉，还温柔的啄了一下她的唇，可手被绑着是要人怎么高兴。“小析，妳到底在想什么？这时候不适合玩吧？” “我没有想玩。” “那妳把我捆成这样干么？” “只是担心妳会做傻事。”没有解开绳子，扶起云祈让她靠着床头坐好，盛完粥，夏析悦明显就是打算喂她吃饭。“外面太危险……我担心妳跑出去，只好先委屈一下。” “小析、妳……”云祈本要说服夏析悦的，可转念一想，为了困住自己夏析悦甚至不惜动用绳子，她听得进去道理吗？而且留在这边是个死，这夏析悦不可能不明白，但她却还是这样选择，那说什么都没用了。“……妳就不能解开绳子，让我自己吃吗？这样……不方便啊。” “不会，我喂妳。”果不其然，夏析悦拿着汤匙勺粥，还吹冷了才放到云祈嘴边，服务非常优秀。“吃吧？” “……那上厕所呢？”情势比人强，云祈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吞下到嘴的粥。“妳不会想这样全天绑着我吧？” “不用担心。”没有正面回答云祈的问题，夏析悦眼神闪烁，“我会帮妳。” “真是谢谢啊……”夏析悦的个性是说到做到，反之她不想做的事情怎样也不会答应，看她这样敷衍了事，云祈就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摆脱不了绳子了。“……可是这样我很不舒服，真的不能放开？我答应妳不会乱跑。” “…………吃饭时别讲话，容易噎到。” “小析……” 说不放就是不放，吃完收拾完餐具，夏析悦在旁边看书，云祈依旧被绑在床上无法动弹。深呼几口气，云祈试着往好处想……至少夏析悦没有趁人之危把她推了，也没有试验那些片子里面的──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啊！ “唔，小析，这样我很无聊耶……什么都不能做。” “妳想做什么？” “至少看我看个书，或是下床走一走吧。”动了一下手脚，这几小时来除了盯着夏析悦看，就是胡思乱想，害得她脑袋内老是一堆奇怪的画面，迫不得已，云祈只能问夏析悦能不能让她做点事。“反正妳就在旁边啊，能不能放开我？” “不行。”夏析悦合上书，愧疚的看着云祈。“抱歉，我不想再攻击妳……而且也不确定妳会不会逃跑，所以绳子不能放开。” “我不是说过不会逃跑吗？” “抱歉………” “好吧好吧，那妳总该找点乐子给我，我快无聊死了……” “我念小说给妳听？” “念啊，加减用着……………喂喂，没期待妳一人分饰多角，可至少稍微投入一下感情吧？这样听着好想睡，一点也不有趣！”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会说话。” “朗读跟说话有啥关系……” 翻了个白眼，云祈是拿夏析悦一点办法也没有。 以前是抱着强迫喂食，现在进步到绑起来，之后该不会把我关在屋子内吧……想到这点突然头皮发麻，云祈猛烈的甩头，夏析悦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她现在只是一时迷惘，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行动，要相信她！ 转个念头，换去思考脱身的办法。 被吸引开的丧尸群到底要花多久时间回到原处，云祈心中也没个底，不过它们一定会慢慢出现，毕竟爆炸现场可没有东西能吃，为了觅食，迟早这一带会被包围，这也是云祈为何那么急着离开的原因，可是夏析悦突然发难打乱了计划。 “小析……妳冷静点，听我说，这样绑着我更危险。”左思右想，还是得说服夏析悦才行，云祈小心翼翼的，咽下一口口水才说道。“万一丧尸入侵，我连逃都没办法逃走，会被它们活活生吃掉啊。” “不会，它们进不来，而且我就在这里看着，它们碰不了妳。” “但妳也得出去找食物和水吧？万一它们趁妳不在时进来呢？” “………”听到问题夏析悦楞了一下，犹豫许久，却还是没有动作。“……我会想办法，到那时候再说，现在家里的食物跟水还够用。” “可是，万一外面丧尸的数量多起来，妳打不过，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里面耶？” “藉着地形卡门营造成一对一的状况，慢慢磨死就好。”夏析悦淡淡地说道。“杀一只就少一只，迟早会清光它们。” “可这样要不少时间吧？” “反正我们存了很多食物和水……”突然皱起眉头，夏析悦总觉得有点奇怪，低头沉默不语。“………” “小析，妳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不走？”见到夏析悦开始迟疑，云祈更是加了把劲，拼命逼问道，“妳有把握守住这里？” “这里是我们的家，为什么要走？” “可这里守不住尸群的攻击啊。” “守不住又如何？大不了一死。” “……妳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夏析悦转过头看着云祈。“这里不好吗？没有危险、没有其他人，不用担心任何事，妳别想那么多，好好享受当下就行了。” “那之后呢，明天、后天、下个月呢？” “…………” “妳这是在逃避现实。”云祈毫不留情的说道，“就算妳不去面对，问题跟危险都会存在的，对，我知道逃出去很危险，可是留下来就不危险了吗？” “…………” “逃出去，我们一起努力、奋战，就算死了也不后悔，而且妳根本不用担心外头，现在外面丧尸还算少，这是逃跑的机会啊！” “…………” “可留在这里呢？什么也没做，等丧尸过来让它们咬死吗？这样下去会害死我们俩个，小析，现在还来的及，快放开我……唔！” “不要说了。”扔开手上的书本，夏析悦转身压在云祈的身上，狠狠的吻着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她也开始脱起云祈的衣服，摸上摸下，握住云祈的胸口粗鲁的捏揉着。“够了。” “嗯……住、住手……妳──唔！” “只是不想妳受到伤害……外头那么多死角，我根本没办法随时顾虑妳！”云祈连续的质问使得夏析悦难以逃避，她干脆就用行动来发泄，疯狂的对身下云祈予所予求，“为什么妳就这么想去送死……妳想变成丧尸吗？我不要──” “小析……” 看着这样的夏析悦，云祈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后没有挣扎，云祈放松身体，任凭夏析悦尽情的宣泄。 第68章 这发泄持续了整整一晚。 刚开始虽然动作粗鲁了些，但到后头，夏析悦的动作越来越温柔，眼中更是满溢着愧疚和痛苦；云祈身体是很不舒服，可她更讨厌夏析悦那副伤感的样子，只要夏析悦一停下动作，她就挺起身子凑上前去，磨蹭着她。 既然做都做了，何不干脆一点，把一切都宣泄出来？继续累积在心头，那之后不就又得再发泄一次？更何况之前在学校时，夏析悦也是百般忍让，任凭云祈抓狂闹事，又为了她弄脏双手，现在不就是回馈的好时机？ 纵使手被绑着，云祈还能用脚勾住夏析悦的大腿，让她靠近自己，最后甚至脱口要她拥抱，反正都到这种地步，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那出声说还要好像……也没有那么的羞耻了。 到了最后，绳索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被解开，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亲热缠绵，云祈搂着夏析悦的颈部，夏析悦抱着云祈的腰际，两人彷佛永远都不够似的，拼命索求对方的一切，直到自己体力不支睡着为止。 天亮时又是云祈先睁开眼，躺在夏析悦的怀中全身放松，听着那有力、规矩的心跳声，心中满是幸福感，她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夏析悦不想离开这里了，如果每天早上都能这样平静的度过，不用担心丧尸、不用轮流守夜，那云祈也不想离开。 可惜现实就是现实，轻抚着夏析悦赤.裸的身子，云祈轻轻叹了口气，开始舔起夏析悦的颈部，顺手在她脖子上咬出好几个红点。不用下床照全身镜，云祈也知道自己身上一定满是吻痕与咬痕，说不定都瘀青了，这不过是小小的礼尚往来而已。 “唔……”麻痒感让夏析悦皱起了眉头，可她依旧紧闭双眼，只是身体又靠了上去，把云祈紧紧的搂在怀中。“………嗯。” “……笨蛋。”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但夏析悦还微微扬起了嘴角，一脸心满意足，使得本来想见好就收的云祈心中冒火，她就是看不惯夏析悦那种成功占了便宜的表情。于是云祈干脆一路往下，别说脖子，不管是锁骨、胸口、腹部，手臂、能咬能舔的地方就一定得留下痕迹，大腿以下的地方就随便了，反正穿长裤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云祈对展开主动攻势还有点迟疑，她可没夏析悦那样的勇气，光是做这些事都让她觉得很害羞了，即使她内心挺喜欢这么做也一样。羞耻彷佛是云祈的一种本能，她也问过林芯蕊为什么会这样，而对方只是赏了两个白眼给她，看来只能靠时间去慢慢习惯了。 这么大的动静夏析悦怎么可能没有反应，除非她死了。等云祈满足停手后，就对上了夏析悦那无奈又愧疚的眼神，两人没说什么，只是静静拥抱着彼此。 夏析悦不知道该怎么提起昨晚的事情，云祈也一样，两人都不确定对方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再伤害对方，纵使云祈手上的绳子早就被夏析悦解开了，可内心中的的结依旧存在着。 要说夏析悦不想留下来肯定是骗人的，不过经过昨晚，她清醒了不少，终于想通留在这里不如出去奋力一搏求生，现在云祈说要离开她不会反对。但是夏析悦从以前开始就不善表达，加上昨天她对云祈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情，现在是怎样也开不了口。 云祈也不敢开这个口，要知道昨天她连般逼迫，结果说到最后没说服人，反而逼的夏析悦压上来堵她的嘴，谁知道今天再说下去，会不会最后又演变成床战？得想个更好的、更委婉、更完美的方式才行。 就这样，两人躺在床上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 “………妳设定了闹钟吗？” “………我去煮饭。” 夏析悦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看到她那样，云祈不禁笑了起来。 气氛稍微和缓些了，也没有再用绳子把云祈绑起来，夏析悦自行离开了房间，留云祈一个人单独在床上休息着。 云祈没有下床，她的下半身还有些酸痛，刚好赖床休息一会，反正夏析悦也没说要她帮忙。趁这机会也能思考等会该怎么对夏析悦开口，云祈边环顾四周边动着脑筋，视线恰巧落到书桌上的相框。 那是夏析悦某次参加剑术比赛时夺冠的合影，虽然是段位最低、练习最短的年轻选手，却在团体过关战中以一敌五，一个先锋就几乎打遍其他道馆。由于成绩太亮眼了，最后所有参赛的选手，还有加油队跟教练都一起捧着奖杯合照，大家都笑得非常得意。 这就是那时候的照片，云祈走下床拿起仔细看着，上头除了夏析悦和自己舅舅，还有副教练跟其他练习的师兄弟，也不知道现在这些人的生死，是不是已经被感染，成为丧尸在街道上徘徊？还是困在某处，忍受饥饿和干渴的侵袭？ 一直以来云祈都不提有关自家亲人的事情，不为什么，还不是知道对方有可能已经死去，不去想就不用面对，不用面对就不需要伤心，可这不代表她不在乎。 甚至回到故乡后，若不是太在意夏析悦，加上外头危险，云祈其实也有冲动想要回家看看，确定他们是否已经遇难。 这张照片顿时勾起了这种*，不仅如此，云祈顿时灵光一闪，她知道该怎样说服夏析悦离开这里了。 抓着相片，云祈在阳台上找到了夏析悦，她正在起火煮水，旁边放着两包方便面，吃了好几天的白粥，今天也该换换口味了。 “对了，小析，妳觉得舅舅他现在怎么样了。” “教练？”有点讶异云祈突然提起这件事，接过照片，夏析悦露出怀念的表情。“……应该不要紧吧，教练比我强多了。” “我也这样觉得，不如……我们去看看情况？” “看看情况？” “对啊，先吃饭，然后我们去找舅舅。”没有躲闪夏析悦的目光，云祈自然的笑着说道，“我也想回家看看，好不好？” “…………可以。”夏析悦犹豫了一下，本想说直接离开城市，但云祈的藉口合情合理，而且她也很在意教练的情况。“但有点远，我不会开车。” “没关系，我会开。”这个犹豫看在云祈眼里，就成了夏析悦还不想离开老家的表现，这让她松了口气，好在是拿舅舅当藉口，不然又要被压床上了。“那我先去收拾一些东西，搞不好能派上用场。” “嗯，我继续弄早餐。” 云祈走后夏析悦从阳台上眺望远方。道馆的位置不远，但离夏家至少也要走半小时，开车倒是只要十五分，问题是那边都是小路，很容易就被堵塞住；至于云祈的家就更远了，完全就是在另一个城区内，开车至少也要三十分钟，走路更不用说。 现在是早上十点，整里一下出发最快也要到十一点，去道馆搜索一阵就差不多下午了，若还要去云祈家，那晚上肯定回不了这边，而且云祈家一个人都没有，全都出国去爬喜马拉雅山了，根本没必要回去。 但夏析悦不好意思直说，再怎样说她自己都回家了，家里也是半个人都没有啊？怎么好意思去阻止云祈……殊不知云祈只是想带她离开，去哪都好。 ＊＊＊＊＊＊ “开车去？”夏析悦皱起眉头，“那边都是小巷子，不方便吧。” “小析是担心堵车吗？”云祈说，“妳来的时候，路上有很多车子吗？” “………普普通通。” “疫情扩散时，能逃走的早就开车逃走了，他们不会抄小路，所以小巷子内不至于有很多车，一般都是堵在主要干道上。”云祈耸了耸肩，“而且小巷子内空间不多，没有游斗的空间，在里面和尸群近身搏斗我更担心，倒不如开车出去，碰到尸群就撞、碰到拦车就闪，至少车子内更安全一点。” “………我没意见。”既然云祈都思考过了，夏析悦就不插手，乖乖的钻进副驾驶座上。“走吧。” 车子是跟赵家借来的，虽然不是重型卡车，但这种休旅车能装的东西也不少，而且位置够大。云祈瞒着夏析悦，把大部分的食物跟水都往后车厢塞，还有她全部的衣服、毛巾、日用品等等，后座倒是只放了一些子弹跟汽油。 一副大搬家的样子，为了在夏析悦煮完面前把这些东西都装进去，云祈可说是拼了老命，累个半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殊不知夏析悦早就赞成离开了，就算知道她这么做，也不会说什么。 第69章 洗好碗筷收拾完火堆，夏析悦来到门口时，云祈正仰望着外头天空。 明明是中午，外头却因为乌云密布而显得阴暗，莫名增添不少恐怖气息。 “要走了吗？” “嗯……再等一下，好像快下雨。” “那更该早点出发？”夏析悦不解的问道，“还是等雨停？” “看雨势多大，如果是暴雨，雨水弄出的声音应该能盖过引擎声。”云祈解释道，“若是小雨就等明天，毕竟湿地会滑，可能会影响妳发挥。” “我……”原本想反驳以自己的身手，区区地滑怎会有问题，但又想到被丧尸轻轻擦到就会感染，夏析悦还是同意了，不论如何，谨慎总是好的。“也好，那现在？” “十分钟后，没下雨就直接出去。”云祈叹了口气，“有天气预报就好了。” 两人站在门口等出发，可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云祈还能思考之后的行动，夏析悦就没事可做，无聊的她左顾右盼，最后视线停在云祈身上，就再也没挪开了。 专注沉思的云祈有股难以抗拒的魅力，严肃的眼神、微皱的眉间、红润的嘴唇，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云祈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看的夏析悦心神荡漾，魂都不知道飞去哪边了。 云祈正盘算着出这门后该去哪里，老实说，她认为自家舅舅坚守道场的机率非常小，虽然道场内有许多的刀剑兵器，可缺乏食物、太过宽敞、窗户过多不利防守，一个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留在里面等尸群涌入，而是拿了武器就逃。 不过要跑遍一个遍布丧尸的大都市找幸存者根本不现实，去道馆一是说服夏析悦而且很近，二是有机会找到一点和自家人有关的讯息，可云祈又非常担心闯进去会看到变成丧尸的亲人，这种矛盾心态想了多少次还是无解。 内心正在旁徨不定，突然旁边啪的一声，云祈抬起头，这才发现有人好像靠的太近了。 云祈本来是倚在左墙上眺望外面，夏析悦则是在右边鞋柜那找鞋子穿，但就在这几分钟内，穿好鞋子的夏析悦站在她前方，双手压在墙上两边，整个人像是要扑上来似的，把云祈给困在怀中。 这不就是最近日本……喔不，最近全球流行的壁咚吗？每个感染者都喜欢和幸存者玩这套，当然，云祈是一点也不想体验被丧尸压墙的感觉，不过，对象换成夏析悦的话……嗯……有待商榷。 可等下就要出发，如果只是小打小闹倒是还好，就怕夏析悦胃口太大，于是云祈决定出声提醒。 “妳做什么？” “啊？………抱、抱歉。” 不知为何，夏析悦整个人处在一种恍神的状况下，听到云祈说话反而吓了一跳。发现自己把云祈压在墙上后，夏析悦脸上难得冒出红润，立刻拉开距离。 不是要跟我愉快的玩耍吗？为什么跑了？ 看到夏析悦一句话都不解释就松手后退，云祈心里是一个郁闷啊，她才刚有心跳加快的感觉，结果对方却一点都不配合，木头两字莫过于此啊。 “小析，我很可怕吗？” “怎么会？” “……妳讨厌我？” “哪有可能。” “那我不过就叫了妳一声，为什么妳的反应是立刻后退和我拉开距离？” “呃。”听到云祈这样说，夏析悦更是难得的一脸窘样，为了弥补刚刚的过失，于是她又朝云祈的方向前进数步，手重新撑在墙上，两人再次回到壁咚的情况。“这样行吗？” “…………行、行吧。”云祈很久前就知道不要去研究夏析悦的思考逻辑了，那东西很恐怖，不要问。“……那小析，妳把我压在墙上是想做什么呢？” “啊？这个……不知道。” “不知道？那妳干么压我？” “…………”夏析悦非常茫然，因为她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只是看着云祈看到出神，无意识的想接近，等回过头已经把云祈给压在墙上了。“没做什么，不知不觉就这么做了。” “不知...不觉？”云祈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叹气，夏析悦居然没把握这么好的机会－－去去，说得好像她希望她做些什么似的。 “嗯。” “好吧，那小析，把人压在墙上后，应该要做什么？” “道歉？”夏析悦满头雾水，搞不懂云祈的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妳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啼笑皆非，云祈也懒得在和夏析悦打迷糊仗，张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说道。“抱抱？” “啊？”跟不上想法，但至少能跟着指示做，夏析悦听话的将云祈搂进怀中，有些不解，又有点兴奋。“不走了？” “谁说的，走之前也能抱一下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云祈乔了个舒服姿势，头倚在夏析悦的肩窝内。“等等要出发，不能太过分唷。” “…………”听到后面那句话，夏析悦的表情瞬间僵硬，正打算伸进云祈衣服内的手顿在空中，故作没事的改搂住她的腰。“好，不会太过分。” 说不过份就是不过份，夏析悦乖乖听话，双手仅是拥着云祈，偶尔低下头嗅着云祈发际的清香；反倒是云祈仗着两人的身高差，光明正大的把头埋进夏析悦的柔软处，甚至在她胸口蹭来蹭去。 被心上人在自己胸口前磨蹭，哪可能无动于衷，更别提云祈还故意往敏感的脖子上呼气，弄得夏析悦身体越来越热，但她依旧安分守己，维持平常的拥抱动作，只是收紧双臂，让两人的身体更紧密贴和着。 “……不是等下要出发吗？”按耐不住身体里的那把火，夏析悦开口说着，急切的嗓音既是提醒云祈，也是提醒自己。“外头危险，不能浪费体力。” “对啊，所以小析要好好养精蓄锐。”云祈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夏析悦说道。“不可以乱来，懂吗？” “…………知道。” ＊＊＊ 果然不出所料地下雨了，刚开始只是毛毛雨，不过渐渐变大，半小时后成了倾盆大雨，远处甚至能看见雷光。雨水打在屋顶上，淅沥哗啦的声音响彻四周，不时夹杂一声雷呜，原本沈寂的城市因此喧哗起来。 雨势增强的这半小时内，夏析悦也被云祈吃足了豆腐，这使得她坐上副驾驶座时脸还是红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夏析悦闭上眼睛开始静坐──脑袋都被云祈搅混了，得抓准时间稳住，杂乱的心思可没办法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云祈负责开车，她熟练的启动引擎开往道场，注意力完全放在路况上；她不敢开太快，怕车子一不小心打滑出车祸，也不敢开太慢，怕让丧尸追上无法逃走。 一个专心驾驶一个静心打坐，车内只剩下细碎的雨声。 驶入另一个住宅区时，路边有不少丧尸出现，但受到豪雨的影响，这些尸体的行动非常迟钝，不是在遮雨棚下举起手猛挠着，就是在屋檐下打转，车子驶过时茫然的慢慢跟上，没过多久又回到屋子下绕圈子。 靠听力捕捉猎物的弊端完全显现，没脑的尸体根本无法分辨雨声和人声，全被雨水打在棚子屋顶上的声响给吸引住，只要迅速离开，它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引开。 没过多久到了道馆前，云祈刚把车停好，两只手就立刻搭上，一张半腐烂的脸孔贴在驾驶座的窗户上，沾满血丝与肉末的牙齿敲着窗户，看上去十分恶心。 夏析悦俐落的开门拔刀，很快就解决了那只丧尸，云祈接着下车，两人的雨衣都是在出发前就穿好的，纵使如此雨水还是从缝隙滑了进去。 “嘶……快点。”水滴入肌肤的冰凉感让云祈打了个寒颤。“感冒就不好了。” 附近意外的没多少丧尸，不过道馆前的庭院还是有两个人在游荡，夏析悦很快就让它们安眠，云祈拉了两下门后，从口袋中掏出了细铁丝。 “妳会开锁？”夏析悦讶异的看着掏着锁孔的云祈，她本来还想把锁砍坏。 “去煽动民众时跟人学的。”眯起眼拨弄着锁，云祈的动作算不上熟练，但五分钟后还是把门给打开了。“我不想为了开门再爬一次水管，太可怕了。” 云祈掏出了枪枝，夏析悦也握紧了刀，两人背靠着背互相掩护走进了道馆。关上门后夏析悦才松了口气，云祈握着手电筒四处检查，却没发现什么异状，道馆内连个老鼠影子都看不到。 “教练……不在。”夏析悦也拿出手电筒照亮周遭，木质地板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空旷的场地却没有半个人或尸体，配合外面的雨声、阴暗的四周、整间屋子充满了十成十的恐怖气氛。“……也没有人。” 第70章 整栋道馆有二十年的历史，虽然只是两层建筑，可内部空间相当宽广。一楼有三分之二都是学生练习场地，剩下是厨房和仓库，二楼则是主人的自用空间。 道馆内所有的门窗都封闭加固，全用空手道击破练习用的木板，或是家具堵着，看得出来有人曾经加强过这里的防护，不过木质地板与墙壁上满满的血迹，让人不由得往坏方向想去。 “云祈？” “没看到半个人，连丧尸也没有，门还是锁的………可是这么多血……”云祈咬着下唇，喃喃自语道。“不一定，如果舅舅拿刀砍刚复活的尸体，也会喷出这么多血来……” “小心点。”拉住有些心不在焉的云祈，夏析悦往前一站。“注意阴暗处。” “嗯……” 练习区什么也没有，但接下来的厨房、走廊以及楼梯就难说了……虽然是白天，但雷雨遮蔽了阳光，使得屋内漆黑一片，不靠手电筒根本难以看清。 因此夏析悦谨慎的用刀子敲着四周制造声响，手电筒照着前方地面，绷紧神经好随时应对冲出来的丧尸，不过费了这么大劲儿，一楼依旧找不到半具尸体。 厨房内的食物倒是全被搜括一空，冰箱里空无一物。 “有人搜过这里。” “很好啊。”云祈松了口气，“丧尸不会翻冰箱，也不会锁门，应该是舅舅他们成功活下来，把食物都带走了。” “那回去？”夏析悦脸色也轻松了点，“我们不缺衣服和生活用具。” “嗯……还有二楼没看不是吗？反正有时间。” “早点离开比较好，等等雨停了，会有很多麻烦。” “没关系，不差这几分钟。” 夏析悦眉头一扬，犹豫了一会，最终仍没有制止云祈。 心头有不好的预感，一楼没有危险不代表二楼没有，没有丧尸也不代表没有尸体，住在道场内的可不只有云祈的舅舅姜堂，还有她的舅妈、表哥表姐、外婆。 楼下那么多的血迹表示这里一定有过战斗，万一当中有人被感染…… ……不过，云祈应该早就想到了这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上楼，或许她宁愿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也不想成天提心吊胆的挂心对方的安危吧。 上了楼梯，一间一间的检查，打开房门或经过衣柜等能藏人的地方时，夏析悦更是小心翼翼，提高警觉。 一般民众可能难以解决感染尸疫的亲人，又或无法接受亲人死亡的事实，通常他们会选择把病患绑起来困住，导致先前军方清理民宅时，有百分之三的士兵被伏击而死。 两人自然不想成为那百分之三，虽然夏析悦的谨慎浪费了不少时间，云祈也没说什么。 每个房间都有点乱，衣服物品凌乱的扔在地板或床上，看不到半本书，还少了不少木制家具，看得出有人搜过这些地方，带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令人担忧的是有几间卧室内居然出现了血迹，虽然两人没看到尸体，但是…… “没事，搞不好是他们且战且退的关系。”云祈打个哈哈，平静的说着，“记得学校吧？敌人太多就卡门卡点战斗，舅舅他们一定是这样做的。” “…………嗯。”夏析悦瞥了一眼云祈，又低头望向血迹，手电筒来回照着四周。“应该是这样。” 如果照云祈所说是战斗的缘故，血迹只可能在门口或是走廊上，但是现在血迹却是在房间中央……而且，地上这么大一摊血，只有床边缘稍微沾到，周围墙壁和家具上完全没有喷溅到的迹象。 夏析悦觉得这东西看起来比较像有人吐血在这里，不过她没有反驳，既然她想到了，云祈不可能想不到。 “………什么也没有。”搜到最后一间房间，云祈吐出长长的一口闷气，拿起书桌上的相框说道。“大概是离开了，也不留个字条，讨厌。” “教练他们会去哪？” “不知道，舅舅家那台破车根本不适合逃跑，如果是我，应该会去其他地方找坚固一点的车子，还有食物、水……” “附近的超市？”夏析悦若有所思，“要不，等等绕过去看看？” “是可以，但不要抱太大期待。”云祈摇了摇头，“尸疫爆发是八月底，九月全国扩散，现在十一月初，正常人大概都逃出城市了。” “………也是，那走？” “喔……在那之前我先去祠堂上个香吧。” 虽然心知肚明，但没看到尸体就无法证明死亡，云祈一方面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烦意乱，彷佛胸前挂了石头一样。 抛下杂念进入祠堂，就如同在夏家一样，瓦斯炉无法使用的状况下，屋子最边缘且有阳台的祠堂非常适合拿来当厨房，云祈走进去时还能闻到一些焦臭味，明显有人曾在这烧过东西。 收着线香与纸钱的木柜子整个消失了，不过放供品的神明桌还在，上头的盘子空无一物，云祈东看西找，一点香跟纸钱都没有，只好双手合十，朝上方的牌位和菩萨像拜了拜。 一旁的夏析悦想了想，虽然这是别人家的祖先，但以自己和云祈的关系，不拜好像说不过去，也放下武器跟着祭拜。 “差不多该走了吧？”拜完祖先，夏析悦从阳台朝下看去，外头雨势未减，街道上有几道人影徘徊，但都离车子有些距离，快跑离开应该不至于引起战斗。 “………” “云祈？”没得到回应，夏析悦看向云祈，发现她楞楞地望着上方的牌位，甚至留下了泪水。“怎么了？” “没什么……”拭去泪水揉揉眼睛，云祈沉默了一会，说道。“……走吧。” ＊＊＊＊＊ 回程路上一路平安，但云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话也少了许多。 气氛显得有点奇怪，夏析悦也察觉到了，可她不太会说话，根本不知道怎么缓和情势，勉强开口几句却让气氛越来越尴尬，最后她只能暂时放弃。 虽然有心想做什么，但不得其法，这种无力感让夏析悦深深叹了口气，怎么弄得好像吵架冷战一样？她做错什么了吗？ ……本来是这样想的。 “呃……云祈，这样妳……不会不舒服？”夏析悦尴尬的问道，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底下压着云祈——姿势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不过本人却瞪大了眼，神情诡异，“……为什么要这样睡？” 其实是想问这样怎么睡，夏析悦真的被搞迷糊了，上床时云祈主动要求要拥抱，当然她不可能拒绝，却没想到是这种正面大环抱的姿势。 二十年来第一次起了想减肥的心思，怕自己压的云祈不舒服，夏析悦只好尽力挺起身体，可撑太高又会被怀疑不想抱，只能维持一种似即若离的距离，这就变成了悬空一半的伏地挺身，以夏析悦的能耐，撑五分钟就算不错了。 现在应该是要养精蓄锐，为什么我却在进行体能训练？夏析悦难得的在内心吐起槽来。 “云祈……我们换个姿势？”筋力快到极限了，夏析悦咬着牙提议道。 “为什么？” “呃……这样压着，妳不好睡。” “除非生理期，不然妳每周至少压我四次。现在才来担心，不觉得有点晚吗？” “对不起。”听到这种尖锐的回答，马上干脆俐落的道歉，夏析悦觉得云祈肯定是生气了，纵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先道歉再说。“原谅我？” “……小析是笨蛋。”沉默数秒后，云祈才低声说道，嗓音甚至有些哽咽。 这让夏析悦更是揪心，但正想做什么时云祈就吻了上来，不知道是否受到心理影响，原本甜甜的吻变得平淡且有点咸，无法让人沈溺，也享受不到其中的愉悦。 “云祈，我——” 一吻结束，夏析悦就迫不及待的想开口，想好好安慰云祈，想尽可能的让她高兴，千言万语却被云祈一根手指给止住了，接着感觉到背部加重，云祈搂着她的双臂突地使力，强行把硬撑的她给压了下来。 这让夏析悦完全压在了云祈身上，脸更是整个陷入云祈丰满的胸口内，比起自己可能会窒息的危险，夏析悦更在意自己的体重是否会压的云祈不舒服，她挣扎的想再次撑起身体，可不只云祈的双臂没给她机会，疲惫的手臂也暂时使不出力气。 “本来想说能面对的……我以为我准备好了……”云祈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想说给夏析悦听，还是纯粹发泄而已。“结果实际碰上，才知道这有多痛……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块……” “……云祈？” 休息几分后好不容易手能动了，夏析悦立刻撑起上半身，看向云祈。 对上夏析悦担忧的视线，看着她边皱眉边轻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云祈勉强笑了笑。 “小析，爱我好吗？” 第71章 跟心上人一起躺在床上，对方还面带微笑，亲口要求妳爱她。 可是人家满脸泪水，情绪低落，这时候若有心做那种事情，根本就是禽兽。 但是拒绝这种邀请的话，简直禽兽不如。 “妳这样子，我怎么可能动手。”不过夏析悦毫无犹豫，她不可能趁人之危。“别哭，没事的。” “不要拒绝……”捉住夏析悦帮自己擦拭泪水的手，云祈哀求道。“小析，我好难受…………心好像被刨下一块肉来，又痛又空……” “云祈……” “我本来以为妳以前走不出来是自己问题…………实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可怕……” “没事的，云祈，我在这里。” 看着这样的云祈，夏析悦突然想起六年前，自己一夕失去父母时的情况，感觉和现在的云祈十分相近；加上刚刚去道馆时看到的景象，夏析悦几乎能认定，云祈此刻便是为了亲人的死而难过。 回想似乎又勾起了旧时的伤痕，夏析悦嘴中也涌出了苦涩感，心头隐约作疼，使她没怎么认真听对方叼念，反正她现在说的一切也只是发泄，断断续续，前言不对后语，跟平常的云祈完全是两回事。 可是，看着这样的云祈，就让人心疼的难以忍受，加上她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感觉，都是在拉扯自己过去的伤口，不过五分钟，夏析悦就不想让云祈说下去了。 堵住云祈嘴的方法夏析悦只会一种，不过非常实用。 满是疼惜的心态让夏析悦刚开始的吻非常温柔，宛若蜻蜓点水般落在嘴上，舌尖像是在勾画形状一样来回*云祈小巧的唇形，过了一会才钻入对方微张的口中，和出头迎向自个的软舌互相交缠磨蹭。 这次的深吻持续时间足以打破之前的纪录，等到真的喘不过气了，夏析悦才放弃探索云祈的口腔。一分开，云祈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神情恍惚，夏析悦也失去了一半的神智，其实到了后头两人都是倚靠本能行动，缺氧之前脑袋早就停止运转了。 深深吸了几口，夏析悦才觉得脑袋清醒了一点，马上俐落的脱掉自己身上仅存的衣物，虽然快入冬的天气已经开始降温，此地随时都会有丧尸进攻，但跟心上人一起睡时，多余的衣物根本是累赘，两人都只穿一件单薄的短上衣和底裤而已。 衣服加起来不过四件，加上已经脱过很多次，夏析悦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让两人坦诚相见。 “小析……”云祈用充满泪水的双瞳望着夏析悦，脸上半是强忍半是哀求。“拜托…………” “好的，我答应妳。”看着云祈，夏析悦坚定的说出脑中浮现的话，同时温柔的啄了一下云祈的脸颊。“我会让妳忘记一切的，等下妳只要想着我，也只能想着我。” 顺带一提，这句话出自于夏析悦在杜家看过的影片集内，虽然姿势不实用，但那片的剧情让夏析悦印象深刻，甚至打出了8的高分，不过云祈对此可是相当感冒，谁叫那片的剧情是闺蜜强上了刚失恋的好朋友呢。 要不是现在云祈根本没心多想注意，听到这时候夏析悦还讲迷片内的旁白，才不管她是不是无心，绝对一脚把她踹下床，扔出房间睡沙发去。 夏析悦一个翻身，接着拉起云祈，两人从躺在床上的姿势，改成了相对面坐在床上——应该说夏析悦坐在床上，云祈坐在她的大腿上，两腿被夏析悦拉开大张，夹住她的腰际。 虽不想说趁人之危，但云祈现在真的是恍恍惚惚，完全任凭夏析悦摆弄，如果是平常要她做这些姿势，哪有可能这么好配合，早就害躁的钻进棉被内去了，恼羞成怒把夏析悦扔出房间也不是不可能。 调整好姿势后，又是一次漫长甜腻的法式深吻，夏析悦搂住云祈的细腰和后脑勺，云祈的手主动环上了夏析悦的颈部，两人的香舌互相贴近在一块，体内的热度让她们彼此磨.蹭着对方身躯。 照惯例也是夏析悦占据主动，一吻完毕后她就沿着脸部曲线，往后吮吸云祈的耳垂和颈间，探出舌头舔拭着耳轮和耳根，热气几乎直接喷进了云祈的耳朵内。 酥酥痒痒的感觉蔓延全身，云祈下意识抓紧了夏析悦的背部，除了耳朵传来的麻痒感，胸口和背部也有异样的触感，这两处都是夏析悦的手正抚过的地方，随着她的五指拨弄、挪移与轻抚，云祈的身躯也随之颤栗发热，脚趾无意识的扭曲，修长的手更是一阵痉挛，指尖戳进夏析悦的肌肉内。 眉头一皱，夏析悦很快就无视了背上的疼痛感，反正云祈又没有像梦内一样丧尸化，被她抓个几下根本无所谓，再说这时云祈脸上半恍惚半舒适的表情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发热的身体让两人无视了下降的温度，棉被被踹到一边，舔去云祈额上流下的汗滴，夏析悦的手掌肆意在云祈身上游动着，一下搓揉着胸前，一下抚摸着大腿，有时在背上轻划，有时在腰间来回，最后更是探入了双腿之中。就在进入身体的那瞬间，云祈的双腿猛地收缩，夹紧了夏析悦的腰际，同时她的全身再次紧缩颤抖。 云祈觉得体内突然涌起了一股干渴的冲动，胸口和下身越是受到刺激的话，渴望就越严重，这使的她好像被什么引诱似地，轻舔娇.嫩性.感的焦渴红唇。夏析悦一直在注意云祈的面部表情，一看到这种充满诱.惑.的动作，当然马上配合的攫住对方唇间，用湿.润的舌尖化解对方的需求。 一边亲吻，一边深入，夏析悦可没有三头六臂，再说这种姿势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就算再怎样擅长体术，熟练度依旧有待加强，因此夏析悦很难把掌控好两人身体间的距离。幸好云祈自发性的靠近，紧搂夏析悦脖子的双手死死不放，下半身更是卖力迎合对方的攻势，这也是云祈想要藉着夏析悦的爱.抚忘记一切的悲伤，才有了今天的主动。 不得不承认这一记猛药的确是下的好，这时候云祈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哀痛亲人死亡，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其他事情，就如同夏析悦一开始宣告的，她现在脑中满满的都是对方，也只能感觉到对方。 夏析悦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受到愉悦和爱意，本来云祈只是想藉着强烈的舒.适.感忘记极大的痛苦，但夏析悦那满溢的疼爱，以及身体上大量的欢愉，都很好地填补上失去亲人的那部份空白处，虽然还有一些奇怪的罪恶感在，但至少那痛苦现在完美的的止住了。 夏析悦越是卖力，云祈身体深处的压迫摩擦的充实感就越加鲜明，两人的身体和心一样，密密地接合在一起。即使刚开始是为了掩盖痛楚和弥补伤痕才拥抱到了一块去，现在的感觉也早就变了，变成为了更近一步索取彼此，更甚至拼命的想要满足对方、让对方为自己的一个动作而疯狂。 当云祈逐渐被巨大的愉.悦淹没时，夏析悦挺起腰再次翻身，把云祈给压到了床上，回到一开始的姿势重新来过，此时她也没去思考自己该不该减肥，体重会不会把云祈压的不舒服的事了。 ……就如云祈的吐槽，妳都压几次了还想这个？ 太阳才刚下山，夜还很长…… ＊＊＊＊＊ 隔天两人都尝到了报应，云祈除了腰软、不、全身发软之外，双腿的酸麻感让她完全下不了床，偏偏很多事都是要下床才能做的，比方弄东西吃、比方烧水洗澡、比方上厕所…… 而夏析悦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手臂因为一开始的半套伏地挺身就有点疲乏了，接着又是新姿势又是卖力满足又是ooxx……等等，使得她的双臂现在呈现酸疼状态，这通常是她进行木刀空挥一万次练习后才会出现的后遗症。 除此之外，云祈的精神上也受到了相当的打击，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优秀的记忆能力，昨天夏析悦尝试的新姿势，还有自己之后主动迎合，做出了什么羞耻的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巨大的羞耻感快让她把头钻进床底了。 也不只云祈，对于自己手臂酸痛而失去战斗能力这件事，夏析悦也难得的觉得没有面子，如果是勤于练习就算了，是经过激烈的战斗就算了，但居然因为做那种事情做到——！！！这使得夏析悦也很想把自己的头埋入床底。 于是，两人暂时无法行动，别说逃出城市或寻找幸存者，现在光要处理日常事务就让她们觉得很棘手了…… 第72章 似乎有人在敲着什么东西，规律且闷重的撞击声不断传入耳中，使得朦胧模糊的意识略为清醒了些。 云祈咕哝几声，又往前方的热源处蹭了蹭，十一月初的气温已经开始下降，这使得温暖的被窝更加舒服，让云祈难得的想赖床一回。 回忆起昨晚的疯狂，脸上微微的显现红润，但心中更多的是满足和充实。云祈本以为自己能接受失去亲友的痛苦，数个月以来不断的心里建设，但昨晚面对事实时突然涌现的空虚感还是差点让她崩溃，幸亏夏析悦在自己身边。 嗅着那熟悉的味道，难得没有害躁羞愧的感觉——就如林芯蕊所说，这种事总会习惯的——云祈下意识的往源头蹭了蹭，脸上浮现一抹幸福的笑意。 不过那个噪音真的很烦，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头上，好像在提醒说某件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得快点起床去做才行。不甘愿的睁开眼皮，云祈只觉得全身发软，脑袋放空，可以的话真想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睡下去。 迟钝的感觉慢慢恢复过来，首先察觉到的就是旁边有人，而且这人还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的伸手把她摸了个遍，背部、腰间、臀部到大腿全不放过，偏偏云祈现在浑身乏力，连把狼爪拍开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既然制止不了，就只能看开点了，况且又不是没被摸过，人都被吃干抹净了，还在计较那一点豆腐也很奇怪，云祈随性的挪动头部，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又重新闭上眼假寐。 再说，她现在整个人倚躺在夏析悦怀中，身体将近三分之二的重量都压在对方身上，就冲着这点，让人家尝点甜头也没什么不可以；更何况夏析悦摸归摸，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云祈目前没力气配合她，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醒了？” “嗯……现在几点？” “快两点。”夏析悦殷勤的问道。“要喝水，或吃东西？” “水就好……” 不知道是饿过头习惯了还是太累到吃东西都觉得很麻烦，总之云祈现在完全提不起劲，只想懒洋洋的继续赖在夏析悦怀中。夏析悦彷佛知道云祈在想什么似的，只是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小心翼翼的喂给云祈喝，两人的姿势几乎没有改变。 喝了水，神智也更为清醒点了，云祈立刻发现自己和夏析悦都没穿衣服——她先前居然完全不觉得这样有问题，还自然的用脸蹭了好几下夏析悦裸.露的胸.部——顿时脸就像有火在烧一样，不过手脚依旧生不出力气，只能求人帮忙。 “小、小析，衣服……” “嗯？”听到要求，夏析悦立刻“体贴的”将棉被拉高盖住云祈全身，同时把她搂的更紧了一点，赤.裸的身躯紧密相依，温度逐渐上升。“还会冷吗？” “……不会，只是……” “不会就好。” “…………” 总觉得哪里不对。 云祈突然很想念高中时那个单纯的挚友，现在这个夏析悦似乎被污染了，甚至产生了某些奇怪的变化…… 正想说些什么，那规律的撞击声又传入耳中，打断了云祈的思绪。 “那什么声音啊……”唯二的活人都在这间房间内，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杂音出现才对，云祈皱起眉头，她好像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好吵。” “没什么。”轻抚着云祈的背部，夏析悦平静的说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妳好像很累。” “是谁害的……” “抱歉。”对上云祈指责的眼神，夏析悦在她额间啄了一下权当道歉。“我的错，对不起。” “一点诚意也没有……” “那妳想要我做什么？” “这个嘛……”云祈本想趁机捉弄夏析悦，毕竟她是害自己全身无力的罪魁祸首，但那阴魂不散的敲击声又再次传来，甚至有变大的倾向。“……真是的，吵什么吵……呃……？” “没事。”夏析悦脸色不变，平静的说。“妳觉得吵，那我去处理一下。” “处理……” 这时云祈的脑袋才动了起来，这周围除了她俩外没别的活物了，那声响是打那来的？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会制造这种声音的只有…… “别担心。”俐落的翻身下床，夏析悦很快就穿好衣物，系上放在床头的长剑，走之前还不忘轻吻云祈的脸颊，“很快就回来，等我。” “唉……” 既然知道外头是丧尸在叩门，云祈哪有可能安心的看着夏析悦出门，不过全身乏力的她光下床穿衣服都很费劲，加上心头一急，又听到外头传来的打斗声，云祈咬了咬牙，干脆丢下怎样也套不进去的裤子，随便抓了一件外衣披着，拿起□□就往外跑。 反正对丧尸来说，有穿衣服的人和没穿衣服的人都没两样；而对夏析悦来说，云祈有穿衣服和没穿衣服都都没两样……既然如此她裸奔也没差了。 云祈跌跌撞撞来到门口，大门依旧紧闭，透过缝隙隐约能看见夏析悦正在外头跟尸群游斗。 大门正被五六只丧尸又抓又敲着，不过加强过的防盗门一点伤痕也没有，虽然夏析悦从后门绕到尸群背后攻击，但入口的丧尸不知道为了什么坚持不退，或许是察觉到屋内还有人在，又或是被挤到一时间转不了身…… 这种状况下云祈当然不可能发蠢开门，她爬上二楼，从阳台朝外观察局势。这一看可不得了，外头的丧尸至少有三十只以上，其中三分之一挤在夏家门口，其余在街道上徘徊，甚至远处还有不少人影晃动。 尸群的到来像一桶冷水浇下，让云祈清醒了不少。 本来预计昨天下大雨时就要开车离开城市，反正车是她在开，往哪走夏析悦也无法干涉，但亲人的牌位让她方寸大乱，才使得两人现在还留在夏家。 果不其然，丧尸后脚就跟了过来，这还是时间短、加上爆炸的缘故才来几十只，不过再等几天或几周，成千上百的尸群就会淹没这条街道，到时别说逃走，连出门都有问题了。 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情势也没那么危险。 外头三十多只丧尸看上去很多，实际上街道空间够宽，加上丧尸速度太慢，别说夏析悦，换一个有实力又有武器和胆量的人也能轻易解决这堆尸体，只要提高警觉别被丧尸咬到抓伤即可。 物资早就收集好了，车辆也有准备，路线云祈记在脑子内，把东西搬上车也不过几小时，只要夏析悦不反对，两人随时都可以启程离开。 可问题是，要怎么说服夏析悦？ 说老实话，亲身体会亲人罹难后，连云祈自己都有点想逃避现实，窝在夏家的大床上和夏析悦白日宣……咳咳，盖棉被纯聊天，毕竟夏析悦请人改造过的大门能防住上百只丧尸攻击，两人收集的物资也快塞满了三个房间，省吃俭用至少能撑一阵子，不用担心丧尸的威胁。 反之离开夏家，就等于随时都暴露在丧尸的威胁之下，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被感染，而且经过昨晚之后，云祈更确定自己不能失去夏析悦这个精神支柱，现在看夏析悦在楼下打斗就让她担心到心脏无力，万一她出了事…… 光是想像，云祈就觉得胸口绞痛到难以呼吸，明知道离开是求生的唯一方法，但她却不敢冒着失去夏析悦的危险尝试，聪明的头脑完全无法理智思考，害怕与恐惧充斥全身，使得她只能抱着双臂在床边缩成一团，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云祈？” 花了不少时间，云祈才镇定下来。 这时夏析悦早就解决了外头所有的丧尸，确定安全后马上赶回屋内，本该集中处理的尸体全放着不管，反正已经不会动了，短期内也不会有问题；比起尸体堆可能引起的瘟疫问题，夏析悦更担心昨晚放纵之后，浑身无力的云祈要怎么准备吃食和洗澡水。 “小析？” “怎么了？”才刚回来就看到云祈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夏析悦下意识的就想上前拥抱安抚她，却又想起自己刚接触过丧尸，身体立刻僵住。“……先换衣服，等我一下。” “……没事。”确定夏析悦平安无事，云祈心头的沈重感立刻就少了一大半，心情也瞬间转好。“妳不洗澡？我可不想被充满尸臭味的人抱喔。” “呃。”云祈态度转变之快，让夏析悦楞了一下，“我去烧水。” “我也想洗，不然一起吧？”看到夏析悦不敢置信的表情和有些兴奋的眼神，云祈微微笑了笑，“而且，我有话想和小析妳说。” 第73章 虽然是一起洗澡，不过却没有□□在内，就真的是很普通的泡一泡……毕竟云祈现在身体还是软绵绵的，夏析悦也不好意思再让她受罪；除此之外，夏析悦的双手似乎出了点问题，她还特地翻出了许久没用的酸痛贴布，这样的状况下两人自然不可能继续做些什么，不过亲亲抱抱还是少不了的。 另外，经过昨晚的主动之后，云祈对于亲热方面的事情也稍微放开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害羞，甚至愿意主动挑逗起夏析悦来，这让夏析悦是受宠若惊，恨不得立刻把云祈拉到床上大战个三百回合。 不过她也只敢想想而已，毕竟手不方便，再说人家愿不愿意还很难说。 比较有可能的是刚拉上床，就被踹下去了。 “那些丧尸尸体……”夹起一筷子面，云祈吹了两口后送进嘴中，虽然她快吃腻各种口味的方便面，但是现在也没得挑。“……就别管了吧，妳手不方便。” “不处理会很臭。”夏析悦的动作略为迟钝，手臂的酸痛虽然不严重，但依旧成为了干扰，若不是身体状况不佳，她可以更快的解决那堆丧尸。“对我们的身体不好。” “是、是这样没错……不过……”云祈吞了口口水，头低着，偷偷的抬起眼看着夏析悦。“……如果不留在这里的话，也就不会有影响了……对吧？” “…………” “…………” “………嗯，没错。”沉默了一阵，夏析悦慢条斯理的回道。 由于夏析悦的表情完全没变，加上两人是边吃面边闲聊着的，云祈根本摸不准刚刚的停顿到底是因为夏析悦的心理变化，还是她正在嚼口中的面不方便说话而造成的。 拿不定夏析悦的心态，让云祈有些畏缩，毕竟之前夏析悦可是把她敲昏绑起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啊……虽然本意上并不是想伤害她，而且捆绑也是一种情趣，实际上也没有造成什么问题，她也没有讨厌夏析悦，不过，总而言之，还是…… “那什么时候走？”正当云祈胡思乱想的时候，夏析悦随口问了一句，瞬间将她拉回现实。“我的手不要紧，不影响战斗，等妳身体好一点就离开？” “呃……那个……”云祈扯了扯嘴角，夏析悦如此配合，让她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了出去，“妳不是……不想离开吗？” “嗯。”平静的将碗中的汤一滴不剩喝完，夏析悦这才擦了擦嘴巴回答道。“不过留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去外头，至少有机会活下来。” “………是、是这样没错……”云祈撇了撇嘴，这道理夏析悦懂，她也懂，但是情感上就是做不到啊，不然夏析悦前几天哪会跟她玩捆绑play。“但是，小析妳前几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想通了而已。” “想通了？怎么想通的？” 这样一说让云祈十分好奇，要知道夏析悦的思考可是十分顽固，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说服夏析悦而苦恼半天。更何况现在她自己也为了留或走这件事情而困扰着，明知道留下来是死，却舍不得也不敢让夏析悦暴露在危险之中，夏析悦当时的想法大概也是如此。 那她是怎么想通的？ “这个……”夏析悦犹豫着该不该讲，云祈迫切的追问好几次后，她才不好意思的说了出来。“……昨晚，我们不是都很愉快吗？既然都很开心，当然就想多做几次。” “呃……” “我估计过，留下来最多只能撑上半年，也就是180天，假设做一天休息一天，偶尔兴致不错追加几次，最多也只能做上100次左右。”夏析悦认真的分析着，全然不顾云祈无奈的眼神。“但是逃出去就不一定了，我们可能要花上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逃亡，不过总能抓到机会在车上做吧？这样就有5到10次了，而且稳定下来后，一个礼拜至少也能做到3次，一年至少也有150次，两年就是300次，三年450次——这样算下来，逃出去虽然有风险，但能赚到更多次亲热的机会，非常值得。” “喔……” “所以我们应该逃出去……等等，为什么妳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错了？” “没有，没说错……” 看夏析悦用那么认真的表情计算那么诡异的次数，云祈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吐槽她还是该……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真不知道。 就不能改成说想要多争取一些和她相处的时间，或是让她过得更开心一点吗？虽然句子变了但意思一样啊！而且听起来不仅舒服，又充满浪漫的气氛，像这样直白的说想要做那种事情，云祈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了…… ＊＊＊＊＊＊ 总之到最后，两人还是决定离开夏家，逃出城市。 不过介于云祈的身体还没恢复，夏析悦的手臂问题，加上太阳快下山，以及想要重新整理物资等等事由，离开的时间定在两天后的清晨。 交通工具当然是汽车，但不是像去道馆时开普通的车子，而是夏析悦在附近找到的suv越野车。也不知道是哪个土豪花大钱买下来的，看上去没开几次，能容纳七人的车厢空间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外，全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物资。 虽然出城的路很有可能被尸群或废弃车辆而堵塞住，但夏析悦和云祈都不担心这点，对于城内路线两人可是下了苦心研究过，只因为害死夏析悦父母的凶手就是一群飙车族，为了给这些人下套，云祈和夏析悦高中时就对整个城内路段做了深刻的研究，哪些地方人少、哪些地方危险、哪些地方可以强行通过都一清二楚。 这也是两人运气好，万一掉进别的城镇，就没有这种地头蛇优势了。 到了出发的那一刻，云祈还有些旁徨，可夏析悦却十分干脆的钻入了车辆，见状云祈也抛下犹豫跟上，很快车子发动，驶离了夏家。 两人并行就是这点好些，一方做不了决定，另一方可以辅助帮忙。 不过就算对路况熟悉，尽力避开人群聚集地带，专挑小路走，但尸疫横行时每个人都想要往外逃，几乎每一条路都有堵塞的车辆与尸群，幸好云祈反应够快即时回转，才没有让两人受困在马路上。 饶是这样，也浪费了上午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因为引擎声刺激，路上的丧尸是越来越多了。虽然这些丧尸速度跟不上车子，可其实云祈左绕右绕，还是在那个区域内跑来跑去，尸群很容易就堵上她们。 “………我们回去，改骑摩托车？” “但是这些食物……” 看到这样的情况，夏析悦也不可能继续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便提出了建议。其实军中训练也是说逃难时，摩托车会比汽车来的实用，但是云祈这次逃离的目的地是深山中的军方安全区，离此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公里。 光靠两台摩托车能装多少物资，沿路找吃的更是不切实际的想法，难民那么多，两人说不准还没找到安全区，就先饿死或被尸群包围在半路交待了。 这也是云祈坚持要开suv的缘故，可是开车的话连城都出不去，这让两人为难不已。 “再试一次。”云祈看了一眼手表，她们六点出门，现在都十点了，物资虽然重要，但也比不过性命。“十点半还找不到路出去，我们就回去换车。” “……确定？” “路上辛苦点就是了，人吃草吃土也是活的下去。” “放心，不会到那种程度。” “或许吧……” 云祈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夏析悦不开车也不指挥路线，完全信任自己驾驶，若是不能逃出去，等于是害了自己也害死了夏析悦……她怎么能够辜负她？ 或许是运气的缘故，两人行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云祈敏锐的注意到有些不对劲。这里也是通往城外的道路之一，同样聚满了尸群和车辆。 不过一般的要道都是路上塞满了车辆阻碍，这里的废弃车辆却是靠在路旁，中间聚集了大量的丧尸……看上去虽然也是死路，却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如果前方没有车辆挡路，只要引开尸群，就能够冲出城市！ “小析，抓紧了！” 反正也没其他办法，云祈决定破釜沈舟一试，大手按住喇叭不放，单手转着方向盘就往尸群冲了过去。 高昂持久的噪音对尸群的吸引力，甚至比一个沾满鲜血的活人在前面跳舞还来的高，兴奋的丧尸们立刻扑天盖地的涌到马路上。 只见云祈拼命转动着方向盘，在交叉的十字路口上来回奔驰，开没多远又是一个大回转往后开，这样持续引诱，使得通往城外的四线道上空出了一丝丝缝隙。 这时云祈一口气把油门踩到底，无视前方挡路的丧尸，硬是想挤出一条尸路，只见时速表上的指针从90掉到80，从80掉到60，从60掉到40，车子的速度因为大量尸体奋不顾身的抵挡而不断下滑。 眼看就要被卡在尸潮之中等死时，前方一阵光明绽放，最后一只挡路的丧尸也被弹开，车子重新加速冲出了城市。 第74章 事实上，看到车子的时速降到40，而前方还有丧尸挡路时，云祈都快绝望了。被丧尸大潮包围困在车内，可不是夏析悦拔剑冲出去就能解决的事情，但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被吸引住的丧尸四处乱走，使得尸群分散，总算是让两人一车冲了出去。 发现自己逃出尸群时，就算是云祈也愣住了，好在这条四线大道是笔直的公路，不然驾驶失神，刚逃出生天就出车祸，这样死了也死不瞑目啊。 由于这里已经算城郊间带，两旁没有那么多建筑物，使得尸群的行动范围扩散，路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丧尸，没有像刚刚那样堵在一块挡路，很轻松就被高速行驶过的suv给撞飞。 虽然后头的丧尸迈开脚丫追了过来，但以它们那缓慢的移动速度，就算两女下车用走的都赢，何况现在云祈油门还是一直踩到底，很快尸群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开了快半小时，碰到的丧尸也越来越少，直到确认安全之后，才放开油门减速，最后在路边停了下来，悬吊的心也才真正放松，这时云祈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这冷天气内出了一头的冷汗。 正想拿个东西擦擦，另一边手帕就伸了过来，只见夏析悦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云祈虽然有点尴尬害躁，不过死里逃生的兴奋，让她的嘴角也禁不住的不断上扬。 当云祈想说些什么和夏析悦分享内心的快乐时，夏析悦却更直接的，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压了过来直接吻上，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为云祈虽然有点计较，但她哪有可能拒绝夏析悦，而且要夏析悦学会浪漫也太难为她了。 于是象征性的抗拒一会后，云祈马上就软化在夏析悦的唇下，甚至主动的和她纠缠起来，两人就在车内亲的难分难舍，直到云祈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往后躺倒为止。 “嗯……呃、唉，小析……妳、妳干什么？” “这样不好吗？” 接吻使人意乱情迷的问题发生过好几次了，云祈也曾经让夏析悦昏头转向后故意对她恶作剧之类，不过两人之间最常发生的，还是夏析悦亲著亲著就开始为之后铺路，比方脱衣服啊、拉上床啊、摸摸身子啊、咬咬耳朵什么的。 而现在，原本坐在副驾驶座的人已经快爬到驾驶座上，手还越过云祈握住椅垫下的开关，把驾驶座椅往后放让云祈能舒服的躺下享受，夏析悦这种“贴心”的预先准备总是让云祈感动的咬牙切齿…… “好妳个头，妳以为这附近没丧尸？后面搞不好就跟着几只……” “我会很快。” “不是那个问题……” “还是要去后面？”夏析悦想了想，说道，“虽然座椅可以放躺，但东西太多，整理起来不方便，我觉得在前面就好。” “……妳能不能先别想着做那种事啊。”听到夏析悦这么说，云祈无奈的眼睛都快翻白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没听过吗？而且我们食物和水都有限，应该抓准每一分每一秒，能走多远就是多远——” “——所以之前说好，轮流开车，轮流休息。”打断云祈的话插嘴，夏析悦理所当然的说着，“开了一早上的车，又费尽心力设想路程，妳该休息换我开了。” “……………那妳还想着做那种事？” “我们睡觉前不都会先做一次？” “∧＆＄＊＄％＃∧％＄＠％………” 云祈认栽了，反正夏析悦就是要打定主意、抓准每一分每一秒机会吃她豆腐，实现她之前说过的450次就是了…… ＊＊＊＊＊＊ 沿着县道一路行驶，原本以为会碰上各种麻烦，比方路道阻塞、尸群、或者土匪之类的问题，但开了两三天却什么也没碰到。 这让夏析悦疑惑的看着云祈，前两天她们还捕风捉影的只敢在车上啃干粮，第三天就直接下车找柴火烧水做饭了，待上半个小时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只碰上三两只不成群的丧尸。 “……别这样看着我。”云祈有点尴尬，要知道出发前她可是使劲的吹，把这段逃亡路程说的困难无比，只求藉着各种恐吓让夏析悦用点心在警戒守备上，哪怕一分也好，至少不要满脑子只想着压她、压她和压她，“不一定每个地方的人都能即时逃跑吧？” “消息不是传出去了？这么多地方，至少有人会相信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小析妳会相信死人复活吗？” “………不会。” “而且啊。”现在开车的是夏析悦，路线也早就和她讨论过了，云祈有足够的时间和脑袋可以用来思考，不必分心在路况上。“我们国家太大了，有些地方还没铺网连线，或许当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前，丧尸就找上门了，等搞懂状况后，也来不及逃了……” “就像我们在学校的时候？” “是啊。”越想越有可能，云祈接着说道，“再加上生化危机是电影和游戏，年轻人还好说，一般老人家不会碰这种东西，如果是偏僻的村落，搞不好根本没听过名头，自然也不知道尸疫的可怕。” “嗯。” “我们现在是在内陆地区，这里的教育、设备和科技都不普及，城市还好一点，但乡下地区就……”云祈摇了摇头，“……乡下的老人家一般都比较恋家，不太会离开，沿海地区的难民想逃也逃不了这么远，我们现在才能这么悠哉。” “这样也好，没什么危险。” “不过也太一帆风顺了……”左顾右看，虽然现在是她的休息时间，但云祈还不怎么想睡，只是车上没有其他休闲娱乐，她只能和夏析悦随口闲聊，偶尔看看路边风景。“………等等。” “嗯？” “妳不觉得，路过那些车子都停的有点奇怪吗？” “车子停在路上有什么不对？” 夏析悦随口回答，这条四线大县道上除了她们外，也是有其他车辆的。 有些是驾驶丧尸化了直接停在路旁，丧尸不会开车也不懂开车门，注定一辈子困死在车内；也有车窗破裂，似乎驾驶受到攻击被拖出车外吃掉的废弃车队，直接停了一整排在路边，不过看不到半只丧尸，有可能已经游荡到远方去了。 看上去都很平常，夏析悦不觉得有哪边不对，但云祈却皱起眉头问道。 “小析妳生病的时候，能把车子开的四平八稳吗？” “怎么可、能……嗯……但也有掉到马路外的车子残骸。” “还有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车队，妳觉得前方没有阻碍的状况下，丧尸会跑的比车子快吗？” “当然不会，但是……被包围的话……” 云祈这样问，让夏析悦有种很模糊的不对劲感。 “我们一路开过来，车子都是停在中央或两边，不管如何都有一条能通行的道路。”云祈仔细说道，“照理来说，驾驶失控应该会造成车子堵塞或是横行在路中央之类的……” “……但却没有这个情况，是因为有其他人动手脚？”夏析悦接下了云祈的话尾说道。“妳觉得是有幸存者开车经过，强撞开一条车道，造成我们现在的方便？” “嗯，还有一开始能逃出城市的关键点，那个地方也很像是有人硬开车撞开废弃车辆，尸群跟在后方后停滞在那边……”云祈点头说道，“所以说，这样开下去……” “或许会遇上那些幸存者？” “如果他们还没死的话。” “………”夏析悦皱了皱眉头，她真心不希望有人来凑热闹，除了觉得应付其他人很麻烦外，有人盯着她也很难对云祈下手。“不一定会碰上吧。” “先预想会比较好，毕竟这附近还是离人口聚集处太近，地势也不适合防守，是我就会沿着县道，一路开到山区去。”咬住下唇，云祈认真的分析着，“他们既然能够撞开废弃车辆，一定是重型或大型车辆，卡车、巴士或是……我们的速度应该比较快，有机率碰上。” “……碰上了，要怎么做？” “这个……”这个问题云祈也拿捏不定主意，人多好办事，可是有程家兄弟这个前例在，也不一定保证对方愿意携手合作。“……我好好想想。” 愿不愿意合作还是其次，再怎样说夏析悦和云祈都是女人，而且还是长的不错的年轻女人，又带着整车的物资，让人很难不起坏心思，何况现在也没有法律保护了。 云祈并不想和人类起冲突。 不是像在学校时排斥杀人，而是跟难民起冲突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可是有头脑会用武器的人类，比丧尸还灵活难缠，受伤的风险更高，打起来还会浪费子弹；赢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拿，就算有，suv也塞不下了…… 第75章 幸存者一向是烫手山芋，人类的劣根性不必多谈，加上现在没了法律束缚，有些二脚畜生就直接把披着的人皮给扯下来了。 但有些人只是想求得一口饭吃，就算苟延残喘，也只求一条活路幸存下去。 问题是两人手上的物资也非常紧，帮了自己就有危险，不帮又好像说不过去。 “………碰上了再见机行事吧。”云祈想了半天，依旧没得半点头绪。“可以的话，尽量别接触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我想很难。” “别停车不就行了。”夏析悦直接了当的说，明显就是不想多几个人来碍眼碍事。 “就怕对方堵住路不让走。” “有这种事？”夏析悦皱了皱眉头，“那该怎么做？” “不知道啊，看对方的反应再决定吧……嗯？”感觉到夏析悦慢慢减缓车速，云祈不安的问道。“小析，怎么回事？” “妳看前面。” “前面？” 才正说着，前面的路上就横了一台大巴，完全将去路堵死，若是车辆想要经过，只能从先开出道路绕开大巴后再开回来。 不仅如此，有两个人站在大巴的车顶上眺望远处，前方路上更是有五六个人围成了人墙，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看上去来意不善。 最前方走出一人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似乎是希望两人停下来和他们接触。 或许可以硬冲过去，倒车绕回去前段的岔路也不是不行，但这两种选项都有风险；绕路得花更多的时间，也就等于花更多的食物和更多的汽油，硬冲过去万一把车撞坏了，难道要两人下车走上四百公里吗？ “怎么办？”夏析悦干脆的停了车看向云祈，一副全然交给她处理的表情。 “……先问问对方要做什么。”云祈从置物箱内拿出了□□，同时调整后照镜注意后方包抄，“如果可以，试试请他们让路。” “瞭解。” 夏析悦率先下了车，却没有上前一步也没有关上车门，而是站在驾驶座旁，扶着车门朝对方大喊，她站的位置恰巧让车门挡住腰际上的佩刀和□□，双手又放在车门上，装作一副完全没有武器的样子。 当然对方不可能这样认为，丧尸到处横行时谁敢不带武器出来走，夏析悦也只是想留点底牌下来而已。 “别再前进了！”夏析悦大喊，“就在那边说话！再往前就当你不怀好意！” “我没有恶意！”听到夏析悦的叫喊，过来的中年男人楞了一下，依然往前走。“但这样对喊不方便说话，万一引来怪物怎么办？” “有丧尸也早就出来了，还用着引？”夏析悦冷哼一声，“再走一步，我们立刻离开！” “等等……”眼看半个身体都快钻回驾驶座去，男子急忙收回抬起的脚，“有话好说！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互相帮忙吧！” “帮什么忙？” “现在外头到处都是那堆吃人怪物，妳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跟那些怪物对抗？”男人拼命动着嘴皮子劝说道，“不如加入我们，人多好办事，大家齐心合力对付怪物也容易活下来，刚好我们正在准备吃饭，要不一起用餐，大家聊聊熟悉熟悉如何？” “谢谢你的好意，但几个丧尸我自己能应付，不劳费心。”夏析悦冷淡的回道。“麻烦一下，行个方便借个过，我们急着赶路。” 男子讶异的瞪向夏析悦，很多成年人都不敢对付那些吃人怪物，就算打起来也很难占到上风，这个年轻女人居然大放厥词说不在乎尸群，这也太夸张了。 要嘛就是她有轻松对付丧尸的办法，再不然就是在虚张声势。 男子比较倾向第二个结论，而且夏析悦那副急着离开，生人勿近的态度让他也起了一点小心思。 拒绝吃饭是不是代表她不缺这点吃的？急着离开是不是看他们人多害怕了？ 一台suv能装多少人，就算没人，至少也有一些能派的上用场的物资吧？ 就算车上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一个年轻女人不是吗？ 殊不知夏析悦是真的不怕丧尸，比起没大脑的丧尸，她更讨厌不怀好意的幸存者在旁边扯后腿或是干扰她和云祈亲热。 “可是我们正在准备吃饭，火都快生好了，要怎么让路？真要让也得等吃完后才行。”男子硬是扯出一个笑容，死缠烂打道。“要不，妳过来看看？我们有多的食物，一起吃也热闹热闹嘛。” “不需要，谢谢。”看对方一点让路的意思也没有，夏析悦也懒得多说，回头问云祈道。“现在怎么办？” “先退后一段距离。”云祈已经从后方的行李堆中翻出了望远镜。“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停下去，找机会超过去，真的不行再考虑绕路走吧。” “如果他们纠缠不清的追过来？” “开枪威吓一下应该就会怕了，他们大概没有枪枝，就算有，子弹也肯定没我们多。” 云祈和夏析悦两人加起来至少有上千发子弹，加上两人都接受过枪法训练，勉强有点准度；相较之下那些幸存者就算拿到了枪也不一定会用，会用也不一定有足够的子弹，毕竟国内还是实行枪械管制，不像外国随时随地都能捡到枪。 两人拥有的全部子弹拿来打丧尸，可能还不够尸群大队塞牙缝的，但用来处理这一小队幸存者倒是多到有剩，如果两人个性再差一点，甚至可以端着枪要他们把所有物资全交出来…… 不过云祈和夏析悦都不是这种趁火打劫之人，夏析悦是不屑也不想去做，对云祈来说，要打劫就劫抢匪，平常的良民老百姓哪有油水可捞。 这些人不起恶心还好，一有歪念头的话，包管让他们连内裤都不剩。 “喂，等等！别急着走啊，我们再谈谈嘛！” 商量好后，夏析悦也懒得和对方扯皮，关门回座启动车子准备回转拉开距离。 看到她们这么做男子就急了，怎么可能让到手的肉飞走？他撒开脚丫子就拼命冲了过来，想说服夏析悦留下。 可一发枪声狠狠打醒了他，云祈摇下车窗，只露出一条手臂对空呜枪。 连面都不想露是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烦，俗话说红颜祸水，虽然云祈不认为自己多漂亮，但这种时候搞不好对方也不在意，只要是女的，长得不丑也可以。 “再靠近，下一枪就是瞄准人了。”夏析悦探出头喊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愿意等这一点时间，你们吃完饭，再让出一条路行个方便。” “妳居然有枪……” 没等话说完，男人立刻转身跑回大巴，如此干脆俐落的逃跑背影，让夏析悦都想提议要不要一路扫射过去逼他们让开算了。 云祈否决这个意见，一来子弹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还不如打丧尸了，再说若是那些幸存者全躲入大巴内，枪就没什么大用，更何况若非必要，云祈不想撕破脸和幸存者死磕，多一个人活着就多一个引开丧尸的机会。 望远镜中能看到全部的幸存者们正集中在一块暗中商量，虽然生起了火堆，却是用来取暖而不是煮食物，或许这些人早就弹尽援绝，想藉着打劫过路人群好活下去。 “若是到了晚上，他们还是不走，该怎么办？” “真到那时候，再照妳说的把枪拿出来吓吓他们。”云祈放下望远镜，“不过我觉得他们会识相点，是我就会乖乖让路。” “等等，他们行动了。” 幸存者们争执了一阵后，又有一些人朝着suv走来，但这次不再是中年男子，而是老妇人和小孩子，很明显是打算用苦肉计了。 “怎么办？” “倒车离开就是，两条腿的总不可能跑赢四个轮子的。”云祈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没那力气帮忙别人，更何况这一看就知道是被利用来乞讨。” “逃避不是办法，这样她们之后还是会被派出来找我们。” “那要对老人小孩开枪？不好吧。” “不，我下去打晕他们？” “不行，万一他们有远距离攻击武器怎么办？”云祈摇了摇头，她不想冒险，更不想让夏析悦去冒险。“要不，直接冲过去用枪逼他们让开试试？” “…………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夏析悦犹豫几秒后，终究还是点头打算一试。 正当两人准备行动时，站在大巴上的幸存者突然激动的手舞足蹈，只见两三台车从后方驶来，把云祈和夏析悦夹在了中间。 “这里是怎么回事？” 后来的领头车上走下一人，云祈和夏析悦从后照镜中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不禁讶异的互相对视，因为来人她们两个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居然是云祈的舅舅、夏析悦的武术导师姜堂！ 第76章 银白色的suv停在路中央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依旧没有任何要启动的迹象，就像其他废弃车辆一样毫无动静。 一只游荡的丧尸拖着蹒跚步伐慢慢前行，半腐烂的脸望向公路，停顿几分钟后，它才朝着suv走了过去，但没走几步就被另一只逃跑的田鼠给引开。 眼看丧尸逼近，小老鼠挖了个洞就往土里钻，令人讶异的是丧尸居然也一样蹲下，学着老鼠用迟钝的双手开始挖土，然而不懂思考的尸体只是将土往两边拨，半小时也只弄出一个浅坑。 小田鼠早就不知道逃哪去了，丧尸依旧不放弃的拼命挖坑，全然没发现远处的suv轻微的晃了一下。 “唔……” 车内不是没有人在，但丧尸的视神经早就失去作用，加上距离问题和suv的隔绝性，到最后丧尸不只没有抓到挖洞逃走的小田鼠，也没发现躲在车子内的夏析悦和云祈。 此时，同挤在副驾驶座上的两人正热切的拥吻着。也不知道是武力影响还是脸皮没有夏析悦那么厚的缘故，云祈再怎样主动也抢不过主导权，节节败退的她瘫软在椅背上喘息着，任凭夏析悦抱着自己。 “头发长了。”轻抚着云祈，手指卷起一撮发尾，夏析悦担心的问道。“要不要剪短？” “剪短……小析喜欢短发？” “不是那个原因。” 长发和短发比起来，前者更容易被丧尸揪住，被抓住的瞬间几乎就等于死亡。 不过云祈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夏析悦的头发比自己更长。 “小析担心丧尸？”云祈轻笑着，手臂往上钩住了夏析悦的颈间，将她拉近自己“妳又不会让它们接近我。” “是这样没错……”热气迎面呼来，夏析悦有些恍惚，盯着云祈上下翻动的双唇不放，“可是、哪边不太对……” “没有什么不对的，小析喜欢短发还是长发？” “呃……都、都很好？” “这回答真够敷衍的。” “那……”不知道该怎么回覆比较好，夏析悦绞尽脑汁，决定把问题丢回去。“……妳喜欢我留长发还是剪短？” “妳根本没资格问这问题。”云祈理直气壮的说。“我从来没看过妳短发的模样。” “………”楞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夏析悦这才想起，因为过世的母亲喜欢自己留长发，所以她真的没剪短过，只有修修造型而已。“………好吧，不问。” 蹭了蹭夏析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偏高的体温，不过在11月这种寒冷的天气中，对方又软又暖的身体正适合当抱枕使用，云祈舒服的眯起眼睛，回搂着对方的手臂更是收紧了些。 胸口紧贴着胸口，柔软的触感压在身上，耳边是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夏析悦的眼神越来越深沈，松开把玩的发尾，装作不经意的把手放在云祈腰间，确定对方不抗拒后，慢慢的往上挪动。 云祈没有制止的意思，目前气氛不错，虽然这个地点有点怪，但总不可能下车吧？ 而且她也有渴求，更不可能拒绝自己喜欢的对象。 “椅子要不要再往后一点？”虽然suv内的空间够大，夏析悦还是想再把椅背放低。“躺着比较舒服。” “不会压到东西的话……” “可以先放到驾驶座。” “随便。”轻轻打了个哈欠，云祈说道。“反正妳自己注意点，别再乱撞喇叭和排档了。” “……拜托忘了那件事。” 意乱情迷下容易出意外，之前刚逃出城市时，两人也曾经情不自禁的亲热过，结果坐在副驾驶座的夏析悦为了靠近驾驶座，不小心撞到排档杆，又一个肘击命中方向盘中间的喇叭，惊动附近的丧尸。 即使如此也没什么，丧尸的行动缓慢，只要猛踩油门很轻易的就能甩开，但问题是云祈那时被吻的头晕脑胀，没注意到排档问题，一踩下去车子反而倒退冲向尸群，还差点翻车，吓死宝宝了…… 从那次之后两人更加小心，当然该做的还是要做，毕竟车上没有什么娱乐，夏析悦又不擅长闲聊，使得原本就乏味的长途车程更加枯燥，要是不做点什么放松心情，别说夏析悦受不了，云祈自己都会抓狂。 其实也不是想不到其他方法，但夏析悦还是倾向最简单的方式，云祈也半推半就的同意了，这导致了两人现在的状况──共同挤在副驾驶座上。 没办法，后车厢几乎是塞满物资的状况，若夏析悦不拿一点到驾驶座来，连椅背都放不下去，要整理出空位根本不可能，只能勉强点在副驾驶座上做。 云祈有点后悔，姑且不论从车窗能一览无遗前座风光，光那大片的挡风玻璃就够让所有路过的人看见她们的好事，虽然现在有活人经过的机率比□□头奖还低，但她还是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又不能去后面，最后只能要求夏析悦别脱衣服。 对此夏析悦表示无所谓，她本来就是在意云祈更胜于自己需求的个性，更何况不扒衣服又不影响什么，手伸进去一样能做很多事，也可以尝试新玩法──听到夏析悦说出这句话时，云祈差点回答那还是脱掉好了。 将椅子调整了一下，让云祈从坐姿改成半躺，夏析悦继续撑着身体压在上头，手依旧在衣服外头游走，虽然相拥着什么都不做也很舒服，不过枯坐在椅子上将近八小时后，夏析悦非常想要找点事情做。 可真做起来还是不可能不顾虑到外头，车窗的防御力并不强，特别挡风玻璃因为之前的冲撞已经出现了裂痕。或许正因为如此，夏析悦的行动一直不愠不火，随意的啄吻三三两两落在颈部，手也只是在上半身游动着，没有过度的刺激。 但即使夏析悦有心划水，两人身体这样贴近磨蹭，蹭着蹭着也是会蹭出火花来，有人的手摸着摸着，就不知怎地的钻进了衣服内；也不知道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纵使手都摸进衣服内了，居然还在坚持划水作风，完全不碰敏感的胸口或腰际，一直在后背上打着圈。 云祈表示这种敷衍又贪心的行为非常不地道，妳要就认真干啊，不要就安分点啊。 收到对方的瞪视警告，夏析悦摸摸鼻子开始专心，蜻蜓点水的吻变成了黏腻的舔咬，好不容易白皙起来的脖子又重新布满小小的红痕，似乎同意交往之后云祈的颈部就没有幸免过。 原本只在背部滑水的手偷偷解开了内衣扣子，悄悄转移阵线来到前身，指腹搓揉着胸前突起，粗糙的剑茧摩擦着敏感的胸口，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觉，云祈的身体轻颤，吐出一声不清不处的呢喃。 呻.吟好像有鼓舞的作用，听到那诱人的声音，夏析悦更是加快加重了手上动作，云祈才正要开口，就被封住了嘴，舌头互舔吸吮的感觉实在太过舒服，很快云祈就忘记自己想说什么，然后…… ……莫名其妙的就没有后续了，回过神的云祈望向皱起眉头的夏析悦。 “……真的不能脱衣服？” “刚刚不是说好了？” “但是，”夏析悦的表情像是再忍耐什么似的，不满的抗议道。“我想咬妳。” “…………狗狗乖。”过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云祈半无奈半得瑟的回答，“说到做到，妳不会想要对我出尔反尔吧？” “怎么可能。”深深地叹了口气，夏析悦很快的转变心态，认真的问说。“那裤子也不能脱？” “裤子也是衣服吧。”毫不迟疑的说道，即使压在身上的夏析悦挡住了大部分，但看着那大片透光的挡风玻璃，云祈就不想让衣物离开身体，她并不开放，也对裸奔没有兴趣。“当然不行。” “但是，妳穿的是我的旧牛仔裤……我手伸不进去。”眨了眨眼，夏析悦直接把问题说出口，丝毫不觉哪边不对。“手不方便，没办法继续。” “…………” “…………妳不想继续吗？” “…………变态！”云祈的脸瞬间变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直接一掌巴了过去。“随、随便妳啦！” “噢……”右手揉着被拍的额头，夏析悦摸不准云祈是怎么想的，可是总不能做到一半就放着吧？再说云祈也同意了（大概），应该是可以吧？“……好。” 考虑到约定，夏析悦也没打算把牛仔裤完全扒下来，只要褪到膝盖就行了。迅速收回双手，趁还没反应过来，夏析悦在云祈的惊呼声中抓住她的大腿，轻松抬起臀部。 动作虽然粗鲁，却成功的把裤子拉下来，脸上也又再次挨了一掌。 看着云祈气红的脸，夏析悦表示无辜，她只是想把事情做完而已啊…… 第77章 两方车群汇集国道之上，suv孤零零的夹在中央进退不得，除非冒着车辆毁损和被尸群发现的风险，冲出栅栏，在树林荒野中找出新的退路。 看夏析悦那副开心的模样，还有站在面前的熟悉脸孔，云祈感觉相当复杂。 认识的人也太多了，除了舅舅姜堂、表姐姜诗、表哥姜知外，好几个道馆的学生也在其中；虽然陌生人更多，但有这些亲戚朋友在，想打应该也打不起来吧，即使有人想对云祈和夏析悦不利，也得顾虑到姜堂等人。 反之，两人也不可能抛下这些人见死不救…… 但是，这人也太多了一点，光看到的居然就有四十七个，如果车内也有人在，那就是超过五十人的小团体……问题大部分是老幼妇孺，能战斗的不过十来人。 在这种乱世还想着要去照扶老弱？想起姜堂的个性，云祈也只能叹气而不能多作评论，毕竟自家舅舅就是这样一个烂好人，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和夏析悦熟悉起来。 也因为如此，从大夥的外表上判断，他们过的一点都不好，连武器都像是路边随便拣的，即使是姜堂这样的武术大家，也只能拿上一把铁棒子防身，其他人手上更是五花八门，木制扫把棍、凹陷的球棒、甚至连粗树干都有、反正只要是又长又硬的东西就行。 有武器的人虽然不至于像其他幸存者那样眼眶凹陷双颊消瘦，但气色也不怎么好，姜堂原本魁武壮硕的身躯整个缩了一圈，可以看出他们的食物已经短缺到一个极限。 这称的上是战力吗？难民还差不多，云祈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人等等一定会厚着脸皮开口，要食物、要武器、要任何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回报？有可能吗？ “教练！”夏析悦倒是没想这么多，单纯的为了朋友幸存下来而开心。“能见到你太好了……云祈也在，我们都没事！” “……析悦？怎么会在这里？”认出两人，姜堂严肃的面孔微微皱起，问道。“云祈？妳不是在学校吗？” “这个……该怎么说……” “说来话长，舅舅。”云祈勉强挤出个苦笑，和众人打招呼。“小诗、知大哥。” “哎？云祈？析悦？”“妳们没事……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过来的！” “那个先不管……喂！” 人群一靠近，云祈就差点没被熏昏过去，纵使早习惯了周围淡淡的尸臭，但这些人身上的异味完全是生化武器级别，也不知道他们多久没有洗澡或擦身了，让云祈有种冲动，想对空再呜一枪喝止他们靠近。 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在眼角瞄到有几个人正打算开suv的车门时。 再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唇枪舌战、针锋相对。 无视舅舅严厉的目光，云祈一边敲着□□的枪管，一边讨价还价，面对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指摘，完全不接受退让，虽然中途气氛一度紧张，最后两方还是勉强达成了共识。 云祈交出了几乎全部的物资，换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个人*权益──所有幸存者在未经许可下，不可以擅自靠近suv──没人搞懂为什么云祈在想什么，直到夏析悦回到车上时才察觉。 suv的后车厢和后座全被搬空，但不知何时云祈悄悄动了手脚，把一部分食物和子弹都藏到了座位下方，毕竟车上有多少物资只有云祈一个人清楚，连夏析悦都迷迷糊糊。 不过，分出了大多东西后，车上也只剩下两人的几件替换衣物、一条毛毯、几瓶矿泉水和三天的口粮，工具和备用武器是一件也不剩，这时夏析悦才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武器大多还是分到了认识的人手上，食物也没有任何浪费，但那些幸存者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夏析悦很不舒服，明明是自己拼命战斗得到的食物，为什么得无偿分给其他陌生人？就为了那虚无飘渺的道德和善意？ 总觉得哪边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加上姜堂完全站在幸存者那边，出自于对教练的尊敬和重视，夏析悦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躲回suv把自己关着，躺在后座生闷气。 “……真是飞来横祸。” “喔？我以为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 “啰唆，吃妳的面。” 过没多久，云祈和姜诗端着碗一起走了过来，虽然说姜诗是云祈的表姐，但两人同龄，不过差了几个月出生，这也使得两人从小玩在一块，比一般的表姊妹还要亲昵。 “妳们……” 夏析悦不知道要和姜诗说什么，以前两人挺熟，因为在同一个道馆练习，又同样热衷武术，同性别的姜诗比起其他男性教练更明白夏析悦的瓶颈，再加上云祈穿插牵线，三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可交情好归好，方才唇枪舌战时，姜诗却一声不吭袖手旁观，任由其他幸存者予取予求，如果不是云祈跟在旁边，夏析悦早就抵住车门不让她进来了。 也罢，云祈不介意，那自己也没必要计较，毕竟都是一家人…… “给。”姜诗坐到驾驶座上，云祈钻进后座，将碗递给夏析悦，“晚餐。” “谢……等等，”不看还好，一看碗底，夏析悦火气又被挑了起来，“就这么一点？妳……那群家伙！” 自己碗内的方便面只有一半的量也就算了，但云祈那份连四分之一都不到，这丁点面连垫垫肚子都很难，纵使吵了一架，好歹也是提供食物的人，那些王八蛋居然过河拆桥，这样对付云祈？ “冷静。”云祈立刻按住夏析悦的手，以免她冲动。“小事而已，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撕破脸。” “这算小事？” “比起让妳跟老爸打起来，算小事了。”姜诗不痛不痒的说道。“食物分配是老爸定的，没有参与战斗的人量就少了一点，说是这样才能分给全部人吃，忍忍吧。” “……但是──” “舅舅是什么个性，小析还不清楚？”云祈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气饱了。” 一提到姜堂，夏析悦就算有千百道不满也说不出口，难道她能指责教练扶危拯溺的行为？拿什么脸、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说？ 况且本人都这样讲了，最后夏析悦也只能强行将自己的面分了一半给云祈。 “唉……”看着夏析悦鼓着脸颊拼命咬着面条出气的模样，云祈立刻放弃把面塞回去的想法，“小诗，讲讲妳们的事情吧，我需要更多的情报。” “要说什么？还不就那样，跟妳们差不多吧。”姜诗三两口就消灭了自己碗内的份量，看得出她真是饿的狠了，心软的云祈又悄悄塞了一小条饼干给她。“到处都是诡异的丧尸，大家聚拢一块，弄台车后逃了出来……没什么好说的。” “妳也太简略了。” “比起那个，我才想问妳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呢，s市离这好几百里，加上现在这种局势，别说妳们是搭火车来的啊。” “很复杂，听了头会痛。”云祈大致解释了一下过去的经历，“……后来就碰上你们了。” “……的确复杂。”姜诗无精打采的趴在方向盘上，一副沈痛模样地说道，“但真让人头痛的是，才几个月不见，可爱的小表妹和小师妹居然就不信任我了……” “呃……” “………” 云祈和夏析悦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被用可爱两个字形容，而且那两个称呼是怎么回事？表妹还有点道理，但……师妹？ “我们同年。”夏析悦沉着脸回道，语气更是冷了好几度。“也一样是四段。” “话可不能这么说，妳不是比我小吗？”姜诗似乎没察觉，又或是赌气想故意惹恼夏析悦一样，继续火上加油。 “咳，妳说谁不信任？”眼看夏析悦就要发火，云祈急忙插话，没好气的说道。“分妳吃的还这样说，刚刚的饼干还我。” “饼干屑要不要？” “妳还是滚下车吧。” “喂喂，我可是认真的。”姜诗半扭转身体，双眼直视后方的两人说道。“军方没事干么派妳们两个女大学生上运输机？运输机爆炸又怎么可能只有妳们跳机？其他人呢？应该还有别人在吧？为什么妳们都不提？” “哪里来的其他人？”夏析悦一脸莫名其妙，“从头到尾，就我们两个人在。” “或许有别人跳机吧……”云祈摇了摇头，“可妳也知道，城市那么大，又那么多丧尸游荡，没有预定地点的状况下很难会合，我们从头到尾都没碰上别人。” “那妳脖子上的那堆吻痕是怎么回事？” “喔妳说这个……呃……” “我亲的。” 还在犹豫时，夏析悦立刻坦率承认，使得云祈毫无反应的机会。 她忐忑不安的看着姜诗，的确，刚刚的描述中云祈一直避免提到自己和夏析悦的交往，毕竟都是同性别啊，谁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再说印象中姜堂可是很保守的。 夏析悦再怎样不在乎他人想法，也不可能忽略教练的想法，她可是十分敬重姜堂的。 第78章 姜诗眉头一扬，先看向夏析悦，又转而注视着旁边的云祈。 “所以……妳脖子上那堆吻痕是怎么一回事？” “……凶手不是自首了？”说都说了，云祈也只能无奈的承认，反正不是大张旗鼓的说，以自己和姜诗的交情，拜托她保密一阵子也行吧。“干么还问……就她干的阿……” 没办法，因为夏析悦有天天留吻痕的坏习惯，云祈早就懒得遮了，何况丧尸又不会在意这种事，谁知道会突然碰上熟人。 “妳是说，析悦她……呃……”姜诗嘴角抖动，表情相当怪异，轮流看着夏析悦和云祈的她一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那个……这个……怎么说呢……” “嗯？”夏析悦奇怪的看着姜诗，“怎么了？” “呃……我只是想说，这个痕迹也不太像吻痕啊，好像是被虫子咬了、或是用手指、又或者用木刀戳──” “……妳在说什么鬼话？” “这是我的台词吧？析悦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妳想撒谎也要挑对象，其实是别人干的吧。”姜诗猛摇头说道，“这家伙脑中只有木刀和拳头，接吻这种浪漫的事情怎么可……能……” 懒得解释，夏析悦直接搂住云祈，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也不管旁边还有个观众在，熟门熟路的开始上下其手。 等满面通红的云祈好不容易推开夏析悦时，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一半，布满更多吻痕的锁骨和上胸口就这样暴露在外。 “小析！”看到姜诗目瞪口呆的样子，云祈差点没冲动的将夏析悦踹出车外。“妳、妳疯了是不是！小诗还在旁边啊！” “她不相信。”面对情人的指责，夏析悦理直气壮的辩解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哪边有错。“这样解释最快。” “那妳有必要脱我衣服吗……” “习惯。” “习惯妳个头啦！”这家伙完全没救了，云祈捂住发烫的脸孔，夏析悦自己不要脸，可她还想保留一点面子啊……“妳再这样不知收敛，我就让妳去舅舅那里待上两天静静心！” “……我会反省。” “咳。”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姜诗有些尴尬的望着两人，“嗯……呃，几个月没见，妳们怎么就……就姘上了啊……这妳是要我怎么交待……” “姘妳个头……”云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何况，为什么她得解释这种东西啊，两个女人交往犯法了吗？“就算妳这么问我也……” “因为喜欢，就变成这种关系了。” 才正想转移话题，夏析悦就干脆俐落的自爆，真是一次成功的扯后腿示范。 嘴角抽搐，云祈彷佛看到一大群草泥马奔过。 “是喔，那妳喜欢她哪边？”姜诗兴致勃勃的反问，身为女性、闺蜜加好表姐，自然不会放过八卦感情和挖苦云祈的机会。“说来听听？” 特别这交往的对象可是夏析悦啊，姑且不论同性别，夏析悦可是出了名的武痴，脑中应该只有剑道和空手道的一根筋，对于云祈是怎样改变夏析悦的意识，甚至进展如此亲密的地步，姜诗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有兴趣。 “唔。”夏析悦认真的思考要怎样把感觉转化成言语。“全部都喜欢。” 如果是林芯蕊或杜舞炎开口，夏析悦就算体会不到里头的捉弄意味，也不会理睬这种无聊的问题；但姜诗就不同了，初学武术时就是由她负责入门指导，更是少数能好好相处的密友之一，也因此夏析悦没作多想就回答了这种*问题。 “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云祈依旧挣扎着想转移话题，可惜没人理她。 “所以主要是喜欢哪些地方？具体点说看看？” “嗯……”歪着头想了一会后，夏析悦便滔滔不绝的说。“很多事情上都会帮我一把，每件事情都能做好准备，就算出了意外也能马上想到解决方法，偶尔的恶作剧也很棒，总是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事情。” “嗯嗯。” “平常的模样很漂亮，特别是专注思考的时候，或许那就是成熟的魅力，不过睡着时的模样也很讨人喜欢，但最棒的还是做那件事时，明明舒服却又拼命忍耐着想掩饰什么的表情。” “嗯……咦？” “小地方不肯服输的倔强态度也很迷人，会包容我的任性，抱起来十分舒服，软软的又香香的，手感很好，如果从头发开始，往下慢慢抚摸背部的话，就会发出很可爱的声音。” “呃……那个……” “若是不做什么，就会放松的直接睡着这点很好，但我喜欢在这时候舔脖子和耳朵，虽然这样她会抗议抱怨几句，不过只是嘴上说说而不把我推开这点，真的很可爱。” “唔等等……这、这好像有点刺激啊……” 姜诗第二次目瞪口呆的看向云祈，后者早就羞耻到缩成一团，因为双手捂着脸而看不清表情，但肯定是羞愧到快死掉的模样吧。 即使如此，夏析悦也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甚至方向是越扯越偏，就这样叼念了整整十分钟，夏析悦才注意到车内另外的两个人的异状。 “……妳们，怎么了？” “啊……嗯……”姜诗勉强打了个哈哈，“该怎么说呢……真是感动不已啊，有个用情至深的女友，我都同情──咳不对，我都羡慕云祈了呢。” “那就把妳那怜悯的眼神收回去……” “好好好，比起我，妳更想被析悦安慰我知道，用身体安慰对吧？” “滚。” “好不容易相见，居然这么无情……对了，”姜诗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起来析悦都大胆告白了，云祈妳就没有啥要说的？” “有，有大堆事情等着问。”没好气的回话，云祈冷冷的瞪向姜诗，真以为她跟夏析悦一样好拐？“风花雪月该结束了，两位可以回到现实吗？” “就一句、就一句嘛，人家说了一大堆，妳连一句都不回会不会太无情？至少回个我也爱妳吧？” “那也是私下说……”感觉到夏析悦期待的目光，云祈真的有点心虚，真说起来夏析悦讲了那么多自己的事情，说不开心是假的。“关妳什么事。” 可是很害羞啊，何况真要说，也是等两人独处时再说，哪有可能当着一个超大殿灯泡的面前讲啊。 恰巧在这时候，有人过来轻轻敲了几下车窗。 来的人也是熟人之一，姜家的大儿子，云祈的表哥，道馆内最年轻的副教练，姜知，年纪轻轻就是空手搏击的高手，六段的实力仅次于姜堂，不过在武器上的造诣不高，和丧尸战斗时总是束手束脚，难以发挥。 “老哥？什么事？” “爸和他们想和云祈、析悦两人谈谈……”比云祈、姜诗大了三岁的姜知拘谨地说道，虽然是亲戚，但因为性别和个性的缘故，他和云祈的关系并没有很亲昵，反倒是和经常出入道馆的夏析悦比较有话聊。“能过去吗？” “谈什么？”云祈像似不经意的问道，只有抱着她的夏析悦才感觉到她的身体突然紧绷，“很重要吗？” “嗯，我们的武器都因为接连不断的战斗而毁损了，也没有存粮。”姜知严肃的说。“刚好妳们带了一些工具，而且附近也有个人口不多的小镇，爸想赌一把，组织所有能战斗的人手杀进去找吃的。听说妳们还有□□？” “哦就是我们今天去的那村子嘛……这样说不定能拼一把。云祈，那──” “可是我和小析几乎都没有休息，一直轮流警戒开车，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难得有人帮忙守卫，我好好睡一觉。”没等姜诗说完，云祈就摇头拒绝，“再说，没必要这么急着讨论吧？现在天都黑了，等到早上不是比较妥当吗？” “……也是，我去和爸说。”姜知点头说道，又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两人，“那妳们要不要换到大巴上睡？那里空间比较大，可以躺下。” “不必。”听到要去人多的地方，没等云祈表态，夏析悦立刻拒绝，“这里很好。” “但是巴士上──” “没关系。”云祈微笑的说道，“东西搬出去后多了不少空间，放下椅子就能躺着睡了。” “……抱歉。”姜知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同伴，还是早点认识熟悉。而且大家很想当面谢谢妳们带来的食物──” “我说，不需要。”不说还好，一提食物夏析悦的火气都上来了，“没事请离开。” “咦？” “我说老哥啊。”姜诗边打哈欠边说。“你不知道女生最爱搞小团体吗？况且吃饱了就想睡，认识什么的改天再说，再说。” “…………好。” 三人妳一言，我一语，好不容易才让姜知放弃离开。等人走远后，云祈才深深地松了口气，就连姜诗也是一脸疲倦，只有夏析悦一个人在状况外。 “好啦，果然还是该谈正事。回覆什么的先放一边吧，妳们两个私下看着办。” “我一开始就说要谈正事……”手扶着额头，云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第79章 “56人中，真正算的上是战力的只有十三个人，这还是加上妳们两个后的人数。”姜诗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其他不是老的就是小的，再不然就是没卵蛋的胆小鬼，当个警戒还行，碰上丧尸只会腿软的等死。” “等等。”夏析悦开口道，“知大哥姑且不论，云祈和苏恩远都只有学空手道，妳是要她们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和丧尸近身搏斗？” “至少有受过训练，反应跟敏捷不错，勉强一下总能抡起棍子打丧尸。”姜诗苦着脸说，“那些家伙连引开对方的注意力都做不到。” “人都是逼出来的。”云祈摇着头说，“听妳的说法，我觉得除了那些人的心态外，舅舅在管理上也有问题。” “或许吧，可我又没资格说嘴。” 因为云祈问了，姜诗便开始说起姜家一家人灾难爆发后的事情。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云祈和夏析悦那么倒楣，刚好在公共场合碰上第一波的丧尸爆发，还没反应过来就先被尸群包围。 第一波尸疫爆发时姜家周围恰巧没有感染者，当时大批公安立刻出动，很快就把医院内的尸疫患者压制住，紧接着电视和广播就开始公告，由于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发生，立即停工、停业、停课，封闭公共场所并进行卫生检疫。 突如其然的公告使大多人有了警觉，公安光应付尸疫就疲于奔命，惊慌的人群开始抢购食物和生活用品，人数的过度集中使疫病有了大扩散的机会，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咬伤感染，再来一名记者在镜头前被丧尸生吞活剥的景象直播出来后，居民更是陷入了恐慌。 姜诗的母亲，云祈的舅妈就是在出外采购时被感染的，一个小小的抓伤却让她在三天后变成了丧尸，正在旁照顾病患的外婆首当其冲，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老人家已经回天乏术了。 姜堂亲手杀死丧尸化的妻子和母亲，尸体埋在后院，在替两人立灵位时，被尸群追赶的邻居们冲进道馆求援，一阵激战后，姜堂带着儿子女儿和幸存者们一起逃入附近的超市。 接下来一个多月，姜堂、姜诗与姜知三人和其他幸存者一样，为了食物和安全在城市内四处奔波，在确定不会有救援的情况下，残余的幸存者联合起来，驾驶大巴逃了出来，但由于食物不足和各种缘故的关系起了内哄，最终分裂成大大小小的集团自行逃生。 姜堂所率领的就是其中一支，也是最没有战力的一支，姑且不提人几乎都是老弱妇孺，携带出来的武器粮食早全被其他队伍夺走，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挣扎，若不是刚好碰上夏析悦和云祈，这群人就要活生生饿死了。 “这么说起来，周围可能还有其他幸存者啰？”云祈说，“不过一路开来，我们只有碰上妳们而已……” “谁知道他们躲去哪了……喔，不过今天倒是遇上了另外一批。”姜诗沮丧的说。“那些家伙也真是够了，找吃的就找吃的，哪有人找到自己变成食物啊，还给别人添麻烦……” “什么？” “没，别说这个了，妳们两个打算怎么办？”话锋一转，姜诗瞄了一眼后照镜中不堪入目的景象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老爸可是很排斥同性恋的，还有……” “这个……”听到教练在意，夏析悦显得有些犹豫。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就好了吧。” “那妳们是不是该收敛点啊？” “唔！” “从刚刚开始就搂搂抱抱的，明明我还在这里，衣服也不穿好，明明是在说严肃的事……”虽然有种吐槽就输了的感觉，姜诗还是不得不说，“方才不是好好的坐着吗！为什么那么快就抱在一起啊！” “这、这我哪知道……不知不觉就……” “我看妳干脆一点，拿扩音器对大家宣告好了。” “都、都是小析啦！”云祈也很头疼，问题是她空手道就是练好玩的，根本摆脱不了压在身上的夏析悦。“妳、妳还不放手！” “但……” 夏析悦很委屈，姜知走后，她就被抓狂的姜诗训了一顿，直到和云祈分别坐好为止。但刚才姜诗说到一半，云祈就自个靠上来，她当然是体贴的直接搂上啊，为什么现在错全被怪到自己身上呢？ “唉……拜托，事情已经够麻烦了，别再多添问题好不？”姜诗瘫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其实真想隐瞒也很简单，毕竟老爸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但是老哥他……” “啊，知大哥啊……” “是啊，老哥他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姜知，云祈和姜诗显得十分沈重。 “我不明白。”看到两人这样，夏析悦总觉得挺诡异的，“我们又不是做坏事，没必要隐瞒。” “的确不是坏事，但是，嗯，这挺复杂的……” “是啊，很复杂呢………” “………” “………” “………” “我去和教练坦白。”云祈和姜诗欲言又止，彷佛在隐瞒些什么，这让夏析悦很不舒服，再者，这种缩头藏尾的作风她也不喜欢。“教练不是不能沟通的人。” “不不不，析悦，妳不懂，现在问题不是在老爸那边……” “那是在哪边？” “唔……” “这个……妳都没发现吗？” “什么？” “问题在妳这边……”云祈长吁一口气，说道。“知大哥他喜欢妳整整四年了……” “……………嘎？” “所以说，为什么妳会跟析悦搞上啊……”姜诗的脸烦恼的皱成一团，“搞上也就算了，还出现在这里，是准备要让我们起内哄自相残杀吗？” “我哪知道会碰到你们，早知道是这么复杂的情况，就算绕上十天的远路我也会绕啊！”云祈也非常头疼，“妳说，知大哥他可能会放弃吗？” “有可能啊。”姜诗面无表情的回答。“做梦的话。” “我不懂。”夏析悦依旧是一头雾水，“知大哥喜欢我，这会出什么问题？” “唉……析悦啊，妳想，喜欢的女孩子被女人抢走了，是个男的都会不爽啊？” “而且知大哥的个性又是比较好强那一类的……”云祈说，“舅舅也会站在自己儿子那边吧，他本来就不能接受同性相恋这种情况。” “那为什么是我的问题？” “………” “………” 被夏析悦这样一反问，云祈和姜诗都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 “算了，析悦妳不用管这些事。”姜诗举手投降，“反正瞒过去就好了，过一天是一天，幸好妳们有车，只要用*权之类的藉口，老哥也不会乱闯吧。” “嗯，小析妳别管这件事了。”云祈点头赞同姜诗的话，“只要到了安全区内，我们混水摸鱼溜走就是，就忍这段期间就好。” “哦……可是，让姜诗知道就没问题？” “嗯？我没问题啊。”姜诗微笑着说，“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比较赏心悦目嘛，再说，就算我的胸怀再大，小师妹突然变大嫂这种事还是有点……” “什么？妳居然有胸？” “云祈妳什么意思？” “那我应该做什么？”虽然还有点混乱，不过夏析悦已经渐渐搞懂状况了，“要和云祈保持距离？” “其实只要维持先前朋友的模样就行了。”姜诗说“能保持距离也不错，不过，妳办得到？” “当然不可能。” “这直接的回答是怎样……也罢，妳就是这副德性。”云祈揉着太阳穴说，“最基本的，不可以在公众之下亲热、不要在我身上留痕迹、没事不要抱着我，这三点至少能做到吧？” “不行。” “…………” “……我、我尽量。” “那就从现在开始。”满意的收回瞪视目光，云祈挥了挥手说道，“快坐过去，别靠这么近。” “咦？可是……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姜诗很想拿东西扔夏析悦，她不是人吗？ “没有可是，快坐过去。”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抱？” “………妳干么这么坚持要抱抱啊？”感觉乏力的云祈已经不想再和夏析悦纠缠下去了，现在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因此她随口敷延说。“好、好，等我找到水，洗干净之后就给妳抱。” “那是要多久？”夏析悦不满的嘟囔。“真没诚意。” “诚意明明满满的……”打了个哈欠，云祈随口说道。“原本要拿来擦身的水也分给别人了，万一身上有异味不是很尴尬，要给喜欢的人抱当然希望自己是干净又香的啊……” “…………” “那就这样说定了，晚安………喂！小析！”乔了个舒服的姿势，本来就想这样睡着的云祈突然被某样东西一撞，抬头一看才发现夏析悦又扑了上来，“不是说好了？妳干么还──唔！” “不行。”热吻完后夏析悦将头埋进了云祈胸口处，试图缓和激烈的呼吸，“没办法忍耐……云祈，太可爱了……忍不住……” “妳是根本不想忍吧！不、不能咬那──”云祈手忙脚乱的想制止夏析悦，“小、小诗！妳也帮个忙啊！别光只是看！” “……………帮忙？”从后照镜看见整个*实录，姜诗只想翻个白眼，“真要我说的话，妳是自作自受，晚安，我睡了。” “啊？什么自作自受……喂，等等！” 第80章 “唉……哈啊……” 有熟人帮忙看守，不需要提心吊胆，不用担心车窗突然贴上一张死人脸，照理来说云祈应该能睡个好觉。 但昨晚夏析悦突然失控，也不管旁边有人外面有人，硬是压上来又搂又抱又亲又舔…………如果就她一个人发疯也算了，偏偏姜诗不仅袖手旁观，还助纣为虐，故意提醒夏析悦盖条毛毯在身上掩护，睡醒后还暧昧的问自己昨晚开不开心、幸不幸福，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 想起姜诗那欠揍的嘴脸，云祈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怎么了？”感觉不对劲，跟在旁边的姜知问道。“没有休息好？” “也不是没有……可能之前太累。”云祈回答，“没事，放心吧。” “是吗……对了，”姜知盯着云祈的颈部，“妳……天气应该没冷到要围围巾吧。” “我有点头痛，感觉不太舒服，怕感冒，干脆穿多一点。”将夏析悦和姜诗骂了一次又一次，云祈若无其事的和姜知一起走向大巴。“怎么了？还有事？” “妳……”姜知犹豫的问道，“析悦她……这两个月来，妳们到底遇上什么了？变化好大。” “这种情况下，每个人变化都很大的。”摇摇头，云祈望向姜知说道，“整个世界都变了，人哪可能不变，只有丧尸才不会变。” “可是……妳就算了，为什么析悦……她笑了？” 果然是这个问题。 早就料到姜知会问，大家都这么熟悉，别说姜知，就算等等姜堂也问起这件事，云祈都不会讶异。 毕竟夏析悦之前那副冷淡性子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就连那几个道馆学生，看到刚刚姜诗和夏析悦聊天的模样也有点吃惊，更别提一直都很在意夏析悦的姜知，还有十分关注夏析悦的姜堂。 一句‘爱情的力量够大’就能让姜诗接受夏析悦的改性，却不能说给其他人听，姜知就别说了，姜堂可是干过把和男□□往的男学徒赶出道馆的事，要是让他发现自己最欣赏的弟子和亲侄女搞在一块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气到拿刀追杀也有可能。 昨天云祈也和姜诗讨论过要怎样忽悠两人，不过花上半小时却没有半个结论，最后还是夏析悦一句嘀咕解决了这头疼事－－干么跟他们讲那么多？关他们什么事？不说清楚会怎么样？ “妳们都在一起，总能猜出她为什么改变了吧？”纵使云祈没回答，姜知依旧追问着。“发生了什么？” “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在一起。”云祈轻描淡写的回答，“反正等等我也是要说清楚这几个月来碰上的事情，知大哥可以一起听啊，不然一直说重复的事情，太麻烦了。” “……好。” 到了大巴上，和几位表现比较突出的幸存者介绍彼此后，云祈就开始说自己和夏析悦的经历，在校园内受困，搭直升机到军方的安全区，为军方做事，和夏析悦一同加入探索队，中途出现意外而跳伞，想办法收集物资开车逃出城市………… 毫无遗漏，钜细靡遗，除了一些儿童不宜及有损个人形象的地方之外，云祈真的是毫无保留。 也没人觉得不对劲，毕竟这些私人情感并不影响大局，更重要的是军方的消息和山区安全区的地点，知道这些等同给众人注入一剂强心针。 这群幸存者一直都是像无头苍蝇样到处乱闯，如今有了明确的目标，即使很远，但也是个希望不是嘛？ 不过，还是有人注意的重点不太一样。 “云祈。”趁姜堂和其他几名幸存者拿着地图开始检讨路线时，姜知压低音量问道。“析悦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进入安全区后一个月吧。”云祈早就想好了说词，“可那时候我也在军方底下做事，没有怎么注意小析，等我察觉时她就变了。” “嗯……那，当时除了妳之前说过一起逃出校园的那几位同学外，她有和其他人比较亲近吗？”姜知继续追问，“还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管多小都好。” “为了学武，她跟杜家的人走的很近。”含糊的应付着，云祈丝毫不露口风，“不过我真的不清楚，那段期间到处都缺人手，很忙……” “妳仔细想想，应该有什么征兆－－” “云祈。”姜堂打断了姜知的话，同时瞪了一眼要他安分些，事情有轻重缓急，夏析悦的事完全可以之后再问。“妳说军方有配给妳手.枪，现在还剩多少子弹？妳的命中率如何？” “逃离的时候有消耗一些，还剩下两百发。”面不改色的扯谎，云祈丝毫不觉得暗压下一把枪和八成的子弹有错。“虽然受过训练，但也只是简单的操作……命中率大概是五成左右。” “那也不错。” “等等，枪.枝还是交给其他人比较好吧？让一个女孩子家拿这种东西－－” “交给谁？你们会用？”对于其他幸存者的质问，姜堂直接否决，“子弹用一个就少一个，怎么能够交给外行人浪费！” “是是。”看姜堂这副霸道的模样，几名幸存者脸上露出很明显的不满，但他们也不敢挑战剑道空手道皆七段的武道大师。“那食物的问题怎么办？已经没有存粮了。” “去下个村庄找吧，昨天去的不行，大巴直接倒在村入口，还围了一堆丧尸。” 这说的就是昨天他们分兵去探查的村庄，但在姜堂等人去之前，另一批幸存者也找上了那个地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麻烦，他们的车辆翻覆在村庄口，大部分人都变成了丧尸或丧尸的食物，也不知道有没有幸运者成功逃脱。 结果就是，车子挡在路中央不说，还在入口处形成了小型的尸群，上百只丧尸徘徊不去。 姜堂等人看了一眼就决定打道回府了，宁可饿死，也不想被生吞活剥，更不想成为行尸走肉。 “万一下个地方也不行呢？趁现在有吃东西有力气，就算冒险也要把食物找回来！” “入口被横倒的大巴堵住，大巴里面都是丧尸，根本过不去，怎么冒险？”反驳其他幸存者的意见，姜堂冷着脸回道。“要不，武器给你们，你们打头阵示范？” “现在不试，到下个地方又说没吃东西没力气无法战斗，大家不就得活活饿死？”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成的幸存者也是苦着一张脸，“反正现在有枪，有武器，就不能试一试吗？” “嗯……” “舅舅，我觉得该去看看。”云祈突然说道，再怎么说她也不想挨饿。“反正我们本来就要走，不就是绕点路，如果观察情况后发现没办法再走也不迟。” “根本浪费汽油跟时间。”姜知猛摇头，“那边完全没办法进去。” “路上那么多废弃车辆，汽油到处都有，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做。” “这个嘛……” 姜堂有点犹豫又有些意动，不过村庄的情况似乎非常惨烈，至少去过的人都不赞成，但没去过的人针对食物说嘴，再加上云祈的手.枪，双方争辩了快一小时，最后才妥协决定到附近探探状况，要不要冒险等看了现场状况再说，说不准那时尸群已经散去。 很快，众人就收拾了行囊－－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上路，一台大巴后面跟着五六台车，每辆车都装满了汽油，这是这些幸存者最为充足也仅有的物资了。 “不懂。”suv跟在大巴后面开着，在后座看着窗外的夏析悦突然问道，“一把手.枪就让他们这么有把握？” “啊？”云祈正在跟姜诗说刚刚讨论的内容，没想到夏析悦也在听，“这个……谁知道。” “再怎么说也是枪嘛。”姜诗边开车边回说，“而且根本不只一把，够胆，连老爸都敢骗。” “另外那把是信号枪，进入山区后用这个就能和军方联络上。” “我当然知道那是信号枪，妳以为我看不出形状不一样吗？问题是椅子下可不只一把。” “真的吗？我昨天看也就一把信号枪跟一把□□的，难道－－它们生小孩了！” “我去！”这个装傻实在是太蠢了，姜诗差点手打滑让suv撞墙。“枪最好会生小孩啦！” “不不不，死人都会复活成丧尸了，枪生小孩也没什么啊。”云祈一脸严肃的说道，“其实小诗妳看到的是手.枪跟信.号.枪的孩子小小枪，它还没长大所以不能用，要是真拿起来射会卡弹报废的，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 “……好冷。” “妳看，连析悦都受不了了。”翻了个白眼，姜诗用力踩下油门。“我懒得吐槽了……不用唬烂这堆我也不会跟老爸老哥他们说的啊，真是。” “咦？我是认真的耶？”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