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量子流来袭，机械末日 光线昏暗的出租房内，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脸上带着病态红晕的余辉将那个突兀出现在床头的包裹打开，包裹中只有一封信和一个小型密码箱。余辉默默的将信封拆开，兀自看了起来。 “2017年5月15日，一次在大气层中的爆炸释放了无数的纳米机器人，感染了地球上的每一个生物。这些纳米机器人能强制改变了生物自身结构，使得生物出现无法预料的变异。只有极少生物可以自主影响纳米机器人的改造，成为平衡体。” 看到这里，余辉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段话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生患绝症的他，早已对这些猎奇的幻想没有丝毫兴趣，要不是包裹出现的十分诡异，他恐怕已经直接将这封信揉成团扔掉了。从前他也是一个偶尔会幻想的人，但自从生命中最重要那人离开之后，他便摒弃了所有幻想与希望。 “咳咳……”他又捂着嘴，咳了起来。手心，是不自觉咳出的血液。 带着所剩不多的好奇心，他继续将看起了这封信。 “暂时不要思考真实性的问题，耐心看完我要说的。我不知道这份包裹会出现在哪一天，但如果你收到了的话，务必记住我下面提到的事情！第一，北京时间5月17日0点，第一次量子流到来，纳米机器虫会因此而被彻底激活，改变整个地球生态系统。你需要尽可能的杀死被改造的变体怪物，同时回收它们体内的纳米虫，那是你活下去的关键！” “第二，密码箱中的是远比大爆炸时所扩散纳米虫更加优秀的全新纳米虫。纳米虫的改造过程会持续四小时左右，它们能够完全清除你的病变细胞，修复所有神经系统！注意时间，必须在15日凌晨前注射，这是你活下去的根本！” 余辉看完这两条之后，脸上露出几分困惑，倒不是因为内容上的问题，而是他发现这个字迹很眼熟，因为这和跟他本人的字迹差不多！ 关于那两点内容，余辉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它的内容实在太飘渺了。 不过眼见只有最后一段话了，他还是耐心地看了下去。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上面所说的，但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记住第三点就行了。”旋即，余辉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他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视着纸上斑斑字迹。 “那场意外是骗局，孟雪父母骗了你。她的正确死亡时间是5月23日，地点在江林市！救她！密码箱的密码你知道的，一定要救她！” 余辉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抱头低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然后他猛然抬头，看向了墙头日历……今天已经是2015年5月14日了！ 余辉从小与孟雪青梅竹马，一同在孤儿院长大。一年前，孟雪的已经功成名就的父母找到了她，并给了她以前不曾拥有的一切……但在那场意外之后，余辉心灰意冷地离开了江林市。到了广福市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患上了肺癌，而且还是晚期！本就已经有些意志消沉的他，眼中的世界更加灰暗了。 其实……他想活，在孟雪离开之后，他就想带着孟雪那一份一同活下去，但命运却似乎是很爱和他开玩笑一样。从记事起，这种玩笑就接连不断，孟雪的意外，自己肺癌等等，但无论何种玩笑，都不及今天这个！余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心情，开始认真梳理起这件事了。 首先，这份包裹来得莫名，几乎是瞬间突然出现在自己床头的，毫无朕兆。其次，包裹中的信件内容十分离奇，用天方夜谭与匪夷所思来形容都没有问题！信的最后竟然还说孟雪没死，那场意外是骗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字迹判断，这封信无疑是出自自己的手笔。但从信的内容判断，又不是自己的风格——内容太扯淡了。 “信在第二段的时候直接强调了不要考虑真实性的问题，而当时我确实是在怀疑真实性，如果没有那段话我可能真的不会看完了……写信的人对我的心理习惯与性格把握很准，就算是孟雪也不可能，除非是我自己！”余辉的思考，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胡扯。 自己莫名其妙的给自己寄了个包裹，然后还写了一封信，自己还不知道？从时间提到的时间上来看，难不成还是未来寄过的信不成？ 暂时将这个疑惑压下，余辉拿起了那个小型密码箱。 信中说他知道密码……可那指的是哪个密码？ “密码你知道的……”余辉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不断默念这几个字，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说是那个……” 接着他毫不迟疑的在密码箱上一阵狂按，九宫格的键盘上，手指来回挥动，转眼就将一大串数字按了出来。 “输入正确！”看着那小巧屏幕上的字，余辉现在的脸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个密码是一串33位数的号码，它不为任何人所知晓，因为这是他自己设计出来的独特密码，几乎完全无序，难以破解。而这33个数字按照他自行设计的密码翻译过来就是“你知道的”这四个字！这是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编码方式！ 他到现在终于确信了这份包裹绝对是出自自己手笔，不然绝对不可能对自己了解到这种程度！ “纳米虫、感染、改造……世界末日吗？”余辉看了看床头闹钟的时间，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还是将从密码箱中拿出来的一黑一白两管试剂一样的东西，直接注射进了自己身体里，过程丝毫没有犹豫。 随即，一阵锥心之痛袭来，余辉也随之因为这阵痛疼而昏厥，而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30分。 两种纳米虫同时潜入了他的心脏部位，然后通过血液流动散布全身。纳米虫很快就完全解读了余辉身体细胞之间信息结构，不断传递给其他细胞安全的信号，然后肆无忌惮的开始改造他的身体，同时也在清除各种病变细胞……包括之前就潜伏在体内的无数机械纳米虫！ 余辉的体内，正在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残酷战争。发起者，正是两种规格的纳米虫。它们本身便是有机与机械的平衡体，在欺骗了余辉自身的所有细胞与免疫系统后，便开始清除一切预设程序中的病毒细胞。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它们竟然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复制了癌细胞最为恐怖的无限分裂特性！这也是预设程序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就在他余晖昏厥的时候，夜空忽然直接亮如白昼，但强光转瞬即逝……量子流毫无征兆的来到了，在这一瞬间，全球所有高科技电子陷入了瘫痪之中。 …… 凌晨0点，广富市某夜场内。 摇曳灯光下，来这里寻欢猎艳的男男女女差不多都找到了自己目标，只等最后的收割。 “喂，你怎么了？”突然，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收获”突然倒在，不停的抽搐中，不由问道。 “帮帮我……好痛……”女子痛苦的哀嚎着。 “谁来帮下忙？”他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回应，因为酒吧嘈杂的音乐掩盖了一切。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酒吧的另一个角落，第二个人倒下了。 “帅哥？你可别吓我啊。”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异状。 “啊……怪物！” 倒在地上抽搐的人，身体起了奇异变化，扭曲，一个个全变异成了形态骇人的怪物！有的整个身体裂开长出新的足肢，有的浑身长出金属倒刺，有的体系变大，并长出一个个恶心的肉瘤。各种各样的恐怖怪物出现在人群中，它们攻击着附近一切可以看到的人。 “怪物啊，救命……”恐慌，哭喊瞬间在人群中蔓延，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这些变体怪物给残忍杀害了！ 同样的情况不止在酒吧上演，街道，居民小区，机场，火车站，只要有人的地方，恐怖的变化就不停的上演，更多的人是在睡梦中变成了狂暴的怪物。 短短一个小时，整个城市甚至世界都陷入了无比的混乱中，死亡，杀戮，绝望，恐惧……无孔不入！而此时的余辉，依然还在沉睡中，所幸他居住的地方是远离闹市的老城区，混乱相对来说，来得晚了那么一点点。 朦胧中，余辉似乎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汽车的鸣笛声，人们惊恐的吼叫声，甚至还隐约夹带着枪声。 余辉猛然睁眼，看向了床头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4点，比之于预设的时间迟了半个小时。他翻身下床，往窗外望了望，果然已经是乱成一片了，哭声喊声混成一片。 他并没有任何诧异表情，而是微微闭目整理着脑中讯息，片刻时间已经将整个事情了解了个大概。这是一次地球的灾变，也是一次种群的另类进化，具体原因即便到了未来也没有答案。在未来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机会，自己又不能穿越时空，能把至关重要的改造型纳米虫送回来已经是极限了。 “4点多……看来量子流后的第一批失败品已经出现了了。”余辉活动了一下手脚，暗道：“身体不止康复，而且比以前更强大了，这就是白虫的生物改造么？可惜病的太久，又累又饿，不能马上测试身体强度……先去找食物吧。” 他现在需要补充能量，余辉最近几个月都是靠低保生活的，所以家里通常是不会有太多食物的。正当他准备拿上点必要物品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对面楼顶跃起，向余辉家窗户放下扑去。余辉感官已经全方面提升，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窗外的阴影，想也不想的向旁边就地一滚。下一刻，伴随着玻璃破碎时的清脆声响，一只长有六条腿的半金属怪物落在了余辉的床头。 “原生兽！”余辉心头一凛，量子流才爆发几个小时怎么就有原生兽出现在这里了？不及多想，他立刻跳出了窗户。他家住在三楼，以现在的身体速度跳下去只要不是头着地就不会有问题。 那怪物有一颗金属脑袋，但身体上多数地方却长有毛发，腥红的兽眼中闪烁着疑惑。显然对余辉果断逃跑的行为有些不解，它明明探测到对方身体里拥有超级纳米虫，而且数量不少，与自己应该有一战之力，可他却想也不想的跑了。 它没有第一时间追出去，而是站在窗口看着对方逃走的身影，计算一番，确定不会有危险后，才决定追了上去。 附近都是老城区，最高楼不过六层，余辉冷静非常的判断形势之后，逃跑的方向选择的是郊区。而他那么果断逃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现在不是原生兽的对手！在黑色纳米虫分裂增值完成前，他没有正面一战的资本。原生兽是随着量子流一同降临地球的怪物，他们拥有相当的智慧与强悍的战斗能力，它们体内的能量核心同样对人类平衡体有帮助。 以后的世界，个人的力量将是最为可靠的生存资本，而人类要面对的危机，也远不止变体怪物和原生兽那么简单…… 老实说余辉现在脑子很乱很乱，因为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太大了，对他来说就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可偏偏他又比一般人多知道很多事情，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原来，于是便表现得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件事。 “原生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蝴蝶效应问题吗？来得也太快了，看来记忆信息中的各种经历不能用作参考了。”余辉回头看了那只紧追不舍的原生兽，默默想道。 他们之间的距离此刻已经不足20米了，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但没有黑虫还不能使用，难道要用白虫战斗吗？ 还有10米…… 第二章 能量 余辉用刚刚改造完成的身躯奋力狂奔，但长时间的病体与饥饿让他的速度难以完美发挥。不多时，背后原生兽已经近在咫尺，在听到身后一声异响时，他便毫不迟疑的向左前方一滚。 回头一看，原本位置上水泥地面竟被原生兽四只钢铁利爪一爪破开了一个小坑。力量速度与破坏力都不是余辉能够正面抗衡的存在，余辉缓缓起身，一言不发的冷眼与原生兽对视着。 他知道原生兽的思考能力有限，它的基础原则就是优先自身保护，其次才是捕捉猎物。而会主动找上他，多半是锁定了他身体里的超级纳米虫，毕竟细说起来，这种超级纳米虫是从量子流的源头获得，而原生兽又是随着量子流出现，它们应该是“老乡”吧。 六爪兽并没有冒然进攻，因为它的认知中，余辉体内纳米虫战斗力十分强大，它没有绝对的把握。余辉以信息优势，计算中六爪兽的意图，表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表情——原生兽可以捕捉身体各种细微反应分析对手的战斗状态！如果他有丝毫不自然的表情，那六爪兽将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他撕碎！ 但这种对持并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他必须尽快想到破局的办法，否则自己将会有生命危险！ “呲……”突然一声尖锐而诡异的啸声打破了现场凝滞的气氛。 一个“人”从旁边大楼的墙壁上爬了下来。这“人”整个头颅都裂开了，露出狰狞的钢铁獠牙，四肢变得长短不一，诡异的攀附在墙体上。这个“人”在发现原生兽后，直接吐出了一截未咀嚼完的手臂，虎视眈眈的盯着它！而那截残臂，刚好落在了余辉脚边。 余辉对那截血淋淋的残臂视而不见，没有一点反应，就像雕像一般。心中却是暗道好运，没想到会突然遇到这东西，这下自己不用冒那么大风险去直接战斗了。这种在第一时间就被粗暴改造的变体怪物没有任何智商可言，只要一点刺激，就会玩命的攻击与破坏！ 原生兽初到地球，显然对纳米虫改造出来的新品种缺乏认知，当即判断它的威胁超过余辉，同时面对两个敌人，他果断的选择了撤退。 余辉因为有未来记忆的关系，知道这种狂暴变体怪对运动的事物很敏感，所以从它出现开始就一动不动。但六爪兽的主动退去，却是让原本目标有些不明确的狂暴变体怪一下子就有了进攻目标，长短不一的肢体猛一弹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朝六爪兽扑去。 六爪兽闪避不及，一下被它扑倒在地。 “吼……” 变体怪的举动也激怒了六爪兽，在一声怒吼之后，它直接动用利爪和尖牙与之撕咬起来。 余辉冷眼注视着眼前两个怪物激烈的战斗，没有任何动作。他的耳中，除了它们战斗的声音，还有不远处街道上那些人们发出的呼喊与惨叫声。 怪物之间的战斗十分原始，简单粗暴的以撕咬为主，就这么一会功夫，人形变体怪已经被咬掉了一只腿，血肉混杂着金属片让整个场面看上去怪异无比。然而六爪兽也不好受，它左边的前爪也被咬断了，不断流出彩绿的血液。 其实现在是他离开的最好时机，可他却在犹豫，因为六爪兽的能量核心是他体内两种纳米虫都需要的！ “看来这个狂暴变体怪战斗力不强，很快就能分胜负了，暂时还是不要移动的好，万一这东西突然转换目标就麻烦了。毕竟属于没脑子的怪物，而且就这么放任六爪兽离开，我今后处境会更危险。”余辉心中微微思考一番后，便有了决定！ 余辉现在脑中信息十分混乱，他没有时间去整理脑中信息，也没有十分有效的应对办法，只能暗地里开始调动骨骼中的白虫——尽管白虫并不是用于战斗的。 而就在这时，狂暴变体怪以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吼声，宣告了它成了怪物之间战斗的战败者。 只见六爪兽直接咬住了变体怪物那裂成两半头颅的其中一半，然后用利爪按在它的钢牙上，用力将变体怪物从头开始撕成了两端。 变体怪物那狰狞的钢齿将六爪兽的口腔破坏得殆尽，毕竟不是真正的机械生命，六爪兽还保有大量有机特.性.。彩绿的血液从它金属脑袋的嘴边不断滴下，它胜得并不容易。 这个时候，余辉终于动了，因为他知道再不动，严格按照固有逻辑行动原生兽会逃跑！ 果不其然，六爪兽几乎同一时间转身就逃，它始终以保命为第一条件，刚才战斗是因为它不战胜对手没有机会逃跑，现在余辉速度不如它，加上之前它认为余辉有一定战斗力这个判断，给了它毫不犹豫逃跑的理由。 余辉已经被他锁定，这个时候如果被它逃走，那么之后余辉将陷入极为危险被动的境地。 论速度，余辉差了它四条腿，就算它断了一条也还差三条，跑是怎么都跑不过的。一个白.色.的球体悄无声息的在他的手中形成，然后他停下脚步，调整整个身体的姿态，猛地将白球掷出！ 六爪兽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飞来，本能的跃起，在空中一个高难度的旋身，然后用爪子朝靠近物体拍去。 白色球体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小蛇，顺着爪子快速的从伤口处钻进了六爪兽身体里。 六爪兽微微一愣，下一刻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口朝它最后的前肢咬去！它要在那致命东西进入自己全身前将前肢咬断，不然就完了！ 可即便它反映已经够神速了，却稍微慢了那么一点，刚刚咬上前肢的瞬间，整个身体突然僵硬无比，然后重重跌落在水泥地上，因为惯性而滑出去了几米远。 明明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可是却连挣扎都做不到，仅仅抽搐几下之后，它便完全失去了所有生命能量信号。余辉从地上捡起一开始六爪兽断掉的前肢，走到它的尸体前，用断肢上的利爪滑开它的背脊。 看着那彩绿的血液，余辉皱了皱眉头，仔细对照记忆信息后，他发现这头原生兽与记忆资讯中的原生兽有点不同。只是究竟区别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按照那些记忆内容来看，原生兽是第二次量子流之后才出现的。 原生兽的躯体是半机械，半有机的，不是血肉之中混合电路那种，而是从细微结构上便是介于两者之间。可以算是一种不平衡的平衡体，心脏便是它们的能量核心。 余辉在回收白虫的同时，顺便用那只畸形变体怪的残肢破开了六爪兽身体，取出了它的心脏。 其实，将白虫当成病毒一样植入对手身体里这种事情风险极大，因为黑白两种纳米机械虫作用各不相同。黑虫负责战斗部分，而白虫则是作为他身体有机部分的改造，以及维持机械体与有机体之间的平衡。如果白虫出现了问题，那他也可能会沦落为变体怪。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快速离开了现场，量子流发生的头几天是变体怪最狂暴的时间，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窜出一只怪物，他身体状况不妙，不管是遇到原生兽还是变体怪都没多少胜算。 现在他身体很虚弱，改造已经消耗了很多能量，加上肺癌那么长时间，身体本来就很差，现在更是需要补充大量食物，同时也需要确定一下现在的状况，并梳理清楚脑中的记忆，才好决定下一步行动。 这次一开始就被原生兽给盯上让他始料未及，看来除了重大事件，纳米虫送回来的记忆能做参考的恐怕不多。从醒来到现在，他强迫自己放下了对未来的恐惧感，在第一时间就表现出极强的适应力，以一种自然而然的淡定态度去面对一切。这种表象可以骗原生兽，却骗不了他自己，他现在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冷静思考，恢复体力与精神…… “大爆炸之后全球所有精密电子设配瘫痪，人口密集区域出现的狂暴变体怪会杀死很多人，军队虽然在第一时间也重创，但几天后还是控制了局面，建立了一些基地应付灾难。这是爆炸之后仅有的一些秩序，但这种秩序在一个月后就荡然无存了……一个月后第二次量子流来袭，不论平衡体、变体怪还是原生兽，都会迎来一次蜕变……” 余辉找到了一处便利超市，现在街上乱哄哄的，时不时就能听到哭喊声与各种打砸破坏的声音，不宜在外活动。他一边大肆从货架上拿起食物吃，一边梳理着脑中记忆：“未来的我在感染纳米虫之后曾有一段不适期，那段时间是靠别人救助才活了下来，在后来的第四次量子流冲击时，她用生命帮我定位到了量子流的源头，并且提取了上面的超级纳米虫……后面发生了什么？怎么没有相关记录了？” 余辉皱了皱眉头，纳米虫携带的记忆信息丢失很严重，很多事情都没有明白的解释，这让他很难将情况梳理清楚。 这些变化来得实在太快，根本没时间去消化，想不通的问题，余辉选择暂时放下。还是思考下接下去的行动比较重要，毕竟这不是一般的丧尸末世，而是一场有机生物的灭顶之灾！ “广福市与江林市相隔不远，可要过去也不容易……在黑虫增殖分裂完成之前，我几乎没有正面战斗能力，根本不可能长途跋涉，但黑虫虽然复制了癌细胞的无限分裂功能，却没有相应的能量储备，单纯依靠生物能转化不知道要多久。” 对于脑中多出的部分记忆，其实他是打心底不想相信的，但现在这个状况，却让他不得不信。他将一包牛肉干咀嚼下咽之后，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所谓的灾变给了他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按照他原本的生命轨迹，百分百是死于肺癌，而且还是在廉价出租屋里，可能要发臭了才会被人发现！末世也好，生物灭顶之灾也罢，总之他活下来了，那他就不能错失机会，没有靠近死亡的人，是很难理解这种对生命的渴望。为了生存，他可以不择手段！ 想到这里，余辉看了看被自己拽在手里的六爪兽心脏。 能量核心……这东西也是直接吃掉吗？余辉只知道原生兽的心脏被称为能量核心，不论对变体怪还是平衡体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但怎么使用却是很空白。 思考了一下其他可能性后，他便直接将那个绿色的心脏放到嘴边，一口一口开始撕咬吞吃了！ “啊——”就在这时，一声惊叫响起。 声音是从超市收银台方向传来的，他拿起刚才从超市货架上取来的菜刀，一步步朝收银台走去。 “别杀我，别杀我……”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女生蜷缩在收银台下颤声道。 余辉皱了皱眉头，这女生应该是这家24小时便利店的营业员，她大概是看见自己啃食心脏的模样才会惊叫。 “别出声，我是人。”余辉出声表示自己是个人，不是怪物。说完，又开始大口吞吃起六爪兽的心脏。 “呕……”那名女生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干呕起来。 虽然她并不知道余辉在吃什么，但借助明亮月光，她还是能看出那团东西很恶心，就好像一颗心脏一样。 余辉没有管她，不知是不是白虫修改了他的味觉，他竟然觉得六爪兽的心脏很美味。尤其是在整颗下肚之后，他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能量开始蔓延周身。 “能量储备完成……AI系统激活中……激活完成……晚上好，先生。” 这时，一道电子合成音在余辉脑中想起。同时，他的瞳孔中也产生了细微变化，他的视界中出现悬浮界面，以及许多数据流。 第三章 AI阿莎 “晚上好，阿莎。”余辉在脑中回应的同时，也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扫描身体数据。” “正在扫描……” 有机体生命强度：1.6（人类成年男子平均值为1） 能量储备：7/50 武器系统：未激活（锁定状态） 机械形态：未激活（锁定状态） 战斗系统：未激活（锁定状态） 战术模板：未激活（锁定状态） AI评估意见：战斗能力严重不足，请尽快激活全部战斗系统。能量不足，请尽快补充能量进行解锁。 战斗相关能力的锁定，显然是因为黑虫还未正式工作的关系，等黑虫增殖完毕便会自动解锁。 阿莎是余辉的AI辅助系统，并非纳米虫的意识，而是装载在其中的一套辅助管理系统，这点余辉已经通过记忆片段了解。 综合来看，最缺的还是能量。 “你怎么了？”许雯雯见眼前这个神秘男子半响不说话，便鼓起勇气问道。 刚才她见对方那么粗暴地啃食类似器官的东西，以为是外面的那种怪物。 余辉回过神来，看了许雯雯一眼，说道：“带我去仓库。” “哦……”许雯雯目光闪烁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收银台。 外面货架上的食物有限，他打算直接从仓库开始。 余辉将仓库门封死之后，便直接大吃特吃起来。他的胃已经被改造过，加上纳米虫的辅助，消化速度极其恐怖，几乎是咽下的同时，食物就会被分解，然后再转化成生物能，被纳米虫全盘接收。 于是，他便在这仓库中不断的吃，对外面的动静耳充不闻。 这可把许雯雯给吓住了，她感觉余辉和外面的那些怪物似乎没什么区别了！哪有人这么能吃的？从凌晨吃到上午，这是什么怪物？可她又不敢逃走，生怕触怒了对方，把自己也给吃了！ 其实从量子流席卷全球开始，人类便不再是人类了，失败品会成为变体怪，没有被改变的人，也会逐渐变化。 “能量储备达到最低要求，战斗系统开始解锁……”阿莎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黑虫的第一波增殖分裂终于完成，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阿莎就泼了盆冷水：“解锁失败，战斗数据库丢失。” “丢失？” “是的，因为量子流影响，使得部分数据出错，战斗数据库信息大量丢失，您需要建立新的战斗数据库。” 这真的是让余辉有种吐血的冲动，几个小时前还是锁定状态，建议补充能量。等能量补分完毕之后，竟然直接告诉他战斗数据库丢失，数据全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如何创建战斗数据库？” “黑虫会自动记录您的每一次战斗数据，并捷星储存分析，另外您也可以扫描各类数据存储。在各方面数据健全之后，会根据您的实际情况，自主生成合适战斗形态。”阿莎解释道。 “重建数据库。”余辉深吸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命令已接收……执行完成。我建议您舍弃现有的有机形态，转化为纯机械体，这样有助于提供您的战斗与生存能力。” “建议驳回，维持平衡体。” “遵命……战斗系统无法使用，建议开启武器系统，生成武器以提升战斗与生存能力。” “接受建议，怎么操作？” “扫描您所需要的武器形态，武器系统会为您记录数据。” …… 余辉切断与阿莎的交流，将注意力放回了现实。在刚才交流过程中，有不少信息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脑中，让他真正明白了自己损失的是什么！ 黑虫具有很强的模拟复制能力，只要数据完整，能量充足，它们几乎可以模拟出任何东西！可偏偏战斗数据库丢失，连同黑虫自带的几种武器数据都没了，那可是未来的尖端武器！ 他现在只能重新构建战斗数据库，武器库也只能从头开始。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声响。 “这里有个超市。” “好像没人？”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真是日了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恐怖的怪物，难道真的是丧尸末日？” “呵，丧尸末日倒还好了，起码还能拼一下。可你敢和外面那些怪物拼吗？” “是啊，太可怕了，我昨晚看到几个警察围攻一只怪物，那东西连枪都不怕，警察全死了！” “警察都没办法？你别吓我。” “骗你做什么……” …… 超市中，零零散散传来许多人的声音，应该都是量子流下的幸存者。 变体怪物的强大毋庸置疑，它们也是半机械生命，远比一般的血肉之躯可怕。只不过变体怪物不会感染传播，它们是真的吃人并消化，为自己提供行动能量。 第一次量子流后，幸存者比较多，但等到第二次量子流时就不一样了，第二次量子流带来了原生兽……不对，原生兽已经出现了，这和纳米虫带来的记忆是矛盾的。 余辉其实也不摸不清固中差别，但人类的生存环境无疑更加糟糕了。 门忽然被打开了，受到不少惊吓的许雯雯听到外面的声音，便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 余辉也跟着走了出去，自顾自地走到一个角落坐下。 他联系吃了好几个钟头，尽管拥有BUG一样的消化能力，可胃部连续数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还是让他微微有些不适。 超市中有五男两女七个人，算上余辉自己，一共八人。八个人对于变体怪来说是不错的开胃菜了……显然这里不能不能多呆。 其他人见余辉只是安静的呆在角落，并没有交谈的意思，便没有搭理，专注在收集食物。 其实他们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突然之间出现了吃人的怪物，但对于生物末日并没有概念。不过好歹都看过灾难片，知道这种混乱情况下，先储备一些食物准没错。 余辉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他的食量太过惊人，不仅需要供给身体消耗，还需要为体内两种纳米虫提供能量，带这么点东西在身上也是无济于事。 黑虫现阶段的能力是模仿，它们独特的构造，使得它们理论上可以转化成任意材质。所以只要有详细参数，黑虫可以模拟出任何武器！当然，这也是理论上，现在余辉的问题就是……他没有任何武器的数据。 模仿只是黑虫战斗系统的一部分基础功能，丢失战斗数据路这项损失实在太大了，也不知道重建数据后，什么时候能补回来。 现在他需要最基础的武器样本进行扫描，不然接下来遇到变体怪，他的情况一样会变得很尴尬。 从小的经历加上近年来病痛的折磨，让他养成了多疑，孤僻的性格。他至始至终没有和超市中幸存者攀谈的打算，就在他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耳中突然传来了阵阵富有节奏的声音，那声音好似用金属撞击地面一样。 “警告，疑似有变体怪靠近，请做好战斗准备或者隐蔽。”AI系统阿莎此时自动上线提醒道。 余辉不敢大意，他的听觉系统现在远高于常人，加上阿莎已经做出了判断，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许雯雯只是个打工妹，昨晚的事情太突然了，她能活下来全靠胆小过人。昨晚和她一同值班的同事听到外面动静，跑出去看，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许雯雯只听到他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试着和超市中幸存者说了几句话后，便注意到悄然进入库房的余辉，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她觉得余辉可能会有所动作。超市里这些幸存者都是普通人，这让她很没安全感，而且在这个时候离开，恐怕……想到这里，她便悄悄跟了上去。 说是仓库，其实也就是超市后面的一个房间而已，穿过这个小仓库，便是卫生间以及后门。 余辉悄悄从后门离开了这里，便听到超市里传来生生惊叫。 人聚集越多，就越容易被发现。在异变初期，普通人对变体怪可以说是毫无办法的，最好的应对就是躲起来。 变体怪不是末世小说中的丧尸，没有传染性，它们杀戮只是为了进食。 余辉刚走没两步，便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不由皱了皱眉头。 许雯雯脸色苍白的跟了出来，看着余辉背影，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怪物来了？” 余辉步伐没有丝毫停顿，随口道：“跟你反锁仓库门的理由一样。” 许雯雯表情一僵，她刚才的动作已经很轻微了，而且又是在出去之后才这么做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余辉没有继续搭理她，自顾自的离开了。 许雯雯的行为并没有带给他任何的波澜，而是在思考哪里有素材让他扫描。 黑虫能够模仿成任何物质，但都需要数据。 比如要用黑虫模拟出一把刀的话，他需要刀的外形数据，刀的材料数据，以及刀的硬度、韧性等等相关数据。 “阿莎，可以综合数据，然后自行设计武器吗？” “当然可以，但数据库目前空白，您需要为它至少准备一种以上的材料数据。”阿莎作为辅助管理自身的AI系统相当敬职，可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数据库一片空白，它自然也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变体怪物的破坏性十分强，往街上一看，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世界24小时前还是井然有序的。 水泥路面，路边汽车，甚至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永远处于饥饿状态的变体怪物也还在搜寻着幸存者。 余辉凭借白虫改造之后的良好身体机能，巧妙的在城市街道间穿行。 现在外面已经听不到人类的呼喊声，还活着的人都已经藏了起来，余辉走路过一家商场时，却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呼喝声，似乎是有人在与变体怪战斗。 他想了想，决定进去看看情况。 第四章 负伤的怪物 不过短短几个钟头，城市便毁坏至此，足见变体怪破坏力之惊人。没有人比余辉更清楚量子流给地球带来的灾难，现在看似可怕，其实不过是真正灾难前的一点开胃小餐。 相对而言，这个时期是比较好过的了。如果他不趁此时期尽可能的为自己数据库增加资料的话，当真正的灾难降临时，别说救孟雪，恐怕就连保命都难了。 余辉悄然进入商场后，辨别出打斗的声响来自二楼，便绕了一圈，从消防通道来到二楼。 现在幸存者从人数上来说，其实不少，毕竟灾难爆发的时间短。变体怪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几个小时杀光一个城市的人。透过玻璃橱窗，余辉看到五个成年男子正在围攻一只近似人类的怪物。 虽然极度酷似人类，但那金属刀构成的手臂，还是表明了变体怪的身份。 那只变体怪好像受了极重的伤，怪异的嘶吼声不断从它嘴里发出，身上也有好几处表皮破裂，背上还有一个大窟窿！而那五名成年男子则表现得很聪明，没有因为变体怪重伤而冒进，而是各自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就一直围困着变体怪。 “不要让他过去，程辉后退，李宇顶上。” “退退退……快拦下，别让它跑了！” “……” 余辉观察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见那五名男子配合默契，硬生生拖住了那只重伤变体怪后，便对阿莎道：“扫描变体怪臂刀材质。” “距离过远，预计扫描时间延长至4分钟。” 余辉眼中奇异流光闪动，开始收集视界中的一切信息。双眼是被改造的重要部位，扫描各项数据的功能都被添加到了眼睛上。理论上来讲，只要是余辉能看到的东西，都可以被扫描。但实际操作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分析物质结构、材质这类详细数据时，他的视线不能离开被扫描的目标，并且距离与扫描时间更是成倍递增的。 四分钟的扫描时间不短，所幸这段时间内，没有特别的变化出现。他选择变体怪物臂刀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变体怪身上金属部分十分坚硬。从昨晚那只爬墙变体怪与六爪兽的战斗中可以看出，变体怪的金属部分是可以对原生兽造成有效伤害的。 这只变体怪又有明显的刀刃形态，可以作为构建开刃武器的重要数据。 “能量与储备黑虫是否足够？” “没问题，但没有武器外形样本。” “等会。” 余辉收回了目光，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变体怪很快就会支撑不住。它的躯体毁坏程度相当严重，如果没有能量的话，很快就会丧失动能。他没有和其他幸存者汇合的打算，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又回到了消防通道内，小心翼翼的向上走去。 量子流爆发余深夜，那个时间商场早已关门，所以相对来说，商城内几乎看不到多少破坏的混迹，尸体也没有。 “有了！”他的脚步，最终在五楼时停下。 这家商场的五楼是电影院，半夜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来，但地盘与墙壁都有相当程度的毁坏。 “先生，这里似乎发生过战斗。” “我知道，进入警戒模式，发现原生兽痕迹立刻报告。”余辉下令道。 他摸上来的目的，就是找原生兽的！ 二楼那只变体怪身上的上，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留下的，那些痕迹，显然是与强悍的怪物厮打才产生的。 会与变体怪发生战斗，并且有能力杀死变体怪的东西，现阶段来说只有原生兽了。这些随着量子流而来到地球的鬼东西，即便只是最初的形态，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战斗力优势并不是特别巨大，说到底还是变体怪太过疯狂了。而原生兽是存在一定思考能力的，它们第一优先级是保命！ 但变体怪没脑子，见到会动的就要攻击，这是没商量的。 “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主动寻找原生兽很危险的行为。”阿莎了解了余辉的目的后，也敬职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调动我的记忆库，提取昨晚原生兽那场战斗的信息，然后与刚才下面的变体怪进行数据对比，分析那头原生兽现在的状况。” “先生，我不得不承认您很有想法。”阿莎尽管只是AI，但却很人性化。 同时它也快速比对着相关数据，随后说道：“以昨晚您目睹的原生兽战斗画面样本，系统推测目标至少保有65%的行动力，战斗力下降大约30%~33%。以原生兽的特性判断，它有87%的可能性还留在这座楼层中。” “那就可以了。”余辉将目光放在了一张电影海报上，又道：“扫描武器形态，就用那个。” “如您所愿。” 这样的纯粹数据对比，其实参考意义不大。阿莎做的，只是根据相关数据，在模拟环境中让下面的那个刀臂变体怪和昨晚那个原生兽在模拟环境中打了一架，然后以二楼刀臂变体怪的身体受损程度来反推原生兽状态。 这是很强大的功能没错，但这是建立在两只原生兽实力相同的情况下。原生兽只是一种原点，它们拥有无限可能，过了一夜，两只原生兽是否相等还真不好说。 不过即便是有所差别，误差应该也不会很大，不管怎么说它都是受伤状态！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原生兽的能量核心，对余辉很有帮助！黑虫增殖分裂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世道这么乱，还会有机会让他花几个小时时间进食吗？ 就算能找到那么多的食物，也没那个时间，因此能量核心至关重要！ 而且，他感觉能量核心对他的帮助，不仅仅在于能力补充上，只是其他好处暂时不明。 余辉将听觉系统放大最大，留神着周遭一切变化。 “啊……救命……”楼下传来了一声惨嚎，余辉皱了皱眉头。按理来说，那五名男子应该可以拖死变体怪，难道有其他怪物过来了？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却没有去看到底发生什么。 终于，他在电影院的检票口看到一滩彩绿色的液体……这是原生兽独特的血液。 看来，那只原生兽躲到放映厅里去了。 电影院的放映厅，就算是白天，不开灯的话也是一片漆黑。事实上如果不是商场的天顶是透明的关系，这整座商场现在都应该是黑漆漆的。 余辉意念一动，无数黑色的不明物质从他手掌的皮肤下渗出，快速凝聚成一把长刀的模样。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电影院之中。 第五章 未知原生兽 余辉的双眼，是重度改造部分，自然也具备了相当的夜视功能。 手中的长刀是根据电影海报上的造型模拟的武器，虽然有那么一点夸张，但余辉在没有病倒前，对冷兵器还算熟悉，用起来效果比钝器好。 原生兽与变体怪的战斗，原生兽肯定会以保命为第一要素，但变体怪绝对的是不死不休，毫无智商可言。既然变体怪在二楼被围攻，那就说明是原生兽主动逃走的。 另外，变体怪伤重成那个样子，原生兽还是选择了逃走，这就侧面说明了那只原生兽情况也不妙，甚至可能更加严重。 既然变体怪能打伤原生兽，那复制变体怪身上武器的材料进行模仿，对原生兽也肯定有效。 这便是余辉选择复制变体怪臂刀材质的理由，就战前准备来说，他确实已经做到了最好。 不过在漆黑无比的电影院中，他还是得小心为上。在这种环境下，猎物与猎人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一个不留神，便会命丧当场！ 余辉跟着血液的痕迹，缓步前进着。彩绿血液的痕迹，消失在三号厅之外。 看着紧闭的放映厅大门，余辉身体不由自主有一丝颤抖，那是一种兴奋，也是一种紧张。毕竟下一刻就要拼命了，这将是他第一场真正的战斗，心态上还没能快速适应。 不过调整起来也就几个呼吸的事，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绪，将所有杂念抛却。然后，轻轻推开了放映厅的门。 在完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放映厅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即便余辉双眼经过改造能够夜视，但他的双眼毕竟属于微光放大，而不是红外夜视。想要在这种情况发挥作用，有点强人所难了。 放映厅内，一排又一排的座椅阻隔着余辉的脚步。索性座椅的排列很工整，他很快就在阿莎的辅助下，将放映厅大致的布局模拟了出来。 这是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也是他的优势所在。他的视界中并不是一味的漆黑，起码还有悬浮在眼前的虚拟地形图像。 余辉知道，如果六爪兽在这里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可是“老乡”。 原生兽本就是狡诈的猎杀者，如果它负伤躲在这里的话，那它此刻一定已经做好了伏击的准备。 余辉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长刀，这是他猎杀原生兽的唯一依仗！ 黑暗的放映厅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四周一片死寂，静得余辉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蓦然，空气中似乎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振动，无声无息，却是让处于警备状态下的余辉捕捉到了！ “吼！” 在兽吼声响起的刹那，余辉身形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一刀斜劈而下。 长刀削掉了靠边的半截座椅，却没有砍到原生兽的身上。 同一时间，余辉眼前的模拟场景上，出现了一个代表目标的符号，他毫不迟疑的再次挥刀！ 模拟场景的一切数据都是依靠余辉感觉而成的，但人很多时候无法同时判断很多事情，也无法惊觉去分析这些事情。阿莎的存在，便是补全了这部分能力。 极其细微声响再次被捕捉，并且快速被分析成具体数据，出现在余辉眼前。 原生兽一旦发起攻势，即便是在这种毫无光源的黑暗环境下，也是无所遁形的！ 几刀过后，原生兽察觉到余辉很善于捕捉它的位置，于是便不再恋战。它直接跳上了座椅，在座椅靠背上不断跳跃，试图与余辉拉开距离。 尝试攻击失败，它绝对逃跑！ 余辉毫不迟疑，也直接跃上了座椅靠谱，朝原生兽追去，一旦让这东西逃了，那真的是后患无穷。 但就在这时，原生兽竟然突然反扑，猝不及防之下，余辉只能将刀刃向外，横刀一挡。 下一刻，他便被一股巨力扑倒，后背重重地摔在靠背上。这一摔，让他胸口一门，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个时候，黑暗中终于显露出一双猩红的眼。 借助原生兽双眼发出的微光，余辉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头狰狞的怪物。 它那满嘴尖锐牙齿正牢牢咬着刀身，刀刃划破了它的嘴，彩绿的血液正不断的从两边往下低落，大部分都滴到了余辉身上。 不是六爪兽！ 余辉在看到这个原生兽的瞬间，有点懵了。竟然不是六爪兽！难道这第一次量子流带来了无数种原生兽吗？ 只是此刻没有多余的事情给他细想因果，反正从包裹出现的时候开始，一切就已经改变，那些记忆资料就当做是参考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可原生兽满布伤痕的躯体上，他看不到一点自己熟悉的特征。 “未记录原生兽，请小心。”阿莎同时也提醒道。 余辉当然知道要小心？可是现在他整个人被压在放映厅座椅的靠背上，有力难出。 这只原生兽没有四肢，身躯犹如蝉蛹一般，身体极重。就这么咬着刀压在他身上，都让他快吃不消了。 “阿莎，再做一把刀！”很快，他便有了决定。 “先生，黑虫储备不足，无法完成您的要求。”阿莎直接拒绝了。 “按比例40%的比例制造同等材质的刀，快点。” “好的。” 命令的覆盖，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无数不明黑色物质再次从他的皮肤中渗透而出。 余辉将刀背压在自己肩头，腾出了左手，然后小号版的战刀出现在他手中。 在刀成型一刻，他猛然将之灌入未知原生兽脑中。 “嘶——”怪异的嘶吼声响起。 余辉在他嘴松动发声的瞬间，握着刀柄的右手突然发力，将长刀向右一拉！在抽出长刀的同时，也隔开了原生兽的半个脑袋。 大脑部分被严重破坏，这原生兽却并没有就此死去，反而以余辉的身体为跳板，高高弹起，朝放映厅散场时开启的那上大门而去。 这原生兽的生命力远超先前估算，余辉浑身疼痛不已，很难第一时间恢复。 他一时情急，直接下令让阿莎切断痛觉感官系统，然后一跃而出，朝原生兽追去。 原生兽也感应到了致命危机，奋力而逃……但就在破门的同时，长刀从它后背狠狠贯入，将它钉死地上。 刚才余辉已经割开了它半个脑袋，现在的它根本没有办法发声，只能在地上挣扎。 借助门外的微光，余辉终于是看清楚了这只原生兽的全貌，以及它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势。 大约过了两分钟，原生兽生命能源终于耗尽，死了。 余辉这才不得不庆幸自己命大，从这只原生兽身上伤痕判断，它至少与三只不同的变体怪战斗过，不然以它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余辉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这只原生兽也是倒霉，老是遇到不讲道理的变体怪，不然也不会被余辉捡了便宜。 在挖去它 “阿莎，扫描这只原生兽。” “正在扫描……扫描分析中……未知原生兽……” 第六章 保护立场 “竟然具备浮空能力？我需要这个！扫描具体数据！”余辉兴致勃勃道。 但阿莎却泼了一盆冷水：“抱歉，目标身上的相关设备已损坏，并且目标浮空装置有部分是有机体，无法读取数据。” 这个结果让余辉略微有些郁闷，不过他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尽可能的将原生兽价值发挥最大，这只原生兽前所未见，其具体价值更是难以估算！ “先生，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没过多久，阿莎又说道。 “讲。” “这只原生兽记忆中枢被某种病毒破坏过，使得它们的行为逻辑产生混乱。这很可能就是它没有第一时间隐秘进化，反而接连与变体怪发生战斗的原因。” “病毒？生物病毒吗？”余辉奇怪道。 “无法查证，病毒源已经消失，另外发现一部分完好的武器系统以及功能系统，并已扫描复制完毕。” 阿莎的声音在脑中不断说着，眼前也同时浮现出了一幅全息投影图，这是只有余辉本人才能看见的投影。 影像中，虫蛹般的原生兽完整模样一览无余。它没有任何肢体，外形和地球上的昆虫蛹很类似。通体银灰色，很有金属质感，除了头部，外壳全部金属化。 它的有机部分只占身体的27%，大多数构造都已经被分析明白，但有两个器官阿莎也分析不出是做什么用了，只能做下详细记录，以后有空再研究。 至于机械化部分，阿莎倒是没有辜负余辉期望，获得了不少价值可观的数据。 这只原生兽机械部分较之之前遇到的六爪兽，明显复杂了许多，并且也高端了许多。余辉破开六爪兽身体时，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奇奇怪怪的生物组织，机械构造相对较少。 “这是一种基于引力应用技术而形成的护盾，它能排斥一切物质，并且一定程度影响光线传播，这应该它的主要防御武器，它的浮空能力也和这项功能有关联……难以置信吧？拥有相似功能的原生兽最早出现在第三次量子流后。”阿莎竟然还感叹了起来。 “缺陷，以及能否模仿。”余辉倒没功夫感叹，直接问道。 在问问题的同时，他用小号的那把黑色战刀破开了原生兽的金属外壳，然后从里面取出了能量核心。近距离的扫描是相当迅速的，阿莎已经完成了信息的收集，现在自然可以对尸体进行处理。 余辉来这里冒险的最初目的，不就是为了它的能量核心吗？ 只是当他取出能量核心时，感觉却有一点不对。 “缺陷是能量耗损过大，比如您手中的能量核心，便是因为耗损过多，使得它不再具备它应有的价值与活性。”尽管阿莎在余辉脑海中的声音，是电子合成的女声，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但不知怎么的，余辉总觉得它好像是在幸灾乐祸一样。 尽管这份收获不如预想那般，但聊胜于无，余辉倒也不介意，直接就开始啃食起来，同时快步离开了电影院。 “至于模仿，只要是机械造物，没有黑虫无法模拟的，但您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第一，能量储备。黑虫虽然复制了您体内癌变细胞的分裂能力，但分裂本身是需要大量能量支持的。请允许我善意的提醒您，黑虫存留已经到了警戒线，需要再次进入增殖分裂期。” 余辉眉头跳了跳，这才打一架，黑虫又要罢工了，能量问题要得不到解决，不管他或许了多少数据，战斗数据库多么完善，都难有作为。已知的快速摄取能量方式是食用原生兽的能量核心（心脏），但他不可能真的天天去找原生兽的麻烦。 危险什么倒是其次，关键他还要去广林市救孟雪！一周的时间看似充裕，但放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一切都不好说。 另外，黑虫虽然可以无限分裂，但却不能回收。这倒不是技术缺陷，而是一种根源上的保护机制。 试想一下，如果战场之上黑虫模仿出来的武器被敌人夺走，然后被人逆向研究，将之还原……那不是等于自己最大的底牌也随之落入他人的掌握？ 因为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所以才导致黑虫在模拟完成之后，会自动销毁核心系统，真真切切变成对应材料，杜绝上述事情的发生！ “第二，相关能量场设备虽然可以制造，但它的设计并不太适合您携带，如果您想用来战斗，我的建议是直接投降比较好。”阿莎接着又说道。 “能否改变外形？”余辉问道。 那个基于引力应用技术的保护立场，是他很想要得到的，有了那个东西，他的生存能力起码上升一个台阶……不对，应该是好几个台阶！ “先生，我并不具备这种程度的设计与创造力，不过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 余辉知道它想说什么，直接回绝道：“如果是建议我完全机械化，就不用说了，驳回。” “好的先生，祝您心情愉快。”阿莎直接不说话了。 其实余辉也知道，在如今这个世道，完全机械化确实有助于他求生。纯机械化的身体相较于血肉之躯来说，有太多优势。哪怕是处于平衡体状态的身躯，也不能和纯机械化的身体相比。 毕竟，那是真正的钢铁之躯啊！可是如果完全机械化了，那他还算是一个生命吗？他还算活着吗？他的记忆、他的情感、他的情绪又将置于何地？ “阿莎，地球所有生物都会机械化吧？”余辉突然问道。 “这是光荣的进化之路。”阿莎答复道。 余辉没有接话，在沉默中，回到了五楼大厅中。 打斗的声音已经消失，二楼传来细微的交谈声，听不清内容，但显然问题已经结局。 他不慌不忙的用战刀划开一扇玻璃橱窗，这是一家品牌男装店，以前的他可穿不起这个牌子，不过现在倒是可以了。 用收银台上的矿泉水清洗掉脸上彩绿色的血渍后，余辉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顺便还撕了几件衣服用来包裹大的战刀。战刀无法回收，一直握着刀柄走路也不方便，还是收起来好。 至于小号的那把，便直接裹一层布，贴身放置。 余辉刚做好这一切，就听到楼下越来越大的吵闹声。 他侧目听了一会，原来是商场里来了另外一批人，两批人都对三楼四楼的家乐福感兴趣，想争夺控制权。 现在的人对末世都这么熟悉吗？竟然都知道在第一天控制食物……关于食物，余辉还是得去看看的。毕竟那只原生兽的能量核心比起预期差远了，他仍需补充能量。 没有能量核心，那只能从普通食物中摄取了。 第七章 改造 纳米虫的胃口很挑剔，除了宿主本人体内的生物能量外，其他只有少数几种能量可以被它们吸收使用，比如原生兽的能量核心。 余辉昨晚在便利超市仓库进食的时候，就明白单纯靠生物能供给纳米虫不现实，太费时间。 可有时候又不得不依赖那种原始的方式，这就很尴尬了。 他悄悄来到三楼时，两方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不过却还没有爆发冲突。 余辉明白，这是因为现在人还存在顾忌。毕竟灾变发生不过一天的时间，即便人类已经相信这是一场灾难，恐怕对末世这个词也不会当真。 在普通人的潜意识里，肯定还是认为国家会稳定住局面，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回到正轨。因此，大部分人都还算理智，他们想的也很简单，就是活下去，然后等救援。 这是属于普通人的美梦，在梦没有破碎前，他们大致上还是会保有一定程度理想……起码头几天是这样，这等美梦经不起时间的摧残。 现场两拨人加起来有四五十个，整个场面乱哄哄的。 余辉微微皱眉，这样闹下去，非把变体怪引来不可。可他又不打算出面去制止，因为那是没有意义的行为，这些人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略作思考后，他便又悄悄回到了五楼。 他不是那种会见义勇为的人，甚至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不怎么会去做什么。从小的遭遇，身患绝症后的经历，让他失去了同情心。 他去同情别人，谁来同情他？ 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他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就可以了，别人死活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在意自己的生命……或者再加上孟雪的？ 关于这点，其实他也不能确认。就算那场意外是假的，是她父母安排的，可她本人究竟是什么态度？ 余辉知道人是会变的，就如同现在的他已经变得对旁人生死淡漠无比一样。孟雪的事情，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他的现阶段目标就是去广林市。 去广林市自然是为了救孟雪，但救其实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他的真正目的，是想问清楚那件事她有没有参与，以及她知不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事情。 大约过了20分钟左右，天空忽然变得阴沉起来，透明天顶能为商场带来的光也十分有限了。 看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呜呜……”诡异的哭声响起，整个商场突然在一瞬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声好似小女孩般的哭声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 经历过昨晚的杀戮噩梦，现在的人神经其实都比较紧绷，争吵在这个时候不过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而已。 “呜呜……” 余辉觉得这声音实在渗人，便从五楼探头向下看去，借助远视能力，他刚好看见一个身材矮小，但形貌骇人的变体怪从自动扶梯往二楼走去。 那只变体怪身上挂着些许残破的布片与血迹，没有脱离人形，但头上双眼位置却变成两张嘴。它身上有67%的身体组织都已经机械化，剩下的血肉则已经开始腐烂，看起来恶心至极。哭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先生，这只变体怪不对劲。”阿莎突然说道。 “确实有点不对劲。”余辉也觉得有些奇怪。 “它很可能是战胜并吞食了原生兽，它的生命型号呈现出不合理的波动，它对黑虫增殖分裂很有帮助。”阿莎判断道。 余辉又看了那个变体怪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回应道：“你想让我吃那种东西？” “不用，您可以将黑虫植入目标躯体中，用目标躯体进行培育。” “嗯？记忆外的咨询，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 阿莎解释道：“原生兽的有机部分对黑虫是有害的，黑虫不能接触到原生兽的生物有机部分。” 余辉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知道黑虫与白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造物，虽然都是平衡体的纳米级机器虫，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功能。 过了两秒钟，他便完全接受了阿莎的建议。 因为借变体怪的身体培育黑虫显然比他在家乐福里吃上一天一夜，不停转换生物能量去供给黑虫要靠谱得多！ 身上的酸疼感还未完全褪去，便又是另一场生与死的猎杀了。 再次出手之前，他需要观察对手的战斗方式，让阿莎分析出一套行之有效作战方案。 突然，余辉听到了一阵阵故意压低的脚步声。 原本在三楼的那些人都开始从消防通道悄悄往上走了，也有一部分人想往下跑。 余辉想了想，还是回到了电影院里。阴沉的天空下，此刻电影院连走廊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比较适合隐藏。 “嘻嘻……” “卧槽，这什么鬼东西。” “啊，前面的快点……” 楼道的声音的突然凌乱了起来……那只变体怪追到消防通道里去了！ 楼道内，形貌诡异骇人的变体怪眼见活蹦乱跳的人，脸上三张布满钢铁牙齿的嘴同时裂开，发出诡异而恐怖的笑声。 然后，它猛然一发力，竟然凌空跃出五米多元，直接将楼梯上的一人扑倒，一口咬掉了他的后脑勺！ “大家不要慌，先到外面宽阔的地方去。”先前围攻过刀臂变体怪的那几个男人，想要组织这些人反抗。 但普通人之所以被称为普通人，就是因为他们够普通，普通到不敢反抗一切会让他受到伤害的事物。和平年代都是如此，更别说这种生命不如草菅的疯狂时代！人们依然慌不择路，丝毫没有合作对抗的心。 见到这种情况，那5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先后快速躲进了五楼。 那只变体怪一点也没有进食的打算，它只是单纯在杀戮，高度机械化的身躯给了它强大的肢体力量。人们哭喊着奔逃，有人冲进四楼，有人来到五楼。倒是一开始往下跑的那几个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安全离开了商场，与死神来了个擦肩而过。 在这个时代，一念之间的选择，有时候就是生死。 余辉耳中又想起了与昨晚类似的声音，他知道那种声音代表的是不甘，是绝望，但他却无动于衷。 他的听觉系统改造程度不够，无法根据那些声音构架出完整图像。不过很快动静就开始变小了，想来是大部分人都被杀了吧，剩下的如果还有活人，应该都躲了起来。 余辉将缠在刀上的布解开时，刚好看到五个人先后也进入了这家电影院里。 五人几乎是与他擦身而过去，只不过余辉控制的很好，没有让人发现而已。 “阿莎，让白虫改造双眼！” 第八章 怪异情况 余辉的双眼，其实已经可以说是脱离生物范畴了，他虽然拒绝完全机械化，但一些对他生存有益的改造，他也不会全盘抗拒。 刚才在二楼围攻刀臂变体怪的那名几名男子，体型健硕，身手灵活，配合默契。而且最难得的是，他们有直面怪物的勇气。这类人如果能活到第二次量子流的话，那么他们将过得比现在好很多。 因为他们已经具备了强者最基本的素养，在很多人和平年代都会去按照自己认知去臆想一下末世后的场景，在大多数人的想象中，末世中女人是最没地位，最悲催的群体。 其实在末世，真正悲惨的是弱者。在逆境与危机中依然有勇气去反抗，去打破束缚的人，便注定不会平凡，在任何年代都一样。 这五个人让余辉产生了一丝兴趣，同时他也是一名狩猎者，一分钟之后，他的眼睛改造完毕。视界中的景象再次白变化，几个人的热成像出现在他眼中。 五名男子两人进入了1号放映厅，三人进入了6号放映厅。余辉把视线移开，便看到了几十百米开外，也有一些人。这些应该人应该是躲在5楼的那些饭店咖啡厅里的吧，而在消防通道方向，一个热能格外强大，体型却比较矮小的身影出……它来五楼了！ 那只变体怪没有眼睛，也就是说它不是依靠视觉来感知环境。 但变体怪还有个通用法则，那就是会袭击一切会动的东西，对于不会动的东西，相对来说兴趣会比较低。 余辉视线一直锁定着那只变体怪，它走向离它最近的一个人，然后惨叫声响起来…… “阿莎，目标是依靠什么定位的？” “未知方式，但依然对活动物体反应激烈，并未脱离变体怪范畴。” 余辉想了想，走进了6号放映厅。放映厅内的3个人尽在他掌握中，而以他现在的身体协调性，在放映厅松软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并不难。然后，他在离那3人最远，靠出口的角落坐下，静静等待。 放映厅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动静完全听不到，但余辉却能大致看到那个变体怪的行动轨迹。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躲在另一个角落的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会不会已经走了？” “不知道，这种怪物只对会动的东西感兴趣，等五楼的人被杀光吃光，它已经给就会离开。” “那要多久？” “最多不过晚上，这些怪物对食物需求很大，不会一直待在商场的。” “有道理，安静等吧。” …… 他们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余辉已经被改造过，这种程度的声音他恐怕都听不到。 只是，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余辉不由泛起了疑惑。这几个人似乎对变体怪有一定了解，竟然知道变体怪喜欢攻击会动的物体以及会不停进食……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有勇气主动围攻受伤的变体怪，更掌握变体怪的一部分特性，这才是灾变的第一天啊！距离量子流爆发也不过十多个小时，普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吗？ “他们几个有被改造痕迹吗？” “无法检测，但身体基础数值大于常人，存在被改造可能，需要近距离验证。”阿莎答复道。 余辉越想，越觉得这几个人有点奇怪。如果量子流已经发生了好几天，那么多几个这样的人余辉都不会意外，关键现在才十多个小时！ 现在来看，他只能继续观察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的来历很有问题。 只是，让余辉比较意外的是，那个变体怪在吃掉五楼的死者后才进入电影院内。 而它竟然不歪不斜，直奔6号放映厅而来！ “呜呜……”诡异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放映厅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出来，快出来，你们在哪里……”变体怪竟然说话了！ 绕是余辉精神强大，心理素质过硬，也被它突然口吐人言的行为给吓了一跳。 “拼了！”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随即电光闪动，其中一名男子挥舞着拳头一跃而起，朝变体怪砸去！ 所幸开始已经被变体怪说话吓了一跳，现在那三个人再出什么新花样，余辉倒不至于太过震惊。 电光闪动时，瞬间照亮了放映厅，不过由于位置与气氛的关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余辉，包括变体怪。 情况超过估算，余辉没有任何犹豫，快速离开了放映厅，回到走廊里。 没过多久，在1号放映厅的两人也赶了过，加入了混战之中。 余辉察觉这五个人的异常后，出于安全考虑，退得稍微远了一点，只能以热成像来观察战局。 “有两人热能大幅升高，预测生命强度可能达到1.4~1.5。比先生您稍弱一点，但这不合理。”阿莎突然说道。 “我也知道不合理，他们机械化程度并不高，怎么可能有与变体怪正面作战的能力？”余辉觉得事情越发不单纯了。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第一次量子流后，他因为在家中“躺尸”好几天，而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纳米虫将他身体机械化时，才算摆脱了癌症困扰。后续的生活也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知道后来他完全机械化，丧失所有情感后才逐渐强大……最后，他找到了量子流的源头，进入其中并取得了黑白两种超级纳米虫…… 对于现在的余辉来说，那些原定轨迹中的他不过是记忆影像，那个未来或许已经不存在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原本轨迹中的他，是很久以后才有混起来的，对于第一次量子流之后的情况他了解得相当有限。 所以正确的心态应该是，现在不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自己都应该学会接受，然后正视自己！ 量子流席卷之后的世界看起来比想象之中更加复杂，如果是这样的，他现在这种状态似乎有点不够看。 “阿莎，你真的不具备设计与创造能力？” “确切的说法是，我不具备有机智慧生物的想象力，我所有的逻辑思考都是依赖数据库进行的。” “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您可以让我尝试融合人类的意识体，但我不建议您这样做，拥有想象力与独立人格的AI容易脱离掌控。我以逻辑之名发誓，那对您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阿莎很敬职地提醒道。 余辉没有回应它，而是在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未来是一个技术世界，仅仅只是模仿的话，并不能主导一切，他必须考虑得更多。 当然，现在只需要有这个意识就够了，太多的时间他还不具备能力去完成。 就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内，变体怪和那五名神秘男子的战斗也结束了。 “除了最强的那个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热量也在流失……只折损一人吗？”余辉等待其余四人离开之后，才回到放映厅中。 他将变体怪与另外一名死亡男子的尸体一起拖走了。 这名男子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但身体却很殷实，肌肉纹理清晰，一看就是孔武有力型的。 “阿莎，扫描他。”看着这个脖子被咬掉一大块的尸体，余辉淡漠地下达了命令。 “仅有半只手臂机械化，其余身体组织细胞活性远大于正常人标准，并非纳米虫改造结果……先生，他们体内的纳米虫总量远低于正常感染体的数量。”阿莎很快便将结果汇报。 “有其他有价值的资料吗？” “机械化手臂技术水准过低，不具备价值。” 听到这里，余辉也知道这具人类尸体的价值只有这么多了。虽然扫描的结果给了余辉很多猜想，但他并没有时间停下细思。 他来到箱式电梯入口，直接用战刀将门劈开，然后将身躯残破不堪的变体怪怪背在身上，战刀挂在腰间，双手抓着吊索往下爬。 刚才商城里到处都是人们惊恐的惨叫声，很难判断会不会引来起来的变体怪。 而刚才与变体怪缠斗的那死人离开电影院后，其中一人说道：“辽，刚才电影院里还有一个人。” “是‘家里’的人吗？”被称为辽的男子问道。 “不像，但感觉不是简单角色，整个过程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嗯……那先把他的波记下，以后再说。这个商场不能久留，我们去拿些食物回去。” ----- PS：第一，本书已经改名了，以前叫《机霸》，现在叫《末世机械霸主》……感觉气运被夺啊！但没办法，强制改名。 第二，本书已经签约，上周提交的，可惜赶上周末，今天才把合同寄出去…… 第九章 暴风 电梯的最低端是负一层，余辉以热成像扫视一遍停车场，确认没有任何人或者变体怪后，便开始对手上这只变体怪进行处理。 他有些后悔没去超市那个手电筒了，地下停车场在没有灯光照明的清下，黑暗程度基本等同于放映厅。 从他所处的位置，只能远远看到有个地方有亮光，那边应该是出入口。 变体怪的躯体是不具备多少价值的，变体怪被称为失败品不是没有原因的。纳米虫不但破坏了原本的身体结构稳定，同时也没有成功建立全新的正常系统，导致它们行为混乱，狂躁！而且需要不断进食，来填补身体许多无意义浪费的能量。 余辉直接将剩下黑虫的一半植入变体怪的尸体之中。它有一些特别，虽然没有可以利用的数据，却能作为培育纳米虫的温床。 撑着这段时间，余辉开始静下心来思考后续怎么办。 那些搞不清楚的事情，暂时先不考虑。这里是停车场，虽然看不见周遭环境，但车辆肯定不少，而且这里的车应该还没有被大肆破坏，也许能找到能用的。 要去广林市徒步不现实，交通工具是必须的。 他从停车场出口处的值班室中找到一个手电筒，量子流过后精密电子仪器都报废了，但电筒这类构造简单的东西却还能用。 “轰轰轰……” 天空响起了阵阵闷雷，好似大雨将至。 余辉打着电筒回到刚才放置变体怪尸体的地方，见一切正常，便开始在四周起可用车辆来。 “由于变体怪的肆意破坏，城市现金的路况恐怕不足以满足这些汽车。”阿莎提醒道。 “我明白，嗯？”忽然，余辉注意到停车场一处角落里，停靠着一辆黑色摩托重机车。 余辉盯着它看了好几秒钟，然后灵光一闪，跑过去用战刀砍断锁链后，便推到了变体怪尸体旁。 然后，他便开始静静等待起来…… 黑虫增殖分裂过程其实不算慢，昨晚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能量的关系。分裂是成倍增长的，能量充足的情况下，越到后面，分裂速度越是夸张。只不过这种借助变体怪让黑虫增殖这种事情，让他想到了仙武小说里邪派人物用人养蛊，好像还真有那么点类似……自己看来还有反派的潜质啊。 没过多久，变体怪身体里流出许多黑色液体。这些都是黑虫，纳米级别的生命机械平衡体本就不是肉眼可视的，它们聚集在一起可以是任何形态。 “先生，您的身体没办法携带这么多数量的黑虫，需要全部转成战刀吗？”阿莎问道。 黑虫形成的液体好似有生命的活物一样，围绕在余辉脚边。 “将我的思维借入黑虫系统。” “先生，您的大脑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数据运算。” “运算部分由你分担，我只负责宏观操控。”余辉命令道。 “好的先生。”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精神好像与那些纳米虫相互接连了一样，那些难以计数的黑虫，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如果肢体一般。 但他不能去感知细节，不能去具体操控某一个纳米黑虫，因为他的大脑不足以承认如此庞大的数据。 这也是人脑的局限性，短期来看，完全机械化确实是彻底的加强。脱离血肉之躯，很多限制也就没有了，不过余辉从没有过那种打算。 AI辅助系统的存在，就是为了弥补人脑对黑虫操控上的不足。用膝盖想也应该知道，纳米虫的数量是以兆算得，人脑怎么可能精确的给它们个体下达指令？ 不过现在余辉只需要大致上操控，具体让阿莎执行就行了，他将黑虫聚集而成的液体完全覆盖到了那辆摩托重机车上。 “将刚才扫描原生兽获得的装备数据成列出来。” 黑虫如果不在一定时间内收回体内，会开启自毁程序，这也是保护机制中的一种，但通过变体怪增殖出的黑虫明显还有大量无法回收的，用来做刀实在太浪费，余辉才会想到用来改造交通工具。 四个轮子的汽车不一定能够适应现在的路况，并且黑虫也不可能将一辆汽车完整改造，所以他选择了一辆摩托重机车。 刚才从原生兽身上获得的那些技术资料，做成装备的话，确实不方便携带。但如果装载在工具上的话，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也需要尽可能的从各个方面增加自己的实力。 并不一定是要拿在手上的武器才叫武器，一辆好的，灵活的交通工具，对战斗也是会有帮助的。 而且，有了好的交通工具，打不过还可以跑嘛！这又不是拍电影，他也没有英雄主义情结，没必要死战，进退自如才是王道。 “阿莎，装在操控系统，我需要对它有直接操控权……你自己也要有，在我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你负责带我离开危险环境。” “好的，建议使用子系统管理。” “可以。” “目标车辆体积无法装载您要求的相关装备。” “改变体积，我自己设计。” “好的，已为您建模，请自由发挥。” 余辉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以随他意志任意改变的模型，他开始根据自己以前的见闻，加入了一些幻想元素，把重机车加长了半米左右。 整体看起来有点像最终幻想7里面的摩托车，可以装在武器的那种……不过他还没有确定，他觉得路况可能不好，又把轮胎放大，底盘调高了一点。 …… 大概花了5分钟左右，他终于设计出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外形，只是他还是不确定可行性。 阿莎对外形进行了评测，表示可行。 所有数据便在这个时候，加载给了覆盖在摩托车上的黑虫，改造也正式开始。 其实蛹形原生兽身上所获得的数据，用在交通工具上还是挺合适的，它的装备系统主要是以引力改变为主。黑虫能够模拟任何技术成功与形态，但却没有能力深度解析原理，去发明创造。 用在交通工具上的话，不论上速度还是防御，都有了一定保障。 余辉看着被黑虫包裹住，正在逐渐变形的摩托车，心中有了一股期待。 “子系统创建完毕，您需要命名吗？” “它叫暴风。” 第十章 行动方向 这趟改造耗时将近一小时，原本的摩托重机车变成了极具未来科幻风格的模样，外观上很像芬里尔狼，但也有很大的不同。 它的后端是左右各三个，共六个排气管，看起来霸气十足。前面部分与芬里尔狼一样，有放置武器的卡槽，可以自动弹出。同时它还装备了从蛹形原生兽那提取来的保护立场等技术造物。 作为摩托车来说，它并不需要这样的体积，但对于一件可以参与战斗的辅助工具来说，它这样的设计是很有必要的。装载上保护立场后，它能在告诉移动中给余辉足够的保护。 并且，它还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改变重力能力，这也是从原生兽身上扫描到的。只不过那原生兽只是将这作为动力系统与防御系统，所以作用有限。 只能模仿，没有研发能力是阿莎的一个硬伤，而且还是一个恐怕没办法在短期内弥补的硬伤。 余辉本人亲自参与设计改造能做的其实也不多……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创造力，改造摩托的外形，还是照着芬里尔狼来的，原创完全没头绪。更别提搞研发了，他本来学历就不高，也就在格斗上有一些天赋。 只可惜天赋还未完全发掘，就病倒了，病床上一躺，就躺到了末日来临。 这个一个没有天崩地裂，没有生化病毒，却是真正要毁灭所有生命的末日！ “嘿伙计，一箱油换城市一日游，有没有兴趣？”另外一个声音突然在余辉脑中响起。 余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暴风？” “先生，子系统‘暴风’已经上线，性格设定随机生成，是否加载到载具中？”阿莎解释道。 “加载吧。” “操作完毕……” 同一时间，被改造完成的摩托车上，全部车灯都亮了起来。随后，龙头部分的显示器甚至虚拟投影也都自行启动，随后摩托车自己点火，引擎响起了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这辆摩托自行行驶起来，围着余辉转了两圈后才停下来。刚才出现在余辉脑中的声音也从喇叭中发声道：“真是一件美丽的艺术品……暴风很荣幸为您服务。老板，要去兜风吗？” 余辉将剩下的黑虫回收之后，便坐了上去。 虚拟屏幕上的是关于这辆摩托的相关数值，以及装载在上面的引力立场和其他功能系统。 黑虫的模仿与改造真的很奇妙，只要有数据，它们就可以变成任何物质，完美模仿出任何精密电子仪器。 他将这辆摩托命名为风暴，由子系统暴风托管。尽管是阿莎创建的子系统，但暴风的AI程度一点也不低，导入性格模块之后，在对话中都很难发现他其实是AI。 不过这种创建子系统，也是有点麻烦的。阿莎本身就是依托于纳米虫而存在的一套AI管理系统，纳米虫的多寡直接影响到它的处理能力，如果不是将暴风加载到风暴摩托上的话，光靠余辉体内的纳米虫，恐怕难以支持两个AI的运行。 当余辉体内纳米虫低于临界值时，阿莎也将无法正常工作。比如昨晚黑虫没有增殖完成前，他体内的纳米虫数量就无法支持阿莎的运作……他甚至怀疑战斗数据库的丢失，是否和着有关系。 但他其实也弄不懂阿莎所携带的那些数据是以什么形式储存的，它并不是局限于某一个纳米虫的系统内的，数据应该也不是存在单个纳米虫之中。可这样一来，数据到底存哪的？ 要知道，战斗数据库丢失对他来说影响真的很大。不说其他的，就单单是未来的那些武器数据，如果数据完好的话，现在拿出来不久立于不败之地了？ 如果数据完整，改装的这辆风暴，可就不止一定防御系统了，还会具备很强大的武器装备！甚至可能改造出更加完美的战车，让他有个小基地…… 可惜，那么重要的数据丢了，阿莎也没办法修复，如果自行重建的话，必然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唉。”余辉默默叹了口气，起码自己现在情况比其他人好太多，不论是现阶段的实力还是长远来看的潜力，他都远远优于普通人。 至于刚才在放映厅与变体怪交战的那五个人，似乎来自某种特殊的团体，这类团体应该是量子流之前就存在的。量子流爆发才十四个小时，不可能这么快就组织起像模像样的团队。 余辉现在对接下去的行动有一丝犹豫，按理说他应该尽快赶到广林市去救孟雪的，毕竟这是他的一块心病，有些事情是需要当面问清楚。 但江林市是人流量很大的一座城市，危险度也远高于现在的广富市，他这样过去，恐怕会面临准备不足的窘境。 按照原本的轨迹，几天之后军队开始控制部分城市，暂时维持住了秩序。那种局面一直撑到第二次量子流的到来……因为第二次量子流带来原生兽，一种可以融合科技武器的怪物，有些原生兽甚至自带各种领先地球科技水平的武器。 加上二次量子流的催生，一些变体怪得到了强化，同时也会有新的变体怪诞生。 在原本轨迹中，第二次量子流后，人类秩序开始彻底崩塌。 可现在原生兽在第一次量子流时就出现了，别看现在原生兽被没有神智的变体怪追得狼狈，但只要几天时间，原生兽蜕变成武装兽之后，那才真的可怕！拥有智慧与思考能力，拥有高科技武器与强大能源，甚至懂得协同作战，它们才是人类未来主要的敌人。 余辉花了10秒钟思考，最后做下了决定。 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乘着这几天原生兽还没有蜕变，尽可能的猎杀它们，夺取能量核心。这也是余辉的选择，他现在的想法与决定，都比较务实，不知道这是不是纳米虫改造之后的影响…… 还有一方面，他需要尽可能多得收集数据，包括一些基础类的知识资料，也可能用得上。 ----- PS：芬里尔狼是《最终幻想7：圣子降临》里，主角克劳德那辆摩托的名字。 第十一章 狙击 这场暴雨来得突然，好似上天对人间遭遇的悲悯。雨水冲刷着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血迹，却冲杀不去那挥之不去的死亡阴影。幸存下来的人们，各自躲藏在不易察觉的角落，唯恐被那些吃人的怪物发现踪迹。 一辆高速行驶的摩托将它的引擎声淹没在暴雨之中，急速前进着。 路况确实很糟，路上到处都是废弃车辆与死尸，时不时还能看到变体怪在游荡。 不过它们都跟不上风暴的速度，在追逐一小会就被其他事物给吸了过去。 余辉在停车场给风暴加满油后，便直接顶着暴雨离开了。 他现在的体质已经远超普通人，而且有纳米虫的存在，任何病变细胞都不可能影响到他。所以淋雨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相反，在雨中前进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变体怪主要还是依靠听觉与视觉来锁定目标的，暴雨之中不论视线还剩声音都会被影响，他前进的阻碍会小很多。 不过由于暴雨的关系，他本身的感官系统也大受影响，风暴的前行主要是依靠AI暴风的控制。 风暴摩托拥有引力操控系统，可以自由让车身变轻或变重，甚至可以行走于墙面于水面！只是这些功能都是机器消耗能量的，不可能常用，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余辉很想给他换一套能量系统。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四点左右，雨势渐息，天空放晴。 余辉停了下来，走进了街边一家服装专卖店，把湿透的衣服换成了一身黑色的装束，黑色风衣往身上一套，颇有点黑客帝国的感觉。 这家专卖店里没有打斗痕迹，量子流爆发在深夜，倒是让这些店面得以保全。几天之内食物是应该是不会缺的，前提是赶去找。倒是以后有点难，在原本轨迹中，未来是没有食物这个难题的，因为地球生命都会被转化成机器，传统意义上的失误对人类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那种状态还能称为人类的话。 余辉也是未来机械化大军中的一员，只要是被纳米虫改造便没有例外。当然，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利，他体内的超级纳米虫远比地球上的其他纳米虫高级，并且还受他控制。 他的目的地是广富市图书馆，他需要更多的知识储备，尤其是物理、化学、生物等方面的知识。阿莎作为AI系统，虽然没有创造力，但却可以整理归纳，在遭遇技术缺陷时，可以调用其他数据来进行修补。 当然，余辉也知道这些地球知识能派上用场的不会太多，但总比没有强吧？另外他要猎杀原生兽，也必须尽可能让自己到处游荡。 因为他没有发现原生兽的手段，但原生兽却能“嗅”到他身上的特殊气息。原生兽对超级纳米虫的捕捉，并不是依靠视觉与听觉的，那种技术蛹形纳米虫身上也有，并且阿莎也扫描下来了。 可惜它是用来追踪超级纳米虫信号的，阿莎如果有科研能力的话，但是可以逆向研究出搜寻原生兽信号的装置……可它偏偏就没有！ 余辉刚刚走出专卖店，一道黑影突然凌空扑下。 突来变故，让他近乎本能的向前翻滚。 下一刻，一直形似蜘蛛的变体怪便重重落到了地上。只不过它只有长短不一的五条腿而已，浑身满是血迹，散发出阵阵恶臭。 余辉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跳上风暴摩托，快速离开现场。 除非是杀死原生兽，并且吃下能量核心的变体怪，否则与它们战斗没有任何好处。它们身上的一切都是畸形扭曲的，连机械化部分的系统也是乱七八糟的，没有任何价值。 但变体怪显然不打算放过余辉，五条腿虽然看起来极不协调，但跑起来的速度却是丝毫不慢，甚至快得有些夸张。 而这一片区域的路面状况相当糟糕，各种报废车辆几乎堵住整条街道，让风暴的速度难以展现。 后方蜘蛛变体怪来势汹汹，眼看便要追了上来。余辉一咬牙，让暴风完全接管驾驶，同时从弹出的卡槽中取出了自己的战刀，站了起来。 风暴的行驶轨迹并不是一条直线，为了躲避障碍物他，它必须东拐西拐的。这让立足在车身上的余辉很难掌握平衡，但变体怪马上就要追了上来，他必须防备着。 在开阔地带和变体怪战斗是很不明智的，它们可以尽情发挥优势，横冲直撞破坏眼中一切会动的事物！ “嘶——” 一声怪吼后，蜘蛛变体怪凌空跃起，两只锋利的前肢朝余辉夹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暴风来了一个急转弯，余辉只能下蹲放低重心，同时一刀挥出。 两种未知金属相交刹那迸溅出的火花一闪即逝，随即变体怪一截前肢横飞出去，同时余辉手中战刀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余辉的虎口也被震裂，所幸刀并没有脱手。 变体怪失去了半截腿，平衡顿失，但没过几秒，却又渐渐追了上来。 这适应能力简直变态，余辉释放出一小部分纳米黑虫直接修补了战刀缺口，然后命令道：“打开保护立场……” “砰！” 他命令还未完全下达，一声枪响便将他思绪打断。然后他便看见后面那只变体怪三条腿一起断裂，沉重的金属躯体重重摔在地上，在雨后的水泥公路上摩擦出大量火花，同时在公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 “目标被20mm口径子弹从后肢贯穿整个躯体，同时击中三条腿……判断为反器材狙击枪，建议隐蔽。”阿莎提醒道。 刚刚画面其实是被余辉完全捕捉到了，但他大脑与反应神经都跟不上，无法处理这部分信息。他的视觉与听觉都是可以接受许多信息的，虽然他的大脑无法处理，但阿莎却可以。它是随时都处于待机状态AI系统，任何细节它都能够记录与分析！ 余辉将战刀放回卡槽，亲自驾驶风暴，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拐进了一条小巷。 “砰！” 又是一声枪响，小巷入口外的道路上，溅起了大块水泥。如果不是不是余辉临时拐弯的话，以刚才风暴的速度，他肯定是直接装在子弹上。 反器材狙击枪，这东西就算开了保护立场也无济于事。但余辉想不通的是，反器材狙击枪可不是普通的手枪，这东西警察局肯定没有，武警部队也不会有。20mm都可以当成炮了！可广福市附近又没有军事区域，这种变态武器哪里来的？ 至于为什么攻击自己这种事情，余辉更是一脸茫然，刚才转弯进小巷只是单纯的谨慎而已。毕竟他暴露在一把狙击枪下，而且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小心无大过啊！ “阿莎，根据弹道计算狙击手位置。”不管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威胁都必须解决掉。 很快，余辉眼前的投影上就出现了这片城区的立体地图，一个醒目的红点被标注在身后200多米远的一幢50层高楼上。 余辉拐了弯，直接绕了回去。这回他没有走公路，而是尽可能在小巷与人行道直接变幻，让狙击手无法锁定瞄准。 很快，他便来到了那幢高楼的背面，然后他一提龙头，风暴引力改变器开始运转。 一辆近三米长的巨型摩托机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攀附在墙面，朝上飞驰而去。 “嗡……” 巨型摩托在轰鸣声中直接冲到半空，然后又重重落在楼顶天台上，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一个弧形。而那辆车上却是空荡荡的，除了轰轰轰不断响起的引擎声外，一无所有。 这让手持巨型反器材狙击枪女孩眉头一皱，不及细思，一道人影从她后面的围栏翻了上来。同时一刀劈下，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女孩察觉危机降临，竟然一把抓住了枪管，然后双手托举到头顶，挡住了那人影的索命之刀。 余辉微微诧异，这个人的反应好快，另外这把狙击枪也太夸张了吧？看造型科技感十足，一点也不像以前网上看到的那些图片。枪身加枪管竟然有两米多长，而且通体雪白。 就是这时，让他意想不到的变化出现了。 那把夸张的狙击枪的枪身部分，竟然分成了两段，然后从中间伸出两片刀刃，并且折叠变形……一秒不到的时间，就变成了一把巨型双刃镰刀！原本枪管部分，则成了镰刀的刀柄。 变形……武器？ 第十二章 巨影 一把反器材狙击枪转眼变成了巨镰，这着实让余辉意外了一把，但意外归意外，手脚却没有丝毫迟缓。 他一个翻身跃下围栏，落在女孩身边，刀势一转，由下而上划去。 那名女孩不止拥有强大的狙击能力，近战能力也很强悍，巨镰挥动间，竟然再次将与会攻势化解。 “对方有机生命强度为1.47，右眼深度改造，身体状态类似平衡体，但并不稳定。”很快，阿莎的分析结果就出来了。 这名对手很强，有机生命强度接近余辉的水平，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感染者！加上她那奇怪的武器，这更让余辉很是在意，他对这人的身份来历产生了兴趣。 这很可能代表在广富市内，某一个神秘的未知势力，再联想之前遇到的那五名奇怪男子，似乎这个推想越来越靠谱了。 余辉本身就善于格斗，精通数种格斗技巧。经过白虫改造强化后，身体素质远强于普通人，超越了人体极限。 但眼前这名少女也不遑多让，生命强度不但高得可怕，战斗能力也强得礼拜。 那把巨镰就好似她身体的延伸一般，割、劈、削等动作迅捷而流畅，一时间和余辉竟然不相上下。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阿莎从战斗之初就开始记录对方的战斗数据。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发力，每一个细节都完美记录，并且分析针对。这并不是一场公平对决，这个世界上也从来不存在真正的公平，女孩很强，但注定不可能是余辉的对手。 余辉已经看出来了，即便没有阿莎，这名对手也没有丝毫胜算，因为她的每挥动一次巨镰似乎都是极度消耗体力的事情，耐力是她的弱项。 他甚至已经注意到女孩额头渗出的汗水，挥舞巨镰战斗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她是狙击手，不是战士。 暮然，余辉觑准她一个顺劈动作的空挡，压低重要，反手卧刀朝她不设防的另一半下盘攻去。 长刀毫无保留地刺穿了女孩的右腿，但女孩竟然一声不吭，巨镰刀刃朝下，直接压了下来。 此刻拔刀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余辉只能所开长刀向一旁闪躲。 同时拔出了藏着身上的短刀，准备继续搏命。 大腿被长刀刺穿的女孩面色略显苍白，面部皮肤有轻微的抖动痕迹，显然是在强忍疼痛。 但她并没有丝毫停顿，在余辉闪躲的同时，巨镰便收起了刀刃，又变回了反器材狙击枪。当余辉拔出短刀的时候，枪口也正好对准了他。 两人陷入了僵持，余辉手里的短刀可以当飞刀透支而出，而对方手里也拿着一颗子弹，随时准备填弹开枪！ 余辉相信对面这名神秘少女有在一秒之内装弹开枪的能力，从她刚才表现出的狙击水平来看，这个距离没有任何可能失手。而他制衡的手段是手中的短刀，对方一条腿受伤，心动不便，这个距离下他当飞刀用的话，同样不可能失手。 僵持，是双方都没有把握时才会出现的状况，但现在的情况是少女更糟，她的腿还在流血。 投掷飞刀需要蓄力发力，装弹同样需要时间，谁也没有绝对的信心比对方更快。 天台上的气氛，剑拔弩张。 忽然，余辉眼睛的余光落到了停在一旁的风暴摩托上。 它可能是打破这个僵局的关键，但只要摩托再度启动，以眼前这名少女表现出的战斗素养来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装弹开枪，赌一把自己的速度。 他没有把握，所以并不想拼。就在这时，通往天台的门被踹开，两名手持怪异枪械的人闪身而出，同时将枪口对准了余辉。 “放下武器！”其中一人对余辉喝道。 “鸢，你搞错了，他不是目标。”另一人说道。 被称为鸢的少女见同伴赶来，神色一松，用比人还高的狙击枪撑着地面，然后单手握住黑色战刀刀背，咬着牙将它缓缓拔出。 看到对方随手将战刀一丢，余辉不由再度提升了对这名少女的评价，竟然能独自将刀拔出，并且全程没有一声痛呼。她似乎有种很纯粹的感觉……像一件纯粹的武器。 “你，放下武器！”喊话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这种情况下想要三杀什么的不可能了，但与喊话那人对视了数秒，阿莎也在全速记录分析三名目标。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紧身制服，看样子是隶属于某个组织健全的势力，这种势力绝对不会是量子流之后建立的。十几个小时，连像样的团队都不一定存在，更别说这种装备精良，实力不凡的组织了。 就在这时，天台上的四人同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他们几乎同时抬头，随即便看到了极其震撼一幕。 在还未完全散去的乌云间，一道半透明的黑色阴影缓缓飘过。 那道黑影极似人形，长约数百米，像是一个飞行的巨人在俯瞰大地，睥睨众生。只是它的手脚并不像人，反而有些类似触手……可惜一切都只是阴影，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它就这样飘过了广富市的上空。 余辉强下心头震撼，快速拾起被丢在一旁的黑色战刀，同时毫不迟疑的向围栏外一跳！ 这是他逃走的绝佳机会，在其余三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风暴摩托自行启动，猛然加速冲出了天台，然后顺着墙壁急速下坠。 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余辉的身侧。 半空中的余辉镇定自若的将战刀放回卡槽，然后翻身坐到座位上，自身在这个时候被纳入了引力变向系统…… 鸢与其余两人来带围栏边的时候，刚好看到余辉坐回摩托上，然后粗狂地落地，直接以侧滑的姿态进入公路，扬长而去。只留下地上那长长的，轮胎摩擦地面时的黑色印记。 “他的车肯定也是纳米改造的，能把鸢伤成这样，不是小角色。” “但会是哪方的人？广富市除了我们，好像没有其他基地了。” “不知道，现在信息隔绝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还要继续追捕其他在逃人员吗？” “算了吧，现在城市这么乱，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我们先回去报告吧……鸢，你的伤怎么样？” 第十三章 入夜 “阿莎，刚才那是什么？”较之刚才按三个人，让人余辉在意的还是天空中的巨影。刚刚那一幕震撼了他的心灵，他知道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现象，否则不会给他带来那样压抑的感觉。 “未知现象，无法判断。”阿莎作为AI，在完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只能给出这种回答。 才一天时间，怪事便一件接一件的出现，大量的问题以及匮乏的咨询，让余辉感觉十分别扭。 所幸刚才他留了一手，以蛹形原生兽为样本，制造了一个带有悬浮功能的跟踪器。除了被极限微缩的引力系统外，还携带了少量黑虫，余辉可以借助从原生兽身上获得的黑虫追踪技术，进行追踪。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他已经提前设定好，最晚两小时后黑虫自动转化为胃酸。不仅会销毁黑虫，还会连同运用了引力技术的追踪器一并销毁！ 胃酸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液体，余辉还特意加强了腐蚀性。在没有其他化学数据的情况下，从自己身体取材是最方便的。 风暴摩托的虚拟屏幕上，刚才天台三人此刻已经离开了那座高楼，朝着南方而去。 现在已经到了五点，再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黑，余辉也要尽快找个地方落脚。 一路上他遇到不少变体怪，只不过那些变体怪不是在进食，顾不上他，就是追不上风暴摩托的速度。余辉也不想和它们过多纠缠，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少做为妙。 余辉现在却的是信息，不管是咨询还是知识数据，他都需要。 那三人的信号移动速度很快，他们应该也是有某种交通工具……说起来，他们的装备还真是齐全，多半不是民间组织。 对了，听他们的对话，那个女孩似乎是把我当成目标才狙击的。那么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现在到处都是变体怪，他们有装备有能力却完全没有救援的意思，不太像是官方的套路。 他们的目标和自己肯定有一定共性，不然不可能会认错。难道是生命强度？那名少女右眼也深度改造，能够远程锁定分析也不一样。 还有就是，她使用的变形武器让余辉感觉很奇怪，她挥舞巨镰时的那种淡漠，面对死亡威胁时那种冰冷，都让余辉很在意。这绝不可能是一天可以达到的水准，难道是以前就有类似训练吗？ 随着时间推移，虚拟屏幕上的信号源也渐渐停了下来，余辉远远望去，只见信号所在区域，竟是广富市科技园！ “在地下？”看到追踪信号的提示，余辉感到一些不可思议。广富市高科技园区内起码有大小企业数十家，这么一个人丁兴旺的区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秘密基地”之类的东西存在。 “阿莎，立刻转化那离体黑虫。”趁着现在黑虫还能接收信号，余辉直接下令销毁密令。 不管怎么样，对方既然掌握了精良装备，那么有一定科研能力也说不一定，任何便宜别人的事情余辉都没兴趣。 黑虫转化而成的胃酸很少，但足够破坏追踪器内的精密元件了。 余辉记下地方之后，便离开了。 他对那个组织有兴趣，确切的说是对他们掌握的情况资讯很感兴趣。但不管是以姿态去接触，现在都太单薄了，势单力薄的他并不适合去跟有组织，有一定实力的团队硬刚。 由于是阴天的缘故，六点多的时候，天就开始黑了。 余辉选了一家商场作为晚上的落脚点，暴风系统与风暴摩托在，他现在的机动性得到了保证，只要不是遇到太过棘手的对手，要脱身并不难。 当他把风暴摩托开进商场的时候，引起了不小骚动。 商场内果然有不少人，灾变爆发时在深夜，商场都已经关门了。最多就几个保安，相对来说，这些公共场合反而是最“干净”的……起码比起马路上那随处可见的血迹与残肢碎肉来说是“干净”的。 过了一天，人们差不多也都发现了那些变体怪，只对会动以及发生巨大的东西感兴趣。 这家商场就离科技园区不远，根据余辉观察到的情况，附近几乎没有变体怪活动痕迹。想来是因为这里属于商业区，深夜基本没什么人，所以才保全相对完好……真正的重灾区是居民区与夜市！ 商场的一楼是饰品与手机店，二楼是服装，三楼四楼才是超市，再往上就是餐厅之类的了。 余辉将风暴摩托停在一楼，然后拿着战刀来到三楼，挑选起了食物。 灾变第一天，总是什么都不缺的。他能感觉到在阴暗的角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天还没有完全黑，在熹微的光亮中，余辉持刀而立的动作还是唬住了不少人。 货架上的视频所剩无几，看起来白天的时候就被人扫荡过了。 余辉念头一动，开启了热成像视角…… 这个商场的幸存者人数着实有点吓人，五楼以上由于距离与墙体阻隔太多的缘故没办法看见，但就他所见，起码有三百多人！这么庞大的幸存者数量聚集一处可不是好事。 他随便拿了一些食物便回到了一楼，背靠着风暴摩托坐在地上。 其实他有点想离开这里的，这里幸存者太多了，即便表面上很安静，但余辉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毕竟目标太大，变体怪最喜欢这种情况了。 但是现在天差不多已经彻底黑下，夜间在外面行动风险更高。 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留在这里过夜。 这里这么多得幸存者肯定不会是一个团队，甚至可能都没有团队。 余辉此刻精神其实是有一丝疲惫的，但他不敢熟睡，只能假寐一会。 强化过得听觉，让他依稀可以听到离他较近的幸存者窃窃私语。 幸存者聊的话题很多，有关于家庭的，也有关于现状讨论的。不过大家都觉得这只是一次灾难，就像地震海啸一样，最多等个一两天，国家救援就来了。 这应该是幸存者们普遍的想法，毕竟只过了一天，大家的希望之火并没有被浇灭。 只有余辉在心底微微叹气，再过几天，他们就将意识到这不仅仅只是一场天灾那么简单……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余辉心生警惕，准备随时动手。 第十四章 小女孩 入夜之后，整个商场内部一片漆黑。一天的混乱，虽不至于带给人们彻底的绝望，却也可以滋生出平日里难以想象的恶念。 即便几日后能够恢复秩序，但这几日却是彻彻底底的混乱时期，不管是随便拿超市商铺里的东西，还是杀人夺物，都是事后很难追究的。 如果这种环境下都无法滋生罪恶，那这个世界得多么美好？ 从脚步声来判断，应该有两个人。 这样小心翼翼的靠近，显然不会是好事。余辉倒是不在意，普通人的机械化只在起步阶段，身体强度比起他来差了不止一个台阶。 他估计是有人对他的摩托车产生了想法，除此之外，他也身无长物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三米，两米……随着脚本声渐进，余辉也做好了随时暴起的准备。 就在他准备出手时，忽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悄声道：“大哥哥，你睡了吗？” 余辉皱了皱眉头，是个小女孩？ 他不再装睡，回头看去。在夜视视角下，一个大约十多岁的小女孩整紧张地看着他。 余辉就这么看着她，没有说话。 本以为今晚是个无月之夜，没想到刚入夜阴云便散去。本以为来人是为了谋财害命，没想到却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女孩……当然，小女孩的目标还不好说，但应该不是一开始所想的那样。 见余辉不说话，小女孩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可，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吃的，我奶奶一天没吃东西了……” 小女孩声音很小，似乎是怕被别人听到。 “楼上就是超市，为什么不自己去拿？”余辉轻声问道。 小女孩犹豫了下，向前走了步，把声音放得更轻了：“那些人不给我们吃的……” “原因。”余辉其实对这事没什么兴趣，他的同情心也早就消失了。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睡意，夜还很长，就当听听故事好了。 只是，小女孩一讲缘由，余辉就兴趣缺缺了。 一个很普通的故事，老太太原本是和一个五十多人的团队一起走的。但在路上的时候，老太太因为看见一个小孩子被变体怪追赶，便要大家去救那小孩。 五十多人的团队，目标如此之大被发现了那还得了？其他人自然是不同意，谁知道老太太竟然自己冲了出去，引起了变体怪的注意。害得一群人四散而逃，在混乱中，老太太成功带着那小孩逃离了。 这个小女孩就是被老太太救下的小孩，而她们来到这家商场落脚后，刚好遇到了原本团队的其他人。 那个团队在胡乱中死了十多个人，走散了十多个，走到这里的只有二十来人。 他们虽然没有打死老太太泄愤，却不准老太太动这里的食物。 坦白说，遇上这种事情，那老太太没被打死真的是命大。这还要归功于这是灾变第一天，人性还未完全崩塌，加上商场其他人见人那么老了，有了点恻隐之心。只要再过一两天，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那老太太要不被其他人活活打死泄愤，余辉就化身活雷锋，一路救死扶伤去——这对他是很重的“惩罚”了！ “先生，有过危害同类的举动，为什么会被留下，而不是被清理？”阿莎不知为何，突然跳出来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难解，余辉心里回答道：“其实那二十多个人应该是很想打死那老太太泄愤的，但商场里毕竟有两三百人，他们没有亲身经历那一切。加上灾变第一天人的心态并没有完全转变，就算都觉得老太太行为可恨，可对方毕竟是老人家，人类的传统道德中，这是一个受关照的群体，种种原因之下，他们才没有采取激烈的行为。但禁止她们获取事物，也足够表现态度。” “态度？” “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周围又没有太多变体怪活动痕迹。他们应该是想在这里等待军队救援，没有食物的话，她们就必须要离开，否则就会饿死。” “无法理解，如果不想她们留下的话，直接物理毁灭即可，以这种方式处理存在太多变量。”阿莎评价道。 余辉也不指望这个AI系统能够理解人类这种复杂的心态……反正再过几天，当希望不存之后，所有底线与纠结都将不存在，疯狂的时代即将到来。 等等，他好像漏了什么…… 这个小女孩与她那半路救命的奶奶既然是因为这件事而被孤立，那怎么这个时候又会交代得这么清楚？ 现在这个时代，十多岁的孩子已经和纯真没什么太大关系了，尤其是城市里的小孩。七八岁开始上网，到十一二岁已经算是老网民了，该懂的差不多的懂，想法尽管还比较幼稚，但也算有自己的想法了。 “你为什么找我？”余辉问道。 “因为大哥哥你很厉害，他们都不敢惹你，你拿食物都没人阻拦。”小女孩说道。 “你又为什么告诉我经过，不怕我跟其他人一样的想法吗？”余辉不置可否的问道。 可小女孩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愕然不已。 “因为你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奶奶为了救我害死十几个人还是几十个人都一样，你这样的人做事大部分时候看利益，少部分时候看心情，我只是在赌你的心情而已。”小女孩如是说道。 余辉脸色瞬间一寒，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你心情看起来不好，那一袋面包换一个问题，换吗？”小女孩认真问道。 余辉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让阿莎分析她的状态。 “生命强度0.71，心率，呼吸，一切正常。” 阿莎报告说正常，这就不正常了。 这种事情，对方心理竟然没有起伏变化？呼吸心跳完全正常？怎么怪事一件接一件？ 余辉想了想，将风衣里的一块面包递给了小女孩问道：“你是什么人？” “纳米奇兵计划第91号实验体。” “纳米奇兵计划是什么？”余辉又给了一块面包。 “一年前有人发现了人类体内存在许多未知纳米机械虫，不久之后纳米奇兵就开启了，计划目标是解密纳米机械虫的技术谜题，同时由此点出发，进行各种武器的研发，包括人形兵器。” “嗯？谁制定的计划？”一拼矿泉水。 “不知道，但由于昨晚变化，计划已经失控……应该说城市已经失控。” 余辉想了想，看来是某些组织势力，甚至可能是国家势力早就发现了纳米虫的存在，并且在研究它们。可惜他们还没研究出花样来，量子流就来了。 从原轨历史进程来看，这些组织最后都没能成气候，看来它们活跃的时期可能只有第一次量子流之后…… 第十四章 深眠 小女孩带来的信息，对余辉来说颇具价值。既然是科研类的基地，那么技术资料一定有不少。 这无疑是比图书馆能够丰富阿莎数据库的地方，只不过现阶段来说，这种地方武装力量是最强大的，硬闯不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在科技园里面吧？”余辉又问道。 “是的。” “这里离科技园很近，你不怕被抓回去吗？” “这一带相对比较安全，奶奶年纪大走不了远路。”小女孩回答道。 对于救她的那位老太太，她似乎很关心。 “你不怕被抓回去吗？” “在确定外面的情况之后，我认为回到研究所是不错的选择。”小女孩很诚实的回答道。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余辉把身上的食物全部给了小女孩，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 小女孩带着食物离开后，他却陷入了沉思。他在广富市逗留的时间不可能太长，最多三天就必须离开。 以风暴摩托的速度，顺利的话大半天就可以到江林市，加上路上可能发生变数与随机事件，最多三天。如果三天还无法进入江林市的话，那说明江林市情况特别糟糕，他也不用去了，至于孟雪…… 余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昨晚看到孟雪还活着时明明那么激动，为什么一觉冷静之后，就变得这样淡然，好像可有可无一样。 将孟雪的事情强行压下，他又开始思索与研究所接触的办法。那名叫鸢的少女，应该就是研究所的成功，不然很难解释一个人人类女孩会冷静到那个地步。 她右腿被长刀贯穿，竟然能一声不吭的自己拔出来，这已经不是生命强度高就能办到的了。 不过可惜的是，余辉没能在战斗中将她武器的数据完全解析记录，当时系统主要资源都用来分析对手去了，武器的事情只能暂放。 研究所是余辉必然要去的地方，不说技术资料，光是研究所拥有的武器，就足够让他去冒险了。 黑虫虽然很BUG，但没有相应数据它们再BUG也无济于事，不可能凭空诞生武器。 余辉最需要的是研究所那些武器的数据，有了武器，他未来的路才更有保障。光看黑色战刀这类冷兵器，局限性太大了。 小女孩和她奶奶两人躲在挺远的一个角落，那小女孩年纪虽小，但头脑还算冷静。知道自己被孤立，不可能还混在人群里。 商城内，私语声一直没有真正停下过。经过了一天惶恐，人们需要通过与同类交谈来分散自己的紧张情绪。这座商场不是最安全的地方，确实灾变之后，难得的栖身之所。 夜是漫长的，商城内数百人之中，真正安心入眠的其实没多少。 人数带来的安全感并不明显，因为他们之中少有没见识过变体怪威力的人，抱团取暖只不过是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这其中并不包括余辉，比起昨晚，这个夜晚算得上是清净的了。没有哭喊声，没有嘶吼声，这让他不仅升起了好好休息的想法。反正即便自己入睡，阿莎依旧处于待机状态，可以通过他的感觉系统来警戒，而且效果要比自己留心还好。 于是，他将命令下达之后，就开始缓缓入睡了。 …… “这是哪？”余辉感觉自己意识有点恍惚，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没人回答他，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此刻的他，并没有感受到四肢。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他的周围，只有一个个奇特的漂浮物，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是圆球形，时而是立方体方，眨眼间又变成菱形…… 但它们都一个共同的特性——它们全部都是纯黑色！黑得没有一点杂质，怪异的东西在不同的形态之间变幻，在过过程中，它们有些还会分裂。 “这就是黑虫吗？”余辉反应过来了，只是他一直认为黑虫应该是虫子的模样。 没想到所谓的黑虫，竟然是这种……不稳定的形态。阿莎说它们是机械与生物的平衡体，但怎么看都不像啊？ 另外，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没办法感觉到躯体，难道……他现在也是一个纳米虫的形态吗？关于这点，他无从求证，可他渐渐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知道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比如关于原轨迹中未来的事情，比纳米虫直接放在他脑中的那些记忆更加详细，也更加真切，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原来如此，由于时空乱流的关系，黑虫选择放弃部分数据，以保全阿莎的功能完整性……被放弃的那部分数据就是战斗系统以及一部分记忆影像……”透过黑虫的残留信息，余辉了解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尤其是关于原生兽的，这是原未来中，经历无数次失败战役而总结出的经验与数据。 “这个又是什么？”余辉发现了一堆很奇妙的数据，但他看不懂，这种数据只能交给阿莎来解读。 黑虫内核之中，似乎还有什么秘密，但他无法进一步挖掘。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一群纯白色的，有点类似章鱼，但只有四条细小触手的东西给吸引了，这些就是改造他身体的白虫。 白虫看起来倒是正常多了，起码是真的有点像虫子。但对于白虫，余辉了解的真的很少，只知道它们是复杂改造身体，并且维持机械与生物平衡的特殊纳米虫。 但实际上余辉现在的身体，除了眼部之外，并没有其他地方进行了机械化。即便是重度改造的双眼，也不是纯粹的机械化，而是所谓的平衡状态。这些其实都是超出余辉认知之外的，他无法理解白虫改造的过程与原理，也无法理解黑虫的模仿一切物质的机制。 忽然，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先生，很抱歉打扰您，我们可能有麻烦了。”阿莎的声音从脑中响起。 余辉回过神来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4点，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危险却悄然而至。 “这是什么东西？”余辉发现眼前多了一个类似雷达的虚拟圆盘，有几个远点正在缓缓靠近他所在的中心位置。 “您刚才解锁的基因探测器，可以探测附近生物基因，如果目标完全脱离生物范畴机械化，则无法探测。”阿莎解释道。 刚才确实从黑虫的内核深处获得了一些零碎的系统……可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系统不可能靠黑虫独立运行的，它需要实体设备的支持才行啊！ “已获得您的授权，探测设备以平衡体状态融合在您的身体里了。”阿莎好似明白了余辉的疑惑，及时解答道。 我日……不声不响就把我身体机械化了一部分？余辉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阿莎理论，心里虽然有那么一点排斥，但他知道轻重，这种东西确实是他现在很需要的。 第十五章 研究所 从速度上来看，那些变体怪最多还有2分钟就会抵达商场……它们目标很明确，而且不止一个，这很不正常！ 他起身快步朝一家一楼的店铺走去，昏暗的环境下，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她怎么了？”余辉看着倒卧在地的一名老人，轻声问道。 小女孩安静的跪坐在老人身侧，语气平静道：“不知道，东西吃不下去。” “阿莎。” “目标体内细胞衰竭，各项器官已经无法正常运转。”阿莎冰冷的解释道。 余辉看了看小女孩，她大概是知道结果吧。这名她口中的奶奶，比余辉想象中的还要老，看起来都有八九十岁了，难怪商场内的人虽然不待见她们，却也没过激行为，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这么老的人，又跟着逃命，奔波一天之后，终于还是扛不住了。 忽然，老人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拼命睁大眼睛，想看那个半隐在黑暗中的小女孩。她动了动嘴唇，似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便咽了气。 在这个变体怪与原生兽肆虐的时代，能够以这种方式死去，可以说是一种幸运。 “奶奶……”小女孩声音似乎有了波动，隐隐透着一股眷恋。 “走吧，怪物马上就要来了。”余辉心湖并没有涟漪，这场灾变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巨变。 它给人们带来了血腥与绝望，但是，如果没有这场灾变的话，等待余辉的却是只有死亡。也许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残酷的末世，但对于他来说确确实实是新生，不论是已经不存在的那个原轨迹，还是现在这个时空，都是如此。 所以，他没有怜悯，也没有慈悲。 “你想活还是想死？”余辉也没有给小女孩时间温存，而是不客气的开口道。 小女孩愣了愣，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这个人没有一点情绪变化。 余辉却没有跟她多交谈的意思，转身就走了。 小女孩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老人的额头，好像想借用这种方式表达感谢，毕竟是一个素味平生，却伸出援手的老人，虽然代价是用别人的性命，但那重要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跟上了余辉的步伐。 风暴摩托启动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轰鸣的引擎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在商城内惊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什么情况？” “那个人开奇怪摩托车的好像要走了。” “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奇怪，好好在这等救援不行吗？” “是啊，万一把怪物引过来了怎么办？” …… 嘈杂的声音并不能影响余辉的行动，改造之后的风暴摩托是单坐的，他也没想过去载人。 他让小女孩坐在后面自己抓紧，随后启动……风暴摩托宛若一阵飓风，顷刻间便冲出了商场。 在余辉离开后不到20秒的时间，一直四肢行走，背部长有倒刺的变体怪冲进了商场。 人们纷纷拿出手电之类的照明设备，循声看去…… 一场杀戮又上演了，数只变体怪不知为何竟然直奔商场，底楼的人拼命想逃出去，楼上的人疯狂挤楼梯，甚至有不少人直接从楼上跳下！ 哀嚎，惨叫，与昨夜的情况何其相似？只是随着风暴摩托的远去，那些声音也渐渐从余辉强化后的耳朵里消失了。 “我发现了。”小女孩突然说道。 “发现什么？”余辉放缓了风暴摩托的速度，因为探测器显示周围没有变体怪与原生兽。 “我发现，你比我这种从研究所逃出来的人还要冷血薄情。” “然后呢？”余辉随意问道。 小女孩头靠在余辉背上：“如果不是对研究所充满了好奇，你肯定不会管我的死活吧？” “不用拿我做对比，你奶奶确实是个好人……可惜她死了。”余辉淡漠道。 一句带有暗示性的话语，顿时激起了小女孩的一丝怒气。 但即便愤怒，她也没有任何表现。 “看来你活下去的愿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烈，原因呢？” “你猜我多大？”小女孩答非所问道。 “十一？” “六个月。” “嗯？” “研究所所有实验体都是被催生的，再猜一下我有多少寿命。” “不用猜了，既然是催生的，最长不会超过三年……这么一说，求生欲强倒没什么了。”余辉说道。三年这个数据，是阿莎告诉他的。 小女孩很诧异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但余辉却没打算告诉他。在探测器装载之后，他只需要近距离扫描一下，配合原本的扫描系统，就能轻易得出详细的数据。 这个小女孩基因并不稳定，而且她不会自然生长，三年只是最理想的状态，实际上她能活一年就不错了。 两人都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余辉来到一处立交桥上后，便停了下来，此时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黎明将至，可惜很多人没能等到这个黎明。 “告诉我更多关于研究所的事情，我会负责你的安全。”余辉提出了新的交易内容。 既然对方是催生出来的实验题，那就根本不能用看待小女孩的想法去看待她，对于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来说，这种交易无疑是极具诱惑的。 “你的保护也只能持续到我交代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位置，不如换个方式，你直接用我的做筹码，把我送回研究所好了。”小女孩说道。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直接和研究所接触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交流，多方便。大哥哥，你所在的组织应该也是希望与其他组织建立联系吧？”小女孩问道。 余辉心头一动，对方是把他当成有组织的人了？不过，照这个方向推论倒也没错，光是他骑的摩托车，就明显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加上他一身行头干净整洁，丝毫不像落难的摸样，联想成其他组织成员，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可这样一来，不就是说还有其他组织？ 余辉有些想不明白，这些组织都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不管是灾变前，还是原轨的灾变后，都没有这些组织势力的信息。 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很奇怪。难道真的是全部覆灭于第一次量子流？ 第十六章 潜入 黎明有时候代表的不是希望，而是另一场绝望的到来。 余辉看着远处不断从商场跑出来的人，能趁乱逃走的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成了变体怪的口粮。 “这样的视角观看别人的生死，让你很有成就感吗？”小女孩问道。 “我在好奇，这里既然靠近研究所，突然过来这么多变体怪，研究所方面没有应对吗？”余辉没有在意对方话里的刺，他不是变态，看别人的撑死挣扎并不能带来任何喜悦，但也不会让他有任何负罪感。 小女孩说道：“你应该弄错了一件事，研究所虽然有武装力量，但它不是军事基地，并不是武器弹药都不是无限的。” 听她这么一说，余辉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将研究所当成了假想敌，而且想得很强大。 但如这小女孩说的，既然是研究所，那么肯定是搞研究为主。武装力量方面，装备可以很精良，但数量绝对不会太多。战斗人员也是一样，有归有，但绝对不会是无限的。毕竟这是在城市内部，哪怕是怕了军队隐秘驻扎那也不会太多…… “你说的研究所，有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吗？”余辉问道。 他想要丰富数据库，接触那个研究所是目前最快捷的方式。刚好，他现在也有了探测器，获取了武器数据之后，他就能更加主动的去猎杀原生兽了。 已经第二天了，留给他的时间不是特别充裕，他需要尽快处理完这件事。 “研究细节我不知道，生物兵器方面，听说有一个代号鸢的是半成品。按照之前的计划，实验室准备以鸢为原型，进行克隆，但计划还未展开，异变就发生了。”小女孩说道。 “既然是想把你们作为生物兵器，你应该也有所长吧？” “……没有。”小女孩略有迟疑道。 “呵呵，如果你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那就不会要求我将你送回研究所了。我虽然对那个地方不了解，但人情味应该不会太多。”余辉语气很淡，但对自己的判断却很有信心……因为刚才阿莎深度扫描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但凡搞生物研究，人体研究的，绝对不可能是慈善机构。没有价值的实验体，又是曾经逃走的，再次回去下场绝对不会比遇到变体怪好太多。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道：“我的全身骨骼都是轻型合金，在骨头里有一套完整的脑波干扰仪器。” “你能控制它吗？”余辉并没有太过惊讶，阿莎早就扫描到了小女孩骨头的异常，只不过对于内部设备不清楚摆了。 毕竟阿莎现在对有机体还是束手无策的，隔了血肉皮肤后，它很难准确得出信息。 “能影响，没办法完全自主控制。” “那个老人，也是因为你的影响才会奋不顾身去救你的吧？她年纪很大的，身体器官衰竭，大脑相应也变得迟缓，应该很容易受到影响。”余辉毫不留情的撕破了那一丝温柔。 “你！”小女孩怒目而睁，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什么理由。 余辉嘴角轻扬，不徐不缓道：“放下那一点假面具吧，我不信你这种催生出来的克隆人会有很丰富的感情，收起那可有可无的愤怒吧，其实你根本不在意这个。” “你……算了，你考虑得怎么样？把我送回研究所吗？” “不考虑，未知因素太多。”余辉摇头道。 “那你要怎么处理我？带走，还是丢弃？” “你想要自由吗？”余辉突然问道。 小女孩一愣，奇怪道：“什么意思？” “我可以修复你的基因缺陷。”余辉简单道。他没有开出更多的条件，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不可能，生物兵器本身就是消耗品，研究所都没办法解决这个缺陷，你凭什么？”小女孩下意识否定道。 余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什么叫研究所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研究所很厉害吗？地球任何生物学家，甚至所有生物学领域累积下来的技术成功都无法与白虫相提并论。 只不过余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白虫离体的。白虫在生物改造上，有着可怕的能力。它们能够轻易杀死原生兽的有机体，能够完美的强化改造有机体，解决一个基因缺陷而且，对它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余辉目前并没有真的打算治疗小女孩的意思。倒不是骗她，首先她需要给为余辉做事，其次还需要等到余辉对白虫掌控完全才可能。用白虫杀死生命体容易，用来进行良性改造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也许一段时间之后 “你……认真的？” 余辉没有解释什么，而是一拳将身旁的墙打穿，随后余辉轻描淡写地拍了拍拳面的灰尘。 “你是生物改造的战斗人员？你所在组织是专攻生物领域的？”小女孩问道。 想歪了，不过无所谓了，他也确实算生物改造的，不过没有组织……或者说他就是组织，组织就是他。 “你只需要帮我做事，就可以了。” 小女孩思考了一分钟后，点头道：“可以，只要你能解决我的基因缺陷，你需要我做什么？” “先告诉我研究所具体的武装力量有多少？” “嗯……就我知道的，战斗小组一共有2个，一个30人左右的团队，武器装备都是制式，普通人。另外一组只有8人，武器装备不太清楚，但很先进，战斗力很强。”小女孩回忆道。 “那逃出去的实验体有多少？”余辉又问道。 “最少有30人，前天深夜研究所突然断电，防卫系统也被关闭，很多人都跑了。” 余辉脑中回忆着昨天所经历的一切，那五个与变体怪缠斗的男子应该就是研究所里跑出来的，普通人根本没那种勇气。 那自己被那个叫鸢的人狙击，也是因为她把自己误认成逃出研究所的人。 从她的行为上来看，看来抓捕逃匿实验体是不论死活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在于收回实验体身上装在的各种设备？想来应该是这样了，那个研究所并不是搞生物研究的，只是想通过纳米虫来将武器设备植入实验体之中。 余辉大致推测出了对方的研究方向……坦白说，这些研究在他看来是很落后的。不说他的黑虫白虫了，就算是变体怪，都解决了这个问题……被量子流席卷后，混合在有机体内的机械组织不要太多，变体怪身上一抓一大把。 就连没有成为变体怪的人，也会慢慢开始机械化，他们这研究毫无意义啊！这样一来研究所的真正价值，就在于那些武器了。 确实，武器数据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余辉差不多是个军盲，他不知道武警部队有什么枪械，但想来也就是95式突击步枪、88式狙击步枪、92式手枪这些吧？这些武器的威力不能说完全没用，但效果很有限。 尤其是和鸢那把反器材狙击枪，那才是真正的杀手锏！起码要把那把狙击枪的数据弄到手，配合自己的探测系统，可以远程狙击原生兽，这是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那8人也都是实验体吗？” “可能是，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 “我需要你自己回到研究所，然后和那个8人小组接触，如果是实验体就告知我的条件，如果不是，就什么也不用说。” “那你呢？” “你不用管。” “那他们答应你的条件呢？” “接触研究所的武装……” 余辉简单的跟小女孩说着自己的计划，在谈话间，一些黑色物质悄无声息的从余辉身上飞出，通过皮肤进入了小女孩的体内。 “就这样吗？” “就这样，我送你过去。”余辉说完，便带着小女孩离开了，朝科技园而去。 …… 小女孩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随即余辉便再度接入了黑虫的系统。他并不是要操刀改造，虽然昨晚的深眠让他解锁了一部分东西，但还没有直接能够作用在人身上的东西。 既然她的骨头是合金的并且其中有机械设备，那么应该也有部分中空的。 余辉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中空部分用黑虫做一个简单的小仪器……一个能够连接她视觉与听觉系统的东西。 这个也是黑虫本身就自带的功能，不然阿莎也没办法与余辉共享视觉听觉，并且进行实施分析。 他不相信任何人，内部情况还是要自己观察才行！ 有事，周末补吧…… 真的是心烦意乱，好想砸电脑，真的对不起，新书就这样经常断…… 第十七章 条件 很快，余辉就接过了小女孩的视觉与听觉。 入眼是一条幽静昏暗的通道，耳边是富有节奏的脚步声，这是一种很莫名的状态，余辉有点不适应。 他又退出了小女孩视角，把自己藏好，并且将警戒交给阿莎负责后，才再次进行连接。 这回连接得比较深入，他感觉自己好像就变成了那名小女孩一样。他有过意识投影黑虫的经历，对这种情况还算能适应……其实小女孩有名字，起码有个代号，她是36号D型克隆人。 简称36D，只不过这个名字念起来有点奇怪，余辉自动过滤了。 从周遭环境来看，这个研究所似乎有点徒有其表了，起码它们的正常运作应该还没回复。量子是什么意思余辉大概还是知道的，可量子流到底是什么哪怕他带着未来记忆，也说不上来。 量子流过后，地球科技体系受到剧烈冲击，尤其是机械领域，精密电子仪器全数报废。科技含量越低的反而越是得意保全，比如手雷还能用，但巡航导弹什么的就完全不能用了。 这个研究所目前的警备力量好像很有限，小女孩走了好几分钟，才出现了灯光。两民持枪的青年瞬间将枪口对着她，其中一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另外一人便朝通道内走去。那声音低得余辉都听不见！ 看这两人身姿挺拔，一丝不苟，又穿着统一制服的模样，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余辉只是共享了小女孩的视觉与听觉系统，并不能做任何操控，他也没这方面的技术。小女孩看到什么他就看什么，小女孩听到什么他就听什么。 很快，一个穿着隔离服的工作人员过来，一言不发的将小女孩领走了。 余辉有些奇怪，难道是小女孩的耳朵坏了？不应该啊，这些人一句话都没有？ 通过走廊之后，终于是有了明亮的灯光，只是小女孩的目光很老实，直视着前方，让余辉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 干净的地板，洁白的墙壁，简单的勾勒出这座研究所的冰冷气息。 小女孩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房间内只有一张穿，其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像是研究所的禁闭室。 余辉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这个研究所死气沉沉，还真有那么一点神秘气息。 不过再神秘的外衣，扒开之后也都不过如此，余辉已经大致猜到研究所现在在做得事情了。 从小女孩看到的画面判断，研究所其实也陷入了瘫痪……精密电子仪器都坏了，科技度越高的基地越是瘫痪。而在地球所有精密电子仪器设备被破坏的前提下，被植入体内的一些设备却得以保存，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也是研究所在这情况下环境下，还派出精英战斗人员去追捕实验体的理由，从余辉亲自遭遇的那次来看，这帮人是死活不论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研究所要回收这些完好的电子设备，也许是打算用来重组，或者用来做点别的什么东西，反正完好的电子仪器肯定有参考价值。 至于为什么说被植入体内的电子仪器完好……小女孩身体内的脑波干扰装置不就还能用么？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小女孩的视角开始飘忽起来，似乎变得有些慌张。 难道她自己也想到了结果？余辉有些奇怪，他其实一早就知道小女孩回到所谓的研究所，结果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时间不对，如果没有前天晚上的灾变，那她依旧是极具价值的实验体，肯定会被保护起来。 但量子流已经发生，研究所肯定不具备继续研究之前项目的能力，小女孩能好过才有鬼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研究所的人应该会杀死小女孩，取出她体内的脑波干扰器。 不过这样一来就太可惜了，这小女孩为他带来的情报太少了。主要她的视线太固定，并没有到处张望，余辉纵使能偷窥她的视角，也不能控制她的眼球，借助她的耳目观察太被动了。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突然一个人走进了小房间。 “你不该回来的。”一个女人淡漠的说道。 “怎么了吗？”小女孩略显不安地问道，但她没有抬头看那人。 “其实我知道你没跑远，但没派人去抓你。” “我没得选，外面到处都是那些变异的畸形怪物，几百人的聚集地说没就没了，我根本没地方去啊！”小女孩有些激动道。 沉默了一会，来人说道：“三分钟后我会帮你支开警卫，你只有一分钟时间离开，走了之后不要再回来了。” “鸢姐姐……”小女孩抬头看着来人说道。 “你有话想说？” “有个人说能够解决我们的基因缺陷……”小女孩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其实原本她并没有这方面打算，余辉不相信她，她也完全没理由相信余辉，她答应余辉不过是为了回到研究所寻求保护而已。 但回来之后，她才发现情况不对劲，这种事情续上余辉交代的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外面的环境……她逃出去了又能怎样？没有完成余辉交代事情的话，她相信余辉不会给予她任何帮助！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鸢就冷声说道：“就是你吗？在我身上留下跟踪器的人？” 隐蔽在科技园不远处的余辉微微诧异，难道对方发现自己了？ “我知道你能看见，能听见，你有什么目的？” 小女孩不解的看着鸢，而余辉则通过小女孩的视角，看到鸢的右眼中异彩连连，与常人眼睛大有区别。 “原来如此，她的右眼是纳米虫良性改造的结果……竟然第一天就有良性改造，还真是利害……”余辉瞬间明白了，她的右眼恐怕功能不下于自己这双拥有解析扫描的改造眼。 她肯定是发现了悄悄植入小女孩体内的东西，并且捕捉到了它们盗取视觉与听觉的行为。 可惜了，余辉在遗憾，遗憾不能通过小女孩直接与她交流。 这种人是天生战士，更是这个世界的宠儿！良性改造的产生几率极低，尤其是第一次量子流的时候，只要被改造，几乎都是变体怪那种恶性、毁灭性改造！ “你的装备比研究所要先进很多，而且现在还能使用……10分钟我会安排我的同伴外出巡逻，如果你能拆除他脑内的炸弹，我们可以为你做事。”鸢毫无感情的说道。 鸢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小女孩这时也反应过来，知道余辉肯定对她动了手脚。 余辉皱了皱眉，不愧是人形兵器啊，够冰冷，也够无情。研究所就这么被她给卖了，卖得这么干脆，这么直接！一点都没有情感障碍。 第十八章 价值 余辉比较喜欢这种直接了当的行事风格，务实，不讲究那些无谓的人情味。 其实转念一想，那些克隆人对研究所没有感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感情还在脑子里装炸弹？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罢了。当然，研究所方面肯定不会是这样想，不用接触，余辉就能猜到研究所肯定是把这些克隆人当做固定资产。 能够收获这帮人，对余辉来说也是很有帮助的，猎杀原生兽这事一个人效率终究有限。按照计划，他最迟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也就剩下今天和明天不到两天的时间。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余辉早已退出了小女孩的视角，她现在的所见所闻都是没有价值的。 就是这时，余辉看到一个手持奇怪枪械的男子从科技园方向走来。他步伐很小心，似是在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变体怪。 现在监控什么都不能用了，余辉倒是不用太过小心，大大方方的朝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最终在距离余辉三米外停了下来。 没有多余言语，静默片刻之后，那人手中怪枪开始拆解扭曲，转眼就变成了一把厚重的锯齿长刀，这个变形比鸢的反器材狙击枪还要夸张。虽然没有刀刃，但那一个个似獠牙般的锯齿，也是威慑力十足。 要被他这刀卦一下，就算变体怪也不一定吃得消…… “试探实力？不应该，那个叫鸢的少女已经亲自试过了。眼前这人生命强度还不如鸢呢……”余辉略作思考，觉得可能和鸢的条件有关系。 鸢的条件是只要余辉能解决到他们脑中的炸弹，他们就跟余辉混。或许他们已经意识到这次灾变的不寻常之处了，才会极欲突破研究所这个枷锁。 既然脑子里面装了炸弹，那完全可以假设炸弹能够自动侦测本人精神状态，其中有应急预案也说不一定。比如只要出现背叛意图，或者有背叛行为就会引爆之类的。 有了这层考虑，余辉便不能尽情出手了，起码不能抱着杀死对方的目的出手。他需要这群人的战斗力，虽说不是绝对必须，但有总胜过没有！ 要解决放在脑内的炸弹对余辉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黑虫可以直接将炸弹拆解或者改造。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先制服对方，在运动状态下，黑虫很难释放出来，也很难潜入运动剧烈的目标体内。 因为黑虫本身就是不稳定的特殊存在，它们时刻都在进行形态改变中，离体之后，太过剧烈的晃动，会让造成它们内核紊乱而崩溃。 思索间，锯齿长刀已经挥砍了过来。余辉黑色战刀径直一挡，察觉对方力量并不强，依靠武器重量以及惯性加持砍下来的一刀，力量竟然还不如那个叫鸢的少女。 见此情况，余辉便不再迟疑，快速强攻。用力挥砍的战刀，竟比厚重齿刀还要威猛。 身为克隆人，27号和大多数实验体一样情感并不丰富。对于这趟任务，作为小队首领的鸢并没有详说，只是交代让他来巡视，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用近战兵器战斗，不用死斗，适时而退即可。 可现在这种状况，不是他不想死斗就行的。虽然是克隆体，但他们的知识面却一点也不差，在他认知中自己是人类极限体能，首领则是穿越人体极限，更拥有恐怖爆发力。 但是这名穿黑色风衣的年轻人，竟然拥有比首领还要可怕的力量！ 27号内心的震撼，余辉不得而知，不过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件事。 暮然，他以强悍力量将锯齿长刀震开，同时左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扣住了27号的脖子。 顷刻之间，27号便失去了防抗之力，整个人被余辉单手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这一刻，27号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从未如此靠近死亡过。畏惧死亡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哪怕是克隆人也不列外。 生命最后一刻，他想回忆一下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可脑中却空空如也，除了研究所与被灌注在脑中的战斗知识外，竟然一无所有，找不出一点回忆。那这样的生命，意义又是什么呢？ 可就在他觉得这毫无意义的生命结束也好时，余辉却是手一松，放开了他。 “咳咳……”27号摸着喉咙，剧烈的咳喘着。 “你脑中的炸弹失效，带我回研究所吧。”余辉淡淡说道。 27号双眼一瞪，不可思议的看着余辉，然后闭目自我检查一番后，面上更是掩饰不住惊诧神色。 良久，27号才明白前因后果，待调整好自己状态后，才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刚才余辉已经将黑虫植入了27号体内，并且通过那种静止状态，很顺利的找到了脑中的微型炸弹并将之毁去。虽然不能取出来，但已经不可能会爆炸了。根据阿莎的分析，那个炸弹的威力极小，但是在脑中，哪怕是个鞭炮也能把人炸死了，别说炸弹了。 风暴摩托有暴风系统在，没人可以染指，余辉就让它在这一代待命，自己则跟着27号走进科技园。 “在五号楼的地下？”余辉跟在27号身后穿过了几幢办公楼后，走到了地下车库。 然后一路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个并不起眼的门里。 研究所隐藏得却是很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谁也想不到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有这样一个地方？ “站住，什么人？”走过刚才从小女孩视角窥得通道，余辉来到了那两个警卫面前。 余辉什么也没说，27号也没有说话。 守卫很反感这些臭屁的克隆人，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两人。 “呃……”但下一刻，两人胸口突然绽放出一道血花，两把洁白刀刃将他们胸口彻底贯穿！ 当两名守卫死不瞑目地倒下了，在他们身后，是一名身材傲然的女性，从她的服装来看，显然也是克隆人。 “鸢告诉我你能接触我们脑中的炸弹，看来是真的？”女人问道。 余辉身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说道：“当然。” 破坏那个炸弹需要的黑虫并不多，只需要短暂接触过就可以搞定了。 那女人也不介意，在余辉收回手之后，便弯腰从警卫手上把两把短刀拔了出来。 “他们在里面等你。”女人说道。 余辉点点头，根据记忆，找到了小女孩所在的房间，里面果然聚集了六名男女。包括鸢在内其中三人是余辉昨天在天台见过的。其余三人分别是一女两难。 这个八人的克隆人团队一共五男三女，并且以鸢为首。 余辉很干脆的替这些人解除了炸弹的威胁，过程中，鸢一直紧紧盯着他。余辉知道她的右眼能够看到内部构造细节，所以也没有多做手脚。生存的诱惑已经足够吸引他们了，不需要太多的控制，只要掌握了他们的渴望，要利用起来自然不会太难。 只是轮到了鸢的时候，她却问道：“36号说你能解决基因缺陷，你确定吗？” “当然，我的能力不需要怀疑，但凡事都有代价。” “除了战斗，其他代价我们都没有能力支付。”鸢很直白的说道。 “我也不需要其他的东西。”余辉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其他人其实都还好，但这个姑娘可是第一次量子流就产生的良性平衡体，价值不小。 他明白，这些克隆人都是被催生出来的，实际只有几个月，最多不超过两年。他们的身体都不会自然生长，但是会在生命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急速老化。 鸢看起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但她的生命强度却和这副外貌没多大关系，看似纤弱的身体，蕴藏惊人的爆发力。 可惜她并不能持续作战，耐力很差，最擅长的是配合右眼的能力进行超远程狙击！ 第十九章 资料室 从始至终，余辉都没有在这些人面前展示黑虫的存在，倒不是怕被抢什么的，他们也没那个本事使用黑虫。 主要是想表现得神秘一点，让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有助于他掌控全局。 从外貌上来说，这些克隆人个个都是俊男靓女，鸢尤为突出，五官精致，神情清冷淡漠，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们统一穿着深灰色的服装，余辉将这些衣服都扫描了一边，算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战斗服，以后也可以给自己来一套。 当他将手从鸢的头上拿下来的时候，才微微舒了口气。黑虫消耗倒不是很多，可进入脑内之后，需要他亲自主导操作，这部分工作还是颇费心神的。 “解除研究所所有武装。”余辉下达了接管这个团队后的第一个命令。 克隆人执行命令非常果断，很快就全部散去了。 “鸢，你留下。”余辉说道。 鸢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他们是研究所的主要武装力量，战斗力比普通人强大，也更加冷血无情。 一旦他们叛变了，那这个研究所就等于是沦陷了。当然，如果不是余辉的到来，这帮克隆人战士也不可能叛变，脑内植入炸弹就是问了绝对控制这些人。 “什么事情？” “详细说一下这个研究所吧，你是一直在外活动的，应该比36号知道得多一些。”余辉问道。 “这个研究所成立于2011年，原是隶属于神农医药集团，在2014年的时候被转售给军方，并开始进行纳米奇兵计划。”鸢说道。 余辉奇怪道：“军方？” “一年前科学家发现了潜伏在体内的纳米虫，随即围绕着纳米虫的数个计划相继开始。纳米虫的提取有相当危险性，而且提取成本很高，如果只是取出极小一部分的话，会入不敷支。所以他们开始招募志愿者，志愿者将会最大化提取纳米虫，同时会被保留下基因。” “然后，研究所就用志愿者的基因进行克隆？来做人体试验？”余辉有点明白了。 “是的，克隆人的原始基因都是源自那批志愿者。在克隆的过程中，他们开始根据纳米虫潜伏人体的方式，试着将一些高端设备植入实验体，但效果不理想，死亡律很高。”鸢淡淡解释道。 余辉坐到了房间唯一的小床上，说道：“那你的武器是怎么回事？” “研究所一直在研究纳米虫，但进展缓慢，他们有将一部分纳米虫当做材料用于制造武器，但也没有什么特殊收货。但前天晚上研究所设备突然全部瘫痪，并且一部分当时试验用的武器发生了变化。” 纳米虫改造出来的？这是什么原理？能够完整变形，算是良性改造吗？ 余辉搞不懂纳米虫的运行方式，它们虽然也具备改造能力，但明显改造水准欠佳，各种畸形怪物数不胜数。 不过他总觉得这个研究所有点不务正业，说是研究纳米奇兵，可却一门心思在造克隆人，在给克隆人植入设备。 从某种层面上说，这研究所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他们往人体移植高科技设备，不就是机械化的前身吗？ 这群克隆人除了鸢之外，都是以编号称呼。 鸢迟疑了下，最后补充道：“从那之后，我的眼睛与身体也都起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余辉点点头，说道：“你的枪在哪，给我看一下。” 鸢点点头，转身离开，不到一分钟时间便抱着那把比她还人还长的狙击枪回来了。 这个时候，刚好从通道里传来一阵枪火宣泄声，清理研究所的工作已经开始…… 余辉从头到尾反反复复仔细打量着这把反器材狙击枪，它的技术含量并不是特别高，但对于没有枪械构造知识的余辉来说，却是绝好的样品。 它的构造不复杂，但也不简单，主要是变形部分，很有趣。刀刃与变形机关设置在枪身中，却不影响狙击枪的正常运作。 另外枪管材料也特别奇特，十分坚硬，但韧性较差。 等将所有数据扫描完毕之后，余辉将枪还给了鸢。 “你刚在扫描这把枪？” “只是对这个能变形的东西感兴趣罢了。”余辉随意道。 还是那句话，保持神秘会有助于他对这帮人的掌控。而且余辉从小到大都不学不会信任二字，以前对孟雪稍有例外，但现在没有了，一视同仁。 很快，那名身材傲人的女人来报告说问题都解决了，问余辉剩余研究人员怎么处理？ 其实研究所里滞留的人员并不多，因为变故发生在深夜，会滞留研究所的，都是一些没有自由活动权的中下层以及一些日常人员。 零零散散大概近百人，余辉听到这个报告，有点蛋疼。 下面的空间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大，这个地方还是比较上层的所在，天知道之前的神农医药是怎么在城市地下弄出这种工程的。 “带我去保持研究资料的地方，研究资料应该有纸质文件保存吧？”余辉问道。 鸢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人原地等待，她则带着秦翌走进了神秘的研究所。 “这里是培养室。”路过一间满是培养槽的房间时，鸢淡淡说道。 很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透过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罩，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人。不过现在还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实验体，都已经死了。 余辉发现这里的克隆体似乎都和鸢得一样，只是看上去年纪小了一点…… “这是第二批克隆人，全部是以我模板进行克隆的。”鸢解释道。 鸢是第一批克隆人中最强的，被当做模板也不足为奇。不过可惜量子流过后，全部系统瘫痪，这些还在培育催生中的克隆人也无可避免的都死了。 一路上，零零散散可以看到一些警卫的尸体，死状都不算好，有被爆头的，有被砍杀的，也有被虐杀的。 这些克隆人都不是良善之辈，他们情感不完整，对于杀人没有任何负罪。 余辉只是淡漠的看了看路上尸体，也没太过在意。不知为什么，看到惨死的同类，他的心中竟然毫无波澜。 很快，两人来到了资料室，在资料室隔壁的大厅中，便聚集着数十名工作人员。由三名克隆人看守。 在人群中，倒落着十多具尸体，显然是试图反抗的人。 这些人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克隆人小队会背叛吧…… 余辉暗自摇头，走进了资料室。 所有的研究资料都被归类整理到这里，余辉有点好奇国家力量到底对纳米虫掌握了多少。他快速翻阅着资料，比一目十行还要夸张。 门外的鸢，只见他快速翻阅着一份份资料，速度极快。 其实余辉本人并没有去细看，他只需要让每份资料在自己眼前出现过，阿莎就能够完整的记录下来。 然后再选取出想要的资料，写入自己记忆体中即可。 第二十章 图书馆 余辉沉浸在资料室足足有半个小时，这里资料很多，但技术性资料他选择性看了一些之后，就放弃了。 首先是技术价值不高，其次是缺乏基础理论，以及配套的相关技术，对于他来说完全鸡肋。 倒是那些研究报告，让他颇感兴趣，甚至还有一部分神农医药的生物科学资料留存，这些虽然现在也没用处，但却可能给阿莎一部分操控。 白虫拥有相当的自主性，白虫的改造并不是完全在阿莎的管理之下，它们更多的是受余辉自身意志影响，以及它们本身的某种系统机制。 但阿莎可以将数据下载给它们，至于是否接收，是否执行，它们会自行计算评估，一切以宿主机体最优化为目标。同时与黑虫具备良好的协作性，不会相互攻击破坏。 “这些人怎么办？”余辉出来后，鸢主动问道。 余辉看了那些被集中起来的人一眼，说道：“给他们几把枪。” “嗯？”鸢有点诧异，余辉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 不过余辉没有解答的义务，而是问道：“你们有车？” 鸢点点头，说道：“有，不过只有一辆骑士十五世改造的装甲车，是以前公司的财产，一直放置在仓库，我们只来得及修复这一辆。” 应该是以前神农医药的人改装来玩的，只不过没几乎开出去。 余辉丢下两把95式步枪后，便带着克隆人离开了。路上，他也通过各种理由将所有人的武器都扫描了一遍。 变形武器一共只有五把，分别是鸢，15号与27号持有，他们三个也是队伍中生命强度最高的人。其中只有鸢有名字，其他人都是一律以编号称呼。 之前的小女孩在其中也是比较特别的，因为小女孩在第一批克隆名单中，有被克隆了四个，以ABCD进行区分型号。 这大概和她全身骨骼替换有关吧，只可惜前面三个也死在培养槽里了。 骑士十五世（Conquest-KnightXV）本身是一款豪华越野装甲车，被改装之后，除外外形更加硬朗威猛之外，各方面性能也大大提升。 顶上多出了一圈围栏，不知是何用途。6坐的越野车坐下九个人有点难，但鸢并没有上车，而是抱着自己的狙击枪跃上车顶坐下。 其余人也陆续上车，最后都奇怪的看着余辉。 之前与余辉接触过的人，知道他有一辆能够自动驾驶的神奇座驾，但没接触过的人，却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不走吗？”鸢问道。 虽然有言在下，但如果这个人有意分开的话，她们倒也不介意直接分道扬镳，反正脑内炸弹已经解除，基因缺陷问题也还有时间想办法。 务实、干脆、绝不感情用事便是这群克隆人的风格——他们也不一定有感情。 这时，通道里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余辉的耳朵里，也成换来了一些谈话声。 “他们没有拿走警卫的枪……他们没有发现武器库！” “妈的，养狗的竟然被狗咬了，会用枪的拿上枪，我们走。” “外面有怪物啊，还是在这里等组织的救援吧？组织不可能放弃我们的！” “博士，我知道组织不可能放弃我们，但我们也要自救。没有那帮克隆人，万一这里被找到，我们不是会被活活困死？” 里面的人意见出现了分歧，很快便分为了两拨，然后各自行动，不过这些对余辉来说都没有意义。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对克隆人说道：“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开车的27号点了点头，驾驶着装甲车离开了。 车刚开走不就，引擎的轰鸣声便响了起来。还未完全离开停车场的克隆人小队回头一看，一辆纯黑色的巨型摩托正领着一群变体怪从另外一个通道过来。 余辉的决定是什么显而易见了，与此同时，几名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也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见余辉时，下意识的举枪，喝道：“别动！” “等等，什么声音？”同行的人意识到不对劲，绕过承重柱一看，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失声道：“怪物！快回去，怪物啊！” 他这一喊，瞬间让同伴们炸锅了。 “别怕，我们有枪！”有人给众人打气吧。 余辉面无表情，挥了挥手，然后纵身一跃，准确的落到了风暴摩托上。 后面的变体怪看到了人之后，有一部分便朝那些人而去。 “嗒嗒嗒……”枪不断宣泄着子弹，可是却效果甚微，人们开始四散逃离。 一部分人往地下研究所原路逃去，这已经是慌不择路的表象了。 余辉没有回头看他们的结局，他刚才对暴风下令，让它去商场附近吸引一些变体怪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借怪物手决绝研究所剩下的那些麻烦，他们都看到过自己，如果将来被军方救下，或多或少都可能会影响到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用“做活体研究的没人性是人渣该死”之类的话来为自己开脱。因为可能存在潜在威胁，所以要除掉。因为心里还剩那么一点逃避心理，所以没有亲自动手或者下令，而是借变体怪动手。或许在病痛折磨他时，他的人格就已经开始扭曲了，只是自己没察觉到，以为自己很正常？ 他不在乎，他只关心自己将来的路如何。 装甲车的速度很快，风暴摩托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便将追着他们不放的变体怪给甩在了后面。 一行人一处超市停了下来，这家超市已经被洗劫过了，但还留下了一点残余，余辉等人稍事休息之后，鸢问道：“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余辉用黑虫制作了一个探测器交给她，说道：“红色的是变体怪，橙色的是原生兽，绿色的是人类，你们的任务是用它来搜索原生兽的踪迹，同时避开变体怪。” “我明白了。”鸢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交通过去除了风暴摩托外，只有一辆装甲车，四名克隆人出去搜寻，而余辉以及剩余人员则原地待命。余辉这两天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适时的休息很有必要。 时至下午三点，外出的一队人终于回来了。 “有收获吗？”余辉问道。 “有一个地方橙色信号很多，我们没敢过去确认。”27号说道。 “哪里？” “市中心图书馆。” 图书馆？那不是自己一开始想去的地方吗？原生兽盘踞在那做什么？难道…… 不妙！余辉想到一种可能性，顿时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连那个东西也出现了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第二十一章 惘眼 广富市图书馆成立于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是全国闻名的大型公共图书馆，内有中外文献2700余万册（件），其中古籍善本、碑帖尺牍、名人手稿、家谱方志、西文珍本、唱片乐谱、近代报刊、科学报告等应有尽有，藏书之全算是涵盖了小部分人类文明了。 如果真的那个东西占据了图书馆，那才是真正的危机降临，而且还是一场不亚于二次量子流的灭世风暴！这一点也不夸张，因为那个东西有那种能力！ “你怎么了？”鸢见余辉不发一语，奇怪道。 他们这些人现在还跟着余辉，自然有他们的考量。在以生存为目标的前提下，鸢自然会留意余辉的一举一动，以便决定她团队的下一步行动，是否随之起舞。 人总是现世的，特别还是这种时期，如果余辉有什么不妥当的表现，她会考虑拆伙的。 这里的妥当，指的是余辉是否会给他们带来危机，而并没有其他所指。 余辉大概也明白鸢会主动留在自己身边的意图，他们虽然都是克隆人，对于人命都很漠视，但是同伴之间似乎有种奇怪的情谊……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认同感吧？ “有大麻烦了。” “打算对图书馆的原生兽采取行动？”鸢不仅有良好的战斗素养，思维也很敏捷。 余辉点点头，没有否认。 “根据你给的探测器反应，图书馆内至少有十只以上的原生兽盘踞，你的目标是图书馆里的某样东西，还是这些原生兽本身？”鸢问道。 其实按照先前的条件，鸢是没资格过问详情的，余辉只需要帮他们解决脑中炸弹问题，他们就为余辉做事。 但余辉清楚这些人的求生欲望，所以在略微整理语言后，他解释道：“其实都一样，图书馆里有我需要的资料，这对于解决你们的基因缺陷有重大意义。而要控制图书馆，那些原生兽就必须排除，所以目标是一致的。当然，除了基因缺陷的问题外，可能还会有意外收获。当然，其中有一定风险，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只要战术布置得当，能用最少的损失获得胜利。” 鸢看了周围众人一眼，然后认真地问道：“那么，请务必如实告诉我们，所谓的原生兽是什么？它们和那些你说的变体怪有什么不同？” “好吧，所谓原生兽，指的是一种来自异变源头的奇异物种，它们不是机械体，但也不是纯粹的生命，处于一种奇特的平衡状态。与变体怪不同的是，它们有简单思考能力，懂得趋利避害，凶猛与狡诈并存，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具备相当的协作性。力量速度也高于变体怪，有一部分还具备一些特殊能力。” “异变源头？那是什么？”27号茫然道。 不知他，其他人都是一样。异变源头这个词他们暂时都没想到，因为他们都还没把现状和异变两个字结合起来。 只有鸢稍微理解了一些，她是首批良性改造者，纳米虫之中所包含的少量信息也被她接收。虽然只是零散片段，但经过余辉的解释，记忆的残篇渐渐被还原了。 异变，源头，原生兽…… “同时它们还有其他生物、物质、乃至一切造物融合化生的能力……是这样吗？”脑中闪过的信息，让鸢忍不住地问道。 “是的，看来你的良性改造还带有一部分记忆残片。”余辉对这种情况也不陌生，感染全地球生物的纳米虫也是来自量子流的源头，但和原生兽又不是同一款，两者之间似乎隐隐还有敌对。 这些事情即便是在后世，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解释。就连现在如此之大的灾变，也不是一两天就被当成末日对待。 “原生兽我大概了解了一点，但原生兽应该不是喜欢群体活动的东西。它们盘踞在图书馆是为了什么？”鸢又问道。她的记忆残片确实够残的，连原生兽分类都不得而知。 余辉见难得能跟上自己话题节奏，便出奇的耐心解释道：“原生兽不是单一物种，它们千奇百怪，本身自带的能力与融合能力都诡异莫测。但在种类分舵的原生兽之中，有一种极其特殊的原生兽，名叫惘眼。” “惘眼？” “惘眼是形态很特殊的原生兽，它们只有一个眼球，却能解毒一切看到的信息，并且将这些信息反馈给附近任意原生兽。而其他原生兽也可以借由这些信息，不用与事物接触便产生融合效果。”余辉沉声道。 就是这样一种东西，能够毫无限制的提前催生出各种恐怖原生兽！而且这东西还侵入了图书馆，包含人类小部分文明的典籍全部在它的眼下，化生后的原生兽将更加难缠！ 能够让原生兽不直接接触信息而进行化生，这将大大缩短原本历史的进程。 第一次量子流就出现了原生兽，不过两三天就出现了化生兽……原轨历史中可没这么刺激，人们依然是水生火热，现在这么刺激，人类还有得玩吗？虽说余辉对同类没有应有的同情心，可对于人类这个种群，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归属感的。 这无关其他，只是他作为有机生物，活物的一种象征！ “好吧，我明白了。我们可以协助，成功之后你需要为我们解决基因缺陷问题，不能永任何理由推脱。”鸢清澈而冰冷的眼眸盯视着余辉。 余辉想了想，如果能够解决那种数量的原生兽，会有不少溢出的能量，除了做一些自身的优化与改造之外，修复几个克隆人的基因也消耗不了多少。 “你应该明白，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争。”鸢似乎是担心余辉不同意，又说道。 余辉微微扯了扯嘴角，道：“OK，只要能解决那些原生兽，找到我想要的资料，帮你买解决基因缺陷不是问题。” “好，成交。”鸢点点头，然后回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呢？” “听你安排。” “嗯。” “听起来很危险？无所谓，我跟着大家行动。” “……” 克隆人也很快达成了协议，余辉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这个结果。这些克隆人武力虽然不是很高，但火力还算不错，配合得当的话，能做很多事情。 不过自己也需要多做准备，惘眼周围的原生兽起码十只以上，需要完全的准备才行！ 第二十二章 围剿（一） 惘眼是后世给它们取的名字，最初出现这种原生兽时，人们都没想到它会那么可怕，带来那么多的麻烦。不过所幸那个时候的有大量资料的地方都毁得差不多了，惘眼没有在第一时间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但现在不同，原生兽聚集在一起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多，在图书馆这种地方，有惘眼存在是最大的可能。 只是现在已经下午4点多了，再过不久就要天黑，时间比较紧张。 入夜之后，对于使用枪械为主要武器的克隆人来说，各方面都是不利的。 “出发。”余辉果断下令道。 拖一点时间，就可能是多一份危险。余辉虽然可以选择离开这座城市，不去管什么惘眼原生兽。只是十数个原生兽的能量核心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在昨晚的深眠之中，已经了解到黑白虫都是有成长空间的，但需要的能量十分庞大。 在原生兽懂得隐藏的前提下，要在城市里将之找出来，还是有相当难度的。 尤其是余辉时间不多，只剩一天的活动时间。他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改变决定的人，孟雪他是一定要去救，也要一定要当面问清楚的。 一行人很快就出发了，有余辉制造的探测器，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把可能遭遇的变体怪全部忽略了。 路上他们还遇到了好几批幸存者，只不过没有人搭理他们。恐慌蔓延得很快，昨天还觉得很快会有警察军队救自己的普通人，很多今天就已经动摇了心念，恐怕要不了几天，秩序、道德都将不存吧。 余辉的风暴摩托跟在装甲车后面，心里也在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他储备的黑虫已经不多了，克隆人的武器都被他扫描到了全部数据，但是现在他做不出来。 自己应该还是用冷兵器战斗，那么掌握最大杀伤力武器的人就是鸢了。她那把反器材狙击枪从材质到技术结构都很特别，子弹威力更是夸张，配合她的右眼，准确度与杀伤力都相当恐怖！ 靠近图书馆一公里范围后，余辉的探测器上也标注出了原生兽信号。 “11，12，13……15只？”稳坐风暴摩托的余辉看到这个数量，也不由皱了皱眉头。 从数量到战斗力，原生兽都优越于余辉这支临时团队。 正面突击可以完全放弃，主要杀伤手段是鸢的狙击，那如何战斗就应该围绕着她展开。 “你的有效射程多少？”余辉问道。 “五公里。”鸢回答到。 余辉没有记错的话，世界上最远的狙击记录是两千五百米左右。鸢之所以能有5000米的射程，除了她那被改造后，夸张的20mm，堪比炮弹的子弹外，还有就是自身被良性改造的右眼。 “那幢楼不错，适合狙击。” 余辉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是世茂商厦，广富市的最高建筑。高三百多米，离图书馆直线距离有两公里左右，哪怕算斜线也还在狙击范围之内。 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狙击地点，图书馆完全暴露在事业之下……只是，需要有人将原生兽引出来才行。 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单独尝试。 几个先来到世茂商厦，探测器中显示，商厦之中有不小于二十只变体怪。 “难道要先清理掉这里的变体怪吗？”27号提出了疑问。 这样一来工作量就大了，危险性也会无限提高，不论是余辉还是克隆人，都想这样。 余辉想了想，让鸢坐到自己身后，然后风暴摩托开启引力转换系统，整辆摩托车直接贴着墙面开了起来…… 这一幕把一众克隆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脑中所有完整的常识概念的，摩托车在墙上开这点，已经颠覆了他们的常识。 哪怕是之前见识过余辉这辆神奇摩托车的11号与14号，也没想到它还能贴着墙往上开。 几十秒后，风暴摩托冲上了天台，稳稳落下。 “很神奇的东西，它似乎还有自动驾驶的能力？”鸢问道。 余辉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而是转而说道：“如果你能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你也可以拥有一辆。” “是吗？”鸢面无表情道。 余辉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其实鸢肯定想要一辆这种交通工具。不说其他，就是两侧收藏武器的功能，就能为她省下不少麻烦事。 毕竟她的反器材狙击枪可是有两米长，比她人还高，携带很不方面。可又不放心交给别人保管，只能自己带着。 这种摩托战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还有能在墙面行驶的能力，不论战斗还是平常赶路，都是无可挑剔的。 “你一个人可以吗？”余辉转而问道。他的意思是鸢的狙击枪枪声不小，恐怕会引来大厦内的变体怪。 鸢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变体怪我能处理。” 既然她的这样表示，余辉便不再多说，装膜作用的从身后拿出了五枚20mm口径子弹。 “你的弹药不多了，多留一点备用吧。”余辉没有过多的解释，这些子弹是他用黑虫现做的。 尽管现在黑虫储备不足了，但优先保证队伍里的最大输出火力充足，也是无可厚非的。 在鸢收下子弹后，他便骑着风暴摩托下去与其他克隆人会和了。 世茂商厦的位置，在图书馆的正前方，也就是说他们需要把原生兽从图书馆的正门勾引出来，然后由鸢进行超远程狙击。 这个工作难度不小，十多头原生兽不是开玩笑的，甚至还有微弱的可能存在化生兽，无论怎么看到都是极端冒险的。 但富贵险中求，十多个能量核心，完全足够余辉铤而走险了！ 几人很快来到了图书馆附近。这一带很安静，路上不止有人类的残肢碎肉，更有变体怪，可见这一带都被原生兽清理过。 这并不是原生兽的风格，除了惘眼降临，余辉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会让原生兽这么做。 “我冲进去，你们火力压制掩护我……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最后一句，是对36号，也就是那个小女孩说的。 36号点点头，小跑进了一家健身房。 对于这个队伍来说，这个小家伙可以说是累赘，但余辉觉得她还要用。起码她身体对于机械设备的适应性很强，如果改造得当的话，可能会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现在余辉没工夫具体去规划这个，只能先把她带着。 第二十三章 围剿（二） 余辉以身为饵，不是他有多么高尚的情操，而是现场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是他。 他并不喜欢无意义的消耗，如果把风暴摩托借给其他人用的话，能不能完美驾驶还是问题，也容易暴露上面的先进设备。 大概七点半左右天会完全黑下来，剩余的时间不多了。这场猎杀的核心是鸢的远程狙击，现场这堆人要做的事情其实就两件。第一想办法与原生兽在正门附近纠缠，第二就是想办法自保，有生力量保存越完整越有好。毕竟不可控的随机因素太多，需要留有应变空间。 余辉骑上风暴摩托，原地打了个转，然后猛然加速，在冲刺一段距离之后，突然高高跃起，径直朝图书馆窗户撞去。 只听砰地一声，玻璃四溅，余辉连带自己的座驾消失在众人眼前。 余辉这样直接撞进来，并不是鲁莽，而是已经通过探测器探知了原生兽的大致位置，知道一楼之中只有三只原生兽，大多数都集中在三楼。 他这般动作，自然惊扰到了一楼的这三只原生兽，其中两只是余辉之前见过的六爪兽，而另外一只看起来有点像是犀牛，体型较为庞大，一看就不是善茬！ “吼……”兽吼声响起，六爪兽与犀角兽离开朝余辉方向而去。 虽然一排排书架阻隔了视线，但余辉不用看探测器都知道这三只原生兽，肯定是呈包围态势朝他而来了。 他也不含糊，直接一拧油门，同时取出战刀，驾驶着风暴摩托朝大门方向而去。 六爪兽跳上了书架，朝余辉凌空扑下。 对于六爪兽，余辉可谓经验丰富，在原轨世界中，另外一个自己经常和这种东西打交道。 面对那一双锐利钢爪时，他没有丝毫慌乱，身体向后一仰，轻松避开了这次攻击。 他并没有贸然用战刀进行反击，实际上他取刀更多的是为了防御，在这种狭窄地带和六爪**手不是明智的选择，他要快速将三只原生兽引出，而不是在这里和它们分生死。 风暴摩托依然前行着。 “开启保护立场。”余辉对暴风系统下令道。 图书馆大门肯定比窗户硬，直接撞恐怕装不开，开启保护立场用于充当“防御装甲”来撞门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犀角兽这时却从余辉右手边的书架过道中冲了出来，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锐利犀角毫不留情的撞了过来。 余辉当机立断，提着战刀纵身一跃，然后在落地翻滚两圈，消除惯性之后，立刻朝另外一只六爪兽扑去。 犀角怪在余辉下车的第一时间就调转了方向，继续朝他冲去。 风暴摩托避免了被犀角兽撞坏的下场，顺利的撞破了图书馆大门，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可是余辉却陷入了三只原生兽的包夹……刚才那种情况，他不得不选择下车。不然恐怕会连人带车一起呗撞飞，毕竟暴风摩托体积不小，速度有余，但在小范围内的灵活性上还是不足的。 余辉纵然沉着无比，但面对三只原生兽还是有点底气不足。天还没黑，没有灯光的图书馆虽然幽暗，但对余辉没有任何影响。脑中迅速将环境记下后，便立刻有了应对之法。 现在大门已经被风暴摩托撞开，余辉先从腰间摸出了短刀，然后朝离门最近的原生兽扑去。长刀主攻，短刀善守，余辉一刀砍向六爪兽前肢，另一只手反手握刀，做好了策应准备。 六爪兽是一种较为凶猛的原生兽，但相对来说，它的防御能力并不强。这点从现场两只六爪兽的状态上就不难看出，尽管它们将这一带的变体怪和活人都给清理了，但即便它们懂得协同作战，懂得趋利避害的去攻击对手，还是无法完全避免受伤。 余辉战刀瞄准的，正式眼前这只六爪兽背部的创伤。那是一条如同毒蛇一般狰狞的疤痕，原生兽恢复是从外到内的，外部会第一时间凝结，然后内部再进行修复。 量子流至今不过两天，这只六爪兽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所以这一刀，余辉砍得气势十足！ 原生兽是懂得规避风险的，背后的伤口如果裂开会有什么后果六爪兽显然也很明白，它果断向侧面横开一米远。而在余辉身后，另外一只六爪兽也立刻扑了上来，锐利爪牙势要将目标撕碎！ 更让人意外的是，那头犀角兽竟然直接越过了余辉，超大门口方向而去，看样子似是想断绝余辉逃出去的路。 这群狗日的！余辉心里暗骂，这些原生兽真的有点难缠，它们善于战斗，却不是一味的蛮干，和变体怪区别实在太大。单个的原生兽遇到变体怪或者没优势，但一群原生兽遇到变体怪，不论变体怪数量多少，原生兽的赢面总是要大一些的。 余辉甚至能感受到背后的利爪已经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间，只见他改变刀势方向，猛然将长刀插入身侧墙壁，同时双脚离地，以握刀之手为发力点，依靠惯性与离心力，引导身体朝墙壁上荡去。 这一刻，他的大脑接通的阿莎的运算系统，所有数据被精确计算，原生兽飞扑的动作在他眼中好像慢镜头一样。 他就以这种不可思议的姿势，与原生兽利爪擦身而过，当他清楚看到六爪兽后背时，双脚已经踩在墙面上了。 随后，他顾不得乘机用短刀刺杀原生兽，双脚便再度发力，朝斜后方的一扇窗户扑去，插入墙面的刀也顺势被带出。 他的身体机能根本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比拟的，能做出这种夸张的动作，一点也不奇怪。 没有给原生兽反应时间，他便破窗而出，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直接跳上了前来接应的风暴摩托。 有暴风系统的存在，风暴摩托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单凭这点，耗费资源创建这个子系统就值得了。 余辉体内是有超级纳米虫存在的，在深眠之后虽然解锁了隐藏信号的程序，但如此近距离接触原生兽还是不难被察觉。 但这也是他期待的结果，三只原生兽果然也从窗户追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围剿（三） 余辉驾驶着风暴摩托，拐了外便回到了正门。 这一片开阔地带，完全暴露在鸢的视野之下，她的反器材狙击枪，已经蓄势待发了！ 蓦地，刚刚从拐角追过来的犀角怪脖子炸了开来，彩绿血液喷涌而出，庞大身躯也随之重重摔倒在地，向前滑了一小段距离才停下。 “砰——”随后，才是姗姗来迟的枪响。 鸢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在第一时间就对目标展开了有效打击。 两只六爪兽速度稍微慢了一点，却也刚好暂时避开了杀生之祸。 余辉立刻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其他人立刻攻击。原生兽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却是会思考的，眼下这两只原生兽还没有判断出攻击来自何方。 面对未知情况时，原生兽总是相当谨慎的，余辉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的退意，如果让它们又躲回图书馆，那后续将会更难处理。 所以他需要克隆人们立刻攻击，把位置暴露给原生兽，让原生兽不至于因为疑心而退走…… 果然，在其他人开始射击之后，两只六爪兽瞬间达成了默契，双双分开。一只朝余辉追击而去，另外一只则是借助街道上的车辆作为掩体，朝克隆人射击点而去。 图书馆正门外是集散广场，地势较宽，克隆人隐藏在靠外的地方，以花坛与冲入广场的车辆作为掩体。 他们那部分的战斗，余辉不管。他们拥有精良的装备，同时身体素质也超过普通人不少，又被灌输了丰富的战斗知识，如果这样都对付不了一只六爪兽的话，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从第一次与鸢的接触来看，她的装弹时间只需要三秒多。 果不其然，三秒之后，朝余辉而来的原生兽后肢突然断裂，同时还溅起了一大片水泥残渣。 然后才是沉闷的枪响……五公里的狙击范围，代表着子弹的速度早已是音速的数倍，分走根本不可能在飞这么远的距离后，还保持着强大的杀伤力！ 余辉扫描过鸢的狙击枪，自然也有她枪械的数据。不论枪本身还是子弹，都已经不再局限于过去的人类技术…… 只不过距离实在太远，百分百命中实在夸张了点，鸢已经尽可能的将包括风向气候在内的所有元素计算进去了，但第二发子弹却只是命中了六爪兽的后肢。 余辉深知这个距离命中的难度，也没有多想什么，立刻提着黑色战刀上前，一刀从六爪兽背部伤痕刺入。 “嘶……”六爪兽吃痛，发出了刺耳又古怪的叫声。 余辉暗道不妙，短刀直接从六爪兽眼眶贯入脑中，将之杀死。 下一刻，他毫不停留的用力拉动长刀，将它背部撕开，取出了能量核心。 将能量核心扔到风暴摩托的武器架上后，他又一刻不停地朝犀角兽尸体而去。 切割，撕裂，余辉挖取能量的核心的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而就在他取出犀角兽能量核心的时候，另外一只六爪兽直接从窗户窜入了图书馆，丝毫没有迟疑。 它已经收到了同伴的警告，多半是发现了远程狙击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这些鬼东西为什么会那么狡诈，谨慎得真的不像话，一点风险也不愿意尝试。 余辉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度追击进入图书馆内，只能拿着犀角兽能量核心，快速折回。 他略带不甘的看了看图书馆大门，开始后撤了。 这只是一场小试身手的突袭而已，以原生兽的警觉程度，单纯想用狙击的方式将之团灭，无异于痴人说梦，正面对决还是要有的。 余辉获得两枚能量核心，算是小有收获，他让其他克隆人各自隐蔽待命，自己则在一旁开始食用能量核心。 “阿莎，将能量分配给白虫。” “先生，您现在的躯体并不太适合进一步改造。”阿莎提醒道。 “为什么？” “您的有机部分需要更深次的优化才能适应新的改造，比如基因层面的优化，但白虫有自己的行为逻辑，我与您都无法直接操控它们，只能将‘需求’反馈给白虫的系统。”阿莎解释道。 白虫的生物改造与机械平衡部分，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控制的。因为生物改造、机械平衡不论哪种，其内容是有相当风险，白虫原本的逻辑系统之中，不说百分百完美解决，但起码是能够做到自洽，不会因为某一处的改动而影响到整体机能。 阿莎虽说是依托在黑白虫上运行的系统，但它的权限最大程度也是黑虫，白虫只接受“意见”，拒绝一切主动操控。即便是阿莎系统，也不可能做得比白虫本身优秀，这是无可争议的！ 余辉明白这层关系后，便提出了几个改进身体的方向，让白虫自行去判断，去平衡其中关系。 白虫改造其实并不慢，哪怕是初次改造，也不过几个小时就好了。经过这两天的适应后，白虫可以更加高效的对余辉身体做出调整……只要能量到位！ 现在图书馆二楼与三楼的原生兽肯定都已经被惊动了，但它们没有倾巢而出来清理附近敌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余辉在吃下两颗能量核心之后，体力与精神都无比充沛，除了分配给白虫进行改造的那部分能量外，还剩余了不少能量，余辉立刻开始让黑虫进行分裂。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分可用的数据资料，不论是变形武器，还是从自身反推出来的一些东西，都是有战斗价值的。 这趟行动，最理想的成果，是猎杀惘眼，并且将所有原生兽杀死。这样一来，毫不夸张的说，他将强大不止一个档次！ …… 大约过了15分钟左右，图书馆内突然出来了一阵诡异的婴儿笑声。 随即，图书馆三楼的窗户破碎，从里面飞出来五只巨大的怪鸟。这些怪鸟身上羽毛好似钢片一样，但却能在空中飞行。它们的头上都有一根独角，发出的嘶鸣声和婴儿哭声差不多，看起来十分怪异。 “先生，那些是已经蜕变完成的化生兽。” “我知道……”余辉脸色有些发苦了。 他不论如何都没想到第一批出现的化生兽，竟然是天上飞的！这怎么打？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在图书馆上空无规律飞行，哪怕是鸢在这种情况下，也几乎不可能命中吧？ 而且余辉看得出来，这些怪鸟化生兽是在等待鸢射击，用以确定方位。 在余辉的记忆中，化生兽并不算陌生，不论如何，都不能再将它们当做纯粹的怪物看待了。 11 图书馆内的变化，已经超过了余辉的预期，化生兽的出现实在太快了。以这种进度来推演的话，这个世界的文明可是连狗牙残喘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此刻图书馆内还有近10只原生兽，余辉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那五只钢铁羽翼的怪鸟在空中盘旋，像是在守护，更像是在等待出击的时机。它们都在天上，余辉对它们根本没有想法，但是如果就这样撤了，那机会就不会有了。 以这速度判断，他必须尽快离开广富市。有惘眼存在，这座城市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沦陷，到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 他犹豫了一下，给了克隆人一个隐蔽撤退的信号之后，便独自离开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实际情况已经超过了他的语气，两颗能量核心虽然不算是大丰收，但也聊胜于无……他不想冒险！ 他回到之前小女孩藏身的健身房时，小女孩已经没了踪影。在这个时代，失踪什么的可谓是家常便饭，余辉找了一圈不见人之后，便没做停留离开了。 随后他又来到了世茂商厦。 天台之上，鸢已经收枪等在原地。 “那些怪鸟羽毛是金属构成，这个距离命中率，杀伤力都不理想，再开枪会暴露我的位置。”鸢很冷静的说道。 余辉点点头，鸢的判断很正确，当那五只怪鸟出现后，确实不能再开枪了。 整个克隆人小队，余辉真正的有兴趣的，也只有鸢和36号（小女孩）。小女孩是因为身体对机械设备适应性的关系，有改造的价值。而鸢……她是一名实力与潜力都具备的战士，她的狙击能力也很实用，在一些特定情况下，战斗力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吧。”余辉说道。 “其他人呢？” “让他们先撤离了，情况有变，对方有空中单位，我们的战力没办法解决。”说着，他便驾驶着风暴摩托回到了地面上。 现在有了探测器，余辉根本不会与变体怪接触，完全可以绕道。 只是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似乎都没有原生兽的信号，照理来说原生兽的数量不可能少到这种程度才对。 难道都聚集到了图书馆？可探测器显示图书馆里一共也就十几只原生兽，数量根本对不上。 “我们要撤离了吗？”鸢问道。 “怎么了？” “我感觉那些钢翼怪鸟很不好对付，已经过了两天，怪物花样越来越多，军队却迟迟没有入城稳定秩序，说明情况不乐观。”鸢目光凝视着图书馆方向，轻声说道。 军队……其实以现代军队的武器装备，确实能够在几天之内稳定局面，建立短暂的秩序。但那是建立在原生兽还未出现的情况下，现在原生兽已经来了，武器装备可能成为原生兽升级的材料，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余辉明白，这次和记忆中的原轨末世不同，原轨中短暂的秩序与稳定，在这个时空中，已经不复存在。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但余辉明白，他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才能变强大！ “你的感觉没错，这座城市恐怕要发生巨变，但即便离开这座城市，其他地方也不一定有生存空间。”余辉沉声道。 “原生兽的心脏对你很重要吧？食用它能够提升身体机能？”鸢转而问道。 刚才余辉挖取能量核心的动作以及吞食的过程，都被她看在眼里，她不是一个笨蛋。虽然明白这肯定是对方的秘密，但她这样直接问出来，也是颇有心机的。 她已经注意到了自身的价值……余辉与原生兽的正面战斗，并没有太强的压制力。 起码不能像她那样一枪一个，能量核心既然对余辉很重要，那么她作为或许能量核心的重要战力，其重要性也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她才会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一方面她是确定余辉不会因为自己触及对方秘密就放弃她，另一方面则是她真的想要知道能量核心是不是能提升自己。 她是纯粹的战斗型克隆人，而且还是极为优秀的那种，对于提升自己实力的事情，绝对是不留余力的！ 余辉心中暗叹，这些克隆人算起年龄来不过两三岁，但却没一个傻的。这一点从第一次接触开始，他就有感觉了……觉得是机会，说叛变就叛变。察觉自己重要性，便毫不客气的用来索取情报。 “那个东西叫能量核心，你如果直接实用的话是没有效果的。” “能量核心是什么？” “那是原生兽的动力源，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原生兽体内的时候，几乎可以源源不绝的产生能源。可一旦能量核心离体，就会立刻衰变成有限能量体。而且这种能量无法被有机体吸收，只能通过特殊形式转换，你没有办法转换这种能量。”余辉解释道。 所以她才会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一方面她是确定余辉不会因为自己触及对方秘密就放弃她，另一方面则是她真的想要知道能量核心是不是能提升自己。 她是纯粹的战斗型克隆人，而且还是极为优秀的那种，对于提升自己实力的事情，绝对是不留余力的！ 余辉心中暗叹，这些克隆人算起年龄来不过两三岁，但却没一个傻的。这一点从第一次接触开始，他就有感觉了……觉得是机会，说叛变就叛变。察觉自己重要性，便毫不客气的用来索取情报。 “那个东西叫能量核心，你如果直接实用的话是没有效果的。” “能量核心是什么？” “那是原生兽的动力源，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原生兽体内的时候，几乎可以源源不绝的产生能源。可一旦能量核心离体，就会立刻衰变成有限能量体。而且这种能量无法被有机体吸收，只能通过特殊形式转换，你没有办法转换这种能量。”余辉解释道。 第二十六章 怪眼 不算复杂的交谈后，两人默契已经达成，在维持之前条件的前提下，更加明确了彼此的价值。 就在两人准备返回会和点的时候，无比沉重的压抑感再次袭上心头。逐渐昏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虚影…… “那是什么？”再见巨影，余辉忍不住问道。 他这只是下意识的话语，并没有期待从鸢的口中获得只言片语的情况，但鸢却是出人意料的回答了他。 “被称为观察者，记录中一共出现过四次，研究所有关于巨影的一点推论，但缺乏根据。” 余辉愣了愣，他一直没有忘记巨影的事情，但既然阿莎都不知道巨影来历，他就下意识忽略了研究所知道相关信息的可能性。 没想到这种忽略竟然如此致命，研究所方面真的有关于巨影的情报！ “具体和我说一下。”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具体资料在研究所档案室内。”鸢说道。 余辉当机立断道：“回研究所，我需要这份资料。” “研究所掌握的信息应该还不如你，他们的记录有意义吗？”鸢奇怪道。 她说的虽说是事实，但也不是绝对。既然巨影已经出现了这么多次，而且还是量子流之前就存在的现象，那研究所有可以参考的资料也不足为奇了。 余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详细解释什么。 他们回到科技园范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已经是灾变后的第三个夜晚了。 今夜比起前两天，要显得安静许多，到此刻还活着的人，起码已经摸准了变体怪的特性，不太可能再有大动静发生，整座城市就宛如一座鬼城一样。 探测器上显示研究所位置有五只变体怪，这个数量比起白天的时候少了不止一倍，应该是将人杀光之后就离开了吧。 风暴摩托依旧在外待命，超长的车身终究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在研究所的走廊内很难转向。 余辉和鸢两人悄悄潜入了停车场，两人眼部都有改造，在黑暗中能够面前辨别物体。余辉有热成像系统，更有探测器辅助，黑暗中也根本不怕变体怪偷袭。 五只变体怪虽然难缠，但余辉自信还是不难对付的。鸢也将武器变成了战镰，战斗力也堪称彪悍。 悄声漫步走在研究所的走廊里，鼻下是萦绕不算的浓重血腥味。 看来白天祸水东引的计划很成功，研究所里应该没有了活口，余辉心里有点怪怪的，虽说都是变体怪杀的，但实际上和他亲自动手也没太大区别了。 不过好在那只是心湖中的一点涟漪，算不上同情，更称不上后悔，对于有威胁又没价值的人，他没有理由客气。 他们走到资料室的时候，一共清理掉了三只变体怪。与会看了看探测器，另外两只变体怪离得较远，暂时不用管。 他用黑虫做了一个手电筒，然后便开始翻找起关于天空巨影的资料。 三分钟之后，他在一个比较靠近角落的位置，发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观察者？阿莎，你说过那个巨影可能是空间投影，那有没有可能是在观察地球？”余辉问道。 “存在可能性，但不确定……先生，建议您赶紧收集资料，离开这里。白虫向我发出警告，它们探测到某种奇异的生物信号，大约十分钟后与这里重叠。”阿莎刚刚回答了余辉的问题，就突然发出了警告性提示。 这让余辉诧异不已，白虫发出警告？白虫一直是游离在整个管理体系之外的特殊东西，它们有自己的行为逻辑，对于宿主的改造优化也以自身判断为主。其实它们功能也挺全面，只不过主要负责平衡与改造这一方面，才会让人忽略掉它们也是纳米机械虫的本质。 白虫的警告不能不听，余辉快速将关于巨影的资料扫视一遍之后，就拉着鸢离开了。 资料还是由阿莎记录，他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具体信息回头再整理吧，如果不是时间关系，余辉甚至还想找找看资料室内还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这种研究机构，总归会比其他地方多一些秘密，有没有用不好说，但万一有用呢？ 阿莎给出的建议是十分钟，实际上余辉从记录资料到离开研究所，也不过花了五分钟而已。他不喜欢掐着点去做事，留有一些应变的时间，总是没有坏处的。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研究所资料室内，突兀的出现了一只镶嵌在金属圆盘上的眼球。 金属圆盘上，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怪异纹路，好像是某种电路图。 在眼球出现后不久，空气中又开始出现了一些半透明的，类似章鱼的怪东西。 它们都有金属构成的球形主体，以及八条未知 --- 白虫的警告不能不听，余辉快速将关于巨影的资料扫视一遍之后，就拉着鸢离开了。 资料还是由阿莎记录，他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具体信息回头再整理吧，如果不是时间关系，余辉甚至还想找找看资料室内还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这种研究机构，总归会比其他地方多一些秘密，有没有用不好说，但万一有用呢？ 阿莎给出的建议是十分钟，实际上余辉从记录资料到离开研究所，也不过花了五分钟而已。他不喜欢掐着点去做事，留有一些应变的时间，总是没有坏处的。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研究所资料室内，突兀的出现了一只镶嵌在金属圆盘上的眼球。 金属圆盘上，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怪异纹路，好像是某种电路图。 在眼球出现后不久，空气中又开始出现了一些半透明的，类似章鱼的怪东西。 它们都有金属构成的球形主体，以及八条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