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表2.0 人物表 朱家 朱老夫人：李氏 大老爷：朱承业，母李氏 原配：孟氏 继室：秦氏 大少爷：朱明琛，庶出 二少爷：早夭，母孟氏 大小姐：朱明玉，女主，母孟氏 三小姐：朱明璨，母秦氏 四小姐：朱明瑶，母陈姨娘 三少爷：朱明琨，母秦氏 朱承淑：嫡出 孔嘉誉 孔佳怡，丫鬟诗琴，原来的那个丫鬟叫棋画 二老爷：朱承康，已故，母李氏 二夫人：韦氏 二小姐：朱明琇 四少爷：朱明琰 三老爷：朱承安，庶出 三夫人：马氏 五少爷：朱明玙 五小姐：朱明璠 四老爷：朱承道，庶出 四夫人：王氏 朱家的嬷嬷丫鬟们 朱老夫人：孙嬷嬷，李嬷嬷，瑞香，瑞云，海桐，海芋 朱明玉：姜嬷嬷，木棉，木槿，薄荷，绿萝，木香 秦氏：郭嬷嬷，刘嬷嬷，红梅，红桑，红蓼，红花 朱明璨：樱草，樱花，郁金，郁李 朱明瑶：石榴，石楠 韦氏：紫荆，紫藤，紫竹，紫苑 朱明琇：银杏，银叶，青李，青桔 秦家： 秦克俭：秦氏的哥哥 秦力言：秦克俭的儿子 秦克己：秦氏的族弟 程总督家： 二小姐：程双 丫鬟：落英，缤纷 三小姐：程飒 大少爷：程敏亦 二少爷：程敏尔 三少爷：程敏山 四少爷：程敏释 秦克己的随从：麦冬，玄参 上架感言 这是我的第二本书了，却是第一次上架，个中心酸就不说了，想必每个写文的作者都遇到过~ 首先感谢我的编辑，萌萌哒珊瑚大大，对我各种问题不厌其烦的解答，对我厚脸皮的刷存在感也没有厌烦，给我很多很好的推荐，还让我月初上架~ 然后要感谢大囧群的各位好友，阿塘、浔、兔子、二璇子、猹猹、醉、桃桃、阿菲（排名不分先后），木有认识你们木有进群我估计我这本也上不了架，感谢大家如明灯般给我指路，提出文里的问题~ 感谢我的读者们，在我删了几万字之后还没放弃我，谢谢十万匹狂奔的蜗牛童鞋，一直留言支持~ 别的不多说了，我也没什么追求，月初上架，每天双更，加更没啥标准，能写出来六千我就发六千，能写出来一万就发一万，当然一万基本不可能。 我的目标是，拿到全勤！两个月！ 然后去给阿塘炫耀~哇咔咔咔 001 朱门 熙平二十三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加寒冷，十二月刚到，位于幽州的繁城已经下过第五场大雪了，位于三井胡同的朱家大门在卯时未到就打开了大门，因为雪积了厚厚一层，映得天色看起来比往时竟亮堂了一些。 “他奶奶的，竟然下了这么多。”双手抄在衣袖里的仆人皱眉骂道。 “啰嗦什么，还不赶紧扫，等下二管家出来看到，挨顿说都是好的，影响了客人马车进来，打几板子赶出去也是有的。”另外一个仆人说着拿过两把大扫帚递给旁边的人。 两个人扫的差不多的时候，二总管出来了，二总管姓邹，四十来岁，平素很是严厉，不苟言笑，看着生生的比六十出头的大总管还要老。 今天是朱家老夫人六十大寿的日子，邹总管的心情也不错，还夸了两人一句，又进去检查别处了。 相比外院的忙碌，灯火通明的垂花门内刚开始苏醒。 卯正还差一点，木棉进了卧房，看到自家小姐已经起身，披着一件半旧的藕荷色棉袄靠在临窗的暖阁榻上，点着一盏小灯，捧着一本书看着，怪不得她从外面看到星微的亮光。 木棉上前把灯挑亮了一点，又把火盆弄旺了一些，有些嗔怪道：“小姐醒了怎么也不叫奴婢一声，这么暗的光也不怕坏了眼睛。”小姐不愿意晚上有人陪，把她们都打发去睡觉了，不去就要发脾气，不然她也不会不知道小姐已经起来了。 被她说的人正是朱家大小姐，十三岁的朱明玉，她听了丫鬟的话也不恼，微微一笑道：“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昨晚看到一半现在正好看完了。” 说着合上了书，朱明玉不笑的时候显得高傲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笑起来却是冰雪初融般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很矛盾也很和谐。 木棉拿过一床被子盖在朱明玉身上又塞了个手炉到她手里，道：“大小姐也要注意些身体，昨夜的大雪才停，天正冷呢。” 抱着暖烘烘的手炉，朱明玉乖乖的只露出个脑袋仔被子外面，嘀咕道：“木棉真是越来越像姜嬷嬷了。” 木棉看着朱明玉乖巧的样子有些发愣，大小姐这几天突然懂事了很多，是从恒王府回来还是从摔了之后呢？以前她明明最不耐烦姜嬷嬷说教了，这次姜嬷嬷晚点回来，小姐因为没人在身边唠叨心情很是不错。 朱明玉看着木棉变幻的神情，不再说话，她不是原来的朱明玉，所以也做不来她原来的样子，只能让她们慢慢适应她这个新的朱明玉了。其实她比较喜欢冷一点的感觉，让人更清醒，况且她一点都不冷，抱着暖炉捂着被子反而有点热了，只不过原来的朱大小姐特别怕冷，让周围伺候的人都习惯了，她也不能表现得太不像原来的朱明玉。 五天前在医院等死的她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里的朱明玉，一个她从来没听说过的时代里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小姑娘，虽然她原来的名字也是朱明玉，不过大家都叫她朱玉。 她在继承这个身体的同时也继承了原来主人的记忆。 朱明玉虽然是朱家的大小姐，不过生母孟氏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了，朱大老爷很快又续弦了，继室秦氏进门虽然开始也生了女儿，过两年又生了个儿子，有娘的孩子和没娘的就是不一样，这点她很小就有体会了。 不过作为一个没娘的孩子，朱明玉的遭遇并不是很差，不是因为朱家多有良心，而是因为孟氏有一个嫡亲姐姐嫁给了当今圣上的幼弟，做了恒王妃。恒王妃只有这一个妹妹，对于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血，怜她年幼丧母更是疼爱有加，每年都会派人来接朱明玉去京城的恒王府住，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开外，对朱明玉比对自己亲生的女儿还要上心。 有恒王妃做在前面，朱家就差把她供起来了，哪儿还有人敢克扣虐待朱明玉，只不过也同样没人敢管教她就是了。至于本该担负起教养女儿职责的朱大老爷和这个女儿根本不亲近，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一点不假。 于是，朱明玉用前十三年的人生讲述了一个年幼失怙的小姑娘变成蛮横千金的成长故事，她敏感多疑又孤僻冷漠。她在朱家横着走，没人喜欢她，也没人敢惹她。 直到六天前，来了个少年，让朱明玉碰了钉子。他在朱明玉教训一个丫鬟的时候拦住了她，因她不予理会，还出言讥讽，少年也不甘示弱对她进行了反击，言辞刻薄却又准确又犀利。 你就是个幼稚刻薄缺爱的讨厌鬼，一次次的闹剧从来没能让你的父亲多看你一眼，反而让他躲得更远，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怕你，烦你，这么蠢的办法只有你能想出来。 这是少年的原话。 本质上说起来朱明玉虽然骄横霸道了些却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教训丫鬟也不过是因为她在背后嚼舌头，说大小姐是个煞星，成天阴沉沉的，这才惹得正巧路过的朱明玉大发雷霆。不过朱明玉即使是被少年讥讽的时候也不会出言解释自己的理由，她的骄傲让她不需要别人的认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在她最脆弱的地方插刀。 于是被人看穿内心最孤独黑暗的朱明玉真的发狂了，抄起一块不知道是哪儿的景观石就砸在了少年的头上。少年也不甘示弱，一脚把她踢倒在地，脑袋磕到了石头上，再醒了已经换了个魂儿。 能留在这个刺头儿身边伺候的都是够忠心的，大丫鬟木棉也没料到朱明玉会闹这么一出，一直默默跟在朱明玉后面收拾残局，其实她也不过比她大三岁。 朱家的小姐们都是按例有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小丫鬟和仆妇若干。除了木棉之外还有一个大丫鬟是木槿，两人都是恒王府的家生子。 她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花了半天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在医院度过生命最后那段时光里，她每天都觉得自己会死在那些治疗中，像现在这样身体健康简直是种奢求，只是觉得亏欠父母太多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用每天都担心自己了，虽然她是他们收养的孩子，但是疼爱却没少半分，即使后来有了弟弟也是如此，弟弟刚上高中，她就查出来白血病了，亲生父母早已不知所踪，配型成功的几率堪比中彩票，她也偷偷哭过，不过人前她一直是一副乐观的样子…… 看朱明玉有些昏昏欲睡，木棉轻轻摇摇她的肩膀道：“大小姐，该喝药了。” 朱明玉正开眼睛，她并没有真的睡着，她一向觉少，刚才不过是想起从前，不想被木棉看出来而已。其实她只是后脑着地，除了脑袋有点肿连一点破皮都没有，但还是要喝药，不过喝药也换不回原来那个朱明玉了。 木棉看着朱明玉眉头都么皱一下就把药一口气喝光了，想起原来小姐吃点药还得她们哄着劝着求着的。 “好苦。”朱明玉吐吐舌头，眉眼都要皱到了一起。 木棉失笑，她怎么会觉得小姐跟之前不一样呢，还是这么怕苦啊，赶紧递上水让朱明玉漱口，另外捧上一盏腌渍的樱桃蜜饯。 喝完药木棉叫进来薄荷一起服侍她梳洗，郑嬷嬷也跟着一起进来了，朱明玉不算小的绣房里显得有些拥挤，郑嬷嬷有五十几岁了，年轻守寡，朱老夫人有些嫌弃她命不好，在她身边也不是很得脸，在朱明玉出了那事之后被派来明是伺候她，实为看着她别再搞出什么乱子来。郑嬷嬷不是话多的人，除了盯得朱明玉有些不自在以外倒不是很难相处。 收拾停当，朱玉看了眼房间里华丽的自鸣钟，语气随意的说道：“既然还早，那去柏园看看好了。” 朱家是本是书香门第，但在朱明玉高祖那辈弃文经商，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做到了皇商的位置，有了钱，又想要地位了，于是在朱明玉的祖父捐了个官，从此晋升为官宦人家。朱家有钱，在内部下足了工夫，内部绝对当得起富丽堂皇这几个字。 直到朱玉祖父这代，因朱老夫人李氏是江南人士，朱老太爷在世时为了让发妻聊解思乡之情在朱家重新修整了朱家庭园，设计了不少有着江南风光的楼阁水榭，园名均以树为名。 朱老太爷五年前去世之后，朱老夫人做主分了家，但是嫡出的二老爷比老太爷还要早去两年，所以虽然分家了二房还是住在朱家里，大房住在柏园，二房住在柳园。 不过朱明玉并没有跟大房一起住在柏园，而是单独住在榆园，规格比柏园稍小，但也是一出小巧精致的两进院子，不要说在朱家几个小姐里，就算是朱家少爷也是头一份。这可以说是对她的优待，也是说是朱家对她敬而远之的一种表现。 002 姐妹（1） 柏园的灯亮起来的早，大老爷朱承业年过不惑，在外院歇息的时候比内院要多，通常柏园只有大夫人秦氏和几个儿女在。卯正刚过，秦氏身边的郭妈妈站在檐下正在跟一个小丫鬟说着什么，就见还没被打扫过的路上有几个人过来了。 走在前面的一个身穿茜色织锦皮毛斗篷，后面还跟着几个穿着朱家丫鬟统一的浅粉色缎面棉袄的丫鬟。 郭嬷嬷认出走在前面的是秦氏的亲生女儿，朱家三小姐朱明璨，立刻走下台阶迎了过去。 “三小姐，夫人刚还说让您多歇一会儿，晚点过来也没关系呢。” 朱明璨今年十一岁，是标准的江南美人坯子，柳眉杏眼，琼鼻樱唇，温婉纤弱，只是脸色打着胭脂也稍显苍白了一些。她前两日染了风寒，还没好利索。 本朝最重孝道，虽说有母亲护着她，但她也不能那么任性，因为大姐那件事又让祖母很是不悦，母亲本就是后娘难为，她更不该给她添麻烦了。 “今日是祖母生辰，我来跟母亲一起过去。”朱明璨说着有些咳嗽。 郭嬷嬷赶紧扶着朱明璨进去，刚进门口，秦氏头发还没梳好就从内室撩帘出来了，摸着朱明璨的手心疼道：“你身子骨不好怎么不多穿点，看这手凉的，刚下过雪正冷时候，你偏要这么早就过来，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舍得让你晨昏定省。” 转头又对跟着朱明璨一起过来的丫鬟樱草和樱花道：“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拦着小姐点。” 樱草和樱花赶紧承罪，还是朱明璨看不过去，拉着母亲的手道：“娘，您怪她们做什么，我这不是抱着手炉嘛，哪里就会手冷了。”母亲总是觉得她风一吹就倒，要解开斗篷给丫鬟也被拦下了。 “再多穿会儿，刚进来，这一冷一热的最是不利于你的病了。” 秦氏拉着朱明璨进了内室，还是埋怨着她不该这么早过来，总不过去请安的时候晚一点而已。 红桑继续给秦氏梳头，朱明璨坐在一旁跟秦氏聊着自己昨晚梦到了好大一座仙宫，秦氏边听边笑说自己生了个傻闺女。 气氛正是其乐融融的关口，外面的小丫鬟进来通报说大小姐来了。 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秦氏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声道：“让她等着。” 朱明璨暗暗叹了口气，吩咐小丫鬟道：“请大姐到外屋等着吧。” “我说让她在外面等。”秦氏坚持，她说的外面不是外面的厅堂，而是院子里。 “娘，既然都来了，又何必弄得那么僵，怎么说她也算是您的女儿。”朱明璨劝道，虽然她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来，不过她和母亲每次碰面都不是那么愉快。 “我没她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秦氏更加不快，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她就生气。 秦氏来自富庶的江南秦家，秦家也是有名的皇商，根基比朱家要深的多，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庶女的身份，又怎么会沦落到给人做填房。上面有个精明强势的婆婆不说，还有个原配留下的女儿，而且背靠着恒王府这座大山，让她要怎么管？ 这个孩子更是个不省心的，从小就无法无天，大了之后更是不把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不过连婆婆和丈夫都敬而远之的人，她自然也不会去找她麻烦。 但是她不就山，山却来找她，从那丫头懂事开始，她没少在她手下吃亏，连自己的一双儿女璨儿和琨儿也没少受她气，但是那又怎么样，谁敢教训她？ 这些就不说了，总归再忍几年，她就嫁出去了，想要回来也要看她这个做主母的愿不愿意。 但是这次她真是太过分了！ 婆婆六十大寿，嫡母派了她同母所出的亲哥哥来祝寿，不仅带了哥哥的长子来还带了十九弟一起。十九弟是秦家现任家主的幼子，虽然与她平辈，年龄却差了十几岁，嫡母这么做虽然是看在她在朱家的地位和朱家日益繁盛上，但是也给她做了很大的面子。 但是那个死丫头竟然把十九弟给伤了，不知道嫡母知道后会怎么样，她是离得远没什么，但是她哥哥还要继续在秦家讨生活的，真真是气死她了。 等了有一会儿，看小丫鬟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那里，朱明璨明白现在跟母亲说什么她也不会听，但是她至少不能让事情变得很难堪，于是默默起身，准备出去。 秦氏看到她这样，心里虽是一肚子火却也不好跟女儿发作，只能拉住朱明璨的手，吩咐小丫鬟去请大小姐进来。 朱明璨看着秦氏无奈又怜惜的目光，笑着依偎过去道：“娘总是最疼女儿了。” 秦氏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样子，有些心酸，摸着她的头道：“你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偏又生了一副玲珑心肝，你放心，娘有分寸，你只要好好的娘就知足了。” 朱明玉站在院子里欣赏着盛放的寒梅，看到有被压住的花苞便上手去扫掉积雪，悠闲自在的模样让木棉有些看不懂。 她们小姐一向讨厌柏园的人，没有必要从不会来，即使有必要也会推掉不来，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要来这里，还耐心的在院子里等，不像是要找麻烦的样子，这可真不像她的作风啊…… 不过既然小姐要等，那么她也就跟着，对于小姐的行为，她虽然不能赞同，但是也不能阻止。 不同于木棉的沉默，同样跟着一起来的木槿显得有些不耐烦木槿和朱明玉同龄，是跟着朱明玉一起长大的，连性格也是学得几成像，朱明玉发火，她也一样暴跳如雷，朱明玉阴人，她也不手软的当帮凶。 眼看等了小丫鬟进去有一阵了还没出来，周围还有些丫鬟婆子探头探脑的看着她们几个，站在雪地里脚很快就凉冰冰的，她沉不住气了，走到朱明玉身边嘀咕道：“小姐，她们这么怠慢，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朱明玉此时正感觉通体舒畅，从气闷的暖房里出来，呼吸下新鲜的冷空气多么自在，看着白雪红梅相映更是别有情趣。 冷不防听到木槿的话她也没在意，心不在焉的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得到这声的木槿像是听到了战斗的号角，抓住一个路过的小丫鬟就大声道：“看到大小姐在这里也不知道行礼，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丫鬟被木槿骂得一愣一愣的，又看到站在旁边的可不是人见人怕的大小姐，连忙战战兢兢的行礼，颤声道：“奴婢，见过大，大小姐。” “这叫什么礼？膝盖没弯下去，手的位置也不对，还结结巴巴的，这么小的声音你当猫叫啊？你不会真是个结巴吧？那样趁早滚回家去！”木槿没等小丫鬟起身也没等朱明玉说话，就开始不依不饶的抓着小丫鬟的错处毫不留情的教训起来。 木棉站在一边见怪不怪，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其他丫鬟婆子见状都不敢探头出来，一时院子里只听见木槿的声音。 朱明玉听到有些皱眉，这丫头狐假虎威做得也太驾轻就熟了吧。 还没等她出声拦住木槿，正房里的秦氏和郭妈妈就出来了，朱明璨被秦氏强制留在了屋里不准出来。 “大小姐好大的气派，连身边的丫鬟也是牙尖嘴利。” 秦氏本来听了朱明璨的劝，已经让人请朱明玉进来了，小丫鬟还没出门外面就吵嚷起来了，刚压下去的火腾的又起来了，不理会朱明璨的劝自己就出来了。 她好歹也是朱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倒想问问朱大小姐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朱明玉一看，立刻示意木槿闭嘴，让吓得够呛还半蹲着的小丫鬟起身，然后走过去给秦氏行了个标准的礼，道：“夫人息怒，是我没有管教好丫鬟。” 语气诚恳，态度真挚，举止优雅。 秦氏朱明玉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朱明玉：这是她吗？摔了一跤还给摔转性了？怎么就没早点摔…… 不止是秦氏，在院子所有的人，只要是认识朱明玉的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木棉继续低头沉默，不过脸上带了笑，小姐也许是真的长大了。 木槿看着朱明玉，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她的眼神顶了回去。虽然小姐暴躁易怒，但都是对着别人，从来没有疾言厉色的对过自己…… 一时间，院子里静的很，似乎能听到梅花开放的声音。 “母亲，大姐，外面冷，赶紧进来吧。” 朱明璨出现在屋檐下打破了僵局。 朱明玉反应最快，笑道：“谢谢三妹妹，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冷了。” 木棉看着手里的披风，暗暗腹诽，是谁刚才说热，把自己非要披在她身上的披风走到一半都解了…… 秦氏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盯着朱明玉看入了神，转而看到女儿出来了，有些气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还不进去，再冻着怎么办，也不知道披上斗篷。” 秦氏絮絮叨叨的拉着朱明璨快步走了进去。 看秦氏动弹了，朱明玉也跟在后面进去了，木棉自是跟在后面，木槿咬了咬嘴唇，也跟了进去。 一阵风过，刚才被朱明玉掸开积雪的梅花上又被覆上了一层白色。 003 姐妹（2） 进了门，秦氏对朱明璨耳提面命的说教，不知是有意或者无意的不搭理朱明玉。朱明玉倒也自在，半点不恼，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喝着茶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家具器物俱是精品，只是有些过于光鲜亮丽，摆件也以金玉为主，明亮亮的晃人眼。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这是朱老夫人对秦氏的评价，秦氏是庶女出身，其实这并不是她不喜她的主要原因。朱老夫人出身世家大族，又是嫡出，最看不上这种大肆穿金戴银的暴发户做派，于是总觉得秦氏眼皮子浅，不堪大用。 朱明璨乖巧的听着秦氏的话，不时点头应和，实际上她一直在观察着朱明玉。 她们虽是姐妹却不亲近，大姐一年中有一半时间都不在朱家，而是在恒王府，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更是很少出去。不过大姐在家的时间里，总是会让上上下下气氛紧张起来。 朱明璨想起小时候有次大姐从京城回来，还给自己带了礼物，母亲虽然忧心忡忡，但是她心里却是有些欢喜的，谁知道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盒子虫子，吓得她当时就晕过去了，病了一场。 母亲气得去祖母面前要讨个公道，最后还是被祖母压下，她们受了再大的委屈又怎样，谁敢动恒王妃的心头肉？她心里觉得不平，但是也无可奈何，大姐依旧嚣张又招摇。 从此她也学乖了，每次大姐回来都躲得远远的，渐渐她们大了，大姐也不会再做出当年那种幼稚的行为，不过变得对自己视而不见了，不光是对自己，对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是如此，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不过刚刚，她竟然对上茶的丫鬟笑了下，自己不是眼花了吧？ 朱明玉看到朱明璨在看自己，大大方方的回了她一个笑脸。 朱明璨一愣，被朱明玉的笑脸晃得有片刻的失神，以至于秦氏说的什么都没听见，便惯性的点头称是。 “你这孩子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秦氏也发现了朱明璨的走神，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朱明玉那个死丫头不知道在笑什么，更是气闷，甩下朱明璨径自进了内室。 朱明玉见秦氏走了，有些无辜的看向朱明璨。 自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连安安静静做个背景墙都不被允许吗？ 当然这只是笑话，朱明玉哪里会不明白自己只是站在这里都会让秦氏很不痛快，她来这趟倒不是存心要惹秦氏，不过是想今日是李氏过寿，她们大房理应一起过去。闷在屋子里几天，也是时候出去看看情况了。虽然这些人对她来只是陌生人，但既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改变不了环境那么就去适应。原来的朱明玉可以我行我素的和秦氏分庭抗礼，但是她却做不到理直气壮的继续与秦氏水火不融，说到底，她是个外来者，没有那个底气。 朱家人虽然还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楚的记得她之所以这次从恒王府提前回来，不是因为要为李氏祝寿，而是因为她和恒王妃大吵了一架。 恒王妃对朱明玉再好也架不住朱明玉经常让她失望伤心，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起这么一次次的磨损，哪天恒王妃不再管她了，那么她在朱家肯定会四面楚歌。与其到那个时候孤立无援，还不如现在花点时间和心思去缓和下关系，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真落井的时候石头也能少两块。 秦氏可以拿着长辈的架子不搭理朱明玉，但是朱明璨不能，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姐姐。 朱明璨起身道：“大姐，你稍等一下，等下我们一起去祖母那里。” “好的，我等你们。”朱明玉自然点头，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她这个妹妹果然不是笨人。 朱明璨进去没多久就随着秦氏一起出来了。秦氏自从在朱明玉那里吃亏几次之后就开始避其锋芒，虽然她自称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实际上她确实对朱明玉有些忌惮。她有靠山又毫无顾忌，万一真惹恼了她，她把矛头对准璨儿和琨儿怎么办？ 其实秦氏是多虑了，就算是之前，朱明玉也从来没想过把她怎么样，顶多是找点麻烦让她不痛快而已，没有秦氏还会有其他女人，她还没蠢到那个地步，跟一个继室一般见识，况且她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秦氏就算对着朱明玉有再多的怨气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女儿，璨儿说的有理，她们在这里僵着会耽误了去婆婆那里。 朱明玉看着秦氏头上多出来的一支镶满宝石的金钗有些无语，插得满头满脑她也真不嫌累。对于秦氏品味的质疑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她是来求和的，不是来找茬的。 这时，又有人来了。 先进来的是一个身穿水绿棉袄外罩天青色比肩褂，烟色百花裙，年纪和朱明璨相仿的姑娘，五官精致秀气，见到朱明玉也在，虽然有些诧异，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恭顺有加的给秦氏请安：“女儿给母亲请安。”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显得有些稚气可爱。 随后又与朱明玉和朱明璨见礼。 这个姑娘是陈姨娘的女儿朱明瑶，当年在秦氏怀朱明璨的时候，朱老夫人便指了个丫鬟给朱承业，随后这个丫鬟也有了身孕，便抬了姨娘，让秦氏气了很久。不过这位陈姨娘一直很低调，不招摇，最后两人先后都生了女儿，秦氏这口气才算顺下来，对陈姨娘母女也并没有苛待。 朱明瑶坐到朱明璨身边道：“三姐，小妹觉得胭脂应该再添一些。” “可不真是。”秦氏闻音招呼女儿过来，看了看，也觉得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赶紧带着朱明璨进去再补一补。 她们一进去，朱明瑶就坐到了朱明玉身边的椅子上，悄声道：“大姐，今日来的真早，也不通知小妹一声。”语气里透着亲密。 “临时起意，忘记约妹妹一起了，还请妹妹不要见怪。”朱明玉记得原来的朱大小姐确实和这个庶妹的关系还不错，她确实是个八面玲珑的可爱姑娘，挺讨人喜欢的。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明瑶听到朱明玉的话反而有些有些无措，忙解释道，“我本是想找大姐一起来的，不过……”下面的话不说大家也明白，朱明玉一直看不起秦氏，让她来给秦氏请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没怪你。”朱玉道。 闻言朱明瑶反而更有些忐忑不安，水盈盈的眼睛看得朱明玉都有些无奈，她一边对秦氏恭恭敬敬，一边也和朱明玉交好，这两边都讨巧却还做的不错，也是个本事。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里的弯弯绕可不少，大概是庶女出身的缘故吧。想到这点，朱明玉就算觉得她有心计也觉得是情有可原了。 “我真没怪你。”朱明玉就差对天发誓了。 “我知道大姐对我最好了，所以我也……”朱明瑶还想要说些甚么，见秦氏带着朱明璨出来了，便没再继续说。 “三姐这样更漂亮了。”朱明瑶不吝赞美。 朱明璨只是微笑，但朱明玉总觉得她有些无奈，转而看到她头上多出来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忽然有些理解她了。 “走吧。”秦氏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和朱明璨走在了前面。 不过朱明瑶和朱明玉都站了起来。 木棉扶着朱玉，木槿看着她们，神情有些委屈和疑惑。 朱明玉出声叫她：“走了，木槿。” 木槿这才跟上了，扶在朱明玉另一边，嘀咕道：“小姐怎么能让她们走在您前面。” 也不怪木槿这么认为，朱明玉从来就不是个吃亏就认的主儿，要强掐尖，恒王妃就评价过说她过刚易折。 朱玉有些无奈，连这点小事都要争个先后吗？她自问没那么无聊，不过看木槿的样子，像是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于是朱明玉悄声道：“让她们走在前面替本小姐挡风遮雪。” “小姐好聪明。”木槿一听，眼睛都亮了，小姐果然是小姐。 倒是木棉听到这哄孩子似的话，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 朱明瑶也抿嘴笑了，从她的丫鬟那里拿过来一个小包袱，递给木棉，道：“差点忘了给你。” “多些四小姐，”木棉感激的说道。 看木棉这个样子，朱明玉好奇了：“是什么东西？” 木棉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夫人生日，我想小姐总要送份礼，不过最后差一点线，四小姐知道了就拿过去帮我做了。”她本来在恒王府的时候已经准备绣一副双面百福图了，不过她们回来的匆忙，忘了一起带回来。 “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我做的，是我姨娘帮我的。”朱明瑶摆手一笑。 陈姨娘做丫鬟的时候绣工就很出众，得到她真传的朱明瑶的刺绣也是几个姐妹里最好的。 “多谢姨娘了。”木棉道谢。 朱明玉明白了也就没再继续问，这些事情让她做也做不了，她乐得有人代劳。 004 家人 秦氏带着朱明璨走在前面，心里也是有几分忐忑的，总感觉朱玉在后面盯着自己和璨儿，好像随时会扑上来，于是有些后悔走在前面了，不过她一个做长辈的走在继女后面叫什么事嘛。 前面跑过来个圆滚滚的少年，还没到面前就道：“娘，三姐。” “琨儿慢点跑，别摔着。”秦氏一边牵着朱明璨一边还想加快脚步，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来的这个男孩是秦氏的独子，朱明琨，不同于胞姐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他打小就身强体壮，生病都基本没有，吃嘛嘛香，所以还不到十岁却长得比同龄人都要高也壮。 朱明琨跑过来才看到跟在后面的朱明玉，有些不高兴，胖胖的脸更显得圆乎乎了。不怪朱明琨不喜欢朱明玉，他小时候也没少挨朱明玉的戏弄。不过他自诩男子汉不与女子一般见识，见到朱明玉就是哼一声，也不打招呼。 木槿见状，上前一步就要替她家小姐讨个公道，哪家做弟弟的见到姐姐会这么鼻孔朝天，没大没小的。 木棉赶紧拉了一把木槿，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朱明玉见到这个小胖孩儿有些想笑，难怪在朱明玉的记忆里他并不得父亲和祖母的喜爱。朱家人本都是一副好相貌，只有朱明琨这个例外，圆脸朴实有余，却实在跟俊秀沾不上边。 秦氏拽了一把儿子，示意他好歹跟后面那位打声招呼，虽然今天她一直很随和，但是反常既为妖。 朱明琨才不理会秦氏的暗示，跟朱明璨说着话：“三姐，你今天好了些吗？” 朱明璨笑着点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闷在屋里反而会憋出毛病来。”她倒是不像秦氏那么担心朱明玉的反应。 “三弟，穿的有些少呀。”朱明瑶凑了过去。 朱明琨对这个庶出的姐姐比朱明玉还要尊敬些，解释道，“四姐，武师说了这样能锻炼身体，更加耐寒。” 朱明琨虽然人胖乎乎的，却对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故事很感兴趣，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不过秦氏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儿子去学武的，朱明琨只能悄悄和那些在朱家看家护院，有武艺傍身的护院们打听要成为大侠必备的条件。 秦氏听到朱明瑶这话才觉得自己儿子穿的真不多，外面就是一件普通的锦袍，张罗着就要让丫鬟去取貂绒的披风来。 朱明琨一见秦氏这样就招架不住了，而且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朱家的少爷十岁之后就会挪到外院，他明年也要搬离柏园了，自认已经是个小小男子汉，自然不愿意让母亲再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一样，于是一溜烟就跑了 秦氏气得直骂：“这混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朱老夫人住在松园，与柏园离得并不远，绕过颐年堂就是了。 颐年堂前，朱明琨正边走边和一个身材挺拔修长的少年说话，少年本就长得玉树临风，跟朱明琨站在一起就更显得风姿过人了。这是朱承业的庶长子朱明琛，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生母只是个通房丫鬟，早几年就已经去世了。 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秦氏的脸色更不好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总喜欢跟自己作对，她明明跟他耳提面命过很多次，不要和朱明琛走的太近，他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虽然朱明玉刁钻霸道不好相处，但是秦氏还是没有把她当做敌人，毕竟她总会嫁出去，但是朱明琛不一样，他占着朱家长孙的名头，又很得朱承业的喜欢，现在已经开始插手朱家的产业了，在琨儿长大之前，他能做很多事情…… 朱明琛看到了秦氏，连忙跟朱明琨说了一声，就过来了，不过还没给秦氏请安，因为看到朱明玉十分惊讶，嘴里说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句了：“明玉，你怎么来了？” 朱明玉看着这个看起来精明稳重的美男大哥，想逗他一下，于是佯装不悦道：“怎么，大哥不愿意看到我？” 朱明琛并不在意朱明玉的态度，反而更加温和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是想问你的头没事了吗？还疼不疼？” 第一次，有人问她的头有没有事情。 她醒来之后，丫鬟都小心翼翼，她也在适应着自己的身份，于是拒绝了一切探视的人，她没记得朱明琛曾经来过，但是他却记得自己的事情，见到自己不是担心和猜疑她要捣乱或者其他，而是仅仅表达了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关心。 本来就对帅哥没有抵抗力的朱明玉瞬间对这个哥哥好感度上升，难得的在这种深宅大院的人家里找到了一点亲情的感觉，暖意就从心里漾了出来，笑道：“谢谢大哥关心，我已经没事了，一点都不疼。” 没想到朱明玉会对自己笑的朱明琛瞬间石化，她一直很讨厌自己的呀？ 确定她是对着自己笑之后，朱明琛找回了声音，表情奇怪的看着朱明玉道：“明玉，你的脑袋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跟以前很不一样。” 自从新的朱明玉诞生之后，很多人都觉得她不一样了，很不对劲，但是因为她在变得像他们乐见的那个样子发展，所以没有人会问她怎么不一样了。 这个大哥还真是有意思。 朱明玉继续笑：“大概我是摔了一跤，开窍了，大哥觉得我这样不好吗？” 朱明琛认真思考了一下，答：“这样很好，女孩子就该多笑笑，你之前太严厉了。” “好，我听大哥的。”朱明玉实在是败给他了，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也俱是忍俊不禁，当然，除了本该是主角，却被忽略了半天的秦氏之外。 秦氏一甩袖子就往前走了，朱明琛这才记起来自己是过来请安的，不过秦氏已经走了，他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还是朱明琨轻轻推了他一下道：“大哥，没事的，娘就是那个脾气。” 朱明玉看着他这个样子，恨不得上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下，这个表情真的好像她弟弟闯了祸不敢和父母承认的时候来找她帮忙的样子。当然只是想想而已，要是真做了，估计会吓到他。 大房的人就这么浩浩荡荡进了松园，人员是前所未有的齐，让松园的丫鬟婆子都频频侧目。 松园的正房是宽阔的五间厅，秦氏这一行人进去之后也没显得很拥挤，正对面是一张黄花梨木嵌大理石的罗汉床，下首是两排同款的官帽椅，朱老夫人李氏坐在当中的罗汉床上，面容白净富态，头戴翠玉抹额，正与身旁一个和朱明玉年龄相仿的姑娘说笑着，她身穿鹅黄毛领宽袖棉袄，水色蝴蝶裙，一双眼睛未语先笑，见到秦氏等人便从罗汉床上下来，与众人见礼，她的身量比朱明玉略高，亭亭玉立，容貌更是出色，让朱明玉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大伯母，你们总算来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一个梅花纹织锦褙子的女子站了起来，削肩柳腰，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容貌与刚才的姑娘有几分相似，虽只是薄施粉黛，却真是个美人。 “大嫂。”女子的声音也是十分悦耳，不过两字却婉转动听。 秦氏忍住想要冷哼一声的念头，淡淡道：“二弟妹和明琇今日来的真早。” 这两个看似姐妹花的人正是二房的韦氏和二小姐朱明琇，韦氏实际比秦氏还要大三岁，不过看起来比刚过三十的秦氏还要年轻些。坐在韦氏身边的四少爷朱明琰是二老爷朱承康的遗腹子，只有七岁，正是爱玩闹的年纪，看到朱明琨进来就跑了过去。 “三哥，大哥。” 因为朱承康英年早逝，再加上秦氏本就不得她的喜爱，朱老夫人对于二房格外偏爱。朱老夫人一生顺遂，出嫁前是江南李氏的嫡女，嫁给朱老太爷之后也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生了两儿两女，但是二儿子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头发都白了很多，自此便经常带着抹额。 秦氏给朱老夫人请安后坐到了韦氏的对面，姐妹几个也互相见过礼，找地方坐了下来，朱明琇还是坐在朱老夫人身边，秦氏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见她与朱明瑶说话，半点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于是只能作罢。 看着儿孙满堂，朱老夫人也有些欣慰，看到朱明玉也来了，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木棉想让朱明玉把寿礼先献给朱老夫人去，朱明玉只当没看到她的暗示，她和朱家人一向疏远，贺礼不过是走个过场，什么时候给都不晚，虽然她是想缓和下她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想那么殷勤热情的去讨好她们。 倒是朱明琇看了朱明玉一下，问道：“大姐的伤好了吗？” “谢谢妹妹关心，已经没事了。”朱明玉答道。 “听说秦家小叔叔还没拆纱布。”朱明琇又有些担心道，“不知道会不会在面上留疤。”说完又自觉不好，吐了吐舌头。 这才是她的重点吧。朱明玉面无表情的回道：“二妹妹是去看过他吗？我怎么不知道他伤在脸上了？”她是想低调做人，与他们和谐相处，但是也没有蠢到让人踩到还一声不吭，尤其是这个妹妹一直和朱明玉不合。 朱明玉醒来后已经派人去打听过，秦氏的弟弟根本没事，朱明玉随手捡起来的不过是块质地疏脆还没有拳头大的太湖石，而且她力气再大，拿着一块这样的石头也砸不死人，不过那个秦家少爷也是个会做戏的，据说裹着纱布每天疼的睡不着。 朱明琇被噎住，咬着嘴唇看向朱老夫人，朱老夫人果然脸色不悦看向朱明玉，刚刚觉得她懂事了点，原来还是这样咄咄逼人，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还是韦氏开口道：“明琇，还不给你大姐道歉，身为朱家小姐，拿那些没根没据的事情出来说，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被母亲这么一说，朱明琇的脸都红了，眼里水汪汪的就要哭出来。 朱明玉倒是没料到韦氏这么说，不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唱的什么戏，不过可以见提起这件事后秦氏和朱明琨的脸色肯定不好。 “好了，这件事不要提了，我自有主张。” 最后由朱老夫人和稀泥，朱明琇也没有给朱明玉道歉，不过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看到朱承业还没到，朱老夫人吩咐站在身边的孙嬷嬷派人去看看。 人还没出去，朱承业就大步进来了，朗声到：“儿子来迟了，请母亲恕罪，儿子是为了给母亲准备一份贺礼，这才晚了。” 朱承业没有发福的大肚腩，加上容貌儒雅，看着倒也不觉得像是人到中年的样子，也就是三十出头。随着他拍了两下手，后面跟上几个家丁抬着一座一人高的红珊瑚摆件放到了厅堂里。 005 路窄 “这件珊瑚摆件最稀罕的不是它由一整块珊瑚制成，而是自然而然长成了一个寿星捧桃的姿态，母亲，您看像不像？”朱承业献宝似的给朱老夫人介绍起来。 朱老夫人也由朱明琇扶着走过去仔细端赏了一番，然后笑道：“你这孩子，儿子都快娶妻了，还这么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哪里像寿星，哪里像寿桃了？” 其实朱老夫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前世朱明玉的养父母也是事业有成的商界精英，好东西她也没少见，不过这么稀罕的珊瑚确实很难得。 朱承业闻言便要让大家都评评理，这座摆件到底像不像寿星捧桃，还是朱老夫人给拦下了，不让他继续胡闹，转而吩咐丫鬟摆饭。 朱明玉倒是没想到她这个父亲竟然是这样的活泼爱闹的性格，还以为会是严厉刻板不通情理之人，毕竟在原来朱明玉的记忆里，与这个父亲接触很少，每次也都是不欢而散。 在丫鬟摆饭的时候，朱承业与几个儿女和侄子侄女都亲切的交谈了几句，只是到朱明玉那里显然冷了下来，有些生硬的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回来让你母亲带着去给秦家舅舅赔礼道歉去。”他本意是想先问问朱明玉的头怎么样了，不过他在门口已经听到她和朱明琇的对话了，觉得根本没必要问她，明明是她主动伤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朱承业暗自生气了一会儿，才调整好表情进去。 秦氏听到这话如闻天音，差点就感动的哭了，看向朱承业的目光里满是欢欣和爱慕。本以为老爷这几天都没提这件事，肯定是准备揭过去了，原来他心里都有数。 朱明玉看着朱承业严厉的样子，总算明白了自己不笑的时候像谁了，怪不得他们父女关系这么糟糕，真是不都怪朱明玉性格有问题，她这个父亲首先就有问题。 原来主张收养她的养母就教过她，要想打动一个人，先要设身处地的去想她会怎么想，怎么做，他觉得你认同了他，才会对你敞开心扉。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才让自己这么一个从小颠沛流离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弃儿渐渐接受了他们，从心底尊敬爱戴他们。 不过朱明玉知道，她在朱家最大的护身符就是这个父亲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女儿，而且是最没有利益冲突的，所以不光他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她都要慢慢扭转他对自己的看法。 于是朱明玉低眉顺眼应道：“是，父亲，” 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甚至要吵闹一场才能办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成了，这让朱承业有些没想到，想好的冷硬话语没有机会说出来，只能点头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虽说是一起吃，不过还是分了分了男女两桌，朱承业带着儿子侄子一桌，朱老夫人带着其他人一桌。 所谓的长寿面跟朱明玉吃过的没有什么区别，她这几天总是喝药，味觉都有点受影响了，嘴里总是有点苦味，不过有几个腌制的小菜让她觉得很开胃，欢欢乐乐的吃了两碗面才撂下碗。 发觉自己又变成焦点的朱明玉学着其他姐妹漱口抹嘴之后，面不改色的吩咐木槿道：“去问问今天的小菜是谁做的，赏。” 木槿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办了。 朱明玉的生母孟氏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又是有名的富商，孟氏的嫁妆自是很丰厚，所以虽然朱明玉脾气不好，但是在她院里的人赏钱的最多的，大小姐指不定什么时候心情一好就会打赏，所以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榆园。 吃过早饭，秦氏韦氏带着几个儿女给朱老夫人献上寿礼，无非是一些衣服鞋帽字画之类的，朱明玉这才第一次看到她送给朱老夫人的是一双五福捧寿的鞋，做工还真是挺不错的。不过朱老夫人简单的看了一眼就让丫鬟收了起来，倒是朱明琇送的一个亲手绣的貂皮抹额让朱老夫人爱不释手，索性换了自己之前戴的。 寿宴当天的工作早就分配完了，朱老夫人不过是再强调提点他们一下，不过朱明玉就算是没出事也不会被安排什么，所以落得清闲，提前告退带着丫鬟准备回榆园再补会儿觉。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下起了雪，朱明玉看着纷飞的雪花，决定去花园逛逛。 木棉担心朱明玉病未痊愈，把披风为朱明玉披上后又叮嘱了木槿一番，便回去取手炉了。 朱家的花园在繁城里小有名气，虽然人工开取的流水已经冰冻，不过特意为冬季百花凋零设计的几处景点也很有意思。 朱明玉站在廊桥上看着冰冻的湖水中三只汉白玉的古鼎脚，想起了西湖关于鼎底扣押着鲶鱼精的故事。不知道这里的江南有没有西湖，有没有雷峰塔。 “小姐，外面冷，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吧。” 朱明玉看着木槿指的方向，有一个五角的亭子，其中四面被厚厚的毡帘围了一半，只留一面挂着纱帘。 看木槿确实冻得鼻子都红了，丫鬟的衣服再厚也还是薄，朱明玉解下披风扔给木槿：“我热了，你先披着。”然后带着木槿进了亭子。 进来之后朱明玉发觉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昏暗，抬头发现上面铺着半透明的琉璃瓦，光线就是从上面漏下来的。 虽然朱明玉那么说，但是木槿也不敢真的把她的披风穿在身上，只是抱着。朱明玉虽然明白她们的顾忌，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无奈，不过也只能由她去了。 朱明玉想找人去搬了火炉来，又觉得那样太麻烦还不如回去，正在犹豫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领头的一个五官精致漂亮，雪肤乌发，唇红齿白，有种雌雄莫辩的中性美，只是头上缠着的纱布破坏了少许美感，旁边是一个年纪略长的俊秀少年，后面还跟着不少人，有的抬着火炉，有的搬着茶具杯盏，还有的拿着肉食酒瓶。 要开烧烤大会？ 这是朱明玉的第一反应。 不过看到少年怒视的目光，才记起来这个正是前几天被她打伤的秦家十九爷秦克己，他的年纪没有比朱玉大多少，辈分却高了一辈，不用说他身边的就是秦氏的亲侄子秦力言了。这么一竖眉瞪眼，出色的容貌里多了几分狠厉。 秦力言比秦克己这个小叔叔还要大两岁，已经十六了，性格要比秦克己稳重的多。远远见到朱明玉带着丫鬟在亭子里，又知道他们前几天起的冲突，本想拦下秦克己的，但是未果。秦克己显然不是那种会听人劝的性格，看到朱明玉在里面，更是非要过来“打声招呼”。 朱明玉也觉得冤家路窄，这么早逛花园都能碰上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她走还不行？ 是的，秦克己还就真没想放她走，他秦十九吃什么就是不吃亏。 木槿如临大敌的站到朱明玉前面，戒备的看着秦克己，虽然紧张但是却没有退缩：“十九爷，请您让一下，我们小姐要出去。” 秦克己并不理会木槿，只是死死盯住朱明玉，秦力言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看住秦克己，生怕他再动手，虽然当时是朱家小姐先动手的，但是他总觉得十九叔也动手这件事很失君子风度。 朱明玉想保持沉默也不行了，于是站出来对秦克己道：“对不起，请让一下。” “打伤了小爷还跟小爷我抢亭子，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还有你就这么称呼长辈吗？”秦克己不依不饶，他的人生里就不存在原谅这个词。 明明你也伤了我，而且这是朱家，自己还不能来这里了？朱明玉在心里吐槽这个小屁孩真是难缠，不过她不想再次跟他起冲突，毕竟她并不真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对不起。”朱明玉重复。 秦克己还是不让。 “你想怎么样？” 秦克己扬着头，斜视着朱明玉，口气倨傲：“给小爷磕三个响头，这件事就当揭过去了。” 没想到朱家大小姐会选择息事宁人，秦力言开口了：“十九叔，明玉表妹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秦克己不悦的扬起眉毛看向秦力言：“我说的话你当放屁啊，以后你管她叫叔叔算了！” 秦力言不做声了，他这个晚辈真的很不好做，这个小叔叔连他父亲都不敢招惹，他又能说什么？只能把歉疚哀求的目光投向朱明玉，希望这位大小姐今天能继续保持良好的教养和风度，把可能重演的闹剧消弭于无形。 朱明玉感受到了秦力言的无奈，只觉得秦克己的行为真是无比幼稚，不过也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也不过是中二少年，不是这个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但她偏偏不愿意迁就他，想当年他弟弟也有过这种时期，他们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秦叔，你说什么？”朱明玉特意没有咬清字让“秦叔”两个人听起来好像是“禽兽”。 秦克己听到后立刻暴跳如雷：“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仿佛朱明玉再说一遍他就会立刻上去杀了她。 秦力言更为头痛，以为她今天收敛了，看来还是本性难移。 朱明玉自然不理会他的挑衅，总有些人喜欢一遍又一遍确认这种无聊的话，于是趁着秦力言抱住张牙舞爪的秦克力的时候，从他们身边溜了，临走时还不忘说：“秦叔，再见。” 气得秦克己大喊大叫：“朱明玉，我要杀了你，我跟你势不两立！” 006 娱乐 经历刚才的事情，朱明玉也没心情游园了，带着木槿和惊魂未定的小丫鬟回榆园，路上遇到了拿着厚毛斗篷的木棉。 “小姐怎么就回来了？” “木棉姐，你知道刚才我们碰到谁了吗？”木槿虽然这么问木棉，但是没等木棉回答就继续说道，“就是那个打伤了小姐的秦家公子，他也在花园里，还拦着不让小姐走，幸亏小姐机智才。” “啊，小姐，你有没有伤到？”木棉一听，紧张的围着朱明玉查看。 朱明玉笑道：“我没事，光天化日你还怕他会打我呀，走了咱们回去。” 上次你们可不就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起来…… 木棉和木槿一对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深深的无力感。 朱明玉回去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反正招待那些小姐们不需要她。朱明玉在朱家一向不喜欢跟其他姐妹一起，虽说是朱老夫人寿辰，但是大概她少出去大家会更高兴，等寿宴时候出去露个面就行。于是朱明玉换了本书继续看，她对这个世界还很陌生，书本是她目前唯一能了解外界的途径。 幽州地处东北，但辽东属于关外，繁城位于幽州西南，临海，是以贸易发达…… 不过朱明玉刚看了几页书就有一个年纪比朱老夫人还要大的女人冲了进来，抹着眼泪道：“我可怜的小姐啊。” “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朱明玉有些惊讶，她知道姜嬷嬷请了半个月的假，但是现在还不过一半时日。 “奴婢再不回来，小姐还不得让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姜嬷嬷转而严厉的看向木棉和木槿，“临走前不是让你们看好小姐吗？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木槿平日被姜嬷嬷管束得厉害，此时见她发怒也不敢说话，还是木棉把事情解释了一番。 等木棉说话，姜嬷嬷又要训斥他们，朱明玉开口了：“嬷嬷莫气，我什么事都没有，真的，这件事也不怪她们，我只是一时气糊涂了。” “小姐这怎么能怪您，都是她们的错，没有看住您，每个人都罚三个月月例吧。”姜嬷嬷又拉着朱明玉左看右看，仔细看了她后脑的伤处，确定没有大碍之后又絮絮叨叨的把朱家上下埋怨了一番。 先说朱老夫人朱大老爷偏心，对嫡亲的孙女、闺女没有一点情分，由着他们作践，又恨秦氏蛇蝎心肠，苛待继女，接着骂那个秦十九小小年纪心思狠毒，想要置朱明玉于死地…… 姜嬷嬷看着朱明玉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愈发觉得她家原本强悍的小姐被摔傻了，不像之前动不动就要发脾气，于是便多说了两句，以发泄了心中的怒火。她是恒王妃和的奶娘，，对于朱家这些主子没有那么尊敬，恒王妃在知道自己妹妹去世后，便把她派了过来伺候朱明玉。而姜嬷嬷的丈夫已经去世，有一个独生子还在恒王府做事，这次因为儿子外出办事摔断了腿，孙子又生病了，这才没有跟朱明玉他们一起回来。 朱明玉听着姜嬷嬷所言，觉得之前的朱明玉养成那样跟这位护犊子的嬷嬷脱不了关系，总之千错万错不是她家小姐的错。姜嬷嬷总是担心她会吃亏受欺负，于是让她学会了争强好胜的性格。她对朱明玉的好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种教育方式却并不合理。 等姜嬷嬷终于说完了，朱明玉递过去一杯茶给她，才道：“嬷嬷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像过去那样撒泼耍赖是行不通的，方才的话没有外人在场就罢了，以后不要再说了，毕竟我还是姓朱，这不孝的帽子压下了，我头再大也顶不住呀。” 最后一句还带着些小女儿撒娇的姿态，姜嬷嬷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小姐这样样子了，不由的心里一软，应道：“奴婢晓得，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她原本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不过是这些年磨出来的。 “就知道嬷嬷最心疼我了。”朱明玉笑道，“那么木棉和木槿的罚是不是能轻些？” 看朱明玉这么低姿态的恳求自己，姜嬷嬷刚才也不过是吓唬下两个丫头，她们两个是她亲手培养起来的，对小姐如何她很清楚，她发怒也不过是为了小姐，既然小姐安然无恙还变得懂事了许多，她也不会非要追究她们的责任。 姜嬷嬷有些感慨道：“奴婢老了，不知道还能照顾小姐多久，小姐能有自己主意奴婢以后就放心了。” “嬷嬷这叫什么话，我还等着以后让嬷嬷跟我一起去……”说到一半朱明玉觉得有点不对劲，本来她是想调节下气氛，说以后成亲了也带着姜嬷嬷一起，但是想到现在她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就算是再蛮横刁钻的姑娘也会不好意思这么大大咧咧的提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于是只能生生顿住话头，不再继续说了。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人会听不懂，姜嬷嬷一点都不觉得朱明玉不知羞，在她眼里，朱明玉是最好的姑娘，就连谈到自己的亲事都这么大大方方，真像当年王妃年轻的时候…… 木棉和木槿可就没那么自在了，有些脸红的低下头笑了。尤其是木棉，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等不到小姐出嫁她就会配人了。 朱明玉欲盖弥彰的让丫鬟们伺候姜嬷嬷去休息，这么大年纪还舟车劳顿的从京城过来，虽说京城距离繁城不过两三天的路程，但是姜嬷嬷毕竟不年轻了，看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就赶回来了。 朱明玉暗想，这朱家的人里面还真有手长的，都伸进恒王府去了。 外间，薄荷在和木棉说话：“木棉姐姐，我和绿萝想去荣安堂那边看看去。” “老夫人今天做寿请的是丁家班吧。”木槿插话道。 “是呀，木槿姐姐你也听说过吧，丁家班在京城都很有名，还得过太后娘娘的夸奖呢。”另外那个叫绿萝的小丫鬟与有荣焉的说道。 “你们去吧，看着时辰差不多就回来。” “谢谢木棉姐姐。”两个小丫鬟异口同声。 木槿道：“木棉姐你也一起去吧，免得她们两个忘了回来。” 木棉犹豫：“小姐都没去，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你不是一直也想听那出羽屏记吗？去吧，这里有我呢。” 木棉还是犹豫不决，两个小丫鬟早就携手跑了。 007 看戏 靠窗看书的朱明玉听着他们的话，把木棉叫了进来：“玉屏记讲的是什么？” “回小姐，是羽屏记，不是玉屏记……” 随后木棉给朱明玉讲起了这出戏的故事，从前有一位大家闺秀闲暇喜欢绣花，最擅长绣各种飞禽鸟类。一次她在园中见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便以它为型绣了一块屏风面。 小姐喜欢在院子里绣花，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那只小鸟又飞来了，还对着自己未完成的绣品飞来飞去，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好似在倾诉钟情。她觉得很稀奇，于是绣好后便把这块屏风立在了外面，没想到小鸟每天都来对着屏风歌唱，最后小鸟力竭而亡。小姐很是伤心，于是把屏风取下和小鸟葬在了一起。 到了晚上，小姐做了个梦，梦里两个衣着艳丽的男女执手向她道谢。第二天小姐醒来发现原本拆下的屏风上挂着一副用羽毛拼成的屏风，有风吹过，波光潋滟，十分漂亮，见过的人无不称奇。 一传十，十传百，事情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将其召进宫里，见过屏风后也赞不绝口，又听她讲了那个故事，有感于她的善良，封了她为县主。最后小姐带着屏风嫁给了心爱的人，儿孙满堂一生无忧。 虽然朱明玉并不喜欢听戏，但是她不去丫鬟们也只能陪自己留在这里，不如顺了大家的心意去看看，况且这个故事听起来还有些意思。 古代的内宅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听戏大概比看大片还要过瘾。尤其是她们这些活动受主子约束的丫鬟们，更是难得看一次。 于是朱明玉索性带着木棉她们一起去看戏了，姜嬷嬷也休息过了，主动留下看家，于是朱明玉带着榆园的大丫鬟小丫鬟一起去了荣安堂。 荣安堂在花园的后面，是一座大约三层楼高的建筑，里面有一个一人高的戏台，周围的观众只在二层，一层的高度只有通常半层楼那么高，只是通道并不坐人，从下面有六道楼梯通到二层，整个地方都烧着地龙，进来之后一点都不觉得冷。 朱家在繁城也算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朱老夫人六十大寿又办得大，繁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到齐了。加之朱家的戏楼建得好请的也是有名的班子，所以可说是座无虚席，虽然朱明玉来的时候戏还未开场，却已经没有什么好位置了。不过丫鬟婆子们都在一层的位置，虽然要站直了才能看到台上，却也十分欢喜。 负责安排座位的是秦氏，她身边的红梅看到朱明玉来了立刻去找了秦氏。秦氏正在二层和几位繁城的地方官家眷攀谈，听到红梅的话，虽然不悦还是保持着笑容出了隔间，让红梅请朱明玉上来。 朱明玉打发了其他丫鬟让她们自己找地方去看，她则在红梅的安排下带着木棉和木槿上了二楼。 朱老夫人的隔间里已经坐满了，朱明玉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就去和庶出的三老爷和四老爷家眷坐到旁边的隔间里了。朱明玉跟她们接触不多，对三夫人马氏四夫人王氏行礼问候之后让她们也颇感惊讶。要知道朱明玉一向是眼高于顶，对秦氏都爱答不理的。 脸型稍圆，容貌清秀的女子是三老爷朱承安的妻子马氏，招呼朱明玉道：“明玉也来了呀，快坐，戏还没开始。” 她年近三十，与朱承安成亲十年育有一对7岁的双胞胎儿女，五少爷朱明玙和朱明琨朱明琰都相熟，几个孩子便一起出去玩了，五小姐朱明璠和母亲长得并不太像，想必是比较像父亲，眼睛很大，乖巧的待在马氏身边，见到朱明玉虽然有些陌生，但是在马氏的提醒下还是懂事的叫了一声大姐。 朱明玉笑着夸了朱明璠两句，马氏更觉惊讶，她也听说了前几天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今天看起并没有受什么影响，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马氏不是爱说的性子，见到朱明玉也只是客套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 倒是王氏性格性格活泼，她和四老爷朱承道本是早已订婚，但是赶上朱老太爷是在朱老太爷孝期过了之后才成亲，至今还无所出，不过她今天身边有两个姑娘在，见到朱明玉便和她介绍那两个姑娘：“这是我娘家两个侄女，映容和从容。我记得明玉你是戊辰年十一月吧，映容和你同年不过是三月的。 王映容看有些珠圆玉润，皮肤细腻如白瓷，吹弹可破，王从容是王家小姐里最小的，还是个梳着总角的小姑娘，笑起来还有缺牙，总用手挡着。在王氏介绍过后，都亲切的和朱明玉互相见礼，姐姐妹妹的叫上了。 “明玉，这是今天的戏码。”王氏递过来一张单子。 朱明玉粗粗扫了一遍，羽屏记在第二个。 “妹妹要是早点来也能点一出，”王映容看到朱明玉头上戴的首饰，问道，“妹妹头上戴的这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是是京城的新款式吗？” 朱明玉对于丫鬟给她戴什么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让她们看着办，木棉的品味也不错，给她搭配出来的让她觉得都很满意。今天戴的这支簪子是恒王妃前阵子送她的，木棉今日特意选了这支繁城还没有的款式。 王氏笑道：“王妃真是疼你，明玉，你是个有福气的。” 朱明玉只是笑笑，并不接话，要说她确实是个有福之人。 王氏是个聊天的好对象，话题丰富而且不惹人反感，王映容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朱明玉按照前世的经验，偶尔插上几句，或是提问或是应和或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倒也和她们聊得热闹，连安静的马氏和朱明璠都被吸引了过来。 没一会儿，锣响了，戏要开场了，大家也就打住了话题。 开场的是吉祥喜庆的八仙贺寿，朱明玉本来是为了让木棉她们看戏才一起来的，此时倒真是是觉得有些意思了，尤其是何仙姑的扮相非常漂亮，声音更是好听，犹如天音般悦耳。 一出戏罢，朱明玉意犹未尽，一高兴，拍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放在矮桌上的茶水碰洒了，茶水从上浇到下，她的衣服和鞋都遭了秧。木棉要陪朱明玉去换衣服，不过木槿说马上就是羽屏记了，让木棉留下，由她陪着朱明玉回去。 朱明玉带着木槿出了荣安堂，快走到花园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仔细辨别，声音似乎是秦克己，说的还是和她有关。 008 死磕 只听秦克己道：“你说那个丫头真的去听戏了？” “奴婢绝对没有看错，大小姐带着不少丫鬟一起去的。”听声音是个丫鬟。 秦克己哼道：“我说去榆园都没堵着她，跑得到快，这回我看她往哪儿跑！” “十九叔，你何必非要跟她过不去呢？”不听声音也知道是秦力言，“那次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管了她的事情，最后闹成那样，这件事本来也不怪她呀。” 朱明玉自然不能等着他们走过来，大家面对面，于是拉着木槿躲进旁边回廊处借着矮墙的遮挡蹲了下来，示意木槿不要出声。 秦克己停下来反驳道：“那次怪我吗？她心思狠毒要打杀丫鬟，我看不过眼出手拦下，那是救人命的善事！她竟敢拿石头砸我！” “说到底，你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你不是也踹了她一脚吗，我看她比你伤的可重。” “她那是活该！” 秦克己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就算是她的错，你是长辈，就大度一些不要再追着她不放了，而且她一个女孩子，你这成天追着她跑也不太像话，传出去算什么？” 秦克己更加不耐烦：“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替她说话？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出去。” 秦力言不理会秦克己的威胁，就差抱住秦克己的大腿求他不要去了：“十九叔，你听我一句劝吧，今天是朱老夫人寿辰，你可不要再搞出什么事端了。” 秦克己被秦力言说得头都大了，走得更快了，要把秦力言甩开，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回廊那里躲着的人。 等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确定过去了，朱明玉和木槿才站起来。 “小姐，幸亏我们出来了，不然真会被他逮到，不过他总这么找您也不是个办法呀。”木槿发愁了。 朱明玉倒是乐观：“过了祖母的寿辰，他也不能继续赖着不走吧，反正也没几天了，我躲着点就是了。” 雪下的更大了，木槿帮朱明玉把斗篷上的帽子戴上，呵着气道：“今年的雪真是多，小姐，我们赶紧走吧，等下衣服上的茶水恐怕都会冻住了。” 朱明玉点头，看着又积了厚厚白雪的地面忽然道：“今年会冻死很多人吧。”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当年生母把她留在那个路口的事情，那时候她不过五岁，却已经记得了，她告诉自己去买面包，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那天也下着雪，她也觉得很冷，但是一直坚持着不能睡着，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冻得站不起来了，但是那次的经历让她变得不再怕冷。 木槿一愣，道：“嗯，上次下雪普济寺就开始施粥了，老爷也捐了银子。” “嗯，回去替我捐一份。”朱明玉顿了下，又继续道，“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小姐要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回头和老夫人说一声，只是现在天寒地冻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榆园走，没想到又遇到一群人，还是由吕大总管带着而来的。吕山是老太爷年轻时候带回来的，并不是朱家家生子，但是他深得朱老太爷赏识，从老太爷的小厮一路坐到大总管，年纪比朱老夫人要大，不过具体没人知道他有多大，他身材敦实，头发乌黑，看起来也就是不到五十的样子。 吕山也看到了朱玉：“大小姐。” “吕大总管这是要去哪儿？” 能让他亲自带进内院倒是什么人？朱明玉看向跟他一起来的人里面，很明显主角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衣着稍显素淡，头上也只有别了支简单的银钗，容貌秀美，只是带着弄弄的愁苦，眉间有着几道抚不平的褶皱。 她右手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的也有些素净，披着白色毛皮的斗篷，从帽子中露出的小脸冻得通红，看得出来是女子的女儿，只是看到朱玉在看自己之后就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朱明玉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惹到她了吗？ 看朱明玉一脸茫然，吕山善解人意的解释道：“大小姐应该还是小时候见过的，这是大姑奶奶和表小姐。” 怪不得长得有点眼熟，原来是像朱老夫人。朱老夫人有两个女儿，小女儿朱承娴嫁到沧州，来往比较多，这个面生的应该是远嫁江南织造孔家大姑母朱承淑了。 朱明玉恍然，歉然对朱承淑道：“侄女多年未见姑母，一时竟没认出，请姑母原谅。”说着深深一礼。 “是没认出来，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呢？”小姑娘依然对朱明玉充满敌意。 朱承淑倒是没有那么不依不饶，轻轻拽了下小姑娘，温和的笑着扶起朱明玉，道：“一晃眼，明玉都长成大姑娘了，我都认不出来了。”虽然笑着，但是朱承淑的眼底还是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朱明玉顺着她的手起身，看到她露出来的手腕上有些还未痊愈的伤痕，像是最近才烫伤还未痊愈的痕迹。 朱承淑拉过不情愿的孔佳怡对朱明玉继续道：“这是你佳怡表妹。” “佳怡表妹。”朱明玉实在是不记得这个表妹了，即使有恩怨恐怕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孔佳怡还是板着脸，不过看在朱承淑的面上还是叫了声：“大表姐。” 朱承淑她们有事，朱明玉也想赶紧回去，于是便没再多说，礼数尽了后就各自走了。朱明玉又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虽说是朱老夫人六十大寿，但是看她们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仅仅来祝寿这么简单。 这时，一个人影从朱明玉身边经过，步速很快，带过一阵冷风，朱明玉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容貌就见他走到了朱承淑身边，恭敬的说了些什么，朱承淑有些欣慰的看着他。 离得并不远，朱明玉看到是一个身材颀长，稍显瘦削，和朱明琛差不多大的年纪的少年，如松似竹的站在那里，容貌也是俊秀非凡。 想必是朱承淑的儿子，不过对于这个表哥，朱明玉只记得他幼时是江南有名的神童，少有才名，虽说他每年都来朱家走动，不过朱明玉和他碰面的次数并不多。 在朱明玉离开后，少年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009 孔家 孔佳怡顺着少年的目光看过去，不屑道：“哥哥，她就是那个讨人嫌的大小姐。” 吕山和其他的人假装没听见，倒是朱承淑有些尴尬的看着女儿，却始终没有出声教训，只是和少年道：“嘉誉，走吧。” 孔嘉誉收回目光，掸掸妹妹帽子边上的雪花，问道：“冷不冷？” 孔佳怡把手抄在袖子里道：“好像比小时候来的时候更冷了，哥哥你不冷吗？” “我不冷。”孔嘉誉并没有穿披风或者斗篷，外面只是一件夹了棉花的外袍，他摸摸妹妹的头道，“不会太久的，我们一定会回去。” 孔佳怡点点头：“我信哥哥。”然后有皱着眉头躲开孔嘉誉的手道，“哥哥不要总拍我的头，我要是长不高都怪你。” 孔嘉誉笑笑没再说话。 吕山亲自把朱承淑母子三人安排在后院少有人用的书房，找人去请朱承业，他去了荣安堂找了个小丫鬟去找老夫人。 朱老夫人的小女儿嫁到了沧州，离得不远，经常回来，不过今年她正在孕期，女儿嫁过去八年，只得了一个女儿，今年终于怀上了，朱老夫人心疼她路上颠簸，又担心她的身体。便没让她回来。大女儿嫁的远，回来的少，只有书信往来多些，但这次也没听她写信念叨要回来呀？朱老夫人心里有了惦记，再喜欢的戏也看不下去了。 朱老夫人没带别人，只由孙嬷嬷扶着便出来了，孙嬷嬷是个干瘦的婆子，不苟言笑，是朱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一生未嫁。 等朱老夫人到了花厅的时候，朱承业已经到了，朱承淑正抹着眼泪，看到自己母亲过来，朱承淑赶紧背过去擦了擦，转头过来又是一张笑脸了，只是红红的眼睛掩盖不住，拉着一双儿女给朱老夫人磕头行礼。 “女儿（孙儿）给母亲（外祖母）请安，祝母亲（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快都起来。”朱老夫人也有几年没有见到女儿了，看到他们母子三人一起来更是感慨时光飞逝，想当年，淑儿出嫁的时候抱着自己哭着说不舍得离开自己，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了，只是她这个女儿也是个命苦的…… 朱承淑的丈夫是孔家嫡子，年少有为，如若不然，朱老夫人也不会同意把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她就是远嫁，体会过远离家乡亲人的感觉，自然不愿女儿和她一样。不过孔赞确实是个难得的良配，朱承淑嫁给他之后两人也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佳偶。孔赞爱妻，连个妾室都没有，朱承淑在孔家过得是十分舒心，先后生下了孔嘉誉和孔佳怡。 只是世上从没有那么完美的故事，三年前孔赞在一次外出谈生意的途中身染疾病，没熬到回家就咽气了，朱承淑看着丈夫的尸体哭得晕死了过去，大病了一场。等她好起来，孔家已经变了天。虽然他们这一房是嫡长，但是人丁单薄，她的一儿一女俱是年幼，比不过其他几房都是手腕强悍又女儿成群，在她被悲伤冲击得犹如行尸走肉的时候，他们已经瓜分了孔赞手下的生意。孔嘉誉本来在京城读书，知道父亲去世的噩耗之后快马加鞭赶回来，却也阻止不了叔父们。 孔嘉誉虽然年幼，但是却是个有骨气的，拒绝了朱承淑要带他们回朱家的提议，在孔家苦苦支撑，三年里倒也做出些成绩，让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不敢像当年那么放肆。 “娘啊……女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朱承淑忍不住哭了起来，“您也知道他们这几年是怎么对我们母子几个的，还好有誉儿，老爷留下的东西还能保住一些，但是，但是他们这次完全是不要脸面了……” 朱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而且还是在这天，不过这人是她的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她现在心里只有焦急，不过看女儿的样子也说不清楚。 还是朱承业开口道：“妹妹，你先歇会儿，让嘉誉来说吧。”他也没早到多少，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对于这个撑起家业的能干外甥他十分喜爱。 “二叔他们想要烧死我们，”孔佳怡抢先道，“要不是哥哥，我们都烧死了，为了救我，哥哥……” 孔佳怡的眼睛里也满是泪水，不过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单就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朱老夫人差点坐不住，孙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她才没让她倒在椅子上：“老夫人，您先别急，大小姐他们这不是在这里吗？” “佳怡。”孔嘉誉摇头，不让妹妹继续说下去。 朱承业也震惊了，怒道：“孔家贼子，欺人太甚，以为我们朱家没人了吗！”说着就马上就要冲出去。 吕山赶紧拦住朱承业，劝道：“大老爷，您现在要去哪儿？去江南找他们吗？” 确实，他们远在江南，自己现在出去能做什么？朱承业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恨恨道：“那就任由他们害死我妹妹吗？” “舅舅，吕总管也是让您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孔嘉誉语气酸涩，表情晦暗不明，攥紧的拳头却一直没松开过，似乎别有隐情。 朱老夫人喝了口吕山递过来的参茶，才找回声音，语气艰涩道：“好孩子，真是，真是难为你了。” 孔嘉誉连忙站起来跪在朱老夫人身前，道：“外祖母，今日本是您的寿辰还让您为我们担惊受怕，作为晚辈我实在于心有愧。” 朱老夫人亲手扶起孔嘉誉道：“说这些做什么，是把我当外人吗？孔家的事情交给我和你舅舅来处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安心在这里住下，什么事都不要担心，我就不信他们敢进朱府来放肆！”最后一句说的也是咬牙切齿。 又对孙嬷嬷道：“福娘，找人去把桐园收拾一下让承淑他们住下，再拨些丫鬟婆子过去伺候。” 孙嬷嬷领命后就离开了，吕山也知趣的退了出去，关好门，守在了门口。 等屋子里没有了外人，孔嘉誉才开口和朱老夫人与朱承业说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孔家的二房三房对朱承淑并不是放火烧屋这么简单，在那之前，他们已经设下毒计，诬陷朱承淑与人有染，还声称孔嘉誉与孔佳怡也是朱承淑与人私通生下的孽种，要将他们逐出孔家族谱，还要把朱承淑抓起来家规处置。 孔家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孔赞虽然是嫡子，但并不是孔氏家族的宗主一支，这件事也传到了孔家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的耳朵里。因为孔赞的弟弟们信誓旦旦的拿出了证据，一时间让人难以判断真伪。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还不死心，决定来一招釜底抽薪，准备趁着孔嘉誉四处奔走的时候放火烧死朱承淑，再制造一个自杀身亡的假象，让人认为她是因为事情败露而无颜苟活于世。 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孔嘉誉也不敢放心让母亲和妹妹继续留在那里了，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于是孔嘉誉匆忙带着她们北上来投奔朱家，但这样为保性命的出走也被扣上了畏罪潜逃的名目。 朱承淑捂着脸哭了起来：“我现在是回不去了……回去就会被他们抓起来，浸猪笼，那样我还不如带着誉儿和怡儿去找老爷算了……” 想起丈夫在世时候神仙眷侣的日子，还有在他死后这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她能熬下来完全是因为两个孩子还未长大，但是现在她竟然被人诬名节有失，连儿女都被人怀疑，她实在难以承受。 孔佳怡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朱老夫人差点又被气晕过去，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发泄心中的怒气。朱承业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踹倒椅子，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赤红。 孔嘉誉说完也是沉默了一阵，才道：“外祖母，舅舅，他们人多势众又精心策划，不是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出破绽的，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朱承业能继承朱家的产业，自然也不会是个笨人，虽然他气得想要杀人，但是也承认外甥说的很有道理，不能乱了阵脚，问道：“要怎么做？”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这件事自然要多多仰仗舅舅。”孔嘉誉并没有说出他的打算。 但是朱承业还是给了他想要的承诺：“嗯，你放手去做，朱家的人和钱随你去用。” 孔嘉誉起身深深一揖：“多谢舅舅。” 朱承业又对朱承淑道：“妹妹，你不要担心，万事有我和嘉誉处理。”他实在是没心情在这里呆着了，拍了拍孔嘉誉的肩膀就出去了。 走出门，朱承业长叹了一口气对站在门口的吕山道：“吕叔，您已经知道了吧。” 吕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我还有几个朋友在江南，可以先去打探下孔家的事情。” “那就有劳吕叔了。” “应该的。” 010 投其所好 朱明玉回了榆园，问了姜嬷嬷，秦克己果真来过，不过看朱明玉没在，也就是踹翻了几盆花阴沉着脸就走了，朱明玉对他的幼稚举动也只能是一笑而过。姜嬷嬷又对木槿询问了一番，幸好朱明玉嘱咐木槿不要告诉她们差点遇到秦克己的事情，不然姜嬷嬷肯定又会紧张起来。 朱明玉又向姜嬷嬷打听了下孔家的现状，知道了朱承淑三年前守寡的事情，不过对于孔佳怡对自己的敌意，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午宴的时候，朱明玉想借口头疼不出席，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应该认识认识这些繁城的名媛们，这种交际是大家闺秀必须要学会的。前世的朱明玉跟着生母时候就没安稳过，后来进了孤儿院，更是什么样的孩子都有，不过她很幸运，在孤儿院待了一年就被后来的父母收养了，她从小就模糊的明白想要适应这个地方，先要融入一个圈子。 还好安排宴席的不是秦氏，而是韦氏，所以朱明玉带着木棉出现在花厅也没造成多大震动，韦氏早就给朱明玉安排好了座位，像是知道她会来。花厅开了六桌女眷，朱家的五个姐妹还有程总督的孙女程双以及李知府从京城来的外甥女陈柔同桌，王家姐妹被安排到了另外一桌，位置较为偏僻，这让五夫人王氏很是不满，撇着嘴坐到了马氏身边，看着韦氏忙碌的背影嘀咕道：“一个守寡的还这么出风头。” “少说两句吧。”马氏悄声提醒她，她们可都是同桌。 王氏虽然心不甘但是也乖乖闭嘴了，她们都是庶子媳妇，其实也没什么好争的，就是看不惯韦氏的样子而已，不过在她看到秦氏的样子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这点不算什么了。 朱老夫人从荣安堂出去后还没有再出现，几位夫人们就在一起八卦。此时此刻，秦氏的内心却是是很不平静的，但是面上还得保持笑容，让她自己都觉得马上要撑不住了。 因为李总督的夫人正在跟她夸奖韦氏：“你这个弟妹还真是不错，能干又知书达理。” 秦氏继续保持笑容：“可不是，有她在，我这个做大嫂的都轻松不少。”但是缩在袖子里的手快把帕子扣出个窟窿了。 程家二少奶奶也道：“二夫人就是命不好，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唉……” “自从二老爷没了，她都不怎么出来走动了，她做的一手药膳真是不错。” “这出门跑商就是有风险。” …… 秦氏默然，心里咬牙切齿，她们还真是惦记她啊…… 那边夫人们说的热闹，这边小姐们也没闲着，刚开始因为朱明玉的突然出现，让气氛陡然冷了一下。朱明琇显然还在因为早上的事情和朱明玉别扭着，并不搭理朱明玉，朱明璨和朱明瑶倒是叫了她一声，不过也别无他话。 朱明玉对她们这几个女孩子的小心思并没往心里去，泰然自若的被丫鬟领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右手边还没人坐，左手边是朱明琇。 朱明玉坐下后隔着一个座位和右边的姑娘寒暄道：“陈姐姐，没想到你也来了繁城。” 陈柔比朱明玉大三岁，是京城陈家的大小姐，和朱明玉确实在京城见过两次，不过并不熟悉，被点到名的她好像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礼貌的回道：“我来繁城探望我外祖母。” “李老夫人有何不妥吗？” 提起这个陈柔轻叹一声：“外祖母半年前中风了，一直卧床休息，最近连说话都不太清楚了。” 朱明玉想起恒王妃的父亲，也就是她现在的外祖父就得过中风，恒王妃把孟老太爷接到了京城，搜集了不少秘方，请了太医亲自调理孟老太爷的身体。不过朱明玉那时还不大，只是记得这件事，并不记得药方什么的，但是记得最后孟老太爷恢复的还不错，能走动，能言语，只是嘴有些歪。 于是道：“说起来，我外祖父也得过这个毛病，姨母为外祖父的病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回去我写信问问姨母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告诉你。” 陈柔喜出望外，她说的姨母除了恒王妃还能有谁，王妃的办法肯定错不了，忙谢道：“多谢妹妹，那就有劳了。” 有了这么一出，陈柔和朱明玉的关系明显拉近，朱明玉既然有意和陈柔亲近，自然是拿出几分真情实意去与她交往，她从来不信虚情假意能换来真心相待。于是朱明玉搜肠刮肚的用自己前世的知识和经验与陈柔谈起了老年病患的护理要点，她前世做过敬老院的义工，对于伺候老人也是有些心得的。 陈柔开始只是出于礼貌和感激与朱明玉交谈，谈到后来竟然愈发觉得朱明玉是个兰质蕙心的女孩子。只觉得京城的传言真是有失公允，朱大小姐明明是一副热心肠，而且平易近人又学识广泛，哪里像传说的那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在朱明玉说到老年人常见病还有心脑血管疾病，也就是心脉不通阻塞类似的病症的时候，坐在陈柔身边的一个姑娘说话了，她的容貌只能说是清秀，并不算出众，只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漂亮，她就是幽州总督的孙女程双。 “丹参可活血祛瘀，地龙有行经通络之效，配以赤芍、红花、生地、没药对中风颇有疗效。” “程妹妹好见识，我记得外祖母的药里确实有这几味。” “我只是看书得来，此方在前朝已有。”程双并没有卖弄的意思，继续道，“只是我对其中红花的添加有些存疑。” 程双的祖父虽仍为幽州总督，不过年纪也不算小了，对于朱明玉所说的这些也颇感兴趣，加入进了她们的谈话里。与陈柔的一味附和朱明玉所说不同，程双更有些自己的看法。朱明玉跟她聊起来之后发现这个姑娘说起药理引经据典，又不盲信，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女，也生了亲近之意。 011 不合 这一桌就属程双身份最为尊贵，她的祖父是总督，父亲也镇守边关，是名副其实的官家千金。要说朱家官做的最大的也不过是朱承业捐的一个五品官，不至于请得动一方大员。但程总督和朱老太爷有些交情，对朱家也颇多照拂，而朱家也没少上供给总督府，故两家平时走动都不算少，这次程双就是跟着她二嫂一起来的。 看程双都和朱明玉谈笑风生起来，朱明琇这回坐不住了，也凑了过去，笑眯眯的拉着朱明玉的胳膊道：“大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医理，学了也不告诉我们。” 朱明琇虽然话里有话，但是笑的甜声音又嗲，外人看起来只是她在跟朱明玉姐妹间关系亲近，才会如此。不得不说有些人即使找麻烦也带着天生的优势，于是朱明玉也状似亲密的问道：“二妹想学吗？” “想学呀，就怕大姐不肯教我。”朱明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朱明玉。 “三妹，四妹你们想学吗？” 朱明璨立刻摇头：“大姐你教二姐吧，我不想学。”她从小吃过的药大概比饭还多，最近两年终于少了，她可不想再与药为伍。 朱明瑶似乎有些心动，不过听朱明璨的话之后也拒绝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做针线。” 朱明琇不屑的看了一眼朱明瑶，绣娘的女儿就是喜欢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朱明玉问道：“二妹你知道地龙是什么吗？” 朱明琇摇头：“我又没像大姐学过，怎么会知道呢。” 朱明琇大概很讨厌自己吧，朱明玉想。 她记得小学六年级转学后也有个女同学特别不喜欢她，让一直在人际关系上无往不利的朱明玉郁闷过一阵子，养母看出来她的异样，告诉她，喜欢一个人也许没有理由，但是讨厌一个人肯定有原因，但是原因不一定在自己身上，没有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关注这些只会让自己不快乐。 朱明玉还未回答，却听程双却主动介绍道：“地龙就是蚯蚓，雨后会从地下钻出，红色，细长，捉后剖开去净五脏，洗净后切断，晾干或炒制，即可入药。” 程双说的轻描淡写，不过朱明琇却听得脸色发白，想起自己也曾经在花园里见到过的那种红色的虫子，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朱明玉也坏心的补刀，指着一盘菜里的配菜粉条道：“细的就跟这个差不多粗细，软软的一条，不过粗的大概有和小拇指差不多。” 朱明琇真是忍不住了，立刻用手帕捂着嘴匆匆起身出去了。 朱明玉和程双相视一笑，从彼此眼里都看出了默契。 这时，不见踪迹的朱老夫人也终于现身了，身边的自然是韦氏，秦氏更加不高兴，她什么时候出去请人的？ 众人见主角来了，俱起身相迎。朱明玉看到朱承淑跟在朱老夫人身边被她牵着手也来了，不过换了件喜庆的海棠色衣服，头上的首饰也多了，显然有过一番梳洗打扮，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也漂亮了很多。孔佳怡也跟在母亲身边，换了衣服，不过有些强颜欢笑，这母女两眼睛都有点红。 朱老夫人倒是显得平常多了，笑着解释道：“老身这女儿为了给老身一个惊喜，刚刚才到，让诸位夫人久等了，老身先敬夫人们一杯赔罪。”说完大大方方的先干了一杯。 其他几位夫人也都不甘示弱，笑着都干了一杯。朱明玉没敢全干，只抿了一口酒，还真是觉得入口犹如刀割，十分性烈，放下酒杯赶紧喝了口茶压一压。 幽州多是冷寒之地，繁城这种偏南一点的地方也比不了江南那种四季如春的气候，所以不管男女老幼，凡是幽州之人，都喜欢喝一点酒暖暖身子，酒也一般偏烈，她们刚喝的正是幽州特产幽州酿。朱老夫人是江南人士，在家也只喝过甜酒，嫁到北方之后很不适应，但是这么多年下来，酒量倒也不差了。 一番寒暄，终于落座，朱明琇还没回来，孔佳怡被安排坐到朱明玉她们这桌的空位上，两边是朱明玉和陈柔。 孔佳怡坐下后就问朱明璨：“三表姐，明琇表姐呢？” “二姐刚才不太舒服出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听到朱明璨的话，孔佳怡却转头看了朱明玉一眼，语气不善：“是不是你又欺负明琇表姐了？” 朱明玉虽然知道孔佳怡不喜欢她，不过没想到和朱明琇有关，现在看孔佳怡称呼她们就知道她和谁最亲近了。 大姐最近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谁也不保准她是真的变了，佳怡表妹的话又这么不客气，朱明璨生怕朱明玉一个不高兴在这里就跟孔佳怡对阵起来，现在这一桌不光是朱家人，还有外人在，她这么表现不仅是她丢人，也是让朱家的面子很不好看。 对维护朱家颜面很有使命感的朱明璨抢在朱明玉张嘴前说道：“佳怡表妹，这件事与大姐无关。” 虽然这么说，不过朱明璨却不敢肯定刚才大姐是不是故意恶心二姐的，她们几个明明都知道二姐最怕那些虫子了。当年大姐的虫子礼盒可不光是给她一个人，也给了二姐和四妹，自己虽然病了一场，后来倒是没有什么，不过二姐却从此之后很怕虫子，见到都会忍不住尖叫。倒是四妹年纪最小，却一点都不怕，听说她还去给大姐道谢了，大概就是那时，她和大姐亲近了起来…… 虽然被人兴师问罪，但是朱明玉其实并不会像朱明璨想的那样和孔佳怡吵起来，刚才她都没理朱明琇的挑衅，岂会因为孔佳怡的话就破功。这和在松园的时候不同，那时候，为难她的是朱明琇，在场的都是朱家人，窝里怎么斗都行，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而且自己毕竟有个成年人的灵魂，跟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在大庭广众斗嘴，她都觉得丢人。 孔佳怡虽然不太相信朱明璨的话，不过还是给了她面子，只是沉着脸哼了一声，却也没再继续咬着朱明玉不放。 朱明瑶忽然道：“二姐来了。” 012 小动作 可不是，出现在门口的正是让孔佳怡心心念念的“明琇表姐”，她显然换了一身衣服。因为人多，刚才大家都没注意到朱明琇没在，不过现在连主桌的人都看到了朱明琇姗姗来迟的身影。 朱老夫人虽然也有些不悦，不过看在这是她最疼爱的孙女份上，只是看了韦氏一眼没说什么。 不过秦氏是个沉不住气的，对韦氏道：“明琇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二弟妹不是我说你，你可不能太纵着孩子。”终于逮到机会，自然不能手软。 韦氏低眉顺眼的应道：“大嫂说的是，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明琇。” 要说秦氏虽然年纪一把，但是却还没有她女儿看的明白，她以为在这里抓了朱明琇的小辫子，教训韦氏，她是痛快了，但是踩了韦氏的脸也同样是踩了朱家的脸，朱明琇是朱家的女儿，她丢脸，难道朱明璨她们会脸上好看吗？ 朱老夫人虽然恼秦氏不看场合胡乱放炮，但也有些怪朱明琇把话柄递给秦氏，不过她自然不会像秦氏一样当众教训人，只是淡淡说了句：“是我让明琇帮我做点事才来迟了些，这孩子自小跟我最贴心。” 虽然朱老夫人这么说，不过心里却是琢磨着，这几个孙女都需要敲打敲打了，还有秦氏，真是扶不上台，庶女出身果然是少了些气度。 诸位夫人自是夸奖了朱明琇一番，还把朱老夫人和韦氏也给夸上了，说她们教女有方。 秦氏对于朱老夫人的话很不满意，听到她们的话更是气得肝儿疼。朱明琇那丫头偷奸耍滑是一流，要说真孝顺谁能越得过她女儿，本想让朱明琇在诸位夫人面前留个不好的印象，没想到却让婆婆把她给捧了起来。那种瞎话谁会信？不过她敢当众挑刺韦氏，却不敢挑战朱老夫人的权威。 马氏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注意到这些一样，王氏则有些幸灾乐祸的在心里偷笑。 在座的夫人们都是聪明人，当然不会拆穿朱老夫人的谎言，大家扯开了话题，说起了别的，谁家婆媳妯娌间还能没点龃龉？ 朱明琇也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去主桌那里打招呼，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 孔佳怡一见朱明琇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叫道：“明琇表姐。” “佳怡，你怎么来了？”朱明琇显然也没想到孔佳怡会来。 “我和母亲还有哥哥都来了。”提起这件事，孔佳怡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回来我再与你详说。” “嗯，吃完饭，你来找我，”朱明琇热情邀请她，“我正好有些东西要送你还没来得及寄过去。” 两个人隔着朱明玉聊得火热，看来这关系还真不错，不过朱明玉就是任由她们这够着说话也没提跟朱明琇换位子的事情。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对孔佳怡这种人来说，她的主动退让肯定会被她曲解为理屈逃避的表现。 讨厌一个人，看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而朱明琇虽然有心和朱明玉换位子，但是却因为刚才的事情不想搭理朱明玉。 不过反正吃饭的时候也没几句话好说，在座的都是大家闺秀，自然也都保持着端庄良好的用餐礼仪，又都没出阁，自不会像媳妇夫人桌那么欢声笑语不断。 现在这个年代，北方的冬天还是少见绿色的蔬菜，不过这次朱老夫人生日，自然是有好的都会摆上来，还多了几道绿色蔬菜做的菜。朱明玉觉得自从她醒来之后胃口就不错，自是吃的开怀。 朱明玉瞥见自己的汤碗放的很靠边，这一不注意肯定又会洒自己一身，她可不想第二次换衣服去了，于是往前拿了拿，不过没过一会儿，碗又悄悄到了边上。 这碗难不成还自己张腿了？ 朱明玉看了一眼装作没事人一眼的孔佳怡一眼，用这种手段想让自己离席，未免太低端了吧。 孔佳怡也注意到了朱明玉在看自己，强装镇静的伸手去夹菜，不过这么一伸手，动作有点大，自己带倒了想要让朱明玉出丑的汤碗，汤水不光洒到了朱明玉，也洒了她自己一身。 朱明玉看向孔佳怡：“没完了是不是？” 木棉见状不好，连忙上前帮朱明玉擦拭，希望小姐不要闹起来。 还真别说，朱明玉瞪起眼来确实挺凶的，孔佳怡被朱明玉的眼神吓到，不复刚才质问朱明玉时候的气势如虹，嗫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也被洒到了嘛……” “那就活该我倒霉？” 朱明琇平时还敢跟朱明玉争辩一二的，但见朱明玉要发火，也是明哲保身的选择默不作声，安静的往椅子上靠了靠，朱明瑶眼里闪着看好戏的光芒，也并不出声。 依然还是最温柔无害的朱明璨想要息事宁人，对朱明玉道：“大姐，佳怡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汤里有油，还是赶紧换件衣服去吧，免得等下不好清洗。”她没叫孔佳怡去换衣服是不想两个人一起出去，要是两个人到了外面，就不保准大姐会做什么了。 朱明玉没理朱明璨，对孔佳怡道：“你，跟我出来。” 孔佳怡磨蹭着不想动，求助的看向朱明琇。 朱明琇没法假装看不到，却是道：“佳怡，你就跟大姐一起去换衣服吧，没事的。” 不过朱明琇还是没有完全不管孔佳怡，让自己的丫鬟银杏个孔佳怡一起去。 朱明玉扫了一眼被朱明琇点名的银杏，那个丫鬟立刻抖了一下，低下头去，又往后缩了缩。 不过朱明玉倒是没不让银杏跟着，她自己先带着木棉走向了后门，走前看了一眼孔佳怡，意思像是在说：你敢不出来试试！ 孔佳怡有些想哭，瘪着嘴带着银杏慢吞吞的跟了出去。 幸亏现在别的桌都吃的正尽兴，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不过注意到的人里面自然有一直眼观六路的王氏，她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心领神会的也悄悄跟了出去。 013 示弱 朱明玉带着木棉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她非要让孔佳怡跟着出来当然也不是真的要教训她，。 但是跟在后面的孔佳怡显然不这么认为，她肯定是要找个人少僻静的地方下手，于是磨磨蹭蹭走的慢慢吞吞。 银杏在一旁提醒孔佳怡：“表小姐，您千万不要走得太近，找到机会就溜走，奴婢会掩护您的。” 听银杏一说，本来就担心的孔佳怡更紧张了，不过她不想被丫鬟看出来自己在害怕，只能故作镇静的扬声道：“难不成她还敢打我？” 银杏早在孔佳怡说话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躲到了孔佳怡身后，装聋作哑，不过朱明玉耳朵很好使，听出她的声音了，正是之前为秦克己带路的那个丫鬟，其实她也猜到了是朱明琇身边的人，除了朱明琇谁还这么喜欢跟她过不去？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朱明玉认出来的银杏还想蒙混过去，拉了孔佳怡一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朱明玉自然也听到了，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孔佳怡：“怎么，你在害怕？” 孔佳怡立刻大声反驳：“笑话，我才不怕你！”不过她的话怎么听也是色厉内荏的感觉。 “那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朱明玉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向孔佳怡。 熟知朱明玉作风的木棉觉得她家小姐这次似乎并不是很生气，更像是在，吓唬人？ 随着朱明玉的走近，孔佳怡不自觉的步步后退，一不留神，被自己的长披风绊倒了，不过她穿的也不少，又坐倒在厚厚的积雪上，也没摔着，只是一时没站起来。 银杏早就躲到了一边不敢过来。 朱明玉看孔佳怡浑身上下沾满了雪花，裙子上的汤早就冻上了，鼻子冻得红通通的，牙齿都有点打颤了，也怪可怜的。想她从小长在江南，确实也不习惯这里的气候。 于是朱明玉伸出手去，孔佳怡不理，朱明玉可不管她怎么想，直接把她拉了起来，把木棉给她的手炉塞给孔佳怡。 孔佳怡本想有骨气的甩开，但是握着暖烘烘的手炉却狠不下心扔了，依然嘴硬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 朱明玉还没说好，一个雪球就砸到了她的后背上。 “每次看到你都是在欺负人，还真是本性难移。” 朱明玉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说话的肯定是秦克己，这次秦克己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风声，不过秦力言并没有跟着，而孔佳怡从看到秦克己之后眼睛就没挪开。 秦克己手里还正摆弄着一个雪球，看朱明玉看过来又朝她砸了过来。木棉眼疾手快要挡在朱明玉前面，朱明玉赶紧拽着木棉让都一边。 雪球落地，里面露出一块石头，木棉也没想到，看向朱明玉。 秦克己惋惜道：“差一点。” “你就这么讨厌我？” “没错……”秦克己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因为他看到朱明玉竟然，竟然哭了！ 木棉还从没见过自家小姐这个样子，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十九爷真是男子汉大丈夫。” 朱明玉已经把头埋到了木棉肩膀上，带着鼻音道：“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我呢……” 木棉不管秦克己如何，她是不能让小姐待在这里受委屈了，带着朱明玉就走了。 秦克己这次没说什么就让她们走了，留在原地的孔佳怡和银杏也是被朱明玉这一出弄的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反应。 孔佳怡看了下秦克己，刚张口道：“你是……” 秦克己打量了一眼孔佳怡，又撇开眼睛，望着朱明玉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孔佳怡咬着嘴唇有些又羞又脑。 银杏小心问道：“表小姐，我们回去吗？” “回去什么，你看我的衣服还能见人吗？”孔佳怡一甩手走了。 银杏赶紧追了上去。 走开他们的视线，朱明玉才抬起头来，掏出帕子擦擦脸上的眼泪，对着木棉一笑。 “小姐，您……”木棉这才发现小姐是装的，不过眼泪倒是货真价实，这可不想小姐的作风…… “他摆明了今天不会善罢甘休，”看出了木棉的疑惑，朱明玉解释道，“吃过一次亏就够了，论打架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这跟早上的情况不一样，有朱明琇的丫鬟和孔佳怡在，还有个爱好听墙角的丫鬟偷看，没看到样子，不知谁谁派过来的。她可不想留什么把柄给她们，而且唯一能制止住秦克己发疯的秦力言有没跟着，与其跟他针锋相对，不如示弱，跟她弟弟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不过这次，她应该可以消停几天了。 果然，直到秦家人离开，秦克己也没再去找过朱明玉麻烦。他们走的时候，朱明玉没有出面，何况她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虽然没有去见秦克己，不过朱明瑶倒是来过一次，说起秦克己在辞行的时候还问起了她怎么没在，不过赶紧被带他来的庶兄秦克俭给岔开了话题。不过朱老夫人听到秦克己的话之后脸色不太好，说她染了风寒在休息。 实际上朱明玉在寿宴过后就被朱老夫人禁足了，虽然看在恒王妃的面子上朱家人不会苛责她，但是闺阁千金竟然和人动起手来，传出去像什么话。于是，朱老夫人要在榆园里抄好十遍家规才能出去，朱明玉和秦克己最后那次碰面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传到朱老夫人耳朵里。而朱明琇也因为失礼于客人面前，别罚抄三遍家规，不过不用禁足。 还好朱明玉前世有些书*底，抄书对她来说不算难事，只是模仿朱明玉原来的笔迹有些费工夫。姜嬷嬷不愿朱明玉费工夫在这上，让木棉和木槿代她抄，被朱明玉拒绝了，有些事情，原来的朱明玉可以做，她却不想和她一样。 朱明玉还给恒王妃去了一封信，她答应了陈柔会替她问，自然不会食言，毕竟她没有真的接触过恒王妃，对她也仅限于记忆里的印象，她的语气有些公式化的亲昵。 但姜嬷嬷对这件事表现的很欢喜，看过信之后更是心酸的感慨她长大了。 她家小姐生性倔强，即使对方是王妃，她的亲姨母，是这世上跟她最亲，对她最好的人，她也不愿在人面前低头，这次的信里虽然没提上次她们不欢而散的事情，但是这封信也表达了她服软的态度，想必王妃这么了解她家小姐，也不会再跟她生气了。 说实话，姜嬷嬷对朱明玉的要求真的不高。 虽然朱明玉出不去，想起大雪的事情，让木棉去找朱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安排她带几个丫鬟去跟朱家的施粥的摊子上帮忙。 朱承淑母子三人在朱家安顿了下来，朱承淑基本不露面，送到她房里的都是素食，像是要在家做起了居士。孔嘉誉不是跟着朱承业早出晚归，就是一两天不见人，极少在朱家呆着。孔佳怡和朱明琇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就差搬到柳园去了。 朱明璨又病了，秦氏急得恨不得去找御医来，还是韦氏给她提供了一个娘家带过来的药膳方子，朱明璨的病这才好了些，秦氏和韦氏的关系空前的和谐起来。 朱明玉虽然没出榆园，却也没少了她们的消息。等她抄好十遍家规，拿去交给朱老夫人的时候已经是腊八了，而府里正在准备朱老夫人两天后娶普济寺上香的事情。 014 普济寺 松园里，朱明玉站在下首，朱老夫人正坐在罗汉床上翻看着朱明玉抄好的家规。 坐在朱老夫人身边的朱明琇凑过去看了一眼道：“大姐的字倒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我的字一向比不上二妹的字。”这倒不是乱说，朱明琇的字她记得确实不错。 朱老夫人看着厚厚一沓家规，字迹整齐，不急不躁，确实比明琇的逊色很多，不过也比之前有些长进。 “既然抄完了，那就不必再禁足了，虽然你在王妃身边长大，但是你始终是我们朱家的女儿，你的一言一行关系到朱家的颜面，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朱明玉低眉顺眼道：“是，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韦氏对朱老夫人道：“娘，您看明玉还真是大了，这次回来稳重了不少。” 朱明玉对韦氏印象还不错，比起秦氏，还是她更得朱老夫人喜爱，不过她也确实是个会办事的人，朱家下人里对她也是风评极佳，都觉得要不是二老爷早逝，这掌家的肯定是她不会是秦氏。 朱老夫人也注意到了，原来朱明玉每次被罚抄书都是找丫鬟代笔，这次看得出来是自己写的，不知道恒王妃这次是怎么把她扭过来的。 不过朱老夫人是乐见其成的，年纪大了，希望的无非是家和万事兴，她虽然不与朱明玉不太亲近，但也不至于讨厌她。 朱老夫人看向站在那里娉娉婷婷的的朱明玉和歪在自己身边的朱明琇，忽然道：“后日去普济寺，你也一起去吧。” “谢祖母。”来到这里还没出门过的朱明玉有些期待，语气里带了些欢喜。 朱明玉的反应让朱老夫人还算满意，又叮嘱了她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初十那天，天气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下雪， 姜嬷嬷有老寒腿，天冷时候会犯，所以朱明玉没让姜嬷嬷跟着，带着的是郑嬷嬷和木槿，还有薄荷和绿萝两个小丫头，其他随行的人都是韦氏安排的。 朱家女眷除了秦氏和朱明璨都到齐了，连不怎么露面的陈姨娘也出来了。 陈姨娘容貌平平，穿的也是朴素的很，人更是沉默寡言，安静的站在朱老夫人后面，看起来不像半个主子，倒像个丫鬟。 朱明瑶拽了下朱明玉的袖子，悄悄对朱明玉使了个颜色，朱明玉往旁边一看，只是一笑，并没说话，朱明瑶觉得没趣也就就没继续说。 她让朱明玉看的是朱明琇和孔佳怡，两人最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她们穿的都是水蓝色对襟袄裙，外罩月白绒毛滚边斗篷，戴着一模一样的水晶蔷薇花簪子，衬托得眉眼也有些相似，站在那里携手而立看起来就像双生姐妹花。 只是朱承淑看起来还是有些没精打采的，而且在宽大的斗篷下显得更瘦了。 这次出门都是韦氏安排的，二十个护院，再加上每个人主子带着的丫鬟婆子，人数还真是不少，朱明玉数了下足足有十几辆车，因为摆的太长，到后面她没办法数清。 让朱明玉没想到的是朱承业也来了，显然要跟着一起去。 只有朱承业骑马，其他人都上了车，朱明玉带着郑嬷嬷和木槿上了一辆车，薄荷和绿萝与其他丫鬟坐后面的车。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终于出发了。 朱明玉掀开帘子朝外看去，虽然这条街叫三井胡同，不过却是条笔直通畅的大路，直到拐过两个弯之后，才进入了繁城真正繁华的地方。 因为是冬季，店铺开门都比较晚，不过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朱明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想着有机会一定要不坐在马车里，真正在这条街上转一转。 出了城，路变得有些不平整，不过朱家的马车布置的很舒服，有厚实的软垫，中间还有小桌子摆着暖炉，茶水和点心。朱明玉虽然觉得不比前世的车坐着舒服，倒也没觉得难以忍受。 城外的风景就单调多了，朱明玉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放下了帘子。 木槿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对外面那些很有兴趣，只觉得她大概是被关在院子里几天闷坏了。 朱明玉小时候的几年都是长在京城恒王妃身边，大了些之后每年都会回来繁城，她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要多不少出行的经历。 郑嬷嬷则保持一贯的沉默少言，一路无话的到了普济寺。 他们是巳初出发的，到普济寺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午初了，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马车，朱明玉被木槿扶着下车后才发现自己的腰背和腿都有些不舒服。 普济寺不仅是繁城香火最盛的寺庙，也是全国三大名寺之一，普济寺坐落在繁城西向，有些特别的是它在比它更为出名的大悲山脚，并不是在山顶。 关于大悲山的传说由来已久，传说这里本是一片平原，有一年的雨季特别长，沣河水上涨淹没了农田村庄，很多人流离失所，一位云游高僧路经此地，见灾民惨状心生不忍，于是在沣水之滨为灾民祈福。后来河边耸起一座山峰，使得河水改道，流入大海。待河水退下后，被沣水流过的土地变为沃土。灾民感激高僧舍身之恩，将这座山命名为大悲山，在山脚高僧坐化之地建了一所寺庙纪念他，就是普济寺的前身。 香火旺盛普济寺的门前并没有很多香客，想必寺里也做了些安排，毕竟朱家在繁城也是数得上的大户人家。知客僧早就等在了门口，引他们进去一座院子稍作休息。 院子并不大，房间有限，孔佳怡自然要和朱明琇一起，所以韦氏安排朱明瑶和朱明玉一间。 进了屋子，朱明瑶就忍不住对朱明玉道：“大姐，你看到了吗？今天二姐和佳怡表妹戴的那对簪子是祖母给的，祖母真是偏心。” 郑嬷嬷虽然在一旁但是恍若未闻，倒是朱明瑶身边的嬷嬷悄悄拽了她一下。 朱明玉没搭茬，让木槿拿出一个绣着睡莲的荷包递给朱明瑶。 朱明瑶看着那个荷包没敢接，小心问道：“大姐，这是什么？” “不要吗？那就算了。” 朱明玉佯装收回，朱明瑶咬了下牙还是接了过来，道：“大姐送出来的怎么能收回去呢。” 待朱明瑶打开一看，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朱明玉：“这个，真的送给我吗？” 其实朱明玉在里面放的不过是一对南珠珠花，她感觉这个和朱明瑶很配，上次送给朱老夫人的寿礼没有她帮忙的话肯定没法完成。朱明瑶虽然有些小心机，但是对自己一直是不错的。 “你都说了，我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拿回的道理。”朱明玉笑道。 “大姐，你对我真好。” 015 解签 普济寺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自然不是仅仅有段历史而已，它的发达始于本朝开国，但是兴盛起来却是因为另外一位在世高僧，智通大师，连太后都对其十分推崇。 智通大师学识渊博，通晓古今，但这些还不足以使他名扬四海，让太后对他所言深信不疑的原因是他可以窥测天机，预知未来之事。 不过这件事并不是被大众熟知的，朱老夫人也是因为和程家走的近才知道，她非要带朱承淑来也是为了让智通大师为朱承淑批算下命格，因为朱承淑到了朱家之后也是一副生无可恋、随时准备追随她夫君的样子，朱老夫人怎能不担心。可以约上这位大师也是全赖贵人帮忙。早上要不是韦氏亲自去说动了朱承淑，她还不愿意出来呢。 朱老夫人虽然已经约好了时间，但是毕竟她自己都没有见过智通大师真容，还是有些担心会被拒之门外，终于等到了小沙弥前来告诉她们，智通大师正在等她们，于是赶紧带着朱承淑就去了。 智通大师所居是一处很偏僻的院子，靠山而坐，小沙弥只把朱老夫人和朱承淑带到门口请她们进去后就离开了。院子里有一片竹林，在幽州这种气候下能养成这片竹林倒很是难得，虽然叶片已经凋落，但是竹枝还在。 进去之后，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男子坐在炕上拿着棋子正要落下，阳光从外透进来，照得那双手的皮肤显得有些透明，骨节分明却不显突兀，皮肤细腻，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上了年纪之人的手。待和尚转头过来，却是一个眉毛已经白了的老人，看起来比朱老夫人要大上很多。 智通大师人很和善，请朱老夫人和朱承淑坐下，亲自给她们上了两杯茶：“两位施主请用茶。” “有劳智通大师，”朱老夫人接过茶放在一边，道，“这次来是想求大师为老身的女儿批算一下。” 朱承淑捏着帕子角不说话，有些忐忑的看着智通大师。 智通大师微微一笑道：“贫僧只有一言相赠，随云莫知风何往，后福需待玉至臻。” 朱老夫人和朱承淑听着智通大师的话目不转睛，智通大师善解人意的提笔写下了这两句，递给朱老夫人。 智通大师又继续与自己博弈去了，朱老夫人和朱承淑则告退一声出来了。 到了门外，朱承淑忍不住问道：“娘，您看大师是什么意思？” 朱老夫人看着字条若有所思：“回去再说。” 不管那边朱老夫人和朱承淑如何揣测智通大师的话，这边朱明玉姐妹几个就显得无忧无虑多了。她们在房间里各自吃过斋饭后便去上香了，上香其实不是这些姑娘的重点，求签才是。虽说佛教教义有云，告诫弟子不要执着于命理，所有因果皆为业报。但是普济寺却是与众不同，这里的签也是有名的灵验。 朱明瑶吃完饭就拉着朱明玉要去，朱明玉虽然不太感兴趣，但是看朱明瑶期待的表情也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便和她一起出门了。刚出去，就碰到了也是要出门的朱明琇和孔佳怡，两组人打了个照面，反正没有长辈在场，谁也没理谁，就这么泾渭分明的分开两边各自去了大殿。 今日的香客确实不多，大殿也没有多少人在拜。四人分别在蒲团上跪下，磕了头上了香，接着进行重头戏，求签。 那边朱明琇摇着签筒，掉出来一支，她看了一眼，又果断塞了回去，接着摇。 朱明玉看到了朱明琇的动作，心道：这样还能准得了？ 她这边走着神，自己的筒里掉出了一支签。 朱明瑶拿着自己的签凑过来看朱明玉的：“大姐，你的是什么？” 朱明玉亮开竹签给她看，上面只有四个字：小心火烛。 朱明瑶想了下，不明其意，不过还是建议道：“大姐，你最近夜里还是不要点灯了。” 之前朱明玉有夜里留灯的习惯，只是现在的朱明玉没有，不过还是保持着之前的作风。听朱明瑶一说，朱明玉便点头应下，回去正好以此为由不再留灯。 朱明瑶拿自己的给朱明玉看，上面写的是一句诗：若非春花落满地，哪来绿柳长芳菲。 “我们还是去解签吧。” 朱明玉站了起来跟她一道过去，但是她却是不太信这些的，在她看来，所谓预知能力无非是见微知著，根据已知现象进行推测而已。而人一旦相信了，潜意识里会朝着这个方向去做，那么得到的结果和预测的一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边朱明琇和孔佳怡也凑在一起看着签文，也站了起来。 解签的摊位离朱明玉她们比较近，她们便先走了过去。位子上坐着的是一个脸色发黄的中年和尚，不过身材倒是很高大，窝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 本来朱明瑶要把签递过去，看到朱明琇和孔佳怡也过来了，便收了回来，等她们二人先拿出签。 而朱明琇显然很了解朱明瑶：“大姐四妹你们先到的，你们先来。” 不就是解个签，至于吗？ 朱明玉爽快的拿出自己的签递过去：“有劳大师。” 和尚接过签，翻开厚厚的一本解文，开始找寻，不过翻到了头儿，好像也没找到，于是又从头到尾翻了一次，依然没有。 嘀咕着：“怎么可能……” 朱明玉看他额头都有些冒汗了，便道：“既然没有就算了，想必这支签不是这里的，那我就拿走了。” 这倒挺有意思的，朱明玉想着，便收起了这支签。 “大师有没有看仔细呀。”木槿虽然有些不高兴小姐的签没解，还是拿出了银子递给和尚。 和尚有些不好意思：“等我找到了再告诉女施主。” 看到了朱明玉的签，朱明琇依然没有拿出自己的，只是看着朱明瑶。 朱明瑶看朱明玉都拿出去了，也递了过去。 她这个签文很好找，和尚很快就念出了解签，是个中平签，签文解释也无非是些粉饰太平的话，不过朱明瑶还是听得很认真。 下一个是孔佳怡，她的签文也很简单，只有六个字，戒嗔戒痴戒妒。这个签不用解也能看出说的是什么，孔佳怡有些不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 终于等到了朱明琇的签，朱明玉也好奇，她换了一次究竟抽了什么。 只见上书：心圆心愿心随意，莫喜莫忧莫言嘉。 016 偶遇 这是她们几人里唯一一支上上签，经过和尚一番解释，朱明琇的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气，孔佳怡也很高兴，连自己那支签都不在意了：“明琇表姐，我就说嘛。” 两人似是有什么默契，听到孔佳怡的话，朱明琇的脸红了一下。 朱明玉搞不懂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过与她无关，于是道了声祝贺就带着木槿撤了。 “大姐，等我跟你一起走。”朱明瑶也不想留在这里看朱明琇得意的样子，于是也跟着朱明玉走了。 不过她出去后却没看到朱明玉，转了一圈也只能自己带着丫鬟走了。 等她们过去后，朱明玉和木槿才从隐蔽的拐角处出来。 木槿有些奇怪：“小姐你不喜欢四小姐吗？” “不是，我只是想自己逛逛。”她确实不讨厌朱明瑶，只是朱明瑶有些粘人，而且她刚才找自己肯定会抱怨抽签的事情，她实在没兴趣参与这些小姑娘之间的勾心斗角，只能先躲了。 幽州因为偏冷，树木生长较慢，但是普遍较高，而普济寺不愧是百年老寺，朱明玉随便一转，就能看到随处可见的参天的古松和古柏。寺庙里也很清净，除了遇到几个小和尚外便没有别人。 朱明玉带着木槿随便逛着，走到了一处院子里。 木槿指着一棵她们二人都无法合抱的树道：“小姐，这棵树真粗。” 朱明玉看向那棵树，它的树叶已经掉光了，不过光秃秃的枝桠因为落满了雪，倒也让树冠看起来很饱满，笼罩了很大一片地面。树干中间还有一个洞，好似两棵树长到了一起而留下的。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朱明玉想起前世的这句诗，便念了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嗤笑：“什么连理枝，这棵树叫一合树，是当年太祖皇帝定下江山之后命名的。” 树后走出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毛皮斗篷，衬得肤色莹白如雪，红唇欲滴，不是秦克己还能是谁。 他不是前几天就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朱明玉怀疑他是知道自己会来普济寺，故意等在这里的，总之这绝对不可能是偶遇。 要说他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但是中二少年的仇恨并不能用成年人的思维去理解。 木槿见到是秦克己，也是一惊，随即紧张的把朱明玉往后拉。 秦克己倒是没向前两次碰面时那样咄咄逼人，并没有在走近，隔着树道：“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那么爱哭。” 朱明玉见他今天比较正常，也不像要扑过来找自己算账的样子，于是也大方承认道：“嗯，我是装的，不过眼泪可是真的，你砸那下你心里有数。” 朱明玉其实并不是爱哭的人，不过天生就有这样的本事，让眼泪随用随流。从小时候扮一扮受委屈的小姑娘到长大后装一装坚强隐忍的柔弱女都离不开眼泪，它有时候确实是种武器。 秦克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躲开秦力言他们非要留下来，在知道朱明玉也要来普济寺后还也来了这里，不过见到她神色平常的站在那里说了实话，他明白了，自己大概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 “没事我就先走了。”看秦克己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是难得的深沉安静，这么看起来到真像个貌美忧郁又无害的少年了，不过天知道他会不会又发神经，还是躲远点的好。 不过朱明玉刚转头走了两步，刷刷两声，前面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落下来两个白衣人，蒙着脸，手里拿着剑。 朱明玉先是一愣，转而回头对秦克己道：“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就为那么点小事你还想要杀我泄愤？” 木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刚要尖叫，其中一个白衣人身形一晃就站到了木槿身后，伸手砍在她的后颈上，木槿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朱明玉也急了，冲着秦克己吼道：“还不叫他们住手！”遇到他总没好事。 秦克己似是才反应过来，皱眉看向朱明玉：“这不是我的人，我不认识他们。” 朱明玉抓起一把雪扬在朝她走过来的白衣人眼睛上，虽然不是石灰，但对方还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挡了一下，趁这片刻，她要把木槿敲醒了，但是秦克己却过来拉着她就跑了。 朱明玉也知道现在带着木槿根本跑不了，回头看到两个白衣人都追了过来，知道他们看来是冲着自己或者秦克己来的，也就放心了，木槿躺在那里倒是安全的。 秦克己似乎对普济寺的地形很熟悉，带着朱明玉冲出了院子，左转右兜的，几次要被白衣人抓住都被他巧妙躲开。不过毕竟对方有武功，在他们差点就逃出一扇月亮门的时候提前堵住了门。 “你们回去告诉秦淮，别以为杀了我他就能当家，秦家还轮不到他做主！”秦克己虽然有些喘，但语气却不像朱明玉熟悉的那种孩子气的感觉，而是带着一股阴郁的气质。 是追杀他的人？ 朱明玉看向秦克己，觉得自己之前对秦克己的认识并不全面。 秦克己松开朱明玉的手腕，把她往旁边推了一把，又道：“她跟秦家的事无关，你们放她走。” 白衣人并不言语，只是朝他们走过来，然后，拿剑架在了朱明玉的脖子上。 秦克己喊道：“我都说了，她不是秦家的人，你们要做什么！” 另外一个白衣人似乎觉得他太吵，点了他的穴，让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 闹了半天，是冲着自己来的呀！ 朱明玉看着白衣人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仔细辨认了下，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难道是原来朱明玉惹到的什么人？但是她已经大半年没回来了，这才刚回来几天，能惹到谁？ 朱家的人，她觉得还没谁有这个胆子下手害她，不然朱明玉早就不知道死过几次了。 那么，还能是谁？ 见朱明玉盯着自己，白衣人把剑又往朱明玉脖子处移了移，朱明玉感觉到脖子上有一片凉凉薄薄的东西贴的更紧了。 朱明玉动了一下胳膊，原本装在袖子里的签掉了出来。见白衣人的眼神瞟了过去，朱明玉迅速抬脚把签踩到了脚下，道：“你要是杀了我也别想看到上面的字了。”说着脚用力一捻。 他们站的这块地方是石头抹的台阶，上面的雪被打扫过，朱明玉只要一用力，签上的字就会被粗糙的石面磨掉。 朱明玉也是在赌，他们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这支莫名其妙的签。 017 脱险 朱明玉赌对了，那两个人要找的确实是那支签。 拿剑威胁着朱明玉的白衣人个子很高，他终于说话了：“你可以试试，是你的脚快，还是我的剑快。” 他的声音很冷清，却很认真，朱明玉毫不怀疑，如果她的脚敢动一下，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就会立刻分家。 朱明玉气结，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谁快，于是乖乖抬脚，另外那个矮一些的白衣人过来蹲下来要捡起了的时候朱明玉又放下了脚。她虽然死过一次，但是被人这么拿刀架脖子上还是第一次，说她不害怕不紧张那是假的。 “大侠，你们拿到东西就会放了我们吧？”朱明玉的语气诚恳而又低姿态，配合着楚楚可怜的神情，是个人都会心软。 但是偏生高个儿白衣人不吃这套，淡淡道：“你再继续踩着我就不保证了。” 朱明玉闻言赶紧抬脚，还往后仰了仰身子试图躲开剑锋，当然是徒劳的。 捡起签的白衣人把签收了起来，但是另外那个高个儿架在朱明玉脖子上的剑却还没有拿开。 朱明玉紧张道：“做人要讲信用啊，你身为大侠，更不能出尔反尔了。” 白衣人反问：“我答应过你吗？” 不过听的语气怎么都不像要真杀了自己，不然早就动手了，于是朱明玉更镇定了些：“大侠就不要逗我了，您放心，我保证离开后就忘了今天的事，大家就这么好聚好散吧。” 朱明玉感觉白衣人在面罩下的脸似乎动了下，他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剑。 等朱明玉摸着自己的脖子确信她一点皮儿都没破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而秦克己的穴道还没解开，他依然不言不动的站在那里。 朱明玉看到秦克己眼神里的疑问，并没有解释，而是把斗篷上的帽子替他扣上，再把绳扣给他系上，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耐心等下，过了时辰穴道就会解开了。”随后便进去看木槿了。 朱明玉暗道，这里还真是清净，都没遇到个小和尚，不是著名寺院吗？怎么和尚这么少，刚才估计叫都没人听得见。 木槿还没醒，朱明玉掐了她的人中一会儿都没反应，叹了口气，朱明玉决定先找人来帮忙。 还没出去，有人来了，竟然是孔嘉誉，而秦克己的穴道大概也是被他解开的，此时他正在孔嘉誉后面瞪着朱明玉。 “你竟然把我丢在那不管！” “没有不管，只是我要先看看我的丫鬟有没有事。”这是实话，相比秦克己，在她心里还是木槿更重要。 秦克己还想再说什么，被孔嘉誉打断了，他倒是很镇定，问道：“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来要掳走秦少爷，木槿被吓晕了，我跑的快，他们要追我所以先点了他的穴，正要带我们走大概是听到你来的声音所以吓跑了。” 朱明玉的解释是漏洞百出，难得的是秦克己也没有反驳，孔嘉誉也很知情识趣，并没有多问，而是帮朱明玉过去把木槿带了回去。 好巧不巧，他们回去的时候在院子里碰到了朱明琇和孔佳怡。 “哥哥，你怎么来了？”孔佳怡问道，看到后面跟着一起的秦克己声音小了下去，“还有他，怎么会跟哥哥一起……” “舅舅让我来的，不过我早上有事，到的晚些。”孔嘉誉显然也没说实话。 朱明玉把木槿交给薄荷和绿萝，对孔嘉誉道谢：“多谢表哥。” “你怎么会遇到嘉誉表哥的？”朱明琇问道，语气不善。 朱明玉怎么会看不明白朱明琇眼里一簇簇的邪火是因为孔嘉誉而起，但是她不想跟她起冲突，于是没有回答，默默的带着丫鬟回了屋子里，关了门。 让本来还有话要问朱明玉的秦克己很不爽，她就不打算跟自己解释下为什么那两个人要追杀她吗？还有他们拿走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朱明瑶并不在，薄荷小心的请示朱明玉要不要告诉老夫人一声，请人来给木槿看看。 朱明玉本想拒绝了，一来木槿只是被砍晕，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二来她并不想把这件事让朱老夫人知道。不过现在看来朱明琇知道了，朱老夫人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让朱明琇拿着这件事去做文章，不如自己先给她们个交代。 于是朱明玉让郑嬷嬷去找韦氏，而且要她告诉韦氏，秦克己也在这里，并且差点被人绑架，她自己则酝酿了下情绪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坐在床边等她们来。 听了郑嬷嬷的话，韦氏自然很快就带人过来了，看过了木槿并无大碍。而她去问了秦克己，秦克己也配合了朱明玉的谎言，声称那两个人是准备绑走自己的，朱明玉不过是被连累了。 韦氏一听，秦克己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主，韦氏安慰了一番被吓得够呛的朱明玉，请了秦克己去见朱老夫人了。因为孔嘉誉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便一起过去了。 朱老夫人听了这些，自然是坐不住了，让护院去和寺里说了一声，不过她也不准备在这里等回话，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久留，于是吩咐下去，收拾东西立刻回府。 不过朱明瑶这边又有问题了，她在韦氏离开后不久回来了，但是却是哭着回来的，因为朱明玉送她的那对珠花却不见了。她很喜欢那对珠花，在朱明玉送给她之后就戴了起来，在寺里转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不见了，她带着丫鬟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回来见到朱明玉眼睛就红了，直说对不起她。 朱明玉倒是没觉得什么，忙安慰她不要紧，许诺回去后自己再送她一对比这个还要好的。朱明瑶表示不要，但是却终于不再哭了，让丫鬟去收拾东西了。 木槿也醒了，看到朱明玉无恙，抱着她哭了一场，除了精神有点不好，倒是没什么。 终于，朱家人都顺利上了车，朱承业不见了，回去由孔嘉誉跟着，朱老夫人担心秦克己又被人盯上，带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 看秦克己明明不情愿，但还要装作感激，搞得整个脸表情十分纠结的样子，朱明玉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 不过朱明玉的好心情还没持续多久，她的腿还没迈上车，就被人抱住了。 “求大小姐救命！” 018 流言 朱明玉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抱住自己腿的是个年纪和木棉差不多的姑娘，一身白衣，头戴白花，显然还在孝中，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手上都是皴裂的伤口，手指肿得厉害。 不过这里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她就挑中了自己？自己有长着一张好说话的脸吗？ 因为刚经历过性命被人掐在手里的惊险，朱明玉实在很难相信这个姑娘是偶然挑上自己的，于是要把腿收回来，不过姑娘抱的很紧，一时她竟没挣脱开。 木槿反应过来：“还不快把她拉开。”说着和薄荷一起把姑娘拉开，甩到地上，朱家的护院也围过来几个，以防不测。 姑娘跪在地上，开始对着朱明玉磕头，口里不断说着求大小姐救命。朱老夫人已经上车了，不过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朱老夫人让孙嬷嬷过来看看，秦克己想下去看看但是被朱老夫人拦住了。 朱明玉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再多怀疑却也不忍看她如此，连忙道：“绿萝快过去把她拉住，别让她再磕头了。” 韦氏也过来了，问道：“明玉认识她吗？” 朱明琇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热闹，说着风凉话：“大姐，你不会是又做了什么事吧，不然为什么她只找你救命。” 这次朱明琇似乎对朱明玉有着很大的怨气，连关心口气都忘了伪装上。 孔佳怡也附和道：“就会做些欺负人的事情。” 倒是孔嘉誉说了句公道话：“佳怡，事情还不清楚，不许乱说。”说着也过来了。 孔佳怡不高兴的摔下帘子，朱明琇听了孔嘉誉的话更是狠狠瞪了朱明玉一眼。 姑娘的力气不小，绿萝和薄荷两人联手才将其拉住，但就是刚才那几下，姑娘的额头已经红肿一片，看得出她还真是下了狠心。朱明玉这才看清姑娘的容貌，虽然脸颊被冻加风吹得通红也要皲裂，额头还有一片红肿，但她确实是个美人，而且是很高贵典雅那一款的。 朱明玉本来要说不认识的，但是向来以貌取人的她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嗯……好像见过。” 孙嬷嬷也没想到朱明玉会真的认识这个姑娘，于是问道：“那么大小姐预备怎么办？” “先带回去再说吧。”朱明玉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她好像认识自己，但是自己却没有印象，要是因为怀疑而真的选择不管，万一自己错了，害死了她怎么办？有些事情，她宁可做了知道错了后悔也好过因为不作为而后悔一辈子。 “可是……她来历不明。”孙嬷嬷还是不太放心。 韦氏没有说话，不过看来和孙嬷嬷是一个意见，并不同意带她回去。 “问清楚了再带回去吧，不如先把她送到你的庄子里？”孔嘉誉倒是提出了个不错的折中办法。 “那就送她去那吧。”朱明玉也明白她们的顾虑，不过孔嘉誉怎么对她的庄子这么清楚，要知道那是孟氏的嫁妆，朱承业并不管，都是恒王妃派人帮朱明玉打理的。 韦氏和孙嬷嬷这次没有反对，韦氏安排了一辆车和一个护院去送姑娘去朱明玉在繁城乡下的庄子，其他人终于可以出发了。 秦氏虽然不喜欢朱明玉，但还是尽了继母的职责，给朱明玉请了大夫来看，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朱明玉以此为由，躲在了榆园里不出去。朱明琛送来了一些平安符和让朱明玉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不过朱承淑也送了东西进来倒让朱明玉有些没想到。朱明玉虽然拒绝了朱明瑶的探望请求，但却派丫鬟送了另外一对珠花给她。 三夫人马氏和四夫人王氏也知道了朱明玉在普济寺收到惊吓的事情，马氏没有亲自来，只派人送了东西给朱明玉，王氏则亲自来看朱明玉了。 不过朱明玉并没有见她，王氏在碰壁后又去见了朱老夫人，还隐晦的提起了寿宴那天秦克己和朱明玉碰面之后朱明玉哭着离开的事情。 朱老夫人虽然觉得王氏碎嘴又多管闲事，端着嫡母的架子告诫了她一番打发她走了。不过之后还是把郑嬷嬷叫来了，郑嬷嬷确认朱明玉确实被吓到了，夜里经常惊醒。朱老夫人闻言，即使还有怀疑也不便去问了，还派人送了不少补品去榆园，让朱明玉好好休养。 事实上，朱明玉虽然有些后怕那天的事情，倒没有被吓得那么严重，闭门不出会省掉很多麻烦。比如说非要让自己给他个交代的秦克己，比如说对她敌意满满的朱明琇。 不过没想到的是王氏竟然来看她，而且在她走了之后郑嬷嬷就被叫走了，虽然郑嬷嬷回来没说朱老夫人问了什么，却对自己说秦克己这两天就要走了，老夫人的意思让她继续休养不要出门。 姜嬷嬷看出了其中的暗示，提醒朱明玉别和秦克己走的太近，毕竟年纪都不算小了，他是秦氏的娘家人，而且还差着辈分，传出什么就不好了。 朱明玉赶紧制止了姜嬷嬷要继续说教的话，她不是小孩子，岂会不明白，不过她倒是有些猜到了那天的裙子脚是谁的，八卦是天性，不过王氏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找个机会应该敲打下她这伸的太长的手。 秦克己在被带回朱家后，秦氏赶紧给自己哥哥秦克俭去了一封信。不过秦克俭好像在没收到信之前就已经让自己儿子来接秦克己了，于是信出去没两天，秦力言复返朱家，当天没做停留就把秦克己给带走了。 不过流言已经传开了，说是朱家大小姐在普济寺会情郎但被人惊扰，吓病了，不过这个流言不知为何并没有传到榆园里。 在秦克己走后第三天，朱明玉终于走出了榆园，第一件事就是规规矩矩的去给朱老夫人请安。其实除了朱明玉以外，秦氏韦氏还有朱家的少爷小姐们都是每天请安的。 朱明玉在去松园的路上碰到了朱承淑和孔佳怡母女。 “姑母和表妹也是要去祖母那里吗？” 朱承淑见了朱明玉倒是很亲近，拉过她的手问道：“嗯，明玉好了吗？怎么会遇到那种事的，唉……” “已经没事了，明玉还没有谢过姑母送来的安神香。” “那些是誉儿……”朱承淑的话说道一半就被孔佳怡打断了。 “母亲，我们该走了。” “我也是要去给祖母请安，这阵子一直在养病都没去，一起吧。”朱明玉倒不是非要和他们结伴而行，不过为了确定一件事。 孔佳怡闻言拒绝：“我们走的快，表姐刚病愈，还是慢些走吧。” 朱承淑有些无奈，抱歉的看向朱明玉，道：“明玉，你不用急，母亲不会介意的。”然后就被孔佳怡拉走了。 果然，孔佳怡似乎更讨厌自己了，朱明玉想。 019 教训 等朱明玉到了松园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朱老夫人问了朱明玉的还有没有半夜惊醒的情况，朱明玉说自己并无大碍，也趁机表达了下对朱老夫人的感谢和孺慕之情，朱老夫人对她似是很满意，到了最后散了其他人，竟留了朱明玉、朱明琇和孔佳怡陪自己用早膳。 朱明琇和孔佳怡最近常在朱老夫人膝下承欢，一日三餐多在松园吃，不过留朱明玉还是头一次，这让秦氏很不高兴。但是自己女儿还是一副淡然平常的表情，看着她最近红润了不少的脸色，又觉得让她在这里吃饭哪里比得上在自己那里吃的随心所欲，于是也没说什么酸话，带着朱明璨就走了。 朱明玉并不喜欢和朱老夫人一起吃饭，朱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甜食，但是朱明玉对于甜丝丝的八宝粥和腻死人的奶黄包一点都不感兴趣，于是只草草喝了一碗粥吃了些小菜便放下了筷子。 朱明见朱明玉撂箸，关心的问道：“大姐怎么吃的这么少，是不合胃口吗？” “我不喜欢吃甜食。”朱明玉大方承认，倒是让等着她话茬的朱明琇一时接不上了。 朱老夫人一听，又让丫鬟上了些小笼包，朱明玉这才继续又吃了些。 孔佳怡其实也不喜欢吃甜食，最近总跟朱老夫人一起吃饭她也吃不下多少，上了小笼包之后她也多吃了几个。 朱老夫人一看便明白了，有些不高兴，一个个都不喜欢吃何必勉强，于是吃完饭便把她们都打发走了。 出了松园，孔佳怡便向朱明玉发难了：“都是你，惹得外祖母不高兴了。” “明明是你们不喜欢吃甜食还非要装作喜欢，祖母最不喜这种表里不一的做派了，我看你们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还有，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别怪我要去找祖母评一评理，看谁家表妹会对表姐大呼小叫的，没一点闺阁千金的礼貌和教养。” 朱明玉端起了长姐的架子教训孔佳怡，把孔佳怡说的一愣一愣的，朱明琇却是深知朱明玉为人的，她虽然最近低调了许多，但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于是便出面打圆场了。 “大姐，佳怡她没有怪你的意思。” “还有二妹你也是，”朱明玉顺带着把朱明琇教训了上了，“你们两个常在一起，你这个当姐姐也不知道教教她什么是长幼尊卑，下次别让我再提醒你们这些。”说完也不管她们二人如何反应，施施然带着木棉和木槿就走了。 孔佳怡瞪着朱明玉的背影，半天没缓过神来，朱明琇碰了碰她的肩膀道：“咱们也回去吧，你非要和她置气做什么？她那脾气，从来就不得大伯父喜爱，犯起浑来连大伯母都要绕着走，除了祖母她还把谁放在眼里过。” 孔佳怡愤愤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嚣张的样子，流言都满天飞了，亏她还有脸教训我。” “不是我说，秦家小舅舅怎么会看上她的？”朱明琇一声叹息。 孔佳怡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木棉忍不住问朱明玉：“小姐，您为什么要在那里教训表小姐？离松园很近，万一老夫人知道了怎么办？最近老夫人可是对表小姐很好，甚至连二小姐都要靠边站。” “她不过是寄居在这里的，我要是任她在那里指责才让人笑话，祖母知道了也会明白我那是为了表妹好。” 孔佳怡对她的厌恶是从何而来呢？朱明琇的影响应该没有那么大。 木棉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很笨的话：“要是老夫人不明白呢？” “能怎么办？凉拌。”朱明玉一笑。 “怕什么，小姐又没错，就是表小姐过分。”木槿倒没有木棉那么担心，她一向是拥护朱明玉所有决定的。 她觉得最近小姐老实过头了，要是再被表小姐欺负了，那才是说不过去，这样敢说敢做才是她的小姐的做风嘛。 几个人到了榆园，朱明瑶正等在那里。 “大姐。” “你吃过了吗？”朱明玉随意问道。 “嗯，吃过了，”朱明瑶拿出一条手帕递给朱明玉。 朱明玉接过一看，手帕上绣着一对哈巴狗，样子憨态可掬，十分精致，笑道：“送我的吗？真好看，你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朱明瑶有些不好意思了：“比大姐送我的东西差远了，不过我也没什么能回礼的，我记得大姐不喜欢花，倒是喜欢小猫小狗什么的，就绣了这个。” “这还不好，我都舍不得用了。”朱明玉笑道，她确实很喜欢小动物。 “大姐要是喜欢，我再给你绣一个。” “不用了，一个就够。”这手帕一看就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可不是一两天可以绣好的，朱明玉觉得朱明瑶投桃报李的行为比礼物本身更为珍贵，便道，“你的手艺好到我都想拜你为师了。” 朱明瑶有些受宠若惊：“大姐要学我当然会教你。”不过她记得大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事情。 “千万别，我说说而已，你也知道，我最讨厌这些。”朱明玉苦着脸道。 “我就说嘛……” 周围的丫鬟都笑了起来。 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三，朱明玉最近一直每天都去给朱老夫人请安，朱老夫人对她也亲近了不少，不过却不再留她吃饭，朱明琇和孔佳怡也都没再被留下用膳了。 朱明玉收到了京城的来信，恒王妃没有辜负朱明玉的期待，在信里夹了几个方子，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些有助于中风病人恢复好转的药材。朱明玉很高兴，提笔给陈柔写了一封信，连同药方和药材派人给知府李家送去了。 姜嬷嬷见了信之后却有些担心，虽然王妃在信里还是很关心的询问了朱明玉最近的情况，但是却没有提要接朱明玉去京城的事情，这样的情况还从来没有过。 要知道，这些年朱明玉其实都是在京城过年的，这次让朱明玉年前就回来的情况就很不对劲。 相较姜嬷嬷的担心，朱明玉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每天吃好喝好，没事还会给大家讲个故事，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不过关于朱明玉和秦克己的流言终于传到了朱明玉的耳朵里。 小剧场： 朱明玉：大家好，我是女主角，第一次上推荐还有些紧张，想给大家推荐一部好友天醉子的作品《惟美食与轻不可辜负》，讲述办公室爱情的轻喜剧，希望大家喜欢~(≧▽≦)/~ 秦克己：嗯，我看过，还不错，推荐~ 朱明玉：你怎么来了，离我远点，没听说过流言猛于虎吗？ 秦克己怒：怎么，大不了小爷娶你！ 朱明玉：切，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秦克己：朱，明，玉！有种你再说一遍！ 朱明玉：没种，我不说，大家别忘了去看呀…… 跑。 020 木香的保证 要说怎么被朱明玉知道的，还得从让她莫名其妙遭遇死亡威胁的签说起。上面不是写小心火烛嘛，后来朱明玉想起来便让人去打听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一打听，没听说哪里走水，倒是听到了有关自己和秦克己的流言，不仅如此，还有朱明玉在朱家的行事作为也被拉出来被世人品评了一番。 现在繁城只要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了朱明玉是个嚣张跋扈而且行为不检的女子。 姜嬷嬷怒不可遏，要先教训下打听消息回来的小丫头，再去找是哪里传出来这样的话。不过被朱明玉拦下了，现在控制已经是控制不住了，谁传出来的好查，她在意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朱家下人并不少，照绿萝所言，这件事其他院的人都知道，但是唯独榆园的人一无所知，到底是谁封锁了消息没让她们知道。 姜嬷嬷更气愤的是朱家人竟然知道了却没有及时阻止流言的传播扩散，到底有没有把朱明玉当做朱家人，当做正经的朱家大小姐。 朱明玉劝了姜嬷嬷半天才让她消停下来，不过姜嬷嬷冷静下来后要朱明玉给王妃回信，提起这件事，重点说下朱家人对此放任不理的态度。 在当世名声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并没有想挑战世俗。别说她根本对秦克己没意思了，就算是有意思也不可能嫁给他，他是秦氏的族弟，比她高出一辈，就这么一点能让她被人指指点点到死了。她虽然还没想这么快就把自己嫁出去，但是却也不想被这件事影响了。 不过朱明玉倒是觉得此事没有必要说，如果恒王妃一直关注着她，那么即使她不提，自会有人告诉王妃。还可以看看王妃是不是真的看中她，并没有因为之前朱明玉的一再表现而放弃她。 而且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习惯有问题依靠别人去解决而不自己想办法的人。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可以解决，但是依靠了别人之后只会产生惰性，与其以后不知所措，不如一开始就靠自己。养母就曾说过她，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解决，寻找助力并不是依赖别人，不过助力不能当做主力。 而她现在还不想用到王妃这个助力，她从来不是遇事退缩的人，只不过到这里以后在没搞清情况之前她一直选择低调，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那么就拿这次的事情开刀好了，不管是谁，她都会让他明白什么话不能乱说。 虽然榆园的气氛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变得有些低沉，不过还是不能影响整个朱家迎接新年的喜气。 不过总督府突然派人送了帖子过来，程双请朱明玉元宵节时候出去赏灯看烟火。幽州的民风还算开放，女子并不是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重大的节日庆典也可以看到很多出游的姑娘们。不过程双这个帖子下的还真是早，现在还没到除夕，她足足提前了二十天。 尤其在朱明玉出了那样的传闻之后，程双竟然如此正式的邀请她出去，可见她与自己结交的诚意。 这件事让姜嬷嬷的精神重新振奋起来了，认为总督家的帖子下的这么早，说明十分重视，虽然小姐有王妃这个靠山，但毕竟远在京城，能与当地最为勋贵都程家小姐交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于是接到帖子后姜嬷嬷就要去找秦氏给朱明玉做几件新衣服，又开始准备挑选朱明玉那天戴什么首饰。 朱明玉赶紧拦下了她，说还早，而且衣服前阵子刚做完，没必要去找秦氏再要。 姜嬷嬷觉得朱明玉这是收到流言的影响才会如此隐忍，于是把造谣的人骂了半天。听着姜嬷嬷不带重样的花式骂人，朱明玉的心情好了很多。 流言蜚语再可怕又如何，她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朱明玉在乡下的庄子派人来送东西了，来的人里竟然有在普济寺向朱明玉求救的姑娘。 她似乎在庄子里过的还不错，脸色好了，皮肤看着也细腻了，只是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过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光彩照人多了。 “为什么是你来？李嫂呢？”木槿问道，她对这个莫名其妙抱着自家小姐大腿不撒手的人有着很强的戒备。 姑娘并不在意木槿的态度，恭敬的答道：“李嫂怀孕了，不方便，所以就让我来了。” 姜嬷嬷在旁边看着单子，看到姑娘的样子也忍不住赞了句：“好标致的丫头。”她也知道普济寺的事情，不过看着这姑娘觉得很面善，倒也生出几分好感。 只能说，世人通常都是以貌取人的，对于容貌姣好的人总是会不自觉多出几分宽容和善意，像木槿这样不被表象迷惑的反倒是少数。 朱明玉看着姑娘，问道：“其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奴婢叫木香。” “木香……”朱明玉念叨着，“你原来叫什么？” 木香答道：“自从小姐救了奴婢，奴婢就是小姐的人，所以擅自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 “你还敢取这个名字！”木槿不高兴了。 朱明玉示意木槿不要说话，自己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 木香思索了一会儿，才抬头对朱明玉道：“小姐，我并不想骗你，只是现在我不能说，不过以后我会告诉你，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心。” 木槿一听，呵斥道：“大胆，有你这么跟小姐说话的吗！小姐让你说你就说，费什么话。” 木棉拽拽木槿，让她听听小姐怎么说再发火，这丫头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连小姐都变了，她怎么还是这样咋咋呼呼的。 木香低头跪下并不言语。 朱明玉也不想勉强，再纠结这个也没意思，听她这么跟自己说话，倒是带着一种公平谈判的意味，她的身份背景似乎很有内幕，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便道：“你起来吧，那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木香对于朱明玉话似乎并不惊讶，而更像是意料之中，不过她却没有起身，继续道：“小姐，请您留奴婢在身边，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为小姐所用，万死不辞。” “你不要得寸进尺！”木槿气急了。 这次连姜嬷嬷和木棉都觉得木香的请求有些逾矩了，本来小姐救了她就是天大的恩情，还把她放到了庄子里，她不但隐瞒自己的情况还要留着小姐身边，哪个头脑清醒的人会同意冒这个险啊。 不过朱明玉显然就是那个头脑不清醒的人：“嗯，那就留下吧。”她不是信任木香，而是人都救了，再搞得恩人变仇人，她更亏大了。 所有的选择都面临风险，虽然风险不一定和收获成正比，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敢上位者谈条件，所以她想给她个机会，看看她到底能为自己做什么，做到什么地步。 小剧场： 木棉木槿：大家好我们女主忠心的下属，联手向大家推荐好友糖果兔佳作《首席旧爱不过期》， 讲述一个宠恋情深的故事，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你…… 文已经很肥了，可以下手啦~ 木棉：我就是那代表光明的莫辰，素樱你是我的╭(╯e╰)╮ 木槿：我是那代表黑暗的苏夜，素君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木香飘过：我不是女主，只是路过。 木槿：谁要你当女主呀，哼╭(╯^╰)╮ 021 不去也得去 朱老夫人知道了总督府下了帖子来，倒是把朱明玉叫过去问了几句，还给了她几件首饰，嘱咐了她几句，顺便委婉的提了下能不能到时候把朱明琇她们几个也一起带上。 繁城每年十五都会放烟花，在繁城偏东的望月楼是最好的观赏地，也只有总督府这种实力才能包下整个望月楼，组织繁城的豪门世家一起观赏，不过毕竟空间有限，帖子也是有限的，往年朱明玉不在家，朱家并没有接到过帖子。 朱明玉倒是没马上应下来，只是说问下程双还有没有位子。倒是孔佳怡那边听说自己出去还要沾朱明玉的光，放出话来说自己宁可去也不要朱明玉施舍。 倒是朱承淑还特意来找了朱明玉一次，让她不要跟孔佳怡计较，可能的话帮她也争取一张帖子，朱明玉也照旧说是会问程双。就是这样的回答，也让朱承淑感动的拉着朱明玉的手直说她是个好孩子，有福气。 朱承淑走后，姜嬷嬷有些感叹说这女人的命真是难以预料，朱承淑和孔赞再怎么两情相悦，夫妻恩爱，却也躲不过生死离别，这没了丈夫的女人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朱明玉倒是没姜嬷嬷感慨那些，她只是觉得像朱承淑这样柔弱的女人还真不像个能做当家主母的料儿，难怪会被孔家欺负得只能回娘家。倒是她的儿女跟她一点都不像，孔嘉誉心思深沉，孔佳怡刁蛮任性，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 除夕很快来临，朱家的团圆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朱明玉依然是姐妹里吃的最多的一个，为了避免尴尬，她继续打赏了厨娘。连带的效应是，只要朱明玉的榆园要的东西，厨房做的总是最快的，也是最用心的，让朱明琇知道后私下跟韦氏抱怨了好几次。 朱明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到了这边之后就特别能吃，也只能理解为自己这个身体正在发育中，捏捏自己还是很苗条的腰身和纤细的胳膊腿，她觉得多吃点也没什么。 程双接了朱明玉的信，很快回了信，一起来的还有其他几个人的帖子，让朱明玉有些没想到，而朱老夫人对朱明玉愈发满意。 因为是难得的烟火表演，本来朱明玉想带姜嬷嬷一起去，不过姜嬷嬷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如让小丫鬟去见见世面，于是朱明玉便决定带着三木和薄荷去了。 木香确实是个能干的，这没来几天便就赢得了姜嬷嬷的欢心，原因在于她算得一手好账。在榆园里木棉管朱明玉的生活起居和衣服，木槿负责外院交涉和小丫鬟的调教，姜嬷嬷则管着朱明玉的月例钱物和孟氏留下的嫁妆。 但是姜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年底的账目又多，她算起来难免力不从心，木香看到后主动提出帮姜嬷嬷。姜嬷嬷在试探了她几次后也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而且难得的不贪心，便对朱明玉说她是个好的，于是木香便插手了榆园的核心事宜，帮助姜嬷嬷算账。 因为有姜嬷嬷在旁盯着，朱明玉倒是不担心木香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况且自己也不是个傻子。她看的出来，自从那天过后，木香很快的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虽然她一看就不是做惯丫头的人，但是不管让她做什么都很认真也肯学。对于这样踏实能干的人，即便有些小心思，也不影响朱明玉对她的好感。 前世朱明玉是做人力的，知道知人善用才是做管理中最难的，做一个领导可以业务不是那么好，但是如果可以有几个忠心得力的手下为其所用，对其忠心，那么这就是个颇为成功的领导。 对于这样的安排，木棉依然是没什么看法，她不是个聪明机灵的人，能做到大丫鬟的位子上靠的只有忠心和踏实，既然小姐那么聪明都人都相信她，那么她也信。木槿自然是不服气的，不过在挑衅了几次都只得到木香的回避后更觉得她心思深沉别有目的，但一时又没有证据，只能等机会再到小姐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了，她就不信她能忍多久。 转眼，到了十五，虽然赏灯和看烟火都在晚上，但是朱明玉她们过了午后就准备去总督府和程双一同前往。 朱明琇、朱明璨和朱明瑶都准备妥当了，但是孔佳怡不知哪根筋又不对了，在屋子里不出去，让朱承淑也很为难，只能对朱明玉说佳怡不舒服就不去了。 你说不去就不去？ 朱明玉一挑眉毛，让其他人等着，自己带着木槿和木香径直进了孔佳怡屋里。 看到朱明玉进来，孔佳怡直接摔了枕头出去：“你来干什么，给我出去！” 朱明玉自认一直都没招惹过她，于是侧身躲开枕头，站在边上冷冷道：“跟我怄气所以不去虽然是你的损失，但是，既然这是我求来的贴子，就容不得你浪费。” 孔佳怡怒目而视：“谁让你多管闲事了！我不想去你还能绑我去！” 朱明玉轻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跟着朱明玉一起进来的木香心领神会，没等朱明玉吩咐就上前先抓住了孔佳怡又想扔东西的手，木槿见状也上前帮忙，孔佳怡的丫鬟看到这个架势根本不敢过来。 孔佳怡毕竟年纪还小，过了年不过十二岁，哪有木香和木槿的力气大，挣扎不了两下就被二人制住了，被绑了起来。 孔佳怡嚷嚷着：“我就不去！你放开我！” “太吵了。”朱明玉话音刚落，木香就塞了块手绢到孔佳怡嘴里。 朱明玉在孔佳怡耳边道：“你就算给我在马车里待着，今天你也必须跟我去。” 孔佳怡难以置信的看着朱明玉，偏偏朱明玉有恃无恐，就这么让人拖着她出门了。 朱承淑看到也吓了一跳：“明玉，佳怡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吧。” “姑母，话不是这么说，佳怡也大了，这种交际应酬的活动很平常，这一次她不去了，下一次连帖子都不会给她，她还怎么在繁城的权贵圈里立足，难道您想让她一辈子窝在朱家不出去？”朱明玉说得义正言辞，放佛孔佳怡这次不出去就难嫁出去了一样。 本来朱承淑想让孔佳怡跟着出去也是想要让她结交下繁城的千金小姐们，也在繁城的贵妇人心里留下个不错的印象，明玉说得也没错，佳怡也不小了，孔家她们再回去是难了，要是留在朱家，那么佳怡的终身大事也该考虑了。 于是本就不善言辞的朱承淑也不拦着朱明玉了，而是劝孔佳怡道：“佳怡，你表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乖乖听话去吧。” 孔佳怡呜呜囔囔的说不出话来，眼看朱承淑管不了，只能把目光投向朱明琇。 朱明琇在见到朱明玉让人绑着孔佳怡出来后就不敢言语了，朱明玉什么样，她可比孔佳怡有着更深刻的认识，于是也劝到：“佳怡，难道你不想跟我们一起出去吗？繁城的烟火很有名，你就不想看看吗？” 有长辈在场时朱明瑶一贯保持光看热闹绝不参与的作风，并不言语。倒是朱明璨有些不忍，道：“大姐这么绑着表妹不太好吧。” “她不闹我自然会解开。”朱明玉吩咐木香跟孔佳怡一车，自己则带着剩下三个丫鬟上了车，其他人见状也不再多言，各自上车了。 小剧场： 朱明玉：我又来了，这次换个推荐，仙侠巨著《天下男配皆外挂》，风知华著。 抢戏开挂哪家强，各色男配帮你忙！ 我家所在城市和男主一个名字诶，你说多有缘~(≧▽≦)/~ 孔佳怡：你一个古言人物推荐什么仙侠，会有人看吗？ 朱明玉：可是很好看啊…… 孔佳怡：可是个头啊！ 朱明玉：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孔佳怡遁。 022 程家姐妹 朱老夫人知道这件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她这个脾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朱承淑也有些担忧道：“娘，您说智通大师那句话里的指的人真是明玉吗？” “臻不就是指的誉儿吗？”朱老夫在看到智通大师的话之后并没弄明白，还是朱承淑想起来说孔赞生前为孔嘉誉取过一个字，叫为臻，她这才联想到这玉至臻难道就是指的朱明玉和孔嘉誉是天作之合？ “可是，我担心誉儿他……”朱承淑欲言又止道，“明玉这性子有些太过强势了，和佳怡的关系又不好，这真要是嫁给了誉儿能吃得消吗？那还能有佳怡的好日子吗？” 这话朱老夫人不爱听了，朱明玉再怎么说也是她们朱家的大小姐，嫁妆丰厚又有个做王妃的亲姨母，而且短短一面竟与程家小姐交好，可见是个有手腕的，不知道她这个女儿还担心什么，与小姑子的关系不好又如何？性子强势又如何？她还能忤逆婆母、违抗夫命吗？ 而且朱老夫人也觉得佳怡那个性子需要有人管管，确实有些过分了，被惯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朱承淑很大责任，于是道：“这你不用担心，我看誉儿是个有主意的，回来你跟他说下这件事，听他怎么说，我是觉得这门亲事很不错。前阵子因为明玉受惊，誉儿不是还特意寻的安神香来吗？明玉虽然不是在我面前长大的，但是一直被王妃养在京城，那气度，繁城的小姐里能有几个比得上？而且她的性格怎么不好了，这样的性子嫁给誉儿才能是个贤内助，而不会拖后腿。” 朱老夫人没说出的话是，要是你有明玉一半的气性，也不至于被孔家看轻，欺负到如此田地。不过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清楚，也只能一声叹息作罢。 朱承淑还想提下有关朱明玉和秦克己之间的流言，不过看母亲这个样子，也终于长了回心，没敢再多说。 朱老夫人和朱承淑之间的对话朱明玉自然是一无所知，她的心情很不错，这是她第二次出门了，在这种深宅大院闷下去，她早晚会憋出病来。 朱明玉也没想到程双会给自己下帖子，她们不过是在朱老夫人的寿宴上有过些接触，互相有些好感罢了，就这么点交情，竟然这么给面子的给她们几个也下了铁。 虽然有些不明白程双的想法，但是朱明玉却也很高兴得到这样一个朋友。她在这里除了一群陌生的亲人，最亲近的不过是姜嬷嬷和木棉木槿她们，但是她们毕竟受到尊卑差异的思想禁锢，和自己在一起时候还是有些顾忌，怎么看也不够平等。 至于非要强迫孔佳怡一起去，并不是怕浪费了一张帖子，而是朱明玉要让孔佳怡明白，这里是朱家，是她的地盘，由她说了算，想在这里跟她较劲，先掂量下自己的斤两吧。 木槿对于朱明玉刚才的行为简直佩服得不得了，本来小姐就是她心里就是个崇拜的对象，现在简直是无法超越的存在了，谁敢像她家小姐这么霸气。 木棉是一贯的担心不过并不说，倒是薄荷这个小丫头因为这次被带出来显得很激动，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木棉耐心的回答着，有时候木槿也给补充下。 朱明玉对丫鬟一向不苛责，现在的小丫鬟也不像原来那样见到她就噤若寒蝉了，这一路上听着她说话倒也挺热闹的。 总督府在繁城中心的宝鼎大街上，离朱家所在的三井胡同不过隔了一条街，马车很快就到了，程府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也就是街道宽阔，马车停在路边也不影响通行。 朱明玉下了车，先去孔佳怡的车里看了下，看孔佳怡还有精神瞪着自己，便对木香道：“你看着她，要喝水了给她些，其他时间不要把布拿出来，我们先进去了。” 木香点头称是，尽职尽责的问孔佳怡要不要喝水，孔佳怡虽然被手绢塞得嘴巴发酸喉咙发干，但就忍着不适的感觉不搭理木香，木香见状也只能由她去了。 程双的丫鬟叫落英的在二门处带着朱明玉她们进去，到了待客的花厅。程双很快也过来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小姐，其中一个是陈柔，朱明玉认识，另外一个年纪不大，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和程双有些像，但是五官更精致漂亮些，看起来像个瓷娃娃很可爱。 陈柔一见朱明玉就很亲热的道：“明玉，多谢你的方子和药材，我本来想去看你，但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幸好双双把你请来了。” 朱明玉道：“我答应了陈姐姐，自然会办到，再这么客气就太让我汗颜了。” 程双拉过朱明玉道：“我就喜欢你这点，说到做到，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小妹程飒。” 程总督有两子，而且是典型的阳盛阴衰，大少爷、二少爷和五少爷是大房所出，三少爷，四少爷是二房所出，但是这一辈的小姐只有程双和程飒两个。程双是二房的，程飒是大房的，程双之前有个姐姐，但是年幼夭折，所以程双在程家行二，程飒是程家最小的孩子。 程飒上前笑眯眯的拉着朱明玉的手道：“漂亮姐姐你好，我是三三。” 朱明玉被这个孩子一下子逗乐了，褪下手上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套在程飒的手上，道：“三三真乖。” 程飒也不推辞，收了礼物改口道：“谢谢仙女姐姐。” 朱明玉实在忍不住了，笑了起来。 程双是认识朱家其他人的，不过程飒不认识，朱明玉又给她介绍其他几个姐妹，程飒人不大，嘴很甜，见到谁都叫漂亮姐姐，朱家其他三姐妹也俱是送了礼物给她，不过她却没再改口叫她们神仙姐姐。 朱明瑶问道：“三三为什么只管大姐叫仙女姐姐呢？” 朱明琇也很是纳闷这个小孩子为什么不改口叫她仙女姐姐。要说容貌，朱家四姐妹都很出挑，不过真说起来确实是朱明琇最为出众。 只听程飒奶声奶气道：“因为仙女姐姐最漂亮。” “三三真是有眼光。”朱明瑶夸奖道，只见朱明琇的脸色不太好了。 朱明玉可不想因为这点引起什么不快，于是对程双笑道：“这些不是你教的吧？” 程双也笑，摸着程飒的头道：“这小丫头，机灵着呢，知道谁有钱。” 要说比财力，可不是朱明玉送的最为值钱，输在钱财上，朱明琇倒是觉得痛快了些。 小剧场： 程飒：漂亮姐姐们好~三三是以后的重要角色，今天来推荐好友的大作《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偶是一名爱上团长的女兵，甜蜜蜜到甜腻喔～ 欢迎大家点击收藏订阅~ 朱明玉：诶，今天不是我推荐吗？ 程飒：仙女姐姐你来啦~ 朱明玉：乖，让姐姐来推荐好友的大作《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偶是一名爱上团长的女兵，甜蜜蜜到甜腻喔～ 程双：你说的还不是跟一样吗…… 023 探花巷 程双又带着朱家姐妹几人去见了程老夫人，程总督并无妾室，程老夫人比朱老夫人还要年长些，样貌看起来有些严肃，不过看到朱家姐妹之后也是夸赞了一番，只是在看朱明玉的时候多打量了几眼。 程老夫人似乎对程飒特别偏爱，程飒献宝似的拿着朱家姐妹送她的见面礼给程老夫人看，程老夫人虽笑话她眼皮子浅，不过看得出来并不是真的要教训她。 几个人正在程老夫人那里说笑的时候，外面有丫鬟禀报说三少爷和四少爷来了，还没等程老夫人说什么，只见两个少年就裹着风雪进来了。 两人脱下外面的斗篷，露出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年纪和朱明琇差不多，容貌倒是比程双出色不少。他们里面的衣服颜色不一样，一人穿青色，一人穿暗红，不过衣服的材质和样式俱是相同，他们并肩站在程老夫人面前，规规矩矩的给她请安。 程双悄声对朱明玉道：“我这两个弟弟，最喜欢让祖母去猜他们两个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了。” 要说程家最得宠的女孩是程飒的话，那么最得程老夫人喜爱的孙子就是程敏山和程敏释这对孪生子了。 果然程老夫人很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番，指着穿青色的那个道：“你是敏山，那个是敏释。” 青衣少年一笑并没说话，红衣少年笑嘻嘻的凑到程老夫人面前道：“祖母又猜错了，我才是敏山。” 程老夫人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骂他总是胡闹，要他与诸位姐妹见礼。 程敏山在看到朱明琇的时候被惊艳了一把，对着朱明琇叫的姐姐也比叫别人时候笑容更大，盯着她的时间也更长，看的朱明琇的脸都红了，只能低头掩饰。 不过程敏释倒是和他的同胞兄长不一样，在程敏山揭开谜底后就安静的站在一边，让他行礼的时候也规规矩矩并不乱瞟。看此时他的样子很容易就能和嬉皮笑脸的程敏山区分开了，但是明明两人刚才进来的时候可以做到动作笑容和神态十分一致，让朱明玉心里感慨这双胞胎还真是心有灵犀。 “姐姐们今天要去望月楼吗？”程敏山虽然对着众人问的，不过眼睛却是看着朱明琇的。 朱明琇知道他在看自己，一方面心里有些骄傲和得意，另外一方面，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她还是很在乎规矩和教养的，又有些气程敏山的轻浮，于是只能低头假装没看到。 朱明玉看程敏山也就是和朱明瑶差不多年纪，不过这眼神也太直勾勾的了，于是有些不悦的挡在了朱明琇前面。 程飒问道：“三哥你不是知道我们都去吗？” 程双看出了朱明琇的尴尬和朱明玉的不悦，板起脸道：“我看他是不想去了。” 程双对弟弟素有威严，程敏山哪儿敢反驳，只是吐吐舌头，不再说话，倒是程敏释看看姐姐又看看哥哥，有些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 之后程双便带着朱家四人先行告退了。出门之后发现又下雪了，朱明瑶用手肘碰了碰朱明琇，低声道：“我看程三少爷好像看了……” 见程双皱眉，朱明玉抢先打断她的话叫了声四妹。 朱明玉这一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话里的警告意味很浓，朱明瑶有些不能理解，原来大姐对她去招惹二姐都是表示支持或者默认的…… 朱明瑶一时有些拿不准朱明玉对朱明琇的态度，于是低头应了一声，却不敢再去逗朱明琇。 还有一个人也看不懂朱明玉了，那就是朱明琇，从屋子里到刚才，她似乎一直在护着自己…… 这是朱明琇认识朱明玉这么久从没遇到过的情况。 唯一理解朱明玉的大概只有朱明璨了，四妹也真是，这种话是乱说的吗，还好大姐没让她说完，不然朱家的脸都丢光了，不过大姐最近好像变得很不一样。 程双跟朱明玉走在前面聊起了别的，不过她心里则是暗暗记下，回去要好好管教下她那个礼数不通的弟弟。 程夫人和程二夫人都在忙着准备晚上的事情，程双的大嫂二嫂也跟着帮忙，朱明玉她们去拜见过后并没有多留就出来了。 因为还是在冬季，天黑的早，程双早就订了桌要带他们出去吃，吃完后逛逛灯会再去望月楼看烟火时辰也刚好。这会儿的雪倒是小了些，不过路上已经有了积雪。 在程双吩咐人准备的时候，朱明玉先出去看了下被关在车里半天的孔佳怡，孔佳怡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手绢也拿了出来，不过早就没有午后那时的精神头了，有些萎靡的坐在车里，眼睛看着车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香看到朱明玉过来了，便道：“因为表小姐要喝水，所以奴婢就……” “没事，你做的很好。”朱明玉倒是没觉得木香先斩后奏有什么，她不管木香用什么办法，只要让孔佳怡消停了就行。 “我们这就要出去吃东西，然后去望月楼，我会说你是刚来。”朱明玉又对木香道，“给表小姐收拾一下。” 木香称是，这回孔佳怡真老实了，一言不发的让木香为她整理衣服和头发。直到朱明玉她们再出来孔佳怡都没再闹，老实的和程双她们见礼，跟她们一同去了。 繁城的灯会一向热闹非凡，尤其是作为花灯主路的探花巷更是热闹非凡。探花巷的由来也很有意思，相传前朝有一位屡试不第的富家子弟，扬言如果有人可中三甲，便答应其一件事。而一家以烧炭为生的寒门子弟听说了此事便去找富家公子，他的愿望并不简单，而是要让公子出资改善他从小到大生活的那条卖炭巷，因为他能读书全赖善良的街坊邻居接济资助，公子答应了。 后来这名少年果然在十八岁的时候中了探花归来，而公子也遵守诺言，将原本破落的小巷重新规划修建，变成了一条干净整洁的道路。公子有感少年人穷志不短，年少有为，还说服自己的父亲将妹妹许配给了他。公子的妹妹本是任性小姐，岂能容忍自己嫁给一个烧炭出身的人。就在正月十五，公子带她出门，来到了这条街，街边站满了原来卖炭巷子的邻居们。男女老少每人手里都提着一盏形态各异的花灯，映衬得整条街上灯火通明，而少年则提着一盏灯朝他们走来。 少年送给小姐的花灯与寻常卖的也不一样，里面的画着的马会动，小姐有感少年用心，同意了这门亲事。自此之后，这条巷子便改名叫了探花巷，在巷子的入口处每年都会摆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型走马灯。 朱明玉对这些传闻逸事一向很感兴趣，到了巷子口的时候看了那盏大花灯，想到要是前世的话她一定要跟它合影留念。 024 花灯 其实探花巷经过多年的改建扩大，现在已经是一条很宽阔的大路了，可以并行四辆马车同时通过。不过今天这日子口，路边起码有两道都被摊位占满了，仅剩的两道既要过马车还要走轿子和行人，自然很是拥挤。于是每年灯会，官府都会派衙役守在巷口，拦下大多数的马车和轿子，让人步行进去。不过总督府的马车还没人敢拦，于是她们堂而皇之的坐着马车驶入了巷子。 这就是特权阶级啊！朱明玉不禁感叹，其实她很想走路过去，逛一逛，坐着马车看有什么意思，不过毕竟程家的身份在那里，她们又都是闺阁娇客，万一出点什么事确实很麻烦，于是也只能忍耐着想出去看的心，乖乖从车窗向外看去。 朱明玉从程家出来被程双拉过和自己同车，程双冰雪聪明，自然看得出朱明玉眼里的失望之色，笑道：“亏你还是常年在京城生活，见惯大世面的人，竟然对这么个花灯会感兴趣，难道京城的会比这差？” 朱明玉叹道：“不差是不差，不过不管在京城还是这里，都没法出去看。” 程双笑道：“原来你的心思这么野。” 朱明玉也笑她：“彼此彼此。”她看的出来，要不是有程家仆人跟着，程双肯定也想出去看看。 程双只是笑并没有反驳。 这次接触，朱明玉觉得程双和上次在朱家时候不太一样，她不仅学识渊博也是个十分健谈爽朗的人，也对，能跟她配合默契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个刻板的人。 因为是十五，探花巷林立的酒家饭馆都是爆满，不过程双早就派人在一家叫杏花林的酒楼里订了包间。 下了马车，朱明玉看到在杏花楼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孩，不过四五岁，托着下巴在那里呆着，来来往往不少人都看到了他，也有人过去问他，不过小孩一言不发，也不走开，就坐在那里。 小二也有些为难，不过对方是个小孩子，这又是大过节的，他不能赶走也没办法让孩子进来，于是也只能由他去了。 朱明玉也看了一眼这个小男孩，从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看样子也不像是自己走丢的，因为他一点都不着急，看起来也不像哭过的样子，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这个孩子，程双还让丫鬟去打听了下，知道孩子从天刚开始暗下来就坐在这里了，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也没人来找，要是关门时候还没人，他们会派人把他送到衙门去带他去找家人。 朱明玉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不然家人找来，他不在这里反而让人担心，探花巷人来人往，他又在这里明显的地方，想要把他拐走也是很有难度的。 杏花林的菜色很不错，有些不同于北方菜系的精致感，孔佳怡在饭桌上也很安静，斯文秀气的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朱明玉的胃口依然是几个人里面最好的，程双见状又让朱明玉自己再点些，朱明玉也没客气真的点了几个。 酒足饭饱之后，朱明玉让小二给她外带一些东西，准备好之后，朱明玉在出门后把吃的放在了小孩的前面。 小孩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下，继续低头静坐，也不动那些吃的，朱明玉也没说什么。 刚吃饱，朱明玉提议走着逛逛，人肯定越来越多，等到时候去望月楼时候再坐车，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不过有总督府的护卫跟着，加上几人的容貌，还是很引人注目。 灯会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前世见惯了比这更热闹的朱明玉对这些并没有太多兴趣，只不过这种能出来呼吸自由的感觉很好。其他人比她可要惊喜多了，尤其朱明琇和朱明瑶，简直想把每个摊子都逛一遍，没一会儿，她们各自都买了不少，这可苦了她们的丫鬟，抱着一堆东西都快看不到前面了。 朱明玉见二人一点收手的意思都没有，便做主让两个丫鬟先把东西放回车上去，朱明琇说自己就带了银杏和青李出来，而朱明玉带了四个，要是回去一个自己身边就没人了。朱明玉并没多说什么，让木棉和薄荷接了银杏和朱明瑶的丫鬟石榴的东西一起去了。看着朱明玉身边也只剩下两个人，朱明琇终于满意了。 朱明璨一向不给朱明玉找麻烦，要说真和几个妹妹里最让朱明玉省心的一个，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不爱出风头也不爱惹是生非，除了跟自己有些隔阂生疏外简直太完美了。 孔佳怡一直保持安静的作风，朱明玉让木香留意着她，既然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她肯定要把她全须全尾的带回去，要是孔佳怡以为这样可以难为自己那就打错算盘了。木香明白朱明玉的意思，虽然不是步步紧跟孔佳怡，但是她的重心一直放在孔佳怡身上。朱明玉对木香的表现很满意，要说几个丫鬟里，她真是个难得的得力之人。不过要论对自己的真心，她就不敢保证她能比木棉木槿更用心，但是能做事如此合自己心意已经很不易了。 朱明玉琢磨着木香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不过要是她让自己帮忙，能帮的话她肯定愿意去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朱明玉一边琢磨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路边的花灯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拽她的袖子，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坐在杏花林门口的小孩，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护卫的眼皮下溜到她身边的。 小孩看起有些腼腆，看到朱明玉看自己了，把一盏小兔子的花灯递给她，然后说了句“谢谢”就赶紧跑开了。 朱明玉拿着灯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小孩跑远了到一个年轻男人身边停下，对他仰头说了两句，男人遥遥对着朱明玉点点头，就带着孩子走了。 程双看着朱明玉望着那里不动了，碰了她一下问道：“你认识那个孩子？” “就是在杏花林门口的那个孩子。” “为什么只送了大姐灯？”朱明琇问道。 不用朱明玉回答，朱明瑶就代她了：“因为大姐送了人家吃的呀。”口气很是自豪，好像孩子送的灯给她了一样。 朱明琇哼了一声带着丫鬟前面走了。 朱明玉则在想，刚才那个人好像有些眼熟。 025 烟火 望月楼在城东，是有些偏僻，不过放烟火需要大片的空地，而在楼上确实是观赏烟火的极佳地点。望月楼一共两层，不过层高比普通的阁楼要高很多，二层的位置比普通的三层楼都不矮，朝外伸出一个弧形的看台，看台一半有上有遮蔽的屋顶。 程家自然不只邀请了朱家，陈柔的表妹李家小姐们、林同知家的女眷们、还有致仕后的张翰林家都有人来，来的都是待字闺中的小姐，不过这么一看，只有朱家的官职最低。 朱明玉一看，更觉得程双真的很给自己面子，程家的女孩子少，但是只有她们来了五个人，其他家基本都是三个人。而且要不是有她在场，刚才张家小姐的话她还真不好接下去。 张迎雪比朱明玉小一岁，出生在京城，去年底才回到繁城，她与朱明玉在京城就相识，两人之间还有过些接触，于是率先跟朱明玉招呼道：“我还在想是谁，这么大的气派，出来带着，让我算算，得有十个丫鬟了吧，一看原来是朱大小姐啊，那就不奇怪了。”不过听这口气却是来者不善。 因为望月楼二层位置有限，所以朱明玉她们都各自带了一个丫鬟上来，不过孔佳怡的丫鬟让朱明玉换成了木香，张迎雪这么算相当于把朱明琇她们几个也算作了她的丫鬟。 朱明琇虽然没见过张迎雪，不过却也听出来这位张家小姐似乎很讨厌朱明玉，虽然她也不喜欢朱明玉，但是她却不能容忍有人把她算作朱明玉的丫鬟，登时就要跟她理论一番。 不过被程双先一步拉住张迎雪，笑道：“迎雪，没想到你和明玉是旧识呀，来，我给介绍下她的姐妹们。”然后也不看张迎雪的脸色带着她认识了一下朱家其他几人和孔佳怡。 可以找朱明玉的麻烦，但是不能不给程双的面子，张迎雪也不是傻子，于是顺坡下驴，很快换了张笑脸与朱明琇几人互相见了礼，还为自己刚才的话向几人道歉。 朱明琇还是有些气愤难平，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迎雪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揪着不放，只是脸色还是能看出有些僵硬。朱明璨倒是一贯的沉稳，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张小姐太过不知礼数了，不过又觉得其中大概和大姐有什么关系，也有有些理解了。 朱明瑶能出来本就是全靠朱明玉，不然她一个庶女怎么有机会来，不过她是怎么都不会失态的，不然秦氏下次绝对不让她再跟出来。张迎雪是很客气，但是朱明瑶比她的笑容还要真挚，一时间，气氛倒也缓和了下来。 孔佳怡有些幸灾乐祸，对张迎雪倒是笑了一下，道：“张姐姐和我大表姐的脾气倒是很像。” 这话听起来像是客套，但更像是讽刺两人都同样跋扈任性，不知进退。 张迎雪本想反驳几句，转念又笑了，什么人能和朱明玉相处得来？但不知为何程双倒是对她很另眼相看。 因为看出孔佳怡和朱明玉之间有隙，张迎雪对孔佳怡倒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亲近。孔佳怡为了让朱明玉不痛快也跟张迎雪姐姐妹妹叫的热情。 朱明玉对孔佳怡的表现有些不屑，她还真以为张迎雪是跟她亲近呀，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能和原来的朱大小姐吵起来的哪里会是善茬。 这点插曲并没有影响诸位小姐看烟火的兴致，烟火在空中炸开，爆开一团团火花，确实很漂亮，虽然只有一瞬，还是惹得小姐们捂嘴惊呼。 不过对于见惯了现代更为绚丽的烟火的朱明玉来说，这些短暂美丽的烟火并没有让她感到那么惊艳。她看了一眼同样和她站在靠边位置也不是很热衷的程双，低声道：“刚才多亏有你。” 程双一笑，道：“客气什么。” “也是，是我多礼了。”朱明玉也笑道。 程双倒是自己说了起来：“我信你不会与她一般见识，不过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为难。” “不瞒你说，我们在京城因为抢一件首饰闹的有些不快，不过现在我已经想不起和她争的是什么了，恐怕她也不记得了，只不过却记住了我与她之间的矛盾。”朱明玉感慨道，“就像这烟火，我们记住的大概是它们的美丽，但是放烟火的人体会到的大概只有硝石硫磺的臭味。” 程双定定看了朱明玉一眼，才道：“你确实和她们不一样，我没看错你。” 朱明玉倒是笑了，道：“我是哪里入了程二小姐的眼？” “其实很简单，你没有食言。” 朱明玉一想，明白她指的肯定是她依言帮陈柔要来了药方的事情，笑容更灿烂了：“早知道我再多送一些药材给陈姐姐。” 虽然知道她在说笑，不过程双还是很认真道：“这一点就够了。” 外面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烟火，望月楼里一片欢呼。程双并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而是有些超出实际年龄的成熟，与她谈话要容易的多。朱明玉也就没再多说，认真看起了烟火，觉得简单的烟花也好看了些。 “小姐，”跟着朱明玉上了的是木槿，她忽然过来低声对朱明玉道，“我看木香不见了。”她有些懊恼，本来她一直注意着木香的，但是她就刚那么一转眼看了下烟火，她就不见了，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明玉闻言，环顾四周，发现别说是木香了，孔佳怡也不见了。 程双也看出了朱明玉眼神沉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我表妹和丫鬟好像下楼去了，我出去看看。” “你到下面找赵嬷嬷，她是我娘的人，别着急，她可能是看上面人多，下去看看而已。”程双安慰道。 不过朱明玉可没那么乐观，孔佳怡这走了并不奇怪，但是木香竟然也一言不发的跟着她走了，这就有些蹊跷了。 朱明琇见朱明玉带着木槿要下去，顿了下还是快步走过去，对朱明玉道：“大姐，我看到佳怡表妹和张迎雪一起下去的。” 见朱明玉皱眉，朱明琇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拦着，佳怡说要下去透透气，木香那丫头也道要和你说下再去，还被张迎雪笑话了，说佳怡连个丫鬟都指使不动，还要听你的……” 后面的事情，不用朱明琇说朱明玉也明白了，肯定是孔佳怡不禁激，听了张迎雪的话就要下去，刚才烟火声音又大，木香肯定想找自己都没办法，只能先跟着下去了。 木槿一边跟着朱明玉下楼一边在旁嘀咕道：“那个木香肯定有问题，我看她就不像个丫鬟。” 这话说的是没错，不过朱明玉并没有怀疑木香，不是什么推论，这是直觉而已，如果她信，那就坚信不疑。 026 倔强 朱明玉下楼问了赵嬷嬷，知道孔佳怡真的带着木香走了，不过带走了四个护卫。赵嬷嬷倒没像朱明玉这样紧张，因为毕竟在繁城的地界里，谁还能那么不长眼，敢动总督府的侍卫。 虽然赵嬷嬷这么说，但是朱明玉却不敢大意，她和孔佳怡接触其实不多，但她的性子朱明玉是摸得差不多了，孔佳怡最是心高气傲，也确实有勇无谋又色厉内荏，就是个纸老虎。她对这里根本不熟悉，还敢带着木香乱跑，要是还能平安无事简直是烧高香走大运了。 朱明玉猜的没错，此时的孔佳怡和木香确实遇到了麻烦。 木香看着拦住她们去路的三个人觉得麻烦大了。 不过孔佳怡依然不要命的对他们说道：“我们是朱家的人，你们识相的就快点滚开。” 三人里最高最壮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像熊一样的男人闻言先楞了下，转而放声大笑：“就凭你们两个，哈哈哈，我两只手都不动，你们要是跑得了这件事就算了。”说着便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等她们过来。 孔佳怡咬着嘴唇要冲过去，被木香拉住了。 “你干什么拉我，你不想走我还想走！”孔佳怡嚷道，朱明玉的丫鬟跟她一样讨厌。在车里听她的话那时是权宜之计，现在她才不想听她啰嗦。 木香实在不想跟她解释，要不是她禁不起张迎雪的讽刺非要下楼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赵嬷嬷是派了四个护卫跟着她们没错，但是现在那四个早就倒在一边不知生死了。这个壮汉以一己之力随随便便就打到了四个总督府出身的侍卫，可见不是一般人。即使他答应不动手，只要一脚过去，她们两个也承受不住。况且还有两个在旁边虎视眈眈，她们冲过去能有什么胜算。 如果不是朱明玉叮嘱木香要看好孔佳怡，木香真的不想管她。孔佳怡别的本事没有，闯祸倒是一流，出来才多久就惹到了这三个人。 当时孔佳怡气哄哄的出了望月楼，其实她哪里都不认识，便乱走一通，让木香带着护卫在后面追的很费劲，离太近她嫌烦，离太远他们又不放心，不过他们紧跟慢跟，还是没能阻止她撞上人，一声抱歉不说就罢了还气势汹汹的骂人不长眼。 被撞的其实是那个看起来喝得就有点高的小个子，他也不甘示弱和孔佳怡杠了起来，壮汉要孔佳怡道歉，孔佳怡怎么可能答应，还指挥护卫把他们几个揍一顿。护卫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壮汉撂倒了，见状孔佳怡这才慌了神。 路上行人并不多，一半都去探花巷去看灯了，还有一半在望月楼看烟火，他们僵持这段时间里不是没人经过，不过另外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挥手轰开周围的人，而且那些人见到壮汉的样子也都不敢上前多管闲事了。 小个子口齿不清的挂在华服男子身上嚷嚷道：“道别！必须跟我道别！为什么不跟我道别就走了呢！我要去找！嗝！” “阿线，你喝多了，什么道别，是道歉。”华服男子说道，不过目光却打在了木香身上。 木香虽然觉得他的眼神很让人讨厌，不过为了能顺利离开，她还是劝孔佳怡与他们道歉。 孔佳怡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要她道歉根本不可能，于是就那么梗着脖子不说话。 木香无奈，只能深深一个福身道：“真是对不起三位公子了，我家小姐年纪小，实在不是有意撞到这位公子的，请三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过去。” 壮汉听木香这一番话说的还算像样，点点头，刚要说话，华服男子却道：“你不是个丫鬟吗，你能做得了她的主儿？我们要让她道歉。”说着挥手指向孔佳怡。 孔佳怡咬着嘴唇，眼睛就要冒出火来了，他们几个简直欺人太甚！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在朱明玉那里吃亏就罢了，现在还要让她的丫鬟骑在自己头上吗？道什么歉？她才不会低头！ 于是孔佳怡对木香嚷道：“你给我回来，谁说我要道歉了，我又没错！” 木香简直想要伸手捂住这个小姑奶奶的嘴了，她不说话还好，再说下去她们更别想离开了。 “还死鸭子嘴硬！”壮汉也生气了，撸着袖子就朝他们走了过来，“不让你知道知道，还以为我大刀王五是吃素长大的啊！” 看着他过来，孔佳怡不叫唤了，恨不得把整个人埋在木香背后。 木香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孔佳怡，这会儿你倒是硬气些啊！这么怕死你倒是服软啊！ 倒是那个华服男子拦住了王五，道：“五哥，别急，既然她们这么不识好歹，不能这么便宜了她们，比她们带回去，关上几天，我就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好主意。” 木香一听，心里一紧，这人更不好对付，还想绑她们走。 孔佳怡已经吓得连哭都忘了，只紧紧拽着木香的衣角，手指都发白了。木香看着围过来的三个男人，把孔佳怡往身后拉了拉。 这回孔佳怡也消停了，木香继续说着好话，但是王五不为所动，一手就把孔佳怡提了起来。 孔佳怡大惊失色，脚不着地挣扎着喊起了救命，但是命还没说出来就被王五一手砍晕了，王五毫不费力的把孔佳怡抗在肩上：“要她道个歉就这么难那？这小姑娘太倔了。” 王五又对木香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木香摇头，道：“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她，如果你们非要带走她，我也只能跟你们走。” 王五倒是有些佩服木香道：“你倒是个好的，不过摊上这样的主子也真够倒霉的，你放心，我们只是想吓唬下她，不会真的对你们怎么样，你想来也跟着来吧。” “五哥，对这个丫鬟倒是很和颜悦色，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华服男子笑的暧昧。 木香神色一凛，看向华服男子，男子被她的眼神一盯，竟然有些晃神，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倒是王五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小子，以为我跟你一样好色啊，我只是觉得这个丫鬟倒是比她家小姐更像个大小姐，知道进退。” 华服男子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027 援手 朱明玉带着木棉木槿还有几个护卫一起在望月楼周围寻找着孔佳怡和木香的踪迹，但是一无所获。虽然让程家参与进来很丢人，不过显然找程家帮忙才是最好的选择。朱明玉便让木槿回去跟程双说一声，她要多借些人用。 木槿领命后赶紧回去找程双，朱明玉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远走。现在已经过了亥正，路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很多都是看了灯会和之后回来的人，有些还准备去看看烟火放完了没有。 就在朱明玉她们找人的时候，本来领着孙子路过的一个老太太忽然遥遥对着木棉叫道：“姑娘，姑娘！” 木棉闻声回头，有些茫然，她并不认识她。 老人看出木棉不记得自己了，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牙床，道：“姑娘肯定不记得我了，但是老婆子我记得姑娘你，年前在施粥的棚子那你还多给了我一碗，这是我孙子凳子，来叫姐姐。”小孩子不过七八岁岁，见到木棉咧嘴一笑，叫了一声姐姐。 木棉笑着摸了摸板凳头，夸了他一句，不过她还是没有印象，只是笑道：“老人家，您们也是看灯会回来了？” “是啊，难得东家让休一天，就带着板凳出来见识见识，”老太太问道：“看姑娘的样子是在找人？” 朱明玉看木棉在跟一个不认识的老人说话，也过来了，木棉看到朱明玉过来了，对老人道：“这是我家小姐。” “见过大小姐。”老人见到朱明玉就拘束多了。 朱明玉也对老人笑笑，问道：“婆婆，我们在找人，一个比我矮些，样子有些凶，一个和木棉差不多大，长得很漂亮，你要是见过肯定有印象。” 老人本来摇摇头，忽然道：“你说的我好像在东市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跟着三个小子走了，有一个块头儿特别大，跟堵墙似的，好像扛着个人，样子我是没看清。” 朱明玉一听就心道糟了，木棉也猜到老人说的八成就是表小姐和木香了。 老人见朱明玉这个样子也和不敢木棉多说了，况且围过来几个侍卫让她有些紧张，于是跟木棉说了声就要走。 “婆婆，”朱明玉忽然叫住要走的老人，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在东市看到他们的？” 老人答道：“没多久，我刚从那边过来。” 板凳忽然拿出一颗黄豆大小珠子道：“这是我看到那个姐姐掉下来的。” 木棉接过给朱明玉看，朱明玉一眼就看出那是孔佳怡戴着的一只珠链上面的，因为这条珠链是朱老夫人给孔佳怡的，她得到后特别喜欢带着在自己面前显摆，朱明玉虽然对她的幼稚行为并不在意，但是任谁见了几次也都记住了。 “婆婆，你看那个漂亮姑娘的样子害怕嘛？那几个带着她的人什么样子？” “嗯……天太黑了，我就记得这个姑娘提着一盏灯，看得清她的样子倒没觉得害怕，还和那几个人在说话，那三个我只记得那个特别高特别壮的。” “谢谢婆婆。”朱明玉道。 木棉闻音知义，赶紧递上一些碎银子给老人，老人有些难以置信谢过朱明玉和木棉后带着板凳走了。 “小姐，东市离这边不远，也许他们还没走远。” 朱明玉带着人赶紧追，又让一个侍卫往回走和木槿带的人汇合，告诉他们去东市。 追到了东市，早就没人了，地上的珠子因为太过显眼，也没留下几个。恐怕木香是没办法了，线索也就到这里了。 越晚找到她们越危险，朱明玉眉头紧锁，手心有些出汗，是她太自信了，以为可以拿捏住孔佳怡…… 正在朱明玉皱眉思索的时候，一双小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朱明玉低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小男孩，还真是巧，一晚上遇到他三次。 小孩还是有些腼腆，不过鼓气勇气对朱明玉道：“我叫阿默，沉默的默。” “阿默？”朱明玉觉得这个孩子有点意思，这是在补充在灯会上忘了说的名字吗？ 说完孩子又跑开了，似乎他过来就是为了和朱明玉打个招呼，果然不远处站着那个在灯会上和朱明玉颔首示意的男子，不过这次他却牵着阿默的手走了过来。 走近了，朱明玉才看出来，刚才不知为何看他有些眼熟，不过现在一看，自己确实没见过他。男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个子很高，宽肩、窄腰、长腿，有副挺拔修长的好身材，容貌只是平常，但是一双眼睛很漂亮，他看起来应该没有二十岁，不过却有种和年龄不符的沉静眼神。穿着也是普通，看起来像是阿默的随从。 男子开口道：“在找什么人？”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也是很符合样貌的普通。 朱明玉虽然有些惊讶，她带着这么多人一看就是在找人，不过对方过来询问似乎是有意相助，便将孔佳怡和木香的相貌服装详细说了一下，又说了下带走她们的人里面有一个身材很高大的。这是个显著特征，这个男人的样子估计到哪儿都肯定会被注意到，只要找到他，想找到其他人也就不难。 男子点头，接着问道：“人给你送到哪儿？” 朱明玉微楞，这口气听起来似乎知道人在哪里，于是问道：“公子知道我表妹她们的下落吗？恳请告知一二，不胜感激。” 男子摇头。 “那麻烦公子找到她们之后送到望月楼就可以。”朱明玉对男子福了一福。 “嗯。”男子应了一声。 朱明玉摸了摸阿默的头，笑了下：“阿默，等下见。” 阿默点点头跟着男子走了。 等他们离开，木棉才问道：“小姐，您说他的话可信吗？” “不能全信，但是试试无妨。”朱明玉道，转而吩咐侍卫继续找。 朱明玉听得出男子话里的笃定是认真的，但是她却没有完全信任，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她还没傻到要把外援推走的地步。想要找到那个身材最突出的男子，最快的办法就是挨家挨户搜查，不过她缺的是那张名正言顺的指令，不然这些总督府的侍卫是肯定不会听她的命令贸然行事。 朱明玉叹了口气，又要麻烦程双了。 028 及时 孔佳怡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直到看清周围的环境才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被打晕的事情，紧张的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还是好好的，又看到朱明玉的丫鬟木香也在自己身边，心下稍安，不过这个乱草破柴堆积地方是哪里？ 因为是十五，月光从破陋的房顶上漏下来些许，屋子里倒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儿？”孔佳怡问道。 木香看了孔佳怡一眼，没说话。 孔佳怡不高兴了，朱明玉的小丫鬟也敢跟自己甩脸子，怒道：“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不知道。”木香对孔佳怡一点好感都没有，又被关在这种地方，心情也不好，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发现她们不见了，她留下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到，那是她唯一拿到能用的，不过看来孔佳怡还没发现自己的链子已经不见了。 王五把她们带到的是一处没人住的院子里，家具器物已经破破烂烂的，都落了很厚一层土。临走前王五告诉木香明早会来看她们，看她的主子道歉不道歉。这里没人住不过很安全，就是委屈她了，但是他必须给他兄弟讨个说法。 木香就那么看着孔佳怡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试图推开门窗，当然是徒劳的。她眼看着王五认真的把窗户锁上，又去外面叮叮当当一阵，还不知道推了什么东西把门也堵住了。 “你倒是过来帮忙啊！”孔佳怡叫道。 木香没动，摇头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 孔佳怡气势汹汹的瞪着木香道：“你要在这等死你自己等，我不要！” 木香真不明白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不过她也没想和她解释，像她这种人，估计到死都不会明白什么叫审时度势、 孔佳怡见木香不理她，继续试图打开门或者窗户。 木香没兴趣看她，盯着地上的光影愣愣出了神。小姐肯定会找她们的吧，毕竟不是她自己被人掳来，不过要是没有孔佳怡，不知道小姐会不会来救她，当然如果不是孔佳怡，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孔佳怡折腾的声音不算小，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后墙的窗户动了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等到人从窗户跳进来，木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进来的是穿着打扮最好的那个，样貌也是很周正秀气，只是一双眼睛看得她很不舒服的那个，那种眼神她见过，像是狼盯着一块肉…… 在看清来人后，木香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要离他远一点，不过地方就这么大，她动，那个男人也动。 孔佳怡也看到了他，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竟敢绑架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回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男人轻蔑一笑，道：“若是你能回去的话，随意。” 孔佳怡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仿佛不信他敢这么胆大包天，不过也不敢再叫嚣了。 木香并没有说话，戒备的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果然在威胁过孔佳怡之后，他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 见木香只是躲着自己在屋子里不断兜圈子，但是并没有说话，男人倒是乐了，道：“你倒是个胆大的，有意思，真有意思，不知道是你跑的快还是我跑的快。”说着快步朝木香走去，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孔佳怡这会儿倒是反应快了，趁着男人和木香纠缠的时候，跑到了男人进来的窗户那里，踩着破烂的椅子爬了出去。 木香看到孔佳怡的举动，狠狠的瞪了她的背影一眼。 男人回头看了一看呵呵笑道：“她倒是聪明，不过等我完事再去追她也不迟。” 木香虽然被他抓住但是却一脸平静，不哭也不叫，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男人笑的得意：“怎么，看上我了，跟着我也不算委屈了你。” 见男人露出的淫※邪目光，木香一阵作呕，但是硬生生忍住，趁着他笑的时候，抬手把自己刚才悄悄拿下了的簪子朝着男子的眼睛扎去。 不过男人瞥见银光一闪，反射的躲了一下，簪子并没有扎到他的眼睛，而是从他的鼻梁划到了耳根。 木香这一下的力气自然不轻，很快血就从男人的脸上溢了出来。男子吃痛，一巴掌扇在木香脸上，骂道：“贱人！你找死！” 说着伸手掐住了木香的脖子，木香用力捶打着他，挣扎中簪子也掉了。无奈力量差异悬殊，她根本掰不开男人的手，渐渐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有些模糊起来。 自己难道就要断送在这种地方吗…… 就在木香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不知从哪进来的，一脚上去就把男人踹了出去，撞到一张破桌子后才停了下来。 木香也没有力气站着了，咳嗽着坐到了地上。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对自己的劫后余生显得有些恍惚。 把人踹飞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与他一道进来的正是和阿默在一起的男子，他看了一眼晕过去的男人，对少年说道：“功夫见长了啊。” 少年没搭理他。 这时候，外面也传来了一阵响动。 “你先走，我等他们进来。”男子说着跃上了横梁躲在了瓦片的阴影下。 少年拉起面罩，迅速从窗户窜了出去，跃上屋顶，几下就消失在月色中。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总督府的侍卫押着王五到了门前。王五还在嚷嚷着，官兵怎么了，也不能以大欺小，不过到底是谁“以大欺小”，那几个被他打晕的侍卫恐怕更有发言权。 侍卫进来看到的就是木香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一个不知生死的男人倒在那边的桌子下。 木棉是跟着这一队人后面进来的，看到木香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木香，你没事吧？小姐让我来找你了，” 木香直到看到木棉才醒过来似的，虽然还在发抖，但还是勉强对她笑了下：“没事，幸好你们来了。” 忽然木棉发现就她一个人，连忙问道：“表小姐呢？” 木香指了指窗户，道：“从那里出去了。” 木棉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后怕，抱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进来的话…… 王五几下就挣脱开侍卫的束缚，冲过去摇着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男人喊道：“阿俊，阿俊！” 见阿俊没反应，王五冲官兵怒道：“我不是说会带你们来，到底是谁伤了我兄弟！” 看着王五怒发冲冠的样子，有几个侍卫还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还是带队的兵头说道：“我们也是和你一起进来，怎么可能是我的人伤了他，倒是你，怎么不问问这位姑娘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你不是说只把她们关起来吓唬一下吗，为什么阿俊会进来？” 王五并不听兵头的话，咆哮着就冲他们过去了，王五本就身材高大健壮，方才找到他家，如果不是他主动束手就擒，他们要抓住他确实要费一番周折。现在王五正在气头上，自是不会讲什么道理，不过他刚走到兵头面前，不知怎么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声音之大，还把站在旁边的一个侍卫吓了一跳。 而兵头趁机叫了几个人上前帮忙一起将王五捆了个结实，随后对着王五怒气冲冲的脸道：“不是我想找你们麻烦，你们这是自己找死呢。” 小剧场： 神秘少年：不走你要看什么？ 神秘男子：看看有没有人点击，收藏…… 神秘少年：做梦，这周你连推荐都没有╮(╯_╰)╭ 神秘男子：这样好了，你来表演个节目，增加人气。 神秘少年：表演杀人吗，你来配合下吧，被我杀。 神秘男子：我不行，你看作者怎么样，我看挺会演的。 阿氓乱入：再说我削死你们…… 029 落地 眼看已经接近子时了，朱明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烟火早已放完了，望月楼上，其他家的小姐都已经离开，只有程双陪着朱家姐妹在等消息。因为朱明玉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吓人，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只有程双时不时就问着丫鬟怎么有没有消息。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朱明玉急忙站起来，看到孔佳怡被丫鬟带了上来，头发乱了，衣服上还有杂草和蹭到的土，看起来惊魂未定。 说起来孔佳怡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她从跑了出来，哪里都不认识，一路乱撞，却遇到了分成四路正在挨家挨户搜查的总督府侍卫，每一队都跟着一个认识孔佳怡或木香的丫鬟，木棉木槿都跟着出去了，而孔佳怡遇到的这一队正巧跟着的是她自己的丫鬟月桂。 朱明玉看向孔佳怡身后并没有木香的身影，本来刚要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木香没跟你在一起？” 孔佳怡惊魂未定被他们带了回来，却听到朱明玉上来问的却是木香的事情，一点都没自觉，这一晚上的经历让她终于无法忍耐，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我怎么知道，你不问我怎么样，先问个丫鬟，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朱明玉可以理解她的失控，也知道她年纪小，不禁吓，自觉刚才的态度有些严厉，于是过去拍着她的后背，放缓声音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木香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为什么只有你跑出来了？” 孔佳怡在朱明玉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带着鼻音道：“我被人关起来了，看到窗户开着就跑出来，我，没看到你的丫鬟。” 朱明玉虽然对孔佳怡的话有些怀疑，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逼得太紧，只是她更加担心起木香来了。朱明琇见孔佳怡平安回来，似乎只是被吓到了，也松了口气，上前拉过孔佳怡安慰起来，然后又对朱明玉道：“大姐，佳怡回来了，我们也回家吧，这个时辰了，祖母他们肯定很担心。” 朱明玉看了朱明琇一眼，冷声道：“二妹你带佳怡先回去吧。” 她说完就让丫鬟婆子去安排孔佳怡和朱家其他姐妹离开，朱明瑶想要留下陪朱明玉，被她拒绝了，朱明璨走之前倒是说了句让朱明玉不要担心，木香肯定会平安无事。 朱明琇被朱明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带着孔佳怡下楼，孔佳怡下楼前看了朱明玉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了。 程双看朱明玉好像比之前孔佳怡没回来之前更加担心，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朱明玉也知道自己这样担心个丫鬟在她们看来很奇怪。虽然她现在是朱家大小姐，不过骨子里还是那个生长在现代的灵魂，她在努力适应着这个身份、这个世界和这里的规则，但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始终没法做到视人命如草芥。虽然孔佳怡是朱家的表小姐，木香只是个她收留的丫鬟，但是在朱明玉眼里，她们的生命是同样重要的。 程双虽然不知道朱明玉为何如此看重这个丫鬟，但还是安慰道：“你放心，既然你表妹出来了，那个丫鬟肯定也没事。” “希望如此。”虽然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很蠢，但是她忽然想起那个答应把人带回来的年轻人了，也许还有希望…… 程双也不知如何开解朱明玉了，只能默默陪着她等消息，反正程飒早就回去了，她晚点也没关系。 楼梯上又有了动静，朱明玉看着楼梯口那里走上来一个人，看到是木香，她长舒了口气。 “木香！”朱明玉过去拉过木香上看下看，她的样子比孔佳怡要狼狈多了，嘴角破了还在流血，脖子上还有些不明的痕迹，不过状态比孔佳怡可要好多了。 木棉路上并没敢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劝她不要担心，小姐在望月楼正等她们回去，肯定会给她做主的。 “小姐。”木香说着就要跪下，被朱明玉扶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没事就好。”朱明玉其实有些自责让木香跟着孔佳怡的，今天的事情肯定和孔佳怡脱不开关系。 “奴婢谢小姐救命之恩。”木香坚持给朱明玉磕了三个头，朱明玉只能叹了口气随她去了，让木棉陪她去二层后面的隔间整理一下。 程双听了赵嬷嬷所言，过去对朱明玉悄声道：“外面还带回来两个人，有个伤的不轻，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带上来吧，我有些事想问他们。”人虽然找到了，但是并不是结束。 程双点头，吩咐人去办。 没一会儿，王五和阿俊被带了上来，王五是被人绑了个结实，阿俊是被人抬进来的。 看到阿俊的脸，在场有几个丫鬟都忍不住背过脸去，不敢再看。 朱明玉看了下面前这个跪在地上也显得很高大的男子，确实是到哪儿都很容易被认出来。 王五见这里做主的不过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依旧叫嚣道：“我告诉你们，要是阿俊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你们给他填命！” 这一队的兵头似乎认识王五，赶紧踢了他一脚，喝道：“他死不了，你乱说什么！” 王五怒视他，啐了一口。 程双眼睛一瞪，就发火了：“是你们走运，如果她们出事，我要你们全家陪葬！光天化日竟敢强抢，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这一晚上她跟着朱明玉一起也很是担心，程双在程家一直是大姐的角色，做事沉稳可靠，但是今晚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也怪不得她发火，她再沉稳老练也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朱明玉拍拍程双的手，递过一杯茶给她：“人都找回来了，你就别生气了。” 程双接过喝了一口，还是有些气愤难平。 朱明玉看着那个生死不明的人一眼，不知他是被谁伤了，但是她觉得木香的伤肯定跟他有关系，不过她还是先让人送他去医治，但要人看守，即使他醒了也不能离开。程双发过火候也冷静了下来，把事情交给了朱明玉处理。 随后朱明玉才对王五道：“若是你们无辜，我不会冤枉你们，但若是你们胆大妄为，我也决计不会轻饶。” 虽然朱明玉的话语气并不重，但是却让王五听出了其中的分量，他不是笨人，权衡过后，便讲起事情的经过。 030 善后 深夜的朱家此时也是灯火通明，无人入睡，虽然是去看烟火，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不回来。首先坐不住的是秦氏，她从亥初一过就派人去二门处等着，等了三刻钟还没见人回来，便去了松园。 到了松园，秦氏发现韦氏和朱承淑也在，都是来让朱老夫人拿个章程的，到底要不要去总督府问问她们回来没有。朱承业与人相约还未回来，孔嘉誉也不在，朱老夫人便让人去找朱明琛去程家探探。不过朱明琛这一去也没回来，她们也只能继续等着。 眼看亥正都过了一刻钟，秦氏忍终于不住抱怨起来：“明玉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回来，身为大姐，从来不会以身作则。” 朱承淑也附和道：“佳怡不想去，还不如就随了她的意，也不必这么担心。” 韦氏看了一眼朱老夫人，轻声道：“大嫂、大姐先不要着急，几个孩子难得有机会出去玩，晚点回来也在所难免，况且明玉不是那么不懂事的。” 秦氏本来就不待见韦氏在老夫人面前比自己更得脸，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璨儿身体不好，这夜深露重的，我能不担心吗？” “吵什么吵。”朱老夫人一句话就压下了秦氏后面准备说的话，又转头叫丫鬟瑞云去外面看看她们回来没有，还有朱明琛到底去哪儿打听了，怎么也不传话回来。 朱明琛这边到了程府之后就被二少爷程敏尔请了过去，让他在程家等消息，也没告诉他什么事。朱明琛开始还耐着性子等着，和程敏尔闲聊，后来就坐不住了，眼看都快子初了，还没见人回来。 “程兄，到底出了什么事？”朱明琛虽然有些不通世故，却也不是傻瓜，怎会看不出程敏尔一再拖延就是不让自己回去。 程敏尔还是一副笑脸：“明琛，你稍安勿躁，还不是我妹妹叫人传话来说她们要多玩一会儿，晚些回来，又怕你家家规严格，所以没去通知你们。” 虽然说着这话，但是程二少心里却也是不踏实的，程双也怕被长辈知道，只悄悄让人给他递了话，说是朱家小姐不见了，要再派些人过去帮忙。 程敏尔一听竟然这么严重，赶紧偷偷派了人随报信的人一起去了望月楼，他自己则在程家粉饰太平，为程双打掩护。幸好程家老人歇息的比较早，不过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派人去二门来问了，被程敏尔遮掩过去了。而他一听朱家人过来了，赶紧就过去了。 朱明琛并不相信程敏尔的话，于是站起来告辞：“程兄，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禀告祖母她们了，她们在家正等我回信呢。” “不如多留一会儿，这蒙顶甘露刚到时候。”程敏尔说着又给朱明琛添了一杯。 朱明琛摆手道：“程兄慢慢品茶吧，我要去望月楼看看。” 程敏尔一听，连忙站起来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真让这楞小子去了，知道自己妹妹不见了还不得有一番闹腾。 朱明琛让人回朱家复命，说是他们去望月楼接人了，让朱老夫人她们不用担心，随后便和程敏尔一道前往望月楼。不过他们刚走到一半，朱明琛就看到前面来了几辆朱家的马车，于是赶紧打马过去，陈敏尔一看也赶紧跟了上去。 车里的正是先回来的朱明琇等人，朱明琛一看孔佳怡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朱明琇嘴快，省略了孔佳怡被人关起来的事情，只说她们走散了，就先回来了。 程敏尔见人找到了，看起来也并无大碍，心下稍安。不过朱明琛不放心朱明玉，便请程敏尔派人护送朱明琇等人先回去，自己依然奔向望月楼了，程敏尔安排了人也跟着朱明琛去了。 见朱明琛走了，朱明琇撇撇嘴道：“不就是个庶出的吗，还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了。” 孔佳怡有些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没有搭茬，朱明琇一个人说也没意思，就住嘴了。 朱明琛和程敏尔赶到望月楼的时候，王五刚讲完事情经过，因为楼下的侍卫也认识程二少，于是两人直接上了二楼。 程双先看到了他们，那个长相漂亮得过分的她并不认识，于是便对程敏尔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们这么晚没回去，朱家人担心了。” 朱明玉知道已经不早了，朱家不来人才怪，不过算算时间，孔佳怡她们也就是刚到家。 朱明琛没管那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彪形大汉，紧张的问道：“明玉，出了什么事？” 朱明玉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木香此时也梳洗过了，从隔间出来把王五他们来之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不过她自己的部分则是草草带过。 看木香脸上的伤还有脖子上已经开始浮现的印子，大家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王五听了木香所说，想为自己兄弟争辩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阿俊有些好色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背着自己偷偷回去，还出了这样的事儿，被人打得昏迷不醒。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程双开口道：“明玉，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知道程双是好意替自己处理，不过朱明玉却不能让她代自己善后，虽然这些事都是孔佳怡惹出来的，但始终是朱家人，是她带出来的，她不能让程双为难。 “挨家挨户搜查的动静不小，想要压下去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可以换个说法，”朱明玉叹了口气，对木香道，“还是要委屈你了。” 木香点头道：“如果不是小姐派人来，奴婢的命早就没了，不管小姐要做什么，奴婢都绝无怨言。” 看木香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朱明玉更是十分羞愧，郑重对木香道：“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为了朱家的颜面，朱明玉不得不让这件事大事化小。找人这件事是盖不住，但是找谁他们并没有说，可以只是在找个丫鬟，而孔佳怡不过是和木香走散了而已，被掳走的其实只有木香。 大概商量了下如何处理善后，几个人一同下楼，到了外面才发现又飘起了雪花，望月楼本就挂着很多红灯笼，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灯光的映衬下以十分漂亮的姿态落地。 朱明玉却有些无心欣赏美景，孔大小姐也该学学怎么做人了…… 031 真假 朱明玉和朱明琛回到朱家，果然都在等着他们，连朱承业和孔嘉誉也回来了，不过孔佳怡并不在场。 朱承淑正哭哭啼啼的跟朱老夫人诉苦：“娘，您可要替佳怡做主啊……她还这么小，要是因此影响了以后，我也活不下去了……” 看到朱明玉进来，朱承淑就冲了过去，但是被木槿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木棉也上前不让朱承淑接近朱明玉。 朱承淑没有办法，隔着人对朱明玉嚷道：“我真是瞎了眼，没看出你竟然存着如此带毒的心肠，带我们佳怡出去就是要害死她！” 如果孔佳怡在，朱明玉简直要忍不住要夸她了，这就是她的解释？都快名声不保，还想着要拉自己下水，真是蠢到家了。 朱明琛抢先说道：“姑母，这件事和明玉无关。” “你知道什么！你和她是一伙的！”朱承淑尖声道。 秦氏也不高兴朱明琛替朱明玉出头，便道：“明琛，怎么和姑母说话呢？” 朱明琛不敢违逆嫡母，只能按下心中那口气，站在朱明玉身边不再言语。 朱明玉对朱明琛笑笑道：“大哥不要着急，只听孔佳怡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的罪，哪儿有那么容易。”虽然话是对着朱明琛说的，但是显然她是说给在座其他人听的。 本来冷着脸坐在一旁的朱承业听了朱明玉的话把茶杯摔在桌子上，站起来厉声道：“难道不是你的错！”看这样子似是也相信了孔佳怡的说辞，毕竟，在他眼里朱明玉一向就爱惹是生非。 看朱承业这样，本来准备说几句风凉话的秦氏也不敢吭声了，反正她的璨儿没事，他们爱怎么折腾这么折腾。握着自己女儿的手，秦氏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朱明璨也反握住了秦氏的手，母女两人之前的互动让朱明瑶看在眼里，随即低下头去。 韦氏一向不多话，难得的是朱明琇也保持着沉默。 “父亲既然不信我，我说什么你也不必听了。”朱明玉毫不退缩看向朱承业，难怪原来的明玉脾气越来越不好，有这么一个父亲是够窝火的。 “承业，你坐下，”朱老夫人不愧多活了几十年，她显得冷静多了，转而问道，“明玉，虽然你父亲有些着急，说话有些重，但他毕竟是你的长辈，你就不准备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朱明玉不理朱承业难看的脸色，对朱老夫人道：“祖母，表妹和木香走散了，被带走的是我的丫鬟木香，表妹只是迷路被人送了回来，我还把那位送回表妹的义士带了回来，请祖母明鉴。” “明琇，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朱老夫人问道。 朱明琇这次倒是老老实实把她知道的说了一遍，包括孔佳怡和张迎雪之间的对话也没有漏下。 “怎么回事？佳怡说的不是这样呀？”朱承淑一听就有些六神无主了，一边又向朱老夫人递出求助的眼光，一边看向朱明玉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朱承业见状也知道事有蹊跷了，见有朱老夫人做主，皱着眉头说了句：“娘您看着办吧。”便离开了。 孔嘉誉倒是没走，比起朱承淑情绪的大起大落，他从头到尾都显得冷静镇定很多：“既然明玉表妹把人带回来了，我想亲自问问他。” “可以，人就在外院。”朱明玉知道孔嘉誉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不过信不信又有什么不同，她已经只够给孔佳怡面子了，等他知道她妹妹的所作所为不知会作何感想。 朱明琛闻言主动去带孔嘉誉出去见王五，屋子里剩下的都是女眷了。 “明玉你说的是真的？”朱老夫人问道。 “真假有那么重要吗？只要繁城的人相信是真的就好，至于真相，去问她吧，我不想提。”那个她显然是指孔佳怡。 韦氏一脸恍然，道：“娘，明玉所言有理，传出去一个丫鬟被掳走总比说是佳怡被掳走的好。” 朱老夫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她只是是没料到朱明玉会帮孔佳怡打算。 朱承淑自然不加考虑就说出了心中疑问：“你……不是不喜欢佳怡吗？为什么替她考虑？” 朱明玉倒也坦荡，直言道：“我确实不喜欢她，不过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朱家的颜面，虽然她姓孔不姓朱，但毕竟是从朱家出去的，她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 一席话说的朱承淑哑口无言，涨红了脸。 “祖母，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说着朱明玉对着朱老夫人一衽礼就带着三木就走了。 直到她走出去院门，秦氏才反应过来：“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朱明瑶想起朱明玉的话，忍不住偷偷笑了。 朱老夫人看了一眼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朱承淑一眼，道：“回来让佳怡给我讲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平白无故她怎么会带着丫鬟单独出去，又怎么会惹到人的？” “娘，佳怡年纪还小，这回又被吓得不轻……”朱承淑嗫嚅道，听了朱明玉的话，她也有些怀疑孔佳怡所说的了，不过毕竟是她的女儿，再怎么不对，也不想真被人揭穿。 朱老夫人哼了一声，不管她们便带着人进了内室休息，她年纪大了，熬到这个时辰已是有些疲倦。明玉说的不错，总归是朱府出去的小姐，真被街头巷尾传出些什么来，朱家在繁城就成了笑话。 至于孔佳怡的事情，朱老夫人并不打算就此揭过，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推诿责任，祸水东引，这哪是个大家闺秀应有的做派。 朱明琛在去外院的路上还是没忍住把真实情况说与了孔嘉誉听咋，在他看来，孔佳怡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家教不严所致，孔嘉誉这个做人兄长的责无旁贷。 “那个王五虽然是掳走了表妹她们，但是表妹不打一声招呼就出去，还对人恶言相向，连跟她一起的丫鬟有难也不管不顾，她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寒心，表弟你回去后应当好好劝诫她一番，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孔嘉誉倒是一副好脾气，任由朱明琛在一旁絮絮叨叨，一直点头称是，态度十分之谦和，让朱明琛倒是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原本语气有些冲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你也不要怪明玉态度不好，她带表妹出去也没想到表妹会偷跑，她注意到人不见后就立刻出去找了，要不是明玉当机立断，去找程家帮忙，恐怕现在还没找到人……”朱明琛说起来就有些拉不住话了，“这个王五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我看他所言非虚，明玉这么处理也是为了表妹的名声着想，你见到他之后不要冲动。” “表哥放心，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佳怡是有些小性子这我知道，父亲早逝，我作为长兄，没能尽到管教妹妹的责任，是我无能……”孔嘉誉说着叹了口气。 听孔嘉誉这么说，想起孔家的烂事，朱明琛也有些惆怅，拍着他的肩膀道：“唉，这不怪你，你也不容易。”便不再多说了。 小剧场： 孔嘉誉的心声：大哥，您终于闭嘴了…… 032 笼络 王五坐在朱家前院的书房里，端着丫鬟上的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是被带过去问罪的吗，怎么会变成了救了朱家小姐的英雄？ 但是那个朱家大小姐说：我说你是，你就是。 孔嘉誉看到王五的时候脚步也是一顿，随即就反应过来，过去拱手弯腰道：“多谢义士今日仗义相助，不然小妹还不知何时能回来。” 朱明琛见孔嘉誉的样子，也放心了。 王五赧然汗下，有些局促的站起来推辞道：“这个，应该的。”这么一站更显得身材高大了。 孔嘉誉倒是表现得更为感激，对王五道：“请坐，在下孔嘉誉，还不知壮士名号，我孔家承你的恩，绝不会忘记。” 这话说的让王五更加不好意思，坐下来用蒲扇般的大手一个劲儿摸着额头的汗，道：“叫我王五就可以了，这位公子，其实这件事并不是……” 孔嘉誉打断他的话，接着问道：“不知道王五哥愿不愿意跟着我做些生意，我敬你是条汉子，又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请给我个机会报答你。” 王五愣住了，看着孔嘉誉，眼里有着怀疑，不是朱家小姐吗，怎么姓孔？而且这个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朱明琛也没想到孔嘉誉会这么说：“嘉誉，你这是……” 孔嘉誉不在意的笑道：“表哥，我见王五哥侠义心肠，又是一副好身板，便起了笼络之心。” 王五对这个说法倒是表示理解，感到有些骄傲。 这倒不假，有过不少大户人家想请王五去做护院都被他推了，他想去走镖或者从军，做个看家鹰犬算什么本事。 不过对于孔嘉誉的招揽，王五却有些犹豫了，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是自己绑走了他妹妹，还把他当做了恩人，让他有些过意不去。而且看这个孔公子确实一表人才，说话也爽快，颇和他的脾气，跟着他做些生意倒也不算差。 “好，既然孔公子有意，我也就不再推辞了，以后我王五就跟着你混了。” 孔嘉誉大笑道：“王五哥不必这么客气，你我不是主仆关系。” 王五也大笑，拍着孔嘉誉的肩膀道：“那我就不客气的称你一声孔老弟了。” 孔嘉誉被他这一巴掌拍的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不过面上不显，依旧笑得开怀。 朱明琛看着这两个人就这么称兄道弟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孔佳怡在十五之后就称病不出院门了，朱承淑也跟着一起闭关，连朱明琇去探望也被拒之门外。朱明玉并没有去看过她，不过倒是孔嘉誉派人送了几次东西过来，无非是小玩意，不知是知道真相后的示好求和还是道歉，不过真要是拒绝了反倒显得自己小心眼，于是朱明玉也就坦然的收下了，随后带出去转送给朱明琇她们几个玩。 秦氏对朱明玉一直照旧，不过朱老夫人经过此事后对朱明玉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对她前所未有的关注起来。一时间，榆园的人地位水涨船高，姜嬷嬷走路都带着风，直夸朱明玉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让朱明玉这么厚脸皮的都有些吃不消了。 木香脖子上的痕迹也慢慢淡了下去，而那个施暴的阿俊被送到医馆救治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再也不能下地行走，不过去搜查的侍卫都一口咬定他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因为这件事不宜公开处理，又看在他已经残废的份上，所以并没有把他关起来，而是送回了家。阿俊也不是什么有钱的公子哥，是个在青楼做龟公的小子，无父无母家徒四壁。阿俊失去了劳动力后家里的情况也是很糟糕。王五于心不忍，去过几次却都被赶了出来。 阿俊的消息是程双在信里说的，朱明玉看过后递给了木香看，木香看过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道有机会定要谢谢程二小姐。对于木香的表现，朱明玉看在眼里，更觉得她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不过她既然还不愿说，虽然好奇自己也不会勉强。 木槿对木香的态度最近也没那么敌对和戒备了，不过并不太和她说话，有些矫枉过正的不太敢指使她了。到让木香有些哭笑不得，和木棉说过几次，让木槿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对于三木前所未有的和谐气氛，朱明玉是乐见其成的。 朱明玉也不便再出门，于是给程双回信谢过了她，这件事能压下去，其中少不了程双的斡旋。程家对十五那天的事情保持着一致的沉默，所以倒也没传出什么太过分的流言蜚语来，倒是孔嘉誉礼遇王五的事情传开了，繁城都道朱家的表少爷是个知恩图报的厚道人。 前来找朱明玉的朱明琛提起这件事，朱明玉闻言后感慨孔嘉誉真是个人才。 本来她看中了王五的高大健壮，虽然有些莽夫气质，但是不失是条铮铮硬汉，听木香所说他也确实对她规规矩矩，只是想给孔佳怡一点教训而已。朱明玉本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保镖，有个这样的人在外面替自己办事也方便的多。没想到被孔嘉誉抢先一步，自己倒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朱明琛自是不明白朱明玉的想法，只是说的时候有些不理解孔嘉誉的举动。 看这个大哥有些单纯的心思，再对比下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却已经有着老练手腕的孔嘉誉，朱明玉忍不住对他开启说教模式。 “大哥，你只觉得孔家表哥有些鲁莽欠稳妥，殊不知他这步棋下的才是真妙，那王五不是无良缺德之人，得表哥看重礼遇，自会心下不安，深觉愧疚，替他办事更是会尽心尽力，自然更不会去胡说表妹的事情，而表哥待他如此也留了个礼贤下士的美名，真是一举多得，他这无本生意做得真是好。” 朱明琛不是笨人，朱明玉一说他也明白过来了：“我说嘉誉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就是不知道佳怡表妹知道后会作何反想。” 朱明玉一笑：“那就是他们孔家兄妹的事情了，大哥操什么心。” 朱明琛也笑：“也是，嘉誉肯定能处理好。” “大哥倒是十分信他。” “明玉看起来是不信嘉誉？” “大哥不是要和父亲出门来问我要带什么吗？” 朱明玉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出了正月后朱承业要和朱明琛南下一事。 033 起风 因繁城临海的便利，朱家的生意是以北部地区的海运及贸易为主，在幽州地区，朱记连锁的店铺还是赫赫有名的。朱承业继承了祖产和家业，这些年来也只是守成并没有扩张版图的打算。而他这次要去江南主要是为了孔家的事情，吕山通过他在江南的一些朋友，也给朱承业他们打好了前站，其实要不是朱老夫人拦着，他恐怕过了十五就准备动身了。 虽然对朱明玉来说朱承业并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对朱老妇人和朱承淑来说他却是个好儿子、好哥哥。 朱承业这一趟，带的是朱明琛和孔嘉誉，朱家留守的男丁只剩下年纪尚小的朱明琨和朱明琰了。所以朱承业把生意交给了吕总管处理，又叮嘱两个庶弟照看家里。不过朱老夫人倒是并没那么担心，在她年轻时候，朱老太爷也经常在外经商，一去月余，她不是也带大了几个孩子。 临行前一晚，比起柏园和松园的平常，桐园的气氛显得有些低沉。孔嘉誉特意严肃的告诫了孔佳怡一番，要她恪守规矩，不要惹是生非，多去朱老夫人那里走动，没事别去招惹朱明玉。 孔佳怡舍不得哥哥，虽然不爱听他的话，明明是朱明玉和自己作对，怎么变成她的不是了？不过想到哥哥这次回去肯定很不容易，再不喜欢听的话也都应下了。 而朱承淑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儿子这还没去就开始担心起来，如果相公还在哪里需要尚且年幼的儿子替全家奔走…… 看着两个泪水涟涟的女人，想起父亲在世时候的情形，孔嘉誉在心里叹了口气，父亲就是把母亲和妹妹养的太好了，禁不起一点风霜。 他忽然想起朱明玉来，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在朱承淑与孔嘉誉讲了智通大师的箴言后，孔嘉誉是考虑过的，但是他送出去的玲珑球被朱明琇挂在了衣带上，九曲连环他看到了是朱明璨在玩…… 他送出的东西都被她妥善的安置了出去。 孔嘉誉不觉得朱明玉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不愿意与自己有过多牵连。 自己是哪里被她嫌弃了？孔嘉誉想不透。 对于孔嘉誉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朱明玉并不关心，她的重心是如何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安内过后就要攘外了，朱明玉可没忘记自己的名声是怎么坏起来的，虽然经由程双的邀请让她在繁城的贵族小姐圈子里伸进去了脚，但是想要站稳却不能靠程双。 她还没这么大本事让人全部闭嘴，所以消除这件事的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外的事情去让大家忘记之前的事。 所以，在朱承业等人南下之后，朱明玉开始着手自己的“覆盖计划”。想起在找孔佳怡的时候，木棉因为曾去施粥被人认出，可见这种善事的影响力，不过不同于几家集体行动，这么平白无故的大动静有些哗众取宠之感。 朱明玉这边想着如何消除影响，四夫人王氏又坐不住了。不知是因为朱承业临走前叮嘱的缘故，还是朱家灯会之事的些许流言，王氏忽然走动多了起来，三天两头就往朱老夫人那里请安去。 朱明玉也遇到过几次，王氏东拉西扯的无非是打探那天的事情，不过看起来她并不知道什么。见状，不光是朱明玉，就连朱老夫人也安心了，看来流言真的不是很严重，于是也就耐着性子一次次见她。 王氏从来就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于是，在一次朱明玉请安时遇到王氏之后，王氏见朱明玉离开也很快告退，带着丫鬟出了松园就追上了朱明玉。 “明玉，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四婶娘别急，你还怕我飞了不成？”朱明玉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就不太喜欢王氏，不是她多事又碎嘴，自己又哪儿用想办法揭过那件事。 等王氏追上她，朱明玉又继续道：“就算飞了，我想四婶娘也有办法找到我。” 王氏好像并没听出朱明玉的言外之意，只是亲热的拉过她的手道：“几日没见，明玉的个头似乎又高了些，身条也拔起来了，看着似乎比映容还冒盛了些。” 朱明玉笑着哦了一声，听她这说话倒不是笨人，不过上次见王映容应该就没自己高了。 看朱明玉也不接话茬，王氏便自己说了：“上次的烟火会我也想让你带映容去见识见识的，但是又想你也是被程家邀请的，这请帖自是不太好拿，就没张这个嘴。” “嗯，我确实是沾了程二小姐的光。” 听朱明玉称呼程双为程二小姐，王氏有些没想到，便问道：“明玉不是和程家小姐熟识吗？” “我只不过在祖母寿宴与程二小姐有过一席之缘，哪里谈得上熟识。”朱明玉就是不顺着她的话说。 不过王氏就是这么锲而不舍：“我听说程二小姐后来还叫了人去望月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程家侍卫挨家挨户找人的事情根本瞒不过人，说是找的丫鬟肯定是障眼法，但是那天她们四姐妹和孔佳怡都去了，不知道究竟是找的谁？从她最近来的几次来看，都没见孔佳怡和朱明璨露面，难道是她们中的一个？ 朱明玉就不信她一点风声都没听说，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打探，不过要是这么轻易被她套出去话，自己也枉活这二十几年了。 “也没什么大事，作为东家，这收拾善后的事情自然比较多，倒是四婶娘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过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朱明玉这话说的有些警告的意味。 王氏闻言有些讪讪，只是想到朱明玉平素的风评，即使不高兴也只能忍耐了下来。不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事有蹊跷，至于究竟是谁，她倒要看究竟是朱家人的嘴严，还是她的银子好用。 “哪儿能，我就是随便问问，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明玉有工夫去我那坐坐啊。”说完王氏就带着丫鬟走了。 和王氏分手后，朱明玉回了榆园，让姜嬷嬷找人去盯下王氏，虽然姜嬷嬷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很快去安排了。 不过朱明玉这边还没打听出什么结果，倒是听到了另外一个流言在繁城传开了，说是朱家三小姐在望月楼走失，直到半夜才寻回人。 034 推测 榆园知道了流言，没理由柏园不知道。 柏园里，秦氏摔了一套她最喜欢的描金团枝牡丹的官窑杯子，还是不够解气，红梅和红桑跪在地上捡着碎瓷片，大气也不敢出，连郭嬷嬷也只是束手立在一旁，对于秦氏的行为没有任何要劝阻的意思。 “到底是哪个不得好死的造谣重伤我璨儿的名誉！要是让我知道了，一定拔掉他的舌头！” 说着，又是一只金线滚边珐琅美人瓶遭殃了，被摔到了地上。 朱明璨进门正赶上美人瓶落地，赶紧上前，在秦氏又想去拿其他东西的时候拦住了她。 “娘，您这是做什么。” 看到朱明璨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秦氏红了眼圈，抱着朱明璨就哭了起来，骂着那个造谣生事的人。 相较秦氏的气急败坏，朱明璨显得冷静的多：“娘，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这姑娘家的名誉有多重要，你知道吗！”秦氏想起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身体不好不说，还被传出了这样的谣言，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只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郭嬷嬷连忙上前帮朱明璨扶着秦氏坐下。 “娘，祖母知道这件事了吗？” “哪儿能不知道，她原来就只看重明琇，外姓的也比你得宠，现在连那个野丫头也被她捧在手心了，就偏偏你这么好的孩子她看不到，真是偏心……”秦氏说起这个有些不甘心，明明她的女儿最出色，性格最好，为什么朱老夫人有好事总是想不到她。 “娘，”朱明璨赶紧阻止了秦氏马上要说下去的话，“您不要这么说，隔墙有耳啊。“ 松园和柏园本就离得不远，娘刚才那么摔东西肯定有人已经去报告给祖母了，朱明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母亲更加不得祖母喜爱。 不过对于这件事，朱明璨也没准备忍耐，来找秦氏也是准备和她一起去见朱老夫人，也许朱老夫人不会那么在意她的名誉，但是不会拿整个朱家的名声开玩笑。 “璨儿啊，那天明明是佳怡走失了，怎么会说是你？”秦氏抹着眼泪问道，“你是有什么没告诉娘的吗？” “娘，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也是，最后是朱明玉那丫头带人回来的，你又不在场，是怎么扯上你的？”秦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起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忍不住愤愤然，连哭都不哭了，“难道是那丫头故意害你？先是带你们和佳怡出去，让佳怡走丢，又装好人带她回来，最后把这件事算到你头上？既讨好了你姑母他们母子，又让你吃了亏，简直是一箭双雕！” 朱明璨虽然和朱明玉不是很亲近，但是自她这次从京城回来就好像变了了个人，对她们姐妹几个也和善了很多，于是忍不住替她辩解道：“娘，您不要疑神疑鬼，大姐在发现佳怡不见后就立刻去找了，二姐也说佳怡是主动出去的，我觉得此事与大姐无关，况且她害我能有什么好处？” “傻孩子，你知道什么，你祖母有意让朱家和孔家亲上加亲，要从你们姐妹里面选一个，明瑶是庶女希望不大，还剩你们三个，你没看二房和你姑母她们走的有多近？她们已经先下手了，明玉那丫头肯定不甘心，但是为什么不先拿明琇作伐子？肯定是觉得你的威胁最大。” 秦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不过孔家这门亲事她真没看上。虽然嘉誉那个孩子她也觉得极好，不过孔家真是一摊烂账，再有一个丧夫又没主见的婆婆和不好伺候的刁蛮小姑子，这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得了？最好让那丫头和二房争了去。 朱明璨倒是没想到朱老夫人有这个心思，想了下朱明琇和孔佳怡几乎好成一个的样子，也觉得很有可能，不过朱明玉那边她真是一点意思都没看出来。 见女儿听到这件事面色如常，秦氏放心了，还是她的璨儿聪明，知道要躲那母女两人远些…… 见秦氏冷静了下来，朱明璨便和秦氏收拾了下一起去了松园。 秦氏摔东西发脾气的事情不仅传了出去，连榆园的人都知道了。朱明玉听罢薄荷的话之后也有些动怒了。这个时代对女子不是那么宽容，名声有多重要就不用多说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有时候言语可以带来的伤害会超乎想象。这一次两次的重伤她们的名声，先是她，后是朱明璨，究竟目的何在？ 朱明玉想了下，换了一身正红牡丹花纹宽袖绕襟深衣，外面披上一件樱红白狐毛滚边的斗篷就要出去。 见到朱明玉红衣夺目，衬得她面色莹莹如玉，姜嬷嬷直夸道：“小姐今天真是漂亮，这还是王妃去年春天带您进宫见太后之前特意做的那套吧？好久没见您穿了。” 朱明玉点头笑道：“嬷嬷真是好记性，正是那身。”她虽然长高了一点，但是衣服还能穿。 要说恒王妃对朱明玉确实是疼到了心眼里，衣服首饰都是恒王府的头一份，为了让朱明玉的地位更高，只要恒王妃有机会，就会带朱明玉一起进宫。当朝对衣服颜色的限制并不多，不过朱明玉以这个五品官之女的身份穿正红是有些不够格的，但是作为恒王妃的外甥女，恒王府的娇客，她穿红色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了。 朱明玉肤色很衬红色，恒王妃给她做了不少红色的衣服，不过原来的朱明玉并不喜欢红色，更喜欢素淡一些的颜色，所以没有特殊要求，那些红衣都被压箱底了。在颜色的品位上她和原来的朱明玉还是有着一致的看法的，不过现在她主动穿上红衣是一种策略，秦氏难保不会因为是她带了朱明璨出门而迁怒于她。对于一个爱女心切的母亲来说，这种情形足以让她抓狂，更何况秦氏本就不是个冷静自持的人。 不是朱明玉小瞧他们，是对于这一大家子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她不得不多个心眼。自她过来后，对恒王妃的态度有些吃不准，最近的书信往来虽然没有断过，但是据姜嬷嬷所言，恒王妃还不曾这么长时间让她留在朱家，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 恒王妃是对她灰心失望决定晾晾她还是不再管她了，或者有别的原因？不过连姜嬷嬷都看得出来恒王妃态度暧昧，想必朱老夫人也看的出来，穿上这身估计秦氏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想必朱老夫人会权衡下，把责任推给自己之前会斟酌下值不值。 035 嘴仗 朱明玉带着木槿和木香到了松园，还没进内堂就听到里面秦氏的声音了。 “他们这是想逼死璨儿啊，可怜我儿身体本就不好，还要承受这样的侮辱……” 朱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瑞云正匆匆往外走，看到朱明玉之后停下脚步，行礼道：“大小姐，正巧，老夫人让我去请您过来。” 朱明玉点了下头，就随着瑞云进去了。进去一看，嗬，都齐了，连有阵子没露面的朱承淑和孔佳怡都在，不知道她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见到朱明玉进来，秦氏的矛头终于有所可指了：“明玉，你说你这次带她们姐妹几个出去到底安得什么心？” “就是，要是不去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朱承淑也附和道。 朱明玉解下披风交给木香，冷冷道，“下次请我的时候我一定把她们都留家里，免得出了什么事都扣到我头上。”明明请帖只给了她一个人，是她们非让自己去和程双再要几张来，出了事，就都变成了她的不是了。 “你是她们的大姐，这一起出去了可不是要你负责。”秦氏不依不饶。 朱明璨拉了下秦氏的袖子，被秦氏甩开了。秦氏看了一眼朱明璨，示意她不要开口，一切有她做主。 朱明玉没搭理秦氏，忽然跪下对朱老夫人道：“明玉不愿受这无妄之灾，无端被人指责，还请祖母明鉴。” 朱明玉一身红衣夺目，跪在下面但是腰杆笔直，表情泰然，眼神冷清。朱明琇看着朱明玉，觉得忽然陌生起来，她从来不知道朱明玉穿起红衣可以如此好看，明明是火一样的颜色，却感觉很冷。在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衣裙，忽然觉得这个颜色俗不可耐。 朱老夫人看了一会儿才道：“明玉，没人怪你，起来吧。” 木槿上前扶起朱明玉坐到一边，帮她掸掉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之后和木香站到了朱明玉的身后。 韦氏坐在旁边，拍了拍朱明玉的手，有些无奈的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 孔佳怡盯着朱明玉的红衣问道：“大表姐不是已经处理好那件事了吗？” 朱明玉对她可没什么好脾气，一挑眉，道：“你应该庆幸，本来这流言的主角应该是你。” 秦氏一听，瞪向孔佳怡，可不是嘛！明明是她闹出的事情，怎么会扯到自己女儿头上的，难道是她散布的谣言？ “佳怡，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你也不能把事情推到璨儿啊！” “不是我说的！”孔佳怡辩解道，又瞪了朱明玉一眼。 一听秦氏怀疑到了孔佳怡头上，朱承淑也忍不住了：“大嫂这是什么意思？是认为这件事与佳怡有关吗，我和佳怡最近都闭门不出，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秦氏看着朱承淑的样子，嫌弃的撇了撇嘴：“大姑奶奶也别光知道哭了，明明是佳怡惹出来的事情，却让璨儿背了黑锅，要哭的应该是我们母女才对。” 朱承淑闻言，哭得更厉害了：“孔家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娘家也容不下我们，我不如趁早随了相公去了……” 孔佳怡咬着嘴唇，眼睛也有些红了，却是忍着没哭，只是瞪着秦氏道：“你有话冲着我来，欺负我娘算什么本事！” 秦氏可咽不下这口气，被朱明玉挤兑就罢了，现在连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也敢跟自己大小声了。指着孔佳怡的鼻子道：“反了还！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辈教训我了？这事还不都怪你，没事要下楼去做什么，小小年纪不守礼教，深夜在街上游荡，还惹上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亏你还有脸在这跟我大呼小叫，我要是你早就羞的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孔佳怡被秦氏这么一教训，却不知如何反驳，憋得脸都红了。朱承淑哭得更大声了，嚷嚷着：“佳怡，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宁可去住破庙草堂，也不在这里继续被她折辱。” 韦氏赶紧过去劝朱承淑，但她是越劝哭得越厉害。朱明玉冷眼旁观，也有些佩服朱承淑的眼泪是不是安了闸门，一旦触发就停不下来，而且哭得凄凄惨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比自己还会哭。 秦氏在一边继续说着风凉话：“门开着，路通着，没人拦你们，你们倒是走啊，拿这个吓唬谁呢！” 眼看场面有些失控，朱老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忽然一拍桌子，喝道：“都给我闭嘴！秦氏，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呢，我看要走的是你不是承淑！” 朱承淑坐的离朱老夫人最近，被吓了一跳，脸上还带着泪水，却是忘了要怎么哭愣在那里。 秦氏一向很惧怕朱老夫人，刚才不过是壮着胆子再加上却是气昏了头才会那么口无遮拦，一听这话立刻不复刚才的气势，连忙跪了下去：“娘，我只是一时气急，您原谅我这一次。” 听朱老夫人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赶秦氏出家门，秦氏哪儿还能冷静得下来，倒是真被吓出了眼泪。 朱明玉也没想到朱老夫人的中气如此之足，有些想笑的看着那几个人。她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秦氏就转移攻击对象了，还真是个炮筒子。 朱明璨叹了口气，跪到了秦氏身边，眼里已是含泪，语气隐忍的对朱老夫道：“祖母，请您看在我娘心急护女的份上，原谅她口不择言，不过事关孙女和朱家的名声，既然已经传开，要尽快揪出源头，想办法消除影响才是，还请祖母做主，定个主意。” 朱老夫人听了这番话，也明白朱明璨所言极是，她不过是吓唬下秦氏，且不说秦氏并无大错，就算是看在长房唯一的嫡子份上，她也不会真的让朱承业休妻。 韦氏和朱明琇这会儿是忙着帮朱老夫人顺气，并不表态，孔佳怡更是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比起秦氏的胡乱开炮，朱明璨这话说的有水平得多，对这个温柔多病的妹妹朱明玉不禁有些刮目相看。她们是受害者，有过激反应是正常的，朱明璨既为秦氏开脱了，也转移了焦点，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互咬撕扯、分清责任，而是应该团结一致扭转不利局面。 在这件事里朱明璨是真的很无辜，朱明玉虽然看不上秦氏的作为，但是却觉得这个妹妹倒是个不错的，于是开口道：“祖母，夫人并无大错，您就别吓唬她了。” 朱明璨抬头看了朱明玉一眼，没想到她会帮自己说话。 朱明玉对朱明璨一笑，接着道：“祖母，我看要想查清这件事，得请四婶娘过来商量商量。” 036 五行八卦 朱老夫人觉得有理，便让人去请王氏来，但是却没请来，王氏染了风寒，真卧病在床。因为去的是朱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据她所言，王氏的确是病了。 虽然王氏没来，但是秦氏现在已经把她恨上了，不过因为被朱老夫人刚教训过，也不敢说太多。 朱明玉却不认为是王氏做的，上次她是派人跟着自己没错，不过王氏即使是庶子媳妇，也是朱家人，应该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不过消息的源头肯定与她脱不了关系，只是她大概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吧。提醒朱老夫人找她来就是想让她去敲打下王氏，少在朱家四处窥伺，没事招人烦。 既然王氏来不了，朱老夫人也乏了，便只留了韦氏，散了其他人，朱承淑拭着眼睛，似乎有话想对朱老夫人说，但是看孔佳怡面色不善，也只能先带女儿回去了。 朱明玉走在最后，看了一眼朱老妇人，不知她要和韦氏说些什么。 待只剩下她们二人，朱老夫人拿出一张字条给韦氏：“你怎么看？” “这是？”韦氏有些猜不透，试探着道，“上次娘带大姐去请智通大师批的？”上次朱老夫人带朱承淑去，韦氏也是知道的，什么结果她并不清楚，不过看了字条倒是也猜到了*分。 朱老夫人有些欣慰的点点头，也就是韦氏是个透亮人，能为她排忧解难，便道：“正是，你觉得明玉和嘉誉如何？” 韦氏考虑了下才开口道：“嘉誉确实是个难得的，明玉虽然性子有些不让人，却不是个不容人的，只是和佳怡的关系并不太好，现在似乎大姐也对她颇有微言，就有些麻烦了。” 朱老夫人点头，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难道是我理解错了智大师的意思，所以我想让你过两天去趟普济寺，看能不能见到大师一面，我也知道智通大师很难见，不过我记得你娘家大伯父就在普济寺修行。” “娘，这件事我不能说马上应下，但是总得去试试，您也知道我大伯父脾气古怪，上次我爹找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了。” 韦家在繁城也是有名的富商，有良田万亩，繁城的粮铺十家有七家都是韦家开的。不过韦家人丁不旺，这一代只有兄弟二人，韦氏的大伯父韦庸本是韦家的长子嫡孙，不过却是个很特别的人。只有一位发妻，年少相知，但是无奈红颜薄命，二十多岁便香消玉殒，韦庸膝下无子无女，但却立志为妻守志，决意不再续娶。任凭韦家二老如何劝说也不改初衷，一气之下，被韦老爷逐出家门。 韦庸也是硬气，便在普济寺出了家，还得了智通大师青眼，拜在了他门下，法号见空，就此断了与韦家的联系。 朱老夫人也明白此事不一定能成功，不过总得试试，于是又和韦氏闲话了几句，让她安排下，最近几天就动身再去一次普济寺，多捐些香油钱。 韦氏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准备好去普济寺了。这次再去，朱承业不在，朱老夫人自然要坐镇朱家，而秦氏和朱明璨自然不会出去，朱明瑶也说留在了家里学刺绣，所以只有朱明玉和朱明琇和韦氏一同去了。只要有出去的机会，朱明玉是从来不会放过的。这次的排场也小了许多，朱明玉和朱明琇各带着一个丫鬟坐了一辆车。 朱明琇路上难得安静，只是时不时看两眼朱明玉，等朱明玉看她的时候又赶紧扭过头去，就是不说话。朱明玉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奇怪她没事总偷看自己干嘛。 小姐们都不说话，丫鬟也闭口不言，连端茶递水的时候都尽量不发出声音，这辆车就沉默着一路到了普济寺。 还是那个知客僧迎接的她们，还是上次她们歇息的院子，不过韦氏说她们要在这里住下，斋戒三天听听大师宣讲佛法再回去。 这次倒是不用和朱明琇住在一起，朱明玉觉得还不错，趁着天气不错，收拾好东西后就准备出去溜达溜达，这次跟着她来的是木棉和木香，自然还有郑嬷嬷。木棉性子温柔，说她留下收拾东西，让木香陪朱明玉出去转转。 朱明玉上次在这里被人挟持了，还差点性命不保，想起那支惹祸的签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不过这次她可绝对不再去求签了。 上次朱明玉没能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古刹的建筑和风景，这次可不一样，她除了带着木槿，还带着几个膀大腰圆、平时在朱家做些粗活很有些力气的婆子，看着倒也挺唬人的。 几个人平时在朱家都是负责花园的三等婆子，有这个机会来普济寺自是很高兴。韦氏见朱明玉带着这么几个人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倒是没问什么，也没反对，就让朱明玉带着她们来了。朱明玉自然不是指望她们抵挡武林高手了，不过带着人多，有人想下手抓自己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普济寺很大，进门的大雄宝殿十分宏伟，气魄十足显得简洁硬朗，整个寺院的建筑风格更有些皇家园林的气派。游廊的穹顶和横梁上绘着佛教典籍故事，看起来很有意思。 木香见朱明玉对这些很有兴趣，也讲了些自己知道的事情，朱明玉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瞥见角落有几根竹枝从墙头冒出来，朱明玉便走了过去，见到五条曲折的小路，上面青石板上的磨痕很浅，似是不常有人来，两边有些树木和石头，看不到路的尽头，很是幽深。朱明玉尝试走了几步却从另外一个路口出来了，尝试几次还是不得其法。 难道是五行阵法？朱明玉前世是听说过古人有用五行八卦布局，入局者不得其法是不能走出去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不过她并不会解，自感无缘过去，也就不强求了。 “小姐很想过去吗？”木香问道。 朱明玉一乐道：“你知道怎么破解吗？” 木香道：“西金对中土，青木接南红，坤黄碧巽坎，反之复三来。” 这时，西路走出一个人，是个年逾花甲的胖和尚，他笑眯眯的拍手道：“说的不错。” “不过皮毛而已，让大师见笑了。”木香诚恳道。 胖和尚对朱明玉和其他人视而不见，只对木香道：“没想到施主年纪轻轻却懂得这些。” 她就知道木香肯定有故事，难得是木香没有避讳自己展现她的能力，这倒是个好现象。朱明玉想着忽然看到跟在胖和尚身后冒出半头的人有些眼熟，歪头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 037 似曾相识 胖和尚又问了木香几句，木香却有些含糊其辞，答得很是混乱。胖和尚见状，也猜到她不便说，也就不再多问。 朱明玉却一直在盯着跟胖和尚一起的那个人，穿着件粗布麻衣，有些宽大，样子看起来比朱承业还要大，手上也都是皱纹，好像是常年在田间劳作的人。 中年人见朱明玉总盯着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显得有些猥琐。旁边的婆子连忙拽了拽朱明玉的袖子，瞪了那个中年人一眼。 朱明玉倒是不以为意，像是要把中年人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胖和尚对木香道：“施主有空可以去未名堂来，老和尚有几本书想送给施主。” 木香有些惊讶，连忙道谢，但是却没敢说去。 朱明玉见状便道：“木香，既然大师有心相赠，你就不必推辞了。” 木香这才点头应下。 胖和尚见状，揉揉自己站的有些累的膝盖就走了。 朱明玉看着中年人和他一起离开，还是没忍住，道：“那位大叔请留步。” 胖和尚回头看了看朱明玉，对中年人道：“我先走了。”半点不好奇朱明玉的举动，就这么慢吞吞的走了。 这大师倒是很有意思。朱明玉走过去，看着中年人问道：“大叔，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中年人依旧笑的猥琐：“小娘子能在哪里见过我呢？” 见中年人接下来似乎要说些诨话，一个姓李的婆子上前喝道：“我们小姐问你话，你就老实点回答。” 中年人并不理会婆子，只是看着朱明玉笑。 木香也不明白朱明玉为何对这个人感兴趣，不过她却是信小姐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只是静静的站在朱明玉身边，并不插话。 朱明玉忽然问道：“阿默呢？” 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似是考虑了下才道：“他很好。” “那就好，”朱明玉道，“还有，谢谢你。” 中年人又笑了下却没再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朱明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李婆子对朱明玉道：“小姐，就这么放他走吗？” 朱明玉点头：“嗯。”虽然她带着人，但是要拦住他恐怕不行。 “小姐，还要进去吗？”木香问道。 “不必了，看来我没有佛缘啊。” 木香有些局促道：“小姐，奴婢……” 朱明玉笑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去了，回头你得空去趟未名堂吧。” “是。” 朱明玉也没什么继续游览的心思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一次逛遍也不现实，便吩咐准备回去了。众人虽有疑问，却也不敢再问。 回到歇息的院子里，碰到韦氏正往出走，神情有些严肃，不过见朱明玉从外面回来，立刻换上笑脸迎了过去：“明玉，等下斋饭会送过来。” 朱明玉笑道：“二婶娘是知道我饿了吗？不过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韦氏笑了笑就走了。 朱明玉见朱明琇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便准备回屋。刚转身，就听对面朱明琇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大姐，等等。” 朱明玉回头问道：“什么事？” “我有话想和大姐说。”朱明琇的声音一直就是软糯好听，就算是挤兑人的时候也像是撒娇，不过这次语气却显得有些艰涩。 “跟我进来吧。”朱明玉道，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朱明琇咬了咬嘴唇，也跟了进去。 木棉见朱明玉她们回来了，还没说话，朱明琇便到：“麻烦大家请她们先出去一下。” 这神神秘秘的是要和自己说什么？朱明玉一向看不上朱明琇那点小心思，不过豆蔻少女，年纪小也情有可原，于是便让木棉和木香都出去。 虽然只剩她们两人在房间里，但是朱明琇却也不坐，站在那里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朱明玉没那么好的耐心等她，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道：“二妹要是没想好，先回去想想，再找我说也不迟。” 朱明琇见朱明玉要赶她走，总算开口了：“嘉誉表哥是我的。” 朱明玉淡淡道：“嗯，我知道了。”她早就猜到了，朱明琇对自己的敌意是因孔嘉誉而起，不过她自认和孔嘉誉并无来往，对他的示好也是视而不见，到底是哪里让朱明琇觉得自己和她是情敌了？ 见她泰然的样子，朱明琇不能冷静了，压抑着声音冲朱明玉嚷道：“你知道什么！祖母要让你嫁给嘉誉表哥！” 朱明玉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有些严肃。她相信朱明琇所言非虚，看起来还是韦氏告诉她的，孔嘉誉的举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不过朱老夫人为什么会同意？她对自己的好无非也是一种安抚的策略而已，要说真情恐怕还没有姜嬷嬷的深。唯一能让他们看重的大概只有自己是恒王妃外甥女这一件事了。 孔家的事比起朱家还要复杂，就是一滩浑水，这些世家大族，外表光鲜，内里就没有干净的，兄弟阋墙更是常见戏码，朱明玉无意参与。不管朱老夫人和孔嘉誉打的什么主意，她是绝对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朱明琇显然不会明白朱明玉的心思，见朱明玉不说话了，忽然哭了起来：“从小大姐就是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偏偏还要抢走我的嘉誉表哥。” 朱明玉看着朱明琇忽然觉得很讨厌，大概朱明琇看在眼里只有那些华丽的衣服首饰，但是那些通通不是曾经朱明玉想要的，她想要生母的呵护、父亲的疼爱，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朱明琇竟然还敢说她要什么有什么！ 朱明玉哼道：“不是我抢走的，他本来也不是你的吧。” 朱明琇狠狠的瞪着朱明玉，道：“要不是智通大师的话，你以为你可以嫁给嘉誉表哥？你做梦吧！” “你既然知道是智通大师的话，找我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找大师重新算一算啊，看看孔嘉誉会不会娶你。” 朱明琇看着朱明玉眼里的轻蔑，脸涨的通红，甩下一句：“我看你能得意多久！”就跑了出去。 朱明玉听过智通大师的事迹，没想到朱老夫人还请动了他，看来对孔嘉誉还真是重视。她虽然不信这些预言，但是朱老夫人她们却奉为圭臬，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小剧场： 朱明玉：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么熟悉，哦，我一时想不起~ 大叔：在梦里。 038 赠书 午饭朱明玉和朱明琇是各自在房里吃的，朱明玉坚信没有好的精神是想不出办法的，于是午饭过后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就准备小憩一下，木香和朱明玉说过后准备下午去趟未名堂。 木香并不认识去未名堂的路，正巧遇到个小和尚，便请他带路。到了未名堂外面，木香远远就看到有人等在外面，走进一看，是韦氏带着丫鬟紫荆和紫竹还有两个婆子站在门前。 “二夫人。”木香上前给韦氏请安。 韦氏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木香，有些惊讶，问道：“木香，是你家小姐叫你来的？” “是一位大师叫我来未名堂拿几本书。” “你认识见空大师？”韦氏更感惊讶。 “见空大师？”木香摇头道，“奴婢并不知道那位大师的法号。” 韦氏闻言若有所思。 这时，院门开了一道缝，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和尚从门缝挤了出来，他不过*岁，有些微胖，一双眼睛很是机灵。他把外面这几个人看了一遍，对木香道：“就你面生，是你了，师父请你进去。” 紫荆忍不住道：“我们夫人几次前来你都说你师父不在，现在怎么要请她进去，你这个小和尚，怎么能口出诳语？” 小和尚不耐烦道：“这是师父吩咐的，他老人家想见谁就见谁，我管不着，你也管不着。” 紫荆被气得够呛，紫竹却是个好脾气的，问道：“小师傅，我们夫人是见空大师俗家的侄女，是特意来看望大师的，还请小师傅行个方便。”说着要往小和尚手里塞钱。 小和尚躲开的手义正言辞道：“男女授受不亲，佛门清净地，还请这位女施主自重。” 紫竹是韦氏身边资格最老的丫鬟，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被这么一个小孩子说却并不在意，还是和和气气的劝着小和尚，试图让他接受。 紫荆在一旁道：“莫不是嫌少，看你年纪不大，胃口还挺大。” 小和尚忍不住和紫荆争辩起来：“是啊，最好你拉一车黄金来，不然我看，不，到！” 而韦氏趁机拉过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木香，交给她一封信，道：“木香，你进去后把这个交给见空大师。” 木香点头，连忙把信收进了袖子里。 韦氏似是很满意，这才叫回紫荆和紫竹，客气的对小和尚道：“既然大师不愿见客，那我明日再来，有劳小师傅了。” 小和尚哼道：“不必客气，小和尚福薄受不起，不过师父明天也不会见你们的。” 韦氏只是笑笑，然后就带着人走了。这次她们起早来的普济寺，所以韦氏上午到了之后就已经来过，吃了一个闭门羹了。她也知道她那个伯父的脾气古怪，不过她不信他看过那封信后还会对自己避而不见。 小和尚对着她们的背影吐着舌头做鬼脸，见木香看过了，轻咳两声，推开门对木香合手一礼道：“贫僧一苦，女施主请随我来。”这会儿说话倒是客气起来，和刚才判若两人。 “有劳小师傅。”木香觉得有些想笑，跟了进去。 未名堂掌管普济寺的刑罚，而见空大师正是未名堂的首座，犯了错的弟子均在此受罚。不过在见空大师掌管未名堂的二十年里，被罚的弟子人次是逐年降低，直至去年彻底变为零。 不过见空大师比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相反，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对于那些犯错的弟子，他自有一套评判标准。虽然受罚的弟子少了，但是被赶出普济寺被迫还俗的弟子却多了不少，使得每年普济寺都要花上不少心思去招募新的僧侣加入。好在普济寺招牌够亮，名气够大，不然照见空大师赶人的速度，再来个二十年，普济寺大概只剩下几位高僧在了。 未名堂里因为少有动用刑罚的时候，所以只有几个弟子出入，见到木香均有些奇怪。不过普济寺里树木繁多，但是未名堂里一棵树都没有，还寸草不生，显得更空旷冷清了。 见空大师正在吃着素点心，见到木香进来，拍拍手上的渣子，道：“小施主，随便坐。” “谢谢大师。”木香有些拘束的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师父，外面那几个人终于被我赶走了。”一苦汇报道。 见空大师点点头，夸道：“做的好。” 木香犹豫了下，还是掏出韦氏给她的信递给了见空大师，道：“大师见谅，我们二夫人让我带这封信给您。” 见空大师倒也没那么生气，不过确实有些不耐烦，喃喃道：“莲蓬头的闺女也是莲蓬。” 一苦笑嘻嘻的接道：“心眼多是吗？” 木香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二夫人交给她了，她不能不办。 见空大师打开信匆匆扫了几眼，表情严肃起来，这会儿一点都不像刚才吃点心的闲散老和尚了，目光中的锐利让人不能忽视。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遍就随意收了起来，对木香道：“你那会儿念那几句是谁教你的？” “是我祖父，不过他已经不在了。”说起这个，木香有些伤感。 见空大师似是有些遗憾，道：“真是可惜了。”听他的口气像是认识木香的祖父。 木香很想问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空大师起身去书架找了两本书，递给木香：“拿去吧。” 木香见上面的一本封面写着奇文要数几个字，而且像是手抄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不过保存的很好，她一时有些不敢接了。 “大师，这有些贵重，我不能收。” “也算物得其所了，施主就收着吧。”见空大师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叹了口气。 木香道谢接过，拿了书便匆匆告退了。 等木香走后，一苦问道：“师父，那两本不是你平时经常看的书吗，为什么送给她了？她是谁？” 见空却不打算解释，敲了下小和尚的头道：“给为师再去端一盘点心来。” 一苦冲着见空皱眉道：“被师父这么打下去，我更比不上一甘师弟高了。” 039 明示 木香拿着书回去后，在院子门前遇到了显然是在等她的韦氏。 韦氏见她手里拿着东西，倒也没问什么，拿过来随便翻了下就还给了木香，问过了信是交过见空大师了之后就离开了。 朱明玉听到动静也醒了，木香给朱明玉看见空大师给她的两本书，一本就是《奇文要数》，另外一本叫《聊天》。 又是两本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书，朱明玉感叹，换到了这么陌生的世界里，她就是想做些大事也完全没有那金手指。 见朱明玉对书很感兴趣，木香便要把书给朱明玉。 朱明玉推辞道：“既然是大师送你的，哪儿能随意转增，你留着吧，我想看的时候会找你借。” 木香点点头。 朱明玉看着木香最近都是如此的驯服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最近怎么有些怕我似的？” “没有，奴婢并不怕小姐。”木香说着就要跪下。 还是木棉明白朱明玉不喜欢人随便就下跪，赶紧扶住了她。 朱明玉却有些明白了木香的心结，道：“我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舍弃你的，况且你是听我的话去做的，幸好你没事。” 木香闻言，眼睛有些红了。 “小姐很关心你，你就安心吧。”木棉在一旁也有些感慨，忽然觉得自家小姐真是长大了，懂得疼人了，她还记得小姐在表小姐回来后的样子，不是松了口气，而是更加担心木香。 朱明玉不想沉浸在这种有些奇怪的气氛里，于是开腔道：“好了，既然你不着急看，给我看吧。”说着伸手拿过了书。 书里飘出一张字条来。 朱明玉捡起一看，上书：随云莫知风何往，后福需待玉至臻。 这是什么？ 朱明玉看向木香。 木香也没想到里面夹着纸条，解释道：“奴婢没看到见空大师往里夹东西，不过在门口遇到了二夫人，她倒是拿过去翻了两下。” 既然是她夹进去给自己看的，那么这上面的两句话很可能就是智通大师的预言了。难道是朱明琇死缠烂打说动了韦氏，使得韦氏为了满足女儿的心愿出此下策？朱明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不过韦氏给她提醒无非是想让她出面，恐怕朱明琇也告诉了韦氏她们之间的对话。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给人当枪使的习惯。 既然你们不愿意我嫁给孔嘉誉，那么就看你们的了。朱明玉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晚膳也是各人在房间里用的，朱明玉吃着和中午差不多的素菜，觉得这两顿没见肉就想念的紧，不过还有两天才能回去。 虽然素斋不合朱明玉的胃口，但是她也没少吃了，于是饭后便到院子里溜达消食。 朱明玉走了两圈刚想回屋，看见朱明琇从外面进来了，脚步很急，后面还跟着她的两个丫鬟，韦氏也追在后面。 “明琇，你慢些。” 朱明琇不为所动，依然走的很快，在路过朱明玉身边的时候都没再抬头，走进屋子就关上了门，连两个丫鬟都被关在了外面，不过朱明玉却眼尖的看到朱明琇的眼睛有些红。 “二婶娘，明琇这是怎么了？”朱明玉明知故问。 朱明琇还能因为什么这么难过，无非是孔嘉誉的事情。 韦氏看到朱明玉，笑的有些勉强，道：“明琇还是小孩子脾气，被我教训了两句就哭了。” “原来如此，那您赶紧去哄哄她吧。”朱明玉知情识趣的带着丫鬟回了屋里。 韦氏看着朱明玉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韦氏似乎并没有多留，在门外劝了朱明琇几句就离开了，而去院子里溜达了一阵子后的朱明玉回到房间精神头还挺足。 木棉留下守夜，木香和其他的丫鬟住在小院的后罩房。见朱明玉没有睡意，木棉便拿出带来的针线活做了起来。 朱明玉带了一本叫《武朝轶闻》的书，里面讲述的是现在这个朝代的历史。原来的朱明玉并没有给她留下很多，对于这个时代，对于这个国家，对于他们的制度，她还不够了解，多看看书总没错。 不过看到旁边木香留给她先看的两本书，朱明玉又觉得手痒了，那本名字叫聊天的书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看起来这本书被翻过很多次，纸张有些软了，不过却保存的很好，扉页上印着一枚章，上面的字像是小篆，不过她并不认识。翻开里面，书是手抄本，墨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眼看去，虽然文字排列不是那么规整，但意外的不显得凌乱，而且字非常漂亮，带着一股潇洒的气度。 都说字如其人，让朱明玉好奇起来到底这本书的作者是谁，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还好不是小篆，也是繁体字，不过有些字似乎和她认识的不太一样，但是不影响观看。不过一看内容，她就头疼了，文风完全和笔迹不符，是讲述星宿的。 朱明玉拿起另外一本，笔迹和这本一样，不过同样也是文风朴实严肃，让她半点都不想知道里面讲的是什么就放下了。 见朱明玉放下了书，木棉收起东西，问道：“小姐是要歇息了吗？” “等下，木棉，你做的是什么？”朱明玉问道。 木棉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件衣服。” 朱明玉看着那颜色，那大小，忽然笑了，道：“我还没有石青色的衣服呢，你什么时候做完？” 木棉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道：“小姐，这……这是件男装” 朱明玉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也是，不过这个颜色还是年轻人穿着好看，我记得过了年你有十七了吧，也该给你选个人家了。” 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这么说，木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朱明玉看着她的样子却觉得十分有趣，木棉一向是有些超过实际年龄的沉稳，不过在遇到儿女私情的时候再成熟的心也会变得少女起来，况且她本来也不大。 “我也不会乱点鸳鸯，你的亲事我会让你自己做主。”朱明玉道。 木棉的脸更红了，小声道：“多谢小姐成全。” 040 方式 朱明玉和木棉这边气氛正佳，朱明琇身边的丫鬟银杏和青李却战战兢兢的正跪在地上，没人敢去劝正在把衣服剪成一条条往火盆里扔的朱明琇。 朱明琇盯着火盆里一窜一窜的火苗，慢条斯理的继续投着布条。 青李看着朱明琇今晚已经剪碎了三件衣服了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心里有些着急。她是负责朱明琇衣物首饰的。 因为这次出来就三天，并没有带那么多衣服，再剪下去，除了小姐身上穿的就只剩下一套衣服了。 “小姐……”看到朱明琇还是拿起了最后那件衣服，青李小声开头道，“这件是夫人准备带您明日去见大师时候穿的。” 朱明琇被烟熏的有些眯眼，看向青李，问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就带了这么几件来？” 青李自然不会说当初是朱明琇自己提出要少带一些，免得东西太多，不好安置。为此，韦氏还夸奖了她一番。 “奴婢知罪，请小姐责罚。”青李说着头更低了。 “算了，你也跟了我这么久，我哪里舍得罚你。”朱明琇轻描淡写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去外面跪着吧。” 青李却是松了口气，脱下外衣放在地上，然后准备出去。 “中衣也留下。”朱明琇道。 青李一愣，不过还是认命的脱了下来，只留薄薄的里衣，开门跪到了外面。 银杏却更是紧张了，半句话不敢说也不敢动，连溅出来的的火星烫到了她的手背上也只能咬牙忍着。 朱明琇就这么不疾不徐的弄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罢手，青李的衣服只剩下中衣的一只袖子。拍拍手上的布毛和线头，朱明琇淡淡道：“收拾了吧。” 银杏因为跪的有点久，一下子没站起来，朱明琇的眼风立刻就飞了过来，吓得她额头的汗冒的更多了，直接跪着用剩下的衣袖垫着把火盆挪开朱明琇的床边。 “收拾完了，今晚你留下，让青李回去吧。” “是。”银杏心里虽是一阵哀嚎，但面上不露半分，赶紧站起来端着火盆就出去了。 到了门口，银杏对青李道：“小姐让你回去了，这个火盆你处理下。”说完就转身回去伺候朱明琇去了。 正值冬季，青李在外面已经懂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白，嘴唇都有些紫了，不过听到银杏的话却是松了口气。她慢慢站起来，端起那个快要熄灭的火盆，觉得无比温暖，竟然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第二日一早，朱明玉在院子里活动筋骨的时候，朱明琇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朱明玉竟然还笑着打了声招呼，让朱明玉很不适应。 韦氏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对自己笑脸相迎？ 不过朱明玉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待到早饭过后，韦氏对朱明玉说了声让她自己先去慧意堂听见闻大师讲佛法，就带着朱明琇走了。 朱明玉分明看到朱明琇临走前对自己露出了个矜贵又得意的笑容。难道是见空大师准备见韦氏和朱明琇了？不过这个理由大概不足以让朱明琇如此骄傲。 她们是去见智通大师了吧。朱明玉瞬间恍然，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了，不过韦氏倒是挺有手段的。 昨日，木香后来和朱明玉说起了韦氏在未名堂前遇到韦氏被拒之门外的事情还让木香送了封信给见空大师。当时朱明玉并没在意，她也知道韦氏的伯父在这里出家为僧，并且拜在智通大师门下，想必这也是朱老夫人要韦氏来的原因。 不过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动了见空大师，竟然还带了朱明琇去见智通大师。 朱明玉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位不动声色但是却俨然朱家主母的二夫人，看似温和无害的性子不过是种伪装，这种人通常不简单。不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话，她自然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秦氏和韦氏斗法。 现在嘛，她们的关系似乎要有些改变了。虽然她并不愿如预言一样嫁给孔嘉誉，让孔家借势，但是她也不能不防备韦氏为了满足朱明琇的愿望在其中作梗。 她不想嫁和她不能嫁并不是一个意思。双赢的局面并不十分易得，反而损人才能利己，一方失利，自然有一方得利，这都是平衡的。 木香见朱明玉想的入神出声叫道：“小姐，昨日青李半夜才回去，奴婢看到她身上只剩下了里衣，看样子像是在外面冻了有一阵子。” “哦？”朱明玉不解。 木棉忽然道：“据柳园的小丫鬟说二小姐喜欢剪衣服。” 估计是个撒气的方法吧，摔东西动静太大，衣服那么多，少几件谁也看不出来，问起来也可以说是是不喜欢穿了，不过自己的衣服是不够剪了吧，所以剪起了丫鬟的衣服，不过这么冷的天儿拿了人家衣服还让人冻着，这种行为，朱明玉实在看不上眼。 “这出气的方式倒是挺别致的，不过青李倒是无妄之灾了。”朱明玉对木香道，“等下你就不用随我们一起去慧意堂了，去未名堂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木香点头称是，就出去了。 “木香倒是个知恩的。”木棉感叹道。 “小姐我也是个知恩的，”朱明玉道，“等听完大师讲课，你去大殿求个姻缘签吧。” “小姐，您就不要再笑话奴婢了……”木棉脸红了，又有些无奈，原来怎么没觉得小姐这么，无赖呢…… 朱明玉带着木棉去了慧意堂，刚进去就看到阿默也在院子里。虽然她笃定了那个中年人就是和阿默在一起的年轻人，不过没想到能见到阿默。 “阿默，你怎么也在这里呀？”朱明玉上前问道。 “姐姐早。”阿默还是有些腼腆，抿嘴笑了下，规矩的给朱明玉见礼问好，虽然声音有些奶声奶气的，不过却很可爱。 朱明玉简直想要把他抱起来亲一口了，她弟弟从小就是一副冷漠炫酷的样子，从来没有这么萌的叫她姐姐过。不过怕吓到阿默，朱明玉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朱明玉蹲下来拉着阿默的手道：“阿默，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阿默被朱明玉牵住还是很乖，口齿清晰道：“我知道姐姐的名字。 “哦？”这个朱明玉倒没想到，“是谁告诉你的？” 朱明玉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是我。” 这时，慧意堂里走出一个长须长眉的老和尚，对着来人道：“栩风，你到早了。” 朱明玉默默记下，原来他叫许风呀…… 小剧场： 栩风：没文化，真可怕。 041 真容 朱明玉看到一双黑色的鞋面停在自己身边，顺着鞋子看上去是颜色灰不啦叽的衣角，再往上看，却又是一张陌生的脸了。 今天又是贴的哪张脸呢？看这下颌角度倒是很完美…… 看到朱明玉在看自己，栩风也随之低头，让她看个清楚。 不是灯会上那张脸，也不是昨天看到的中年人，现在的样子还比较符合她对他的感觉。 如剑长眉下是一双不太正宗的桃花眼，偏深邃狭长的眼睛黑白分明，却显得静如深湖，低垂的睫毛长而密，盖住了部分墨色眼瞳，让人看不出情绪。不似秦克己的桃花眼不瞪的时候也是生机勃勃，瞪眼的时候也像是含嗔带笑，所有的情绪从眼里就能看出来。 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就算再易容也是难以掩盖，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破绽…… 朱明玉就这么蹲着仰头往上看，还是木棉在一旁觉得朱明玉看起来样子有些吃力，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不过小姐这么盯着人家看总归不太好，于是便过去扶起了朱明玉。 反应过来的朱明玉有些尴尬的顺着木棉的手站了起来，就算对他比较好奇，也不该表现的这么明显。 栩风见朱明玉站起来，不动声色的抬头与老和尚见礼，道：“见闻大师，是晚辈到早了。” 见闻大师笑着微微点头，不再理会他们，转而看向朱明玉道：“两位施主是朱家人吧？” 朱明玉带着木棉也上前见礼，表明身份和来意。见闻大师也是早知朱明玉她们会来，便请她们入内。 进去前，朱明玉摸摸阿默的头道：“姐姐要进去听大师讲课了。” 阿默点点头，有些失落。 栩风见状开口道：“大师，阿默已经开蒙了，可否能一起进去听？” 见闻大师一笑，道：“阿默小小年纪也颇有慧根，就一起来吧。” 阿默也很开心，对着栩风道：“谢谢爹。” 虽然知道他和阿默有关系，但是没想到他是阿默的爹。朱明玉忍不住又看了看栩风，怎么看也就是二十左右，再看看有四五岁的阿默，心里默默感叹古人成亲生子还真是早，不过细看容貌上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栩风过去对朱明玉道：“有劳姑娘帮我照顾下阿默，我过两个时辰来接他。” 听他的语气和声音都和之前不一样，让朱明玉觉得很神奇，他究竟是怎么改变的声音？不过看起来他并不想表明他们见过的事情，于是也也顺着他的话假装不认识他，道：“不必客气。”说完就领着阿默进去了。 也许因为阿默在的关系，见闻大师讲的佛法并不深奥，而是浅显简单，通俗易懂。不过朱明玉依然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倒是阿默小小年纪却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提问。 终于熬到了中午，见闻大师也结束了讲授，朱明玉和阿默对见闻大师道谢后就出门了。到了门外，却没看到栩风在。 朱明玉对阿默道：“你爹没来接你，你们住在哪儿，我送你去找他。” 阿默摇头道：“谢谢姐姐，我就在这里等爹。” “那我跟你一起等吧。”朱明玉道。 木棉对阿默这个小孩子的印象也很好，长得可爱，又乖巧听话，问道：“阿默，我叫木棉，你记得吗？” 阿默点头道：“记得，木棉姐姐。” “乖，”连木棉也忍不住摸了摸阿默的头，道，“阿默今年几岁了？” 阿默迟疑了一下，答道：“四岁。” 朱明玉由衷道：“才四岁就能听见闻大师说法，阿默你真聪明。” 阿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时，栩风也来了，道：“我来迟了。” “爹。”阿默见到栩风就变得有些拘谨了。 想起前面有栩风在的时候，阿默也就不爱说话了，见也没有外人在，朱明玉忍不住道：“许公子，阿默很乖，对孩子不能太严厉。” 栩风面不改色，从善如流道：“好。” 听他不是敷衍的语气，这么认真的答应下来，朱明玉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朱明玉不说话了，栩风倒是主动开口道：“我不姓许。” “嗯？”朱明玉不明其意。 阿默忽然说道：“姐姐，我爹姓关。” “哦。”朱明玉觉得自己今天特别蠢。 关栩风也没多纠缠这个问题，客气的和朱明玉道谢后就准备离开。 看着他们走了，朱明玉却依然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木棉有些奇怪问道：“小姐，我们不走吗？” “走啊。”朱明玉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小姐，您怎么了？”木棉还是忍不住说道，“没想到关公子成亲那么早，阿默都那么大了……” 朱明玉听到这句差点笑出声来，木棉以为自己是对关栩风有什么别样情思吗？纵使关栩风这次大概没有易容，确实比之前几张假脸的多，只是表情并不生动。不过在看过俊美如朱明琛、妖孽如秦克己之后，朱明玉对于美男的抵抗力已经提高了很多，连孔嘉誉那样都不能让她觉得惊艳了。 不过朱明玉又不好和木棉解释关栩风就是在灯会上要帮忙的那个人，更不能和她说也许他还是在普济寺用剑指着自己的白衣人…… 这件事，知道的只有秦克己，朱明玉并不想说出来让木棉担心。她刚才很想试探下他，问问他小心火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住了。虽然后来他似乎并无杀意，但是难保他知道自己认出了他会不会再起杀心，这种事还是不要冒险了。 “我知道了，走，咱们去大殿求签吧。”朱明玉道。 木棉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朱明玉，直到求签的时候才专心起来。不过朱明玉看到解签的换了个白胡须的老和尚，于是问道：“大师，之前解签的哪位师父呢？” 老和尚一头雾水，道：“女施主是不是记错了，普济寺这么多年只有贫僧一人负责解签。” 朱明玉一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大师请解签吧。”普济寺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木棉的签是个上上签，因为朱明玉在一旁边听边看着她笑，木棉不是被签文说的而是被朱明玉生生笑红了脸，解完签谢过大师就匆匆要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朱明琇也带着丫鬟回来。朱明琇看起来心情更好了，见到朱明玉，笑道：“大姐还在这里呀，你的丫鬟都要被人抢走了。” 小剧场： 阿默：姐姐，我爹好看吗? 朱明玉：嗯，我爹也挺好看的。 关栩风默…… 042 表哥 朱明玉知道木香容貌出众，容易被人盯上，于是拉住要走的朱明琇问道：“你在哪儿看到她的？” 朱明琇被朱明玉抓着胳膊走不了，皱眉道：“就在曲径那边，你自己去看呀。” 朱明玉也没跟她多做纠缠，带着木棉匆匆赶往曲径了。 朱明琇对着朱明玉的背影哼道：“不就是个丫头，看她紧张的。” 银杏和青李闻言均不敢接茬，但是却都各有所思。 曲径如其名，是普济寺里一条略有些狭窄、两旁遍植云杉的路，连接的是未名堂和后殿。 到了曲径那里，果然看到木香被一个男人抓住手臂挣脱不开。那个男人背对着她们，但是木香看到朱明玉过来，却有些不想让她们看到，扭过头去。 朱明玉还没走过去就冲那个人道：“你给我放开她！” 男人闻言回头，本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看到朱明玉后却变得有些惊愕，道：“朱明玉，怎么是你？” 朱明玉看到男人的样子后也是一惊，这张脸在她的记忆力对应的人是恒王妃的独子，也就是她的表哥，云出白。 云出白比朱明玉大了八岁，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一直游戏人间，却依然没有订亲，简直成了恒王妃的心病。 两人相貌均是肖似其母，所以云出白的容貌和朱明玉不像是表兄妹倒像是亲兄妹。 “表哥？”朱明玉试探的叫了一句。 “啊？”云出白被这一声吓到，连手都松开了，木香趁机跑开了，却也没跑到朱明玉这边，而是从曲径的另一头离开了。 朱明玉记得前身和这个表哥关系恶劣，但是也不至于她叫了一声表哥就让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吧。 对于这个表哥的斑斑劣迹，她从记忆力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几件来，朱明玉原来的恶作剧灵感也都来源于被云出白捉弄的经历。 等到云出白长大了些后，倒是对捉弄她的兴趣消退了，转而变成了个花言巧语，几句话就能逗得丫鬟脸红的风流公子。他在京城和那些名妓舞姬的事迹就更多的数不清了，因为这个，恒王对他也是平平。 “看，都怪你，把美人吓跑了。”云出白颇感惋惜的摇摇头，朝朱明玉走过来。 “那是我的丫鬟，不许你动她。” 云出白没理会朱明玉的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像长高了些，娘还担心你吃不好呢，看来在朱家过得不错啊。” “姨母怎么样？”朱明玉任由云出白对她动手动脚，她现在关心的是恒王妃那边的情况。 “怎么回来一趟变了这么多，吃错药了？”云出白有些惊讶，继续在朱明玉的头上摩挲，发丝都被他摸起来了 朱明玉拍开他的手，道：“你怎么来了？”看来面对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哥，自己还得打起精神，做出几分朱明玉原来的样子。 云出白笑道，看向朱明玉身后的木棉道，“木棉，怎么没看到木槿？” 木棉对于云出白的性子也很是了解，上前福身行礼道：“世子，木槿今日没有跟来。”别的并不多说。 这个丫头逗起来就是没意思，云出白摇摇头，又转向朱明玉问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你都不说我也不说。”朱明玉又对木棉道，“我们走。” 云出白故作神秘道：“好了，告诉你，我这次来是有任务在身，不便多言，你也不要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 “那预祝表哥顺利返京。”朱明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理会他，带着木棉就走了。 “等等，我那里还有娘要我带给你的东西。” 朱明玉停下脚步：“哦，那我等下叫木棉去找你，你住在哪里？” “唉……”云出白长叹一声，道，“此次任务事关重大，我一定要找个稳妥的地方安顿下来才行。” 朱明玉不接茬，看着云出白，等他继续说。果然云出白见她兴趣缺缺，便道：“你也知道，这寺里清汤寡水的，你表哥我实在住不惯……” 这会儿倒是自称表哥了，朱明玉有些想笑，不过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云出白实在忍不住了，直截了当道：“不请我去朱家吗？” 终于说出来了，朱明玉也没继续和他闲扯，带着他去见了韦氏。 韦氏并没有见过云出白，不过自然知道他是谁，虽然是朱明玉的表哥，算是晚辈，虽然云出白免了她行大礼，不过韦氏可不敢和他摆什么长辈架子。恒王妃虽然对朱明玉疼爱有加，但是对朱家却是平平，这恒王世子能住到朱家，难道是恒王妃有意和朱家亲近？ 这样的机会韦氏自然不会错过，本来要住三天也不住了，吩咐人收拾东西，今日就打道回府。 云出白既亲切有理又不失皇室身份的应了下来。朱明玉在一旁看着，却在想云出白到底有什么目的，非要住进朱家。 朱明琇来找韦氏，一进门就看到有个年轻男子坐在那里，她不认识云出白，但是却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四爪蟒纹玉佩愣了一下。 朱明玉也看到了朱明琇眼里的一簇光芒，于是笑道：“二妹，进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他是我表哥云出白。” 云是国姓，朱明琇一听就明白了，这个身份高贵的年轻男子是恒王府的世子。虽然有些嫉妒朱明玉为何会有这么一个皇室表哥，但却没有显在面上，过去给云出白就要行叩首行礼。 “民女朱明琇拜见殿下。” 云出白见到朱明琇进来也是眼前一亮，再听声音更是觉得悦耳非常。他这么怜香惜玉的人，自然不会看着美人真给自己下跪，还没等朱明琇跪下去，就伸手扶住朱明琇的胳膊，道：“既然是明玉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表兄妹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朱明琇也从善如流改口道：“是，表哥。” 云出白笑吟吟的应了，道：“我此次是秘密行事，不希望暴露身份，化名白出云，还忘朱夫人和明琇表妹替我保密。” 韦氏和朱明琇就差赌咒发誓保证不会说出去了。 朱明玉在一旁看着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笑容的云出白暗暗鄙视，云出白，白出云，不都是一样，真是个故弄玄虚喜欢沽名钓誉的人。 小剧场： 朱明玉：你怎么不叫白云？ 云出白：不要，我是白云，岂不要找个黑土。 朱明玉汗…… 043 礼物 云出白就这么跟着朱明玉她们回了朱家，朱老夫人得知后亲自迎了出来。云出白在朱家人面前表现得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完全没有皇亲贵胄的架子，很快也赢得了朱老夫人和秦氏的一致好评。让朱明玉有些感慨，身份地位高还就是不一样，稍微一些亲切的举动就让人觉得受宠若惊。 恒王妃带给朱明玉可不止一点东西，光是衣服布料就装了两个箱子，还有两大匣子珠宝首饰，有些款式旧一些的肯定是恒王妃自己的，新款的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样式。因为上次朱明玉特意问过有关中风病症的事情，这次恒王妃也送了药材过来。 云出白带人把东西给朱明玉送到榆园时候，有些吃味儿道：“娘对你比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好。”其实还有不少别的东西，不过他嫌太多便没有带。 朱明玉注意到云出白进门之后眼睛就扫了一圈，她这次特意没让木香出来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不过见他发现木香没在之后也没问自己，这真有点不像他了。 京城人民都知道，恒王世子别的记性没有，记美人那是从没出错过的，他要是看中谁，不会强取豪夺，但他投其所好打动人心的本事却总能让他抱得美人归。 倒是木香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在回去的路上被云出白看到，以为他是登徒子，便吓了一跳。 朱明玉问道：“表哥是在嫉妒姨母更疼我吗？” 云出白伸手弹了下朱明玉的脑门，道：“嘿，小丫头片子，你还编排起我来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完指着另外一只箱子道，“这是我送你的。” 朱明玉揉着额头怨念的瞪了一眼云出白，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过打开箱子一看，竟然是一箱子书，顿时眉开眼笑道：“谢谢表哥。”不知道这个表哥是误打误撞还是说有意为之。 云出白对于朱明玉态度转换之快很是鄙视，叮嘱道：“没事儿多看点书，出去别丢了我们恒王府的脸。” 朱明玉觉得他这话似有深意，看书和长脸有什么关系？ 云出白又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朱明玉的蠢样，道“东西送到，我走了。” 朱明玉忍不住问道：“等等，表哥，姨母最近真的没事吗？” 云出白往外走的脚步未停，摆手道：“我只负责送东西过来，其他一概不知。” 气得朱明玉只想骂他，有这么个儿子是够王妃操心的，不过这件事确实有些古怪。不是她多疑，在她的记忆力，恒王妃就虽然送她东西，但是却不会一次送这么多，这分明像是给她添嫁妆。王妃是准备让她留在朱家，准备出嫁吗？ 朱明玉回想起前身和恒王妃不欢而散的那次，王妃又一次问朱明玉愿不愿意留在恒王府，这个意思不就是让她嫁给云出白吗？朱明玉并不愿意，而且那天她心情不好，说话的口气也很冲，对王妃说就算她嫁不出去也不会赖在王府不走的。王妃这才动了气，两人不欢而散。 不知道云出白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他是知道了在装糊涂还是说对自己的婚姻并不关心，娶谁都无所谓？朱明玉猜不透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表哥是怎么想的。 姜嬷嬷看到恒王妃送了这么多东西也是有些担心，不过在收拾的时候还是弄出不小的阵势来，为的是让朱家人看看，虽然王妃这几个月没接她们小姐去，但是还是最疼她的。 到了晚上姜嬷嬷忍不住把担心和朱明玉说了，对于恒王妃和她之间的事情，这里没有人比姜嬷嬷更清楚了。 “小姐，其实世子除了有些不务正业别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又有王妃在，他对你肯定不会差，您何苦非要和王妃赌气呢？” 朱明玉摇头道：“我不是赌气，正因为姨母只有表哥一个儿子，我才更不能嫁给他，您也清楚恒王府的形势。” 除了云出白，恒王还有侧妃所出的一个儿子，虽然云出白已被封世子，但还是闲散之人，而侧妃所出的公子比他年幼却已经有了正式官职在身，在为朝廷出力，而且据她印象里那人已经定亲了，而且岳家也很有权势。 恒王妃出身并不高，没有强大的娘家，她在恒王府其实也不容易。虽然王妃是疼惜自己，要把她养在身边才放心，但是她却不能仅为自己着想。恒王妃和云出白的地位和势力就是她最大的依仗，云出白需要一个实力强大的岳家。朱家的势力虽然在繁城还排的上号，到了京城就差得远了。别说帮扶云出白了，别拖后腿就是好事。 姜嬷嬷自然也知道这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一方面感叹朱明玉长大了，知道心疼王妃了，另一方面又为朱明玉的未来担心起来…… 朱明玉又安抚了姜嬷嬷一阵，便让她去休息了，她自己则有些睡不着了。索性起身随手找了本云出白送的书看了起来。 今晚值夜的是木香，听到里屋的动静便在外面问了一声，确定朱明玉醒着就进来了。 “小姐，要喝水吗？” “我不渴，你去睡吧。”朱明玉本就觉少，没有要丫鬟陪着的习惯。 木香却没有离开，默默的陪着朱明玉。 朱明玉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木香，见空大师送你的书你看了吗？” “看了几页，有些深奥。” 朱明玉扶额道：“亏你还看得下去，我看到就觉得头疼了。” 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也许是上次朱明玉的话起了作用，木香也没那么拘束，笑道：“其实术数很有趣。” “也就你喜欢。”朱明玉看着木香道，“你好像有很多秘密，希望我能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木棉微楞，听着朱明玉有些哀怨的口气笑容更深，道：“小姐会等到的。” 朱家上下因为云出白的入住更是打起了精神，顺带着榆园的待遇也提高了一成了。朱明琇也破天荒的和朱明玉亲近了起来，让她很不适应，虽然知道是因为云出白的缘故，不过朱明玉还是忍不住要腹诽，前几日还因为孔嘉誉的事情和自己势不两立，这少女心更是易变。大概只有孔佳怡依然对朱明玉不假辞色，完全不理会朱明玉有谁撑腰，倒是个有脾气的。 朱明璨一直闭门不出，本来朱老夫人等着王氏病愈就叫她过来，不过因云出白的到来这件事也耽搁了，秦氏虽然有怨言也没有办法，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044 外出（1） 柏园里，秦氏正在抱怨朱老夫人在云出白来了后就忘了朱明璨被人泼脏水的事情。 朱明璨依然是耐心的在一旁开导着秦氏，她自然也是心里有怨的，不过她更清楚自己娘的脾气，她要是再表现出一丝委屈，秦氏恐怕不管有没有贵客在都要去找朱老夫人为自己讨个公道。 秦氏在朱明璨的安慰下也渐渐宽心了些，好在朱明璨年纪尚小，等过两年她到了说亲的年纪，流言早就被人遗忘了。 看着朱明玉送来的东西，秦氏有些酸：“那丫头还真是有人疼，看这次王妃送来的东西，摆了一院子。”她在家里是庶出的，女儿虽然是嫡出，但到底还是少了娘家的依靠，凡是都要靠自己。 “娘，女儿有您的疼爱就够了，岂不比大姐有福气的多。”朱明璨一向懂得如何安抚秦氏的脾气。 果然，秦氏叹道：“有璨儿才是娘的福气。” 朱明璨笑着依偎在秦氏身边，想着的却是朱明玉的几次示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朱明玉不知道朱明璨怎么想她的，她这边已经快被频繁而来的朱明琇烦到想要装病躲过去，今日来的还不止她一人，朱明瑶也来了。两人一向不合，虽然在朱明玉这里，但还是言语交锋不断，更让朱明玉觉得头疼。 待两人走后，木槿不解道：“小姐明明不喜欢二小姐她们，为什么不直接赶她们走？” 想要知道原来的朱明玉是什么样，只要看看木槿就知道了。 朱明玉还未开口，木香却道：“小姐和二小姐、四小姐是姐妹，又是姐姐，哪儿有拒绝妹妹前来的道理。” “这些我自然知道。”木槿有些不服气，但是也觉得木槿言之有理。 木棉忽然道：“小姐，有只耳环不见了，就是王妃这次送来的金镶玉葫芦耳环少了一只。” “再找找，是不是掉在哪里了。”朱明玉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收拾，实在太多了，平时也是她们给她戴什么就戴什么。不然搞不清状况，戴错东西更让人笑话。 木棉却是眉头紧锁，道：“真的不见了，那对耳环奴婢见王妃戴过，似乎是太后赏赐的。” “今天只有二小姐和四小姐来过……” 几人自然都想到这个，不过只有木槿说了出来。 “木槿，不要乱说。”木棉提醒道。 “你们不也是这么想的。”木槿有些委屈。 朱明玉却没她们几个这么紧张，笑道：“没关系，谁捡到了一只耳环也没法戴，不如把剩下这只放到门口，看有没有人来捡走。” 木棉无奈道：“小姐，您真是……” “我只是想逗大家开心嘛，别那么紧张。” 姜嬷嬷正好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朱明琇他们在时候时候她觉得有些吵闹便出去了。 “没事。”朱明玉拉着姜嬷嬷的胳膊问道，“嬷嬷今晚想吃什么？” 姜嬷嬷不解：“小姐您喜欢吃什么就要什么呀，奴婢吃什么都好。” “那怎么行，嬷嬷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见姜嬷嬷还是一脸茫然，朱明玉只能自己说出谜底了。 “是您的生辰呀，自然寿星为大。” 姜嬷嬷这才明白过来，说自己一个老婆子做什么寿，却是笑出了泪花。 她的小姐终于长大了。 晚上，由三木安排在榆园里为姜嬷嬷办了一桌酒席，参加的也就是榆园的丫鬟婆子们。 朱明玉也和她们一起吃的，席间还喝了两杯，虽然比不上在朱老夫人寿宴上喝的幽州酿，但度数也是不低，不过这次朱明玉喝着却适应了很多。 榆园这边闹的动静并不算小，松园也知道了。朱老夫人听着海芋的话，脸色微沉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和我说了。” 瑞香忽道：“大小姐对姜嬷嬷倒是挺有心的。” 朱老夫人横了她一眼让她退了下去，轻哼一声，吩咐瑞云和海桐过来服侍自己歇息。 瑞香和瑞云是一等丫鬟，在后罩房共住一间，今夜两人均不值夜。瑞云回去后见瑞香还没睡，便道：“你明知老夫人的心眼小，方才为何那么说？” 本来在梳头的瑞香手上动作一顿，淡淡道：“我说的是实话，大小姐对姜嬷嬷恐怕比对老夫人更好，这不是乱了尊卑吗？” 瑞云还想说些什么，听瑞香这么说，也只能叹了口气道：“你小心些，别把自己绕进去。” 此时，榆园的酒席也结束了，木槿喝得有些多，脸色红扑扑的，木棉有些气恼，但是只能先扶她回房休息。 木棉却是滴酒未沾，还很明智的提前让厨房准备了不少醒酒汤，送去分给喝高了的婆子们。 喝了酒的朱明玉脑子更清醒了，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虽然并不圆满，却因为天气很好，月光朗朗从光秃秃的枝桠上透过，在地上印出斑驳的一片。 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不知为何，朱明玉今夜有些想家。 不过她低落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来了个不速之客，这几日一直神出鬼没的云出白大半夜的来了榆园。 “大半夜你在外面做什么？”云出白走过去道，“鼻子都冻红了。” “表哥怎么进来的？”朱明玉摸摸鼻子，是有点凉了。不过他过来做什么？虽说他们是表兄妹，但是这么晚了，他连门都不敲一声就进来也太不讲究了。不过他是怎么通过已经落锁的二门的呢？ “看门的婆子都睡过去了，我是长驱直入。”云出白没有半点不自在，神秘兮兮道，“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朱明玉望了一眼已经过了亥正的钟问道：“这么晚，要去哪儿？” “你原来不是这么胆小的呀，怎么在朱家几天还转了性了？不去就算了。”云出白挑眉。 “去就去，我不过是喝了点酒。” 云出白嫌弃道：“姑娘家少喝点，进去穿件衣服再出来，不然冻坏了你，我娘还不得要我的命。” 朱明玉转身要进去前忽然问道：“就我自己和你去还是带个丫鬟？” 云出白不耐烦道：“带什么丫鬟，你以为我带你出去容易呀，快点，再磨蹭连你也不带了。” 朱明玉一笑，进了屋里，翻了件厚披风出来，想了下又留了张字条在桌上就随云出白走了。 在他们走出院子后，木香才从耳房的阴影里走出来，叹了口气。 045 外出（2） 朱明玉跟着云出白出了榆园，问道：“要怎么从这里出去？”二门有婆子看着，亥初就落锁了，别说二门和正门还有一段距离，还得再过道门。 云出白自信满满：“我自有办法。” 待到云出白把朱明玉领到墙边，朱明玉才明白，他的办法就是从墙头翻出去。 云出白学了两声猫叫，墙外也传来两声猫叫。 过了一会儿，就见墙头扔下来一道软梯，朱明玉无声看向云出白：这就是你的办法？ 云出白会意点头：来不来？ 两人就先后顺着软梯爬了出去。等在外墙的是云出白出门必带的两个小厮，说一和不二，对于云出白起名字的水准，朱明玉不做评价。 要说云出白也是大胆，王妃因他出门就免不了拈花惹草，对他要求甚为严格，但他还是能找到机会溜出来，也就带着这两个人，两人不是兄弟，身高差不多，样貌也不甚突出，和云出白不同，在朱明玉的印象里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她有些分不清两人的名字。 朱明玉只能猜测两人是绝顶高手，名为小厮，实为暗卫，负责云出白的安全。出大门的办法也是一样，说一不二先爬出去，再到外面接应他们过去。 不过怎么看说一不二的爬墙的动作也只能说是身手熟练，一点不像有着绝世武功的高手。朱明玉再看看连翻墙都要保持优雅仪态的云出白，觉得他能安然无恙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繁城虽然没有宵禁，但是冬季还未过去，夜里更是冷，虽然近日没有下雪，不过云出白带着朱明玉走的小路很偏僻，在拐角处还有积雪成冰未化的地方，在说一不二提着的小灯昏暗光芒下泛着微亮。 朱明玉虽然有问题但是并没有问，据她了解，云出白的性子是你越问他越不会说，如果你装作不想知道，他反而会迫不及待的要告诉你。 果然没走出没多久，云出白就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 “到了我自然会知道。” 云出白拿过不二手里的灯，对着朱明玉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道：“是这张脸没错啊。” 朱明玉用手挡住他探寻的目光，道：“拿低些，晃眼。” 云出白更是觉得朱明玉有问题，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有些安抚味道的拍了拍朱明玉的肩膀。 眼看这条小巷就要走到尽头了，谁知往左一拐，竟然又是一条更窄的巷子。朱明玉虽然没来过这里，但是看书里说过，这是繁城最窄的一条路，叫半街。 据说是开国初期一户人家有兄弟两人，在父亲死后平均分割了家产，宅院也要平均分割，于是要从宅子中间开一条路，房屋从中间被拆出一条窄窄的路。但是到了后楼那里有些为难，那里有一座大钟，质地坚硬十分不好分割，兄弟二人又都不愿便宜对方，僵持了很久，还是难以决断。 一个路过的算命先生仔细看了这口钟后告诉兄弟二人，这口钟可不一般，是来自天上的神器，天上众仙居住的仙境有一条边界，由一串看不到边的铃铛圈住，但是有一只铃铛掉了下来，落到人间，就是这口钟。既是神器，又怎么能被凡器损伤半分，真要损坏挪动了，恐怕对风水不利。 兄弟两也觉得此事蹊跷，便打消了分钟的念头。事实上，算命先生是附近的街坊请来的，为的就是留下这口钟，因为附近居民都听着这钟的声音作息，没了它很不方便。因为知道两兄弟笃信神鬼之说，更是信风水，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朱明玉站在路口看到头，这是个死胡同，却也没有看到那口钟，不过故事本就是她从一本讲幽州野史趣闻的书上看到的，也许只是杜撰的。 看朱明玉停下不走了，云出白以为朱明玉是不想过去，便道：“怕什么，这不有我在呢嘛。”说完率先走朝着一个还挂着一盏小白灯笼的门脸走过去，说一不二紧跟其后 朱明玉看他这架势，似乎像是带着自己来寻仇一样，也跟了过去。不过这么晚还开着店？她有些奇怪，走过去才发现是一家卖香烛纸钱的小店。门口挂着一个似乎被烟熏火燎过的招牌，上面有两个黑漆漆的字：古记。 小心火烛，看来说的是这里吧，不知道这么个小店有什么秘密？ 朱明玉跨进门，看到云出白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说一不二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茶壶茶杯和茶叶，已经快手快脚的为云出白沏好了茶，说一见朱明玉进来也给朱明玉倒了杯茶。 朱明玉端着腾着袅袅热气的茶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屋子里飘着一股香烛的味道，不过并不难闻，正对门是一溜柜台，只有一把椅子，在柜台后面，已经被云出白占据了，他正把腿翘在柜台上喝着茶。 柜台后面有个门，挂着半面帘子，应该是通往后堂的，朱明玉看着帘子动了下，又恢复了平静。 朱明玉道：“表哥，里面有人。” 云出白把杯子递给不二，翻腿下来，刚要掀开帘子，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朱明玉一看，竟然是关栩风，虽然他现在又变成了中年人的样子，佝偻着腰走了出来，不过朱明玉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朱明玉仔细看了下他易容后的眼睛，眉毛的距离靠上，显得眉眼距离很大，而且显得眼睛鼓鼓的，本来好看的卧蚕也被遮住了，没改变的大概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睛了，不过低垂着视线也看不太清楚。 “两位客人，要买些什么？” 关栩风的声音也变得粗糙起来。 朱明玉不知道他看没看清自己，不过她也无意揭穿他的伪装。 云出白道：“你们店里那个年轻人呢？叫他出来。” “客官是不是记错了，小店小本经营，哪请得起伙计，只有我一个人。” “爷不跟你废话，你给我起开。”云出白说着就要硬闯。 说一不二一人一边抓住要上前阻拦的关栩风。 还没等云出白进去，帘子后又走出来一个人，冷冷道：“我在这里又如何？” 不过这话不是对云出白说的，而是对着站在柜台外一直没说话的朱明玉。 朱明玉一时愣住了。 046 暗恋对象 走出来的是个少年，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面容冷峻，目光冰冷，在他出现的瞬间，朱明玉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都是关于他的，一时间让她有些恍惚。 不过对于这些记忆，只有一个解释，原来的朱明玉喜欢这个叫华傲的少年，不过显然华傲并不喜欢她，甚至还有些讨厌她。 华傲是华阁老的小儿子，也是朱明玉在京城时候认识的。 云出白看到华傲出来了，也哼了一声：“躲到这里来以为我们就找不到你吗？今天你要给我表妹赔礼道歉。” 华傲撇都没撇云出白一眼，只是看着朱明玉，眼神更是不屑。 云出白是来给为自己出头的吗？不过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华傲什么地方对不起朱明玉了，她觉得事情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 “表哥，我们走吧。”朱明玉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云出白却是大手一挥道：“不行，今天他不给你道歉我决不罢休。” 华傲问道：“世子，我何罪之有？”语气不逊，似乎并没把云出白放在眼里。 “好，我今日就数一数你的罪状，一你不该对我表妹始乱终弃，二你……” 云出白还没说完就被华傲打断道：“荒谬。” “你敢说你没收过她的东西？” “我不知情。” “那还是收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表妹怎么会伤心欲绝。” …… 朱明玉看着两人就这么对上了，顿时觉得很头疼，真是乱了…… 她看向在一旁悠然观战的关栩风，决定拖他下水：“关公子，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云出白和华傲闻言看向朱明玉，关栩风忽然一笑，虽然还带着面具，感觉却和刚才判若两人。 “看来我不该用这张脸，被你看穿了。” 朱明玉心道：换别的我也看的出来。 云出白却是吃了一惊：“关？你是关几？” “末将关洵参见世子。”关栩风倒是给云出白行了个礼。 “关二，你怎么在这里？”云出白更惊讶了。 一会儿是关栩风，一会儿又是关洵，朱明玉觉得他们又要名字还有字号，真是太难记了，不过他竟然行二…… 关二爷。 朱明玉想到这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华傲不悦的看了朱明玉一眼，对云出白道：“无可奉告。” “我是世子，我命令你告诉我。” …… 看两人又对上了，关栩风却不予理会，走出柜台看着朱明玉问道：“世子怎么找过来的？” 听他这意思，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告诉了云出白，不过仅凭小心火烛那四个字，她要是真能找到这里也算是人才了。 有云出白在，朱明玉倒是不担心，便道：“关公子这是在承认当初在普济寺是你用剑威胁我了？”看来跟他一起的那个就是华傲了，不过当初她却并没有认出他来。 关栩风倒也大方，拱手鞠躬道：“情非得已，还望见谅。” 虽然关栩风态度诚恳，但朱明玉却没放心，只是暗暗记下要查探一番，便道：“今日之事，我事先并不知情表哥会带我来这里，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麻烦关公子和华公子解释一下，我并无意为难他。” “好。” “表哥，我先回去了。”朱明玉道。 云出白见朱明玉真要走，追了过来，道：“你怎么能走啊，我还没让那小子和你道歉呢。” “不必了，是我要和他道歉。”朱明玉转身对着华傲一福身，道，“华公子，之前我可能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实在抱歉，以后不会了。” 见朱明玉走出了古记，云出白对华傲道：“这事儿还不算完。”说完也追着朱明玉走了。 待他们离开后，华傲的眉头还是没松开，问道：“你怎么认识她的？” “偶然。”关栩风并没告诉华傲上次他们救下的丫鬟就是朱明玉的人。 在普济寺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呀？华傲面容严肃道：“是你告诉她的？” 关栩风倒是很轻松的样子：“也许是世子找到的，不过我们也该离开了。” 华傲点头，不过觉得今晚再见朱明玉，她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出了古记，云出白忍不住抱怨道：“我今日是特意为你讨回公道来了，你怎么能临阵退缩？” 朱明玉敷衍道：“好，多谢表哥了。”不过对于他的真实目的，她还有待考察，她不信他仅仅为了让自己见华傲这么简单。 “你不是喜欢那小子吗？” 她自然记得就是因为华傲，原来的朱明玉拒绝了恒王妃，不过看来她以为隐秘的暗恋却是人尽皆知。 于是朱明玉道：“这话你可不要乱说，谁像你一样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喜欢，那个烟雨楼的凤姑娘怎么样了？” 云出白面上一红，哼道：“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了。” “表哥，那个关二是谁？”对于这个人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云出白不理她。 朱明玉一笑，这个表哥明明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于是她学着那次看戏听到的一句，道：“谢谢表哥今日劳心劳力为我的事情奔走，小妹感激不尽。”说着还动作夸张的深深给云出白鞠了一躬。 “好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云出白瞥了一眼朱明玉不伦不类的动作，有些嫌弃道，“你要是去唱戏非毁了一出好戏不可。” 朱明玉气馁：“有这么差吗？” 云出白道：“关洵是定安侯家的二公子，不过常年不在京城，你没有听说过。” 定安侯关家朱明玉是知道的，在京城时也接触过关家的小姐，不过对于关栩风却很是陌生。关家是已故先皇后的娘家，不过镇远侯这个名号并不是由皇后得来，先皇后的曾祖父关元山曾和武朝开国明景帝一起打过江山，功勋卓绝。据说明景帝本要封关元山异姓王，但是被其婉拒了，只请了个定安侯的封号。不过明景帝感其不邀功，准其后代世袭定安侯。所以历经四朝，定安侯府仍在，现任定安侯是先皇后的父亲。 “哦。”朱明玉点头。 “哦什么哦，快点走了，不然回去天都快亮了。”云出白催促道。 朱明玉词穷，要不是他抽风非要出来，哪里用得着这么着急。 小剧场： 关栩风：看我七十二变。 朱明玉：你是猴子吗？ 047 耳环（调整） 按照原路回到了榆园，木棉和木香等着朱明玉还没睡，木棉见到朱明玉差点哭了：“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去了，就留了一张纸条，吓死奴婢了。” 木香也跟着点头：“小姐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被人看到那就不好了。” 朱明玉笑笑，道“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放心，你们去歇着吧，也没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就不用人值夜了。” 木棉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号，终于听了朱明玉的话和木香一起下去歇着。朱明玉却是睡不着了，想起整理云出白送自己的书的时候，有一本《明景帝记事》，便找出看了起来。 等到木棉第二天一早起来看朱明玉的时候，只见她身边散放着几本书，她还捧着一本书看得十分投入。 “小姐，您一夜没睡吗？” “已经早上了呀。”朱明玉揉揉眼睛和太阳穴道，“打盆凉水来吧，我的眼睛有些干。” 木棉无奈，唠叨着朱明玉这样迟早把眼睛看坏，不过还是赶紧去打水来给她敷眼睛。 看了半夜书的朱明玉却是觉得很有收获，开国天和初年，被封的异姓王有七个，至今只剩下福州海陵王的后代还在，其他几位异姓王在天和后期和保定初期被明景帝及其子孝恭帝以各式理由或是剥夺藩号、获罪论处。而定安侯却是早早上交了大部分的兵权，远居蜀中一隅，躲开了这一段血雨腥风，继而百年不倒，又在二十几年前，因关氏被封后，荣归京城勋贵圈内。 朱明玉觉得关元山的选择简直太明智不过了，明景帝起兵自立前就是外姓藩王，登基时已年近花甲，而关元山却刚过不惑之年，正值壮年，又手握兵权，怎能不引起明景帝的猜忌。这招以退为进，不仅保留了自己的部分实力，也让关家后人受益匪浅。虽然先皇后已逝，不过其子早已被封太子，关家的荣耀至少还可以延续一世。 对于关家，朱明玉的印象是有些深居简出，关家大少爷早逝，一般都是三少爷出面打理事务，却没听说过这个二少爷的名号。但关栩风为何自称末将出现在繁城呢？他和华傲有什么目的？ 朱明玉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里，不过这却让她觉得原本单调的生活变得有些乐趣了，她倒要看看他们神神秘秘搞什么鬼。 木棉以为朱明玉盖着毛巾睡着了，忍不住叫道：“小姐。” 朱明玉掀开毛巾道：“摆饭吧，我好饿。” 木棉被朱明玉猛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又去忙活教人摆饭去了。 木香在收拾朱明玉看完散了一炕的书，看着封面上的名字，忍不住又看了看手托腮有些昏昏欲睡的朱明玉，也有些头疼起了。 这时朱明琇拉着朱明瑶就进来了，嚷嚷着：“大姐，你来做个见证。” 朱明瑶想要挣脱开朱明琇的手，却被她抓的太紧，但是也不甘示弱道：“当然要让大姐评评理，到底是谁做了亏心事还想赖到别人头上。” 朱明玉问道：“你们谁先说？” 两人依旧吵闹不休，主子吵着，她们各自的丫鬟也不甘示弱，本来一宿没睡的朱明玉被她们吵得有些头疼，喝道：“都闭嘴。” 朱明玉余威尚在，这一声下去，倒是鸦雀无声了，木棉上前贴心的为朱明玉按摩太阳穴。朱明玉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睁眼道：“耳环留下，你们两个都回去，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哟，大表姐这里一早就这么热闹了。”孔佳怡也来了。 这才是稀客，朱明玉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孔佳怡倒是难得没甩脸子给朱明玉，倒是问起了朱明琇出了什么事。 朱明琇逮到机会自然要大吐一番吐水，事情倒是简单，关系到朱明玉昨日不见的那只耳环。 原来这只耳环是朱明瑶的丫鬟昨天晚上的时候送去柳园，说是她家小姐捡到的，记得朱明琇好像戴过，便送了过来。朱明琇确实有一对和这个样式差不多的耳环，不过她一看便知这东西不是自己的，因为这只耳环上有内务府的标记，于是一大早就去找朱明瑶确认。而朱明瑶矢口否认是自己让人去找她的，于是朱明琇便拉着朱明瑶来找朱明玉了。 朱明琇愤愤道：“我就知道其中有诈，若是我一时不察，真的收下了，戴上被大姐认出来，我长多少张嘴都说不清了。” 朱明瑶不干了，打断朱明琇的话：“我都说了，那不是我的丫鬟，你也在我那里找了一圈，是不是没有，我也可以说你是故意陷害我的。” “这可真不好办了。”孔佳怡这话是对着朱明玉说的，不过怎么看她都是幸灾乐祸多一些。 朱明玉倒不怕得罪朱明琇和朱明瑶，不过孔佳怡的态度让她很不爽，便道：“二妹，那个丫鬟什么样貌，让你身边见过她的丫鬟跟着，今日我定要找出这个丫鬟来。” 一听朱明玉要彻查，朱明琇和朱明瑶都表示大力支持，要看看到底谁在说谎。不过孔佳怡却是犹豫道：“为了这点小事，如此兴师动众太不值了。” “佳怡不必担心，大姐一向是非分明。”朱明琇此时也没忘捧朱明玉一句，引来朱明瑶不屑的冷哼。 孔佳怡闻言脸色却更是不好了，这些朱明玉自然看到了，就知道她无事不来，今天来这么早肯定有问题。 没等朱明玉吩咐木棉带人去挨个院子检查，门外一个小丫鬟探头探脑，木槿把她叫进来一问，原来是朱承淑让她来叫孔佳怡回去用早膳。 这事儿本没什么奇怪，不过朱明琇一见这小丫鬟就惊讶道：“大姐，昨日就是她来找我的。” 这回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孔佳怡，这丫鬟是朱老夫人派去桐园伺候朱承淑的，若说孔佳怡与此事无关，谁也不信。 朱明琇既是纳闷又有些愤怒的瞪着孔佳怡，道：“佳怡我带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 “表妹真是好计谋，不仅让我和二姐互相猜忌，还会让大姐对我们不喜。”朱明瑶莫名其妙被卷进来，折腾了一早上，她心里也不痛快。 孔佳怡此时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咬着嘴唇推开人就跑了出去。 朱明琇想要追出去，被朱明玉拦下了：“二妹、四妹跟我一起吃吧。”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一致点头应了下来。 跑回了桐园，孔佳怡饭也没吃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朱承淑不明所以，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变成这个样子了？ 孔佳怡摔了枕头也不解气，明明设计好的，怎么会不行？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孔嘉誉写一封信。 048 记得 自从那次耳环事件之后，孔佳怡那边倒是消停了很多，不过现在她不仅对朱明玉不假辞色，和朱明琇也没之前那么亲热了。 因为朱明玉把恒王妃送的东西也分送了各院，和朱明玉来往不多的朱明璨也亲自送了礼物过来。朱明璨刚养起来点肉似乎又瘦回去了，加之长了些个头儿，更显得弱不禁风了。见她这个样子，朱明玉又找了些补身子的药材给朱明璨带回去，秦氏知道后倒是对朱明玉的态度好了不少。 云出白在朱家还真是住上瘾了，住到了三月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过从那次云出白带朱明玉出去后，就再没找过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朱明玉写了信给恒王妃，王妃在信里一如既往的对朱明玉的状况很是关心，但是却没提到云出白。 朱老夫人也对云出白一住大半个月也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又不好去问，于是便叫了朱明玉过来，让她去探探云出白的意思。自从上次朱老夫人知道朱明玉为姜嬷嬷庆生后便对朱明玉有些冷淡，这大半个月基本都没叫她去过松园，朱明玉也乐得清闲，不用去和朱老夫人做祖孙情深的戏码。 不过就算是朱老夫人不让她去问，朱明玉也想找个机会去问问云出白，这么赖在朱家不走是何居心。他是能做个潇洒的世子，她可再受不了朱明琇三天两头的找她来旁敲侧击有他的事情了。 虽然是对云出白表现出了不寻常的热情，但是朱明玉总感觉朱明琇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尤其是朱明琇说话时经常有些不自觉的优越感带出来，让朱明玉很是纳闷。这种改变是从普济寺回来后开始的，不知道智通大师给她批了什么箴言。朱明琇虽然没什么心计，但是对于智通大师的话却讳莫如深，朱明玉试探了几次都没从她嘴里套出来话来。 朱明玉听了朱老夫人的话便去外院云出白住的杉园，发现这被他住了大半月的地方已然变得和恒王府他的居所有些相似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不少。云出白喜欢各式新鲜玩意，在京城时出了什么他都去试试，这杉园本来不小，却被他弄来的东西快占满了，不知道他回京的时候会不会带上。 云出白回来后就见朱明玉带着两个丫鬟在等他。 见到木香，云出白多看了两眼，不过木香没像第一次那样见他就躲，而是跟着木棉一起大大方方给他行了礼。 “你找我什么事？”云出白坐下，说一的茶也已经递上来了。 “表哥准备何时回京？” “怎么，你要赶我走啊？” “只是问问，姨母在信里说让你尽快回去。”朱明玉故意诳他。 “想骗我，你还太嫩。”云出白并不上当。 “哦，想必我的信经过了表哥的手。” “嘿嘿……” 看他这样子就是默认了，朱明玉就觉得有蹊跷，恒王妃知道云出白在朱家怎么会不过问，想必是自己的信被他看了，修改过才到王妃手里。 信里没什么机密，朱明玉倒是不准备揪着云出白这点不放，便道：“姨母知道你在这里吗？” “开始知道。” 那就是现在不知道了，朱明玉接着道：“我已经让程家小姐帮我送信去京城了，想必姨母已经收信，来找表哥的人应该也在路上了。”这次她没有骗他。 “回头再跟你算账。”云出白一听就站了起来，吩咐说一不二立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朱明玉也起身道：“既然表哥这么急，那么就由小妹代劳向去向祖母辞行吧。” “借你一个丫鬟用，帮我收拾东西。”云出白手一挥，就指向了木香，“就她吧。”口气坚决根本不容许朱明玉拒绝。 “好，木香你留下帮表哥收拾东西。”朱明玉觉得云出白和木香之间有关系，不过两人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是，小姐。”木香神色如常。 “要我带东西回去赶紧的。”云出白对于朱明玉的知情识趣很满意，也不打算计较她向王妃告密的事情了。 “那就有劳表哥了，等下我让人送来。”朱明玉笑着带木棉离开了，临走前看了木香一眼，但是木香躲开了她的视线。 等朱明玉走了，云出白收起了笑脸，让说一和不二也都出去了，仔细打量着木香。 木香被他认真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稳住心神，她尽量让声音平稳：“世子爷，要从哪里开始收拾？” “这里又没别人在，你还打算不认我吗？你怎么会到了明玉身边？”云出白朝木香走过去。 见云出白越走越近，木香想起了元宵节那晚的事情，步步后退，直到靠住了床柱才停住，但是云出白并没有停下来。 木香忍不住道：“你别过来了。” 见木香微微发抖，脸色有些发白，云出白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却也不敢接近她了，还往后退了两步，柔声道：“你别害怕，你不记得我了吗？” 木香低下头：“奴婢不记得曾经见过您。” 云出白靠在窗口，定定看着木香道：“可我还记得你，你做的蘑菇汤简直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我现在还忘不了。” 木香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世子爷一定是认错人了。” 没看到云出白是怎么从窗口过来的，木香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云出白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抓起她的手，露出她的手腕，左看右看，像是在找什么。 云出白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怎么会没有呢？ 木香收回手臂，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奴婢真的不是世子爷要找的人。” “可我觉得她就该是你这个样子。”云出白也有些不确定了，忽然一笑，道，“大概是我痴心妄想了，总觉得她并没有死。” 看着云出白落寞的表情，木香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最终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到一边去收拾东西了。 云出白却是看着木香的背影无声无息的笑了，还想骗他，自己有那么瞎吗？连被粉盖住的伤疤都看不出。 小剧场： 云出白：木香，算你狠。 木香：我不认识你，小姐救我！ 朱明玉：别叫我，我只是路过，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049 玉牌 回去的路上，木棉忍不住问朱明玉：“小姐，把木香留在哪里好吗？”不是她爱担心，是云出白太不让人放心了。 “放心，无妨。”朱明玉只是想试试他们，木香身上有太多谜团，她不仅识字还会奇门遁甲，这样的身份为何甘于做自己的丫鬟。 还有云出白不像是能沉得住气的人，看样子他认识木香，但是为什么没问自己？两人还都在自己面前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知道木棉她们有没有看出来，反正她是觉得很不对劲。 “嗯。”木棉点头，既然小姐都说没事了那就没事，只希望世子不要吓到木香。 直到木香回来，木棉见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朱明玉却觉得木香笑起来比平日还要得当，没有一点错乱，就是这样才更让她肯定自己的猜测。 朱明玉随意问道：“都收拾妥当了？” “是，世子爷已经出发了。”木香说着拿出一块玉牌递给朱明玉，“世子爷让奴婢把这个交给小姐。” 朱明玉拿过一看，玉牌质地温润，颜色纯净更是难得一见，上面未刻一笔，很素净。不过她记得这是恒王妃在云出白弱冠那年送他的，他此后便一直戴在身上，她自是不信这个是云出白给自己的，没想到给了木香。 看来两人之间还真是不简单，那木香找上自己应该也不是偶然了。 不过朱明玉倒没揭穿木香的话：“那我就收下了。” 见朱明玉收了，木香也是松了口气，她也没想到云出白在临走时非塞了这个给她。 朱明玉并没有急着去给朱老夫人复命，而是悠闲的看起了书。 没一会儿，朱明琇就匆匆忙忙来了，一进门就道：“大姐，听说白表哥走了？” 朱明玉放下书道：“表哥有事，走的匆忙，我没来得及叫人通知你，你怎么知道的？” 朱明琇既然在杉园有眼线，自然知道朱明玉的话是假的，虽然有些气恼，但又不好发作：“我有个丫鬟回家，正巧在门口看到了白表哥离开。” 朱明玉也没揭穿朱明琇的谎言：“我正要去祖母那里一趟，二妹要一起吗？” 朱明琇自然不愿意去，最近孔佳怡常在朱老夫人身边，她便能躲则躲。 朱明玉知道她也不会去，便带着丫鬟和朱明琇一起出了榆园，好巧不巧，正碰上了孔佳怡。 孔佳怡看到朱明玉和朱明琇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哼了一声，招呼也没打，扭头就走了。 朱明琇觉得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道：“佳怡的脾气是越来越怪了。” 朱明玉笑笑，不置可否。 孔佳怡回到桐园之后脸色阴沉，让朱承淑看到吓了一跳。 “佳怡，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没事。”孔佳怡不耐烦朱承淑的唠叨，脚步没停径直进了屋子。 朱承淑在她身后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信有些为难，誉儿说要给佳怡看的，算了，还是等佳怡心情好时再说吧…… 远在江南的孔嘉誉自是不知道孔佳怡没看到自己的信，他这边的事情也很让人心烦。朱承业他们到了江南，是顺利与吕总管的朋友杜老爷接上了头，不过据杜老爷说，这件事有些难办。 孔嘉誉早就明白不会那么容易，不然他也不会不远千里去投奔朱家，找他们帮忙出头。但是听了杜老爷的话之后，他更觉得形势不利了。他那两个叔父不知搭上了什么人，生意做得顺心顺意，最近那是走路都带着风，忽然一跃成为鲤州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了，所以想要翻案那是难上加难了。 原本在他离开前还没有投靠二叔三叔的掌柜们也有一大部分倒戈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忠心的在得知他回来后特意来找他。 不过孔嘉誉并没打算放弃，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一定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江南的春季来的很早，三月的鲤州已经飘起了第一场雨，孔嘉誉没有打伞顶着细雨走在街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秦克己。 “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听到。”秦克己宽袍束发，光脚穿着一双厚底木屐，衬着他的容貌，显得雌雄莫辩，不似世间之人的感觉。 秦克己的随从为他撑着一把很大的伞，他的身上半点雨星都没沾到，加之他的容貌打扮，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不过秦克己似乎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孔嘉誉忽然有些羡慕起他了，不过他还是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道：“秦公子，没想到你也在鲤州。” “你什时候回的鲤州？”秦克己自是知道孔家的事情，也知道最近孔家老二老三风头正盛，所以才有此一问。 没等孔嘉誉回答，秦克己又道：“走，找个地方坐坐，就白鹿楼吧。” 跟着秦克己的小厮很机灵，听了这话立刻小跑着先去打点了。 孔嘉誉见状也不好推辞，于是便和秦克己寒暄着去了白鹿楼。 白鹿楼在鲤州算是数一数二的酒楼，秦家在其中有入股，它的位置不在鲤州繁华的地段，但因毗邻鲤江，从窗口便可纵览江上风光。 听说秦克己要来，掌柜自然留了临江三层位置极佳的房间给他们。 秦克己其实和孔嘉誉并不熟，不过是在朱家的时候见过，临时起意约他前来，主要是想问下朱家的情况，不过又觉得自己问这些着实有些奇怪，于是默默的给孔嘉誉倒了一杯酒。 孔嘉誉自然不知道秦克己在想什么，想起秦家和孔家也有些来往，难道是来做说客的？见秦克己不说话，他也不准备先开口。 细雨笼罩下的鲤江别有一番风情，江面被蒙上了一层轻烟，看不清水面，不过两岸的垂柳也已开始冒绿，是灰蒙蒙的风景里难得的新鲜颜色。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喝着酒，看着窗外，都没有说话。 还是秦克己沉不住气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这里才是他的家，他要回哪儿？ 孔嘉誉顿了下，才答道：“估计还要过阵子。” 秦克己也知道他这边的事情有些棘手，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不过他不回去，那些东西要怎么让他带回去。 自己派人送过去又显得太兴师动众，还是让孔嘉誉带回去又稳妥又不引人注意。秦克己打定主意，决定帮孔嘉誉一下，便道：“最近不走的话，改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050 贵人 孔嘉誉一愣，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秦克己是从来不给人留工夫反驳的，直接默认孔嘉誉同意，于是便吩咐身边人道：“玄参，你去看看问问我七哥，说我想带个朋友去见百公子，哪天方便。” 玄参领命后就离开了。 孔嘉誉却从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以秦克己这样随心所欲的性子见人前还要问问，这位百公子似乎很不一般，不过他并没有听说鲤州有这么一号让秦家都忌惮的人物。 本就是推不掉的孔嘉誉倒是真的想去会一会这位百公子了。 秦克己问了孔嘉誉现在的住处，便带人离开了。 三天后玄参前来请孔嘉誉，言说可以去见百公子了，孔嘉誉并未将此事告知朱承业，只说去见个朋友便随玄参去了。 秦克己就在门外的马车里，孔嘉誉上车后，秦克己简单的说了下，要见的这位百公子，名为百川，百公子爱才，若得他看中，那么孔家之事便有转机。 孔嘉誉自是应下，谢过秦克己。 秦克己便不再多言，线是他牵的，不过能不能让那位贵人看中还得看孔嘉誉自己的本事。 百公子住的地方位于鲤州城西的万流山庄，孔嘉誉虽生长在鲤州，却没听说过万流山庄的名号。今日以来，却发现这座万流山庄虽然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却是别有洞天，从入门后见到的太湖石景观到树木种植，无不遵循着五行八卦的阵式。 秦克己来过，不过总觉得每次来都不太一样，再看孔嘉誉，虽有惊讶之色，但掩饰的很好，这样的人大概能被百公子看中吧。 孔嘉誉和秦克己身边的人都被拦在门外，只有他们二人被人带到一处青湖厅的六角门外，门口站着四名护卫，见他们过来，拦下他们检查了一番才放他们进去。 青湖厅厅门大开，檐下有个青衣小童正在烧水。厅里地面铺着竹席，中间有一方矮桌，周围铺着几个垫子，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披着一件波浪海纹织锦斗篷，长发松松绑在脑后，发尾颜色稍浅垂到腿边。他的肤色很白，似乎有些不足之症，眉眼略显细长，左眼角有颗米粒大小的泪痣，被肤色衬得红如血，却不显妖冶之态。 男子一双手生的十分漂亮，手指修长，骨节不算突出，线条优美，但不似女子那么纤弱，只是皮肤白的有些透明，从手背和关节处透出的青色脉管破坏了稍许美感。 此时，他正用这一双手在洗茶，水也刚要起沸，他洗完茶后，小童也提水进来了。待孔嘉誉和秦克己入内，男子已经完成注汤。 孔嘉誉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似乎做过很多次，显得驾轻就熟，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对于这位百公子的身份，他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百川并未起身，伸手让道：“克己、孔公子请坐。”声如其人，也是清雅非常。 孔嘉誉道了一声打扰便敛衣收袖并未坐到百川对面，而是坐到了方桌的右手边，秦克己是从来不喜这种繁文缛节，看了下孔嘉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一撩袍角坐到了孔嘉誉的对面，也没挡百川的视线。 百川一笑，把沏好的茶递给两人，道：“尝尝这茶如何？” 秦克己对于这种风雅之事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又不好驳了百川的兴致，随意喝了一口，道：“不错。” 孔嘉誉则是细细品尝了一番，才开口道：“今年的碧螺春还未上市，不过这茶确实是新茶，应该是取自鲤州南山温泉附近早熟的茶树，水中似乎隐隐有冷梅香，想必是冬日梅上取的雪水。” 百川颔首笑道：“孔公子不愧才子之名。”说完又看了一眼秦克己。 秦克己皱眉道：“我知道是好茶不就够了吗。”知道那么多，还不是要喝到肚子里，混成一团，最后进入五谷轮回之所，好坏不就是那么一下的事儿。 百川摇摇头，对秦克己有种不可教的无奈感，倒是和孔嘉誉谈起了茶道。孔嘉誉的父亲喜欢品茶，耳濡目染他自然对这些不陌生，再加上他有意逢迎，一会儿便和百川相谈甚欢。 秦克己的目的本就是把孔嘉誉引荐给他，见状没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百川也没留他，叫人送他出去。 出了万流山庄，等在外面的玄参上前问道：“少爷要先回去吗？” “嗯。”估计孔嘉誉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的。 走出去一段后，见秦克己一直沉默不语，另一个小厮麦冬忍不住问道：“少爷为何要帮孔少爷去见那位贵人？”他年纪还小，不过十岁，是忽然被秦克己相中，便带在了身边，比起沉稳的玄参，麦冬的性子很活泼。 秦克己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又飘起了细雨，不耐烦道：“少爷我现在后悔了。” 麦冬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自从云出白离开后，朱明玉的日子倒是清净了许多，朱明琇开始还会来找她坐会儿，现在也不怎么来了。孔佳怡也是出奇的安静，再也没做什么小动作，让朱明玉都有些哀怨日子太无趣了。 朱老夫人终于得出空来把王氏叫来训诫了一番，不过王氏直呼冤枉，见朱明璨也在，与她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说过她一句，对于那天的事情不过有些猜测而已，但都闷在了肚子里，绝没对其他人说过。 秦氏自是不信，终于逮住机会见到了王氏，就要上去打王氏几下才能解恨，不过被朱老夫人让人拦住了。 朱明璨也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确实与王氏并无来往，也无冤无仇，但不是她会是谁？ 朱明玉是没去看，这些都是听薄荷打听来的，她也觉得不是王氏，谣言从朱家而起，难道是家里的人，虽然她也没什么头绪，不过想必此人不会就此罢休，早晚会露出马脚的。她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小心别让人把自己套进去。 程双又送了帖子来，请朱明玉三月底去程家赏花。程府的宅子是前朝某位王爷的府邸，有个比朱家大上不止两倍的花园，里面有片桃林，在繁城这样的气候下，开的却比一般桃花要早。 朱明玉自然是想去的，不过想起上次出门引出的一堆麻烦事，决定这次不管谁说，她都决计不带她们一起去了。 051 绿萼青桃 朱明玉直接秉明朱老夫人，赏花会只邀请了自己，朱老夫人最近也被秦氏烦的头疼，并未多说，直接让韦氏去安排朱明玉出行的事情。 到了程家，还是落英在二门处等着，朱明玉带着木棉和木槿，与落英打过招呼便随着她一起进去了。今日来的还是灯会上那些熟悉的面孔，张翰林家有人来，但张迎雪不在其中。这次来的小姐们多是跟着长辈一起，只有朱明玉一人独自前来。 这次赏花会是程老夫人点的人，程双知道朱明玉对繁城的宦官圈不熟，于是在朱明玉来了后就带着她认识了一番。 张家这次来的是张迎雪的大姐张知芳，年纪比程双还大一些，看起来倒对朱明玉没什么敌意，还亲热的和她聊了起来。朱明玉也顺着她的话头说了些自己记得事情，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程双见状便留朱明玉和张知芳一起，她去接别的客人进来，于是让朱明玉和张知芳先去碧桃林。 程家的这片桃林种的是一种名为绿萼青桃的桃树，果实小而酸涩，不过花很漂亮，花苞绿如翡翠，刚开放的花瓣也是浅绿的，不过开过一日后，花瓣的颜色会逐渐变浅，待掉落之时是剩下根部还有些绿色。春风刚到繁城，还没那么温柔，一阵风过，正值盛花期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下来，走在其中仿若仙境。 绿萼青桃比普通桃花还多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只有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到，站在树下，朱明玉深深吸了几口气。 张知芳是张家长房，在繁城长大，不像二房的张迎雪跟着做官的父亲长在京城，她对朱明玉的了解都是通过张迎雪，不过今日一见觉得朱明玉倒不像是那么骄横跋扈之人。 见朱明玉这样，张知芳笑道：“这香味虽好，不过却不易多吸，容易头疼，你现在不觉得，后劲可是有的，据说这绿萼桃花可入酒，不知道是何滋味。” “这就要问问双双了，看看她家有没有桃花酒，一定讨来尝尝。” 程双和陈柔这时也过来了，便道：“有是有，不过你要用什么和我换？” “那就看程大小姐想要什么了。” 程双笑话朱明玉：“怎么之前没发现你是个酒鬼，看来这酒不能给你了。” 陈柔倒是对朱明玉道：“明玉，那桃花酒名字清淡，不过酒劲不是一般的大，你还是不要尝了。” 程双点头道：“对啊，那次我三弟偷喝了一杯，醉了一天一夜，醒了之后还被我祖母用家法教训了一顿。” “二姐，你怎么能到处说我的事情呢，我那是年少无知。” 程敏山和程敏释一向是形影不离，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两人穿的还是一样，不过明显可以看那个不高兴的肯定是程敏山。 “你们不在前面怎么跑来这里了？”程双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们两个。 “前面没意思，他们在作诗，我又不会。”还是程敏山回答的。 程双刚想教训下他，又觉得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回来再说吧。 朱明玉她们几人都是见过这对双胞胎的，两人也规规矩矩的和这几个姐姐见了礼。 程敏山见只有朱明玉一人来，问道：“怎么没见其他几位姐姐？” 程双一听就想捂住程敏山的嘴，这小子怎么还惦记着朱明琇。 因为朱明琇并未来，朱明玉倒是轻松的答道：“她们有事所以没来。” “哦。”程敏山很是失望，也没就留，就带着弟弟走了。 从始至终，程敏释就像个影子一样，一言未发。 程双有些不好意思，说起了别的事情，其他几人也都知情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朱明玉倒是觉得有些想笑，朱明琇这一面就俘虏了一颗情窦初开的少年心，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午饭是在程家吃的，朱明玉她们这桌还真的出现了桃花酒，她看向程双。 程双笑道：“我还没想好要你什么东西，就先寄存在你那里。” “好，我等你来取。”朱明玉也笑。 这桃花酒果真够烈，和幽州酿入口的辛辣不一样，这酒入口时有些清淡，过喉时才开始有些*，但是入肚之后才是真的有种灼热的感觉，不过难得的是并不难受，反而有种畅快之感。 朱明玉没忍住喝了三杯，待散席之后，头脑还算清醒，但是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要不是有木棉木槿扶着她走路都会打转。 程双见状点了下朱明玉的额头道：“叫你嘴馋。”然后自己跟着送她们上了车才回去。 朱明玉确实有些晕乎乎的，回了榆园先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 姜嬷嬷一直守在朱明玉身边，见她醒了就问道：“小姐，头还晕吗？醒酒汤已经准备好了。” 木香端上来一碗醒酒汤，朱明玉觉得头还是有些沉，便接过一口喝完。 见她喝完，姜嬷嬷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了，幸亏是您自己出去的，不然让其他几位小姐看到了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您。” 朱明玉点点头，她真没想到这个酒劲这么厉害。 “程家小姐也是，竟然还送了两坛子给您带回来。”姜嬷嬷埋怨道。 程双还送了酒给她？朱明玉没想到，开口道：“木棉和木槿呢？”她的声音还有些低沉，像是没睡醒一样。 醒了就没见她们在身边，朱明玉觉得她们估计被姜嬷嬷罚了。 “她们两个也不知道看顾着小姐，我罚她们在院子里站着思过。” “叫她们进来吧，不怪她们。” 姜嬷嬷知道她们也是拦不住朱明玉的，不过对于朱明玉最近过于怀柔的手段还是有些意见的：“小姐，不能这么惯着她们。” “没事的，嬷嬷放心，下次我一定不喝了。” 姜嬷嬷看也有两个时辰了，便让木香叫她们进来。木棉和木槿的腿站的都有些僵，进来时木槿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双双给我送了两坛酒带回来？” 木棉道：“是程三少爷给奴婢的，说是他大姐让他送来的，还给了一枝开的很好的桃花，让小姐转送给二小姐。” 姜嬷嬷也知道这件事，对朱明玉道：“这花小姐是决计不能给二小姐送去的，于是老奴做主给处理了。” 朱明玉点点头，赞许道：“嬷嬷做的对，你们下次也注意，程敏山送的东西都不要收。”她可不想当这个红娘。 木棉和木槿赶紧应下。 朱明玉想着，这件事她要和程双说一声。 052 喜欢 程双的母亲身体不太好，程双长大后连弟弟们的教育工作也接手了过来。程双见了朱明玉的信就把程敏山叫来了：“你送了东西给朱家二小姐？” 程敏山虽然恨朱明玉出卖了自己，不过还是装作一脸无辜道：“朱家二小姐是谁？” “跟着我这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朱明琇有意。” “二姐，我真的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你这么送人东西，传出去就是私相授与，你是没什么要紧，但是朱二小姐要怎么做人？”这次程老夫人没让朱家其他姐妹来，就是听说了那次的传言，虽说程双已经和她解释过了，不过程老夫人依然以为朱家姐妹都不安分，还是少来往的好。 程敏山一向有些怕这个姐姐甚于怕母亲，见程双这么严肃，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却仍是倔强：“我是喜欢她又怎么样？” 程双虽然知道，但是听他这么一承认也是头大，扶额道：“你若是喜欢她，等两年，你到说亲的时候，她还未有婚配，我会替你向母亲和祖母说明，请她们做主。” 程敏山急道：“姐，你明知道她比我年纪大，等过两年她都十六岁了，怎么会没定亲。” “那你现在要怎么说，你才十二，你能保证这不是你一时兴起吗？”程双对于这个弟弟的个性很是了解，他爱玩爱闹，但从来不是长性之人，她那么说无非是想拖到他忘了朱明琇，也就不会再提起了。 程敏山信誓旦旦：“我非她不娶。” 程双觉得此时和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便道：“你记住你今日的话，我回来会找机会问下祖母的意见。” 程敏山虽然点头，不过心里却琢磨着不能等姐姐给他去说，他自己也得找机会去问问朱明琇的意思。 朱明玉得了程双的消息，让自己不必担心程敏山，她会想办法让程敏山打消这个念头，也暂时放下了心。 若是换个姐妹，朱明玉也许会帮一下程敏山，至少试探下对方的态度再做回绝，但是对朱明琇，她一开始就觉得不可能。 就看朱明琇先是对孔嘉誉势在必得，后又对云出白有意，如此摇摆不定，可见以后要是出现条件更好的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转换目标。程敏山如果在云出白之前出现可能还会让她动心下，现在见过云出白后，恐怕她不会再看上小小繁城的程家了。 朱明琇自然不知朱明玉是这么看待她的，自从云出白走后，她着实失落了一阵子，他就那么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想来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大师说她命中的极贵之人难道不是云出白？还有什么人能比世子更尊贵，只能是皇子、太子了…… 想到这里，朱明琇又释然了，看来云出白并不能算是极贵之人。 不过她从没想过若不因朱明玉和云出白有表亲，她怎么有机会认识云出白，要想认识皇子太子恐怕更难吧。 四月中旬，朱承业他们终于回来了，虽然几人风尘仆仆，但是精神都很好，显然事情办得很顺利。 朱承业和朱明琛是没想到能这么快回来，本以为会有一番苦战，但孔家老二老三忽然主动来找他们求和，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拿回了孔嘉誉那一房的财产，不过代价也是有的。 孔嘉誉拿回来的那些店铺也只能收店或者转让，鲤州再无他们这一房的立足之地。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是心有不甘的，但是百公子说了，一山不容二虎，鲤州只能有一个孔家，而他根基尚浅，勉强留在鲤州也是艰难，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他还年轻，有很多机会去创建自己的一番事业。 朱承淑和孔佳怡在他们回来前就收到了孔嘉誉的信，虽然日子没明确说，不过比她们想的还要早了几天，自是十分高兴。 朱老夫人也得到了消息，带着朱家众人在松园迎接朱承业他们。朱明玉看着秦氏穿的富贵逼人，头上的首饰也比平日更加隆重，再看看旁边一身素雅却不掩风情的韦氏，这一对比，高下立见。 在朱明玉的印象里，朱承业受朱老夫人影响，虽不是文人墨客，却喜好附庸风雅，在吃穿用具上皆偏好低调奢华，所以绝对不会欣赏秦氏的打扮。朱明玉觉得秦氏不仅品位堪忧，连做人妻子也很失败，和朱承业做了十几年夫妻，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难怪朱承业对她一直平平。 朱承业把鲤州的事情简单和朱老夫人说了一遍，孔嘉誉并未开口。不过朱明玉觉得朱承业讲的太过容易，若是只要他们去一次就能成事，孔嘉誉也不至于被人逼得带着母亲妹妹离开鲤州了。 朱老夫人却是很欣慰事情终于得以解决，至于鲤州，孔家如此对他们，不回去也好。 因为朱承业他们并未梳洗就先来见朱老夫人了，朱老夫人没再多问便让他们下去休息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朱明玉不像秦氏、朱承淑她们那么着急，于是慢吞吞的走在最后。出了松园，孔嘉誉和孔佳怡却还没走，像是特意在等她出来。 孔嘉誉看到朱明玉道：“明玉表妹，我这有些东西从江南带回来要叫给你，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 “表哥自己留着吧。”朱明玉对他无意，自然不想要他的东西。 孔嘉誉一笑，道：“你可能是误会了，东西不是我送你的，是秦公子托我带回来的，有些不太方便搬运，我想还是直接给你送过去的好。” 朱明玉虽然有些惊讶，却更是讨厌起了孔嘉誉，他这么故意含混不清，不就是想让自己误会吗？ “那就麻烦表哥尽快送过来吧。”朱明玉说完就走了。 孔佳怡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盯着朱明的背影有些咬牙切齿，秦公子，除了秦克己还能有谁？ 孔嘉誉见孔佳怡脸色十分难看，也是一愣，叫道：“佳怡？” “我们回去吧。”孔佳怡换上笑脸，道，“我也想看看哥哥给我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鲤州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好玩意吗？” 孔佳怡笑笑不说话，拉着孔嘉誉回了桐园。 053 船 看着孔嘉誉送来的一个大箱子，里面竟然是一艘暗红色铁力木制成的海船模型，从桅杆到甲板每处都很精致，风帆和旗帜也是一应俱全。虽然朱明玉一眼就喜欢上了这艘船，但她搞不懂秦克己在想些什么。 朱明玉和木棉几人合力才把模型抬出来，还真不轻。模型取出的时候，朱明玉觉得船底有个东西，取出一看是一把不到一尺长、两三指见宽的匕首。握着挺轻的，外面包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皮制成的外套，握着铁力木的刀柄抽出匕首一看，乌色刀身，泛着冷光，刀刃很薄。朱明玉轻轻敲了下刀身，响起一阵嗡鸣，声音不刺耳，有些低沉。 她想起那次和秦克己在普济寺被劫之事了，大概他也是想到这个，所以送了这个给她。看起来是把好刀啊！看来送船是假，送匕首是真，但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掩人耳目吗？况且这么大件礼物，想不被人注意到也难。 不过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朱明玉忽然觉得秦克己虽然傲娇又毒舌，不过也有可爱之处嘛。 见朱明对着那把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刀子笑了，姜嬷嬷可是吓到了，连忙让她放下那把刀。 朱明玉应下，然后把匕首插回皮鞘里，顺手就塞进了袖子里，动了下，也看不出什么来，简直是杀人越货居家必备之良品。她觉得秦克己这份礼物，送的特别合心。 朱明琛给朱明玉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少，从吃的到用的，似乎鲤州的特产都被朱明琛买全了。朱明玉看着这么多东西也有些哭笑不得，她不过和朱明琛说自己从未去过江南，带些特产就好，没想朱明琛这么实在。朱明琛自然也送了东西给其他人，不过都没有给朱明玉的这么多。 连朱承业也带了江南特产的布料给朱明玉，对于几个女儿，朱承业是一视同仁，不过朱明玉倒是觉得朱承业品味不错，送给自己的布料颜色她很喜欢。于是在晚饭时，朱明玉在见到朱承业的时候除了请安外还特意道了谢，朱承业听了后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也难得没说，些训诫的话。 孔嘉誉给孔佳怡除了带回一些她在鲤州用惯的东西外，还带回来一个人，是孔佳怡在鲤州时候的贴身丫鬟棋画。 棋画见到孔佳怡就跪了下来，含泪道：“小姐，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孔佳怡见棋画瘦了不少，头发枯干也明白她吃了不少苦头，也跟着落泪了。 当日孔嘉誉他们离开鲤州的时候太过仓促，什么人都没带，棋画知道他们不见后也明白孔家其他人不会放过她们，于是留了个心眼，和孔佳怡另外一个丫鬟咏花躲了起来，逃过一劫。 不过孔嘉誉的两个丫鬟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孔二老爷抓住，逼问孔嘉誉他们的下落，她们虽然不知，但还是被活活打死。 棋画和咏花逃出了孔家便分头走了，棋画是从小被人拐来的，因为容貌好被人牙子买来又卖进了孔家，在鲤州根本没什么亲人，逃出来这些日子一直东躲西藏。孔嘉誉也是在街上偶然看到棋画，若不是他留心多看了一眼，根本没看出来。 孔嘉誉把人带到后就走了，孔佳怡和棋画见面后自有一番叙谈，诗琴也识趣的出去了，只留她们二人在房间里。 问过了鲤州的情况后，孔佳怡问起了棋画秦克己的事情：“哥哥最近和秦少爷走的很近吗？” 棋画没想到孔佳怡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作答：“秦少爷身边的小厮玄参来找过少爷两次，后来那次少爷回来就带了个大箱子回来。” 孔佳怡虽然没见到秦克己带给朱明玉的东西，不过听棋画这么一说也明白了那个箱子肯定就是。 他隔了那么远还惦记着她…… 孔佳怡虽然想知道秦克己到底送了什么给朱明玉，不过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朱明玉，更不会去找她看。她虽然不去，但是自有人来告诉她。 第二日和孔佳怡疏远了一阵子的朱明琇打着回礼的旗号来了桐园，孔佳怡不想理朱明琇，不过朱承淑倒是对其很亲热。虽说朱明琇做事欠考虑，不过她有个做事滴水不漏的娘，在孔嘉誉他们去江南这段日子里，韦氏对朱承淑母女照顾有加，从未亏待过她们。朱明琇知道孔佳怡对自己不如从前，不过她有些理亏，自然不会计较孔佳怡的态度。 说起了比起嘉誉表哥的一视同仁，她们的亲大哥朱明琛有多么厚此薄彼，送了朱明玉一艘漂亮精致的大船模型，送给她们的却都是一些小玩意。 要说朱明琇这人就是不吃亏，得了东西后就去了柏园和榆园，朱明璨那边倒是和她收的一样。不过朱明玉那里就不一样了，朱明琇去的时候正巧赶上朱明玉刚腾出地方摆那艘船，被朱明琇看到了自然是一番追问。朱明玉当然不能说这是秦克己送的，只能推说是朱明琛送的，这就让朱明琇记恨上朱明琛了，到了桐园都忍不住抱怨。 “嘉誉表哥做事就是周到，我看送给各房各位表兄妹的礼物都是一视同仁，不像我大哥厚此薄彼，只送了大姐一艘很漂亮的大船模型，我听说江南临海的海运比繁城要兴隆的多，很多船都跑到海外很远，那么大的船肯定是海船模型，据说好的模型价值千金，大哥对大姐还真是好。” 孔佳怡听了这个却觉得那艘船八成是秦克己送的，要说模型并不是鲤州的特色，倒是湖城制作模型的手艺更为出名，而据她所知秦家本家就在湖城。她心情不好，口气自然很冲，直接道：“二表姐若是不满意可以去和大表哥说，找我们来说又有何用？他想对谁好与我何干？” 朱明琇有些尴尬道：“我不过是想着佳怡不是外人，和你说说，没有别的意思……” 她说起这件事本是想两人都不喜欢朱明玉，借着这个同点找些话题，和孔佳怡重归于好。但没想到说起这件事，孔佳怡是很不高兴，还抢白了自己一顿，一时也也拉下脸来，和朱承淑道了一声就走了。 朱明琇走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刚回来的孔嘉誉，与他也没多言，打过招呼后就出了桐园。 054 两路 孔嘉誉见朱明琇脸色不好，有些纳闷，进屋便问道：“我看明琇走的匆忙，她怎么了？” 朱承淑刚想不过孔佳怡先岔开了话题：“没什么，哥哥去做什么了？” 孔嘉誉问道：“佳怡，你又和明玉闹别扭了？” 孔佳怡一愣，转而瞪了一眼诗琴，肯定是她告诉哥哥的。 “干嘛？一回来就为了她的事情来兴师问罪，就算哥哥想要娶她，也不用现在就开始嫌弃我这个妹妹吧。” 孔嘉誉叹了口气，他自是清楚妹妹的脾气，便温声道：“哥哥怎么会嫌弃你呢，只不过咱们寄居朱家，不要让舅舅为难。”想必信里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去。 朱承淑再旁点头道：“佳怡，你哥哥说的有理，你也不要和明琇再闹别扭了。” 孔佳怡表情不太自然：“我没和她闹别扭。”她和她从来就没有合过。 朱承淑问道：“那为何忽然不理她了？” 孔佳怡哼道：“谁让她一见了那个白公子就恨不得贴上去，还天天往榆园跑。” 孔嘉誉听说朱明玉的表哥前几日刚走，不过据他所知，朱明玉的外祖父只有恒王妃和孟氏两个女儿。孟老爷和夫人前几年已经过世，能让朱明玉叫表哥的只有恒王世子云出白，想来就是那个白公子了，想到他来了繁城还住在了朱家。 “白公子应该就是恒王世子，佳怡你没有……” “我又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哥哥能猜到他是世子，我也可以。”这会儿孔佳怡倒是觉得诗琴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若不是诗琴提醒了孔佳怡，以孔佳怡的性子，见朱明琇去讨好朱明玉，自然不会甘心，不说能给朱明玉找什么麻烦，也不会让她们消停的。 孔嘉誉闻言倒是心下稍安，道：“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能搬出去了。” 孔佳怡开心道：“真的吗？” 孔嘉誉笑着点头，又对朱承淑道，“娘，您最近就安排收拾下东西吧，就是最近几日的事。” 朱承淑抹着眼泪道：“好，好，誉儿，真是难为你了，可惜你爹没看到这一天……” 说起早逝的孔赞，孔佳怡也红了眼睛，孔嘉誉有安慰了朱承淑和孔佳怡一番才出来。 想起云出白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查探一番。 “哥哥，”孔佳怡也出来了，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真是秦公子送给朱明玉的吗？” 孔嘉誉自是看过秦克己要他带回来的东西，不过没想佳怡这么快也知道了，想着她小孩子心性，觉得朱明玉有她却没有，便安慰道：“若是佳怡想要，哥哥下次帮你买来。” “那哥哥下次不要忘了。”孔佳怡笑的有些勉强。 孔嘉誉虽然觉得她有些奇怪，不过惦记着去查云出白的事情，也没多问就离开了。 孔嘉誉让王五去打听云出白的事情，云出白的行踪很好打探，虽然他自称要隐瞒身份，但他从来就不会低调行事。即使在繁城云出白依然不改风流本色，青楼楚馆的姑娘没有不记得这位出手大方的白公子的，他在繁城不过月余，桃花债却一点没少惹。 除了这些，王五还打听到云出白去了两次半街，这倒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半街那里没一家青楼酒馆，何以引起云出白的兴趣。得了这个消息，孔嘉誉亲自去了半街，仔细问询了附近的人，只听说他去了一家叫古记的小店，不过什么都没买。叫人盯着古记的动静，孔嘉誉便和王五回去了。 待孔嘉誉等人离开，关栩风和华傲才从旁边的店铺走出来。 华傲看了一眼关栩风，道：“看来云出白一来还是走漏了风声。” “既然不是秘密了，他们找来也无妨，你午后就走。” “那你多加小心，别再露出马脚了，上次你的易容都被认出来了。” “她之前见过我，自然认得。”其实关栩风也有些纳闷，朱明玉怎么就一眼识破了他的伪装，而且不止一次。他的易容术虽说不是数一数二，但是在世之人中第三还是排的上的。 华傲对关栩风还是信得过的，便道：“也好，分头行动不引人注意，刚才那人似乎是朱家的，我记得在普济寺见过他。” “嗯。”关栩风自然也认出了孔嘉誉，他还知道他和朱承业才从江南回来。 华傲知道关栩风自有打算，也不再多说，便先行离开了。既然要探探孔嘉誉的底细，那么就要去朱府了。关栩风默默的思考起这次要扮成什么样子去才不会被识破…… 朱明玉这边自是不知道关栩风的打算，不过自从朱明琇见过了海船的模型后，朱家上下没多久都知道了这件事，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朱明琛也听说了，自己送了一艘船给朱明玉。 在早上去松园请安后，朱明琛和朱明玉走在后面，便问道：“明玉，那船是哪里来的？” “大哥，你就当这是你送的。”朱明玉小声道，幸好这个大哥还没那么笨承认不是他送的，而是先来问自己。 朱明琛想了下，皱眉道：“难道是嘉誉？我见他回来时带了个大箱子，没想到他竟送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朱明玉了解朱明琛一板一眼的性子，知道不说会让他心里惦记着，便道：“不是他，是秦克己托他带回来的。” “是他？”朱明琛也没想到，他们在鲤州时是见过秦克己两次，不过并未提起这件事，为何暗中给了嘉誉带回来？ 朱明玉点头：“大概知道自己错了，送礼物向我道歉吧。” 朱明琛却摇头道：“我此次去了鲤州，才知道秦家在江南的势力有多大，当朝贵妃就出自秦家，秦克己是秦家族长幼子，从小恣意妄为，怎么会因为伤了你而特意赔礼，其中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嗯，大哥说的有理，我回去再好好检查一番。”朱明玉心道，其中确实有诈，要是让朱明琛知道船里藏着一把匕首估计会吓到，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木棉是想说，不过被朱明玉一个眼神扫过，就把话咽了下去。小姐这么做，有她的道理吧…… 朱明琛道：“还有，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对外还是说我送的吧。” 朱明玉笑道：“嗯。” 055 搬离 孔嘉誉确实动作很快，从鲤州回来不过十天就找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虽然不算大，不过距离朱府所在的三井胡同很近，方便照应，赶在五月到来之前，他们就搬了出去。 乔迁那天，朱老夫人还带着朱家上下前去恭贺热闹了一番，朱明玉自然也跟着去了。孔嘉誉虽然拿到了他们那份财产，不过那些不容易变卖的房产还没处理完，他又不愿再张口和朱承业借钱，便没买那么大的房子，好在他们人也不多，倒也够住。 其实院子并不算小，内院正房三间，两旁各有三间厢房，房间虽然不多，但是两旁各植一棵槐树，枝桠茂密，嫩绿的叶芽见已见花苞，想必过阵子便会满院飘香。 从置办宅子到搬出去，孔嘉誉的能干让朱老夫人十分满意，愈发觉朱承淑的福气就是指的嘉誉，于是便和朱承业提起了让孔嘉誉与朱明玉结亲之事。 朱承业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对他的行事作为也是赞许有加，不过听了朱老夫人的话却道：“娘，对嘉誉我也确实很满意，年纪不大，办事却沉稳可靠，不显浮躁，不过明玉那丫头您也知道，我觉得两人不是良配。” 朱老夫人却觉得朱承业的担心没有必要：“明玉的性子我看有几分随我年轻时，你知道嘉誉这次给明玉带了什么吗？一艘海船模型，我看就连佳怡都没有。” 朱承业道：“不是明琛送的吗？” “那不过是个托词，你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谁带的什么东西你会不清楚？”朱老夫人看了一眼还是反对的朱承业道，“本来我想是想把嘉誉和明琇凑到一起，不过明玉和嘉誉才是天作之合。” “娘何出此言？” 朱老夫人便和朱承业说了智通大师的话，朱承业闻言虽然还有些犹豫，不过却没开始那么反对了，但是在午后叫了朱明玉过来，板着脸教训了她一番，要她谨守闺训礼教。 让朱明玉一头雾水，这段日子她可是一点没有惹是生非过，不知道她这个便宜爹又怎么了。不过朱明玉自是不会和他分辩，只是低眉顺眼的听着。倒是朱承业觉得一个人说的口干舌燥，朱明玉除了点头称是没半点反应，让他既觉得不适应也觉得有些失落。 他一向和这个大女儿不够亲近，她从小长在恒王府，自己这个做爹的见她反而不太容易。后来她长大了，找她的时候却多是因她犯错又不服秦氏管教，只能由自己出面，两人的关系别说亲近了，没成仇人都是好的。 这么一转眼，没想到她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朱承业心下感怀，语气也放缓了不少，又说了几句便让朱明玉回去了。 朱明玉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又改变了，不过能不在这里听他唠叨自是好事，告退后出了朱承业的书房。 朱承业的外院书房就有护卫把守，朱明玉出来后经过时随意扫了一眼两位不苟言笑的门神便离开了，不过走出去两步后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仔细看了两眼。 跟朱明玉一起过来的木棉不解：“小姐，怎么了？” 朱明玉忽然一笑，转头道：“没事。”便带着木棉走了。 待她们离开后，渭北看了看渭南，低声道：“喂，大小姐是看你呢。” 渭南目视前方，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对渭北的话充耳不闻。 渭北也知道渭南沉默寡言，性格木纳又不合群，有些没趣，便不再多言。 朱承业在朱明玉走后愣愣坐了一会儿，叫进来一个护卫：“渭南，找嘉誉来一趟。” 渭南领命而去，到了新的孔府后，正好在门口看到了诗琴，孔家搬过来前，朱老夫人让诗琴继续跟着孔佳怡。 诗琴认识渭南，便道：“渭南大哥，你来找少爷吗？” 渭南点头。 诗琴快嘴道：“少爷跟着王五大叔出去了，不过也应该快回来了，你进来等吧。” 渭南闻言便迈步进来，打量了一圈。给渭南上了一杯茶后，诗琴便继续去忙了，刚搬过来，人手还不太足，不然也不用她去应门。 渭南刚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孔嘉誉和王五也回来了。 王五进门就对诗琴道：“我有那么老吗？叫他大哥，叫我叔叔。” 诗琴吐吐舌头道：“看起来你是比渭南大哥老很多呀。” 王五气闷，走过去对渭南道：“敢问这位兄弟今年贵庚？” 渭南坐着没动，抬眼看了下站在自己旁边挡住一大片光的王五，道：“而立之年。” “三十而立……”王五默默念叨了下，又走回诗琴面前，道：“他比我足足大了五岁。” 诗琴也不知道渭南已经三十了，看他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而满脸胡子拉碴的王五看起来就是像三十几岁了嘛…… 不过看王五深受打击的样子，诗琴自然不敢说了，怕他发怒一掌拍死自己，赶紧告罪道：“王大哥正值青春年少，是小妹有眼无珠。”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王五还是有些郁然，他就这么显老吗…… 渭南已经起身对孔嘉誉道明了来意，待孔嘉誉应下后便离开了。 孔嘉誉叫了两声才唤回王五的心绪。 “我想午后去找舅舅，普济寺那边就有劳五哥了。” 王五应下道：“好，你去你的，那边有我看着就行了。” 孔嘉誉又谢过王五，便进去换衣服了。 孔佳怡从屋子里出来，问道：“哥哥，舅舅找你有什么事？”她是听诗琴说的，有人来找哥哥，不过她觉得既然搬了出来，那就和朱家人保持距离，她再也不想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孔嘉誉自是听出孔佳怡语气里的抗拒，耐心道：“佳怡，舅舅和外婆对我们照拂颇多，这话不要让娘听到，她会伤心的。” 孔佳怡点头，道：“哥哥，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家了吗？”在她心里，鲤州的孔家才是她的家。 孔嘉誉也有些黯然，不过仍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要是觉得闷了，就去外祖母那里，三表妹对你不是很好吗？” “那我和哥哥一起去吧。” 小剧场： 王五：如何让样貌显得年轻？在线等，挺急的。 056 秦少归来 朱家榆园里，木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一只脚刚迈进屋里就嚷嚷道：“小姐，不好了！” 姜嬷嬷见状，责备道：“这么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木槿被姜嬷嬷训的另外一只脚没敢迈进来。 朱明玉放下书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姐，那个秦少爷又来了！” “秦克己？” “就是他，我在柏园看到了他，正在和大夫人说话，奴婢还听到他说要来和小姐赔礼道歉。” 他来做什么？赔礼道歉？朱明玉不解。 没等朱明玉想明白，朱明璨已经带着秦克己到来了门口，秦克己率先进屋，看到朱明玉把船摆在外面，心下倒是觉得舒坦了些不过说出的话还是让人不痛快。 “怎么没摆在卧房里？” 朱明玉不知如何回答，索性装作没听到，对朱明璨道：“三妹，最近身子怎么样？” 朱明璨也觉得秦克己的话说的很没头没脑，也随着朱明玉的话道：“多谢大姐送的那些药材，再有二婶娘的药膳方子配合，我近来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光食补也不行，我看你走到我这里脸都有些发红了，赶紧坐下歇歇吧。”朱明玉拉脸色有些潮红的朱明璨坐下，继续道，“你平日多走走动动，没事来我这里坐坐，别总闷在屋子里。” 朱明璨微笑点头道：“嗯，大姐说的是，我以后会多来你这里走动的。” 见两人聊得热闹，一旁的秦克己不甘心被冷落，插嘴道：“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去放风筝。” 朱明璨提醒道：“十九舅才刚到，不用休息一下吗？” “我没事，你想不想去？”秦克己后面这句是对着朱明玉说的。 朱明玉本想装透明，不理他，等他待烦了就走，谁知道他这么执着，只能开口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能有什么事？”秦克己不信，拎起朱明玉扣在一旁的书，看了一眼道，“还君明珠？这是什么书？” 秦克己就着这页念道：“月娘，我今生负你，来生再报。” “你不许念了！”朱明玉听的咬牙切齿，上去要夺过书，无奈秦克己比她高，把手太高，她根本够不到，又不能真的去拉他的胳膊拿回书。 “杜郎，你若求死，妾身不愿独活……”越念秦克己的表情越奇怪，看向朱明玉的眼神都变得带着鄙夷，“你就看这种话本，算什么正事。” 朱明玉把书拿过来让木棉收起来，不高兴道：“我不舒服，不去。” 看言情怎么了？朱明玉觉得这本写得其实不错，至于让他这么鄙视嘛，她又没叫他看。 秦克己见她不高兴了，也有些讪讪，不过他也不会说什么补救的话，只道：“是你说的别总在屋子里闷着，要多出去走走。” 朱明玉瞥了一眼秦克己没接话，她说的是朱明璨，又不是自己。 “十九舅，大姐不舒服，我们也不要打扰她了。”朱明璨看出来朱明玉不愿和秦克己有什么牵扯，不过她奇怪的是怎么十九舅走了一阵子，忽然对大姐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秦克己那是从不听人指挥的，对朱明璨道：“你身子弱，先回去吧，我再多待一会儿。” 听了这话，朱明璨更不能放他单独在这里了。 这时，榆园又来人了，这次是孔家兄妹，孔佳怡不喜朱明玉，从来就未来过榆园，孔嘉誉的年纪又已经不方便在内院走动，两人俱是稀客。 孔佳怡想来榆园自是去柏园找朱明璨的时候听说了秦克己也来了，还让朱明璨带着来找朱明玉了，而孔嘉誉不放心孔佳怡，担心她和朱明玉再起冲突，也跟了过来。 朱明玉看着忽然坐满了的椅子，有些纳闷，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都赶一起来。虽然头疼，但朱明玉还是得打起精神来招呼他们。 孔佳怡难得的也对朱明玉笑了下，叫了声大表姐，不过看她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皮笑肉不笑。 孔嘉誉和秦克己在鲤州才分别不久，而且临别也没听他说要来，是有什么事，难道百公子也一起来了？不过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孔嘉誉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问，只道：“佳怡听说明璨表妹来了你这里，便也要过来凑份子，没想到克己也来了。” 朱明玉笑道：“人多热闹，挺好。” 秦克己随意道：“嗯，鲤州太热了，繁城气候正适宜。” 其实繁城现在也就是江南初春时节的气候，倒是鲤州正是好时节。 朱明璨问孔佳怡：“佳怡，那边住的习惯不习惯？” 自从看清了朱明琇墙头草的个性后，孔佳怡倒是开始认识到这个病弱表姐的好了，对着朱明璨倒是笑的真心。 “嗯，住的还习惯，三表姐有空去我家看看呀，过几日槐花就要开了，我们可以做槐花茶。” 朱明璨笑着点头应下。 孔佳怡又对朱明玉道：“大表姐要去吗？” 朱明玉爽快答应：“好啊，还可以做槐花饼。”她前世在的孤儿院就有几棵很大的槐树，每年花期，不仅满园飘香，连房间里都是香味。她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却是鬼点子最多的，带着小伙伴们分成三组，一组去盯着照顾他们的陈妈妈，一组去爬树摘花，最后一组在下面接着。 陈妈妈也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他们爱吃槐花，还特意做了槐花饼给他们。 朱明玉觉得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槐花饼是什么？是京城的特色吗？”朱明璨不解，在繁城这里槐花可以做茶，但是也只是图个鲜和香而已。 其他几人也俱是疑惑的看着朱明玉。 “我随便说的，不过应该会好吃，改天做来尝尝就知道了。”朱明玉没想到这里没有槐花饼，险些露馅。 秦克己点头道：“据说京城有吃榆钱和栾树芽的，想必槐花可食用，也可做饼。” 见他们接受了这个说法，朱明玉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以后说话行事还是要注意些。只是想起从前，还是忍不住会怀念，如果她没有到这个世界的话，那么还能去孤儿院找陈妈妈，和她一起做槐花饼…… 砰的一声打断了朱明玉的回忆，她循声望去，只见孔佳怡不知怎么走到了一旁，而在她前面，是摔得七零八落的铁力木块。 057 摔 孔嘉誉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走了过去：“佳怡，怎么回事？吓到了没？” 其实朱明璨真是被这声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慢慢平复呼吸。连姜嬷嬷和其他丫鬟也被声音吸引了进来，开始过来收拾。 秦克己扫了眼碎落的木船零件，看向朱明玉，倒是笑了。 看来她还不笨。 朱明玉也过去了，蹲在地上捡起木块观察起来，幸亏木质很好，被摔散开倒是没损坏，不过没想到这船由这么多小块组成，这要拼起来还真不容易。 她看了看孔佳怡，又扭头看了一眼秦克己，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孔佳怡在旁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朱明玉没说话，只是看着孔佳怡，这精致的榫卯结构应该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她到底是多讨厌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来摔啊…… 见朱明玉不说话，朱明璨怕她是要发怒，赶紧过来道：“大姐，我看还能修复，佳怡也是无心之失。” 她又没要怪孔佳怡，看他们紧张的。朱明玉有些无奈，看来自己要想扭转他们的看法还需时日。 孔嘉誉看朱明玉愣住，以为她是心疼这船，便道：“明玉表妹，我一定会寻来一艘赔给你。” 朱明玉和秦克己同时道：“不必了。” 秦克己继续笑，道：“你先说吧。” 朱明玉不理会其他三人的目光，起身对孔嘉誉道：“表哥，东西毕竟是死物，坏了就坏了，我无意怪罪佳怡。” 其他几个丫鬟开始捡木块， 秦克己背着手走过来，到朱明玉身边站住，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找人来给你修好。” 能修复当然更好，东西是他送的，让他找人修自是方便，朱明玉也没客气：“那就多谢秦公子了。” 秦克己显然对朱明玉的感谢很受用，道：“回头把零件捡齐了，给我送过去，我保证还你个一模一样。” 孔佳怡闻言却是脸色一变，咬着嘴唇低头不语，朱明玉看在眼里，倒是忽然明白了为何孔佳怡会讨厌自己。 有了秦克己的保证，此事就此揭过，孔家兄妹自然不好再留，便先告辞了。孔佳怡简直是忍着眼泪跟着孔嘉誉走了，她是故意摔的那艘船，不过自己却更难受了…… 朱明玉看了看那个惹得小姑娘芳心受创但毫无察觉的人，道：“秦公子不和佳怡他们一起走吗？” 秦克己挑眉：“怎么，这么快要赶我走？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朱明玉忍住想和他争辩的心，看向朱明璨：人是你带来的，麻烦一起带走。 朱明璨会意道：“十九舅，我们也打扰大姐很久了，正好也到了我该喝药的时辰，咱们回去吧。” “既然你急着回去吃药，那你先走吧，我等她们捡完木船的零件，正好一起带回去。”秦克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朱明璨很尴尬，这个小舅舅还真是恣意妄为，在娘面前说的好好的，要来向大姐赔礼道歉，冰释前嫌，怎么到了就变卦了，竟然耍赖不走，明明木棉她们几个已经收拾完了那些木头，马上就可以带走…… 朱明玉看出秦克己今日是说什么都不肯马上离开了，又见不得朱明璨为难，便道：“三妹，你先回去喝药吧，秦公子等下我会派人送他回去。” “有劳大姐了。”朱明璨叹了口气，带着丫鬟走了。 待她们离开，朱明玉直截了当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对，无事勿扰。”朱明玉没闲工夫和他斗嘴，“木棉，送秦公子回去。” 秦克己皱眉道：“你这么就太不近人情了，好歹在普济寺我们也是共过患难的，当时那把剑离你的喉咙只有……” “闭嘴！”朱明玉终于忍不住了，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么贫。 “不说也行，答应我明日去放风筝。”秦克己提出了条件。 就为这个？朱明玉觉得自己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无法理解中二少年的思维。不过他这么大大咧咧的邀请自己出门真的好吗…… “不去。”朱明玉斩钉截铁。朱老夫人可是派了郑嬷嬷提点过她，这不，郑嬷嬷虽然没进正屋，却是在门口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檐下听着呢，她可不想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秦克己似是早就猜到朱明玉会有此回答，气定神闲道：“不答应我就不走。” 这时，榆园又有人来了。 “小舅舅，听说你有会动的小马车。”朱明琨人没进来，声音已经到了。 朱明玉看着朱明琨后面跟着朱明琰，觉得今日小小的榆园还真是热闹，连他们都来了。 虽然到了榆园，朱明琨依然不理朱明玉，朱明琰倒是规规矩矩行礼叫了声大姐。 两个孩子是冲着秦克己来的，尤其是朱明琨，对于秦克己带来的会动的小马车很是感兴趣，围着他问个不停，还拉着他要回去见识一番。 秦克己虽然对着朱明玉耍无赖，但是对着两个孩子却没辙了，朱明玉在旁看着倒是没想到秦克己那么个性子，对孩子倒很是耐心，虽然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而已。 最终秦克己拗不过两个迫切想看新玩具的孩子只能和他们一起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对朱明玉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朱明玉挥挥手道：“好走，不送。” 终于送走这尊大佛，朱明玉想想倒是对朱明璨更是好感度增加了，想必是她让朱明琨过来的。 姜嬷嬷忍不住又对朱明玉讲了一通要避嫌的话题，朱明玉一一应下，不过这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开的。倒是秦克己，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先送大船和匕首，再来缠着要出游，他们的关系没这么好吧。 秦克己走后，郑嬷嬷没多一会儿也出去了，木槿见了便立刻告诉了朱明玉，朱明玉猜她定是去向朱老夫人汇报了。朱明玉倒是不担心朱老夫人的看法，若是能由她出面让秦克己少来找她麻烦，那她求之不得。 不过郑嬷嬷出了榆园却不是先去的松园，而是饶了个弯，从柏园的偏僻的角门进去了。 058 风筝 虽然朱明玉义正言辞拒绝了秦克己，但是却挡不住秦克己不知用什么法子打动了朱老夫人，朱老夫人还真放了她们出去玩。朱明玉本不想去，熬不过朱明瑶缠着她，说是朱明玉她也不去了。 孔佳怡昨日没回家，住在了朱家，一早也跟着一起来了，孔嘉誉一早也过来了，倒是朱明琇说是染了风寒，并未同去。朱明玉觉得她八成是怕见到孔嘉誉会有些不自在，而且孔佳怡那个性子，不趁机说她几句那是不可能的。 五月是繁城春季最好的时节，要说放风筝，最好的地方自然是石江岸旁，而石江旁正好也有朱家的一出别院，去那里也方便，不过孔嘉誉把他们送过来就离开了。 不过朱承业派了自己的护卫和他们一起来，虽说后院这块连着河滩的地方是朱家的买下的土地，不过并未圈上，所以让护卫守在外面。 适河虽然被称为江，不过也就是一条河的样子，水深不过四五米，宽度也就是两条小船并排，没有人在上面划船。据说当年石江也是条大河，不过近年来雨水渐少，让水量降了不少。但因去年冬天雪多，现在的适河倒是比往年还宽了些，水位线也高了。 石江两旁土地肥沃，不仅有高大笔直的树木也有柔软低矮的草丛，在地上铺上厚毯，便可进行野炊了。朱明玉坐在毯子上，吃着点心，看着不远处的朱明瑶玩的正开心，像朱明瑶那样放个风筝都能那么开心，她这个年纪已经是装不出来了。秦克己一看就是个会玩的，跟朱明瑶比谁放的高，朱明瑶自然不敌。而孔佳怡的样子则一点不像平日那么浑身是刺，而是很温顺的在旁边看着两人斗风筝。 朱明璨和朱明玉一样没过去玩，不过她做在一把特意搬出来的椅子上，上面还铺着厚厚的坐垫和靠垫。她看着穿的单薄的朱明玉，看看自己身上裹着的厚披风，再看看那边跑着笑着的朱明瑶，忽然有些羡慕起来。 朱明玉忽然开口道：“三妹想去试试吗？” 朱明璨一愣，摇头道：“我不会，就不去凑热闹了。” 朱明玉却站起来，抚抚裙子，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 朱明璨有些心动，不过她还没站起来，秦氏派来跟着她的丫鬟红蓼就开口道：“大小姐，三小姐身子骨弱，夫人叮嘱过不能让三小姐过于劳累。” 这话朱明玉不赞同了，朱明璨的身体是有些弱，但还没弱到跑两步就会累死，便道：“是我放，你们小姐在一旁看着也不行吗？” 红蓼知道朱明玉的脾气，也不好再阻拦，而是看向朱明璨，希望她自己拒绝。 不过朱明璨这次却是站了起来，对朱明玉道：“那我过去看大姐放风筝，为大姐鼓气。” 朱明玉笑着点头：“这才对嘛，走，我们过去和他们比试比试。” 红蓼看拦不住，便也跟了过去，木槿和木棉拉上朱明璨的两个丫鬟也跟了过去。 见朱明玉过来，秦克己见她们过来，一边扯着自己的燕子风筝一边道：“终于坐不住了。” 朱明璨道：“大姐要和十九舅比一比。” 朱明瑶把自己放着的蝴蝶风筝也过来了，把自己的线轴交给朱明玉道：“大姐，帮我赢过秦舅舅。” “好。”朱明玉应下，对秦克己道，“敢不敢？” 秦克己大笑：“有何不敢，不过赢了有什么彩头？” 朱明玉倒没想到这个，便道：“你想要什么彩头？” 秦克己倒是拿捏上了，道：“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 “好。”朱明玉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他。 孔佳怡闻言道：“大表姐，秦公子，我能不能也跟你们比一比？” 朱明玉和秦克己都没有反对，不过孔佳怡倒是对秦克己道：“要是我赢了，秦公子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秦克己自信道：“等你赢了我再说。” 孔佳怡选了一支长尾的孔雀风筝， 朱明玉觉得这个风筝太过厚重，并未着急放起风筝，而是让木香找来一把小刀，先削薄了风筝的部分骨架，掂量着差不多了才开始。等她的风筝起来了，秦克己和孔佳怡的风筝已经飞了很高了。 木槿有些担心道：“小姐，我们会不会输？不知道秦少爷会让小姐做什么。” 朱明玉听着有些想笑，木槿还是担心秦克己会为难自己，便道：“不怕，他要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小姐我就反悔不认。” 不过木槿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朱明玉的蝴蝶最晚起飞，不过升的却很快，没一会儿就几乎追平了孔佳怡的，离秦克己的也不远。秦克己挑眉，线放的更快了，孔佳怡倒是不急不躁，稳稳的操纵着风筝。 朱明玉的风筝虽然飞的高，不过河岸风忽然大了起来，她的风筝太轻，一下往秦克己的风筝那边飘了过去。 “你走远点啊，不要缠住我的。”秦克己叫道，不过已经晚了。 朱明玉往旁边跑了几步也没拦住自己的线和秦克己的缠在了一起，两人都急于扯开，反而越缠越紧，倒是孔佳怡的风筝离得远，越升越高，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朱明璨笑道：“看来是佳怡赢了。” 孔佳怡也笑了：“要不是秦公子和大表姐承认，我也赢不了。” 朱明玉却是没想到自己会输，看风筝解不开了，朱明玉索性拿出匕首直接割断了风筝线。 秦克己也放了自己的风筝，不过他见朱明玉拿出的匕首不是自己送的那支有些奇怪，难道是被孔嘉誉发现拿走了？ 孔佳怡看着两人的风筝在空中纠缠着，于是把自己的线也割断了。三支风筝就这么前后追逐着飘远了。 “秦公子答应我的事情不会反悔吧？”孔佳怡问道。 秦克己道：“自然，你要我做什么？”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秦公子。”孔佳怡搬出了秦克己对朱明玉的话。 秦克己皱眉道：“不能提我做不到的事情。” 孔佳怡点头：“那是自然。” 朱明玉根本没理会两人，和朱明璨朱明瑶一起去旁边休息了。 朱明瑶道：“大姐，刚才真是可惜啊。” 朱明玉也很扼腕，想当年她也是孤儿院少儿组的风筝冠军呢…… 这时候，不远处一阵喧哗。 “哪个不长眼的把风筝吹到小爷的地盘上了！” 059 来者不善 朱明玉闻声望去，只见东边来了个满脸横肉的白面胖子，一身绫罗绸缎，脖子上挂着金项圈,戴着几只硕大的宝石戒指的手上拿着一只风筝。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足有二十几个人，过来之后就把他们围住了，无处可逃，一看就知道早有准备，恐怕别有目的。 让朱明玉不解的是外面的护卫呢？能在石江附近置宅的非富即贵，这片的治安一直不错，而且有在朱家后门附近，在外围一些还有护卫，他们是怎么横冲直撞进来的？ 朱明玉让朱明璨、朱明瑶待在一起，让丫鬟围在外面，由秦克己出面去应付。 秦克己见周围就他们几人还有丫鬟，于是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他没想到这些人能过来，虽然他是从家里偷跑出来，没带什么人，不过也有几个好手，他们竟然都没拦住。 领头那个胖子，虽是一副轻佻的样子，但双臂却异于常人，再长出一寸左右便可过膝，戴满戒指也掩不住并非养尊处优的一双大手。再看周围的人，便是都装作无赖轻佻的样子，不过每个人的脚步都沉稳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能请得起这么多高手的人会是谁？ 在脑中过了一遍可能的人选，秦克己心中涌现担忧，来者不善。他回去江南这段日子，虽未将秦淮收拾彻底，不过剪了他的羽翼，他自信最近秦淮都不敢轻举妄动对付自己。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孔佳怡吓得抓着秦克己的衣服愈发往后躲，这让她想起了元宵那天的事。 一个狗腿上前道：“连我们蒋爷都不认识，你们是不是繁城人！” 名叫蒋爷的胖子扬扬手里的孔雀风筝道：“石江这片都是大爷我的地盘，你们在这放风筝经过我同意了吗？” 秦克己可没那个好脾气，怒道：“什么狗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蒋爷不怒反笑，望着朱明玉那边道：“那个小娘子是谁？长得倒是不错，来人，把她给我抓过来。”他手指的就是朱明玉。 秦克己没想到他要抓朱明玉，不过他想过去，却被几个人团团围住，再加上孔佳怡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过去。 朱明玉自认丫鬟已经把她们挡得很严实了，这个胖子要不是有透视眼怎么能看到她。她安分守己，但似乎麻烦总是找上她。 “找我是吗，别难为他们。”朱明玉虽不知他们为何要抓自己，不过躲着不是办法，索性自己走了过去。 蒋爷倒是笑了，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缝，道：“小娘子是个爽快人，也省得兄弟们动粗。” “慢着。”秦克己推开一个看住自己的人，那人并未用强拦住他，不过孔佳怡想要过去却被拦住了。 “秦公子，你不要过去啊！”孔佳怡在后面喊道。 秦克己脚步未停，走到蒋爷面前，拱手道：“没想到漠北双雄之一的蒋镖头也来了繁城。” 见秦克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蒋爷便不再装相，伸手抹掉脸上的脂粉，露出黝黑的脸膛，换回了自己的口音，道：“老子就说装成这样不成。” 漠北位于西北边境，接壤游牧为生的察罕族，民风更为彪悍，边境动荡常有抢掠事件发生，为保人财两安，护镖必不可少，而这个蒋爷正是漠北最大的镖局胡杨镖局的总镖头蒋格。传闻他白手起家，从一个小镖师做起，最终做到了漠北六十三家镖局行会的会长。此人天生一双长臂大掌，武艺高强，护镖从未失手过，遇到劫镖之人下手狠辣，从不留活口。据说让他护镖一趟起价黄金百两，能请动他不远千里来到繁城，肯定是出了大价钱。 其实秦克身在南方，并未见过蒋格，但却听说过他的名号和特征，于是便有此一猜。 蒋格道：“小子，我看你是个聪明人，今日我只想找这个女娃，与你无关。”他的话虽说的客气，但是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恐怕秦克己不答应也不行。 不过秦克己向来不是愿听人言的性子，即便知道蒋格不好想与也并未退后半步，只道：“不知请动蒋镖头走这一趟花了多少？” 蒋格闻言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朱明玉觉得耳朵有点嗡嗡的，连忙堵住了耳朵。 秦克己毫无惧色，眉头都没皱一下道：“此事本就不是护镖，价高得者有何不可？” 蒋格收了笑，打量着秦克己，却未接茬，没人说话，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在道上蒋格虽然有着狠辣的名声，但信誉极佳，从未有过监守自盗、吞镖的事情发生，秦克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收买他显然是在侮辱他。 “阿嚏！” 树上本有几只小鸟都被蒋格的声音吓到，扑棱棱飞了起来，有一片羽毛正巧落到朱明玉鼻子上，让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于是，寂静的气氛被打破了。 蒋格和秦克己看向朱明玉，朱明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蒋镖头我跟你走，请你放了其他人。” 蒋格看着朱明玉道：“你这个女娃娃倒是胆大。”说完就要带朱明玉走。 “你不能跟他们走，“秦克己拉住朱明玉的胳膊，对蒋格道，“要走，把我也一起带去。” 朱明玉看着秦克己认真的脸，忽然一笑，道：“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了。”她就知道秦克己不会放任自己跟他们走，肯定会跟去。 她不是胆大，而是觉得此人并不是来要自己的命的，不然刚才直接进来取她性命恐怕也是易如反掌，既然装作寻衅滋事的无赖，一来不想暴露身份，二来幕后主使似乎也是要捉活的。 不过显然蒋格是知道秦克己是谁的，不然那些人似乎并不敢动秦克己，而且蒋格被秦克己揭穿身份但却没问他是谁，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与其自己一个人去犯险，不如带上他更为保险。 至于要抓她的人是谁，去了就知道。 蒋格道：“真是麻烦。”不过倒没拦住不让秦克己跟来。 060 找北 有几个蒋格的手下留下看着其他人，待蒋格等人带着朱明玉和秦克己离开后才放他们离开。 孔佳怡等人一走就晕了过去，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去扶她，朱明璨也赶紧过去让丫鬟小心一些，把孔佳怡先抬回别院休息。 她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起被抓走的朱明玉和秦克己，后悔的是自己没在秦克己说要出门的时候阻止他。 木槿焦急道：“木棉姐，怎么办？小姐被人抓走了！” 木棉也是六神无主，对朱明璨道：“三小姐，我们小姐怎么办？” 朱明璨道：“现下只能先把此事告诉父亲和祖母，请他们做主，我记得十九舅称呼那领头人为蒋镖头，有了名字就好办，人肯定会找回来的。” 木棉和木槿都点头应下，不过却没朱明璨那么乐观，但她们能做什么？ 木香在一旁并未做声，不过手里捏着的朱明玉出去前经过她身边悄悄塞到她手里的一块纸片，她低头摊开手掌一看，上面是一个不太完整的北字，再看地上那把扇子正是秦克己带来的。她过去把扇子打开，一面是烟雨鲤江，一面写着一首诗，而这个北是第二句的第一个字。 小姐肯定不是无的放矢，特意撕下这个字给自己肯定另有深意，而且没有塞给木棉和木槿，似乎是让她不要惊动别人。 木香悄悄收起扇子还有纸片，这时本在外围的护卫们也过来了，不过脸上都挂了彩。 领头的渭北，见到朱明璨便单膝跪地道：“请小姐恕罪，属下失职，让小姐受惊了。” 朱明璨并不想在此时追究责任，便道：“那些人带走了大姐和十九舅，你们快派人去追，再让人快马回家将此事禀告父亲。” 渭北领命赶紧去分派人手。 难道小姐让自己找的人是他？ 见木香停下脚步回头望，木棉不解道：“木香，怎么了？” “无事，我的耳环掉了一只，我回去捡一下。” “我和你一道过去吧。”木棉不放心。 “我自己去就行了，木棉姐，你们先回去吧。”说完木香就提着裙角快步往回走了。 木槿看到了，低声问木棉：“她在搞什么鬼？小姐都不见了，她还有那个功夫去担心自己的耳环。” 木棉也不明白，摇摇头并未言语。 木香跑回去，远远就道：“渭北大哥！” 渭北正忙着，闻声回头，看到是个长得很标致的丫鬟在叫自己，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那个心情调笑，有些不耐烦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丫鬟，还不赶紧回去。” 木香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让自己找他，不过却拿出秦克己的扇子道：“你看看这个。” 渭北拿过扇子端详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皱眉道：“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木香也不明白，不过却坚持道：“你再好好看看，也许会发现什么线索。” 渭北却没那个耐心了：“我没工夫听你说这些了，你先回去，我们还要去找人。” 周围的护卫也都是听从渭北，有的劝木香回去，有的唯恐天下不乱的调笑说渭北走了桃花运。 只有一个护卫拿过扇子，仔细看了起来。 “渭南，你看这个有什么用，赶紧跟我们去找人吧！”渭北想要夺回扇子却被渭南闪过。 渭南道：“你们去找人，我回去禀报老爷。” 渭北本就指使不动他，也不再管他，带着人追着蒋格等人离开的方向走了。 木香却是燃起了些希望，道：“渭南大哥看出什么了吗？” 渭南摇头，却是把扇子往衣服里一塞，道：“你回去吧。” 木香只能点头回去了。 希望小姐平安无事…… 且说朱明玉和秦克己跟着蒋格走了，他们并未把他们绑起来，而是被夹在中间走，不过秦克己却是挤着朱明玉边走边往河边靠。 朱明玉虽然会水但是却不想跳进河里，这种逃跑的法子太逊了。 蒋格见状，道：“不要想跳河逃跑，我们虽是生活在漠北，也是会水的。” 见企图被识破，秦克己道：“蒋镖头还不能说要抓我们的是谁吗？” 蒋格却不搭理他了。 朱明玉却拉拉秦克己的袖子，低声道：“到了就知道，别急。”她虽然劝着秦克己，不过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她给木香的那个字她明白了没有？ 没走多远，前面有一辆车在等着，显然是给他们准备的，秦克己和朱明玉被蒙上眼睛“请”进车里，而蒋格上了一匹马，其他跟着的人却是四散了，只留了八个人骑马跟随。 看这周密的部署，似乎早有准备，朱明玉有些奇怪，来这里也是临时起意，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难道说朱家有他们的内应？ 秦克己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嗯，其实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了，你不必害怕，有我呢。”秦克己的声音倒不像在外面那么紧张了，显得很踏实放松。 “你知道？”朱明玉没想到。 秦克己哼道：“嗯，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喜欢故弄玄虚。” “是谁？”朱明玉好奇，见秦克己如此镇静，似乎认识幕后主使。 秦克己却迈起了关子，道：“到了就知道，这不是你说的吗？” 朱明玉心道：要说故弄玄虚，你不也是一把好手？ 见朱明玉不说话了，秦克己的声音里却带了笑意：“他那个人不喜欢被人猜到心思，即使你猜到了也要装作没猜到。” “你怕他？” 秦克己却没有否认，道：“你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有，我怕你发疯。”朱明玉在心里又给秦克己加上了一个装模作样的标签，年纪不大，装什么深沉。 路程并不长，他们才聊了几句马车就停住了，两人依然被蒙住眼睛带进了一座院子里，刚过门口就有一个丫鬟过来搀住了朱明玉，道：“小姐请随奴婢这边走。” 丫鬟一口江南口音，听起来很是软糯。朱明玉点头，随着这个丫鬟继续前进，听到旁边也有个丫鬟扶着秦克己，看来蒋格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带到这里而已。 朱明玉虽然还蒙着眼睛，但是未到门口就闻到了一阵沁人茶香。 061 故弄玄虚 朱明玉和秦克己被带入房间，眼罩终于被摘了下来，她打量了下这个房间，地毯，矮桌，坐垫，简约却很有格调，有种出尘脱俗的感觉。再看对面坐着的人，宽袍长发，眼角一颗朱砂痣很是鲜艳，举手投足，气度不凡。她搜寻了下记忆，并未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个人。 秦克己已经坐了下来，见朱明玉还站着，百川道：“在下百川，朱姑娘请坐。” 朱明玉却未坐下，道：“不知百公子请我们来有何事？” 百川看出朱明玉的不悦，却是不以为意的笑笑，道：“贸然请朱姑娘前来做客，实在有些唐突了，还望姑娘海涵。” 朱明玉对百川的身份有些猜测，不过他不想表明身份，自己又何必做个聪明人非要揭穿他，便仍旧板着脸道了声“幸会”才坐了下来。 百川推过一杯茶，道：“朱姑娘倒是好胆色。” 朱明玉端起抿了一口，不卑不亢道：“过奖。” 秦克己对他们两人间的交锋不予理睬，自顾自的喝茶。 “令尊和令兄正在舍下做客，朱姑娘不妨与他们一同回去。” 他们怎么也在？朱明玉有些奇怪，不过显然今日她不过是个幌子，百川要找的人是秦克己。 “告辞。”朱明玉说完起身要走，却没站起来， 因为秦克己并不想让她走，扯住了她的袖子。 松手。 朱明玉给了秦克己一个眼风。 不。 秦克己皱眉就是不撒手。 朱明玉使劲一扯，半片袖子被撕掉了，她原本放在袖子里防身用的匕首掉了出来，落到席子上，百川偏头望去，秦克己却快一步把匕首连同袖子卷了卷塞到朱明玉手里，道：“什么破衣服，要走赶紧走。” 一个水绿衣服的丫鬟过来道：“小姐，请随我来。” 听声音正是刚才领自己进来的，朱明玉道了一声有劳便随着她一起离开了。 等朱明玉走了，百川却敛了笑意，道：“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她袖子里掉出来的就是墨鸣，没想到你拿了我的宝剑还送人了。” “是你输给我的，既然是我的东西，我想送谁都行。” “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你整治秦淮都不准备跟我说一声吗？” 秦克己辩驳道：“谁让他太过嚣张，我不过是看不过眼小惩大诫而已。” “烧了他一船货是小惩，你要是大惩该当如何？再说嚣张，谁比得过你。”百川语气严肃，接着道，“下次你再这么擅作决定，首先我就饶不了你。”他倒是轻松，放了把火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烂摊子却给自己收拾。 百川的话虽然说得严厉，不过秦克己却知道这就是没事了，他自知理亏，难得服软道：“我知道了，没有下次，多谢表哥了。” “朱家姑娘就是得了你那艘船的人？” 明知故问，秦克己没回答。 百川倒是笑笑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道：“你知道，我娘一直对你的期望，你可不能辜负了她。” 听了这话，秦克己却是有些沉下脸了，应道：“我知道。” 百川见秦克己这个样子，也不再啰嗦，只是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 朱明玉跟着丫鬟出了屋子，这才有机会看看周围的景物，非常整齐的对称式建筑，连两旁的树木也是一样的对称，连树冠都被修剪的差不多。 出了院门，正巧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朱承业和孔嘉誉也走到这里。看到他们，朱明玉顿了下，她还以为来的是朱明琛，没想到会是孔嘉誉。 “父亲原来您真的在这里，我还以为那个百公子胡言乱语。” “不要随便乱说。”朱承业打断朱明玉的话，对带路的人道：“石总管，这是小女，不懂规矩，还望见谅。” 又对朱明玉道：“这是石总管。” 朱明玉福身道：“见过石总管。” 这个石总管是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不过长得很面善，闻言连忙道：“大小姐您这太折煞我了，朱老爷，我还没为今日招待不周道歉呢，您这太客气了。” 朱承业道：“哪里，今日叨扰了。” 见朱承业这个样子，朱明玉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石总管是个礼数周全的人，亲自把三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走了才回去。 朱明玉出了门有机会看一看门口的牌匾，上书五湖山庄。百川，五湖，这个人还真有意思，既要隐瞒身份，却还处处暗示，真乃故弄玄虚的一把好手。 朱承业和孔嘉誉也是坐着马车来的，不过只有一辆，于是三人便上了一辆车。朱明玉终于有机会问了：“表哥怎么也在？你和百公子是旧识吗？” 孔嘉誉笑笑，道：“有些交情而已，明玉表妹怎么也来了？” 他还真会装，自己来这和他脱不了干系。朱明玉心里冷笑，不过面上却是装作不解道：“百公子要找的是秦公子，我不过是跟着一起过来。” 朱承业不耐烦了，打断朱明玉的话，道：“好了，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听语气，他似乎有些烦心事，不过一想也是，被这么个人物看上了，他估计心里得纠结一阵子。朱明玉知趣的闭嘴，不过心里却盘算着最近的事情。 百川的身份并不难猜，尤其他又暗示的如此明显，再加上秦克己和朱承业的表现佐证，朱明玉可以肯定，这个百川就是秦贵妃的儿子，二皇子云出海。 她不相信巧合，照理说，孔家的事情有些棘手，若说没有外力相助不可能解决的如此顺利。而在他们回来后，百川就来了繁城，孔嘉誉似乎攀上了一个高枝儿，看样子还想拉上朱家一起。 云出海虽是得宠的秦贵妃所出，不过当今建武帝早就立了先皇后所出的长子为太子。建武帝比朱承业大不了几岁，正值壮年，登基之后便主张扩充版图，开疆辟土，似乎有意超越太祖皇帝的功绩，十几年来还真打下了不少外族占据的边关之地。 照建武帝的势头，改朝换代似乎还早的很，这么早站队风险太大了。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朱明玉却知道这求不好可就万劫不复了，富贵于她不如性命来的珍贵。 062 顶嘴 五湖山庄和朱家的别院距离并不远，朱承业却是吩咐车夫直接回朱家。朱明玉闻言道：“父亲，三妹她们还在别院。” “回去再接她们。” 见说不动朱承业，朱明玉对孔嘉誉道：“佳怡也在别院，见我和秦公子被人带走，吓得晕了过去。”其实她并未看到孔佳怡晕过去，不过却歪打正着说对了。 孔嘉誉闻言果然脸色微变，他这几日就顾得观察普济寺这边的动静了，倒是忘了佳怡留在朱家，不过倒没想明白，佳怡一向不喜朱明玉，怎会与她同行。 “舅舅，我先去看看佳怡。” 朱承业也不便放孔嘉誉一人回去，便让车夫改了路，回了别院。朱明玉一进门，看到朱明琛带着人正要出去，见到朱明玉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连忙道：“明玉你没事吧？” 朱明玉笑笑：“没事，不过是有人请秦公子去做客，多谢大哥关心。” 孔嘉誉进门后就赶紧去看孔佳怡了，朱明琛点点头，这才给朱承业请安。朱承业点点头，对朱明玉道：“你跟我来。” 朱明玉朝朱明琛吐吐舌头，跟了朱承业去，路过渭南身边的时候，渭南往一旁侧了下身，不过朱明玉还是过意用力踩了他一脚。渭南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朱明琛对渭南道：“渭南，你去找渭北他们回来吧。” 渭南点头领命而去，朱明琛看了一眼他右脚上的鞋印，想不通渭南哪里得罪了朱明玉。 朱明玉跟着朱承业去了别院的书房，朱承业背对着她半天不说话，朱明玉站得腿都有些酸了，开口道：“父亲若是无事，女儿就先告退了。” 朱承业却是没让她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百公子的？” “我也是今日第一次见他。”不会他以为自己能被百川看上吧？ 朱承业转过身来，盯着朱明玉看了一会儿，似是不太相信她的话，只道：“你和克己毕竟差着辈分，没事少来往，你过年也及笄了，凡事要注意些，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不但毁了自己的名声，让朱家蒙羞。”若不是百川说，他都不知道秦克己送了那么件礼物给她，而且此次也是为她而来。再想起朱老夫人的话，朱承业更觉得朱明玉不是孔嘉誉的良配。 原来是因为秦克己的事情，朱明玉有些无奈，这些话上次不就说过吗，虽然隐晦些不过大同小异。但这次她却不准备认了，别人说三道四就罢了，连他这个当爹的也怀疑自己的女儿，未免太让人心寒了，难怪原来的朱明玉过得那么不快乐。他不操心朱家的前途问题，反倒管起这些来了。 “父亲此话怎讲？女儿向来遵规守矩，恪守礼教，我怎么就连累朱家的名声了？父亲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脑袋小顶不住。”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难怪你母亲一直都管束不了你！” 朱明玉却是不咸不淡道：“我的母亲只有一个，姓孟不姓秦，不知道母亲何时给父亲托梦了。” 朱承业被朱明玉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才指着朱明玉连道了几声好：“你还真是被王妃教养的好啊，连我这个做爹的都说不了你了！” “父亲何必扯上王妃，若是父亲觉得我这个女儿不够格做朱家的人，那么大可将我逐出族谱，就不会丢您的脸了。”朱明玉想起前世自己的养父，再比比朱承业，真是高下立见，心下对他更是不屑。还敢提王妃，王妃比他这个父亲尽职得多。 朱承业见朱明玉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一拍桌子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回去我就把你这个不孝女逐出家门！” “好，希望父亲言而有信。”朱明玉说完就走了，根本不理会朱承业的威胁，赶走就赶走，离了朱家还免得自己担心会跟着他倒霉。 朱承业狠狠摔了个笔洗，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这个大女儿十分不合，还记得小时候又一次因为明玉吓得明璨大病一场，他为了教训她，便把她关到了柴房里，就是那样都没让她服软，放出来后索性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这种女儿不要也罢！ 不过今日二皇子对孔嘉誉很是赏识，还提起了智通大师的预言，似乎有意成其好事。若是真能和二皇子搭上，那么他也不用再看程家的脸色行事了。想到这里，朱承业又有些舒心了。朱明玉不过是他其中一个女儿，既然把她嫁给孔嘉誉更为有利，那他何乐不为？好歹他也养了她这么多年，该为朱家出点力了。想到这里，朱承业又打消了要赶朱明玉出门的念头。 虽然朱明玉不知道朱承业的打算，却是第一次生出了些危机感。本以为到这里能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平安康乐的过完这一生，没想到还是不能如意。秦克己不过是一时好奇，对自己有了兴趣，但在别人看来这问题就深了。她虽然不想按照那个预言嫁给孔嘉誉，但也不想嫁给秦克己，且不说秦克己性子别扭记仇就是个小孩子，就看他那比朱家还复杂的秦家背景，自己就决计不会考虑。她要嫁就嫁个老实人，最好身份地位都比不上朱家，为人木讷些什么，好掌控就行，她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斗什么小妾啊，红粉知己…… 她现在是没什么好人选，不过这两个人绝对不考虑，若是朱承业非要逼她嫁，那么她就逃跑，去找王妃做主。不过想想，王妃最近的信似乎更少了。朱明玉想起云出白的话，难道王妃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孔嘉誉看孔佳怡并无大碍，已经苏醒，便放下心来。不过听她醒了就问秦克己怎么样，孔嘉誉有些明白了她这阵子的反常因何而起。他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觉得秦克己不是良配，不过又不知怎么和孔佳怡说，一时有些为难起来。秦克己看样子对朱明玉更感兴趣，不过二皇子似乎并不希望秦克己娶朱明玉，所以提点自己未免夜长梦多，最好尽快定下来。他本也打算和朱家亲上加亲，反正有智通大师的预言在，也不怕外祖母和舅舅反对，至于朱明玉那些反抗的小动作，他并未看在眼里。 063 亲事 秦克己并未回朱家，而是直接被百川带走了，不过朱明玉的推断不错，她迎来了新的麻烦。这次是朱承业主动找了朱老夫人，言道明玉年纪也不小了，嘉誉这孩子他也是十分欣赏，这亲事就请朱老夫人做主好了。 朱老夫人自是满意朱承业想通了，便叫来了朱承淑与她说了这件事。朱承淑虽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是当着朱老夫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加之前几日孔嘉誉也跟她提起过这件事，言明自己对这门亲事并无意见。 朱老夫人年老成精，自然看出朱承淑依然不太乐意，便道：“明玉的事情我上次也与你说了，我是明玉的祖母更是你的亲娘，嘉誉是我的亲外孙，我还能害了他，这件事你就听我的，不用管了。” 朱承淑本就是个没主意的，要说她虽然不是个当家主母的料，却也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她直觉认为朱明玉和佳怡性子不合，又觉得若不是孔家出了事儿，嘉誉也不至于非要倚靠朱家，娶朱明玉，于是难得的又坚持了回己见。 “娘，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急，明玉年纪也不大。” 朱老夫人不爱听了，道：“明玉是不大，等她及笄，你以为她的婚事能由我们做主？”自她听了智通大师的预言后就一直想定下此事，担心的就是恒王妃不满意，会横插一杠，虽说明玉是朱家人，但照恒王妃对明玉的看中一句话下来给她请了太后赐婚也不无可能。 朱承淑也听说过恒王妃对朱明玉视如己出，这连着两次驳了朱老夫人的意思她也没胆量继续了，终于是点头应了，答应先换了庚帖。 这件事本是没想让朱明玉知道的，朱老夫人是怕朱明玉有什么别的念头，这阵子秦克己在朱家的行事她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想看看朱明玉的反应。见朱明玉对秦克己并无别的意思，她一方面有些放心，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起来，怕她看不上秦克己也看不上孔嘉誉。毕竟要说品貌家世，秦克己还真是胜了孔嘉誉一头。 而朱承业不告诉朱明玉则与朱老夫人的出发点不同，他要让朱明玉明白，她一天是自己的女儿，一天就不能违抗父命。出于这样的考虑，朱承业连秦氏都没告诉。 不过他们再怎么打算，也没瞒住朱明玉，要说也是朱老夫人虽然瞒着榆园的人，却没防备着松园的丫鬟们。 一日木棉在洗衣房遇到了朱老夫人身边的瑞香，瑞香拉着她的手似是十分羡慕道：“姐姐是个有福气的，能跟在大小姐身边。” 木棉和瑞香并不熟识，她也不是木槿那样可以四处结交丫鬟的活络性子，虽然觉得瑞香的话有些唐突，倒也好脾气的答道：“妹妹别取笑我了。” 瑞香则没有打住话头的意思，接着道：“我们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不知何时才能放出去，不像姐姐以后跟着大小姐嫁给了表少爷……” 说到这里，瑞香似乎觉得自己言多有失，连忙捂嘴，不过木棉却已经听到了，连忙问道：“妹妹这消息从何得来？老夫人是有意将我们小姐许给表少爷吗？” 瑞香却是不怎么都不肯多说了，找了个借口匆忙走了，木棉回去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朱明玉。 朱明玉并不意外，倒是意外她平日与瑞香并无来往，她为何要提醒自己这件事？这么找上木棉绝对不是偶然，但肯定不是出于朱老夫人的授意。不过这门亲事，她并不担心，朱家想让她嫁，也得看看恒王妃同意不同意。 事不宜迟，朱明玉便给恒王妃写了封信，不过这次她没直接寄给王妃，而是一封给程双请她帮忙送去京城给云出白，一封以姜嬷嬷的名义送给王妃身边的文嬷嬷，文嬷嬷和姜嬷嬷年轻时候就是好姐妹，后来跟着王妃一起进了王府，关系一直很好。朱明玉怀疑自己的信并未全部到了王妃手中，能截下信的人，若不是云出白，那只能是恒王了。 对于恒王，朱明玉没多少印象，只记得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不过他不喜欢自己倒是真的，原因无他，恒王妃对朱明玉比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用心。出于这点的话，朱明玉可以理解，但现在才开始把自己和王妃隔离开，不是有点晚了吗？不管他有什么考虑，她是不打算放弃这个世界上也许是唯一一个真心关心朱明玉的人。 榆园这边风平浪静，但柳园却并不消停。 “为什么她总要和我抢！”朱明琇一边说一边摔着东西，地上已经一片狼藉。 丫鬟跪了一地，韦氏也在，不过并未劝阻朱明琇，她自己的女儿她还不了解，不让她出了这口气肯定不会罢休。待朱明琇终于摔的累了，抱着自己哭着不能让朱明玉嫁给孔嘉誉的时候，韦氏挥手让丫鬟收拾了残局全部下去后，才开口道：“你忘了智通大师的话？” 朱明琇抽泣着抬起头，闷声道：“记得。” “大师告诉你什么？” “说我命有皇星。”朱明琇还是没什么精神，她对孔嘉誉是从小喜欢到大的，虽说因为云出白来那次动摇过一阵子，但过后她觉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孔嘉誉。 韦氏就这一个女儿，对她一向宠得无法无天，也不忍再说她了，柔声道：“你只要记得这个就好，，娘希望你得到最好的。” 听了韦氏的劝，朱明琇总算是冷静了些，道：“我不能喝嘉誉表哥在一起，但是我也不想看朱明玉嫁给他，凭什么她样样掐尖，事事占先。” “她无非是有个王妃姨母，才能在朱家横着走，但是这女子的荣耀不光看现在，更要看以后的夫君，嘉誉虽好，又哪比得上皇亲贵戚，若是你嫁得比她更好，不就能压她一辈子了。你也看了，你大伯母虽然是个继室都压我一头，还不是因为她有个亲哥哥在秦家得脸，你外祖家的舅舅不顶事，你爹又死的早，娘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只是希望你和琰儿都好好的……” “娘，我知道了。”朱明琇点点头道，“我一定会让他们再也不能欺负您，”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064 放松 朱明玉给恒王妃的信不管是托程双寄过去的还是寄给文嬷嬷的，半个月都没收到回信，朱明玉有些坐不住了。她能动用的人手并不多，自己又不能贸然上京，一时有些焦躁，也怪她自己，到了这边这么久一直都没培养起能够方便在外办事的得力助手。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看客，朱家的一切与她无关，但是事到临头才觉得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已经是朱明玉了，是朱家大小姐，这点无法改变，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就无法置身事外。 这时，程双来了信，信上说陈柔的外祖母病情已经稳定很多了，她也该回京了，于是程双便问起朱明玉有没有空，她们三人一同去普济寺一趟。朱明玉见了信，倒是有了主意，便应了下来。朱承业并未和朱老夫人说起云出海招揽的事情，故朱老夫人还是很赞同朱明玉和程双亲近的，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让朱明玉带着其他姐妹出去。 朱明玉吸取过两次前车之鉴了，自是坚决推了，说自己也是坐马车去程府，跟着程家人一起，恐怕不太方便，朱老夫人明知朱明玉的话是有意推搪，不过也没勉强，便放了朱明玉出门。 程双得了朱明玉的准信，便约在了五月二十五，派了人来接朱明玉。朱明玉这次只带了木香一人，让木槿很是吃味儿，觉得小姐偏心，木棉也发觉朱明玉有事喜欢带着木香，不过她向来不会怀疑小姐的决定。姜嬷嬷倒是比两个丫鬟想的多些，她知道朱明玉待木香和一般丫鬟不同，但通过她这阵子的观察，也觉得木香是个可用之人，光是见识眼界就比一般丫鬟强了不少。这样的妙人却做了丫鬟，让她有些起疑，不过任凭她怎么旁敲侧击都没法从这丫头嘴里套出话来。姜嬷嬷不是没和朱明玉说过这件事，不过朱明玉却并不在意，让她尽管放宽心。 朱明玉坐着程家的马车并未去程家，而是直接出城和程双汇合。已快入夏，路上风光倒是比之前好的多，不过到了城外的土路上还是尘土飞扬，朱明玉也只能放下帘子不再往外看。 “木香，木槿爱吃什么？”朱明玉想起临走前木槿噘嘴不高兴的样子，觉得要买些东西回去哄哄这个小姑娘。 “小姐买的她都喜欢，不过据奴婢观察木槿喜欢甜食，不如回去的时候去甜记买些糕点。” 朱明玉对木香的回答很满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通常不注意，但木香却是个细心又好记性的人，这要是搁现代绝对是个超级秘书。 “好，就这么定了。” 木香看着朱明玉的样子，见左右也无他人，开口道：“小姐为何偏偏带奴婢一人出来？”程小姐并未不让小姐带人，不过小姐却是以位置有限为由只带了她一人出来。 朱明玉总觉得木香一直都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自己不管做了什么，她都会琢磨一番，这日子过得也太累了，虽然她这次带木香来确实别有用心，便道：“想让你帮我个忙。” “小姐有什么需要奴婢去做的？” 木香这人就是这样，即便是会帮朱明玉办到，但在没完成之前从来不会夸下海口，一味应承，这也是朱明玉喜欢她的一点。对于木香，就像姜嬷嬷提醒过她的那样，这样的人才做个丫鬟实在屈才，与木香相处久了，朱明玉发觉她不光是会五行术数，对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也有研究，一句话来说就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而且不同于程双学术派的感觉，朱明玉觉得木香所说的很多都是来自她的经验，于是更为好奇她的经历，不过自己既然承诺过不问，那么就只能耐心的等待她也信任自己的那一天吧。 和木香说话，朱明玉也一向直接，便道：“你和见空大师很有些佛缘，我想让你带我去见见大师。” 木香却是觉得朱明玉这个要求有些太过简单，不过还是应了下来。见木香这个样子，朱明玉便明白她肯定又在琢磨自己的意图了，又补充道：“其实这件事并不一定需要你来，不过顺便带你散散心而已。”这确实是她的目的之一。 木香先是一愣，见朱明玉不似作伪，忽然笑了，这一笑，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 “多谢小姐关心，奴婢很好。” 朱明玉见她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便点点头闭上眼休息了：“快到了叫我。” 已经是第三次来普济寺了，朱明玉觉得自己也挺有佛缘的。三人的目的倒也明确，就是去求签。朱明玉没什么兴趣，不过是个陪客，拗不过陈柔非要拉着她一起求签。朱明玉看了一眼同样遭遇的程双，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陈柔这次求了支上上签，自是十分开心，程双是支中平签也算马马虎虎。 波风云起。 朱明玉盯着签文，想起自己第一次摇中的那支“小心火烛”，疑心这又是一支不该存在的签。不过这次她却是错了，她这是支下下签。 陈柔比朱明玉还要紧张，问道：“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这次解签的还是上次朱明玉来时候那个老和尚，第一次解签那个和尚似乎没存在过一样。 老和尚皱着眉头认真看了几遍解签的文字，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程双被陈柔这么一紧张，也有些担心了，道：“明玉，我们去找主持大师，看看能不能请动智通大师为你破解一番。” 朱明玉对此则是不抱什么期望，一来她是个生在现代的人，对这些从来都不信，二来她不觉得智通大师会见自己。 “你们两个怎么比我还紧张，我再去求一支好签不就破解了嘛。” “你怎么能这么随意。”陈柔不依了，硬是拉着朱明玉去见了主持大师。 普济寺的主持是见慧大师，比起精研佛法的见闻大师和恣意洒脱的见空大师，见慧是个能和人讲佛法也是能劝人捐香油钱的大师。知道是程总督、李知府的小姐，自然很快便见了三人，还派了小沙弥去问智通大师可否为朱明玉解签。随后他云里雾里的给朱明玉说了一通破解之法，不过只有陈柔听的用心。 就在见慧大师还在忽悠陈柔多积功德的时候，来了个小沙弥，称智通大师要见朱明玉。 065 破解之法 这个消息一出，陈柔是惊喜，程双是惊讶，朱明玉就是惊吓了，这个号称非常难请动的大师怎么会忽然想见自己了，不是也要给自己算个命吧，她敬谢不敏可以吗？ 虽然这么想，但是朱明玉还是装出惊喜的样子，很快随着小沙弥去了智通大师的居所。院子里的竹林冒出了很多新笋，小沙弥带路的时候不断叮嘱朱明玉小心，不要踩到。朱明玉就这么一路谨慎，踏着空隙终于进了门。 朱明玉进去才发现，智通大师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正在和人对弈，对面那个人她也认识，就是关洵，这次也没有易容。两人正胶着在棋局上顾不上朱明玉，于是她进来后便自发自觉安静的坐到一边去了。 关洵不是在朱家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关家是先皇后的娘家，照理说肯定是太&子&党，虽然不知道程家是否是太&子&党，但显然朱家现在要投靠的是二皇子，关洵出现在朱家，该不会是发觉了朱承业的企图吧，那么说来，朱承业难道在江南就与云出海有过接触了？ 但不管怎么看，关洵继续留在朱家都对很不稳妥，不过要怎么请走这尊大神呢？ 朱明玉想的出神，没注意到棋局以关洵战败结束了，智通大师则礼貌的等着朱明玉回神，并未开口。 直到关洵起身道：“大师技高一筹，晚辈先行告退了。” 听到这话，朱明玉才回神，起身道歉，智通大师倒也不会介意朱明玉的走神，而是和声道：“施主的容貌让贫僧想起一位故人。” 朱明玉这次才算是真的见到了这位让太后都深信不疑的大师真容，不过和她脑补中故作高深、沽名钓誉、不苟言笑的形象不同，智通大师看起来就是个随处可见、普普通通的老人，不过她倒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面善。 “不知大师说的是谁？” “贫僧与恒王妃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孟氏姐妹长得很像，而朱明玉的确比恒王妃的亲生女儿云霭长得还要像她，云霭长得更像恒王多一些。在京城的时候，恒王妃带着两人一同出门，很多人都以为朱明玉才是恒王妃的女儿，因为这个云霭特别不喜欢跟朱明玉同行。 智通大师想起了往事，倒是难得多说了几句：“算起来应该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王妃的年纪和施主差不多，容貌也有几分像，也如施主一般不信天命，但她确实是万中无一改了自己命格的人。” 朱明玉虽然不知道当年智通大师为恒王妃算出了什么结果，但听他所言似乎王妃并未应验了他的预言，不过她也听出智通大师的言外之意了，于是朱明玉收起自己现代人反对伪科学的心，诚心道：“既然大师看出我不信天命，又为何叫我前来？” 智通大师微微一笑，道：“信不信在你，但贫僧要见你也在命数之中，不能躲开。” “请大师明示。”朱明玉这回是真的好奇了，智通大师要与她说什么。 “方才贫僧说道王妃是万中无一，其实施主也是万中无一的命格，破解之法不在贫僧，而在你。” 朱明玉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开外挂的，果然穿越女无敌吗？不过她确实一向信奉路在脚下，既然有困难，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没有过不去的劫难，不过没想到被这位传说得神乎其神的大师看穿了，是自己表现的太过自信和不在意了吗？ 智通大师说完这些，还饶有兴致的和朱明玉讨论起来方才的棋局，朱明玉的围棋水平只有入门，自然让大师有些失望，便放了她离开。 出了院门，被风一吹，脑子清明了的朱明玉觉得智通大师真是只老狐狸，说了半天根本没告诉自己的命格预言。不过朱明玉一出门，倒是看见了关洵。 “等我？”朱明玉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蠢，不等自己，他在这看风景吗？ “嗯，”关洵点头，略带疑惑道，“为何你每次都能认出我？” 原来为了这个，朱明玉还担心他是不是要警告自己不许揭穿他的身份呢，其实她之前并未注意到渭南，因为渭南一直是很沉默寡言，没有存在感的，但那次从朱承业书房出来后她不过是随便一扫就看到了他，便认了出来。原因很简单，在她看他的时候，他也看了自己，明细有问题，她再仔细一看，可不就认出来了。 不过朱明玉现下并不想这么轻易的告诉他，便道：“告诉你也可以，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关洵似乎对这个要求有些犹豫，朱明玉怕他不答应直接走了，连忙道：“不过想让你帮忙带封信给我表哥，不会很麻烦的。”她实在是没辙了，想不到有谁能把信送进恒王府。 关洵总算是点头了，道：“可以。” “要你亲自送去。”朱明玉补充道，这样既把他支开又能送信给王妃了。 关洵看穿朱明玉的企图，不过还是答道：“好。” 朱明玉也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原因，还友情提示他眼睛的伪装很重要，关洵闻言后若有所思，似乎很有启发，表情严肃到让朱明玉觉得他会对自己的易容技术做些重大改进，开始担心自己以后还能否一眼认出他来…… 陈柔见朱明玉回来，连忙上前问起智通大师是如何说的，朱明玉不好与她们说明实情，便谎称智通大师让她宜往西南。陈柔深信不疑，程双则是有些不信，悄悄给朱明玉递了个眼风，朱明玉微微一笑。她这么说的目的是想去趟京城，即便王妃不派人来接她，她也定要去一趟才安心。 既然来时的心愿已达成，三人也不再久留，不过直到她们要上车，木香才回来，向朱明玉轻轻点了点头，朱明玉便张罗着回去到杏花林吃完再回去。 程双和陈柔均无异议，几人便上了马车离开了普济寺。待她们离开后，关洵才现身，身边站着的则是见空大师。 见空大师道：“那事真的没希望了？” 关洵则道：“也不完全。” 066 宁可信其有 上了马车，木香便把一个小盒子交到朱明玉手上，一句都没多问。朱明玉却急于炫耀下自己的深谋远虑。 “你肯定不明白我为何让你去向见空大师找治疗过敏的药丸，我这是未雨绸缪，若是祖母他们不同意我上京，我变让自己过敏，以证今天的签文所言非虚，再加上我编的破解之法，他们不让我上京都不行。”虽说关洵答应帮她送信，但她还是习惯把事情控制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靠人不如靠己。 木香点头，她的确没明白，小姐为何忽然要她去找见空大师求药，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没想通，便道：“小姐如何得知见空大师对花粉过敏的？” “听你说的呀，未名堂一棵树都没有，显得很空旷，我就猜大概见空大师对花粉过敏。”对于这点她虽然不敢肯定，但她倒认为，若是木香去借药，见空大师就算是找也会给她找来，果然她没有猜错。 到了杏花林，三人带着丫鬟上了包间，门外留了护卫把守，自从花灯会那日之后，程双出门都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朱明玉羡慕的看着威风凛凛的护卫，琢磨着自己也得想办法配几个才行。 席间，程双道：“智通大师说你宜往西南，西南可不就是京城的方向，明玉何不与陈姐姐一同上京？” 陈柔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道：“正是，明玉回去禀告老夫人，与我同行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朱明玉也想搭这个顺风车：“多谢陈姐姐好意，待我回去禀明祖母，若能同行自然极好。”他们就是不同意，自己也有办法让他们点头，她准备的解药就是为了这个。 “智通大师还说了什么没有？有没有替你批下命？”程双八卦道。 朱明玉双手合十道：“也没什么了，大师能为我解签就阿弥陀佛了。” 陈柔见朱明玉还是不甚在意，恨铁不成钢的就差点着她的额头教训她了：“你可不要一意孤行，不信这些，普济寺的签是有名的灵验，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例子。” “哦？”朱明玉和程双都有些好奇。 陈柔想了下，道：“你们知道十年前威震边关的夏氏一族吗？” 朱明玉摇头，程双则点头道：“我记得夏老将军一家因私通外敌被判全家处斩，传闻有万人请愿为保下夏老将军一家，但最终还是……” 这再说下去就属于妄议朝政了，程双闭了嘴。 “嗯，传闻夏夫人路过繁城时曾经在普济寺求过一支签，签文并不清楚，不过据闻她不光不信还折断了签，后来没多久夏家就出了那样的事儿。” 朱明玉不觉得一支签能有这么大的作用，这不过是世人趋炎附会罢了。程双倒似是有了些印象，道：“我娘也提过，每次让我求签都要恭恭谨谨，不要有妄念，不管签文如何，都是上天的旨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两人聊起了普济寺的传闻野史，朱明玉却发现站在一旁的木香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手攥的很紧，虽然她极力掩饰，不过朱明玉还是看出她的异样，一时有些惊讶。 木香和夏家什么关系？ 三人吃过饭便各自回家去了，陈柔叮嘱朱明玉禀明长辈后立刻给她回信，她也方便准备，朱明玉自是应下。木香倒是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朱明玉看了她一眼，觉得也许那就是她一直隐瞒身份的原因。 到了朱家，朱明玉刚踏进二门，朱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海芋便在门口等她了：“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回来后先去松园。” “今日家里有什么事吗？” “老夫人只吩咐奴婢在这里等大小姐，其余事情奴婢并不知情。” 朱明玉一看海芋这样子更是觉得事有蹊跷，海芋怎么说都是朱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听她这么一说，朱明玉反倒不想这么就跟她去了，现在事态不明，自己过去太被动了，好歹要闹明白为何这么急着找她。 “既然无事，你先去回禀祖母一声，说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朱明玉说完边要离开，却被海芋带着的婆子堵住去路，海芋为难道：“大小姐，老夫人请您马上过去。” “怎么，还想绑了我去不成！” 海芋不敢再拦，朱明玉便带着木香先回了榆园，回去一看，姜嬷嬷、木棉、木槿都不在，只有几个小丫鬟在。 “人都哪儿去了？” 薄荷见朱明玉回来，顿时有了主心骨，急道：“大小姐，您快去救救她们吧。” “出了什么事？” 薄荷和绿萝二人合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今日朱明玉出门后，朱明璨不知怎么忽然晕倒了，情形十分不好，幸亏今日给朱老夫人定期看诊的古大夫还未离开，给朱明璨诊治时发现她不是旧疾发作，而是中毒了。秦氏把柏园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最后问题出在了朱明璨床头挂着的一个七宝香囊上，香囊里的一味药材和朱明璨药里的一味相克，同时用便会中毒。而这个香囊和那味药材都是朱明玉送的。 秦氏知道后更是怒不可遏，就去找了朱老夫人，正巧朱承业也在，听了秦氏的话大怒，当即让人去榆园把朱明玉叫来，朱明玉不在，便把姜嬷嬷她们绑了去，已经半日过去了，还没把人放回来。 朱明玉听完，立刻带着木香就去了松园。那个香囊她有印象，还是原来孔嘉誉送给自己的，她不想要，便随意给了几个妹妹们，没想到还能惹出这档子事儿，而药材是恒王妃送她的，她听说朱明璨的药里有这个，便送了些给她。 是她大意了，没想到她想要安分守己过自己的日子都不行。朱明璨前几日还好好的，就在她出门也是古大夫出诊这天发病，毒药还是来自她送的香囊和药材里，今日之事，若说是巧合，她绝对不信，若是让她查出是谁暗地里陷害自己，她定不轻饶！ 067 打脸 姜嬷嬷她们都被带到了一处专门惩罚犯错丫鬟婆子的偏僻院子，朱明玉看了下，只带走了她们三个，她榆园别的没有，这人手倒是不缺。她很清楚，原来的朱明玉年纪小手又松，一年到头在家住不了几日，所以朱家但凡有些门路的都愿意把人塞进榆园，使得榆园的人数比柏园的都多。 在朱明玉这次回来后，因为住的日子长了些，姜嬷嬷提过榆园的人太多，要精简下，朱明玉却没应下，而是散出了消息，替换了几个做事实在不上心的人，不过换进来的人也是经她看过的，是那些被裁下去的丫鬟媳妇子拐着弯的亲戚，既保证了榆园的稳定，也让她不至于养闲人。 经过两次这样的动静之后，榆园的人是没少，但显然做事都上心多了，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大小姐厌弃的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朱明玉让丫鬟把所有人都叫来，挑选了十几个跟着自己去要人。 朱明玉带的这些人里有一个是长得五大三粗，在榆园小厨房灶上做事的蔡家媳妇，不过人称憨嫂子，她力气有一把，人也厉害，到了小院外，就一马当先，踹开了院门。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都是一愣，蔡家的也不等她们反应，迎着朱明玉跨进门，对她们斥道：“你们鼻子上的两只招子是出气儿用的吗，看到大小姐进来都灌了哑药吗？” 朱明玉对这个憨嫂子的反应很是满意，她身边的丫鬟毕竟都是小姑娘，面皮薄，这种事上还是得请专业人士。她吩咐几个婆子守住院门，防止有人跑出去报信。这院子里也就是七八个人，见朱明玉带着这么多人进来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看到木棉和木槿跪在地上，脸上有伤，显然被打了，旁边还有几个婆子，倒是没看到姜嬷嬷，朱明玉问道：“姜嬷嬷在哪儿？” “小姐……” 木槿看到朱明玉眼泪就下来了，木棉倒是比木槿镇定的多，也是口齿不清道：“姜嬷嬷被关在厢房。” 蔡家的为人机灵，一听便招呼了几个婆子去厢房把姜嬷嬷带了出来，说是带，其实就是抢。院子里的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大小姐这是抢人来了。领头的是秦氏身边的刘嬷嬷，长得干瘦，平日为人就很尖刻，自是不会让朱明玉把人带走，对身边的婆子喊道：“还不给我拦住她们。” 蔡家的自然不会理会，带着两个人就到了厢房门前，门口是守着两个年纪不大的丫鬟，她们根本不是蔡家的对手，她一人一巴掌就把她们打发了。 姜嬷嬷倒是比两个丫鬟状况好，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见到朱明玉带着人来了，还有些发愣，道：“小姐，您回来了？” “嬷嬷受苦了。”朱明玉道，“木香，把嬷嬷她们先带回去。” 刘嬷嬷拦住朱明玉道：“大小姐，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们不认罪就不能走。” 朱明玉不怒反笑，问道：“她们何罪之有？” “她们意图谋害三小姐。” “她们是我的人，你说她们，分明意指我谋害三妹，以下犯上，给我掌嘴。” 朱明玉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就绪的蔡家的就上去把刘嬷嬷两只手拧到了背后，刘嬷嬷还在挣扎，喊道：“你们敢动我！” 那个我还没说完，就被朱明玉带着的一个媳妇子一巴掌扇没了声儿，她这这力道可不轻，登时刘嬷嬷的嘴就歪了，嘴角也渗出了血。这个媳妇平日就是喝蔡家的关系最好，连行事作风也和她十分一致。 “里门……”刘嬷嬷话都说不清了，她仗着自己是秦氏的人，又见朱明玉最近行事和缓了许多，便接了这个差事在秦氏面前露露脸，没想朱明玉还是原来那个不讲理的大小姐，带着的更是一群浑人。 “没规矩，继续给我打。” 于是院子里就剩下打嘴巴的声音了，看刘嬷嬷的脸和木槿差不多了，朱明玉喊了停。她这次找人是目的，不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其实她也是第一次下这样的决定，心里有些打鼓，她自诩是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文明人，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用这种方式彰显权威。 但姜嬷嬷看着朱明玉的脸，心下忽然踏实了很多，她的小姐长大了…… 其他跟着刘嬷嬷的人见她都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再拦着，让朱明玉顺利带着人扬长而去。 朱明玉带人出了院子，便让其他人带着姜嬷嬷她们先回去，她则只留了木香和蔡家的拐弯去了松园，回来搞出这么大动静，想必朱老夫人她们马上就要知道了。 姜嬷嬷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不要冲动。”虽然看小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冲动暴躁的孩子了，但是毕竟老夫人和老爷都是她的长辈，孝字压死人。 朱明玉拍拍姜嬷嬷的手，微微一笑：“嬷嬷放心，我自有分寸。” 到了松园外，朱明玉调整了下面部表情，便进去了正屋。 进去一看，嗬，这人全的，连朱承淑母女二人也在，朱承业不是真想把她逐出家门吧，那样更好，免得自己头疼要如何脱身。 见到朱明玉，朱承业首先发起攻击，一只茶杯就摔在了朱明玉的脚边，喝道：“你给我跪下！” 朱明玉反应慢了些，左脚半只鞋被打湿，她用脚尖踢了踢碎片，道：“女儿何罪之有，为何要跪？” 朱承业道：“还敢问！你竟敢下毒害自己的亲妹妹！” 秦氏在一旁哭喊着：“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我璨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 看秦氏张牙舞爪的样子，蔡家的就准备好了，往前一步站到朱明玉身边，防止秦氏扑过来，若不是郭嬷嬷和瑞香拦着，秦氏可不得扑过来找朱明玉算账。 朱明玉不理他们两人，则是对朱老夫人道：“祖母，连您也觉得是我要害三妹吗？” 朱老夫人皱眉道：“明玉，你来解释下为何这个香囊和药材的事情。”她是不信朱明玉会害人，不过证据确凿，不知道她要如何解释。 朱明玉淡淡道：“我根本不懂药理，赠药和香囊也不过是顾念姐妹情谊。” 听了这话，朱承业和秦氏似乎都有一肚子话要说，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孔嘉誉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撩袍角跪在了地上，道：“那香囊是我送给明玉表妹的，请祖母、舅舅明察。” 朱明玉看着孔嘉誉皱眉，他怎么来了？ 068 证据 “誉儿！”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承淑，她没想到自己儿子也来了，而且也参与其中，一时脸都吓白了。 孔佳怡也道：“哥，你不要乱说。” “你撒谎！你和她一起害我璨儿！”秦氏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朱承业问道：“嘉誉，这是怎么回事？” “我与明玉表妹有些误会，便买了些小玩意向她赔罪。” 编，继续编。朱明玉在一旁冷眼看着孔嘉誉，他送东西明明是因为十五那天孔佳怡闯的祸，到他嘴里一说反倒变成自己和他有些不清不楚，他的算盘打的还真好。 她本想讲清楚，反正朱明瑶也在，那香囊她还送了一只给朱明瑶，两只拿来一对，便可知道是否一样。她不是傻子，送东西给人前不检查，尤其是送给朱明璨的，秦氏对她本就很是防备，难得朱明璨却是个明事理。自己有心与她相交，自然对于她的病症会小心谨慎。那个香囊里无非是些香料，而药材更是普通的人参而已，怎么会那么巧，两样相克就让朱明璨中毒了？ 孔嘉誉继续道：“那香囊出自江南巧娘子，里面的香料绝对没有问题。” 朱老夫人问道：“明玉是这样吗？” “确实如此，这香囊一共两只，另外一只我送给了四妹。” 见朱明玉提到了自己，本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朱明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确实记得朱明玉送自己那只香囊，因为很漂亮味道又好闻，她也挂在了床头。 “嗯，大姐是送了我一只。” 朱明琛道：“何不请四妹把另外那只香囊取来一比对便可知道，那只若是没问题，就证明明玉并未要加害三妹。” 朱明琇在一旁凉凉道：“也可能四妹那只没问题。” 韦氏赶紧拉了下朱明琇，让她不要乱说。 孔嘉誉闻言却是又开口了：“二表妹有所不知，香囊放入香料封上之后，整体严丝合缝，若从外面开启便不能再合拢。” 接着孔嘉誉讲解了香囊的来历，巧娘子是江南有名的金银铺子，专门打制各种首饰器物，而且做工精细，在江南一带很受欢迎，因为他们的工艺独特密不外传，极难仿制，市面上的假货并不多。朱明琇很是不悦，他还真是向着她啊！孔佳怡也很不明白，为何哥哥非要替朱明玉说话，并不搭腔，只有朱承淑怕牵扯起来算到孔嘉誉头上，十分担心。看这情况，似乎不用自己开口，朱明玉便静静在一旁当个背景。既然孔嘉誉愿意替自己出头，她拦不住索性就任他去，反正不管他有什么打算，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让他如愿就是了。 朱老夫人叫朱明瑶回去把香囊拿来，当场查验，香囊取来后孔嘉誉亲自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是原装，并未打开过。朱老夫人闻言这才命人砸开香囊，取了其中的香料送到前院给还未离开的古大夫辨认。在等待的工夫里朱明玉便随意坐到了靠近门的椅子上。 “谁让你坐下的！”朱承业就是看朱明玉不顺眼。 朱明玉动都没动：“父亲若是不想拿证据就定我的罪，我也无话可说，请现在就开了祠堂，将我逐出家门好了。” “你三番两次以此威胁我，是仗着有王妃撑腰根本没把朱家放在眼里吗！” 朱明玉对朱承业这套做法十分不屑，说自己的不是就罢了，非要扯上王妃，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于是道：“养不教父之过。” “你这个忤逆女！” 朱承业还要继续教训朱明玉，去前院的瑞香回来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里。 秦氏最为急迫，在瑞香还未迈进门口就问道：“怎么样？” 瑞香却是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朱明玉，才道：“古大夫说这里面的东西和三小姐的一样。” 既然是一样，就是都有毒物了。秦氏这次可算是有了证据，就要冲过来找朱明玉拼命，幸亏蔡家的拦在了前面，才让她没抓到朱明玉。 朱承业却是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朱明瑶愣了，大姐是连她也要一起害吗？陈姨娘看到朱明瑶的异状，忙悄悄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朱明瑶有些惊讶，看着陈姨娘温柔的眼睛，这才有些踏实下来。朱明琛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本想这次能给朱明玉洗脱嫌疑，却没想到会坐实了她下毒加害朱明璨的罪名，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闹了这么一出，朱明玉总算是有些头绪了，是敌是友也可以分出来了，幸好她也不是毫无准备。 朱明玉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和朱明瑶那只一模一样的香囊，道：“这才是和三妹那只一对的香囊。”这是她从榆园出来前带上的。 朱明琇被弄得一头雾水，忙问道：“那刚才的那只是怎么回事？嘉誉表哥都说了那只是巧娘子所制。” “没错，那只也是出自巧娘子，不过却是大哥去江南给我带回来的。”朱明玉对朱明琛笑笑，道，“大哥还记得吗？” 朱明琛恍然，道：“没错，我也给你带了一只回来。” 朱明琇此事没空理会朱明琛的厚此薄彼，而是继续追问道：“我们怎么知道哪只是大哥送的，哪只是表哥送的？” “巧娘子的东西都在隐蔽的地方有标记，虽然是一样的东西，但不是一批，从标记上就能看出来，不信你可以去看，方才那只在挂链的第二个圈上有两短两长的刻痕，而我手上这只和三妹那只上是一短两长，并不是同一年的，表哥是不是？”朱明玉问道。 孔嘉誉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朱明玉，这才道：“没错，方才我是故意说香囊没问题的，其实我已经看出那只和我送的并不一样了，我的那只还是在三年前买的，上面的标记表示出自丙午年，而刚才那只的年份则是戊申年，若是那只和三妹的一样，才是真的奇怪，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明玉表妹真是心细如发。” 朱明玉也学着孔嘉誉的样子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实她心里却是有些紧张的，发现这个香囊标记的并不是她，而是木香，若不是经她提起，自己也不会忽然想到用朱明琛送的换下孔嘉誉送的。 069 略胜一筹 秦氏根本不信朱明玉的解释，一口咬定就是她要害死朱明璨，而朱老夫人则是将信将疑，命丫鬟把朱明璨那只香囊取来，一对比，果然这只和朱明玉方才拿出的那只一样。再把朱明玉这只打开，不用古大夫分辨，谁一闻都能发现这两只的味道并不一样，而朱明璨那只却和朱明瑶的一样。 事情到了这步，朱明玉的嫌疑算是洗清了大半，至于那一小半怀疑她的人，也是注定不会相信她的。秦氏自然不会信，朱承业也是持怀疑态度。不过朱老夫人却是拍板结案，结论是此事与朱明玉无关，吩咐了韦氏去彻查此事，究竟是谁在小姐的香囊里做了手脚。朱老夫人发了狠话，若是查出是谁要害朱明璨，一定乱棍打死，绝不姑息。随后她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只留朱明玉一个人。 “明玉，祖母知道你是个好的，你母亲她因为明璨的事情也是急昏了头，你多体谅些。” 朱明玉道：“祖母请放心，明玉不会乱来。”她才不会报复秦氏呢，就秦氏那脑子是绝对想不出这样的计谋的，也就是个给人当枪使的料，她才不会和她计较，不过朱明璨也真是倒霉，平白无故当了炮灰。 朱老夫人见朱明玉神色如常，并未气急败坏，心下稍安，便道：“其实我留你还要与你谈另外一件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 听这开场白，朱明玉就明白了朱老夫人要说的是什么事，无非是借着机会给自己漏个口风，她们有意将自己和孔嘉誉凑做一堆。于是朱明玉故作不解道：“祖母说的什么事？” 朱老夫人笑了下，却并未直说：“回头找机会谢谢嘉誉，也算全了礼数。” 朱明玉点头道：“是。” 若没有孔嘉誉横插一杠子，恐怕事情还能快点解决，他非凑进来讲了一通巧娘子的事情，浪费时间。朱明玉不是真的十几岁，她既然敢送朱明璨东西，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其实当初朱明玉先送了朱明璨之后因为喜欢那个香囊的味道自己便留了一只，待到朱明琛也送了一只给自己，又听了木香的话，她便留了个心眼。不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只能说自己的运气很好，还有，幸好有木香在身边。她是想脱离朱家，但是却不接受这样含冤莫白被人赶出去的下场，她要离开也要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走出去。 虽然这次算是歪打正着，解清了她一些疑惑，但朱明玉也觉得不能掉以轻心，把朱家的人看的太简单了，这深宅大院里，水深着呢，一不留神，就能把人溺死。 朱明玉取得了初步胜利，在回榆园的路上走路都带着风，木香见状也只能暗笑一声，准备要和她讲的事情也只能先按下。 榆园里，姜嬷嬷正在来回走着，见到朱明玉从外面笑着进来，提着的心终于算是落了地。朱明玉也没瞒着，与姜嬷嬷说了原委，之前香囊的事情，只有她和木香知道，不是她信不过姜嬷嬷，就是不想这个老人替自己担心。 姜嬷嬷听了朱明玉的话更是感慨夸赞她深谋远虑，愈发有王妃当年之风采了。朱明玉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转移了话题问起两个丫鬟怎么样。刘嬷嬷那伙人并未敢对姜嬷嬷用刑，有姜嬷嬷主持工作，木棉和木槿自然被妥帖的处理了伤口休息去了。 朱明玉想起王妃送她的那些东西里有些专门治外伤不留疤痕的药，便取来去看望木棉和木槿。两人的脸上都上着药，除了脸上两人都被打了板子，都是趴在床上休息的。看两人的样子朱明玉更是自觉有愧，自己还是大意轻敌了。不过她并未对她们言明事情的全部，木棉和木槿自然是忠诚的，不过木棉少些机灵而木槿少些稳重，她们知道的越多反而会给她们带来麻烦。就像这次，若是她们两个真的知道，肯定会忍不住说出真相，但她们的话又有什么分量，自己这罪名恐怕在回来前就坐实了。 之后，朱明玉也没闲着，召来今日跟着她去抢人的丫鬟媳妇婆子奖赏了一番，而表现出众的蔡家的和打了刘嬷嬷的张家更是被朱明玉作为典型，不仅得了大封赏，还升了蔡家的主管小厨房，张家的主管采买。 木香得空对朱明玉道：“郑嬷嬷是跑了，不过她还未出城，大少爷身边的良辰在盯着。” 还真没出了自己的意料，在薄荷无意中发现郑嬷嬷从角门进了柏园后，朱明玉就有些奇怪，那个西北角门连着柏园的后裙房，那里住着秦氏身边的大丫鬟还有陈姨娘。 朱明玉并未让小丫鬟盯着郑嬷嬷，怕她们打草惊蛇，于是借了朱明琛身边的一个小厮，说是方便出门替自己买东西，免得每次都麻烦朱明琛。朱明琛并未起疑，爽快的拨了良辰给朱明玉，让他以后就跟着朱明玉了。 良辰十一二岁，是个机灵的，因为朱明玉出手大方，也十分乐意替她办事。朱明玉让他注意着外门的动静，若是郑嬷嬷出门就跟上去，这回还真让她逮住了。 朱明玉知道自己院子里有内鬼，但没想到明着是老夫人的郑嬷嬷却和陈姨娘有勾结。一打听才知道，郑嬷嬷年轻守寡，认了当年还是丫鬟的陈姨娘做干女儿，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因为没多久，陈姨娘就被朱老夫人看中，抬她做了朱承业的妾室。 “先不要惊动她，让良辰继续看着。”光良辰一个人盯着确实挺累的，朱明玉想起被孔嘉誉抢走的王五，愈发讨厌他了。 木香点头应下，便出门去安排了。 处理完这些之后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新官上任的蔡家的确实有两把刷子，菜色准备的很合朱明玉的胃口。 吃完饭，朱明玉照旧在院子里散步，忽然从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砸到了她的头。捡起一看，里面是个小波浪鼓，只有小孩拳头打，外面包着的是一块旧旧的布。 这布，看着有些眼熟…… 070 尾巴 因为朱明玉和孔嘉誉后来的解释，朱明瑶回去的时候显得很轻松，她虽然一直曲意讨好两个嫡出的姐姐，但比起虽然温和亲切但拒人千里之外的朱明璨，她还是更喜欢喜怒分明为人爽快的朱明玉。 当时的情况她不敢替朱明玉说话，但想到自己还怀疑过她会害自己，朱明瑶有些过意不去了，记得朱明玉说过喜欢她绣的手帕，便想再绣件东西送她。于是朱明瑶完善后便开始准备，不过在配色上她还是有些拿不准，便去找了陈姨娘。 陈姨娘虽是朱明瑶的生母，不过朱明瑶一直觉得姨娘待她有些疏离，小时候看到秦氏待朱明璨的无微不至，她没少伤心失落，长大后倒是有些理解了陈姨娘的苦心。 姨娘是丫鬟出身，自己是庶女，她怕是连累自己不得秦氏待见。 朱明瑶住在柏园正院的东厢房，秦氏虽然为人不够大气，但却不是个苛待庶女的狠毒嫡母。 陈姨娘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心不在焉，连朱明瑶进来都没看到。 “姨娘，您帮我挑挑，用哪个颜色好，我想绣只小猫，您说是虎斑好还是暹罗猫好？” 陈姨娘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的笑道：“四小姐这又是要送个大小姐的吗？” 朱明瑶因为心情舒畅，便没在意她的反应，点头道：“大姐有什么好的都不忘了我，我就说她不会害三姐的。” “四小姐就是这样，对谁都掏心掏肺的，这怎么是好呢。”陈姨娘虽然这么说，不过却不是担心的语气，而更像是一个普通母亲对女儿的傻气感到无可奈何却又不忍心让她改变的感觉。 难得和陈姨娘这么亲近，再选完线的配色后，朱明瑶也没走，而是赖在陈姨娘的房里起针绣了一阵。直到陈姨娘的丫鬟从外面探头了几次却什么都没说，朱明瑶一看她也在这里时辰不短了，于是便起身告退了。 杜鹃见朱明瑶走了，这才赶紧进来，道：“姨娘，东西照您的吩咐已经送过去了，但奴婢刚要走，听见动静一看又被扔了出来。”说着把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陈姨娘皱眉，是她失算了，没料到朱明玉这么滑不溜手，看今日的情形，难保她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不过等她的目光扫到桌子上的东西之后，忽然脸色一变，问道：“这东西你动了吗？” 杜鹃这才发现外面的布换了一块有些相似的，但很新，明显不是之前的那块，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下道：“那里太暗，奴婢又担心她们会出来，所以没有检查，请姨娘恕罪……” 陈姨娘定定的看着那块东西，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怪你，你去找瑞香，说我有事找她。” 见陈姨娘并无怪罪自己的意思，杜鹃送了一口气，赶紧谢恩起来就匆匆出去了，连压出褶子的裙子都没来得及抻一抻。 榆园这边，朱明玉也没闲着，那块布她肯定见过，之所以她有印象，还是因为这个手感不像是这个时代能生产出来的东西，更接近她前世穿的那些混纺的针织品，有些弹性。朱明玉找来姜嬷嬷回忆，是不是见过这个布料。姜嬷嬷一看布料也是有些眼熟，但却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最后是木香记起朱明玉有一件小时候的斗篷和这件的布料有些像。待木香找来一比对，还真是，但那斗篷是朱明玉两三岁时候的穿的，现在都还没褪色，果然是化纤产品的特点。 姜嬷嬷见到这个斗篷倒是想起来，这布料的来历，还是进贡的东西，太后赐了一匹给恒王妃，那时候孟氏正怀着朱明玉，王妃便把这布料跟着其他一些东西送给了孟氏。不过那匹布不可能就做了一件小孩的斗篷，剩下的布料她们在库房也没发现。 布本是红色，但有一部分却是暗红的，像是被什么染的，朱明玉看着那块印子，觉得更像是干涸的血迹。这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陈姨娘送来的，但她又是哪里得来的？陈姨娘一直在暗，今日之事已经让她坐不住了，看她这样子是想引自己主动去找她，但这么贸然去找她，但朱明玉偏偏就不想如她的愿，她乱了阵脚，露出了狐狸尾巴，正是自己反攻的机会。 朱明玉自觉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从未针对过陈姨娘，而且对朱明瑶也算得上有情有义了，从在她身边安排眼线，到陷害自己变成给朱明璨下毒，她到底还要怎么对付自己？她防备得了一次两次，但保证不了次次都这么走运，不查出陈姨娘的目的，这么个人在对自己虎视眈眈，朱明玉总归不安心。 姜嬷嬷问道：“小姐，这是哪里得来的？” 朱明玉本也没想瞒着姜嬷嬷，便将自己的猜测与姜嬷嬷说了，听了朱明玉的话，姜嬷嬷也很是不解，孟氏在世的时候陈姨娘还是朱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她能和孟氏有什么过节，非要陷害朱明玉呢？ “嬷嬷也不必着急，她这一计不成，肯定会再生一计，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以静制动，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朱明玉也不准备坐以待毙，姜嬷嬷当年还未到朱家，自然不会知道那么多年前的恩怨，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朱明玉准备问问郑嬷嬷，不过她在外面，自己又不方便出去把她带进来，于是她只能去麻烦下关洵了，希望他还没走。 听了是朱明玉要见他，渭南并未多言就跟着木香来了。不过见了渭南，朱明玉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你不是渭南，你是谁？” 渭南则道：“大小姐，属下就是渭南无疑。” 朱明玉左看右看，确信这个人绝对不是关栩风，不过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关洵为何答应的那么痛快了，原来他有后招，即使自己离开了，依然有人监视朱家的动向。既然这个渭南能来，想必关洵有过交代给他。事情交个他做，朱明玉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于是便也不再纠结他的身份问题，直言请他帮忙从外面带个人进来。渭南并不多言，问清了郑嬷嬷的藏身之所后就离开了，没过一个时辰，郑嬷嬷就到了。 071 往事 郑嬷嬷觉得自己刚熄了灯准备歇息，一转眼就被人打晕了，等她再醒过来，看到自己回到了榆园，被绑了起来，而面前坐着的竟然是朱明玉，一时愣住了。 “木香，扶郑嬷嬷起来。” 郑嬷嬷木然的被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她并不言语，也不看任何人。朱明玉知道要想撬开她的嘴并不容易，找到她的软肋才能攻破她的心防。虽然她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朱明玉不信她是真的放弃了，若是真的生死随便，她又何必费尽心思逃出去，只是不知她是不信任陈姨娘，还是真的准备功成身退。 姜嬷嬷没那么好的脾气，指着郑嬷嬷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陷小姐于不仁不义，事情落败后还想逃出生天，你知不知罪！” 其实郑嬷嬷不过是陈姨娘的一个眼线，若是真的做了什么手脚，恐怕自己也活不到现在，但对于姜嬷嬷的指控，她依然一言不发，不为所动。朱明玉在心里整理了下郑嬷嬷的信息，开口道：“我记得嬷嬷当年有个孩子，若是长大了，该有三十几岁了吧。” 郑嬷嬷闻言脸色一变，看向朱明玉的目光里带着一股怨毒，但依然没搭茬，朱明玉没有畏惧她的目光，继续道：“是叫阿全吧，他还做过我父亲的小厮吧，听说当年是溺水而亡的。” 这回郑嬷嬷终于是坐不住了，想要冲过去，但无奈被绑住，没过去反而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郑嬷嬷冷笑道：“大小姐好深的心思，那么多年前的事情都查到了，那你又知道我儿真的怎么死的吗！” 其实这件事很好打听，因为朱家的下人都挺同情这个守寡又没了独子的郑嬷嬷的，至于死因，想必和朱承业有关。不过朱明玉对这些并不关心，她无非是想以此撬开郑嬷嬷的嘴。 “想必和我父亲脱不了干系，所以你联合了陈姨娘报复我们？不过大事未成，你就跑了，岂不是看不到我们倒霉的样子。” 郑嬷嬷则是大笑，道：“你以为他们还可以逍遥多久？” 这话说的自信而笃定，让朱明玉有些起疑，她本是想问出当年的事情，但似乎她们还有后招。郑嬷嬷话里用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们，似乎并未将自己算入其中，若是朱家倒霉，自己没理由置身事外。 除非自己是受害者…… 朱明玉心里一惊，郑嬷嬷在她身边的日子可不短了，注意到她的异常也不过是最近一段日子，若是她们像对付朱明璨那样也给自己下了什么慢性毒药，那自己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 虽然担心自己的身体，不过朱明玉面上却强装镇定，甩出那块布给郑嬷嬷，道：“这就是你们的把戏吗？” 见到这块布，郑嬷嬷倒是不再笑了，而是道：“夫人是个好人，可惜福薄了些。” 她说的夫人，肯定是孟氏，郑嬷嬷似乎对孟氏并不像对其他人那么仇视，这又是让朱明玉没想到的一点，顺着她的话叹道：“我都不记得我娘的样子，她的事情都是别人说给我听的。” 郑嬷嬷这会儿倒是冷静了许多，看着朱明玉和孟氏相似的面容，对她的态度也没之前那么敌对了，道：“夫人千不该万不该信了朱承业那个畜生的话。” 虽然骂的是朱明玉名义上的父亲，但是朱明玉心里却默默赞同了下，她没接茬，等着郑嬷嬷继续说下去。 “大小姐不知道吧，当年朱承业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是江南李家的大小姐……” 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当年朱老太爷朱起还在世，朱承业也刚到弱冠之年，朱承安还是个半大孩子。那时候，陈姨娘还是朱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那年朱起行商在外有小半年了，直到秋季才回来，回来却是告诉妻子李氏自己外面替长子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京城孟家的小女儿，与朱承业同年。 李氏早就看中她娘家哥哥的女儿珍娘，要让朱承业求娶回来，听了丈夫的话自然很不高兴，怪丈夫怎能这门草率，不跟自己商量下就决定了。朱起没办法，只能说了实话，说他在外打赌输了，便应了这门亲事。李氏得知实情，更是不愿意了，哪儿有这么就把儿子终身大事决定了的，便吵着让朱起去退了信物，那回朱承业的八字。朱起却是为难了，言道孟老爷虽是商贾，但他的大女儿却是嫁入了皇家，做了恒王妃，朱家即使想悔婚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分量，惹不惹得起恒王府。 李氏虽然不乐意，但是也不能拿整个家族的未来冒险，因为孟家急着嫁女儿，希望赶在年底成亲，于是她便着手开始准备了。而朱承业不知道哪里听说了这件事，跑到朱老夫人面前说是要让自己娶孟氏，那么他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李氏被他气了个仰倒，朱起见儿子把妻子气得不轻，还请了家法，狠狠抽了朱承业一顿。 就是这样朱承业也没服软，被朱起关了起来。李氏虽然气儿子不懂事，不过更心疼儿子，便想断了儿子娶珍娘的念想，他也自然就应了。 李氏娘家虽然远在江南，不过她每年都要回去两次，朱承业和珍娘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李氏明白两个孩子的心意，不过去也不能得罪孟家。便狠心给娘家去了一封信，说是为朱承业定亲了，就在年底。 知道了朱承业要另娶他人，珍娘伤心欲绝，她也是个死心眼的，竟然因此寻了短见。李氏的哥哥嫂子儿子有几个，但是女儿只有这一个，待她如珠似宝。珍娘这一死，李氏和哥嫂也生了嫌隙，若不是李氏的父母还在世，恐怕就要短了来往。 这事本瞒着朱承业，没想到他自己偷跑了出来，去了江南，得知珍娘已死，也是心如死灰，被追来了朱起带了回去，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有半个月没出门。不过朱承业和孟氏的亲事是无从更改了，他还是在年底迎娶了孟氏过门。 孟氏性子温柔和善，不过朱承业对她却一直冷冰冰的，朱老夫人因为珍娘的事情，也对她平平。孟氏未出嫁时也是娇养的姑娘，平白不得丈夫和婆母的喜欢，既伤心又委屈，却是不敢和任何人说。 孟氏虽然性子软，不过她那个亲姐姐却不是善茬，来年春天恒王妃便借着和恒王来江南的机会来了朱家探望孟氏。孟氏的娘去世的早，她算是姐姐带大的，也和她最亲，便与恒王妃说自己和朱承业尚未圆房的事情。恒王妃一听便急了，孟氏拦不住她，却觉得丢人，便不没有和恒王妃一起去找李氏。 李氏得知事情原委，却有些不信，但是又不能拦住恒王妃把朱承业叫来。朱承业倒也认了，说自己心里只有珍娘一个，李氏被气得够呛。恒王妃也不含糊，当即便让他写了和离书，要接孟氏回去。还是朱起来了才拦下，李氏好说歹说，终于让朱承业低了头。恒王妃身份尊贵，自然不能在朱家久留，不过却是接走了孟氏，去跟她到行宫住几日日。至于朱承业的话，孟氏一概不知，还觉得是丈夫婆婆体贴，让她和姐姐多聚一会儿。 恒王和恒王妃没多久便回了京城，孟氏回来后更是小意温柔，朱承业也被教训的老实了许多，倒是与孟氏关系融洽了起来。过了半年，孟氏有了身孕，大夫来都说这胎会是个儿子，朱老夫人自是十分高兴，对孟氏也是看重起来。孟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眼看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一日朱承业喝醉了，说了自己娶她是迫不得已，他爱的只有珍娘一个。 孟氏得知真相，这一不留神，便早产了，生下了个儿子，但是没几天便夭折了，孟氏哭了三天，人瘦了一圈，从此与朱承业的关系也冷了下来。朱承业这回倒是自知有错，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把孟氏又哄好了，过了两年这才有了朱明玉…… 见朱明玉听的入神，郑嬷嬷接着道：“大小姐就不想知道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朱明玉神色一凛，终于要说道正题了。 072 隐秘 听到郑嬷嬷这话，姜嬷嬷坐不住了，王妃一直对妹妹的死耿耿于怀，难道说当年二小姐不是死于难产？没等朱明玉问，姜嬷嬷就开口了：“夫人当年是怎么死的？” 郑嬷嬷却是迈起了关子，对朱明玉道：“大小姐，我说出来无妨，您是夫人唯一的骨血，可要帮她报仇啊！” 这要求提的倒是不过分，朱明玉应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到底是谁害死我娘的？” “这是夫人临死前穿的那件衣服，她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吐血而亡，当年照料夫人的是陈姨娘，便留下了这件衣服。”郑嬷嬷捡起那块布感慨道，“这布料透气又手感好，夫人便给自己和大小姐做了衣服，没想到却穿着这件衣服赴了黄泉。” 见朱明玉沉默不语，郑嬷嬷怕她是不信自己所言，有道：“是韦氏下的毒。当年夫人有了身孕后，她隔三差五就会做些药膳给夫人，最后夫人难产和她脱不了干系。” 朱明玉一直知道韦氏是个有心计的，但没想到她会害孟氏，毕竟孟氏怀孕的时候，她也正怀着朱明琇，难道是怕孟氏先她生出朱家的嫡长孙？ 见她的话成功引起了想要的效果，郑嬷嬷却又不再往下说了。这让朱明玉很是不悦，她还真是会吊人胃口，肯定是要提高价码。 对此，朱明玉的应对措施是不再继续追问，打断了郑嬷嬷的话，喝道：“这话岂能乱说，嬷嬷若是再多言，我立刻将你查办！” “大小姐别想用这个吓唬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久还不至于看不出你的打算，告诉你全部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朱明玉沉默不语，反正她知道的，陈姨娘也知道，而且陈姨娘恐怕更急切的等自己上钩呢。在她看来，这是买方市场，消息的来源并不只她一个，况且她的话也未必全都能信。 姜嬷嬷怕朱明玉年纪小，被郑嬷嬷这么一忽悠应了下来，抢先道：“小姐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若是你再不说，把你送到老夫人那里，看她如何发落。” 朱明玉对姜嬷嬷笑笑，这个老人还是不放心自己啊，然后对郑嬷嬷轻描淡写道：“你愿意说就说，不说我自有办法让你开口，不过就是受点罪罢了。” 郑嬷嬷看着朱明玉的神色不似作伪，眼神一点不像个孩子，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一直错看了这个大小姐。她现在确实没有资格和她讨价还价，不过她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自己的儿子却小小年纪只能埋骨荒野，害死她儿子的凶手却活的好好的。 这回她终于不再抻着，而是和朱明玉讲了这件朱家的最大的丑闻。 “朱承业和韦氏通&奸，四少爷就是他们的孩子，二老爷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急怒攻心英年早逝，说不定二小姐也是大小姐同父异母的姐妹呢。” 对上郑嬷嬷怨毒的笑容，朱明玉神色一凛，若她是原来的朱明玉，恐怕真的会不顾一切拆穿这件事，这么下来，不仅朱承业和韦氏身败名裂，朱家也算是完了，看来她们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不过陈姨娘和她是一个想法吗？朱明瑶毕竟还是朱家的女儿，若是朱家完了，她这个庶女的处境恐怕更糟吧。 见朱明玉又不说话了，郑嬷嬷对天发了毒誓：“我说得话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用天谴，你现在的遭遇也好不到哪儿去。 朱明玉腹诽，她不喜欢别人利用自己，不过想起她的遭遇也是挺可怜的，便道：“这件事，我只当做是假的，而你是年纪大了，胡言乱语，等过阵子我会把你送出去，不过以后不要再回繁城了。” 郑嬷嬷没想到自己的孤注一掷换来的却是朱明玉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急道：“夫人的死也和朱承业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授意，韦氏怎么会下毒！” 对于郑嬷嬷的执着，朱明玉是理解的，但是却不能赞同：“你本可以有另外一种生活，你却偏偏把报仇当做自己后半生的目标，这几十年，你过得真的好吗？” 郑嬷嬷愣愣的看着朱明玉，这么多年，她过得自然不好，丈夫早逝，她本以为儿子长大会是她的依靠，没想到却被人害死，让她晚年凄苦，但这些都是朱家造的孽，理应由他们来偿还。 朱明玉接着说道：“是朱家对不起你，但我总认为除了报仇，你还可以有别的路走，也许当年在祖母让你走的时候你选择离开，现在你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别的孩子。”郑嬷嬷的事情，朱明玉是从良辰那里听来了，他是朱家的家生子，他祖母是朱家的老人，对郑嬷嬷的事有所耳闻。 “你懂什么！”郑嬷嬷想要挣扎着扑过来，被木香和姜嬷嬷上前制住，扯了一条手巾堵在她的嘴里。 朱明玉叫来蔡家的，让她把郑嬷嬷带下去，看好了。蔡家的看到郑嬷嬷这个样子有些惊讶，不是说她请了假出门吗？怎么半夜回来了，还被大小姐给绑了起来。 不过多话一向不是优点。蔡家的收起惊讶的表情把挣扎着的郑嬷嬷带了下去。 看着郑嬷嬷的样子，朱明玉叹了口气。能说的她都说了，总归，她现在还不会和朱承业撕破脸，虽然她更加看不起他了，但在王妃那边情况未明朗之前，她不能让朱家这棵大树倒下去。 这一天忙到现在，朱明玉也有些累了，梳洗了之后便准备歇着了。至于朱家这些烂事，既然插了手，她也没准备放弃，不过近期似乎解决不了，看来她是没办法和陈柔一起上京了。 熄了灯后，一片黑暗的寂静中，值夜的木香却是忽然问道：“小姐，难道不应该报仇吗？” 朱明玉顿了下，答道：“报仇是为了给良心一个交代，但我们活着并不是为了这个。” 木香听了，却没再回话，朱明玉知道她有自己的心结，只希望她不要像郑嬷嬷一样，被仇恨迷了眼睛，最后毁了自己。 073 分歧 朱明玉本就浅眠，加之心里有事，这一夜并未睡好，早上起来精神不太好，去朱老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朱明琛一见她就问道：“明玉，你昨夜没睡吗？” “只是有些没睡好。” 朱明琛以为她是因为昨日的事情，便劝道：“清者自清，祖母都发话了，你也不要想了，等三妹好起来，母亲自然会明白的。” 朱明玉装作乖巧的点点头，她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些，不过却又没办法和朱明琛说。见朱明玉还是没什么精神，朱明琛继续道：“我午后要出门，你若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出去吧。” 听到这个，朱明玉来了兴致，笑道：“好啊。” 朱明琛也笑：“回去好好补个觉，下午若还是这样没精打采，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朱老夫人也看出朱明玉脸色不太好，也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准了她下午和朱明琛出门。韦氏要做药膳帮朱明玉补补，但朱明玉一想起昨晚郑嬷嬷的话，哪里敢吃，便婉拒了。为此，被朱明琇刺了几句，朱明玉想起她在血缘上也许是自己的妹妹，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盯得朱明琇有些发毛，闭了嘴。朱明瑶在一旁又是偷笑，出门后问了朱明玉喜欢的颜色，等朱明玉问她作何用途的时候，却又神神秘秘的不回答跑了，让朱明玉有些想笑，还真是个孩子。 朱明玉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果然精神了不少，换了一身亮色的衣服，便和朱明琛出门了。朱明琛不过是例行公事，去铺子里转转，顺便带朱明玉散散心，于是便去了经营特色舶来品的店，名字很简单，就叫朱记。 因为木棉和木槿被朱明玉强令卧床休息，而木香事情很多，于是朱明玉便带了薄荷出门，薄荷更是小孩子心性，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因为朱明玉平素对她们约束并不严格，薄荷叽叽喳喳拉着朱明玉看这看那的，不亦乐乎。朱明玉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她却已经过了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年纪，但受到薄荷高昂的情绪影响，她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饶有兴致的和薄荷讨论起来。见她这个样子，朱明琛也放心下来。 看的差不多，朱明玉还选了点东西带走，那个花水和前世的香水差不多，不过工艺还不够纯熟，液体还有些浑浊，但胜在味道自然清新。她本想买玫瑰的，但被告知已售罄，便买了茉莉的。 几人刚出门还未上车，只听一人叫道：“明琛。” 朱明玉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不满二十身着青色直缀的年轻男子，正含笑走过来。这人她也认识，是程家二少爷，程敏尔。 朱明琛也听到了，转头一看，拱手道：“程兄。”语气却是有些无奈，似乎有些气恼怎么会遇到了他。 “明玉也在啊。”程敏尔倒是自来熟。 朱明玉福身道：“程二哥。” 朱明琛道：“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我给你下帖子不回，这回让我逮住可别想跑了，我在居合楼订了位子，还有几个人你也都认识，一起吧。” “不行，我要送明玉回去。” “她这么大，有护卫有丫鬟你担心什么。”程敏尔又对朱明玉道，“明玉，你大哥我先借走了。” 朱明琛只匆匆嘱咐了朱明玉一句早些回去就被程敏尔拉走了。 见二人离开，薄荷问道：“小姐，我们要回去吗？” “自然不回去。” 难得有这么机会，朱明玉自然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薄荷听了这话自是开心不提，护卫即便有意见也没办法。不过朱明玉倒也不会不自量力到处乱逛，给人添麻烦，她选了一家看名叫荷风，看起来也很雅致的茶楼，要了三层临街的包间。薄荷对此很是失望，护卫倒是松了口气。 朱明玉前世就喜欢在楼顶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点了壶茶便坐到了靠窗的位子看着街上。 那边的大婶趁小贩不背，悄悄抓了一把豆子塞进口袋里，那边买豆腐有两个，但明显长得好那家生意特别好，有个小孩摔倒了，刚好对面来了一辆马车，朱明玉站了起来，要从窗口吼一声。不过她还没张嘴，就看到一个人把孩子拽了起来，一跃到了路边，避免了惨剧发生。 朱明玉送了口气，刚要坐下，瞥见那人的侧脸却是楞了下，这人有些眼熟，她肯定在哪里见过。 此时，朱家书房里朱承业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见程敏亦，吕山在一旁并不言语。 朱家能在繁城立足，少不了程家的支持，反之，程家能过得如此富足，也离不开朱家的帮扶，不然光靠程总督那点俸禄怎么够。 朱家的生意里有程家入股，但是并不参与经营，每年只收红利。不过近几年程家的胃口愈发大了，朱承业虽有怨言，但也不好说，直到孔嘉誉找上了他。 孔嘉誉对朱家给程家上贡替朱承业鸣不平，朱承业何尝不知，风险都是朱家担着，程家只是坐享其成，但是少了程家这面大旗，做生意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 没想到孔嘉誉却引荐自己见了百川，知道百川的身份后，朱承业也很是惊讶，没想到程家也是百川的一条线，若是能绕过程家直接搭上百川，里外里省了不少环节不说，百川的旗子比程家更好使。 朱承业心动了，所以最近他对程家的态度便有了些转变，他正好趁机冷一冷程家，没想到程敏亦亲自来了。 别人他能晾一晾，程敏亦虽然算是他的晚辈，但朱承业不敢掉以轻心。程总督对这个长孙寄予厚望，几乎是跳过了自己的儿子把程敏亦作为接班人培养的。 最后，朱承业道：“我去见见他。” 吕山侧身让出路，道：“还希望少爷三思而行，老爷既然定下了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看出了朱承业的选择。 听到吕山的称呼，朱承业的脚步顿了下，道：“吕叔，我知道您是跟我父亲一起打下这片产业的，我也敬重您，但我们朱家也不能一直给人当肥羊宰，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他知道吕山一直不同意自己改弦更张，绕过程家直接和百川联系。 吕山闻言，也不再多说。 074 结怨 被救下的孩子的母亲正跟那人道谢，正好他停顿下来，让朱明玉有机会再仔细看看，随后便吩咐一个侍卫去跟着那个人。薄荷有些奇怪，问道：“小姐，那人有什么奇怪？” 朱明玉并未回答，心里却是有八分肯定，那个人就是第一次她去普济寺给她们解签的和尚，虽然他把脸上可笑的皱纹擦掉了，但五官不会有变化。这个人的易容术比关洵的差太多了，当时朱明玉就觉得这个和尚有些奇怪，第二次去果然他就不在了，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他。 侍卫没过一会儿就回来，回禀道那人从程府的后门进去了。 朱明玉打赏了侍卫，倒没禁令他不许说出去，越是想要下禁令越会适得其反。程家为何要在普济寺安插眼线，这个寺院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也没什么心情继续逗留在外面了，便吩咐了备车回家。到了朱家门口，朱明玉刚下车，正迎上吕山送程敏亦出来。程敏亦看到朱明玉，便过去打招呼：“想必这位是大小姐了，舍妹经常提到你。” 朱明玉还礼道了声：“见过程公子。”若说他听程双提起过自己，朱明玉并不太信，程双说过，她这个大哥从小被程总督带在身边培养，与他们并不亲近，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看来之前是做过一番准备的。 程敏亦也没再说什么便上车离开了，朱明玉却是琢磨起他来的目的了。看来朱家想要投靠云出海的事情被程家察觉了，程家自然不可能放了朱家这棵摇钱树，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又是哪股势力？ 想着这些，朱明玉回了榆园，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一群丫鬟婆子围在那里，叽叽喳喳。 “怎么回事？” 众人一见是朱明玉，立刻都闭嘴了，匆匆向朱明玉请安后做鸟兽状散去。蔡家的也在门前，道：“小姐，您看，这门上被人写了字。” 朱明玉这才看到榆园本是原木色的门上被人用红色的颜料写上了“朱明玉去死”几个大字，看到这幼稚的字体，还有写字的位置，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了，见蔡家的面露难色，朱明玉道：“这事儿不怪你，找人买些红色的漆，把门全部涂成红色。” 能让蔡家的没办法拦着涂花自己的门，又选在自己出门的时候来，除了朱明琨没有别人，肯定觉得是自己害得朱明璨生病，便来替姐姐出气了。朱明玉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弟弟，也是这么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己，倒觉得若是朱明琨不来找自己麻烦倒让人看不上了，便不打算追究。不过看样子，自己的努力白费了，和柏园的仇怨似乎更深了。 蔡家的见朱明玉没有怪罪的意思，连忙应了去办。等晚膳的时候，榆园的门已经变成了红色，倒是比之前看着顺眼了不少。 虽然朱明玉没准备教训朱明琨，但听说了这件事的朱老夫人却觉得纵容不得，叫来朱明琨责问此事，并勒令他去向朱明玉道歉，朱明琨也是个硬气的，言道打死自己也不会去道歉。这可气坏了朱老夫人，请了家法教训了朱明琨一顿，又让他去祠堂跪着，明早出来。 秦氏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朱明璨倒是醒了，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她顾得了女儿就顾不上儿子，只能请朱承业去替朱明琨求情。朱承业正因为程家的警告而心烦，哪里顾得上这些，敷衍应下后便去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秦氏等在祠堂门口，等着时辰一到就接朱明琨回去，没想到打开门一看，朱明琨挨了打又没吃饭还跪了一夜，发烧了。 这回秦氏可是忍无可忍了，把朱明琨安置好后让人请了大夫，自己就去了榆园，不过却扑了个空，朱明玉一早就被朱老夫人请去陪她用膳了。怒气未消的秦氏也不管什么规矩礼数了，直接冲去了松园，指着朱明玉的鼻子骂道：“朱明玉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朱明玉筷子上还夹着一个包子，看到秦氏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她昨晚也没闲着，整理了一番思路，愈发觉得朱家卷入了麻烦之中，而且这麻烦还是朱承业自找的。朱明玉很是恼火，没有那脑子还想学人站队，还没站过去就让人给发现了，真是蠢到家了。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人的女儿，这个认知让她更为火大。她对朱家上下都没什么好感，但无奈自己现在作为朱家的一份子，朱家完了她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想保住自己的悠闲日子，就得让朱家好好的。 心情不好的朱明玉被骂之后直接把包子甩到了秦氏她脸上，道：“一大早，你发什么疯？” 秦氏被朱明玉的包子砸的一愣，继而更加疯狂的谩骂着，朱老夫人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伸手给了秦氏一巴掌，怒道：“你若是得了失心疯，我马上派人把你送回秦家去。” 这句话倒是戳到了秦氏的软肋上，她的气焰一下就灭了大半，转而坐在地上哭诉道：“娘，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您说我有哪里对不起她了，她竟然给璨儿下毒，琨儿不过是在她门上写了几个字，她就告到您这里，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个啊！璨儿的毒还没清干净，琨儿又被她害得发烧了，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朱明玉一听算是明白了，感情秦氏把这些都算到自己头上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朱老夫人年纪大了，最不喜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见秦氏泼妇一般坐在地上，十分不耐烦，道：“你这是怪我呢？” 秦氏自然称不敢，朱明玉懒得和这个蠢妇争辩，妯娌、小妾一个赛一个的精明，怎么她就没没学聪明一点？她有这个力气来这里闹，不如看好自己的丈夫，被人绿了都不知道，她这个正室做的也真是失败。 朱老夫人让朱明玉先回去，毕竟她要教训秦氏不能当着朱明玉的面，没吃饱的朱明玉更不想留在这里对着秦氏，两看相厌，便起身告退了。 075 盘算 朱明玉倒不会秦氏找麻烦而心烦，但想起来这一连串针对自己的事情，她和陈姨娘的梁子可算是结下了。自己与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为了当年的事情，也怨不到自己头上吧。陈姨娘这么多年都忍了下来，为何偏偏在最近动作频繁？之所以没有动陈姨娘，朱明玉有着自己的打算，她尚不清楚陈姨娘背后是否又人推动这件事，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既然她要动手，那就要一击必中，连根拔除。 那日她请渭南把郑嬷嬷带回来，顺便吩咐了良辰去程家盯着，想到这里，朱明玉叫来木香，让她去找良辰来。宝鼎大街离三井胡同并不远，但良辰过了一个时辰还没来。木香也有些纳闷，提出要不要催催，但朱明玉却没同意，她挺看好良辰的，机灵又不滑头，经过几年历练便是个得力的人。既然有心培养他，朱明玉便不想事事限制的太严苛，她要的人是会动脑又忠诚，若是下属只会一味听令办事，反倒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等着良辰的工夫，朱明也没闲着，木香和木槿依然被她圈在屋子里休息，不过她要开始准备上京的东西，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她就要动身了，不过看来是赶不上和陈柔同行了。于是，朱明玉写了封信，让人送去李知府家给陈柔。 信刚离开，良辰就到了。良辰的样子并不起眼，看起来就是个爱笑的少年，他有一张很容易赢得人信任的脸。朱明玉选中他，也是看中了他的背景和经历，他的父亲在门房干活，他从小跟在父亲身边，人见的多，耳濡目染的，无师自通便知道如何与人套近乎，打探消息。 良辰见到朱明玉先是告罪：“小的来晚了。” “起来吧，”朱明玉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有比来见我更重要的发现。” 良辰嘿嘿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小姐，您让小的盯着程家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昨日傍晚还真有那么一个面生的人从后门进了程家，若是探亲的肯定不能在程家过夜，但小的盯了一晚上也没见他出来，第二日一早却有个人从程家出来。虽然打扮变了，但小的肯定他就是昨日那人，于是小的便跟了上去，发现他去了五湖山庄。” “你做的很好。”五湖山庄，是云出海的别院，那这个假和尚到底是程家的人还是云出海的人？或者程家本就是云出海的棋？朱明玉一时有了不少疑问，不过良辰的表现果然没让她失望。 朱明玉对木香使了个颜色，木香会意，拿出荷包给良辰，朱明玉道：“这几日你辛苦了，你回去歇息两日再来找我。” 良辰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会看人脸色的机灵人，并未伸手接，反而道：“小姐，小的认为还是应该再盯着下那边，过阵子您也能多放小的几天。” 朱明玉却是笑了：“既然我要了你，自然会为你安排打算，你安心回去歇着，有事我会让木香去找你。” 良辰这才嘿嘿笑着谢恩，接了荷包离去。直到回家，他才悄悄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有些吓到，零零碎碎竟然有十两银子。没想到他这几日不过是盯盯人，竟然顶的上外院邹管家的月钱了。他留起八两，把二两银子交给了他娘。就是这二两都让叶嫂子有些惊讶，早就听人说大小姐出手阔绰，没想到她家小子不过出去几日挣得就顶他娘老子的月钱了。见自己的娘如此惊讶，反复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替大小姐办事，出人头地，良辰更觉得自己留下那八两是正确的决定了。 朱明玉与云出海只见过一面，但就那次的见面加之秦克己的话，她倒是能摸出些云出海的脾性来。多疑，他本是要见秦克己，却用自己做幌子，明知道别人能猜到他的身份，却故弄玄虚的自称百川，这也说明他很傲慢。即便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有谁敢拆穿？ 五湖山庄看样子也不是存在一两年了，在繁城地界上，哪里瞒得过程家，在普济寺、程家和五湖山庄都出现的假和尚看起来应该是云出海的人。由此可见，程家十有*是云出海一系，而朱家给程家的孝敬应该也是流入了云出海的荷包里，朱家以为搭上的大鱼不过是人家放出的另一个饵儿罢了，云出海也正好趁机看看朱家能榨出多少钱来，程家到底是不是老实。朱家每年给程家的数目肯定不小，虽然程家不可能一点不留，但留多少云出海自己心里肯定有盘算，有底线。这皇子圈钱无非一个目的，就是养兵。 这皇家的人，没有一个傻子。朱明玉想起了看似吊儿郎当的云出白，不知道他有什么秘密。 既然理清了思路，朱明玉反倒不像昨晚那么担心了，云出海真以为只有他一个聪明人吗？她定要让他吃个哑巴亏，而朱家也该教训一下，想有从龙之功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脑子。还有孔嘉誉，是他带朱承业入局的，他是同样被蒙在鼓里还是早就知情？不管他是否参与设局，朱明玉也想顺便也让他醒醒，想报仇别扯上自己。 朱明玉就这么靠着大迎枕在临窗的卧榻上想了半天，最后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是申正了，而木香坐在旁边正绣着东西。 “原来你会这个，绣的还不错嘛。” 木香一笑道：“哪有不会这些的丫鬟？” 朱明玉很想回一句，你真的是丫鬟吗？但忍住了，木香的事情，她有些思路但最近却还需要进一步确定，云出白倒是个很好的人选，等她上京后就有机会一问究竟了。 “小姐，这有封信给您的，上面没署名。”木香从床边抽出一个信封递给朱明玉。 朱明玉接过，打开一看，然后就笑了，这一个个还真不省心啊，真当她年纪小好骗吗？ “小姐笑什么？” “我笑总有些人喜欢自作聪明。” 木香也笑了，难得也开起了朱明玉的玩笑，道：“有人比小姐还聪明吗？” 朱明玉半真半假道：“有啊，你。” 木香一顿，笑笑却是不再接话了。 076 连环 韦氏在收到了孟氏当年那块染血的布之后，面上虽然镇静，但心里着实不踏实了，这件事过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被翻出来的，朱家还有谁会跟自己过不去？想来想去，韦氏能想到的只有秦氏了，但这手笔显然不是秦氏能做出来的，那就只剩下陈姨娘了。韦氏不是没怀疑过朱明玉，但试探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朱明玉年纪太小，身边人除了郑嬷嬷都是不是朱家的人，没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而陈姨娘还曾经认过郑嬷嬷为干娘。 陈姨娘不想让自己消停，韦氏也不会坐以待毙，拖上秦氏一起下水，让秦氏把朱明璨中毒的事情怀疑到了陈姨娘头上。因为药膳的方子虽是韦氏出的，但秦氏有时候是让陈姨娘看着人做的，这药膳若是有问题，陈姨娘可不是难辞其咎。于是陈姨娘被秦氏叫来好好审问了一番，但陈姨娘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秦氏也确实没找到什么证据，但却是处处为难起了陈姨娘。 既然韦氏能想到陈姨娘，陈姨娘自然也能想到这些事是韦氏背后捣鬼，此时，朱明玉又主动找上了陈姨娘，与她说起这些是自己做的，为的就是让秦氏和韦氏闹起来，她也好趁机翻出当年的事情。陈姨娘表示理解，并言说孟氏有恩于自己，她是一定会助朱明玉一臂之力的。 朱明玉听了这些自然是欣然应下，不过心里却是在笑陈姨娘，自己就这么好哄骗吗？前几日她刚设局陷害过自己，就不会想到有一天被自己设计吗？ 事情进行的比朱明玉想的要顺利，其实她的算计并不复杂，就是要搅浑朱家这池子的水，自己就不是唯一被人盯上的目标了。她要看看陈姨娘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怎么算计自己。 本来这一切都很顺利，按照朱明玉的算计，下一步就是让朱老夫人发现韦氏和朱承业的奸&情，陈姨娘不是在朱老夫人身边安插眼线了吗，那就让她成为朱承业和韦氏的眼中钉。之所以不借秦氏之手，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对于秦氏，朱明玉并没想怎么对付她，她虽然蠢却是个好母亲。 但没等朱明玉出手，一日早上韦氏就在松园忽然晕倒了，请来大夫一看，却说她有了喜脉。消息一出，朱老夫人便沉默了，秦氏整个人都木了，她即使再蠢也明白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冲上去就要掐死韦氏。 除了朱明璨没在，朱明玉姐妹几人都在，朱明琇也傻了，不过却是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韦氏。反应过来的朱老夫人赶紧让人拉开发疯的秦氏，把她送回柏园。朱老夫人随后就打发了朱明玉和朱明瑶回去，离开的时候朱明玉看了一眼在朱老夫人身后垂手静默的陈姨娘，心道自己还是小看她了，没从孟氏的死因这条路走通，她竟然在这几日里找了另外的法子让朱家身败名裂，这仇怨还真不浅。 朱明瑶在回去的路上带着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与朱明玉讨论起了韦氏肚中孩子的父亲是谁，朱明玉看着朱明瑶的样子，忽然心情有些发沉，陈姨娘做了这么多似乎都没考虑过朱明瑶，若是朱家散了，朱明瑶一个庶女要怎么办？陈姨娘有在乎过这个女儿吗？ 回了榆园，倒是终于有个好消息等着朱明玉了，恒王妃来信了。朱明玉打开一看，王妃对于她的近况十分关心，并称已经派了人来接她回京。看来，是关洵的信送到了。 若是没有陈姨娘今日这一手，朱明玉也差不多快完成自己的计划了，程家近些天对朱家似乎颇有些不管不问的架势，去朱家店里捣乱的人多了起来，朱明琛最近忙的不可开交。生意下降的厉害，朱家的收益自然也差了很多，这个样子的朱承业，云出海还会看得上吗？而孔嘉誉似乎并不在繁城了，朱明玉心里暗道可惜，她可是给他也准备了一场好戏呢。 不过想起陈姨娘的手段，朱明玉又觉得自己的段数不太够了，她本要把韦氏和朱承业的事情让朱老夫人知道，但今日一看，朱老夫人似乎早就知道，而且还默许了，自己还是少想了一步。但丢了这步棋，并不意味着自己输了，陈姨娘想置身事外也没那么容易。 朱明玉正在午休，却被木香叫起来，说是秦氏请她过去一趟。朱明玉有些不解，她现在还想得起自己，不过还是收拾了一下去了柏园。去了才知道，是朱明璨叫她来，秦氏现在恐怕是没办法叫她，因为她割腕自杀了，虽然没死，但是流了一片的血看起来却着实吓人。 不用问也知道，朱老夫人的默许的态度让秦氏受了刺激，冲动之下便选择了自杀，看秦氏在床上昏睡，朱明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脸色苍白的朱明璨，似乎失血的人是她。 朱明玉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你要问我什么？”她借着秦氏的名义找自己来，肯定不会是让自己看秦氏的惨状的。 朱明璨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现在却是没有眼泪，看着朱明玉问道：“大姐，那件事是真的吗？” 朱明玉点头，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但朱明璨找她来肯定不是为了问这个吧。果然朱明璨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姐，我从未怀疑过你，。” “我知道。”对于这点，朱明玉是相信的。 还未说完，朱老夫人带着人就来了，看到朱明玉也在，愣了一下，道：“明玉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朱明玉看了一眼已经低下头去的朱明璨，她握着秦氏的手明显在颤抖，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叹了口气，略一福身就出去了。 朱明璨却是是个聪明人，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朱家肯定不会让秦家知道，但她们除了秦家还有什么依靠，还有谁能替她们讨回公道？自己能做的不过就是帮她送封信给秦家，于是朱明玉回到榆园后立刻修书一封快马送去江南秦家，交给秦克俭。 077 伤逝 秦克俭带着秦力言是五天后到的朱家，没想到在门前就看到素白的灯笼。秦氏的不是割腕死的，却是在两天后用一条腰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秦氏年纪轻轻就去了，加之朱家心虚，自然不会大操大办，一切从简，秦克俭他们来那日正是秦氏出殡的日子。 见到秦氏父子来了，朱承业很是惊讶，报丧的人应该才到江南啊。没等他想通，红了眼的秦克俭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还未解恨，又上前踹了两脚。朱明玉就在旁边，看着朱承业挨了打，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她真没想到秦氏性烈如此，会选择自杀，对秦氏越是同情就越鄙视朱承业，恨不得自己也上前给他几脚。朱明琛和吕山连忙上前拉住了秦克俭，原本在一旁的朱明璨在看到秦克俭父子之后，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波动，看到秦克俭痛打朱承业时眼泪终于下来了。 朱明玉看到朱明璨这个样子，有些心疼，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朱明璨僵了一下，最后还是趴在朱明玉的肩头，拽着她的衣服，痛快的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朱明璨，丧母之痛，她未曾体会过，不过却是想起了自己被生母抛弃的那个冬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但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秦克俭甩开两人的牵制，看到朱明璨便大步走了过来，秦力言默默跟在后面，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璨儿，舅舅来晚了。” 听到这话，朱明璨哭得更凶了，朱明玉没有劝她，而是任由她哭得声嘶力竭。 秦氏死的突然，虽然朱家对外宣称秦氏是得了急症不治而亡，但是瞒得了外人却是瞒不了和朱家来往亲近的人家。朱老夫人的两个庶子媳妇就有怀疑，不过马氏是个不爱生事的人，虽然有疑问，但是也装作不知道。王氏就没那么好打发了，上次被朱老夫人教训之后她着实老实了一阵子，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知道了秦氏的事情后就开始不安分。 不过朱老夫人对此事下了禁令，谁也不能多说一句，若是发现有人在外胡言乱语，就发卖了出去。 越是这样，王氏越觉得有问题，秦氏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得了急症，而且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件事必有蹊跷。 王氏透过自己的丫鬟，拐了几道弯，终于得到些眉目，传言朱家附近有个大夫曾经去给秦氏看过病，说秦氏是伤了手腕，不过没想到没熬过去。 伤了手腕？谁信啊！ 王氏更加坚定了要揭穿谎言的决心。 瞒不住王氏自然也瞒不住程家，程双都知道了秦氏是有意求死，朱家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她不方便过来，也不好请朱明玉出去，便写了信问询此事。 朱明玉只说秦氏有了身孕却没保住，一时想不开，不过真正没了孩子的人是韦氏，朱老夫人自然不能留下那个孩子。见了程双的信，朱明玉倒是知道了这件事是从为秦氏包扎的大夫那里传出来的。朱明玉最讨厌这种言而无信的人，那天她可没少给他封口费，还敢到处乱说。朱明璨这本来就是丧母长女，和她不一样的是，她好歹有个王妃姨母，朱明璨的母亲就是庶女，秦氏再有什么不好的流言，让她怎么承受？ 于是，朱明玉便把此事和朱明琛说了，朱明琛也很是不齿这个大夫的行为，不过没等朱明琛去找那个大夫。朱明琨就先把人家铺子砸了，他倒是痛快，但是人家大夫不干了，告到了官府，朱承业气得够呛，要好好教训朱明琨。 朱明琨年纪不大，却是有骨气的，声称自己没错，还声称不将韦氏赶出去他决不罢休。朱承业自然大发雷霆，觉得他毛还没长全就敢跟自己叫板了，朱明琨不吃那套。但朱明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从那天开始，朱明璨就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朱承业狼狈的被人从地上拽起来，瞪着秦克俭的背影，啐出嘴里的血一甩袖子走了。吕山摇摇头，自己跟了过去，留下朱明琛招呼秦家父子。 朱明玉知道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与秦家父子打过招呼后就对朱明琛道：“大哥，几日没见你了，我有事与你商量。”说完便拉着朱明琛一起走了，免得他在这里，回来被朱承业他们盘问。 朱明琛本不想走，但秦力言也称不用他招呼，有事他们回去找他，朱明琛这才放心。 秦克俭之前对朱明玉的印象还停留在与秦氏作对的小姑娘那里，今日一见却是觉得那封信恐怕是她送来的，又见朱明璨对她很是依赖，便诚心诚意道了声谢。 朱明玉听到后只是一笑，并未回答，她图的并不是这个谢，请了他们来她也有自己的目的。秦家正是秦贵妃的母族，她倒要看看，朱承业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向爱惜羽毛喜欢沽名钓誉的云出海还要不要这颗棋了。 秦克俭虽然不会和朱家撕破脸，但是他肯定也不会咽下这口气，她只要把矛头指向陈姨娘，那么她就没法翻身了。韦氏不能动，动了岂不是承认了朱家心里有鬼，而朱老夫人也正愁没有个担罪责的人呢。 自从秦氏出事后，陈姨娘倒是老实了很多，但朱明玉却不敢掉以轻心，陈姨娘与程家勾结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两边的事情大概是凑巧。不过她为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能在朱家忍了这么久，一点一滴把各处都埋了暗桩，朱明玉自问她活了两世也不能肯定比她做的更好。她为的就是能一口气将朱家打倒，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这样的对手，若是一次打不死，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不出朱明玉所料，秦克俭要求朱老夫人给他一个交代，朱老夫人便把陈姨娘推了出来，说是她散布谣言，重伤韦氏，害得秦氏不辨真假一气之下才会选择自缢身亡。 秦克俭并未在此事上多加纠缠，但是却趁机提出了要接朱明璨去秦家暂住一段。朱老夫人虽不太愿意，但是一想到是朱家理亏在前，便也不好拒绝，应了下来，朱承业知道后又发了一通脾气。 这边秦家父子还未带走朱明璨，京城终于来人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恒王妃亲笔书信一封。 078 黑手 朱老夫人见了信，自是没什么理由拒绝恒王妃的要求，不过她心里也是不太痛快的。朱明玉怎么说也是朱家人，王妃这一年到头不让她在家算什么？朱老夫人本想趁着上次孔嘉誉出面帮朱明玉的机会把两人的亲事定下来，但是没想到秦氏闹出这么一遭，朱明玉年纪也不算小了，明年就及笄了，让她回了恒王妃身边，这亲事还能自己说了算吗？不过秦氏虽不是朱明玉的生母，但名义上却是她的母亲，母丧三年内不能婚配。想到这里，朱老夫人又觉得让朱明玉去也无妨。 于是朱老夫人叫来朱明玉叮嘱了一番，话里话外都是让她记得自己是朱家人，又夸奖了孔嘉誉一番。朱明玉耐着性子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见朱明玉如此配合，朱老夫人总算是有些安心了，让她准备准备，这几日就出发。 朱承业知道后这次不是叫朱明玉过来训话了，而是去了榆园直接质问她，进门根本不理任何人，对朱明玉道：“你真是好算计啊！” 朱明玉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把身边人屏退了，他不嫌丢人她还嫌呢。 “父亲此话怎讲？” 朱承业指着朱明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秦克俭他们是你叫来的，你以为他们能奈我何？” “不能怎样，只是百川公子那里恐怕要解释一番了。”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果然跟你娘一样蛇蝎心肠！” 这话朱明玉不爱听了，冷笑道：“你好意思提起我娘吗？她当年怎么死的你心里有数。” 朱承业一愣，表情却是有些奇怪，到：“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报复我？” 见朱明玉不置可否，朱承业接着道：“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你自己去问王妃好了，究竟是我对不起孟氏，还是孟氏对不起我！”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难道说孟氏的死另有隐情？朱明玉有些疑惑了。姜嬷嬷看朱承业气势汹汹离开了，赶紧进来，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走，嬷嬷跟我一起去看看郑嬷嬷怎么样了。” 姜嬷嬷虽然不解，但还是跟了朱明玉去后罩房。 见过郑嬷嬷之后，朱明玉的疑惑并未减少，不过还是依约放了郑嬷嬷出府，随后她便去见了关在柴房的陈姨娘。看到朱明玉独自前来，把丫鬟都放在了外面，陈姨娘便猜到了朱明玉要问什么，但却嗤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朱明玉摇头，道：“你只要听我说就行了，听说你当年有过婚约，是与你的表哥，他后来知道你给人做妾后大大受打击借酒浇愁，醉后引燃房间烧死了。” 陈姨娘知道朱明玉能查到这些，不过她并不在乎，她的心已经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当年若不是朱家老虔婆假传她的话给表哥，表哥又怎么会死？只可惜她还是没能看到朱家的人遭到报应。 “不过你有没有怀疑过郑嬷嬷的话，她告诉的你就一定是真的吗？”话虽然是郑嬷嬷说的，但却不像她对陈姨娘所言，是她亲耳听到朱老夫人说的，而是有人告诉她的，不过那个人，早就不在了，朱明玉想找人来对质也是无从下手。 朱明玉曾经拜托程双打听过了郑嬷嬷儿子溺水之事的官府卷宗，却被告知卷宗在十几年前就因为库房起火被烧掉了，同样，陈姨娘表哥死后仵作的验尸报告也在几年前遗失了。还有与陈姨娘来往密切的瑞香，她弟弟赌钱欠了一大笔债，陈姨娘怎么会刚好知道，帮她还钱以此挟恩图报呢？这一件件事凑在一起让朱明玉觉得不是巧合，似乎是有人为了让郑嬷嬷、陈姨娘恨上朱家故意做的。 陈姨娘听到这话更是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人都死了。 朱明玉等陈姨娘停下来，继续道：“你不过是人家的一枚棋子，被人利用了十几年，我想你这么聪明不会没有察觉。我想你大概也没见过幕后真正的主使人，不过你对朱家的恨其实都是那人一手策划的，你报仇也应该找他。”究竟是谁对朱家有这么深的恨意，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放弃报复？ “你想让我告诉你那人是谁吗？你做梦！”陈姨娘怨毒的看着朱明玉道，“我要你们朱家上上下下不得好死！哈哈哈……” “明瑶是你的女儿，连她你也不在意吗？”朱明玉看着陈姨娘疯狂的样子道，“你一直与她保持距离，不愿亲近，是担心自己对她感情深了之后下不了手吗？为了陷害我，你连她都不放过，在她那个香囊里也下了毒，不过四妹身子骨一直比三妹好，这才没有发病吧，但那总是毒药啊，她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都狠得下心来，你与要报复的朱家人有何不同？” 陈姨娘想起朱明瑶小时候黏着自己奶声奶气叫娘的样子，想起她大一点之后知道只能叫自己姨娘后落寞的表情，又想起了她知道自己喜欢吃桂花糕后偷偷做来送给自己时的开心模样…… 见她忽然间失魂落魄的样子，朱明玉松了口气，总算她还有有点做母亲的良知在，若是和自己前世的生母一样，自己也真是无计可施了。虽然朱明璨现在看起来并无大碍了，但朱明玉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她也担心自己和朱明瑶同样中毒，只是并未毒发而已，若是能拿到毒药的样本，她回京后也好找王妃商量如何解毒。 “我也不勉强你，若是你想通了让人来找我。” 陈姨娘这才开口道：“你送给明瑶的南珠珠花被她捡了去，剩下一部分药藏在那里。” 朱明玉还记得在第一次去普济寺时候朱明瑶因为丢了珠花哭了半天，她想到陈姨娘会趁机陷害自己，没想到连朱明琇也算上了。 “明瑶是个好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嗯，冤有头债有主，你做过的事情我不会算到她头上。” 听到这话，陈姨娘沉默了，第一次有些怀疑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执念究竟值得不值得，想起那个在树下拿着花问她漂亮不漂亮的少年，他的样子好像越来越模糊了…… 079 启程上京 照着陈姨娘所言，朱明玉直接去柳园找朱明琇，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捡了一对南珠珠花？” 朱明琇这几日过得也不好，又被朱明玉这么质问，立刻就哭了：“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那南珠只有你有，送给了四妹后不见了，你是说我捡了东西不还？”其实她是有些心虚的，在普济寺是她捡到了，但是并没有还给朱明瑶，倒不是她多看得上那珠花，只是想让朱明瑶不痛快而已。 “我只问你在不在你那里。”朱明玉见朱明琇就知道哭，一副打死不准备承认的样子，愈发不耐烦，这个时候还耍这个心眼，便直接上前翻找她的首饰盒子。 朱明玉做事向来蛮横，朱明琇想要拦她却没拦住，朱明玉几下便从匣子底翻出了那对珠花。拧开珠花的部分，果然在钗子空心的地方填上了淡黄色的粉末。木香拿一张纸在下面接着，朱明玉把两只珠花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东西也就是一钱左右，那人肯定不会给多余分量的药，这看来是陈姨娘留的后手。 不仅珠花被翻了出来，里面还有东西，朱明琇傻眼了，也不哭了，有些尴尬道：“大姐，我不知道这个怎么在我这里，这里面我根本不知道有东西。” 朱明玉最看不上就是她这点，小家子气还没一点脑子，把珠花又扔回她的妆台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三妹中的就是这个毒。” 朱明琇呆了，慌忙辩解道：“大姐，不是我下毒的。” “你好自为之。”朱明玉吓唬了一下朱明琇便带着木香走了。 在朱明玉见过陈姨娘后，朱老夫人便派人将陈姨娘送到了庄子里，跟她一起去的还有瑞香，两人后半辈子恐怕都要在那里度过了。但是半路上却出了事故，因为夜间赶路，去的庄子又偏远，马车翻下了山崖，陈姨娘和瑞香都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明玉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幕后黑手是要杀人灭口，朱明玉赶紧叫来木香，让她去找良辰来。她虽然把郑嬷嬷放了，但却是派了良辰继续跟着。良辰这次来的很快，却是有些懊丧，说自己把人跟丢了。 朱明玉皱眉，不是良辰办事不利，那人若是想要把痕迹消灭的一干二净，自然不会放过郑嬷嬷。 知道陈姨娘死了的消息，朱明瑶如遭雷击。秦氏死了，陈姨娘和瑞香被软禁，朱明瑶不傻，她明白这件事和自己的姨娘有关，又听下人传言是陈姨娘害死的秦氏。朱明瑶去见过陈姨娘一次，想让她和自己说实话，陈姨娘只说对不起她，别的半句不提，等于是默认了那些传言。 朱明瑶没有出来送行，没想到却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里更是难受，以致第二天朱明玉来找她时候看到的是朱明瑶躺在床上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的样子。 见到朱明玉，朱明瑶强打精神，坐起来道：“大姐有事找我吗？” 朱明玉让她继续躺着，问道：“你愿意与我一同去京城吗？”朱明璨还有舅家，但是朱明瑶真的无处可去，朱承业肯定还会续弦，到时候她还不知道会被如何轻视。朱明玉前世跟着生母的时候经常被寄养在亲戚邻居家，她懂得这种感受。 这件事不是昨日下的决定，不过看陈姨娘这么快就没了，她也不准备等王妃回信了。至于朱老夫人那边，朱明玉觉得她没理由拒绝自己。 朱明瑶愣了，有些不敢相信道：“大姐，你真的要带我去吗？”她从来没出过繁城，小时候见朱明玉去京城，她不是没羡慕过，也曾幻想过和她一起去，但越大就越明白，两人虽是姐妹，但身份地位却相差很多，也就断了这个念头。 朱明玉笑笑，摸摸她的头，道：“真的，等姨娘头七过了之后我们就出发。” 朱明瑶听到这话却是摇头道：“大姐，我们能尽快启程吗？”这个家她是一天都不想呆了，为何祖母和父亲会那么狠心对待姨娘，想起来朱明瑶就觉得心寒，自己的命在他们眼里恐怕也是一文不值…… “好，那我们三天后走，等下我让榆园的人过来帮你收拾，丫鬟你想带几个都行。”朱明玉也明白朱明瑶的想法，不过又不好与她说，真正害死陈姨娘的不是朱老夫人他们，那个幕后黑手的身份她还不清楚，贸然让她知道也只是让她处境危险而已。 朱明瑶拉着朱明玉的衣角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掉，最后连成一串，泪眼模糊道：“谢谢大姐。” 回了榆园，朱明玉便让木棉和薄荷去帮朱明瑶收拾行装，木槿知道朱明玉要带朱明瑶一起，很是不解，不过想到朱明瑶的情况，感叹道：“小姐是个好人。” 朱明玉的心情本有些沉重，听到木槿这么认真的话却是忍不住笑了，道：“怎么你之前不知道吗？” 木香听到也是一笑，这个木槿说话还是这么可爱。木槿这才觉得有些不太对，不好意思笑笑，道：“奴婢一直知道小姐是个大善人。” 朱明玉想起这次恒王妃派来的人里面有木槿的堂哥，便道：“去见过你哥了吗？” 木槿点头，小姐让她去打听的事情，她可没有忘，便道：“奴婢哥哥说王妃一切安好，不过一听就知道他在骗人，奴婢继续追问下去，他却是说最近王爷和王妃似乎吵架了，王爷有阵子没去王妃那里歇息了。” 朱明玉微微皱眉，总觉得两人吵架是因为自己，难道说恒王不愿意让自己来吗？ “世子回了王府吗？” “世子一直没回去，不知道去哪里了。” 云出白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朱明玉看向木香，感觉她在听到云出白没在的时候松了口气，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过去。 木槿见朱明玉有些沮丧，连忙道：“对了，小姐，听说王妃给世子订了一门亲事，是华阁老家的小姐。” “哦。”这个消息倒是让朱明玉有些惊讶，华家适龄的未出阁的小姐似乎只剩下华傲的姐姐华婳了。 推荐好友七姚新作《莫道仙途》，宅女穿越，仙缘为零，看她如何扶摇直上！ 080 送别 华婳这个人，朱明玉那是很有印象的，华婳从少时起便有才女之名，很得当今太后的喜欢，经常召进宫去陪伴。这样一个榜样人物，恒王妃自是没少在朱明玉面前提起，但越是这么说，朱明玉越反感，与她见面次数不少，但是关系却一直不好。 这样也就罢了，随着华婳年岁渐长，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这个略显轻浮的外号是一个去华家偶然见到华婳的公子哥传出来的，还惹得华傲拦路教训了对方一顿，但这个名头却流传开了。京城无人不知华家二小姐不仅是个才女，还是个美女。 当年华傲只有十三岁，但是却敢拦下对方单挑，而那时候朱明玉正好路过，大概就是那时候，这个少年印在了她心里…… 对于朱明玉曾经的单恋经历，现在的朱明玉自然没什么感觉，她想的是另外的事情。华婳的年纪比朱明玉大三岁，还未定亲，有传言说她是准备进宫的，毕竟，建武帝的三个儿子都到了适婚年龄。但没想到最后被恒王妃给定下了，不知道云出白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这些事情可以到了京城后再想，朱明玉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收拾东西。她给程双写了封信，说了自己三日后要去京城，不管朱家和程家的关系如何，她依然想留住程双这个朋友。程双很快回了信，知道朱明玉这几日不方便出来，直接约朱明玉动身那天在十里亭为她送行。 知道朱明玉要走，朱明璨亲自来送了朱明玉一套很漂亮的红宝石头面，朱明玉觉得礼太重，便推拒道：“三妹，无功不受禄，这我不能收。” 朱明璨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笑笑道：“大姐怎么无功，若不是你帮我送信给舅舅，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呢。” 这不过是客套话，朱明玉不觉得自己不帮忙，朱明璨就没办法了，只不过让自己送信出去，即使被朱老夫人和朱承业知道了也只能无可奈何。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她利用了，但是朱明玉并没什么怨言，要是自己，恐怕也会像她这么做。 但朱明璨的想法却让朱明玉有些看不透，她不像朱明瑶那样，对朱家灰心失望，恨不得永远不再回来，朱明璨示弱似乎是为了再回到朱家，秦氏死了，朱明琨失踪了，与二房的关系彻底破裂了，朱老夫人和朱承业都是自私的人，她还有什么留恋的？ 朱明玉担心的是她会像郑嬷嬷和陈姨娘一样，一心想着报复，最后落得凄惨下场，便道：“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能以后安乐无忧。” 朱明璨笑笑，道：“谢谢大姐，小妹也祝你一生顺遂，万事如意。” 朱明瑶只带了一个丫鬟石榴，石楠因为家人都在朱家做事，不愿意离开，朱明瑶也没勉强。朱明琛对朱明玉每年去京城的事情习以为常，照例给她带了不少繁城的特产。 很快就到了朱明玉出发那天，起的很早，和朱明瑶一起去向朱老夫人辞行，至于朱承业那边，自从那次与朱明玉不欢而散后根本不露面，直接派人通知朱明玉不必向他说，想走就走。朱明也也不客气，没去向他辞行。 朱明琛送朱明玉她们到了十里亭的时候，程双已经等在那里了，见朱明玉带着朱明瑶有些惊讶，不过对于最近朱家的传闻她自是知道，便安慰了朱明瑶几句，朱明瑶性子沉静了不少，最近的经历让她成熟了不少。 程双也带了不少东西送朱明玉，还有一大包药材，朱明琛见了道：“程二小姐，这些药材京城都有，就不必带了。”朱明玉自己的东西就不少，加上这些，真是连坐的车里都得放满了。 “朱大少爷，这是我对明玉的一点心意，这都不行吗？”程双不高兴了，一般人不是应该取下一些原本带着的东西，放上朋友送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还有让人拿回去的道理了？ 朱明琛不是不会看脸色，不过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他的原则又很刻板，听了程双的话，便道：“当然可以，不过这黄芪，黄连什么的，哪里都有得买，辜负了二小姐的一番好意，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程双也铁了心与他抗争到底：“你这话我不同意了，谁不知道这黄芪还是幽州的好，京城哪里有。” 见二人似乎要吵起来，程双不是那种爱和人较真的性子啊，怎么偏偏和朱明琛杠上了？朱明玉赶紧道：“大哥我车里还有地方，这些带着不妨事的。” 朱明琛也不想与程双继续争辩下去，便去安排如何安置那些东西了。见朱明琛走开了，程双依然没有气消，对朱明玉道：“怪不得我二哥说他是铁桦木，永不开裂。” 听到程敏尔是这么形容，朱明玉忍不住想笑，程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过想着只给你带那一种药材太过显眼，便七七八八随便凑了些。” 朱明玉笑笑，道：“我明白，多谢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找呢。” 程双对药理有研究，于是朱明玉在信里与程双说了那药的形状和朱明璨中毒的症状，让她帮忙想想究竟是什么毒药，最好能带来些给她。 “这东西叫玉珊瑚，你也是运气好，我正巧种了几株，不过一般人都只觉得这个好看，不知道它的根能入药，那叶子和果实毒性大，你小心些。”程双也不问朱明玉要那什么用途，只对朱明玉简单介绍了下。 朱明玉与程双叙谈了一会儿，朱明琛那边也将程双送的东西挤进了朱明玉的行李里。见时辰不早了，朱明玉便启程了。 见朱明玉的车队走远了，程双才收回目光，陈柔走了，朱明玉也走了，她忽然觉得寂寞起来，还是继续研究药理打发日子好了。 朱明琛见程双有些落寞，便道：“二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程双横了朱明琛一眼道：“谁要跟你一起回去。”说完上了自家的马车扬长而去，留下朱明琛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他这句话哪里不对了？ 小剧场： 朱明琛：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081 投宿 朱明玉前脚离开，秦克己也到了朱家，在秦克俭和秦力言动身的时候，他正巧在漠北，等他回来后便也来了繁城。 见到秦克己，秦力言有些惊讶，道：“十九叔，您怎么来了？” “嗯，来看看。”秦克己问道，“明璨呢？我有事与她说。” 秦力言没耽误，把秦克俭和朱明璨请了过来，秦克俭倒是对秦克己会来没有那么惊讶。 秦克己不擅长说什么安慰人的话，直接对朱明璨道：“明琨没事，让你不要为他担心。” 听到这话，朱明璨又惊又喜，连忙问道：“他在哪儿？” “他不愿回来，我也没勉强，等他安顿好会给你写信的。” 他是很想教训朱明琨这小子一顿的，小小年纪，还学会离家出走了，不过他出走前还知道给自己送信来，说明心里是有他这个舅舅的。于是秦克己便大度的原谅了他，并且帮他安排了路线，让他去找蒋格，跟他们一起去漠北。秦克己不放心，便从江南出发与他们在路上汇合，顺利把朱明琨送到漠北后才回来。 不过朱明琨不想让朱家人知道自己的下落，央求秦克己为自己保密，只为他姐姐带句话便好。见他如此坚决，秦克己倒是觉得这小子总算没被朱家养成废物，便答应了下来。 听到秦克己的话，朱明璨虽然有些失望，但却是放心下来，她在世上最担心的就是朱明琨了，知道他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秦克俭听了也放下心来，既然秦克己说了没事，那就肯定没事，对这个秦家嫡出的幼弟的本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多谢十九弟了。” 秦克己手一挥，满不在乎道：“一家人客气什么，明琨也叫我一声舅舅呢。” 秦克俭闻言，笑笑也不再客套，道：“我们过几日也准备回家，十九弟要与我们一起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办。”秦克己一到朱家就先来找他们了，上次摔坏的那船他已经修好了，还没来得及给朱明玉送去。想着等下她看到船完好无损的样子，肯定十分惊讶，秦克己便有些期待。 秦克俭也不勉强，便出去安排别的事情了，朱明璨身体依然有些不适，便回了卧房休息，剩下秦力言也想开溜，却被秦克己拽住了。 “你别跑，跟我出去下。” 秦力言苦着脸道：“十九舅，您还有什么事？” “跟我去榆园。” “去找明玉表妹吗？她昨日启程去京城了。” 秦克己老大不高兴，道：“什么，她竟然跑了？” “怎么是跑呢，恒王妃派人把她接走了。” 秦克己哼了一声，她走了都不带通知自己一声的吗？别让他逮住，不然要她好看！ 看秦克己的样子，秦力言在心里叹息，只希望朱大小姐在京城多住些日子…… 朱明玉这次带的人有些多，蔡家的张家的也愿意跟着朱明玉上京，于是这两家子人也被朱明玉带上了，因为朱明玉开了先河要带人去王府，朱家很多下人都有心塞人过来，不过最后朱明玉就多带了良辰一个。因为蔡家的和张家的算是举家跟过来，便没跟朱明玉同行，而是晚几日再出发，良辰也是随后跟他们一起上京。 王妃派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一队十二个人，领队的是汪毅，二十来岁，故意留了两撇小胡子装深沉。其实每年朱明玉往返于繁城和京城间多数都是由他哥哥汪诚带队护卫，不过汪诚这次有任务去了外地便没能来便由他代替前来。木槿的堂哥叫陆平，这是第一次来，朱明玉掀着帘子往外看就能看到少年身板笔直的坐在马上，一丝不苟的样子。 忽然朱明玉打了一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放下帘子喃喃道：“谁骂我呢？” 木槿坐在一旁笑道：“也许是王妃正念叨小姐呢。” “大姐，还有多久到京城呢？”朱明瑶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有些晕车，便盼着早些到。 通常朱明玉去京城都是一早出发，晚上到渔阳住宿，渔阳繁城和京城之间最大的城市，第二日下午便能到京城。不过因为朱明瑶晕车的缘故，便放慢了车速，本该昨日歇在渔阳，但是却在一个小镇上落脚了，这不今日上午过了渔阳，但是晚上又要歇在镇子上了。 “快了，明日就能到，”朱明玉问道，“还不舒服吗？” 朱明瑶歉疚道：“没事了，都是我耽误了行程。” “这些客套话以后不要说了，尤其到了王府，不能这么没底气，记住，你是我妹妹。” 朱明瑶笑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姐。” 朱明玉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她虽然客居在王府长大的，因为有恒王妃罩着，自然没人敢苛待她，不过朱明瑶就不一样了，很容易就被那些惯会看捧高踩低的下人欺负。她带朱明瑶走就是不想让她在朱家被人看轻，这要是跟她来了王府还过得憋屈，不如让她继续留在朱家，所以从一开始朱明玉就打定主意要让朱明瑶挺起腰杆做人。 这时，汪毅过来向朱明玉请示，言道准备在前面的镇上留宿，第二天再继续赶路，朱明玉并无意见，汪毅便去安排了。 因为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栈，朱明玉下车后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笑笑便走了进去。客栈小，也没有独立的大院子，汪毅只能包了后面的小院子。进来后朱明玉扫了一圈，客栈倒是很宽敞，正是晚饭点，却没坐几桌客人。这么多人一起进来，掌柜赶紧迎了上来，连忙招呼过后让小二带她们去后院，往后院去拐了几道弯还真是有些僻静。 后院正房三间，朱明玉带着木棉住在中间，朱明瑶带着石榴住在右边那间，姜嬷嬷和木棉、木香住第三间。东厢只有一间屋子，还堆满了杂物没法住人。汪毅让掌柜的收拾腾了半天才总算能住人。不过只有汪毅带着两个护卫挤在了那里，其他人住到了前面。因为客人也不多，小二很快就把餐食送到来了，朱明瑶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朱明玉便让她去休息了。 朱明玉有认床的毛病，换了地方就不容易睡着，值夜的是木槿，坐了一天的车，她一会儿便睡着了。朱明玉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越是睡不着就愈发烦躁，索性起身批了件衣服，准备去院子里溜达溜达。 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一阵激烈的锣声，有人喊着：“走水了！” 小剧场： 作者芒果君：咔。 朱明玉：这样很不厚道诶。 芒果君：没办法，收了赞助的。 朱明玉：下面是广告时间，今日推荐好友风知华佳作《天下男配皆外挂》，抢戏开挂哪家强，各色男配帮你忙！ 芒果君：是我个人一直在追的仙侠文哦~请大家支持繁城~ 082 惊魂 随后院子的灯就亮了起来，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木槿也醒了过来，看向朱明玉披着衣服，以为她要出去看，便道：“小姐，您别出来，奴婢出去看看。”说完连忙穿上外衣打开门。 汪毅正要敲门，就看到朱明玉的房间门打开了，见到是木槿，便道：“告诉小姐不必担心，我这就带人去前面看看，别让火烧过来。” 木槿点头，赶紧关上了门，与朱明玉说了。木槿也不睡了，跟着朱明玉一起等着前面的消息，过了一会儿，似乎外面更乱了，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木槿扬声问道：“是谁？” “属下冯瑞，火势有些大似乎要烧过来，汪校尉让我来接小姐出去避一避。” 听到是汪校尉的命令，木槿便打开了门，朱明玉也跟了过来，却没出去，站在门里看了看外面。她确实看到有烟从门口过来，但还没见到半点火星。 跟冯瑞一起的还有两个人，朱明玉看了下那两个低头的侍卫，冯瑞她认识，不过那两个似乎有些面生，顿生疑窦，把木槿往回拉了下，问道：“其他人呢？怎么没见四妹、姜嬷嬷她们出来，有人去通知她们离开吗？” 冯瑞道：“她们已经先离开了，小姐快跟我们走吧。” 朱明玉一听她这么说觉得给更不太对劲了，假装要出去挥手让冯瑞他们让开门口，等他们让开的时候，她却是飞快的把门关上了。 冯瑞听到门栓从里面插上的声音，脸色一变，不过还是耐心拍门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再不走火就要烧过来了。” 骗鬼去吧！朱明玉不理会他的话，若是火势很大，烟肯定不会那么少，想诓自己出去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吧。 朱明玉拉着木香，跑到房间对面的后窗那里，然后推开窗户道：“快，从这儿出去。” 木槿还有些犯楞，但本能的相信朱明玉，便从窗口跳了出去，朱明玉也赶紧从跟着出来。 后窗对着的是一条小巷，木槿被朱明玉的样子吓到，问道：“小姐怎么回事？” 朱明玉没工夫和她解释，语速飞快道：“你往左，我往右，只管跑，不要停！” 见木槿没动静，朱明玉急了，推了她一把，吼道：“赶紧跑，别让他们抓住。” 木槿咬着牙含着泪跑了，朱明玉也赶紧朝着反方向跑，看来走水是假，引开汪毅是目的，而他们要抓的恐怕是自己。 这时，冯瑞他们也撞开了门，看到了窗户开着赶紧跑过来，不过窗口不大，只有女子能出来。冯瑞看到两个身影一左一右跑了，面露凶光，对身边两个人狠狠道：“还不赶紧追！” 木槿也不知道自己要往里跑，只记得朱明玉的话，一直跑着，鞋子掉了一只都没发觉，忽然路变宽了，她跑到了大街上，路上空无一人。要往哪里跑？ 她往右一看，亮着灯笼的地方不正是她们住的悦来客栈吗？不过此时外面站着很多人，能看到里面冒出的浓烟和火苗，还有那个脸被熏黑的人好像她哥。 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木槿的眼泪也忍不住了，边跑边哭：“哥！” 陆平正提着桶要继续救火，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看到木槿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扔下桶跑过来，扶住木槿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要害小姐！”木槿哭道。 路平一惊，赶紧带着木槿去找汪毅。听了木槿的话，汪毅暗道糟糕，若不是这次因为哥哥有公务在身，也轮不到他在王妃面前露脸，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篓子，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朱明瑶她们早就出来了，一听木槿的话也是大惊失色，姜嬷嬷更是吓得站不稳：“小姐她……” 木槿边哭边道：“小姐让我跑，不要停，她往另一边去了。” 朱明瑶也是十分心急，道：“我们也是被人叫出来的，谁去叫的大姐？” 汪毅一直在前线救火，哪里记得清那些，含含糊糊说不清什么。见他这个样子，几个女眷更是失了主心骨。木香问道：“木槿，他们有几个人，你认识吗？” “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叫冯瑞。” “冯瑞！”汪毅这时也反应过来了，难以置信道，“他竟然敢勾结外人谋害小姐！” 路平年纪不大，遇事却比汪毅冷静得多：“汪校尉，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姐，不能让他们先追上，至于冯瑞为何会跟着咱们到了这里，又有什么企图，不如等抓到他们再说。” “你说的对！”冯毅终于找回了主心骨，连忙跟陆平一起把人召集起来，火也不救了，赶紧去追朱明玉。 朱明瑶盯着还未熄灭的火苗，为朱明玉担心起来，大姐带着她就出了这样的事，难道跟自己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 朱明玉也不敢回头看，使劲往前跑，忽然前面出现一堵墙，她进了死胡同，左看右看，连扇门都没有，墙是不算高。朱明玉半点没犹豫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插在墙上，提着裙子迅速翻上了墙头，在墙头上还不忘伸着胳膊拿回匕首。不过在她从墙头跳下来脚落地的时候，听见咔嚓一声，声音来自她的脚腕。 朱明玉把脚扭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难道自己要命绝于此吗？朱明玉坐在地上环视四周，漆黑一片，今夜连月亮都没有，但是前面那绿油油的两点是什么？ 周围有着明显的血腥味和骚臭味，眼看绿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有低吠的声音。朱明玉知道了绿光是什么，咬紧牙关，捂住脸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 被狗要一口总比被那几个人抓住的好，这大概就是普通人家，养只狗看家护院也很正常，希望这只狗不要太大…… 忽然一个男声传了过来，在朱明玉耳中犹如天籁，因为那人说：“豆包，过来。” 小剧场： 朱明玉：作者君你给我粗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芒果君：冒着被女主角打死的危险推荐好友天醉子的作品《惟美食与轻不可辜负》，讲述办公室爱情的轻喜剧~喜欢大家喜欢。 083 走运 豆包没立刻过去，而是凑过来冲着朱明玉警示的叫了两声，朱明玉屏息使劲往后靠，生怕它一个不注意咬自己一口，不过豆包威慑过她之后就屁颠的跑了。 对方打开了火折子，朱明玉却不想抬头，刚才的声音她听出来是谁了，虽然性命无忧了，但怎么会碰上他了？ “来了还怕被认出来。”华傲冷冷道，心里有些纳闷，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看来华傲以为自己是追他而来，想到自己原身曾经喜欢过这个高傲自大的小屁孩，就让朱明玉有些抓狂，不过他这么想也好，免得自己解释原因。 朱明玉抬头看了眼华傲，也看清了那只叫豆包的狗，它长得有些像哈士奇，此时正狗腿的趴在华傲的脚边，打滚卖萌，华傲说话的时候不时摸摸它的头，它卖萌更欢实了。 华傲真是避自己如蛇蝎啊，连过来帮个忙都不肯。朱明玉不由得感慨，秦克己这样，华傲也是，中二少年真是自大得让人讨厌啊！ 想归想，朱明玉也没指望他会良心发现自己不是拿乔而是受伤了。于是扶着墙，她慢慢站了起了，脚腕疼的让她直流汗，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一走神，脚下一滑，差点又栽倒。 朱明玉赶紧伸手墙，不过还没碰到墙，就感觉自己被人托住了后背，胳膊也被拉住了，她转头一看，竟然是关洵。 终于有个君子出现了！朱明玉感动得想流泪。这有老婆当了爹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比起那些小屁孩有风度多了。 “多谢。” 关洵搀着朱明玉走出来，道：“没事了。” 虽然只是三个字，朱明玉却是倍感心安，总算是脱离险境了。她看了眼豆包，对它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小样儿，以后别落到我手里！ 感觉到朱明玉的敌意，豆包不甘示弱的也冲她呲了呲牙，哼了两声，不过被华傲一逗弄，又变成了一副谄媚相，让朱明玉愈发鄙视。 朱明玉这才注意到院子里似乎没别人了，只有两个人一条狗，倍感诡异，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里？自己不是又撞破了什么不改她知道的事情吧？ 没等她问，关洵就开口了，道：“回京？” “嗯，路过这里。”朱明玉并未解释自己遇险的事情，一看关洵就不是热络的性子，恐怕不喜欢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对于这个帮过自己几次的人，朱明玉保持着充分的敬意。 “还没谢你帮我把信送到。” 关洵问道：“客气，你住哪儿？” “悦来客栈，麻烦关公子送我回去，感激不尽。”在这里她怕是没办法清理这一身狼藉，不知道木槿有没有被抓到，朱明玉有些担心，便想回去看看情况。 关洵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朱明玉出了门，送她回了客栈。不过他只送朱明玉到拐角处就让她自己过去了。临走前关洵给朱明玉留了一瓶药，让她连服七天，每日两次。 朱明玉忍着脚上的伤一瘸一拐进了客栈，去找朱明玉的人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在大堂坐着等她。刚才着火的不过是柴房，烟比火大，现在已经扑灭了，地上有一层积水，掌柜和伙计正在打扫。 看到木槿安然无恙，朱明玉总算是放心了。 而最先看到朱明玉的也是木槿，她一直盯着门口，希望朱明玉能从那里出现，看到朱明玉后精神一松懈，小姐二字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姜嬷嬷闻言抬头一看朱明玉回来了，忙着念了几声佛号，过来扶朱明玉。见木槿倒下去，朱明玉又赶紧安排让木棉和木香不用管自己先扶木槿回去。 朱明瑶一直没上前，确定朱明玉真的出现了，也顾不得她一身熏人的味道，抱着她就哭了起来。 “大姐……” 朱明玉被吓了一跳，忙道：“我没事，你看我这一身脏的，你的衣服还要不要了？” 朱明瑶也感觉到了，终于松开了朱明玉，有些嫌弃道：“大姐这是掉进猪圈了吗？” “不是猪圈，是狗窝。”朱明玉又对姜嬷嬷道，“嬷嬷，我的脚扭了，您让掌柜找个大夫来。” 姜嬷嬷啊了一声赶紧去让掌柜请人，又让小二去烧水，因为在朱明玉出事后汪毅便向掌柜亮明了身份，把客栈里的人都遣散了。听了姜嬷嬷的吩咐，掌柜的半点没敢耽误就出去了。没多久儿，大夫就被掌柜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大夫看了下朱明玉的伤口，道：“这脚肿的可够厉害，不过没伤到筋骨，好好休养就没事了。”之后留下一瓶跌打损伤的药就离开了。 姜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明日赶紧回京，请御医来看看。 朱明玉刚想说御医哪有那么好请，就听姜嬷嬷继续道：“这可不能瘸了。” 朱明玉默默按下自己的话…… 这时，汪毅带着人也回来了，没抓到冯瑞，不过抓到了跟冯瑞一起的人。本来汪毅是垂头丧气的进来的，没找到朱明玉，这回去怎么向王妃交代呢？别说这职位难保，项上人头也不稳啊！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朱明玉好好的坐在那里，惊讶的汪毅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连忙跪下请罪，后面的护卫跟着跪倒一片。 朱明玉此时并不想问责怪罪于谁，虽然今日之事汪毅确实处置不当，但既然敌人有心算计，那么自然不好躲过，况且汪毅并不是她的家奴，要降罪也轮不到她。 汪毅拉过后面的一个人，将功补过道：“小姐，这就是和冯瑞一起算计您的人，让我们给抓回来了。” 朱明玉还没说话，姜嬷嬷就道：“汪校尉，小姐折腾了半夜，这审问犯人的事情就不要劳动她了。” 汪毅忙称是，带人下去了。没一会儿，热水也烧好了，朱明玉上药过后翘着腿艰辛异常的洗了个澡，要不是有木棉和木香在一旁帮忙，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自己是没法完成。 不过洗过澡朱明玉还是觉得身上有味道，倒了不少花水也没见管用，让她很是郁闷，她是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真倒霉。 折腾了半夜，朱明玉这回倒是很快就入睡了。 小剧场： 豆包：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朱明玉：听不懂，说人话。 华傲：豆包能说人话吗？我来翻译下，今日推荐好友甜甜甜的作品《萌妻甜又甜：全球豪娶少夫人》，真是甜到倒牙。 豆包：汪汪汪~ 084 新的谜团 第二天一早，朱明玉就被叫了起来，汪毅后来根本没睡，终于等到了天亮，就吩咐手下收拾行装，要尽快出发。不过朱明玉醒来却是先要见见那个被抓住的人。 那汉子虽然人高马大，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边说着一边给朱明玉磕头，“求贵人饶命。” 朱明玉有些奇怪，看这人一双手粗糙不堪，不像杀手，倒像是常年卖力气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我，我叫大林，就住在五里外的林家村。” 汪毅对此并不相信，喝道：“住嘴，你再不从实招来，别怪我不客气。” “有个人出钱雇了我和我弟弟，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要绑架贵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贵人饶了小人这条命。” 见大林砰砰的磕着头，一点不含糊，没一会儿地上就一片血印了，朱明玉有些看不下去道：“别磕了，你老实回答，我不会为难你的，你们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遇到那个人的？” “我和弟弟通常在镇上等活儿，午后忽然有个人找上我们，说是做半日护卫，那人出手阔绰，承诺每人二两银子，还当场就给了一半，我们这才应了。 朱明玉接着问道：“那人什么样子？”午后？那时他们还没到这里，没人脱队，究竟是谁提前在这里做了准备，看起来似乎不是临时起意。 “那人带着个斗笠，是个大胡子，他后来带我们来了客栈，还让我们换了衣服，让我们跟着冯瑞走。昨日我们一看他是要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就赶紧跑了，不过我没跑多远便被这位军爷给抓住了。” 朱明玉信他们确实不知整件事的计划，不过为了二两银子，明知事有蹊跷还是应了，也是可气又可怜。 “麻烦汪校尉派个人把他送回家去。” “小姐，这个人不能放了啊！” “送他回去吧。”朱明玉倒不是完全因为心软，而是觉得五里并不远，送他回去也好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林听到朱明玉让人送他回去，自是感恩，又磕了几个头。汪毅见朱明玉心意已决，便派了陆平和另外一个侍卫送大林回去。朱明玉强调了下，要让他们找到大林的弟弟问一问。 趁着他们去工夫，朱明玉吃了个早饭，想起关洵给的药，昨日忘了吃，这吃完饭便拿出一粒吃了。姜嬷嬷看到了，忙问道：“小姐，您吃的是什么？” 朱明玉昨日并未与她们把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省略了遇到关洵和华傲的事情，只说自己不慎跑进了个狗窝里，扭了脚，这药自然也不能说是关洵给的。 “是双双给我的，能驱驱我身上这味儿。”朱明玉皱眉道，闻到关洵给的药有一股让人觉得沉静的香气，她便想到了用这个搪塞。 一听是程双给的，姜嬷嬷便放心了，倒是正在帮朱明玉涂跌打损伤药的木香看了一眼朱明玉手里的药丸，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过朱明玉没注意到。 过了半个时辰，陆平他们还未回来，汪毅有些着急了，来回踱步，最后忍不住问道：“小姐，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 朱明玉也觉得他们该回来了，刚要开口，人就回来了。 汪毅抢先问道：“怎么这么慢？都过了要出发的时辰。” 朱明玉忍不住皱眉看了一眼汪毅，这才让他闭了嘴，这个汪校尉可比他哥哥可差了不少，没遇事还看不出来，这一出了事儿就麻爪了。 “汪校尉，我想听听怎么回事。” 有了朱明玉的话，陆平便道：“属下去了林家村，大林确实一直住在那里，还有邻居为证，他弟弟小林昨夜就没回去，除了这些，不过有一事儿很奇怪，村里人都说最近来了不少陌生人，在后山那里转悠，我们便去了趟后山，那里并无奇怪，山上的土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的。” 朱明玉问道：“你带了点土回来吗？”她觉得没准是矿山。 “带了。”陆平掏出一个荷包，要倒出给朱明玉看。 “我不看了，回去再说。”朱明玉看了一眼那个荷包，上面的花纹和针脚很眼熟啊。 朱明玉看了木棉一眼，忽然笑了，对上她的目光，木棉赶紧往后错了两步，站到了木香后面。眼下自然不是逗木棉的时候，朱明玉轻咳两声，道：“汪校尉，可以出发了。” 见朱明玉上了车，汪毅还有些紧张，心里忧愁着回去要如何交代。朱明玉因为脚伤身边要多个人照顾，姜嬷嬷不放心丫鬟，便和木棉一起和朱明玉乘一辆车，朱明瑶坐到了另外一辆车里。 这次上路后明显走的快了很多，在车里，朱明玉闭着眼休息，不过却没多少困意。她在想昨日的事情，她对冯瑞没什么印象，不过能进王府做侍卫的，来历背景自然经过彻底的调查，和冯瑞勾结的又是什么人？听大林的描述，看起来那人易了容，不想被人认出来，既然不想被认出来，就是自己认识的人了。 以为朱明玉睡着了，姜嬷嬷和木棉都静静的，连动作和呼吸都明显放轻了。朱明玉觉得她们这样字很辛苦，便装作睡醒的样子睁开眼，问道：“嬷嬷，快到了吧。” 姜嬷嬷把朱明玉盖着的毯子给她往上提提，道：“进城还有一段呢，小姐再眯一会儿吧。” “不睡了。”朱明玉笑嘻嘻的看着木棉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木棉脸上一红，道：“奴婢不知道小姐问的什么。” 朱明玉笑得意味深长：“我看陆平不错，本想给你牵个线，既然你没这个意思就算了吧。” 听到这话，木棉一愣，咬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姜嬷嬷推了木棉一把，道：“小姐逗你呢，都听不出来，还不趁着这个机会求小姐给个恩典。” 看来姜嬷嬷也知道陆平和木棉的事情，只有自己发现新大陆一样，朱明玉佯装生气道：“竟敢瞒着我，回去就把你嫁掉。” 小剧场： 朱明玉：女生外向啊！ 木棉：小姐不要说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朱明玉：哦，今日继续推荐，好友柒月柒新作《悍女为妃：王爷，约法三章》，现代武打女星穿越古代，名字只是标配，实际上不小白不狗血，希望大家喜欢。 085 回到王府 没过两个时辰朱明玉他们的马车就到了城门，汪毅亮出恒王府的腰牌自然很快就被放行，不过还没走多远，就停下了。姜嬷嬷撩帘问道：“怎么停了？” 朱明玉也纳闷呢，还没来得多想，车里就钻进来一个人，本来还算宽敞的车厢显得拥挤起来。 看清来人后，朱明玉一愣，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据说还未回京的云出白。 云出白笑容灿烂道：“听说你要回来，我连王府门口都没进就来接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那真是多谢表哥关心了。”朱明玉才不信他是专程来接自己，十有*最近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不想独自回去面对王妃的怒火，准备拉上自己做挡箭牌。 朱明玉的脚腕刚又抹了遍药，还没套上袜子，被云出白看到，大惊小怪道：“怎么崴脚了？爬墙还是掉坑里了？” 还真被他猜到了，朱明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道：“表哥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你可不知道呢，滇西那边的风光有多好。” 朱明玉压根不信他的话，不过还是附和道：“表哥去过很多地方吗？” 这可算是说到了云出白的心坎里，他略带矜持的自豪道：“大江南北哪里没有我的足迹，回头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朱明玉认真道：“我可记下了，表哥以后不要反悔。”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了，”云出白嘀咕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恒王府位于可以直达皇城的御街上，当年明景帝带兵就是从这条路长驱直入，攻进皇城的，这条宽阔笔直的大路是后来加宽的。御街上住不是皇亲就是权臣，这也是明景帝的意思，方便他随时召见他们。街两旁种得并不是北方常见的树木，而是一溜水杉，这些也是天和初年种植的，距离现在有一百多年的时间，已经长得十分茂密，直入云霄。 终于到了恒王府门口，云出白抢先就窜了下去，朱明玉被木棉扶着下了车，看着两旁肃穆的石狮和鎏金的牌匾，朱明玉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云出白见朱明玉站在那里不往前走了，用胳膊碰了碰她，道：“怎么，不认识门了？” 跟他就没办法沟通，朱明玉无奈，刚想说他两句，一转头，他已经跑到了后面那辆车，吩咐着人怎么安置东西和车马。原来怎么没觉得他这么热心呢，再一看，做那些是假，凑到木香身边套近乎是真。 木香对云出白保持着相当的尊敬与距离，他凑过来，她就往一旁躲，实在没辙了，木香便来找朱明玉了。 “小姐，奴婢扶您进去吧。” “嗯。”朱明玉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云出白，要是他知道要娶华婳还勾搭木香，她一定不放过他，她的人，不能给人做小。 见朱明瑶站在原地没动，朱明玉伸出手，对她笑笑，道：“四妹，我们进去吧。” 朱明瑶这才快走两步到朱明玉身边，点点头牵住她的手一起走进去。感觉到朱明玉小刀子一般的目光，云出白这次倒是识时务的跟在后面进了王府。 恒王府占地极大，曾经是前朝最后一任顾命大臣的府邸，后被分割分别赏给当年的开国功臣，宅子是御赐自然不能转手倒卖，有些人家绝了香火，宅子便空置了下来。到后来恒王出宫分府的时候，建武帝便下令把周围的散户迁走，宅子重新修缮，一起给了恒王。 恒王年轻时对建筑很感兴趣，得了这片地后，自己规划，重新规划设计了自己的王府。恒王还有个爱好就是养马，王府有一片很大的地方被他开辟为马场，经常办马球比赛。 朱明玉在大门外下了马车就坐上了轿子，下了轿，刚站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这个感觉很熟悉，朱明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恒王妃。恒王妃比朱承业还要大上几岁，不过保养得宜的她看起来比朱承业要年轻。朱明玉第一眼看到王妃就有种亲切感，是来自这个身体的记忆。她本以为王妃会是个矜贵的样子，没想到一见面却有些颠覆了她的印象，王妃是个很有活力的人。 “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放心。”虽然这么说着，但王妃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担心，松开朱明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长高了，不过瘦了些。” 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汪毅就派了先锋快马去报信，朱明玉遇到这件事，他若是还隐瞒不报那才是准备掉脑袋。 朱明玉笑笑道：“姨母，我没事。” “已经请了御医，等下过来，可别落下毛病。”恒王妃看到了和朱明玉一起女孩子，对于朱家的人，她自然知道的很清楚，而且朱明玉在信里也提到了，要带她一起来。 朱明玉看出朱明瑶的不自然了，这样没办法，恒王妃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是身上那种久居高位之人的气场却不容忽略，便道：“姨母，这就是我四妹。” 朱明瑶这是第一次见恒王妃，有些紧张，道：“民女朱明瑶参见王妃。” 对于朱家人，恒王妃是没什么好感，不过还没小家子气到迁怒一个孩子，况且这还是朱明玉第一次带朱家人来，看来和她相处的不错，便在朱明瑶还未跪下前就亲自伸手托住她的胳膊道：“免礼。” 旁边的文嬷嬷立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朱明瑶，朱明瑶有些忐忑，觉得王妃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云出白已经假装自己是透明人了，一言不发，希望王妃没看到自己，但恒王妃岂会忽略他，道：“先去你院子里等着，别以为没事了。” 这口气与对朱明玉的时候完全不同，让她明白了什么是春风般的温暖和寒冬般的凛冽。朱明玉回头默默看了一眼云出白，他已经完全没有方才在车里时的洒脱恣意了，蔫头耷拉脑的道：“是，娘。” 恒王妃连个眼角都没再撇给云出白，就拉着朱明玉进屋了。文嬷嬷拉着姜嬷嬷去安排朱明玉的随从和东西，朱明瑶知道王妃和朱明玉有很多话要说，便跟着姜嬷嬷她们下去了。 086 转变 在没见恒王妃之前，朱明玉有很多事情想向她求证，但真的见到了王妃，朱明玉反而觉得不急在这一时。恒王妃显然很高兴见到自己，自己何必说那些糟心事让她心烦忧虑呢。于是朱明玉便捡了在朱家的趣事与恒王妃说，提到了她回去后遇到了陈柔，还交了程双这个好朋友。 朱家的事，不用自己说，恒王妃也能知道，况且原来的朱明玉并不喜欢谈朱家的事情，多说反而会让王妃起疑。 恒王妃微笑着看着朱明玉说着这些，这孩子这次回去忽然长大了不少，朱家的事她哪里会不知道，但她就挑着那些轻松的事情说。不过大半年未见，她竟然长大了许多。对于朱明玉的做法，恒王妃不是不明白，却是有些感慨，难道真是自己之前的教法错了吗？ 没过多久，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太医来了。跟着丫鬟进来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太医，不苟言笑，面容显得很冷峻，见到恒王妃行礼的时候也是板着一张脸，声音也是平板木然的。 “下官步散参见王妃。” “步太医平身。”恒王妃有些意外，太医院怎么会派了他来。 这个步散的医术不是不好，反而医术即便在太医院那样的地方也是出类拔萃的，不过他性格古怪也是出了名的。接什么病人完全看心情，没有规律可循，但却是对上了当今建武帝的脾气，对他十分礼遇，皇帝都这么做了，其他人即便是想给他穿小鞋也要掂量掂量。 “手。”步散的话也很简短，一个字都不多说。 朱明玉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是伤了脚，怎么要检查手？不过她还是配合的伸出胳膊。步散诊脉的动作也很特别，只用一根食指搭在朱明玉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步散又道：“换。” 朱明玉以为这回终于要看脚了，便抬脚起来，步散则道：“手。” 没办法，朱明玉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心里更纳闷了，他不会是个蒙古大夫吧，前世她可是见过不少沽名钓誉、故作深沉实际上坑蒙拐骗的“专家”。 把完脉，步散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刷刷刷的写了张方子给朱明玉，又从随身带着的药匣子里拿出两瓶药，道：“外敷，内用。”外敷是那个大的瓶子，内用的是小瓶子。 朱明玉不敢托大，连忙道：“多谢步太医。” 做完这些，步散便起身向恒王妃告辞，准备离开了。恒王妃觉得他一眼都没看朱明玉的脚，便道：“她的脚怎么样？” “十日后下官再来复诊。” 听了这话，恒王妃也放心了，让人送步散出去。 朱明玉打开两个瓶子，外敷那瓶里面是液体，一股醒脑提神的清凉味道。小瓶子里面是小药丸，她把瓶子凑到鼻子前闻闻，觉得味道有些像关洵给自己的那个，让她更觉得奇怪了。 见朱明玉面露异色，恒王妃问道：“明玉，怎么了？” 昨夜遇到关洵和华傲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王妃的，朱明玉便道：“我在想，冯瑞究竟为何要骗我出去。” 恒王妃闻言，本想说让她不用操心，自己会处理，转念一想，却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她今日在车上就想过了，不过面对恒王妃，朱明玉却有些犹豫，自己并不是原来那个朱明玉，面对这个对她对了解的人，要怎么回答才能让恒王妃对自己的变化不会太过起疑呢？ 略微斟酌过后，朱明玉开口道：“一定有人不想让我见到姨母。”语气里隐隐有怒气。 这个答案并不算很完美，但恒王妃却觉得朱明玉能想到这点，比之前要强了许多，对于她的回答却没有明确肯定，而是道：“后来你是如何逃脱的？” 问起这个，朱明玉则颇为自豪道：“多亏了我聪明，知道他话里有鬼，便从窗户跑了出去。” 恒王妃忍不住笑道：“你聪明的话就不该让汪毅带人去救火，落得身边无人，若是没有窗户，你要怎么脱身？” 这点朱明玉也想过，不过既然她好运的逃脱了，这些便不再是问题，听了恒王妃的话，只能嘿嘿笑了两声，确实她不能总是靠运气，没有十足的把握，总是会有危险。 恒王妃也没再多问朱明玉，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向她禀告，便让人送朱明玉回去。朱明玉出了恒王妃住的朝风院之后松了口气，她的表现算是过关了吧。 坐着两人抬的软椅，朱明玉发现这条路似乎不是去往她原来住的冷月阁的，便问道：“你们这是要抬我去哪儿？” 跟着送朱明玉的是恒王妃身边的圆圆，人如其名，是个珠圆玉润的姑娘，看起来就很喜庆。圆圆听到朱明玉话，解释道：“小姐，冷月阁最近在动土，王妃便把您的住所搬到了暖阳院，着以后离朝风院更近便了。” “哦。”朱明玉应道，却是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到了暖阳院，朱明玉却是喜欢上了这个院子，比榆园要大上一倍，前院有大树，后院有池塘，而且确实像圆圆所言，回来只用了半刻钟，比起原来要绕上一刻钟才能朝风院的冷月阁要近了不少。 朱明玉被人扶着近了正屋，感觉气氛有些凝滞，朱明瑶跪在地上眼睛里有强忍的泪水，丫鬟也跟着跪了一地，而主位上坐着一个姑娘。 她身着桃红胭脂香半臂、绣芙蓉八幅罗裙，头戴牡丹呈祥红宝石花簪，身量不高，五官漂亮无可挑剔，只是稍显方正的下颌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英气，却少了几分柔婉。 见到朱明玉进来，这人便笑盈盈的坐在那里看着朱明玉道：“明玉，可算你盼回来了，不然我都想去繁城把你抓回来了。” 朱明玉不好把手抽出来，笑了下，福身行礼道：“郡主。” 这人正是恒王侧妃苏氏的女儿，被封福柔郡主的云雪。说实话，朱明玉一点都不想她，也不想看到她。 087 下马威（求首订~） 恒王只有正妃孟氏和侧妃苏氏，两人各有一儿一女。云霭和云出白是孟氏所出，云出皓和云雪是苏氏所出。在长女云霭出生的时候，正赶上边关战事吃紧，恒王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在家，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云霭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但是赶上云雪出生时，天下太平，恒王也赋闲在家做了个潇洒王爷，他对这个长相与自己有几分像的小女儿倒是比起长女还用心些，连四岁启蒙开笔都是他手把手教的，这待遇，别说是云霭了，就连云出白和云出皓都没有。 这么长大的云雪在恒王府自然是小公主一样众星捧月，但偏偏有个朱明玉，恒王妃对朱明玉是比肩自己的女儿的。恒王府虽然只有她一个郡主，但是云雪却总觉得一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被朱明玉抢走了，与朱明玉的关系自然好不到那儿去。 所以，对于云雪这套话，朱明玉自然听听就过，她可不记得曾经朱明玉与云雪有多亲密，反而要她回忆起来，这个云雪可是黑过朱明玉几次，看朱明瑶她们，肯定受了自己牵连，是被她借机作伐子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看了眼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圆圆，朱明玉忽然觉得这倒是个机会，让王妃见识下新的朱明玉，便打起了精神应付云雪。 “明玉怎么回去一趟还跟我生疏了，我虽然是郡主，也是你表姐呀，”云雪又对身边的丫鬟道，“还不快起把明玉扶起来。” 云雪身边的丫鬟有些不屑，慢吞吞的走过来，朱明玉撇了一眼，心道。云雪的丫鬟跟主子真是一个德行。 “多谢雪表姐，圆圆姐，扶我一把。” 圆圆见朱明玉不同往日，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要和云雪一争高下，虽然惊讶，但面上不露半分，只照着朱明玉的话去做了。云雪身边的丫鬟看了也就没过来。 朱明玉看了那丫鬟一眼。暗道，我记住你了。 别以为就你会演戏，要说装模作样。其中自己也是个中好手。朱明玉悄悄给了朱明瑶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朱明瑶察言观色的本事一向不错，自然明白朱明玉的意思，便忍住想要张口的念头。忍住眼泪，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身姿笔直，不卑不亢。木棉和木槿见状，自然也有样学样。 见朱明玉对自己占了她的位置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管那跪了一地的人。那里不还有个是她的庶妹吗？既然带来，那感情应该是不错的，怎么就一点都没要找自己算账的意思呢？她那个妹妹也是一声不吭。连张嘴求救都没有，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不过她今日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过去。 “明玉的脚怎么了？”云雪大惊小怪道，像是刚发现一样。 “走路不小心，就扭了。”冯瑞的事情，朱明玉下令让汪毅和属下除了王妃不需泄露，但看起来并没有瞒住云雪，她究竟是从人那听说还是这件事本就与她有关？ “请了大夫看吗？要不要我请御医来帮你看看，别落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就不好看了。”云雪句句话带着关心，却处处戳人心窝。 朱明玉自然不会被她几句话就激得发怒，虽然原来的朱明玉就是这样禁不起刺，没少因为这个和她吵架，但云雪是个惯会做戏又巧舌如簧，单纯的朱明玉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每次最后都变成了她的不是。 “多谢表姐好意，请御医就不必了，我记得你那有冰肌玉骨膏，不知道表姐舍不舍得让小妹用一用？” 去年有一次云雪伤了，就用的这个药，明明受伤比朱明玉重，却比她先恢复，后来她假意去看望朱明玉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个药是恒王特意找来给她的，对各种跌打损伤有奇效。 朱明玉就这么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云雪，你不是想看我笑话吗，不让你出点血怎么行。 云雪微楞，没想到朱明玉扯到了这上面，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不仅不上钩还想坑自己一把？根据这么多年的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朱明玉每次从朱家回来心情都不好，点火就着，所以她才会选择在朱明玉回来这天找她麻烦，却没想到这次她不上当了。 这么多人跪在地上她都视而不见，对自己的挑衅也选择回避，难道真是转了性了？云雪不信邪，她自然不愿意拿冰肌玉骨膏给朱明玉用，便道：“母亲那肯定有更好的药给你用，你何必抢我这药呢？”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要了那药就是故意为难她了，这云雪果然比朱明琇、孔佳怡之流段数高些。朱明玉叹了口气道：“是我强人所难了，知道表姐不舍得还要。” 没等云雪说话，朱明玉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姨母那里有没有冰肌玉骨膏。” 站在朱明玉身后的圆圆答道：“王妃那里没有。” 这个朱明玉还真是长本事了，还想搬来王妃压自己一头！王妃对朱明玉的要求向来言听计从，要是让她知道了，这药哪里还保得住？就算是捅到父王那里，也只会让自己大方些，把药给朱明玉用。若是自己不给，那岂不是落了个自私小气的罪名？给了吧，又实在不甘心。 朱明玉见云雪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纠结，决心再推她一把：“圆圆姐，你去问问王妃能不能找点来，我想用。” 圆圆领命刚要迈步，就被云雪叫住：“你先不要去。” 朱明玉有些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不解道：“表姐还有什么事吗？” 云雪皮笑肉不笑道：“明玉真是愈发机灵了，那药我还能舍不得给你吗？” “那就多谢表姐了。”朱明玉故意忽略她话里的讽刺，道，“我现在脚就有些疼，表姐能派人马上去拿来给我吗？” 云雪很想让她不要得寸进尺，但又忍住了，怎么今日想发火的一直是自己呢？ 不过云雪毕竟沉得住气，便让丫鬟回去取药了，自己则对朱明玉道：“表妹，不是我说你，你的丫鬟真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了，见到我都不知道行礼，让外人看到还不以为恒王府出去的人都是这么没规矩。”(未完待续) 088 不依不饶（继续求首订~） 朱明玉故意顺着云雪的话问道：“哦，是哪个丫头冲撞了表姐？”在场的丫鬟就是木棉和木槿了，她们从小就跟着自己，云雪怎么会不认识。 果不其然，云雪伸手指向了朱明瑶，道：“就是这个，长得就一脸狐媚相，明玉你不是准备让她做陪嫁丫鬟吧？” 朱明瑶刚被云雪进来的架势吓到了，忘了行礼就被她呵斥一通让她跪下了，她本是不想跪的，但是又怕一到这里就给朱明玉找麻烦，便忍着屈辱跪下了，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还这么说自己，不过怕自己哭了朱明玉会更麻烦，咬着嘴唇就要破了也没掉眼泪。 明知道朱明瑶是她的妹妹，还这么故意羞辱她，看着朱明瑶涨红了的脸，强忍眼泪。朱明玉心里很不好受，她本意是想带朱明瑶躲开朱家那群势利鬼，一时倒是忘了王府也不是世外桃源。朱明瑶的懂事更让她心疼，怕给自己添麻烦，连句话都不敢说，这第一天就让明瑶受了委屈还忍气吞声，着以后云雪还不得更肆无忌惮。 朱明玉攥了下拳头，最后还是忍住了，微微一笑，道：“表姐，这是我家里的小妹，第一次来京城有些怯。” 云雪恍然道：“原来是你的妹妹啊，看我这眼神，还以为是你新收的丫鬟呢。” 朱明玉扫了一眼跟云雪一起来的丫鬟，人还真不少，便道：“我家小妹确实不爱出头。表姐身边的丫鬟就不同了，看起来个个像主子。” 云雪闻言看了眼身边的丫鬟，吓得丫鬟差点就跪下认错。 朱明玉却站起来，挪到朱明瑶前面，低声安慰道：“明瑶。是姐姐不好，再忍一下。”说完拉起她的手让她站了起来，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朱明瑶的手很凉，被朱明玉温热的手拉住一时才慢慢觉得暖了起来。听了朱明玉的话这回眼泪是忍不住了，不过还是点点头，温顺的跟朱明玉一起走到云雪面前，向她行礼道：“民女朱明瑶参见郡主。” 云雪伸手虚扶了下朱明瑶。假惺惺道：“真是一场误会了。你既然是明玉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了，我方才口不择言。你可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话都说成这样了，朱明瑶还能说什么，忙道不会。 “你被她错认肯定是穿戴太普通了，看你这簪子。这衣服还是繁城的就样式。”话锋一转，朱明玉指着云雪头上的簪子道。“表姐这是京城的新样子吧，我都没见过。” “珠帘阁最新款，而且只此一件。”云雪点头，她确实故意戴出来给朱明玉炫耀的。朱明玉在京城时最喜欢抢那些独一无二的新款式，为此还跟人闹过。 这种行为云雪自然看不上，但不妨碍她用这个作为契机刺激朱明玉。 没等到朱明玉的羡慕嫉妒恨。云雪却听见朱明玉这么说。 “明瑶，表姐为人最过和善热心不过了。看我伤了脚就把冰肌玉骨膏就给我了，见你戴的这么寒酸，肯定会把自己的簪子送你的。” 说完，朱明玉还看着云雪，道：“是吧，表姐。” 云雪很想告诉她：你做梦吧！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先要走了自己的冰肌玉骨膏，现在还想要自己的簪子，简直就差明抢了！ 被朱明玉的无耻举动搞得有些缓不过劲儿来的云雪还未说话，朱明玉却是眼疾手快的从云雪的头上拔下来那只簪子，道：“我就知道表姐最大方了，不会舍不得。”说完就把簪子插在了朱明瑶的头上。 朱明瑶被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朱明玉对自己悄悄眨眼，她只能低下头掩盖笑意，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对云雪道：“多谢郡主赏赐。” 还真敢明抢！云雪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差点破功，稳住声音道：“明玉，你这是做什么？” 朱明玉装作不明白道：“表姐不是答应了送簪子给明瑶吗？” 她什么时候说过了！云雪很想吼她，但她多年的教育让她选择做个淑女：“明玉为何自己不送明瑶一支？” 朱明玉一点不含糊的把自己手上的羊脂白玉手镯褪下来给朱明瑶戴上，道：“看我这糊涂的，多谢表姐提醒。” 你送她还不都是你们家的！云雪怒视朱明玉，你当我傻啊！ 朱明玉又道：“虽然收了表姐的赔礼，但是这道歉还是不能少，我想表姐出自皇家，又从小在王府长大，肯定不会这么不懂规矩，随意污蔑过人之后还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云雪一听这话，挑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表姐不该向瑶瑶道歉吗？” 见朱明玉神色严肃认真，似乎今天不道歉她就不肯善罢甘休了。云雪一笑，道：“明玉这算盘打的真精明，我今日要是不道歉你又奈我何？” 朱明玉二话不说拿起手边的杯子就朝云雪砸了过去，杯子是满满一杯茶，直接就浇了云雪一身，朱明玉这一下子可没少用力，砸的云雪心口一疼，桃红的衣服上马上就出现了黄色的茶渍。 你不就是等着我沉不住气发火吗？那就让你看看。 云雪反应了过来，怒道：“朱明玉！你敢砸我！”拿了自己的东西不说，还马上翻脸，真当自己是个泥人啊！ 朱明玉冷哼道：“她是我妹妹，你敢再说她一句，就不是泼你一杯茶那么简单了。” 朱明瑶没想到朱明玉会这么说，又怕她和云雪的冲突愈演愈烈，连忙道：“大姐，我没事。” “今日我一定要去母亲那里讨个说法！”云雪说这就要拉朱明玉出门。 朱明玉对云雪哼道：“先道歉，我就去，不然我还跟你没完呢。” 几人正在拉扯中，又有人来了。 “这么热闹也不通知我一声。” 云出白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朱明玉扫了他一眼，就这会儿工夫，他还换了身衣服。 朱明玉一不做二不休，顺着云雪拉着自己的手那边就倒了下去，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对云出白道：“表哥，我脚疼。” 云出白倒也配合，很快入戏，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太医不是说了不让你随意走动吗，怎么还往出走呢？” 朱明玉指着云雪控诉道：“表姐要拉我去见姨母。” 云出白一听，端起了长兄的架子对云雪道：“阿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歹明玉也叫你一声表姐，她的脚伤了，又刚回来，你急吼吼的要拉她出去干什么。” 不管怎么说，云出白都是大哥，云雪自然不能和他顶嘴，却是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道：“大哥，你看，明玉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泼了我一身，这衣服还是皇祖母赐的呢，这可怎么办啊。”说着，她也要哭了。 云出白也不好说了，给朱明玉一个眼风，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自己解决。(未完待续) 089 救场 不就是哭吗，谁不会。朱明玉的眼泪更是来的迅速，立刻哭诉道：“今日回来表姐就处处为难，表哥，你去向姨母说一声，我这就要回家。”说着便要起来要走。 朱明瑶被朱明玉这一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帮忙扶着朱明玉，木棉和木槿也站了起来，不过云雪带的丫鬟多，她们两个被挤到了外围。 真要是让朱明玉走了，自己可不得落了个欺负人的罪名。云雪没想到她今日会这么难缠，再折腾下去，别说自己的目的达不到，恐怕真到了王妃那里，自己也没理了。 没等云雪反驳，暖阳院又来了三个人，朱明玉本就是对着门口坐在地上的，首先看到了来人。领头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看起来不到二十岁，梳了个燕尾髻，身着边角绣玉兰的烟霞色缎面衣裙，头戴羊脂白玉兰花步摇，虽然容貌只是中常，但如若凝脂，细如白瓷，加上这身装扮看起来端庄大方让人看起来很是舒服。 这人朱明玉并不认识，不过看她的年纪和打扮也猜到了，她是云出皓的妻子，闵知兰，两人早有婚约，在去年底成的亲。闵家是福州大族，闵家开办的茂修书院更是南部最知名的学府，去年名噪一时的状元和探花均是来自茂修书院的学生，闵知兰正是现任山长的小女儿。 闵知兰进门看到就是朱明玉坐在地上，忙过去道：“怎么坐在地上了。”说着便跟圆圆一起把朱明玉扶到椅子上，像是丝毫没注意到进门时两方紧张的气氛。 就算是猜到了她的身份，朱明玉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疑惑道：“这位是？” 圆圆在一旁提醒道：“这是二少夫人。” 朱明玉做恍然状，连忙告罪道：“原来是二嫂。小妹方才失礼无状，还望二嫂见谅。” 闵知兰对朱明玉一笑，道：“明玉多礼了，你我并未见过，自然不认识，我不过是听说你回来了，便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大哥和阿雪也在。” 云出白点点头算是应了。云雪被这一打岔，倒也冷静了许多，不想再与朱明玉纠缠。便道：“大哥，二嫂我先回去。” “表姐慢走，不送，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药。” 云雪瞪了朱明玉一眼。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就那点东西。也值得她惦记着，不过还是应道：“我没忘，等下让人给你送来。” 闵知兰看了眼朱明玉的脚，道：“确实肿得有些厉害。其实这种伤也不能一味就靠养着，适当的活动有助于康复。” 朱明玉道：“多谢二嫂。” 闵知兰并不是空手来的，拿过丫鬟手里的盒子道：“去年没见到你。我这也为你准备了东西，这才有机会给你拿过来。” “二嫂真是太客气了。”朱明玉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六个娃娃玩偶，憨态可掬，很是可爱。 “真好玩，二嫂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朱明玉对娃娃一类的玩具早就过了喜欢的年纪，不过她知道原来的朱明玉确实有不少这样的玩具，但没想到闵知兰也提前打听了她的喜好。 闵知兰微笑道：“你喜欢就好。” 东西也送了，两人也不熟，没什么可说的，闵知兰便带着人走了。朱明玉这么一看，觉得闵知兰十有*是知道云雪在这里，怕她惹麻烦才过来的，这东西一看就不是给自己准备的，恐怕是她的嫁妆里的，也难为她临时能找到这么合适的。 等她们走后，云出白看着朱明玉啧啧称奇道：“表妹真是出息了，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哭。” “表哥过奖了，姨母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吗，怎么有工夫过来？还不回去吗？”朱明玉不信他是恰好来看自己的，他身上这件衣服明显有些旧，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而且明显衣服有些瘦，难得他还能把自己塞进去。 云出白扫了眼周围，做心痛状，道：“你过河拆桥，好狠的心。” 朱明玉懒得和他斗嘴，来了也没见他有什么用：“还有句话叫卸磨杀驴，表哥要做那驴吗？”知道了云出白和华婳有婚约后，朱明玉就打定主意要让他远离木香，所以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云出白知道朱明玉脾气不好，又受了云雪的气，也不跟她计较，道：“越来越伶牙俐齿了，算了，我走，不在你面前碍眼了。”他扯了扯有些紧的衣服，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胖了。 这时，文嬷嬷和姜嬷嬷回来了，她们之前一直在带人收拾朱明玉的行李等物品，还有朱明玉原来在冷月阁的东西，搬出来放在了库房，也得让姜嬷嬷去看看，把需要的东西搬过来。 见就两人回来，云出白这才走了。姜嬷嬷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了云雪，见她沉着脸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问道：“小姐，郡主方才来过了？” 朱明玉让木棉和木槿站起来，文嬷嬷则是看向了圆圆，圆圆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看自己。 “嬷嬷不要担心，表姐不过是送了点东西给我，心里不太痛快罢了。” 姜嬷嬷和圆圆离开后，不用朱明玉吩咐，木槿就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着重突出了朱明玉的机智勇敢，听的朱明玉都觉得自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朱明玉明白，自己今天这几下其实根本上不了台面，有更聪明的办法让云雪哑口无言，自己怕被王妃怀疑选了个最笨最直接的，畏首畏尾，最后还是让明瑶受了委屈。 见朱明玉若有所思，朱明瑶也静静坐在旁边，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姜嬷嬷带着丫鬟都退了出去。 朱明瑶这才道：“大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不要把我送回繁城去。”虽然刚才被云雪奚落她觉得很委屈，但是这里还有朱明玉护她，回了朱家，没了姨娘，又有谁会在乎她？ 听了朱明瑶的话，朱明玉心里更不好受了，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送你回去，是我护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未完待续) 090 年龄差 云出白离开了暖阳院，却没走远，在回暖阳院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看到要等的人终于出现，立刻就窜了出来，把木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吓到了？”云出白拉了一把往后倒退得有些猛，差点仰过去的木香。 看清了是云出白，木香藏在袖子里的手才松开，立刻恢复了平日的沉静模样，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胳膊，福身像云出白请安：“世子爷。” 云出白皱眉，扯着自己的衣服道：“我穿这件你也认不出来吗？” 木香头都没抬：“世子爷若是没事，奴婢先告退了。” “不许走。”云出白再次拉住木香的胳膊，这次木香没有挣脱开。 路过的小丫鬟看到是云出白和一个丫鬟拉拉扯扯便赶紧躲开，绕道而行了。 云出白无奈，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为什么不来找我？” 木香依然语调平板，不带任何感情，道：“奴婢不明白世子爷的话。” “我知道你怪我当初没表明身份，但你留在明玉身边难道不是为了找我？” 木香这回却是偏过头去，道：“不是。” “对不起，在出事之后我没有去找你，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朱明玉被丫鬟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远远就道：“表哥，你又缠着我的丫鬟做什么？”她听到小丫鬟说云出白在路上与一个丫鬟撕扯便赶紧带人出来了，果然是木香。她是不知道两人之前有什么纠葛，但在朱明玉看来，云出白劣迹斑斑，绝非良配。 见朱明玉这样还出来碍事。云出白真的很想教训她一下，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但他确实又惹不起她，在他娘心里，把她比自己看的重。 “我走了，你别唠叨了，也不许去跟我娘告状。”云出白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心里却在哀叹。做世子做成这样。他恐怕也是独一份了，太失败了…… “算你跑的快。”朱明玉看他的样子也有些好笑，这个表哥虽然花心。但其实也挺可爱的。 木香什么也没说就跟着朱明玉回去了，心里却是起了波涛。 步散离开了恒王府并没回太医院，而是绕弯去了小石头胡同的一家小酒馆。酒馆不大，只有老板一个人。这个时段没什么客人，听到门帘上的铃铛响了。在柜台后打盹的老板走了出来，忙挥着毛巾擦干净一张桌子道：“客官要点什么？” “面。”步散依然简洁，不过却是坐到了老板擦干净的另一张桌子旁，坐姿笔直。 “好嘞。”老板有些奇怪。要擦那张桌子却被步散拦下，便去后厨下面了。 没一会儿面就上来了，粗细均匀的面上撒着几片牛肉。汤里飘着油绿的葱花，看着很让人有食欲。不过步散却没动筷子。 老板有些纳闷。不过怪人年年有，他也没在意。 待到面有些坨了，又有个人进来了。 见到这人，老板立刻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笑容满面道：“好久没见你了，关兄弟。” 来人正是关洵，他点点头对老板道：“是啊，出去了一阵子。”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直缀，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老板问道：“还是一碗面吗？” 关洵刚想说是，坐下之后看到步散面前摆着一碗，忙道：“已经点了。” 老板恍然，原来怪人在这里等的是关兄弟，便又回了柜台后面打起了盹。 见关洵拿起筷子要吃面，步散开口道：“迟了。” 关洵拿筷子的手顿了下，皱眉道：“我是看出她是中毒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深了。” “面。”步散似是鄙夷的看了关洵一眼。 “哦，不是人没治就行。”关洵对步散的眼神视而不见，松了口气，“师兄，你说话还是这么讨人厌。” 步散从鼻孔哼了一声道：“人也够呛。” 这回关洵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开始吃面，虽然吃的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但看他却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一样享受。关洵的吃相并不难看，反而能看出从小教养良好，不过他的速度也很快，没几下就干掉了一碗面，等碗放在桌上的时候里面干干净净的。 关洵擦擦嘴道：“她的食量比一般人大，我试过她的脉象有些过慢了，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中毒，只能请师兄出面确诊下了。” “胎中带毒。” 关洵若有所思道：“玉珊瑚的毒对她无效原来是因为这个，要多久能根治？” “三年。” “要三年，有些长。” 关洵一般不会求自己办事，找上自己却是去看一个小丫头，确实有些奇怪。步散看了看关洵，难得问了句：“要她？” “嗯，我也不能一直不成家，师兄年纪也不小了，就没考虑过吗？” 步散骂道：“十四，禽兽。”虽然后两个字经过他平板的强调说出来一点力度都没有。 关洵辩解道：“我们是差了几岁，也不算太大吧，况且阿默很喜欢她。” “禽兽。”步散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起身走人了。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弟，简直是人生之耻。 关洵有些莫名其妙，摸摸头，扬声道：“杨哥，再来一碗。” 被惊醒的老板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关洵疑惑问道：“夫妻二人要是差八岁很多吗？” 老板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答道：“八岁哪里算多，街口那个卖猪肉的老王头娶了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媳妇，关兄弟这么一表人才娶个小八岁的算什么。” 被老板这么一说，关洵总算是踏实了些。 这么一段插曲朱明玉自然不知道，不过晚上吃药的时候她仔细比对了下关洵给和步散的药，确实是一种。朱明玉有些疑惑，难道说这里的跌打损伤药都是这样的？至于云雪的药，被她给了朱明瑶，让她擦膝盖。 夜里，因为白天木槿和木棉被为难了一通，朱明玉让她们两个早点去休息了，由木香值夜。 朱明玉琢磨着这些天的事情，究竟是谁总跟她过不去？ 黑暗中，木香忽然轻声问道：“小姐睡着了吗？” 听到这话，朱明玉立刻机灵了起来，道：“没有。”看来木香是准备和自己坦白了。(未完待续) 091 夜谈 感觉到朱明玉语气里的期待，木香有些想笑，她怕是一直想问，但忍着，就是等自己说呢，灯已经熄了，在黑暗的环境下还比较容易开口。 “其实我姓夏……” 听到这句，朱明玉在黑暗中点头，果然没错，木香是夏家遗孤。 这不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夏家镇守边关多年，战败失利，有人密保朝廷说夏将军里通外国，皇帝一怒之下便血流成河了。 木香讲的声音不大，也没什么起伏，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每个朝代都发生过的故事。至于那个写了密报害得木香家破人亡的人，木香并没说，朱明玉问道：“你不想找那个人报仇吗？” “没有。”那个人不过也是一把剑而已，若是报仇，应该向拿剑的人，当然这话，木香并没有说。 朱明玉觉得木香并没有说谎，她的身上感觉不出一点戾气，有的只是平和，不知道她这七年经历过什么，为何能如此平静。至于报仇，她也明白，恐怕什么密保什么只是个由头，决定还不是建武帝做的。夏将军的威名她也知道，到木香的父亲那里已经是四代从军了，在军中的威望自是不用说。当皇帝的自古疑心就重，年纪越大越不信任何人，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也不稀奇。 不过想到木香本是个将军千金，现在却落到给自己做丫鬟，这反差不是一般的大，朱明玉有些唏嘘。 些事情木香肯定也是有选择的的告诉自己，于是对于这个问题朱明玉不再追问：“你当丫鬟实在太委屈了，若是你有别的路跟我说，我不会拦你。” “多谢。我觉得在你身边也没什么不好，衣食无忧，还有人护着，比我在外漂泊好的多。” 听木香语气轻松，朱明玉也笑道：“本小姐一直有侠义之名，不然你当初为何不拦别人的车，偏偏拦下我的。” 对于朱明玉的自夸。木香也习惯了。不过听到还是想笑：“其实，那真是巧合。” “真的？”朱明玉还有些不太相信，她猜到木香的身份后以为她是想为夏家平反。后来觉得云出白和她之间有故事，又想她会不会是想找云出白帮忙。但是几次却都是木香躲着云出白，似乎半点没有想要和他扯上关系。 “真的，我当时就要被买进青楼了。不逃不行，听说朱家有人来上香。便去了。”说起这个，木香也有些郁闷，她若是知道这个朱家小姐是云出白的表妹，她肯定选择另外一辆车去求救。 “是哪家人要卖了你？告诉我。回去帮你出气。”收过现代教育的朱明玉很不能接受这样的逼良为娼。 “都过去了，就算了吧，那家也是花钱买了我的。也有权卖掉。”对于过去的遭遇，木香显得很淡定。 朱明玉就喜欢她这样宠辱不惊的大气范儿。云出白被她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于是八卦道：“你和我表哥之间是怎么回事？” 木香却是沉默了，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 “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其实朱明玉更好奇的是这个，云出白这么个花名在外的人，难道也有着纯情往事？ “其实也没什么，他年少离家出走，偶然到了边关，做了我父亲麾下的一名小兵，我那时跟着母亲去边关看望祖父和父亲，我们就是那时认识的。”木香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朱明玉比云出白小了不少，云出白少年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对他离家出走的事情并没什么印象，不过肯定不会是木香说的那么简单。 “表哥若是还来烦你，就告诉我，都要定亲的人还这么拈花惹草。” 木香对于云出白定亲的消息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让朱明玉有些失望，难道云出白这次真是单相思了？忽然心里又同情起他了。 “多谢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木香不打算继续说了，虽说跟朱明玉讲了这些之后她觉得有些轻松的感觉，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 听到木香又恢复了对自己的称呼，朱明玉还有些意犹未尽，就说这么多，完全不够听啊，回头去问问云出白好了。 朱明玉这边没睡呢，恒王妃也没休息呢，云雪与朱明玉起冲突的事情她自然之道了，想起圆圆描述的当时情形，还是叹了口气，对陪在身边的文嬷嬷道：“明玉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文嬷嬷安慰道：“奴婢倒是觉得小姐比之前懂事了许多，您也不用着急，年纪大了，自然懂事。” “希望如此吧。”恒王妃道，“王爷总说我溺爱明玉，他何尝不是溺爱阿雪，明玉刚回来，知道她脚伤了还去找她麻烦，明玉那个庶妹倒是个懂事的，难怪明玉会带她一起来。” 文嬷嬷笑道：“王妃，奴婢倒是觉得王爷这话没错，您也不能护着小姐一辈子，她总归还是要嫁人的。” 说起这个，恒王妃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是自己保护的太好了，让她不知道人世险恶，不然也不会惹上那个人，只能嫁到朱家，年纪轻轻就没了。 “我本想让明玉嫁给出白，在我身边，至少我能再护她些年头，我不在了，出白也不会亏待她，谁知道她偏偏看上了华家的，出白更是个不省心的，你看他下午来找我说什么，要是让他娶华婳，他就出家去做和尚。”想起这件事，恒王妃还是觉得头疼，她事事为两个孩子打算，但偏偏两个都不领情。 朱明玉的年纪尚小还有的打算，云出白这个年纪，有些同龄人都当爹了，想到去年小他两岁的云出皓都成亲了，他还没个着落，也难怪恒王妃着急。 云出白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却是个不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若是逼急了，还真能说到做到。 文嬷嬷也是看着云出白长大的，自然也清楚他的脾气，便劝道：“依奴婢所见，这件事还是缓缓吧。” “也只能这样了。”(未完待续) 092 赔罪 第二天一早，暖阳院就来了人，领头的是苏侧妃和云雪，后面跟着八个丫鬟手里就没有空着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就进来了。 苏侧妃的五官和云雪看起来有几分相似，但是长在她那张脸上就显得美丽动人的多，光从容貌上看，朱明玉都不得不承认恒王妃是输给苏侧妃的，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苏侧妃是太后亲自为恒王选的，本是做为正妃候选的，最后只落了个侧妃的身份，由太后亲赐封号为茹，在王府里人都称一声茹夫人。 朱明玉本在床上靠着消食，听到云侧妃来了，连忙让木棉扶着自己起来，在云侧妃进来的时候恭敬行礼。不过朱明玉的话还未说完，苏侧妃就快步过来扶住朱明玉，让她坐下，顺势坐在她身边，关心道：“都这样了，还弄这些虚礼做什么，好好坐着，我今日是带阿雪向你赔罪来了。” 云雪倒没有丝毫不情不愿，而是诚恳的对朱明玉道：“明玉，昨日是我不好，还有明瑶，昨日我不知道你是明玉的妹妹，冒犯了你，请你们原谅我这回。” “我昨日已经教训了她一顿，”苏侧妃自责道，“这孩子被惯的无法无天，有我教导无方的过错，我也要向你们姐妹二人赔礼了。” 说着身后的八个丫鬟就打开了盒子，朱明玉扫了一眼，呵，可真算一份厚礼了。她自是做惶恐状道：“夫人的话太过严重了，昨日本就没什么大事，表姐也不过是知晓我回来，特意来看我，还送了治疗扭伤的药给我。哪里有什么矛盾。” 这母女两一早来就跟自己面前唱起了戏，拿这么多东西，搞这么大排场还不是做给人看的。说是道歉，话里话外不还是在暗示云雪在恒王心中的地位，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认了这声道歉，有什么矛盾，都是捕风捉影。昨日云雪挑衅欺辱朱明瑶的事情恒王可能不会在意。但是苏侧妃这么兴师动众带着人给自己道歉，他估计就不会视而不见了，怎么说这是恒王府。是云雪的家，她一个外姓人难道还比郡主金贵吗？ “不过您这礼物太重了，又是人参又是鹿茸的，我们年纪小。怕是虚不受补啊，要说道歉。我还要向表姐道歉呢，昨日回来匆忙，什么都没收拾好，都没好好招待表姐。” 苏侧妃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宅心仁厚。阿雪这脾气就是太像王爷了，直来直去的，难得你们姐妹宽宏大量。” 朱明瑶也反应了过来。附和道：“夫人您误会了，郡主昨日并未冒犯我。是我没表明身份，让郡主认错了。” 朱明玉看着云雪道：“您过奖了，我看表姐这性子好，磊落直爽，一般人还学不来呢。” 被夸到的云雪觉得朱明玉在讽刺自己，笑的有些不自然，道：“明玉不要夸了，我的脸都要红了。” 这回轮到朱明瑶脸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有些羞耻。朱明玉不信她不知道朱家那点破事，这拎出来说哪儿是夸人更像是暗讽，不过人家表情真挚，那表情就像是真的那么认为。 苏侧妃拉过朱明瑶的手，赞道：“真是个可人的姑娘。”又对朱明玉道，“你们朱家的姑娘都生的一副好相貌好休养，一看便知家风正派。” “夫人也是教导有方，表姐做事大气坦荡，一看便知不凡。”要说夸人，朱明玉自认也不会输，总归捡着好话说呗。 “我和明瑶第一次见，也没准备什么。”苏侧妃说着便拔下自己头上一支凤钗要给朱明瑶插上。 那支凤钗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才能戴的，朱明瑶就算是要拿了也不能随便戴，戴了那叫僭越。这一大早给人添堵来下套，朱明玉也是烦了，笑着把朱明瑶拉到自己身边，躲开了苏侧妃的手，道：“夫人太过客气了，您这写丫鬟手里就没空着的，这么东西都送了，哪里还叫没准备，再收了您的钗我们岂不是太不知分寸，若是让姨母知道了又要说我没规矩了，您就收回去吧。” 苏侧妃微笑道：“明玉这次回来长大了不少。”到底还是把凤钗插回自己的头上了。 朱明玉嘿嘿笑了两声，道“是么，姨母也夸我长进了。”这个样子倒有些孩子气了。 “那这些东西你可不能拒绝了。” 总归她们不会带着东西回去，收就收了，到时候她再找机会送出去，于是朱明玉道：“多谢夫人，那我们就敬谢不敏了。” 朱明瑶一向跟着朱明玉有样学样，也恭恭敬敬的向苏侧妃和云雪道谢。几人又是客气一番，苏侧妃这才带着云雪起身，拦住要下床的朱明玉道：“让明瑶送我们就好，你好好养着，别乱走动。” 朱明瑶送苏侧妃和云雪到了门口，苏侧妃拉着她的手道：“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了，阿雪也没什么同龄的玩伴，得空多到露秋院跟阿雪坐坐。” 云雪也道：“明瑶，一定要来啊。” 朱明瑶道：“夫人和郡主抬爱了，等大姐的脚好了，我们一定过去。” 终于送走了两尊大佛，朱明玉对回来的朱明瑶道：“她们要是让你过去坐坐，可别轻易应了下来，就说我脚伤行动不便，要在我身边照顾。方才她给你的钗我记得是太后赐的，若是你贸贸然接了，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了，她们给的东西你也要注意，就说我不让你要，全部拒了。” 朱明瑶笑笑道：“大姐，我知道。” “这两个，真是一早上就不让人消停。”朱明玉抱怨道，“跟她们折腾完我又饿了。” 姜嬷嬷对朱明玉的大食量已经有了准备，连忙让人去再端来些，木香则拦下姜嬷嬷道：“小姐的食量是有些大了，早上已经吃了不少，还是等中午再吃吧。” 木槿也道：“可不是，小姐吃了这么多也没见长胖。” 木棉却是端着水和药过来了，道：“小姐，该吃药了。” 都不让她吃那就别吃了，朱明玉叹了口气，道：“我看你们才是主子，都不听我的话了。”(未完待续) 093 夫妻 苏侧妃和云雪来探望朱明玉的事情，恒王妃听说之后，对朱明玉的处理还算满意，并未过去问询，而是对文嬷嬷道：“西苑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西苑是苏侧妃住的地方，恒王妃背后便这么叫她。 “去问问她都送了什么，去库房翻一倍给她还回去。” 对于恒王妃赌气似的做法，文嬷嬷倒是习以为常，应了声便安排了丫鬟去问，然后由她亲自送去西苑。 苏侧妃自是不收，对文嬷嬷道：“嬷嬷，你说姐姐身边的老人了，麻烦帮我跟姐姐解释下，我去看明玉没有别的意思，都是阿雪不懂事，她这还了这么多我怎么有脸收。” 文嬷嬷也是为难道：“夫人，您也知道王妃的脾气，那是说一不二，奴婢若是今日办不成也就不要回去了。” “这样，我和你一同回去与姐姐说清楚吧。” 对这个提议文嬷嬷并未阻拦，不过苏侧妃到了朝风院，王妃却是让丫鬟在外面称她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见。 恒王妃的闭门羹苏侧妃也不是吃了一次两次了，听了丫鬟的话也不离开，而是就站在院子里等着。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直等到恒王回来。出身行伍，现在还有些公职在身的恒王并不是天天都回来。 他身材高大魁梧，虽然是快五十的人了，却没半根白发，只是头发很不听话的有些直立着，胡子刮的很干净却还是能看出青茬。 恒王的容貌说不上多英俊，云雪有些方正的下颌就是遗传自他。不过自带英伟强悍的气场，让站在他身边很容易有压迫感。 苏侧妃规规矩矩的给恒王行礼，只是腿站的久了有些发抖。一个不留神，差点跌倒，恒王伸出一只手就扶住了她，道：“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等她。” “王爷，您不必管我，妾身没事。”苏侧妃坚持要见到恒王妃才回去。 恒王无奈。便道：“我送你回去。”随后不由分说的带着苏侧妃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圆圆叫醒恒王妃，道：“王妃，王爷带着茹夫人走了。” 恒王妃还有些没睡醒。靠在临窗的卧榻上发起呆来。恒王回来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坐到她身边，问道：“今晚吃什么？” “我不饿，你随便吧。”恒王妃语气冷淡。一副不想搭理恒王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状况，恒王自然不是第一次遇到。应对起来倒也很有经验，径自点了几个菜吩咐人去做。菜上的很快，期间恒王妃对恒王一直视而不见。 看到上桌的菜后，恒王妃瞥了一眼恒王。道：“怎么每次都是这几个菜。” 恒王笑道：“清焖莲子、茄汁鱼卷什么的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扫了一下桌子上的菜，恒王妃问道：“小葱拌豆腐呢？” “那是我的，清口。” 恒王妃不说话了。两人默默开吃，恒王确实守信。只吃那一道菜，其余一概不动。他们吃饭的时候也不用丫鬟在一旁布菜伺候，王妃的菜都是恒王给夹的，她只用吃就可以了。有一道炙烤青鳞鱼，刺比较多，恒王都是挑干净刺再给妻子放到碗里的。 丫鬟对此也是习以为常，半点不觉得奇怪，这一顿饭恒王没吃多少，王妃放下筷子，他也停箸了，丫鬟这才上前收拾，伺候两人洗手漱口。 “走，出去消消食。”恒王站起来向王妃伸出手。 恒王妃没动弹，道：“你又没吃多少，有什么食可消的？” “我发现你每次生气时候胃口都很好，这次一定又吃多了。”恒王也不等王妃伸手了，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出了门，恒王妃不干了，想要挣脱开恒王的手：“放开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这成何体统。” “老夫老妻就不能拉手了，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恒王妃无奈，也只能随他去了。朝风院是恒王府位置靠东的一出院子，后面就是花园，两人便去了那里散步。见到他们来了，本来有几个在花园里逗留嬉闹的小丫鬟也连忙请安告退了。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走着。 这种类似的戏码演了二十多年，不管什么样的状况，恒王都是一种解决办法。其实恒王妃心里并没有多少气，即使生气也不是对恒王，况且她早就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对于西苑的那些小伎俩她是没看在眼里的。她不光是恒王妃，更是这个男人的妻子。 这也是她每次配合丈夫的原因，虽然自己早就不喜欢吃那几道菜了。 见妻子的步速慢了下来，恒王也配合的慢了下来，看来今日自己的表现又一次过关了。他心中莫名有种踏实而自豪的感觉，女人嘛，就是这么好哄，至于为什么生气，那他并不关心。 “冯瑞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了。”恒王很清楚说什么能引起妻子的注意力。 果然，听了这话，恒王妃偏过头来，问道：“那线索断了？”想到明玉也行被盯上了，她就放心不下。 感觉到妻子的紧张，恒王安慰道：“我让人盯着呢，你不必担心。” 恒王妃叹道：“嗯，隔了这多年，这么远，他竟然还是没忘。” 恒王则不屑哼道：“竟敢把手伸进我恒王府来，等我回头打上他家，教训他一顿。” 被他自信笃定的口气逗的有些想笑的恒王妃再难板着脸：“大言不惭，你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吗？” 恒王不服气道：“你就等我信儿吧。” 这么一闹，再别扭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恒王妃便道：“累了，我们回去吧。” 恒王自然没什么意见，不过肚子倒是提出了异议，咕噜噜的响了起了。 “回去再吃点，想吃什么？” 听这意思是要亲自下厨了，恒王有些喜出望外，一边念叨着要吃的一边拉着恒王妃往回走了。 等他们离开，朱明玉和木棉才从距离他们不远的凉亭后走出来，她不过是觉得脚伤不严重，饭后便出来活动一下，没想到远远看到恒王和王妃过来，担心王妃不会责备自己不注意，朱明玉便带着木棉赶紧躲到了亭子后。 朱明玉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孟氏当年究竟惹上了谁？(未完待续) 094 药方 朱明玉的脚恢复的很快，虽然走路还有些慢，云雪这些日子也很消停，倒真是一副像和朱明玉交好的样子，隔两天就会过来看朱明玉。 对于那天在花园听到的只言片语，朱明玉问过姜嬷嬷，却是一无所获，她跟着王妃离开孟家的时候，孟氏比朱明玉现在还小几岁，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从未惹到过什么麻烦。 朱明玉本想找云出白问问，没想到他也是迅速，跟恒王妃表明态度后，见王妃没表态，没两天就偷跑了，连说一和不二都没带。这让恒王妃也担心了起来，除了十年前闹别扭那次，他这还是第二次这样，一声不吭，人都不带就出去了。 朱明玉自然也听说了云出白的事迹，问木香：“真的不考虑了吗？” 自从那次与朱明玉交了部分底之后，木香倒是比之前看着活泼了些，听到朱明玉的话，也不再装作不懂，道：“奴婢想留在小姐身边。” 两人这对话让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木槿醉沉不住气，问道：“小姐和木香姐再说什么？”她觉得小姐和木香之间有很多秘密，偏偏自己一个不知道，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很不高兴。 “没什么，木香不嫁，但木棉的亲事我看要开始准备了。” 被点到名的木棉脸一下子红了，木槿听了这话也忘了刚才的不快，立刻高兴起来，叽叽喳喳的跟朱明玉说起了陆平让她打探自己口风的事情。 于是就这么半天，把木棉的亲事敲定在了过年之后。 蔡家的、张家的和良辰过了几日也来到了京城，朱明玉禀明了王妃，留下了良辰在王府里做事。把那两家人都先安排到京郊她的庄子里，那个庄子也是恒王府早就给她备下的，准备作为嫁妆的一处产业。要说恒王妃对自己真是没话说，不过朱明玉惆怅的是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呢？ 转眼就到了步散复诊的日子，步散很是准时，这次是来的暖阳院，恒王妃并没过来。诊脉过后。步散也没说什么。而是又给了朱明玉一瓶药。 朱明玉觉得步散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带着一股怜悯，又看到那药还是上次的，忍不住问道：“请问步太医。我是得了什么病吗？” “没。” 这话朱明玉可不信，继续追问道：“步太医和关家的二公子认识吗？” 听到她问起关洵，步散的表情有了些变化，显得更加严肃刻板了。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对朱明玉道：“莫信他。” 朱明玉一愣。怎么这个步太医对关洵的评价如此之低？步散也不准备留在这里回答问题了，便起身告退。 步散出了暖阳院又去了朝风院向恒王妃汇报朱明玉的情况，对于朱明玉中毒的事情自是没提，只道她有些不足之症。需要慢慢调养。恒王妃听了这话自是仔细问询了一番，才放步散离开。 朱明玉让良辰等在门房，见步散离开便跟上去。她觉得这个太医不光是性格古怪。做事也很奇怪。她的脚明明没事了，却还让自己吃药。又让自己不要相信关洵。 六月的京城已经热了起来，良辰跟在步散后面时不时擦着汗，还要小心不能被发现。出了恒王府之后步散并未回太医院，而是去了几家药铺，出了的时候手里便提上了几包药。 良辰不敢放松，等步散出了药铺，便进去问方才步散进去抓了什么药，伙计见他年纪小，便不理会，良辰气闷，也只能作罢，怕跟丢了步散连忙出了药铺。 步散就这么走了整整一下午，道后来良辰已经是勉强才能跟上了，但步散还是闲庭信步一般，缺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终于，他上了一家茶楼，良辰年纪小，穿也不好，便没准备跟进去，想在茶楼对面的胡同里等着。没想到步散却是忽然回头对他道：“来。” 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良辰知道自己这是暴露了，有些懊恼，不过还是跟了过去。 步散上了二楼，坐下来，点了壶茶，几样点心。他是没动，而是伸手示意良辰可以吃了。 没想到这个怪人会请自己吃东西，良辰也不客气，跟了半天，他真是又渴又累，但是看看对方，穿着长衫却是半点汗都没有，让良辰暗暗称奇，难怪小姐让自己跟着他。 见良辰吃完了，步散指着他抓的几味药道：“带走。”看良辰没动静，步散又说了一句，“走吧。” 自己被发现了，也没办法继续跟着了，良辰道谢后便拿着药回去复命了。朱明玉看着这几包药很是奇怪，不会是知道被跟踪了故意耍她吧？ 朱明玉灵机一动，让人把药放到一起熬了，等药端上来之后，朱明玉闻了闻，这味道和步散给自己的药差不多，知道了药方，也就能推测出自己得了什么病了。 因为有药，找大夫辨认就容易了些，得到的结论都是，这是清热去火的药材，并没什么特别。 朱明玉的脚好了之后，云雪就不止一次提起好久没打马球了。对于这个提议，她是敬谢不敏，虽然原来的朱明玉喜欢打马球，但是她前世就是运动白痴，让她打球肯定是灾难，而且跟云雪一起打球，总觉得不踏实，万一场上她下了黑手，自己可就没地儿说理了。 云雪似是看出了朱明玉的顾虑，便道：“我知道你的脚还需休养，不过我们打球你也可以在旁边看着呀，我都越好了，就在这月十六，你可一定要来替我鼓气呀。” 要是做拉拉队，朱明玉还是能接受的，便应了下来，云雪又对朱明瑶道：“明瑶要不要试试，很好玩的。” 朱明瑶也不喜欢这种运动，摇头道：“多谢郡主好意，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还有几天呢，我教你。” 朱明玉替朱明瑶拒绝道：“明瑶胆小不敢骑马，多谢表姐好意了。” 云雪遗憾道：“那就算了。”倒是没再勉强。 朱明玉和朱明瑶都松了口气。 很快到了六月十六，一早云雪就派人来叫朱明玉姐妹二人过去，到了球场，朱明玉看到已经来了几个人，倒都不陌生。 还没等朱明玉对上号，就有个一身红色骑装的姑娘走上前来，把球棍戳在朱明玉面前，道：“没想到你还敢回来。”(未完待续) 095 一战泯恩仇（上） 看到她，朱明玉愁的是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对头，原来的朱明玉能平安长大也真是奇迹了。 这上来质问朱明玉的姑娘是当朝长乐公主，闺名云罗。建武帝有三个儿子，却只有这一个女儿。是建武帝最小的孩子，上面又有三个哥哥，可谓真正的天之骄女。 本来朱明玉与她也没什么往来，不过是在宫里碰到过几次，两人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要说结怨也是因为打马球。朱明玉是个马球高手，就是球风太独断独行，不懂配合，很容易就被人围攻却没人解救。 朱明玉从来不是轻易认输的性子，被人撞了自然回击，伯昌侯家的三小姐宗思慧掉下了马，摔断了腿。 事后恒王妃带着朱明玉去了伯昌侯家看望，不过宗思慧是伯昌侯家庶女，自然不会因为她得罪恒王妃，况且打球本就避免不了这种事故，所以并未追究。 不过这件事并未揭过去，那次比赛宗思慧是和云罗一队的，在云罗看来，朱明玉这就是仗势欺人。最讲究公平的云罗十分看不惯朱明玉的所作所为，便想找机会提宗思慧出头，没想到朱明玉没多久就回了繁城。于是这次听说朱明玉回来了，便应了云雪的邀请。 “参见公主，我今日是来观战的，绝不参赛。”朱明玉瞥了眼云雪，这云罗能来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云罗没想到朱明玉会这么平静，在她印象里，朱明玉一直就是嚣张的目中无人的，不过这样也不能改变她过去的所作所为。便道：“哦，你不是一向喜欢打马球吗？” 打马球和算是原来的朱明玉最喜欢的一向运动，若是真的朱明玉在，肯定不会这么说。 “我脚伤了，还未养好。” 云罗道：“可惜了，我倒是想让你今日参赛，若是你赢了。我便不再追究你伤人的事情。若是你输了，以后都不许再打马球。” “不必这么麻烦，我以后都不再打球了。”长乐公主喜欢替人出头的爱好她也是知道的。对于那次的事故，她并没觉得有任何愧疚，那次宗思慧故意用球杆打了她那匹坐骑的眼睛，若不撞她下马。恐怕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云罗却不同意了：“不必，我做事最讲公平。我们以实力论输赢，你这么认输我岂不是胜之不武。” 云雪也没想到朱明玉会这么避而不战，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怂恿脚伤刚好的朱明玉应战，便道：“不如再约个日子，等明玉脚伤痊愈再来比试。” “不如表姐替我出战。输赢都算我的。” 云雪一愣，反驳道：“明玉。公主是要和你比试，不是我呀。” 云罗鄙夷道：“让五姐替你出战，朱明玉亏你想的出来。” 朱明玉并未真想让云雪替她出战，不过是想刺刺她，别以为她那点小心思自己看不出来，便道：“我不过是说说，不过表姐你可一定要跟我一队呀。”想在旁边看热闹，没门。 云雪笑的有些僵硬，道：“对不住啊，明玉，我已经答应了公主……” 云罗道：“既然你脚伤未愈，那就再约个日子吧，我们每队五人，你自己选择队员。” “好，一言为定。” 既然约了改日再战，云罗也没有打球的性质了，便率先离开了，其他人也都散了，最后就剩下朱明玉她们。 朱明玉对云雪道：“表姐真是用心良苦啊。” 云雪有些尴尬道：“明玉你说什么呢，我怎么知道公主会临时起意说起这件事。” 朱明玉不理会云雪的话，道：“明瑶，我们回去吧。” 虽然云雪下了套给自己，但既然答应了，朱明玉也没准备退缩，好在这个身体对于马球的感觉还在，拿起球杆，她便有种熟悉的感觉。 恒王妃知道这件事后倒是没阻拦，而是道：“既然应了就要赢。” 朱明玉总算是知道原来这个主人性格里的要强是从哪里学来的了，至于队员方面，那些是世家小姐，她是没指望，于是便准备训练身边人，不过算上三木才四个人。朱明瑶便主动请缨，让朱明玉也教自己打马球。 木香一上马，朱明玉就看出来这是个好手，不愧出身将门，其他三人就差多了，上马对她们来说都是挑战。木槿年纪小，适应的倒是快，没半天骑马倒是有模有样了，就是控制球还是不够得心应手。木棉和朱明瑶光是上马就用了半天，期间还有几次都险些要掉下来。这个样子，朱明玉哪里还敢让她们继续，叫停了这个计划，马球比赛本就没有人数规定，云罗不过为了以示公平，才规定双方都选五人组队的。 恒王妃是提议过自己帮朱明玉找两个人，但被朱明玉拒绝了，她不能事事指望王妃替她出头，若是王妃插手，即便是赢了云罗，她以后也准备在京城贵族小姐圈被人耻笑鄙视吧。 陈柔知道朱明玉回来后来看过她，朱明玉也没说自己受伤的真正原因，只说是不小心。陈柔知道她与公主的约定后很是担心，不过她一向不喜欢打马球，也帮不上忙。朱明玉谢过她的好意，让她不必担心。 既然陈柔来了，朱明玉想起那个奇怪的太医步散，便向她打听了起来。陈柔也是听过步散的名头，但却没见过他，言道此人很是难请，也奇怪朱明玉就是伤了脚怎么会请动了他。 剩下的日子，朱明玉便和木香研究战术，让木槿守门，自己和木香打配合，这么训练了十天之后，便给云罗下了战书。 云罗带着人来了恒王府。前来观战的人倒不少，朱明玉一看都是熟面孔，宗思慧也在列，看起来并无大碍，不过她只是来观战，并不准备参赛。 知道朱明玉只有三人参战之后，云罗果然也去掉了自己队伍里的两人。两边都是三人。倒也公平。云罗那边留下的是云雪还有周将军家的大小姐，周曼萱。 周曼萱倒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与朱明玉招呼过后还问了下她的脚伤有没有事儿。又说自家里有治疗这种外伤的药，回头给她送来点。 朱明玉自是谢过，说完这些，周曼萱看着朱明玉身后的木香。对朱明玉道：“明玉，你这丫鬟是新收的吗？倒生得标志。” 木香闻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朱明玉道：“是我在繁城老家带来的。” 周曼萱又看了看木香。道：“我看她有些面善。” 朱明玉笑道：“周姐姐看长得标志的姑娘都是这么套近乎的吗？”想来周曼萱大概是见过木香，不过夏家出事都是七年前了，应该没认出来。 周曼萱笑道：“不许打趣我，我又不是登徒子。” 寒暄过后。正式开赛，朱明玉这边系红色带子，云罗这边系蓝色带子。规定双方谁先进十个球就算赢。 云罗这边守门的是云雪，在上马前。云雪还对朱明玉道：“明玉不要勉强，小心你的脚伤。” “表姐放心，你不提我都忘了自己受过伤。”不是朱明玉恶意揣测云雪的动机，前些日子她训练的时候怎么没见云雪关心，今天倒忽然想起她的伤来了。比赛前心里压力本就大，提起伤患，很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到受伤的地方，不能集中精神比赛。 云雪笑笑，不再多说，转身打马去了球门前。 刚一开赛，云罗和周曼萱就依靠默契的配合，绕过朱明玉和木香，顺利打进一球。场边立刻就有了欢呼，反正在场的都是姑娘，各位贵女们也都抛弃了平日的端庄大方，显得活泼了许多。 朱明玉对木香使了个颜色，木香会意，与朱明玉两人隔开一定距离。云罗和周曼萱见状，一人盯一个，挡在两人前面。现在球在朱明玉这里，她试探的把球往旁边一打，果然云罗追了过来，球被劫走了。云罗并未传球，而是一鼓作气带到球门前，将球打进。 下一球还是由朱明玉开，她这次没有传球，而是带球强攻，想要闯到球门前，不过跑到一半就被斜插过来的周曼萱截下球，随后球被传给云罗，云罗进了第三个球。 场下又响起了欢呼，而朱明玉的亲友团只有陈柔和朱明瑶带着几个丫鬟坐在旁边，见到朱明玉又输了一球，两人不免担心起来，对视一眼后均默默为朱明玉祈祷起来。 朱明玉并未着急，不过三球而已，她要先搞清楚云罗和周曼萱的战术，就刚才看来，云罗其实和原来的朱明玉一样，喜欢的是单打独斗，前面三球都是她打进的，周曼萱只是在旁配合，牵制住木香，不过她刚才从自己手下截球的动作倒真是很快，半点不拖泥带水，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要说技术，朱明玉觉得她要在云罗之上，只是今天她无意出风头，而是甘当陪衬。 第四球，变成了木香开球，周曼萱紧盯木香，朱明玉和木香几乎是同时而动，两人本隔着一段距离，却是朝着对方前进，在交汇的时候，木香做了个传球的动作。 云罗对周曼萱道：“别让她传球。” 传球被阻，朱明玉和木香继续以之字行交叉前进，一直由木香带球，周曼萱几次想截球都被木香巧妙躲开，让场下观众直呼可惜。周曼萱有些惊讶，全神贯注与木香周旋起来。 这样满场跑倒是慢慢接近了对方的球门，在又一个交汇之后，朱明玉和木香并未分开，而是并肩骑行，换做朱明玉带球。云罗和周曼萱从两边包抄，拦住她们前进的路线，此时，球在朱明玉那里，离球门还有一段距离，云雪已经往前了一段，盯着朱明玉的动作，云罗和周曼萱都拦在她前面。 忽然朱明玉打马往后跑了两步，云罗和周曼萱紧追不舍，随后朱明玉迅速将球用力打向球门，木香在她们追着朱明玉的时候已经绕到了门前，接到了朱明玉的球之后，左闪右晃两下，躲开了云雪的阻拦，把球打进了球门。 陈柔和朱明瑶看到最后都站了起来，看到进球后两人均是欢呼了起来。这回在场下云罗那边还有几个人没忍住欢呼了下，宗思慧转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吐吐舌头，不再吭声。 在木香进球后，周曼萱过去对木香道：“打的不错，是谁教你的？” 木香道：“是小姐教的，因为打的好，才带了奴婢上京。” “原来如此。”周曼萱也没再多问，而是赶紧打马过去与云罗商议接下来的战术。 如此出其不意进球的法子也只能用一次，因为云罗和周曼萱都认为朱明玉会自己进球不会传球，所以对木香的防范比较松，接下来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了。 果然随后云罗又连进两球，而朱明玉那边只扳回一球。场上的人都在集中精神比赛的时候，场外又来人了，是几个年轻公子骑马进了场。一见有外男来了，姑娘们立刻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样子，虽然他们从球场对面进来，离观众席有些距离，但也没人像方才那样大呼小叫了。 “不是说今日没人用吗？”一个绛紫骑装的年轻男子问道，他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穿着这个颜色也不觉得老气，反而更显肤白貌美，不过看样子脾气就不太好。 “阿辰别急，我去问问。”这回说话的是宝蓝骑装的男子，容貌和苏侧妃有几分相似，不过身材稍胖。这人便是苏侧妃的儿子，云出皓。 云出皓说着便骑马进了场，跑向云雪那边。 场上的几人也看到了他们，便暂停了比赛，朱明玉看了下那群人，有几个不认识的，但其中那个身穿月白骑装的人似乎是关洵，之所以不敢肯定，是因为她觉得关洵和之前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他高傲的坐在马上，看起来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未完待续) 096 一战泯恩仇（下） 大家都比较熟识，倒也省了太多的客套，云出皓过来先与几人打过招呼后道：“没想到你们今日打球，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想要比赛，我以为这会儿没人，便带人来了” 云雪道：“我们十球定输赢，现在是五比二，应该不会太慢。” 朱明玉听云雪这口气，好像说的自己马上要输了一样，心下不屑，不过也没开口反驳。倒是云罗开口道：“四哥，我们这刚开赛没多久，你们若是着急便去找别的球场吧。” 云出皓擦擦汗道：“公主，你也知道阿辰的脾气，最是没耐心了，换个地方恐怕有些不好办。” 整个京城大概只有恒王府的球场在城里，其他好些的上档次的球场都在郊外，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再赶到郊外，肯定就到中午了，大热的天儿，恐怕也没心情打球了。 云罗不悦道：“我知道九哥的脾气，若是他等不了就不要玩了。” 让云罗叫九哥，再结合云出皓的称呼，朱明玉便知道了这个阿辰应该是三皇子云出辰了。朱明玉觉得云罗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他们叫她公主，她却是按照云家的序齿称呼他们一声哥哥姐姐，要说实话，她还真是没什么架子，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云出皓被呛得无话可说，打马回去准备接受云出辰的责难。云罗没管他，对朱明玉道：“来，我们继续。” 刚要开球，又有人过来了，这回跟着过来的是一个和云出皓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子，容貌看起来倒与关洵有几分像。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一看就是个很圆滑世故的人。 “卑职关柬给公主请安。” 果然是关家人，朱明玉了然，看样子应该是关洵的弟弟，不过她不记得云出皓之前和关家兄弟有那么熟，不然自己之前不会没见过他们。 “平身，不必多礼。” “我倒有个提议。既能让比赛继续进行。也不耽误大家玩。” “你说。” “我看场上一边只有三人未免太少，我们人也不多，不如让我们分别加入两方。重新来比赛。” 云雪一听，觉得这倒是一个既不让云出皓失了面子也不妨碍她们比赛的法子，便怂恿道：“公主，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云罗考虑了下。问周曼萱：“你觉得呢？” 周曼萱也没意见，云罗便同意了。道：“好，那你们过来吧。” 关柬没过去，朝那边挥了挥手，剩下的三个人便过来了。关洵就是和平时不太一样。只与公主见礼便不再言语，似乎从来没见过朱明玉一样，让朱明玉都有些怀疑究竟自己见的关洵是真的。还是这个是真的，这么多人在。她也没好意思盯着他看。 云雪对关洵的态度很不满意，对云出皓嘀咕道：“这位公子是哪位？” 还是关柬开口圆场道：“这是我二哥，关洵，他常年不在京城，郡主自然不认识。” 倒是周曼萱听了关柬的介绍后，惊讶道：“你就是那个带领八百人伏击了敌军察罕五千人的风将军？”她出身将门，自然知道的比一般闺阁女子多些，当时她听父亲说过后就特别佩服这个将军，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看到，而且竟然这么年轻，她本以为能让父亲赞不绝口的人，怎么也是个老头子了。 关柬也与有荣焉道：“二哥的故事太多了，不过他不愿意人知道是他做的，所以外人只听过风将军的名号，却不知道风将军就是他。” 关洵微微点头，开口道：“不是五千人，只有三千，其余两千是平民。”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让朱明玉有些恍惚，对面这个不是关洵，而是步散。 云出皓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看向关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自觉带上了崇敬，道：“佩服佩服！” 朱明玉也是才知道关洵原来这么出名，不过为何他没在边关，反而隐藏身份在繁城出没呢？ 云出辰不耐烦了，道：“不是打球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他们正好四个人，一边两人，不过在分配人员上却出现了问题，因为知道了关洵就是风将军，周曼萱自然极力邀请关洵加入她们这边阵营，对于关洵的加入，云罗和云雪自然都没有意见，但剩下那个人选谁，她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云罗知道云出辰的球技很好，自然想让他加入，可云雪觉得自己和云出皓配合更好，极力推荐云出皓，周曼萱一时也不知道支持谁。 云出辰听到她们的讨论后，直接道：“我跟那瘦竹竿丫头一队。” 朱明玉反应了下才明白云出辰说的人是自己，有些无奈，她是瘦了些，但也没到那么夸张吧，况且有这么当做姑娘面叫人竹竿的吗？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既然云出辰选择了朱明玉这队，自然云出皓跟了云罗那边，剩下没人挑选的关柬也是归了红方，他倒是笑嘻嘻的半点没有被嫌弃的不悦。 朱明玉之前跟云出辰倒是见过，但话都没说过，跟关柬更是不熟，这配合起来真是个问题，朱明玉觉得还不如只有她和木香木槿的时候，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法安排。 就在朱明玉头疼要如何开口的时候，云出辰说话了：“我方才看到了你们的比赛，迂回太多，畏畏缩缩，明明能冲过去却偏要拐个弯，你留在球门前防守。”这话是对朱明玉说的。 朱明玉知道自己不论是性格还是打球都不够激进，这个意见她接受，但是她很想吐槽下云出辰说话的态度，用那么嫌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你去守门。”云出辰这是对木香说的。 云出辰又道：“至于守门的那个，你退场吧，场上四个人足够了，关柬。你在前锋。” 关柬自是应下，不过木香和木槿没听到朱明玉的话都没表态。 朱明玉也觉得木槿守门很差，而云出辰的安排也很有道理，便道：“就这么办吧。” 看着木槿黯然离场，朱明玉心里有些负罪感，云出辰看到后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虽然承认他的话有道理，但是朱明玉还是很讨厌他那副嫌弃的口吻。 红方讨论战术的时候。蓝方也没闲着。周曼萱一再邀请关洵给些建议，但关洵就是一句话：“就这么办吧。”半点意见都没有。 本以为找了个专家，没想到会是这样。周曼萱看了眼云罗，有些担忧。云罗倒是没觉得，重新安排了战术，由云出皓守门。云雪在后卫。 两队在中场准备重新开球，云罗看到朱明玉那方少了一人。便问道：“怎么是四个人了？” 云出辰道：“四人足矣。” 云罗却道：“不行，既然要公平比试，怎么能少一个人。” 关洵这次主动道：“那我下场。”说完就走了。 见他这样，云罗也很不高兴。早知道还不如选别人，周曼萱更是有些尴尬。朱明玉看了一眼关洵，明明还是面无表情。但他路过自己身边时分明却听到他说了句“别勉强”。 朱明玉回头看关洵，看来是他没错了。不过搞得这么神秘是做什么？ “那么还是刚才一样的规矩，那边先进了十个球就算赢。”云罗确实是个很讲究公平的人，提议重新开局。 朱明玉还没说话，又是云出辰开口道：“不必了，小妹，就按刚才的比分继续进行吧。” 云罗一笑，道：“九哥倒是大方。” 朱明玉很想敲开云出辰的脑袋，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是她的比赛，他就是个配角，干嘛替她这个主角做主，真要是输了，怎么办！不过人家是皇子，得罪了郡主，得罪了公主，再得罪他，自己也别想继续在京城待着了，还是趁早回老家的好。 按下心头的火气，朱明玉也道：“公主，就从刚才那里开始吧。” 云罗道：“好，不过这次打进十五个球才算赢。” 朱明玉笑笑，觉得这个公主真是一点便宜都不愿意占，倒是个可爱的姑娘。 比赛重新开始，关柬打头阵，球在云出辰那里，朱明玉没跟他打过球，不过配合起来倒还不错。云出辰虽然说话讨人厌，不过打球倒是很懂配合，传球的时候也很照顾队友的情况，接他的球倒是很轻松。 不过朱明玉不敢放松，虽然关洵下去了，但显然云罗那边三个姑娘配合起来要比自己这边默契的多，守门的云出皓虽然胖乎乎的，但打球倒是很灵活，几次道球门边上的球都被他拦下了。云出辰的防守很不错，基本都没让球越过去他的防线，木香在门前基本没什么事儿可做。 关柬的表现也很不错，他的马很快基本球被他带上之后就很难追上，在云出辰的配合下，他终于突破了云出皓的看守，成功打进一球。这一球进了之后倒是顺了很多，很快云出辰和朱明玉都进了一球，比分追平了。 云出皓对云罗她们抱歉的摊摊手，云罗倒没说什么，云雪有些着急到：“二哥，你看好呀。” 朱明玉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好的队友，倒是对云出辰的看法有所改变，有实力说话拽一点也可以接受。 接下来，比分就呈拉锯状态，双方的分差没再超过两分，分数的增加很慢，场下的观众也都噤声了一般，即便是再精彩的进程也没人欢呼了，只听到场上的马蹄声和他们互相之间简短的交流。朱明玉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出汗了，衣服贴在了身上，不过看看其他人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儿去，今天的天气真是好过头了，一点风都没有。 如果没有他们几个后来的加入，恐怕在中午前就能结束比赛，现在的比分是十二比十一，朱明玉他们领先了一球。刚想着来风，就真的起风了，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迅速聚拢了一片乌云，没等人反应过来，大雨点就落了下来，打在干燥的土地上蹦开一朵朵带着尘土的水花。 场下的小姐们连忙被丫鬟护着找地方避雨去了，只剩下关洵没离开，下了马，找了棵树站在下面看着场上。 除了云雪说了句下雨了，其他人都没有要中断比赛的意思，云罗本是想用实力给朱明玉一次深刻的教训，不过在这次比赛中，倒也开始欣赏起了她，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雨越下越大，很快地面被打湿，马蹄踏过的地方都变成一汪小水坑，球控制起来更困难了，在地上转着圈打滑，雨很大，视线受阻，每个人都放慢了些速度，比分是十四平，就看下面一球了。 朱明玉抹了把脸，现在只能凭借衣服的颜色认人了，云出辰是那个深色的，关柬是青色的，球到了自己这里，一击却没打中球，再发力的时候，用力过猛，身下的马脚下一滑。朱明玉的左脚脚从马镫上掉了下来，她想要踩上却总也找不到地方，这时候，云雪看出了破绽，打马过来想要截球，关柬看到后也过来帮忙阻拦，不过慢了一步，云罗比他更快跑到了朱明玉身边。 云雪和云罗左右夹击想要把球劫走，关柬追上来挡住她们的去路，朱明玉被这几人加在其中，忽然她的马嘶鸣一声，猛地直起身，朱明玉还没踏上那一只马镫，经不起这一下，直接从马上掉下来。 朱明玉感觉自己的世界忽然就掉了个个儿，她的脸贴在马肋上一颠一颠的，马蹄踏起的泥水溅了她一脸，若是直接落地可能还好，偏偏她右脚却被缠住，怎么也松不开。 受惊的马却是根本不管不顾的满场乱窜起来，任凭朱明玉怎么怕打马也没用，脚也没办法放下了。众人被这一幕吓到，云出辰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打马追过去，不过有个人比他更快，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朱明玉被这么倒吊着颠得有些头晕想吐的感觉，忽然感觉右脚一松，她连忙抱住头，不想摔的那么惨。不过她却没落在地上，而是猛地撞上了一面肉墙，撞的她鼻子一酸。(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风知华的仙侠大作《天下男配皆外挂》，抢戏开挂哪家强，各色男配帮你忙！我是繁城党~~ 097 英雄救美 朱明玉深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钢铁般的胸膛，还好下着雨，看不出来她脸上不光有雨水还有鼻子酸下来的眼泪，不过相比摔到地上这样的状况不知道好了多少。 马停了下来，头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没事了。” 朱明玉的脑子还有下发懵，不过听声音就知道是关洵了，又被他救了，她觉得一个谢谢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了，不过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抬头道：“谢谢。”这次要是没他出手，下场也够惨的，刚才倒没多害怕，现在没事了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见朱明玉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看到她眼睛里那不是雨水，关洵以为她吓到了，又说了句：“别怕，没事了。” 朱明玉想点头，又有些想笑，他是不是就会这么一句安慰人的话，上次也是这句。不过还没开口却觉得胃里的东西似乎因为刚才的颠簸在翻滚了起来，连忙捂着嘴要下马。关洵见状赶紧抱她下马，一手扶着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 干呕了几下，朱明玉却是没吐出来，不过落地之后才发觉腿有些发软，而且刚才紧张没注意到，现在她觉得上次伤到的左脚又开始疼了起来，便抓着关洵个胳膊没放手。 其他人也过来了，云罗看到朱明玉脸色苍白，问道：“怎么样？”她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然就暂停比赛了。 本来最先反应过来的云出辰看清超过自己的是关洵之后就放慢了速度，他是最后一个过来的，道：“这里雨太大了，先回去再说。” 朱明玉根本不想说话。她现在就想晕过去休息一下，忽然她觉得脚离开了地面，再一定睛，自己看到的又是关洵的下巴了，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抱了起来。 这回她算是说不清了……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朱明玉本该拒绝的，但她想起刚才的惊险。万一关洵没在。万一她被马拖到地上，万一脚蹬松不开…… 她真的后怕了。 关洵对上朱明玉的眼睛，轻声道：“闭眼。” 那就装晕吧。朱明玉认命的的闭上眼，反正她现在真的不想走回去。 看到关洵把朱明玉抱起来，虽然其他人都有些讶异，但云雪惊呼道：“啊。关将军这样……” 云罗瞥了她一眼，道：“她晕了怎么走回去。” 云雪这才不再说话。 那些因为避雨躲到场外的小姐们看到他们一行人都是浑身湿透出来。朱明玉还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都很是惊讶，有几个捂住了嘴怕自己忍不住会发出声音。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几个金枝玉叶都表情严肃，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八卦。等他们走过去之后这才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主要围绕两个问题，那个抱着朱明玉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朱明玉被他抱着？ 朱明瑶也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赶紧过来。问道：“大姐怎么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陈柔看到抱着朱明玉的是关洵后，很是疑惑。不过却没问，而是问关柬道：“三表哥，明玉受伤了吗？”陈家和关家有姻亲关系，关柬的母亲正是陈柔的姑母。 关柬道：“差点摔下马，被二哥救下来就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朱明瑶紧张起来：“怎么会晕过去？她的脚还没好利索，别又伤到。” 云出皓不认识朱明瑶，看到这个有些面生的姑娘长得很漂亮，便偏头悄声问云雪：“她是谁？” 云雪道：“明玉的四妹，朱明瑶。” 云出皓多看了朱明瑶两眼“哦”了一声。 云出辰跟关洵并肩走在最前面，道：“风将军名不虚传。” 关洵淡淡道：“三皇子过奖，马好而已。” 这个解释云出辰自然不信，要说骑术他自认不会输人，但今日确实让他遇到了敌手，不过也没再问。 周曼萱在旁边听到他们的话，却是半点不信这是马匹的缘故，心下对关洵更是崇拜，不仅艺高人胆大，而且还这么谦虚。刚才她可是目睹了英雄救美的全过程，关洵是如何追上朱明玉的马，又是怎么以闪电般的速度救下朱明玉的，不过她还是没看清他究竟怎么弄开脚蹬的，大概是什么厉害的武功…… 朱明玉虽然闭着眼，不过意识确实清醒的，开始还听着他们的话心里默默吐槽，但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真的睡着了，连什么时候到的暖阳院，什么时候被放下来的都不知道。 恒王妃知道朱明玉横着回来之后连忙就赶了过来，看到朱明玉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立刻就有些头晕，文嬷嬷连忙扶住她。 “明玉这是怎么了？” 云罗忙道：“王婶，您别急，明玉没事，就是晕过去了而已。” 云出辰看了一眼朱明玉，心道，呼吸这么平稳，这丫头分明是睡着了。 恒王妃握着朱明玉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看向的人自然是云雪和云出皓。 云出皓从小就怕恒王妃甚过恒王，也不敢说话。云雪被恒王妃的表情和眼神吓了一跳，稳住了心神，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听过之后，恒王妃还是不太放心，不过神情放松了不少，对关洵道了谢。这是女子闺房，关洵也不宜久留，便准备告辞。 恒王妃自然没让他走，让丫鬟带他们都去换衣服。陈柔也不好留在那里，让朱明瑶在朱明玉醒来后给她捎个信。 剩下朱明瑶和丫鬟在了，姜嬷嬷在一旁看着朱明玉心疼的掉眼泪，她的小姐怎么就这么命苦。 恒王妃又问了下事情经过，不过朱明玉出事的时候她们都在外面，自然也没看到。 太医很快也到了，这次来的李太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太医院是数一数二的专家。他看过朱明玉后觉得并无大碍，这明明是睡着了嘛，便开了些安神的药。朱明瑶从旁提醒，让他检查下朱明玉的脚。李太医看过后也道无碍，又多开了些药便离开了。 朱明玉这一觉就还真没少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晚上了，连晚膳时辰都过了。(未完待续) ps：好友天醉子的佳作《惟美食与轻不可辜负》，讲述办公室爱情的轻喜剧~ 098 毒计 云出皓听说朱明玉醒了，便来找云雪，说要一同去看看朱明玉。云雪不愿意，云出皓板着脸道：“别以为今天你做的事情没人看到。” 云雪一惊，反驳道：“我什么都没做。” “我是你哥哥，你还要瞒我吗？”云出皓看到了云雪的小动作。 云雪低头道：“我不过是用马鞭戳了下她的马屁股，没想到那马忽然就发起疯来了。” 云出皓叹了口气道：“这样的手段太下作了，以后不要做了。” “知道了。”云雪闷声应下，这才跟云出皓一起去看朱明玉。 不过到了暖阳院，朱明玉已经吃完后去溜达了，两人一问，却被告知朱明玉去了马厩。 云出皓看了一眼云雪，云雪暗道糟糕，连忙跟着云出皓一起也去了马厩。 睡醒之后，朱明玉就觉得饿了，姜嬷嬷连忙让人端上东西来，恒王妃听说朱明玉醒了也过来了，看着她能吃能喝，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朱明玉吃完饭又嘱咐了朱明玉几句后才离开。吃饱喝足后朱明玉不想坐着，便要出去溜达，她的脚这会儿倒不觉得疼了，不过姜嬷嬷不放心，除了让木槿和木香跟着去之外，还找了两个婆子跟着，怕她半路脚疼。 朱明玉要去的是马厩，她今日骑的是一匹很温顺的母马，名字叫胭脂，怎么会忽然发疯的。让马夫把马牵出来后，胭脂还是很焦躁不安，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样子。 这时，云雪和云出皓也过来了，看到朱明玉正围着那匹马转悠。云雪连忙上前道：“明玉，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还出来了？” “二表哥，表姐，我吃饱了没事便出来看看。” 云雪怕朱明玉发现自己动的手脚回头向恒王妃告状，便有些心虚道：“你的脚还疼吗？” “没什么大碍。”朱明玉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云雪的话一边检查着胭脂。 胭脂的背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并不深，现在只是一道血印子了。看那个位置。应该是关洵救她下马的时候弄的。胭脂的后腿还被人扎过，看伤口也不算深，凶器也比较钝。 后腿上的伤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不过还有些流血，木槿问马夫：“是不是因为这里马才受惊的？” 马夫点头道：“有可能。” 听到这个，云出皓和云雪对视一眼，还是云出皓干笑两声道：“估计是比赛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应该不会让马那么发疯吧。” 云雪附和道：“看来这马是性情暴躁，不能留了。回头卖了吧。” 朱明玉没搭茬，这兄妹两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光这些朱明玉觉得并不足以引起胭脂的反常，于是又仔细检查了起来。 忽然朱明玉发现胭脂的右眼眼白的部分有个红点，外面有点闪光。她伸手过去的时候，胭脂喷着粗气，要躲开朱明玉。不愿意让她靠近。 越是这样，朱明玉越是觉得不对劲。用手抚摸着胭脂的鬃毛，胭脂认识朱明玉，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朱明玉再用手靠近它的眼睛，它虽然要躲开，但却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 “拿个夹子来，越小越好。” 马夫不明所以，不过赶紧找来了平日拔刺用的小夹子，朱明玉一边安抚着胭脂一边迅速从胭脂的眼睛里拔出一根细针。 针拔出来之后，胭脂又是一阵嘶鸣，血立刻涌了出来，马夫见状连忙上前让胭脂安静下来，检查过后遗憾的对朱明玉道：“小姐，胭脂的眼睛虽然还没瞎，不过也不能像之前一样了。” 朱明玉看着那根针却是心里一惊，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云雪一见拔出针来，立刻否认道：“这可不是我做的了。” 朱明玉瞥了云雪一眼道：“表姐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是你做的，不过听你所言，似乎刚才后腿那伤是你弄的？” “呃……”云雪语结。 云出皓有些尴尬道：“明玉，阿雪不是故意的，比赛嘛，总会有误伤。” “是啊，误伤的总是我的马，真是太巧了。” 云雪理亏，半响才开口道：“明玉，我不是……” “好了，不必解释，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姨母的，不过你们也不许把我发现这根针的事情告诉姨母，我不想她担心。” 云雪和云出皓没想到朱明玉会这么说，自然应下，朱明玉又嘱咐了马夫好好照顾胭脂便带着人回去了。 木香和木棉也十分惊讶，木棉主张把这件事告诉恒王妃，不过朱明玉却有自己的想法，仔细用手绢包好那根针又严令马夫不许说出去这才离开。 回去之后，朱明玉问木香：“你看这针是什么时候插进去的？” 木香仔细看了看，道：“针的一头有些变色，似乎是这几日插进去的，但这人下手极为小心，随着胭脂的跑动，针会一点点往里钻，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让马疼的发狂，奴婢估计，这针应该下了有三天了。” 木棉既惊讶又佩服道：“木香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小时候在边关长大，家里养马，听说赛马经常有人使这种手段，这种针细如牛毛，要是完全钻进去，根本取不出来，那马也就算瞎了也看不出伤口。” 木棉听完木香的话之后很是后怕道：“幸亏今日有关将军在，不然……” “幸亏有他在。” 木槿大惊失色：“郡主竟然用这种法子。” 姜嬷嬷连忙制止住木槿的话，道：“不许胡说。” 木槿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 朱明玉摇摇头：“不是她做的。” 那后腿那伤一看就知道是云雪的手笔，但这她还做不出来。朱明玉也看出了那针并不是今日下的，用针这么歹毒，而且小心谨慎预备了这么久，简直就是想置她于死地。 要知道，她本来选的不是胭脂，但她选的马昨天忽然拉肚子，站都站不稳，所以才改了胭脂。 看来真像那天恒王所说的，那人把手确实伸的够长。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么恨自己。 虽然这件事朱明玉让大家都瞒着恒王妃，却没瞒过恒王。他听说朱明玉从马眼睛里找到一根针之后，哼道：“还真是不死心，准备东西，本王要出门。”(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天醉子的佳作《惟美食与轻不可辜负》，讲述广告公司的爱情轻喜剧~ 099 各自打算 与恒王话别的时候，恒王妃装作相信他要去帮皇上办事的理由，在恒王离开后却是忧心起来。恒王虽然一向尊重妻子，但他要做什么事也容不得别人反对，他说走就走，当夜就出门了。 至于朱明玉今日的事情，恒王妃是猜到有人搞鬼，还没来得及彻查，没想到她自己去了。对于朱明玉的成长，恒王妃自然感到高兴，不过想到有人千方百计想要置朱明玉于死地，她就坐不住了。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会有如此执念呢，难道真的害死她的妹妹还不够，还要害死明玉才罢休吗？看来这王府里的人也该清理下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来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恒王妃便吩咐了文嬷嬷让她去好好把各院的人调查一番，发现可疑立刻禀报。文默默应下后，想起白天的事情也有些后怕道：“今日幸好有关将军在，不然小姐真是危险了。” 恒王妃是听说过关洵的，不过也是第一次见他，赞许道：“确实年少英雄，难怪王爷也对他另眼相看。” 文嬷嬷有些犹豫道：“不过今日关将军抱着小姐出来，恐怕被不少人看到了，只怕有心人趁机生事。” 对此，恒王妃倒是没那么担心，道：“他常年在边关，不拘小节，况且明玉还是个孩子，这不妨事。” 文嬷嬷提醒道：“小姐今年也十四了。” “嗯，也是……”想起朱明玉明年也到及笄的年纪了，恒王妃又发起愁来，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她也不能勉强。但他们的婚事真是让她很头疼…… 夜已深，恒王妃再朝风院琢磨着云出白和朱明玉的婚事睡不着，暖阳院也还没熄灯。 朱明玉拿着那根针在灯下翻来覆去的看，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来。要不要问问关洵？也许他会知道。 但转念一想，朱明玉又不想去麻烦他了，若说关洵因为自己曾经对阿默的示好而帮助自己，不过也还完了吧。自己可算是欠他两次了。这人情债最是难还。 见朱明玉还不睡，木棉安慰道：“小姐不要担心，王妃肯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朱明玉笑笑道：“我没担心。只不过白天睡多了。” 木棉看着朱明玉，认真道：“小姐，您变了很多。” 朱明玉一愣：“有吗？” 木棉点头：“原来您从来不想这些，有了麻烦就交给王妃收拾……”说到这里。木棉自觉有些过，便住嘴了。 朱明玉却是若有所思。半响才道：“我这不是大了嘛。 这时，朱明瑶来找朱明玉了，木棉就没再继续说，发现针的事情朱明玉并未让朱明瑶知道。 “大姐。这个给你。”朱明瑶拿出一个荷包给朱明玉。 “是什么？”朱明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玉如意的挂件。 “是一个护身符，大姐你拿着吧。”朱明瑶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是原来姨娘给我的。让智通大师开过光的，我一直戴着，很灵的。” 自从陈姨娘死后，朱明玉就发觉朱明瑶变了很多，原来那个就算有些小心思也很可爱的姑娘变得个畏首畏尾，就算笑的时候也带着小心翼翼的忧虑。朱明瑶没有朱明璨那么坚强，所以朱明玉才会带她走，但现在的样子也不是她希望的。 见朱明玉没接，朱明瑶有些尴尬道：“大姐，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朱明玉对站着离她还有些距离的朱明瑶道，“过来陪我坐坐。” 木棉知道朱明玉要和朱明瑶说话，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朱明瑶过去，却还是与朱明玉保持着些距离。 “明瑶，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第一次来找我，给我带了好大一朵花，那时候你才五岁吧。” 朱明瑶点点头，道：“不过后来他们说那花不好……” “我很喜欢啊。”朱明瑶当年给朱明玉送的一朵大大的葵花，葵花很容易长虫子，朱明玉收了花之后把花上的虫子挑出来装起来把朱明琇吓坏了…… 朱明玉笑笑接着道：“从那时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朱明瑶没有安全感，她明白，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去努力做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朱明瑶看着朱明玉的眼睛，忽然就落泪了，她不笨，不过有些不敢相信而已，有些语无伦次道：“大姐，是我不好，害你这样，我这样的人就会给人带来麻烦……” 朱明玉立刻反驳道：“我说你是我的福星才对，有你在，我才会没事呀。” 朱明瑶听了朱明玉的话，并不信，道：“我知道大姐是安慰我的，二姐说过我命不好，在我身边的人都会倒霉，我害怕大姐是因为我的关系受伤的……” “没有，我说是你就是，信我还是信她？”朱明玉给朱明瑶擦着眼泪道，“你看上次在客栈还有这次，我都平安无事，可不都是因为有你在身边的缘故。” 朱明瑶看着朱明玉点点头：“我信大姐。” “这才对嘛，”朱明玉把玉如意还给朱明瑶，道：“既然是姨娘留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吧，荷包是你自己做的吧，这个我要了。” 朱明瑶被朱明玉安慰了半天总算是不哭了：“嗯，大姐若是喜欢，我再做几个给你。” “我想要会跟你要的，你想不做都不行。” 朱明瑶终于破涕为笑，道：“大姐真是霸道。” 木棉等朱明瑶走后才回来，她在外面也听到了两人的话，进来后对朱明玉道：“小姐，您以后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听到木棉对自己的评价，朱明玉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道：“小姐我才几岁，你就想让我当娘了。给人当后娘啊！” 朱明玉这话虽然是笑话，但确实有人想让她当后娘。 白天里关洵救下朱明玉的事情虽然看到的人不多，但后来他抱着朱明玉出来却是被很多小姐们看到了，什么都没有流言蜚语传播的快，等关洵和关柬回了关家后，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件事，连丫鬟看向关洵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没想到看起来冷面冷心的二少爷也难过美人关。 关洵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院子就被通知说二老爷在书房等他。关洵的祖母还在。所以关家的长房和二房并未分家，现任的家主是关洵的伯父，安定侯关厚德。关洵的父亲是二老爷关瑞德。关洵进去的时候，关瑞德正在背对着他拿着本书在看。 关洵也不叫他，找了个位子随便坐下来，闭目养神。 关瑞德知道关洵进来。半天却没见他有动静，便绷不住了。回头一看，关洵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猛的把书往桌上一甩，道：“你睡得倒踏实！” 关洵这才睁眼，起身叫了声父亲。再无他话。 “晚上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花天酒地了，白天就这么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成何体统！”关瑞德年过五旬。是熙平五年的进士，现在是翰林学士。在家常是一身青衫头巾的文人打扮，可见年轻时候的俊朗，关洵的样貌有几分像他。作为一个传统的文人，关瑞德骨子里最瞧不起武将，觉得他们都是莽夫，但偏偏自己的儿子从小就从军了。 “父亲教训的是。” “看看今天你又做了什么好事！”竟敢在恒王府里没规矩，这要是一本参下来，他的老脸要往哪儿放，想到这里，关瑞德的脸色就更沉了。 “父亲不是知道了，何必再问。” “关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父亲是说我不该救人了？” 关洵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关瑞德看到更生气，觉得自己的威严遭到了挑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别以为你做了什么将军就这么有恃无恐，就算说到金銮殿上你也是我的儿子，父子纲常，你这种态度就是大不孝！” “是，孩儿知错。”关洵从善如流，不过怎么听这语气也很是敷衍，没有半点诚意。 “知错有什么用，恐怕现在京城都传开了。” 关洵想了下道：“既然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那父亲改天帮我去向恒王府提亲吧，我会负责到底，不会让朱家小姐的名誉受损。” 难得关洵说了这么多的话，却是说的这件事，关瑞德觉得自己若不是碍于文人身份，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理念，真的很想上前打他一顿。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又带个孩子，王妃肯舍得让朱家小姐给你做续弦，笑话！” 想起阿默，关瑞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关洵这年少从军，很少回来，三年前却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他的儿子，问起那孩子的娘是谁，关洵却说死了，还给那个叶氏立了牌位放进宗祠里。若不是关老夫人拦着，关瑞德一定会把关洵逐出家门。 关洵哦了一声，顿了半天，看着关瑞德道：“那父亲的意思是死了妻子的男人就不能续弦了？” 关瑞德忽然有些语结，楞了下才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既然知道是续弦，就不要妄想高攀王妃的外甥女的，那朱家小姐王妃是当亲生女儿养大的，怎么可能让她舍得下嫁与你。” 关洵一本正经道：“我知道此事不易，所以有劳父亲出马，孩儿不耽误您看书，就先出去了。”说完关洵深深一揖就出去了，完全不理会关瑞德的态度。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给我滚回来！” 关瑞德在房间里咆哮着，连院子里的下人都听到了，纷纷侧目，每次老爷见二少爷都会这么失控，半点平日的风度都没有。关洵对关瑞德的声音恍若未闻，径直离开了。 等关洵离开后有两刻钟，关瑞德还没气消，听到有人敲门，不耐烦道：“谁！” “老爷，妾身给您送参茶来了。“ 关瑞德这才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心绪，亲自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名身着丁香色素面褙子的女子，她头发浓密而黑随意挽了个髻，上面只插了一根普通的玉钗，未施粉黛，虽已年过四旬但风韵犹存，能看出曾经的美貌，这人便是关瑞德的妻子陈氏。 “夫人，这些事让丫鬟做就行了。”关瑞德说着便伸手拿过了女子手中的托盘，让她进来。 陈氏捂嘴清咳两声，道：“妾身担心丫鬟做的不合老爷口味。” “辛苦夫人了，”关瑞德把盘子放下后又扶着陈氏坐下，道：“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没休息？” “听说阿洵回来了，你们又吵架了？”陈氏人长得有些弱不禁风，说话也是慢条斯理，十分温柔。 提起关洵，关瑞德就来气，把事情与陈氏说了一遍。 “那个忤逆子，回来就是想气死我。” 陈氏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两父子，还能有什么仇，他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是该成个家了。” “你都替他说过多少个了？他哪一次领情了？”关洵年纪渐长后，陈氏没少给他张罗，找了很多家世品貌都相当的姑娘，却都被关洵拒绝了。后来带了阿默回来后，陈氏也没放弃，依然帮关洵物色合适的妻子，但那小子就是不领情。 陈氏柔声道：“毕竟我不是他的亲娘，这么多年，他还是对我有些误解。”说起这个，她有些黯然。 “是他不识好歹，你对他比柬儿和然儿都用心，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关瑞德替妻子抱不平了，虽说是续弦，但陈氏对关洵半点都挑不出错来，比对自己亲生的儿子都用心。 见关瑞德又要生气，陈氏忙道：“阿洵还是年轻，以后就会明白了。” “他都二十二了，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体谅做父母的的心呢。” “既然阿洵想要求娶朱家小姐，老爷就为他试上一试吧，这可是他第一次开口求您出面，真成就了一段良缘，姐姐若是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关瑞德想起亡妻，道：“也罢，我就豁上老脸去帮他试试。” 听关瑞德应下，陈氏端起杯子递给他，道：“妾身替阿洵多谢老爷了。”(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ytt桃桃的大作《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偶是一名爱上团长的女兵，甜蜜蜜到甜腻喔～ 100 盂兰放灯 朱明玉这脚伤好的很快，不过恒王妃却是下了命令让她不许出门。在这期间，文嬷嬷对王府下人进行了一次大清洗，问题查出来不少，只是恒王妃的目的并未达到，那个给马动手脚的人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少人被赶出去被卖掉，恒王府又准备招一批新人进来，朱明玉想起木棉和木槿都是王府的家生子便问她们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报上来，毕竟木棉年后就要嫁人，朱明玉身边的人手就不太够了。 木棉有个表妹，今年十二岁，家里人一直让她帮忙带进王府做事，木棉不好意思和朱明玉开口，还是木槿偷偷告诉了朱明玉，朱明玉便让木棉把她的表妹带来。 表妹在家也没什么正经名字，一直叫二丫，朱明玉按照之前几个丫鬟的名字给她改名叫木蓉，朱明玉让木棉带着她。木蓉和木棉性子不像，是个很机灵的丫头，学什么都很快。 步散还是依旧十天一次给她复诊，流程照旧，看完之后留下药就走，不过这次倒是多留了一包药粉。 朱明玉以为自己被查出了什么别的毛病，忙道：“步太医请等一下。” 步散回头，表情疑惑。 朱明玉拿着他新开的药，问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还请步太医明示。” “没病。”步散心里补充道，不过是中毒。 “你就告诉我吧，我承受的住。”上辈子她也经历过等待检查结果的艰难时期，倒是出了结果心里反而安定了些。 见朱明玉神色如常，很是平静，倒让步散有些意外。如实道：“胎中带毒。” 是先天的？朱明玉有些意外，追问道：“不过我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啊？” “活不过十八。” “有救吗？” “药别停。” 听到这话，朱明玉倒是放心下来，看来自己查了半天还是白查，早知道直接问他就好了嘛。 “多谢。” 步散这回没再说话就走了，朱明玉想到那包新药还不知道怎么个用法，不过想来也叫不回来他了。只能作罢。 复诊后就是乞巧节。朱明玉还是不能出门，便与朱明瑶在院子里捉了两只蜘蛛，放进盒子里。第二天一看，果然朱明瑶的盒子里有一张细密的网，而自己盒子里的那只蜘蛛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乞巧过后是盂兰节，朱明玉在院子里闷的有些发霉了。便去找恒王妃，言道自己要替孟氏放灯。终于求得了恒王妃的同意，让她出门。 到了盂兰节那天，还未天黑朱明玉就张罗着要出去，除了恒王妃和苏侧妃不打算出门外。其他人都准备出去。云雪不知是不是被恒王妃敲打过了，最近一段都没来找朱明玉，朱明玉到了二门的时候。云雪与闵知兰也正好到了。 闵知兰倒是一贯的娴静，与朱明玉叙谈了几句。这些天她虽然没来看望过朱明玉，却是送过两次东西过来。 京城外围有一条护城河，不过没人去那里放灯，传统的放灯地点是在通河。通河是天和初年由明景帝主持修建的一条运河，水引自渔阳的潮白河。 通河从东南方向斜穿过整个京城，河道长而水流平缓，是最适合放灯的地方。朱明玉她们去的那一段是在皇城根附近的，人相对少一些。 这次出门，恒王妃自然派了不少侍卫跟从，生怕再出什么问题，这次跟着来的是汪诚。相比汪毅，汪诚确实可靠多了，人寡言少语，但安排起人来却是经验老道。放花灯的不止恒王府这一家，但他却能把侍卫安插在既能保护好几位小姐，又不影响他人放灯的位置上。 朱明玉前几日就开始做了准备，制作了不少花灯，一盏给孟氏的上面写了名字，另外一盏空白的，她是给前世的自己的。看着忽明忽暗的花灯在水里越来越远，朱明玉正式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河岸边上的蚊虫不少，没一会儿，云雪就被叮了好几下，要先回去，闵知兰自然也跟她一起，汪诚知道后拨了些人护送她们先回去。 朱明瑶看着似乎一点没被蚊虫骚扰过的朱明玉，道：“大姐身边怎么一只蚊子都没有？” 朱明玉也发现了，道：“大概是我抹了花水。”其实她根本没用什么东西，大概蚊子感觉到她身上有毒，所以不敢靠近。 “可是我也抹了呀，为什么不管用。”朱明瑶很是奇怪。 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因为她吃了驱虫的药。” 朱明瑶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没有叫出来，而是悄悄挪到了一边。 来的人关洵，上次装晕睡着后朱明玉还没见过他，这会儿见到他也有些惊讶，汪诚怎么会放他进来的？这几日她也听说了外面有些风言风语，不过恒王妃叫她不用管这些，安心养病。 似乎看出了朱明玉的疑惑，关洵主动答疑：“我与汪大哥有旧。” 怪不得，朱明玉恍然，想起他刚才的话，问道：“我吃的药不是解毒的吗，怎么还管驱虫？” 关洵对朱明玉知道了她中毒的事情一点不惊讶，解释道：“不是那个药，你最近吃的白色药末就是驱虫药，那药是放进荷包随身携带的。” “呃……”朱明玉有些尴尬，她就觉得那药吃进去怪怪的，原来不是吃的啊，亏自己还是个穿越的，竟然这么没常识…… “吃了也无碍，不用担心。”关洵说着拿起朱明玉身边没用的花灯，问道，“可否借用几个？” 别说是几只了，全给他都行。朱明玉忙道：“随便用。” “多谢。”关洵笑笑，拿过一盏灯放进水里。 “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谢你。”这种放灯的事情朱明玉总觉得和关洵很不搭，没想到他连着又放了两盏才停手。 “嗯。”关洵做思考状，转头看着朱明玉问道，“你想要怎么谢我？” 朱明玉被问的一愣，看关洵眼里有笑意，一时拿不准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不过还是应道：“看你要求了，我绝不推辞。”(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七姚新作《莫道仙途》，宅女穿越，仙缘为零，看她如何扶摇直上！ 101 围攻 说完后朱明玉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关洵有什么反应，有些奇怪，用手戳戳他的胳膊道：“我认真的。” 关洵忽然伸出手，朝朱明玉的头过去，朱明玉看着他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觉得他的手生的还真是好看。 汪诚虽然放了关洵过来，不过也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关洵伸手过去，也是一惊，刚想过去，只见关洵从朱明玉的头发上拿起一只小蛤蟆，这才收回脚。 看着在关洵手里跳着要离开的小蛤蟆，朱明玉也吓了一跳，难道说自己没招蚊子过来是因为有它在上面保驾护航。 “这是怎么上去的？” “河边人多，被吓到就蹦上去了。”说着关洵把小蛤蟆放进水里。 朱明玉看着小蛤蟆游走了，还有些不能相信，刚才它就趴在自己头上，也不知道趴了多久…… “你和步太医很熟吗？”朱明玉忽然问道。 关洵一顿，继而点头道：“他是我师兄，医术很高。”他还想告诉她不用为中毒的事情担心，转念一想又觉得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在担心，便没再说。 想到他给自己的药，想要步散忽然为自己看病，朱明玉对关洵灿然一笑道：“真的谢谢你。” 关洵看着朱明玉的笑脸，有些晃神，顿了一下，微微侧头道：“举手之劳。” 若不是他那天发现自己中毒，还请了步散给自己看病，恐怕过几年自己就要糊里糊涂的又死一次了。 关洵忽然站起来道：“我走了。” 朱明玉也站起来，笑道：“再见。” “嗯。”关洵应完就匆匆离开了，都没跟汪诚打招呼。 朱明玉蹲下来继续看着河面上的灯多了起来。亮亮的，连成一片片的，渐渐飘向远处。朱明瑶见关洵走了才过来道：“大姐，刚才那人是救了你的关将军吧？” “嗯，是他。” 见朱明玉有些心不在焉，朱明瑶狠狠心还是继续说道：“我听说他有个儿子，已经四岁了……” 朱明玉闻言忍不住扑哧笑了。朱明瑶不会以为自己迷上了关洵吧。她是很欣赏他，不过只因为他救过自己，嗯就是这么简单。 “我有分寸。小丫头，敢打趣我了。”朱明玉伸手敲了下朱明瑶的额头。 放完灯，朱明玉便也准备回去了，现在的人已经少多了。这次出来一共四辆车。因为云雪和闵知兰要回去，已经走了两辆车。朱明玉和朱明瑶带着丫鬟分别坐上了一辆车。 朱明玉有些犯困了，自从吃了步散的药开始，她的睡眠就多了起来。昏昏欲睡间，只听嘭的一声。马车猛的震动了一下，坐在里面的朱明玉没有准备撞到了车壁上。跟朱明玉同车的是木棉，她也被这一下弄得没坐稳。不过却比朱明玉要好的多，连忙把朱明玉扶起来。道：“小姐，您怎么样？” “没事，”朱明玉觉得胳膊撞的有些疼，问道，“怎么回事？” “小姐，车轮坏了。”汪诚在外面道，见到车坏后他就派了两个人从两路回去报信。 “能不能修好？要换车吗？” 汪诚却道：“那辆也坏了，小姐在里面不要出来。”他给护卫们打了手势，让他们分别护住两辆车，不偏不倚，只希望埋伏的人没看清朱明玉和朱明瑶上了哪辆车。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恒王府还有些距离，白日里也是繁华的街道，但现在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了，汪诚有些自责自己太过大意了。 朱明瑶本想出来看看朱明玉，听到这话也没敢动。 没道理两辆车都坏了，朱明玉不由得想起最近的事情，看起来还是那人的手笔，真是不放过每个机会啊？难道是知道了步散为自己看病，所以等不到看自己毒发就要下手了？ 他们都是大路，虽说行人不多，但车停在这里，很容易被人当做目标，但是出来更会暴露朱明玉的位置。 朱明玉拉着木棉趴在地上，这样的位置，采取远距离攻击的可能性大，只希望自己没猜错。 果然，嗖的一声，是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钉到了车版上。朱明玉撇了一眼，这车还挺解释，那箭头虽然插了进来，却只露出一个箭头，没有射进来。 汪诚在外面发令，侍卫们都拔出了剑，这一支箭过了之后，却是沉寂了一会儿，然后一支支火箭就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两辆车都变成了目标。 虽然车板很厚，但是窗户却是不堪一击，一支带着火苗的箭窜进了车厢里，朱明玉连忙用毯子把火灭掉，但这不是办法，箭越来越多。 汪诚这次带出来的也有弓弩好手，看到火箭来的方向，也予以回击，射落了几个躲在房顶上的刺客。不过显然对方人多，而且在上面有掩护的地方，他们在下面渐渐处于劣势了，有不少侍卫都受了伤。 朱明玉用毯子把自己和木棉盖起来，只能希望恒王府的救兵尽快赶来，忽然进来的箭少了许多，朱明玉还是不敢探头。 忽然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道：“快跟我走！” 朱明玉以为外面的防线被攻破了，但听到这话却是一愣，看向来人，却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有了上次冯瑞的前车之鉴，朱明玉一时没敢动弹。 那人却是没耐心等，直接扯过朱明玉的胳膊，把她拉下车，木棉想要拦着，却被他一下敲晕。 见状，朱明玉更是不敢跟他走了，努力挣脱他的钳制：“你是谁，放开我！” 被拽下马车，朱明玉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定睛一看，绊倒自己的是一个被射杀的护卫，死不瞑目的看着自己，朱明玉打了个冷战。 “汪统领！”朱明玉喊道，不过外面火光一片，还有很多倒在地上的侍卫，根本不看不到汪诚的身影。 那人不理会朱明玉的呼救，拖着朱她用半扇门抵挡着流箭，退到了旁边的一条胡同里。 汪诚这边挡着敌人的攻击，忽然看到朱明玉被人拽出车来，连忙想要过去，却被一支箭射中，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风知华佳作《天下男配皆外挂》，抢戏开挂哪家强，各色男配帮你忙！ 102 敌友 朱明玉被那人拉着跑，在胡同里穿梭着，身后的嘈杂声渐渐小了，朱明玉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心跳的厉害，实在坚持不住了，抱住路边的一棵树怎么也不愿意走了。 那人见身后并无追兵，也停了下来，朱明玉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指向他，问道：“你，是谁！”虽然她还没歇过来，不过这四下无人，她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朱明玉打量着此人，肯定是练家子。他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容貌硬朗，衣着虽然普通却不似江湖人士，若说是世家子弟却多了些豪放不羁的感觉。 “这是墨鸣，怎么会在姑娘手里？”那人有些惊讶，不过却没再继续靠近朱明玉，而是站在安全的距离，道：“再下李元基，只是路过，姑娘不必惊慌。” 朱明玉没说话，依然戒备的看着他，有这么巧？一个路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冒险上前救出自己？ 李元基继续诚恳道：“的的确确是路过。”一副对于朱明玉的怀疑并未放在心上的样子。 见朱明玉还是拿着匕首对着自己，李元基上前两步，轻松就把匕首夺了下来，朱明玉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到了他手里。 李元基又将匕首掉了个头，交还给朱明玉，道：“姑娘，我若是有心害你，方才大可不救你，况且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话说的十分自信。 就是救了我才有问题！ 那么多人，偏偏就把她救了出来，怎么想怎么可疑。朱明玉接过匕首，既然他没准备杀了自己，性命无忧。那么就见招拆招，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吧。 “我要回去看看。”朱明玉很是担心朱明瑶她们，只有自己被救出来，希望那些杀手是针对自己的，不要滥杀无辜。 李元基道：“姑娘现在还是不要回去的好，我见那些人的箭多半冲着你坐的那辆车去了。” 朱明玉被他匆匆拽出来也没注意当时的情况，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更肯定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我妹妹她们还在那里呢。” “我打开车门就看到你一个人。”李元基有些扼腕道。“方才把她一起带出来就好了。” 朱明玉有些不解。他是真没看到木棉吗？ 李元基道：“我先送你回家，再作打算。” “这里离我家不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朱明玉跟着他跑的时候也留意着方向。而且她对京城有着十几年的记忆，倒也不会迷路。 李元基不放心道：“我送你回去，现在夜也深了，万一路上又有什么危险我也可以照应一二。” 朱明玉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却道：“那就有劳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还救了自己，虽然朱明玉有些怀疑这事跟他有关，还有万一是自己疑心太重，怀疑错了。那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想起朱明瑶她们，朱明玉有些心神不宁。李元基倒是对朱明玉的魂不守舍一点都没感觉，问清了朱明玉住的地方。就上路了。朱明玉并未言明自己住在御街上的恒王府里，而说住在离恒王府几条街的鹿苑胡同里。 李元基似乎对京城也很熟悉。听到鹿苑胡同，道：“我记得那里有个很好吃的馆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听李公子口音不像是北方人，是来赶考的吗？”朱明玉记得明年就是大考之年，很多考生会提前来。 “我是福州人士，确实是来参考的，不过我小时候也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李元基根本不用朱明玉费劲打探，就自报家门了，很是忧心道，“没想到这么些年没来，京城的治安变得这么差了。” 朱明玉附和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元基深以为然，点头道：“城防做的不尽如人意，安检太过松懈，我在城门那里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塞了钱给守卫就躲过了检查。” “每天进城那么多人，入城只有那几个门，若是每个人都仔细检查，恐怕城门外要排起长队了。” 李元基闻言，语气严肃对朱明玉道：“姑娘此言差矣，可以加派人手，万一放进来什么不法之徒，进城之后再抓更难了。” “城门守卫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没错，很多人碍于门槛太高只能放弃，若是开放武举，肯定会有很多有志男儿前来报考。” 朱明玉觉得再跟他争辩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认输道：“李公子言之有理，我不常出门都没注意过这些。” 李元基见朱明玉同意了自己的看法，这才满意道：“姑娘久居深闺，自然不懂这些，我不会笑话你的。” 朱明玉有些语结，这人若不是装的太好，就真是个一根筋的愣头青。 “对了，一直忘了问姑娘贵姓。”李元基介绍了自己半天，似乎才想起来问这个。 “我姓朱。” “朱姑娘，我虚长你几岁，忍不住要告诫你几句，今日虽是盂兰节，不过放灯之后也要早些回去，遇到劫道的就花钱买个平安吧。”说到这里，李元基有些纳闷，喃喃道，“现在匪徒的弓箭装备比守卫的都好，真不知道兵部怎么做事的。” 朱明玉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茬，她现在已经有大半相信了，他确实是路过，根本没注意到什么情况。 很快就到了鹿苑胡同，这回倒是再没遇到什么状况，不过朱明玉还是紧紧攥着袖子里的匕首。 “公子送到这里就好了。”朱明玉站在胡同口对李元基道谢，“今日若不是遇到公子，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她对李元基只有百分之一的怀疑了，那就是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少根筋。 那么危险的情况也敢上前救人，对于自己曾经怀疑过他的行为。朱明玉在心里默默鄙视了自己一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元基看着黑黢黢的胡同却是不放心道：“那怎么行，我送你进去吧。” 朱明玉不好拒绝，只能说实话了：“其实，公子，我不住这里。” 李元基一愣，却是丝毫没有想过朱明玉为何说谎。而是问道：“那你住在哪里？” “恒王府。”见他如此坦荡。朱明玉更加鄙视自己的小人心了。 听到这个地方，李元基却是一拍手掌道：“那里我认识，走吧。” 这回在上路。朱明玉就不好意思试探李元基了，倒是李元基一副心无芥蒂的样子，没事似的和朱明玉说着别的，说起了他小时候曾经去过御街。倒是没进过恒王府。 见朱明玉有些闷闷不乐，李元基这才反应过来。安慰道：“我想你的家人一定没事，一般出事，京畿卫京城的戍卫在两刻钟就必须赶到，我想他们已经得救了。” “借公子吉言了。” 两人调转方向绕开了刚才被袭击的地方朝御街走。选了条人少的路，不过刚到路口就被几个士兵拦住了。 见到朱明玉和李元基过来，一个瘦高的守卫立刻横枪把他们拦下了：“什么人？这里不能走了。绕道去。” 李元基把朱明玉往后拉拉，免得她被碰到。上前对守卫道：“这位姑娘是恒王府里的人。” 守卫却是不信，板着脸道：“什么人都不能进去，赶紧走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另外一个胖胖的守卫看起来很面善，道：“姑娘，不管你现在是恒王府哪个院子的，现在也进不去了，王府的小姐走失了，现在正在集结兵力去搜救。” 恐怕要找的就是她，朱明玉也有些着急，恒王妃肯定很担心自己，于是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那个好说话的守卫叹了口气道：“姑娘，我好心劝你，你何必骗人呢？” 还有个年纪不小的守卫在旁边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竟敢冒充王府家眷。” 朱明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了，不过他们却不准备听了，晃着枪让他们离开。 李元基拉朱明玉到一边，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会儿才想起问自己，朱明玉也没心思吐槽他了，老实道：“王妃是我姨母，知道我不见了，肯定很着急在找我。” 看朱明玉确实很着急，李元基道：“好，我信你。” 李元基让朱明玉在原地等他，而他则走了回去。 见他又过来了，年纪最大的守卫不耐烦道：“怎么又来了，是听不懂话是不是？” 李元基抱拳道：“得罪了。” 说完迅速出拳把那个守卫打倒在地，见他突然动手，其他几人连忙拿起兵器上前，李元基却是不慌不忙，几拳就把人摆平了。 朱明玉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的有些发愣，李元基却是对她招招手，道：“过来吧。” 两人过了这个路口，但下一个路口的人显然更多了，似乎这几条街都被封锁了。朱明玉拉住想要继续以武力解决守卫的李元基道：“这样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回到遇袭的地方，那里肯定有人认识我。” “好。”李元基也不含糊，应道，“怪不得他们武器精良，看来是早有准备，冲着你来的。” 大哥，您才明白吗…… 朱明玉点头道：“是。” 因为知道了朱明玉的身份，又觉得那些人没死心，李元基这回不再跟之前一样轻松瞎侃，而是很谨慎的带着朱明玉往回走。 快到事发地点，却是多了很多人，有士兵也有平民，都是附近的居民，有些人胆子大，打开门去看热闹，有些胆小的也在门口往那里张望。朱明玉远远就看到那里围了很多士兵，她依然过不去。 这时候，人群被拨开一条路，一队人骑马出来了，朱明玉一看，领头那人她认识，是汪毅。 顾不得那么过，朱明玉一边叫着汪毅的名字一边往出挤。 汪毅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还没找到人在哪里，就看到路中间站了个人，他吓了一跳，连忙勒马。李元基看到朱明玉冲了过去，也是一惊，连忙也跟着过去，把她又拉回了路边。 停下马的汪毅本想教训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姑娘，定睛一看，却是惊喜道：“小姐，是您！” “其他人怎么样？”朱明玉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朱明瑶没有受伤，她那辆车没射进去几箭，倒是木棉躲在车里被射伤了，护卫死了几个，汪诚也受伤了。 既然人找到了，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回去，汪毅亲自带了一队人护送朱明玉回去，另外一队人却是依然也在附近寻找伏击朱明玉的人。 李元基见朱明玉没事了，便要离开。朱明玉却是拦住他，执意请他一同回恒王府，她担心还有余孽没离开，见李元基落单会对他不利。汪毅觉得这么耽搁下去不是办法，也一同劝李元基。李元基也是爽快的性子，便应了下来。 这回他们一行人畅通无阻的通过了几道关卡，被李元基打了那几个人，见到朱明玉和李元基在汪毅的护送下骑马而过，都不由十分惊讶。 恒王府里，恒王妃根本坐不住，她有些后悔，禁不起朱明玉的哀求，放了她出门。文嬷嬷在一旁安慰着她，说朱明玉一定会吉人天相。 忽然外面响起了马蹄声，恒王妃连忙出去，看到朱明玉几人骑马进了二门。等朱明玉一下马，恒王妃就过去抱住了朱明玉。 “姨母，我没事。”朱明玉感觉恒王妃抱着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心里觉得暖暖的但同时也有些发酸，前世她的家人若是知道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吓坏了吧。 恒王妃仔仔细细打量了朱明玉一番，确认她没事后，总算是放心下来。朱明玉这才给她介绍道：“姨母，这位是救了我的李公子，今日多亏有他。” 李元基也上前道：“李元基参见王妃。” 听到这个名字，恒王妃却是一愣，问道：“海陵王李赫是你什么人？” 李元基也没想到恒王妃会忽然问起这个，如实道：“正是家父。”(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甜甜甜新书《萌妻甜又甜：全球豪娶少夫人》，甜甜蜜蜜的爱情故事~ 103 刑讯（上） 京城没有宵禁，花街上一片灯火通明，莺歌燕语，进去的人不少，出来的人也不少，不同的是进去的时候都是衣冠堂堂，出来时多半是左拥右抱，站都站不稳。 “来，给爷满上！”一个喝得站都站不住的年轻男子被人扶着出来了。 “三扫，”另外那个也好不到哪儿去，强撑着不让扶，他喝的舌头都大了，口齿不清道，“门日再续，啊，续！” 半老徐娘的老&鸨站在门口满脸堆笑的送客，对三个人里唯一比较清醒的男子道：“陈公子，要奴家找人帮忙送他们上车吗？” 陈晋喝的也不少，不过比起那两个，他要好的多，便摆手道：“不必了。” 他是趁着今日盂兰节，偷偷带两人出来见识见识的，谁知道两个人喝起来就没节制了。因为是偷着出来的，他们把车放在了旁边的街上，还好带着几个随从，不然他还真头疼怎么把他们弄回去。再被人看到他们被妓院的人扶上车，就真不好说了。 几人刚走出花街，在路口准备分手的时候，那两个还在拉拉扯扯，大声喧哗，陈晋拉住其中一个，道：“阿然，走了，不早了。” “你别管我。”叫阿然的年轻公子被他拉住反而更加不耐烦，挣脱开就跌跌撞撞的往路中间走。忽然一队人马呼啸而过，若不是侍从及时拉住他，恐怕他就要血溅马蹄之下了。 陈晋被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半，对那公子道：“你可别闹腾了。”心里更是后悔带他出来。 那一队人马看起来是东郊大营的，怎么会突然进城的？陈晋有些纳闷，忽然觉得这大半夜的路上竟然还有不少人。 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一人道：“听说了吗，御街那边封了附近几条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另一人道：“这会儿还有官兵进城，看来出了大事。” “听说葫芦街那边出事了，我刚从那边回来，那地上的血，到处都是。还有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焦尸。” 陈晋在旁听着他们说的。有些反胃，这盂兰节怎么还出了事儿？ 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有些眼熟。立刻挥手道：“洵表弟！”见对方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他连忙把看起来要吐的阿然交给随从，自己追连忙了过去，拉住那人。 被拉住的人是关洵。他不动声色抖开了陈晋的手，往旁边挪了两步。道：“陈主事。” 陈晋看着关洵觉得自己今天运气太好了，指着那边扶着车轮吐得昏天黑地的人道：“遇到你正好，阿然在那边，劳烦你带他回家吧。” 关洵往那边瞥了一眼。道：“我回去找人。”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坐我的马车回去。”陈晋道，“我骑马就行。” “嗯。” 见关洵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陈晋松了口气，道：“多谢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赶紧让人把车收拾一下，把阿然弄进去，生怕关洵会反悔一样，连忙带着人骑马走了。 关洵并未坐进车里，而是坐在外面和车夫并肩而坐。 车夫见关洵穿的普通，也没什么架子，以为他是那公子家的下人，便问道：“看小兄弟这样子，是关家的侍卫吗？我有个远房表弟也在里面当差。” “嗯。” 车夫叫大力见关洵并没有让自己住嘴的意思，便絮絮叨叨与他说了许多，从自己听说的关家车夫每个月有三两银子到城西有头老母猪生了一只三条腿的小猪，一路上嘴就没闲着。 关洵偶尔搭腔，比如纠正了大力的错误认识，言道关家的车夫只有二两银子，能拿到三两的是马厩的小主管。 听关洵这么说，大力打消了想从远房表弟那里走个后门进安定侯府做事的打算。 到了安定侯门前，门房见到关洵立刻迎了出来道：“二少爷，您回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大力吓了一跳，忙不迭道：“关二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无妨，你回去吧。”关洵拿了二两银子给他。 大力有些忐忑，见关洵无意怪罪，谢恩之后拿了银子赶紧走了。 关洵对门房道：“三少爷在里面。” 说着，车里的人却是掀开帘子出来了，对关洵道：“二哥就准备把我扔在这里吗？” 关然吐了之后倒是没之前那么晕乎了，在半路被大力的声音吵得头疼，听声音就知道了跟车夫聊天的是关洵，心下更是不快。关洵在家日子不多，平素见家里人都没这么多话，跟一个下三滥的车夫倒是聊得起劲。 “我会对父亲说是你带我出去喝酒的！”关然对着关洵的后背喊道。 关洵脚步没停，留下一句“随你”就走了，让关然更是气闷。 不过关洵进了关家后，回去之后却是饶了个圈从后门溜了出去，到了东六胡同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前停了下来，敲敲三下门。 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关洵道：“贵叔。” 见是关洵后，老人忙请他进来。这是一处很普通的院子，正房三间，东西厢各两间，门口放着一口大水缸，看起来就像个寻常人家。 不过进来后才能发现，这里面住的却不是普通人，而是几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见到关洵后都叫了一声将军。 老人关上门对关洵道：“人被关在了地窖里。” “带他出来。”关洵说着去了西厢亮着灯的一间。 桌子上摆着一杯显然一口没动过的茶，步散也在里面却是没坐，背着手站在房间里，见到关洵道了句：“事不过三。”他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等人，连着等了关洵两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多谢师兄。” 很快有人把一个麻袋抬进了屋子里，打开袋子，里面却是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双眼紧闭，生死不明。这回步散倒是没嫌弃，而是上前检查了下，道：“一刻钟。” 关洵会意，道：“一刻钟足以。”只要能让这个人醒过来，他就有办法让他开口。(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ytt桃桃的大作《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偶是一名爱上团长的女兵，甜蜜蜜到甜腻喔～ 104 刑讯（下） 步散闻言也不含糊，立刻掏出一套银针，对着那人的几个穴位刺了下去，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发出一声哀鸣，醒了过来，见到关洵，立刻要咬舌自尽。步散就在旁边，下手很快，弄脱了他的下巴。 关洵看着那人道：“既然你认出来了我，也不必白费力气了，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在与朱明玉分开后本想去东六胡同那里看看，没想到了之后却听说葫芦街那边出了事儿，恒王府的马车被人袭击了。关洵带了几个人赶去，从外围干掉了几个弓箭手，想下去救出朱明玉的时候，却看到了李元基出现了。 关洵是认识李元基的，虽然李元基不一定认识他，见李元基带走了朱明玉，他便没露面。那些刺客见李元基把人带走，便四下散去，关洵带的人并不多，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自然不会放过那些人。 那些刺客被抓之后却是立刻咬碎早就含在嘴里的毒药，自杀了。关洵有个叫谭涯的副将，眼疾手快，把一个石子打进刺客的嘴里，打碎了他的牙，没能让他一下咬破毒药。关洵赶紧从刺客嘴里抠出了大半毒药，不过咬破的药丸流出的那么一点毒药却还是让刺客七窍流血，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关洵没敢耽搁，连忙让人把刺客装进麻袋里送去东六胡同，他则去找了步散。不过步散并不在家里，他留了记号便出来了，却没想在路上遇到了陈晋，只能先把关然送回了家又出来。 虽然刺客下巴脱臼，合不拢的嘴里流出和着血沫与碎牙的口水。却依然不肯说话，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关洵从军这么多年，最初就是细作，刺探收集情报，也会抓回一些人拷问，不过通常他是不喜欢逼供这种事情的，也很少亲自动手。但眼下的情况。还只能他自己动手了。东六胡同好手不少，却都是他后来做了先锋之后的部下，对于这种事更不上手。 “师兄要回避一下吗？” 步散道：“不必。”他想看看这种药要多久发作。 关洵清楚步散的脾气。也不再多说，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问出结果来。 刺客虽然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看到关洵拿出的东西之后冷汗却是不自觉的下来了…… 在院子里警戒的谭涯等人本都是凝神静气。注意着西厢的动静，过了也就是半刻钟。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过马上被人掐住了。但就是那么一个开头，却让这些上过战场不知杀敌多少的勇士们听得有些头皮发毛。 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谭涯咬牙上前敲了敲西厢的门。试探道：“将军？” 关洵在里面道：“打水进来。” 谭涯端水进来后看到倒在地上的刺客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一时愣在那里，鸡皮疙瘩不自觉冒了出来。刚才那刺客的样子虽然有些吓人。不过却比现在好了太多…… 关洵知道他有些不适应，便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这要是害怕了以后还怎么留在将军身边？谭涯连忙挺直腰板道：“不必了，属下在这里帮忙。” 步散在一旁插嘴道：“半刻。” 关洵也不再多说，用剩下的水洗了洗手，道：“说吧。” 刺客这回是真没了脾气，就算是剩下的时辰不多，他也不想再受一次那样的折磨了，反正他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老实都交代了…… 等他说完，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步散掐着点，道：“刚好。”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似乎对今日的成果很满意。 谭涯咽了口吐沫，觉得以后要离这个奇奇怪怪的大夫远一些。 “师兄，我送你回去。”关洵揉了揉额头，对谭涯道，“收拾了吧。” 谭涯还沉浸刺客的话带来的震惊里，没想到海陵王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恒王府里，朱明玉听到海陵王这个名字，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史书记载过，海陵王是天和初年明景帝封的八个异姓王之一，不过却也是唯一一个存留至今的异姓王，李赫是第六任海陵王。 没想到李元基竟然是海陵王的儿子，据听说现任海陵王妻妾成群，儿女成堆，不知道李元基是他哪个老婆的孩子。 不过更让朱明玉更不解的是王妃方才忽然一变的脸色，那一刹那，她从王妃的脸上看到了担心和恐惧…… 那表情只在恒王妃脸上闪过，她马上就回复了正常，立刻夸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李元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差得远呢。” 这时，朱明瑶听说了朱明玉回来也赶了过来，抱着她又是一通哭，抹得朱明玉的身上都是她的眼泪。 李元基在一旁看得有些发愣，朱明玉又没死，她哭得这么厉害做什么？ 朱明瑶终于松开了朱明玉，这才注意到旁边有外人，脸上一红，躲到了朱明玉后面。 看到朱明瑶的胳膊上也被包扎过，朱明玉想起了木棉，连忙问道：“木棉呢？” 木槿在一旁红着眼睛，道：“木棉姐，她的情况很不好……” 朱明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回了暖阳院，姜嬷嬷正在床边抹着泪，陆平也在旁边，拉着木棉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木棉中了两箭，一箭在大腿还好，另外一箭却是在胸前，她的胸前铺了几层布已经看不出来了，只能看到血浸湿了那一层层的布，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有几个大夫围在她身边，却是没人敢上手拔箭，怕是拔出来她也不行了。 听着他们犹犹豫豫，朱明玉更是焦心，这么耽误下去，木棉恐怕就要失血过多了，这些庸医！ 忽然朱明玉想起了步散，他肯定有办法！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朱明玉已经跑了出去，木香反应最快，连忙跟了出去。 两人从马厩里找了两匹马就骑了出去，恒王妃正在见东郊大营的将军，听说朱明玉跑了出去，也是急道：“这孩子，不要命了，赶紧派人跟着去！”(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天醉子的作品《惟美食与轻不可辜负》，讲述办公室爱情的轻喜剧~ 105 幸运符 步散不会武功，也不会骑马，请他出门很是麻烦，关洵知道他这人不好伺候，便亲自送他回去。边走边琢磨起刺客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朱明玉在京城长大，海陵王远在福州，到底为何海陵王要针对她呢？这点他有些想不明白。 见关洵这边沉默不语，步散道：“这毒和她那毒有些相似。”至于是否一样，他还需要回去研究后才知道。 听到步散的话，关洵反而有些想通了，看来海陵王针对的不是朱明玉，而是她的生母孟氏，但孟氏都死了这么多年，海陵王便把报复的目标转向了朱明玉，这执念也太深了。 “多谢师兄相告。”关洵话锋一转，道，“据闻师兄一直在找龙心草，这件事就交个我吧。” 步散点头，这龙心草长在海崖之下几十米深的石壁上，而且只在冬季生长，要采集十分不易。不过关洵既然应下，就肯定能为自己采到。 这时候，关洵看到前面有人骑马过来，定睛一看，正是朱明玉，便往前几步，道：“朱姑娘，这么晚去哪儿？” 朱明玉和木香出了王府直奔太医院，路口的关卡还没撤掉，不过见到恒王府标记的马也都赶紧让开路让她们过去。到了太医院却被告知步散不住这里，正在她们赶往步散家的时候，路上就听到了关洵的声音。 看到他们两人，朱明玉连忙勒马窜下来，道：“步太医，快跟我去救人。” 步散本想拒绝，这种事情找个大夫就能做了。不过关洵却代他应道：“好，人在哪儿？” “在恒王府，”朱明玉感激道，“多谢！” 这时恒王府出来追朱明玉的人也到了，真是浩浩荡荡的一整队人马。 李元基也跟着来了，对朱明玉道：“你这么出来太危险了，要找人也不用你自己出来啊。”他一听说恒王妃要派人跟着朱明玉出去。便自告奋勇。 恒王妃本不想劳动他。但李元基坚持，言道这样才不枉侠义之名。恒王妃没办法，也只能答应了。不过派出的人却是多了一倍。关洵看到这可观的人数也是明白了恒王府有多看中朱明玉。 朱明玉也知道自己冲动了，沉默不语，但她不能看着木棉死去，步散脾气古怪。这要不是关洵在，恐怕他不会答应。心下对关洵的感激又加深了几分。 关洵看到李元基，想起那个刺客的话，这李元基究竟知道不知道李赫的计划，是无意撞破还是另有所图？他本想送了步散后回关家。见到李元基后便改了主意，道：“救人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吧。” 众人这才分别上马。步散不会骑马，由关洵带着。到了恒王府。王妃就把朱明玉叫了过去。步散则由木香带着去看木棉了。 一看木棉这状况，步散没有犹豫，道：“水，刀，四个人按住她。” 准备就绪后，步散上前握住箭，旁边一个大夫不知步散什么来头，见他样子石粉倨傲，心下不服，便道：“这箭靠近脾脏，稍有不慎便会要了这姑娘的命。” 步散没说话，迅速拔出了那只箭，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吓得陆平脸都白了。步散十分镇定的看了下伤口，并没有变色，还好箭上没毒，至少不用切除了，掏出一个瓶子，把药粉倒在伤口上。 木棉在拔箭的时候就晕了过去，步散处理了伤口之后又开了张药方便离开了。走到门口，差点被冲进来的朱明玉撞倒，看到木槿要哭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站住，难道还是晚了…… 关洵在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朱明玉，道：“人没事了。” 步散不满意关洵的说法，太过含糊，不够严谨，补充道：“暂且无事。” 听到这话，朱明玉总算是踏实了些，道：“多谢步太医。”然后连忙进去看木棉了。 步散看了眼朱明玉，对关洵道：“两次。” 关洵点头：“师兄放心。” 对于关洵的懂事，步散表示满意，倒也不枉费自己忙活了一宿。 因为木棉的伤势还不容乐观，步散并未离开，留在了恒王府，关洵见没他的事儿了，便准备离开。朱明玉见他要走，连忙过去，道：“最近好像跟你说了太多次谢谢，不过还得再跟你说一次，谢谢。”好像每次遇到他总会逢凶化吉。 关洵笑笑道：“下次给我机会让我谢谢你。” 没见过关洵这个样子，朱明玉楞了下，也笑了，道：“好啊。” 见关洵和朱明玉相谈甚欢的样子，步散暗暗叹气，这小子还真准备下手了啊，看来还得多难为他几次。 木棉的伤处理完了，朱明玉又请他去看看汪诚，汪诚也中了一箭，不过未伤及要害，步散看了看药方，只吩咐照着那来即可。木棉半夜发烧了，步散又去处理了几次，折腾了这一夜，谁也没睡。不过到了早上木棉终于退烧了，虽然还没苏醒，不过步散看过后终于说了句让大家都安心的话。 “死不了了。” 朱明玉见步散虽然一夜没睡，却还是如常的样子，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提神醒脑药。步散虽然不知道朱明玉怎么看他的，不过看出她眼睛下面一圈黑色，有些惋惜自己的好药了。吃着自己的药还这么不爱惜身体，竟然跟着熬了一夜，这药效都要受影响了。 看步散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感觉却是严厉的许多，朱明玉有些莫名其妙，便小心开口道：“步太医，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步散点头，道：“最近三日药量增加二分之一。” “哦，好。” 处理完木棉这边的事情，送走了步散后，朱明玉才有工夫去想昨日恒王妃对自己说过的话。王妃之所以那么着急把朱明玉叫过去，就是为了告诉她当年的事情。 看着在一旁跟着忙忙碌碌同样一夜没睡的李元基，朱明玉有些难以决断，李元基究竟是不是海陵王故意派来的？他救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安排好的？(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柒月柒力作《悍女为妃：王爷，约法三章》，降服不靠谱的王爷不凶悍点怎么行！ 106 孽缘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孟君仪嫁给恒王已经有几年了，而小妹孟幼仪刚满十六岁。因为孟氏两姐妹的生母早逝，孟老爷平日很忙又没有续弦，所以为孟幼仪挑选未来夫婿的事情自然由从小就能干独立的孟君仪张罗。 孟君仪也让恒王帮忙物色了几人，在她看来却是全不满意。这个新科状元虽然品貌相当，家境却太过贫寒，那个少年将军虽是名门之后，却已经有了几个姬妾…… 看着懵懂天真的妹妹，孟君仪更是下决心要好好挑选，不能马虎。孟幼仪不同孟君仪的性子，很是温婉好说话，容貌又生的极为漂亮，见过的人都说孟家二小姐是个好姑娘。 但就是这么巧，一次孟幼仪出门上香，车子在路上与人发生了碰撞，索性并不严重，不过车子坏了却是不能坐了，只能下了车。 这一下车不要紧，却牵扯出了一道孽缘。 与孟家马车碰上的正是李赫，当时老海陵王刚去世不久，他作为海陵王世子进京面圣请封。孟幼仪一下车，李赫就眼前一亮，他的车没什么损伤，便让出了自己的车给孟幼仪，亲自送了她回孟家，后来借着赔罪的名义还特意来过孟家两次。 李赫英俊儒雅，孟幼仪情窦初开，两人渐渐便都有了好感。孟君仪得知此事后孟君仪更是坐不住了，提醒孟幼仪不要与他走的太近。李赫这人她向恒王打听过，什么都好，却是已经成亲了，孩子都好几岁了，妻子尚在。他又怎么能娶孟幼仪。 孟幼仪从小很听姐姐的话，但这次却是第一次起了反抗的心，虽然表面应下了，却依然和李赫有来往。孟君仪自然不会轻易被瞒过，借着自己生病便把孟幼仪叫来了王府小住。李赫也是个胆大的，在册封之后并未离京，而是去了恒王府。要见恒王妃。孟君仪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把孟幼仪迷得都不听自己的劝了。 见面之后。孟君仪也没拐弯抹角，直言自己已经为孟幼仪选了门亲事。李赫闻言后却是表明自己与孟幼仪只是性格投契，并无其他越矩。之后便离开了。 孟君仪把他的话说给了孟幼仪听，希望她死了这条心，没想到孟幼仪因此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一年多才痊愈。在这期间。李赫的妻子，海陵王妃却是因病去世了。而孟君仪发觉孟幼仪和李赫又暗中有了往来。孟幼仪更是声称非他不嫁，把孟君仪气得够呛。 恒王与李赫年纪相当，与他有过几次接触，见恒王妃这么忧心。便派人去福州打探了一番。这一打听不要紧，却是发现李赫的妻子死的蹊跷。孟君仪一听这个了得，不管李赫对孟幼仪有多少真心。这个人都不能嫁！他为了娶孟幼仪不惜害死自己的发妻，这样的男人。太让人心生寒意了。 可是不管孟君仪如何苦口婆心劝说或是言辞锋利的威胁，都不能让孟幼仪死心，她依然非李赫不嫁。这边行不通，孟君仪便让恒王去找李赫，让他离孟幼仪远点。恒王的脾气一向暴躁，对李赫的行为更是看不上，自然说话不会好听，这两人没谈成却是打了起来，最后还闹到了建武帝那里，都被教训了一顿。 这么拖到了孟幼仪十八岁，亲事却还没定下来，孟老爷这才发觉到不对劲，孟君仪看瞒不住，与孟老爷说了实话。孟老爷一听，这还了得，便把孟幼仪严加看管了起来，要断了她和李赫的来往。 也是两人无缘，正巧这时，李赫的母亲，老海陵王妃生病把他急召了回去，李赫是个孝子，只能放下这边的事情赶回了福州。回了福州才发现，他母亲生病是假，骗他回去成亲是真。原来老海陵王妃也知道了李赫与孟幼仪的事情，但她觉得孟幼仪不适合做海陵王妃，便给李赫定下了一门亲事。 孟幼仪得知李赫在福州成亲后痛不欲生，还曾经自杀过，幸好救了回来，不过从此却心如死灰。毕竟纸包不住火，京城也有了一些风言风语。孟氏年纪也不小了，而在京城也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亲事了，孟老爷这才把她远嫁到了繁城。 孟幼仪嫁给朱承业后岁说不上琴瑟和鸣，倒也相安无事，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却没想李赫找上了门。具体两人是如何冰释前嫌的孟君仪不知道，但竟然要私奔，孟君仪知道后让恒王带上自己，连夜敢去繁城，终于拦住了李赫和孟幼仪。 不过这件事终究还是没瞒住朱家，恰巧此时孟幼仪查出有了身孕，朱承业怀疑孟幼仪与李赫有染，坚决要休了孟氏，当然最后没有成功，李赫也被绑回了福州。 孟幼仪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倒是息了要与李赫私奔的心，她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身份不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但是朱承业那边却是因为孟幼仪之前的行为对她不再信任，连孩子生下来之后也不愿去看一眼。偏偏那孩子也是福薄的，没多久就夭折了。这件事对孟幼仪的打击很大，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所以后来李赫来找她的时候，她便不再见他，更不愿意与他走了。 听过恒王妃讲的，朱明玉想起了朱承业说过的话，怪不得他提起孟氏就是那种态度，想必他觉得在给别人养女儿。李赫对孟幼仪用情至深，不惜杀了自己的发妻，这个男人爱得太过决绝，想必自己这毒还有几次遇险和他脱不了关系。 朱明玉想的入神，李元基也发觉了她在看自己，有些奇怪，于是上前道：“朱姑娘，你怎么了？姑娘家熬夜受不住，你去休息吧。” 朱明玉接触李元基越久越觉得他是个心地赤诚之人，道：“你也辛苦了一宿，就不累吗？” “这点算不了什么，想当年我跟着师傅学武功的时候，比这个苦多了……” 听着李元基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经历，朱明玉觉得不管上一代有什么恩怨，就在那一代结束吧。(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风知华佳作《天下男配皆外挂》，抢戏开挂哪家强，各色男配帮你忙！ 107 父子 关洵从恒王府回到关家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回去倒头就睡着了。不过一大早就被人吵醒了，关瑞德这次没让人叫他过来，而是亲自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你这个忤逆子！竟敢带你弟弟去喝花酒，把他灌成这个样子！” 关瑞德拿着家法就朝关洵身上打去，没打几下就被随后赶来的陈氏拦住了，道：“老爷，您别生这么大的气。” 关洵睡眼惺忪，被打到的地方有些疼，抓抓头发，他从地上站起来，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帮他披上衣服。 “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他这样当人家长兄的吗？不能做个好榜样就罢了，竟然带然儿去那种地方！”关瑞德一副恨不得打死关洵的样子。 关柬从外面进来，也帮忙拦着关瑞德，道：“爹，这事儿不怪二哥。”他自然知道昨日是陈家表哥带关然出去的，却不好说出实情，毕竟陈家是他们的舅家。 “不怪他还能怪谁！” 关瑞德一口咬定就是关洵带坏了关然，却从来没想过，关然和关洵一向不亲近，又怎么会和他出去呢？关洵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家子人在自己面前的表情，忽然觉得很厌烦，道：“滚。” 闻言，众人都是一愣，关瑞德反应过来后，挣脱开陈氏和关柬的手，上前要继续教训关洵：“我今天打死你这个畜生！” 陈氏一个不小心被关瑞德推到了一边，关柬连忙上前查看。关洵伸出一只手夺下关瑞德手里的家法，甩到一边。关瑞德看到陈氏倒在一边，连忙过去看她。 “夫人，你有没有事？” 陈氏摇摇头。不过面上看着却是有些痛苦的样子，似乎是磕到了腰。 关柬连忙道：“快去请大夫来！” 在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关洵则抓起衣服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看到了站在那里没进去的关然，关洵眼角都没扫他一眼就扬长而去。 关然恨恨的瞪着关洵的背影，没进屋也走了。关柬看到后只能叹了口气。 陈氏这一下正好磕到了腰。青了一大片，关瑞德见了更是怪自己一时不查，恨不得打自己两下。倒是陈氏安慰他说无碍。 看这里没自己的事儿了，关柬便退了出去。 “我等下就去找大哥，被他从族谱上除去！”关瑞德依然气愤难平。 陈氏拉拉关瑞德的手，劝道：“老爷不要生气。昨日然儿是喝醉了，但妾身听说他并不是和阿洵一起出去的。您若是要怪，就怪妾身没有教育好然儿吧。” “怎么能怪你，肯定是那畜生把然儿带坏的！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陈氏叹了口气，道：“原来就有传言说是妾身容不下阿洵。才让他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去从军，您若是再为了阿然把阿洵逐出家门，那也把我们母子三人一并逐出去吧。” 关瑞德一愣。反驳道：“他从军还不是受了顾家的挑唆，与你何干。你不要把他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多年你对他如何我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人敢说三道四。” 陈氏欣慰的笑了，道：“别人怎么说，妾身不在乎，这一生得老爷如此眷顾，妾身值得了。” 关瑞德也笑笑，握住陈氏的手，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其实他也不过说说吓唬下关洵，大哥才不会同意呢。 关洵刚牵着马走到大门就被人拦住了，一个身材矮胖笑眯眯的老头道：“二少爷，侯爷请您过去用早膳。” 关洵扭过头去道：“东叔，我吃过了。” 被关洵称为东叔的人是安定侯身边的总管福东，闻言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二少爷从小说谎的时候就会眨两下眼睛，您分明还没吃。” 关洵无奈，只能把马交给下人，自己跟着福东走了。 安定侯关厚德在发妻去世后深居简出在家做了居士，住的地方也是在安定侯府偏后的一出僻静院落。关厚德年逾六十，容貌看和关瑞德有几分像，不过更高更瘦削一些，长须长眉俱是白色，穿着一身浅灰色道袍，显得尤为仙风道骨。 “伯父。”关洵对关厚德倒是很尊敬。 阿默也在这里，他跟着关洵回关家一般都被送来这里。他看到关洵来了，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父亲，虽然并未表现得多么亲近，不过能看出他的眼睛亮了。 关洵点点头，摸了摸阿默的头，问了他几句这几天怎么样。阿默年纪不大，不过说起话来倒也条理清楚，说自己和伯爷爷一起打拳练字。 关厚德身边的人也不多，除了福东在一旁，并无其他人伺候。桌子上不过是花卷、小米粥和几碟小菜，十分简单。 关厚德示意关洵坐下，道：“早饭一定要吃。”说着盛了一碗小米粥给阿默，随后又给关洵盛了一碗。 阿默接过粥道：“谢谢伯爷爷。” 关洵站起来接过粥，点点头，然后就开始闷头吃饭。关厚德也没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吃起来。关洵吃的很快，没一会儿就站起来道：“伯父，我吃好了。” 关厚德没抬头，示意他坐下不许走。关洵只能乖乖坐下，在一旁伺候着关厚德慢条斯理吃完早饭。 看到关厚德撂下筷子，阿默才放下筷子，道：“伯爷爷，父亲，我吃好了。” 关厚德点点头，福东便对阿默道：“小少爷，我们改出去走走消食了。” 阿默乖巧的点点头，又对关厚德和关洵告知了一声这才跟着福东出去。 “阿默这孩子你教的很好。” “是他秉性纯良，我并未教他什么。” “嗯，小小年纪就懂礼数，知进退。”关厚德看了关洵一眼，道，“嗯，确实不像你教出来的。” 关洵沉默，就知道这么早请他过来，肯定是为了这两次他们父子起冲突的事情。虽然他这个伯父看起来不问世事，但安定侯府里没有一件事他不知道的。不过让他去向关瑞德道歉，那是绝无可能的。 关厚德也知道关洵的脾气，道：“你父亲那边我会与他说，不过你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 “侄儿知道了。” 关洵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刚要走，却听关厚德继续道：“听说你最近和恒王府走的很近？”(未完待续) 108 训弟 关洵一点都没打愣，道：“并没有。” “听阿柬说那次打球你还救了一个姑娘，”关厚德顿了下，似乎在思考一样，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哦，对，就是那个朱家的姑娘，叫明玉的是不是？” “大概吧，我不记得名字。”关洵才不信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朱明玉的名字，不过是想等自己说。 “其实你也不小了，也该安定下来了，那日你父亲来也与我说起了这件事，准备为你再寻一门亲事。”关厚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关洵的神色，真是长大了，一转眼都跟自己用上心计了。 关洵继续不动声色，道：“一切凭伯父做主。” “你有父亲哪里用得着我做主，不过呢，”关厚德话锋一转，却道：“这朱家姑娘是恒王妃的外甥女，有些不妥。” 就知道他会反对，所以自己才会没找他出面，用阿默喜欢她这个理由在这里显然行不通，不过这件事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回头。 虽然心里有着种种想法，但关洵看起来依旧面瘫，道：“嗯。” 关厚德知道这两句话绝对不足以让他打消念头，这小子肯定再打别的主意，便道：“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吧。” “要做纯臣。”关洵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现在与恒王府走太近不够稳妥。 “你知道就好，阿存去的早，关家的未来就在你手上了，你不要让我失望。”想起早逝的独子，关厚德也是一阵惋惜。 关洵的表情肃穆了许多，缓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我不会的。” “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再说。”关厚德也不再多说，放了关洵走。 等他们走后，福东进来就看到关厚德一脸疲惫坐在那里，上前道：“二少爷走的时候把小少爷也带上了，说是要出城玩玩。” 对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心腹，关厚德没什么可瞒的，问道：“我是把他逼得太紧了吗？” 福东如实回答：“二少爷对大少爷的死一直没办法释怀。提起大少爷确实有些……” 关厚德叹了口气道：“他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不这么说他又怎么会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儿。” “也是。”福东考虑了下，道，“不过这说多了。恐怕就没那么管用了。” 这回，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关瑞德那边听了陈氏的劝，下午的时候又来找关厚德了，提起上次给关洵选一门亲事的茬儿。绕来绕去还是提的朱家明玉。这些自然是陈氏的建议，既然关洵对那姑娘有意。何不顺了他的心。 其实关瑞德也觉得这件事可行，他们关家虽然有个安定侯的名头，不过他们在蜀中盘踞多年，京城根基尚浅。尤其他们的妹妹。静安皇后故去后，关家显然有些被排在勋贵圈子外了，虽然太子地位看起来稳固。不过皇上正值壮年，变数还很多。能与恒王府拉上关系也是件好事。况且他也打听过，这朱家财力雄厚，怎么看，自己都是为关洵找了门好亲，没理由大哥不答应的。 关厚德听弟弟说了半天都没搭腔，只是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关瑞德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也停下来喝了一杯茶，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觉得这样如何？” “你不是想的挺好嘛，还问我做什么？” 一听这话，关瑞德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一直不明白哥哥的想法，不过没人比他更了哥哥的脾气了，他显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从小到大，不管他觉得多好的主意，一旦被关厚德反对后，关瑞德就拿不准了。 关厚德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吓了关瑞德一跳。 关瑞德有些忐忑道：“那大哥的意思是这门亲事不妥了？”主要多次经验证明，每次他没按照大哥说的去做就肯定会倒霉。 关厚德语重心长道：“你是阿洵的父亲，照理说这件事不应该由我这个做伯父的做主，但阿洵以后是要继承整个安定侯府的人，他的亲事不能马虎。” 他知道大哥一向对关洵看重，但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想让关洵继承爵位，这要是真成了，自己在那小子面前岂不是更抬不起头了？关瑞德忽然觉得很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是，大哥说的是。” 关厚德见他这样，更是不喜，道：“阿洵的亲事我自有打算，阿柬也不小了，可以考虑着了。”他这个弟弟读书是一流，就是做事实在让人不能放心，一看他今日的话就是陈氏教的，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像什么话，不过他做一个大伯子又不好说弟妹的不是。 “好好。”关瑞德忙不迭应下，“我回去和他娘商量下。” “嗯。”关厚德端茶送客了。 关瑞德回去后便与陈氏说了关厚德意见，陈氏闻言倒是没有关瑞德那么惊讶，道：“大哥一向待阿洵不一般，在阿存死后更是愈发看重阿洵。” “唉，阿存是个好孩子，真是可惜……”想起关存，关瑞德也觉得很可惜，多好的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搞得大哥膝下无子，也是可怜，他虽然做官不如大哥，不过却有三个儿子，比起大哥有福的多。 陈氏问道：“不是说阿存的死一直有些蹊跷吗？” “是啊，其实还跟那小子脱不了干系，明明是一起出去的，怎么受了伏击却只有他没事，”关瑞德也很奇怪，道，“不明白大哥为何还是对他另眼相看。” 陈氏却是劝道：“大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阿柬虽比阿洵小几岁，也确实到了该相看亲事的年纪，既然阿洵的亲事我们做不了主，那就不要想了。” “也是，”想起关柬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关瑞德来了精神，道，“他的亲事可不能马虎了。” 关洵带着阿默去城外玩了一圈，回来后听说了关瑞德去找关厚德的事情，又听说了他开始未关柬筹谋亲事。 看样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关洵倒没多少意外，就知道指望不上他。(未完待续) 109 帮忙 朱明玉虽然听恒王妃说了当年的事情，不过朱明玉依然没告诉她自己中毒的事情，既然步散说过自己有救，那就不要说出来再多一个人担心了。 李元基虽然救了朱明玉，不过恒王妃还是不太放心，第二日便找他过来。李元基虽是海陵王的长子，不过海陵王至今并未请封世子，所以李元基虽然占了个长字，却不是李赫最喜欢的儿子。 “元基这次来京是替你父王办事的吗?” 李元基忙摇头道：“我是自己有事，与我父亲没有半点关系” 朱明玉在一旁插嘴道：“哦，你是偷跑出来的？” 李元基挠挠头，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似乎不太想说，见状，朱明玉更是要刨根问底了，道：“难道是为了哪个姑娘？” 闻言，李元基一愣，继而义正言辞道：“明玉，你也是个姑娘家，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我是来京赶考的。” 朱明玉丝毫没被李元基的口气吓到，追问道：“你要考状元？”总觉得他不像是考科举的人，身上半点文人的气质都没有。 “是武举。”李元基终于说了出来，有些无奈道，“我父亲不愿意我考这个，但当上武状元是我的志愿，恳请王妃不要将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恒王妃点头，赞许道：“好孩子，有志气，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就算你父亲来也找不到你。” 李元基立刻起身对恒王妃揖道：“多谢王妃成全。” 恒王妃看着李元基，觉得这个孩子半点没有李赫的老谋深算，反而这么大还像个孩子一样。想起自己那个儿子，她又是一声叹气，不知道云出白跑到哪儿去了。 于是。李元基这样在恒王府住下了，每日的生活自律的很，每天卯时就起床开始练拳了，很是刻苦，半点没有世家公子的娇气，朱明玉没事就去看他练功。 李元基见朱明玉一连几天都来看自己练功，他练功的时候习惯光着上身。总觉得让朱明玉一个姑娘家看到实在不成体统。不过朱明玉赶也赶不走。 忽然朱明玉开口道：“你收我为徒吧。” 李元基一听，差点打错了套路，连忙停下来。打量了下朱明玉道：“不行，你年纪太大了，现在学也学不成什么了。” “我只想自保，不为别的。”朱明玉叹气道。“那天我要是会武就好了。” 李元基依然不赞同，道：“那天的情形。就算是你会武功也不能救下木棉姑娘，你就不要想了。” 朱明玉一愣，一直觉得李元基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没想到他也有这么犀利的时候。自从经历过几次危险之后。她很想学几下功夫，就算不能练成武林高手，但好歹遇事的时候也能自保逃命。也不会给身边人带来危险，至今木棉还不能下床。步散说木棉的命是保住了。但腿上那一箭伤的太深，以后走路肯定会受影响，听得朱明玉心里很不好受…… 木棉也在一旁道：“李公子说的有理，小姐，您不必为那天的事情自责。” 朱明玉却还是不能释怀，那天若不是自己非要出门，也不会被人伏击…… 见她还是很失落，李元基无奈道：“你若是想学也不算不可以，不过嫌苦嫌累我可不管。” “多谢师父！” 自此，恒王府早上就热闹了，朱明玉一早也跟着李元基一起蹲马步，学习基本功。恒王妃知道后倒也没反对，她也有功课给朱明玉，朱明玉也该到了学习庶务的年纪了。于是朱明玉白日也不能得闲了，被恒王妃拘在身边，跟她学习如何处理王府事务，下午还要去厨房学做菜。虽然以后朱明玉亲自动手下厨的机会不会太多，但必须要会。 提起做饭，真是朱明玉的噩梦了，前世她就是个能把厨房便战场的人。恒王妃虽然宠她挺疼她，但在这方面一点不放松，任凭朱明玉怎么撒娇哀求半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云雪知道恒王妃带着朱明玉熟悉庶务之后，也找上来，求恒王妃也带她一起。恒王妃倒也没拒绝，教朱明玉什么也同样教云雪，不过云雪学的比朱明玉要好的多，让恒王妃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给她开小灶。 这么一来，一天的时间便过得很快，朱明玉的厨艺有所长进，马步也比开始能多坚持了一刻钟。因为日子这么苦，朱明玉便写信跟程双抱怨，问她有没有什么可用装病的药。 不过在朱明玉的信寄出后第二天，程双的信就来了，她知道了朱明玉受伤的事情。想来肯定是陈柔告诉她的，朱明玉到了京城后与程双的书信往来并没断过，不过却没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情。 程双在信还对朱明玉的身体很担心，因为她发现朱明玉中的毒并不止玉珊瑚一种，似乎有些先天的不足。这个发现让朱明玉很惊讶，她都不知道程双什么时候替自己把脉过，竟然就从那些猜得*不离十。既然瞒不过了，朱明玉也跟程双说了实话，写信言明了自己的病情，不过让她不要担心，现在有个名医正在替自己治病。 跟程双的信一起来的还有朱家的信，信自然是朱明琛写的，看着他的信，确实是种享受，就说那字写得简直是太漂亮了，而且就算是写信，朱明琛也秉持着严谨的作风，遣词用句十分考究，句子漂亮的不像是家书，反倒像作文，内容上就很一般了，也是一贯的报喜不报忧。 朱承业升官了，与程家的关系似乎是修复了，生意比以前更好了。对这些，朱明玉并不太关心。在回信的时候，朱明玉让人买了些京城的特产一并带回去，有一份给程双的便让朱明琛帮忙送给她。 信刚寄走，朱明玉就听外面热闹了起来，还没让人去看。云出白就大步走了进来，道：“明玉，听说你受伤了？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动我妹子，活的不耐烦了这是！” 虽然知道云出白肯定有事求自己，不过听他说这几句话还是很受用，便笑道：“表哥怎么回来了？” 云出白看朱明玉全须全尾的，道：“这是我家。怎么我不能回来了？” “看表哥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还没去见姨母吧。”朱明玉才不想与他打嘴仗，不知道他这次又有什么事找自己说项。 “这不是听说你有麻烦，回来半个卯都没打就来看你。”云出白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你这个没良心的，都不问问我去哪儿了。” “好，表哥这次去哪儿玩了？” “什么玩。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云出白一本正经的反驳道，“不过这什么任务嘛。因为是机密，自然不能告诉你了。” “我知道表哥是做大事的人。”对于云出白这一套，朱明玉向来是不信的，她虽然与他接触时日不多。不过在原来的记忆里，云出白一向是个不着家的，每天晃晃悠悠不知道忙什么。但对朱明玉确实不错，虽然喜欢捉弄她。但每次出门都会不会忘了朱明玉。就说朱明玉原来那收藏的娃娃，多数都是云出白到处搜罗来送她的。 云出白这次也没空手来，又送了朱明玉一小箱子各式玩意，见朱明玉十分喜欢，才开口道：“其实哥这次有些麻烦。” 就知道没白拿的道理，朱明玉放下手里的东西道：“表哥说吧，小妹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 “就喜欢你这么爽快！”云出白也没含糊，道：“你也知道，我这次感情受挫，出去就是为了散心。” 云出白说的时候还不忘瞥了一眼旁边收拾东西的木香，见木香半点反应都没有，才继续道：“这美酒与美人是最解忧的良药，路上我遇到一个红颜知己，那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这一路若是没有她相伴，真不知道如何度过……” 朱明玉打断云出白的话道：“停，表哥你不会是把人带回来了吧？” 云出白嘿嘿笑了两声：“知我者明玉也。” “这件事你自己去向姨母说，我不管。”一听这个，朱明玉恨不得敲他几下，走之前不还是一副痴情种子非木香不娶的架势吗，怎么变的这么快，就知道，他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还想让她帮忙说项，做梦！ 相比朱明玉的愤愤不平，木香表现如常，半点不受影响在一旁收拾东西。 云出白一向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击道，央求道：“算哥求你了，这次你要是不帮我，我娘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朱明玉哼道：“打断腿，好啊，免得你出去拈花惹草。” “月竹就在外面，你去看看，一定会喜欢她的。” “什么，你把人带进来了！” “是啊，她一个姑娘家在京城无依无靠的，我不带她回府又能去哪里？她的身世很可怜的，差点被人卖到烟花巷去，幸亏被我路过救下。” 说的跟自己没有金屋藏娇过一样，朱明玉对云出白的好感直线下降，用鄙视的目光看向他。 被朱明玉看的有些发毛，云出白对木香道：“木香姑娘，你们小姐最信你的话了，你帮我劝劝她吧。” 竟敢求木香，哪儿那么多身世凄苦的姑娘等着他去救！朱明玉刚想反驳，木香却对朱明玉道：“小姐，您就去看看吧，当年您不是也救了我吗，既然世子求您帮忙，若是能救了这姑娘也算是好事一桩。” 听到木香的话，朱明玉转念一想，道：“好，那就去看看。”也是，不是让她帮吗，那就留下那姑娘给自己做丫鬟，让云出白看得见吃不着。 云出白闻言连忙让月竹进来，月竹在院子里站了有一会儿了，被暖阳院的人打量了半响，羞的低下了头，听到云出白的话连忙进了屋。月竹进去后就给朱明玉跪下了，道：“奴家给小姐请安。” 月竹身材纤细高挑，声音也是婉转动听。 “起来吧。”朱明玉看月竹站起来还是低着头，便道，“抬头让我看看。” “没事，我妹妹人很好的。”云出白不忘在旁鼓励。 朱明玉瞪了他一眼才闭嘴。 月竹这才怯生生的抬头看向朱明玉，木香看到月竹的时候，显然愣住了，不过朱明玉并未注意到。她的注意力都在研究月竹的长相上，确实长得不错，不过相由心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良家女子，朱明玉暗暗在心里下了定义，比木香差远了，云出白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差了。 朱明玉皮笑肉不笑道：“嗯，表哥果然有眼光。” 云出白搓搓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全赖明玉帮忙了。” “好，我会替你向姨母说明，表哥没事就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云出白总算是放心了，又嘱咐了月竹两句，这才离开，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木香，眨了下眼睛。 站在旁边的木槿看着月竹咦了一声。 木蓉有些奇怪，悄声问道：“木槿姐姐，怎么了？” 木槿悄声道：“我看月竹有些像楼小月。” 木蓉也恍然道：“确实很像。” 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朱明玉觉得自己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名字，便又仔细打量了月竹一番，忽然想起来，楼小月，不就是朱老夫人做寿时候请的丁家班里唱何仙姑那个吗？不过她记得那个丁家班的台柱子楼小月是个男人不是女人啊。 难道月竹是个男人！ 朱明玉忽然很想笑，这回云出白可算是看走眼了，竟然把一个男人当成女人带回来，她想与木香一起嘲笑下云出白的时候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木香的眼睛已经红了，有些强忍眼泪。朱明玉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把木槿和木蓉都支出去，问道：“木香你怎么了？” 木香的眼泪是忍不住了，捂着嘴看着月竹说不出话来。 楼小月见四下无人，也不再是那副怯怯的样子，虽然还是那副容貌，不过却没那么阴柔了，上前对木香道：“小妹，好久不见。”(未完待续) 110 相认 听着月竹这话，朱明玉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肯定不是叫自己呢，难道这个楼小月和木香是兄妹？ 木香闻言扑过去抱住了楼小月，哭道：“三哥！” 朱明玉还是第一次见木香如此失态，原来两人真是兄妹，她决定在一旁当个安安静静的背景墙好了。怪不得云出白非要把人带过来给自己看，什么让自己帮忙说项，这是摆明了要给木香看，又被他耍了！ 楼小月任由木香抱着自己哭了一会儿，木香也没失态很久，很快就擦干了眼泪，问道：“三哥你还活着真好。” “看你也很好我就放心了。”楼小月确实有唱戏的资本，即便是用原本的声音说话，也很好听。 “嗯我很好，没想到三哥你竟然扮成这个样子。”木香看着楼小月这一身打扮有些想笑，不过笑着眼泪又下来了，“原来你就说要去唱戏，还被祖母骂过，没想到你真的做了戏子。” 楼小月也笑，道：“小妹的眼睛还是这么厉害。” “看你这装扮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想必平日是唱青衣的。” 楼小月看向朱明玉道：“没错，朱姑娘应该还看过我的戏吧。” “没错，唱的很好，当时我还想呢究竟是谁唱的何仙姑，没想到今天能得见真容。” 木香这才想起朱明玉还在，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他是我三哥。” 楼小月对朱明玉深深一揖道：“小妹多亏朱姑娘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木香也帮了我不少忙。”方才还以为他是迷惑云出白的狐狸精，没想到竟然是木香的哥哥，那也是夏家的遗孤了。朱明玉听木香说过。夏家就剩下她一个了，没想到她哥哥还活着，也不知道云出白怎么找到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知道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朱明玉便道：“你们随意，我进去找些东西。” “多谢。”楼小月在繁城时也曾听过朱明玉的事，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在她身边。不得不说冥冥中自有定数。 朱明玉说完便进了里屋。留他们兄妹叙谈。虽然不知道楼小月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但显然他受了伤，脸上的粉也盖不住他苍白的脸色。既然云出白没说什么。应该并无大碍，不过朱明玉还是找出了程双给她带的药，准备等下给楼小月。 云出白带楼小月来仅仅是为了让木香知道还是说有意让他在这里避避风头？在楼小月表明身份那一刻，像是恢复了昔日的身份。站在那里是的堂堂正正的将军府公子，但同时。他也背负起了夏家满门的冤仇。朱明玉觉得楼小月与木香不一样，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也没忘记过要复仇…… 楼小月与木香并未说多久，木香就敲门进来请朱明玉出去了。 “朱姑娘。恐怕还要继续叨扰你一段时日。” “不必客气。”朱明玉道，“木香你去把后罩房收拾一下，让你哥住在那里。比较偏不引人注意。” 木香点点头，便出去办了。她在屋里待得太久难免引人怀疑。等木香出去了，朱明玉才把伤药递给楼小月，并未说什么。 楼小月接过东西一看，便知朱明玉看出自己受伤了，为了不让妹妹担心，他并未提起这件事，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便道：“小妹在朱姑娘身边我也就安心了。” “木香很聪明，我也不能帮她什么，只希望她平安无忧。” 听出朱明玉的画外音，楼小月道：“我这次不过是来看看她。”他也无意让她参与进来。 闻言，朱明玉稍感安心，两人也不熟，没什么话可说的，气氛一时便冷了下来。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了。 “大姐，我能进来吗？” 是朱明瑶。 “进来吧。”肯定是木槿出门后说了月竹长得像楼小月，作为楼小月的铁杆粉丝，朱明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会过来看。 楼小月立刻站了起来，低眉顺眼的站到朱明玉身后。 朱明瑶进来后果然立刻看向了楼小月，仔细打量一番道：“真是太像了！” “像什么？” 朱明瑶叹道：“像楼小月啊，木槿她们说我还有些不信，现在一见便有五成信了，若不因为她是个女人，我肯定以为就是楼小月。” 楼小月的声音也变得纤弱了许多，对朱明瑶福身道：“奴家月竹给小姐请安。” 朱明玉道：“你下去吧，没事别让我看到你。” 见楼小月走的时候表情黯然，朱明瑶忍不住道：“大姐，你平日没这么凶呀，怎么这么不喜欢她？”对着这么一张脸，反正她是没法生气的。 “她是表哥带回来的，让我帮他去跟姨母说，我没赶她走已经够意思了。” 听到这话，朱明瑶也不好再劝了，云出白的事迹她也是有耳闻的，道：“大姐准备怎么办？我看她也挺可怜的。” 朱明玉佯装生气道：“留着，找个由头赶她出去，不然姨母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 “哦。”朱明瑶其实很想去问问月竹有没有失散的哥哥，也许就是楼小月，不过见朱明玉这样也不好多说了。 朱明玉却是有些担心起来，楼小月太过出名，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既然木槿她们能认出来，难保其他人不会知道。于是，朱明玉让姜嬷嬷看着丫鬟，不许她们接近月竹，平日的吃喝都由木香送过去就行了。对于朱明玉的决定，姜嬷嬷自是没有意见，因为她也十分不喜欢云出白带回来那些妖妖娆娆的女子，败坏恒王府的名声。 恒王妃在知道云出白带了女人回来后，真是下狠手教训了他一顿，据听说云出白被打得后背上都是血道子，很是吓人。朱明玉并未去看，不过木香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头一次有些魂不守舍，连朱明玉叫她都没听见。 见她这个样子，朱明玉不得不佩服起来云出白了，这追姑娘太有一套了，不仅会对症下药，还舍得下本，苦肉计用的真是好，要是他不能抱得美人归真不知道谁能了。 不过朱明玉这次错怪云出白了，他是真的被打得很惨，这点是云出白自己都没预料到的。(未完待续) ps：不要钱的小剧场： 云出白：舍得一身剐，能把媳妇抱回家！ 111 作假 云出白带了个女人回来放在暖阳院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恒王府，云雪也耐不住好奇心的折磨，忍了两天，终于硬是拽了闵知兰一起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个让云出白甘愿受罚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 盂兰节后，云雪来过一次看望朱明玉，从那之后云雪已经有阵子没找过朱明玉了，就连跟着恒王府一起学习处理庶务也是十分老实，让朱明玉有些纳闷，她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吗？ 其实云雪并不是想与朱明玉交好，不过是有些心虚。因为朱明玉遇袭那次，她非要早回去，带走了一半的侍卫。回去被苏侧妃一说，更是有些担心，幸好恒王妃并没有提这件事，才让她松了口气。 朱明玉不耐烦应付云雪，难得赶上一天不用跟着恒王妃学这学那，她竟然过来了。不过朱明玉就是不让她如愿，任凭她在那里东拉西扯，就是不主动让月竹出来。朱明瑶不能像朱明玉那么任性，便与云雪聊着，不让她一个人说的有些尴尬，因为闵知兰也是个闷葫芦，并不多言。 “我还是喜欢牡丹花。”云雪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实在没得可说了，只能求助的看向闵知兰。 无奈，闵知兰接过话茬，道：“明玉，你喜欢什么花？” 朱明玉道：“应季的都喜欢。” 朱明瑶连忙道：“最近正是荷花盛放的时节。” 云雪道：“听说华家每年都会办个赏荷会，这也快到时候了，就是不知道今年的会还能不能办。”去年的赏荷会并未请朱明玉去，不过她硬是跟恒王妃那里求了情，让自己带她去。 朱明瑶问道：“为什么办不成？” “听说海陵王前几日遇刺。圣上让华阁老彻查此事，听说很棘手。” 这样的消息，朱明玉只是从未听过，不知道云雪怎么会知道的，便问道：“表姐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个问题，云雪颇感自豪，答道：“华家三小姐是我的手帕交。她今日有些烦闷。正是因为这件事。” 闵知兰恍然道：“怪不得你二哥今日也很忙，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海陵王遇刺？朱明玉不禁联想起了楼小月，此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不过从福州到京城怎么也得十几天。若是他做的，那么事发怎么也有半个月了，为何这个消息才传到京城？若不是他，这件事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见朱明玉若有所思。就是不提要让她见见月竹的事情，云雪忍不住了。道：“明玉，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个女子，在你这里。” “表姐既然是听说，那就不一定是真的。”真让她见到了。那岂不是更麻烦。 “明玉，这么说就太没意思了，我不过是想见见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闵知兰则劝道：“阿雪，那人有什么好看的。” 云雪坚持道：“听说她长得很像丁家班的名角楼小月的。” 朱明玉皱眉。她都严令不许说出去了，云雪还是知道了，看来她这院子里的人也该清清了，看就看。 “表姐不是怀疑表哥带回来的是男人吧？” 云雪立刻反驳道：“怎么会！” 听这反应快的，朱明玉更加肯定云雪怀疑云出白带回来一个男人了。 闵知兰连忙道：“明玉，阿雪不是那个意思。” “看来不让表姐看看，你就是不肯信了。”朱明玉对木香道，“去把月竹叫来，就说郡主想见见她。” 木香领命而去，云雪终于是没话说了，闵知兰则叹了口气。 月竹施施然的来了，依然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给云雪和闵知兰行礼后低着头站到了一边。 云雪走到月竹面前，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月竹怯怯抬头看向云雪。 一见她的容貌，云雪也是一惊，道：“真的就和楼小月一模一样！” 朱明玉在一旁凉凉道：“表姐要不要找人帮她验明正身，看看她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不过是说像，有没有怀疑她。”云雪有些尴尬，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赏。” 这次跟在云雪身边的还是上次那个丫鬟，名叫司琪的，闻言立刻上前掏出一个荷包给月竹，在给她的时候趁机摸了月竹的胸一把。 月竹吓了一跳，立刻往旁边躲了下，荷包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那边司琪连忙退到云雪身边，悄悄点了点头。 云雪见状，道：“真是没规矩。” 月竹吓得连忙跪下，道：“郡主饶命。”边说边磕起头来。 “谁要你的命了！”云雪气道，她不过说了一句，这丫鬟就敢给自己下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暴戾狠毒呢。 “你出去吧。”朱明玉挥手让月竹出去。 月竹如临大赦，匆匆出去了。 人看完了，云雪觉得没意思了，便也起身告辞了，闵知兰走在后面，拉着朱明玉轻声道了句抱歉。 朱明玉笑笑道：“二嫂何罪之有。” 看着她们离开，朱明瑶道：“连我开始都差点以为月竹是楼小月，也难怪她们会这么想。” 等人都走了，只剩下木槿和木香在，木槿忍不住问道：“小姐，这能骗过她们吗？” “摸都摸了，胸还能有假吗？”说道这里，朱明玉自己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木香也笑，道：“小姐亏你想得出来。” 楼小月在暖阳院的事情，不可能瞒住所有人，于是后来朱明玉便把实情告诉了木槿和姜嬷嬷，至于木蓉还未得到她的信任，便支开她去照顾木棉了。 朱明玉说自己的脚腕不太舒服，于是恒王妃便提前了两日请步散给朱明玉复诊。步散这次还带了个小厮跟随，而那小厮正是朱明玉请的外援，关洵。朱明玉请关洵来，让他帮着做一对假胸，这个要求吓到了众人，只有关洵只是挑挑眉就应下了。 楼小月虽然唱的青衣，常扮女人，但却是没用过这种东西，不过听了朱明玉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没想到今日还真用上了。 就在朱明玉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却还是有人盯上了这边。 楼小月十分小心，只有在沐浴的时候才会拿下假胸，但就在他进到澡盆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顶有动静，连忙披衣跟出去，却是没追上那人，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未完待续) 112 怀疑 虽然楼小月身手不差，但还是没能追上那人，不过他肯定那人没出王府，肯定是府里的人。看来恒王府也不能久留了，楼小月便去找了朱明玉。 朱明玉正准备就寝，听是楼小月找她，便披上衣服，让木香请他进来。听了他的话，朱明玉也有些担心了，是自己大意了，以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不过聪明人永远不只一个。其实她怀疑的是海陵王遇刺的事情与楼小月有关，既然人没出府，不用想也知道是西苑那边的人，不过却不能肯定是哪个主子派来的。 见朱明玉若有所思，楼小月主动道：“朱姑娘也听说了李赫遇刺的事情吧，没错，那是我做的，可惜我没有成功。” 木香似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只能叹了口气，她是希望能洗刷夏家的冤屈，但却不希望他去冒险，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他。 朱明玉却是有些疑问：“海陵王遇刺不是这几日的事情吗，你从福州赶来怎么也得用十来天吧。” “他根本没在福州，我是在鲤州偶然遇到他的，正巧有机会，便去试了试。” 一般藩王没事不能随便擅离封地，海陵王离开福州去了鲤州，肯定是背着人的，自然不能声张，所以才在回去后传出了受伤的消息。 朱明玉也明白这点，不过海陵王去鲤州做什么？ “三哥以后不要冒险了。” 楼小月点点头：“这次能再见到小妹，我已经心满意足，以后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听他这意思，是马上要走，朱明玉反对道：“你不能这么就走了。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还在盯着，万一你出去就被中了埋伏怎么办？” 木香不赞成他贸然出去，道：“三哥这么出去实在太危险了。” 夜已深，看讨论不出什么来，楼小月道：“算了，明日再说，你们歇着吧。”说完就走了。 朱明玉也觉得应该明日去看看云出白有没有什么打算。他既然把人带进来。总能把人弄出去吧。楼小月是走了，木香这一夜可是睡不着了，第二天一早连朱明瑶都看出来她的黑眼圈了。 吃过早饭。朱明玉带上东西，只带了木香一个人，去看望云出白，从他挨打后。就在屋子里养伤没出来过。 见朱明玉带着木香来了，本来趴在床上的云出白腾的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朱明玉看得出云出白这受伤不是假的，坐下的时候都不像平日那样靠着椅背了。 云出白虽然受伤了，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道：“明玉这两天也不来看我，太没良心了。”他是说的朱明玉，不过怎么听都是在说给木香听。 “表哥还有心情说笑。看来姨母手下留情了。”朱明玉白了他一眼，道。“有正事找表哥，府里有人发现楼公子的身份了。” “早晚会知道，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过谁？”云出白不屑道，对于来刺探楼小月身份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西苑的。 “是啊，哪儿有表哥老谋深算，现在要怎么办？” 云出白道：“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 朱明玉问他有什么打算，他却是不说了。在木香面前，估计他也不想表现得自己太过没用，朱明玉也没再继续追问，便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木香终于开口对云出白道：“谢谢你。” 云出白先是一愣，转而就咧嘴笑了，总算是没白费功夫啊…… 朱明玉带着木香回了暖阳院后，木槿却是匆匆过来对朱明玉道：“小姐，月竹走了。” 看楼小月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竟然这点时间都不等，见木香很是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朱明玉叹了口气道：“走就走了吧。”这两兄妹的性子真差太远了，既然他这几年在外面都没事，想来也有足够自保的本领。 听说月竹走后，姜嬷嬷倒是松了口气，她虽然知道月竹是男人，却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总觉得他是云出白看中的小倌，担心云出白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让王妃伤心。 月竹来的消息传得快，走了的消息也传得不慢，很快就有丫鬟拐弯抹角的向暖阳院的人打听这件事了，不过却没传出月竹是男人这件事。 看这样子，朱明玉把云雪从怀疑对象里排除了出去，若是她知道月竹是男人，肯定恨不得昭告天下，云出白带个男人回来藏在朱明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里，想想也会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嚼头。 是苏侧妃还是闵知兰呢？ 从朱明玉接触闵知兰这两次看来，虽然她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但越是平常的人越是让人怀疑，闵家就在福州，云雪知道的消息恐怕她早就知道，却是装作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李元基来了，他也知道了海陵王受伤的消息，有些放心不下，准备回去看看，便前来向朱明玉辞行，还叮嘱了朱明玉一番，让她不要荒废了练习。今天早上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来，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福州。 看到李元基，朱明玉有些不太踏实，自己才收藏过刺杀他父亲的人，他这样善恶分明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找自己拼命。 朱明玉这边送走了李元基，又有人来了，不过这次却是个稀客，华家派人送帖子来给朱明玉，请她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赏荷会。 看到这设计雅致的请柬和上面娟秀的字体，朱明玉猜到了是华婳的手笔，不过为何她要请自己过去？一般这样的事情，华家是不会邀请她的，因为从上到下都知道朱明玉痴迷华傲，去年她非要跟着去，可是闹了不少没脸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朱明玉还觉得有些丢人，虽然为了爱情努力争取是勇敢，但是一味强求那就太让人吃不消了，若她是华傲也会对朱明玉敬而远之的。 朱明玉正想拒绝，恒王妃又派人来请她过去了，正好问问王妃的看法，朱明玉便拿着请柬去了。(未完待续) 113 请帖 恒王妃找朱明玉也是问楼小月的事情，朱明玉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她，便有选择的说出了楼小月是男人的事情，没想到恒王妃对此并不惊讶，反而道：“走了就好，不然一个男人在你那总是不方便。” 朱明玉有些惊讶，道：“姨母怎么知道的？” “你还想瞒着我呀，我自己的儿子还不清楚吗？你身边那个叫木香的丫鬟我看还不错，不然早就赶了出去，还能留她在这里。”恒王妃叹了口气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没想到恒王妃知道这么多，朱明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倒是恒王妃看朱明玉手里拿着请柬，便问道：“这是华家的请帖？” 朱明玉点点头，道：“姨母我不想去。” 恒王妃笑道：“去年你不还求着我非要去吗，怎么今年就改了主意？” 朱明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是年纪小不懂事，今年我可不想去让人笑话。” 恒王妃却道：“那怎么能行，这帖子既然给了你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不战而退才让人笑话。” 看样子是必须去了，这赏荷虽是以赏荷为名，不过也兼具比试才艺的功能，去的话就要表演个节目。原来的朱明玉是个喜欢玩闹的人，琴棋书画虽然样样都是跟着名师学的，却每一样精通，倒是把老师气走了好几个。去年她倒是为了参加赏荷会准备了个节目，不过最后还是出了丑。 见朱明玉有些惆怅，恒王妃安慰道：“还有段时日，你不必担心。” “是，姨母。我回去好好想想。”没错离赏荷会还有七天，不过真是太短了。 朱明玉回去后有些摸不着头脑，恒王妃找她就是为了问问月竹走了吗？不过她现在面对的难题就是要准备什么节目，既不出挑又不垫底。 就在朱明玉绞尽脑汁想的时候，云雪又来了，看到朱明玉也有请帖，立刻夺过来道：“明玉也有帖子啊。” 看到帖子上确实写的朱明玉的名字。云雪算是死心了。不然她还以为朱明玉是从谁那里强的帖子呢。 “表姐有何贵干？” “明玉要表演什么？”云雪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还是耍碗吗？” 去年朱明玉看了次杂耍会觉得很好玩，什么耍碗耍缸喷火都很好玩。云出白也是个猪队友，知道朱明玉喜欢玩，便弄了一套给她。于是，在别家小姐都是表演唱歌跳舞书画的赏荷会上。朱明玉却是表演了一个耍碗的杂技。要是表演的好也就罢了，偏偏朱明玉一个不留神把碗耍的满场飞。差点砸到人，最后以碎了一地的碗为结局。 云雪这么问分明是找她不痛快，朱明玉道：“表姐还想看吗？” 云雪捂嘴笑道：“我是无福消受你的表演。” “表姐要表演什么？” “无非就是跳舞或者弹琴，还没想好。”云雪道。“我定了再告诉你。” 朱明玉本以为她这不过是敷衍的话，没想到她下午又过来了，却是道：“明玉。我们来个双人舞吧。” “嗯？”朱明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云雪竟然找自己合作。真是太稀奇了。 云雪点头道：“你记得那个芃羽舞吗？两个人跳才好看。” 她越是这么热情，朱明玉越是不踏实，干嘛这么好心带自己？云雪的舞技确实很好，去年就是用一支踏浪舞获得了不少好评，虽然最后的花魁自然被华婳摘得，但云雪败的并不难看。 “表姐自己跳的就很好，我跟你一起恐怕打乱你的节奏。” “你不会是怕我害你吧？真是小鼻子小眼的，我若是想让你出丑，不管你就好了，何必惹这个麻烦，我无非是怕你丢了恒王府的脸才会找你来的。”云雪也没耐性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明玉再怀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道：“那好，多谢表姐了。” 既然答应了云雪一起表演，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免多了起来，恒王妃听说了此事，很是支持，又请了个老师来指导两人。云雪倒是真没出什么小动作，朱明瑶在一旁看着两人练舞，十分羡慕她们能去。朱明玉倒是很想跟朱明瑶换，她这几天跟云雪练舞练得腰酸背痛，回去后倒头就睡。 很快到了，赏荷会那天，云雪一大早就来找朱明玉了，两人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宽袖罗衫，十分飘逸，连颜色也是一样的烟紫色。虽然朱明瑶没在名单里，不过朱明玉还是带上她了，多出门走走人也不会那么闷。 华府在畴章街上，恒王府的马车到的时候，已经有几辆马车停在前面了。华府也是一处有年头的老宅了，从门前和院内的古树就能看得出来。 知道云雪来了，华家的三小姐华晓便迎了出来。华晓与云雪同年，苏侧妃和华二夫人大着肚子的时候曾经还曾玩笑似的定下了娃娃亲，不过两人都生了女儿，此时只能作罢，但云雪和华晓倒是从小就玩在一起，感情很好。 华晓的容貌虽然不如华婳那么出众，但也是清秀佳人一枚，脸上还有两个酒窝，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她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粉蓝的撒花烟罗衫，头上的缎带也是同色系的，衬得肤白如玉。 朱明玉与华晓也见过几次，不过点头之交，华晓见朱明玉与云雪穿着一样的衣服，道：“若不是看正面，还以为你们是双生子呢。” 云雪也笑：“我也这么觉得。” 云雪比朱明玉矮一些，不过今日特意穿上了高低鞋，从背面看和朱明玉确实差不多。 朱明玉笑笑和华晓寒暄了两句，把朱明瑶介绍给她。华晓又夸了朱明瑶一番，让丫鬟带她们进去了，她则拉着云雪走在后面。 华晓点点头，道：“这衣服还是你穿好看，给她穿真是浪费了。” “别说这些了，”云雪小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嗯你放心，这次保准让她躲不开。” 听到这话，云雪总算是放心了，这回看朱明玉要怎么办。(未完待续) 114 赏荷会 华府相比恒王府自然规模要小一些，却有着闻名京城的清池，清池遍植荷花，每到夏季盛放的时节，连墙外都能闻到清幽的花香。 朱明玉与朱明瑶走在前面，朱明瑶悄声道：“大姐，她们在后面不知道说些什么。” “无妨，她们关系本就好。”朱明玉倒没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朱明瑶也不好再说，不过她从一早开始右眼就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云雪与华晓也没在后面耽搁多久，便追上了朱明玉她们。几人在丫鬟的带领下刚走到门口，就见里面出来几个人正往外走。领头是个身着如意纹碧霞罗裙的姑娘，瓜子脸，桃花眼，琼鼻樱口，确实是个美人。这正是华二小姐华婳，看到朱明玉她们，脚步没停走了过来，随着她脚步轻移，露出脚上穿的莲花软缎绣鞋。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滴绿的碧玺佛珠手串，衬得玉手纤纤，腰间挂着一块白玉吊坠，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首饰。 若说五官，朱明玉觉得还是朱明琇更出众些，华婳的装扮虽然看起来随意，但处处透着精心，不算出挑但也绝对不会让人忽视，简简单单却依然有明珠出匣的光彩。 云雪也看到了华婳的打扮，瞥了一眼华晓，意思不言而喻。华晓与华婳的关系一向也是平平，虽然是堂姐妹，不过从小身边有个这么出色的姐姐做比对，是谁都不会喜欢的。 跟在华婳身边的人朱明玉也认识，是宗思慧的嫡姐宗思琪，宗思琪算是华婳的手帕交了，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她。也是来的早的一批人。宗思琪长得有些严肃，平日也不喜欢笑，是个名副其实的冰美人。 华婳走到她们面前停下来，未语先笑，道：“就知道晓晓出去，肯定是郡主来了。” 华晓拉着云雪的手，笑而不语。 看到朱明玉。华婳道：“明玉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旁边这可是你妹妹？” 朱明玉拉朱明瑶到身边与她介绍了一番，然后又与宗思琪妹见礼。 宗思琪也是认识朱明玉的，她向来不喜欢朱明玉的性子。便冷淡的应了下，对华婳道：“我们不是要先去清池那里看看吗？” “郡主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华婳邀请道。 云雪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明玉，明瑶没去过。不如你带她过去看看。” 知道云雪是有话与华晓说，想把自己支开。朱明玉便道：“嗯，那我带明瑶去了。” 听到朱明玉与她们一同去，宗思琪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华婳倒是个体贴的性子。一路上与宗思琪说话的时候也不忘照顾朱明玉她们几句，免得大家没话说，闹的尴尬。 清池是半月形的水塘。有一道汉白玉的拱桥横跨其上。清池旁有两座一模一样的亭子，遥遥相望。表演的台子就搭在两座亭子的中间，旁边还有几棵大树，倒是正好在台子上遮出一片阴凉。 看到华婳来了，一个管事媳妇便上前请安，与她汇报起了情况。 朱明玉便带着朱明瑶去了清池边上，清池的水面已经看不到了，挺立在荷叶中间的荷花开的正好，朱明瑶在繁城长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荷花，一看便十分喜欢。朱明玉让木槿跟着朱明瑶，自己带着木香在舞台旁转悠。 看到朱明玉在那边，宗思琪有些纳闷道：“怎么还会给她下了帖子，去年的事情你忘了吗？” 华婳笑了下，道：“多一个人也热闹些，十月你就要出嫁了，明年这赏荷会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来。” 就算是再冷淡的性子，听到自己的婚事还是难免会不好意思，宗思琪面色微红，道：“我们同年，我都要出嫁了，你还不着急呢。” 华婳却是半点没受刺激，道：“这种事自有父母做主，轮不到我操心。” 宗思琪摇摇头，似乎对她有些无可奈何：“这京城里还有你看得上的吗？” 华婳笑而不语。 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也没什么可看的，那边小姐们也陆陆续续来了。见云雪与华晓去了那边的亭子，朱明玉便带着朱明瑶在对面的亭子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陈柔也来了，看到朱明玉连忙过来了：“明玉没想到你也收到帖子了。” 朱明玉听得有些想笑，道：“怎么，陈姐姐不愿意看到我啊。” 陈柔也笑，道：“怎么会，不过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前阵子听说你还出了那样的事。” 看来自己出门遇袭的事情也传开了，朱明玉道：“没事，虚惊一场。” “我看你要去拜拜才行了。” 朱明玉虽然应下，不过心里却是不信，她这么倒霉不是天意是人为。 “呦，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是明玉你呀。” 听到这个声音，朱明玉回头一看，不是张迎雪还是谁，没想到她也回了京。 “嗯你没看错，是我。” 张迎雪倒也不见外，坐到了朱明玉前面的位置，转头道：“你今天表演什么节目？怎么没带盘子？” 看来去年那表演真是深入人心啊，朱明玉打量了张迎雪一番，她今日穿的是樱紫霓裳收袖杀意纱衣，头发也是利落的高马尾，便道：“你什么时候会舞剑了？小心别刺伤了自己，留了疤就不好了。” 被朱明玉这么一说，本就没什么信心的张迎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陈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朱明玉打量了下周围，打扮这么干练的还不止张迎雪这一个，光她们这边的亭子的*个姑娘里就有三四个这么打扮的，似乎表演的都是舞剑，还有拔出剑来看的。虽然她们的剑多半是未开刃的，不过看起来也都是寒光闪闪。 朱明玉正纳闷呢。那边亭子又有了动静，忽然都站了起来，走出亭子，到了她们这边。本来一个亭子就安排了十个位子，那边的人一过来，这位子就不够了。 看到朱明玉和朱明瑶都坐着，云雪有些不悦道：“明玉你们过来这边也不叫我。” 朱明玉道：“我叫了大概表姐顾着跟人说话没听到。” 华婳也让人连忙从附近的院子搬来几把椅子。总算是把大家都安排妥当了。不过有些拥挤，朱明玉本是靠边的位置，这么一来。被挤到了后面。 张迎雪有些不解，问华晓：“怎么把那边腾了出来？” “是太子殿下要来。”华晓有些遗憾道，“若是早点知道，还能准备下。这回可能要委屈太子殿下了。” 华婳闻言，却是没说话。倒是宗思琪看了一眼华晓。 朱明玉虽然在后面，不过前面的话也传到了她这里。看来太子是临时起意，不过这些姑娘准备舞剑是为什么啊？ 那边宗思琪却是悄声对华婳道：“你看看这周围，有多少个舞剑的。恐怕都是意在三少。” 华婳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消息，不过恐怕她们要失望了，我三弟不在京城。” 那边很快迎来了一队人。身着靛蓝色衣服走在前面的就是太子，云出岚年近三十。容貌和云出辰并不像，他长得更像建武帝一些。他今日倒是没带太子妃，带的清一色的男人，云出辰与云出皓跟在旁边，后面还有几个年轻人，看那步伐像是军人。 朱明玉远远的就看到了关洵，没想到他也来了。关洵扫了下对面的亭子，看到了朱明玉的脑顶。 太子一落座，这就算是开始了，节目要继续进行。第一个上台表演的就是个舞剑的姑娘，虽然剑法不怎么高妙，不过倒也舞出了一番行云流水的感觉，得到了那边亭子的掌声。 这上台的次序是提前抽签决定的，朱明玉这组是云雪抽的签，在第八个，倒是个不前不后的，朱明玉怀疑这是华晓搞的黑箱操作。 华婳这次并没有表演节目，宗思琪也没有，张迎雪第五个出场，不知是紧张还是心不在焉，竟然真的把手划破了，只能中途匆匆退场。 朱明玉正伸着脖子往前看，忽然旁边有一个人拍了她一下，转头一看，是云罗。 “这里能看清吗？” “还行，公主怎么来了？” 看到云罗来了，朱明瑶自觉让出位子，和陈柔坐到了一去。 云罗坐到朱明玉身边，道：“凑热闹，跟皇兄们一起来的。”云罗看了看朱明玉道，“你的脚没事了？” 朱明玉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点点头，道：“已经好了。” “刚好就跳舞，还不如跟去年一样耍盘子。” 听她的口气并不是嘲笑，而是真的建议自己表演去年的节目，朱明玉有些不解了，这公主怎么忽然对自己好了起来？ “盘子都碎了没法表演了。”朱明玉摊摊手，表示无奈。 云罗倒也没继续跟朱明玉掰扯这个问题，而是跟朱明玉一样抻着脖子往台上看。 前面的华晓看到了云罗，用手碰了碰云雪道：“公主怎么跟她坐到一起了？” “不知道，公主的脾气我也摸不准。” 就这么到了第七个节目，竟然有三个都是舞剑。 云出辰道：“可惜今日华傲没在，这些姑娘算是白费心思了。” 听到他这话，云出皓忍不住笑了，道：“阿辰你别乱说。” “不是乱说，皇兄今日不就是想借着这赏花之期，想解决下诸位将军的终身大事嘛。”云出辰说话向来不管不顾。 云出岚对此习以为常，也没说什么，倒是几位年轻将军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他们这些人因为常年在外，耽误了婚期。 云出岚对关洵道：“听说你前几日救了王婶的外甥女，今天她有来吗？” 云出皓闻言，道：“皇兄，你说的是明玉吗？我听云雪说她也收了帖子，等下她和云雪上台就能看到了。” 关洵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云出岚笑笑也没在继续问。 正好这时候，该云雪和朱明玉上台了，看到他们上台，云出皓连忙道：“皇兄，那就是。” 亭子离舞台还是有距离的，云出岚看到两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姑娘站在台上，认出左边的而是云雪后问关洵：“是右边那个？” 关洵还没回答，云出辰却道：“皇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阿雪你认识，剩下的可不就是了。” 这话也就是云出辰敢说，不过云出岚并没计较。 这芃羽舞可以单人跳，但更好的是双人一起，朱明玉最近和云雪练得倒也不错，配合的还算默契。 云出皓道：“没想到明玉进步还挺大。” 这话音刚落，忽然两人的脚步就乱了，仔细一看，不难看出朱明玉和云雪都在用手挥着，周围不知怎么回事围了不少蜜蜂。 台上的云雪也是慌了神，她捂着脸，胡乱挥着手，脖子还是被蛰了一下，疼的她眼泪都下来了。透过手缝看向朱明玉，却是发现她虽然也胡乱挥舞着手，但是身边却半只蜜蜂都没有。 这不对啊，明明她把朱明玉的衣服用蜂蜜水泡过，虽然闻不出来，但是跳舞的时候一出汗，一蒸味道就能散出来了，但是蜜蜂怎么会朝自己来了？ 为了能彻底整治朱明玉一次，她还特意让华晓帮忙弄了几个蜂巢在附近。 云雪想着，手上又挨了一下，顾不了那么多，她捂着头要往台下跑去，不过那群蜜蜂就是追着她不放。 朱明玉看着云雪的样子，忍着没笑，她还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啊，云雪既然能在自己的衣服上动手脚，她自然也能在云雪的荷包里塞东西了。至于那些蜜蜂，她只要口服了步散给的驱虫药，保证百虫不侵。 不过这戏自然要做全套，只有她一个人被蛰显得太不正常，朱明玉装着也被蜜蜂追赶的样子跟着云雪跑下了台。 朱明玉一边跑一边问云雪：“表姐，好玩吗？” 云雪看着朱明玉的笑脸，恍然道：“你害我！” 朱明玉道：“事不过三，你这是自找的。” 云雪的脸上都被蛰了，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向朱明玉道：“你！” “别哼了，等下真被蛰得脸肿起来就没法见人了。”朱明玉拉过云雪跑到清池边上，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说完就把云雪推了下去，就在朱明玉准备跟着跳下去的时候，一件衣服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把她罩住了。(未完待续。) 115 拔刺 把云雪弄进水里自己不跳进去恐怕说不过去，不过朱明玉还没来得及跳下去，就被东西盖住了脑袋，蒙住了她的视线。 关洵也到了朱明玉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别拿下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了，朱明玉想，若是知道他会来，自己应该想个更好的办法整治下云雪，而不是这么简单粗暴，自己还真是越来越像原来的朱明玉同化了。 从云雪邀请自己一起表演开始，朱明玉就觉得不对劲，衣服也是云雪找人做的，不过拿回来后，朱明玉随手放在临窗的卧榻上，没想到一会儿之后，衣服上却爬上了不少蚂蚁。朱明玉没叫人把衣服洗了，而是放到外面，没一会儿就招来了不少蜜蜂和蝴蝶。 这么一来，云雪的意图就显而易见了，至于在她的香囊里动手脚并不困难，跟她练舞那么久，机会多的是。 方才朱明玉跟木香在舞台旁边转悠的时候看到了蜂巢，不过没想到蜜蜂这么多。她是不会被蛰，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云雪进了水里，这蜜蜂却没有回巢的打算，胡乱追着人就蛰，好好的赏荷会也开不下去了，这些小姐们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被丫鬟护着躲进了附近的屋子里。 云出岚等人也被护着出了亭子，云出辰回头看了一眼拉着朱明玉往反方向跑的关洵，对云出岚道：“还是关二反应快。” 当时关洵一见情况不妙便一跃出了亭子去找朱明玉，脱下外袍罩住了朱明玉，半点没管云出岚如何。想到这里，云出岚也不免有些郁卒，不说他是太子他也是关洵的表哥呢。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了去救一个姑娘啊。 云出皓见云雪掉进水里，连忙过去救她，加上旁边的人帮忙，终于把云雪弄了上来，不过云雪浑身湿透，本就轻薄的衣服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很是狼狈。让几个跟着救人过来的小将军看红了脸。 跟着云出皓一起出来的几个人挥剑把蜜蜂斩落了不少，加上云雪掉进水里，香囊掉了。蜜蜂便也不再围着她转。云雪被蛰了好几下，加上掉进水里喝了好几口水，觉得丢脸极了，捂着脸啜泣起来。 华婳连忙扯下亭子外挂着的帘子把云雪给包了起来。安慰着云雪拉着她去换衣服。 朱明瑶虽然不知道朱明玉的计划，不过朱明玉在之前悄悄在她的水里加了驱虫药。所以蜜蜂也没追着她，陈柔在她身边也没被蛰到。 不过二人见蜜蜂来势汹汹还是连忙跑到了一边，等没事的时候，再看向清池边。哪儿还有朱明玉的身影。 “大姐呢？” 陈柔一惊，道：“不会也掉下去去了吧？” 木槿忙道：“奴婢去看看。” 木香却是拉住她，道：“小姐没事。”她也是之前吃过驱虫药。所以看到了关洵的举动。 朱明玉被云出白拉住手，脑子就有些木了。都忘了跟他解释自己没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干燥也很有力，贴的太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掌上的薄茧…… 关洵拽着朱明玉跑进了一处院子，见蜜蜂没有几只追过来，便停下来。朱明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头上的衣服被拿开，她一眼望进了关洵的眼里，忽然心快了几拍。 大概是跑的太快了，朱明玉想。 这院子倒是安静，没有其他人。 关洵并未松手，而是仔细打量了朱明玉一番，确认她没被蛰到才放下心来。 不过朱明玉却是看到他的脖子上和手背上都被红了一片。 “你被蛰了。” “哦。” “别动，让我把刺拔出来。”朱明玉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吃过驱虫药了。 “嗯。”关洵点头，这才松开朱明玉的手，忽然觉得手里空落落的。 朱明玉抬头看他，道：“低下点头，我够不到。” “抱歉。”关洵弯腰把头伸过去。 朱明玉看了下，他这脖子上还不止被蛰了一下，一个在下颌靠近耳朵的地方，一个在锁骨附近。锁骨旁边的还好说，一下子就拔了出来，另外那个就没那么容易了，刺激差不多没进去了，朱明玉一下没拽出来，反而拽断了那刺。 关洵也发觉了，道：“我坐下，你慢慢弄。”说完坐到了旁边游廊的花墙上。 这下，朱明玉就比他高了不少，站在他的腿中间，弯腰靠近关洵的脖子，道：“歪下头。” 关洵十分配合的往左边歪了歪头。 见状，朱明玉忍不住笑了，道：“另一边。”自己哪里被蛰都不知道吗？ “哦。”关洵连忙换了一边。 “还好不是黄蜂只是蜜蜂，不过蛰你这只估计是只大蜜蜂。”朱明玉用指甲用力往外挤着那刺，感觉关洵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便问道：“很疼吧？” “还好。”关洵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没好意思说不是疼，而是痒，因为她靠得太近，她的呼气都打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忍着点，就要出来了。”朱明玉说着一用力，终于把刺挤了出来。 朱明玉把刺放在手心给关洵看：“是不是很大一根。” “嗯。”关洵点头，伸手想去把脖子上奇怪的感觉抹掉。 朱明玉见状却是拍掉他的手，道：“只是刺拔出来了，还没上药，别乱摸。” 关洵乖乖放下了手，看着朱明玉凶悍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趣，忍不住脸上就带了笑意。 见他嘴角微微翘起，目光和缓，半点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冷酷无情，尤其白衣衬着显得他真是面如冠玉。 白衣？ 朱明玉忽然发现只关洵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看到旁边是刚才被关洵扔到地上的外衣，明白了他是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住自己的，夏天衣服本就薄，她从这松松垮垮的里衣领口不仅能看到他漂亮的锁骨，再往下看都能看到他的胸膛了，顿时有些尴尬。 朱明玉连忙收回目光，把眼睛转向别的地方，干笑两声道：“又要谢谢你了。”(未完待续。) 116 亲近 看到朱明玉的头发乱了，钗子也歪了，关洵却是笑了，道：“不是我该谢谢你吗，帮我拔刺。”他也发现了朱明玉一点事没有，在她靠近的时候又闻到了药味，想到她大概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提前吃了驱虫药。 “你要是不过来救我也不会被蛰，”朱明玉被他笑的更是有些不自在了，连忙回头装作看到掉在地上的衣服，把衣服捡起来背过身掸了掸，深呼吸了两下才转回来道，“穿上吧。” 关洵站起来却展开胳膊，半点没有要自己穿的意思，偏他还是一脸泰然自若，半点不像故意而为，就像是平日就是这么被人伺候的。 这些公子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奈，朱明玉只能把衣服展开，帮他穿上。系带子的时候不免离他又是很近，朱明玉忽然有些手忙脚乱，不小心就把带子系成了死扣，她越是想要解开便越扯得紧了。 朱明玉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冒汗了，有些愤恨在心里腹诽：今天的天气干嘛这么好！ 关洵居高临下，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朱明玉低头露出的一段修长的脖颈，连上面的汗毛都能看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直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染上了胭脂的颜色，关洵这才觉得自己盯得是不是有些久了，连忙调转目光，却是看到朱明玉正在跟自己的衣服做斗争。 关洵看她弄得有些着急了，鼻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便道：“我来弄吧。”想来她也没伺候过人穿衣。 说罢，关洵低头想要自己动手解开，正好朱明玉闻声抬头。动作有些猛，两人的头不免撞到了一起。朱明玉被撞的有些发懵，没站稳便向后倒去。关洵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这才避免她往后仰倒，但他这下没掌握好力度，朱明玉被他这么一下拉的又往前撞上了他的胸膛。 朱明玉捂着被撞的鼻子，皱眉看向关洵，提出无声的控诉。没事长得这么壮做什么。每次撞到都让她的鼻子又酸又痛。 关洵看到朱明玉的额头有些发红，便自然而然的伸出另一只手给她揉了两下，道：“揉一揉。疼一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些哄孩子似的口气，动作又十分温柔，朱明玉一时愣住了，直觉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一回。两人都尴尬的愣住了，关洵的手还放在朱明玉的额头上。朱明玉本来摸着鼻子的手也停顿了。 关洵收回手却是有些不知道放在哪儿，最后抓了抓头发，道：“抱歉，我唐突了。”他觉得今日自己很不对劲。怎么忽然变得笨手笨脚了。 “没事，没事。”朱明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自己变得笨嘴笨舌了。只能继续摸着鼻子。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却是没人说话。接下来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大姐，你怎么样？”朱明瑶忽然进来了，连忙上前检查朱明玉的情况。 陈柔也拉过朱明玉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她确实没被蛰，便道：“明玉，幸亏你跑的快。” 木槿与木香也进来了，四个人把朱明玉围住了，关洵这才恢复了平日的状态，迅速把衣服弄好，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朱明玉瞥见他离开的衣角，忽然觉得被他揉过的额头有些发烫。 “小姐，你的脸是不是被蛰了，怎么红了？”木槿大惊小怪道。 朱明玉拨开木槿的手，坐到花墙上道：“我是晒的，没见这日头多大吗？” 木槿吐吐舌头不再多言，陈柔和朱明瑶闻言却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的看向了正在离开的关洵。 朱明玉不想马上出去，便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关洵也走远了，这才起身道：“我们也回去吧。” 刚到门口，却看到华婳带着人来找她们了。 “明玉，你没事吧？” “没事，郡主怎么样了？” 华婳娥眉微微蹙起，道：“呛了几口水，幸好她会水，人是没事，被蛰了也不严重，就是受了惊吓正在休息。” 她自然知道云雪会水，不然把她推下去那不是小惩大诫而是要人命了，她们并无深仇大恨，教训下就好。 朱明玉佯装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想着把她推进水里就不会被蛰了。” 华婳温声安慰道：“不怪你，若不是你把她推下去，恐怕她被蛰的还要严重呢，明玉要过去看看吗？” 朱明玉要的就是这句话，不得不说，华婳确实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过朱明玉可不想这个时候去见云雪，那也是个疯起来不管不顾的主儿，便道：“我等下再去看她。” 华婳又看了看朱明玉，道：“明玉倒是幸运，一点皮儿都没破。” 就知道自己没受伤会被怀疑，不过朱明玉还没说话，朱明瑶却道：“我们都没事，不知怎么那蜜蜂就是追着郡主跑。” 陈柔也附和道：“就是，大概郡主用了什么香粉，特别招蜜蜂吧。” 华婳看向院子里，问道：“我看到是有人把明玉拽走了，那人呢？” “我也没看清是谁，那人把我放到这就走了。”朱明玉睁着眼说瞎话，反正不能承认是关洵救了她，当时情况那么乱，应该没多少人看到吧。 华婳闻言笑笑，道：“不管是谁，倒是真关心你。” 朱明玉闻言一顿，继而笑道：“是啊。” 关洵出了院子，便挑了人少的地方走，想要低调离开，不过还是在门口遇到了云出辰，看来他也是要走的。 云出皓跟着去看云雪的状况，云出岚去见了华阁老，华博实曾经教导过他，现在也是太子太傅，云出辰觉得没意思，便准备先回宫。 一见关洵，云出辰便语带揶揄道：“佳人无恙？” 关洵对着云出辰倒也大方承认道：“无恙，三皇子也是要走？” 云出辰倒是很欣赏关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需要我做媒的话说一声。” “多谢。”关洵没应也没拒绝。 云出辰笑笑也不再多说，两人一同从后门出了华府。(未完待续。) 117 胡搅蛮缠 此时云雪正在房间里闹着。 “朱明玉呢！让她过来！” 云出皓被她闹的有些头疼，道：“阿雪，有什么事回到家再说。” “二哥，是她把我推进水里去的，她想害死我！” 云出皓难得严厉，板着脸道：“小声点，这是华府，你还嫌丢脸没丢够吗？” 云雪被他这么一说，更是觉得委屈，眼睛又红了，道：“二哥，我今天这样都是朱明玉搞的鬼，你还这么说我，你看我这脸还怎么见人！” 云雪的脸上也被蛰了两下，虽然上了药还是没避免红肿的命运，半边脸颊肿得老高，看来没个十天半月是消不下去了。 见她一哭，云出皓又连忙道：“她把你推进水里也是为了救你嘛，别哭了。” 两人正说着，华婳在外面敲门，道：“郡主，明玉这就要走呢，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要！”云雪说着就推门出来了，“她在哪儿？” 华婳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过一顶帷帽给云雪带上，道：“这几日小心不要沾水。” 云雪对华婳道谢后匆匆就走了出去，云出皓连忙追了上去。 “阿雪，你慢些。” 虽然云雪出来的很快，不过朱明玉早就跑了，她才没傻到真等云雪一起回去。不过云雪还是与朱明玉前后脚回了恒王府。 朱明玉一只脚刚迈下车，云雪就冲了过来，朱明玉余光瞥见了她，连忙往后躲了下，避开了云雪想要抓上自己脸的手。 云出皓跟过来连忙拉住了云雪。 “表姐这是干什么？”朱明玉看了看那云雪的脸。惊呼，“表姐，你的帽子掉了。” 云雪也顾不得这些了，看着朱明玉安然无恙，更是怒不可遏，道：“都是你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也不想想是谁安排的那些蜂巢，不然也不睡自食自果。当然在云出皓面前不能这么说。向来云雪也不会把她做的全盘托出告诉给云出皓。在朱明玉印象里，云出皓还是个讲理的人。 朱明玉委屈道：“我是为了救你，没想到表姐还是怪我。当时让蜜蜂围着你蛰就好了。” “什么救我，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云雪挣扎着要过去教训朱明玉，“就是你陷害我，不然那蜜蜂为何只追着我！” “你倒是说说。我要怎么让蜜蜂只追着你跑呢？这我倒是想起来，我那件衣服招了很多蚂蚁。所以我给洗了，大概表姐是没洗衣服吧。”她倒是会倒打一耙，这在朱明玉的意料中，反正香囊不见了。 云出皓闻言。道：“阿雪，没有证据，怎么能乱说。”他是看到了关洵去就朱明玉。忽然也觉得有些纳闷了，上次打球也是。关洵似乎对朱明玉很是不一般。 几个人正在吵吵呢，云出白却是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这几天他也养的差不多了，不过却是老老实实在家，没有出门。 “怎么回事？” 看到云出白来了，云雪倒是没之前那么张牙舞爪了，对云出白把事情说了一遍，云出皓在旁中肯的补充了一些。 云出白听完后，思索片刻，却是问道：“谁救了你？” 朱明玉一愣，没说话，云出皓道：“是关二。” 云出白一听，挑眉道：“又是他？明玉，回头离他远些，有他在你就倒霉。” 没想到云出白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朱明玉心里为关洵叫不平了，明明是每次倒霉时候遇到他才会化险为夷的，怎么在云出白看来是他带来的霉运。 这次给他把刺是弄出来了，却还没上药，朱明玉想起自己那里还有程双给自己带的日常药，琢磨着回去找出来给关洵送去。 不过转念一想，朱明玉觉得自己又有些多此一举了，凭他与步散的关系，什么样的药找不到。 见朱明玉有些晃神，云出白以为她是在想自己的话，便拉走了朱明玉，一边走一边道：“我跟你说，关二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你离他远一点，还有那个华傲也是。” 云雪还想追过去，被云出皓拉住了，道：“走吧，你还能跟大哥理论出什么吗？” 想到云出白一向护着朱明玉，云雪更是生气，道：“二哥就从来不会向着我。”说完就跑了。 云出皓站在原地，无辜道：“怎么又怪起我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他还被蛰了两下呢。 云雪哭着跑回了西苑，苏侧妃看到她这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问清了原委，云雪倒是没瞒着苏侧妃，把自己设计朱明玉的事也说了。 听她说完后，苏侧妃问道：“那衣服你做了手脚，怎么会被蛰的是你？” 云雪哭哭啼啼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哭了，不是说不让伤口沾水吗？”苏侧妃小心的帮云雪把眼泪擦干净，又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接着道，“是我没教好你。” 云雪闻言更是委屈，道：“为什么都说是我的错！” “我不是要说你这个，你即便是要算计她，也不该选在华府，那里你熟吗，有多少变数你能预料到吗？那蜜蜂又是不通人性的活物，你怎么保证它们会按照你的心意去做事，就算是蜜蜂真的冲着她去了，但是你也没想到会有人去救她吧，再有，你做事这么瞻前不顾后，今日太子还去了，真伤到了他，追查起来你要怎么办？” 云雪一听愣的忘了哭，道：“我从小去华府多少次了，而且还让晓晓帮我找了几个蜂窝放在附近，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又是关二救了她，至于太子，谁想到他会去……” 苏侧妃是知道最近云雪的小动作，不过想着她年纪不小了，并没管的太多，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儿，看着她的脸，说她不心疼那是假的。苏侧妃点着她的脑袋道：“再熟比得上你对这里熟吗？华阁老是他的老师，他怎么可能不去，我就说你粗枝大叶，就像王爷，半点不像我。” “娘，您说我该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云雪窝在苏侧妃身边狠狠道。 苏侧妃安抚道：“没事，有娘在呢。” 听了苏侧妃的话，云雪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118 好心情 朱明玉跟着云出白往回走，听着云出白细数关洵的倒霉事，出生没多久娘就死了，老侯爷对他好没多久也死了，关家二老爷不喜欢他，他就去当兵了，第一年执行任务时，一队人回来的只剩两个，跟他要好的大哥去看他的时候死在了路上，总之就是跟他在一起没好事。 听了云出白的话，朱明玉却是觉得关洵的经历很坎坷，没娘爹也不疼的，小小年纪就去从军，恐怕是见过了太多生死，所以眼里才会那么漠然，还带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看朱明玉又走神了，云出白叹道：“喂，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他还不如华傲呢，好歹华傲风华正茂，他儿子都好几岁了。” 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对关洵有意思呢？她就不能单纯的欣赏下这个人吗？朱明玉无奈道：“表哥，你们差不多大吧，人家孩子都几岁了，你孩子的娘在哪儿？” 跟着后面的朱明瑶听到忍不住捂嘴偷笑。 云出白被噎住，道：“你懂什么，管好自己。” “对了，表哥，我今日看到好几个小姐带的剑都很好，最近京城是时兴这个吗？”朱明玉这有半年没在京城，还真有些拿不准现在的流行趋势了。 “哪儿是，还不是华家那小子喜欢收集名剑，这些姑娘都是冲着他去的。” 原来是为了华傲去的，怪不得张迎雪那么讨厌自己。 云出白继而语重心长道：“我收回刚才的话，华傲也不是好鸟，看他招惹了多少姑娘。” 朱明玉在心里腹诽，哪儿有你招惹的多…… 回到暖阳院后，朱明玉换了衣服便去见了恒王妃。云出白则不想跟她去，便说留在这里等她回来。朱明玉知道他有话与木香说，便带走了木槿和木蓉。 木香这回倒是没躲着云出白，不过态度还是礼貌客气而疏离。 但云出白岂是这么容易就被吓退的，没话也能找出话来，不过说了半天也不见木香有什么反应。 没办法，云出白道：“月竹出京了。” 听到楼小月的消息。木香总算是有了反应。顿了一会儿，道：“谢谢。” 云出白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道：“你要怎么谢我？” 木香在心里道了一声无聊。不再搭理云出白。 云出白则在一旁道：“我可记下了，你欠我两次。” 怎么会是两次？木香想不明白，明明不止两次，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好了。免得他得寸进尺…… 恒王妃知道云雪被蛰伤后，让人找了药材送去给西苑。又派人请御医来给云雪医治。随后，她才问朱明玉：“是你算计的她？”从开始朱明玉与云雪一起合演节目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两人的关系可从没这么好过。 “是她算计我没算计成，怪不得我。”朱明玉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以证清白。 听完朱明玉的话，恒王妃道：“她确实不太高明，不过你也太冒险了。明知她别有用心还故意上了她的圈套，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朱明玉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也不能总是躲着她吧，好像我怕她似的，教训她一下，让她以后别总想着算计我。” 恒王妃还是不赞同朱明玉的做法，道：“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她吃了这一亏会善罢甘休吗，就算是你要动手，也不能让她知道是你做的，要学会置身事外。” “受教了。”朱明玉拱手道，“还是姨母厉害。” “少给我戴高帽，”恒王妃话锋一转，道，“又是关洵救了你？” 听到这个，朱明玉道：“他被蛰伤了，要不要送点药给他？” “嗯，理应送些。” 看着眼前已然亭亭玉立的朱明玉，恒王妃忽然有些忧心，明年她就要及笄了，她的亲事可不能像云出白那样，随着他的心意拖到现在。 朱明玉不知道恒王妃就这么下了决心，要在及笄前为她寻一门亲事。 恒王妃派人去给各家都送了些药，不过关家还回了一盒子药。看到了那个盒子，问清了是关洵给的，她也是有些感慨。关洵确实年少有为，不过年纪稍大还带个孩子，并不是她为朱明玉考虑的合格人选，但这份心意倒是难得。她到底还是没扣下，让人送去了给朱明玉。 朱明玉见了药，拿出一丸，感觉药丸还有些软，似乎刚做出来。盒子里还有张字条，打开一看，是关洵写的用量和忌口。 字写的有些潦草，似乎匆忙写下，不过朱明玉还是能看出他的字很漂亮，笔锋藏而不露，有种自成一家的气势。 见朱明玉拿着字条和药站在那里笑得嘴角放不下去，木槿有些奇怪，问木香：“小姐这是怎么了？” 木香笑笑，道：“小姐心情好。” 却说，关洵回了家，想起朱明玉口服外用药，便拿出多年没用过的制药器具，准备做些驱虫的药丸给她，总比她吃那个好。 他刚弄好药，却听说恒王府的派人送药来了，关瑞德知道后还特意去见了那送药来的管事，不过听说了恒王府不止送了关家还送了其他参加赏荷会的人家，就没在意了。 关洵赶在管事离开前，在门口拦下了他，终于是赶上把药送出去了。 自觉圆满的关洵心情不过，心情不错，连丫鬟都觉得今天二少爷走路带风了。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关柬和关然。 关柬看到关洵也觉得有些纳闷，道：“二哥有什么好事？” 关洵面无表情道：“没什么。” 关然在一旁哼道：“不就是太子殿下带着他去了趟赏荷会嘛，至于吗？”同样是云出岚的表弟，但显然他只看重关洵一个人，想起来他就觉得怄火。 关洵对关柬严厉道：“阿然，怎么和二哥说话呢，快给二哥道歉。” “不必了。”关洵对关然的挑衅向来视若无物。 这时，福东又来找关洵了，说是侯爷有请。 看关洵和福东走了，关然更是不高兴了，道：“他们到底看上他哪儿了？”(未完待续。) 119 打进圈子 过了两天，恒王也回来了，知道云雪受伤后先去看了她。 见到恒王，云雪忍着眼泪，道：“父王，我的脸还能不能好？” 恒王看了看，道：“肯定没事，我上次给你的那药呢？” 云雪有些不好开口，还是旁边的丫鬟诗琴替她道：“王爷，那药上次被明玉小姐拿了去，听说都用了……” 在一旁的苏侧妃听到立刻看了诗琴一眼，对恒王解释道：“那是阿雪送给明玉的。” “怎么回事？”恒王一向不管府里的事情，不知道这药怎么到了朱明玉那里。 苏侧妃便把事情说了一遍，恒王本就对朱明玉不喜，听了之后更是觉得她无法无天，不过想起朱明玉是王妃的心头肉，也没好多说，对云雪道：“无妨，回来我再给你寻来一个，保证不会让你留疤。” 云雪一听，点点头，道：“多谢父王。” 恒王在西苑也没留多久，就去了恒王妃那里。 恒王妃从他回来就知道了，不过今日倒是特别，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知道他去了西苑，也不好说什么，怎么说云雪都是他的女儿。 恒王在朝风院洗了澡换了衣服，都是王妃亲自伺候的，收拾完后，饭菜也准备好了。饭后，是两人闲话的时候。 不用恒王妃问，恒王就交代了自己出门的情况，这点上，云出白倒是遗传了。恒王回来的路上还去看了下自己的长女，远嫁蜀中的云霭，听到了云霭的消息，恒王妃是后悔了把她嫁到那么远，琢磨着一定不让朱明玉跟云霭一样。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 恒王回京前就听说了盂兰节的事情，便又说起了这件事。 “幸亏你那天没出门。”恒王倒是有些庆幸，往年他们都是出去放灯的。 “你也没在家，我一个人出门放灯也没意思，便没去，没想到明玉却是被人盯上了。”恒王妃倒是还有些后怕。 “她也是胆大，知道自己被人盯上还到处乱跑。” 听到恒王说朱明玉的不是。王妃这不爱听了。道：“明玉也是替我出去放灯的，谁知道有人埋伏着。”不管恒王妃怎么觉得朱明玉鲁莽，但是却容不得别人说。所以朱明玉养成那样的性子多半都是恒王妃惯得。 就知道说起朱明玉，自己从来不会讨到便宜，恒王倒也习惯，道：“要不是李赫那老小子受了伤。我肯定要教训他一番，都过了多久还这么记仇。” “我想也是李赫下的手。这回受伤了还不得消停一阵子。” “是夏家的余孽，没想到他们还有后人在世。”恒王有些感叹道，“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怪李赫，还不是皇兄想动夏家。” “这话你跟我说说就罢了。就算你是他弟弟，这种话传出去也不好。” “我知道，”恒王虽然应着。不过看起来根本没往心里去，道。“阿白还受过夏家的恩呢。” “嗯，那年他离家出走，多亏夏老将军收留了他。”恒王妃心道，你儿子是受了人家的恩，所以把人都带回来了，不过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听说那死小子回来了？”想起云出白，恒王又来了一肚子气，这小子不想成亲就罢了，还离家出走。 恒王妃轻描淡写道：“嗯，我打了他一顿。” 恒王妃说打一顿那可不是敷衍了事，肯定结结实实揍了他一顿，想起这个，恒王倒是有些同情起了自己的儿子，若说他不是亲生的，这倒是有可能，恒王妃对朱明玉比云出白要好得多。 倒是替他求情道：“他不愿意娶华家姑娘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听到这个，恒王妃忍不住了，道：“他这么大年纪不娶亲都是你惯得。” 要说云出白到了年纪后，她是没少张罗，但云出白就是不乐意，偏偏恒王也不勉强他，只劝着恒王妃不要着急，让她顺其自然。 到了现在云出皓都有了妻子，云出白还是光棍一条，恒王妃觉得恒王要负大半责任。 听到这话，恒王倒是笑了，道：“这小子哪儿都不像我，就这上有点我当年的风范，我若是应了母后，哪儿还能娶到你？这婚姻大事，还是应该自己做主。” “我要是知道你是皇子，肯定不会答应你。”想起当年的事情，恒王妃有些好笑，他竟然还拿出那些事情来说。 她年轻的时候因为想要继承家业，便想找个男人做个上门女婿，身世背景清白就好，没想到看走眼了，最后嫁了个王爷。 恒王倒是很自信，道：“不管我是什么人，你都会答应的。”当年他是跟人打赌，进了孟家做长工。 恒王妃不想与他争辩了，结束了这场谈话，熄灯后恒王想起来还没问朱明玉拿走药这件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听说恒王回来后，云出白就有些提心吊胆，怕是自己这伤刚好又要被拉过去教训一顿，于是这几日都在暖阳院呆着。朱明玉也赶不走他，便随了他去，自从知道了他对木香的心意后，朱明玉倒是有意无意为他创造了些机会。 木香也看出了朱明玉的心意，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和云出白在一起，以后的事情太远她不愿意想。 因为要帮云出白创造机会，所以朱明玉出门都不再带木香。她最近的应酬还真不少，从赏荷会之后华婳有聚会的事情就会给朱明玉下帖，邀请她过去。朱明玉与华婳并不熟悉，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对自己热络起来，但还是依约赴会。 华婳倒是真想与朱明玉交好，带着她渐渐融入了京城的贵女圈子，朱明瑶跟着朱明玉一起也认识了不少人，不像开始来京时候那么忧郁了。华婳对朱明瑶也很是照顾，比朱明玉这个做姐姐的还要细心周到。一来二去。朱明玉觉得华婳倒真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八月初八，华婳又想去京城外的鸣泉寺上香，便下了帖子给朱明玉她们。等出发那天早上，朱明玉刚要走，却是看到还有两辆马车准备出门的样子。 朱明玉问道：“谁要出门？” 管事的婆子答道：“是郡主要出去。” 自从云雪受伤之后，就没再出门，华婳每次下帖子虽然不会少了她。不过云雪一直担心自己脸上会留疤。所以都拒了。 没一会儿，云雪也出来了，不过脸上还是蒙着面纱。倒是很少出门的闵知兰也跟着她一同出来了。 看到朱明玉，云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闵知兰怕两人又吵起来，连忙道：“时候不早了。别让人家等着咱们。” 云雪这才是上了车，朱明玉笑笑。带着朱明瑶也上了车，那冰肌玉骨膏在云雪受伤后她就找了出来给云雪送了回去，有那药在，想她脸上也不会留疤的。倒是这么蒙着脸显得好像有什么事儿一样。 华婳约她们在城外集合，等她们到了的时候，宗家姐妹和陈柔都到了。就等她们了。 宗思琪还是不太喜欢朱明玉，不过奈何华婳非要带上她。她也不好说什么了，所以在朱明玉赔罪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倒是宗思慧看到云雪也来了，问道：“郡主的脸怎么样了？” 云雪道：“无碍了。” 陈柔拉了拉朱明玉道：“你们没事吧？”她看云雪说话的时候都瞪着朱明玉。 云雪看了一圈没看到华晓，便问道：“晓晓呢，怎么没来？” 华婳道：“她以为你不来，所以没出来，要我叫人把她喊来吗？” “算了。”云雪有些兴趣缺缺了。 朱明玉看了一下，发现站在后面有一个脸庞圆润的姑娘她并不认识，看她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她头戴的赤金花叶发簪成色很不错，就是衬着她穿着的驼底团花杭绸褙子显得有些老气。 看到朱明玉看向这个姑娘，华婳体贴的介绍道：“这是关家四小姐，闺名姝好，赏荷会时候因为染了风寒并未来。” 姓关？看来是关洵家的人了。朱明玉对着她笑了笑，关姝好却是更腼腆的往后站了站，低下了头。 朱明玉有些不解，这姑娘怎么这么胆小？她本来还想问问关洵怎么样了，他也被蛰了，从那天后就没听说他的消息了。 还是陈柔在朱明玉耳边悄声道：“她就是这样，很怕生人。” 人齐了，就准备出发了。 鸣泉寺在城外二十里的寿集山上，马车到了山脚下就不能上去了，于是这么一群小姐丫鬟都下了车。山脚有人力的软轿，本来上山都是坐这个上去的。 云雪先选了个坐上去，华婳却道：“不如今日我们步行上去吧。” 听到这个提议，宗思琪第一个响应，道：“嗯，也好久没走上去了。” 宗思慧自然跟着没意见。 云雪不乐意了，道：“这有多少级台阶，爬上去不是累死了。” 华婳道：“这一共是九百九十级台阶，据说走上去许愿都会成真。” 虽然听说过这个，云雪还是不愿意爬山，于是依然坐了轿子上去，关姝好是想步行，不过华婳还是建议她做轿子上去。 朱明玉也选择走上去，不是为了许愿成真，而是不想和云雪先上去。朱明玉这么做，朱明瑶自然也陪着她，闵知兰也没坐轿子，陈柔看了看只有云雪和关姝好坐轿子，便也选择了步行。 侍卫在前面开路，她们在后面慢慢走着，开始的时候，小姐们还有力气聊天，等过了三百多之后就有些无力了，陈柔顾不了那么多，让人去找个轿子上来，她则在原地等着，怎么也不往上走了。宗思琪见宗思慧也很吃力，便让她与陈柔一同在等着坐轿子上去。 等着轿子上来的时候，几个人便停下来休息了。 朱明玉看了看朱明瑶，问道：“还行吗？” 朱明瑶擦擦汗，道：“嗯，跟大姐每天饭后走那么多还是有用的。” 朱明玉看了看，华婳和宗思琪虽然也有些吃力，不过还能坚持，倒是闵知兰，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连呼吸都很平稳。 “二嫂的体力真好。”朱明玉道。 闵知兰一笑道：“我家书院后面就是山，我从小就去那里玩。” 接着上路后，朱明玉还是注意着闵知兰，这回倒是看出来她慢慢有些吃力了，等到了七百多的时候，朱明玉也是没力气去看别人了。 终于爬到了山顶，站在寺庙门前，几个姑娘都有些站不住了，全都靠在了丫鬟身上，不过这几个丫鬟也是腿软。这样还能许什么愿，几个人便各自去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朱明玉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木槿靠在椅子上也是累的够呛。这时，有人来敲门。 木槿挪着去开门一看，是华婳身边的丫鬟，她知道今日走上来会很累，便提前准备了药。 想的还真周到，朱明玉的脚还好没磨破，便没上药，倒是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要去上香之前，木槿叫醒了她。 朱明玉也觉得最近自己的觉多了不少，擦了把脸，整理了下便出门去与她们汇合了。 鸣泉寺也是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寺院，不过比起普济寺就差了些历史，它是当今皇帝登基时候为了方便太后烧香拜佛特意下令兴建的。 八个姑娘分成两排在蒲团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过头上过香，便拿起了签筒摇签。鸣泉寺的签只有一桶，每个人摇完后递给旁边的人。 朱明玉在第二排第三个位置，她随便抖了两下便掉出一支签，然后把签筒递给旁边的关姝好。谁知道关姝好没接住，一下把签筒掉在了地上，哗啦啦签子撒了一地，听到声音，前面的四个人都回了头。 “对不起。”关姝好说着要捡签筒却不小心把筒踢的更远，一看这样她更是紧张，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上，差点栽倒，得亏被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朱明玉连忙起身去捡，没想到刚要拿起来，却被人抢先一步。 “怎么这么笨。”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朱明玉一抬头，果然看到了秦克己。(未完待续。) 120 难伺候 秦克己拿着签筒上上下下打量了朱明玉一番，道：“胖了。” 他怎么在这？不过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中听。 她还长高了呢，专门挑人不爱听的说。朱明玉不搭理秦克己，没好气的从秦克己手里夺过签筒，准备回去交给关姝好。 他们这边的动静让本来在看签的几个姑娘也注意到了，陈柔和朱明瑶倒是认识秦克己，其他人就算是听说过也没见过他，不过秦克己这容貌，见过之后要是想忘记也很难。 秦克己看朱明玉见到自己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拦住她挑着嘴角道：“喂，见到我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几个月没见，朱明玉觉得秦克己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就是这么不正经的一笑也让人看得有些晃眼，真实妖孽。这么多人，自己跟他能有什么可说的。 关姝好倒是没注意这边，而是认认真真在捡地上的签，除了她，其他人都看向了秦克己。朱明玉快步走到关姝好身边，也蹲下来帮她捡签。 云雪之前也没见过秦克己，这一见还真有些看楞了。宋思慧看着秦克己也是目不转睛，宗思琪年纪还是大一些，稳重些，看到她们两人这个样子，轻声咳了一下。 见朱明玉过来，秦克己追着也过来了，闵知兰并未来上香求签，这里都是些未出嫁的姑娘，看到秦克己到了面前，云雪和宗思慧有些脸红的低下头。 华婳问朱明玉：“明玉，这位公子是？” 朱明玉低头捡签，道：“不认识。” 听到这话。秦克己不高兴了，很想质问下朱明玉，到底什么算是认识！ 不过他还没说话，陈柔连忙道：“这是潞州秦家的十九公子，秦克己。”她是知道朱明玉和秦克己不合的事情，怕他们两人在这里吵起来。 说起潞州，那是秦贵妃的娘家。华婳和宗思琪倒是猜到了他的身份。华婳一贯是长袖善舞的，道：“秦公子也来上香吗？” 秦克己还在生气朱明玉说不认识自己的事情，道：“这就走了。”说完拱手告辞了。半点都没带停的。 对于秦克己的大少爷脾气，朱明玉早有领教，也不管他。这时，关姝好刚要捡起一支签。却是被走过来的秦克己一脚踩住了。关姝好抬头这才看到秦克己，却是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秦克己见状更是觉得不悦。道：“我有这么吓人吗？” 关姝好摇摇头，却是轻声道：“你长得太好看了。” 听到这话，秦克己稍显安慰，对关姝好笑了下。然后又看了朱明玉一眼，这才走出去。 关姝好有些沉浸在秦克己的笑容里缓不过神来，还是朱明玉拉了她一把。道：“捡完了。” 宗思慧自然也注意到秦克己那一笑了，问道：“姝好。秦公子为什么对你笑？”若说容貌，这几人里面，关姝好是垫底的，没道理他会对她另眼相看啊。 关姝好也是不明白，摇了摇头。 宗思琪见秦克己样子倨傲，哼道：“果然是秦家最得宠的。” 云雪则是看向了朱明玉，目光隐晦不明。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几个人解签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尤其是云雪和宗思慧，抽的是中平签，却很是忧心的样子。 朱明玉这次倒是抽了上上签，不过签文解释的太过艰涩，她听了两句就不想听了，解签的老和尚脾气很好，给她写了一张字条让她回去参悟。 这时，闵知兰也来了，云雪见到她，道：“二嫂也来拜一拜吧。” 闵知兰摇头笑道：“我没什么要求的。” 云雪却道：“求神仙赐个小侄子给我呀。” 听到这话，闵知兰也是红了脸。 闵知兰道：“对了，我看到寺里还有别的香客上来了。” 宗思琪道：“不应该呀，阿婳早就说了今日我们会来，让寺里准备别让其他人进来。” “出去看看。”华婳道，带着众人出去了。 她们这一出门，却是看到了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年逾三十的女子，身着白色对襟暗花轻纱裳，虽然未施粉黛，但容貌可说是极美。 朱明玉跟在后面出来，看到这人的容貌，却是觉得有几分眼熟，再一想，秦克己可不是长得就有几分像她。原来朱明玉进宫倒是没见过秦贵妃，对她印象不深，这么一想，便知道了这女子肯定是秦贵妃了。 云雪和华婳进宫比较多，自然是认识，见到秦贵妃后立刻就行礼问安，其他的人也跟着一起。关姝好有些反应不过来，被旁边的丫鬟拉了一下，晚了一步才跪下了。 “都起来吧。”秦贵妃见到她们这几人，倒是笑了，道，“没想到是你们在这里。” 朱明玉倒是有些明白秦克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起身的时候看到一双绣着暗金色四爪龙纹的鞋面，往上一看，云出海也来了。 看秦贵妃这样似乎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因为朱明玉瞥见有几个人抬着行礼去了别的院子。 见云雪还蒙着脸，秦贵妃问道：“阿雪的脸怎么样了？” “回娘娘，已经无碍了。”云雪说着把面纱摘了下来。 云出海在一旁道：“听说是那天跳舞时被蛰伤了？怎么跟你没事？”这后一句指的是站在后面朱明玉。 朱明玉没想到自己这么低调也被能被抓出来，看前面站着的宗家姐妹给自己让出了一条路，她只能上前两步，道：“回二皇子，民女侥幸。” 云出海则是意味深长，道：“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秦贵妃则是不愿意他在这里，道：“你不是要去找一澄大师讨教棋艺吗，去吧。” 云出海对秦贵妃行礼后就离开了。 不过秦贵妃像是忽然对朱明玉也有了兴趣。问道：“明玉，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娘娘，回来有阵子了。”朱明玉道。 秦贵妃叹道：“听说我那堂姐没了，我也想去看看呢，就是一直没机会。” 见她提起这件事，朱明玉也不好接茬，只能嗯了一声。好在秦贵妃也没想追着这件事。看到了后面的朱明瑶。问道：“那是你几妹？” 朱明玉拉过朱明瑶道：“是我四妹，明瑶。” 朱明瑶没见过秦贵妃，有些紧张。不过并没失礼，给秦贵妃问了安。 “跟明璨一般大吧，也是个好孩子，算起来你们都要叫我一声姨母。明玉我早就见过。你还是第一次见，没戴什么。”秦贵妃说着把自己胳膊上戴着的一个白玉镯子拿下来给朱明瑶。 虽然秦贵妃这么说。朱明瑶可不敢真叫她姨母，看了一眼朱明玉，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朱明玉也没想到她忽然要送东西给朱明瑶。但不接显然不行，便点点了头，朱明瑶这才接过镯子。却是拿着不知道怎么放。 秦氏只是秦家的庶女，与秦贵妃这个本家嫡女肯定比不了。朱明玉可不记得两人有什么交情，但秦贵妃倒是还记得秦氏的孩子，有些难得。 “你们都下去吧。”秦贵妃让她们都下去了。 出了大殿，几个人便分了几拨走，朱明玉和朱明瑶走在后面，朱明瑶拿着镯子问道：“大姐，这东西怎么办？” “送你的就拿着。”朱明玉想的却是秦贵妃来这次大概是替太后来的，太后的生辰在八月十五，正好七天后，想必秦贵妃要在这里住上七天，斋戒沐浴，替太后祈福。 云雪走在前面，听到两人的话，哼了一句：“眼皮子浅。” 听到这话，朱明瑶的脸涨红了，却不好说什么。 朱明玉道：“表姐，长辈赐，不能辞，诶，你头上戴的不是伯昌侯夫人送你的紫玉簪吗？” 这紫玉簪的可是有一段来历的，还是云雪小时候有次看到伯昌侯夫人簪子好看，伸手就拔了去，苏侧妃见到也是吓一跳，不过那时候云雪才五六岁，伯昌侯也没介意，反而把簪子送了她。 而伯昌侯正是宗思琪的母亲，宗思琪听到后也看了一眼云雪的头上，还真是那支簪子，心下有些看不上云雪的行为。 朱明玉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恒王妃当初拿云雪做过例子，叮嘱她进宫之后不要随便乱动，不过这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但说起来这东西总归来的不算光荣。朱明玉觉得云雪也是心大，这种来历的东西也随便戴出来丢人，以为人家过了几年就会忘吗？ 听到朱明玉的话，云雪回头瞪了她一眼，却是没在说什么了。对于她们之间的斗争，华婳等人保持着旁观的沉默。 朱明玉也不再说，带着朱明瑶走的更慢了，陈柔也跟她们一起，有些无奈道：“明玉你还是嘴不饶人。” “我说的是实话。”朱明玉也很无奈，谁让云雪每次都这么不小心呢。 关姝好走的更慢，朱明玉回头看了她带着丫鬟孤零零的走在后面，便停下来道：“姝好，刚才你的签是什么？” 低头走路的关姝好听到声音，愣了下才明白朱明玉是跟自己说话，旁边的丫鬟倒是快言快语，道：“我们小姐方才求了一支上上签。” 朱明玉不太喜欢关姝好身边的丫鬟，眼神太过灵活，便没搭理她，继续问关姝好：“姝好，是吗？” 陈柔悄声在她耳边道：“她小时发高烧，后来就有些痴了。” 原来是小时候弄的病根，朱明玉有些同情她，停下来等关姝好追上她们，道：“你求的什么？” 关姝好老实道：“求父亲身体健康，二哥平安回来。” 她的二哥肯定是关洵了，关洵干什么去了吗？朱明玉忍不住问道：“你二哥出去了吗？” 关姝好点点头，道：“去了很远的地方。” 怪不得上次是步散来给她送的驱虫药，原来关洵出门了，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朱明玉忽然想起了林家村，难道是去了那里？ 就在朱明玉琢磨那山有什么奇怪的时候，朱明瑶推了她一下，道：“大姐，你看前面。” 朱明玉一看，秦克己正在前面，对路过身边的华婳等人视若无睹，显然在等自己过去。宗思慧走过去后，悄声对宗思琪道：“姐姐，朱明玉好像和秦公子很熟。” 云雪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朱明玉，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幸亏她带着面纱没人看得到。 见秦克己在前，朱明玉便准备从旁边绕道回去，不过还没等她改道，秦克己就大步朝她走过来了。 眼看躲不过，朱明玉也不走了，对朱明瑶和陈柔道：“你们先回去吧。” 陈柔看着秦克己板着脸，只能对朱明玉道：“这不是繁城，你注意些。” 木槿依然在朱明玉身边，警觉的看着秦克己。 秦克己道：“你这丫鬟防贼呢，让她离远点。” 朱明玉知道他肯定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便让木槿走开一些。 木槿一走，秦克己就开始质问朱明玉：“不是不认识我吗，刚才跑什么？” 朱明玉一想也是，自己又不欠他什么，躲他做什么，便道：“好久不见，你是不是有长高了？看来最近过的不错呀。”这就是个性格别扭的小孩，必须得哄着，哄好了什么都好说。 听到这话，秦克己总算是气消了些，看来还不是真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是你变矮了。” 朱明玉假装没听到，继续没话找话说：“你怎么来京城了？明璨怎么样？” 秦克己看了她一眼，道：“明璨很好，怎么，就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朱明玉觉得跟他还真是很难好好说话，不过她们毕竟还没走远，自己跟她再聊得久了更不好解释了，便道：“没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秦克己却是没打算让她走。 “大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晚上出来见我。” 朱明玉为难道：“大半夜，我看不太方便吧。” “我不管，子时在清风林看不到你，你就看着办吧！”秦克己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朱明玉看着秦克己的背影很是无奈，他要搞什么？(未完待续。) 121 抄经 午膳时朱明玉她们倒是和秦贵妃他们分开吃的，宗思慧也觉得秦克己对朱明玉很不一样，便凑过来问道：“明玉，你和秦公子很熟吗？” “不熟。” 宗思慧锲而不舍道：“他找你说什么了？” 云雪在一旁也是注意着她们的，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思慧你何必问她，即便是有什么能告诉你吗？” 朱明玉不理云雪，转念一想，对宗思慧道：“不瞒你说，我妹妹明璨因为母亲去世很是伤心，她身体本就不好，便被带去了江南秦家休养，她与我关系不错，便让秦公子带个口信给我，让我放心，算起来，我还应该叫秦公子一声堂舅呢。” “堂舅？”宗思慧没忍住笑了出来，道，“你怎么平白就比人矮了一辈。” “没办法，他是年纪小辈分大。”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宗思慧便没再继续追问，朱明玉则对云雪道：“表姐，我管你叫表姐，你要叫他什么呢，也要叫堂舅吗？” 云雪怒道：“我干嘛要跟你这边论辈分，他是二皇兄的表弟，我叫他一声表哥才是应当。” “哦，那我也跟着表姐叫好了，以后见到他就不必觉得矮他一头了。”朱明玉笑着对云雪道，“还是表姐厉害。” 听到这话，云雪很想骂朱明玉一句不要脸，这么跟秦克己攀亲戚，但看在还有其他人的份上，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却是撂下筷子，没胃口吃了。闵知兰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华婳和宗思琪算是这里面最大的，并不参与她们的机锋，剩下唯一没反应的就是关姝好了，她吃的很慢很认真，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们的对话。 本来这次到鸣泉寺来都是准备过夜，不过经过中午的事情，朱明玉决定下午就回去。免得再生事端。这还没跟秦克己说两句话呢。就被人视为眼中钉了。正在几个丫鬟抱着东西放回马车的时候，陈柔来了。 见到她们正在收拾东西，陈柔有些奇怪。问道：“明玉，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明玉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和秦克己一向不合，我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陈柔也觉得有理。点头道：“是这样没错，方才他找你就是让你离开吗？” 朱明瑶在一旁也是好奇秦克己说了什么。她倒是知道秦克己后来与朱明玉并不像开始时那样剑拔弩张，就刚才的表现，显然是朱明玉躲着秦克己。 听到陈柔这么问，朱明玉便顺着道：“是啊。他说若是再看到我一定不会放过我。” “真是太过分了。”难得陈柔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动了气，“走，我们去找娘娘评评理。不能让他得逞。” 朱明玉知道陈柔是认真的，连忙道：“找娘娘啊。不行，我还是回去吧。” 陈柔却是不应了，道：“平日见你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呀，怎么今日这么就退缩了。” 朱明瑶看朱明玉这样，却是有些明白了，这话八成是假的，便替朱明玉解围，道：“陈姐姐，我姐姐是不想生事，毕竟这里是佛门圣地，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娘娘呢。” 陈柔终于是松开了朱明玉的手，道：“那好，我跟你们一同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于是三人收拾了下便去向秦贵妃禀告一声，然后再离开。 秦贵妃住在鸣泉寺的慈心堂，是太后来时候住的地方，光是进院子就得过两道门，外门的侍卫见到她们便拦下了。 在等着宫女进去通传的时候，朱明玉看到一个宫女领着几个人走了出来，走近一看，是华婳和宗家姐妹。 宫女送她们到了二门外就回去了，华婳也看到了朱明玉她们，走过来道：“刚想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正好，路上说吧。” “阿婳什么事？”陈柔也是不解。 闻言，华婳却是一愣，道：“你们不是来找娘娘来抄经书的吗？” 朱明玉道：“不是啊。” “你们是要走？”宗思琪见几人换了衣服，不像是要留下来的样子，便有些嗔怪道，“阿婳都找娘娘说好了，娘娘都答应下午让我们与她一起为太后娘娘抄经祈福。” 华婳歉然对朱明玉道：“明玉，我不知道你们要回去。” 陈柔看向朱明玉，这样还怎么走？ 朱明玉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无妨，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求佛祖保佑，能为太后娘娘抄经也是功德一件，怎么能回去。” 华婳这才释然，道：“我还担心你会怪我擅作决定呢。” 朱明玉一笑，道：“怎么会，我还要多谢婳姐姐帮我们求来这件好事呢。” 于是午休了一会儿之后，朱明玉都沐浴更衣去掉脂粉与钗环，换上浅灰色的居士服去了毗卢殿抄经。 大殿的香已经焚了起来，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清幽的檀香，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三排桌子和垫子，第一排的位置肯定是留给秦贵妃的，后面两排各五张桌子，一共十个位置。 朱明玉坐在第二排，旁边是个空位子，这次闵知兰也来了，她们才九个人，剩下的位置是给云出海准备的吗？只要不是秦克己就好。 正这么想的时候，秦克己就进来了，他一身白衣胜雪，头发简单盘起来，却是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从垂下来搭到肩膀上，衬着他那张脸，还真有种谪仙出世的感觉。 他这一进来，自然又让几个姑娘看的有些睛直，这次连朱明瑶和陈柔都未能幸免。 这小子还真是有迷惑众生的本钱，她可不能像这些小姑娘一眼没出息，朱明玉看了一眼就赶紧转头，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 秦克己这次倒是规规矩矩，神色平淡。自然坐到了朱明玉旁边的空位上，云雪在朱明玉前面，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次抄的是妙法莲华经，每人一卷，各自抄写，开始之后大殿里就只能听到笔走纸上的声音。朱明玉最近没动笔，写起来有些慢。不小心抄错字还要重写。换纸的时候余光看到秦克己已经抄了十张，再看了一眼自己这边才三张，有些咋舌他的速度。 朱明玉自我安慰道。这样的速度肯定写不出什么好字。 忽然殿外吹进一阵微风，秦克己的纸被吹到朱明玉的腿边，她捡起一看，这字还真是挺漂亮的。配他这个人都很足够。 秦克己面无表情从朱明玉手里把纸拿回，又继续开始写。 朱明玉却是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发愣。重点不在于那字，而是纸上的内容，上面写着：亥时今日，见于清风。你若不来，我必亲往。 而就这么十六个字他竟然煞有介事的写满了一页，看得朱明玉觉得头又疼了。 朱明玉抄的一卷字数不算多。虽然她速度慢不过也没落到最后一名完成，不过秦克己倒是第一个抄完的。抄完就走了，临走自然揣走了那张纸。、 关姝好自然是最慢的，她们自然不能像秦克己一样来去自由，等着关姝好抄完才由华婳收集好了交给秦贵妃身边的女官之后才一起离开。秦贵妃并未离开，她独自抄写一整本经书，比起她们抄的要多上不少。 跪坐在那里抄了两个时辰的经书，朱明玉觉得膝盖都有些僵硬了，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都回去休息了。晚膳时候是各自在房间里吃的，朱明玉吃完后看着渐黑的天色发起愁来。 因为表现的太明显，连木槿都看出来了，问了好几次怎么回事，不过这件事朱明玉也不好跟她说，只能说无事，早早就歇下了。 朱明玉是一直没睡着，到了差一刻亥时，木槿早就睡得熟了，朱明玉暗暗叹气还是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出了门。 今日天气不错，在山里更是能看见满天繁星，不过才初八，月亮只有半个，但也足够明亮。 清风林在鸣泉寺的东边，是一片长在低洼地势的稀疏树林，绵延至后山，那里各种树木高矮丛生，并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之地，至于名字，不过是寺里随便取的，便沿袭了下来。 朱明玉一边腹诽着没事找事的秦克己，一边朝清风林走去。因为有秦贵妃在，所以寺里的守卫严了许多，朱明玉便绕开了慈心堂附近守卫多的路段，捡着人少的地方，看到侍卫巡查过来还得赶紧躲起来，就这么偷偷摸摸的终于走到了清风林。 到了清风林附近，朱明玉借着月光就看到秦克己靠着一棵树站在那边。 他这回倒是换了一身衣服，血红血红的，看的朱明玉眼皮一跳，这大半夜跟闹鬼似的。 秦克己也看到了朱明玉，等她走过来，皱眉道：“你迟到了。” 朱明玉无奈道：“从那边走过来怎么也得两刻钟，还有侍卫巡逻。” 看到朱明玉的衣服，秦克己哼道：“被拦下就说自己是起夜的丫鬟吗？” 朱明玉确实穿的是木槿的外衣，也是准备拿那个做借口的，被秦克己猜到有些尴尬，她不伪装下怎么行，这大半夜搞得好像幽会一样。 “大半夜要给我看什么？” 秦克己也不跟朱明玉计较衣服和时间的问题了，笑了下道：“跟我来。”说着朝里面走去。 朱明玉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跟了上去，因为忽然秦克己笑的很好看，忽然不忍心拒绝他了，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林子的路不太平坦，朱明玉走的有些慢，秦克己走出去一段，回头看朱明玉还在后面，虽然觉得麻烦还是停了下来等着她跟上来。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走进了林子深处，树木密了许多，光线也弱了不少，朱明玉就看着脚下了，没注意到前面歪着的树，一下子头就撞到了树上。 朱明玉哎呦一声捂着头停了下来，秦克己闻声走回来，道：“怎么又停下来了？” 走那么快可不是没看到自己撞头了，朱明玉愤愤道：“没事。” 秦克己看了看朱明玉，伸手拍了她的脑袋两下。 “打我脑袋干什么？”朱明玉不高兴的拍开他的手。 “有树叶。”秦克己拉起朱明玉的手腕，道，“看你笨的，走个路都撞树。” 朱明玉就这么被秦克己拉着往前走，这回秦克己的速度倒是慢了不少，朱明玉跟着也不觉得很费劲。 秦克己是隔着衣袖攥住朱明玉的手腕的，不过这么一拉，倒是觉得她的手腕很细，自己一手圈住还富余很多。感觉到她的脉搏跳动，秦克己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渐渐和她一个频率了。 除了虫鸣之外，周围实在太过安静，朱明玉有些不习惯，刚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忽然草丛边忽然有了动静，嗖的窜出一个东西，朱明玉吓了一跳，抓住了秦克己的胳膊。 “什么东西？” 被朱明玉这么一靠近，秦克己忽然有些僵硬，她的头正顶在自己的下巴旁，脖子被她的头发蹭的有些痒，他想伸手去抓抓，不过胳膊被朱明玉拽的很紧，只能忍着没动。 秦克己缓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兔子。” 看朱明玉还没松开自己的胳膊，秦克己道：“真是胆小，把我胳膊都抓疼了。” 真是娇贵的大少爷，朱明玉抓过秦克己的胳膊，撸起袖子，道：“我看看。” 这一看，还真是，秦克己的胳膊上被朱明玉抓出了两道，在这么暗的光线下都能看道红痕很破坏美感。 朱明玉的手直接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让秦克己觉得在她手下那片皮肤忽然有些发烫，于是连忙甩开她的手，道：“没事，走吧。” 真是个别扭的人。 朱明玉也不管他了，接着跟他往前走，遥遥看到前面有些闪亮的微光，有些奇怪，这里没湖啊。 等到走近了，朱明玉视野忽然开阔了许多，而眼前的空地上有很多只萤火虫在飞舞，像是星光碎落人间，一闪一闪煞是可爱。 朱明玉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一下子看呆了，伸出手去，没一会儿就有几只落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又飞了起来，朱明玉顺着它飞走的方向抬头看去，有些恍惚，分不出那些是星星哪些是萤火虫了。(未完待续。) 122 祝愿 看朱明玉这个样子，秦克己就知道自己带她来是对的，见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想要伸手抓萤火虫，秦克己直接伸手抓了一把摊开在朱明玉面前，道：“好看吗？” 朱明玉看着从秦克己手心里飞出来的萤火虫，道：“好看，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出生后在这里住了十年，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 秦克己的语气虽然平常，但朱明玉觉得他有些孤寂，小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长大的？月光照在秦克己的脸上，使得他的面庞边缘微微有些发光，更不似尘世之人了。 “嗯……看起来你很有佛缘。”虽然好奇，但朱明玉一贯喜欢尊重个人意愿，他若是不想说，还是不要追问了。 秦克己一笑，道：“什么佛缘，不过是为了给我改命。” “你的命有什么不好？”朱明玉有些不明白，他是秦家最得宠的幼子，父母健在，兄长俱全，还有个当贵妃的姑姑，他的命怎么会不好。 秦克己反问：“你觉得很好吗？” 朱明玉觉得今日的秦克己特别的忧郁，忽然有了个猜想，便问道：“今天是你生日？” 秦克己忽然笑了起来，这次倒真是从心里漾出来的笑容，好像心上也开出了一朵花。他是没想到朱明玉能猜出来，确实有些惊讶和说不出的开心。小时候的生日他一直一个人过，所以后来即便是回去了，他每年也都来这里过生日，不过白天看到朱明玉后，忽然想带她来陪自己。 朱明玉看得有些眼直。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笑脸了。她从未见过秦克己笑的这么明亮，比平日那种或讥讽或不正经的笑容要漂亮得多，大概一笑倾城也不过如此吧，看得人愿意做任何将这笑容据为己有…… 朱明玉怕自己再盯着他看下去会做出什么不道德的行为，连忙眨眨眼，道：“真是你生日呀……” 秦克己保持着笑容问道：“你要送我什么？” 朱明玉卡住了，不知道要送什么。谁知道自己一猜就中了。她可是没准备什么东西，而且谁知道他喜欢什么？ “没准备吗？”秦克己对自己的容貌一向有信心，不过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么无往不利。早知道就多对她笑笑了，他靠近朱明玉的脸，道，“那我就自己拿了。” 朱明玉还没反应过来。感觉秦克己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有些紧张。这小子不会想…… 秦克己却是笑的越来越灿烂，伸手捞过朱明玉的头，朱明玉忙道：“那个，你可别……” 朱明玉没他力气大。为保青白，只能捂住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却听秦克己在一旁放声大笑。 “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秦克己笑的肆无忌惮。笑的肚子都疼了，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这样的情况确实很像啊。不怪她多想啊…… 自己竟然被他耍了，朱明玉虽然心里有些不甘和气愤，不过见他笑得如此畅快，难得如此放肆，就算是彩衣娱亲吧。 跟一个寿星不能计较，朱明玉自嘲的摇摇头，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被这么一闹腾，朱明玉倒是觉得气氛轻松了很多，秦克己身上的忧郁感似乎也随着笑声消失了。 被这么个小鬼头摆了一道，朱明玉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差点毁于一旦，不过她这活过一生的人都差点把持不住，更不要提那种小姑娘，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家伙。 朱明玉看着笑得站不住，坐到地上的秦克己，伸手打了下秦克己的脑袋，道：“你真是不可爱。”说完也跟着坐了下来。 秦克己把手撑在背后，仰望星空，道：“我小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过生日，后来听到人说，我问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是生日，但是却没人告诉我哪天是我的生日，我就把知道那天当做了自己的生日，发现这个地方后就来这里过。” 没想到他有这样的经历，虽然他说得对轻描淡写，但是朱明玉却忽然有些心疼他了，她小时候是有生日，但从没给她过，她没见过自己的生父，而她的生母根本不记得自己哪天生的她，就更不要提给她过生日了。每次她听说别的小朋友过生日都很羡慕，他们的父母会带他们去游乐场，去吃蛋糕。 到了孤儿院是有人专门记录了生日为每个小朋友过，老师不是不好，但她心里一直希望的是能有爸爸妈妈陪自己过生日。她被后来的父母收养后，她却是过了那个渴望被人关注的年纪，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以至于弟弟每次送她礼物后都会抱怨她生日的时候还是老样子，半点喜气都没有。 朱明玉把前世的生日歌给秦克己唱了一遍，唱完后，道：“祝你平安康乐一生无忧。” 秦克己听朱明玉唱完却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这首歌的曲调很是奇怪，他从未听过，不过歌词倒是浅显易懂。 朱明玉看着他那个傻样子就知道他从未听过，颇为自得道：“不说谢谢吗？” 秦克己难得老实的道：“谢谢。” 朱明玉顿生骄傲，觉得方才被耍的事情也算是扳回半城了。 没等她继续收复失地，就听秦克己道：“再唱一遍。” 朱明玉挑眉，嘿，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了。 秦克己倒也识趣，诚恳道：“谢谢，再唱一遍。” 好吧，寿星最大，而且对着他那期待的眼神，还真是很难拒绝，不得不说，这张脸太有杀伤力了。朱明玉认命的又唱了一遍，秦克己就那么认认真真的听着，表情十分满足。朱明玉忽然觉得让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唱了不下十遍之后，朱明玉实在忍不住了，连秦克己的眼神都无法打动她了。 “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求你，再来一遍，最后一遍。”秦克己今日发觉之前对朱明玉用错了法子，领悟力十分强的他立刻就决定了以后的行动方针。 朱明玉这次你却是不被打动了，道：“来跟我一起唱，很简单，以后我生日你也得给我唱十遍这首歌！” “好。”秦克己倒是痛快的答应了。 萤火虫萦绕在他们身边，清风林深处只有两人唱歌的声音浅浅的回荡着……(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七姚新作《莫道仙途》，宅女穿越，仙缘为零，看她如何扶摇直上！ 123 莫名其妙 “是祝，不是猪，还有那个快乐不要唱的那么快，要婉转一些。”让朱明玉没想到的是，秦克己看起来这么聪明的人，唱起歌来却是五音不全，学的乱七八糟，教了半天才勉强能听。 秦克己无辜道：“我是潞州人，说话自然有些口音。” “少来，你不是在京城长大吗？”朱明玉不信他的狡辩，看来真是人无完人，上天是公平的，在给了他完美外表的同时拿走了他的声音。 秦克己看着凶巴巴的朱明玉，发觉示弱这招用多了也不管用，一时又有些惆怅起来。 就这么磕磕绊绊，朱明玉总算是教完了秦克己唱生日歌，她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比来时的位置偏西了不少，估计子时都过了，她出来的时间可不算短了。 朱明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道：“该回去了。” 说着却是打了个喷嚏，朱明连忙捂住鼻子。 秦克己道：“谁让你穿这么少出来的，不知道山里露重吗？” 这么快就恢复原来的样子了，朱明玉觉得真是不该可怜他，不过她还没说话，身上却被披上了一件衣服。 朱明玉一看，是秦克己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她。 秦克己一贯傲娇，道：“穿着吧，冻病了别赖在我头上。” 朱明玉瞥了一眼只穿着白色中衣的秦克己，道：“我看你身子骨更弱。”说着又把衣服给他了，披着这么红的衣服回去，她不是没事找事吗？ “不穿算了。”秦克己倒也没客气，拿过衣服又迅速穿上。 往回走的路上，两人倒是没说话。朱明玉有些担心木槿醒来后看到自己不见会不会着急，走的有些快。 秦克己这次倒是走的慢了，在后面慢慢吞吞的走着，嘀咕道：“走那么快干什么。” 这林子本来就安静，朱明玉自然听到了他的话，头也没回，道：“你不睡觉。我还得睡呢。” 朱明玉走出林子后左顾右盼了一番。四下无人，便准备溜回去了，秦克己却是追上了她。道：“不说再见吗？” 陪了他一晚上又是哄着又是教他唱歌，自己真是够意思了，朱明玉不耐烦道：“不见。”说完就快步走了。 秦克己看着朱明玉离开的背影，从腰间拿出一缕头发看了看又揣回怀里。却是笑了。 朱明玉匆匆回了房间，木槿听到门声。这次是醒了过来，看到朱明玉正在关门，惊讶道：“小姐，您什么时候出去的？” “刚出去的。”朱明玉这小跑着回来倒是没那么冷了。看来回来的还不算晚。 木槿揉揉眼睛，却是看到朱明玉穿着自己的衣服，更是奇怪：“小姐。您出去干嘛穿我的衣服？” “没点灯，摸错了。”朱明玉脱下衣服躺进被窝。 她们两人的衣服根本没脱在一起呀？木槿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自责，她竟然都没听到小姐出门，便道：“是奴婢睡的太沉了，小姐您不要一个出去，这大半夜的。” “放心吧，娘娘还在这里住着呢，安全的很，不早了睡吧。” 木槿听了点点头，这才躺下继续睡。 朱明玉躺在床上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还是有些回味，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梦里却是梦到了秦克己，看到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要贴上了，忽然秦克己的脸变成了萤火虫的屁股，一闪一闪的…… 朱明玉吓了一跳，醒了过来，发觉是个梦才松了口气，真是噩梦啊。 木槿已经起来了，见朱明玉起来，便过来帮她穿衣，把她的头发往后拨弄的时候，道：“咦，小姐，您的头发这边怎么少了一截？” 朱明玉连忙抓过自己的头发一看，可不是，右边鬓角附近的一缕头发从耳下齐齐断了，不用想肯定是秦克己做的，肯定就是昨天那时候他趁着自己捂脸时候割断的。 木槿道：“少了这么一撮，普通的发型都不好梳了，卡子都不太好别住。” 朱明玉也是不爽，这小子竟然给她搞这手，剪女生头发这种果然是中二少年才能做出的事情！ 因为秦贵妃请了她们一起用早膳，所以这次大家都去了慈心堂，朱明玉的头发费了些工夫，去的就有些晚。不过她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了之后发现云雪还没来。 鸣泉寺没那么大的桌子，便分了两桌，朱明玉不愿意跟秦贵妃一桌，看到她与秦克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就会想起昨天的梦，实在有些影响胃口。 闵知兰想要去找她，秦贵妃却开玩笑道：“阿雪认床，肯定是没起来，我们先用吧。“ 宫女一听，便让人上了饭。 朱明玉刚拿起筷子，云雪就进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 似乎真让秦贵妃说中了，云雪的样子真像是没睡好，虽然粉打的厚但是黑眼圈还是没遮住，眼睛里还有些血丝。 秦贵妃倒是没说什么，和气的让宫女给云雪准备餐具，云雪却是一屁股坐到了朱明玉旁边，动静有些大，让旁边一桌人都侧目过来。 朱明玉看她一大早心情就不太好的样子，便往旁边挪了挪，她可不想早上就跟人吵架。 吃饭的时候，诸位淑女保持着食不言的作风，均是细嚼慢咽，连喝粥都是半点声音没有，朱明玉并不喜欢这样的用餐氛围，在她的院子里，大家吃饭都是要畅快和尽兴才行的。 朱明玉也得躲着点云雪的手，似乎自己夹什么，她也会伸过取夹，但自己退回来，她便也不要了。坐在云雪旁边的闵知兰也看到了，轻轻拉了下云雪的袖子，但云雪并不搭理她。 几次之后，朱明玉无奈了，挑眉看向云雪，不知道她怎么一早就抽风。云雪死死的看着朱明玉的脸，忽然眼圈一红，却是哭了，啪的一声，扔下筷子跑了。 闵知兰也忙放下筷子，对众人道歉，和秦贵妃说了一声后连忙追了出去。 众人被她这一下闹的有些莫名其妙，都看向了朱明玉，似乎是自己说了什么，她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未完待续。) 124 进宫 因为云雪早上的失态，于是华婳便通知了大家收拾东西，准备早些回去。 朱明玉自然没意见，不过昨晚之后，她一上午都没看到秦克己，有些奇怪，总觉得云雪这样和他脱不了关系。 不光她是这么想的，宗思琪也是这么想的，回去的路上便与华婳坐了同一辆车。 宗思琪道：“小安今早告诉我，昨天半夜她出去，看到郡主从外面回来，更奇怪的是送郡主回来的正是秦克己。” 小安正是宗思琪的丫鬟，在一边肯定的点点头，就算郡主能认错，秦公子那容貌她也是绝对不会认不出来。 华婳闻言还是有些怀疑，道：“也许是出去刚好碰见的，也不算什么，这半夜私会之事可大可小。” 宗思琪却是不信，道：“白天郡主看秦克己那样子太过明显了，没想到她竟然大半夜约他出去。” “看看再说吧，也许两家也有意结亲呢。”不光是郡主，宗思慧不也一样，不过这话华婳并没说。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马鸣声，车也停了下来。 华婳在里面问道：“出了什么事？” 外面人道：“小姐，是后面恒王府的马车撞了人。” 朱明玉也是没想到，自己本在车里闭目休息，没想忽然马车摇晃了几下，睁眼一看，木槿却是跟她说他们的马车撞人了。 朱明玉这次出来就带了两个丫鬟，护卫倒是不少，所以并不担心，总之她就在里面等着就行了。这段是回城的必经之路，来往的马车和行人都不算少。他们的马车行驶速度并不快，怎么还会撞到人？ 在朱明玉坐的马车旁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哭嚎着，要让人偿命，因为附近有农田，这会儿地里不少人正在劳作，听到声音便围了过来。不过被侍卫拦在了外围。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恒王妃对朱明玉的保护更是严密了。 因为上次的教训，护卫没含糊，就要把人拉到一边处理。这种碰瓷的事情很常见，他们这次出来都没挂王府标记，现在也不好表明身份。 那女人却是个不好打发的，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抱着车轱辘不撒手。围观的群众见侍卫举止蛮横，更是向着那女人了。觉得这些侍卫仗势欺人。 前面后面的马车都停了下来，本来不算窄的道路都被堵住了，华婳知道后连忙让跟着自己来的两个管事妈妈去处理。 两个婆子好说歹说谈了半天，总算是把赔偿金额定了下来。一口价一百两。朱明玉听了让木槿拿钱给他们，就当是破财免灾了，这样才让马车又走起来。 回了恒王府。云雪倒是没再找朱明玉麻烦，而是径自回了西苑。 朱明玉也没管她。回了暖阳院却是发现木棉回来了。 木棉这瘦了一大圈，人还有些憔悴，不过精神还不错，朱明玉见了她十分高兴，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姜嬷嬷也没再让木棉管那么多事，安排了些轻松的活计给她。 过几日便是太后的生辰又是八月十五，恒王妃之前让人给云雪和朱明玉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送了过来。 很快到了八月十五，恒王自然要带着家人进宫拜寿赴宴，这种事本是轮不到朱明玉的，不过恒王妃每年都带着朱明玉一同去。 看到朱明玉穿着粉蓝竹叶梅花刺绣圆领袍配上同色系的裙子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恒王妃真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恒王妃看着朱明玉，朱明玉却是在看云雪。云雪穿的是樱桃红宫装，看着倒也喜庆吉祥的很。从鸣泉寺回来后她就老实了很多，确切说是消沉了几天，这还是那天回来后朱明玉第一次见到她。 就这么一行人进了宫，朱明玉偷偷从帘子里往外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宫呢，不过这次跟她同行的有姜嬷嬷，见她的手又不规矩了连忙制止了她。 终于下了车，朱明玉还是秉持着之前姜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的教导，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跟在恒王妃后面由宫女带着去见太后。 虽然不能随便乱看，朱明玉还是抓紧了能利用的视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皇宫还是前朝修建的，当年明景帝登基时候并未重建，只是对原有的皇宫进行了一番修缮。从正华门进来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地面是青色平整的石板，被人走的都有些光滑了，两边是高高的宫墙，看着就有些压抑。 不过朱明玉他们在这里也不过是稍作停留，就换上了轿子继续前往宫廷深处，这次姜嬷嬷在外面走着，朱明玉便悄悄从另一边的窗口掀开一角向外看去。 因为是太后生辰，越往里走布置的越是隆重而正式，朱明玉看着外面的忙碌的宫女，却是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托生到她们身上，天天在这种地方活着，也是太累了。 德贞太后今年七十二岁了，朱明玉对她有印象，是个有些圆乎乎的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不过朱明玉却是记得她曾经见过一个宫女因为没带一边的宫花，在广宁殿前被活活打死。 因为这个记忆太过深刻，所以原来的朱明玉特别不愿意去见太后，总觉得她笑着笑着就要把人弄死。德贞太后是个极其讲究规矩的人，所以朱明玉在她面前一直老老实实的。 繁琐的宫礼行完之后，朱明玉总算得以起身。先是恒王为太后拜寿，他们虽然是君臣但也是母子，他这回为太后准备的一树巨型珊瑚。 朱明玉看着这株珊瑚树，想起了朱承业送给朱老夫人那个，有些纳闷是不是这些孝子都喜欢送这个。 云出白倒是没朱明玉那么拘谨，对太后邀功道：“皇祖母，那珊瑚可是有我有一份功劳的。” 太后对云出白的嬉皮笑脸习以为常。倒是不以为忤，笑着说了他几句，云出皓在太后面前倒是有些放不开，恭恭谨谨拜寿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恒王并未久留就出去了，云出白和云出皓也跟了出去，留下女眷们陪太后。 太后看了看云雪的脸，道：“阿雪。最近都没进宫来。几日没见倒是瘦出了尖下颌。” 云雪脸上浮起一个得体的笑容，道：“皇祖母，孙女为了瘦下去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太后笑笑。转而问闵知兰：“知兰过门也有半年了吧，看着倒是长了些肉。” 听到这个，苏侧妃倒是笑了，道：“知兰刚查出来有了身孕。” 朱明玉一听有些惊讶。不自觉的看向闵知兰的肚子，没想到她怀孕了。她最近在王府里可是一点信儿都没听到。 恒王妃也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一眼就看出来了，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想给您个惊喜都不行了。” 太后笑着道：“就你会说话，还想瞒着我呢。”云出岚成亲三年有余。除了太子妃还有三个侧妃，却至今一无所出，这也是太后对她有所不满的地方。听到闵知兰有了身孕，十分高兴。当即就拿下手上的一枚碧玺石戒指给了闵知兰。 朱明玉悄悄看了一眼恒王妃，她肯定也跟自己一样是刚知道的，不过却是马上反应过来，还拍了太后的马屁，也真是不容易。 闵知兰红着脸忙跪下要谢恩，被太后拦住了，道：“不用这些虚礼了，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找我身边的花嬷嬷。” 花嬷嬷是跟了太后几十年的老人，在宫里那也是算得上的人物，听到太后的吩咐上前与闵知兰见礼，闵知兰还了半礼。 这气氛忽然就欢乐了起来，太后像是这才看到朱明玉一样，道：“明玉也是大姑娘了。” 朱明玉连忙也摆出个端庄贤淑的微笑，道：“托太后娘娘的福。” 太后也不过是说说，她年纪大了，容易犯困，没聊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几个人便退了出来，去了偏殿候着。 朱明玉觉得她们的待遇还算不错，外面那些等着见太后拜寿的命妇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闵知兰因为是孕妇，便去了房间里休息。朱明玉跟着恒王妃在偏殿里呆着也觉得没意思，正想着要怎么能出去逛逛的时候，还真的来了救兵。 云罗过来了，与恒王妃和苏侧妃见礼后道：“我想让明玉帮我看看穿什么衣服好，不知道王婶能不能把她借给我？” 恒王妃笑道：“去吧，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一起玩的。” 云罗只请了朱明玉一个人，却是没叫云雪，让云雪有些诧异，虽然她与云罗的关系不算特别亲近，但好歹也比朱明玉和云罗关系好吧？为什么她却只叫了朱明玉？ 朱明玉也没想到云罗会只找自己出去，不过还是跟着她出了广宁殿。但云罗却不是带朱明玉去选衣服而是带她去了后花园。 鲜花盛放的的花园并没留住云罗的脚步，朱明玉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跟着她继续往前走，走到尽头看到了一个写着奇珍院的牌子才停下来，从外面还能听到里面有鸟叫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进去一看，朱明玉确实开眼了，原来这奇珍院是养动物的地方。朱明玉前世也是养过小猫小狗的，倒真是觉得很有意思。 云罗带着朱明玉一个笼子一个笼子的看，跟她介绍自己的宝贝们，连它们的出生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云罗如数家珍的样子，朱明玉觉得她也是孤独的孩子，所以才会养了这么多动物。 云罗看了一眼云雪，倒也没什么表示，指着一只尾巴白白的鸟，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朱明玉看了下，道：“难道是白孔雀？”她可是去过动物园的人，虽然这只有些小，不过应该是孔雀无疑。 云罗有些遇到知己的感觉，道：“没想到你能看出来，这只还很小，不知道能不能长大？” 朱明玉忙道：“我看这只肯定没问题，你放心吧。”其实她也看不出来，不过是安慰罢了。 不过云罗却是信了，道：“嗯，等长大了开屏我教你来看。” “好啊，我等公主通知。”朱明玉也应了下来。 “叫我云罗就行了，反正只有我一个公主。” 直呼她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好吧，她们有这么亲近吗？朱明玉有些不明白的是云罗怎么会忽然对自己亲近了起来，从上次在赏荷会好像对自己态度就不一样了。 见朱明玉看着自己，云罗有些奇怪，道：“我脸上脏了吗？” 朱明玉笑了笑，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你明明不喜欢我的啊？” 看她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云罗却是点点头，道：“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直爽的性子，上次打球我就看出来了。” 朱明玉也觉得云罗很有意思，就凭这点就喜欢上了自己，还真是简单。 云罗接着道：“上次打球我看到了云雪使诈，用球杆打了你的马，不然你也不会掉下来，那样的行为我实在不能苟同。” 这大概就是云罗冷落云雪的原因吧，不过她掉下马并不是云雪弄的，但朱明玉也不好和云罗说实话，只道：“表姐是误伤，并不是故意要害我，打球难免有碰撞，你看我不是还伤过思慧吗？” 云罗摇头道：“这不一样，我能看出她是故意的，而你那次我并未亲眼所见，只听人言，却是有失偏颇。” “不提那些了，反正已经过去了。” 云罗点点头，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引起的，所以我要补偿你，你看这里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选，算是我的赔礼。” 看云罗这么认真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朱明玉倒是真开始觉得她才是个可爱又值得相交的姑娘，便道：“不必了，我也不会养。”这里每只都是云罗的宝贝，朱明玉还真不舍得拿走。 云罗却是坚持道：“你一定要选一只，这是懿旨。” 朱明玉扑哧笑了，连这个都用上了，她环顾四周，指着一个笼子里的东西，道：“那就它吧。”(未完待续。) 请假条 祝大家圣诞快乐~~~~给我一次请假的机会，好好玩啊(未完待续。) 125 蜘蛛 云雪在偏殿无聊，便与苏侧妃说了一声出去了，听说华家的人来了，便过去找华晓。 华家的女眷来了五个，穿着墨绿绣金褙子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戴着赤金珠簪的老妇人就是华老夫人，她比太后大两岁，在德贞太后年轻未嫁时就与其熟识。华老夫人是个很注重修身养性的人，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身形与仪态，站在两个年轻许多的儿媳身边风度依然不输人。不同于太后的是，华老夫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但一向有着宽厚的名声，乐善好施，是京城出名的善人。 华老夫人身边穿蜜合色遍地金褙子矮一些的是大夫人李氏，她正是华婳和华傲的母亲，年约四十，容貌倒是寻常，不过她的一双儿女却是难得的好容貌。另外一个穿酒红撒金褙年纪是二夫人孙氏，虽然故意往老了去穿着打扮，但仍能看出年纪不过二十几岁。 见到华老夫人，云雪还是保持着风度，上前寒暄了两句之后才把华晓拉走。 华老夫人自然没有拦着，让两个姑娘去了，但看着她们的背影，华老夫人却对孙氏道：“上次那蜂窝的事情就是郡主吩咐的吧，没想到却是害了自己，晓晓回来你问问她这次郡主又找她有什么事，她年纪不小了，也改拘着好好学学如何理事。” 听到这话，孙氏脸上一红，便要争辩，却被身边的李氏拉了下，这才道：“母亲说的是，回去我会问问晓晓的，” 孙氏并不是华晓的生母。而是华二老爷的续弦，华晓一向不喜欢她，又怎么会跟她说？不过李氏拉了她一下却让她忍住了，华家依然是老夫人说了算，这样的日子又是在皇宫，何必跟她争辩呢。 华老夫人对华婳道：“阿婳也不用跟在我们身边，去找你的小姐妹们吧。” 李氏看了一眼华婳。华婳心领神会。道：“多谢祖母体贴。”便离开了。 华婳明白李氏的意思，是让她去找云雪和华晓，看着两人点。 上次那蜂巢被发现后。华老夫人一看便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把华晓叫来问话。开始华晓还装作不明白，但没两句就被华老夫人套出了实话。虽然华晓为云雪遮掩，不过华老夫人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幸亏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过为了整治自己不喜欢的人，云雪这套都下到华府来了，这让华老夫人很不满意，更为不悦的是自己的孙女竟然帮着云雪做那样的事。于是狠狠罚了华晓，让她在院子里闭门思过。上次去鸣泉寺的时候她还在禁足中，这次还是因为华婳求情才带她出来的。 华婳很快就追上了云雪和华晓。道：“你们等等我。” 一听是华婳的声音，本来与云雪说说笑笑的华晓便有些不高兴。回头道：“二姐怎么过来了，不用跟着祖母她们吗？” 华婳并没在意华晓的态度，道：“晓晓，你也知道思琪最近不出门，我一个人实在无趣，你们要去哪儿，能不能带上我？” 虽然华晓不喜欢华婳，但云雪却对华婳没什么敌意，上次在鸣泉寺自己还差了她一个人情，便道：“我们也是随便走走，阿婳不妨跟我们一起。” 云雪对御花园逛得也有些腻歪了，想起有个奇珍院，不知道里面来没来新的动物，便提议去了那里。 她们到了奇珍院的时候，云罗和朱明玉已经离开了，不过有个宫女正在指挥两个小太监搬一个笼子。 华晓看了一眼笼子里的东西，立刻撇嘴道：“好丑的小猪。” “这是要搬去哪里？”云雪问宫女，她认识这个宫女是云罗身边的。 宫女道：“回郡主的话，这是公主送给朱家小姐的，让奴婢派人送去恒王府。”说完对几人行了礼就带着东西和人走了。 “公主为什么送这个给她？”华晓很是不解，看向云雪，希望她能给个答案，为什么朱明玉忽然得了云罗的青眼，要知道，这奇珍院多半是云罗的宠物，从不见她送人，这次竟然送给了朱明玉，虽然是只很难看的猪，但却是头一回。 见华婳已经去了一边，问着饲养这些动物的管事那边树上的是什么动物，云雪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法子也迷住了公主。” 因为和云雪关系好，华晓也是义愤填膺，道：“她还真是有本事。” “若不是王妃护着她，她能这么嚣张。”云雪一直不服气，自己明明才是恒王府正经的主子，处境却是还不如朱明玉。 华晓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忽然瞥见有一只毛茸茸的蜘蛛爬上了云雪的肩头，吓得她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 云雪还不明所以，被她吓了一跳，道：“晓晓你干什么？” “你的身上有只蜘蛛，好大一只！” 一听这个，云雪也不淡定了，慌忙在原地用手胡乱抖索着，喊道：“在哪儿啊，快给我拿下去！” 跟着云雪的丫鬟是诗琴和笑梅，见状奓着胆子上前，却是迟迟不敢伸手去拿，手抖的厉害。 管着爬虫的太监连忙过来，道：“您别乱动。”说着迅速用带着特质手套的手把蜘蛛拿了下来。 “没事吧？”华婳也赶紧过来了，看到那只蜘蛛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那是一只足有半个手掌大的蜘蛛，深灰色的的绒毛覆盖着全身和八只长长的脚。 云雪想把外衣都脱了，虽然那蜘蛛并没有碰到她的皮肤，不过她还是觉得浑身发毛。 管事太监检查了下放蜘蛛的细网笼子，发现有个地方漏了，便把蜘蛛拿在手里道：“郡主不必惊慌，这蜘蛛并没有毒，性情很温顺。” “这个样子还能说性情温顺？”华晓吐吐舌头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太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个蜘蛛真的不喜欢咬人，不过样子有些吓人罢了。 看着太监要把蜘蛛拿走，云雪忽然问道：“这个，有没有小一点的？”(未完待续。) 126 吓唬 云罗带着朱明玉出了奇珍院，又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寝宫，见朱明玉有些疲态，便道：“要不要休息下？” “也好，多谢了。”朱明玉倒也没客气。 云罗让宫女去收拾一下，朱明玉便带着木香进去休息了。足足睡了一个时辰，朱明玉才出来。 见她出来，云罗道：“你还真是能睡，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叫你了，晚宴就要开始了，我们也该去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着朱红色绣缠枝牡丹的宫装，头戴凤凰展翅镶玉明金步摇，显得端庄大气气派十足。 朱明玉点点头道：“一时不察，竟然睡了这么久。” “无妨，还不算晚。” 朱明玉笑笑，却是看着云罗的头饰有些错不开眼。 见状，云罗有些无奈道：“这还是父皇给我的，我觉得太过老气，只有在这种场合才会戴。 朱明玉道：“不，很好看。”她回答的很认真。 云罗一愣，道：“你的品位果真很奇怪，让你选宠物你选个小猪，这个钗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说着云罗就拔下头上的金步摇给了朱明玉，又让宫女给自己重新找了一件戴在头上。 朱明玉拿着那金步摇，郑重道：“谢谢。” 云罗笑笑没说什么，带着她出了寝宫。 建武帝带着群臣是在青麟殿开宴，女眷这边的晚宴在楚红殿举行，所以朱明玉跟云罗出了她的寝宫就分开了，云罗要跟着太后一起入席，朱明玉则先去了楚红殿。 回去的路上，朱明玉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云出辰。 云出辰对朱明玉道：“去楚红殿，正好顺路。” 朱明玉也只能跟着云出辰往前走，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到了分开两边走的时候，云出辰道：“上次的马球没分出胜负，什么时候再约？” 朱明玉道：“怕是凑不齐人。” “人不用你担心，到时候我通知你。”云出辰说完也不等朱明玉应下就走了。 朱明玉则带着木香进了楚红殿。 见到朱明玉。恒王妃道：“明玉。怎么去了那么久？” “公主带我去了奇珍院，我在她的寝宫休息了下。”朱明玉道，“对了。公主送了一只小猪给我，姨母我可以养吗？” 虽然不明白云罗怎么忽然对朱明玉这么亲近，还送小猪给朱明玉，但恒王妃知道两人相处很好就放心了。道：“你愿意养就行，回头我让人把马厩附近收拾出一块来给你养猪。” “多谢姨母。” 听着两人的对话。云雪心下不屑，不就是只猪吗，真是眼皮子浅，等下看她还能不能笑出来。苏侧妃这边就注意着闵知兰，却是没注意到云雪的表情。 没一会儿，一身明黄宫装的太后身着盛装就进来了。在旁边扶着她的是云罗。 主角来了，这宴回很快就开席了。楚红殿这边并不像青麟殿那边还有歌舞表演，太后不喜欢那些，于是大家在为太后祝寿后就都坐下来开始用膳，周围只有清幽的丝竹之音，显得有些沉闷和安静。 酒宴过半，云雪给身后的诗琴使了个颜色，诗琴会意，趁着上前给云雪布菜的时候，悄悄把藏在袖子里的蜘蛛拿出来放在朱明玉的腿上。虽然带着手套，但诗琴的手心里都是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就一直没下去过，这种事怎么总落到她头上…… 终于把蜘蛛放在了朱明玉的腿上，也没被她注意到，诗琴总算是松了口气，从云雪旁边退回了后面。 云雪悄悄看着毫无察觉朱明玉，眼看到蜘蛛沿着她的腿爬上了她的腰，后背……就快要爬到脖子上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捏住了。 云雪顺着那手看去，是木香。 她竟然徒手拿着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而且还对自己笑了下，朱明玉的丫鬟跟她一样都不正常！ 木香也没犹豫，看人不注意，握着拳头悄悄把手伸了旁边的大花瓶里，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是空的了。但这个花瓶正好是在云雪背后。 云雪自然看到了木香的举动，怕蜘蛛从花瓶里爬出来，便想让人把花瓶挪走，这一回头不小心就把旁边诗琴刚给她盛的一碗汤碰洒了，洒了她一腿，当然和她临位的朱明玉也未能幸免。 夏天的衣服薄，加上汤又烫，云雪猛的就站了起来，太后也注意到了这边，苏侧妃见状，连忙拉了云雪一下。云雪却是看着朱明玉没动，为什么她能跟没事一样坐在那里，眉头都没皱一下，那汤明明洒到她腿上的比较多。 恒王妃见状，倒是出面，让宫女过去对太后秉明一声。太后知道后，便让朱明玉和云雪两人先下去换衣服。 两人跟着宫女出了楚红殿，云雪凑过去对朱明玉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朱明玉恍若未闻，并未搭理她。倒是旁边的木香忽然伸出手来，对云雪道：“郡主，您是在找这个吗？被我捡到了。” 一看那蜘蛛竟然还在木香手上，云雪和身边的诗琴吓得都是一声尖叫，因为还未走远，楚红殿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太后皱眉看向恒王妃和苏侧妃。 云雪也不管朱明玉如何了，对宫女道：“我们快走！” 宫女也被朱明玉那蜘蛛吓了一跳，虽还能保持镇定，但却是走快了，把朱明玉和木香落在了后面。 朱明玉回头看了一眼木香，木香笑笑，把蜘蛛放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今日八月十五，月色正好，不过皇宫里灯笼亮的盖过了月光，不用打着灯笼就能看清楚路，宫女带着她们去了广宁殿，准备清理下换了衣服再回去。 云雪很快换完了衣服，见朱明玉还没出来，便急着要离开。 宫女也不能拦着云雪，便跟另外一个宫女说了一声，等朱明玉换好之后再带她回去。 另外的小宫女等了一刻钟也不见朱明玉出来，敲了两声门却没人应，推门却是推不开，她连忙叫来几个宫女和太监，几人合力把门推开一看，却是发现朱明玉不在里面了，只剩下一个木香倒在地上生死不明。(未完待续。) 127 难堪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见朱明玉她们回来，恒王妃心里有些不踏实了，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看太后吃的差不多，大家也都放下了筷子，准备去御花园赏月，这也是每年的固定节目。太后也注意到朱明玉和云雪还没回来，道：“不等她们了，我们先去。” 怎么云雪去了那么久也没回来？其实苏侧妃也有些着急，不过面上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多一句话都没说准备跟着众人一起出去。 恒王妃却是没苏侧妃那么能忍，刚准备上前与太后说要去找朱明玉，就见朱明玉从外面进来了。 朱明玉先上前对太后告罪，太后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便让她起来了，朱明玉谢恩后回到了恒王妃身边。 看到她回来，恒王妃总算是放心了。 太后是知道两人一起回去的，便问道：“阿雪呢？” “郡主比我先出来的，我也不清楚她怎么还没回来。”朱明玉说话的时候把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一圈。 听到这话，太后有些不高兴，对身边的嬷嬷道：“让人去看看她在哪儿呢，就说我们去了御花园。” 苏侧妃想说自己也跟着去，最终还是没开口，默默跟在恒王妃身后往外走。 闵知兰和朱明玉走在后面，问道：“你身边的丫鬟呢？” “她帮我收拾衣服呢，所以没跟上来。” 闻言，闵知兰也不再多问。 见朱明玉什么事都没有，华晓有些奇怪，云雪不是拿了蜘蛛准备吓唬她的吗？怎么她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一行人去了御花园，那里也早就准备好了桌椅和果盘。这里没有月饼，让朱明玉有些失望，觉得没有月饼那就不算过中秋节。 到了这边，太后倒是没让大家都坐在那里赏月，而是让人自由活动。 这时候，有宫女匆匆忙忙跑过来，路过朱明玉的身边差点摔倒。被朱明玉扶了一把。道：“小心点。” 这个宫女就是后来等着朱明玉换衣服出来的那个，发现朱明玉不见后几人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这才让她来找花嬷嬷。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朱明玉。被她扶住才看清，一时愣住了，她是怎么出来的？ “朱小姐，您。怎么？” “我怎么了？”朱明玉对她笑笑便松开了手。 “没什么，奴婢先下去了。”小宫女也知趣。没再说什么，又退了下去。 这一幕被云罗看到，她走过来对朱明玉道：“那是广宁殿的宫女，怎么过来了？” “她送我到楚红殿附近被人叫走了。担心我没回来，所以过来看看。”朱明玉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愈发长进了。 太后年纪大了，不喜欢熬夜。没一会儿便准备起驾回去了，虽然她让大家别管她。不过也没人继续留下赏月了，于是一群人便又浩浩荡荡的往回返。 路过水榭附近的一处的时候，忽然看到两个人影躲进了假山后，立刻有侍卫上前围住太后，花嬷嬷在旁喝道：“什么人在那里？再不出来就进去拿人了。” 听到这话，两人终于是走了出来，衣衫都有些不整，男子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把脸挡在了阴影里，女子却是用袖子捂脸在抽泣着。 一看这样，众人也都明白出了什么事。 这就是太后坚持分席的原因，建武帝重武轻文，宴会上请的都是一些有军功的人，他们常年在边关，自然不拘小节，喝多了就不管不顾，不过还真有几个宫女因此出了宫，做了将军夫人，倒也是出宫的一条好路，所以每年都会闹出这样的事儿。 “抬起头来。”太后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无媒苟合，但建武帝却说他们这些将军常年在外，成亲却是是个问题，既然两人看对眼了，不如就成全了。 女子还是哭，恒王妃闻声却是脸色一变，这声音…… 太后也听出来了，道：“云雪，把袖子放下来。” 被点到名的云雪这才放下袖子，却是哭的更凶了，花嬷嬷也没想到，这次竟然是郡主…… 苏侧妃看到云雪的脸之后差点没站稳，幸亏旁边的朱明玉扶了她一把：“夫人小心。” 对上朱明玉的眼睛，苏侧妃咬着嘴唇，道：“是你。” “夫人在说什么？” 苏侧妃咬着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了，上前就给了云雪一巴掌，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而却是抱着云雪跟着哭了起来。 云雪本就委屈，被打了之后哭的更厉害了，站在后面的华晓也看到了，更是震惊，旁边那男子她都不认识，云雪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 知道下面太后要处理家务事了，除了皇家的人之外，命妇们都带着人连忙告退，迅速离开了。 太后也觉得很难堪，皇家的脸都被云雪丢光了，没用她吩咐，花嬷嬷就让人把男子拽了起来，准备带回去再说。 这时候，对面又来了一群人，还没到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领头那人声如洪钟，能笑的如此肆无忌惮，不用猜肯定是恒王了。 走在前面的是建武帝和恒王，兄弟俩长得并不像，留着长须，若不是穿着龙袍，看起来倒像个读书人。 跟着他们身后的是云出岚、云出海和云出皓，云出辰和云出白并不在，再后面就是一些将军了，文臣们都已经走了。 这样的事情建武帝倒是撞见不止一次了，不过看太后面色凝重，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再一看，那苏侧妃抱着那女子，便给恒王使了个眼色。 恒王本来还笑着，看到苏侧妃和云雪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建武帝对太后道：“母后，您这是要回去了，朕送您回去吧。”说着把太后拉走了，太后看了一眼恒王，却是没说话。 跟着一起来的将军们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也都跟着走了，有些好奇的还回头看了一眼，跟旁边的人道：“那是赏荷会掉进水里的？” 人还没走完，恒王就过去对着地上的男子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男子被踹倒在地，露出脸来，云出海看到，连忙过去道：“王叔，脚下留情，这是我身边的人。”(未完待续。) 128 被算计 云出岚也认出了那人是云出海带来的，叫孔嘉誉的，看起来是个君子，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 恒王不理云出海，像是要打死孔嘉誉，云出皓看到是云雪后，也是动了怒，跟着恒王上前要打死孔嘉誉。 没办法，云出海只能让人把孔嘉誉给抢了过来，道：“王叔，您息怒，打死他事情也发生了。” 听到云出海这话，云雪哭的更厉害了，她不明白自己就是跟着宫女往回走，怎么会被人拽了过去，后来就晕了，等她醒来发现在假山后，想要出去时候太后她们就来了。 朱明玉看着云雪，忽然也很感慨，差一点，就是自己中招了…… 在这里处理事情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云出岚道：“这里离我那里最近，不如去那里处理。” 于是众人便都去了云出岚的和然宫，朱明玉走在恒王妃身边，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孔嘉誉，被恒王打的很是狼狈，但依然一声没吭，倒是能忍。 不过路是他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恒王妃不愿意在这里，恒王也看出来了，便让恒王妃先回去，苏侧妃自然留在云雪身边，闵知兰因为不放心苏侧妃也没回去。 朱明玉她们要出宫的时候，云出白带着木香出现了。 “终于赶上了。”云出白庆幸道，“不然我只能跟父王一起回去了。” 木香则是低调的回到了朱明玉身后，没说话。 恒王妃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道：“回去都给我好好交代。”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云雪这件事肯定跟他们两个有关。 回了朝风院，朱明玉便与恒王妃说了实话。 那次从鸣泉寺回来后。木棉清点衣物的时候，发现朱明玉丢了一件小衣。衣服能是什么时候丢的呢？朱明玉想起了回来路上被人拦路的事情，现在去打听那祖孙肯定找不到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让木棉回忆着那件衣服又给自己做了一件，等着有人上门找她。 第二日，就有人塞给良辰一封信。让他交给朱明玉。 朱明玉接信一看。竟然是孔嘉誉，没想到他也来了京城。孔嘉誉倒也没客套，直言自己手里有她的东西。约朱明玉去城西的无名居见面。 因为朱明玉最近出门就有事，所以恒王妃对她看得很紧，她出门很不容易，于是便告诉了云出白这件事。云出白一听。这还了得，这小子还想要挟朱明玉吗？于是便要去会会孔嘉誉。 云出白出面见孔嘉誉的时候。朱明玉也没闲着，那天她听到了关洵叫步散师兄，便趁着步散来复诊的时候，厚着脸皮求他帮忙。能不能做两张假面。步散虽然说话又短又刻板，但却是没犹豫就答应了。 孔嘉誉见是云出白来的，却是没见他。朱明玉无奈。只能让云出白带自己出门去见了孔嘉誉。 “找我有什么事？”朱明玉觉得他最近更显得阴郁了，看起来有些吓人。 孔嘉誉倒也没隐瞒。道：“有人要设计让我娶你。”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朱明玉觉得孔嘉誉之前也在设计这件事，有什么稀奇的。 “八月十五那天你要小心。”孔嘉誉不愿再多讲，道，“我已经告诉你了，把我妹的玉佩拿出来。”孔嘉誉若不是看到云出白留在桌上的字条说她手里有孔佳怡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也不准备再见朱明玉。 那玉佩还是年初在灯会那次，木香从孔佳怡身上拿下来的，想要留下线索给朱明玉，最后没用上就交给了朱明玉。 朱明玉总觉得孔嘉誉这人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一直不喜欢他，但他却是有一个拖后腿的母亲和妹妹，这也是他的弱点，用这个威胁他保准有用。 “那人是谁？云出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看得出来云出海从第一次见面就很讨厌自己。 孔嘉誉没肯定也没否定，道：“看来你树敌不少，谁要害你都不知道。”他自然也听说了朱明玉遇袭的事情。 “娶我也没什么好处，”朱明玉摆弄着玉佩，道，“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想娶个更好的？” 孔嘉誉听了之后若有所思，朱明玉点到为止，把玉佩还给了孔嘉誉就回去了。 这次出门是云出白把朱明玉扮成小厮带出来的，回去的路上，云出白问道：“明玉，你这是祸水东引，想要算计谁？” 朱明玉却对云出白道：“表哥，想不想有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云出白一听，眼睛就亮了，道：“自然想。” 其实朱明玉的计划很简单，不过是顺着人家的剧本去做，只是把主角换了人而已。孔嘉誉的性格她是能猜到的，他是个赌徒，有更好的收益自然不会放过。不过朱明玉还是不敢放松，在云罗那里休息的时候就与木香换了衣服，换了假脸。 至于那个大蜘蛛，朱明玉前世养过，自然不怕，与云雪到了广宁殿换衣服，她们刚换了衣服就闻到一股香味，晕了过去。 不过朱明玉身上有更厉害的毒，所以没一会儿就醒了，醒了发现果然扮成自己的木香不见了。她倒是不担心木香，在她来之前就跟云出白商量好了，若是他连木香都救不了，那也不要妄想能娶到人家了。 朱明玉自己就在地上装晕，等宫女太监走了之后，悄悄换了衣服，把假脸揭掉就回了楚红殿，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就出了那件事。 对云雪，朱明玉是有些心虚和愧疚的，这是她第一次算计人，尤其又是拿人家终身大事来设计她，确实很不地道，不过当时云雪若是多等自己一下，两人一起回去，恐怕也不会被孔嘉誉盯上。孔嘉誉也挺有本事的，竟然敢违背了云出海的意思，算计了云雪。 不过方才见了云出海的表现，朱明玉却有些不能肯定了，是不是云出海要算计自己，因为云出海见到女主角换了云雪，竟然也没弃了孔嘉誉这颗棋，是不知道还是说有别的打算？(未完待续。) 129 抽丝 朱明玉向恒王妃交代的时候自然省略了有关木香和云出白的那段，恒王妃虽然知道她有所隐瞒，但却没追问这点，而是对朱明玉道：“依你的意思，算计你的是云出海了？” 在恒王妃面前朱明玉也没什么顾忌，道：“我本是觉得是他，但现在反而不敢肯定了，苏侧妃今晚的表现也有些反常，见到我自己回来没看到云雪却没有问，太过镇定才显得反常，不过我也不敢肯定，总之躲过这次了。” 回到楚红殿之后，朱明玉说话的时候打量了众人一番，苏侧妃听到她的话之后竟然没继续追问，这实在有些说不通，还有闵知兰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朱明玉也有些不敢肯定，她是第一个发现木香不见的人，但是同样也没问云雪的事情。 看朱明玉说的轻松，恒王妃却道：“现在放心还太早了，你只想着怎么借力打力，却没想过善后，西苑的岂会看不出今晚的事情有你插了一脚，云雪出了这样的事，即便是她开始算计你，但总归会把责任都怪到你头上。” “嗯，我以后会小心的，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敢肯定，我和木香在广宁殿确实中了迷药，想了想又不像是苏侧妃做的，她不会那么不小心，在那里给人留下把柄吧。” 朱明玉其实并没有放心，被人算计一次两次可以侥幸躲开，但却不能保证次次无事，若不真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下黑手，她以后的麻烦少不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光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 恒王妃点头道：“算你还没那么笨。看出来今晚想算计的并不只她一个人，我看孔嘉誉告诉你的只是一部分，西苑是怎么知道他在京城的，又怎么知道他与你的关系的？我想这些都是有人透露给她的。” 听恒王妃的话，其实怀疑的还是云出海，朱明玉其实也想到了，没道理孔嘉誉做事他会不清楚。不过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让苏侧妃利用孔嘉誉来算计自己呢？ 难道算计自己不过是个障眼法？他们真正的目标本就是云雪？ 不管怎么看恒王的女儿也比自己这个王妃的外甥女有分量的多，孔嘉誉是云出海身边的人，若是娶了云雪。做了恒王府的驸马，那恒王府不就跟云出海绑在一起了吗？ 朱明玉还以为是自己打动了孔嘉誉，没想到这也是被他们算计好的。 想到这里，朱明玉皱眉道：“我还是中计了。”今晚她虽然没中苏侧妃的圈套。却是帮了云出海一把，云出海这是有意让恒王不得不站到他这边。 知道朱明玉想通了。恒王妃也不再继续说，这种事情，她还是阅历尚浅，不过能全身而退已经比之前强多了。便道：“好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先和我商量后再做打算，你总是喜欢冒险。” 朱明玉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考虑不周全，有些沮丧道：“是。我知道了。” “好了，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朱明玉点头跟恒王妃道了晚安便准备回去了，一直在旁充当背景墙默默不语的云出白也想跟着朱明玉一起出去，却被恒王妃叫住了。 “出白，你留下。” 云出白求救的看向朱明玉，朱明玉却是沉浸在挫败感中没理他。 等朱明玉走后，恒王妃对云出白发难道：“明玉年纪小不知轻重，你怎么也和她一起胡闹，这种事不先问过我就自作主张，这个月你就不许出门，若是再偷跑我就让你父王把你从宗蝶上除名，你以后也别认我们了。” 本来在一旁默默装作背景的云出白冷不丁被教训了一通，想起方才恒王妃对朱明玉的态度，心里更是凄凉，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儿子…… 虽然这么想，不过认错还是必须的。 云出白连忙跪下认错道：“娘，您别生气，我知错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帮表妹瞒着您了。” 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恒王妃想起木香身上的事，也很是为难，但偏偏云出白就是看中她了。 见恒王妃半响没说话，云出白有些不明所以，小心开口道：“娘，我可以回去了吗？” 恒王妃看了他一眼，道：“今晚从广宁殿把木香带出去的是什么人？” “是两个小太监，不过都会两下子，但跟我比那是差远了，被我三两下就收拾了。”云出白说起今晚的事情就颇为自豪，只是有些遗憾木香当时是被迷晕了，没看到自己的英姿。 云出白会武这件事恒王都不知道，但恒王妃是清楚的，看他这个得意的样子，恨不得上前敲敲他的脑袋，让他清醒清醒。云出白和恒王虽然看起来没一点像的，不过若是执着起来那真是谁都劝不动，朱明玉今晚若是不用木香做筹码，恐怕还真难打动他帮忙。 “周围有没有人看到？” “应该没有，那里比较昏暗，我还把脸蒙上了，应该没人认出是我。”云出白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略带抱怨的口气道，“娘，你还不信我的本事吗？” 就是信了才担心，恒王妃看了一眼云出白道：“你最近不要留在京里了，要去哪儿别告诉我，免得你父王问起来我又不好隐瞒。” 恒王妃怀疑云出海不光是算计了朱明玉，也试探出了云出白的底细，所以不想让云出白最近在京城，免得被看出更多。他虽然是恒王世子，但恒王妃却是从来不希望他做什么大事，只希望他以后继承爵位，做个闲散王爷，平安过完这一生。 这么让他出门却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但恒王妃却是相信云出白的本事，他说没被认出来肯定就没事，但留在京城不免会被他们继续试探，索性躲开，反正云出白也是常年不着家的。 闻言，云出白有些问难道：“娘，您不是刚才说不让我出门吗？现在又这么说，儿子很为难啊……” “少啰嗦，随你去哪儿，总之最近别在我面前碍眼。”恒王妃挥手让云出白下去了。(未完待续。) ps：云出白：我一定是被捡来的…… 130 来日方长 木香在门口等着朱明玉，看她出来之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便没开口多问，静静跟着朱明玉走回暖阳院。 不过在路上朱明玉却是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么做很冒险，说实话。” 为了不打击朱明玉，木香简短回答道：“嗯。” 朱明玉更是倍感挫败了，枉她还是个穿越的，竟然玩不过古人，她这个计划其实除了想让自己脱身，也是想让云出白在木香这里表现下。不过听了恒王妃的话之后她觉得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云出白没能救下木香，抓了她的人知道她不是自己后会怎么处理？ 木香看来也是知道这个计划不靠谱，但却没有拒绝自己，是想报答自己吗？没想到自己也做了让人挟恩图报的事情。 “唉……我对不住了。” 觉得朱明玉更沮丧了，木香道：“小姐，今日的事情是奴婢自己选的，若是真的出事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况且您也不会让我出事的，不是吗？” 她虽然不知道朱明玉联系了云出白，但她却是相信朱明玉不会让自己真的遇到危险。 朱明玉看着木香坦诚的眼睛，知道她并没有骗自己，确实，她没办法面面俱到，给大家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管在哪儿都是有敌我的，纠结这个确实有些没必要。 朱明玉对木香笑笑，道：“是我想多了，走，我们回去。” 暖阳院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朱明玉就是去了趟皇宫，没什么的。不过朱明瑶却是看出朱明玉的情绪不太对劲，似乎有些发冷。 朱明瑶便拿出自己做的点心给朱明玉，道：“大姐，这是你说过的月饼，虽然看着不太好，不过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看着有些走形的月饼。朱明玉心里却是一动。她不过是跟朱明瑶提起过，自己看到过书上说过的一种在中秋节吃的糕点，朱明瑶还真的做了。 朱明玉拿过尝了一口道：“很好吃。”还是双黄莲蓉的。能做出这样的味道已经很不错了，朱明玉忍不住吃了一整块才停手。 看朱明玉很喜欢，朱明瑶也觉得这半天的工夫没白费，笑道：“大姐若是喜欢吃。我再多做些。” “不用了，这个不是中秋吃就没意思了。”朱明玉道。“你别那么辛苦。” 朱明瑶一笑就露出两个梨涡，看起来很可爱，道：“不辛苦，我听大姐说过。吃甜食让人心情好，我以后给你做甜馅的吧。” 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朱明玉觉得最近自己真是连隐藏本性都忘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不过是云雪那边出了事。”朱明玉便把云雪的事情和朱明瑶说了。 听到孔嘉誉的名字，朱明瑶也是有些惊讶。道：“孔家表哥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进了皇宫，看来孔家早晚会是他的。” 看来大家都知道孔嘉誉不简单，只有自己以为拿捏住了他，朱明玉这会儿倒是没之前那么沮丧了，她这次虽不算上大获全胜，但也不完全失败。 来日方长嘛…… 暖阳院都熄了灯，恒王才带着苏侧妃她们回来，让她们回了西苑后，恒王去了朝风院。 恒王妃并未歇息，等着恒王回来后，亲自帮他更衣，他不说，她也没问。 到底还是恒王先开口了，道：“准备下，回来皇兄会赐婚给阿雪，婚期你来选一个。” 恒王他们去了和然宫后，云雪依然语焉不详，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到了假山那边，也不清楚怎么会和孔嘉誉在一起的。 孔嘉誉却是拿出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时辰和地点，虽然没有署名，但看那熟悉的字迹，云雪呆住了，她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条，但那字迹确实是她的。这回连苏侧妃都无话可说了，恒王一把撕碎了字条，他是不信这种证据的。 建武帝没一会儿也来了，他清楚恒王的脾气，今日是太后的生辰，别再闹出什么血溅中秋夜的事故。 了解过事情经过后，喜好做媒的建武帝直接拍板，给孔嘉誉和云雪赐了婚。 恒王也知道这件事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若是私下被发现还能低调处理，今晚看到两人在一起的不光是他们，还有很多人，又哪里堵得住悠悠众口。 苏侧妃虽然不愿意，但看恒王这个样子也不敢在说什么，云雪却是因为一晚上受了太多刺激，一下子晕了过去。 因为对云雪今日很失望，以至于恒王对苏侧妃也有了不满，看她把云雪教成了什么样。 苏侧妃是云雪的生母，所以她的教育一直也是苏侧妃管的，恒王从不觉得这些都是恒王妃这个主母该做的，但显然看来不让恒王妃来管不行。 恒王妃也没拒绝，道：“嗯回来我让钦天监算个日子。”她才不自觉选，选好的话没人说话，选不好都该说她苛待云雪了。 知道恒王妃有顾虑，恒王捏了两下额头道：“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多辛苦些吧。”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恒王妃见状便让恒王坐下，自己帮他揉着太阳穴。 享受着妻子的伺候，恒王闭上眼，道：“你知道今日那小子是什么来历吗？” “知道，明玉认出他来了，那是她姑母家的表哥，叫孔嘉誉，父亲死了，跟母亲妹妹一起生活，也搬到了繁城，不过连明玉都不知道他来了京城。”恒王妃明白这件事是瞒不住的，现在只能让恒王不要把这件事联想到朱明玉头上，不管怎么说，云雪总是他的女儿。 恒王倒也没怀疑道朱明玉身上，道：“没错，他父亲没了之后就被叔叔赶了出来，后来还是朱家出面帮他拿回了家产，不过我看多半是出海在后面帮忙的，不然就凭朱承业那点本事，想要让孔家低头还差得远。” 朱承业几斤几两，恒王也是清楚的很。 知道恒王也能想到这点，恒王妃还是提醒道：“年轻人是有些不安稳，总喜欢闯闯。” 恒王哼道：“别以为做了我恒王府的女婿就是我恒王府的人，打这个主意他可就算计错了。” 恒王妃闻言也不再多说。(未完待续。) 131 龙脉 建武帝倒是个迅速的，第二天便派人下了圣旨，赐婚给秦克己和云雪，云雪并未出来接旨，恒王也没勉强她出来，代她接了旨。她是可以不出面，但是这亲却是不能不成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云雪在房间里又是大闹了一场，苏侧妃知道她心里委屈，也没拦着她发泄。 朱明玉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去找恒王妃，在路上遇到了云出白。 见到朱明玉，云出白却是不太高兴，朱明玉不解，上前问道：“表哥这是要出去？” “是啊，”云出白觉得跟朱明玉生气也有失风度，道，“娘对你是真心疼，把你留在身边，把我往外赶。”他觉得自己出门就是给人当靶子去了，就算是自己有不错的武功，但也是人身肉长的啊，就这么把他推出去了，真是没天理。 知道云出白要出去，朱明玉道：“正好，表哥帮我去个地方吧。” 云出白警惕道：“什么地方，不顺路我可不去。” “肯定顺路。”朱明玉也不准备去朝风院了，拽着云出白跟自己回去了。 到了暖阳院，朱明玉把丫鬟打发出去，对云出白道：“我想请你去一趟林家村。” “林家村？”云出白道，“不认识，不去。”说完就要走。 木香上前道：“世子请听小姐说完再走也不迟。” 云出白便又坐了下来，道：“既然木香都这么说了，那姑且听你说说。” 朱明玉对木香笑笑，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开其中夹着书签的一页给云出白看。道：“你知道这里吗？” 这一页是一张地图，不过看起来却不是当朝所制的，名字也和现在的叫法不太一样，但云出白还是能看出大概是什么地方的。 拿过朱明玉手里的书，云出白翻过书看了一眼封面，道：“奇文要数，这不是……”说着他看向了木香。 木香也没隐瞒。道：“这是我家原来的书。后来经由见空大师转送给我。” 看来他也是见过这本书的，朱明玉还是那天无聊翻了下这本书，没想到还真找到些有趣的事情。 朱明玉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道：“这是前朝的地图。我对比了现在的地图，这个标记的地方就在林家村附近。” “这又怎么了？” 朱明玉笑笑，道：“表哥，你就别装了。你这四处寻访，难道不是在找前朝的龙脉吗？” 传闻。前朝最后一任皇帝宣帝自知骊朝气数已尽，便搬空了国库，建了一处宝库埋藏这些财宝，宣帝把线索藏在三张地图里。不过据传明景帝当年打进皇宫的时候曾经仔细搜索过，却是没发现任何线索。 朱明玉本来也不知道这个，《奇文要数》是记载前朝轶事的一本书。里面还真提到了前朝龙脉的事情，后面还煞有介事的配上了几张地图。其中就有一张是林家村附近。 见云出白还有些犹豫，朱明玉又翻了一页，道：“表哥去繁城难道不是也为了这个吗？” 朱明玉打开那页是繁城的地图，倒是与现今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张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却是在繁城那家香烛元宝店附近。 也就是看到这个，朱明玉更是有些信了，关洵出现在繁城和林家村肯定不是偶然，也许就是为了这个传说中的龙脉。云出白说他去过滇西，这本书里也有那个地方的地图。 不过虽然传说是三张地图，但《奇文要数》里面却是有五张地图，因为不敢肯定，索性把可能性大的地方都画了出来。除了这三个地方，剩下两个是西北边陲的贺兰山还有东部沿海的一个小岛上。 云出白挑眉道：“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 “你不也是猜的吗？你给我带的那些书多半是你的吧，我可是都看完了，这本书里的五个地方确实是可能性比较大的，林家村的位置曾经是宣帝母亲的墓地位置，繁城的香烛店我是没想明白，不过传言宣帝曾经微服私访去过繁城，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选上的，滇西是他最喜欢的妃子的家乡，他是没去过，不过那个妃子后来被放出了宫，也有可能带着宝藏，至于贺兰山和海外小岛我觉得太远不太可能。” 听朱明玉说了，云出白倒是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送朱明玉这些书不过是想寄存在她这里，因为恒王妃不喜欢他研究这些。 对于云出白为什么要找龙脉，朱明玉还有些不敢肯定，便问道：“表哥为什么要找龙脉？” 云出白笑笑，道：“有人会嫌钱多吗？” 朱明玉却是不信，道：“难道找到龙脉有什么彩头？是皇上要找的？”除了这个，朱明玉真是想不到了。 云出白看着朱明玉，却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赞许道：“没想到你还不笨。” “切。”朱明玉不屑的哼道，这又不是很难猜。 云出白道：“皇上曾经说过，若有人找到龙脉，就答应那人一件事，于是我就想试试。” 虽然云出白没说什么事，不过朱明玉却是猜到了，他大概是为了夏家的事情。 朱明玉看向木香，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出来。 能为夏家平反的只有当今建武帝了，不过朱明玉却是有些不乐观。一个人位高权重太久了自信心会特别膨胀，容不得别人半点质疑，更不会承认自己过去犯过的错。即便是云出白真的找到了龙脉，拿到了宝藏，为夏家平反的希望依然不大。 木香和朱明玉想的一样，这么多年过去，她其实早就断了那个念头。木香拿起书道：“宣帝从登基以来就是沉迷声色犬马，半点国事都不理，不然也不会让民怨载道，引得四方烽烟起，我小时候听祖父说起过龙脉的事，但他说那不过是个传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信。” “既然不能肯定是假的，那也许就是真的，没准真能让我找到了呢。”云出白倒是很乐观。 对上云出白的眼睛，木香忽然觉得心跳得顿了一拍。 没想到他并没忘记……(未完待续。) 132 牵动 见两人含情脉脉对视，朱明玉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份感觉，不过最后是木香盯不过云出白了，移开眼睛。 木香这回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言道帮朱明玉去拿东西，就出了门。 朱明玉见木香走了云出白还是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拍拍云出白的胳膊，道：“表哥，不要太过孟浪，把人都吓怕了，这追姑娘要循序渐进，一步步来。” 连她都觉得云出白方才看着木香的眼神太过直勾勾了，虽然没说话，可也够热烈奔放了。 要说追姑娘，还用得着她教，自己不过是一时没忍住罢了。云出白想起朱明玉对自己防备，忍不住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道：“知道了还不帮我，防贼似的看着我。” 朱明玉捂着额头，道：“你再敲我，我让木香以后都不见你。” “好了，这书我先借走了。”云出白把书揣进怀里就走了。 朱明玉捂着额头却是十分不爽，她觉得云出白特别喜欢打自己的脑袋，这让她有种被当成小孩的感觉，要说真实年纪，她比他还大呢，叫他一声表哥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云出白出了暖阳院，正迎上了木香，木香已经恢复了常态。 停下脚步，云出白笑着看向木香，木香这回也没闪躲，道：“万事小心。” “嗯。”云出白点点头，笑容灿烂。 看着云出白，木香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情形，那时候，还在边关，她跟着母亲去看父亲。她无事便准备去找父亲，没想到在营房外被人拦住了。 对方是个小兵，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头盔也大许多，总盖住眼睛，让他不得不一会儿就往上推推。 虽然他是个小兵，却是表情肃穆尽职尽责的拦下了她。声称将军在里面讨论军情。不许任何人进去。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将军府的大小姐，自然不会受他这份气，便想用身份压他让他让开。他不让。自己便上前拽他，没想到把他拽倒，自己也倒了。 她磕到了膝盖手掌也流血了，便哭了起来。 没想到他起来后第一句话是：“女人就是麻烦。” 想到这里。木香忍不住也笑了。 现在他不就是在帮自己最讨厌的麻烦吗…… 得了地图和佳人祝福的云出白当天就离开了恒王府。 恒王正在书房练字，他敲了两下桌子。一个暗卫就出现在他身边。 “跟着去，不要让他发现。” 暗卫领命后就不见了踪影。 恒王继续拿起笔，写了一副字，拿起来又放下。叹了口气。 再看他写的那张纸上，赫然是一个大大的痴字。 云出白这次出门的动静倒不小，西苑也是知道了。云雪已经冷静了下来，不过经过昨晚和今天的折腾。她还没吃过饭，整个人显得憔悴了很多。 知道云出白走了后，云雪对苏侧妃道：“娘，一定是他害我的，不然他为什么要走！” 云雪现在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云出皓听了，连忙道：“阿雪，不能乱说，大哥怎么会害你。” 听自己的亲哥哥这么说，云雪红了眼睛，道：“哥，是不是你也有参与，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救我！” “阿雪，你冷静些，我怎么会害你呢。”云出皓见云雪这样不是不心疼，不过这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冤枉人。 因为云出白从小不服管教，有了云出皓后，恒王就怕变成他那样，便给云出皓请了一位风评很好的翰林院大儒，请他教导云出皓。所以云出皓从小跟在苏侧妃身边的时间倒不多，性格养的倒和那位老师有些像，虽然不能赞同云出白的为人处世，但对他这个大哥却是有着传统礼教上的尊敬。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都是自己算计失误，苏侧妃心里对女儿有着说不出的愧疚，她总觉得云雪不够稳重，若是告诉了她计划，怕她会得意忘形坏了事儿，却是没想到朱明玉用云雪的不知情来设计了她。 想到这里，苏侧妃攥紧了拳头，这件事没完。 云出皓那边就顾得安慰云雪了，闵知兰却是注意到了苏侧妃的手，与自己身边的张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 自从闵知兰有了身孕，云出皓便与她分房而睡了。到了晚上，闵知兰叫来张嬷嬷，道：“嬷嬷，您帮我去打听下，暖阳院那个木香是什么来历。”她总觉得木香有些眼熟，看朱明玉对木香如此器重，闵知兰总觉得不太一般。 张嬷嬷是闵知兰的乳娘，跟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也是了解，她们家小姐一向沉稳，她若是觉得这人有问题，那八成就是有问题，于是也不多问，便应了下来。 摸着自己的肚子，闵知兰的心渐渐坚定起来，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能让西苑一直这么下去。 ### 夜已深，整个恒王府都已经入睡了，隔着几条街外的鹿苑胡同里却有一处宅子里，还有人未能成眠。 孔嘉誉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恒王下手那几下可不算轻，他的肋骨断了两根，身上的瘀伤就更多的不用数了。 白天，圣旨来了，他是被人扶着硬撑着去接的旨，送圣旨的公公还给他带了个云出海的口信，让他好好养伤。 这件事总算是办成了，不过也真差点要了他的命。 云出海离开繁城后，他本以为再想搭上他需要费一番功夫了，没想到，云出海却是派人把他接到了京城，带他在短短半个月内接触了不少京城的名仕。他本以为自己终于是时来运转，得到了赏识，若是能拜那几位为师，走上仕途，何愁再惧怕孔家那些人。 没想到，云出海却是交给自己了这样的任务。 虽然娶了郡主，也许能更快实现自己的目标，但若是能走别的途径，他也是不愿意依靠婚姻来解决问题的。 本来他是无所谓什么手段的，但却是不想被她看不起。 想起朱明玉，孔嘉誉心里却是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在迷晕云雪的时候，孔嘉誉有那么一瞬间想到，若是被算计的真是朱明玉，她会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133 宠物 云罗没有忘记中秋那天答应朱明玉的事情，过了三天便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门房见是宫里的公公送来的，又知道了是公主送给朱明玉的，自然不敢怠慢，不过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连忙让人去禀告。 文嬷嬷知道后也有些拿不准主意，正跟恒王妃说着，朱明玉也来了。 朱明玉也是听说了云罗派人送东西来，她回来一时忘了与恒王妃提起这件事。 听了文嬷嬷的话，恒王妃也想找朱明玉过来问一问呢。 “公主送了你一只獒犬？” 朱明玉点头道：“嗯，是一只小狗，出生刚满一个月。” “这是你自己选的？”恒王妃是不明白了，奇珍院有那么多可爱乖巧漂亮的动物，朱明玉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獒犬性格凶猛，养起来也很不容易。 其实，云罗当时也很是不解，不过既然是朱明玉选的她自然也不会食言，所以等到小獒犬满月之后就给她送了过来。 说起这个，朱明玉倒是很开心，道：“我一眼就看中了它，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猹猹。” 既然是她自己选的，恒王妃也不再多说，道：“你会养吗？我让人在马厩旁收拾出一个地方给你养它。” “姨母，我想养在暖阳院。”朱明玉要它也不光是为了玩的，她想让它看家护院，要养狗就要养醉凶悍的，朱明玉还想起了那只叫豆包的狗，等她的猹猹长大了，绝对比豆包要厉害，看它还敢不敢吓唬自己。 暖阳院倒也不小。养只狗也不是问题，恒王妃便没反对，只是叮嘱她道：“你既然知道它是什么，就要小心点，别被伤到，也不许纵犬伤人。” 朱明玉谢过她之后就出去接猹猹了。 见朱明玉出去，文嬷嬷对恒王妃道：“小姐最近的性子似乎开朗了不少。” 恒王妃笑道：“真是长不大。还跟孩子似的。” 云罗做事倒是很认真。不光把狗送来，还把笼子垫子和食盆等东西一并送来了，跟着一起来的公公还给朱明玉讲了下饲养的要点。 打赏了公公之后。朱明玉带着猹猹回了暖阳院。 暖阳院的丫鬟婆子知道这是一只獒犬后都有些害怕，前两年京城就出过一家恶犬咬死人的事情，虽然现在的猹猹还是一只看起来年幼无害的小东西，不过对于靠近笼子的人还是会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似乎像是警告。 朱明玉觉得这不过是它换了个新环境之后不安的表现，既然獒犬只认一个主人。自然喂食的事情就只能是亲自动手了。 见朱明玉半点不害怕的去逗猹猹，木棉在一旁有些担心，道：“小姐，您小心些。别被咬到。” “没事，它的牙还没长全呢。”现在要是不能让它熟悉自己，以后大了更不好办。 朱明玉虽然不太懂。不过也能看出猹猹一定是纯种藏獒。它开始对朱明玉也很戒备，不过朱明玉耐着性子跟它逗了一会儿之后。不知道它是饿了还是觉得朱明玉没有敌意，便吃了朱明玉手里拿着的食物。这些吃的也是云罗让人给一起带过来的，适合小狗吃的。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疫苗，于是在步散复诊的时候，朱明玉又厚着脸皮道：“步太医，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说。”步散一贯简洁，绝不多说一个字。 “我养了只狗，你有没有预防它生病的药？”朱明玉其实也是试探问问，毕竟这人医和兽医不是同一工种。 “品种。” “是只獒犬，走，我带你去看看。” 朱明玉带着步散去看了猹猹，这几天猹猹开始长牙了，朱明玉喂它的时候也戴上了厚手套，这被咬到，没有狂犬疫苗，真是不安心。 见到猹猹，步散倒是不像其他人那么害怕，看了看便准备走了。那只小狗，让步散想起了另外一只狗，忽然觉得这两人倒也真是，都喜欢养这种东西。 朱明玉不解其意，追问道：“步太医，你这是答应了吗？” “嗯。”反正他之前做的一些药还有剩，正好给她，总之，朱明玉请他帮忙的报酬他会向别人要。 有了步散的话，朱明玉算是放心了，只要这几日别出问题就行。 偏偏越是这么想，越是会出问题。 朱明玉在暖阳院养了一只獒犬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恒王府，来暖阳院看的人一直没断了，虽然大家也是隔着一段距离看，不过朱明玉还是觉得他们这样让猹猹受到了打扰，便让人守在院门口，不让他们进来。 这拦得住下人，却是拦不住主子。云出辰也听说了云罗送了一只獒犬给朱明玉，便上门来看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秦克己。 朱明玉从鸣泉寺后就没见到过秦克己，连中秋那天他也没去，不过这会儿也不好问他去做什么了，秦克己倒是知道中秋那天的事情，想问朱明玉也碍于云出辰在，不过没有云出辰他来恒王府怎么看也有些突兀。 秦克己看着猹猹身上黑不溜秋，脚上的毛却是金黄色的，很是嫌弃道：“怎么养了这么丑的东西，你什么眼光？” 不懂就不要乱说，朱明玉不待见秦克己说猹猹不好看，没等她反驳，云出辰却道：“这你就外行了，这是一只虎头型的铁包金藏獒，纯种的，还是漠北进贡的，我跟小妹要都没给。” 看了一眼朱明玉，云出辰继续道：“她对你倒是真好。” “也许我正合了公主的眼缘，说起来这还是上次打马球因祸得福了。” 说起打马球，云出辰来了兴致，道：“今日再来一场。” 朱明玉却是没什么兴致，道：“算了，就咱们三人，怎么打，况且表姐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想自己去玩惹她不高兴。” 云雪不愿意嫁孔嘉誉的事情大家也是知道的，云出辰有些遗憾道：“那就下次吧。” 朱明玉与云出辰说话的功夫，秦克己却是去了笼子边，伸手拍了下笼子，里面的猹猹也不是好惹的，逮住机会一口咬住了秦克己的手指。(未完待续。) 134 见面 秦克己吃痛，哎呦了一声，把猹猹甩开了。 朱明玉一听，心道坏了，连忙过去拿起秦克己的手查看，虽然猹猹刚长牙，不过显然用力不小，秦克己的手指上有出了一个口子，还留了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朱明玉有些着急，用力把秦克己伤口处的血挤出来。 看朱明玉这么紧张自己，秦克己觉得手没那么疼，倒是被朱明玉攥的太紧有些疼了。 云出辰也明白被狗咬到可大可小，道：“我叫太医来看看。” 秦克己倒是不在意，道：“就是个小口子，没事。” 朱明玉恨不得敲敲他的脑袋，这要是真有狂犬病可就没治了，不过叫太医不如找步散，知根知底而且医术高明。 “叫太医来太麻烦了，我们走。”朱明玉拉着秦克己就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木槿，去叫人备车，去步散府上。” 秦克己不认识步散，云出辰却是知道的，没想到朱明玉能请动他，便起了兴致跟他们一同去。 朱明玉一直没松开秦克己的手，秦克己也任由她拉着，这回倒是没什么抱怨，老老实实跟着朱明玉上了车。 看出秦克己不想自己跟着坐进车里，云出辰倒是难得识趣的骑马跟在外面。 在车里，朱明玉还是忍不住教训秦克己：“以后不许你靠近猹猹，不知道它是獒犬吗，虽然小也不是好惹的。” “嗯。”秦克己点头笑道，“谁养的随谁，跟你一样凶。” 这话朱明玉不服了，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凶了？” “现在。”秦克己还是笑。 看他半点不在意。朱明玉忍不住，道：“闭嘴，你这样命没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克己失落的长叹一声，道：“大概我死了也没人会为我伤心。” 朱明玉这人确实吃软不吃硬，见他可怜巴巴的，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安慰道：“谁说没有的？” “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伤心？”秦克己问道。 朱明玉看着秦克己。虽然还是笑着，不过眼神却很认真，愣了一下。道：“童言无忌，说什么呢，你要是死了，猹猹岂不是要给你偿命。” 秦克己却是继续追问道：“会不会？” 看他这个样子。似乎不给一个答案就不会罢休，朱明玉没好气道：“不会。活该。”没事去逗什么狗。 “我活不过三十。” 朱明玉可没听说过这个，闻言愣住了，这可从没听人说过，他有什么病吗？ “今天让步散帮你看看。他的医术很好，肯定能治好你。”虽然她不敢肯定步散会帮忙，但朱明玉就是不忍心见秦克己这样。 见朱明玉认真起来。秦克己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 这死小子，骗了自己好几次了！ 朱明玉忍不住伸手勺了他一下，道：“你三十不死我让猹猹咬死你。” 在外面的云出辰也听到了里面秦克己的笑声，有些纳闷朱明玉说了什么，他可是还没见过秦克己这么开心过呢。 步散的家也在鹿苑胡同，离恒王府不远，马车很快便到了，步散的家不算大，进门两边都是晒着的各种药材，仆人更是简单的可以，门房是一个耳朵很背的老头，朱明玉问了好几遍他也听不清，却也不让他们进去。 见到里面走过一个小厮，朱明玉认识他是跟着步散去过恒王府的，叫半山，连忙叫住了他：“半山，步太医在家吗？” 半山是个正值变声期的少年，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也认出了朱明玉，过去道：“主子他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步散的行踪一向飘忽，不用去太医院的时候更是不着家，对此，半山也没办法。 秦克己道：“既然不在那就回去吧。” 朱明玉不理秦克己，对云出辰道：“不然还是去太医院吧。” “也好。” 几个人出了步散家没走几步，步散架着一辆马车回来了。 “步太医，他让猹猹咬了。”朱明玉连忙拉着秦克己的手给步散看。 步散二话没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药给朱明玉，道：“五。” 跟步散接触也有过几次了，朱明玉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药，道：“多谢！” 秦克己却是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朱明玉趁着他张嘴把药塞进他嘴里一粒，道：“五天的药，一天一粒。” 既然狂犬病危机解除，朱明玉想起秦克己在车里的话，有些拿不准是真是假，便想让步散给他看看。 不过步散给了朱明玉的药之后，就从车上下来，掀开帘子，看起来里面有人。 帘子一打开，朱明玉就看到了关洵，不过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关洵脸色潮红，嘴唇干得起了皮，整个人也瘦了一圈，朱明玉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他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究竟是什么人伤了他？ 关洵也看到了朱明玉，对她笑了下，不过依然显得有气无力：“好久不见。” 哪里有好久了。 朱明玉忍住没说，不能跟病人计较。不等步散开口，她就上前帮忙扶住了关洵，碰到他的手，朱明玉觉得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但看他的脸和脖子明明都是汗。 半山在门口看到，连忙也过来帮忙，一起把关洵扶进门去。 云出辰是认识关洵的，秦克己倒是第一次见他，虽然不认识他是谁，但朱明玉一看到他既就把自己扔到一旁了，这让秦克己很是不悦，挑眉站到一边。 见朱明玉和步散搀扶着关洵进了门，秦克己问云出辰：“他是谁？” “风将军关洵。” 原来是他，这个名字秦克己是不陌生的，不就是两次三番救了朱明玉的人嘛，也不过如此。 秦克己心下不屑，跟在他们后面也走了进去。 云出辰道：“不走了？” 秦克己头都没回道：“我要看病，当然不能走了。” 看着秦克己的背影，云出辰笑了笑，这下有意思了。(未完待续。) 135 关心 有半山扶着关洵，朱明玉便松开了手，忽然觉得手上有些潮湿的感觉，低头一看，手上都是血，再看关洵，后背的衣服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很是骇人。 虽然失血不少，关洵倒还有精神问朱明玉：“不舒服了？” “没有，你别说话了。”朱明玉听他的声音总觉得再说下去他就要耗尽最后一口气了。 对此步散也表示支持，道：“闭嘴。” 关洵想笑下，不过确实是没什么力气了。 步散和半山把关洵扶进屋子里坐下，看朱明玉在站在旁边，道：“回避。” 其实朱明玉是很想留在里面看看关洵到底受了什么伤，不过现在可不是跟步散争论的时候，便乖乖的出去了。 秦克己走过来的时候，朱明玉刚关上门，见朱明玉的手上都是血，道：“去洗个手吧。” 洗干净手，朱明玉也是没走，怎么说关洵都救过自己好几次，他遇到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放心离开。 秦克己看出朱明玉的意思，倒也没说什么，跟她一起在坐在外面等，心里却在估量着关洵与朱明玉的交情。 关洵的武功看起来就很厉害，能伤到他的人肯定不简单，是去找龙脉受的伤吗？朱明玉心里有不少问题，心里不踏实，便走来走去的，秦克己就跟着她一起走来走去。 最后，云出辰忍不住了，道：“你们就不能坐下等吗，看的我眼花。” 朱明玉和秦克己这才坐下。 云出辰问朱明玉：“你和关二很熟吗？难怪他会救你。” 秦克己一听也看向朱明玉，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 没想到云出辰也这么八卦。朱明玉没理他们，忽然站了起来，道：“我先回去了。” 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把方才的药给了秦克己，叮嘱道：“一天一粒，别忘了。” 朱明玉匆匆的走了。云出辰却是拉住了想要跟过去的秦克己道：“她还会回来呢。安心在这等。” 秦克己转念也明白了，忽然心里更是不舒服了，早知道会碰到关洵回来。自己肯定不会去逗狗被咬。 步散在里面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去了厢房找东西，看到云出辰和秦克己还在，也没问。又进去忙活了。 云出辰说的没错，朱明玉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到两人还在，倒是有些不解，却是没问，把药交给了步散的小厮。 瞥了一眼朱明玉拿的药。就认出了都是补血的药材，秦克己从小也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对那些自然不陌生。 朱明玉问秦克己：“步太医还没出来呢？” “出来过一次又进去了。” 秦克己正说着。步散就出来了，这回看到三人都在。皱眉便要赶人。 看步散这个样子，就知道关洵没事了，在他赶人钱朱明玉上道：“这有些药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我们就先回去了。” 秦克己还想进去看看就被朱明玉拉走了，云出辰走在后面，对步散道：“需要什么药材跟我说。” 步散没吭声，心里却是不屑，他那能有什么好药材，自己的药材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步散回到屋子里，地上还有没清理的血迹和沾满了血的纱布。 “多谢师兄。”关洵倒还清醒着，脸色倒是没之前那么红了，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 “他们怎么会在这？”关洵不明白朱明玉怎么会来，不是给她解毒出了什么问题吧。 “狗，咬伤。” 关洵没看到朱明玉哪里有伤，有些奇怪，问道：“什么狗？咬哪里了？” “獒犬，手。” 说是咬在手上，关洵这回明白了，被咬的肯定不是朱明玉，她方才扶自己进来的时候两只手都好好的，这回算是放心了。 若步散是个正常人肯定要说关洵两句，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工夫担心别人。 关洵受的虽然是箭伤，箭上却是带毒，让他不仅发烧而且伤口的血凝不住，一直在留，若不是关洵把腰带缠的很紧，恐怕没见到步散前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找到了。”关洵的问句永远说的像陈述句。 关洵道：“没有，又是假的。” 对于关洵在找龙脉这件事步散也是知道的，不过他问的不是龙脉，而是龙心草，看来这受伤太重确实影响脑子。步散也不再多问，点了关洵的睡穴，还是等他醒了再问吧。 恒王妃听说了朱明玉去而复返又拿了不少药材走，等朱明玉回来便把她叫了过来。朱明玉倒也没瞒着她，把关洵关洵受伤的事情告诉了恒王妃。 一听这个，恒王妃便要再派人送些药过去，却被朱明玉拦下了，她觉得关洵让步散把他接回来都没找自己家的人，显然不想让人知道。 恒王妃倒也没坚持，等朱明玉走后，却是对文嬷嬷道：“看来得打听下关家了。” 她是没看好关洵，关家比朱家还麻烦，恒王妃不让朱明玉跟孟氏一样，就想给她找个简单的人家。 回了暖阳院，朱明玉叹了口气，这关洵帮过自己几次，她也没什么能报答人家的，总觉得心里有些放不下。 姜嬷嬷见朱明玉有些不高兴，以为秦克己的伤势不轻，不然朱明玉干嘛还回来拿了次药，便小心问道：“小姐，秦公子他没事吧？” “秦克己啊，他没事，吃几天药就好了。” 既然没事，小姐这是怎么了？姜嬷嬷看了眼木香，让她问问。 木香倒是看出朱明玉找的那些都是程双给她带的还有朱明琛送来的补血药材，一看便知不是给秦克己用的。 朱明玉下午都显得有些没精神，不知道关洵那伤怎么样，现在又不好去看他，显然恒王妃都觉得自己对他有意了。 到了晚上。木香值夜，帮朱明玉卸妆的时候，她问道：“小姐，是关公子受伤了吗？” 朱明玉一愣，看向木香道：“这你都能猜到？” 木香一笑，道：“虽然小姐没说，但遇到关公子的事情小姐总有些不同。” 朱明玉挑眉。她怎么没发觉？ 木香提议道：“小姐若是想报答他。不妨帮他一把，他不是在找龙脉吗，不如把那几张地图给他。” 书都被云出白拿走了。而且一个龙脉两个人找，这功劳算谁的？朱明玉看着木香，忽然反应了过来，道：“你不想表哥找到吗？” 云出白的目的很明确。但木香显然不想让他为夏家平反。 木香倒也坦诚，道：“不想。”建武帝刚愎自用。肯定不会轻易去推翻自己的结论，若是惹恼了他，恐怕恒王府也会受牵连，当年帮助过夏家的人已经有不少人牺牲了。她不想云出白也跟他们一样。 见木香这样，朱明玉这回是忍不住了，想要帮云出白说项。 “木香。我一直没拿你当丫鬟看待你知道吧。” “嗯，小姐待我如姐妹。” 朱明玉摇头。道：“错了，其实我是把你看做我未来表嫂的。” 听朱明玉这么直白，木香就算是再淡然，也忍不住红了脸，第一次语塞。 “我表哥真是对你痴心一片，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没看出来。”朱明玉继续游说木香，“他人长得不错，身家清白，又没有不良嗜好，你别看他平日不正经，但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看朱明玉一本正经的夸着云出白，木香有些想笑了，道：“我知道他很好，不过我们不合适。” 知道木香是顾虑她的身份不能见光，朱明玉道：“这你不用担心，在繁城来之前，我就托了程双帮你弄一个假身份，你就是木香，小时候被人拐走了，被人卖来卖去到了繁城。” 木香没想到朱明玉在繁城时候就给自己做了打算，那时候她们不过才认识不久，她竟然没怀疑过自己吗？ “你为什么这么信我？” 朱明玉有些被问住，想了下道：“没什么原因，大概看你合眼缘。”她明白木香只是暂时跟在自己身边，若是哪天想走，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于是想起来便让程双帮忙给她弄了个合法身份。 有木香在自己身边后，确实帮了自己不少，朱明玉更觉得自己慧眼识人，没看错她了。 理由太过简单，木香愣了一会儿才道：“谢谢。” 朱明玉笑笑没再说什么，心道：若是能挟恩图报让木香嫁给云出白就好了…… 两人这边在讨论木香的身份，张嬷嬷也打听到了木香的来历，不过信息不多，只知道木香是朱明玉这次从繁城带回来的，但之前的事情却是没人清楚。听了张嬷嬷的话之后，闵知兰写了封信回家，她总觉得自己见过木香。 ### 关洵一觉睡到了半夜才醒过来，见月光从窗口照进来，便披衣下了床，不是想对月抒发什么情怀，而是他饿了。 步散的家里人口简单，在晚上想要吃东西就得自己动手，关洵倒是也习惯了，便去了厨房。 在厨房，看到了几包药材，看上面的标记，关洵猜到了是这些恐怕是朱明玉送来的，但依步散挑剔的性格，肯定是看不上这种成色的，所以被扔到了这里。 厨房里没什么现成的，关洵自己煮了点面，面刚煮好，步散也进来了，显然是被味道吸引而来的。 要说医术，步散自认绝对比关洵强太多了，但说到厨艺，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多了点天分。步散其实也没睡呢，闻到香味便找了过来。 关洵做的不多，不过刚好两个人吃足够，好歹也做了十年的师兄弟，步散的脾气他还是摸得很清的。 因为伤口在右边，关洵右臂一动便有些不舒服，于是用左手拿着筷子，边吃边问道：“师兄，她的毒解的怎么样了？” 步散自然知道关洵问的是谁，想起朱明玉，他就想起了自己帮过朱明玉的事情，便道：“加两次。” “为何？” “假面，兽药。” “她要假面做什么？”关洵这阵子没在京城，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 步散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自己不想回答，让关洵去问。 无奈，关洵道：“师兄吃了我的面，抵一次。” 每次欠了步散的情，就没有简单的事儿。 步散瞥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反正朱明玉求到他的时候多着呢，何必计较这一次两次。 ### 第二日，朱明玉便准备去看看关洵，不过不能就那么去，于是带上了猹猹。 到了步散家，这回门口的老头看是朱明玉，没管她就放了她进去，不过却是拦住了木棉，朱明玉便让木棉在车上等自己，她独自进去了。 进了院子，朱明玉就看到关洵在外面，靠在一张摇椅上闭目养神，步散和半山都不见踪影，院子里除了关洵就是自己了。 猹猹叫了一声，关洵睁开眼，看到了朱明玉，便起身走过来，道：“这是你养的獒犬？” “嗯，它叫猹猹。”朱明玉看着关洵脸色还有些白，不过显然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恢复快。 这要是让步散知道，肯定会鄙视朱明玉一番，关洵能站着不倒明明都是他的医术高明。 关洵走过来，朱明玉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不过看他似乎并无大碍，她想问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朱明玉忽然觉得两人离得有些近，想起上次跟关洵单独在一起时候的尴尬情景，便借着放下笼子的机会往后退了一步，道：“我来找步太医，让他帮忙看看猹猹。” “师兄大概还未起来，我去叫他。”关洵说着要去找步散。 朱明玉忙道：“没事，我在这等他就行。”带着猹猹，她也没准备进屋，便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还没坐下，胳膊被关洵拉住了，朱明玉不解，看向他。 “等一下。”关洵转回去拿了个软垫放在上面。 让一个伤员伺候自己，朱明玉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 这回两人都忽然没话说了，只听到庭园里一棵梧桐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忽然两人同时开口。 “你……” “你……”(未完待续。) ps：2015年就要结束了，在此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们还有基友们~新的一年我们继续在一起 pps：差点又忘了感谢瞬舞飞天的月票~ ppps：误删了雪凝剑客的评论，真的好抱歉~ pppps：一直活跃留言的蜗牛童鞋要加油哦~ 136 鹿苑胡同 关洵笑笑，道：“你先说。” 他这么说，朱明玉倒是忘了要怎么问，摸摸鼻子道：“没什么。” “想问我做什么去了？” “嗯，你是不是在找龙脉？”朱明玉本想问问他的伤势，不过看他的样子总觉得在等自己问，便不想如了他的意思，看他也死不了，在关心下去显得太矫情了。 关洵点点头，道：“世子也在找，他和你说了？” “不瞒你说，我知道五个可能是龙脉藏匿的地点，繁城和林家村你们是去过了，我表哥还去过滇西，还有两个没去过的是漠北和海外小岛，你是在哪儿受的伤？” 昨夜木香提议过之后，朱明玉忽然想起云出白也去了，若是连关洵都应付不来，云出白也危险。 关洵道：“都不是。”不过对于受伤的地点却是只字不提。 既然不是，那云出白就没事了，朱明玉倒是放心了些。 关洵看着朱明玉道：“倒是你说的有两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多谢告知。” “不用客气，你帮过我这么多次，况且我也是有私心的。”本来朱明玉也是告诉他这个的，昨晚琢磨了木香的话，她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云出白认准了找到龙脉能替夏家平反，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考虑过关洵的身份，朱明玉觉得多半关洵是在替建武帝做事，若是两人能合作倒也不错，虽然只是想想。 听朱明玉这么说，关洵忽然又笑了，道：“我知道，但我不介意。” 这会儿。步散过来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见到关洵和朱明玉都是视而不见的样子。 朱明玉觉得他来的正好，缓解自己接不上关洵话的尴尬局面，连忙追上去跟步散找药。 “步太医，猹猹昨日咬人了，麻烦你先给我点药吧。” 步散嫌朱明玉烦。便给了药打发她走了。虽然不知道她是来找药还是来看关洵的，但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儿，给了步散一个药方。也要把他打发走。 做了这么多年师兄弟，关洵自然明白步散的性子，拿过方子又去厨房拿了点药便出了门。 朱明玉出了门放猹猹出去了一会儿解决生理问题，刚上了车。看到关洵也出来了，便叫停马车。下去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关家。” 朱明玉闻言对步散有了意见，就这么让一个伤员回家，这个大夫太不负责了。 “你这样怎么能走回去，你坐我的车回去。”朱明玉也不等关洵答应。就让木棉把里面收拾下。 “不用了，我没事。” “你这样还叫没事，不行。说让你坐就坐，这么客气干什么。” 见朱明玉如此。关洵也不好拒绝，有些无奈，笑了下道：“那就多谢了。” 看马车走了，木棉道：“小姐，我们怎么回去？” 朱明玉提起笼子，拒绝了木棉要伸手接过来的手，道：“反正不远，我们走回去吧。” 两人走到胡同口，迎面却是来了几辆马车，朱明玉本没在意，忽然车里下来一个人，她一看，竟然是孔佳怡，再看后面出来的可不就是孔嘉誉，他下车的动作还有些迟缓，看来上次被恒王打的不轻，孔嘉誉下车后从车里把朱承淑扶了出来。后面跟着的几辆车应该装的都是家当，看这架势，他们一家是搬来京城了，没想到也住在鹿苑胡同这里。 木棉也看到了她们，对朱明玉道：“小姐，我们从那边走吧。” 朱明玉也不想跟他们打照面，点点头便转身走了，没想后面朱承淑却是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是明玉吗？” 这回想躲开也不行了，朱明玉走过去，装作惊讶，道：“姑母您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朱承淑没说话，孔佳怡便道：“我还以为是谁，看到我们转头就走，原来是大表姐啊，你这真是贵人多忘事，恐怕都不认识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吧。” 半年多没见，孔佳怡倒是长高了不少，也长开了些，容貌上继承了朱家和孔家的优点，倒是比在繁城时看起来漂亮了不少，不过说话依然不中听。 孔嘉誉在一旁默不作声，孔佳怡看朱明玉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是繁城没有的款式，肯定是京城时兴的，心里便有些酸意，她也就是比自己多了个做王妃的姨母，剩下她哪里比自己强了，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猹猹似乎感觉到了孔佳怡的敌意，不安分的撞了下笼子，呲牙朝着孔佳怡叫了两声。猹猹虽然还是只没长大的小狗，但凶起来样子也有些吓人了，孔佳怡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孔嘉誉身后，道：“你这是什么，长得好丑。” 竟然敢说猹猹长得丑，朱明玉不高兴了，一早被人挑衅，她也没客气，对孔佳怡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看是表哥没想认我吧，搬来京城都没跟我说一声，显然没想走动，我在王府里深居简出，怎么能知道你们来京呢？” 对于朱明玉睁眼说瞎话的行为，孔嘉誉却是没法反驳，他来京后就见过朱明玉两次，第一次是秘密会面自然不能说，而第二次在皇宫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没告诉朱承淑和孔佳怡的，还真没法反驳朱明玉的话。 碍于猹猹依然盯着自己，孔佳怡只敢躲在孔嘉誉身后，偏偏朱明玉说话的时候还非要拎着笼子靠近自己。不过孔佳怡当然不能容忍朱明玉这么说孔嘉誉了，怒道：“别拿恒王府出来说事儿，我哥哥现在也是二皇子身边得力的人。” 人还没问自己就说出来，朱明玉不禁鄙视孔佳怡，这种脑子就不要跟人吵架了。 朱承淑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忙道：“明玉，我们今日才到，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就不请你进来了。” “姑母，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朱明玉就带着木棉走了。 看她走了，孔嘉誉却是站在原地没动，孔佳怡见状，拽了他一下，道：“哥，进去了。” 孔嘉誉想起方才朱明玉，心里却是有些烦躁起来，她竟然一眼都没看自己。(未完待续。) 137 闹腾 关洵坐着恒王府的马车回了关家，这件事收到的瞩目程度超过了他受伤这件事。没等关洵回去休息，就把他叫到了书房，不过这次倒是难得没让他罚站，让他坐下答话。 一进关家，关洵就换了张面无表情的样子，他这倒是得了步散几分真传，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好接近。 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问他为何受伤，关瑞德开门见山道：“你怎么坐了恒王府的马车回来？” 关洵对关瑞德早已不抱期望，也就有个父子的名头，没有了感情，听到这句也没觉得有什么，道：“偶遇。”不光是表情，关洵对着关瑞德的时候连步散的语气也学了个几成像。 “是恒王妃还是朱家的小姐？” 对此，关洵却是不准备回答了，站起来道：“我改回去上药了，改日再向父亲秉明。”说完不等关瑞德反应就径自离开了。 关瑞德这回才看出关洵受伤了，忙道：“你受伤了，怎么样，我让人请大夫来。” 关洵头也没回道：“不必麻烦了。” 看他手里拎着一个药包，关瑞德也不再多说，既然他有药那就行了。 在门口关洵遇到了给关瑞德端茶过来的陈氏，对她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陈氏却是看出了关洵受伤，进门放下托盘，便道：“老爷，阿洵怎么受伤了，要请大夫来看看吗，我看他脸色不太好。” “他那有药，看起来不重，况且他行军作战哪儿有不受伤的，不用管他了。” “那怎么行。妾身还是请个大夫来吧。” “就依你吧，我就说那小子不知感恩，你对她哪不好了，见你还是一声都没有。” 陈氏倒是大度，道：“阿洵跟谁都这样，不是针对我，他就是不爱说。对妾身从没不尊敬过。” 说完。陈氏也不与关瑞德多言，连忙出去安排请大夫来了。 大夫很快被请来，不过刚跟着丫鬟到了关洵的院外就闻到了里面飘出一股药香。进去一看，药确实已经熬上了。看药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梳着妇人的发型，容貌清秀。嘴边有一颗小痣。 领着大夫的丫鬟是陈氏身边的金钗，道：“芷秋姐。这是请来给二少爷看病的陈大夫。” “有劳妹妹了，不过少爷已经看过大夫了，这不药都熬上了，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芷秋说着拿出个荷包给金钗。 金钗不动声色捏了下荷包。为难道：“姐姐不要让我难做，老爷说一定让大夫看过二少爷的伤势才行。” 芷秋还是没让两人进屋，拦在门口道：“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气。他说不让看就肯定不让，妹妹也别让我为难。”说着她把头上唯一一支簪子拔下来给了金钗。 这回金钗算是满意了。道：“那就不打扰你了。”这才带着大夫走了。 药好了，芷秋把药滤过之后晾了一会儿给关洵端了进去，放在了一边。 关洵站在书桌后看着地图，芷秋问道：道：“少爷这次要待多久？” “几天吧。”关洵想起朱明玉说的那两个可能是龙脉位置的地方，不想耽搁太久。 芷秋也知道关洵的脾气，肯定劝不住，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刚想出去，被关旭叫住了。 “等下。”关洵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道，“拿着。” 芷秋看了一眼，只拿起两张小额的，其余推了回去，道：“奴婢在府里不出去，用不到，还是少爷您带着吧。” “嗯，不够了跟我说。”关洵也没在意，继续专心看地图。 芷秋又倒了一碗白水放在药碗的旁边才出去。 关洵头也没抬，拿起碗一口喝下，又迅速拿起白水喝完，即便是这样，喝完药的关洵脸上还是有些纠结的表情。 他不禁怀疑步散是不是有意给他开了这样一个苦的要命的方子，但论医术，他是绝对比不上步散的，虽然怀疑却还只能照喝不误。不过这药品质也算上乘了，也就是步散这样挑剔的人看不上。 若是朱明玉知道自己送来的药被步散嫌弃，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金钗送走大夫后就回去复命了，关瑞德一听，哼道：“他还防着我们呢，连我们请的大夫都不让进门，我去看看他。” 陈氏在旁笑道：“虽然你们两父子一碰面就吵，不过老爷到底还是心疼阿洵的，只不过您可千万别说刚才那话。” “我知道。”关瑞德点点头便走了。 等他离开，陈氏问道：“你看到二少爷了吗？” “没有，芷秋没让我们进门，”金钗拿出芷秋给她的荷包和簪子放在桌上，“这是她给奴婢的。” 陈氏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道：“你拿着吧，这种小事不用跟我说。” “多谢夫人。”金钗收起东西继续道，“奴婢觉得硬闯也不合适，不过从外面能闻到里面一股血腥味，看起来伤的不轻。” “让人看着倒出来的药渣，给我带回来。”陈氏揉揉脑袋，道，“我也应该去看看了，免得他们又吵起来。” “夫人就是心善。”金钗恭谨道，跟着陈氏出了门。 到了关洵那，果然没进屋就听到了里面吵闹的声音，不过只有关瑞德一个人在说，没听到关洵的声音。 只听关瑞德道：“等你伤好立刻给我滚出去，我关瑞德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老爷，您这又是怎么了？”陈氏进去连忙拉住关瑞德，看了一眼屋子里，桌子上放着一个碗，地上扔着一件沾血的衣服，关洵的脸色比方才看到更苍白了。 芷秋见陈氏跟金钗进去，连忙跟进去把碗和衣服收拾了出去。 关洵靠坐在床上，道：“我现在就走。” 陈氏连忙过去把关洵按回床上，道：“你爹那是气话，你伤成这样哪里能出去，好好在家养伤。” 关瑞德还在后面叫嚣：“好，你马上给我滚，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看关洵眼神一凛，陈氏连忙又回去生拉硬拽，总算跟金钗一起把关瑞德弄出了关洵的屋子。 见他们走了，关洵翻身下床，道：“芷秋，药渣先不要扔，拿进来。”(未完待续。) 138 试炼 对于孔嘉誉在鹿苑胡同的宅子，朱承淑十分满意，不过孔佳怡看着自己的房间，有些不满意道：“哥这比繁城的小多了。” 跟着后面搬东西的王五听到孔佳怡的话，瞥了她一眼，心道她还真是敢说，鹿苑胡同这处房子虽然比繁城的小不少，但比繁城的还贵上好几成。 自从元宵灯会那次之后，虽然王五跟着孔嘉誉，但孔佳怡见到他还很是戒备，王五知道他这样，便没说出来。 朱承淑倒是不像孔佳怡那么没见识，她明白孔嘉誉的难处，忙道：“佳怡，你哥哥已经很累了，让他去休息下吧。” 孔嘉誉被打的时候护着头脸，面上有些轻伤也下去了，不过身上的伤没一个月估计还不能痊愈，这件事他也没准备告诉朱承淑和孔佳怡，但娶云雪的事情却不能不说。 “娘，佳怡，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随后孔嘉誉便把皇上赐婚的事情跟她们说，朱承淑和孔佳怡听了之后都愣住了，孔佳怡倒是反应快些，立刻高兴道：“哥，皇上赐婚给你啊，真是太好了。” 朱承淑也是高兴，抹了下眼角，道：“你父亲若是地下有知，知道你被皇上赏识，肯定也会高兴的。” 孔嘉誉其实很想说，父亲对他的期望是出阁入相，而不是做个皇家的女婿，一辈子活在妻子的阴影下，但说了又能如何，这条路也是他选的。 “是哪个公主？”孔佳怡问道，“是长乐公主吗？” “是恒王府的福柔郡主。” 朱承淑问道：“恒王府，明玉的姨母不就是恒王妃吗，你要娶的是？” “是苏侧妃的女儿。” “是朱明玉的表姐啊。” 孔佳怡一听就没刚才那么高兴了。不过她若是知道云雪和朱明玉的关系，肯定会马上喜欢上这个未来嫂子的。 孔嘉誉只不过是跟她们两个说一声，倒也不用她们做其他的事情，便道：“娘，这些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您不用操心。” 朱承淑对孔嘉誉做事一向放心，十分欣慰的点点头。 孔佳怡还想问孔嘉誉别的事情。但王五却是在外面敲门把孔嘉誉叫了出去。是云出海派人来找他的。 孔嘉誉自然不能耽误，与朱承淑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朱承淑心里有些担心起来，有个郡主做儿媳。照佳怡的性子，肯定会受委屈，这么看来，倒是不如之前把和朱明玉的亲事定下来…… 云出海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怕云出海等得太久。孔嘉誉便与王五都骑马出城去了，等到了云出海的别院，孔嘉誉觉得肋下受伤的地方经过这一路颠簸疼的更厉害了。 不管在哪儿，云出海住的地方都显得清雅无比。别具风情，他也是一身广袖宽袍，头发竖起。好似方外之人。 云出海道：“听说你娘和妹妹今日来京城，本来我是没想叫你出来的。” 孔嘉誉自然忙称无碍。云出海摆够了善解人意平易近人的架势后，这才说道正题。 “这次要出趟远门，去趟漠北。” “任凭殿下差遣。” 云出海道：“别人去我还真不放心，为臻，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随后，云出海与孔嘉誉说了自己的计划，去漠北联系上一个叫李兴贤的千户，之后的事情他自会带着孔嘉誉去办。 孔嘉誉虽然不信云出海身边无人可用，但这显然是云出海对自己又一次的试探，肯定是他担心自己娶了云雪之后生了二心。云出海这人的性子他也摸出了几分，最是多疑还偏要表现得对人无比信任。不过自己能到今天这步并不能高枕无忧，若是变成云出海的弃子，恐怕郡主也是娶不到。 “卑职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嗯，我看你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便选了两个跟你一起同去，这次任务以你为主，他们都听你调遣。” “多谢殿下。”孔嘉誉虽然表现得很是诚心，不过心里却是明白这不过是云出海派来看着自己的。 云出海伸手拍了两下，门外就进来两个人，齐声道：“属下阿成/高远参见殿下。” 高一些的男子三十岁左右叫阿成，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看起来还有几分憨厚老实，另外那个叫高远的长得瘦瘦小小，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若不是说话声音听起来是男声，孔嘉誉都有些怀疑他是个女人了。 “起来吧，以后你们就跟着孔公子了，听他的吩咐做事。” 两人齐声应是，又向孔嘉誉行礼。 孔嘉誉道：“殿下，既然有阿成和高远一起，我想留王五在京城，毕竟那边的动静我最近一直在盯着，贸然换了人也麻烦。” “也好，那就你们三人一起去吧。”对于孔嘉誉主动表示忠诚的行为，云出海自然没意见，接着道，“事不宜迟，你们午后就出发吧，为臻，你要回去准备下吗？” “殿下不必了，我等下去附近买些东西就可以动身，若有需要路上也可以买。” 对孔嘉誉的表现，云出海很是满意，道：“没错，若是快，重阳节你就能回来了。” 等他走了，云出海又对阿成和高远道：“你们一定保证让他动手，别的事情听他吩咐即可。” “是。”两人齐声应道。 孔嘉誉出了门，叫上等在外面的王五，便出门采购去了，路上对王五道：“五哥，我要出趟远门，这次不用你跟着，劳烦你帮我在京城看着些我娘和妹妹。” “这你放心，让你自己去又是那人的意思吧。”王五觉得这肯定是云出海安排的，他是远远看见过云出海的，当时就觉得他那副派头很让人厌烦，知道他的身份后也没改观。 王五是个实在人，孔嘉誉与他倒是能说上几句心里话：“还有两人跟我一起。” 一听，王五也明白了这是看着孔嘉誉的，不屑道：“要我说，这皇帝家的人都心眼多，他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孔嘉誉苦笑了下，没说话，他自然也明白，不过上了这条船就没法下去了。(未完待续。) 139 不察 朱明玉想着朱承淑与孔佳怡上京这件事，看她们的样子并不是临时起意，但她怎么都没听朱明琛提过呢？回去便书信一封给朱明琛，问起了这件事。 木槿虽然没跟着朱明玉去，却也知道她是去看关洵了，便问道：“小姐，风将军怎么样了？”自从关洵救了朱明玉两次后，他在木槿心中的地位就崇高了起来。 “应该没事了。”朱明玉边写信边道。 木棉在一旁道：“小姐把车让给风将军，送他回家去了。” 姜嬷嬷听到了，如临大敌，道：“小姐，您这么做实在不妥啊，这让人知道了又该说东说西了。” 朱明玉觉得自己很注意了，她又没亲自送关洵回去，看关洵那个样子还要走回去，她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便道：“嬷嬷您不用担心，不过是恒王府的马车，又不是我送他回去，而且他肯定不会把我说出来，让我难办的。”对这点，朱明玉还是有信心的。 姜嬷嬷其实不是担心别人说三道四，而是觉得朱明玉对关洵不一般，但这种话她又不好问，只能道：“小姐万事还是要多想想。” 木香看了朱明玉一眼，觉得她根本没发觉提起关洵时候自己的眼睛有多亮。 午后，朱明玉午睡后就被恒王妃叫了过去，她便与恒王妃说起了朱承淑母女也上京来的事情。 恒王妃道：“于情于理，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情，改日我下帖请她们过府叙叙吧。” 朱明玉明白恒王妃是不喜欢朱家那些亲戚的，不过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怕自己处理不好给人落下话柄。她心里感念恒王妃的心意。道：“姨母什么都替我安排好了，不过表姐怕是不想看到她们吧。” “这也没什么，又不让她来见她们。”恒王妃笑着拍拍朱明玉的手，道，“我对你好也不能陪你一生。” 恒王妃自然知道朱明玉是走着回来的，而听文嬷嬷说，车夫是送关洵回关家了。这才是她找朱明玉的原因。 “明玉。明年你就及笄了。” “姨母，您是要问我关洵的事情吗？”朱明玉一听这开头就明白恒王妃要说什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对关洵有意思呢？这让朱明玉不禁反思起来。她对关洵表现的很不一般吗？ 见朱明玉没有一般姑娘提起这件事的娇羞，半点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觉得她与自己年轻时候很像，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愉悦的感觉。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这么直接的问话，还真是恒王妃的作风。怪不得原来的朱明玉就从来学不会拐弯抹角。 朱明玉笑了下，道：“姨母，我很欣赏他，再无其他。”她承认。相比在这里接触到的其他人，关洵确实给她一种可靠的感觉。 听她这么说，恒王妃也笑了。道：“让你欣赏他也是独一份了吧。” “不啊，我也很欣赏姨母。” “你这孩子。”恒王妃伸手打了朱明玉一下，道，“你娘那时候是听我们的意思，嫁到了朱家，却是落得那样的下场，关家比起朱家还要复杂，我是不想让你跟你娘一样辛苦。” “我知道姨母心疼我，那就多留我在身边几年。” 朱明玉听云出白说过关洵的事情，倒是对关家有些了解，想到关洵的成长，她又有些唏嘘了，不过没有那样的经历估计他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看朱明玉这个样子，恒王妃却是愈发肯定朱明玉对关洵确实不一般，不过她自己大概还没发觉。 这边朱明玉被问到了对关洵的感觉，关洵那边也在经历一场盘问。 关瑞德是没法跟关洵好好沟通的，便在陈氏的提议下去请了关厚德出马。 “伯父。” “我看你伤的不重，还有力气跟你父亲叫板。” 关厚德看了一眼在旁边挑着药渣的芷秋，关洵给她使了个颜色，芷秋连忙把药渣包起来拿了出去。 “是他跟我过不去。”虽然刚过去一会儿，关洵却是不记得他是为什么和关瑞德吵起来的，其实他也没吵，全程都是关瑞德一个人在发飙。 关厚德来也不是为了教训关洵对关瑞德的态度问题，道：“既然无事，应该先去复命，怎么能让圣上等着你呢。” 对于关厚德的忠君之心，关洵是一点不怀疑的，他接这个差事也是关厚德向建武帝提议的，虽说关洵是安定侯看好的接班人，不过他还是想让关洵的功绩看起来更好看，好到可以堵住所有人的意见，而且还要向建武帝表明忠心，倚靠着皇上才是安定侯府安身立命的根本。安定侯虽然是外戚，不过却是靠着这份忠心才能在先皇后去世后依然荣宠不衰的。 “是，我下午就去。” 关洵与关厚德说了这次的任务，他也是去了滇西，却是没有云出白那样的好运，中了当地部族的毒箭。 “算了，你都做出重伤的样子了，那就休息两天吧，我已经递了帖子，明日去面圣。”关厚德对关洵的谨慎倒是给予了赞赏，道，“既然做戏，就做足。” 明明他能轻松摆平，却还是一次次的让自己解决，不过关洵对此也习惯了，道：“我知道了。” 关厚德道：“等你办成这件事，向圣上求个恩典也不是难事了。” 听到这话，关洵眼睛一亮，看来伯父是不反对了。 福伯和阿默也跟着关厚德一起来了，不过没见去，阿默见芷秋出来，问道：“芷秋姨，我爹他怎么了？” 芷秋摸摸阿默的头，道：“小少爷，少爷他没事，等下你就能进去看他了。” 听到芷秋的话，阿默却还是没放心，道：“那为什么要吃药。”他闻到了药味。 对这个早慧的孩子，福伯只能叹了口气，这性子根本不像二少爷，反而更像早逝的大少爷。 关洵送关厚德出门，阿默看到关洵看起来好好的，连忙过去，小跑了两步，叫了一声父亲。 看到阿默，关洵也是笑了，两人这么一笑倒是有五分像，福伯又觉得自己多心了。(未完待续。) 140 姑嫂 没过几日，朱承淑和孔佳怡就接到了恒王妃的帖子。 孔佳怡不想去，她可不想看到朱明玉在恒王府耀武扬威的样子，但想起孔嘉誉将来要娶的的郡主也在恒王妃，又有些好奇了。 孔嘉誉不在家，朱承淑有些拿不准主意：“佳怡，你看我们要不要去？不去恐怕驳了王妃的面子，去吧，要准备什么？况且要是遇到郡主怎么办？” “娘，您不用担心，这帖子是下给孔家的，那么我一个人去也不算失礼，您就留在家里吧。” 朱承淑闻言虽然有些不放心孔佳怡一个人去，不过却也松了口气，自从孔赞去世后，她就在家闭门不出，很少参加聚会。 “那你带上小五，安全些。” 她说的小五就是王五，虽然王五长得人高马大，不过在朱承淑面前倒是规矩有理。本来朱承淑见他样子凶悍，又绑架过孔佳怡，对他很是防备，但渐渐也觉得王五是个可靠的人，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不得不说，朱承淑是个很容易被说服和改变的人，也就是没什么主心骨。 听到朱承淑让自己带上王五，孔佳怡不乐意了，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了，当初那么粗鲁的对待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身边。 知道孔佳怡不愿意，但在安全问题上，朱承淑却是有着难得的坚持，道：“你哥哥也说过，京城没那么太平，你若是不想带小五去，那也不要去了。” 孔佳怡不愿意放过这个去恒王府的机会，只能应了下来。 王五知道孔佳怡不喜欢自己。他也不喜欢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见面也不搭理她，径自上了马，等孔佳怡上车就准备出发。 孔佳怡却是不高兴了，王五不过是一个下人，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但也只能生生闷气。当初王五把她打晕带走那件事还在孔佳怡心里留有阴影。 鹿苑胡同离恒王府并不远。到了门口，孔佳怡下了车，看着气势恢宏的王府大门。更是觉得老天不公。 从偏门进去后，孔佳怡坐上软轿，二门处木棉正等着她，看到就她一个人来。倒也没什么惊讶，带着她去了朝风院的前花厅。恒王妃和朱明玉都在那里。 孔佳怡见了恒王妃恭恭敬敬的行礼，恒王妃让她起来，拿了见面礼给她。孔佳怡看着绣工精巧的荷包，心里默默感叹恒王妃出手大方。光这荷包就得值十两。在孔赞去世后那几年，虽然有孔嘉誉支撑着，但孔佳怡也在那段日子感觉到了捉襟见肘的感觉。她不想在小姐妹们面前丢脸，偷偷和丫鬟做过不少针线活补贴自己的用度。 见到朱明玉。孔佳怡倒也没失利，叫了声大表姐。若不是恒王妃安排，朱明玉是不想见她的，但来者是客，便也和善有加的与孔佳怡说了几句。 恒王妃与孔佳怡说了阵话，问起了朱承淑的近况，孔佳怡一一回答，倒也不失淑女风范。朱明玉在一旁附和着说几句，心里默默吐槽孔佳怡这表现跟之前见自己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不愧是心机深沉的孔嘉誉的妹妹。 因为还有别的事儿，恒王妃便让朱明玉招待孔佳怡之后就离开了。 恒王妃走后，气氛有些凝滞，朱明玉与孔佳怡没什么好说的，准备招待她吃过午饭就送她走，便带孔佳怡去了暖阳院。 看着朱明玉住的院子宽敞又精致，比现在他们一家住的地方还要大，孔佳怡心里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酸意，但好歹控制住了，没表现得很失礼。 朱明瑶也知道孔佳怡今日来，便等在上房，看到孔佳怡后与她打了声招呼，不过孔佳怡却是没听见一样，她只看到了梳妆台上一片宝石金饰闪烁的样子，对朱明玉道：“表姐的首饰真多。” 朱明玉的首饰太多，恒王妃没事就喜欢给她一些，京城有了新款式更是从不吝花钱去做，所以朱明玉的首饰虽然把梳妆台两边的抽屉和台面上的一个大盒子都装满了，还有些只能放在外面。 朱明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心道：再多也不给你。 首饰现在是木香管着，看到木香，孔佳怡像是忘了花灯会那天的事情，半点没有愧疚或者尴尬，木香对孔佳怡也是没好感，便找了借口出去了，留木槿在一旁。 朱明玉看出她对自己的东西都很感兴趣，不过她过了炫耀的年纪，任由孔佳怡去看没说什么。 木槿是几个丫鬟里面最小气的一个，怕孔佳怡动坏了朱明玉的东西，看得很紧。 “表小姐，这是王妃在乞巧节送小姐的镶蓝宝石花蝴蝶钿簪，你看这触角还会动呢，很容易就断了，平日小姐都舍不得带出去，怕是碰到哪里掉了就可惜了。” 孔佳怡放下这个又拿起了一只丹砂点翠朝阳挂珠钗，木槿又在一旁道：“这是当年王妃的嫁妆，听说还是孟老太爷从江南买来的，也是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挂珠有些松了，还没来记得紧，表小姐拿着的时候可要小心啊，这掉了一颗找不到可不好再配上合适的。” 总之，孔佳怡拿起一件，木槿就在一旁补充一下来历，话里话外提醒孔佳怡小心。听得孔佳怡心里更是不平衡极了，最后看不下去了。 朱明玉也是听到了木槿的话，暗暗想笑，她是不屑对付孔佳怡，显得以大欺小胜之不武，但木槿的话也让她听得十分过瘾，决定等孔佳怡走后好好奖赏木槿一番。 “木槿，今日怎么这么话多，出去做事吧。” 木槿悄悄吐吐舌头，道：“是奴婢多嘴了。”说完就出去了。 恒王妃给朱明玉置办东西的时候也没忘了朱明瑶，孔佳怡看向朱明玉的时候这才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朱明瑶。 缥碧色衣衫是她前两日在铺子里看到的新款，头戴的粉白堆纱绢花一看就是内造的东西，手腕露出的玉镯莹白温润更不是凡品。从上到下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过是跟着朱明玉寄人篱下的，竟然还过得这么好，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四表姐跟着大表姐可是享福了。” 朱明瑶闻言一愣，转瞬便明白了孔佳怡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都是靠着朱明玉的怜惜。但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经过经过朱明玉这段日子的耳提面命。朱明瑶倒是不像之前那么退让了，顿了下，道：“佳怡过得不好吗？” 孔佳怡被说的一愣。她过的不能说不好，但比起朱明玉和朱明瑶可不是差了很多，偏朱明瑶的话说的不温不火，半点没有嘲讽的意思。让她无从反驳。 朱明玉在旁也是听到了，更是想笑。不过忍住了，问道：“佳怡也想跟我一起住吗？恐怕姑母和表哥不愿意让你寄人篱下。” 她自己有家，当然不会像朱明瑶一样跟着朱明玉蹭饭了！孔佳怡刚想说话，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明玉。听说你表妹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来人正是有几天没见到的云雪，朱明玉也没想到她还过来了。看来是忍不住要看下孔家人的样子了。朱明玉觉得云雪没那么容易就释怀，肯定有别的打算。不过这是皇上赐婚，想反悔也没那么容易。 云雪自然知道来的人是孔嘉誉的妹妹，她也想看看孔家人，便不请自来了。这几日她想了很多，觉得最可能的就是孔嘉誉和朱明玉练手算计了自己。 这也怪苏侧妃不想与云雪说明实情，若真算起来，苏侧妃不算计朱明玉的话也不会让云出海当了黄雀。 朱明玉看着云雪，瘦了一些，下颌更显棱角了，显得有些刻薄，还不如之前带着婴儿肥时候好看，她是来看孔佳怡的吧，那就让这对未来姑嫂联络下感情吧。 “表姐今日不是不舒服吗，就没通知你，这是我姑母那边的表妹，姓孔，闺名佳怡，前几日搬来了京城，佳怡，这是福柔郡主。” 云雪和孔佳怡都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 孔佳怡看着云雪，觉得这个未来大嫂恐怕不好相处，长相也配不上哥哥，也就是有个郡主的身份。 虽然这么想着，孔佳怡却是依礼给云雪请安：“参见郡主。”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怎么说都是自己未来的嫂子，孔佳怡决定为孔嘉誉先把把关，看看云雪为人如何。 孔佳怡在心里评价着云雪的时候，云雪也在评估孔佳怡，看她的穿戴就知道是从小地方过来的，这么寒酸，恐怕这孔家的家底薄的可以，心里对这门亲事更是反感了，不过孔家人送上门可是个好机会。 云雪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这门亲事作罢，于是对孔佳怡笑得也是亲切，让她起来，不过连伸手虚扶孔佳怡的动作都没有。 云雪和孔佳怡两人有意亲近，自然没几句都聊得很投缘，朱明玉和朱明瑶在旁倒成了配角。 朱明玉在一旁看得好笑，云雪肯定是看不起孔佳怡的，而孔佳怡对云雪似乎也不满意，这两个人都刁蛮任性，也真是同类了，她忽然希望云雪尽快成亲，看这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如何生活。 “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云雪说着把头上的粉色珍珠圆簪拿下来给孔佳怡，道，“临时过来也没拿什么东西。” “郡主，这……”孔佳怡一看那颗珍珠又大又圆，光泽还好，便知价格不菲，想要推拒，不过有些不舍得，一时难以决断。 看她这个样子，云雪更是看不上了，不过是个簪子，真是眼皮子浅，虽然这么想，她还是不容拒绝把簪子插在了孔佳怡的头发上。 “你是明玉的表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们也不算外人。” 朱明玉在旁道：“嗯没错，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圣上都赐婚了，佳怡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孔佳怡虽然知道这件事，却是装作不知的样子，道：“哥哥出门去了，什么赐婚？” 听到这话，云雪却是有些脸红，不是羞的，是气的，朱明玉还真是专会捡着让自己难受的话说，她对孔佳怡示好可不是为了以后嫁给孔嘉誉的。 朱明玉笑着对孔佳怡道：“看她都脸红了，你还不明白吗？圣上下旨给你哥哥和郡主了。” 孔嘉誉出门了？去了哪儿？他出去肯定是云出海安排的，不知道这回云出海打的什么主意。朱明玉莫名想起了云出白，不会云出海也在找龙脉吧，这东西真的只是宝藏那么简单吗？ 孔佳怡只能装作惊讶看向云雪，云雪被看得更是憋屈了，指着朱明玉道：“你！”她就是在幸灾乐祸。 看到一旁的孔佳怡，云雪又不好跟朱明玉翻脸，但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听朱明玉奚落了，连招呼都不打了，起身带着丫鬟走了。 朱明玉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孔佳怡道：“表姐害羞了。” “郡主看起来人不错。”孔佳怡想着头上的簪子喃喃道，完全不觉得云雪不好接触了。 “嗯，是很好。” 还真是好收买，真好假好，等以后就知道了。朱明玉心里更是期待起来了，让孔嘉誉和云雪赶紧成亲吧。 等孔佳怡走后，木香清点了下东西，对朱明玉道：“小姐，少了那只玛瑙戒指。” 朱明玉忍不住笑道：“她还真是不负所望啊。” 孔佳怡这小偷小摸的毛病，在繁城时候就有，还以此陷害过朱明瑶和朱明琇，让两人反目，朱明玉就知道她见了自己那么多首饰没有不心动的。 朱明玉是特意留了那只容易被带走不被察觉的戒指放在角落的，木槿挨说出去之后，朱明玉也假装看向别处，给孔佳怡留了机会，若是她不珍惜，那么自己就放她一把，另寻出路，不过孔佳怡还真是没让自己失望。 想起云出海和孔嘉誉设计自己的事情，朱明玉还是心里不痛快，抓不到他们的破绽，那就曲线救国，从孔佳怡下手好了。(未完待续。) 141 归还 出了恒王府，孔佳怡上了车，四下无人，终于把扣在手心的戒指松开了，手心都有些出汗了，心跳的有些快。 这是一枚看起来就有些年头的戒指了，不过上面的翡翠依然翠绿欲滴，剔透如冰，孔佳怡安慰自己，朱明玉那么多首饰，应该不会注意这个小东西吧。 正想着，忽然孔佳怡听到外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掀开帘子，正看到一个人下了马，大步走进了恒王府。 虽然一段时日未见，但孔佳怡还是从背影认出了那人是秦克己，在朱家的时候她就曾偷偷在后面跟过秦克己几次，他的身影已经牢牢印在了她的心里。 他是来找朱明玉的吗？为什么她什么都要跟自己作对！ 孔佳怡早就发觉秦克己对朱明玉不一般，没想到他竟然追着她来了京城。 想到这里，孔佳怡连忙道：“停车。” 马车还没走出去几步，听到孔佳怡的话王五有些不耐烦，这大小姐又要做什么，于是假装没听到让车夫继续驾车，外面跟着两个丫鬟想要说话，不过看到王五的脸又不敢说了。她们是秦克己在京城新买的，原本叫小翠和小红，孔佳怡嫌名字俗气，给改成了素琴和梦影。 孔佳怡见车还没停，直接掀开帘子，道：“我叫你们停车，都聋了吗？” 王五瞥了她一眼，道：“什么事？” “我要回去。” “这不就是回家呢吗。” “我要回恒王府。”孔佳怡直接从马车上下来了。 素琴也连忙追上去，王五人高马大，两步就追上了孔佳怡，拦住了她的去路，道：“你要回去做什么？” “不用你管。”孔佳怡还想说你不过是个下人。但对上王五，她的底气也不足。 王五不让，看这孔佳怡没说话。 知道王五这人不好对付，孔佳怡灵机一动，拿出手里的戒指对王五道：“方才素琴偷拿了表姐的东西，我要给她送回去。” 素琴是个老实性子，听到孔佳怡这么冤枉自己。立刻辩解道：“小姐。奴婢没有，这个，这个奴婢根本没见过。” 孔佳怡喝道：“闭嘴。做了这样的事还想狡辩，这不是你上车的时候给我的吗。” 王五看孔佳怡的样子似乎是铁了心要回去，孔嘉誉走前交代过他，让他好好看着点孔佳怡。但他也不能跟着她进内宅啊。这戒指若真是恒王府里的，那还真得还回去。不过看素琴的，王五就觉得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对孔佳怡更是看不起了，偷拿东西不说还赖到丫鬟头上。 若是之前。王五一定会好好奚落孔佳怡一番，不过这几个月跟在孔嘉誉身边，他倒也没之前那么想什么说什么了。不管怎么说也得给孔嘉誉留个面子，还是等孔嘉誉回来后跟他说吧。 “那快去快回。”王五终于让开了路。 素琴却是没跟上去。站在原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梦影见状连忙跟着孔佳怡走了。 素琴咬着嘴唇对王五道：“我没偷东西。”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诬陷自己。 王五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秦克己倒也没堂而皇之的直接去暖阳院，恒王不在家，他便给恒王妃递了帖子，言道自己被猹猹咬伤，药吃完了，特意找朱明玉来要。 恒王妃一看这理由，就见了秦克己。 这秦克己和朱明玉在繁城的事情，她听姜嬷嬷说过，倒是第一次见秦克己，前几日云出辰与秦克己来，她正忙着弄云雪的嫁妆，便没见两人。不过恒王妃也说过秦贵妃娘家有一个容貌出众的外甥，今日一见，果然是极佳。 秦克己虽然平日里倨傲又毒舌，但面对恒王妃时却是拿出了一副大家公子的态度，表现得谦逊有礼温文尔雅，让本来对他有些偏见的恒王妃都对他有了改观，认为他是个很懂事的晚辈，繁城的事情大概是姜嬷嬷向着朱明玉说，对他的形容有偏颇。 听说了秦克己的来意，还让丫鬟领着秦克己去了暖阳院。 朱明玉送走了孔佳怡，东西也收拾好了，正准备练会儿字，外面小丫鬟却通禀说是孔佳怡又回来了。 孔佳怡进门就道：“大表姐，我对不起你，我的丫鬟趁你们没注意，偷偷捡了你的一枚戒指。” 朱明玉挑眉，这是闹哪出？这东西怎么又成了丫鬟拿的？明明是自己故意让她偷走的。 木香接过孔佳怡手里的戒指，检查了下，对朱明玉点点头道：“小姐，奴婢疏忽了，没发觉戒指少了。” 朱明玉自然不能说她们早就发现了，便道：“既然是我的，就收起来吧。” 梦影在旁道：“表小姐，奴婢也看到了，这戒指从素琴袖子里掉了出来，我们小姐一问，她便说了实话。” 朱明玉看了一眼梦影，这是方才跟着孔佳怡看首饰看的同样移不开的那个，那她们所说那个偷戒指的素琴就是站在一旁看起来就很老实那个了。 “也许是她捡到的，表妹回去不要罚她。”朱明玉觉得素琴跟在孔佳怡身边真是倒霉。 “表小姐真是大人大量，奴婢替素琴谢谢您。” 梦影说着还真跪下给朱明玉磕了个头，让朱明玉看得很倒胃口，这丫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也真是极品了。 “表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罚她了。”孔佳怡觉得梦影真是知情识趣，比起素琴那个不上道的强多了。 木槿在一旁听到孔佳怡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忍不住想要说话，被旁边的木棉拉住了。看到跪在地上对朱明玉笑得谄媚又狗腿的梦影，木槿狠狠瞪了她一眼。 孔佳怡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个小丫鬟，说是圆圆领着秦克己来了。 他怎么来了？ 朱明玉这才想起来秦克己那药怕是吃完了，她这两日都把他忘了，心里便生了些愧疚，连忙道：“快请，我这就出来。” 说着的时候，朱明玉看了一眼孔佳怡，她在听到秦公子这三个字的时候脸就红了一下。 怪不得会回来，原来另有所图。(未完待续。) 142 利用 圆圆把秦克己送到后，与朱明玉说了声便回去了。 秦克己还很有礼貌的对圆圆道了谢，让朱明玉以为自己见鬼了，秦克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和善了。 等圆圆走后，朱明玉便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看他这样子，若是狂犬病发肯定早就没救了，既然能来就是没事，不过自己把他忘了总归是理亏。 秦克己也恢复了常态，半点没见外的坐在主位上，道：“是我命大，没被你的狗咬死，小姑娘家家的，养什么不好，养獒犬。” 朱明玉反问道：“你觉得我该养什么？” 秦克己看着朱明玉，考虑了下，却是有些说不出来了，养獒犬倒也挺符合她的气质的…… 朱明玉拿起他的手，受伤的食指上只能看到一道细细的血痂了，她用手一下就给蹭掉了：“看来猹猹咬的还不够深，可惜。” 这时，孔佳怡也随后出来了，她比朱明玉慢了几步，虽然她是为了见秦克己才回来的，却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秦克己见到她会说什么，她要怎么回答…… 不过孔佳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朱明玉拿着秦克己的手，顿时一愣，道：“你怎么能……” 朱明玉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怎么了？”她不就是看看秦克己的手吗，看孔佳怡这表情好像自己玷污了秦克己一样。 秦克己被朱明玉抓着手也觉得很奇怪，甩开她的手，掩饰的拿起了手边的杯子。 木槿看到秦克己拿起杯子连忙道：“那是小姐的……”不过说的还是晚了半步，秦克己把剩下的茶喝了。 那是孔佳怡第一次来时候沏的，不过她还没喝就去看朱明玉的首饰了。倒是朱明玉为了给她创造机会，出去喝了两口水。秦克己听到了，愣了下，不过手没停，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朱明玉的杯子的时候，已经把茶喝了。 朱明玉从秦克己手里夺回杯子。递给身后的木槿。道：“都凉了还喝，给秦公子沏杯新的。” 秦克己手里一空，有些别扭。扫到面前站着的孔佳怡，问朱明玉：“她是谁？” 孔佳怡难以置信的看向秦克己，他竟然不记得自己了！她心里更多的是伤心和愤怒，为什么他和朱明玉那么亲近。对自己却没有半点印象？ 看孔佳怡脸色瞬间白了，朱明玉在心里感叹。这就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啊，不过就冲秦克己让孔佳怡吃瘪这点，她决定以后对他好些。 朱明玉道：“这是我姑母家的表妹，姓孔。” 这回秦克己倒是有了些印象的样子。道：“是孔嘉誉的妹妹。”孔嘉誉那人倒是有些本事，最近云出海很是赏识他。 听到这话，孔佳怡的脸更白了。 朱明玉站着。秦克己坐着，于是她学着云出白平日弹自己那样。弹了秦克己的脑袋一下，弹完然后赶紧退开几步，道：“才想起了啊。” 吃了亏秦克己自然不乐意，腾的站起来，皱眉道：“你给我过来，让我打一下大家两清。” 朱明玉笑着摇头躲在了木香身后，秦克己过去直接把朱明玉拽出来，手都伸出来了，但看到朱明玉捂着额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最后还是没下去手，扔开她的胳膊道：“懒得与你一般见识。” 看这两人闹起来，对自己视若无物的样子，孔佳怡是呆不下去了，跟朱明玉连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了。梦影第一次看到秦克己，简直惊为天人，一直没挪开眼，连孔佳怡走了都没发觉。 木槿鄙视的看了一眼梦影的花痴样，碰了碰她的胳膊道：“你家小姐都走了，还不跟上去。” 梦影这才反应过来，与朱明玉告退的时候眼睛也没离开秦克己。 等她走了，木槿站在门口忍不住道：“主子丫鬟都这样，真是丢人。” 朱明玉笑道：“还是跟着我好吧。” 秦克己站到朱明玉身边侧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利用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确实没认出孔佳怡，不过显然朱明玉不喜欢她。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些说不清的情绪，这是神经了吗？朱明玉挑眉，斜了秦克己一眼，道：“敢威胁我，让猹猹咬你。” 谁让他是个活动桃花树，不利用下对不起自己，回去孔佳怡恐怕要伤心一阵子了，不经历这些怎能成长。 看着朱明玉凶悍的样子，秦克己却是笑了，让朱明玉觉得他病的更重了，这脾气变的还真快。 “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带我看病吗，这么快就忘了？”秦克己不高兴了，“你对我还不如对你的狗上心。” 哪有人这么比的，朱明玉懒得理会秦克己说来就来的小脾气，道：“那天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很怀疑，秦克己嘴里有多少是实话。 “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看着秦克己认真的眼睛，总觉得有些看不透的，朱明玉迷惑了，顿了下才道：“哦。” 秦克己看着朱明玉没说话。 朱明玉忽然有些词穷，摸摸鼻子，道：“去看没问题，不过我不保证步太医在家，也不保证他会给你看。” “只要你带我去就好。” “好吧，现在就去吗？” “算了，今日太晚了，明日一早我来接你，你陪我去看病。”秦克己说完也不等朱明玉说话就走了。 他离开后，朱明玉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又擅做决定，不过想起秦克己方才有些有伤的眼神，她也觉得自己拒绝不了。 朱明玉向恒王妃说了明日要陪秦克己去看病，没想到恒王妃半点没拦着，反而道：“去看看保险。” 看来恒王妃以为秦克己是去看被猹猹咬到的伤，朱明玉本想解释，转念又打住了，还是等步散看看再说吧， 他说过自己在鸣泉寺长大，说过自己活不过三十…… 朱明玉忽然希望秦克己是在骗自己了。 恒王妃在一旁叹道：“克己倒是不错，为何偏偏是秦贵妃的外甥呢，可惜。” 朱明玉一听，忍不住扶额，道：“姨母，您想太多了。”(未完待续。) 143 求诊 第二日一早，秦克己就来了恒王府，还在暖阳院蹭了一顿早饭。看着秦克己斯文的吃相，朱明玉有些自惭形秽，怎么有人吃个饭看起来都赏心悦目呢。 秦克己看见朱明玉不吃了，也撂了筷子，道：“你不吃看着我干什么？” “吃饱了，快点，我就半天跟你去看病。”朱明玉其实还没吃饱，不过她下午还有别的事情。 “你还有什么事？” “我大哥前几日来信说今日午后就差不多到京城了，我要去接他。” 朱明琛准备明年参加科举考试，于是也提起进京了，朱明玉知道这个消息自然十分高兴。 秦克己摆出长辈的架子道：“我也好久没见明琛了，下午我陪你一同去接他。” 朱明玉并不想带他一起去，不过现在跟他争辩这个问题就是浪费时间，便没说什么，秦克己以为她是默许了，心里因为朱明玉不能陪他一天的不悦倒是消散的不少。 两人出门的时候，朱明玉瞥见一个人影迅速躲到了树后，看起来倒像是云雪，因为只有她觉得自己有些矮，喜欢穿高底鞋。 想起云雪那次在鸣泉寺的失态，朱明玉忍不住问道：“你和云雪说过什么吗？” 秦克己道：“没有。” 一看就是骗人的，不过朱明玉知道再问他也不会说，秦克己这人就是，你越是想知道，他越是不会告诉你。 “想知道吗？” 果然，秦克己这么问了。 “不想。” 两人这么说着走了出去，云雪才从树后走出来，昨日她也听说了秦克己来。有些后悔自己回来早了，不过想起在鸣泉寺那次的事情，她对秦克己确实有恨，但忍不住还是想再看到他。 云雪也听说了孔佳怡去而复返的事情，心里更是看不起她了，竟然还想攀上秦克己。 “备车，我要出门。” 不过云雪这车备的有些多余。她是在朱明玉他们后面出门的。但却发现朱明玉和秦克己并没坐车，而是步行，她这马车一露面就被朱明玉看到了。 朱明玉猜到是云雪。对秦克己道：“看，追你来了。” 为了掩盖自己跟踪他们的事情，云雪只能让车夫继续往前走，超过了朱明玉他们。 秦克己边走边跟朱明玉说起了那天在鸣泉寺的事情。 朱明玉他们从清风林出来的时候。秦克己看到了暗处躲着一个人，等朱明玉走后。过去一看，竟然是云雪，于是威胁了她两句。 虽然秦克己这么说，朱明玉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云雪没那么脆弱，不过那天看起来真是深受打击。 看着秦克己的脸，朱明玉在心里感叹。他真是祸害啊。 两人的运气还不错，步散在家。不过还没起，半山便请两人进了屋里等。 终于等到了步散出现，不过却是不想给秦克己看。 秦克己对步散拒诊表现的很平静，一点都不像他，让朱明玉更是觉得他肯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步散这人脾气一向古怪，朱明玉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对步散说起秦克己的辛酸往事，希望他能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在诉说秦克己的遭遇时就不免夹杂一些杜撰和夸张成分。 说秦克己出生后不被父母喜欢，远远的送到了京城，一年到头连封信都没有，更别说来人看他了，在寺庙里长大，连个朋友都没有，还被小和尚欺负，生病的时候都没人管，就是因为小时候的病没痊愈，落下了病根，现在一到下雨天打雷的时候就会头疼…… 朱明玉说的口干舌燥，步散还是半点没有点头的意思，他给朱明玉看病已经是破例，没想过做慈善。 反倒是在一旁听朱明玉讲故事的秦克己越听越是想笑，她说的人是自己吗？他有些佩服起来她的想象力。 他是在鸣泉寺长大没错，但过得并不差，身边跟着几个人伺候，要不是智通那老和尚的话，他的父母也不会把他送去鸣泉寺，而且十年不能来看他。在鸣泉寺里，别说是小和尚了，就算是主持也对他照顾有加，有人敢欺负他，简直笑话。 步散虽然有着过人的定力，也被朱明玉烦的够呛，就要破功开口赶她出去了，又有人来了。 这回来的是关洵和阿默，关洵的伤好的差不多，不过在屋子里装病不出门，但一早起来发现阿默病了，于是连忙带着他过来了。 关洵带着阿默进来看到秦克己和朱明玉在，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先跟步散说了阿默的情况。 朱明玉也没想到会看到他们，看到阿默脸红红的上面都是要起没起来的疹子，道：“阿默是起疹子了吗？” 关洵道：“大概是。”他有些拿不准，虽然看起来是起疹子的症状，但也保不准是有人下的毒，所以他没敢大意带着阿默来找步散了。 阿默虽然有些粘但还是很懂礼貌的，与步散和朱明玉问好，即便是不认识的秦克己，他也叫了一声叔叔。 步散看了关洵一眼，便明白了，于是把阿默带进内室诊治。 秦克己看着他们进去，十分不平衡的对朱明玉道：“那小鬼为什么叫我叔叔，叫你姐姐？” 这人家的爹还在呢，就叫阿默小鬼，朱明玉连忙拽了秦克己一下，对关洵抱歉的笑笑。 关洵倒是没什么，他在普济寺时就见过秦克己了，不过却不好说，便问道：“这是？” 秦克己也道：“他是谁？” 他们虽然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却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让朱明玉介绍了一下。 介绍完，朱明玉对关洵道：“小孩子都会起疹子，你不用太担心。”这孩子生病，最担心的就是父母了。看关洵这个样子就是匆忙出门的，衣服都没穿好，鞋子好像也不是一双。 “嗯。”关洵知道朱明玉是好意，在步散没确诊前他却不敢放心。 秦克己不像朱明玉想的那么简单，他小时候没起过疹子，不过这样的状况他倒是遇到过一次，而那次他是被人下毒了。(未完待续。) 144 提醒 步散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出来，倒是半山出来对关洵说步散要留阿默在这里几日。 见关洵神色凝重，朱明玉也察觉出不对劲了，看来不是出疹子那么简单，这关家的水也够深的，连个小孩子都下手，太没人性了。 看这样子，步散也是不会为自己看病了，秦克己隐约觉得朱明玉对关洵似乎特别关注，更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便道：“我们回去吧。” 关洵也知道两人是一起来的，便问起了朱明玉来找步散的意图。 虽然秦克己不想让朱明玉说，不过朱明玉还是跟关洵说了。她想起关洵是步散的师弟，自己中毒的事情也是他发现的，就算他医术不如步散，应该也不会太差。 关洵一听，便主动要替秦克己诊脉。秦克己拗不过朱明玉的坚持，只能同意了。 看过之后，关洵却是没法判断出来秦克己是什么病，他看起来不过十几岁，但脉象看起来倒像是四五十岁之人。 秦克己也看出关洵的疑惑了，收回胳膊，对朱明玉道：“好了，我是骗你的，我什么病都没有。” 朱明玉不信他的，问关洵：“他真的没病吗？” 关洵本想如实回答，却看到秦克己警告似的看向自己，便道：“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是没病，我们走。” 关洵道：“我等阿默出来。” “你不用担心，有步太医在肯定没事。”朱明玉又安慰了关洵几句。 秦克己在一旁道：“你又不是孩子的娘，操什么心。” 这话一出，朱明玉有些尴尬瞪了秦克己一眼，秦克己也自知说错了。扭过头不看朱明玉，倒是关洵笑笑道：“阿默倒是很想有个娘。” 这回朱明玉更是尴尬极了，不知说什么好，连忙出去了。 秦克己看了关洵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等他们走了，步散才出来。 关洵道：“师兄要赶人也不必用阿默来吓唬我吧。”看半山那样子就知道阿默没事，多半是步散不想出来找的借口。 被看破的步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道：“三日。”还是要留阿默在这里。 留在这里倒也好。关洵也想好好处理下那边的事情了，虽然阿默这次是真的起疹子，但不能保证下次也是。即便把他放在关厚德那里。关洵还是不放心。 关洵想起秦克己的脉象，与步散说了，听了之后，步散倒是有些遗憾。不如留下他们了。 看出这点，关洵道：“他们还会来的。”朱明玉显然不信自己的话。而她看起来也很关心秦克己，肯定还会再来。 第一次见朱明玉就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关洵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 因为时辰还早，去接朱明琛还早。秦克己提议去无名居吃个午饭再去，但被朱明玉拒绝了，秦克己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勉强，跟着朱明玉回了恒王府。 回了暖阳院。朱明玉就找了本书看起来，一直没搭理秦克己。 即便是这样秦克己也没走，姜嬷嬷看着他又来了，有些无奈，但也不能赶他走，只能暗中叮嘱几个丫鬟看好秦克己。 秦克己知道在步散家说的话有些过，惹朱明玉不高兴了，但他确实很讨厌跟人道歉。瞥见朱明玉拿着的书，没话找话道：“怎么还是这本？” 没错，朱明玉看的还是在繁城那本《还君明珠》。 “这是另外一个版本，上次的我看完了。” “你要爱看，下次我帮你寻几本来。” “这么好心？”朱明玉看向秦克己。 秦克己却微微偏头，语气别扭道：“看坏你的眼睛，省得你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朱明玉却是不在意秦克己的气话，认真道：“这本书真的不错，讲的是一个大家闺秀爱上一个捏面人的手艺人的故事，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自然遭到了小姐父亲母亲的反对，小姐便和手艺人约定要私奔，但是在私奔前夜被发现，小姐被抓了回来，手艺人被关了起来，还要送官。” 秦克己看着朱明玉，朱明玉却不说了，他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看吧，其实你也很喜欢这种故事嘛，干嘛装得那么清高。” 旁边的木槿闻言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木棉赶紧拉拉她的袖子。不过秦克己还是听到了，瞪了木槿一眼。 朱明玉也不卖关子了，问道：“有两个版本的结局，一好一坏，你想听哪个？” “好的。” “好的结局是小姐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公子，一生无忧，而手艺人也被放走了，娶了隔壁的豆腐西施。” “这算什么好结局？”秦克己不满意道，“那坏的结局呢？” “坏的结局是，小姐宁死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被父母逐出家门，跟手艺人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年纪轻轻就死了。” 秦克己皱眉道：“这两个结局明明都不好。” “第一个结局好歹小姐和手艺人都活的好好的，当然是个好结局，”朱明玉看着秦克己道，“她和手艺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她从小锦衣玉食，而手艺人风餐露宿，两人即便是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你明不明白？” 秦克己哼道：“我就不信，这算什么阻碍。” 朱明玉知道再跟她辩论下去也是没用，合上书，道：“既然你想去接我大哥，我就落个清闲不去了，有劳。” 秦克己才不是想去见朱明琛，道：“他是你大哥又不是我的。” “既然你也知道，那还跟我去做什么？”朱明玉对木槿道，“送秦公子出去。”说完就进了内室。 秦克己不知道朱明玉怎么忽然对自己变了态度，但他也是有脾气的，一气之下甩袖子走了。 他走之后，木棉对朱明玉道：“小姐为何故意气走秦少爷？” 朱明玉叹气道：“秦克己太招人了，昨日孔佳怡为他去而复返，今日云雪跟了我们半日，我可不想当靶子。” 她不是没有察觉秦克己对自己的态度，所以才用那个故事提醒秦克己一下。(未完待续。) 145 知心 城外官道上，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里出来一个姑娘，跑到路边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 前面并行着两个骑马的公子，听到动静连忙下马过来。 “双双，我就说不让你跟来，看你这一路折腾得成什么样了。” 说话之人正是程敏尔，而晕车的就是程双，他见不得那些秽物，便没走太近。 程双早上没吃多少，最后只能干呕，有些眼冒金星，险些要倒，旁边伸出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是朱明琛。 等丫鬟扶住了程双，朱明琛就松开了手，去车里倒出一杯水给程双，道：“漱下口吧。” 程双就着朱明琛的手漱了口，还是很不舒服，她没出过远门，但没想到晕车会这么严重，这繁城离京城并不算远，她开始硬撑着没让人发现自己晕车，尽量少吃，不然程敏尔肯定会掉头把她送回家去。 朱明琛对程敏尔道：“不如休息一下再赶路，反正也快到了。” 程敏尔自然没异议，不过却是有些后悔同意了带程双来，叹了口气。 因为离城门不远了，附近有一家简陋的茶馆，几人便过去了。 程双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是恢复了些，她没来过京城，这次便求了祖母和母亲，跟着进京赶考的程敏尔一同来了。 小店的客人不多，朱明琛觉得程双方才吐的太厉害了，估计肚子早就空了，便问道：“要吃些垫垫吗？” 程敏尔也道：“你早上就没吃什么，我看点些清淡的吧。” 程双摇头道：“不要。”她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 朱明琛还想再劝，忽然听到邻桌一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转头一看，竟然是孔嘉誉。 “嘉誉表弟？” 孔嘉誉回头看到了朱明琛几人也有些惊讶，不过朱明琛的惊讶更多些，孔嘉誉的样子有些狼狈，穿着一身看不出本色的衣服，黑了瘦了很多，不像是公子哥。倒像是逃难的。 朱明琛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他看到了跟孔嘉誉一桌的两人。都和面生。 阿成和高远看到朱明琛打量着他们，便起身走了。 孔嘉誉笑了下，却没回答。而是道：“表哥这么早就上京了。”想起来自己若不是投靠了云出海，此时也应该差不多来京城准备考试了。 知道孔嘉誉不想说，朱明琛也没追问，便问起了他们搬到京城的近况。孔嘉誉与朱明琛说了几句便借口有事出去了。 程敏尔也是认识孔嘉誉的，见他走了对朱明琛道：“他还挺不简单的。跟他在一起那两人是二皇子身边的人，看来是替殿下出去办事了。” 闻言，朱明琛遗憾道：“不过可惜，嘉誉的学业荒废了。不然明年一定能金榜题名。” 跟着云出海可比参加科举能更快平步青云，不顾程敏尔知道跟朱明琛说这些也是白费工夫，他根本不会明白。 程双看着朱明琛认真的样子有些想笑。真是个书呆子。 朱明玉左等右等没见朱明琛他们过来，索性出了城门。沿着官道去迎他们。 没走出去多远，就遇到了朱明琛他们。 看到程双来了，朱明玉很是惊喜，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她这一路恐怕过得难熬。 “没吃点药吗？”朱明玉看程双这样比朱明瑶上京时候还严重。 程敏尔道：“吃了，不然更厉害。” “你也真是，来京城也不告诉我一声，”朱明玉转头又对朱明琛道，“大哥也跟着双双一起瞒着我，” 程双知道朱明琛不会说什么，便替他答道：“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惊喜吗？” 见她这样还有心思说笑，精神倒是不错，朱明玉也没准备揪着这件事，她不过是认为若是知道程双会来，能做些攻略，带她好好在京城逛一逛。 朱明玉拉着程双上了自己的马车，恒王府的马车到底是稳当些，朱明玉又让车夫慢行，程双倒是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为了程敏尔来京住的舒心，程家早就派人租了一处宅子，程敏尔要先去看看，便跟朱明玉他们在进城后分开了，朱明玉也知道他是避嫌，程家是云出海一派，与恒王走的太近反而不太好。 不过朱明玉却是要带着程双去见恒王妃，而且那边没收拾好之前，朱明玉决定要留程双在这里住几天，当然这是恒王府，她必须要经过恒王妃的同意才行。 恒王妃早就听朱明玉提起过程双，这一见，觉得她虽然身体不适，依然是个钟灵毓秀的姑娘，难怪朱明玉总念念不忘。 知道程双刚到，恒王妃便也没多说什么，让朱明玉好好招待她。 程双只要是不坐车，就没事了，而且她也没准备在这里久留，跟着上京除了见识一下之外，主要是把朱明玉让她给木香办的户帖带过来。 让朱明琛帮带不是不可能，不过他肯定会刨根问底，程双觉得应付他实在太过麻烦，交给程敏尔她又不放心，她二哥很是精明，知道后不会问但肯定会去查个究竟。 朱明玉当时请程双帮忙的时候还不肯定木香的身份，自然也没对程双说，只说要隐蔽行事。于是这户帖程双都是让心腹的丫鬟落英去办，挂在她家远方的一个亲戚家，那家有一个女儿小时候被拐走了，年龄和木香差不多。这么是麻烦些，不过却能避开很多麻烦。 对此，程双是没准备让朱明玉知道的。 朱明玉虽然不知道程双如何办到的，想来应该不会容易，她十分感激程双不问缘由就支持自己的心意，更是认定了这个朋友。 本以为解决了木香的身份问题能松一口气的朱明玉没想到，在西苑里张嬷嬷正在跟闵知兰说着。 “……那婆子在夏家老夫人身边待过，后来生病出了府，抄家的时候倒是躲过一劫，她是见过夏家三小姐的，奴婢把那婆子带进来，偷偷看过木香，她不敢说有十成把握，毕竟过了六七年，当年的小丫头也张开了，不过倒说木香长得和年轻的夏夫人有七八分像。”(未完待续。) 146 身份 “嗯，留着那婆子。”闵知兰想了下，又道，“世子和夏家的关系查的怎么样？” 张嬷嬷道：“那婆子对此一无所知，没听过什么世子。” 闵知兰有些想不通了，既然不是在夏家认识的，那还能是在哪里？云出白没理由这么帮着夏家余孽，把木香弄到朱明玉身边，还帮着楼小月，他与夏家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不然不会这么上心夏家的事情。 夏家三少爷她是见过的，所以那次云出白带月竹进府，她偶然看到便起了疑心，晚上一探还真发现那月竹就是他，可惜他溜得快，没抓住。 云出白对木香显然不是一般的关注，这点根本瞒不住，但恒王和王妃的态度倒是耐人寻味，是知道的默许还是在没超过他们掌控范围内的选择性忽略呢？ 还有朱明玉知道多少？若是知道，倒好利用些，就怕不知道，很难预测她的反应。说她傻吧，但竟然还借力打力，算计了云雪，说她精明吧，但又漏洞百出。 闵知兰用手一下下敲着桌子，张嬷嬷知道这是她在思考问题，便在一旁默默不做声。 这时，云出皓进来了，他在兵部做个文职，不过恒王要求极严，不允许他无故旷工。 见他回来，闵知兰笑着迎了上去，亲自替他更衣，不过云出皓却是拦住她，道：“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你不要太过操劳。” 闵知兰摸摸自己凸起一些的肚子笑道：“我现在肚子还不大呢，没事的。” 云出皓却是抱住了闵知兰，道：“我不放心。” 见夫妻二人有话说，张嬷嬷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云出皓拉着闵知兰坐下。道：“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我一定好好教导他，不让他到处乱跑。” 闵知兰有些好笑，道：“怎么想起这个了？” “我想起了大哥，不知道他又去哪儿了，今日看到了出海，他问我。大哥是不是去了漠北。我说不清楚，问他为何说起这件事，他谈起说漠北最近正乱着。察罕族进犯，若是大哥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闵知兰见云出皓这样就知道他其实在担心云出白了，她的丈夫虽然没什么大志，不过确实是个好人。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能嫁给他也算是自己的福气了。 “大哥不一定去了那里呀。你不要瞎担心。” 云出皓却是摇头道：“我对出海没说实话，之前我跟大哥说过自己的笔不好用了，没有趁手的，前阵子大哥走前问过我要不要狼毫笔。谁都知道那东西是漠北特产，我看他多半去了那。” 说起来云出白对云出皓也不错，半点不像其他家里那样。因为不是一母同胞会勾心斗角，云出白爱玩。买东西回来倒是从没忘过云出皓的份儿。 “也许他早就不在漠北，去了别的地方。” “希望如此。” 听他说起云出白，闵知兰问道：“大哥一直这么爱玩吗，他肯定去过很多地方。” “嗯，他从小就跟我不一样，父王说过大哥更像他。” “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去过我的家乡，其实福州是个好地方。” 以为闵知兰是思乡了，云出皓道：“等以后孩子大一些，我带你回乡。” 听了云出皓的话，闵知兰心里还是一暖，道：“你可不要食言。” 云出皓笑着抱住她再三保证。 其实闵知兰问的不是这个，夏家被抄家前就是驻守在闽南一带，若是云出白去过，也许就是在那里和夏家有了牵扯。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决定还是自己去查吧，不要为他徒增烦恼了，让他这么一直简简单单的就好。 ### 孔嘉誉晚上才回到家里，样子也吧朱承淑和孔佳怡吓了一跳，朱承淑心疼孔嘉誉这么辛苦，道：“誉儿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孔嘉誉不想多说，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接受一次盘问。 “是殿下给你的任务吗？这么辛苦，我们不做了。”朱承淑也是知道孔嘉誉为云出海办事的，但看他这样宁可她在繁城呆着也不要让儿子上京受罪。 孔嘉誉忽然烦躁起来，声音有些大，道：“我说了，没事。” 听到这声，朱承淑吓了一跳，转瞬眼泪就下来了，孔佳怡见状，道：“哥你这是做什么，娘不过是担心你。” 朱承淑却是向着孔嘉誉道：“我没事，你不要怪你哥哥。” 孔佳怡一听不高兴了，道：“就是娘这样，哥哥才会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 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一个什么都不懂，孔嘉誉更烦躁了，没有解释转身进了房间。 见他走了，孔佳怡气不过想要追上去，被朱承淑拉住了：“你哥哥不容易，你不要去烦他了。” 孔嘉誉进了房间就坐到了地上，抱着头一动不动，喃喃自语道：“你不要恨我，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不过是按照云出海的指示去察罕族的禁地偷一件东西，没想到却遇到了云出白。不知道他为何会在那里，但显然他和自己的目的一样，都是来偷这件传说中的圣物的。 云出白的动作快，抢到了宝物，他却是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察罕族的人闻风而来，云出白还算有良心，没有抛下他自己走。 两人跑出了察罕族的地方，却是进入了沙漠，但察罕族的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半点不放松，追了他们三天三夜。他们慌不择路，跑进了沙漠腹地，夜晚的沙漠又冷又黑，云出白不小心陷进了流沙里，他是想救他，只不过没有成功而已…… 孔嘉誉这么安慰着自己，却还是赶不走心中的阴影，他当时趁着云出白陷进流沙的时候，把圣物拿走了，若不是后来遇到了找他的阿成和高远，恐怕他也没办法回来了。 不过想起云出白的头一点点陷进去，他的眼神深深刻在了孔嘉誉的脑袋里，让他想起来就是一阵心惊……(未完待续。) 148 有意 程家租的宅子在城西，朱明琛拜见过恒王妃之后就离开去找陈敏尔了，朱明玉本想留程双住几天，不过程双给了朱明玉东西后便也要走，正巧这时下起了雨，于是程双便在暖阳院住下了。 朱明玉饭后都要吃步散给的药，程双看到了，便问：“上次你问我的那毒是还没解吗？” “那毒倒是没什么了。”朱明玉与程双说起了她与朱明瑶并未中毒，看来陈姨娘不过是吓吓她，并没有真的下手，但朱明璨有没有中毒就说不好了。 听了朱明玉的话，程双放心了：“那你吃的这是什么？” 朱明玉有意考她一下，便把药给她，道：“你能不能看出这是哪几味药？” 接过药，程双闻了闻，还尝了下，然后提笔写了一张方子给朱明玉看，朱明玉看着一堆药名有些头晕，她并未问过步散配方，反正命都交给他了，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知道朱明玉看不懂，程双道：“都是些解毒的药，不过其中几味药本身毒性颇大，掌握不好量很容易中毒，要吃这样的药，你究竟中了什么毒？” 朱明玉便与程双说了实话，不过略过了孟氏与海陵王的纠葛，只说自己胎中带毒。听了朱明玉的话，程双皱眉道：“这毒下的隐蔽又狠毒，不容易察觉，但发现的时候就晚了。” “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朱明玉倒是想得开。 “你什么都不在意。”程双对朱明玉的态度也有些无奈，不过她也试过朱明玉的脉象，确实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想起那个方子，接着道。“我虽然没能猜出全部的药，不过这方子配太过险，究竟是谁给你开的？” 看程双这个样子像是要去找步散理论一番，朱明玉道：“是太医院的一个太医。” 程双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改日带我去会一会他。” 今日朱明玉刚烦过步散，有些心虚，不过想起程双喜欢研究医理。能与步散交流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便应了下来。 程双说起了朱家最近的事情，因为朱承业和韦氏的事情，朱明琇也不爱出门做客。她都有阵子没见过她了。不过朱承业倒是没受影响一样，还升了官，生意也做的顺风顺水，有这个底气。倒是也没什么敢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不知道他怎么会同意我大哥来京城的。”朱明玉想起朱承业是不支持朱明琛通过考试走仕途的，觉得这太浪费时间。不如有钱捐一个官了事。 对于他的见识，朱明玉表示鄙视，这考上的能和买的一样吗。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托了程敏尔的福，他闹着要考个进士。程总督觉得他根本考不上，便考校了他一番。没想到程敏尔答得还算不错，让程总督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一问之下才知道程敏尔最近跟着朱明琛真的在做学问，便跟朱承业提起了让两个孩子一同上京考试的事情。朱承业不好推拒，这才同意了。 虽然程双说的轻描淡写，不过朱明玉还是听出了些别的苗头，程双说起朱明琛的时候与之前感觉不太一样。程敏尔和云出白是一路人，什么时候对做学问有兴趣了，恐怕他要考进士跟程双的煽动有关系。 “双双，说实话，是不是你为了给我大哥创造机会，所以用了什么法子让你二哥跟着他学习去了？” 听朱明玉这么问，程双面上一红，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道：“是我二哥忽然想学习了，毕竟我大哥三年前可是中了探花的，他成日被人比着，自然也想发奋下，他们两人是同窗，就想到了找你大哥补习。” 朱明玉却是不信她的解释，道：“别骗人了，我大哥那人虽然好说话，但为人很固执，对你二哥那样不学无术的人很是看不上，怎么会突然帮他补课的，你为什么要帮我大哥？” 知道瞒不过了，程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算你说对了，他简直就是块木头，想要考试就想办法，每日只知道闭门苦读有什么用，你爹不同意还不是枉然，我实在看不过就帮他一把了。” 程双与朱明琛熟起来还是在朱明玉上京后，朱明玉送来的东西每次都一并送到朱家，然后请朱明琛转给程双。 一次，朱明琛没注意，把自己写给师长的文章夹在朱明玉的信里给程双送了过去，程双看过后倒是对朱明琛的印象改观了些，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迂腐无趣，倒是有些抱负，而且字里行间倒是透出一股踏实肯干的感觉，不像是有些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内容却是空洞乏味。 程双想起把文章还给朱明琛的时候他的样子，显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对自己道了好几声谢。后来她听程敏尔说起才知道，那是他们的一次作业，朱明琛琢磨了大半个月才写完，不过找不到这篇之后，他熬了通宵又写了一篇交上去。后来程双让程敏尔找来那篇，难得一夜匆忙写出的竟然比自己看的那篇还好，于是她才动了帮他的念头。 程双都与朱明玉交代了，叮嘱她不要告诉朱明琛。 朱明玉自然应下，说起来这两个人倒是挺般配的。她想起朱明琛走离开恒王府还把自己拉过去与她说了程双路上晕车的事情，让她好好照顾下程双。 那会儿程双走在前面，并没听到两人在后面的说话。不过看朱明玉对着自己笑得不怀好意，程双有些疑惑，她又想起了什么？ 相比她们两人相聚的愉快，秦克己却是没睡着呢，他回去后想起朱明玉白天的话，叫来玄参，让他把市面上那本叫《还君明珠》的书都给自己买来。 玄参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照办了。 秦克己拿到书虽然觉得无聊但仍硬着头皮看了下去，此时他已经翻完了三个版本的书，却都没发现有朱明玉说的那两个结局。 竟然敢骗他！ 扔下书，秦克己决定明日去找朱明玉问个究竟。(未完待续。) 149 表白 第二日，程双与恒王妃告辞后就离开了恒王府，朱明玉也跟着一起送程双回去。 秦克己由于昨晚看到太晚，起来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过来找朱明玉理论却扑了个空，不过遇到了云雪。 秦克己对云雪没什么好感，也没想打招呼，既然朱明玉不在，他就准备回去了。 虽然有些明知故问，但云雪还是拦住了秦克己的路，道：“你又是来找朱明玉的？” 秦克己随意嗯了一声便想走，没想到云雪又拦住了他，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秦克己挑眉。 云雪咬着嘴唇道：“那天在清风林你对我那样……” 原来是说那件事，秦克己一笑，靠近云雪道：“我怎么你了？” 他离自己这么近，就像那天一样…… 那天云雪知道秦克己带朱明玉出去后就跟了去，虽然知道他们在清风林里，但看着黑黢黢的林子，云雪还是没进去，她也没带丫鬟，就等在树林外面。 等得她又冷又困就快睡着的时候，终于两人从里面出来了。 秦克己的衣衫不整，显然外衣是匆匆穿上的，朱明玉左顾右盼，一副怕被人看到的样子。 他们两个竟然在这种地方**！ 云雪看到两人这个样子，觉得血都涌到头上了，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去一问究竟的时候发现朱明玉已经走了，而秦克己正站在自己面前。 “看了多久了？”当时秦克己就是这么笑着问自己的。 云雪被他的笑容蛊惑了，老实说出自己跟着两人过来的事情，想起他们分开前的样子，她忍不住质问秦克己：“你怎么能和她做这样的事情！” “做什么事情？” 云雪说不出口。咬着嘴唇道：“不知廉耻。” “廉耻是什么？”秦克己靠近云雪，抬起她的下巴，慢慢靠近她。 云雪很紧张，脸涨的通红，两人的脸近在咫尺的时候，只听秦克己在她耳边道：“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秦克己说完就松开了手扬长而去，云雪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声音很轻。但很认真。云雪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做，忽然觉得委屈极了。为什么他要那么护着朱明玉，为什么！ 云雪回去之后一宿没睡着，所以第二天才会那么失态。 看着秦克己的笑容云雪又移不开眼，着了魔似的伸手过去想要去碰他的脸。不过还没碰到就被秦克己挥手打开了。 “你与孔嘉誉已经定亲了，我可不想夺人之美。” “我不想嫁给他。”云雪脱口而出，道，“我喜欢的是你！” 云雪在知道秦克己来之后就准备把他堵在这里，所以早就派人看住了来往的道路。所以倒也不担心被人听到。 秦克己闻言笑容更深，不过仔细一看就不难发现他的笑里带着轻蔑和不屑。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喜欢他什么。这张脸吗？ “可惜我不喜欢你。”秦克己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说完就走了。 跟上次一样。留下云雪一个人站在原地。 不过这次云雪却是对着秦克己的背影道：“秦克己，我会叫你后悔的！” 秦克己笑笑连头都没回。 ### 朱明玉本想留程双住几日，不过一想让她回去才能跟朱明琛培养感情，便没阻拦。 果然，程双一回去，朱明琛虽然只问了几句，表现的很正人君子，不过眼神倒是骗不了人，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样子，朱明玉很是高兴。 回到恒王府的朱明玉心情很不错，走路的时候回头跟木香说话，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差点倒了，幸亏及时被人拽住了胳膊。 朱明玉抬头一看，眉毛立刻就纠在一起了，怎么又是秦克己，他最近来的也太频繁了吧。 秦克己等朱明玉稳住身体，却没松手，抓着她的胳膊道：“你说的那个故事结局不对。” 朱明玉微楞，他怎么提起这个了？没错，那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那样。 小姐的父母发现她和手艺人私定终身之后，要把手艺人送官查办，小姐不得已同意了父母安排的亲事，小姐的父母才放了手艺人走，但是警告他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不过手艺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自己与小姐的从相识到相爱的故事捏成泥人表现出来，然后想办法送去给那个与小姐定亲的公子。 公子看到后，便找来手艺人，听他讲了事情的经过，又得知小姐已经忧郁成疾。公子有感两人情深，又觉得手艺人靠手艺吃饭，堂堂正正，便与其结为异姓兄弟，决定帮他。 因为公子和小姐的亲事并未交换庚帖，于是公子说服了其母，将手艺人收为义子，将他的庚帖送去小姐家，而手艺人与小姐的八字还真是天作之合。小姐的父母不疑有诈，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公子又担心小姐不知其中原委，还派人悄悄送了信给小姐，让她不必担心，安心待嫁。小姐本生无可恋，得知此事自是喜出望外，重燃生机。最终小姐和手艺人终成眷属，而小姐的父母知事无可变，也只能认了手艺人这个女婿。 朱明玉狡辩道：“你又没看，怎么知道我说的不对。” 秦克己直觉反驳道：“谁说我没看的。” 朱明玉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是看不起这些吗，怎么还看？” 不是为了反驳她，他才不会看呢，不过自己看这种话本说出来实在有些丢人，秦克己反口道，“我让身边的人看了告诉我的。” 朱明玉也不准备揭穿他的谎话，道：“好，没看就没看，不用这么着急反驳我。” 那怎么行，自己这熬了一夜就是为了证明她是错的。 秦克己道：“你要承认，你说的不对。” 木槿在一旁不解，悄悄问木香：“秦公子今天又怎么了？不就是个故事吗，至于吗？” 木香笑笑，道：“他不是让小姐承认这个。” 他是想让朱明玉承认，身份地位不是阻碍，不管是在故事里还是现在，不过这怎么能不是阻碍呢？(未完待续。) 请假条2 今天写的很不顺…… 更了也是废话，请假一天~ 明日再战(未完待续。) 150 影响 秦克己到了京城还是住在鸣泉寺，从恒王府回去后，看到桌子上的书有些心烦。 “把这些给我扔了去。” 玄参不在，麦冬听到声音进来看到那些书，有些奇怪道：“少爷，这些不是玄参哥昨日才买来的吗？” “让你扔了，哪儿那么多话。” 看秦克己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麦冬吐吐舌头不再多言，连忙抱着书出去了，不过却没准备扔，这些卖掉也能换些钱呢。 秦克己也不想在屋子里呆着，便去了清风林。 白日里的清风林没有夜色的遮掩，显得很是杂乱无章，秦克己去了上次带朱明玉看萤火虫的地方，本来就是雨大积水形成的水洼已经只剩下浅浅的一个，露出本来污泥沉积的本来面目。 坐下来，秦克己捡起旁边的石头扔进去，发出沉闷的一声。 想起朱明玉的话，秦克己更是烦心。 “错的是你。” 他有什么错！ 秦克己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在这儿坐着？” 秦克己不想回答，头也没回。 来人是云出海，倒也没介意他的态度，站到他身边，继续道：“地上凉，起来吧。”说着把秦克己拽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 秦克己知道云出海一向讨厌庙里的味道，倒不是不喜欢檀香，而是觉得他们的檀香太过劣质，闻起来头疼，所以上次没待多久就走了，这种讲究到矫情的人实在很难伺候。 云出海道：“有人在街上看到你纵马。还差点伤到人。” 因为心疼秦克己从小就被放在鸣泉寺长大，秦贵妃不是来看他就是把他接进宫来。不过秦克己懂事后就很讨厌进宫，云出海没事便会找他来，与他的关系倒比跟其他几个兄弟的关系还亲近些。 秦克己自知理亏，从恒王府离开的时候心情不太好，是骑的快了些，但肯定没伤到人。 “心情不好？”云出海问道。“朱明玉又说什么了？”她对他的影响力真是让他不得不重视了。 秦克己就是讨厌云出海这点。明明知道还故意说出来让他不舒服，非得证明自己聪明是不是？ 看秦克己一言不发站起来走了，云出海摇摇头。在繁城他就发觉了秦克己待朱明玉不一般，不仅把墨鸣给她了还送了那艘船给了她。 要知道那船并不是买的，而是秦克己做的，他在鸣泉寺跟着寺里一个原来是木工的和尚学了手艺。那和尚也是个巧匠，做出的东西精巧无比。秦克己青出于蓝，手艺也是不遑多让。秦克己送给朱明玉的船是仿制的秦家那艘远洋号，在那艘船三年前下海试航的时候秦克己就说要做那么一艘船的模型，终于做好了。却是送给了朱明玉。 云出海想起自己跟秦克己要过一个小的模型他都没给，心里更是不平衡了，真是没良心。枉他这么多年对他这么好。 况且云出海也是听说了关洵两次三番救了朱明玉的事情，而且那天朱明玉还把自己的车让给关洵。送他回家，相较之下，他觉得朱明玉对关洵可比秦克己要上心多了。 现在跟他说这些只会让秦克己更不耐烦，云出海与他相处这么多年，自然也清楚他的脾气，不过他还就是偏偏喜欢刺激他。 “我看她对关二倒是不错，后来还去看过他，倒是你被咬她的狗咬了，也没见她问一句。” 早就知道云出海这个德行，秦克己这嘴毒就是跟他学的，不过比起他处处戳心的功力还是差一些。虽然承认他说的有理，他也对朱明玉的厚此薄彼很是不爽。 但，秦克己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说朱明玉的不是，便道：“我这根本不算伤，关二那比我严重多了，要我也会先顾着他。” 见他嘴硬，云出海也不想与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儿女情长什么的他向来不齿，觉得那些只会阻碍人的判断力。 “他那是在滇西中了苗家的毒箭，能撑到京城倒也厉害。” 秦克己不耐烦道：“我对这些没兴趣。” “不过随便跟你说几句，关二在关家不得宠，所以这种危险的任务也得接，拼着命去做。”不过想起安定侯对关洵的态度，倒像是对他的评估试炼，但这些不是自己要表达的重点。 对，他还讨厌云出海总是拐弯抹角的说话。 “表哥是想提醒我离了秦家什么都不是吗？”秦克己若是连这点都听不出来也枉费认识他这么多年了。 云出海比他大四岁，第一次见还觉得云出海是个和善的哥哥，他七岁那年又一次进宫，云出海带着他去偷偷去御书房玩，不小心打碎了太后寝宫的而一个花瓶，其实他也记不清究竟是谁打碎的，不过却是记得当时云出海的解释。 “克己年纪小，不关他的事，若不是我带他来也不会这样。” 后来皇上虽然也没说什么，秦贵妃也没责怪自己，不过秦克己却是记住了云出海的话，自从再也不进宫去。 怎么说呢，云出海对他不是不好，不过那是在无事的时候，若是有事，秦克己保证他会放弃自己是，所以对秦克己，他一直没有信任感。 见秦克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云出海笑了笑，道：“自然不是，不是秦家的少爷，你也还是我的表弟。” 秦克己不信，道：“你最近派孔嘉誉去做什么了，听说去了漠北？” “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办件小事。”云出海道，“朱明玉说了什么？” 他倒是跟云出皓透露了些云出白出事的消息，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重视起来，不过这倒不急，他们总归会知道的。 “不会是怕我找他麻烦把他支走的吧。” 中秋那日秦克己是没在宫里，不过也是听说了云雪和孔嘉誉的事情，不过总觉得这本来是要算计朱明玉的，只是被云雪误打误撞了。 “他还有用，你先不要动他。” 秦克己不置可否，要找也是找他啊，孔嘉誉还不是按他的意思办事。 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敢动朱明玉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未完待续。) 150-1 失踪 这几日的雨有些频繁，到了傍晚又下起了雨，而且比昨日还要大。 恒王妃看着雨，想起了离家的云出白，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她近几日做梦都不太好，本对神鬼之事不太信的她也难免有些担心起来。 “说一和不二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说一和不二是她选的两个忠心耿耿的暗卫，而且武功极佳，所以这么多年云出白东跑西跑，她也没那么担心。， 文嬷嬷道：“还没，估计世子不让他们往回传话。” 这点，恒王妃也是信，云出的脾气执拗，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回头，这次不知他又去了哪里，多久才能想通回来。 这时一声闷雷想起，吓了恒王妃一跳。 忽然外面大雨里匆忙跑进来一个人，文嬷嬷一看，不正是跟在云出白身边的不二吗，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不二进了院子就跪了下去，恒王妃忙叫人把他叫进来。 “世子他在漠北失踪了。” 听到不二这句，恒王妃有些站不住，文嬷嬷连忙扶住了她，对不二道：“到底怎么回事？” 据不二所说，他们跟着云出白去了漠北，云出白也没瞒着他们，直言自己要进入察罕族的禁地去拿一件东西。 察罕族自古民风彪悍，他们的禁地更是只有首领才能去，其他人一旦进入必死无疑。说一和不二当然不会去劝说云出白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肯定不会听，不过两人却是更加留心他的行动了。 之前就出现过几次，云出白要甩开两人独自行动，下药打晕或者找人绊住他们都是常规伎俩了。说一和不二自然也是早有防范，但这次云出白却是出了歪招，扎伤了自己，以示自己无力偷溜出去。 虽然这样，两人也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却还是中了计，两人给云出白包扎伤口的时候就晕了过去。原来云出白在刀上抹了药。 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追去察罕族的禁地，因为昨日云出白真的去禁地偷出了圣物，但被察罕族人追赶着跑进了沙漠深处。所以他们加派了人手。两人去了禁地还与他们交了手，说一不敌被擒，不二侥幸跑了回来于是连夜赶回京城求援。 恒王妃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支持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知道恒王妃晕过去后。恒王立刻就赶了过来，在床边等着她苏醒过来。 恒王妃睁眼看到恒王。眼泪就下来了：“阿雍，出白他……” 这么多年，恒王只在孟氏去世后看到过妻子的眼泪，见她哭了也有些慌神。忙道：“别哭啊。”阿雍还是他当年进孟家后的化名，自从两人成亲后，她就没叫过这个名字了。 恒王妃却是摇头道：“都怪我逼得太紧。我明知道他死心眼，认定了就不放。还逼着他离开，他找那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啊，阿雍，你派兵去找他吧，我相信出白肯定还活着……” 恒王自然知道云出白在找龙脉，而目的就是因为皇帝许下的那个承诺，但这件事他却是没恒王妃说过。与恒王妃持反对态度不一样，恒王倒是对云出白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坚持很是欣赏，若是不能娶到自己心仪的人，那也是白活一世了。 见恒王妃哭成这样，恒王也没心情解释那么多，直接握住恒王妃的手，道：“你不要哭了，他没事。” “怎么会没事，那么茫茫沙漠，他又拿了察罕族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放过他呢……” 恒王抱着妻子安抚道：“儿子活的好好的，我向你保证。” 他早就知道云出白出去后就派人跟着了，但不是拦着他，而是在暗中看着他些。 “真的？” “嗯，漠北太远，他估计过几日回来。” 其实不是路程问题，而是云出白虽然被救了，不过受伤还需休养几天才能上路。而他偷了半天的东西，还被孔嘉誉那小子给拿走了。 想起这个，恒王也很是不悦，这个孔嘉誉，真是该死。 “我想去看看出白。”恒王妃虽然一直相信恒王，但这次关系到云出白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恒王也明白，半点都没犹豫，道：“也好，我们也很久没出去了。” 听了这话恒王妃总算是放心了，道：“阿雍，幸好有你在。” 云出白失踪的消息传得很快，西苑也知道了。 苏侧妃知道后则是有些喜出望外，恒王只有两个儿子，云出白若是回不来，那么恒王府就只自己儿子的了，没想到云出海还真说道做到了。 相较她的欣喜，云出皓则有些不敢相信，对闵知兰道：“大哥，怎么会失踪呢？” 闵知兰倒是猜出了其中的关节，她怀疑这件事与云出海有关，不然怎么他昨日会跟云出皓说这样的话，不过云出皓半点没想到这个，所以也没对云出皓直言：“不要担心，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要说云出海这人做事，闵知兰是有些看不上的，自认天衣无缝，但又好大喜功，实在难成大事。 云出皓却是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 朱明玉知道后也是一惊，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懊悔，不把地图给他就好了，连忙就去了朝风院。 恒王安慰好妻子后便着手准备出行事宜了，这个理由刚好，找儿子的话谁还能拦着他们出去。 朱明玉到朝风院的时候正好与离开的恒王碰上，知道是她给了云出白地图，恒王看了朱明玉一眼没说话，倒是看到了木香顿了一下。 感觉到恒王的审视的目光，木香低下头去，她明白云出白这么冒险是为了谁，但却是为他不值…… 见了恒王妃，朱明玉看她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心里更是愧疚。 “姨母，都怪我。” 恒王妃见她这样却是叹了口气道：“怪你什么。” 看到木香，道：“你过来。” 木香上前，也有些难以面对恒王妃，沉默的跪下了。 恒王妃看了看她，道：“你愿意跟我一同去找出白吗？” 木香一愣，直觉道：“奴婢愿意。”(未完待续。) 151 夏虫语冰 回了暖阳院，木香就开始收拾东西，听恒王妃的意思，明日就要出发。木槿不明所以，问起来，知道木香要跟恒王妃出门，觉得她是攀上了恒王妃不愿意跟着朱明玉了。 刚对她改观了就这样。 木槿说了木香几句，看朱明玉半点没觉得，更是为她不值了。 木棉见状把木槿拽走了，她看出朱明玉有话要跟木香说。 “你是怎么想的呢？”虽然感情这种事，向来没有公平的，但朱明玉很想知道木香到底对云出白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他是个傻子。” 朱明玉一听反倒笑了，道：“确实是。” 反正要走了，木香便也放开了与朱明玉说起她和云出白是怎么认识的，听完后朱明玉更是笑个不停，云出白在她的记忆了里一直是没什么正形的，没想到还有那么年轻守纪的时候，因为将军的话就不让将军的女儿进去，很难想象这是他会做的事情。 姑娘对他笑笑，他就会乐颠颠的让人进去，这样才对吧。 木香没跟人说过这些，跟朱明玉说完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念起云出白了，当然这些不能让他知道，他肯定会笑得眼睛都看不到。 “他会没事的吧？” “肯定没事。”朱明玉印象里的木香一直是淡定冷静无所不知的，比起自己这个穿越的大龄女青年还要成熟稳重，看到她这个样子，忽然看到她这么不安的样子有些不适应。 “嗯。” 朱明玉是真觉得云出白没事，看恒王出来时候的样子就知道了，他脚步轻松。半点不像丢了儿子的人，恒王妃虽然是哭过，但精神也不错。 其实朱明玉有些怀疑这些都是云出白设计的，他失踪了，也许就不会再回恒王府了，这样不是世子的他和木香这个罪臣之后的差距也没那么大了。 若是他真这么设计的，朱明玉真的再也不会鄙视他了。能牺牲到这步。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当然这是她最好的期待，不过让木香多担心下似乎对云出白更有利，于是朱明玉便没说起这个。她知道木香不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但没想到却是被恒王妃带走的。 在朝风院听说恒王妃要带木香去之后，朱明玉有些不放心，恒王妃是知道木香的身份，云出白对木香的感情恐怕她也知道。这带她出去恐怕就不会让她回来了。 木香也知道自己这一去估计不会回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虽然明白，但在朱明玉身边的这几个月是她这些年最踏实的日子了。 伸手抱了下朱明玉，木香道：“谢谢。”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要分开难免有些不舍。朱明玉道：“你多保重。” 想起自己这么久还不知道木香的真名，朱明玉忍不住就问了。 木香一笑，道：“夏语冰。” “夏虫语冰。”朱明玉念叨着。“名字还挺有意思。” “都是我祖父起的，我大哥叫枯肆。二哥詹炎，到了三哥那里，大概祖父懒得起名了，就直接说了三四，所以三哥一直很讨厌自己的名字，给自己取了个朝暮的字，应上了朝三暮四……” 说起原来的事情，木香的样子活泼了许多，朱明玉听她说得也很有意思，就这样两人说到了半夜才睡下。 ### 张嬷嬷知道木香要跟着恒王妃出门之后对闵知兰道：“小姐，现在木香走了，还要继续留着那婆子吗？” 闵知兰道：“嗯，暂且不要动她。” 虽然云出白失踪，恒王夫妇要去找他让她的计划有些变化，但闵知兰却没打算放弃这颗棋。 她之前猜的并没错，恒王妃早就知道木香就是夏语冰，难道是自己找到那婆子的事情被她察觉了，所以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夏语冰转移了。 夏语冰不过是夏家的余孽，但当年传说夏家才是真的前朝后裔，而龙脉真的线索就在夏家人手里，若不是因为这个，建武帝也不会轻易就抄了夏家，不过最后也没找到。 其实真的有龙脉吗？闵知兰也不敢肯定。 上次没抓住夏三四是有些遗憾的，不过这次她不会这么就让夏语冰走的。 ### 云雪在知道恒王带着恒王妃出门后道：“娘，父王从没带您出去过，我真是不明白您哪里比她差了。” 想起这个，苏侧妃心里就是恨，在他心里就是差了，当年就是，不管她多么得太后的赏识，但恒王一句话，说他不想娶就轻易让自己由正妃变成了侧室。 不管苏侧妃不想在云雪面前提起那些事情，摸摸她的头道：“他们不是出去更好吗？” 云雪不解：“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想嫁给孔嘉誉吗？趁着他们不在，正好方便我们行事，这次你都要听我的，可不许再任性了。”就让他们两个去恩爱吧，那些她早就不在乎了，她现在有儿有女，他们才是她的全部，为了他们，她什么都愿意做。 听了恒王妃的话，云雪眼睛一亮，欣喜道：“娘，真的吗？我就知道您最疼我，肯定不愿意看我嫁给他，您说什么我都听。” 第二日，木香起来就觉得有些头晕，本以为是因为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没想到吃完早饭后反而更严重了。 朱明玉也发觉了，问道：“木香你怎么了？” 木香想要摇头，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朱明玉见状连忙让人进来把木香抬到床上，姜嬷嬷也吓了一跳，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忽然晕了？” 朱明玉却觉得木香这病来势汹汹，看着木香脸上忽然起来的疹子，呼吸也急促起来，她觉得木香是中毒了，究竟是谁要害木香，而且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木棉忙着帮朱明玉，看到木槿站在没动，以为她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对木香看不惯，便道：“木槿，去请大夫来。” 木槿站着没动，看到木香躺在那里，忽然对朱明玉跪下，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朱明玉一听愣住了，难道是木槿下毒的？(未完待续。) 152 准确 恒王妃这边等了一会儿还没见木香过来，便道：“去派人催催。” 圆圆去了暖阳院，看到那边一片忙碌，木香躺在床上，忙问：“木蓉，这是怎么了？” “木香病了，有些不好，恐怕没办法上路。” 一听这个，圆圆也不好进去催了，便回去向恒王妃禀告了。 恒王妃皱了眉头，她本想带着木香一起，让云出白看到的时候能开心下，昨日还答应的好好的，今日就病了？究竟是真病还是不想去呢？ 想起自己儿子对她痴心一片，她却还这样推三阻四，恒王妃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等木香了，吩咐人拿好东西便和恒王启程了。 恒王在和云出皓交代，这阵子他不在家，让他主事，看到恒王妃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也不叮嘱儿子了，连忙去看妻子了。 苏侧妃和云雪也在送行的队伍里，见到恒王这样紧张恒王妃，都有些不高兴，只有云出皓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有些忧心。 等恒王他们走了，确定没带木香之后，张嬷嬷连忙去向闵知兰禀告去了，闵知兰因为有身孕，便没出面。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她不明白小姐怎么能猜到木槿会给木香使绊子，还真让木香没办法跟着去了。 闵知兰笑笑道：“每个人都有私心，总会做些自以为对别人好的事情。” 木槿对朱明玉忠心耿耿，只要找人在她耳边吹吹风，让她觉得木香有些事情瞒着朱明玉，自然会对她起疑。 昨晚，木槿不高兴跑出来。被人一鼓动，自然更觉得木香有问题，只要让她认为木香对朱明玉不忠，她自然就会顺着自己写好的戏码去做了。 以木槿对朱明玉的忠心，事后自然会对朱明玉说出真相，不过那些药，其实就是些花粉。并没有毒。真正让木香没办法走的原因是她让人在暖阳院今早的饭菜里加了些杏仁的料。因为闵知兰恰好记得夏家小姐对杏仁过敏，所以只要些就足以拴住夏语冰了。 有木槿顶罪，想来朱明玉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她也没想让夏语冰死，那量只能让她发病，而且大夫。要是死了，就找不到线索了。只不过她也不能让夏语冰跟着恒王妃走了，谁知道她走了之后会不会回来。 ### 木香躺在床上。呼吸更急急促起来，朱明玉看她这样子，忽然觉得这不是中毒，更像是过敏。但这过敏严重也是能要人命的。 大夫来的很快，也说木香是过敏，不过并无大碍。估计明日就没事了。 看木槿还在地上跪着，朱明玉叹了口气。她知道木槿一向不喜欢木香。总觉得她心思太深，不可靠，但也不至于到要下毒谋害他的地步。 “木槿，怎么回事？”这会儿她才有工夫问这件事。 “奴婢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便在她的粉里加了些东西。”木槿看到木香那个样子也是吓到了，她那不过是让人发痒的东西，绝对不会让她这么严重。 木棉一听也是楞了，没想到木槿会这么讨厌木香，也连忙跪下向朱明玉求情，道：“小姐，木槿不是有意要害木香的，您饶了她吧。” “你们都起来吧。”朱明玉不喜欢看人跪着。 木槿却是没站起来，道：“奴婢害人在前，任凭小姐处罚。” 朱明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到底为什么？” 木槿这回是红了眼睛，不过还是坚持道：“奴婢就是看不惯她而已。”若是让小姐知道木香背叛了她，肯定会伤心，她不会说的。 “你这丫头，就算是不喜欢她也不能害人性命啊。”姜嬷嬷有些对木槿失望，没想到她竟然因为朱明玉偏宠木香下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木槿就是一眼不发，只是请朱明玉责罚。 朱明玉见状，便让姜嬷嬷她们都出去，她要单独问问木槿，她不信木槿是这么心思狠毒善妒的人，若是这样，在繁城时候她怎么都没害过木香呢。 人都出去，朱明玉上前把木槿拉起来，道：“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有人说了木香什么？” 朱明玉想起楼小月来的那次被人窥视，肯定是府里的人，看来也是在怀疑木香的身份了，但不想让木香跟着去是为何呢？ 木槿听到朱明玉的话，楞了下，道：“小姐您都知道了，木香是什么人？” “嗯，”朱明玉点点头道，“她也很可怜。” 木槿闻言却道：“她哪里可怜了，小姐就是太心软才被她蒙骗了，她表面是您的人，暗地里却是为郡主通风报信。” 朱明玉一听，有些不解，道：“什么？”她以为木槿是知道了木香的身份，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 “小姐，您不知道上次那衣服吗，就是她给弄的，不然怎么会招来那么多蜜蜂，幸好您被风将军救了。” 木槿并不知道那天赏荷会的事情，朱明玉只告诉了木香，就是怕木槿沉不住气再让云雪看出破绽来。 听了木槿的话，朱明玉觉得有必要跟她解释下了，便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她。 木槿听完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说自己上当了？ “是谁告诉你木香做了这些的？”朱明玉觉得是有人故意误导木槿，那么让她下药这件事也是有预谋的了。 “是郡主身边的一个丫鬟，叫水莲说的。” “水莲，我记得好像是个二等丫鬟。”朱明玉对这个丫鬟有些模糊，想来不是个得力的心腹，这样的人能知道云雪的计策那才是有鬼。 木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道：“奴婢是不是太笨了。” “不是，你都是为了我好。”朱明玉安慰道，“不过以后听到什么事，先像我求证下，不要鲁莽。” 木槿又红了眼睛，点点头，道：“小姐，木香会死吗？” “不会的，大夫都说没事了。” 木香其实已经醒了，听到了朱明玉和木槿的话，她没有怪木槿，却是忽然觉得，也许这是老天不让她去见云出白。(未完待续。) 153 碰瓷 因为过敏，木香没能跟着恒王妃一起出发，木槿听了朱明玉的话之后也觉得自己上当了，跟木香道了歉。木香并未怪木槿，不过显然有些消沉起来，朱明玉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像当初刚到自己身边时候那样了。 反正恒王妃没在家，朱明玉出门比之前容易得多，想起程双第一次来京城，便准备带她到处玩玩，也顺便让木香散散心。 等木香脸上的过敏疹子下去后，朱明玉约了陈柔一起去找程双。 程双欣然应允，在一旁的程敏尔也想跟着一起去，还美其名曰保护她们。 朱明玉虽然出来可也是带着护卫的，哪里需要程敏尔保护，不过看他这样就不是个能踏实学习的人，留在家里反而影响朱明琛，便也没发对带上了他。 朱明琛不想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并不打算出去，便留在了家里，他本是也不想让程敏尔去的，但看程敏尔心都要飞出去的样子也知道拦不住他了。 虽然朱明玉能出门，却被限制在京城里，不许去太远的地方，这近的地方，那也只有在城南的凤京潭。 凤京潭附近有热闹的集市和京城有名的小吃，就是人有些多。 没到凤京潭，陈柔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她大哥陈晋。 “看背影就知道是你，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凤京潭里京城有名的花街不远。 陈柔便与陈晋介绍了朱明玉和程家兄妹。 互相见礼后，陈晋与程敏尔一见如故。不过陈晋说话的时候总有意无意的瞥几眼朱明玉，他是听说过朱明玉，不过还是头一次见。 朱明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在意。倒是陈柔让陈柔有些生气，便赶他去忙他的事情。 陈晋这才收了目光，倒是约起了程敏尔，道：“程兄，我们几个同好在无名居有个诗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往？” 什么诗会，肯定就是叫几个歌舞伎在旁作乐。 程敏尔也是个通透的。这种借口他也常用。便欣然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被陈晋一勾搭，程敏尔便忘了说要保护几个姑娘的事情，跟着陈晋找乐子去了。 “我大哥实在太过分了。”他们走了后。陈柔有些不好意思，她大哥那人吃喝玩累最在行，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成天不务正业。方才还那么没礼貌的盯着朱明玉看，实在太丢人了。 程双对陈柔笑笑。道：“没关系的，我二哥来京城后就被明玉的哥哥看着学习，不能出门，已经憋坏了。难得有这个机会，我还要谢谢你大哥呢。” 几人这么在街上逛着，陈柔虽然在京城但也很少来这种地方。还是朱明玉原来的时候经常来，对这里倒是熟悉的很。介绍起每种小吃头头是道。 程双每样都很有兴趣，尝了几种之后就有些饱了，朱明玉便提议去楼上坐坐，想吃什么让人买来就好。 这刚抬脚要迈进茶楼的门，走在后面的落英忽然被人抓住胳膊。 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道：“姑娘，你碰到我的兄弟了。” 落英吓了一跳，忙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老子的耳朵要聋了。”被碰到的那个是高高壮壮的男人，用手抹了下耳朵眼，拿出来还真是沾着血。 “姑娘，你看，”瘦子道，“我们也不为难你，给些医药费大家好商量。” 这一看就是碰瓷的，朱明玉便让侍卫把人打发走。 侍卫闻言上前要把两人赶走，那个高个子却一拳把侍卫打到在地，旁边不知道怎么也冒出来好几个人，一看就是在附近的闲帮。 看到高个子被人制住后喊着“打人了”，然后一拥而上，跟侍卫厮打起来，那些闲汉的人数比侍卫还多，有些在旁边摆摊的小贩也加入了其中，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领头的侍卫连忙让朱明玉和程双他们先上楼避一下，没等朱明玉上去，那边落英就被人拽着往外走，侍卫又连忙过去把人赶跑。 等巡逻的官兵过来，那些人早就散开了。 侍卫亮出身份，抓住了几个闹事的让官兵带走了。 朱明玉看了下，却发现木香不见了。 ### 木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而且路况很不好，很是颠簸，她就是被这么弄醒的。 车厢是完全封闭的，里面黑黢黢的，有些吓人，木香只能从木板的缝隙看到外面有些晃动微光，让她肯定这还是白天。 她这是要被带到哪儿去？ 木香被绑住了手脚，但是嘴没堵着，她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看来这是荒郊野岭，他们根本不怕她求救。 于是木香只能用身体使劲撞着车身，发出咚咚的声音，希望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因为路不好走，木香在里面乱动很容易让车走的更不稳。 果然没两下，车停了，门上的小窗被人打开。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警告道：“老实点。” 木香一看，正是那个在闹市找茬的瘦子，她就记得当时乱起来之后忽然眼前一黑就晕了。原来是被人暗算了。 因为小窗透进来的光，木香觉得周围不像方才那么憋闷了，比这更糟的情况她也遇到过，她倒是没那么紧张，沉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那瘦子却是哼了一声没回答，哗啦一声关上了小窗。 木香继续撞着车壁，瘦子又打开了小窗，拿着一把刀威胁道：“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的手脚剁下来。” “把我杀了你们能交差吗？” 瘦子笑得阴险又狠辣，道：“只要留你一口气就行。”说着还用刀在木香的脸色比划了一下。 冰凉的刀锋让木香的汗毛竖了起来，他的话半点不像开玩笑，不知道是什么要抓自己，还要活口。 木香也只能安静了下来，感觉着马车在爬坡，行进速度并不快。 忽然马车终于到了平缓的地方停了下来。 “人交给我吧。” 木香听到外面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耳熟，怎么是秦克己？(未完待续。) 154 送走 侍卫们把整个市场翻了遍也没找到木香，朱明玉让领头的侍卫拿着恒王府的令牌去报官。陈柔和程双知道朱明玉对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一向亲厚，安慰了她一通，说人肯定会找回来。 朱明玉有些勉强的笑笑，道：“希望和上次一样逢凶化吉。” 之后几人也没心思继续玩了，便分手各自回家了。 朱明玉却是没恒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鸣泉寺，因为她坚持要为木香求个平安去，侍卫也不好拦着她，便只能跟着她一同去了。 到了鸣泉寺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大雄宝殿一如既往的安静肃穆，朱明玉跪在蒲团上一言不发。 木槿在一旁看到朱明玉这么担心，也跟着跪了下来，默默祈求佛祖保佑木香平安无事。 朱明玉看到木槿这样，心下安慰，木槿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会做错事，但她心地纯良，这也是自己一直喜欢她的原因。 没一会儿，大殿里又进来了人，木槿皱眉回头看去，侍卫怎么随便放人进来了，小姐明明说不让人打扰的。 看到来人，木槿也明白为何侍卫拦不住了。 来的人是秦克己。 朱明玉知道是秦克己，对木槿道：“你先出去等我。” 既然小姐这么说了，木槿只能出去了，临走前还看了看秦克己，秦克己难得笑了下，却让木槿瞪大了眼睛，十分紧张的看了朱明玉的背影一眼，道：“小姐有事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面。”说完才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碰了钉子的秦克己收了笑容，忍不住跟朱明玉抱怨道：“怎么你这个丫鬟每次见我都如临大敌一般。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就说他跟朱明玉的初次见面闹的不太愉快，但也不至于让人记这么久吧。 他觉得自己的美貌似乎在朱明玉身边就会失灵，连个丫鬟都没办法降服。 朱明玉诚心诚意道：“你长得很美。” 难得被朱明玉这么夸奖，秦克己有些不适应，坐到朱明玉旁边的蒲团上，看着一脸虔诚的朱明玉道：“你吃错药了？” 朱明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跟他真是没办法好好说话。 秦克己盘着腿托着下巴道：“就因为我把人弄出去了。所以你才夸我？” “不是。”朱明玉无奈。看着秦克己道，“你长得确实好看啊。”她为什么要跟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人送出去了？”朱明玉问道。 秦克己有些没好气道：“嗯，我直接让人把她送去了漠北。这回你放心了吧。” 自从那天他生气离去之后，好几天都没去找朱明玉，忽然接到朱明玉的信，他还得意了下。就说他没错，看吧。她这就承认错误了。 这信里通篇没提过半个字认错的事情，而是要约他出来。 虽然有些抱怨，但秦克己觉得朱明玉约见自己肯定就是承认错误的，心里总算是是舒坦了些。连朱明玉让他准备马车的事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便按照朱明玉说的在今日去凤京潭的一个茶楼二层靠窗的房间等她。 秦克己去的很早，等了半天也没见朱明玉来。有些烦躁起来，站在窗口一看。却看到朱明玉几人过来了。 他刚想下去质问朱明玉为何来的这么晚，就看到朱明玉他们遇到了麻烦，想起她在信里让自己无论如何不许下来的大字提醒，秦克己便按捺着没下去，就在楼上看着。 以反正没事，秦克己便在上面看着朱明玉，越看他越觉得朱明玉今日穿的这身茶色的衣服太暗淡了，一点都不好看。 终于，事情有了变化。 在混乱中，秦克己看到木香被人打晕，然后马上就被拽进了旁边一个卖鱼的摊位下面，撂下帘子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人。 她是让自己看这个吧。 朱明玉她们并未上楼，不过秦克己却肯定朱明玉临走前在下面抬头对自己笑了下，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让自己去救她的丫鬟吧。 虽然不高兴又被朱明玉利用了，但秦克己还是认命的让玄参盯着卖鱼的摊位，自己坐下来喝茶。等到玄参说人被装上车了，秦克己这才放下杯子吩咐跟上去。 怪不得朱明玉非要让自己出来，秦克己看到赶车的人便明白了，这人是云出海身边的高远，于是他便拦下了车。 高远见是秦克己，虽然有些狐疑，不过秦克己言道自己是替云出海办事，人交给他处理就可以了。 云出海只让高远把人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藏起来，所以高远并不知道绑架这人是做什么的，见秦克己接手，便也没多问留下马车就离开了。 让木香相信自己是朱明玉找来救她费了些工夫，秦克己觉得这比打发走高远还麻烦，便拿出信给木香看了，不明白朱明玉为何都没跟木香说。 朱明玉在信里还让秦克己帮忙把木香送去漠北，送到半路也可以，只要跟恒王妃汇合便可。 见了信，木香终于是信了，秦克己便让玄参去安排了，想起朱明玉说的鸣泉两个字，便来了这里，果然她也在。 不过想起朱明玉对一个丫鬟都比对自己上心，秦克己心里很是不爽。 见秦克己忽然有些不高兴，朱明玉纳闷了，问道：“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 朱明玉看出木香这几日似乎又熄了与云出白在一起的念头，担心她反对便没告诉她。她也是赌一把，窥探木香身份的是云出海，为了引蛇出洞，她就带了木香出来，让秦克己在旁盯着，若是被云出海的人带走，凭借秦克己的身份也能搞定。 “没有。”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没对你言明，你不会怪我吧？”朱明玉听到没事放心下来，这才准备开始哄好这个大少爷，没有他帮忙自己肯定没办法把木香送出去。 她只能做到这样了，不过没能与木香告别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会。” 看这样子就还是生气呢。 朱明玉站起来道：“跟我出去走走吧。” 对着朱明玉的笑脸，秦克己有些发不出脾气，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对秦克己，朱明玉是有些头疼的，他让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弟弟，同样的傲娇别扭任性，要她对弟弟产生什么绮念，她真是做不到。(未完待续。) 155 转折 云出海盘腿坐在席子上，抬手将刚三沸的水注入到茶杯中，放下茶具，这才抬眼看了下跪在那里的高远，道：“你说把人交给了克己，那他把人带去哪里你知道吗？” “属下不知。”不知道是跪的久了还是其他原因，高远的后背被浸湿了一大片，额头上的汗更是一滴滴落下来。 话还没说完，云出海抬手就把杯子摔到了高远的头上。 上好的乌龙茶叶片刚打开，顺着茶水一起从高远的头上留下来，水还很烫，高远的额头立刻就红了，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纹丝未动。 “把人找到，滚吧。”云出海生气的时候说话也是温文尔雅的，半点不像再发火。 高远闻言如临大赦退了出去。 他当时听了秦克己的话时有些怀疑的，却拦不住秦克己硬抢，他知道云出海对秦克己一向重视，不敢伤他，只能让秦克己把车赶走了。 云出海把高远赶走后也没心情喝茶了，刚才那一只玉杯已经摔碎了，他索性把一套茶具都拿出去让人处理掉了。 接手这件事的丫鬟虽然觉得可惜，不过跟着云出海身边也知道他的脾气，这东西若是让云出海嫌弃了，那必须毁掉，有次一个新来的小丫鬟没搞清楚状况，把云出海让她丢掉的东西偷偷藏起来拿出去卖掉了，最后被云出海知道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小丫鬟了…… 不管秦克己是怎么知道高远把木香带走这件事的，但能让他违背自己的意思截下人的只有朱明玉，这个朱明玉还真是好本事啊！ 想到这个，云出海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看来上次的警告还不够管用。 ### 傍晚时分，朱明玉回到了恒王府。知道木香失踪之后，朱明瑶等人也是一阵叹息，朱明玉并未准备告诉她们实情，就当木香真的失踪了吧。 朱明玉倒是不用做戏，心情就有些不好，她与秦克己再次不欢而散 两人出了大殿，还是去了清风林。朱明玉身边的侍卫是要跟着。不过被秦克己给赶走，只能远远的看着。 出于防患于未然的思想，朱明玉想跟秦克己好好谈一谈人生。不过这小子半点不配合，任凭她怎么说就是不接茬。 说到最后，朱明玉也词穷了，道：“我该回去了。” 这回秦克己终于是有反应了。朱明玉被他抓住胳膊走不了。 眼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朱明玉觉得这回他可不像是开玩笑逗自己了。于是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打完之后，朱明玉也没敢再停留，火速的上车回了恒王府。坐上车了，她的心跳还有些快。都是跑的，上车之后觉得手有些火辣辣的，她这下可真没省着力气。估计他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朱明玉也不明白了。 不明白的不光是她，还有被打的秦克己。 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究竟朱明玉把他放在什么位置，她的话根本没听进去，不过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嘴却是很想堵住。 他听他那些哥哥们说过，想要让女人闭嘴只有一个办法。 不过这刚有动作，就被扇了耳光。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不对，被人打过也是她打的，就是在繁城朱家那次，她用石头砸了他的头，现在还扇了自己一巴掌。 玄参在一旁看秦克己的脸红了一片，很明显是被人打的，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谁做的。 不过还是有人不知道，比如说麦冬，看到秦克己的脸之后就震惊了：“少爷，谁打了您，小的去找他算账！” 秦克己看了麦冬一眼，道：“谁说我被打了，这是被虫子叮的！”他是打死不会承认自己被女人打的，而且因为那样的原因。 “有这么大的虫子吗？”麦冬疑惑了。 这边小厮是不问了，前来找秦克己的云出海却又问起来了。 云出海这会儿已经冷静多了，人丢了就再找回来，但这件事却必须重视起来了，便来找秦克己，准备敲打他一番。到了他这发现，他的脸红了一片，正滚着鸡蛋消肿，看那形状显然是手掌印。 能打到秦克己的，除了朱明玉也不做第二人想了，但他就是要问一问：“去哪儿偷香窃玉被人打了？” 秦克己转过头去，侧脸看他，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云出海哼道：“这都来晚了。” “不就是个丫鬟吗？”秦克己不在意道，“回头我赔你十个，保证个个都比那个漂亮。”他其实不知道木香的身份，不过看起来并不简单，但装作不知道总比自己明知故犯要好的多。 见他装糊涂，云出海冷笑一声，道：“学会跟我耍心眼了，你不知道那丫鬟是什么身份，朱明玉也不知道吗？” 秦克己没接茬，随便他怎么说，反正人已经送走了。 “不过你能把人送走，我也能把人找回来。”云出海道，“想必这会儿已经追上了，正在往回赶。”虽然高远把人弄丢了，还好他留着后招，秦克己的人还不是他给的，想知道他的动态实在太容易了。 闻言，秦克己站起来准备出去，被云出海拦住了：“真没想到你为了她会背叛我。” 秦克己这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亏他还跟朱明玉夸下海口，没想到还是没能办到。 “我只说一次，你若是敢再坏我的事，我就毁了她。” “你敢！” “你知道我敢不敢。”云出海笑得温和，不过说出的话却是狠毒，“你记得原来你养过的那只小猫吧，叫什么来着，我觉得它占了你太多心神。便把它溺死了，还是我亲自动手的。” 这件事，不用云出海说，秦克己也知道，但被他提起来还是觉得有恨意在心中聚集，就因为看不惯自己对那只小猫太好，云出海就把它杀了。 “好了。我看你最近也太闲了。过两日跟我一起出去。”话点到就好，云出海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准备继续待着了。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 秦克己等他走后才松开攥紧的拳头，却是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的人生，从来就不在他的掌握里。他没有能力去许下任何承诺。 ### 天已经黑了，坐在马车里木香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没想到朱明玉做了这样的安排，将计就计把她送了出来，听秦克己的意思是把她直接送到漠北和恒王妃汇合。 那她还能再见到云出白吗？ 想着这个，忽然马车又停了。有几个人把马车团团围住，来人是冲着木香来的，让他们的把人叫出来。护送马车的是秦克己的人，自然同意。两句不合，两边便打了起来。 赶车的被一刀毙命，血溅到了帘子上。 木香一惊，这又是遇到什么人？ 没等她反应过来，帘子被掀开，她就被拖出了车外。 一个声音道：“又见面了。” 木香一看，又是那个瘦子！ 高远是松了口气，总算是抓住了。 这还多亏了阿成在出城的地方没看高远的人，却是看到了车，便跟了上去，不然也很难这么快找到。 高远也没多说，让人把木香绑起来，塞住嘴，刚想把她扔进另外一辆车里，却是有人来了。 树林里窜出两个蒙面人，一个沉声道：“都听着，把钱和女人都留下，还能留你们一条小命！” 高远和阿成都是云出海身边的好手，这次还带着几个人一起，自然不会把这两人放在眼里，两人对视一下，二话没说，便率先动起手来。 不过两个蒙面人反应也很快，与他们缠斗了起来。 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不过高远和阿成还是觉得他们应付起来有些吃力，还没过五十招，已经倒了四个人，还剩下他们四个也是在勉力支撑。 高远还想拖一阵子看看两人的招数猜测他们的来历，但两人的路数很乱，武功很杂，倒真像是拦道的，不过一般拦道的哪儿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就这么一琢磨的晃神，高远被一个蒙面人一掌打开，撞到了树上，震得吐出一口血来。 阿成见状更是不敢分神，不够还是被另外一个蒙面人的刀划伤。 高远还想过去继续参战，却是一下子没站起来，有些头晕眼花。 木香看着那两人却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也没空多想，她趁着在他们缠斗的时候，努力站了起来，想跳着跑进了旁边的草丛里躲起来，不过还没走两步就被高远拽住了头发。 “都住手，不然我杀了她！”高远觉得这两人不是普通的抢匪，而更像是为了找这个丫鬟。 看人被抓了，那两个蒙面人有一个停了手，一个却是拿着剑直接朝着木香刺了过来，像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高远一惊，连忙带着木香往旁边转了半圈，躲开那人的攻击，这丫鬟可是要的活口，真死了他也没法交代。 但那人的剑就像是长了眼睛，高远虽然躲开了半步还是被刺中了胳膊。 那边阿成想要过来帮忙，却是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 拿剑的蒙面人一脚把高远踹开，然后带着木香就跑了，那边的蒙面也不再恋战，把阿成打倒后跟着一起跑了。 因为天黑，树林里的光线又不好，阿成等人追了半个时辰之后断了线索。 想起回来要面对云出海的责难，高远的汗又下来了。 ### 木香被人抗在肩上颠簸，不知道跑了多远，她觉得自己胃里的东西都要被颠出来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被放下来后，木香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不过勉强能站住，看着两人还蒙着面，缓了缓，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她觉得这两人有些像那次在繁城救了自己的人，不过那时候她也是有些晕乎，看不太清，所以不敢肯定。 没等她说完，拿剑的蒙面人就伸手把她打晕了。 拉下面罩，赫然是华傲，不用说剩下的哪敢肯定是关洵了。 华傲道：“人怎么办？”他也没想到，会救了同一个人两次。 关洵从树林里牵出一匹马，道：“你看着她，我回去下。” 看着他走了，华傲不屑的撇撇嘴，真是没救了，对她的丫鬟都这么上心。 关洵马不停蹄的进了城，倒是不再这么招摇，从恒王府守卫最薄弱的地方潜入了里面，轻车熟路的摸进了暖阳院，在后窗根下敲了敲窗框。 因为白天的事情，朱明玉还没睡着，听到动静以为是老鼠，便没在意，没想到外面又敲了两声，这回朱明玉没反应，在后院子里的猹猹却是叫了起来。 关洵觉得有些失算，忘了她这里还养着一只獒犬，便翻身躲到了树上。 猹猹的叫声惊醒了暖阳院的人，有丫鬟起来查看，不过猹猹还是叫个不停，朱明玉也披衣出来了，知道小丫鬟不敢过去，便让她们先进去休息。 猹猹都是朱明玉亲自喂的，有时候晚上它叫个不停，也只能朱明玉让它安静下来，所以小丫鬟也没坚持陪着朱明玉，回了房。 朱明玉则走到猹猹的笼子前，伸手拍了一下，道：“大半夜，又吓唬人。” 看到是朱明玉，猹猹还是叫，不过声音倒是没之前那么急了。 朱明玉见猹猹朝着一个方向叫，那里是一棵树，还能有什么？她再往上看去，觉得树上好像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个人。 这回朱明玉也是吓了一跳，这刺客不会是进府了吧？她脚下一滑，差点坐到地上，刚想喊人，树上却是窜下来一个人，动作很快的捂住了朱明玉的嘴。 虽然对方没有摘下面罩，不过看到这双眼睛，朱明玉认出来他是关洵了，这才松了口气。 猹猹看到人下来，更是叫得凶了，朱明玉连忙伸手给猹猹顺顺毛，这才让它安静下来。 这在院子里说话万一人出来看到就糟了，朱明玉看四下无人，赶紧拽着关洵进了屋里，她今夜并没留人守夜。 关洵刚才也被吓了一跳，朱明玉这一嗓子若是喊出来，他也跑不了了，幸好，她认出了自己。(未完待续。) 156 欲盖弥彰 关洵被她拽进了屋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见到屋子里除了两人再无他人，这才放下心来，这大半夜闯进姑娘的闺阁，怎么也有些不合礼数。 朱明玉房间靠窗的炕上堆了一摞书，关洵扫了一眼，看到那些书名忍不住有些想笑，朱明玉也看到了，觉得被他看到自己看这种书有些丢人，便不动声色的把衣服扯过来盖到上面。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看言情小说，注定都会被男人笑话，不过想起秦克己竟然耐着性子看了好几本，朱明玉又有些头疼起来。 关洵并没说什么，在桌边坐下。 朱明玉给关洵倒了一杯水，问道：“你怎么在这？还穿成这样？” 关洵道：“我刚从城外回来，你身边的那个丫鬟被我遇上了。” 听到这个，朱明玉以为关洵是把秦克己的人给截下了，忙道：“没事，是我送她出去的。” “是二皇子的人，我看应该不是你请的帮手。”关洵知道朱明玉没想到这里。 木香是什么人，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倒是不用挑明。 “木香没事吧？” “她没事吧？” “没事，放心。” 听到这个，朱明玉放心了，也没瞒着关洵，把她想把木香送到漠北的事情说了。 没想到自己请了秦克己出面还是没算计过云出海，幸好又遇到了关洵和华傲，这两人又是要去做什么？ 倒是关洵自己说了：“我们也是要去西北，不如让木香跟我们一同上路。” 听关洵主动提起这个，朱明玉有些喜出望外，这跟着关洵他们出去。安全就有保证了。 虽然很想马上答应，朱明玉还是客气了一下：“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不过跟你们一起我就放心了。” “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起来了？”关洵笑道，“我没把人带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罢了。” “哦。”朱明玉摸摸鼻子，觉得这回又欠了关洵一次，不客气些怎么行，欠人情太多要怎么还上？ “我估计要过阵子才回来。你若是有事。就去东六胡同南起第三扇门那里找谭涯，他会帮你。”关洵想起上次自己出去，朱明玉找步散帮忙的事情。觉得还是应该给她留些趁手的人，自己也好知道她的动向。 朱明玉是觉得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良辰太小，木棉和姜嬷嬷她们又不方便总出去。不过感觉关洵的话是在像自己交代行踪和底牌，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种事。没必要跟她说这么清楚吧，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看朱明玉耳根红了，关洵也发觉自己有些关心过头了，忙解释道：“只是备用。万一你需要的话就可以去找他，我师兄不是每次都有空的。” “嗯，多谢你。”朱明玉就觉得步散不像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不过她觉得再听关洵解释下去，更会觉得他是在欲盖弥彰。忙转移了话题，想起那天阿默去步散那里看病，便问道，“阿默怎么样了？” “没事了，就是起疹子。”自觉刚才说话有些多了，关洵起身道，“我走了。” “你路上小心。”朱明玉还没说话，关洵却是已经打开门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猹猹感觉到了有人，刚抬头没看到人，不过还是哼唧了一声才又趴下去。 朱明玉站在门口愣了一会才回去，不过心里却忽然有些不断冒腾上来的小气泡，那种感觉就是喜悦。 ### 高远虽然已经下去领罚了，云出海还是气愤难平，这回又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冒出蒙面人劫走了人？ 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想出究竟是谁。 不管是谁，坏了他的事，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 第二日，朱明玉起来还觉得心情不错。 过来给朱明玉梳头的木棉见状都有些奇怪，道：“小姐昨夜做了什么好梦吗，怎么一直在笑。” “没有。”朱明玉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木棉想起木香的事情，还是一阵叹息，想起花灯会那次的事情，道：“木香生的一副好相貌，不会是有人见色起意，把她掳走了吧，那可真是危险了。” 木槿却是有些没精打采，她希望昨日在鸣泉寺许的愿能成真，早点找到木香。 看木槿这样，朱明玉不忍瞒着她，便把她单独留下，悄声道：“木香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小姐，您不是骗奴婢的吧？” “不是，我的话你都不信了？”朱明玉严肃到，“不过你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木槿不解：“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明玉道：“我想看看究竟是谁下套给你。”虽然怀疑的对象不多，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肯定，只有让木槿表现得心虚愧疚，估计那人才会继续行动。 “奴婢知道了。”木槿点点头，她再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煽动了。 刚才都被木棉看出自己不对劲了，更骗不了外人了，于是朱明玉对着镜子调整了半天表情，力求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担心的样子。 她倒是表现得很成功，再端饭进来的木棉看到朱明玉的样子，倒开始安慰起了朱明玉，让她不要太过担心木香。 朱明玉正在吃早饭，云雪和孔佳怡却来了。 看着了两人携手欢颜来找自己的景象，朱明玉心道：不知道这两人以后真做了姑嫂还能不能这么和谐相处。 孔佳怡道：“表姐还没吃饭吗？” 这不明知故问吗？现在不过辰时，朱明玉可不记得孔佳怡原来有这么喜欢早起。 云雪在旁道：“明玉昨晚没睡好吗？起得这么晚。”她知道木香的事情，想起朱明玉平日对木香的重视，肯定心里不好受，看朱明玉这样子。她倒是觉得舒心了些。 “佳怡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朱明玉没理云雪的茬，看到她自己的心情就不好，倒是不用装了。 孔佳怡道：“听郡主说今日华府小姐请我们过去看戏，我便早些过来了。” “哦，”朱明玉没什么兴趣，道，“那你们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意思就是让两人赶紧滚。别在自己面前碍眼。 云雪却道：“阿婳也给你下帖子了，你不是没收到吧？” 在一旁的木蓉这才想起昨日的帖子是她接的，但却没机会给朱明玉呢。忙拿出来了。 见状，云雪道：“我说明玉你也不能这么纵着丫鬟，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了还能做什么？要在我那早就打板子了，来人。把这个丫鬟拖下去打十板子，小惩大诫。” 木蓉听到云雪的话有些吓到。刚想跪下去认错，被木槿拉住了。 她这正吃饭呢，云雪却要打人，不是诚心找人不痛快吗？朱明玉挥手让木蓉下去。道：“你先下去吧，我的丫鬟都愚钝不堪，自然比不了表姐的丫鬟聪明伶俐。” 虽然朱明玉话这么说。但云雪怎么听她都是在讽刺自己。木蓉松了口气，连忙谢恩下去了。 云雪却有些不依不饶。道：“明玉真是好脾气啊，我记得原来一个丫鬟打碎了个杯子还让你打了二十板子呢。” “木香失踪了，所以我准备积德行善，求老天保佑她。”朱明玉道，“表姐也不要杀戮过重，这造业啊。” 云雪本就信佛，一听这个，脸色一变。 孔佳怡忙道：“表姐说什么呢，郡主不过是好意，想帮你管教下丫鬟，这十板子，也打不死人的。” “见血也不好。” 孔佳怡转移了话题，道：“我们等表姐吃完一同去。” “谁说我要去了？”朱明玉被她们两个的到来弄得都没有食欲了。 “帖子不是在这里吗？”孔佳怡今日倒是耐着性子和朱明玉说话，半点不像之前的剑拔弩张了。不过心里她却是憋得难受。 这个朱明玉，惯会做些拿乔的举动，人家帖子都下了，她还爱答不理，不想去，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人家华府小姐下帖子给她还不是看在她住在恒王府的关系。自己想要帖子都没有，还是云雪出面帮自己弄来的。 孔佳怡不傻，她明白想要在京城立足，就得融进她们这个圈子，不过显然靠着朱明玉不如靠着云雪。 “不去，心情不好。”朱明玉看到两人确实心情差多了。 云雪不耐烦了，本来找朱明玉就是为了看看她不高兴的样子，目的达到了，她爱去不去，便道：“佳怡算了，她不愿意去就不要去，以后阿婳可以少下一张帖子了。” 孔佳怡见云雪不主张让朱明玉去，也不再多言：“那表姐慢慢吃。” 看两人走了，朱明玉慢条斯理把饭吃完，对木棉道：“备车，我要出门。” 木棉有些奇怪道：“小姐要去哪儿？” “华府。”那两人不是不想自己去吗？那她还偏要去了，不过刚才就是不想跟她们同行罢了。 朱明玉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妆了下，这才出门，这回带上了木棉和木蓉，把木槿留在了家里。 知道朱明玉出门后，闵知兰把张嬷嬷叫来，让她把夏家的婆子带进府里来。 闵知兰一早收到了云出海的飞鸽传书，知道了夏语冰被人劫走了，她有几分猜出是谁做的，不过人已经跑了，再想抓住就难了。 虽然有些惋惜这么好的机会都能让云出海弄没了，不过她从来不是想一步做一步的人，夏语冰跑了，不过朱明玉还在。 从这段日子看来，朱明玉与夏语冰的关系极好，若是朱明玉出了事，不愁夏语冰不就范，就算是她跑了也得乖乖回来。 ### 今日这堂会虽然没什么由头，人来的倒不少，因为华家大少爷南下不虚此行，把行刺海陵王的人给抓住了，这可是个好消息，虽然皇上的赏赐没下来，不过看来华家的荣耀还将延续下去。 华婳刚听云雪说朱明玉不来了，就听说朱明玉来了，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亲自去迎了她。 见到朱明玉先是问起了昨日的事情：“还怕你因为丢了丫鬟心情不好不来了。” “华姐姐的帖子，我自然会来，”朱明玉明知故问道，“是郡主说我不来了吗？” “那倒不是，”华婳扯开话题道，“听说丢了的丫鬟叫木香，我记得她，长得很是标志，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儿，思琪觉得你那丫鬟有些像她认识的一位故人。” “像谁？”朱明玉一听，还幸亏把木香弄走了，不然这长久待下去，早晚会别人看出来。 “她没说，我也没问。”华婳其实听宗思琪说起了，这个木香长得像夏家的二小姐，不过既然人都丢了，说这个也没什么必要了，不过她其实有些怀疑这件事是朱明玉做的。 若真是朱明玉故弄玄虚，为了把人弄出去，那么倒是让人起疑，觉得这个木香来历有问题，不过这件事可以稍后再说。 朱明玉叹了口气道：“谁成想，京城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事儿，那几个闹事的一家被抓起来了，不过没人知道木香怎么不见的。” “凤京潭那边很乱，你以后也少去吧。”华婳安稳道，“别担心，肯定能找到，既然来了就好好玩，陈柔也在。” “嗯” 两人说着话便进去了，看到朱明玉来了，云雪和孔佳怡都没想到。 孔佳怡倒是有礼的上前拉住朱明玉，道：“表姐你怎么来了？” 被孔佳怡拉住，朱明玉觉得很不舒服，她的手心有些潮，于是挑眉道：“我说过不来吗？” 听朱明玉睁眼说瞎话，孔佳怡被噎住，只能笑了下，便回到了云雪身边。 陈柔看到朱明玉来，连忙过来，道：“木香还没找到吧？” “嗯。” “唉，真是，不如昨日不去了。”陈柔也有些惋惜，觉得木香那么个漂亮丫鬟被人掳走后肯定到不了好，不过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跟朱明玉说，怕是让她伤心。 看朱明玉情绪不高，陈柔道：“走，我们出去待着，这里人太多了。” 朱明玉也不想在这里对着云雪和孔佳怡，便点点头跟陈柔一起出去了。(未完待续。) 157 质疑 朱明玉和陈柔出来后走着走着就到了清池边，现在清池里的荷花已经有些开败的迹象了，倒是本被盖在下面的几棵睡莲因为花期稍晚还在盛放，从茂密的荷叶缝隙中露出头来。 有几个下人撑船在水里，看到睡莲便拔起来。 朱明玉看到微微皱眉，盯着那些人的动作。本来开得好好的睡莲被人连根拔起，扔到了甲板上，原本干净花瓣沾上了泥水，漂亮的花形也走样了。 虽然是荷花池，但有些睡莲又怎么了？非得要赶尽杀绝。 见朱明玉出来后更沉默了，陈柔碰了碰她的胳膊道：“你怎么了？还在想木香的事情？官府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就算找不到也是她命不好，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这大概是陈柔没说出的话，朱明玉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若是自己不知情，木香真的被掳走了，即便不是木香，是木棉或者木槿或者其他一个自己身边的丫鬟，朱明玉觉得自己都没办法安心。 陈柔和华婳她们一样，虽然道自己丢了个丫鬟不开心，但其实她们只是有些可惜而已，就像是丢了一个很喜欢的东西，过阵子就会忘记。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可笑，但朱明玉现在也不太适应自己的阶层。 就像清池里都是荷花，这几棵睡莲便成了异类，她也是这个世界里的异类，不管多么努力想要融合进来，却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陈柔也看到了那些人在拔出水中的睡莲，道：“开的好好的干嘛都拔掉。池子这么大，又不是养不下。” 也是，这世界这么大，怎么会容不下自己。 “嗯，好可惜，”朱明玉找回心思，道。“我们回去吧。估计戏要开场了。” 陈柔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刚出来没多久呀，不过她本来也是陪着朱明玉出来透透气的。她要回去自己也没意见。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路过花园，还没过去，就听到前面凉亭里坐着几个姑娘。 “真的吗？没想到她会那么不知廉耻。”一个姑娘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了。她和秦公子从清风林里出来，深更半夜。谁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 说话的人虽然背对着朱明玉，不过听声音是张迎雪。看到朱明玉过来，发问姑娘悄悄推了下张迎雪，让她不要说了。 宗思慧也在亭子里。看到朱明玉来了，道：“看看谁来了。”想起秦克己那样一个人竟然和朱明玉有些不清不楚，心里说不清是鄙夷多些还是嫉妒多些。 没想到在华府。这群小姑娘没事还非议上了自己。朱明玉上前道：“背后诽谤她人，我倒想看看你们的廉耻何在。” 刚才发问的姑娘脸皮薄。有些脸红了。 张迎雪则不惧朱明玉，哼道：“既然做了还怕人说。” 陈柔皱眉，道：“迎雪，你不要乱说，明玉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张迎雪道：“她敢说那晚绝无此事吗？” 看了一圈众人神色各异的脸，朱明玉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你亲眼所见吗？” 张迎雪道：“虽然不是我亲眼所见，但消息来源绝对属实，我不会说出那人的名字，万一你心存记恨去报复人家怎么办。” “哦，听你说的信誓旦旦，以为你亲眼所见，不过以讹传讹的事情，你还拿出来说，不知道你已经把这件事跟多少人说了，就凭这点，我也可以告你个诽谤之罪。” “在繁城那次就是你信口开河，蒙骗了我表妹出去，害得她被人掳走，险些丢了性命，今日你还敢在这里诬蔑我。我表妹今日也来了，要不要我把她找过来跟你对质，看看你当日说了什么话？”” “只因为我们有过节，你明知我表妹也刚到繁城不久，人生地不熟，还骗她出去，居心何在？若是真出事了怎么办？我本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从没跟人提过这件事，没想到你欺人太甚。” 朱明玉与张迎雪不合的事情，在座的几位小姐也而是听说过的，但没想到张迎雪和朱明玉在繁城还有过这样的事情。 提起繁城那件事，张迎雪有些心虚：“找她来做什么，我没骗她。” 当时是她说了孔佳怡几句，暗示她能来这里无非沾了朱明玉的光，但这是事实，不是谎话。心高气傲如孔佳怡自然忍不下去，这才离开的。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不过却没敢派人上门问候，而是没几天就回了京城，怕是孔佳怡回头想起来再惹得自己一身麻烦。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想到今天又被朱明玉提起来了。 张迎雪今日来了还遇到了孔佳怡，孔佳怡见她连招呼都没打，显然还是记得那件事，若是真找来，她们姐妹二人还不得同心一致对付自己。 花灯会那天的事情陈柔也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此事跟张迎雪有关，不过听朱明玉一说也想通了，怪不得孔佳怡会中途离开，原来是被张迎雪诓走的。 陈柔对朱明玉道：“明玉你也太厚道了，这件事连跟我都没漏，原来佳怡走失还有这样的内情啊。”说着看向张迎雪的眼神就不免带了鄙夷，堂堂翰林家的小姐，行事作为竟然如此，实在让人不齿。 她这么一说让其他人更是相信了朱明玉的话。连宗思慧也觉得朱明玉说的有理，张迎雪还真是能做出那样事儿的人。 朱明玉没必要跟她掰扯清风林事情的真假，只要让其他人相信张迎雪是个满口谎话的人就好，她其他的言论也会被质疑。 至于孔佳怡，她倒不会真找来跟张迎雪对质。张迎雪因何会知道清风林的事情，朱明玉觉得这件事跟云雪脱不了关系。她不过是用孔佳怡来吓唬下张迎雪罢了。 现在就算张迎雪说的是真话，恐怕也没人信了。 不过这次倒真是委屈她了，因为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张翰林有你这样一个信口开河的孙女真是丢人，还是说你们张家就是这样的家风，无凭无据就敢在妄议他人？还真是好家教啊！” 张迎雪的祖父虽然致仕，不过她的父亲还在做官，没想到朱明玉扯到了她祖父和张家上。张迎雪怒道：“你不要乱攀扯！” “事关名节。怎能容你随意诋，若是今日大家信了你的话，我以后还有何面目示人。不如去吊死在你家门口，以证清白！” 说着朱明玉的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了起来，看起来就是一副含冤受屈的样子。 陈柔也道：“明玉你不要想不开。没人相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 刚才发问的姑娘连忙道：“没错，今日我们什么都没听过。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朱明玉用帕子抹抹眼睛，对众人福身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明事理辨是非的人，我谢谢大家了。” 张迎雪大势已去，见状也没脸继续留下来了。匆忙跑了出去。 其他几位姑娘也不好留下来，安慰了朱明玉几句便也走了，只有宗思慧没离开。看着朱明玉，道：“你那天真的没去清风林吗？” 朱明玉问道：“你看到了吗？” 她质问张迎雪的时候就看出来宗思慧半点不信自己的话。能这么肯定，那显然宗思慧是知道张迎雪的话是真的，但张迎雪却没向她求助，显然告诉张迎雪这件事的不是宗思慧。 “嗯。”宗思慧确实看到了，不过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因为她不光看到朱明玉和秦克己从清风林里出来，还看到了秦克己和云雪两人亲吻的样子…… 若是和朱明玉争也许还有胜算，但是和郡主，算了吧，宗思慧决定只把秦克己放在心里。 那天秦克己看到了云雪也看到了宗思慧，觉得尾巴很多，为了免得以后她们找朱明玉麻烦，才做出那样的疑似亲吻的动作，诓住了宗思慧，也吓住了云雪。 不过从宗思慧的角度看过去，确实看到的是秦克己和云雪两人重叠的样子。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宗思慧不想说并不是因为朱明玉，而是为了秦克己。 说完，宗思慧就走了。 朱明玉表面很淡定，其实她心里很抓狂，就知道大半夜跟秦克己那次见面太不保险了，看吧，不仅是云雪看到了，宗思慧也看到了，总共就那几个人，还有谁不知道吗？她觉得秦克己就是棵活动的桃花树，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陈柔则有些反应不过来，道：“明玉，你真的跟秦克己去了清风林？” “没有。”朱明玉继续做泫然欲泣状，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陈柔忙道：“怎么会，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别哭了。” 两人又在亭子里休息了一会儿，等朱明玉的眼睛看起来不那么红之后才起身。朱明玉方才有些压抑的心情因为这一流泪，倒是觉得舒坦多了。 不过她们刚要走，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道：“请等一下，里面的是朱家小姐吗？” 找自己的？朱明玉转头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女子，年龄约有二十七八，容貌秀美，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极为漂亮。 女子脚步很快，一会儿便走到了朱明玉面前，后面的丫鬟跟着费劲，被落开一段距离。 陈柔见到女子有些意外，低声叫了句：“顾夫人。”怎么听起来都很没底气。 女子一副长辈的口吻，道：“你是陈家的阿柔吧，都这么大了。” 朱明玉还真没见陈柔这样过，便疑惑的看向陈柔。 陈柔给朱明玉介绍了下，原来这女子是华家大少爷华藏的夫人，姓顾。 说到这里，朱明玉总算是知道她是谁了，这就是传说中有名的悍妇顾汐。 华藏很少在京中呆着，顾汐更是没在京城贵妇圈里露过面，但她的事迹却是广为流传的。 顾汐是豫州总督的独生女，当年她十八岁还未出嫁，来京后一眼看中了华藏，而华藏比顾汐还小一岁，风华正茂正值黄金期，前来打探他亲事的人家不要太多。 传言是顾汐先醉华藏展开了追求，当然没有人看好这件事，让谁都没想到的是，不过半年，顾汐却是抱得美男归。 没错，华藏虽是华家大少爷，却是入赘到顾家的。因为顾汐说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而华家儿女那么多，也不缺他这一个，华藏也没有反对。 但华阁老自然不肯让长子入赘到别人家里去，不过华藏却是铁了心，因为这个华藏和家里差点断了关系，最后还是华老夫人出面支持了华藏，这才让他没被逐出家门。 要说顾汐也真是个厉害的，华藏在与她成亲后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成亲十年两人只有一个女儿，对此，华家颇有微言，但无奈华藏无条件站在妻子这边。 为何朱明玉会知道这么多，因为原来的她喜欢华傲，对华家的事情可是进行过一番打探的，尤其对顾汐的逆袭事迹更是感兴趣，想从中学习些经验，只是那些传闻的有几分真假就不知道了。 陈柔介绍过之后就一副不想多待的表情，对朱明玉道：“我先回去了。”然后与顾汐也道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等陈柔走了，顾汐笑着对朱明玉道：“我是阿洵的姐姐。” 朱明玉恍然，关洵的生母姓顾，怪不得刚才觉得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熟悉，原来是和关洵很像。 而陈柔的姑姑就是关洵的继母陈氏，所以见到顾汐会有些尴尬。对于关家的事情，朱明玉也是听说过的，关老夫人姓陈，与陈家带着亲。陈氏是陈家的庶女，与关瑞德从小熟识，两人算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不过关老夫人觉得陈氏庶出的身份配不上关瑞德，所以执意为她另聘顾氏。后来顾氏生下关洵后身体一直不好，没一年就去世了，关老夫人这才同意让关瑞德续娶了陈氏。 顾汐找上自己，恐怕是因为关洵的缘故吧。(未完待续。) 158 还牙 顾汐打量了朱明玉一番，早在没来京城之前就听说了她的事情，便想来看看究竟是何方女子让关洵一再出手相助。 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不过年纪有些小，听说明年才及笄。不过刚才她在外面也听到里面的对话，没想到是个伶牙俐齿的，倒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 顾汐不是张迎雪那样的小姑娘，自然听出朱明玉是故意把焦点转移到张迎雪人品作风问题上的，这样一来，清风林事情的真假倒是其次了。 被人诬陷与人有染，关乎到名节问题，她开始不哭不闹，还很冷静，若是只说自己是清白的，恐怕大家倒不会信，但从根本上否定了一个人的可信度，她的话自然也没有真实性了。 这种做法自然比单纯反驳张迎雪的话要有用的多，但也是在回避问题，这么看来，清风林的事情倒十有*是真的了。 不会是关洵把自己告诉她的吧？ 朱明玉总觉得顾汐的目光里带着审视，让她想起了原来面试时候的感觉。不过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能表现出紧张，只要大大方方的小一下就好了。 朱明玉笑了下，道：“顾姐姐看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顾汐也觉得自己盯得朱明玉有些久，不过她就关洵这么一个弟弟，对他的事情自然上心，便道：“不用害怕，不过是少见你这么标志的姑娘，就想多看两眼。” 顾汐这话像是调戏一般，朱明玉忍不住猜测，难道说当年顾汐就是这么和华藏搭讪的吗？ 朱明玉笑道：“我原来就听过顾夫人的事情，今日一见还真是与众不同。” “哦。”顾汐也笑，道，“我也听说过你的事情。” 华傲是华藏的弟弟，不过华傲的爱慕者众多，让顾汐记住的倒没几个，而朱明玉因为表现的太过笨拙才被她记住了。 不过今日一见，倒觉得不像是传言中的那种人。而且既然能被关洵看中。总归是有他的道理的。 被顾汐这么一说，朱明玉回忆起了一些丢人的事情…… 原来的朱明玉为了追华傲可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混进赏荷会那种不过是小意思。她还为了制造偶遇把华傲的马腿打伤了，要来个雪中送炭，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的。 最后华傲是没伤到，但马却是废了。伤了腿的马是没办法在上战场的，而朱明玉伤了的那匹还正是华傲最喜欢的坐骑。 虽然事后。恒王妃为了弥补朱明玉的过错，找了几匹良驹送给华傲，但因为这件事，华傲更是对朱明玉深恶痛绝。也难怪他后来见到朱明玉都没好脸色了。 这样的蠢事简直不要太多了，虽然不是她做的，朱明玉想起来还是有些想要捂脸的冲动。 朱明玉干笑两下。道：“那时年少轻狂，不懂事。给人带来了麻烦还不自知，顾夫人就不要提了。” 木棉也是知道朱明玉那些过去的，觉得现在的小姐不再那么任性，真是她们的福气…… 顾汐的丫鬟才追过来，看到顾汐，略带埋怨道：“夫人，您小心些。”虽然语气有些急，不过听得出她是真的紧张顾汐，不过看到还有人在亭子里，连忙住嘴了，不过还是颇为哀怨的看了顾汐一眼。 “你跑慢些，我又不会丢。”顾汐又对朱明玉道，“快开戏了，我们一同过去吧。”倒是不再提那些事情。 朱明玉点头，便与顾汐一同出了亭子。 路上，顾汐问朱明玉：“你是怎么认识阿洵的？” “就是我回来京城不久，打马球的时候正巧三皇子带着几个人也来了，那天我的马受惊了，差点把我摔出去，幸好被他救了。” 朱明玉想起真正第一次见关洵应该是在普济寺，他还用剑抵着自己的脖子，没想到后来他会救了自己几次，这世事还真是难料，当然这次碰面就不要拿出来和顾汐说了。 后来在客栈那次也是被他救了，但他没露面，自然也不能说，想了下，也就是打马球那次能说了，况且那次被很多人都看到了，想必顾汐也早就知道。 第一次见面关洵就会出手救人，这可不像是关洵的作风，不过顾汐也没继续追问：“阿洵的骑术很好，不过打马球就差多了。” 顾汐与朱明玉说起了关洵小时候的事情，讲他从小不爱笑，她费了好大的工夫把他弄笑，没想到他笑了之后就哭个没完，害得她爹以为她欺负弟弟，还罚了她。 听着顾汐的话，朱明玉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带弟弟也是这样，总喜欢逗他，现在他应该在大学校园里吧，不知道他最后报的什么专业…… 朱明玉也忍不住和顾汐聊了起来，关于带弟弟的心得，与顾汐聊得颇为投契。倒是一旁的木棉听着有些纳闷，小姐什么时候带过弟弟妹妹了？ ### 华家的戏台搭在清池的东边的院子里，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不过戏已经开始了，前面的位置已经差不多满了，朱明玉没想到前面去。 后面的位子有几个，都是散落分布的，因为戏台在外面，今日阳光又好，所以位子都安排在树荫下。 朱明玉与顾汐找了一棵树下的两个位子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华婳从前面过来了。 华婳和顾汐很熟，见到她立刻亲热的挽住了她的胳膊，道：“好久没见大嫂了，我都想你了，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 看到朱明玉，华婳也没落理，对朱明玉道：“明玉一起过去吧，阿柔好像还给你留了位子。” 顾汐与华婳也十分亲昵，道：“想我都没去看我，一看就是唬我呢。” 朱明玉道：“我就不过去了，这里也不错。” 见状。华婳也不多邀了，挽着顾汐一起走了。 木蓉见状，小心提议道：“小姐，前面能看到台上的名角呢。” 朱明玉靠在椅子上，道：“听戏，听戏，能听见就行了。” 昨夜她没睡好。正好趁这会儿补补觉。 台上的人唱的什么朱明玉不知道。不过却觉得远不如自己在繁城听的那场，楼小月的唱功确实不错。她今天来就听说了华藏抓住了行刺海陵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楼小月。 朱明玉琢磨着。还真的渐渐有了睡意，就在她刚要睡着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倒是悠闲。” 听到声音，朱明玉就不想睁眼。怎么秦克己也来了？ 早知道他来，自己才不会来呢。昨天刚打了他一巴掌，现在见面真是有些尴尬，还是大家冷静几天再说吧。 于是朱明玉继续闭装睡，等着秦克己走。 前面唱戏的声音很大。加上这里位置又偏，倒是没人注意到秦克己来了。 见朱明玉没睁眼，秦克己直接伸手捏住了朱明玉的鼻子。 刚才明明看到她的眼睛动了下。分明是在装睡，她现在连正眼都不愿意看自己了吗？ 朱明玉憋住气就是不睁眼。悄悄用嘴呼吸，秦克己看到后更是起火，用手直接捂住了朱明玉的口鼻。 木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秦少爷您赶紧松手。”说着要拉开秦克己的手，木蓉被秦克己的容貌晃了下眼，也反应过来要一起拉开秦克己。 不过朱明玉憋得也受不了了，睁开眼，抓住秦克己的手腕拉下来就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这死小子，是想闷死她吗？ 朱明玉对秦克己怒目而视，看到他脸上还有个红印子到现在还没下去，有些心虚起来。 秦克己半点没觉得疼一样，看了眼被朱明玉咬出牙印的手背，道：“你不是睡着了吗？” 他今天真是诚心要跟自己过不去啊。 朱明玉怕他在这里闹起来，又被人看到，自己就真说不清了，连忙起身出了院子，秦克己也跟了出去。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朱明玉才停下来，本想教育下秦克己，回头看到他一脸懊丧的表情，却又说不下去了。 “你怎么了？” 秦克己看着朱明玉关心的表情，更是有些难以开口了。 朱明玉以为秦克己出了什么事，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木香被人劫走了。” 一早秦克己就听说了这件事，高远因此还被重重抽了五十鞭子，去了半条命，去了恒王府找她，却被告知她来了华府，于是他也过来了。 “嗯。”这她昨晚就知道了。 见朱明玉如此冷静，秦克己更是有些懊丧了，道：“我不知道表哥在城外埋伏着人，要知道我就亲自去把她送走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原来秦克己因为没办好这件事觉得对不住自己啊，朱明玉松了口气，不过关洵把木香救走这件事她却不能跟秦克己说。 “这也没办法了，不过人没落在你表哥手里就好。” 听朱明玉这么安慰自己，秦克己更是觉得没办好有些无颜见她了，转身就要走。 朱明玉叫住他：“站住，你要干什么去？” “去找人。”秦克己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这次他是不敢保证全须全尾了，人都丢了大半夜了，他知道的太晚了，而且他愈发觉得自己想做点事又多么受限了。 顿了下，秦克己又道：“我没有跟他串通骗你。” “我知道，”朱明玉自然相信秦克己没有和云出海沆瀣一气，拦住他，道，“别去了，木香不会有事的。” 听朱明玉说的这么肯定，秦克己楞了下，转而皱眉道：“你知道是谁救走了她？”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是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朱明玉矢口否认。 秦克己却不是那么好哄骗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忽然他道：“是你把她救走的？不对，你身边哪儿有什么可用的人，是关二？” 没想到秦克己反应这么快，一下子就想通了，朱明玉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安慰他了。 见朱明玉没反驳，秦克己更是肯定了，想起关洵几次三番对朱明玉的帮助，而且他还是个将军，身上有军功，自己除了秦家少爷这个身份就什么都不是了。 秦克己忽然沉默了，看起来更是有些无助的感觉，朱明玉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存心瞒着你，我事先并没有找他帮忙，不过要是没有你帮我把木香带走，他还遇不上呢。” 事先没找他，他都能不动声色却做好了一切，这是默契还是说早有准备，秦克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沉，他承认，关洵比自己要可靠…… 感觉自己说完秦克己更消沉了，朱明玉都不知道要怎么劝他了。 “你今天真是怪怪的，不是昨天把你打傻了吧？”朱明玉伸手把秦克己的头扭过来，看了看，道，“回头我找点药给你，还疼不疼？” 秦克己扒拉开朱明玉的手，道：“这是虫子叮的。”想起关洵的肤色，这被打一下肯定也不会像自己这么明显，更是觉得不高兴，有些愤懑与自己的细皮嫩肉不禁打。 看他这么逞强，朱明玉道：“我其实很感谢你，背弃你表哥帮我，做到这步很不容易了。” 秦克己闷声道：“还不够。”他要变得更强大才行，不然说什么都是空话。 朱明玉笑了下，拍拍他的肩膀道：“有志气，别让我失望。”她看出来秦克己是因为知道关洵，所以失落了，这种感觉她也体会过，就是觉得自己不如人。 两人出来也有阵子了，幸好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去看戏了，这边倒是没人过来，不过朱明玉刚过来的时候就让丫鬟守在路口了，她可担心像鸣泉寺那次又被人看到。 看秦克己也没事了，朱明玉道：“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见朱明玉要走，秦克己忽然抓起朱明玉的手迅速的咬了一口。 朱明玉吃痛，连忙把手抽回来，在看自己手背上也有了个整齐的牙印，靠近手掌的地方还有冒了点血。 “你又发什么疯啊？”朱明玉恨恨道，“你怎么跟猹猹一样。” 秦克己呲着牙对朱明玉笑得灿烂无比。 “以牙还牙。”(未完待续。) 159 一物降一物 虽说朱明玉出来的没多久，不过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在朱明玉带着丫鬟离开后也跟了出去，看到木棉和木蓉守在两边便没有出去，悄悄回去了，在华晓身边停了下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华晓本来听戏正入迷，听到小丫鬟的话之后让她退了下去，自己则碰了碰坐在旁边的云雪，凑过去悄声道：“秦克己来了，朱明玉跟他一起出去了。” 一听这个，本来专心听戏的云雪也坐不住了：“走，去看看。” 华晓点头跟她出去了，她也听云雪说过秦克己，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如此上心。 孔佳怡不知道华晓和云雪在说什么，不过见两人一起站起来，也要跟着起来。 对于云雪这次带来的孔佳怡，华晓是没什么好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太假，看了云雪一眼，示意不要跟她说。 孔佳怡忙道：“不要紧吧？” “我有些头晕，大概是晒的，让晓晓带我去休息下。”云雪提携着孔佳怡不过是为了想摆脱与孔嘉誉的亲事罢了，去找朱明玉和秦克己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她，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孔佳怡一下。 华晓道：“你就顾得看戏了，都没看到阿雪不舒服吧。” 被华晓一说，孔佳怡有些尴尬，她还真没注意到云雪不舒服，不过看云雪的样子倒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戏什么时候都能听，你不是中暑了吧？” “没事，你别起来了，你不是很喜欢这出荆钗环吗，好好听戏吧。” 云雪说完就跟华晓一起走了。等她们走后，孔佳怡的脸忽然沉了下来，这两人以为自己是傻的吗？ 两人走到后面，看到了木蓉在一棵树下，不过朱明玉并不在。 云雪过去问道：“你们小姐呢？” 木蓉答朱明玉喝水多了出去方便了，云雪自然不信，看木蓉这样子就是匆忙跑回来的。朱明玉肯定在那边与秦克己私会。想起这个，她心里更是涌起了一阵火气，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云雪带着一股捉&奸的怒气到了小丫鬟说的地方。却是没看到朱明玉或是木棉，她心里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准备进去看看。 进去一看，只有秦克己一个人靠着回廊的柱子。坐在栏杆上，虽然只是那么随意的坐在那里。但还是让云雪看得有些眼睛发直。 华晓看到秦克己也是一愣，要说华藏和华傲也是难得的美男，她一直听云雪说秦克己却有些不以为然。但今日一见，确实也觉得光说容貌气质秦克己确实是自己见过最出众的一个。大哥太冷。三哥太傲，而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落寞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就心软。 看云雪还是木木的。华晓忍不住拽了下她的胳膊，在她耳边道：“没看到朱明玉。” 秦克己看到两人。也走了过来，道：“见过郡主。” 看到华晓，秦克己笑了下，道：“想必这位就是华家三小姐了，在下秦克己，与华大哥有识，今日也来凑个热闹。” 今日倒是彬彬有礼多了，云雪几乎觉得上次见到的秦克己和现在的不是一个人。 华晓被秦克己一笑也是有些晕了，忙与他见礼，道：“秦公子怎么没去前面听戏？” “我刚到，来的有些迟，还未过去。” 云雪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会来的？”她很想问他是不是为了朱明玉而来，不过还是没问出来，因为她知道若是问了秦克己不但不会回答，恐怕还会对自己横眉冷对。 上次她什么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没想到他会那么狠的威胁自己。 “不想看到我吗？”秦克己反问道，“那我走了。” 云雪难得见到秦克己自然不想这么就让他走，于是伸手拽住了秦克己的袖子，道：“你别……走。” 华晓也没见过云雪这么跟人低声下气过，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尴尬，左右看看这里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恐怕是小丫鬟看错了，便对云雪道：“我在前面等你。” 华晓忍不住又多看了秦克己一眼，秦克己见状对她点头笑了下，让华晓都忍不住脸红了。 “来找我的？”秦克己边说边往门口走。 云雪扭头道：“没有。”她可还没忘了上次的事情，为了朱明玉，他竟然那么威胁自己。 “不是吗？”秦克己有些失望的笑了下，道，“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原来是我想多了，看来你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在怪我。” 看他这样，云雪倒是不忍了，嗫嚅道：“其实，上次，我没有怪……”她想说上次不过是一时气话，并没有怪他，不过对上秦克己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就有些忘了要怎么说。 “逗你的，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秦克己一笑，云雪又挪不开眼了，忽然看到他手上的牙印，疑惑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被只小狗咬了。” 云雪倒也没起疑，恍然道：“是明玉那只狗吧，她那可是獒犬，这么小就随便咬人，长大还了得，回去我就找她去，把那狗扑杀了。” 一听这个，秦克己皱眉了，道：“不过是只小狗，还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何必跟它一般见识。”要是杀了朱明玉的狗，她还不得跟自己拼命，想起这个，秦克己也有些不爽了，就说她对狗都比对自己好。 见秦克己忽然不高兴了，云雪也不敢再往下说，不过心里却是更加恨上朱明玉了，真是爱屋及乌啊，连被她的狗咬了都不舍得杀。 秦克己也知道自己刚才又没控制住，便转移了话题：“前面这会儿唱的是什么？” “荆钗环。”云雪见秦克己又和颜悦色了。忽然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对上他没收起的笑容更是觉得脸有些发烫了。 看她这个样子，秦克己心里虽然不屑，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也好久没听了，我们过去吧。” 秦克己都这么说了，云雪还能有什么意见。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见两人这么快就出来了。华晓有些奇怪。 云雪还怀疑朱明玉在里面，便准备让华晓在这里等下看看，华晓明白她的意思。便没跟上去。 不过秦克己走出一段后，忽然回头，道：“三小姐不跟我们一同过去吗？” 他都这么问了，华晓也不好再磨蹭。便跟他们一起走了。 等他们离开，朱明玉才从秦克己坐的后面那柱子后面出来。舒了口气，躲在这里，也就是云雪全副心思放在秦克己身上才没被发现。 她就知道跟秦克己见面会被很多人盯上，木棉发现了一个小丫鬟便跟了出去。朱明玉赶紧让木蓉回去，自己这回去也来不及了，便藏在了柱子后面。果然这没多久云雪及来了。 秦克己这回倒是仗义，告诉朱明玉不必紧张。他自有办法对付来人。 想起秦克己方才的话，朱明玉有些想笑，没想到他也是个泡妞高手，不过她也领教过，秦克己那示弱起来真是没人能抵挡住，当然他那张脸也是一大利器，要不肯定没那么顺利能把两人都带走。云雪那样的脾气对着秦克己也是温柔如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过方才秦克己竟然说是被狗咬了，朱明玉看了下自己手上的牙印，她才是被狗了。 估摸着他们走远了，朱明玉随后也出了院子，没再回去听戏，而是去了清池，在旁边的水榭里看着水面，上面已经看不到睡莲的踪迹了。 “唉。” “叹什么气？” 朱明玉回头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二十几岁，容貌让人过目即忘，穿着打扮也是华府下人的样子。 不过显然这就是一种伪装，越是普通，越是有问题。 方才他过来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直到他站在身后发声，朱明玉才发现他的存在。不过对方若是想害自己，恐怕早就下手了，这四下无人，把她推进水里都没人看到。 想了下，朱明玉道：“朝三暮四？” 果然，男子的眉毛跳了下，道：“你的眼神还真是毒，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每次都能认出关洵的事情？不过她并不是从容貌看出这人是楼小月的，而是听到他的声音，就算是再掩盖，这好嗓子还是很让人难忘的。 不是说华藏抓住了行刺海陵王的人吗？难道不是抓住了他？ 朱明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那华藏抓住的是谁？” 楼小月也就是夏三四，这回也不继续装模作样了，道：“就是我，不过我不是被他抓住的，我是主动跟他回来的。” 至于原因，楼小月则没说了。 他虽然是主动跟着华藏回来的，不过却也不容易外出，知道今日有堂会才冒险出来，还真的让她碰到了朱明玉。本来他以为家人都死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妹妹，所以现在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朱明玉自然知道他易容现身来见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寒暄这些事情，便主动提起木香的事情，道：“我把她送走了，去了漠北，她的安全你可以放心，在京城待下去我担心有人猜到她的身份。” 听到这个，楼小月道：“当年确实有不少下人逃了出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有人在翻查这件事。”不过他们也不用再躲太久了。 这话楼小月没对朱明玉言明，看到那边过来人了，便走了。 过来的是木香，看到楼小月离开的背影，道：“小姐，那是华家的下人吗，您小心些，不要离水太近。”自从朱明玉几次遇险后，木香对于接近朱明玉的陌生人都很警惕。 “嗯，那人也是提醒我别离水太近。”朱明玉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奴婢跟着那小丫鬟，见她先去跟华三小姐耳语一番，之后郡主和华三小姐就离开，不过那小丫鬟却不像是她的人，奴婢见她后来去了如画院，那里好像是华二小姐的院子。” 哦，原来是华婳的人，就知道她最近有意与自己来往没那么单纯，不过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呢？ 怎么想，自己与华婳也没什么交集，她为何要让云雪去捉自己和秦克己呢？ 反正现在也想不明白，朱明玉道：“好，我们也该回去了。” 朱明玉带着木香回去了，却看到孔佳怡坐到了自己方才位子的旁边，她不是在前面吗？ “郡主带了秦公子来听戏，我便没跟她们一起。” 方才孔佳怡看到秦克己跟云雪有说有笑的过来，笑容都有些僵了，前面不是没有位子，但她却不想看着两人那样，便到了后面。 朱明玉看着孔佳怡的神色，知道她是受刺激了，心道秦克己这妖孽，招惹了多少少女心啊。 看到云雪和秦克己的样子，孔佳怡忽然觉得自己错怪了朱明玉，她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现在的对手更是棘手，她怎么和郡主争？ 再想到云雪本该是自己的嫂子，孔佳怡这心里别提多烦躁了，于是对着朱明玉倒产生了些亲近感。 “表姐，秦公子是喜欢郡主吗？” 朱明玉闻言一愣，孔佳怡没事问自己这个干嘛？她又不是秦克己。 “这样的话不要乱说。” 听到朱明玉没否定，孔佳怡更觉得肯定了，道：“我没有乱说，那会儿有人在传说表姐你和秦公子在鸣泉寺时候有来往，现在看来，大概就是郡主放出的消息吧。” 闻言，朱明玉挑眉，这孔佳怡也不傻了，这是想利用自己对付云雪吗？ “是张迎雪说的，我之前撞到她在跟人散布谣言，不过我已经教训了她，你不必替我担心。” 谁替你担心了。 见朱明玉不为所动，孔佳怡继续道：“我猜那天和秦公子私会的八成是郡主吧。” 她还真是容易反水，早上还跟云雪好的一个人似的，现在却在背后这么说她。朱明玉听着想笑，心里更是期待起了，云雪的婚后生活，对着怎么一个小姑子，日子也真是够不好过的。(未完待续。) 160 意中人 秦克己的出现确实在听戏的众人里产生了一些骚动，毕竟这么容貌俊俏的少年郎，谁不喜欢呢？ 华老夫人本是跟一些老姐妹们坐在东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道：“把晓晓叫过来。”郡主可以不顾礼数，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孙女跟着郡主一起胡闹。 华婳和顾汐都在这边，闻言对视一眼，还是华婳应下来，叫过身边的丫鬟，让她去找华晓来。 对于华老夫人的刻板，顾汐是有些不屑的，当初华家不同意自己和华藏在一起，更不允许他入赘，还不是华藏骗了她，说是自己有了身孕，这才让她倒戈。 所以说礼数什么的，都是废话，不过是些遮羞布罢了。 顾汐也不想在这里坐着了，便起身出去了。华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对这个长孙媳妇更是不满，这么多年还是没个长进，不知道阿藏看中她哪里了。 见顾汐离开，华婳没坐多久也跟了出去。 追上顾汐，华婳道：“大嫂不喜欢这出吗？要点一出吗？” “不用了，听得有些头疼就出来了，你不用招待我，回去吧。” 顾汐在那里坐久了，确实觉得有些难受，出来活动下觉得舒服多了。 华婳赖着顾汐身边撒娇道：“难得见大嫂回来，自然要好好跟你待一会儿。” 这话倒没说错，华藏和顾汐成亲后基本每年也就是回来一次，就连过年都是在山东，对于华藏夫纲不振这件事，华老夫人没少抱怨。 顾汐不是没听过。但从未在意过，嘴长在人家身上，日子却是他们过的，何必在意他人看法。想起自己和华藏成亲的时候，华婳还是个小姑娘，转眼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对她。顾汐倒比其他人华家人要亲近。便道：“那你这次跟我回去住段日子吧，呦呦还问你什么时候来呢。” 呦呦就是顾汐和华藏的女儿，已经六岁了。不同于顾汐的性子，倒是很像华藏，从小就是个小大人。 “我也很想呦呦，不过最近恐怕没空去。”华婳其实有些羡慕顾汐能活得如此洒脱。但她却还有很多事情要在意，便转移了话题。问道，“我见方才大嫂和明玉在一起，你们怎么认识的？”顾汐回京不过几天，怎么会认识朱明玉的。 “偶遇。在园子里看到她和陈家的阿柔在一起，以为她们再说什么，便过去看看。” 其实这才是顾汐来京的主要目的。她就是要看看让关洵如此重视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还以为大嫂来看洵表哥的，不过听说他最近又出门了。”华婳跟着顾汐这边称呼关洵为表哥。 “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没想到这次还是没碰上，”顾汐想了下，道，“那我多在京城待阵子好了。” 闻言，华婳惊喜道：“真好，这回大嫂可不许食言，一定要教我射箭。” 虽然是总督的独生女，不过因为顾总督是行伍出身，对于这个女儿的教育也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琴棋书画不是顾汐擅长的，要说到舞刀弄枪她是一把好手，就连关洵的启蒙还都是她带着的。当然现在，顾汐是肯定打不过关洵的。 华婳一直想学射箭，不过顾汐因为在华家日子不多，所以没机会教她，既然这回有时间，顾汐就爽快的应下了。 “好，到时候你可不许叫苦。” 听到这话，跟着顾汐的丫鬟却是苦了一张脸，她们家小姐怎么总这么不让人放心呢，回去一定告诉姑爷，让他评评理…… “多谢大嫂了。”华婳虽然笑着，心里却有些不安稳起来。 陈家和顾家都是关家的亲家，其中的纠葛自然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关洵小时候比现在还要难以接近，只与已逝的关存和顾汐亲近，尤其在关存去世后，关洵就去了山东，与顾汐关系简直就是亲姐弟也比不了的。 要说有人能影响到关洵，顾汐肯定是其中之一，难道顾汐专门来看朱明玉的？难道这次他还是不会属于自己吗？ 想起那次宗思琪问她，这京城里还有她看的上的吗？ 答案是有…… ### 朱明玉没多久也准备回去了，因为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孔佳怡了，从她过来就一直在煽动自己，云雪与她说过什么有关自己的事情都被她和盘托出。 “郡主一直说表姐不过是仗着王妃的偏袒才能如此跋扈，我看真正嚣张的是她。” “哦。”云雪对自己的看法，朱明玉并不在意，不过没想到云雪这几日与孔佳怡来往还挺密切，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在繁城的时候，朱明玉就觉得孔佳怡是个不能信任的人了，不过她没准备提醒云雪。 孔佳怡也看出朱明玉有些心不在焉，忽然瞥见她受伤的牙印，问道：“表姐这是被谁咬了？” 秦克己觉得太阳穴那里突突直跳，主要不光是台上的人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云雪也在他耳边没断了说话。耐着性子听完了一出戏，他实在受不了了，便起身跟云雪说了有事就告辞了。 难得这么一段相处时光，云雪自然不愿意这么快就结束，不过也不好把他硬留下，便起身要送他走。 路过朱明玉那边的时候，正巧听到朱明玉在回答孔佳怡的提问。 “被狗咬了。” 朱明玉注意他们过来，倒是孔佳怡看到后站起来道：“秦公子这就要走吗？” 秦克己点点头脚步没停，听朱明玉这话，肯定是在报复自己那会儿说的话，瞪了她一眼，自己对她够仁至义尽了，就为了那么一句敷衍云雪的话，她还计较，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云雪见秦克己没搭理朱明玉，忽然有种胜利者的感觉，看来秦克己对朱明玉也没那么重视，于是她高傲的从朱明玉身边走过也没搭理她。 孔佳怡却是跟了上去。 等她们走了，木蓉感叹道：“表小姐还真是能说，刚才与小姐那么亲密，见到郡主来了就跟过去了，真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朱明玉笑了下，道：“管她呢，反正嘴长在她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未完待续。) 161 探访 回了恒王府，朱明玉问起了木槿，不过让她有些失望，那鼓动木槿的人却是没在露面，这幕后人倒是沉着。 虽然那天孔佳怡对朱明玉说了不少云雪的坏话，但也没妨碍她依然应着云雪的邀请，不是来恒王府做客就是跟她一同出去参加聚会。 对此，朱明玉是一概拒绝的，有她们在的场合能有什么欢乐。要玩，她也不跟她们一起，于是她带着朱明瑶去找程双了。 但这次，遭到了朱明琛的反对。 那天他见程双回来后不太对，一问才知道她们出去遇到了碰瓷的，木香还被人掳走了，生死未卜。 知道这个后，他自然不同意再让几个姑娘出门去了。 虽然程敏尔在旁保证这次一定会看护好她们，但朱明琛却是不信，与他同窗这么多年，程敏尔的为人他还能不清楚吗？他的话最是不能信的，上次也是保证的好好的，不还是被陈晋一句话就勾走了。 自从那次陈晋与程敏尔喝过酒后，两人更是觉得脾气投契，恨不得拜把子结交。后来陈晋也来找过程敏尔一同出去，朱明琛劝说无果后也不再管他，不过却是写了信回繁城，把程敏尔的事情告诉了程总督。 因为朱明琛的小报告，程家从繁城派来了一个姓程的老管家，专门看着程敏尔的行动，他本不姓程，因为对程家忠心耿耿，便给了他这个姓氏，不过通常大家都叫他忠叔。 每当程敏尔要出去的时候，忠叔就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声泪俱下的诉说起了程家的历史。是多么不易能有现在的地位，每个享受着程家荫蔽的子孙都有义务延续程家的荣耀。 忠叔整篇段子说下来都不用看稿子，而且每次都能从不一样的出发点援引到一样的说辞，连朱明琛这样的唠叨高手也都只能对忠叔的口才佩服得五体投地。而自从那次陈敏尔坚持要出去被忠叔在烈日下说得中暑之后，他也服了，但绝对没有熄了想要自由的心，而是悄悄的利用着各种机会溜出去。 所以这次。朱明玉她们的到来无疑给陈敏尔带来了希望之光。所以他费劲了口舌也要劝说朱明琛点头，有了他的同意，忠叔也不会那么反对的。 不过朱明琛依然坚持不同意让她们出去。怕是朱明玉带不出程双后自己出去玩，索性把她和朱明瑶也留了下来。陈敏尔灰了心，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去温习了。 程双问起了朱明玉木香的事情，朱明玉只能说还没有消息。对于不能出去这件事。程双倒是没特别在意。 因为朱明琛和陈敏尔学习，日常饮食都是由程双来操持的。倒不是说程家缺这厨子或者钱，而是因为他们两人自小都锦衣玉食，对京城的饮食还是不习惯，于是程双便接手了这部分的事情。 朱明瑶一直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见程双去厨房忙碌了便过去帮忙了，几个丫鬟也去了，只剩下朱明玉一个人无事便随意溜达。程双也想拉着朱明玉。教她做，无奈朱明玉敬谢不敏。 这院子不大。不过收拾的倒是干净整齐，朱明玉忽然想起来的时候好像对面那条胡同就是东六胡同，那天关洵说的谭涯就在那里吧。 左右无人看着自己，朱明玉便出了门，去了东六胡同。 南起第三扇门。 朱明玉照着找到了，看起来就是一户普通人家，她站在门口看着，考虑要不要敲门。 关洵让她有事来找谭涯，但现在她只是无事，敲门把人惊动实在不好吧，不过她真的很好奇关洵这个秘密基地里面的样子。 就在朱明玉站在门口思考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在紧张的注意着，要是朱明玉抬头往上看一下，就会看到院子里伸出的树冠里藏着一个人，正在盯着她。 早在她过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就听到了动静，看她在门前站定不走，更是戒备起来。 关洵不在，这里都由谭涯做主。 谭涯担心是据点暴露了，于是派了人悄悄上到树上观察下外面的状况，以暗号通知下面的人。通过上面的人的手指知道是一个姑娘后，谭涯依然不敢放松，这人不可冒险，他可是见过不少比男子还彪悍的女子。 不过这个姑娘怎么就站在门口不走了呢？ 里面的兄弟几个都把手握在兵器上，随时准备拔出来。 贵叔从西厢出来，看到的就是几个小伙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的样子，也紧张起来，低声道：“什么人？” 谭涯示意让贵叔躲起来，用手比划表示是个姑娘，十四五岁。 贵叔思索了一下，没回房间，而是走上前。 几个小伙子不明其意，一个叫钉子小伙子的专门拦住了贵叔要把他弄进屋子里。 不过贵叔也不是吃素的，宝刀未老，没两下就把钉子撂倒在地。 贵叔把堵在门前的小伙子们挥开，心道真是一群傻小子，怪不得讨不到老婆。 见贵叔伸手要开门，谭涯拦住了他，问道“贵叔，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知道门外的是谁吗？”贵叔问道。 众人皆摇头，谭涯戒备道：“也许是探子，也许是杀手，总归不是好人，不然哪家的姑娘没事会在人家门口张望，一站就是一刻钟。”他可是盯着时辰呢。 贵叔伸手打了谭涯一下，道：“别让将军知道你说过这话。” 谭涯福至心灵，忽然想起了关洵临走前的交代，惊讶道：“难道说外面的人是……” 贵叔一副“你才明白”的样子把门打开了 朱明玉也傻眼了，怎么她还没敲门就有人开门了，再看门里是*个年轻人，堵在那里，人人手里都拿着兵器，虽然明白这里是关洵的据点，但这阵势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真是一群莽夫。 贵叔回头瞪了谭涯一眼，谭涯连忙让人把家伙都收了，贵叔这才对朱明玉道：“是朱家小姐吧，请进。” 众人听到贵叔的称呼，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让将军放心不下的朱家小姐啊……(未完待续。) 162 据点 听这称呼，看来对方知道自己是谁，朱明玉安心了，自己没找错地方，于是对面前开门的老人笑了下，道：“多谢大叔，打扰了。”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看到这里的人，朱明玉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请他们帮忙了。 朱明玉也觉得自己过得太随心所欲，每次都是出了问题再想办法，这样必然会与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很可能影响到结果。就拿最近木香这件事来说，她请秦克己帮忙就应该想到云出海不会那么轻易被人骗过去，若不是遇到关洵这个变数，她又输了。 这种输赢可不是闹着玩的，关系到人命，她不能再掉以轻心了。若是可能，还是尽量把变数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范围内，而且走一步想一步不行，运筹帷幄才能能决胜千里，毕竟她的对手们一个个都不简单。 两边本来堵在门口小伙子立刻让出一条路来，神色也不像开门时候那么紧张戒备了，树上那个也一跃下来站到了一边。原本躺在地上的钉子看到朱明玉进来也连忙站了起来，这十有*就是以后的将军夫人了，可一定要留个好印象。 朱明玉走进去打量了一下，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这里会是一个藏匿着这么多高手的地方。她直觉的认为强将手下无弱兵，关洵那么厉害，肯定手下的人也很不一般，所以看着这群高手心里免不了就带上了崇拜。 被这么多人围观感觉还真是挺奇怪的，不过因为关洵的关系，他们是把她看做自己人了吧…… 想起这个，朱明玉觉得心里忽然一软。 自己人…… 作为这里面在职官衔最高的人，谭涯稳定了下见到朱明玉后略显激动的心情。正色道：“朱姑娘，出了什么事吗？” 众人一听也跟着神色一凛，原本放松的气氛又有些紧张凝滞起来了。 贵叔都恨不得再打这小子一下了，这找不到老婆绝对没有别的原因了，肯定是因为不会看眼色。看朱明玉好好的站在那里，神情放松而坦然，怎么会是有事呢？ 朱明玉也被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惊到。解释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刚好路过便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听说没事，大家又恢复了放松的样子。谭涯道：“没有，怎么会打扰到我们呢。” 朱明玉看了下这个说话的年轻人，和关洵差不多年纪，长得文质彬彬的。在一群小麦色健康肤色的人里显得很白净，看起来不像是个军人。倒像是个军师。 谭涯若是知道朱明玉这么看自己，肯定会乐开了花，说来谭涯家里确实是书香门第，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他便弃文从武，书他是读过，但连秀才都没中。虽然想像贵叔一样做个文武双全的人，不过做学问他觉得比打仗难多了。想起来他就头疼。 至于肤色，他只是晒不黑而已，就算是在边关那么恶劣的情况下，也没像其他人一样被过度的日光和风沙摧残得平白变老好几岁。因为这个，他入伍之后没少被人笑话，说他是小白脸，因为这个他更是苦练武功，杀敌也比别人要拼命的多，所以被关洵赏识，收到了麾下。真说年龄，他比关洵还要大一岁。 “朱姑娘，里面请吧。”贵叔觉得有这群傻小子围着，没一会儿就能把人吓走，走了就再找机会姑娘的脾气秉性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可不盼着朱明玉有事。 就说盂兰节那次，情形真是不太乐观，那些杀手可是专业的，他可不盼着朱明玉出点什么事儿，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关洵担心。 因为前两天朱明玉在凤京潭那边遇到了麻烦，关洵在临走前还特意拨了两个暗卫保护朱明玉。 这些都是朱明玉不知道的。 贵叔倒是有心对朱明玉说出这两件事，不过想到关洵的态度便按捺下来了。 到底朱明玉值不值得将军如此，还有待考察。 朱明玉对贵叔点点头便随她进了上屋，谭涯也跟了进去，不过其他人就被关在门外了。 进去前谭涯还悄无声息的让他们不许围观，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表现得好像没见过姑娘一样，太丢将军的脸了，将军对她的重视可说是前所未有了，不出意外，将军夫人肯定就是她了，所以不能这么没规矩。 谭涯在众人眼里素有威望，他这么吩咐了，其他人自然遵从，各自散开了。 这里一看就连个丫鬟都没有，所以是贵叔亲自为朱明玉沏的茶，道：“他们都叫我一声贵叔，没什么好茶，姑娘将就下吧。” 朱明玉连忙道：“谢谢贵叔，不用这么客气。” 贵叔道：“早就听将军提起过姑娘，今日终于得见。”倒是个不娇气没架子的小姐，与将军倒也是男才女貌，就是年纪有些小，恐怕处事会有些不稳。 谭涯暗道军师不愧是军师，说起话来都文绉绉的。 朱明玉笑了下，道：“是我总麻烦将军了，听说这里后便有些好奇，今日路过就来了，还想请诸位帮个忙。” 谭涯也学着贵叔的口气，道：“姑娘但说无妨。” ### 听了朱明玉的话之后，贵叔看向谭涯，让他拿主意，他现在不过是个闲散之人。 谭涯遇到正事倒是老成持重多了，点头道：“朱姑娘请放心，有了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多谢。”朱明玉道，“我有个小厮，叫良辰，十一二岁，很机灵，我不方便总出来，若是有事麻烦你们就派他前来。” 谭涯也觉得总让朱明玉过来不太方便，便应下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朱明玉也不再久留，与贵叔和谭涯道别后就离开了。 等朱明玉走后，谭涯问贵叔：“您看这件事将军知道吗？” 贵叔道：“将军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总归事情还得要做，不光要完成，还要做好。”说完贵叔拍拍谭涯的肩膀也出去了。 留下谭涯一人在房间里思考，朱明玉要求的事情说起来不难，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而已。(未完待续。) 161 邀见 朱明玉回了程家的别院，饭刚做好，程双道：“明玉你跑哪儿去了？小心被你大哥知道又要训你。” 听着她的话，朱明玉嘿嘿笑了下，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大哥站在同一边了，这么向着他说话。” 感觉出朱明玉语气里的揶揄，程双的脸红了下，道：“明明就是你错了，还这么有理。” 朱明玉也不揪着程双这点不放了，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啊，双双，以后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朱明琛和程敏尔正好进来，听到这话，程敏尔自豪道：“我的妹妹自然谁娶了都是福气，不过之前连我也不知道双双这么会做菜，带她来真是对了。” 朱明琛没说话，不过看了程双一眼，被朱明玉捕捉到了，凑过去对朱明琛道：“大哥，你觉得双双的手艺如何？” 被朱明玉这么问，看到程双虽然在忙碌不过显然也在注意这边，朱明琛一脸正气道：“自然是极好的。” 朱明玉听了扑哧笑了出来，连朱明瑶都忍不住笑了，以前从没发觉大哥一本正经说话这么好笑过。 陈敏尔叹气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了，看了一天的书再听你说话我的头好疼。” 朱明琛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依然保持着风度，道：“你头疼与我无关。” 程双在旁帮腔：“二哥你昨夜又偷跑出去，今早才回来，睡那么短，自然头疼。” 程敏尔哀嚎道：“我说双双，你究竟是他妹妹还是我妹妹。为什么每次都向着他？” 此话一出，程双和朱明琛对视一眼，都闹了个大红脸。 朱明玉在旁看着，暗道，有戏！ ### 在程家别院酒足饭饱后，朱明玉和朱明瑶准备回恒王府，此时。天色已经稍暗了。朱明琛不放心，便随车送她们回去。 路上倒是相安无事，不过到了恒王府门口。朱明玉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人，牵着一匹马，看到正脸，是李元基。 朱明琛没见过李元基。朱明玉给两人介绍了下，知道李元基曾经帮过朱明玉后。朱明琛对他道了谢。 朱明玉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李元基笑了下，道：“今日刚到，武举考试比文举要早，我得回京准备一下。”大概是因为海陵王的事情。他瘦了不少，人也没之前有精神了，笑容也有些牵强的感觉。 “你爹怎么样了？” “精神还好。”李元基有些欲言又止。 闻言。朱明瑶道：“李公子不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都会好起来的。” “借你吉言。”李元基对朱明瑶笑笑。 这就是说身体不太行了？对于海陵王，朱明玉是半点没有同情的，他和朱承业一样都是造成孟氏悲剧的凶手。不过李元基身为人子，自然会担心，看到本来阳光开朗的李元基变得忧郁起来，朱明玉也安慰了他几句。 “你住哪儿呢？” 朱明玉知道李元基考武举是被家人反对的，估计这次又是偷跑出来，不过恒王妃不在，她也没法做主邀请李元基住到恒王府来。 朱明琛虽然不知道李元基的身份，但听说来京考武举，便热心道：“李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跟我回去，我和一个同窗租了一处宅子。” 朱明玉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便鼓动李元基答应下来。 “多谢朱公子好意，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有机会一定过去叨扰。” 既然李元基这么说，朱明琛也不再勉强，见人已经送回恒王府，他便准备回去了，李元基也跟朱明琛一同离开了。 看两人离开，朱明瑶有些奇怪道：“李公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嗯，大概是。”朱明玉觉得他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第二天李元基又来了。 昨晚就觉得李元基有事没说，朱明玉屏退左右，问道：“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李元基开口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有事尽管说。”李元基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能帮忙的她一定不会推辞。 “你能跟我去见一个人吗？” “是谁？” “我父王。” 李赫不是在福州养伤吗？怎么来了京城，他想见自己是因为孟氏的关系吗？不过既然刚才答应了李元基，朱明玉也不再多问，跟着他出门去了。 下了车，朱明玉发现这里和原来孟家的宅子只隔着一道墙，感觉是李赫当年为了接近孟氏刻意为之的。 “这是你家？” 李元基道：“嗯，小时候我还来过，不过多年没来过了，上次我并没过来住，是怕被我父王知道我来了京城把我抓回去。” 跟着李元基进了里面，朱明玉觉得这里一点都不想多年没人住的样子，处处都被人精心打理过。 李元基带着朱明玉去了正房，朱明玉进去就看到屋子里挂着一张画像，跟自己长得有几分像，看落款是二十年前，一看画的就是当年的孟氏。 见朱明玉盯着那画，李元基有些尴尬，怪不得他见到朱明玉会觉得有些面善，原来是她跟自己小时候看到这画中人长得很像，就算他再笨也猜到了这画中人和朱明玉的关系。 “进去吧，我父王在里面等你。” 看样子，李元基并没打算跟进去，朱明玉点点头，便进了内室。 进去之后，朱明玉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一身家常锦缎袍子的儒雅中年人，站在桌前，手执毛笔，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听到朱明玉进来，李赫的手停了下来，无声无息的说了两个字，一大滴墨落到了纸上，洇开一片。 朱明玉从嘴型看出他说的应该是幼仪。感觉李赫在对着自己看到的却是二十年的孟幼仪，看到他眼里不作伪的真情，朱明玉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孟氏当年会倾心于他。 “明玉参见王爷。” 朱明玉的声音拉回了李赫飘远的思绪，看到那滴墨正落在一个心字上，他把笔放到一边，感慨道：“你长得真像幼仪。”(未完待续。) 164 李赫 守在门外的李元基随意的坐在了台阶上，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来过这个院子，好像见过画中的女人，她好像还给自己买过糖葫芦…… 父亲为何要见朱明玉呢？ 其实朱明玉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听到李赫那句的时候，朱明玉心里是想吐槽的。 两人是母女，长得不像才有鬼。 不过从开始就打起感情牌，朱明玉觉得自己要小心应付，从她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药味，看起来李赫的伤还没好。 朱明玉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李赫要见她，就算她是孟幼仪的女儿，这么多年他不仅没想见还想着法子要杀了她。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朱明玉依然要装作心中有数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是她多年的经验，越是表现的镇定，让对手摸不清虚实，也就越能尽快达到目的。 于是，朱明玉道：“李公子大概也是肖母吧。”这倒不是她说假话，李元基长得确实不太像李赫。 李赫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从书桌后走出来，坐到临窗的太师椅上，对朱明玉道：“请坐。” 朱明玉顺着他指的的地方坐到了与李赫隔着一方小茶几的地方，这么近距离看李赫，发现他的脸色确实很不好，有种灰暗的颜色。 “我不过是想看看幼仪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贸然把你请来还望见谅。” 李赫说着就咳嗽了起来，而且越咳越剧烈，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对于李赫，朱明玉是没什么好感的，虽然方才因为他的真情流露有些动容。但想起来就是他锲而不舍的想要自己的命，朱明玉觉得自己能心平气和坐在这里跟他说话就很仁至义尽了。 还有那毒，害得她现在还要吃步散的药，不知道多久才行。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确实也不好坐视不理。于是便过去给他拍拍后背帮他顺顺，等他缓和一些后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给他。茶还是热的，肯定是在她进来前刚上的。这点掐的倒好。 “不知道王爷请我来有什么事？”朱明玉不擅长跟人兜圈子。 李赫笑了下。道：“你虽然长得像幼仪，不过这性子倒是像恒王妃多些，总觉得我是心怀不轨之人。” 难道不是吗？ 朱明玉倒是想直接问问海陵王。为何跟自己过不去，不过还是忍住了，道：“我没见过我娘，不知道她什么脾气。” 听到这句。李赫眼神黯了下来，道：“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害了幼仪，但我私心还是庆幸此生遇到她。” 说这么多，孟氏也不会知道了。 朱明玉道：“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后悔遇到你。” 李赫闻言却是看着朱明玉，笑了下没回答。 朱明玉觉得自己刺他的话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没有半点效果，果然跟这种老狐狸说话，自己还是太嫩了。想要套出点消息都不行。 “大概时日无多的人都会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李赫看了朱明玉一会儿冒出来这么一句。 朱明玉挑眉，虽然看他状态确实不好。但有这么严重吗？还是说这是他为了让自己降低戒心所用的苦肉计？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又说不下去了，话到嘴边变成了：“那就不要做，心里留着念想活的更久。”他这身体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还非要上京来，不要说就是为了见自己一面。 他的身体什么样，李赫很清楚，不光是这次受伤的关系，但听到朱明玉这句，他还是由衷的笑了出来，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我不该这么早见你。” 这一句话说的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很是费劲。 朱明玉觉得和李赫没什么可说的，来见他完全看在李元基一片孝心的份上，便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看到桌子上那张纸写的是一首词，不过感觉手有些抖，写出来有些歪歪扭扭。 李赫似乎没什么力气站起来了，看了看朱明玉道：“让元基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朱明玉看他这个样子好像随时要挂，哪儿敢要李元基送自己回去。 她之前一直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孟氏不顾一切，今天见到他竟然变成这样，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就是一心要自己命的人吗？ 李赫也没勉强，在朱明玉要走出的时候，忽然道：“明玉。” 朱明玉闻声回头，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你回去吧。” 朱明玉有些莫名其妙的出了正屋，看到李元基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朱明玉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回去了。” 李元基被拍得回过神来，站起来道：“我送你吧。” “没事，你进去看看你爹吧。” 李元基也听到方才李赫咳嗽的声音了，不过没李赫的命令他也不敢进去，听了朱明玉的话也不勉强，送她到门口就回去了。 回到屋子里，李元基也看到了李赫桌上的那副字，暗自叹了口气，又是这首，小时候他就见父亲写过很多次了，不过现在的字跟原来自然比不了。 看到李元基进来，李赫收回看着窗外的眼睛，道：“扶我到床上去。”他确实没力气站起来了，方才是撑着一口气在书桌前写了几个字。 李元基连忙扶李赫到床上。 他刚才坐在外面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印象中父亲只有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笑的特别开心…… 李元基深吸了口气，问道：“父王，明玉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若不是这个理由，他也是不会同意带着李赫一同上京的，他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加上这次受伤，更是无力回天，能活几天都说不好，对于他唯一的心愿，自然没法推拒。 问了之后李元基就把头扭开了，但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答，再一看，李赫已经闭上了眼睛，李元基吓了一跳，手有些抖的伸向李赫的鼻子下，感觉到他呼吸平稳才放下心来。 李元基叹了口气，还是等父亲醒来再问吧，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未完待续。) ps：啊，前面又写错章节数了== 165 告诉 回去的路上，朱明玉想起李赫来，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怂了，见他那样，即便是他承认害了自己又能如何，他也受到了惩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过去的就过去吧。 只希望自己以后可以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不过朱明玉心里却是忽然对恒王妃的话有了些怀疑，她信任恒王妃不会害自己，但她的话就是真的吗？当年的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想了下，朱明玉又觉得自己真是立场不坚定，见过李赫一面就开始怀疑起了恒王妃。 回到了恒王府，朱明玉还有些没精神，她前世最后一段日子就在医院度过的，看多了将死之人，看到李赫那样，总让她想起前世的事情，心情不免低落起来。 她一直觉得遗愿清单什么的东西很没必要，真的做完之后就很容易让人丧失求生的念头，虽然她当时还真的有一个愿望，就是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 养父母知道后确实努力帮她联系上了她的生母，生母是来了，不过却是站的远远的，只说了几句就走了，出了病房就跟养母要钱，看来她这一趟不是白来的，是有偿服务。 朱明玉觉得自己应该哭才对，不过实际上她硬撑着走出病房，直接让那个女人滚，告诉养母半毛钱都不要给她，她早就该明白，早在她把自己丢在大街上的时候就再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那个女人骂骂咧咧的说自己生了个白眼狼，养母怕她刺激到自己，赶紧把自己扶回了病房，至于钱大概还是给了，不然不会那么消停。 至于生父。养父母找了好久据说终于找到了他，但还没来得及见面，自己就死了，生父的态度她不得而知，不过想想她又有些庆幸，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还能有个幻想。真的见面了。知道他也是迫不得已来，或者为了钱来，恐怕会更难受。 说到底。她还真是没什么父母缘，后来养父母对自己那么好，但她却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他们那么伤心，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收养自己这样一个孩子…… 看到朱明玉进门口。秦克己就迎了出来，听说她出去了，不过没说去哪儿，于是他便在暖阳院等她。 “你去哪儿了？” 朱明玉一看。怎么秦克己又来了？！ 看朱明玉情绪不高，秦克己紧张道：“出了什么事？”感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没事。” 木棉也看出朱明玉有些不对劲，上前扶住她。道：“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要找步太医来看看吗？” 姜嬷嬷也道：“可不是。不行，还是麻烦步太医一下吧，小姐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不用了，我真没事。”朱明玉用力搓搓脸，搓得有些红了才放下来。 “再搓就掉皮了。”秦克己看了朱明玉一眼，伸手试了试朱明玉的额头，道：“也没生病啊。” “你怎么来了？”朱明玉拨开秦克己的手，这可是暖阳院，他这么动手动脚的让她怎么解释。 确实，姜嬷嬷和丫鬟们都觉得秦克己对朱明玉太过亲昵了。 没理会朱明玉不善的态度，秦克己追着她问，非要让她说说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看着周围关心的眼神，朱明玉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硬生生的忍住，赶紧抬脚进了屋，秦克己也跟了进去。姜嬷嬷不放心，让木棉找人去请步太医一趟。 借着喝茶的动作，朱明玉把眼泪憋了回去，真不该去见李赫，搞得自己想起很多前世的事情。 放下茶杯，朱明玉吓了一跳，秦克己站在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哭了。”秦克己肯定道，要知道他可就简直朱明玉哭过一次，还是假的，但这次好像是真的。 “沙子进眼睛了。”朱明玉说了一个俗到家的借口。 “我帮你吹吹。”秦克己说着还真把脸凑了过来。 从背面看感觉两人的脸贴在了一起，于是刚进门的木蓉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就把盘子掉了，木槿反应倒是快，上前就把秦克己拉开两步。 “秦公子，您放尊重些！” 秦克己无辜道：“我帮她吹沙子呢。” 怕她们想多了，朱明玉也忙道：“真的，我迷眼了。” “哪里？小姐，奴婢帮您弄。”木槿上前给朱明玉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沙子了才罢手，不过却是站在朱明玉身边不走了。 秦克己觉得一定要找机会把木槿这丫头给收拾了，每次都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她就不想想，朱明玉那人是吃亏的吗？他上次还没做什么就被扇了一巴掌。 被他们这一闹，朱明玉倒是觉得心情没那么沉了，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要回江南，你有什么给明瑶带的吗？”其实这是个借口，他就是想告诉下她，自己要出去了。 想起住在秦家的朱明瑶，朱明玉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两人倒是也有默契，分开后连书信往来都没有，不过朱明玉觉得若是自己是朱明瑶，肯定也不想见到一个朱家的人。 “嗯有一些，你什么时候出发？”朱明玉倒是想送一些解毒的药给朱明瑶，总归没病吃着预防嘛。 “两天后，你准备好了派人通知我，我来取。” “我找人给你送去就行了，不用你亲自来。” 秦克己坚持道：“别人做事我不放心。” 朱明玉无语，就他那点心思好像自己不知道一样，算了，不揭破了。 “跟二皇子一起去？”江南可是云出海的据点，不晓得他又有什么阴谋。 “嗯，”秦克己点头，顿了下，似是承诺的对朱明玉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看来他还在因为木香那件事耿耿于怀，朱明玉有感他的好意，道：“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不要任性。” 本来听朱明玉前半句关心叮嘱自己，秦克己的心里是喜悦的，但后半句什么意思？ “喂，我怎么任性了？你不给我说清楚我不走了。” 朱明玉无奈，看，现在不就是任性吗？(未完待续。) 166 遗物 知道朱明玉跟着李元基出去后，张嬷嬷让小丫鬟盯着暖阳院的动静，看着时辰，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回来了，言道朱明玉已经回来了，不过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来改知道的她已经知道了。 闵知兰琢磨，估计这能让朱明玉消停阵子了，她们两人并没有什么冲突，若不是朱明玉坏了自己的事情，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夏语冰的下落现在还不知道，而夏三四说是被华藏抓住了，但至今都不知道人关在哪里，若是让他们抢先一步，那自己筹谋了这么久都白费了。 其实也不算是她的筹谋，这件事关系到整个闵家，她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闵家和海陵王一向是同属一脉，闵知兰的姑姑就是嫁给了李赫做续弦。李赫的情形她也是清楚的，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个样子，更容易打动朱明玉吧。 其实闵知兰知道朱明玉是李赫的女儿也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当年李赫和孟氏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两人珠胎暗结也不稀奇，不过朱明玉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 果然在第二天，闵知兰就得到了李赫去世的消息，不过是暗中，他到京城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应该在福州养病，也应该死在福州。 在秦克己走的第二天，李元基又来见朱明玉了，虽然没有身着孝服，但朱明玉看出他的眼睛明显是哭过的红。 难道是李赫死了？ 人都死了，过去的仇也就没了，朱明玉叹了口气道：“节哀。” 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没想到李赫竟然死在了京城。而自己应该是他最后想见的人了。 很显然李赫的死还没公开，李元基只是点点头，便错开了这个话题，拿出一个包袱给朱明玉，道：“这是我父王让我交给你的。” 朱明玉接过这个包袱，有些不明白，他们见面的时候怎么没给自己？ 担心朱明玉拒绝。李元基强调道：“这是我父王的心愿。你一定不要推辞。” 在见过朱明玉后李赫的身体就不行了，李元基还是没忍住问了李赫关于朱明玉的事。李赫没有否认，而是让李元基拿出这个包袱。要他交给朱明玉。 那个包袱李元基见过，在朱明玉来那天前，李赫就找了出来，但是最后恐怕还是没能亲手送给朱明玉。大概是怕她会拒绝，想到这个。李元基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朱明玉倒也没拒绝，收下后道：“多谢。” 李元基并未久留，李赫来京本就是没有召见擅离封地。自然也不能让人知道他死在这里，而且叶落归根，他要把李赫的遗体运回福州老家去。 等李元基走后。朱明玉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套做工精美的红色嫁衣。 看到朱明玉摆弄这个。朱明瑶惊讶道：“大姐，这是李公子刚送来的？”他为什么会送朱明玉这个？ “不是，是我从箱底翻出来的，大概是我娘或者姨母的。”朱明玉拎着衣服上道，“你看着款式怎么能是最近流行的。” 这话倒没错，朱明瑶是女工好手，仔细一看就看出这确实是几十年前做的了，不过还是感叹道：“虽然样子有些过时，但很漂亮，而且做工这么好，连我姨娘都比不上。” 说起陈姨娘，朱明瑶顿了下，不过转而又释然了，姨娘若是知道自己过得很也会放心的吧。 朱明玉把衣服好好的收了起来，猜想这大概是当年李赫为了孟氏准备的吧。 半个月后，京城也得到了海陵王去世的消息，建武帝还亲自写了悼文。 海陵王的名号是世袭的，在他去世前已经确定了世子的人选，就是李赫的三儿子，李焱宗，只等过了这段日子就会上京面圣，正式接受封号。 朱明玉就知道，李元基当不了海陵王。他虽然是李赫的长子，但生母早逝，没什么人支持，又志不在此，自然没什么竞争力。而这李焱宗就不同了，他的母亲虽然是续弦，但他也是正经的嫡出。 而这位海陵王妃出自福州闵家，和闵知兰同属一脉，是正经的世家嫡出小姐，当初嫁给海陵王都不算高攀。 这些是朱明玉让谭涯打探的，知道后有些事情倒能想通了。 谭涯还打探到，在李赫去世之后，李元基就失踪了，而且也没见他来京城。 武状元在十月中举行，等出榜之后，朱明玉还特意让人去看了，但是看遍了榜单也没看到李元基的名字，想起那个信誓旦旦跟自己说要考武状元的年轻人，她有些叹息。 恒王夫妇走了也有一个月了，他们在半个月前就到了漠北，找到了云出白，不过他伤势未愈，不易长途跋涉，恒王妃便准备等他休养好了再回来，恒王自然以妻子的意见为尊，也跟着留在了漠北。 除了恒王妃的信，朱明玉还收到了秦克己和朱明璨的信。 秦克己写信时候也不改平日本色，称自己买了东西给朱明玉，让她准备好回礼。朱明璨的信看起来就让人舒坦多了，她在心里也没解释没有联系的原因，但字里行间透出了对朱明玉的关心不是虚情假意。 朱明玉唯独没收到关洵那边的半点消息，不知道木香怎么样了，但朱明玉又不好总去麻烦谭涯，于是也只能在心里埋怨下关洵。 西苑也特别安静，闵知兰的肚子开始显怀了，看她平时身体不错，但怀孕之后却是吐个不停，连食欲都差了很多，整个人非但没胖，还有些瘦了。 现在苏侧妃最关心的就是她了，每天想着办法让她多吃一些，云出皓对妻子的状况也是十分紧张，云雪因为没人管，倒是过得风生水起。虽然不能在恒王妃开什么聚会，但她没少出去参加。孔佳怡和她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两人现在好的跟一个人一样，让华晓都不免有些吃味儿。 对此，朱明玉继续持观望态度。(未完待续。) 167 升官 除了偶尔出去找程双去，朱明玉也没什么事可做了，没过半个月，她捏着自己腰上冒出来的肉有些叹气，她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都长膘了。 不过这种事通常不能想，朱明琛在十月初接到了朱承业的信，说是朱承业调任了京官，不日就要京城了。 朱明玉知道这个消息后大为惊讶，朱承业的官运什么时候来了？ 吕山已经提前上京打点了，朱家有钱，半点没低调的在京城繁华的地方置了一所宅子，虽然不能和繁城的老宅想必，但在五品京官里也是头一份了。 朱承业并未给朱明玉来信，置办宅子的事情还是朱明琛告诉她的。是回朱家还是在恒王府，对朱明玉来说都没什么，不过看朱承业这个样子，似乎半点没想让自己回去的一起。听说这次朱老夫人和韦氏留在了家里，而朱明琇和朱明琰倒是跟着来了。 真带着韦氏来肯定说不过去，但带着丧父的侄子侄女来倒还能博个好名声。 想起朱承业和韦氏的事情，朱明玉心里更是鄙视朱承业了。 算算日子，按照朱明琛说的，他们最近也改到了，不过朱明玉却是拒绝了要跟他一同去城外接他们的事情。既然没通知自己，那么就当做不知道吧。 对于朱家的动态，除了朱明玉，闵知兰也是在关注着，这段日子，虽然她身体不适，但也没放松对朱明玉的观察。 知道李赫去世后，她倒是没什么表现，让闵知兰不免怀疑起来，李赫有没有把朱明玉的身世告诉她。 闵知兰正想着的时候。云雪来了，她立刻换上了一张温柔的笑脸对云雪道：“阿雪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因为云雪为人毛躁，闵知兰有了身孕后，苏侧妃就叮嘱过云雪让她没事不要去打扰闵知兰，所以云雪有几天没过来了。 “二嫂，我娘说过两日去温泉庄子，不过要留你在家了。” 闵知兰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好好玩。”她平日身体不错，但怀孕之后却是经常吐，胃口都比之前差了不少。温泉庄子在城外，怎么也要一个多时辰，她也不想动弹。 云雪看着闵知兰凸起的肚子，道：“二嫂。小侄子什么时候才能出生啊？”看闵知兰变得比之前丑了很多，这生孩子还真是不轻松。 “明年春末夏初吧。”闵知兰笑笑。继而问道，“明玉跟你们一同去吗？” “嗯她也去。”云雪道，“不跟二嫂多说了，我还没去告诉她一声。” “你赶紧去吧。这都中午了。”闵知兰也没留云雪，送了她出门。 朱明玉刚把秦克己哄好了，让他带着自己要送给朱明璨的东西走了。刚吃上饭，云雪就来了。 “明玉。”云雪一进门就叫道。“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朱明玉放下筷子问道，“是表哥有消息了？”除了这个她觉得没什么好消息能打动自己。 云雪一愣，道：“不是那个，大哥还没消息，不过肯定没事的。” 朱明玉有些兴趣缺缺了，道：“那是什么好消息？”自从那天之后，云雪有几天没过来了，怎么今日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我娘说过两日去温泉庄子住几日。”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闻言，云雪有些没想到，朱明玉一向不喜欢在家呆着，这样能出去的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云雪不明白的是，朱明玉是喜欢出去溜达，但也分跟谁出去，跟着苏侧妃和云雪出去，她宁可在家。 要说这个温泉庄子，是苏侧妃的陪嫁，在京城外二十里的西山附近，那里有是出名的温泉之地，不过苏侧妃这个庄子位置极好，每年她都会带着云雪去，当然也没忘了邀请恒王妃和朱明玉。 恒王妃自然不去，不过却没拦着朱明玉去，因为每年去的时候华家两位小姐也是一起的，接送她们的通常是华傲，为了见华傲一面，之前朱明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可是泡温泉的好时节，入秋天气这么燥，我娘还请了华婳和华晓，你不是有个繁城来的朋友吗，也让她一起来吧。”以为朱明玉是因为不想跟她们一起，云雪想到了让朱明玉带个同伴一起。 “我不想去，多些夫人好意。”朱明玉可不想跟她们出门，谁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恒王妃不在，她自然要小心些。 见实在劝不动朱明玉，云雪也生气了，甩下一句不识好歹就走了。 姜嬷嬷在一旁对朱明玉的决定十分赞许，小姐变谨慎了，这是好事。 朱明瑶一向不反驳朱明玉的意见，不过心里有些遗憾，她倒是有些想去。 似乎是看出朱明瑶的遗憾，朱明玉笑笑，道：“回头我带你去，但不一定跟她们去。” 朱明瑶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姐，我没那个意思，不要麻烦了。” 朱明玉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是在想，若是苏侧妃想把自己引出去，那肯定不会请这么一次就罢手的。 不过没想到的是，云雪没再来找朱明玉，反而宫里来了个小太监，传太后懿旨让朱明玉过明日陪同前往西山别宫。 太后也是个养生的人，每年都会去温泉那边住一阵子，但这次却是难得要带人过去，而且朱明玉觉得自己也在邀请之列很是奇怪。虽然如此，她还是认命的让丫鬟收拾了东西，准备明日跟着她们动身。 第二天到了宫门外，朱明玉倒是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华婳家姐妹，宗家姐妹，陈柔，关姝好，这么一看，朱明玉算是有些明白了太后为何会请自己。 这不是在鸣泉寺抄经的队伍嘛。 陈柔见到朱明玉很是高兴，悄声道：“肯定是太后娘娘知道了我们抄经书的事情，大概是贵妃娘娘说的，但没想到太后娘娘会请我们一同去。”能跟着太后同行，这可是荣耀。 朱明玉倒没陈柔那么开心，这件事反正也瞒不过太后，秦贵妃可不是乐的拿出来做个顺水人情，至于荣耀她没觉得，反而有些不踏实，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未完待续。) 168 西山行宫 太后不喜欢人多，带着几个姑娘来也不过是种奖励，并没准备拘着她们在身边，让她们随意活动。由跟着太后一起来的秦贵妃负责安排她们，房间早就安排好了，几个姑娘分开住在了三个院子，朱明玉、陈柔和关姝好在一个院子里。 这次跟着朱明玉来的是木棉和木槿，朱明玉特意叮嘱了两人，不要到处乱跑，这里不比恒王府，又来了这么多人，要处处小心才行。 刚收拾好东西，陈柔便来找朱明玉了，约她去看看，朱明玉应下，把关姝好也拽上了。 关姝好还是上次的样子，不爱说话，但却很认真的听着陈柔和朱明玉说什么，不时点点头。 西山行宫，顾名思义，自然在西山，这处行宫是明景帝登基后新建的，设计这里的人并未留下名字，不过据传说是个与明景帝十分要好的人。 在设计的过程中，明景帝也提出了不少建议，所以与皇宫不同，这里倒是带上了明景帝的个人特色，不如皇宫富丽堂皇，是实用派的，景致不多，仅仅是点缀。朱明玉觉得这里的花园恐怕还没朱家在繁城的大，不过房子倒是不少，住个千八百人不成问题。 不过对这里的设计，陈柔有些遗憾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肃穆了，本是菊花盛放的时节，路过时候却没看到什么。” 忽然几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这你可说错了。” 朱明玉回头一看，原来是云罗和云出辰，方才说话的就是云出辰，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动身的时候这就是这些人。 几人纷纷向两人行礼。云出辰也没什么架子，因为他对建筑颇有兴趣，就着这个话头倒是说了不少。 这处行宫的位置在一众温泉庄子里并不算好，但要从守城的角度来说，却是个不错的瞭望岗哨位置。在兴建的时候也不是要修疗养之地，而是作为西山大营的据地，不过建成后没什么战事。在后来几代君主手里慢慢变成了现在的行宫。 西山行宫并不是严格的正南正北。而是稍偏东一些，整体东西短，南北长。南北两边各有一处塔楼。听云出辰说，这里的房子原来更多，划分也十分规整，中间是明景帝办公歇息的彰清殿。前面还有一处演武场，后来改成了现在的花园。 朱明玉正听云出辰讲着。云罗过来跟她并行，低声问道：“猹猹怎么样了？” “很好，已经长大了不少，叫起来的时候很唬人。不过牙还没太长全，似乎有些慢，”朱明玉一笑。道，“若是知道你也会来。我就把它带来了。” 云罗也笑了，道：“就算是几个月也够吓人了，你可不要轻易带它上街。我和九哥前两天来的，并不知道皇祖母也会来。” “等下我就偷溜回去了，免得被皇祖母知道我跟九哥偷跑出宫。” “你们是去哪儿了？”朱明玉有些好奇。 云罗有些神秘道：“回来有机会带你去尝尝。” 感情是出去吃好东西了，看来美食还是在民间啊。朱明玉笑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了。” 见云罗和朱明玉在后面嘀嘀咕咕有说有笑，云出辰不讲了，道：“你不是要回去吗？” 这话是对着云罗说的，云罗道：“这就走，九哥跟我一起吗？” 云出辰则背着手走了，道：“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你自己回去吧。” 一直认真听讲的关姝好突然道：“后来呢？不讲了吗？” 云罗吐了吐舌头道：“怪我，影响了他的兴致。” 云出辰走了，陈柔倒是放松了一些，虽然云出辰没什么架子，但在他身边还是觉得很别扭，也就是关姝好，心宽，半点没觉得。 剩下又云罗带着朱明玉她们逛了下，不过她还要回宫，也没久留。 朱明玉她们见逛得差不多也回去了。 西山行宫这里不光有室内温泉也有室外的，她们住的院子里都引有温泉，倒是避免了这么多人在一起。她们的院子都是围绕在彰清殿旁边的，确实照云出辰所说，都很规整，分了几拨人，不过院子都是同样的规格。 朱明玉对室外那个温泉有些兴趣，不过自然不能去泡，听说那个池子很大，就在彰清殿后面，基本是皇室专属。收拾好了东西，朱明玉便出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享受下天然温泉，在门口看到了明显在踟蹰不定的关姝好。 “想去试试吗？”朱明玉问道。 听了她这话，关姝好看了一眼跟着她身边的嬷嬷，有些想点头却又很犹豫。 那嬷嬷朱明玉有印象，上次在鸣泉寺的时候也是她根河的。 关姝好身边的嬷嬷替她道：“多谢朱小姐好意，我们家小姐怕水。”说完就带着关姝好走了。 陈柔这时也过来了，看到关姝好离开，问道：“明玉，姝好找你有事吗？” “没有，是我看她站在门口想进去又不想进去的，便问了下，她的嬷嬷说她怕水。” 陈柔是关家的姻亲，平时来往不少，对于关家的事情知道的自然不少，对朱明玉说起了关姝好的事情。 关姝好是关厚德的四女儿，她上面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出身侯府，又是嫡出幼女，按理说不应该养成这样的性子，不过在她小时候掉进水里，差点没命，虽然救过来不过人却变得有些愣痴痴的。后来关家就严禁她靠近水边，生怕她再发生危险。 原来如此。 朱明玉点头道：“我也看她被身边的嬷嬷看得紧。”想起关姝好处处被人限制，若是自己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不过一个人一个活法，关姝好却是有些让人不放心。 朱明玉与陈柔好好的泡了个温泉，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不少，吃过晚膳后也无事。两人让丫鬟凑着，又打了几圈牌。朱明玉的手气很不好，一直在输，于是便拉了木棉顶替自己，没想到木棉马上扭转了局面，连着胡了好几把，然数钱的朱明玉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木棉有些不好意思。直道自己是运气好。 陈柔输了不少。唠叨了两句朱明玉是故意的，先输然后让木棉上场。 看时辰也不早了，几人这才罢手。 朱明玉把赢来的钱都给了木棉。正准备脱衣休息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木棉奇怪，问道：“是谁？” 门外的人并未说话，还是敲门。 朱明玉看出门外的影子像是关姝好。便让木棉去看看，木棉过去一看。还真是她，便请了她进来。 见她脸有些被冻到的样子，朱明玉觉得关姝好大概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她身边没跟着白天那个摸摸。估计是偷偷出来的，看陈柔离开才过来敲门， 不过这么晚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吗？ 关姝好确实是个不会伪装的人。进来就对朱明玉道：“我想试试。” “嗯。”顿了一下，朱明玉才反应过来关姝好回答的是她白天的问题。想到她等到这么晚就是为了回答这个，朱明玉既有些想笑也有些叹息。她不觉得关姝好智力有问题，白天的时候她听云出辰说的，还能搭上几句，虽然不多，但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在装懂，而是真的知道，至于她这个性子大概是被人拘得久了，才变得如此怯懦的。 感觉关姝好还有话要说，朱明玉笑笑，鼓励道：“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关姝好鼓起勇气道：“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说完，关姝好又怕被朱明玉拒绝，道：“我，我就是说说，今天也太晚了。” 朱明玉没让关姝好走，道：“不晚，晚上泡温泉更好。” 关姝好没想到朱明玉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有些腼腆的对她笑了下。木棉知道自己从来就是拦不住朱明玉，也没拦着，而是默默给她准备好了东西。 朱明玉带着关姝好去了院子里的温泉，关姝好开始还是不敢下水，任凭朱明玉怎么哄怎么劝都不管用，最后，朱明玉索性直接把她推进了水里。 猛然掉进水里的关姝好吓了一跳，挣扎着就要沉下去了，但就是这样，她都没有尖叫，让朱明玉觉得她还真是被管过头了。 朱明玉连忙捞住关姝好的身体，她已经呛了一口水，朱明玉用手托着她的后背道：“你放松，不要这么僵硬。” 关姝好却是更加紧张，朱明玉感觉她的肌肉都绷紧了。 “你站起来，不要怕。”朱明玉继续鼓励道，“我就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深呼吸。” 关姝好听着朱明玉的声音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这么一站，才发现，水不过才齐肩，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看着水从自己的身边流淌而过，关姝好很是新奇，不用朱明玉再教就自顾自玩了起来。 朱明玉白天已经泡过了，再泡肯定皮肤都要皱起来了，便在岸边看着关姝好玩。 看关姝好玩了一会儿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朱明玉道：“我看不早了，改回去了。” 关姝好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听话的出来了，让木棉帮着她收拾妥当。 朱明玉在旁道：“你肯定是偷跑出来的，这么久别让人怀疑，若是你想玩，明日再来找我。” “谢谢你。”关姝好认真对朱明玉道 朱明玉笑笑，道：“小事儿，其实你做的很好，我” 关姝好点头道：“二哥说的没错，你人很好。” 闻言，朱明玉一愣，她的二哥不是关洵吗？没想到关洵还对关家人提起过自己，似乎对自己评价还不错。 关姝好又与朱明玉道了一声谢谢这才回去。 朱明玉一直把关洵对自己的举动当做是行善，即便是有些怀疑也不愿多想。想当年她也是曾经因为暗恋对象一个笑容一句话琢磨到整夜整夜睡不着的，但后来发现暗恋的对象对每个姑娘都这么说过，她便冷了心，再也不想做这种自作多情的事情了。 不过今晚，因为关姝好的话，她又有些些心思浮动起来，估计回去也睡不着，于是便带着木棉在附近溜达溜达。 想起白天没去成的露天温泉池，朱明玉便带着木棉准备过去看看，想来这个时候应该也没人在泡温泉了。 刚到附近就被人拦住了，有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太监守在入口，朱明玉认识他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心腹赵公公。 看来太后这么晚还在泡，这岁数大的人还真是任性。 既然进不去了，朱明玉便准备回去，还没走，里面就跑出来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道：“娘娘晕过去了。” 赵公公一听也顾不得拦朱明玉了，连忙派侍卫去叫太医过来，自己则跟着小宫女要进去。 朱明玉想起太后的年纪，也不算年轻了，忙道：“让我进去看看吧。” 她前世也在养老院做过志愿者，还专门考取过救护的资格证，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她后来在医院可没少见过急救，这老年人一旦晕厥过去，可大可小，不及时医治，后果很严重。 怕赵公公拦着，朱明玉忙道：“我外祖父患过中风之症，就是这么忽然晕厥的，你让我进去看看，现在没工夫耽搁了。” 赵公公打量了朱明玉一下，虽然不太信朱明玉年纪轻轻能做什么，不过也有人去找太医了，于是便带着朱明玉进去了。 进去之后朱明玉发现太后躺在地上，已经有人给她裹上了毯子，朱明玉脸色上前查看，还好，没有流涎，看来不是中风。 朱明玉趴在太后的心脏位置，听了下，觉得她的心跳很不正常，有些缓慢，似乎随时能停止，看来是心脏问题引起的昏厥。 就在她听着的时候，太后的心跳就消失了，朱明玉吓了一跳。 想起教科书里的话。 对心源性晕厥，应立即用拳捶击心前区进行复苏，如心跳未恢复还应进行胸外心脏按摩和人工呼吸，缓解后，尽快送医。 朱明玉立刻双手攥在一起，照着太后的心口锤了下去。 赵公公一看朱明玉这架势，下了一跳，本能的就要去拦着她。(未完待续。) 169 急救 朱明玉看到了赵公公要阻止自己，忙道：“太后的心跳停止了，必须感激急救，请信我这次。” 赵公公伸手试了下太后的脉搏，确实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放手试试吧，于是便把想要上前拉开朱明玉的宫女拦下。这次太后没带着花嬷嬷来，这些小宫女都是听赵公公的吩咐，所以也没再上前。 其实朱明玉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过现在顾不得想什么后果，能把人救过来最重要。 赵公公和一干宫女在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朱明玉，太后若是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了。 好在她的运气不错，在几次锤击和按压后，太后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总算是活过来了。虽然心跳恢复了，不过太后依然没睁眼。 “太后倒下的时候撞到哪儿了吗？”朱明玉问道。 一个宫女回答道：“好像磕到了胳膊。” 朱明玉小心检查一番发现，太后的胳膊像是是骨折了，已经肿了起来，不过相比磕到头或者脊椎，已经是万幸了。看来别的地方没事，于是朱明玉便让宫女太监们把太后抬到榻上去。 这时，胡太医也来了，跟他一起来的有秦贵妃和华婳。 胡太医是一直为太后看诊的，对于她的身体状况很是清楚。太后一直就有心悸的毛病，听说她晕倒后胡太医的心里便咯噔一下，这摔一下可大可小啊。 朱明玉简单道：“胳膊伤到了，其他地方似乎无碍。” 经过胡太医的检查，太后的胳膊是骨折了，这一下摔得有些重。现在还不能肯定有没有事，他先给太后吃了些现成的药丸，又连忙开了方子让人去煎药，然后这才开始处理太后胳膊上的伤。 朱明玉看没自己的事情了，便准备悄悄的出去了，赵公公一直围着胡太医似乎没看到她的行动，不过华婳见状道：“明玉。你这么晚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与秦贵妃的院子离得近。听到动静便跟了过来，但朱明玉怎么能这么快就过来的？ “我晚上没睡着，正好路过。”对于心脏复苏那件事。朱明玉没准备提。 不过赵公公却是道：“幸好有朱家的小姐在，听到娘娘晕过去后二话不说就跟着进来了，娘娘有一会儿都没脉搏了，还多亏她锤击了娘娘的心口几次。才把娘娘救回来。”说着赵公公还抹了把眼泪，情绪十分激动。 一听这个。秦贵妃和华婳都有些惊讶。 秦贵妃问道：“明玉，你是这么知道这么救人的？” “回娘娘的话，我是看书学来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用。现在我的手还是抖的呢。” 朱明玉伸出手让他们看，还真是在发颤。这不是她装的，太后被抬到卧榻上之后。朱明玉擦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有些出汗了，幸亏人救下了。不然真出了事儿，肯定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胡太医在检查太后的时候也发现了，太后的心口被人锤击过，猜出了几分，但没说，但到了这个地步，也没等秦贵妃问就解释一下。 “这个法子对心跳骤停的人确实有效，娘娘一直也有心疾，晕倒后也容易引发这样的状况。” 华婳听了之后看向朱明玉，目光里带着审视。 秦贵妃倒是亲热的拉过朱明玉的手，安抚的拍了两下，道：“看这吓的，别怕，你可是救了娘娘的功臣，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如此沉着冷静。” 朱明玉自然忙称不敢当。不过现在不是多谈这个时候，秦贵妃转而问道：“怎么让娘娘这么晚还泡着？” 宫女跪了一地没人敢说话，还是赵公公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这西山行宫到了晚上有些凉，太后便想泡泡，暖一暖再歇息，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在旁听着的朱明玉倒是觉得这个赵公公有点意思，看他这一会儿说的话没有半句虚的，而且难得客观公正，在宫里这种环境下，不知道他是有意做个实诚人还是本身就是个实诚人，不过能在太后身边服务这么多年的人应该不会是傻子。 秦贵妃听过后也没再继续追究，准备留下来照顾太后，等她醒来，华婳主动请缨留下没走。 见没自己的事儿了，朱明玉便出去了。到门口，遇到了赶过来的云出辰，他还真没跟云罗一起走，见到朱明玉也是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赶紧进去了。 出了门，一阵小风吹过，朱明玉打了个冷战，她何止是手心出汗，后背都出汗了。看到一直跟着自己身边的木棉也打了个颤，朱明玉笑了下，道：“吓到了吧？” 木棉还有些惊魂未定，道：“小姐，真是太危险了，幸好太后没事，不然……”她也明白，若是太后有事，她们肯定活不长了。 “嗯，确实挺吓人的。”朱明玉感叹，若太后只是个普通人，她肯定也不会这么后怕，虽然人都只有一条命，但有些人的命就是特别金贵。 太后晕倒这件事的动静可不小，朱明玉和木棉没走太远，就看到几个姑娘都出来了，哦，除了关姝好。 见到朱明玉往回走，陈柔问道：“明玉，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还没醒，太医他们都在里面。”朱明玉劝道，“大家还是不要去了，估计也不会让进去的。” “那你怎么进去了？”云雪问道。 朱明玉不想跟她说自己一直在，便道：“我也没进去。”说完带着木棉就走了。 留下剩下的几个姑娘有些举棋不定，最后还是宗思琪道：“阿婳估计在里面，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应该过去看看，不让进去就回去。” 回去后，木棉考虑再三，对朱明玉道：“小姐，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儿，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奴婢知道您是好心去救人，但旁人却不见得这么看。” 朱明玉明白木棉的担心，道：“我明白，这样的事还是不要遇到的好啊。” 重新躺会床上，朱明玉想起来，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估计还是不能够袖手旁观。(未完待续。) 170 青眼 回去后，朱明玉倒是睡着了，还睡得不错，不过一大早就被人叫了起来。叫醒她的是木棉，因为有个宫女在外面等她，言道太后已经醒了，要见她。 八成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既然能叫自己过去，看来并无大碍，朱明玉放下了心。 太后半靠在床上，胳膊已经包扎好了，看起来有些疲惫，在朱明玉进来前正在闭眼休息。秦贵妃和华婳已经回去休息了，只有赵公公和几个宫女守在一旁。 赵公公在一旁对朱明玉比了个噤声的收拾，朱明玉会意，放轻了脚步，靠边停了下来。 通过昨天的事情，赵公公对朱明玉倒是亲近了不少，示意她在旁边坐下，朱明玉笑笑，摆摆手，还是站在那里。 不过这么一等还真等了一会儿，朱明玉觉得自己站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看到太后动了动，睁开了眼。 见到朱明玉站在那里，对赵公公道：“怎么不知道让明玉坐下？” 赵公公躬身道：“老奴见娘娘睡得实，便没让朱家小姐过去。” 这个赵公公还真是有一句说一句，朱明玉忙道：“娘娘，赵公公也是不想让我吵醒您。” 太后倒是没什么怒意，点点头道：“过来坐吧。” 朱明玉闻言走过去坐到了床旁边的椅子上。 “昨晚的事情我听小赵子说了，若不是有你在，恐怕我现在都没办法在这里了跟你说话了。”说起这个，太后也有些怅然，心疾是她的老毛病了，但没想到这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娘娘过誉了。您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有事呢？”朱明玉看出太后有些忧心，接着道，“其实您这种毛病只要好好保养，再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 听到这话，赵公公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朱明玉。再活二十年？这种话怎么能在太后面前说呢。 朱明玉没明白。看了赵公公一眼，活到一百岁已经很不错了吧？ 赵公公在旁道：“依老奴愚见，娘娘您至少能再活一百二三十年。” 听到这话。太后也忍不住笑了，骂道：“什么时候也学会耍嘴了？”能活到这个年纪，享受过了一切荣华富贵，她其实应该知足了。 朱明玉恍然。原来赵公公是这个意思啊，自觉失言。不过想补救恐怕也没用了，便没开口。 太后要见朱明玉也不过想看看究竟是谁昨晚救了自己，她年纪大了，记性也大不如前。听到朱明玉这个名字，没想起是谁，见到她这个人才记起这是恒王妃的外甥女。 刚才她其实并没睡那么久。是故意让朱明玉在那里等着的，没想到朱明玉这两年倒是比之前沉稳了不少。要是之前，即便是见自己，她也是忍不住动动这、动动那的不消停。 朱明玉与太后说了会儿话，她倒是没极力劝慰太后，反而说了些别的事情，有些是她前世听过的笑话，有些是她在繁城时候的趣事，总之，让太后开心起来，暂时能忘了自己的病就行。 这是她在医院学到的，当时跟朱明玉同病房的有一位老太太，她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多大岁数，每天看着都很开心，与朱明玉这个刚进医院觉得万念俱灰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见朱明玉不开心，便逗她笑，朱明玉虽然觉得没那么好笑，不过有感她的好意，便也捧场。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老人对她说，其实她看得出朱明玉在装笑，装轻松，其实她也是，不过呢，装着装着就真的以为自己开心了。 “只要让你有那么一刻忘了自己的病，我就是成功了。” 太后开始确实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后来也觉得朱明玉讲得事情很有意思，便与她多说了一会儿，直到该吃药，秦贵妃亲自端药过来两人才停下来，朱明玉便趁机告辞了。 秦贵妃服侍着太后把药吃了，道：“明玉还真是长大了，原来那么个跳脱的孩子也变得会逗人开心了。” 太后点点头道：“君仪把她教的不错，她大半心思都在这孩子身上，对自己的孩子反倒疏忽了，出白听说还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到底是亲孙子，太后还是关心云出白多一些。 秦贵妃笑了下，道：“出白年纪也不小了，该稳定下来了。” 太后没说话，不过想起恒王妃有意将朱明玉留在身边，倒也觉得这是件好事了。 ### 朱明玉出了彰清殿，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就看到云雪在，朱明玉与她打了个招呼后就准备回去。 没想到云雪在背后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能讨得皇祖母欢心就行了吗？” 莫名其妙。 朱明玉没搭理她，云雪这次倒没追着她继续说，毕竟这里还有陈柔她们在，总归还得留着点面子，不过想起朱明玉的心机如此深沉，她真是有些坐不住了，必须要尽快把她弄走。 吃过午饭，朱明玉又被太后召走了，不过这回到了彰清殿，朱明玉看到华婳也在，看来是她接了秦贵妃的班儿。 见朱明玉过来，华婳倒是热情，问过她吃了没有，让出自己的位置给朱明玉坐，因为那个位子比较离太后比较近。 朱明玉自然推辞，直接坐到了华婳身边。 不过因为有华婳在，朱明玉便没像上午那么表现，而是主要听着华婳与太后聊天，自己时不时的附和几句。不得不说，华婳并不是浪得虚名，之前与她接触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个很会办事，情商很高的人，现在看来她更是一个学识广博的人，听着她说起各地的见闻，朱明玉也觉得很长见识，于是听得很入神。 在说话的时候，华婳倒也没忘了与朱明玉互动，总之，跟她聊天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太后年纪毕竟是大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见状，华婳跟着宫女一起帮太后盖好被子，然后跟朱明玉一起悄悄的出了彰清殿。 出了门，两人并肩往回走，路上，华婳忽然停下来问道：“明玉，你还喜欢我三弟吗？”(未完待续。) 171 朱爹来了 “怎么问这个？”朱明玉看着华婳，猜测她的意图。 华婳道：“那天三弟忽然问起你的事情来，其实他就是那样冷清的性子，倒不是真的无情。” 她不会想给自己牵线搭桥吧？朱明玉觉得奇怪，之前朱明玉对华傲的心思她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之前没见华婳这么热心啊。 “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朱明玉打断了华婳的话，皱眉道，“我和华三公子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他的性子我是不清楚，不过我对他也没什么意见，你不用跟我解释，这样很奇怪。”别说她对华傲无心了，就算是有意，华婳也不能这么问吧。 之前朱明玉虽然没有正式见过华傲几面，但却是没少跟着他的行踪制造偶遇，为了接近华傲，朱明玉还跟自己打听过，不过当时她只是敷衍应下，并未帮过她。 但听到朱明玉面容沉静的睁眼说瞎话，华婳还是愣了下，难道说她是喜欢上了别人？ 华婳顿了下，道：“算了，是我失言，抱歉，你不要往心里去。” 朱明玉郑重道：“也许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但都过去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云雪从前面过来了，看到华婳和朱明瑶站在那里，愈发觉得朱明玉别有用心。 跟着云雪一起过来的还有宗家姐妹，她们是一同过来看太后的。 “没什么，娘娘休息了，你们要等下再过来了。”华婳道，“明玉和我也正要回去呢。” “你们过来也不叫我一声。”云雪埋怨道。 虽然这么说，不过几个人还是一同回去了。 回了自己住的院子。朱明玉看到云出辰在，正和关姝好说着什么。 因为那次和朱明玉半夜出去的事情，关姝好待她比之前要亲近了不少，看到她过来了，便过来了。 云出辰也跟着过来，道：“皇祖母又叫你过去了？现在你也算是她面前的红人了。” 虽然这么说，不过云出辰的口气里更像是调侃。朱明玉道：“三皇子嫉妒了吗？” “你好自为之。”云出辰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朱明玉问关姝好：“你跟他聊什么了？” “就是那天没讲完的事情。” 因为关姝好跟云出辰说话的时候。云出辰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所以那个嬷嬷没在旁边。 关姝好想了下，对朱明玉道：“下次还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朱明玉笑了下。道：“没问题。” 不过这件事并未成形，因为听说太后受伤，建武帝这个孝子第二天就来了行宫，看过太后之后。觉得这里条件不够好，见太后精神还不错。便下令启程回了城里。 秦贵妃与建武帝说起了朱明玉救了太后的事情，不过建武帝来去匆匆，虽然听说了朱明玉的事情也没来得及召见她。 关姝好有些遗憾，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不光是她遗憾。云雪也有些闷闷不乐，朱明玉怎么就这么走运，她会救人。简直是笑话！ 回了恒王府，朱明琛难得来了。正在等朱明玉。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朱明玉猜到了他的来意，肯定是让她跟着一起去接朱承业他们，不过装作不明白，去见他们干什么，要说朱家她最讨厌的恐怕就是朱承业和朱明琇了。 “我并不知道今天回来，不过下午父亲他们要来了，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去了，大哥就当我今天没回来呢，回头我会去拜见父亲的。” 劝不住朱明玉，朱明琛对朱明瑶道：“明瑶，你也不跟我一起去吗？” 朱明瑶一向为朱明玉马首是瞻，便道：“抱歉，大哥，既然大姐不去，我也不去了。” 看实在说不动两人，朱明琛只能自己去了。 果然，见到朱明琛一个人来了，朱承业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不过也没说什么，回了家才问道：“她们两个呢？不知道我今天来吗？” 朱明琛也只能替朱明玉遮掩道：“明玉跟着太后娘娘去了西山行宫，还未回来。” 在一旁的朱明琇听到，道：“大姐真是能干，竟然跟着娘娘出去了。”虽然笑着，不过朱明琇心里却是不平衡起来，朱明玉在京城还真是没闲着，不过既然上了京，以后她不会让朱明玉总踩在自己头上的。 听到这个，朱承业转了态度，颇为满意道：“既然这样就算了，回头让她来见我。” 没等朱明玉去见朱承业，建武帝听说了在西山行宫的事情，就把她召进宫来了，嘉奖了一番，赏赐了不少东西。听到这个消息，朱承业也不等着朱明玉来见自己了，直接来了恒王府找朱明玉。 “这次做的不错，总算没丢我们朱家的脸。” 一上来就要教育自己，朱明玉耐着性子点头嗯了一声，因为朱明玉被皇帝嘉奖，朱承业没特别在意她的态度，转而道：“既然我来京城当官了，你也不必在这里住着了，改天我让人来把东西搬过去。” 朱明玉不想搬回去，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是准备借着自己这次的事情，让皇上注意到他。便道：“姨母还没回来，我要跟她说一声再做决定。” 一听这个，朱承业不高兴了：“我是你爹，我让你回来住就回来住。” “虽然父命难违，不过总得等姨母回来，让我跟她说一声吧。” “我想王妃也不会不通情达理，不放你的，这几日你就好好收拾下东西吧，别到时候手忙脚乱。”朱承业说完就走了。 朱明瑶在见面的时候给他问了声安便安静的坐到了一边，虽然朱承业在这里没坐一会儿就走，虽然没说几句话，但却是一句都没问过就坐在旁边的朱明瑶怎么样。 想到这个，朱明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想想又释然了，等朱承业走后，她问朱明玉：“大姐，要回去吗？” “你想回去吗？”朱明玉笑了下，道，“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回去了。” 朱明瑶想了下点头道：“我还真不想回去。”(未完待续。) 172 迟到的礼物 朱明玉在西山行宫立功的事情在京城也传开了，忽然间她的应酬多了起来，虽然她已经推了不少，但还是应付的有些头疼。 若是只有小姐们的邀约那还好说，朱明玉毕竟有权利拒绝，不过秦贵妃忽然对朱明玉也亲近起来，下了帖子请她进宫陪自己，这可就没法推辞了。 每次进宫都要盛装，朱明玉觉得实在麻烦，于是索性装病在家不出门了。 不过这样，倒是来了不少前来探病的人，秦贵妃自然也送了东西过来。最后连程双都听说了朱明玉生病这件事，前来看望她。 对着程双，自然不用伪装了，朱明玉便说了自己的苦衷，两人正聊着，云雪来了，跟她一起的有孔佳怡就罢了，连朱明琇也跟她们在一起。 云雪知道朱明玉肯定是装病，既然能见程双，肯定也能见别人，于是便连忙通知了前几日被朱明玉拒之门外的孔佳怡过来，赶上朱明琇去找孔佳怡，听说这个消息也一起跟了过来。 朱承业到京城也有几天了，不过朱明琇倒是一直没露面。不得不说，虽然有阵子没见了，不过朱明琇还是很美。连云雪见到朱明琇后都忍不住心里嫉妒了起来，这朱家就每一个好东西，长得都这么妖妖媚媚的。 “明玉，你的妹妹们来看你了。”云雪把人带到门口说了声就回去了。 甫一进门，朱明琇就不动声色的把程双挤到一边，握住朱明玉的手，抹着眼泪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了装病，朱明玉故意在脸上抹了粉，让自己看起来面色蜡黄，真像是生病的样子。 不过朱明琇这眼泪未免下来的太快了吧，简直比自己还能演。 朱明玉装作虚弱的咳嗽两声，道：“原来二妹也跟着来了，那天没看到你。以为你还在繁城老家呢。” 说起这个。朱明琇的脸僵了一下，她是问过韦氏自己究竟是不是朱承业的女儿，不过韦氏赌咒发誓。说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朱承康的事情，这让朱明琇也不知道要信谁了。不管怎么样，从名义上她不过是朱承业的侄女，跟着一起来京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朱明琇解释道：“听说京城的四季书院很有名。祖母想让明琰跟着来以期进入书院学习，但明琰毕竟年纪还小。便让我跟着过来照顾他。” 朱明玉道：“原来如此，不知道二妹要待多久，我最近是没办法带你逛逛了，不过佳怡有空。你可以找她。” 被点到的孔佳怡倒是痛快应下了，道：“方才来之前我还与二表姐说这件事呢，不过她近期不会回去。等大表姐康复了我们再一同出去吧。” 没想到孔佳怡和朱明琇重归于好了，朱明玉道：“那好。” 程双见几个人围着朱明玉。上前道：“明玉还需要休养，你们若是无事跟我一起出去吧。” 到了京城，朱明琇觉得程双这个程家小姐不过尔尔，但也不好驳了她，便又与朱明玉说了几句之后一同离开了。 几人还没走，秦克己就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他今天才进京，听说朱明玉生病便过来了。 “你怎么病了？” 见到秦克己，几个姑娘神色各异，程双有些惊讶，怎么秦克己这么就闯了进来，朱明琇像是发现了一样，眼睛在秦克己和朱明玉的脸上来回扫过，孔佳怡则是在袖子里攥紧了手，虽然想低头掩住眼里的妒忌，但却舍不得这个能见到秦克己的机会。 这回，朱明玉是真的头疼了，他怎么也回来了？ 程双倒是没说什么，准备出去，见朱明琇和孔佳怡都没动，便招呼了她们两个一声。朱明琇想留下来验证自己的猜测，孔佳怡则就是不想这么走了，留下秦克己和朱明玉在一起。 秦克己看了一下站着不走的朱明琇和孔佳怡，道：“怎么，要留下吃饭吗？” 被他这么一说，朱明琇才挪步，不过孔佳怡还是站了一会儿才走。 等她们走了，秦克己伸手抹了一下朱明玉的脸，看到手上的颜色，哼道：“就知道你在装病，不过手法太拙劣了。” 朱明玉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你还来干什么？” 其实秦克己是见到朱明玉后才发现的，之前还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着急过来，但照他的脾气自然不会跟朱明玉解释这件事，便道：“有没有饭，我饿了。” 虽然这么说秦克己，但看秦克己这次出去似乎瘦了些，她当然不会真的忍心赶他走，便让丫鬟准备了饭菜端上来。 这还不到中午，朱明玉自然没跟着一起吃，秦克己边吃边问：“你怎么不给我回信？” 确实，秦克己给朱明玉写了好几封信，她看过之后虽然不是每封都回，但也是回了的，不过听秦克己这意思，信似乎没收到，不用想肯定是云出海给拦下了。 朱明玉道：“你又不是不回来，有话可以回来说。” 对于这个回答，秦克己还是很满意的，道：“明璨让我带回一些东西，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嗯，多谢。” 秦克己吃完了，放下筷子，伸出一只手面向朱明玉。 朱明玉挑眉，这是跟自己要礼物吗？这他倒是记得清楚。不过想逗逗他，便道，“干什么？” 秦克己见朱明玉一脸茫然，有些失望，她果然还是不在意自己。 看他这样，朱明玉就投降了，这张脸太有杀伤力了，于是连忙道：“逗你的。”说完，进屋拿出了一个卷轴递给秦克己，其实她准备了，那天他生日的时候没来得及送礼物给他，这次算是补的吧。 “给我的？”秦克己倒有些不相信了。 “不是。”朱明玉说着要拿回来。 秦克己抢先一步夺了过来，道：“不是给我的你也拿不回去了。” 打开一看，秦克己却是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朱明玉凑过去看了下，道：“我画的有那么差吗？” 听到这话，秦克己从画里抬头看向朱明玉道：“是你画的？”(未完待续。) 173 喂药 “不错吧。”对于这个，朱明玉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好歹她前世也是学过两年的，画的是那次秦克己一身红衣的样子。 秦克己又看了朱明玉半天，才道：“很好，我很喜欢。” 就知道他肯定会满意的，朱明玉看着秦克己惊讶的样子颇为自得，刚想自夸两句，就听秦克己继续道；“以后每年你都要送我一幅你亲自画的画。” 还要每年，真是美得你了！ 秦克己像是知道朱明玉会拒绝，叹了口气道：“反正我活不过三十，也就能再过十三个生日。” “童言无忌。”朱明玉道，“没事你别总说自己生病，说这个我也不会心软的。” 秦克己有些失望，看着那张画暗暗下决心，怎么着也得找机会让她答应。其实朱明玉画的并不算很好，不过想到她在画的时候想着自己，他就觉得心好像被填满了。 想到这里，秦克己觉得心跳有些乱，呼吸也跟着有些不顺畅起来，赶紧坐了下来，努力平复心中的躁动。其实他没有骗她，他确实活不过三十岁，因为他的心脏衰老的比一般人要快。 看秦克己忽然坐下了，脸色不太对，朱明玉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他不是真有病吧？ “没事。”秦克己笑了下，道，“方才吃的太快，现在胃有些不舒服。” 忍住想吐槽他的心思，朱明玉倒了杯热茶给他，让他消消食。 过了一会儿，秦克己便恢复了，这次他倒是没再赖着不走。 等他走了。朱明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秦克己有什么秘密？想来想去，还得等关洵回来问一问他，上次究竟看出什么没有。 秦克己心情很好，回去的路上都带着愉悦而神秘的笑容。 回了鸣泉寺，进门的时候麦冬悄悄对玄参道：“你发现没有，少爷好像经常来找朱家小姐。不过通常都是一言不合气愤离开。难得像今天这么高兴，你说朱家小姐说了什么？” 秦克己的耳朵很尖，听到了朱字。回头看向麦冬：“什么朱？” 麦冬赶紧道：“小的听说邻村有个杀猪的手艺特别好。” “是吗，那你回头给我买点回来。” “这不好吧，”麦冬为难道，“这里毕竟是佛门清净地。” 秦克己横了一眼麦冬。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让你去就去。晚上我就要见到。” 麦冬求助的看向玄参，不过玄参表示爱莫能助，谁让他没事多嘴呢，麦冬只能苦着一张脸把刚迈进门的脚收回来。下山去了。 进来之后，秦克己看了下周围，笑容就淡了下去。果然没走两步看到了云出海。他听说朱明玉生病后提前回来的，照理说云出海应该刚进城才对。 秦克己把手上的卷轴交给玄参。玄参会意，刚想离开。 云出海却眼尖的看到了秦克己的动作，道：“那是什么？”秦克己有什么行礼买了什么东西他清楚的很，怎么会忽然多出一个卷轴来。 “路上买的画，”秦克己从玄参手里接过卷轴，道，“不过我喜欢的你通常都看不上，要看吗？” “不必了。” 秦克己又把卷轴给了玄参，自己上前几步和云出海并行。 回了房间，云出海道：“朱明玉怎么样了？” 知道自己是回去看朱明玉的事情瞒不住云出海，秦克己道：“没什么事儿，我看她是装病。”虽然努力想要稳住心神，不过想起朱明玉就会想起那幅画，秦克己还是觉得心跳有些异常了。 云出海一直看着秦克己，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皱眉道：“又不舒服了？”说着他从自己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来。 看到那药，秦克己拒绝道：“我没事，不想吃药。”他小时候经常会这样，所以云出海身上也带着他的药。 云出海却是没拿回去，还倒了杯水给秦克己，摆明了他不吃自己不会罢休的架势。 秦克己很讨厌这样，自己连吃药都没有资格拒绝。 “别耍脾气了，快点吃了。”云出海命令道。 秦克己这回却是不想就范，直接把药扔出了窗外，他知道自己没事，发病的表现不是那样。 见状，云出海又拿出一粒药，这次他也不问了，直接捏着秦克己的嘴让他吞了下去。 看着秦克己的脸，云出海道：“你的命是我的，别那么不爱惜。” 秦克己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不用总是提醒我。” 云出海见秦克己没事了，也没久留就离开了，他是没进城先来的这里。 秦克己等他走了立刻把玄参叫了过来，迫不及待打开看了起来，看着它，才会觉得心里舒坦些。 出了鸣泉寺，云出海却是一脸阴沉。 那幅画肯定是朱明玉送的，他以为这点能瞒得住自己吗？他那会儿心跳脉搏都乱了恐怕也是因为她。 这个朱明玉，还真是能干的很啊！ ### 因为朱明玉没搬回去，朱承业三天两头就派人来问，恒王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个被派过来的人多半是朱明琛。朱承业也知道，朱明琇和朱明玉关系不好，派她来肯定不行，而是一个姑娘家总出来走动也不好，朱明琰又小，能说什么，只有朱明琛最合适，和朱明玉关系又要好，总归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说起来朱承业也明白，自己若是去更是说不动朱明玉，而且他怎么说也是长辈，总去给自己的女儿说好话算哪门子道理。 本来朱明琛正在准备科举的关键时期，却总被派来做这种事情，要说心里不烦那是假的。但是他两边都劝不动，也只能这么一次次的来，一次次的无功而返。 朱明玉也看出朱明琛的无奈了，在朱明琛八天里第五次来的时候，对朱明琛道：“大哥我跟你回去一趟吧。” 听到这话，朱明琛眼睛一亮，道：“明玉，你肯回家了？” 朱明玉笑笑，道：“回去再说吧。” 她才不是要回去，而是觉得不能让朱承业这么耽误朱明琛的时间，要知道，朱明琛对这件事投入了多少心血，朱明玉不想他失败。(未完待续。) 174 诱惑 朱明玉去了朱家新的府邸，看了下，这里倒是不小，看来朱承业是准备把重心挪到京城了，这么下血本。 朱家新的宅子在鹿苑胡同附近，朱明玉琢磨着正好去找下步散。 朱承业一听说朱明玉回来了，心里倒是觉得熨帖了些，到底还是拗不过，搬回来了吧。 不过看到朱明玉轻车简行，朱承业就皱眉了：“明玉，你的行李呢？怎么没一起搬回来？”他倒不是看中她那些东西，不过没搬东西回来，岂不是没准备留下。 “过几日再搬。”朱明玉敷衍道，“父亲不要总是让大哥去找我，他复习要紧。” “他跟你抱怨了？”朱承业不悦道，“我一心培养他继承家业，他非要考什么科举，以后捐个官不比这方便。”他虽然也好附庸风雅，但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为了不让人看轻自己是商人，对于科举，他从来觉得没有银子管用。 朱明琛也在一旁，对于朱承业的话他其实并不赞同，不过他一向不回跟朱承业顶嘴的，只能默默听着。 朱明玉都懒得鄙视他了，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让朱承业打扰朱明琛，所以耐着性子道：“大哥学问这么好，不去考太可惜了，况且若是考上，父亲脸色不也有光吗？” 听到这话，朱明琛感激的看了一眼朱明玉。 朱承业还是觉得没必要，不过难得和朱明玉这么心平气和说话，也没好意思破坏气氛，要知道他本来进京做个小官，没什么人脉。但沾了朱明玉的光，他在新的职位上过得还算不错。 要知道让皇帝亲自召见嘉奖的机会，别说了他了，就算是他那些同僚和上司都没几个人体会过。于是，一听说他是救了太后那个朱明玉的父亲，同僚和上司都对他和气亲热了几分。 其实朱明玉也是运气好，建武帝正在着手让人编纂一部大统王朝的英雄儿女传。难得出了个当代的。便特意提醒了那些史书官要加上这一笔，于是朱明玉正好被当做忠君爱国沉着机智的典型推了出来。 “那明琛，你下去吧。好好看书，既然参考就别丢了朱家祖先的脸。”朱承业终于是放了朱明琛离开。 见目的达到，朱明玉也不准备久留，道：“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儿？”朱承业也不等朱明玉说话，直接吩咐人把朱明玉的房间收拾下，说是今天开始她就住在这里了。 朱明玉无奈，转念一想。住就住，怕什么，现在恒王府里王妃不在。她还得小心放着西苑的人，不过她回来了。不能留朱明瑶一个在家啊，便道：“明瑶没跟着来，我回去接她。” “还用你回去，我派人回去接她。”朱承业又忙不迭去安排了。 朱明玉留了木棉在身边，让木蓉跟着一起回去，让她告诉朱明瑶是暂住，不用带太多东西。 晚饭前，朱明瑶也被接了过来，见到朱明玉，跟她对了个眼色。 因为人不多，所以大家都在一起吃的，朱承业看起来心情不错，还多喝了两杯。 饭后，朱明琇亲热的搀着朱明玉的胳膊道：“大姐，我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朱明玉看了一眼朱明瑶，让她先回去，自己跟着朱明琇走了，她也想跟这个妹妹好好“亲近”一番。 要说朱承业为了让朱明玉回来，对她的房间倒是下了一番心思，朱明玉一看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她在繁城惯用的，而且还新添置了不少首饰。 朱明琇是看过朱明玉这个房间的，很多还是她跟着布置的，虽然心里不平衡，但也没办法。 “伯父为了让大姐住着舒服，特意把你在繁城的东西都搬来了。” “嗯。”朱明玉随便看了看，便坐了下来。 朱明琇也跟着坐在她的身边，东拉西扯与朱明玉说了一堆繁城的事情，朱明玉时不时附和两句，主要在听她说，对于自己在京城的事情只字不提。 终于朱明琇忍不住了，问道：“大姐，你当初是怎么救了太后娘娘的啊？”她总是觉得朱明玉没那么大本事，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凑巧而已。” 看朱明玉讳莫如深，朱明琇更是怀疑了，难道有人帮着她？不是恒王妃没在吗？那是秦贵妃？所以秦克己才会和朱明玉这么亲近的吗？ “听说最近宫里的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总召你进宫，这样的荣耀可真是难得啊。” “那是娘娘们抬举。”朱明玉谦虚道，“其实就是让我陪着她们说说话，她们常年在宫里，对于外面的事情总有些好奇，我便说了不少繁城的事情给她们听。” 一听这个，朱明琇忙道：“说起繁城的事情，我恐怕比大姐知道的清楚，你基本上在京城的日子更多些。” “这倒是，我最近都觉得没什么事情可说了，这下次再让我进宫，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看朱明玉有些犯愁，朱明琇自告奋勇道：“不如大姐下次带我一起进宫去，我们姐妹两人一起，肯定能把娘娘们哄得开心。” 朱明玉为难道：“恐怕不好吧，娘娘只请了我一个人进宫，你知道的，皇宫守卫森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被朱明玉话里话外的讽刺了下，朱明琇的笑容明显僵了下，不过依然稳定住了情绪，道：“大姐，难道你是怕我会抢了你的风头吗？” “怎么会，”朱明玉佯装生气道，“你若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好，下次我进宫会跟娘娘提到你。” “那就多谢大姐了，我们是亲姐妹，自然同心一致，你不用担心。”果然禁不起激，朱明琇心里暗笑，等得就是这句，凭什么朱明玉能在宫里得到贵人们的赏识，她又不比她差，若是自己进去肯定能比她做的更好。况且，智通大师都预言过，她命有皇星，皇星还能在哪儿，肯定是宫里，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朱明玉笑了下，就知道她禁不起诱惑。(未完待续。) 175 谜题 得了朱明玉的许诺，朱明琇还有些不放心，又与她闲扯了一会儿才离开。送走了她，朱明玉才消停下来。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木棉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等朱明琇走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姐为何要帮二小姐呢？” 朱明琇那些姐妹情深的话，连木棉都不信，她有些担心朱明玉被朱明琇蒙骗。 朱明玉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帮她？”确实，若是自己帮着朱明琇在秦贵妃面前说了话，搭上脸，等朱明琇真的见到了秦贵妃或是太后，肯定会翻脸不认人，一脚把自己踹开，甚至踩着自己往上爬。 “不是吗？难道小姐另有打算？”那次赏荷会，似乎小姐就是故意的，难道这次也是？ 朱明玉嘿嘿一笑，道：“她想见就能见吗？怎么我也得抻着她一阵子，好好让她为我做点事，不过让她见了又怎么样。” 宫里不缺美人，朱明琇美则美矣，不过想进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嗯。”木棉听了朱明玉的解释放心了，不过还是叮嘱道，“小姐，您不要轻敌，二小姐也不是傻的。” “我知道，你放心。”朱明琇自然不是傻的，要是真傻的，恐怕不会如自己的意，就因为她自觉精明，才能被利用。 第二天一早，朱明玉吃过饭后便出门去了，朱承业听说后要派人跟着，不过被朱明玉拒绝了，他这还是防着自己回恒王府呢，若是她想回去，这些人恐怕也拦不住她。 朱明玉出门是去找步散。其实离得不远，不过朱明玉不想路过孔家，便绕了下路。 照理说，步散这个时候应该在太医院当差，不过朱明玉知道他一向随心所欲，当差的时间也十分随意，便准备去碰碰运气。 运气不错。步散在家。因为朱明玉依旧是早上来的，所以他还没起床。 朱明玉也算来过好几次了，于是便自发自觉的在大厅里喝着茶等他。 没让她等多久。步散就起来了，倒是穿戴整齐，看起来要去太医院的样子。 看到朱明玉，连步散这样不喜欢说话的人都忍不住想问：你怎么又来了！ 步散摆明了今日没空的架势。不过朱明玉还是趁着他出来的时候上前问道：“步太医眼睛这么红没休息好吗？” 看了她一眼，步散没说话。 她的药一直都是够吃的。而且自己也没断了替她复诊，但自从她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后，简直把这里当做茶馆了，跟她周围的还都是疑难杂症。自己虽然喜欢研究这些，但一直苦无破解之法也是很难受的。要不是为了研究解决对策，他也不至于熬成这样。 朱明玉也习惯了步散问三句回一句就不错的态度。直接表明来意：“我有个朋友也喜欢医术，你能不能见见她？” 自从程双知道她的药是步散开的。就一直很想见见他。 步散皱眉：“不。” 还真是简洁明了，不过朱明玉跟他接触久了也知道他虽然看起来很不好接触，实际上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只要多磨一磨就行。 见步散着急走，朱明玉决定这次先放他过去，反正还有时间磨。 等步散走了，朱明玉好奇问半山：“步太医最近研究什么呢？” 朱明玉来的时候一向不会空手，总送些点心之类的，不过若是步散上门看诊，他嫌麻烦多半不会带回来，不过朱明玉也知道他的性子，通常都派人送过来。所以，半山与朱明玉也算熟悉，便道：“心疾一类的，似乎是很棘手的病症。” 心疾，难道是为了太后？ 朱明玉道：“太后的心疾很严重吗？” “大概是吧，像是在想办法延缓衰竭。”其实半山也不太清楚，因为步散那人实在不爱说话。 留下东西，朱明玉便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孔佳怡又过来了，朱明琇这倒是有心眼，半点没露昨晚她们的话，于是朱明玉便提了下，让孔佳怡评评理。 一听朱明玉说起这个，朱明琇的脸有些绿，不过孔佳怡对这件事倒是没有朱明琇那么热衷，显得兴趣缺缺。 这倒不是作假，孔佳怡来其实是想问问秦克己的事情，不过朱明琇一直在她也没好问，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等她走了，朱明琇则埋怨了下朱明玉，不要什么都对外人说。 这就不是两人好的时候了。朱明玉心里不屑，不过面上还是表示受教，应下了不会再对别人说起。 在朱家的日子没什么事可做，于是朱明玉白天就出去找步散，终于，在她第六次去的时候，步散受不了了，写了一张纸给朱明玉，让她交给她的朋友，言道若是能解开便来见自己。 朱明玉看着步散写得跟鬼画符一样的字，心里感叹不管在哪儿医生的字永远这么看不懂。 得了信儿，朱明玉没耽搁，便去找了程双。 程双倒是看得懂步散的字，给朱明玉解释了下他的内容。 这是一个病例，少年人，中年心，何解？ 朱明玉不懂这些，不过程双思索了起来，又是步散出的，应该不简。 为了不打扰程双，朱明玉便出了程家的别院。 路过东六胡同那宅子的时候，朱明玉很想敲门问问，到底关洵回来没有，木香到底怎么样了，不过想想又觉得算了，万一自己总这么来暴露了关洵的秘密据点，就太对不住他了。 于是朱明玉只在门口停了一下便离开了。 虽然就是这么一顿，不过还是被里面的人发现了，立刻有人通知了谭涯，言道朱家小姐路过，在门前停留了一下。 谭涯知道后没耽误便去找了关洵：“将军，朱家小姐似乎有事找你。” 他一直没断了跟关洵汇报朱明玉的消息，不过从没将关洵的消息透露给朱明玉过，这次关洵回来也是很低调隐秘的，虽然谭涯有些不解朱明玉如何知道关洵回来了，但转念一想，没准是将军告诉过她，便想通了。 将军连这种事都没瞒着朱家小姐，这事儿看起来更靠谱了。(未完待续。) 176 归来 朱明玉慢慢往回走着，琢磨着步散那个题目。 少年人，中年心，这不可能是说太后的，那他最近在烦恼什么病例呢？ 这么想着，前面忽然多了一个人。 别说朱明玉了，就连没想事儿的木棉都被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刚才还没看到。 看那个男人胡子和头发都连在一起，木棉便觉得他不是好人，刚想拉着朱明玉立刻，只听朱明玉愣了一下，道：“你回来了。” 她刚才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看便认出是关洵。 木棉惊讶道：“小姐，他是谁？”小姐怎么会认识这个人的？ 朱明玉转头低声告诉木棉，前面的人是关洵，这才让木棉安心下来，不然看她这个样子，似乎随时准备呼救了。 四次。 关洵默默记下，开口道：“嗯，有空吗？”他是从后门出去，绕到朱明玉前面的。 朱明玉是不知道这些，觉得能在这里遇到关洵还真是好运，不然回了恒王府，避着别人的耳目想要找他也麻烦。 于是两人便去了附近的茶楼，进了二楼的包间，朱明玉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关洵知道朱明玉想问什么，道，“木香很好，你不用为她担心。” 听关洵这么说朱明玉确实安心了，不管她在哪儿，安全就好。其实她与木香相处的日子不算多，不过木香这人与她很投契，经历又这么坎坷，朱明玉是由衷希望她以后能平安顺遂。 看来木香被安置的地方不能随意告诉别人，想起苦恋木香的云出白恐怕要失望了。朱明玉又有些叹气，这世上就是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木香留在恒王府，云出白是高兴了，但闵知兰也高兴了，安全起见，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见朱明玉有些怅然，关洵透露道：“你还会见到她的。” 闻言。朱明玉看了关洵一会儿。忽然道：“你们找到龙脉了？” 关洵叹气一笑，道：“真不该跟你多说。”他不过是不想看她那个样子，却是忘了她也不是笨人。看她平时太过懒散，没想到她这次反应倒快。 这算是肯定了朱明玉的猜测。 朱明玉就顾得惊讶了，没在意关洵的语气，对于这种小事。她向来是不关注的。 不管是谁找到了龙脉，但肯定是木香会得这个功劳。以夏家的名义呈上给皇上，这是夏家平反的契机，但是他们怎么能肯定建武帝不会得了龙脉，转头对夏家斩草除根呢？ 关洵看朱明玉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道：“皇上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这回朱明玉觉得不对劲了，他怎么能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呢？难道说自己就这么明显的摆在脸上了。若是这里有镜子，她肯定会忍不住看一看。究竟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 关洵道：“不用找镜子了。” “那我下面要说什么？”朱明玉有些惊讶，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大概是想怎么不被我看穿，”关洵托又看了看朱明玉，道，“要学我师兄的话不太可能。”步散那是试药导致的后遗症。 朱明玉揉了揉脸，还真是那么想了下，没有表情就不会被看出来了。 看朱明玉这个样子，关洵觉得有些好笑，其实他不过是顺着朱明玉的思路去想，便很容易猜到了，但他想逗一下她，便认真解释道：“其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就像你每次能看破我的伪装一样，你要说什么我就能看出来。” 朱明玉觉得自己的大概也有心疾，听了他的话，这会儿现在就跳的不太正常…… 不对。 朱明玉稳定心神，闭口不言，只是盯着关洵看，似乎想看透他的假面具。 被朱明玉盯着，就算是关洵也有些吃不消，还好他现在易容着，不然肯定能看到他的耳根红了。 朱明玉伸出手去，道：“帮我看看。” 关洵搭了两指上去，拿下来道：“除了那个毒没解，没什么问题。”他倒不是怀疑朱明玉信不过步散的医术，但她这么做肯定也是想试试自己的医术。 朱明玉不说话，就等着关洵自己说，反正他能看出来，自己费什么口舌。 见关洵也是没说话，朱明玉道：“怎么不说话了？既然你能看出我要问什么哪儿有我开口，说吧，我要问什么。” 她刚才想了下，就不信自己有这么容易被看穿，那真是枉费她两世为人，虚度一万日夜了。 关洵也大方，爽快道：“不要为难我了，我认输，我确实看不出来。”他不过想起朱明玉几次识破自己的伪装，想要扳回一些面子罢了。 虽然对面坐着一个陌生面孔的大胡子，但看着关洵的眼睛，明显在笑，朱明玉也被感染了笑意：“这还差不多，” 关洵道：“这回可以告诉我了吧。” “记得我上次带着秦克己找你师兄看病吗，你帮他诊脉的，他到底有什么病？” 关洵也没瞒着朱明玉，道：“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心脏的衰老程度却很异常，不知何故，但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师兄，他一向对疑难杂症很有研究。” 听了关洵的话，朱明玉恍然，想起步散的研究，又想起他给程双出的题目，原来是关于秦克己的，他真的没有骗自己。 “那他能活多久？” 关洵考虑了下，道：“我医术不太好，看不出来。”其实他估计秦克己还能活十几年，但看朱明玉紧张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她更担心了。 虽然关洵这么说，不过朱明玉已经信了秦克己的话，他也许真的活不过三十。 朱明玉想起自己前世知道患病后，虽然他们瞒着自己，没告诉她还有多少日子，但她自己可以感觉到，生命每天都在流失，那种滋味真的挺不好受的。 秦克己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大限呢，看他平时没什么正经样子，没想到还背负着这样的压力。 “别想太多，还有时间想办法。”(未完待续。) 177 世子的冒险 在关洵回来后的第三天，木槿从恒王府来找朱明玉，言道恒王他们回来了。知道这个消息后，朱明玉与朱承业说了声便回了恒王府。 朱承业不好拦着，不过叮嘱了朱明玉一番，让她记得自己到底还是朱家人。 朱明玉先去见了云出白，见到他，朱明玉差点没认出来，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回云出白可不复曾经风流公子的俊俏模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之后被养的太好，云出白整整胖了两圈，脸都圆了，双下巴也出来了。 不得不说，肥胖真是美男的大敌。 听到朱明玉一见面就这么说，云出白不悦道：“笑什么，我这差点没回来。”他也知道自己胖了不少，不过腿伤了不活动，成天躺在床上被喂这吃喂那吃的，不胖都对不起那些吃的。 朱明玉忍住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虽然变胖了，不过云出白还是原来的云出白，将自己的英雄事迹给朱明玉讲述了一遍，偷取察罕族圣物的时候是如何机智勇敢，面对敌人包围的时候又是如何临危不惧。 朱明玉听他讲得神乎其神，觉得十分不靠谱，不过觉得他这么需要听众，便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中间还会附和吹捧他两句。 这让云出白觉得不对劲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善解人意，你究竟是谁？”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扯朱明玉的脸，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假扮她。 朱明玉没有防备还真被他拧了下。 “咦，是真的？”云出白纳闷了。 “疯子！”朱明玉揉揉脸，觉得自己就不该好心听他讲。 听到这话。云出白倒是安心了：“是真的。” 朱明玉瞪了他一眼，道：“懒得跟你计较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出白这才把实情告诉了朱明玉。 察罕族的禁地其实并不容易进去，他好不容易进去后，拿到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遇到了闯进来的孔嘉誉，这才出发了机关。被人察觉。于是两人便一起逃走了。因为天黑，云出白一时不查踩进了流沙里，但他落入流沙的时候孔嘉誉却跑了。 云出白恨恨道：“跑就跑了。还把圣物拿走了，我费了半天劲儿给他做嫁衣了！” 听到这个，朱明玉也觉得很惊讶，道：“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太不要脸了，绝对不能饶了他！” 云出白深以为然。 “他应该是替云出海办事的。”朱明玉她想起那天在城外遇到孔嘉誉的事情，大概那时候他就是从漠北回来的，这人真是黑心到家了，便与云出白说了。 “那小子竟然还有脸回来。别让我遇到。” “他怎么知道你那天去了禁地。”朱明玉总觉得太过凑巧。 说起这个，云出白有些伤感，道：“有人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他们了。”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难道是不二？”有关云出白失踪的消息就是他带回来的。说起他的容貌，虽然朱明玉见过几次。但却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他是个奸细。 云出白点点头，不想再提这件事，不二跟着他也有几年了，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见状，朱明玉也没再提，转而问道：“你后来怎么出来的？” “被人救了。”这又是云出白不愿提起的一件事。 “被谁？”朱明玉好奇。 “我父王的暗卫，他一直跟着我，不过我没察觉，他把我的脑袋从沙子里弄出来之后就不管了，幸好两天后路过的商队发现了我，把我救了出来。”说到这里，云出白郁卒道，“你说我父王怎么想的，明明有暗卫跟着我，怎么能让孔嘉誉把东西拿走呢！” “你的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啊。”朱明玉无奈，恒王肯定是想趁机教训云出白一下，不过还真够下得去手的，云出白也是，不关心这个，倒是对那东西念念不忘的。 虽然云出白明白是恒王故意教训自己的，但也没敢对恒王妃说，若是让恒王妃知道，虽然恒王会有麻烦，恐怕他的麻烦更大，于是云出白叮嘱朱明玉：“这件事，我娘都不知道，你不要跟她说。” 朱明玉自然应下，于是把他走后的事情也跟云出白说了一遍，想起木香去了漠北，便问道：“你有没有遇到木香？” 听到木香的名字，云出白叹了口气，若是之前，这个动作他做起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见是见到了，不过等我伤好的差不多她就走了，你有她的消息吗？” 对于云出白的遭遇，朱明玉深表同情，不过她现在也不知道木香去哪儿了，安慰道：“有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两人正说着，云出皓来了。 进门看到云出白，他也是吓了一跳，有些不敢认云出白了。 云出白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不会认不出我了吧？” 反应过来的云出皓关切道：“大哥，你这是得了什么病？” “我没事，不过胖了一些。”云出白转移话题，让人从带回来的东西里找出一个盒子来给了云出皓。 云出皓打开一看，是一套狼毫笔。 “我可没忘了这个，够意思吧。”云出白得意道。 就是这样，云出白也没忘了给大家带礼物，朱明玉进来前在院子里就听那些丫鬟在说自己收到的东西，肯定是云出白带回来的，能做到他这样也真是难得了。 这套笔一看就是精品，虽然云出皓知道云出白一向说话算数，但这种情况也没忘了自己，还是让他很感动。 “多谢大哥。” “我们是兄弟，客气什么。” 朱明玉看着两人，觉得他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关系到这样也很不错了，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说起来云出皓还真不是个奸狡之人，闵知兰和他倒是互补。 见两人有话说，朱明玉便与二人打了招呼准备离开。 云出白道：“回头我让你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多谢表哥。” 朱明玉暗暗感叹，云出白招人喜欢真不是没道理。(未完待续。) 178 信 离开云出白那里，朱明玉去见了恒王妃，这次漠北之行，把她晒黑了一些。 见到朱明玉来，恒王妃就把她拉到了身边，她一回来，就听说了最近的事情，再看朱明玉没在府里，刚想派人把她接回来，没想到她就回来了。 “姨母，我想您了。”朱明玉难得撒了回娇，抱着恒王妃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身上。 那天因为李赫的事情她怀疑过恒王妃的话，但真相是什么又怎样，恒王妃依旧是这个世界里对她最好的一个人，有她在便觉得安心。 很少见朱明玉这样，恒王妃觉得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了？” 海陵王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也知道李元基来找过朱明玉，难道是李赫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您出去好久了。”恒王妃没回来之前，朱明玉曾经想过，等她回来要问一问当年的事情，但见到她之后，觉得那些没什么重要的。 恒王妃见状，却说出了朱明玉的疑问：“你见过李赫了吧，他说了什么？” 要说朱明玉的性格倒是和恒王妃很像，不是瞒得住事的人，尤其是对着亲近的人。 朱明玉知道恒王妃虽然不在京城，但肯定也派人保护着自己呢，她出门去见李赫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她。 于是，朱明玉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连李赫送了她一套衣服的事情也没漏下。 听过朱明玉的话，恒王妃觉得李赫倒是一如既往，喜欢做些多余的事情，当年如此，现在依然。 恒王妃让朱明玉把衣服拿来。从衣服领子的夹层里拿出一封信来。 朱明玉看到有些惊讶，她也打开衣服看过，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一封信。 拿出信，恒王妃并未打开，而是给了朱明玉。 朱明玉倒是没想背着恒王妃，不过恒王妃道：“信是给你的，你看就行了。”不管李赫说什么。她都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封信。似乎不是最近写的，纸张边缘已经有些泛黄了。 打开一看，抬头写着：吾女玉儿。 这称呼？不是说她吧。难道她是李赫的女儿？这可真够狗血的。 朱明玉一见就愣了，赶紧往下看。 看下去，朱明玉却是安心了，这封信虽然是李赫写给自己女儿的。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这个女儿不过是他想象出来的。这封信大概也不是写给她的，而是给孟幼仪的。 信的开头，李赫写道：当年与幼仪约定，若得一女。名曰玉，必爱若珍宝，视为掌珠。今得之，喜不自胜…… 后面写的就是若是有了一个女儿之后。他和孟幼仪准备如何陪伴她长大，虽然每个年龄段没有几句话，但却一直从出生写到了出嫁。 感情深厚饱满，看得朱明玉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情书写成这样，也是绝了。 看落款，是熙平三年，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看来应该写于孟幼仪嫁给朱承业那年。 而在信的最下面，有两个明显不是李赫的字：保重。 字迹清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想来除了孟幼仪没有别人了。 李赫另辟蹊径，目的无非是想打动孟幼仪，让她回心转意，不过还是失败了。孟幼仪收到了衣服，也看到了信，却还是拒绝了李赫，朱明玉不能想象她是花了多大的决心，也不能想象李赫有多难过。 见朱明玉看得入神，恒王妃暗暗叹气。 想起她见过李赫那唯一也是最后一面，朱明玉这会儿忽然希望自己真是李赫的女儿了，比起朱承业来，他实在强太多了。 不过看样子，李赫和孟幼仪就是有缘无分，至于孩子，不过是梦想，但孟幼仪肯定是看过这封信，不然就不会给自己女儿取名为明玉了。还好朱家这一辈的人名字都是玉字旁，也不算太过奇怪。 朱明玉又想起李元基来见自己的表情，不知道李赫跟他怎么说的，但他大概以为自己是他的妹妹了吧。 估计朱承业也这么认为，所以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要真是就好了，朱明玉有些遗憾。 这会儿她倒是对李赫没有成见了，可惜再也没法见到他了。照李赫对孟氏的深情，不像是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啊，还有几次要害自己的，真的是他在背后主使吗？ “真的是他害死我娘的吗？”朱明玉疑惑了，把信给了恒王妃，“姨母，您看一看吧。” 恒王妃本不想看，但是朱明玉坚持，她觉得恒王妃其实并不知道李赫对孟幼仪用情至深，对他的看法大概有些偏颇。 看过信后，恒王妃也是愣住了，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她有时候也想过，他们是不是做错了，若是幼仪嫁给李赫，会不会现在还活着…… 这么看来，她也许真的错了。 想起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孟幼仪，恒王妃的眼睛红了。 见恒王妃哭了，朱明玉连忙上前安慰，她知道恒王妃肯定是想起孟氏了。人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恒王妃依然难以释怀，朱明玉忽然也觉得有些伤感起来。 恒王妃对朱明玉道：“大概我真是做错了，若不是我拦住，也许你娘不会死的那么早。” “都过去了，姨母，只能说这都是命。”朱明玉道，“我想我娘也不希望您伤心的。” 大概孟氏就是不想让恒王妃伤心失望，所以才会默默的把这封信连同衣服退了回去，留下“保重”那两个字，既是对李赫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恒王妃哭了一会才停下来，叫了文嬷嬷进来，见到恒王妃这样，文嬷嬷有些惊讶，看向朱明玉，叹了口气。 这孩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真是不省心…… 朱明玉看出文嬷嬷的意思，感觉自己十分无辜，说到底，真的没有她一点责任啊。 文嬷嬷帮恒王妃整理好仪表后又出去了。 恒王妃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对朱明玉道：“我没事了，不过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其实你是李赫的女儿。” 什么！ 朱明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饶了一圈，她又成了李赫的女儿了？(未完待续。) 179 闵夫人 之前恒王妃告诉朱明玉的事情没有隐瞒，当初孟氏第一个孩子确实是朱承业的，不过却被质疑，后来孩子生下后没多久就夭折了，孟氏觉得这是朱承业做的，于是对他彻底失望。 恒王妃唯一没对朱明玉说实话的就是在孟氏失去孩子最难过的那段时间里，李赫确实与她有过来往，不过具体情况她也不太清楚。 但孟氏生下朱明玉后身体不好，自知时日无多，便写信给了恒王妃，让她一定要照顾好朱明玉，后来她便把朱明玉接到了身边。当时朱承业自然不愿意，虽然他怀疑朱明玉不是自己的女儿，但被人带走这像什么话。 最后还是朱老太爷拍板，让恒王妃带走了朱明玉。知道朱明玉在她这里后，李赫其实秘密写信来过，想要把朱明玉带走。当时连恒王妃也有些怀疑朱明玉的生父问题，但不管她的父亲是谁，她总归是自己妹妹留在人世的唯一血脉，自然不会交给别人。 被拒绝后，李赫也没再来信，此事不了了之。 现在恒王府想起来，却是觉得这件事就透着不对劲，李赫不是那种会爱屋及乌的人，而且朱明玉虽然丧母，但父亲还在，别说恒王妃了，就算是朱家也不会把她送给别人。 联系到朱明玉遇到的这些事情，恒王妃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像是隐形人一样站在李赫背后的女人。 这个闵夫人就是李赫母亲当时为了断了他要娶孟幼仪而选的媳妇，出身无可挑剔，闵家嫡支的女儿，虽然没有当时闵家大姑娘那么才名出众，但应该也不会太差。 闵夫人嫁给李赫后深居简出。李赫来京也不会带着她，所以恒王妃都没见过她，不过据去过福州海陵王府的恒王说，这个闵夫人小时候生病，伤了声带，似乎不会说话。若不是因为这个，估计闵家也不会让她去做续弦。 李赫儿女众多。虽然闵夫人是以他的续弦正妻身份嫁过去的。但后来李赫又娶了好几位夫人，与闵夫人平起平坐，所以众人才会根据姓氏来称呼她们。不过闵夫人虽然不怎么露面。但从一众兄弟里脱颖而出，继承了海陵王爵位的李焱宗就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且没闹出半点兄弟阋墙的事情，就顺利继承了爵位，这可不容易做到。不知道是这个李焱宗本领出众手腕高超，还是说他的母亲闵夫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过，闵家在其中出的力肯定不会小。 朱明玉听了恒王妃说的李赫家的事情，想起了李元基，他才是正统的嫡出长子。但是因为生母早逝无人帮扶，无缘爵位。其实要朱明玉觉得，李赫不一定想做什么海陵王。这个名头肯定没有武状元更加吸引他，但他却没有来参加武举考试。其中是不是和继承爵位有关呢？ 毕竟，他应该是李焱宗的一个有力对手。 海陵王盘踞福州一代已经很久了，前几代都是早早定下了世子人选，只有在李赫这一代，他迟迟没有确定继承人。若是他死后，没人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海陵王世子，那么这个世子就要由朝廷指派，而朱明玉觉得建武帝恐怕不想见到一个很有靠山有实力的新海陵王，李元基占据嫡长身份，又没什么靠山，正是最佳人选。 但偏偏李焱宗拿出了李赫之前写下的遗嘱，李元基又不见了，这有些太过巧合了。 想起李元基的身手，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范吧，肯定是逃跑了，所以不能来参加武举，朱明玉只能默默祝愿他平安无事。 说过海陵王与闵家的事情，恒王妃对朱明玉道：“不管怎么说，你不会是李赫的女儿，但恐怕有些人却认为你是他的血脉，其中应该就有闵夫人。” 朱明玉接道：“难道因为这个，她想置我于死地？那么我娘的死也与她有关了。”既然这些不是李赫做的，能让人以为是海陵王所为，肯定是他身边的人，这个闵夫人确实嫌疑很大。 “不过，他的夫人不是好几个吗？怎么肯定是她所为？” 恒王妃也想到了，半点没犹豫，道：“我觉得就是她。” 看着恒王妃信誓旦旦的样子，朱明玉猜到她肯定也是凭感觉说的，不过其实她自己也是怀疑闵夫人的，想起闵知兰，朱明玉觉得她的姑姑肯定也简单。 “我也这么认为，”朱明玉问道，“不知道二嫂清楚不清楚这些。” 云出皓的亲事是苏侧妃自己选的，恒王妃一点意见都没参与，在她看来，没必要为了别人的孩子费心，而且很容易吃力不讨好，这样的事她可不做。 “希望西苑的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恒王妃不太喜欢闵知兰，只因为她一直表现得没什么不好的。 恒王妃不信世界上有完美的人，越是让人挑不出错来才越有问题。 跟恒王妃讨论了半天别人家的事情，朱明玉想起云出白提起木香的样子，不知道恒王妃对此有什么意见。 于是，朱明玉便把木香为何会在临行前生病，她又是如何把木香送出去的事情一五一十与恒王妃说了。 听完朱明玉的话，恒王妃道：“我就知道，她怎么能那么快追上我们，原来是关洵把人送来的，不过我并未见到他人，那阵子有木香照顾出白，我也省了不少心，但在出白没事后她就不见了。” 朱明玉相信恒王妃的话，这么看来不是恒王妃让她离开的，想起关洵的话，肯定是知道木香的下落，便点头道：“嗯，木香是被他带走了。” “出白的心思我明白，其实在漠北的时候，我想过，若是两个孩子愿意，我便不准备带他们回来了，外面天大地大，不愁没有容身之处。” 闻言，朱明玉有些惊讶，要说恒王妃真是个开明的家长，在这个时代更是难得，愿意让儿子放弃身份地位，带着姑娘远走高飞，心里对恒王妃更是崇拜了。 “您真是太深明大义了！” 恒王妃笑道：“这词用的不对吧。”(未完待续。) 180 选择 因为有阵子没见恒王妃了，说过这些略显沉重复杂的事情，朱明玉与她聊起了最近的事情，恒王妃也说起了她这段日子在外的见闻，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晚饭的时候。 恒王妃自然留朱明玉跟自己用膳，选了几个朱明玉和自己爱吃的菜便吩咐厨房去做了。 菜还没上来，朱家的人却来了，说是请朱明玉回去有事。 能有什么事那么重要，连顿饭都等不了？ 恒王妃才不信这套说辞，直接让人把朱家来的人打发了，转而对朱明玉道：“不用管他，你就住在这里，我看谁敢把你带走。”她心里很明白，若不是朱明玉在西山行宫那里立了功，恐怕朱承业才不会想到接她回去。 朱明玉自然猛点头应下，恒王妃回来了，她才不要回去对着朱承业和朱明琇呢，不过还得找机会把朱明瑶也接回来。 没等她提，恒王妃就问道：“明瑶是不是回去了？改天也把她接回来，好好的孩子，别给养歪了。” 闻言，朱明玉忍不住笑了，赞同道：“姨母说得太对了！” 在开饭前，恒王也来了，看到朱明玉在倒是没什么惊讶，因为朱明玉陪着恒王妃用膳次数比他可多不少。恒王妃也知道恒王会来，桌上的菜也有两个是为他准备的。 恒王是没什么，大马金刀的就坐下开吃了，不过朱明玉却是觉得有些压力，不得不说，恒王的气势还是挺唬人的。 饭毕，恒王本想带着恒王妃出去消消食，不过恒王妃因为有阵子没见朱明玉了。更想跟她在一起，便打发了恒王，自己带着朱明玉走花园了。 想起恒王临走前对自己那一瞥，朱明玉觉得有些发毛。 我真不是要抢你老婆啊…… 不过朱明玉还是很高兴和恒王妃在一起的，索性没回暖阳院，住在了朝风院，恒王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只能哀叹一声。下榻在了书房。 梳洗之后，恒王妃也没准备休息，问起了朱明玉西山行宫的事情。白天不是没空问，而是后来不想再提这种麻烦的事情，她更愿意跟朱明玉说些轻松的事情。 虽然在前段日子里，恒王妃觉得自己已经很放手让朱明玉自己去处理问题了但在恒王妃看来。朱明玉还是个孩子，有她在。没必要让她过得这么辛苦，每天操心这种事情。若是让恒王知道，肯定又会说她太过惯着朱明玉。 朱明玉能讨得太后欢心、被太后疼爱，恒王妃自然乐见其成。不然之前她也不会找着机会带朱明玉进宫了。不过之前朱明玉一直表现得太跳脱了，让喜欢稳重姑娘的太后看不上，没想到这次倒是有了转机。 但对于秦贵妃的亲近。恒王妃却是不太放心，宫里的妃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于是叮嘱了朱明玉一番。 “四年一度的选秀女估计就快开始了，前几次都差不多这个时候该有老臣上奏折子了，上一次因为你年纪还小，我便推辞了，这次估计你要参选了。” 这点朱明玉倒是听说过，建武帝这些年主要的精力都在扩充版图，对选秀这种事一向没什么兴趣，不过参选的秀女很多都是家世背景优渥的姑娘，加上建武帝喜欢做媒，每次选秀最后基本都是赐婚大会。 能让皇上赐婚是个荣耀，所以很多官员都会把自家未嫁姑娘的名字报上去，不知道这次皇上会给那几家的姑娘赐婚。 听说上次华婳也去了，本来很多人都猜测她会是太子妃，没想到建武帝最后指了别人，到现在，太子的孩子都会走路了，华婳还是云英未嫁。 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继续参选。 恒王妃其实也在想赐婚的事情，不过她有些拿不准朱明玉的意思了。原来她痴迷华傲的时候，她担心她求而不得太伤心，想着到了现在若是朱明玉还那么喜欢华傲，即便是让恒王去求皇上，也要拿下这门亲事。 恒王妃不是个习惯拐弯抹角的人，便直接问道：“明玉，你有什么想法没？” 朱明玉不解：“什么想法？” 这会儿倒是笨了，恒王妃点了下朱明玉的脑袋，道：“这次皇上肯定会赐婚，我想趁着这个机会也把你的亲事定下来。” 朱明玉一愣，怎么会谈到这里的？ 恒王妃给她分析道：“云出海和云出辰都未有婚约，不过皇室子弟不考虑，很多人盯着他们身边的位子，你也不用担心会被许给他们。” 感觉到恒王妃话里对他们两个嫌弃的语气，朱明玉没忍住扑哧笑了，恒王妃真是看自己哪儿都好，即便是她想嫁，也得看看她够不够资格啊，但在恒王妃看来，是自己看不上他们。” “你这孩子，这种事还嬉皮笑脸的。”恒王妃虽然是教训的口气，但一点都没生气，心里只是感叹孩子就是孩子，就这样，她怎么安心放开手。 “我见你这次回来对华傲也不算上心了，对他，你还有没有意思？”虽然恒王妃个人不太看好这种强扭的瓜，但在她看来朱明玉这么好的姑娘，谁会不喜欢？ 朱明玉连忙解释道：“姨母，我那时是年少不懂事，您可不要再提他了，我还想在您身边多留几年呢。” 恒王妃虽然心里高兴朱明玉舍不得离开自己，不过觉得女大当嫁，还是道：“先定下，成亲不急。” 想起常来找朱明玉的秦克己，恒王妃道：“说起容貌来，秦家那孩子着实不错，就是秦家也是高门望族，人口太过复杂，不知道你应付不应付得来。” 朱明玉拒绝道：“算了，算起来我还要管他叫一声叔叔呢，差着辈分。” “这没什么，远亲，况且你不用跟着那边论。”恒王妃又想起一个人来，问道，“不然关家那孩子怎么样？我看他倒是有几分能力，就是年纪有些大了，还有个孩子，有些麻烦。” 关洵吗？朱明玉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恒王妃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与自己有关的人啊……(未完待续。) 181 假惺惺 恒王妃这个样子，让朱明玉想起自己的养母，在知道有人追求她的时候就这么纠结过，一方面不知道对方的人品性格有些担心，一方面又觉得应该给她独立的空间，不该管这么多。 于是，朱明玉也不准备反驳了，把头靠在恒王妃肩膀上听着她说。 恒王妃又说了一会儿，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没有十全十美的人选，忽然觉得朱明玉没了动静，一看，她竟然靠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发现朱明玉睡着了，恒王妃有些无奈，跟文嬷嬷一起轻手轻脚的扶她躺下，也跟着歇息了。 朱明玉并没有装睡，而是真的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醒来后发现恒王妃已经起来了，于是也连忙起身。 因为昨夜没回去，木棉也跟着在这里住下了，看到朱明玉起床后服侍她梳洗打扮。 吃过早饭，朱明玉便回去了，昨天已经霸占了恒王妃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若是还不识趣的离开，恐怕恒王来了看到脸色会更黑。 恒王妃以为是自己昨晚的话把朱明玉说怕了，也只能笑着让她回去好好考虑清楚。 朱明玉刚回了暖阳院，朱明琇就来了。 朱明琇一进门就拉住朱明玉的手十分关切道：“大姐，你昨晚怎么没来，我们担心死了，今儿一早就赶紧过来看看你。” “我不是说回王府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觉得我在这里不安全吗？”朱明玉心里不耐烦她这假惺惺的样子，真是不会说话。 被朱明玉抢白，朱明琇噎了一下。继续凑过去道：“怎么会，在恒王府里自然很安全，不过昨天派了下人来找你，进门没看到你的人，所以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在这里。” 两人正说着话，恒王妃派人把自己给朱明玉带的东西送了过来，东西还真不少。漠北的特产自然不能少。又漠北接壤的和田地区盛产玉石，还有一匣子是玉石制品，有首饰有摆件。看得朱明琇眼热，既嫉妒又羡慕。 恒王妃的人刚走，云出白架着拐也来了，刚到门口。他就看到院子里放着的东西了，一扫便知是恒王妃送来的。幸好他早就放弃了和朱明玉争宠，不然看到肯定会觉得自己是捡来的。 看到朱明琇也在，云出白带着欣赏的目光把她打量了一番，真是美人啊！ 没跟朱明玉打招呼就先对朱明琇道：“这不是明琇表妹吗。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朱明琇一下子也没认出云出白来，听到这个称呼想起来这是云出白，顿时有些惊讶。当初在繁城看到云出白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虽然云出白这容貌气度比起原来差了不少，不过怎么说他还是世子。朱明琇愣了一下立刻挂着笑容上前给云出白问了安。寒暄了几句。 见两人相谈甚欢，朱明玉看着不高兴了，刚觉得云出白是个痴情专一的人，想为他在木香那里争取下，这会儿看到美女就忘了自己的话了。 “表哥的腿怎么样了？能走吗，别总出来溜达，你这腿应该静养，别落下残疾。” 听朱明玉语带讽刺，云出白也没介意，不过在美人面前不能丢了面子，立刻把拐杖扔到一边，走了两步：“我这腿早就好了，不过是我娘不放心，一直让人跟着我。” 说一受了伤还没归位，云出白现在身边跟着的小厮是喜子，见到云出白把拐杖扔了，连忙上前扶住云出白：“您悠着点。” 搞得云出白有些尴尬，不悦的训了喜子两句，喜子有苦说不出，世子的腿明明还痊愈，他是拦不住才只能跟着他出来的。 朱明玉看出云出白走路还有些不利索，也上前扶住他，让喜子扶他回去。 云出白临走还不忘跟朱明琇道别，被朱明玉瞪了一眼赶紧走了。 朱明玉并未当着朱明琇的面整理这些东西，不过还是选了一些让她带回去给朱承业和朱明琛，至于给朱明瑶的部分，朱明玉准备把她接回来再给。 听朱明玉这口风，半点没有跟自己回去的意思，朱明琇问道：“大姐，你什么时候回家？” “过两天吧，”为了不让朱明琇继续缠着自己，朱明玉道，“我不日就要进宫去，从那边走太远了，还是这里方便些，你也不想让我耽误了时辰吧。” 一听这个，朱明琇没办法反对了，又叮嘱了朱明玉几句，千万不要忘了提携自己、姐妹两个一条心的话这才离开。 等朱明琇走后，朱明玉才有工夫把木槿叫过来，询问她最近发生的事情。 之前找过木槿的丫鬟终于露面了，名叫小晴。 这是朱明玉留下木槿在恒王府的原因，她估计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闵知兰大概还会派人和木槿联络。 虽然朱明玉觉得木槿是个好孩子，但说起来，暖阳院与自己亲近而且对容易被攻破的一环就是木槿了，她年纪小，遇事也不多，说起来她更像是之前朱明玉的翻版。 朱明玉之前叮嘱过木槿，不要让她表现出异样，继续让小晴认为她嫉妒木香。于是木槿与推心置腹的与小晴说起木香没事后的遗憾之情，顺便责怪她给的药不管用。 小晴说自己给的不过是一些花粉，怎么能有多大的效果，木槿趁机便问起她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好用，最好能够一劳永逸。 不过这小晴也不是傻的，没说自己手里有没有这样的药，反而问起了木香的下落，试图从木槿这里得到木香的线索。 木槿确实不知道木香去哪儿了，朱明玉并未告诉她其他的事情，小晴看出木槿没有说谎也没再追问，只说等木香回来若是木槿有需要的话再来找她。 两人各怀心思，最后谁也没占便宜。 看来闵知兰还是没死心，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木香的线索。最近还是不要去找关洵了，她不知道木香的下落反而对木香更好。 朱明玉正琢磨着，姜嬷嬷拿着一封信进来了，说是良辰给朱明玉的。 打开一看，朱明玉皱了眉。(未完待续。) 182 威胁 因为朱明玉没回朱家，朱承业便派朱明琇每天来找她，不让朱明瑶来是担心朱明玉把人留下，好歹朱明瑶在，还有个理由让朱明玉回来。 朱明玉不厌其烦，便跟恒王妃说想去鸣泉寺住两天避一避，也快到孟氏的忌辰了，她想去庙里求个符。朱明玉的生辰在十一月初，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孟氏也没了，所以之前朱明玉一直不过生日。 孟氏是恒王妃心里永远的痛，对于朱明玉的提议，她没有反对，让朱明玉在鸣泉寺安心住着，过几日等孟氏的忌辰到了，她也会过去，为孟氏做场法事。 于是朱明玉便带着姜嬷嬷、木棉和木槿去了鸣泉寺，怕自己不在这几天没人照顾猹猹，朱明玉也把它带上了，之前她回朱家住，都是每天过来喂它的。 看到朱明玉带着一条看起来就很凶的獒犬来，知客僧下了一跳，不过还是半点没说要拦着，把朱明玉请了进去，不过给她安排住处的时候特意告知了她一声，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只能把她安置在稍微偏远一些的院子里。 就是这院子岂止是偏僻，简直是太偏了，靠近后山清风林，基本没人过去，不过收拾得倒也干净整齐。对此，姜嬷嬷颇有微词，觉得这个地方太偏僻，不安全，不过朱明玉到没有什么意见，这寺不是她开的，这样做合情合理。 因为木槿也知道秦克己来京城住在这里，还有些担忧：“小姐，不会遇到秦公子吧？” 朱明玉一笑道：“他大概不在京城，我没在家这段日子他也没来过恒王府吧。” 木槿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于是朱明玉便在这里住了下来。由姜嬷嬷去找主持商谈做法事的问题，她自己没事就带着猹猹到处乱逛。 寺里的和尚见到朱明玉领着一条大狗出出进进都有些害怕，能绕道就绕道，因为猹猹见到陌生人就会发出警告的低吠。有两次因为有人多看了猹猹两眼，猹猹便怒了，差点挣脱朱明玉手里的绳索扑过去。虽然事后朱明玉罚了猹猹，只给他吃馒头。饿了它两顿。不过还是不能转变它的脾气。也正因为猹猹这样，朱明玉带着它溜达的时候连丫鬟也不带。 第三天，朱明玉向往常一样。带着猹猹四处溜达，要说鸣泉寺，基本快让他们溜遍了。 但今天，猹猹路过一个院子的时候便要进去。朱明玉也跟着进去了，这院子冷冷清清。一看就是没人住的样子，不过猹猹还是绕着院子走了两圈。 朱明玉摸着猹猹的头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虽然猹猹听不懂，不过看起来对这里很感兴趣，似是肯定的叫了两声。 这时。院子里又来人了，是云出海。 朱明福身道：“参见二皇子。”也没等云出海答应就准备走了。 不过云出海却是叫住了她，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二皇子有何贵干？”朱明玉觉得云出海从第一次见自己就很讨厌自己，这在她两世的人生里并不多见。 猹猹像是也感觉到云出海的敌意。往前走了两步，盯着云出海。 云出海毕竟还是有些定力的，见到猹猹也没像其他人那么惊慌，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猹猹只要一抬腿就能抓到云出海的腿。见状，朱明玉连忙把猹猹往回拽了拽，猹猹不情愿的往后挪了挪。 她可不敢冒险，真把云出海伤了，他后面跟着那两个侍卫肯定立刻手起刀落把猹猹斩了。 云出海打量着朱明玉道：“听说你画画得不错。” “难登大雅之堂。”朱明玉谦虚道。 “我看倒是画得不错，别有一番风格。” 听云出海的口气像是夸奖，不过朱明玉可不信他会真的欣赏自己的画，只能笑了，道：“二皇子过奖了。” “不过呢，”云出海话锋一转，道，“只是有神无形，还欠缺些火候。” 朱明玉赞同道：“多谢二皇子指点，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这回云出海没拦着朱明玉，点点头让她走了。 等朱明玉走了，云出海让两个侍卫守在门口，进了上房。 推开房门，秦克己就站在门口盯着刚才朱明玉离开的地方。 关上门，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云出海抬手把灯点上，道：“太暗了伤眼睛。” 秦克己还是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说话，那天从恒王府回来后，他就被云出海软禁了起来。 看桌上的饭菜一点没动，云出海继续道：“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过几日就让你搬回你房间。” 知道朱明玉来了后，云出海便把秦克己转移到了这里。 秦克己还是没反应。 云出海叹了口气，走到秦克己身边，道：“不就是一副画，至于跟我闹这么久吗？” 从那天他一气之下把朱明玉的画烧掉后，秦克己就不搭理他了，不管他说什么都置若罔闻。 “你若是喜欢她的画，我找人指点下她的技术，等她能画好了，让她再给你画一幅，好吗？”这已经是云出海能做到的最低姿态了。 在云出海看来，朱明玉一幅画能让秦克己欢欣雀跃如斯，简直不能容忍，他不允许有人占据秦克己的心，他得不到的东西也没人能得到。 云出海从来也不是有耐性的人，捏着秦克己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 虽然秦克己的手攥的很紧，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言不发，虽然眼睛对着云出海，却是没有焦距的涣散着。 不过是一幅画，就能把他搞成这个样子，云出海有些愤怒，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道：“你以为我不敢动她是吗？就凭她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死一百次都不够！” 秦克己这回有了反应，一字一顿道：“她死我死。” “终于肯说话了，”云出海一笑，捏着秦克己下巴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你死她死。” 随着自己的靠近，云出海感觉秦克己的身体瞬间僵硬紧绷了起了。 在云出海就要贴上的时候，秦克己把头扭到了一边。 最后他的嘴唇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只能是自己的……(未完待续。) 183 眼中钉 朱明玉带着狗来，到处走动，云出海是知道的，也猜到她是来找秦克己的，不过今天还真差一点就被她发现了。 虽然不知道秦克己是怎么送信给朱明玉，让她过来的，但若是还让秦克己留在这里，自己不能天天守在这边，总是不安心。于是从院子里出来，云出海吩咐人准备一下，晚上就要把秦克己接出去。 至于，朱明玉，他有办法让她住不下去。 ### 朱明玉带着猹猹回了自己房间，想起云出海的态度，更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看来秦克己并还在鸣泉寺这里，今天那个院子恐怕就是云出海软禁他的地方，至于他那些画外音，是在警告她，让她离秦克己远一些。看来自己的画应该被他弄没了，照秦克己那天的欢喜的样子，肯定是让云出海看不过眼了。 朱明玉心里冷笑，她是吓大的吗？ 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终于能有个合理的解释了，云出海对自己的敌意是因为秦克己。他喜欢秦克己没问题，但是不该这么对秦克己。 想起秦克己的病，朱明玉叹了口气。 带着猹猹回去后让木香研磨，她一口气画了十几幅秦克己的画像。 木槿看到后很惊讶：“小姐，您这是要去通缉他吗？” 朱明玉一笑，给了木槿几张画，道：“我是要找人，来一人拿几张给我贴出去，问问附近的人有没有见过他。” 拿了几张给木棉，朱明玉继续道：“木棉你去找主持方丈，让他帮忙拨两个小和尚。拿着画像去外面询问。” 好歹她这次也捐了不少香油钱，这点事儿方丈不至于不答应吧。 姜嬷嬷虽然不明白朱明玉为何忽然要找秦克己，不过看她这么认真也没说什么，再一旁帮她磨墨换纸。 朱明玉没出门，继续在屋里画像，一会儿就画了不少。 木棉拿着画去找了方丈，不过在门口被小和尚拦下了。说是方丈有客人在里面。请木棉过会儿再来。虽然不知道方丈的客人是谁，不过木棉也猜到身份肯定不简单了，就看门口这护卫就不是一般人。 因为朱明玉交代的事情还未完成。木棉一向是个认真的性子，于是听了小和尚的话也没离开，而是等在外面。 等了没一会儿，里面的人就出来了。木棉不认识云出海，不过还是站到了路边。行了个礼。 云出海倒是认得这是朱明玉身边的丫鬟，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夺了多来，翻看了一下。瞬间眼神就凌厉了起来，连身边的侍卫都感觉到了。 云出海是来找静玄方丈提议修缮下鸣泉寺的，至于钱财人力方面。他会大力支持。静玄方丈五十几岁，不过接任这个位置不过几年。 已故的前任方丈慈心大师选择让静玄接任是有考虑的。鸣泉寺在全国确实是排的上号的名寺，但跟繁城的普济寺比起来还是差一些。普济寺有着智通大师那个活神仙，他的一卦千金难求，连太后也十分信服。鸣泉寺不能学这个，而且慈心一直不太认同智通大师的做法，觉得他有背佛祖教诲。 既然普济寺另辟蹊径，那么他们鸣泉寺就以天下苍生皆平等为己任，向普罗大众宣扬佛法。而静玄是个在业界很有名的佛法专家，曾经去过海外取经，回来名声大噪，每次他开坛说法都会有很多善男信女前来听讲。 不过慈心大师没想到的是，静玄虽然能说经，但却不是个能经营好寺庙的管理者，这几年，鸣泉寺因为开办了不少次免费讲座，又做了不少冬天施粥夏日送药的善事。虽然名声是更上一层楼了，不过庙里的财政却吃紧了，今年就有些入不敷出了，庙里有些破损或是年久失修的地方都没钱修缮。 听了云出海的话，静玄自然十分高兴，对云出海讲了一通佛法里善有善报的故事，听得云出海头疼，便找了借口出来。他想出钱出力修缮鸣泉寺一来是想在太后和建武帝那里讨好，再来是想借机把朱明玉弄出去，不然过几日恒王妃要来了，更不好让她离开了。 虽然云出海要把秦克己转移出去，但考虑到秦克己只有在鸣泉寺住得习惯，他也不想折腾他，所以最好还是让朱明玉滚蛋，这样才能让秦克己安心继续住在这里。 他算是看着秦克己长大的，但随着他长大，云出海开始不想让秦克己离开自己的视线，想留他在自己身边，而且这种念头愈发明确，他也明白这有些不对劲，但越是克制这种感情越是强烈。 知道秦克己去了繁城，他也过去了，竟然发现他对别人有了兴趣，便设计绑架，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秦克己待之不同，果然，秦克己也跟着来了。 这回，云出海是见到了朱明玉，以他的眼光来看，朱明玉胆小怕事还装镇定，一身市侩气质，半点没有可取之处，以他这么多年对秦克己的了解，云出海觉得秦克己不过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对她有些感兴趣，过阵子就会忘了。 没想到的是，秦克己竟然把那艘船送了朱明玉，被她摔坏后还精心修补后又拿去了给她，这回他不能再安慰自己说秦克己是一时兴起了。 既然有人想要朱明玉的命，他也乐得顺水推舟，虽然最后她跑了，但没关系，来了京城，机会更多，他在等待。 但知道朱明玉上京后，秦克己竟然跟着来了，这在云出海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要知道，从他十岁回家后，就很少来京城了。 在盂兰灯会那天，机会又来了，他只要透露一些风声就行，不过最后竟然还是让她跑了，让云出海很是失望，她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到了现在，他虽然很想让朱明玉死，但却不能，秦克己的脾气他很清楚，方才那话不只是威胁，他随时可以付诸行动。 想到这个，云出海忽然烦躁起来，拔起来侍卫身边的剑，把木棉手里的画给斩碎了。(未完待续。) 184 有病 木棉没反应过来，画就被抢走了，她想过去抢回来被人拦下了，眼看着那人把画毁掉了，木棉忍不住道：“这人好生不讲理！” 侍卫把木棉指着云出海的手指拨开，把她扭到了一边，喝道：“休得无礼！” 木棉被人控制住，便大喊救命起来，静玄方丈闻声，带着两个小和尚出来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这副情景，连忙道：“不知道这位女施主哪里冒犯您了，还请二皇子以佛祖普度众生之心饶她一命。” 听到这话，云出海看了静玄方丈一眼，让静玄方丈都忍不住心下一凛，方才和自己谈笑风生的真的是这个人吗？怎么会看起来这么暴戾…… 木棉没想到这是皇子，也不敢再闹腾，跪了下来。 云出海还不屑与一个小丫鬟计较，又换回了原来的样子，对静玄方丈道：“她拿着些画掉在地上了，我不过踩了一脚，她便大呼小叫起来，我一气之下便把画都毁了。” 木棉在一旁听着云出海颠倒黑白心里十分震惊，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但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也只能低头在那里默不作声。 云出海又对木棉和声和气道：“方才是我过火了，吓到你了吗？” 木棉哪儿敢说实话，连忙称罪，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静玄一听，半点没怀疑云出海是在说谎，虽然是这个小丫鬟不对在前，但留下来他还是有些担心云出海会一怒之下把她杀了。 本着救人一命的原则，静玄方丈教育了木棉一番便让她赶紧离开了，云出海也没不放人。木棉见状连忙谢过静玄方丈就跑了。 回去之后，木棉还有些惊魂未定，跟朱明玉讲了事情的经过，说道最后她有些不解，问道：“小姐，为何二皇子要把那些画像给毁了呢？” 还能为什么？嫉妒自己呗，在秦克己心里。自己的一幅画都比他重要。 不过这倒不好对木棉说。朱明玉笑了下，道：“听说二皇子有些癫痫，时不常就犯病。以后你们见到他就躲远些。” 这话也是对木槿说的，木槿上次跟着朱明玉来鸣泉寺，是见过云出海的，想起当时看到云出海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毛病。 听到这话，木棉对云出海有些同情起来。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性格那么古怪，一会儿要杀了我一样，一会儿又变得和气起来。” 姜嬷嬷则在旁感叹：“即便是龙子凤孙也不都是十全十美的。这种病可不好治，基本得上就是一辈子。” 木槿道：“幸亏你跑得快，听说那些人犯起病来谁都不认识。逮谁砍谁，你还记得后街那个侯大吗？就把他老婆砍死了。” “听说那个侯大老婆跟人有染。不是因为这个才被侯大砍杀的吗？”木槿惊讶道。 后街是恒王府的一条巷子，里面住的都是恒王府的仆役家眷，木棉和木槿都是在那里长大的，说起什么人都认识。 姜嬷嬷也难得参与进来，以过来人的口吻道：“没准侯大想杀了自己的婆娘，所以装疯卖傻，我算是看着他长大，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病。” “啊，竟然是这样！” 木棉和木槿很是震惊，觉得姜嬷嬷所说的事情十分可怕，但想听八卦的心又按捺不住，让姜嬷嬷继续说下去。 朱明玉一旁听得想笑，边听她们说着八卦边画画，方才那些都是和之前送给秦克己那副一样的画，这次她不准备复制那副了，没有一副一模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主角都是秦克己。 朱明玉从下午画到晚上，手腕都酸了，木棉和木槿一一看过朱明玉画的那些画，十分佩服，不知道朱明玉什么时候能画这么好了，连姜嬷嬷都觉得把这些画发出去不会找到人，言道人家拿到画肯定会收起来，因为没人不相信世上有这么漂亮的人。 她们的话让朱明玉的信心大为增长，也觉得这些画发出去有些可惜，便让她们好好把画装订起来，成为一册。 因为木棉得罪了云出海，朱明玉以怕云出海报复为由跟静玄方丈说了一声，吃过晚饭后闹着换了院子，点名要住到白天她去的那个院子。 静玄方丈其实不知道云出海把秦克己藏在那里，他是个好脾气的人，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便应了下来，这就让人去收拾下那里。 不过去看过那院子的小和尚回来却道那个屋子正房窗户破了没法住人，静玄方丈便跟朱明玉商量让她搬到别的院子去，朱明玉也没坚持，谢过方丈后却又不说不换了，让静玄方丈有些无奈，只觉得这个姑娘真是任性。 其实，朱明玉不过是想试探下静玄方丈有没有跟云出海合谋，见状，觉得他应该是不知情的，小和尚的话应该没有假，看来云出海已经把人转移了。 朱明玉心道：他倒是迅速。 确实，云出海在把朱明玉的画又毁了一次之后，没做停留掉头回去就把秦克己迷晕带出了鸣泉寺，让他离朱明玉越远越好。 过了两天，恒王妃也来了鸣泉寺，这里的守卫就多了一倍，为孟氏准备的法事也筹备的差不多了。朱明玉与恒王妃一起为孟氏烧了纸上了香，想起孟氏来，恒王妃又哭了一通，让朱明玉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睛。 当晚恒王妃便没回去，留宿在了鸣泉寺，晚上与朱明玉说了不少孟氏小时候的趣事，听得朱明玉本来涌起的伤感之情消散了不少。 两人睡得都有些晚，不过第二天朱明玉倒是难得比恒王妃醒的早，便在院子里活动着筋骨，还带着两个丫鬟一起，她也是跟李元基学过几天的，这些招式虽然不能御敌，不过强身健体也够了。 正在朱明玉喊着号子打拳的时候，云出海带着人就气势汹汹就闯了进来。 虽然知道恒王妃在这里，但云出海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冲上前去直接揪起朱明玉的衣领道：“你把他藏哪儿去了！”(未完待续。) 185 兴师问罪 朱明玉一脸茫然，道：“二皇子一大早过来问的这么没头没脑，我听不懂。” 木棉她们被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却被侍卫拦下来，恒王妃带来的侍卫见状上前与云出海的人抗衡，木槿挣脱束缚，连忙跑进去找恒王妃。 云出海肯定朱明玉是装糊涂的，前两天，因为朱明玉找秦克己，他便把秦克己带出了鸣泉寺，不过也没走远，把他安置在了山下的一处庄子里，昨天他中午还过来看过秦克己，但一早开门就发现秦克己不见了。 想到朱明玉昨天在鸣泉寺做法事，这次的排场搞得很大，恒王妃过来时候还带了一队乐器班子，下午法事结束后他们就回城了。云出海觉得就是朱明玉趁机把秦克己藏了起来，但肯定没跟着那些人回城，多半还在鸣泉寺里，等着恒王妃离开就把秦克己带走了。 不过云出海也没放过那边的线索，让一部分人去找那个乐器班子，他自己则亲自带队来找朱明玉要人，听到朱明玉这句话，抽出侍卫的剑指着朱明玉的脖子，恶狠狠道：“说！” 朱明玉自然知道云出海为何而来，于是不敢轻举妄动了，看云出海这样子，显然急红了眼，他这一个控制不好，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于是也不再说话刺激云出海。 她来鸣泉寺确实不光是为了给孟氏做法事，那天她收到的信上没署名，上面只有一句话：带猹猹来鸣泉寺找我。 朱明玉见过秦克己的字，认出信是他写的，不过是何人送信过来，她并不清楚。秦克己虽然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朱明玉觉得秦克己说让自己来找他，但实际上应该是去救他，这几天没见到秦克己，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奇怪。 于是，朱明玉这才来了鸣泉寺，果然没看到秦克己，不过没关心。她自有办法。让猹猹去到处闻。秦克己可没少来自己这里，找件有他气味的东西很容易，虽然猹猹一脸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很尽责的帮忙找到秦克己住的地方。 至于是谁把他藏在这里的，朱明玉知道有人会来告诉自己，然后，云出海就来了。这么看来。把秦克己软禁起来的就是他了，至于他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了。 这会儿。恒王妃也出来了，披着一件斗篷，显然还没换好衣服，见到云出海用剑指着朱明玉。几步上前就把朱明玉拉到了身后，对云出海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明玉方才也有些紧张，不过被恒王妃揽到身后就安心起来。有她在，自己确实不用怕。 云出海没回答恒王妃的话。还想继续逼问朱明玉，不过恒王妃的护卫把两人围了起来，两边的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朱明玉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在恒王妃身后，恒王妃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害怕，转而对云出海道：“想动她先问过我。” 云出海看着朱明玉，觉得她躲在恒王妃背后在嘲笑自己，把剑戳在地上，道：“我一向敬重王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这次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 “到底有什么事？”恒王妃也有些不明白，云出海一向都是温文有礼的，今天这个样子似乎上来就要杀了朱明玉一样，确实很反常。 朱明玉无辜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早就来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什么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找谁。” 听着朱明玉的话，云出海恨得牙痒痒，他要找秦克己的事情，确实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这会儿他也比来的时候冷静了些，缓了下，对恒王妃道：“我有个身边人偷了东西跑了，听说明玉有条獒犬，可以根据一个人的衣物上的气味追踪，所以想借来一用。” 见秦克己这么快变了说法，朱明玉也没有揭穿，恒王妃听到也觉得奇怪，觉得他今天肯定是冲着朱明玉来的，自然不肯让朱明玉带着猹猹去帮他找人，于是替朱明玉拒绝道：“猹猹还太小，对这里又不熟悉，不如我让人去集结附近村庄的猎户，在山里找一找，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你的人手若是不够，我这边带的人可以借你一用。” 眼见恒王妃是不会让朱明玉跟自己去了，云出海也没办法用强的，他是不怕恒王妃，但得罪了她也就得罪了恒王，他不能不投鼠忌器。 “那就多谢王婶了。” 闻言，恒王妃便安排人去做了，云出海这才带着人离开。 临走前，云出海不忘又看了朱明玉一眼。 见他们走了，恒王妃带着朱明玉进了上屋，脱下斗篷，里面是中衣，丫鬟要上前帮恒王妃更衣，不过被恒王妃阻止，让人都退了出去，她有话要问朱明玉。 “你到底因何得罪了他？” 恒王妃听得出来云出海后来的话不过是个托词，但朱明玉与他素无交集，怎么会惹上他的？ 云出海讨厌自己的真正原因，朱明玉当然不能跟恒王妃直说，索性装到底：“我也不知道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了，那天木棉拿着我画的一些画，遇到了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把我的画都给用剑弄碎片了，要不是静玄方丈出面，恐怕木棉都回不来了。” 朱明玉接着把云出海在繁城那次找蒋格来“请”她过去的事情跟恒王妃说了一下，当然其中有关秦克己的部分被她略掉了。对于云出海来繁城的目的，朱明玉倒是有些想法的，招揽朱承业和孔嘉誉肯定不是重点，估计其一为了秦克己，其二是想顺便探探程家，至于他们的企图，并不适合她对恒王妃说。 恒王妃还是第一次听朱明玉说起这件事，虽然还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但想起云出海竟然悄悄去了繁城，心里便有了一些猜测，不过她也觉得这些不适合对朱明玉说，便没提起，只是叮嘱他以后躲着云出海一些。 一早就被云出海来闹了一通，恒王妃嘱咐完朱明玉后便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未完待续。) 186 解救 回城的路上，朱明玉看了下时辰，秦克己这个时候应该逃出来了吧。 其实云出海不应该那么紧张，如果冷静下来就会明白，按照他对那个地方看管的严格程度，秦克己根本没办法自己逃出来。 那个帮忙送信的人，朱明玉也找到了，她来了之后看了下香油薄，上面没有署名，但问过解签的和尚，就猜到是云出辰了。因为解签的和尚称自己虽然没给那人解签，但却是看出此人肯定是云氏之人，年龄对上的也就是云出辰了。 朱明玉谢过解签的和尚刚要离开，那和尚忽然把朱明玉叫住了，问了她的姓氏，然后拿出一封信给她，言道就是那人留下的。 回去之后，朱明玉一看，更是放心了些，看来帮秦克己的不止自己一个。 云出辰和秦克己年纪相差不多，秦克己在京城的时候没少进宫，自然跟云出辰也熟识，朱明玉想起来上次两人来一起来找过自己，看起来相处倒是熟稔，云出辰应该可信。 见了信，朱明玉觉得云出辰倒是跟自己想到一起了。 他们的计划都是让云出海自乱阵脚，觉得秦克己的位置被人发现，肯定会把他转移到别的地方，而以云出海对秦克己的看重，肯定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顺应秦克己的意愿，不会搬到太远的地方，秦克己性格倔强，任性起来恐怕云出海也没办法。 这点不难办到。 至于怎么让秦克己从云出海的监控中逃出来，朱明玉本是想借着做法事请乐器班子来带走秦克己的，但云出辰信中提到后续的事情由他来安排，于是朱明玉便改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她不想像上次那样，把木香弄走又被人截回来。虽然云出辰有他的办法，但朱明玉还是想更保险一些。 就在朱明玉觉得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车壁被人敲了敲，朱明玉撩开帘子往外看，看到了男扮女装的楼小月混进了队伍里，不过这次她倒没打扮得很打眼，而是普通的二等丫鬟的样子。 看到他。朱明玉算是放心了。看来秦克己是被救出去了。 找上楼小月是因为朱明玉不想麻烦关洵了，前几天恒王妃说的那些话她事后也想过了，她现在还无心考虑婚姻问题。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欠关洵的情了，虽然欠得也不少了，不过再欠下去。难道要肉偿？ 想到这里，朱明玉其实很想笑。不知道她想的话，关洵会不会愿意。 当然这只是说笑。 不麻烦关洵，朱明玉觉得找个能用又放心的人真不容易。 想来想去，就剩下楼小月了。虽然挟恩图报有些不够大气，但朱明玉确实没别的人选了，其实楼小月究竟是不是自由身。朱明玉也不确定，还好。他确实是个闲人，接了朱明玉的消息便给她找了一个乐器班子，而他自己也混在了其中。 云出辰的人把秦克己弄出来后，楼小月一直跟着他们，见他们把人送出了城，秦克己也安然无恙，这才回来跟朱明玉报信儿。 不知道秦克己要去哪里，不过只要逃开云出辰身边，哪里都好。 楼小月道：“东西也给放在他们车上了。” “多谢。”她也没什么可送给秦克己的了。 “画的不错。”楼小月道，“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 朱明玉有些傻眼。 见状，楼小月也没在继续说什么，笑了下，找了个机会离开了，朱明玉放下帘子后捂住脸，觉得有些尴尬。 他竟然打开看了！ 那些画她真是用心话了，不夸张的说，可以算是她的巅峰之作，被木棉她们夸奖后她便让她们把画弄成了一本册子，在昨天交给了楼小月，让他找机会给秦克己，也算是她补偿给他的。 她还特意给那本画册起了个羞耻的名字…… 没想到，被楼小月打开看了…… 想起楼小月方才意味深长的笑容，朱明玉觉得木香的话没说错，不要被她三哥无害的外表看了…… ### 秦克己出来后还是有些没精神，自己竟然狼狈到这个地步，需要别人帮忙才能出来。 尤其，还被朱明玉知道了自己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会不会因此看不起自己？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但唯独不想被她看不起。 秦克己只能安慰自己，除了那天在鸣泉寺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外，并没有见过她的人，只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可以忘记这件事。 虽然，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了。 云出辰其实是亲自去把秦克己送走的，有他在，即便是碰到云出海的人，他也能应付过去。不过快到渔阳地界也没什么事儿，云出辰这才放心，准备放下秦克己。 对于秦克己以后的打算，云出辰没准备问，多一个人知道就是多一个会被泄露的途径。 “保重。” “多谢。” 忽然，云出辰想起一件事，让人取来一个纸包给了秦克己。 秦克己没接，道：“不必了。” “不是银票。”云出辰道，“是有人放进我车里的，应该是给你的。” 虽然有些怀疑，不过秦克己还是接过了那个纸包，打开一看，是一本画册，上面写着四个字：美人图鉴。 打开一看，秦克己呆住了，里面这不都是自己的画像吗？而且他看得出来，都是朱明玉画的。 那幅画被云出海烧掉后，秦克己确实很愤怒，跟云出海大吵一架，骂了他，这才被恼羞成怒的云出海软禁了起来。本以为再也能拥有了，没想到她给了自己这么一份惊喜。 虽然朱明玉平时总是对自己避之不及，但关键时刻还是记得自己的。想到这里，秦克己不想刚才那么颓丧了，觉得眼前的景色似乎都亮了起了。 看到秦克己的转变，云出辰在旁摸着下巴道：“没想到她还会画画，而且画的不错。” “你看了？”秦克己不太高兴，朱明玉送给自己的东西他还没看就被别人抢先了。 云出辰摊手道：“没办法，谁让她起了这么个名字。”(未完待续。) 187 躲 没找到秦克己，云出海发了好一顿脾气，身边的人都受了罚，看守秦克己那几个更是没得好，被折磨一番后全杀了。平时云出海做什么，秦贵妃不会管太多，在她看来，若是没一点手段，没一点魄力，能成什么大事，但这次云出海做得有些过了，连建武帝都听到了点风声，问起了她这件事。 于是，秦贵妃便叫了云出海过来，先是一段母子叙情的家常话，云出海近日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耐心听下去。 “母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到这话，秦贵妃把身边人都遣了出去，才道：“跪下。” 见秦贵妃换了一副表情，眼神凌厉，云出海一惊，也发觉自己刚才太过随意了，忘了自己的娘什么脾气了。 虽然她平时一直是温柔和善的，但那不过是一种伪装，她真正的样子大概只有他这个做儿子的看过。 云出海连忙跪下，道：“母妃息怒，孩儿知错了。” 秦贵妃语气很平常：“你错在哪儿？” “孩儿错在没有以大局为重。”云出海知道秦贵妃因何发难，他对那几个人确实下手狠了些，但不那么做，他怕自己会发疯。 “错，你现在还是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儿。”秦贵妃起身，道，“继续跪着，直到想明白了为止。” “是。” 云出海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跪就是两个时辰，不过小时候他但凡做的不合秦贵妃心意，跪个把时辰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这次虽然有些长。膝盖不舒服了，但还能忍。 他知道自己娘的脾气，她想让自己承认什么错，但他就是不想认。 秦贵妃其实也没离开多远，看到云出海的样子便明白他还没想通，虽然看他跪在地上有些心疼，但她知道如果这次不让他省悟过来。以后更不好扭转了。 人不能无癖。云出海对秦克己的与众不同她不是不明白，但却不能因此耽误了大事。 等了两个时辰，云出海也没要服软的意思。 秦贵妃叹了口气。还是过去了，孩子大了，由不得自己了。 听到秦贵妃的脚步，其实云出海也松了口气。他也快坚持不住了。 “起来吧。” 云出海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腿软，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站稳。 秦贵妃道：“还没想明白呢？”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但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秦贵妃也知道云出海的意思，道：“想要留住一个人有很多办法，你偏偏用最笨的。” 听到这个，云出海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等着秦贵妃继续说下去。 秦“就比如你想抓一只猫，总得知道它喜欢什么吧。”贵妃平日里养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她回来坐下。那只猫也过来了，腻歪在她身边。秦贵妃一边摸着猫一边道。“你看它，就不像一般的毛喜欢玩线团。” 说着秦贵妃扔出去一个线团，那只白猫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看一下。 云出海自然知道这只猫不喜欢玩线团，反而喜欢捡珠子的习惯，于是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拿出几颗平时逗它玩用的珠子扔到地上，那只猫立刻就从秦贵妃身边站了起来，跳到地上，没一会儿就把珠子全部叼回来放回了盒子里。 秦贵妃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明白，做事要得其法，不过云出海却觉得这个办法没法用在秦克己身上，他喜欢的是一个人，又怎么能像这些珠子一样那么容易摆布呢。 看出云出海还是有些不明白，秦贵妃道：“已经有大臣上了折子要开始选秀了，你年纪也不小了。” 听到这个，云出海一愣，他一直没想过要娶妻，但现在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必须都要走这一步，在成亲后，才会有正式的封号。这个传统是明景帝开国时定下的，他认为没有成家何谈立业。 对于妻子的人选，云出海其实没有考虑过，这种事，自有他母妃秦贵妃做主，是谁他并不在意，无非是个摆设，哄好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就行。 但今天说起这个，加上之前的的话，云出海忽然有了个猜测，难道说母妃是想让他娶了朱明玉，所以才用白猫的例子跟自己说起这些。 秦克己喜欢的无非就是朱明玉，若是他娶了朱明玉，那么秦克己肯定会很伤心，这样又怎么能把他留在身边呢？ 不过想起秦克己义无反顾从自己身边逃走的事情，云出海心里也是有气，他对他哪里不够好了，就算是对秦贵妃他都没那么上心过，他竟然还敢跑。 虽然云出海已经派人通知了秦家，也派人去了江南，不过这次，连他自己都觉得秦克己不会再回秦家了。 难道说把朱明玉绑在自己身边，就能把他引回来吗？ 这点，云出海不敢保证，他一来希望朱明玉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秦克己回来，二来他又不想看到秦克己因为朱明玉回来，那么一来，她在秦克己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是他不想也不愿意承认的。 若是真娶了朱明玉，那她不是任由自己处置了吗，这倒是能解解最近心里的闷气，反正妻子不止一个，给她一个侧妃做也算抬举她了，而且朱家现在靠着自己，量他们也不敢反对。唯一不好办的就是恒王妃那边，前两天在鸣泉寺的时候，她不问朱明玉做了什么，一门心思就是向着她，而且对自己也有了敌意和防备，自己若是忽然提出要娶朱明玉肯定会被她怀疑。 知道云出海在犹豫纠结，秦贵妃皱眉了，若是知道秦克己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早就不会留着秦克己了，当年一时心软。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要说秦克己能活下来确实因为秦贵妃一时不忍，秦克己出生的时候，一个云游道士路过，知道秦家得子，特意上门求见，声称这个孩子命中带煞气，留他会祸及秦家。要想破解。只能断了尘缘。当时秦家是想直接把秦克己杀了的，但那时正巧回家省亲的秦贵妃带着云出海也在。 那时候云出海不过四岁，却是拉着秦克己的手不撒开了。听说要把他抱走便也跟着要去，任谁怎么劝都不听，连秦贵妃也说不动他。 秦贵妃见秦克己生的漂亮，这么小就要没了性命。于是便提议把他带离秦家，送到了鸣泉寺。也算是断了尘缘，这一住就是十年。 后来，秦家又请了智通大师为秦克己卜算命礼，智通大师说的却与那道士不同。命是好命，但却不过三十。 听到这个，秦贵妃也是有些惋惜的。秦克己在她身边长大，他的身体有异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太医也说他活不到中年，因为他的心衰老的比别人要快很多。 秦克己从小就吃药，不过收效甚微，而且激动的时候很容易就晕过去，云出海懂事后，知道秦克己的毛病，便一直为他带药在身上。 那时，秦贵妃还觉得云出海不过是出于兄弟之情，没想到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母子两个各怀心思，云出海想着如何拿下朱明玉，也没多留就离开了，秦贵妃则是想着要在云出海前面找到秦克己，以除后患。 若是云出海知道秦贵妃想要秦克己的命，不知道作何感想。 ### 关洵最近也有些烦恼的事情，从那次与朱明玉见面后，她似乎有意疏远自己，连有事都不找自己去找楼小月了。 而且他这两次在步散那里遇到朱明玉，朱明玉一见他就走了，半点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难道是他让伯父去跟恒王提起求娶她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会让她这么躲着自己。 关洵一向不是前思后想的人，既然有问题，那就去问问好了。 朱明玉又搬回了恒王府住，他也不好总是夜探恒王府，不过知道朱明玉总去程家的别院，便让人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果然，没几天，朱明玉就去了那里。 朱明玉是去找程双的，想看看她有没有想出步散的题，其实朱明玉更想去找步散问问，不过想到他是关洵的师兄，怕是在那遇到关洵，于是就放弃了。前两次在步散那遇到关洵，她都是赶紧走了。 程双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带来的书不够用，她又去找了不少，想从书中找到办法。 朱明玉看她忙着，也没久留，便离开了，没走多远，便看到到了阿默在路边的一个铺子门口。 阿默也看到了她，知道阿默有些腼腆，朱明玉便过去了，反正没看到关洵在。 “姐姐！”见到朱明玉过来，阿默很开心，跟朱明玉打了招呼，还把自己手里的糖人分了朱明玉一个。 朱明玉接过糖人跟阿默道谢，她看了下周围没人，好像阿默总是一个人出来，关家还真是放心，便问道：“阿默，今天又是一个人出来的？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 阿默摇头道：“不是。” 木槿奇怪道：“那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爹去买东西了，让我再这里等他。” 木槿眼睛尖，看到关洵拿着东西过来了，便对朱明玉道：“小姐，风将军回来了。” 朱明玉一听他是跟着关洵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走，关洵就过来了，对朱明玉道：“这么巧，你来买什么？” 对于关洵带孩子的疏忽大意，朱明玉有些意见，便道：“我是路过，看到阿默在这里站着，你也真是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街上。” 对此，关洵承认，道：“平时是东叔带阿默，今天东叔有事，便让我带他出来了，确实疏忽大意了，多谢提醒。” 其实，关洵本想带着阿默制造一个偶遇，就算朱明玉想躲着自己，也不会不理阿默的，没想到他就是去买了个东西，朱明玉正好过来了。 他没好意思告诉朱明玉，别看阿默年纪小，但可是在民风彪悍的边区长大的，不是那么容易被拐走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等在这里。 阿默觉得奇怪的是，明明是他非要带着自己出来的，怎么说是东爷爷不在家呢？ 朱明玉也没想多嘴，看关洵这个样子，倒也是诚恳，便道：“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关洵怎么能让朱明玉这么就走，道：“为表谢意，我请你们去天仙楼吃饭吧。” “这点小事，不用这么客气。”朱明玉觉得今天关洵挺奇怪的，这个理由找的也未免太牵强了。 看朱明玉没答应，看着自己，关洵忽然有些词穷，他常年在边区，对京城这种礼数并不太熟悉，所以平日装得一副冷淡的样子，能省很多事。 阿默见状，倒是帮了关洵一把，拉着朱明玉的袖子道：“姐姐，跟我们去吃吧。” 朱明玉对小孩子没什么抵抗力，也就应了下来。 天仙楼倒是不远，到了一楼，看到关洵来，掌柜就让小二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包间，朱明玉看了关洵一眼，这是早就定下的吧，不然楼下还有等位的，怎么他们能直接上来。 天仙楼的饭菜是不错，朱明玉边吃便琢磨关洵到底有什么事找自己，阿默吃的少，很快吃完了，他年纪不大，倒是机灵，吃完便拉着木槿说要下楼去玩。 木槿问过朱明玉后，便带着阿默下去了。 这回剩下两个人，关洵问道：“你是不是在躲我？” 朱明玉一愣，不过直觉反驳：“怎么会，没有的事儿，我躲你干什么？我也不能过我说过要报答你，不会那么快的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哈哈哈。”他怎么问的这么直接，照理说，自己不应该这么躲着他，但看到他，朱明玉就想起了恒王妃的话，总觉得不能直视关洵了。 听朱明玉说这么多，笑得这么僵硬，关洵更是肯定了自己想法，觉得朱明玉大概是不同意，便道：“让你为难了，抱歉。” “啊？”朱明玉听不明白。 关洵便把事情说了一遍，看着越来越目瞪口呆的朱明玉，索性直接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未完待续。) 188 平反 朱明玉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关洵又重复了一遍：“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回，朱明玉听清了，却是有种想装晕的冲动，两辈子第一次被人求婚，怎么感觉像是被人问“吃了没”一样。 “为什么？”朱明玉很想知道原因。 像是猜到朱明玉会这么问，关洵半点没犹豫道：“阿默很喜欢你。” 就因为这个？ 听到这个，朱明玉觉得真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虽然她很喜欢阿默，但她活这么大也没做过母亲啊，她就这么像个能当好后娘的人吗？ 那他之前所做的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关洵说完看着朱明玉，观察着她的表情，据他对她的了解，阿默这样的情况应该很容易打动她，这个理由是他想出最合情合理的一个。 不过怎么觉得她听了之后好像不高兴了？ 没等关洵继续往下说，朱明玉起身道：“好，我答应你了。”反正自己被他救过好几次，这回一次还清，不过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朱明玉觉得屋子里很闷，说完也不等关洵回答就出去了。 到了楼下，木槿还在跟阿默玩，见到朱明玉出来了，连忙过去：“小姐，这么快就说完了？” 看到阿默，朱明玉不知道要说什么，关洵要娶自己就是因为他吗？ “姐姐，你们要走吗？” 朱明玉蹲下来摸摸阿默的头，道：“嗯，阿默你喜欢我吗？” 阿默用力点点头：“喜欢。” 好吧，总有一个人是真心喜欢自己。朱明玉努力把心里那种失落的感觉压回去，对阿默笑笑：“我也喜欢你。” 听到这话，阿默笑得很开心，不过还是有些腼腆，不敢笑得太大。 朱明玉笑笑，然后让木槿把阿默送上去。 就是因为阿默这个样子让朱明玉想起来原来的自己，她小时候那几年竟然被生母扔在亲戚家里。少则几天。多则月余，开始的时候，他们对她还算客气。后来就嫌弃她是吃白饭的，不做事。她那时候没几岁，但是也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于是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亲戚厌弃。 虽然后来她慢慢变得开朗起来，但骨子里还是那个怕被人嫌弃的小姑娘。 关洵并没有追下去。站在二楼窗口看到朱明玉和阿默说了两句，然后阿默笑了。 不过她倒是蹲在地上没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阿默被木槿带着上来了。直到上来，阿默还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关洵谢过木槿后。她就走了。 关洵又回到窗口看着朱明玉，木槿下去了。朱明玉站了起来，头也没回跟她一起走了。 这回，关洵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回去的路上，木槿觉得朱明玉沉默的有点可怕，开始两个人不是说的挺好吗？怎么她和阿默出来这一会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过通常朱明玉这个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木槿也只能一言不发，跟着朱明玉回了恒王府。 进了暖阳院，朱明玉的低气压让身边人都感觉到了，朱明瑶还没回来，这会儿姜嬷嬷和木棉都不敢上前问。 朱明玉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练字，练字能让她心情平静下来。 其实她有什么好难受的，都告诫过自己不能自作多情了，还是不长记性。谁让自己欠了他那么多，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早晚也得嫁人，嫁给谁都一样，捡了个现成的儿子，还省得自己生呢，这个时代医术不够发达，生孩子那么危险…… 朱明玉越想越远，回来时候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她从来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不然早就憋死了。 云出白来找朱明玉的时候，看到扔了一桌子一地的纸，捡起来一看，都是些修身养性的话，顿时有些惊讶：“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什么。”朱明玉随手把那些纸团在一起，让人进来收拾了，自己上前扶了下云出白，让他坐下。 他的腿还没好利索，这伤确实不轻，还不确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过云出白倒是乐观，已经开始着手减肥了，誓要恢复往日的英俊潇洒。 云出白算是看着朱明玉长大的，哪里看不出她心情不好，不过觉得她现在心情不好时的表情倒是比以前文雅了许多，不再出去纵马，而是在屋子里写字，这个值得提倡。 想起自己进门时候，木棉提醒他了下，言道朱明玉是出去一趟，见过关洵后就这样的，云出白略微思索了下，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原来为了追华傲就搞得两家鸡犬不宁的，现在似乎又喜欢上了关洵，这姑娘大了还真是麻烦。 于是云出白难得充当一下长兄，清咳两声，对朱明玉道：“明玉啊，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现在的喜欢不过是一时的迷恋，不经历几次历练，你就不会有收获，人生啊，就是这么一次次的磨练着你促你成长的。” 朱明玉看着云出白在一旁拽文，十分不习惯，就他这种爱情失败者还敢跟自己面前充当导师。 “表哥，你吃药了吗？” “吃过了，”云出白还没说尽兴，硬是拉着朱明玉给她讲了半天大道理。 朱明玉看他确实是真情实意，也不再打击他，耐着性子听他讲完，终于云出白说得口干舌燥，问道：“关二说了什么？” 朱明玉一愣，不过也没瞒着云出白，把关洵的话说了一遍，听完这个，云出白一拍桌子，道：“这小子！真是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敢这么说。等我帮你教训他一下。” 知道云出白是做做样子，朱明玉也没拦他，云出白见状，又坐了回来，认真道：“其实那天我听到了安定侯来找我父王提这件事，不过我父王并没应下来，我看多半没谱。你不用担心。” 云出白的腿伤了也没阻止住他在恒王书房外偷听。他的目的也很简单，想知道木香的下落。 “嗯。”朱明玉有些心不在焉。 看朱明玉这个样子，云出白道：“你不是真的喜欢那小子吧？” 被这么问。朱明玉也有些不好回答，要说喜欢，也没到那么深，不过不喜欢的话。也没法解释自己的郁闷是因为什么。 见朱明玉不说话了，云出白叹道：“唉。谁先动心谁就输，你看我不就是例子吗。” “不说这个了，”朱明玉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云出辰来过一次。见你没在，便把信给了我。”云出白八卦道，“不是我说你。明玉，你究竟喜欢谁？” “什么意思？” “听说你画了不少秦克己的画像。不是吗？”云出白道，“怎么没见你给我画一幅，听楼小月说你画的还不错呢。” 朱明玉有些咬牙切齿，楼小月真是，自己看了还不够，竟然还跟云出白说了。 云出白拿出信的时候自言自语道：“这信是谁写的啊，不是云出辰的字，不过上面的话没头没脑的。” 竟然还看了自己的信，朱明玉更是恨得牙痒痒，夺过信，恶狠狠道：“表哥，你下次若是再乱动我的东西，小心我让你一辈子找不到木香。”不知道这是私人物品，不能翻阅吗？真是没有一点*意识。 云出白被吓了一跳，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怕你被人骗了，帮你把把关，你好好看吧，我先走了。” 临走出门，云出白又道：“有她的消息你可不能瞒着我啊。” 朱明玉瞪了他一眼，云出白才离开。 打开信一看，确实是秦克己写的，不过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等我。 等你头啊！ 朱明玉顺手就把信烧了，走就走了，留什么信，让云出海知道了，更是会不放过自己了。不过自己这回算是得罪了云出海，指不定他还有什么后招呢。 她希望秦克己躲得远远的，不再回来，想起秦克己活不过三十的事情，朱明玉只盼着他在剩下的时日里能过得自由。 ### 朱明玉头一天刚威胁过云出白不让他知道木香的下落，第二天就传来夏家遗孤敬献龙脉的消息。 夏家的遗孤夏语冰，根据家传的古籍，找到了龙脉，但并未据为己有，而是主动献给了皇上。因为这件事，建武帝龙颜大悦，半点没提当年夏语冰是如何躲过满门抄斩的，提出要好好奖赏她一番。 夏语冰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建武帝能给夏家平反，她拿出了证据，证明当年的谋反案全部都是副将所为，夏老将军并不知情。 此消息一出，朝野哗然，不管当年是不是夏家谋反，但旨意是建武帝下的，现在让他收回成命，还夏家一个清白，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就算是夏家找到龙脉又如何，天子一言，有怎么就会那么容易收回。 朱明玉觉得这肯定与关洵脱不了干系，他把木香带走，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云出白找的那个已经被孔嘉誉拿走了，木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龙脉。 这个龙脉究竟是什么？ 建武帝并没有当天给予夏语冰答复，他一向是个独断独行的君王，所以朝堂内的大臣没有人刚说话，但这件事却引起朝堂外的轩然大波。 当年夏家被抄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觉得此事有蹊跷，但是还是没能阻挡住建武帝的一意孤行，现在夏家遗孤带着龙脉出现，民众多半的都是向着她的，认为建武帝应该还夏家一个公道。 此事尤以学子最为甚，他们本就是读的圣贤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是联名上了请愿书，请求建武帝给夏家平反。 朱明玉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朱明琛也参与进去了，虽然她想劝他不要参加，但朱明琛也一向正直，自然没有听劝。 其实，朱明玉是不太看好这件事的，哪儿有皇帝自己打脸的，即便是他错了，那也是对的，这些学子跟他叫板，怎么能有好？ 不过想到这件事应该是关洵参与的，朱明玉又有些期待，希望就此真的能给夏家平反，那么一来，木香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与云出白也能有个光明正大的未来了。 云出白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担心，他其实不想木香这么做，说不好建武帝会不会同意，万一他恼羞成怒呢，肯定会把木香杀了，这回可真是神仙难救了。他宁可木香一直是见不得光，能看到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因为这个，云出白去找了恒王，希望他出面劝说建武帝，不过恒王这次却是保持了沉默，让云出白更为着急。 朱明玉也只能劝云出白不要着急，既然木香那么做，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就在众人都盯着建武帝的时候，他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建武帝非但没有觉得颜面扫地，不仅收回了当年的命令，还亲自给夏语冰道歉，称自己当年是错了。 一个皇帝，能做到这步，已经是不易了。 不光这样，建武帝恢复了夏家的名誉后还让人重新打开被封的将军府，让夏语冰回到了夏家。 以为你建武帝的行为，他在民间的声望达到了历史最高点，民众本来觉得他是个喜欢兴兵的君主，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宽阔的心胸，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些本来请愿的学子们又联名上书，这次不是请愿，而是表忠心，誓死效忠国家，效忠建武帝。 这么处理，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朱明玉却觉得有些太过顺利了，建武帝的为人她并不了解，但能如此宽宏大量实在太难得了。 而且自始至终，除了夏语冰出现，化名楼小月的夏三四始终没有露面，他应该也在京城吧，为何夏家平反了他还没出现？ 朱明玉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但是却不想去问关洵，从那次之后，她觉得自己最近都不想看到他。 不过云出白听说了这个消息根本顾不得什么，知道将军府重开后，白拉着朱明玉要去找夏语冰，以后，再也不用叫她木香了。 朱明玉也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便跟着云出白出去了。(未完待续。) 189 夏家后人 虽然夏家平反了，但是在京城的这处昔日的将军府想要重开大门还需要经过一段时日的修缮，在此期间，夏语冰被留在了广宁殿，跟太后一同居住。 云出白进宫自然没什么阻碍，朱明玉也跟着一同去了。这阵子，秦贵妃倒是没再找她，她也乐得清闲，不然进宫遇到云出海，确实有些伤脑筋。 太后见了朱明玉倒是问道：“明玉可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 朱明玉和太后最近也算是亲近了不少，倒是没之前那么拘束，解释道：“前几日是家母的忌辰，我去了鸣泉寺为她做了一场法事。” 太后赞许的点点头：“应该的，你娘小时候我也是见过的，多温柔知理的姑娘，偏是个福薄的，你倒是有心，年年都去，也不枉她生你一场。” 之前朱明玉可是每年都没忘记过给孟氏做法事，但就是今年得了太后的夸奖。只能说你要是看一个人顺眼，看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做母亲的都不容易，像娘娘您生养了两个孩子，培养他们一个成了一代明君，一个成了国之栋梁，要说天下最不容易的母亲就是您了。” 朱明玉平时不怎么喜欢奉承太后，一来她做不来，二来觉得太后听多了大概不喜欢，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这话，太后还是很受用的。 “总算没有辱没了祖宗教诲。” 虽然云出白跟着来了，但是由他提出要见夏语冰自然不太合适，见朱明玉和太后闲扯了半天都没说到正题上，有些着急，对朱明玉使了个眼色。 朱明玉虽然看到了。但却没急着说，这会儿气氛正好，提出要见夏语冰就显得之前做的太刻意了。 于是朱明玉又跟太后继续话家常，总之，要是论胡说八道，朱明玉还是很有一套的。 终于，朱明玉由家常扯到了五行术数：“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原来我在普济寺的时候在一片竹林前迷路了，怎么也进不去，忽然来了个姑娘。见我迷路，便带我出了那里，路上我与她聊了几句，觉得她对此很有研究。后来再去的时候我又遇到过她两次。与她交谈之后更觉得她是个很有见识的姑娘，便生了与她结交的心。不过后来就没见过她了，她也没告诉过我名字，似乎对身份有所隐瞒。那天听表哥听说夏家姑娘的容貌，想起来有几分像她。” 这个没错。云出白知道夏语冰献龙脉之后，自己来过广宁殿，不过没与她对面就被太后发现了。 云出白这游戏人间的性子。太后也是知道的，觉得他肯定是听说了夏语冰的传闻。所以来看看，不过太后既然把人留在这里，自然要护她周全，便教育了云出白一顿，把他赶走了。 因为这个，云出白才非要拉上朱明玉一起来。 听了朱明玉的话，太后看了一眼云出白，觉得他是贼心不死，这花心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云出白见状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尴尬，他那次闯进来真不是要偷香窃玉的啊，不过想跟夏语冰说两句话，但还没说上话，就被太后发现了。 有朱明玉在，太后还是给云出白留了几分面子的，她似乎也知道夏语冰懂这个，便道：“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有交情，她也在我这里，等我让人请她过来。” 终于等到了这句，云出白对朱明玉眨了眨眼睛，朱明玉假装没看到，做的这么明显，被太后看到他们就白费功夫编这么个故事了。 这个说辞是他们在来时候的路上想的，朱明玉是想好好想好了再出来，不过云出白等不及了。 夏语冰以木香的身份在朱明玉身边不到一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被人记住见过了，那次宗思琪就觉得她有些眼熟。 虽然朱明玉不知道夏语冰是怎么解释这些年的经历的，但若是被人知道她曾经在恒王府待过，恐怕夏家平反的事情就会和恒王府扯上关系了，在不清楚建武帝究竟是什么目的之前，还是不要提了。 于是，朱明玉便把自己与夏语冰的初识说在了普济寺。 宫女去请夏语冰还没回来，太后就对云出白道：“出白，在这里待得有些无趣吧，出去找出海吧。” 见太后想赶自己走，云出白苦着脸道：“皇祖母，我在这里陪您不好吗？干嘛让我去找他们两个，您知道我跟出海一向不合的。” “那去找出辰，他也在宫里。”云出辰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对此，太后也习惯了。 云出白还想赖着不走，不过太后态度坚决，他只能看了一眼朱明玉，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等他走了，太后对朱明玉道：“出白就是小孩子心性，都多大年纪了，还没有定下来的意思。” 朱明玉笑笑道：“难得表哥有一份赤子之心，让他多玩两年也无妨。” 两人正说着，夏语冰跟着宫女进来了。她身穿粉色大袖对襟罗衫配白色拖地烟笼梅花裙，头上戴着碧玺挂珠长簪，随着她的走动，耳朵上的芙蓉环晶坠一闪一闪的。 朱明玉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得这么漂亮，这回更是衬得容貌出众了。 怕夏语冰先跟自己对不上词，朱明玉见到她后也没多欣赏，过去拉住她的手，惊喜道：“真的是你，没想到你是夏家的后人。”说着，手用力攥了两下。 夏语冰本就不是笨人，而且与朱明玉相处这么些日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先是有些愣住，继而也是带着些惊喜，笑了下，道：“我就说过，有缘还会再见的。” 两人携走走到太后面前，太后看着两个姑娘站在一起，也觉得赏心悦目，笑道：“看到你们，真是觉得我老了。” 朱明玉自然反驳，又夸了太后几句，太后与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便觉得乏了，于是让两人说着，自己去休息了。 来过这么多次，朱明玉也是摸清了太后的规律，果然，谈话过一个半时辰，太后就觉得累了，不然她也不会在之前费那么多话。(未完待续。) 190 怀璧其罪 太后去休息了，宫女也跟着走了一大半，朱明玉倒也没让她们回避，不过那几个宫女还是站远了一些，为两个人留出了空间。 朱明玉觉得她们倒是知情识趣，没白费自己之前每次来都打点她们花出的银钱。 虽然她们站远了，朱明玉没特别放得开，这在广宁殿，有什么瞒得住太后的。 夏语冰也是跟朱明玉一样的心思，虽然再见到朱明玉，她也觉得很高兴，但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 “最近怎么样？” 听夏语冰这么问，朱明玉忍不住笑了，干嘛搞得跟多久没见一样，不过还是正经道：“还不错。” “那我就放心了。”夏语冰一直有些担心自己离开后会给朱明玉带着麻烦。 朱明玉放低了声音，道：“我听表哥说了，在漠北是你照顾他的，那时候你离开就是做的这个打算吗？” 提起云出白，夏语冰有些无奈：“我当时不过是去看看他，但他硬是不放我走，除了我给他端饭会吃，其他人端过去一概不吃，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留下的。” 说起云出白耍赖的本事，夏语冰真是没辙了。本来她是听说云出白被救了出来，有些担心，便想去看看他，没想到这一去就让她耽误了*天。 这次朱明玉倒是觉得云出白做的好，这种机会不把握住，那就是傻子。 “他今天也跟我一起来了，不过被太后赶走了。”朱明玉笑道，“因为他上次来偷窥你被发现，所以太后现在对他严防死守。” “他腿伤似乎还没有痊愈，还躲在树上。可不很容易被发现，我都看到他了。”夏语冰道，“你回去劝劝他，养好了伤再爬高爬低的。” 朱明玉揶揄道：“我说哪儿有你说管用。” 夏语冰被闹得有些脸红。 知道夏语冰也关心云出白，朱明玉放心了，这才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找到龙脉的？” “不是我找到的。不过让我献出去而已。” “是关洵吧。” 知道朱明玉会猜到。夏语冰也没瞒着朱明玉，道：“嗯，他的师父和我祖父有些渊源。所以他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夏家平反。” 朱明玉点头，道：“听说他去了繁城、林家村还有滇西，没想到真在漠北让他找到了。”不过他拿到的是龙脉，那么云出白偷的后来被孔嘉誉拿走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这个问题。肯定不适合在这里问，所以朱明玉选择按下不表。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这回轮到夏语冰揶揄朱明玉了。“看来你们关系匪浅。” 提起关洵，朱明玉还有些生气，道：“不要跟我提他。” 明明是她先说的，不过对于朱明玉的脾气。夏语冰也是了解的，笑了下道：“他怎么惹到你了？” 朱明玉不想提那天的事情，于是转移话题道：“龙脉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献上的不过是把钥匙。有了它才能打开龙脉，至于龙脉的位置。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地图他七年前就得到了。” 说到这个，夏语冰的语气明显一变，显得阴沉起了。 七年前，正是夏家被抄家的时候，朱明玉恍然，难道说这地图本来在夏家，而当年，建武帝根本就清楚夏家是无辜的，但为了那张藏宝图，他下旨治了夏家的罪。 看朱明玉这个样子，夏语冰知道她明白了，也没继续说下去，事实的真相她也是离开恒王府后才知道的。 怀璧其罪，建武帝就为了这张藏宝图要了他们夏家上下七十一条性命，所谓明君，明在何处？ 朱明玉见状也不再继续问这个了，不过是别的问题她可以以后再问，有一个问题她却必须要问：“你会没事的吧？”知道建武帝当年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屠杀夏家满门的，对夏语冰的安全，朱明玉还是有些担忧的。 夏语冰笑了下，道：“不用为我担心。” 朱明玉知道她做事一向有谱儿，也不再多问，朱明玉捡着轻松的话题与夏语冰聊了一会儿，太后休息了一会儿也出来了，见两个姑娘聊得热闹，也参与了进来。 看出来也有阵子了，朱明玉便起身告退，离开了广宁殿，在外面就看到了云出白，看样子他一直也没走。 见到朱明玉出来，云出白连忙上去，问道：“她怎么样？” “回去再说。”朱明玉觉得云出白实在太心急了，在这里她能说什么？ 上了车，朱明玉也不等云出白问，便跟他都说了。 知道当年真相不过因为藏宝图，云出白倒是没什么惊讶，不过跟朱明玉一样，对夏语冰的处境有些担心。 “这种事应该让她哥出面，怎么让她出来献宝呢，”云出白对于这个很不满意，“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这人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对此，朱明玉给予肯定：“嗯，绝对是脑子有问题！”正常人有那么问问题的吗？ 与此同时，关洵在家里忽然打了个喷嚏，正在写字的他措不及防，手一抖，一滴墨就落在了纸上，这张纸又废掉了。 关洵看着地上扔了一堆的纸也有些犯愁，这信要怎么写呢？ 芷秋进门就听到关洵打喷嚏的声音，上前道：“少爷怎么了？” 最近关洵晚上总是出去，回来的都很晚，赶上昨夜下雨全身都淋湿了，芷秋担心他是生病了。 关洵没在意，道：“没事，就是打了个喷嚏。” 知道关洵自己懂医术，芷秋也不好再劝，她也看到了地上，便想捡起来收拾出去。 不过她刚蹲下要捡，关洵就道：“放着，回来我自己收拾。” “这怎么行。”芷秋忙道，“奴婢知道少爷在边关一向事事亲力亲为，但这点事儿您就交给奴婢去做吧。” 关洵不是有意要抢芷秋的活儿，他不过是想看看之前那些废掉的纸里面有没有一两句能有的话，于是也蹲下来，捡起一张打开看看，然后又揉成一团给芷秋：“这个不要。” 这还要检查一番吗？ 芷秋有些不解，少爷究竟在写什么？(未完待续。) 191 决裂 因为夏家平反一事，建武帝在民间声望如日中天，使得这次选秀的参与人数达到了建武帝登基以来的最高峰。 大概是发现朱明玉是在敷衍蒙骗自己，朱明琇也不指望她这边了，不过借着朱承业做京官，刚到五品的便利也参选了秀女。 朱明玉知道后觉得她若是不试试肯定不死心，不过担心朱承业会把朱明瑶一起报上去，她回了趟朱家。 那次关洵的话虽然让她生气，但她既然答应了也没准备反悔，就等着关家上门提亲了。所以朱明玉后来跟恒王妃又谈过，言明自己没有想要参选秀女的意思，于是恒王妃也没勉强她，便没给她报名。 朱承业也知道朱明玉并未报名，对此颇有怨言，但无奈不想去恒王府找朱明玉，只能憋着一股子气。于是见到朱明玉回来，朱承业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沉着脸便来了，果然在恒王妃回来后朱明玉就一去不复返了。 朱明玉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就准备带朱明瑶回去。她就是有恃无恐，不管她怎么做，恒王妃永远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被人这么全心全意疼爱着，朱明玉想想就觉得又满足又安心。 担心朱明玉与朱承业因为自己起冲突，朱明瑶倒是还没答应跟着朱明玉回去，她最近生了病，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朱承业来了就道：“出了这里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不知道这话是对朱明玉说的还是对朱明瑶说的，或者对两个人一起说的。 朱明玉没应声，朱明瑶看着朱明玉也假装没听到。 被忽略的朱承业忍不住了，对朱明玉吼道：“你是没听到我说话吗？” 看到朱明瑶生病，朱承业都没管。朱明玉心里自然有气，所以一直不想搭理他，听到这话也是火了，道：“明瑶都病成这样了，你有工夫说我不如去请个大夫来。” 不过一阵子没见朱明瑶，朱明玉就觉得她憔悴了不少，朱承业肯定对她不管不问的。这种不负责的人不配做父亲。 听到朱明玉说起这个。朱承业有些理亏，前几日听丫鬟来找他说是朱明玉病了，他没在意。让人请了大夫来，觉得不过是小毛病并没在意，不过他当然不会跟朱明玉解释这种事情。 “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怕两人吵起来，朱明瑶连忙道：“大姐。我没事，父亲为我请了大夫。” 跟朱明玉不同。虽然朱承业做父亲实在差劲，但朱明瑶心里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朱明玉就知道跟他说没用，因为前世的经历，她对这种父母一向没有容忍力：“算了。我们出去说。” 朱承业是不想跟着朱明玉出去，不过朱明玉不管他已经先出去了。 “是要逐出家门还是要开祠堂，你随便。”朱明玉又补充了一句。“明瑶跟我一起走，你也一起办了吧。” 听到朱明玉这话。朱承业气得发抖，伸手就要给她一巴掌，不过朱明玉早就防着他这手，往后闪了下，躲开了朱承业的巴掌。 “这么多年你都没教育过我，以后也不会有机会。” “谁让你带走她的？”朱承业倒不是多在乎朱明瑶，不过就是不想顺了朱明玉的意思，虽然打不着她，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这个忤逆女，我今天就算打死你，说到金殿上也有理。” 朱明玉不理会朱承业的威胁，道：“我今天就要带走她。”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真闹起来怕是朱承业会觉得丢人，她才不在乎。 说完，朱明玉也没准备跟他继续掰扯，便准备离开了。 朱承业一直觉得朱明玉不是自己亲生的，看她这个样子，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骂道：“你这个孽种，早知道在你那贱货娘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你！” 朱明玉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听到这话又回过头来，看了朱承业半天，道：“说实话，我还真希望李赫是我爹，身上流着你这样的人血是我的耻辱。” 朱承业被气得够呛，在后面继续骂着朱明玉，不过朱明玉不再搭理她，当天就带着朱明瑶回去了。 其实与朱承业吵架，她心里是半点都没有负罪感的，反正她也没当他是父亲，不过朱明瑶不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大姐，都怪我。” “怪你什么，是我跟他合不来，你先躺会儿，回去再给你请大夫看看。”朱明玉觉得朱明瑶在朱家待了一阵子，就有些像之前的样子了，那里真是不能待。 朱明瑶知道朱明玉不喜欢自己这样，也不敢再说，而且她确实不太舒服，在车里还睡着了。 回到恒王府，朱明玉便让人请了大夫给朱明瑶看病，朱明瑶却是是伤风，大夫开过药后便离开了，朱明玉安顿好朱明瑶后，就去找了恒王妃。她今天这么做确实是冲动，她能不管不顾，但朱明瑶离开朱家，在恒王府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恒王妃听朱明玉说过后，倒也没责备她，不过还是让她以后做事留些余地，恒王府多养一个姑娘不算什么，不过朱明瑶以后怎么办？等朱明玉出嫁后，朱明瑶在这里要如何自处？她以后的终身大事谁来负责？ 朱明玉也是明白其中的利害，不过看到朱承业那个样子就是忍不住发火。 不过最近，她都不想再回朱家，看到朱承业。 其实朱承业也是同样的心思，他是没准备再认朱明玉了，等朱明玉离开后，他平息了下怒气就提笔开始写信，准备给繁城，禀告朱老夫人他要把朱明玉和朱明瑶逐出家门的事情。 正写着信，孔嘉誉来找他了。 知道孔嘉誉最近可是云出海身边的红人，朱承业自然放下写信的事情去见他了。 孔嘉誉来给朱承业带来一个消息，言道云出海对朱明玉有意，准备借着这次选秀请皇上赐婚。 听到这个，朱承业喜忧参半，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朱明玉自然是件好事，不过他刚和朱明玉决裂关系，这要怎么弥补呢？(未完待续。) 192 身在福中不知福 孔嘉誉走后，朱承业左思右想，既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又不想去跟朱明玉低头，考虑再三，还是把朱明琇叫来，让她去探探朱明玉的意思。 其实要说起来，还是朱明琛和朱明玉关系亲近，不过朱承业知道让他去肯定会问个明白，知道自己的打算肯定会第一个反对。那次朱明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百川就是云出海的事情，就特意来问过朱承业，还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觉得与他走太近不妥。 知道云出海想娶朱明玉后，朱明琇心里更觉得不公平了，凭什么朱明玉能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她却只能跟那么多秀女一起争取也许根本不会有的名额。谁都知道建武帝这么多年都没有扩充后宫，每次选秀都是做做样子，参加选秀最好的结局不过是赐婚给一些常年在外的将领。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朱明琇还是去了恒王府。 因为前两天听了恒王妃的话，朱明玉也觉得要给朱明瑶留条后路，不能让她跟自己一样跟朱家彻底断绝关系，于是便见了朱明琇。 朱明琇是打着看朱明瑶的旗号；来的，不过半点没问起她的情况，而是略带羡慕的对朱明玉道：“大姐你真是好命。” 朱明玉挑眉：“有什么话直说。”她是想耐着性子跟朱明琇周旋下，但听她一开口觉得很厌烦。 朱明琇被她的语气刺到，本想走人，但还是忍住了，道：“那天孔家表哥来找伯父，提起了一件事。似乎是二皇子有意请皇上将你赐婚给他，这还不是好事吗？” 自从秦克己离开后，朱明玉是防备着云出海打击报复自己的，但没想到他准备来这么一手，娶自己回去干吗？是为了刺激秦克己还是折磨自己？不管为了什么，没安好心是肯定的。 不过这个消息怎么会从孔嘉誉那里传出来呢？朱明玉不觉得云出海会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了肯定不会就范。若是不知道。他真的请了皇上赐婚，打自己一个毫无防备措手不及，这样成功率才高吧。 朱明玉认为那才是云出海想要的结果。可孔嘉誉通知朱承业明显是想让自己知道，因为他和云出白在漠北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来恒王府的。 看朱明玉半点喜气没有，反而皱起了眉头。朱明琇更是觉得朱明玉是在装，心里更是酸了。道：“大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福在哪里？” “这二皇子以后肯定会封王，大姐以后也肯定会是王妃，这可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但看你这样子似乎很不情愿。可不是不知惜福。” 朱明玉都懒得反驳朱明琇的谬论了，若是知道云出海心心念念的是秦克己，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她觉得是福气那她上啊。 “你觉得这是好事吗？”朱明玉惆怅道。“可惜我对他无意。” 朱明琇从朱明玉的话里察觉出一些东西，问道：“那你对谁有意？秦公子？”在繁城的时候她就觉得秦克己后来对朱明玉很不一般。那次在朱明玉这里见到秦克己，显然他很关心她，这么看来，这两人是郎情妾意了。 闻言朱明玉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了头。 见朱明玉没反驳，朱明琇更是肯定了，秦克己长得好又如何，男人那么漂亮有什么用，有权有势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觉得她没见识，心里有些看不起朱明玉，不过朱明琇也发觉了朱明玉对云出海中意于她这件事的苦恼。 既然朱明玉不想嫁，那么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这姐妹代嫁可是常有的事儿。 朱明玉偷偷抬眼看了朱明琇一下，就知道她会心动，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云出海若是想打自己的主意，她就把朱明琇送给他。 朱明玉抓住她的手道：“你愿意帮我吗？我实在不喜欢他。” “大姐，你可真是……”朱明琇一副替朱明玉惋惜的模样，不过却是半点没有想劝朱明玉继续考虑的意思。 朱明玉继续一脸期待的望着朱明琇，道：“说实话，你在我们姐妹里是最漂亮的一个，做皇妃都够格。” 这话让朱明琇很是受用，本来就是，论容貌，她本就不输人。 终于朱明琇微微点头，道：“我们是姐妹，我自己会帮着大姐的，不过我地位低微，又怎么能帮到你？” 说到底，朱明琇觉得自己比朱明玉差的就是圈子，她不像朱明玉有那么多机会接近云出海，不然凭借自己的容貌，云出海能看上朱明玉？说到底，她就是命不如朱明玉。 朱明玉也明白朱明琇的意思，继续给朱明琇灌*汤：“你放心，这些由我来安排，别说在繁城了，就在京城我都没见过比你容貌更出众的人。” 这是朱明琇觉得朱明玉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程家的公子不过见过她一次就对她念念不忘，不过她命带皇星，怎么能一辈子窝在繁城呢，来京城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想起朱明玉之前诓自己的事情，朱明琇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大姐，我诚心实意要帮你，你可不能说一套做一套。” 知道她指的是上次的事情，那时候朱明玉不过准备做个后手，现在真的要用她，朱明玉自然反复承诺自己这些决不食言。 送走了朱明琇，朱明玉想起云出海的打算，还是有些不放心，本能的想要跟关洵商量下，但想起那天的事情，她还是有些没过劲儿，真找他去，岂不是更让他认为自己离不了他了？ 算了，在帮秦克己的时候就料到云出海会报复了，这回摆不平又怎么应对他的后招。 朱明琇想进圈子，那还不容易。 于是，朱明玉这次真是有了帖子也不回绝了，不过却是没带朱明瑶，而是带上了朱明琇一同前往。朱承业知道后觉得朱明玉也不过如此，把之前写了一半的信烧掉了。 跟自己说得那么猖狂，不还是得以朱家女的身份出门，。(未完待续。) 193 烤肉会 朱明玉这次确实没有食言，但凡有邀请她出门的聚会必定会带上朱明琇，一来二去，朱明琇也算是进入了京城淑女的圈子里，加之她的容貌出众，确实让人过目难忘。不过这副好相貌对男人也许有用，但在姑娘们看来却是个威胁，所以，虽然跟着朱明玉跟各位小姐认识了，但说到交情却是全是面子情。 这次，又是华婳开了聚会，自从朱明玉带着朱明琇来过一次后，华婳倒是每次都给朱明琇下帖子。不过朱明琇通常还是到恒王府来找朱明玉，跟着她一起过去，因为她嫌弃朱家的马车太过寒酸，出去会被人当成笑柄。 对于朱明玉最近总是跟朱明琇一起出门的事情，朱明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她身边的丫鬟石榴则有些担心起来。 “小姐，最近大小姐总是带着二小姐出去，不知道她们怎么突然要好起来。” 朱明瑶的病已经好了，对于聚会那档子事儿，她倒是不热衷，不过听到石榴的话有些奇怪，问道：“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朱明玉对朱明琇如何她也听说了，石榴说起这个无非是担心自己在朱明玉心中的地位，不过朱明瑶却没担心过，她知道朱明玉不喜欢朱明琇，这次恐怕也有别的打算，不过朱明玉没说，她也不会问。 在对丫鬟的管教上，朱明瑶要比朱明玉严格，她自己毕竟都是寄居在恒王府的，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做事不小心，给朱明玉带来麻烦，没事的话，她身边的丫鬟都是老老实实待在暖阳院的。 不过她突然提起这件事。是出于关心自己还是有人让她问自己的？ 石榴跟着朱明瑶也算不短了，知道自己这么说惹得朱明瑶不高兴了，连忙道：“小姐这身体也好了，大小姐往常都是带您出去，这阵子总是带着二小姐……这二小姐若是跟大小姐亲近了，哪儿还有您的立足之地啊。” 朱明瑶听她说完，打量了她一番。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石榴有些拿不准朱明瑶有没有听进去，不过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只能出去了。 朱明瑶看着石榴的背影则皱起了眉头。石榴不够聪明伶俐，这种话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到底是谁教她的？ ### 十二月，天气已经冷了不少。前两天下了场雪，虽然不大。但华婳还是趁着雪准备来一场烤肉会。 别的赏花作诗的聚会其实朱明玉并不喜欢，不过为了带着朱明琇来才会参加，但今天这次却是她最期待的。 这次还是在清池旁的亭子里，华婳不喜欢把亭子围得严严实实。所以周围还是敞开的，炭炉多放了几个倒也不觉得冷。 这次人倒是不多，宗思慧来了。不过宗思琪因为婚期临近也没来，陈柔和关姝好也来了。还有几个姑娘也是熟面孔，算上朱明玉她们有十个人。 本来还请了云雪的，但云雪的婚期也快了，苏侧妃最近都不让她出门，拘着她在家。不过朱明玉觉得她肯定不是在准备嫁妆，从头到尾，云雪恐怕都没想嫁给孔嘉誉。 这肉已经烤上了，朱明玉从外面就闻到了香味，进来后把白狐狸毛领的披风脱下来交给丫鬟，跟华婳等人马马虎虎打了招呼后就坐了下来，盯着那烤肉。 朱明琇觉得朱明玉太过随意，她自认不和朱明玉一样，倒是跟她们寒暄了一会儿才坐下来。 虽然朱明玉早早坐下来，不过想吃到这肉也不容易。 听华婳说，这次的鹿脯是华傲打猎打来的，不多，所以想吃到这肉还得玩个游戏，就是击鼓传花。 鼓声一停，花到谁那里，谁就要作一句诗，题材随意，说不上来的话这一轮的烤肉就没份儿，第二个拿到花的人接着上一个人的诗继续念下去。一听这个规矩，朱明玉犯愁了，背诗什么的她实在不拿手，只能盼着花不要停在她这里。 第一次花停在了华晓那里，华晓思考了一会儿便道：“清池冰如镜。” 开头的押韵有些不够工整，不过倒也应景矩，她们所在的亭子正好能看到结冰的清池，看着确实像一面镜子。 第二次停在了朱明琇那，她倒是想了很久，让朱明玉等得都不耐烦了，才念出道：“覆雪映朦胧。” 朱明玉觉得这秉承着朱明琇一贯的矫揉造作风格，有些无病**之感，上面的雪有多厚，总归就是不喜欢朱明琇，听她说什么都觉得别扭。 第三个接到花的人本来宗思慧，不过她在接到鼓点停下的时候扔给了坐在旁边的朱明玉，朱明玉自然连忙把花扔给宗思慧，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呢，还是让这些有文化的人先来吧。 朱明玉的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上的铁网，把她的衣服烫了个口子，这回，倒是不用想是谁念了，因为朱明玉必须要去换下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吧。”华婳要跟朱明玉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继续，我跟着丫鬟去就行。” 华婳见状也没坚持，嘱咐道：“明玉，你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 朱明玉打量了一下这个丫鬟，问道：“你有些眼生啊，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道：“奴婢名叫如月。” 朱明玉点点头，道：“有劳了。” 一听这个，朱明玉忙道：“你们先玩着，别等我，肉烤过了就不好吃了。”好不容易能找到机会脱身，她才不想回来接着说呢。 华府她也是来过几次了，朱明玉并不陌生，跟着如月去了客房。 因为木棉去拿衣服了，华婳的丫鬟等在门口，朱明玉便一个进去了。 朱明玉进去后扯着自己的衣服看，烧坏了袖子，修补下应该还能穿，这衣服她可是很喜欢的，还是恒王妃今年刚给她做的呢，扔了实在可惜。 她边走边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也没看就坐在了床上。 这一屁股下去，感觉坐到了什么东西硌到了自己，朱明玉伸手摸了摸，怎么好像是大腿呢？(未完待续。) 194 误会 朱明玉顺着这条腿看上去，对上了一张脸，把她吓了一跳，这床上怎么躺着一个人？ 再一看，这不是华傲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光是朱明玉惊讶，华傲也是同感。 学武之人一般都比较警觉，华傲自然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动静，便从梦中醒来了。 华傲一眼便认出是朱明玉了，然后就看着她低着头扯着袖子越走越近，还把外衣脱了，此时，他的心情是震惊的。 在街上制造偶遇把自己的爱驹毁了不说，现在竟然登堂入室，直接摸进了自己的卧房来，还脱衣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用这种办法逼自己就范吗？以为爬了自己床就能让自己娶她吗？ 真是太天真了！ 华傲见朱明玉张口，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她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看到自己醒过来不能霸王硬上弓便准备喊叫把众人叫来，这要是把人引来，自己肯定说不清了，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 朱明玉被弄得有些懵，他捂住自己的嘴要做什么？看着华傲光着膀子的样子，朱明玉觉得大事不妙，他不是一向讨厌自己吗？难不成为了报复自己想来霸王硬上弓？ 于是，朱明玉虽然被捂住嘴，但是反抗很激烈，华傲的脖子和胳膊被抓了好几下，没办法，他赶紧给朱明玉点了穴。 被点穴后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朱明玉一脸惊恐的看着华傲，以目光警告他不许过来。 华傲直接把朱明玉踹到了地上，然后连忙起床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才准备跟她算账。 他很想问一问朱明玉有没有廉耻之心，不过忽然看到朱明玉的表情。觉得她的惊讶似乎也不是假的。 而且他一接近，朱明玉便使劲想往后躲，这倒让华傲有些奇怪了。 “你做出这种姿态又是干什么？” 朱明玉瞪着华傲，看他穿好衣服，觉得自己似乎安全了，不过她现在被点穴，怎么回答？这小子是白痴吗？ 华傲也发觉了朱明玉恶狠狠的目光。半点不像之前见到自己心存爱慕的样子。忽然想起来好像从繁城那次她就不太一样了，难道自己怀疑错了？ “先说好，我给你解开穴道你不许叫。不然我一掌劈死你。”华傲解开穴道前还不忘威胁朱明玉，他可是被她那些层出不穷的诡计弄得疲于应付过。 朱明玉皱眉，示意他赶紧的。 没问清楚之前，华傲不想朱明玉跑出去。于是只给朱明玉解开了哑穴。 不过能说话的朱明玉上来就骂道：“你这个变态，赶紧给我解开。不然我让你好看！” 没想到朱明玉恶人先告状骂上了自己，华傲也有些懵了，皱眉道：“你还真是泼辣，若不是你摸进我的房间。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点你的穴。” “谁知道这是你的房间啊？你门口写着名字吗？要是知道我才不会进来！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啊。”朱明玉也看出华傲对自己没那个意思了，忽然觉得自己是被破坏妄想症了。 不过她不是被带来客房的吗？怎么变成华傲的房间了？ 说实话，对于华傲的房间。她是有印象的，原来的朱明玉可是把华傲的一切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她想忘记都难。 明明华傲不住在这里啊？ 听到朱明玉这话，华傲还来气呢，若不是她没事总跑进华府来，还找到了他的院子，赖在他的房间不走，他也不至于每次回家都换着地方睡觉，他还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呢！ “还不是因为你！”华傲也十分不高兴，怎么到现在她开始指责自己了？ 朱明玉并不理会华傲的话，反正那些事儿不是她做的，她半点没有愧疚，不过她心里有些鄙视原来朱明玉的品位了，就这么个小毛头，怎么就让朱明玉念念不忘了？刚才华傲把她从床上踹到地上，现在她的屁股还疼呢。 两人正在互相怒视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了。 “小姐，衣服我拿来了。” 是木棉。 华傲一听，立刻不敢说话了，只来得及瞪朱明玉一眼，就连忙拿着剩下的衣服和鞋想要翻窗出去。他可不想被人看到与朱明玉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 朱明玉也怕木棉进来看到自己和华傲这个样子，于是连忙道：“你等下再进来，我刚脱了衣服，那衣服烧坏的味道熏人。”说着伸手拉住要走的华傲，对他摇摇头。 这个时候出去肯定会被人看到，到时候更解释不清了。她被人带过来就不是个偶然，肯定有人在外面等着看华傲这样出去呢。 华傲被朱明玉拉住，本能的想要把她拍飞，不过朱明玉迅速低声道：“不能出去外面有人，在这里安全。” 华傲也不傻，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不过看起来这人不是朱明玉，她跟自己一样也是被算计的。 木棉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听了朱明玉的话没推门进来，而是站在外面道：“小姐，您别冻着，先找件东西披着。” 在木棉等着的时候，华傲和朱明玉都在找寻着房间里能躲人的地方，这房间确实是客房，衣柜不算大，华傲若是个姑娘还能藏进去，但偏偏他似乎也比上次见到长高了，想把他塞进去都不行，想来想去，只有床下了。 朱明玉指了指床下，华傲这回也没犹豫，拿着自己的东西赶紧就钻进了床下，朱明玉把床铺收拾了下，披上被子坐在床边，道：“进来吧。” 木棉进来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觉得朱明玉是冷了，连忙把门关上了。 朱明玉扫了一眼，果然那个如月没跟着一起进来，看来是去找人了，于是道：“你出来吧。” 华傲听到声音也出来了，把木棉吓了一跳，不过木棉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是怕给朱明玉找麻烦。 见朱明玉的丫鬟这么识趣，华傲也不再多说，连忙穿好衣服出去了。 等他走了，木棉还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小姐，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195 虚惊一场 第195章 木棉被华傲的突然出现和消失吓得有些结巴，小姐不是来换衣服的吗？怎么华三少也会在这里？ 想起朱明玉对华傲的迷恋，木棉仿佛有了答案，看向朱明玉的眼神都不对了，劝道：“小姐，您可不能为了他把自己的名声毁了。” 华傲在一旁听着木棉的话颇为不满，受损的是自己的名声才对，朱明玉的名声还有什么可毁的吗？不过他不是爱说话的人， 感受到木棉的眼光，朱明玉瞥了一眼华傲，道：“别这么看我，我是真不知道他在这里，不然我不会进来的。” 华傲哼了一声，若是知道她会来，他这几天都不会回家。 “真的吗？”木棉还是有些不相信，“但这里不是没人住的客房吗？” “那个如月呢？”朱明玉觉得她肯定是故意把自己带到这里的。 木棉也想起了那个小丫鬟，奇怪道：“我回来就没看到她了。” 朱明玉也没工夫和华傲解释事情经过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如何面对即将来的众人。 “你去旁边的房间，躺回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朱明玉对华傲道。 华傲一听就明白了朱明玉要做什么了，旁边的房间和这里基本是一模一样，等下即便有人来了，他们也可以从不同的房间出来，他也不是啰嗦的人，于是纵身就从窗户蹿了出去。 朱明玉让木棉把房间收拾下，然后自己换衣服。 两人刚收拾完，正准备出去，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少爷，您起来了吗？夫人过来了。” 丫鬟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朱明玉一看，是大夫人李氏。 一照面，李氏认出了是朱明玉，顿时愣住了。 出过朱明玉来华府骚扰华傲的事情后，本来就不怎么着家的华傲更是不怎么回来了，回来一趟也不爱回自己的院子，而是随便找个房间就住。让李氏想要找他都费劲。 对朱明玉。李氏没什么好印象，她中意的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她只有华傲这么一个儿子，是她三十多岁生的。什么都希望给他最好的。 今天听说华傲在这里就过来了，没想到一开门看到了朱明玉，而且丫鬟还在给她整理头发。 李氏也顾不得跟朱明玉说话了，直接奔到床边。看到床上空无一人，整整齐齐的样子。也有些糊涂了，不是说华傲在这里吗？ 朱明玉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李氏，见她过来肯定是找华傲的，不过她身后的丫鬟不是如月。 那个如月倒是机灵。把李氏找来，自己溜了。 朱明玉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李氏也同时发问：“你怎么在这里？” 朱明玉拿起旁边换下来的衣服，道：“方才不小心把衣服烤坏了。于是过来换件衣服，夫人这是在找谁？” 看到朱明玉的衣服确实坏了。而且华傲也不在，李氏放心下来，知道朱明玉对华傲穷追不舍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告诉朱明玉华傲在这边，于是道：“没事，我走错房间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于是朱明玉送了李氏出门，然后在木棉继续在房间里帮她整理头发。 木棉问道：“刚才好险。” 朱明玉却觉得这次的事情大概是有人想帮她一臂之力，李氏若是看到她和华傲在一起，虽然会生气，不过估计这门亲事估计就得成了，毕竟，若是自己跟恒王妃说起来和华傲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共处一室的事情，恐怕恒王妃首先就会找上门来。 不过现在她一点都不喜欢华傲，自然不愿意照着人家的剧本演下去，况且她觉得即便是之前的朱明玉也不想这么嫁给华傲。 李氏出了门也觉得奇怪，不是说华傲在这里吗？怎么变成了朱明玉。 “不是说三少爷在这里吗？” 跟着李氏的丫鬟素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道：“夫人恕罪，是如月说的，奴婢也不清楚。” 如月应该是阿婳身边的丫鬟，来府里还没多久，李氏倒也没在意是谁说的，她心里是有些庆幸的，还好华傲不在，不然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了。不知道阿婳怎么跟朱明玉这么要好起来，回头要提醒她一下，华傲在家的时候就少让朱明玉过来，免得麻烦。 李氏道：“再去找找，看了他究竟在哪儿。” “是，夫人。”素锦应道，忽然看到院子门口躲着一个人，连忙过去把她拽过来，道，“如月，你不是看到三少爷进了这里吗？” 如月本是来是在门口藏着的，但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于是便悄悄出来准备看看，没想到被素锦发现了。 “奴婢真的看到三少爷进了那里，素锦姐姐你们进去看了吗？”如月不太相信，自己明明把朱明玉带进去了啊，没道理李氏见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后没反应。 素锦道：“三少爷根本没在那里，只有朱家大小姐在里面换衣服。”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华傲穿着中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李氏道：“娘，您找我。” 李氏看到华傲从旁边出来总算是放心了，看到他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道：“也没事，你进去继续睡会儿吧，这阵子在外面也挺辛苦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朱明玉在的房间，没动静，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接着道：“在这里也睡不舒坦，回你的房间去睡。” 华傲见李氏没事，便准备回去了：“这里挺好，不换了。”说完关门回房间了。 李氏知道说不懂华傲，留了素锦在这里，怕是朱明玉出来缠住华傲，叮嘱她看到华傲出来后让他来找自己。 朱明玉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带着木棉出来，正好在旁边房间里的华傲也出来了。 素锦看两人同时出来，连忙上前对华傲道：“夫人让您起来后过去见她。” 华傲看了朱明玉一眼，朱明玉没搭理他径直走了。 “你先回去告诉我娘，等会儿我就过去。”说完，华傲也出去了。(未完待续。) 196 诚意 出了院子，木棉看着朱明玉的背影，觉得她确实变了很多，对华傲的态度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 朱明玉在想的是别的事情，为她创造这么个“机会”的人应该是华婳了，她却有些想不明白了，之前她那么追着华傲的时候也没见华婳帮过自己，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虽然不是什么好点子，不过经过她这么一设计，自己还真是十有*就能嫁给华傲了。 华傲跟着朱明玉也出了院子，几步就追上了她，他心里也有疑问，朱明玉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他对她没兴趣，但却是好奇，究竟自己哪里让她看不上了。 看到华傲跟过来，朱明玉也没搭理他。 华傲也没说话，走了一会，朱明玉忍不住了，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非得跟我同路吗？” 朱明玉的语气刺激到了华傲，什么时候变了世道，轮到她嫌弃自己了？不过华傲一向不喜欢跟女人吵架，只道：“我去清池。” 还真是同路，朱明玉停下来，对华傲道：“你先走吧。”她看到了跟在华傲身后的素锦，自己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华傲看了朱明玉一眼，没错还是之前的样子啊，怎么变化这么大，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等华傲走出去一段才继续前行。 木棉忍不住了，问道：“小姐，你很讨厌他吗？” “不喜欢。”方才被华傲踹下床，现在她的尾椎骨还疼呢，现在这些毛头小伙子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这回木棉也算是明白了，看来小姐是真的不再喜欢华傲了。 ### 华傲去了清池那边，不过没靠近亭子。就在不远处站着。 朱明玉能猜到是谁设计她的，华傲自然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人肯定是华婳让丫鬟带过去的，但他不明白他姐姐为何要这么做。 朱明玉跟上来后看到华傲站在那里，绕着他走了过去，不过华傲跟着她也过去了。 两人一起走到了亭子里，看到他们。众人都有些惊讶。 这回来的姑娘里也有爱慕华傲的。当时就问道：“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朱明玉和华傲都看向华婳，这事儿她最清楚了。 “你们在哪里碰到的？”华婳看到两人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看来事情朝着她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了。朱明玉是真的不喜欢华傲了，至于原因，无他，肯定是另有所爱了。 “在过来的路上。”华傲一听这个。更是肯定了，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华婳看华傲这样。知道他是生气了，不过现在也不好跟他解释，只能等回头人走了再说了。 朱明玉也没什么兴趣继续游戏了，便跟华婳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去了。朱明琇还不想走，华婳留了她继续玩，保证把她送回去。 等人都送走已经过了中午了。华婳才得空去找华傲。 华傲的行踪虽然别人不知道，但华婳却是知道的。因为是赔罪，华婳也没空手，亲自下厨做了华傲喜欢吃的东西一起端了过去。 要说华傲，虽然看着冷漠，不过却是个好哄的，见到好吃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已经原谅了华婳大半。 华婳也知道弟弟的脾气，等他吃完才开口道：“是我让丫鬟带她过去的。” “我知道。”华傲不明白了，问道，“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几次跟她接触下来，觉得明玉是个很好的姑娘，我觉得若是你们能多相处下，你肯定会对她改变看法的。” 华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也说不好哪里不对。 不过，朱明玉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下不为例。” 听到这句，华婳知道华傲对这次的事情是不打算追究了，也放下心来，至于真正的目的，她并不想对华傲说起。 ### 回了恒王府，朱明玉琢磨着华婳的目的，也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碍到她了吗？ 朱明瑶见朱明玉这次回来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也没拿石榴的事情去打扰她，暗暗下决心要继续严格要求自己身边的人。 到了下午，云出辰忽然来了恒王府，要打马球，还指名要朱明玉参与，没办法，朱明玉换了衣服便去了球场。 到了之后发现，这哪里像是要打球的样子，算上她才三个人。 除了云出辰外，剩下那个人是关洵。 从那天之后，朱明玉没见过关洵。 云出辰见朱明玉来了，倒是自觉的带着球自己去玩了，留朱明玉和关洵两人，牵着马站在场边。 “找我？”这回朱明玉算是看明白了，云出辰找自己打球是假，让关洵和她见面是真，不过在朱明玉看来，这么做真的很多余…… 本来她觉得自己看到关洵会继续生气，但看到他之后觉得自己想多了，见到他，似乎就是件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嗯。”关洵点头。 其实他半点没想让云出辰给自己创造机会，不过是云出辰来找他，他多嘴了一句，问他如何跟人道歉，云出辰便嗅到了其中的问题，立刻旁敲侧击的问出了关洵要道歉的对象。 那天朱明玉一走，关洵就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惹她不高兴了，本来他是想写信给朱明玉解释下自己那天的话，不过云出辰说那样太没诚意，于是带着他就来了恒王府。 朱明玉站在那里，看着关洵一言不发，面容愈发冷峻，以为出了什么事，于是收起了想要开玩笑的心，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看朱明玉严肃的表情，关洵愈发觉得自己上次说错了，所以她现在看到自己还在生气，自己之前打好的腹稿忽然都忘记了。 朱明玉没关洵那么沉得住气，等了半天也不见关洵说话，便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吗？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察觉出朱明玉语气里的关切之意，关洵有些意外，不过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 “那天我忘了说一个理由。” “什么？”朱明玉不明白他怎么提起这个来。 关洵看着朱明玉认真道：“其实，不光阿默喜欢你，我也是。”(未完待续。) 197 拿捏 木棉觉得朱明玉打球回来后心情很不错，还哼着一些她没听过的曲子。 木槿也发觉了，她比较沉不住气，问道：“小姐，是风将军说了什么吗？”她可是听说了，关洵跟着云出辰一起来的。 被这么一问，朱明玉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能道：“没什么，你们今天都很闲吗？” 虽然在关洵说出那话后她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但反应过来后却是觉得心里像开了一朵花一样，看着天都蓝了。 关洵的心情也不错，回到关家后芷秋也看出来了，问道：“少爷，事情都办妥了？” 她收拾的时候看了关洵扔掉的那些废纸，虽然不知道他是要跟谁道歉，但觉得能让少爷如此对待的女子实在是幸运。 关洵刚回来就被关瑞德身边的人叫走了。 关瑞德道：“听说圣上要去西郊狩猎，由你带队统领？” “嗯。”在关瑞德面前，关洵保持一贯的言简意赅的作风。 “既然你带队，那多带几个人也无妨吧，这次把你弟弟也带上。”能跟随圣驾的都是被皇上看中的青年才俊，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关然露个脸。 关洵也知道关瑞德说的肯定是关然，因为关柬最近跟云出海走的很近，肯定是不用自己管，剩下的只有关然了，带上他倒不是难事，于是便应下了。 “让他收拾东西，过几日出发的时候跟我一同去。” 关瑞德还以为要废一番口舌，或者跟他吵一顿然后不得不去找关厚德才能让关洵点头，没想到关洵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一时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关洵没空理会关瑞德怎么想的。道：“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去忙吧。”关瑞德也没纠缠。 这父子两人很少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结束谈话，让关瑞德有些纳闷，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事，心情这么好？ ### 朱明玉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几天，就连朱明琇来都发觉了，问道：“大姐最近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啊。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朱明琇见她今天不像往常那么对自己不耐烦。于是趁着机会道：“我听说最近皇上要去狩猎，有些秀女也可以跟着去。” “你是想跟着去？”朱明玉也听恒王妃说起过，过几日她要跟着他们一同去。 朱明琇点头道：“嗯。大姐，你也知道秀女那么多，这种事儿肯定不会轮到我，但我实在想去见识一下。” 听说这次狩猎活动除了太子留守以外。其他两位皇子都会参与，她这么久都没见过他们。若是这次能有机会让他们看到自己，她有自信能够达成目的。 朱明玉其实也是想带着朱明琇去的，不过却不想这么快答应下来，那样只会让朱明琇更变本加厉要求自己做更多。于是朱明玉略做思考后，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等我问过姨母后再给你答复。” 对于朱明玉的推辞。朱明琇很不满意：“还说会帮我，大姐摆明是在敷衍我。谁不知道王妃一向疼你，你说什么她会不答应。” 就知道朱明琇会这样，总觉得别人帮自己是理所当然，半点感激都没有，这是朱明玉讨厌她的一点。 “你既然信不过我就去找别人，木槿，送客。”朱明玉才不买账呢，朱明琇若是能求到别人帮忙，肯定不会找自己。 知道自己的话惹朱明玉不高兴了，朱明琇连忙拉住已经站起来要走的朱明玉道：“大姐，我方才是一时情急，说错话了，你不要跟我计较。”她若是能找别的法子，当然不愿意来低声下气求朱明玉了。 朱明玉没搭理她。 朱明琇继续诉苦道：“大姐，你也知道我在繁城的情况，那里我是不想回去了，若是不能留在京城，我不如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你在威胁我？”朱明玉挑眉。 朱明琇这回真是哭了，哀求道：“我怎么敢威胁你呢，只求大姐帮我这一次，来生结草衔环也一定报答你。” 这一生还没过完就把报答的事情留到下辈子了，朱明玉对朱明琇的诚意嗤之以鼻，不过见她真是急哭了，而且自己也算是端着架子端够了，便递过一张帕子给她，道：“赶紧擦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不得不说，美人哭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朱明玉欣赏了一会儿，才道：“我上辈子大概是欠你的，好了，别哭了，我答应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带你去。” 听到朱明玉这话，朱明琇总算是安心了，哽咽着跟朱明玉道谢，又抽泣了一会儿才停下来，眼睛已经有些红肿了。 这会儿，云出白来找朱明玉了，看到朱明琇这样，立刻对朱明玉道：“明玉，你又怎么人家了？” 朱明玉对云出白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见色忘妹的家伙。 看到云出白，朱明琇觉得自己这样字有些丢人，跟云出白打过招呼后就匆忙离开了。 云出白最近倒是不喜欢出门，没事就来找朱明玉，不过今天他倒确实有事来找朱明玉。 “听说过几日的狩猎你会跟着去。” “嗯，你不去吗？” 云出白叹气：“娘不让我去，我这有点东西，你帮我交给她。” 说完，云出白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朱明玉。 朱明玉知道这肯定是要交给夏语冰的，便接了过来，装作要打开的样子。 云出白一看，连忙夺了过来，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别人的信你怎么能看。” “你也知道啊，那我的信你怎么打开了？” 云出白想起自己上次看过朱明玉的信，道：“原来你还记得那件事啊，真是小心眼，我不过是担心你有什么麻烦才看的，算了，是我理亏，你愿意看就看吧。” “我才不会跟你一样。”见云出白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把信递过来，朱明玉也知道他上次确实不是有意要看的，也不揪着这事儿不放，接过信并没打开就收了起来。 这回，云出白总算是放心了，又叮嘱了朱明玉一番，让她有机会多跟夏语冰聊聊，看看她过得如何。(未完待续。) 198 狩猎之行 没过几天，就到了出行的日子，狩猎在西郊，离西山行宫不远，当天肯定回不来，通常女眷会住进西山行宫，皇上会带着将领们驻扎在外面。 虽然建武帝并没有亲自带兵打仗的经验，但却是很喜欢模仿当年明景帝的作风，出门在外都是住在帐篷里与将领们同在，而不是在行宫里安逸享受。 朱明玉跟恒王妃说起了要带朱明琇一起去，恒王妃也没反对，不过让朱明玉看着点她。恒王妃也是见过朱明琇的，总觉得这个姑娘漂亮是漂亮，但眼神有些太过灵活，一看就不够安稳。 朱明瑶知道朱明玉带着朱明琇去后也没什么，朱明玉倒是怕她多想，临走前对她解释了几句，不过自己的打算并未对她全盘托出，因为毕竟不知道会不会用得上。 听了朱明玉的话，朱明瑶倒是笑了：“大姐，我真的不想去，你不用担心我。”自从陈姨娘死后，她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喜欢跟朱明琇别风头争高下了。 朱明玉听了这话也放心下来，道：“知道你懂事，我和郡主都去了，二嫂那边有苏侧妃照顾，若是有事找你，你也可以推辞说帮不了，然后去找表哥，他不会不管你的。”她是担心自己和恒王妃都不在家的时候，闵知兰会找朱明瑶，虽然闵知兰最近因为怀孕胃口太差，也少了不少精神头算计自己，但她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朱明瑶。 虽然她并未说起石榴的事情，但朱明瑶觉得朱明玉恐怕是听说了，于是连忙道：“大姐，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也会看好身边的人。” 朱明玉这才跟着恒王妃她们一同出发了。 参与狩猎的人不少，华藏和华傲都跟着来了，顾汐没跟着，不过华婳跟着来了，这倒是难得。要知道，华婳别的都很拿得出手，但这骑射功夫确实是不怎么样。 云雪一到就去找华晓了。朱明玉和华婳便走到了一起。 见到朱明玉一身骑装。华婳知道她也是会上场的，有些羡慕道：“明玉穿这一身真是好看。” “过奖了。”因为上次的事情，朱明玉对华婳有了些戒备。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但总归被人算计不是神好事，见到只有她来，顾汐没来。朱明玉问道，“顾姐姐是回去了吗？” 不过华藏在。没道理顾汐自己回家了，总觉得这种场合应该少不了她才对。 “大嫂有了身孕，在家养胎，不然肯定会跟来的。”说起这个。华婳倒是很高兴。 听到这个，朱明玉忙道：“那真是恭喜了，怪不得上次去也没见到她。” “本来大嫂要教我骑射。不过被大哥知道拦下了，”华婳对朱明玉道。“明玉，今天你能教我吗？” 朱明玉是想拒绝的，不过看华婳这么诚恳，又没法说不了，便道：“你太抬举我了，我骑射也一般，不过你骑马没问题吧，等下我们找个地方练习下射箭，反正我今天也没想真的去跟他们抢猎物。” 朱明玉指的是跟着建武帝一起来的那些年轻将领，虽然那些护卫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一看就是标准配备，但在其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铠甲的关洵，他这身装扮还真是显得很威武英气， 真是制服诱惑啊！于是，看过去，朱明玉就没挪开眼。 关洵也看到了朱明玉，见她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样子，心里有些想笑，捂得这么严实还能认出自己来，不过他早就知道她在这方面很厉害了。 感觉到关洵的目光和自己交汇，朱明玉想起了那天关洵的话，和他说话时候的样子，顿时有些脸热起来，连忙转开了头。 华婳看到朱明玉这样，问道：“明玉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去那边吧。” 华婳回头看来一眼那边的侍卫们，才跟着朱明玉骑着马慢慢走到了一边。 那些人已经开始狩猎了，恒王妃跟几位夫人在一起，朱明玉跟恒王妃秉明自己要跟华婳去那边练习射箭。恒王妃让人取了靶子纸，找了人跟着她们一起，才让她们离开。朱明玉和华婳骑马并肩进了树林，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下马，侍卫把纸贴在树上。 朱明玉前世并不会射箭，但之前的朱明玉可是个中好手，她不光马球打的好，射箭在女子中也是不错的。 于是，搜寻着记忆里的片段，朱明玉开始指导华婳练习射箭，先从姿势矫正。华婳是个大家闺秀，在射箭的时候站立的姿势就有些放不开。等姿势差不多了，朱明玉发现了更大的问题，华婳的力量偏弱，她们用的已经是最轻的弓了，但华婳在射了几箭后在拉弓的时候就有些手抖了。 “累了吗？休息一下再继续吧。”朱明玉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华婳忽然想学射箭了。 不过华婳要坚持：“不必了，我能撑得住。”她不想被人比下去，尤其是被朱明玉，虽然现在自己比不上她，但她会超过她的。 朱明玉不知道华婳是存了要跟自己比的心，见她要坚持，对她倒生了几分佩服，便继续指导她。华婳的力气不够，射程越来越短，最后朱明玉也不问她意见了，直接叫停，让她休息一下。 华婳其实也有些撑不住了，她的手觉得火辣辣的，放下弓才发现手心都磨起泡了，手指也被弓弦划伤了几道。 朱明玉也看到了她的伤，本来她以为华婳就是随口说要学学，所以之前没给她包，没想到她的手实在太细嫩了，自己大概是之前有过练习，所以跟着华婳射了几箭还是什么事都没有。这次出来她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于是回到自己的马那里，从带着的包里拿出药和绷带，知道她也不会包扎，于是朱明玉便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还帮她把容易受伤的位置缠上了绷带。 华婳任由朱明玉给她上药包扎，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让人捉摸不清。 朱明玉以为她是在担心，安慰道：“这药很好的，肯定不会留疤，你放心。” 华婳却是问道：“你为何要帮我？”(未完待续。) 199 射箭 “怎么这么问？”朱明玉不解，她也没帮她什么啊？ “没什么。”华婳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不过问出来之前还是改口了。 见她奇奇怪怪的，朱明玉也没追问，继续给她讲一些射箭的要点，不管为什么，她这个劲头还是很值得佩服的。华婳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又准备继续了，见她这样，朱明玉也继续跟她一起练习。 朱明玉射了几箭之后手感越来越好，这个身体对于射箭的记忆还在，她很容易就射中靶心。朱明玉是不会工夫，不过骑射是跟着云雪一起学过的，因为当年学的时候不甘心比云雪差，所以云出白特意给朱明玉开过小灶指导她，终于让她超过了云雪。 忽然身后传来几下掌声，一个声音道：“不错。” 华婳和朱明玉回头一看，是云出海过来了。朱明玉刚到的时候没发现他在，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过来，所以没跟着他们一起去。 华婳和朱明玉看到是她都行礼叫了一声二皇子。 云出海拍着手过来了，走到朱明玉身边：“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 “二皇子过奖。”朱明玉一点都不想跟云出海多说话，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恶狠狠的，幸好这会儿华婳在。 云出海也没多问朱明玉，转而问华婳：“怎么突然想起学这个了？” 华婳笑笑道：“一时兴起。” “要说骑射功夫，还是关统领厉害些，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怎么没找他教你？” 云出海这话一出，华婳脸色微变。不过还是控制住了，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应道：“二皇子说笑了。” 听到云出海的话，朱明玉知道这个关统领肯定说的是关洵了，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华婳和关洵是一起长大的，不过两人差三岁，确实没差多少。 想起华婳至今未有婚配的事情。朱明玉忽然联想起来。难道说华婳一直喜欢关洵？不过云出海告诉自己这个干什么？ 云出海点到为止，也没跟两人多说就走了。 朱明玉看着华婳，想起在华府的事情。总算是找到理由了。 看朱明玉看向自己，华婳笑了笑，道：“说起来，我们几个都算是一起长大的。不过后来洵表哥就去了边关，再后来见到他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谈起关洵。朱明玉觉得自己问下去显得太奇怪，便错开了话题：“他是将军，骑射功夫自然好了，我们用不着那么好。能射中靶子就行，来，我们继续练习。”虽然华婳说之后与关洵就疏远了。但听这个称呼显然不是那回事儿。 华婳也没继续说这个，而是跟朱明玉接着练习。不过两人之后的话明显都少了很多。射箭倒是都认真了很多，华婳虽然命中率不如朱明玉，但射得也是有模有样了，朱明玉看她这样，也不想被她超越，于是也更加努力的精进练习。等恒王妃派人来找朱明玉的时候，两个人都练出了一身汗。 恒王妃看到朱明玉回来，额头上的头发都贴在了脑门，便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问道：“快过来歇会儿吧。” “不累。”朱明玉笑笑坐在了恒王妃旁边，恒王妃的另一边坐的是云雪，她倒是没出去，就在这里待着。 见到朱明玉和华婳都这样，云雪问道：“明玉和阿婳倒是要好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还不是表姐把晓晓拉走了，不然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去练练射箭，等下表姐不想去亲自狩猎吗？”朱明玉看出云雪穿的一身骑装，也知道她其实是想去的。 建武帝尚武，所以对女子的要求也不像太后那么严格，他倒是认为虽然是女子，也应该会些骑射功夫，所以一般京城里的小姐们都会学，华婳其实也是学过，不过她的天分确实有些不够，所以在别的地方下功夫更多些。 不过上午通常是男人的天下，基本下午倒是可以让她们去试试运气。经过上午的狩猎，她们倒是不太可能会遇到大的猎物，虽然收货会小点，不过也相对安全些。 “我们等他们回来再去了，不然哪里抢得过他们。”云雪道。 朱明玉也没再说什么，她可没想去，尤其是云出海来了，她更要小心些。 不过云雪可是很想跟她比试下的，道：“明玉，下午我们一起去，看谁猎到的多，输了的人可要受罚。” “表姐你去吧，我认输。”朱明玉爽快承认。 看朱明玉这么就认输，云雪觉得没意思了，对恒王妃道：“母亲，您看明玉怎么能不战而退呢，去年那次她赢了我，这次就不给我机会了。” 恒王妃倒是不上当：“不战而胜也算是赢，阿雪不用非得让明玉参与。” 朱明玉对恒王妃笑笑，就知道她会向着自己的。 云雪碰了个钉子有些不悦，不过也不好继续勉强，于是过去找华晓说话了。 虽然帮朱明玉应付过了云雪，不过恒王妃也不明白朱明玉为何不愿意参与了：“明玉你不是一向喜欢打猎吗？” 朱明玉帮秦克己逃走的事情恒王妃并不知情，她也不好跟恒王妃说自己是得罪了云出海，怕他打击报复，便道：“上次是我赢了，这次若是再赢了表姐，我怕她面子上太过不去。” 恒王妃笑笑，倒是觉得朱明玉确实长大了，从前她一向喜欢跟云雪一争高下的，现在倒是学会退让了。 两人正说着话，之前出去的一群人也陆续回来了。 先回来的是云出海，不知道他什么跟去的，倒也没空手回来，还是带着几只猎物的。云出皓和云出辰一起回来的，带着不少东西，过来找恒王妃她们了，云雪也过来了，看着云出皓带来的猎物，想着要选哪个。 朱明玉正看着云出皓的猎物，忽然一个人走到了她们面前，把一对大雁放在了朱明玉面前，她玉抬头一看，正是关洵。 关洵对朱明玉笑了下：“送你。”(未完待续。) 200 雁礼 关洵也没多做停留，放下东西便走了，他是跟着建武帝一起回来的，还得回去护卫皇上。 朱明玉有些懵，关洵这过来送她两只大雁是干什么？吃的吗？不过好像还是活的呢，这她可下不去嘴啊…… 看到关洵送了朱明玉这个，云雪倒是有些羡慕嫉妒，道：“明玉什么时候和关统领这么要好了。竟然送你这个。”虽然她是不喜欢关洵，但觉得这两只活雁着实难得，怎么就没人送她。当然她也没指望过孔嘉誉，这次他都没敢跟着云出海来，不然见到他，她倒是想给他几分厉害看看。 恒王妃也没想到关洵会送这个给朱明玉，这本来是提亲时候男方会给女方送的，她可是还没应了关家的提亲呢，关洵这倒是胸有成竹了。 看朱明玉有些不明白，恒王妃便给她解释了下，朱明玉这会儿也想起来古代是有这么个讲究，但是怎么会有人这么送提亲礼的？ 虽然听了恒王妃的解释，她很高兴，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送给她，让别人怎么看？ 这会儿，朱明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关洵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奔放…… 恒王妃也看到朱明玉脸上疑似红云的东西，她还从没见过朱明玉这种表情，即便是在原来对华傲穷追不舍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个样子过。 看来明玉对关洵倒是很满意啊…… 建武帝也看到了关洵送给朱明玉大雁，问云出辰：“那边是的哪家的姑娘？” 云出辰道：“是王婶的外甥女，朱家的大小姐，叫明玉。” 云出海在一旁听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云出辰继续道：“看来关统领是看上人家了，父皇何不顺水推舟，赏他们个恩典？” 建武帝一向喜欢做媒，既然两人两情相悦，也觉得云出辰的提议可行，他本来还担心关洵妻子过世后，他已经无心再娶。想着这次带他来亮亮相。看哪家小姐能入他的眼，没想到他倒是自己先有目标了。 云出海道：“我倒是觉得朱家小姐对关统领并无此意，你看她根本一脸茫然。显然有些不知错错，我看着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云出辰不赞同云出海的看法：“有意要如何表示？” “回了猎物才算，不过看来她并无此意。”云出海道。“你看她都换了骑装，显然没准备下午去。” “出海说的也有道理。”建武帝也想起来朱明玉是谁了。就是救了太后那个，不过看她年纪确实有些小。 云出辰也看到了朱明玉换了衣服，想着怎么也应该去提醒她一下，别顺了云出海的意思。就算抓只兔子也得给关洵回礼。 云出海看出云出辰的企图，道：“你可不能给她提醒，这样就没意思了。” 他们两个从小就不合。凡是他说是的，云出海肯定反对。云出辰道：“不用我说她也会去的。” 这会儿关洵回了建武帝身边。云出辰打趣道：“你下手倒是快。” 关洵笑笑没说话，建武帝因为云出海的话便没主动提起给关洵赐婚的事情，让云出辰有些扼腕，云出海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不过既然在建武帝面前承诺了不会提醒，云出辰也不好说什么。 关洵没在意几人看自己的眼神，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他送了朱明玉两只活雁的事情自然被很多人看到了，华婳也看到了，顿时就愣住了。 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想不明白，关洵究竟看上了朱明玉哪里？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如朱明玉了…… 这么多年，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年知道关洵娶妻之后她觉得心死了，后来知道他的妻子死了之后，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好，但她觉得很庆幸，自己又有机会了。她也听说了，这次关洵回京后，皇上有意留他在身边，不再去边关，于是这次她也来了，就是为了看看他。 她也知道，自从这次关洵回来后似乎对朱明玉就特别注意，在恒王府马球场的事情，她没亲眼所见，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其他人以讹传讹。她与关洵一同长大，他后来见到自己也都是谨守礼节，从未有过逾越，怎么会亲自抱朱明玉出来，半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在后来赏荷会那次，别人也许没看到，但她却是注意到了，关洵当时没半点犹豫就去了朱明玉身边，脱下衣服把她保护起来，带走了。 当时，她想追过去，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她犹豫了。 但，现在，事实还是清楚明白的摆在了眼前。关洵不是无情，只不过对自己无意。 这个结果，才是让她最心痛的…… 朱明玉让人找了个笼子，把两只大雁装进去，虽然有些违背动物意愿，但她还是想留着它们，这可是关洵第一次送她东西，看到她都会觉得忍不住想笑。 不过，现在她还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连恒王妃都看出来不对劲了，问起了她的意思，这次她是真的不好意思直说了。 恒王妃一转眼没见，看到朱明玉又换了衣服，想起关洵送她的东西，笑着问道：“你不是不想去吗？怎么又改了主意。” 朱明玉道：“我觉得还是不能让表姐赢了。” “真的吗？”恒王妃笑道，“跟我你还不说实话。” “姨母明明知道还问我，”朱明玉摸摸鼻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得去回礼吧。” 恒王妃笑容更深了：“其实倒没这个礼，不过我也支持你去回一个，毕竟，若是你对他无意，总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朱明玉对着恒王妃的笑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能借口要去检查马匹去了一边。 云雪也在检查，看到朱明玉过来，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不来吗？” “我又改主意了，”朱明玉笑道，“表姐不是要和我比试吗？怎么你害怕了？” 云雪哼道：“谁会怕你！” 朱明玉跟云雪说话的时候，看到华婳也换了衣服准备出发，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未完待续。) ps：感谢有你们，新的一年，祝大家天天开心~~ 201 追 云出辰一直注意着朱明玉那边，生怕她收了东西就没动静，看她又换了衣服上了马，这才放心下来。 关洵都没他那么注意，不过看朱明玉出去了，倒是有些不放心。别人不知道她和云出海之间的过节，他可是清楚的，虽然云出海还在这边没没出去，但不保证他不会派人伏击朱明玉，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下午进去打猎的基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们，因为建武帝有派了护卫，所以各家也没再派人跟随，这次狩猎本就是个比试，若是有随从跟着，那打到的猎物就说不准是谁打的了，为了公平起见，各位小姐最多是三两成群一起，都不会多带人。 云雪给朱明玉下过战帖后去找华晓结伴同行了，朱明玉便独行进了树林。 朱明玉倒是不像其他人那么着急，她就是想回个东西给关洵，并不在意和云雪的比试，不过到底要回个什么呢，她还没想好，总不能再回送他两只活雁吧。 看到一只兔子，朱明玉拉弓摆好架势，然后又放了下来。 兔子，太普通了。 随后朱明玉又放过了一只小鹿和一只山鸡。 在经过他们上午的狩猎后，明显山里的动物躲起来不少，朱明玉走出一大段除了前面那三只再没看到别的动物。 朱明玉走的慢，还有人比她更慢，关姝好跟在朱明玉后来，看着她几次拉弓又放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朱明玉也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了，回头一看，是关姝好。看她也是一个人，便勒马停下来，等着她追上来。 “你怎么这么落在最后了？” 关姝好的骑术并不差，不过是想跟朱明玉一起，所以才这么慢，听朱明玉问起，便老实说了。 这个孩子倒是实诚的很。朱明玉笑道：“那正好我们一起。” 因为上次在西山行宫的事情。关姝好见到朱明玉总有一种亲切感。见她提议跟自己一组，也十分开心，因为没人在身边。她倒是难得多说了几句。 “我看到二哥送你的活雁了。” “嗯，所以我才来准备回送个东西给他，你二哥喜欢什么？” 这个关姝好也不知道了，摇头道：“二哥好像没什么喜欢的。不过他有一只小狗。” “哦，他也养狗吗？” “嗯。名字很好玩，叫豆包。” “豆包是他养的呀。”朱明玉一直以为是华傲的，她和那只狗可是八字不合，一直琢磨着有机会让猹猹去震慑一下它。 “你也见过豆包吗？”关姝好有些奇怪。她也只见过关洵把豆包带回家一次，还是因为豆包生病了。 朱明玉自觉说漏嘴了，她是在回京那次见到豆包的。那次的事情除了她和关洵，只有华傲知道了。 “我也是听说过。还以为是华傲养的。” 关姝好倒也没怀疑朱明玉的话，继续道：“除了这个，我没见二哥身边有什么动物了。” 两人继续边聊边前进，忽然前面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好像白狐狸。 关姝好道：“是白狐，很稀罕啊。”虽然这么说，不过关姝好半点没有要去追的意思。 朱明玉有些奇怪，问道：“你不去捉吗？” “不了，它们在这里就很好，这是它们的家。” 一听她的话，朱明玉有些自惭形秽了，关姝好确实是个心地纯良的姑娘，对小动物都这么有爱心。 不过她们不抓，自然有人要抓，白狐过去没多久，云雪和华晓就过来了。 云雪问道：“明玉，看到有东西过去吗？”她虽然想抓住白狐，但却不想被朱明玉知道自己在追什么。 这点小心思朱明玉也没在意，因为方才关姝好的话，她也不想云雪抓住白狐，便道：“不知道表姐说的什么东西，不过这会儿都没有活物过去。” 等朱明玉和关姝好走了，云雪才下马看了看地上的脚印，道：“一看就知道她在骗我，白狐朝着东边走了。” 华晓点头，两人便上马追了过去。 朱明玉她们走出去没多远，就被云雪和华晓再次追上，两人的马都很快，从她们身边一掠而过。 关姝好奇怪道：“她们两个怎么了？” 她们两个跑这么快肯定没好事，朱明玉回头一看，看到不远处有一只斑斓猛虎正朝着她们跑过来。 怪不得这两人连白狐都不追了，朱明玉连忙对关姝好道：“快跑，后面有老虎！” 关姝好一惊，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连忙打马加快了速度，因为在林子里，马没办法跑的那么快，朱明玉看到老虎已经快追上了她们，离关姝好的马只有半身距离，老虎只要一纵身便能将她的马扑倒。 朱明玉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打弓，第一箭射得太过匆忙，连老虎毛都没碰到就钉在了树上。 老虎却没给朱明玉时间再射一箭，直接咬住了关姝好的马腿。 关姝好的马吃痛，立了起来，把她摔下了马。 老虎没继续追着马咬，而是朝着关姝好过去了。 朱明玉连忙调转方向，朝关姝好去，边去边射箭，不过她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有些手抖，一箭射偏，只射中了老虎的屁股，不过中了箭的老虎发出一声长啸，看到了是朱明玉这边射出来的，也不追关姝好了，朝着她就追了过来。 看情形不好，朱明玉连忙拐了个弯，不过老虎依然穷追不舍，看它那样子，显然是急了。 朱明玉怨念这次狩猎不让自带猎犬，不然带着猹猹怎么也比现在要好。 想归想，她还是赶紧打马跑。 不过马也被吓到了，这一个不稳，竟然还自己绊了个跟头，幸亏朱明玉看它要倒赶紧就从马上蹿了下来，不然就被它压到了。 这会儿，朱明玉也顾不得自己哪里疼了，现在命最要紧，赶紧起来就跑，不过她哪里跑得过老虎，没几步；老虎就追上了她，一掌把她拍倒在地上。 朱明玉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要被拍出来一样，不过还是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墨鸣，转身朝着老虎就扎了过去。(未完待续。) 202 绝望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朱明玉这一下可是用尽了全力，不过她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好，扎到了老虎的爪子，但是老虎并没有被扎死，不过疼的让它松开了压着朱明玉的爪子。 趁着这个机会，朱明玉爆发了潜能，站起来就跑，不过她的头也撞到了，血流下来，让她的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朱明玉没敢停下来，随便抹了一把就继续跑，她已经分不清方向了，不过不跑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睛被糊住，朱明玉往前跑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踩到了盖着树叶的陷阱上，一脚踏空，整个人就滑了下去。 没见过朱明玉也知道陷阱里肯定有些尖木桩，这掉下去肯定也是死，于是用力扒住了可以抓住了一切，陷阱的四壁都是土，她用指甲扣了进去，总算是减缓了她下落的速度，让她在接近尖桩的时候避开了，落在了陷阱的底部。 尖桩并不算密集，不过真落到上面估计也得被扎透气。 老虎也追了过来，不过看到那个大洞便停了下来，站在上面试图把朱明玉捞出来，朱明玉连挪的力气都没有了，反正陷阱够深，老虎够不到她。 匕首现在还插在老虎的爪子上，看着那血淋淋的洞，朱明玉哆嗦着坐到了地上。 这会儿，她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哪儿都疼，连指甲都掀开了几个，疼得她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老虎见抓不住朱明玉也不离开，而是趴在陷阱的边上，发出低沉的吼声。 朱明玉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好像不太深，不过总流血也不行，老虎没死，她估计会失血过多死在下面。还好她身上带着上午给华婳上的药，倒出一些在布条上，绑在了自己的头上。因为手指的伤。她每动一下都觉得钻心的疼。 等凑合着包上伤口。朱明玉的后背都湿了。 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没受过这样的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但她不想死！ 朱明玉觉得自己的肋下也开始疼了。肋骨应该断了，肩膀上也有被老虎爪子抓破的地方，不过她庆幸的是，她身上没有致命伤。 她没有求救。现在求救只会浪费力气，她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了。西山的林子这么大，就算是关姝好得救了要找到自己也得费一番功夫。下面没有水也没有吃的，现在只希望能撑到老虎离开了，她就能上去求救了。 到了冬天。夜越来越长了。 朱明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看到上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她也开始觉得冷了。抱紧膝盖，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己不会死在这里吧…… 忽然洞口上面传来一个声音：“喂。” 朱明玉挣扎着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人的轮廓，但她已经分不清是谁了。 “救我……” “还没死啊。”那人一副惋惜的口吻。 朱明玉一激灵，她听出来了，这是云出海的声音，怎么这么倒霉，竟然被他先找到了自己。 不应该啊，他怎么能来的这么快？ 朱明玉的脑子还没糊涂，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寒，难道说自己被老虎追，掉进陷阱都是他设计的？ 努力抬头看上去，朱明玉真的看到那只老虎趴在云出海的脚边，哀鸣着。 云出海摸了摸老虎的头，看到了扎在老虎爪子上的匕首，一用力就拔了出来。 老虎吃痛，但也只是呲呲牙，没敢做别的动作，跟云出海一起来的人把老虎套上带走了。 云出海蹲在陷阱的边上，看着下面的朱明玉，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惨啊。” 知道是他设计的，朱明玉也不想浪费力气去骂他了，总之他肯定不会救自己的，她的力气也快用光了，不光是力气，她开始觉得越来越冷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云出海其实很想看着朱明玉是怎么死的，不过他不能久留，以免被人发现，看了看手里的匕首，他从上面扔了下去，朱明玉没有力气动，不过匕首倒是正落在她的脚边，没扎到她。 朱明玉瞥了一眼匕首，她明白云出海是故意给她留下这个的，让她自杀用，至于没有扎到自己，不是他没准头也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他不想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他要让自己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不然他肯定恨不得亲手了结了自己吧。 云出海道：“这个给你留着吧，我看你会需要的。” 见朱明玉一动不动，云出海让人把树叶又盖在了陷阱上。 看着洞口完全被盖住，只有稀疏的微光投下了，朱明玉自嘲的笑了下，不过牵动嘴角都让她觉得很困难了。 他还真是恨不得自己死啊！但他越是想自己死，自己越是不能死！ 被他这么一刺激，朱明玉倒是清醒了不少。 朱明玉在心里默数着，数到了三百之后才捡起匕首靠着后面的洞璧站起来。上面一句半点亮光都没有了，云出海的人应该走远了。 照云出海的性格，应该不会派人守在上面，他太过自信，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在下面，若是派人在周围盯着，被人发现才会让人起疑。 看着那匕首，朱明玉真的觉得他一点都不聪明，他以为自己会用这个自杀吗？殊不知这才是给她指明了逃生的路。这次没人能帮她了，她只能靠自己。 朱明玉拿着匕首在洞璧上戳出一个洞来，然后用又往上戳了洞，然后踩着那两个洞往上爬去。 开始的时候朱明玉还能有些力气，后来她每上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她已经看不清上面还有多远的距离了，纯粹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 终于，她觉得摸到了树叶。 到了洞口了！ 刚这么一想，朱明玉走神了，脚下无力，一下子就踩空了，整个人就滑了下去，又落回了洞底。 这回，朱明玉真的连手指都动不了了，绝望吞噬了她的意识。 大概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未完待续。) 203 搜寻 关姝好眼看着老虎离自己越来越近，害怕得捂住了眼睛，等待着最后那一刻，但听到老虎一声吼叫，之后就没了动静。 等她睁开眼，看到老虎一个背影，而它追的人显然是朱明玉，再看到老虎屁股上的箭，明白是朱明玉救了自己。关姝好连忙起来，她的马已经没法再站起来了，顾不得管马，她连忙起来，朝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若是关姝好多想一点，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是有侍卫跟从的，虽然不是按人配备的，但也不至于她们遇到危险呼救之后还没人过来。 不过关姝好的运气还不算太差，没跑多远，就遇到了华婳和另外两个姑娘，看到关姝好这个样子，华婳连忙下马，问道：“出了什么事？” 关姝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华婳，华婳一听，便带着关姝好回去求救了，她们倒是很快就遇到了侍卫。 恒王妃一听说朱明玉被老虎追赶，立刻就着急了，派人去追寻朱明玉的踪迹，她是想亲自跟着去的，不过恒王听说有老虎在林中活动，怎么敢让她去，他要亲自带队去。 朱明玉没回来，云雪和华晓也没回来，云出皓想起来也担心起来，便跟着恒王一同进了林子去搜寻几人。 建武帝那边也听说了树林中有老虎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在这里就留，便准备回西山行宫去。关洵并未提出要跟着去找朱明玉，云出海便主动请缨：“父皇，儿臣想跟着他们一同去。” 听云出海这么说，建武帝有些没想到，看他这个样子倒很是担心。想起那会儿云出海的话似乎在反对关洵和朱明玉的事情。难道说他对朱明玉有意？ 建武帝虽然有三子一女，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先皇后所生的太子，今日似乎才觉得自己有些忽略了这个儿子，他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 本来建武帝有意要成全关洵，不过自然还是更偏心自己的儿子，心里倒是琢磨着给关洵另选一位，便道：“好。你去吧。” 看他要去。云出辰也要去，不过建武帝没同意：“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建武帝看云出辰对关洵使了个眼色，便道：“关洵。你也跟着出海一起去吧。” 关洵脸上并没有像云出海那样的担心神情，面色如常的应了下来。 云出海和关洵各带一对人，不过出去后两对人也没分开，云出海道：“关统领若是找东边。那我就去西边了。” 关洵点头，云出海带人调转了方向。关洵这回才没跟过去。 他确实怀疑朱明玉出事跟云出海有关，不过云出海的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办法继续盯着他了，那必须在云出海之前找到朱明玉。 关洵又调转回去把关姝好带来。问清楚了事发的地点和朱明玉逃走的方向，老虎的血迹在附近是有，但过了一段就不好找了。看来朱明玉那一箭太轻了。 西山这带关洵也是来过几次的，附近地形不复杂。但是有些陷阱，想起这个，关洵的眉头皱紧了。 关姝好还是第一次看到关洵这个样子，她很担心朱明玉，第一次发觉自己太过没用。 ### “明玉，明玉……” 朱明玉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但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一声一声的，但是她觉得眼皮好沉，一点都睁不开。 到底是谁在跟她说话？ “快起来，饭都做好了。” 是养母的声音，到家了吗？ 她想回答，但是发不出声音。 朱明玉一个机灵，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 她还在这里，在陷阱里。 朱明玉不知道自己刚才晕过去过久，动了下手，感觉到手里握着的匕首。 对了，自己要逃出去，然后掉了下来。 她不能死在这里！ 朱明玉扶着旁边站了起来，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手凉的也感觉不到疼了，刚才自己弄的“阶梯”还在，于是她又继续往上爬去了。 这次，她终于爬了上去，虽然她很想歇一歇，但朱明玉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体力所剩无几了，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再耽搁下去，更不容易被人找到了。 看了下天空，还好有月亮，看着月亮，朱明玉找到了北方，她们的营地应该就在那边，总算自己的地理没白学。 捡了根棍子，朱明玉撑着一步步往前走，边走边觉得人的潜能还真是无限，原来从没想过自己这么能坚持。 朱明玉不敢放松，她怕自己一松懈，想起自己的处境会失去动力，所以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 走了一会儿，就听到前面有声音，朱明玉已经有些恍惚了，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不过有人就有救了，朱明玉加快了脚步。 过来的是华晓，她和云雪遇到老虎逃走后便跑散了，现在天都黑了，她独自一人在树林里也觉得十分害怕，忍不住便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求救。 两人走近了，华晓看到前面过来一个一瘸一拐一身褴褛的人先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朱明玉，更是惊讶极了。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虽然平时跟朱明玉不算和，不过华晓还是连忙过去，扶住了差点要倒下来的朱明玉。 “你怎么样了？”华晓看着朱明玉眼睛要闭上了，连忙拍拍她的脸，“喂，你醒醒啊！别睡！” 华晓看出朱明玉伤的不轻，怕她这么一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朱明玉被她拍得清醒了一些，看清楚是她，也没力气说话了。 华晓把朱明玉扶到一棵树边坐下，然后回到自己的马背上取来水，给朱明玉：“你先喝点。” 不过朱明玉已经喝不下去水了。 华晓看到更是着急了：“你撑着点啊，我这就去找人！” 朱明玉指了指北方，华晓会意，把水留在朱明玉身边，然后上马去找人了。她的方向感是不强，所以才会在林子里迷路，看朱明玉指了方向，也不管什么，就朝着那个方向走了。 走着走着，华晓又乱了方向，不过她看到了不远处有火光，连忙呼救着过去了。 “救命啊！”(未完待续。) 204 杀机 甩开了关洵，云出海并未放心，虽然他想做第一个看到朱明玉死相的人，但还是忍住了，最好让别人找到，这样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云出海自然知道朱明玉在哪里，于是专门朝着反方向走。没走多远，却是看到一个人骑马过来了。 “救命啊！” 护卫听到声音，第一反应是把云出海保护起来。 华晓看到了云出海，很是惊喜，道：“太好了，二皇子，你快跟我去救人吧！”她也没下马，要给云出海带路。 虽然她有些分不清方向，但她却是记得自己在哪里转了弯，在哪里走了多远。朱明玉在等着救，华晓没敢掉以轻心。 云出海一听，问道：“你慢些说，究竟是要救谁？阿雪吗？” 华晓着急道：“不是阿雪，是明玉，她在那边，伤的很重。” 她竟然还没死！云出海眼里杀机迸现，让华晓看到都有些楞，揉了下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云出海很快就把眼底的情绪掩饰了起来，道：“走，你带路。”虽然不想放过朱明玉，但这个情况必须他也不能推辞，不过让自己先找到朱明玉，才有机会下手，让她绝无翻身的机会。 这次，他一定要让朱明玉死！ 华晓觉得自己方才肯定是眼花，也没多言，连忙在前面带路。 到了地方，华晓却是发现朱明玉不见了。 捡起了水壶，华晓奇怪道：“怎么回事？她方才明明在这里的。”朱明玉的样子，怎么离开的？ 云出海看了这个地方，估计着离那个陷阱也有一里地了，没想到她能走到这里。看到树干上的血。他过去摸了一下，没干，看来她刚才是在这里，还没走远。 她倒是不傻，估计是听到了声音，躲了起来。 云出海对华晓道：“既然找到了你，就先把你送回去吧。免得让家人担心。” 华晓有些犹豫：“可是明玉还没找到。”想起朱明玉的样子。她还有些担心，毕竟老虎是她和云雪惊动的，不然朱明玉也不会遇到。 云出海劝慰道：“你别着急。她肯定还在附近，我们找一找，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华晓一听也有道理：“那二皇子，你一定要找到她。” “放心。我肯定会找到她的。”云出海笃定道。不用华晓说，他也一定会找到朱明玉。 听了这话。华晓终于是放心了，跟着侍卫离开了。 等华晓走后，云出海道：“搜，要活的。”既然她没死。那这次一定要让她死在自己手上。他带的都是自己的亲信，半点都没有避讳。 侍卫听了云出海的命令就在附近的草丛里搜索起来。 虽然已经是冬季了，不过那些杂草只是枯黄。还是有半人高，在里面藏人也是很容易。 朱明玉确实就躲在里面。她虽然没力气，但是还是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她不敢放松，都撑到这个时候了，她更不能放弃。 华晓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她心里是雀跃的，终于找到人了，不过转而她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云出海的！ 他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忘记。 云出海来了自己还有得活吗？ 想归想，朱明玉不敢耽搁，连忙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只希望他们看到自己不在就去别的地方找。 华晓的表现倒让朱明玉很是感动，她真的带人来了，虽然带来的是自己的死对头，但她还惦记着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听到云出海的命令，朱明玉的心又凉了一半，她慢慢磨蹭着往旁边挪动，不过这么一动，还是暴露了她的位置。 的侍卫把朱明玉拖了出来，扔到了云出海的脚下。 还是没躲过去，朱明玉闭上眼装死。 云出海用脚尖踢了踢朱明玉：“我知道你还没死。” 朱明玉睁开眼，看着云出海道：“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他。” 听到朱明玉这话，云出海气红了眼，用力踢了朱明玉一脚：“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他知道忤逆我的后果！”他一定要让秦克己后悔离开自己。 “我知道你想让我死，但是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朱明玉趁着这个机会爆发了最大的潜力，拿起匕首就钉进了云出海的脚上，让他动弹不得。 她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好过。 “啊！” 云出海被朱明玉扎了这么一下，觉得整个人都要疼得昏了过去，冷汗都下来了，但还是用另一只脚把朱明玉踹到了一边：“贱人！” 侍卫看到这个变动，连忙过来，朱明玉被云出海这两脚倒是踹出了中心圈，站起来拔腿就跑。 看到朱明玉跑了，云出海顾不得让人把钉在地上的匕首拔出来就喊道：“快给我追，别让她跑了！” 侍卫连忙追了过去。 朱明玉确实没什么力气了，只是记得北方，就朝着那个方向跑。 忽然前面蹿出了一个人，抓住了朱明玉的胳膊。 朱明玉根本没看清来人，只知道这个时候抓住自己的肯定没好人，于是张牙舞爪的对着这个人就招呼上了。 不过对方只用两只手就控制住了朱明玉。 朱明玉其实也没力气叫了，死就死吧，她认命的闭上了眼。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朱明玉睁眼一看，是关洵。 关洵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也是吓了一跳，随便一扫，就看出她的头上、肩膀、腿上都有伤，手指甲也是血淋淋的，看到她这个样子，还在逃命，关洵觉得心里一阵后怕，幸亏他后来还是跟上了云出海。 “你怎么才来……”朱明玉总算是放心了，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虽然知道朱明玉听不见，但是关洵还是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会儿，云出海的侍卫也追了过来，看到是关洵抱着朱明玉，领头的道：“关统领，人是我们主子先找到的，麻烦你把她交给我们。”说着几人就将关洵围住了。 关洵没功夫和他们废话，从袖子里抖出一包粉末扬在了他们的脸上。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那些侍卫刚迈了一步之后就都脸色青紫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止。 关洵也不看他们抱起朱明玉就蹿出了包围圈。(未完待续。) 205 哪里来的老虎 云出海把匕首拔出来后没顾得上药，就带人去追朱明玉了，到了之后，看到几个侍卫都没了气息，一看就是中毒而死的。 关洵会用毒的事情云出海并不知道，一时倒也不确定究竟是谁把朱明玉带走了。 她的运气还真是好！能够一次又一次的逃掉。 一个侍卫见云出海半天没动静，上前问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把人处理掉，回去。”云出海脚上的伤还没处理，现在他也觉得疼了。 云出海回了西山行宫，他脚伤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建武帝，不过云出海并未说出实情，称自己是在找人的途中不慎受伤，至于那几个侍卫，本就是他暗中带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们的事情。 云出辰不信云出海是这么受伤的，明显他脚上的是刀伤。云出海倒是主动问起了找人的事情，云出辰道：“华晓是被你的人送回来的，阿雪被关洵带了回来，至于朱明玉还没找到。” 听到这话，云出海有些疑惑了，本来嫌疑最大的就是关洵了，但现在关洵回来了，朱明玉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说救走她的不是关洵？ 云出辰也没什么兴致跟云出海多说，面子上过得去看过他之后就走了，倒是华家的人来特意向他谢恩。 这次华家并未有长辈跟着来，华藏因为在家陪着顾汐也没来，所以华婳是他们几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这次就是由她带着华婳来的。 华晓也来了，见到云出海就问起了朱明玉的事情：“二皇子，你们后来也没找到明玉吗？”她还是很放心不下朱明玉。 云出海叹气道：“是我无能，还是没有找到她。” 华傲这次也跟着来了。不过没跟着华家的人一起过来，云出海心思一动，难道说是华傲救了朱明玉？ “怎么没见到华傲？” 华晓道：“三哥还没回来，希望他能找到人。” 云出海意味深长道：“希望如此。” “我让她在那里等着，她这人就是不听话。”华晓有些气急，虽然两人平日不合，但看她伤成那样。若是在树林里过夜肯定凶多吉少。 “也许是老虎又回来了。所以她才走了。” 说起这个，华晓也想不明白了：“怎么会有老虎的？”上午他们在林子里那么久都没看到有老虎，怎么偏偏让云雪和她遇到了？想起这个。她还有些后怕。 “可能是入冬了，山里的猎物少了，它也出来了。”云出海对于此事自然知道的清楚，老虎是他的。什么时候放出来也是他安排的。 虽然他的目标是朱明玉，但放出来就让老虎追着她跑太过明显。于是云出海让人把老虎放在了离朱明玉不远的地方，但没想到是云雪和华晓朝着那个方向过来了，惊动了老虎，这才朝着她们追去。 至于后来。老虎是如何追上朱明玉的，云出海并没兴趣知道，老虎经过训练。知道目标是谁。 华晓这回倒是觉得不对劲了，她看见过那只老虎。明明体态健壮，一点不像是挨饿的，便问华婳：“会不会有人养的老虎？我听说有些猎户打到小老虎不会杀掉，会养起来。” 听到这话，云出海看向华晓，难道说她看到了什么？ 华晓对云出海的目光没有察觉，不过华婳却是看到了，她除了在开始感谢过云出海后一直就在一旁没说话。听到华晓这么问，华婳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稳住心神，道：“的确，不过山中本来就有老虎因为冬天饿狠了去伤人的事情。” 云出海看着华婳道：“无妨，等抓住那老虎就知道了，不是吗？” 华婳道：“晓晓，我们就不要打扰殿下休息了。” 这会儿，华晓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又跟云出海道了谢跟着华婳离开了。 出了云出海那里，华晓想起那只老虎凶恶的样子，还是有些后怕，她心里对朱明玉过意不去的是她总觉得是她们把老虎引过来的。 “明玉会没事吧？” 华婳见华晓又蔫了，便道：“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别再多想了，明玉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华晓点点头，虽然她一直不喜欢太过优秀的华婳，她被带回来后，华婳就轻声安慰她到现在还陪着她来向云出海道谢，这让华晓第一次感觉到华婳的好处，听了她的话也安心了不少。 华婳却是是个尽职尽责的姐姐，担心华晓晚上睡不好，便陪着她，跟她住在了一起，不过她却是没睡着。 想起云出海的表现，她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那只老虎分明是云出海的，她在林子里偶然看到了那只老虎跟在他身边，老虎身上也有血，当时她还觉得有些惊讶，觉得云出海竟然打到了这么大的猎物。 不过那只是一晃而过，华婳并未在意，不过没多久，就遇到了关姝好求救，她当时着急带着关姝好回来，没细想。 等后来一回想，华婳觉得那只追着朱明玉的老虎就是云出海的，他是无意带着老虎来的还是说针对的谁？ 华婳越想越睡不着，当时她只是看到云出海带着老虎，不知道云出海是不是也看到了她，若是他觉得自己识破了他的秘密，会不会下杀手？ 就在华婳辗转反侧的时候，云出海也一直没睡着，照现在看来，华傲的嫌疑最大，虽说他一向讨厌朱明玉，但看她那样估计也不会置之不理，不过真没看出他还会用毒。 云出海对那个几个侍卫的死并没有多大感觉，只是有些担心在他们死前说过什么，华傲会不会知道了什么。还有今日华晓的怀疑，她不会也知道了吧。 想起这个，云出海有些头疼，要想让他们都闭嘴，恐怕没那么容易。 云出海还没睡着，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让人出去问一问。 侍卫回禀说是出去找朱明玉的一队人回来了，而且带回了奄奄一息的朱明玉，恒王妃看到朱明玉变成这样，顿时就晕了过去，这才让人手忙脚乱了一阵。(未完待续。) 206 怀抱 朱明玉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很长的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的家里，吃过早饭后便去上班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却被车撞倒了，朱明玉倒在地上，觉得身体很沉，想动一下都觉得无比困难。 那个撞倒她的人也下了车，走到她面前，朱明玉睁着的抬头看去，看到的人却是云出海。 还没等朱明玉想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云出海就狠狠踢了她一脚：“你怎么不去死！” 朱明玉觉得被他提到的肚子很疼，疼得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云出海还是没放过她，蹲在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道：“向我求饶我就饶了你。” 朱明玉想骂他做梦，但发不出声音，咬紧牙关也不准备向云出海投降。 她的肚子还在疼着，想醒过来却是怎么都睁不开眼。 忽然周围的景物就变了，云出海不见了，周围变成了不过两米宽的地方，这是那个陷阱里。 陷阱里很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前面却有两点绿幽幽的亮光盯着自己，而且越来越近。 等她看清了是那只老虎，已经无路可退…… 朱明玉被吓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关洵的脸，他的脸离自己好近啊…… 再一看，两人的嘴唇正贴在一起。 朱明玉听到关洵说：“闭上眼睛。” 被关洵温柔的声音蛊惑，朱明玉安心闭上了眼睛。 ### 关洵带着朱明玉离开后并未直接去西山行宫，而是先找了个地方查看她的伤势。这会儿关洵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给朱明玉检查了一番。关洵先是她头上胡乱缠着的布条，那伤口倒是不深。血已经止住了，肩头的伤也没伤到筋骨，等关洵的手摸到朱明玉的肋骨上，昏迷中的朱明玉明显动了动，皱起了眉头，显然她这里很疼。 不是内脏伤到就是肋骨断了，关洵连忙拿出带着的药。这是他师父制的。只有人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 这药不是丸装，而是液体，关洵把药放在朱明玉嘴边。倒进去却从她的嘴边都漏了出来，朱明玉却是怎么都不张嘴，无奈之下，关洵只能把药哺给朱明玉。 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忽然朱明玉就睁眼了，这把一向冷静自持的关洵吓了一跳。差点把药吞进去，对上朱明玉呆滞又震惊的表情，关洵低声道：“闭上眼睛。”这才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朱明玉还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然后感觉到一股带着苦涩的液体流进了自己的嘴里。朱明玉咽下去一大半。忽然觉得喉咙一阵不舒服，便咳嗽了起来，有一部分便吐了出来。 关洵给朱明玉喂过药后刚松了口气。见朱明玉咳出一部分，而且不光是药。还有些血。 真是伤到内脏了。 关洵把手放在朱明玉的后背，渡真气给她。 朱明玉咳得有些头晕，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忽然感觉后背来了一阵暖流，让她觉得舒服了不少。 趁着朱明玉舒气的时候，关洵又喂了一口药给她，这回朱明玉倒是没有再吐出来。 经过关洵喂药又渡真气给朱明玉，过了一会儿她倒是清醒了不少，好歹不像被困在梦里那么难受了。 这是哪里？ 朱明玉虽然身上难受，倒不糊涂，没看到云出海便放心了，看来自己的旧了。 关洵见朱明玉醒了，道：“这是一个猎户的房子，没人” 朱明玉张开嘴说话，不过没有声音，关洵连忙伸手拿过水壶给她，朱明玉喝了一口后才发出声音来。 “谢谢。”朱明玉声音十分沙哑，像被石头磨过一样。 这个时候还跟自己道谢，关洵想起她晕倒前说的话，又对着醒了的朱明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朱明玉也想起了自己晕倒前说的话，顿时有些尴尬，她被老虎追杀和困在陷阱里的时候是有想过那么一下，就是一下，若是关洵在这里就好了…… 不过她没敢继续沉溺在那个幻想里，毕竟不能事事指望别人，等人来救不如自救。 后来在见到关洵的时候，她很高兴，但是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起来，为什么他现在才来，自己差点就撑不住了。 其实朱明玉并未真的怪关洵，不过姑娘嘛，在经历这种事情后难免会有些不讲理，现在关洵竟然还因为这个跟自己道歉，这让朱明玉愈发窘迫起来。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够小心……”朱明玉说话还是有些费劲，但她想跟关洵解释下，自己真的没有怪她，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关洵搂住了。 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关洵忽然觉得心里被撞了一下，朱明玉一直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即便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没哭哭啼啼的。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心里不好受。 他找到她时候，她根本不看是谁就拼了命的反抗，直到自己把她控制住，还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真是被吓得不轻。 于是，也没多想，关洵便伸手便把朱明玉搂进了怀里，不过还得小心她的伤。 关洵不是个喜欢承诺的人，因为他觉得一旦做出了承诺，就必须要遵守，但他却是暗暗下了决心，不会再让朱明玉遇到这样的危险。 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他也不想再体会这样的感觉。 朱明玉被关洵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不过在他怀里倒是觉得安心很多，她也被吓得不轻，觉得能再见到关洵简直就是奇迹，于是也没反抗，安安静静的任由关洵抱着。 “咳咳。” 忽然门口传来了咳嗽声，朱明玉一看，是华傲，再看自己被关洵抱在怀里，腾的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 关洵也看到华傲，他倒不像朱明玉那么不好意思，半点没有松开朱明玉的意思。看到朱明玉脸红了，关洵连忙问道：“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松开。”朱明玉低声道，虽然她承认关洵的怀抱很舒服，到那被人看到她还是会觉得尴尬的，她可不喜欢在人面前秀恩爱。(未完待续。) 207 福大命大 其实撞见这一幕的华傲也是很尴尬的，他不过是来找人的，谁知道会看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样子。这回华傲是真的信了，朱明玉对自己无意，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太对劲。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难不成自己就是那栈道，朱明玉的目标一直是关洵？ 想归想，华傲觉得能摆脱掉朱明玉是件好事，照他的性子有疑问当然不会真的问出来，而且看朱明玉现在的样子确实够狼狈的。 关洵听到朱明玉的声音后这才松开她，觉得华傲来的真不是时候…… 华傲看两人分开，这才走过来，不过还是看着两个人，朱明玉被他看得有些尴尬，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确实有些认不出来。”华傲转而对关洵道，“这是老虎伤的？” “不光这些，把你的水给我。”他刚才本想趁着朱明玉晕倒的时候处理下她手上的伤，不过没想到朱明玉醒了。 华傲把水给了关洵，看到朱明玉这一身伤也是一惊。关洵拿起朱明玉的手看了看，准备处理完她的手再走。 朱明玉看到自己的手指甲已也觉得疼了，有些呲牙咧嘴，知道关洵要给她处理手上的伤口，也没说话。 怕朱明玉疼，关洵直接把朱明玉点晕了。 朱明玉的指甲有两个是掀掉了，还有几个也断了一半，关洵处理完她的手之后，才对华傲道：“过会儿再给她解开，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等我。晚上我会再回来。”他在路上给华傲留了记号，知道他能找来，为了不引起云出海的怀疑，他要先回去一下。 看关洵临走又看了朱明玉一眼，华傲道：“放心。”心里却是觉得关洵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了，由他在这里看着，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关洵倒不是对华傲不放心。不过有些担心朱明玉伤口发炎会发烧。但他身上也没带着那么全的药，必须要回去一趟才行。 华傲对关洵的安排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等关洵离开一阵子后，华傲给朱明玉解开了穴道。朱明玉转醒过来，这会儿就感觉手指钻心的疼了，再加上别处的伤，她觉得浑身都很难受。 看看手已经被清理过了。不过那几个光秃秃的指甲看起来还是有些瘆人，朱明玉转开目光不再看。见只有华傲在，问道：“他呢？” “等下就回来。”华傲看了下时辰，觉得关洵也快回来了。 “哦。”朱明玉虽然不知道关洵把自己留下有什么用意，不过她相信关洵不会不管自己的。 难得看到朱明玉这么平静温顺的样子。华傲觉得有些稀奇，这要是平时，肯定会问个明白。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华傲的时间估计的倒是挺准，朱明玉醒来后没一会儿关洵就回来了。 关洵看到朱明玉的脸色苍白。先过去喂她吃了一粒药，然后对华傲道：“我带来的人在后面，你先出去把他们往旁边引走，我们等下出去。” 华傲离开后，关洵伸手摸了下朱明玉的额头，没发烧。 “等下出去你继续装晕。” 朱明玉点头，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关洵打横抱了起来，朱明玉手都不知道要放哪儿好了，手抓了关洵的衣服一下，又疼的松了手，倒吸了一口气。 关洵并未给朱明玉包扎伤口，看着她的样子也是有些心疼，抵住她的额头安慰道：“忍着点，等下就带你回去。” 关洵离得太近，她只能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关洵看着朱明玉圆睁的眼睛，笑了下道：“现在可以看着我，等下要闭上。” “我知道。”朱明玉被关洵这话说的有些窘，好像谁想盯着他似的，于是立刻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关洵给自己吃了什么药，朱明玉只知道他抱着自己出去了，听着关洵的平稳的心跳声，没走多远，她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换了个地方，躺在了温暖舒适的床上。 朱明玉睁开眼就看到在一旁握着自己手的恒王妃，她的眼睛有些红，很明显是哭过了。 又让她替自己担心了，朱明玉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姨母。” 恒王妃见朱明玉醒过来，喜不自胜，忙道：“明玉，你哪里疼？” “我没事，您不用替我担心。” “都伤成这样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打猎。”恒王妃这会儿后悔起来没有拦着朱明玉了。 恒王在一旁也没离开，看到恒王妃又掉眼泪了，道：“都醒了，你就别哭了。” 朱明玉想伸手替恒王妃擦擦眼睛，不过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都被缠上了纱布，都没法合拢上。 看到朱明玉的手，恒王妃的眼泪更是停不住了，朱明玉从小到大都长在她身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就算是上次被人暗算都没这么惨过。 恒王妃抱着朱明玉道：“我可怜的孩子。” 朱明玉被恒王妃这么一哭，也觉得心酸了，被老虎追赶掉进陷阱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抱着恒王妃她也是痛快的哭了一场。 恒王见两人都哭了起来，更觉得头大，这个朱明玉真是不省心。 朱明玉哭过之后，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安慰起恒王妃来，称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终于恒王妃不哭了，恒王赶紧带着她走了，怕是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还会忍不住。 云出海这边也在注意着朱明玉的情况，问清了身边人，说是朱明玉是在草丛里被人找到的，找到的时候身边没人，带回来之后浑身是伤，不过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御医很快就把她救了过来。 关洵只给朱明玉处理下伤口，担心感染，但都没有进行外伤的包扎，就是不想被云出海看出破绽来，他懂医术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这消息倒是让云出海更觉得迷惑了，不是关洵也不是华傲，那到底是谁杀了那些侍卫救了朱明玉？难不成还有人在暗中保护着她？ 若是这样，自己再下手之前就要调查一下了，这种失败有一有二不能再有三。(未完待续。) 208 主动 朱明玉的肋骨断了几根，内伤倒是不重，不过她这个样子也不好移动回去，于是建武帝便发话让朱明玉留在西山行宫养好伤。 其实朱明玉想回恒王府，倒不是因为西山行宫有什么不好，而是因为云出海因为脚伤也没回去，经过那件事，她真是不想跟这个心肠歹毒的人一起留在这里。 朱明琇这次虽然跟着朱明玉一同来了，不过她一向不喜欢打猎这种活动，只是想借机亲近下皇子们，但是没让她逮着机会，朱明玉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听说云出海没回去，她便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朱明玉。 关姝好想留下照顾朱明玉，不过被朱明玉推辞了。当时，朱明玉被带回来，关姝好见到她这个样子，更是自责，等朱明玉醒来后也是哭了好久，最后还是被朱明玉劝住了。 其实，当时不是她，朱明玉也不会置之不理的，虽然那么做有些蠢，但看着别人有危险自己有余力而不去帮忙，这种事她实在做不出来，若是关姝好受伤了，她估计良心会更不安。 反正现在自己也没事了，自然不会让关姝好觉得欠自己人情，反正她是关洵的妹妹，就算是还关洵的情分了，不过这次最后还是被关洵救了，这笔账大概扯不清了。 华婳临走前和华晓来看过朱明玉，华婳问起了朱明玉知不知道老虎是哪里来的，朱明玉觉得她问的有些奇怪，不过也没直言自己知道老虎是云出海的。 华晓见朱明玉被救了过来，心里那点不安终于是烟消云散了。云雪倒不像华晓这样，半点没觉得老虎出现跟自己有关系，只是觉得没有猎到白狐很遗憾。 这次狩猎之行。夏语冰并未参加，让朱明玉有些遗憾，云出白交给自己的事情恐怕是没法完成了，不过在听说了朱明玉受伤后，夏语冰跟太后请示过后便来了西山行宫看望朱明玉，云出白知道朱明玉的事情后也来了西山行宫，这两人在门口遇到了。 其实太后本来也是让夏语冰参与这次狩猎的。但夏语冰就是担心遇到云出白。所以才推掉了，没想到这会儿在这里又遇到了他。 见到夏语冰，云出白便暂时忘记自己是来看望朱明玉的。在门口就拦住了夏语冰，问起了她的情况。 “你最近怎么样？在广宁殿那里住得习惯吗？我去看过，将军府修缮的也差不多了，估计过阵子就能搬回去了。”想起夏家的遭遇。云出白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蠢，大概她并不想回到那里去吧。 跟她说话。云出白一向患得患失，于是他又弥补道：“其实跟皇祖母在一起也不错，只是我想见你很不方便。” 这阵子云出白虽然瘦了一些，不过还没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过在夏语冰眼里倒是丝毫没觉得云出白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对自己，他一直是这样。 “我很好。”夏语冰笑笑，道。“等我搬家，请你过来。” 有了夏语冰这话，云出白更是拉不住话茬了，又问起了别的问题，还是夏语冰让他停住，要去先看过朱明玉再与他叙谈。 云出白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跟着夏语冰一同进去了，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两人都很吃惊。其实朱明玉这会儿已经比回来的时候好多了，不过是身上缠着纱布的地方比较多，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云出白嚷嚷着要进林子里猎捕那只老虎，最后被朱明玉和夏语冰给劝住了。 朱明玉也没瞒着他们，将老虎是云出海的事情说给了他们听。一听这个，云出白更是急了，就要去找他算账。 “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害你，从小我看他就像好东西。” 朱明玉倒是没说自己跟云出海结仇是因为秦克己，毕竟，这件事不光是云出海不光彩，秦克己也会受到影响，朱明玉不想秦克己那么骄傲的人因为这个被看轻。 夏语冰对此倒是略知一二，看朱明玉有意隐瞒也没多言。 见到两人一同进来，朱明玉倒是起了八卦的心，知道两人不是一起来的，颇有些遗憾。 看朱明玉精神不错，两人倒是放心了。 朱明玉想起云出白让自己转交的信，这会儿便让木棉取来递给了夏语冰。 夏语冰当时就打开了信，看过之后脸就红了，都没看云出白，只跟朱明玉说了一下就匆匆出去了。云出白自然知道信里写的什么，顾不上埋怨朱明玉就出去追夏语冰了。 朱明玉看到两人这样，立刻就笑了起来，夏语冰看信的时候没背着她，朱明玉也看到了信的内容，不过她也没想到云出白写的是首情诗，还是藏头诗。 每一句开头连起来的是“出白此生唯爱语冰”。 这不是小学生喜欢的把戏吗？想起这来，朱明玉笑得更是停不下来，怕木棉觉得自己有病，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继续笑。不知道云出白都是从哪儿学来得这些，简直幼稚得有些可爱。 她正笑着，关洵来了，他留在了西山行宫没走，若是不有他在，朱明玉就算是吵着闹着也会跟恒王妃走的。能每天看到关洵，算是朱明玉在这里的唯一福利了。 看朱明玉一抖一抖的，关洵连忙过去查看：“哪里疼？” “没有。”朱明玉听到是关洵来，这才抬起头来。 看她是笑成这样的，关洵有些无奈，道：“小心别笑裂了伤口。” 最近关洵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站得里床边足有三米元，让朱明玉都觉得当时关洵对自己的温柔是自己做梦了，于是动了调戏他的心，捂着肚子道：“还真有些疼。” 关洵一听连忙要要帮朱明玉检查一下，虽然有御医在，但若是朱明玉的伤情有了变化，他根本来不及想去找御医。 等着关洵过来弯腰下来，朱明玉稍微起身，勾住关洵的脖子，吻住了关洵的嘴。那天在喂药的时候感觉不够真切，现在她要亲自确认下。她本来就不是扭扭捏捏的古代闺秀，既然喜欢他，没理由放着不动。(未完待续。) 209 甜 朱明玉这举动把关洵吓了一跳，连忙环住她的腰，坐到了床边，怕她一个不稳倒了，撞到肩上的伤口。她的主动让他措不及防，上次的时候他并未多做停留，不过柔软的触感还是留在他心里了，这次感觉似乎比记忆中的还要好。 送上门的，哪儿有不吃的道理。于是很快，关洵便取回了主导权。他无师自通，不满足只在唇间辗转，试图探索新的领域，想要扣开朱明玉的牙关。 感觉关洵从开始的青涩到现在的进步，一步步攻城略地，朱明玉慌了，她本想逗一逗关洵而已，怎想他这么快进入状态，现在想退缩显然不行了，关洵的手臂虽然温柔但也坚定，不允许她后退半分，这时候显然无法跟他较劲。 怕木棉会进来，朱明玉在自己还没被迷晕之前，赶紧咬了关洵的下唇一下，趁他吃痛的时候把他推开了一段距离，不然她都怕等下自己不舍得把他推开了。 被打断的关洵看着朱明玉，眼神明亮，他也不明白她究竟是胆大还是胆小了，挑眉道：“你咬我？” “有人来了。”朱明玉说话时候气息都有些不稳了，本想着凭借自己现代人的经验怎么也不会落下风，但还是低估了男人的征服欲，自己这是在玩火啊。 其实没人来，关洵知道朱明玉在说谎，其实他倒是喜欢朱明玉这样不做作的性子，至少让他心里踏实了，不用再猜她的心思了，那次朱明玉莫名其妙生气，写道歉信可是把他为难坏了。 所谓两情相悦。大概就是这样吧。关洵第一次觉得心里被填得慢慢的，有些盛不下的欢愉溢了出来。 “刚才为什么那么做？”关洵眼神灼热盯着朱明玉，虽然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她说出来，算是惩罚她刚才咬自己。 “不小心。”朱明玉扭过头去，总不能说自己故意的吧。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开放大胆了？会不会看轻自己？ 朱明玉觉得患得患失，她觉得喜欢就要表达。但这里毕竟不是她原来生存的时代。关洵大概没见过像她这样的…… 关洵抬起朱明玉的下巴。鬼使神差的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红润饱满的下唇，慢慢靠近她：“真的？” 关洵的声音低哑而诱惑，眼神危险又迷人。好像朱明玉不给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要再次确认下。 怕他再吻下来，自己真是无力抵抗了。没辙，朱明玉只能道：“假的，我喜欢你。行了吧。”这回她是栽了，本来想调戏关洵。却被人调戏了，做人真失败。 “不行。”关洵接着靠近朱明玉，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说的太敷衍。” “够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眼看关洵离自己的脸不过两寸，朱明玉推了下关洵，没注意手上的伤。疼得她嘶了一声。 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关洵有这么恶劣的性格，朱明玉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关洵拿起她的手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事这才放心，对着她的手吹了口气，道：“不疼不疼。” 他这个样子好像上次在赏荷会时候撞到头的时候，朱明玉虽然认为他的举动很幼稚，但因为是关洵做的，怎么看都觉得养眼。 看着朱明玉脸上的红云一直蔓延到脖子上，关洵也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不再逗她，转而把她揽进怀里，道：“记住，只能对我一个人不小心。” 朱明玉靠在关洵胸口，闷头嗯了一声，废话，心就一个，还能装几个人。 朱明玉的温顺让关洵觉得十分满足，感觉外面有人靠近，他这才放开朱明玉，帮她整理了下头发，站起来，离开床边。 木棉进来后看到关洵在并没觉得奇怪，因为最近见多了，不过看朱明玉的样子倒是有些奇怪：“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朱明玉觉得自己一直苦心经营出的镇定自若形象就要被关洵给毁了，连忙捂着头道：“好像有点。” 一听这个，木棉连忙出去找御医了。 关洵知道朱明玉没事，在木棉走后对朱明玉道：“圣上让我回去，我把谭涯叫来了，若是有事你找他。” “嗯，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朱明玉也知道关洵不会在这里留多久，这几天让他陪着也算赚到了，所以对此倒也没什么反应。 朱明玉的口气像是巴不得让自己走，这让关洵有些不解了，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得满不在乎了？ “我还是带你一同回去吧。”关洵觉得留朱明玉在这里有些危险，云出海一直在旁虎视眈眈，而且不知道她脑袋里又琢磨什么主意呢。 “不用了，我过几天再回去。”朱明玉坚持道，她也不能事事指望他帮忙，有些问题还是得自己解决。 知道她是不会告诉自己了，那只能让谭涯多留心，关洵弯腰又亲吻了朱明玉一下，道：“听话，不许做危险的事情。”看着她的脸在眼前，他就忍不住这么去做了，这种事还真是容易上瘾。 朱明玉被他的举动弄得又脸红了，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了。” “好，过几天我来接你。”关洵笑笑，这才出门。 木棉带着御医过来看到朱明玉的脸更红了，十分紧张：“您快看看吧，我还从没见小姐的脸红成这样过。” 朱明玉自然不能把真的原因说出来，御医检查后也只说朱明玉恢复的很好，若是还这么脸红，那也许是因为吃的药太过燥热，便准备换两味药。 等御医走了，朱明玉想起关洵的吻还是有些脸红心跳，连忙把头埋进被子里。 朱明琇则过来了，看到朱明玉埋头在被子里，便推了她一下，问道：“大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朱明玉闷在被子里答道。 “关统领刚走吧。”朱明琇斟酌着字句，道，“你们两个好像很要好……” 闻言，朱明玉总算是露出脑袋了，盯着朱明琇问道：“你知道了什么？”(未完待续。) 210 继续煽动 木棉在出去找御医的时候碰到了朱明琇，一听朱明玉病情有变，也准备出去看看。朱明琇过来的时候正好从窗户里听到他们后两句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朱明琇还是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两人的语气太过熟稔亲密了。 朱明琇本来没看到朱明玉跟谁说话，关洵出来看到朱明琇又恢复了一贯冷峻的样子，想到方才和朱明玉说话的是关洵，她才觉得惊讶。关洵这人性格偏冷，一向对人不苟言笑，但对朱明玉显然有着十二分的耐心和温柔，联想起关洵送朱明玉活雁的事情，看来两人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于是，朱明琇进来便有了那么一问，再看到朱明玉的反应，知道她有些慌了，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过这回，朱明琇倒是信了朱明玉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她确实对云出海无意。 本以为朱明玉和秦克己有暧昧，没想到是关洵。虽然关洵也不错，但朱明琇觉得再好也比不上皇亲国戚，对于朱明玉的选择，她是有些看不上的。 “我知道的不多，但大姐未免也太不注意了，这若是传出去就不好了。”朱明琇想起朱明玉拿捏自己的样子，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要挟下她。 不用多费心思，朱明玉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不过这倒是省了自己的事儿，让她以为这样能要拿捏住自己更好。于是朱明玉紧张道：“你可不要乱说，我们直接什么事都没有。” 朱明琇意味深长的笑笑：“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做些什么，不过大姐你可以放心，我们是姐妹，我自然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 朱明玉听得有些想笑。说出去怕什么，她又不会因为别人几句流言蜚语就无颜见人、寻死觅活的，没错，她喜欢关洵，关洵也喜欢她，这有什么大不了了的。 想归想，朱明玉还是感激道：“明琇。谢谢你能这么做。不然我真的没法见人了……” 朱明琇没工夫跟她上演姐妹情深，道：“大姐，这是你选的我不会说什么。但这几天殿下一直跟我问起你的事情，我觉得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朱明琇虽然留在这里，但一直也没真的去照顾朱明玉，反而往云出海那边跑的更勤快些。而云出海对着朱明琇却是总问起朱明玉的事情，云出海的伤其实并不妨碍他挪动。但他就是非要留在这里，肯定是想接近朱明玉。想起这些，朱明琇心里很不平衡。 要说容貌性情，自己哪里比不朱明玉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只把她看在眼里。 朱明玉知道云出海肯定会问起自己，不过当然不是朱明琇想的那样，他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将自己彻底铲除。经过这次，朱明玉觉得自己必须要找一个机会给云出海个教训。他没权利去决定别人的人生。 云出海就像是个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现在她只能拖延下时间。其实，朱明玉现在若是有能力，自然希望将云出海彻底打倒，但显然这不现实。 于是，朱明玉对朱明琇道：“明琇，他的伤怎么样了？” “你也关心他？” 朱明玉摇头：“我还要在这里养阵子，但若是他还要在这里养伤，我便准备回去了。” 听朱明玉这么说，朱明琇倒是舒服了些，看来她对云出海真是没有意思。不过她要是回去，自己也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现在自己还没成功俘获云出海的心，怎么能离开。 “你现在的伤势未愈，还是不要折腾了，万一加重了怎么办？还是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就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回去，朱明玉其实也没想回去，她还没让云出海吃个亏怎么能这么就走了。 “我最近还是躲着点二皇子吧，免得他又多想。”朱明玉叹了口气，“关统领明天就要回去了。” 怪不得两人有那样的对话，朱明琇道：“你躲着他也不是办法，他这两天能下地走动了，肯定会来看你。” 云出海不能动的时候就问起过朱明琇，想看看朱明玉方便的时候过来看看她。不过都被朱明琇找理由搪塞掉了，当然这个实情，朱明琇不想让朱明玉知道，万一朱明玉知道云出海这么关心她，被他打动了怎么办？还是让两人不要见面的好。 朱明玉担心道：“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喜欢他，若是他请了圣旨要娶我就糟了。” 一听这个，朱明琇心里咯噔一下，确实，若是云出海伤愈回了宫里真的跟皇上说了，恐怕皇上也没理由拒绝他，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没机会了。 见朱明琇发愁，朱明玉接着用遗憾的语气道：“他也真是有眼无珠，明明你样样都比我强，他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大姐，这种话可是大逆不道，你不要说了。”说到这个，朱明琇更是觉得郁闷，可不是嘛，她最近跟云出海也算是熟悉了，但他对自己就是一直淡淡的，只有提到朱明玉的时候，眼神里才会有狂热。 朱明玉继续煽动道：“其实我就不信世上有人能够坐怀不乱，尤其是面对美人的时候。” 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朱明玉盼着朱明琇能够先下手为强，把云出海搞定，那么自己就不用担心会嫁给他了，不然被一条毒蛇盯着，总是不安心。 “这么做实在太……”听到这话，朱明琇脸红了一下，不过多年的教育让她还是矜持的，她就算天天在云出海面前晃荡，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朱明玉说的也有理，若是自己主动，有哪个男人能抵挡？ 这点，朱明琇有自信。 朱明玉也没继续劝，自己就是给朱明琇提供了一个可能而已，至于怎么做，其实决定权不在朱明琇手上。 朱明琇在朱明玉这里也没就留，木棉其实觉得已经够久了，她有些不满朱明琇占用了朱明玉的休息时间。 回了自己的房间，朱明琇反复思量起了朱明玉的话，最后还是想要飞上枝头的虚荣打败了矜持和理智。 于是，到了晚上，朱明琇去了厨房亲自为云出海做了夜宵，给他送过去。(未完待续。) 211 反间 虽然云出海对朱明琇无意，但他向来在人前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自然也没拦着不让朱明琇过来，而且他也需要朱明琇给他带来朱明玉的消息。因为碍着关洵在，他并未有下一步的举动，不过关洵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朱明玉，总会让他找到机会的。 自然，关洵下午离开的消息云出海马上就知道了。 虽然还没弄清楚是谁救了朱明玉，但他就不信每次她都能那么好运逃掉，这次他要好好筹谋下。 云出海正琢磨着怎么整治朱明玉，朱明琇就来了。 朱明琇这次来穿着宝蓝色的羽缎斗篷，更是衬出她的欺霜赛雪的肤色，行走间，白色的拖地烟笼梅花裙摇曳生姿，看起来确实赏心悦目。 要说朱明琇绝色容貌，加上刻意接近，小意温柔，确实很让人心动，但偏偏遇上了心里只有秦克己的云出海，只能算是她倒霉了。 云出海半点没在意朱明琇穿什么，见她这么晚来虽然有些讶然，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是说美人入不了他的眼，而是除了秦克己，他大概就没怎么正眼注意过别人，朱明琇穿得再漂亮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平常。 “朱姑娘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朱明琇从云出海眼里没看出半点波澜，顿时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这几天听说殿下睡得不太安稳，便做了些安神的药膳过来。”韦氏擅做药膳，朱明琇是她的女儿，自然也得了几分真传。 云出海最近确实睡得不好，脚上的伤到了晚上疼得厉害。想起朱明玉给自己造成的伤害，他就得在脑海里想着如何折磨朱明玉，消了心头之恨才能睡着。 听说朱明琇做了宵夜，云出海倒也没反对，道：“有劳了。” 朱明琇端着东西放到了云出海旁边的桌子上，不过人却没有离开，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云出海吃。 虽然注意到了朱明琇的异常。不过云出海却没说什么。这几天朱明琇的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装作不知道。 朱明琇越看云出海越觉得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她穿的本来就有些单薄。从衣袖下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 终于，云出海吃完了，朱明琇借着收拾碗筷的机会握住了云出海的手：“殿下，我……”说着便要解开斗篷上的绳结。 云出海打断她的话。问道：“冷吗？” 要照云出海的本意肯定是懒得跟朱明琇周旋的，不过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云出海看着朱明琇道：“你是个好姑娘。”虽然扑鼻而入的香味让他差点打喷嚏。到他反握住了朱明琇的手。 云出海本来长得也不错，尤其是他刻意施展魅力的时候也确实让人难以抵挡。朱明琇被云出海的眼睛盯着，也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用云出海怎么哄，朱明琇就完全陷进去了。觉得心跳得要从嗓子里出来了一样。 “殿下，我喜欢你。” 朱明琇还想继续说，云出海点住了她的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不过我没办法给你承诺。” 一听这个。朱明琇愣了。 云出海叹了口气，道：“只是我母妃一直比较喜欢你姐姐，而且皇祖母也十分看重她。” “那殿下对她又是如何？”朱明琇想起了孔嘉誉说的，难道说这不是出于云出海的本意，“不过表哥确实找过伯父说起这件事……” 孔嘉誉？ “是孔嘉誉说的？”没想到他背着自己竟然给朱明玉通风报信去了。 朱明琇点头：“不然我也不会信她。“ 云出海摇摇头道：“我对她不过是像妹妹一样，绝无其他，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说殿下想要求娶她，逼得她只能躲起来……” 云出海装作吃惊的样子，道：“她竟然这么说，我何时有过这样的心思，她还真是信口雌黄。”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我是被骗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朱明琇若还是听不懂那也太傻了，心情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看来自己最近对他的好，他是清楚的，但无奈中间隔着个朱明玉，因为太后和秦贵妃在，他的婚事也不能由自己的意思。 “你就是太单纯了，才会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不过像我皇祖母和母妃那样也是被她迷惑了，她若是想骗人，你哪里是她的对手。” 这会儿，朱明琇是完全信了云出海的话，觉得朱明玉一直在骗自己。因为云出海这番话，彻底让朱明琇放弃了矜持，主动投入到了云出海的怀抱。 “殿下……” 云出海僵了下，本能想要推开她，最后还是忍住了，道：“不知道你姐姐误会了什么，我想找个机会向她说个明白，但她似乎一直在躲着我，找她的话又怕她想太多。” 他不是没机会去，而是没想去，有关洵在，他要接近朱明玉不算容易，云出海自然也不会去找麻烦。关洵深得建武帝的赏识，他还不想跟他撕破脸。 朱明琇也知道朱明玉躲着云出海，但不敢肯定朱明玉是不是欲擒故纵，若是这样，朱明琇倒是很期待看到朱明玉知道真相后的表现。 “我会跟她说清楚。”朱明琇虽然心里愤愤的，但在云出海面前还是表现得十分温柔。 云出海道：“不好，你们毕竟还是姐妹，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回头约她出来，我跟她说个清楚明白。” 以为云出海是体贴自己，朱明琇道：“这件事我来安排，绝不会让殿下为难。” 云出海又哄了朱明琇几句，便让人送她回去了。 送走朱明琇，云出海冷笑一声，不愧是朱明玉的妹妹，还真是跟她一样让人讨厌，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引诱自己吗？他也不是孩子了，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手段没见过。 云出海觉得身上都沾上了朱明琇身上的味道，觉得很恶心，便脱了衣服，让侍卫拿出去扔掉。(未完待续。) 212 不死心 朱明琇被送回去后觉得还是无法平息内心的躁动，自己这番心思果然没白费，想到自己离王妃的位子越来越近，朱明琇就激动的睡不着。 以后再也不用受朱明玉的气了，看她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这么想着，朱明琇总算才睡着，不过因为睡得有点晚，一早醒来，倒是出了两个黑眼圈。朱明琇越想越觉得朱明玉一直在骗自己，举得朱明玉太过不要脸，竟然觉得殿下会看上她。为了不让朱明玉继续自以为是下去，朱明琇涂了粉遮住黑眼圈便去找了朱明玉。 虽然朱明琇打扮得光彩照人样子，但还是能看出她眼下的黑眼圈和明显没睡好产生的红血丝。 朱明玉问道：“看你满面春光的，有什么好事，你这嘴都合不上了？动春心了？” 朱明琇被朱明玉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姐一早就打趣我。” 朱明玉问道：“那你是怎么了？” “大姐，你不要再缠着殿下了。”想起朱明玉诓骗自己，谎话连篇，朱明琇心里有些气，不过想起云出海对自己说的话，倒是觉得没必要跟她生气。 木棉被朱明琇的话吓了一跳，这是从何说起？ 朱明玉让丫鬟们都出去，这才问道：“是二皇子跟你说的？”不知道云出海又跟她说了什么，显然朱明琇已经完全信了。 这倒好，她本来想用个美人计，最后让云出海给自己来个反间计，不过也好，让朱明琇死心塌地缠着云出海。看他怎么甩掉。 朱明琇没解释这点，不过倒是劝了朱明玉一番，虽说是劝，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朱明玉做白日梦、痴心妄想。虽然云出海说他会处理，但朱明琇一点都不想让两人碰面，她觉得朱明玉是个奸诈狡猾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万一又对云出海死缠烂打怎么办？ 朱明玉一直耐着性子听她说。这让朱明琇有些纳闷。她今天的脾气太反常了，平时听自己说几句就不耐烦，今天她这么说都没事。更是觉得朱明玉是心虚。 “你真的都听进去了？” “嗯。”朱明玉点头。 两人正说着，木棉进来了：“小姐，二皇子来了。” 听到是云出海那边来人，朱明琇脸红了一下。想起昨晚云出海的话，觉得他真是个言出必行有担当的人。一定是来找朱明玉说清楚的。 虽然是个伤员，但云出海打扮的还是如往昔一样，宽袍广袖，衣尾拖地。一副超然世外的谪仙模样。 不过朱明玉一直相信相由心生，怎么看云出海都觉得让人讨厌。 这还是朱明玉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云出海，觉得自己当时还是下手轻了。看他现在的样子比自己好多了，这走过来看自己都没事。 “参见二皇子。” 不管怎么说。云出海的身份在那摆着，朱明玉和朱明琇见他进来便向他行礼。 云出海人前一向表现得很正常：“快起来，你这伤还没好，我就是来看看你。” 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云出海很在意朱明玉，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上次他们算是撕破脸了，能这么说话纯粹是因为有朱明琇在场。 “多谢惦念，托殿下的福我这次才能大难不死。”若不是因为朱明琇在，朱明玉肯定懒得和云出海虚与委蛇。 朱明琇看到云出海这么惦记朱明玉，愈发觉得云出海有情有义了，就算是要拒绝别人也这么温柔。云出海若是知道自己在朱明琇心里这么高尚，估计也会笑死。 “我这里有些不错的伤药，特意送过来给你，希望你早些痊愈。”云出海说着，后面的随从便送上了药。 “多谢殿下。” 因为云出海来了，身负保护朱明玉重任的谭涯在朱明玉出来的时候就站到了她身后，这会儿见那边递过来东西，听朱明玉说完便接了过来。 云出海看了一眼谭涯，知道这不会是朱明玉的人，八成是关洵留下的，他对她倒是上心。 后来几个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随便聊了几句，朱明玉一直极力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云出海似乎就是为了看看朱明玉一样，朱明琇等了半天直到云出海要离开也没听到他说别的，顿时有些不解。云出海一走，朱明琇也跟着走了。 经过谭涯检查，那些药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朱明玉也没用，随便找了个地方收了起来。 朱明玉的伤虽然还没好，但是自从云出海来看望他之后，第二天便打着感谢的旗号要去看望了云出海。 朱明琇一听，心下愤恨。 好你个朱明玉，果然是在敷衍自己，说答应不再缠着云出海却背着自己去找他。 于是，朱明琇也风风火火的过来找朱明玉了。 还没进屋子，就听到里面朱明玉在跟木棉说话。 “你小心点，不要让别人知道。” 木棉谨慎道：“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朱明琇本来想敲门进去，这会儿决定先在外面听听她们要搞什么鬼再做打算。 “这件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然殿下走了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里，朱明琇肯定朱明玉在盘算什么，而且是针对云出海的，看来她真的没有死心。 “晚上叫殿下会过来，在这之前一定要准备好。”朱明玉的语气难得认真严肃。 里面木棉应下后准备出来了，朱明琇听到声音连忙躲了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进去质问朱明玉，而是悄悄跟着木棉离开了。 朱明玉从窗口看到了朱明琇，忍不住笑了，还真是好骗。 谭涯出现在朱明玉身后，道：“小姐，都安排好了。” “辛苦你了。” “小姐，这么能行吗？” “应该没问题。”朱明玉并没有十足把握，不过她对朱明琇的了解还是很深刻的。 习惯了关洵做事之前周密计划，谭涯真是不太适应朱明玉随时在改变的计划，不过既然关洵让他协助朱明玉，他也就没再多问。(未完待续。) 213 下药 从发觉朱明玉又阴谋开始，朱明琇往朱明玉这边跑的更勤了，不过连着两天都没见朱明玉有什么别的动静，这让朱明琇有些纳闷了，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朱明玉肯定要对云出海不利。 这天，朱明琇照例又是在朱明玉这里吃的晚饭，吃过后也没离开。 木棉进来了：“小姐，那个迷倒……”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朱明玉没等木棉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看了朱明琇一眼，道，“等下再说。” 木棉是朱明玉的心腹丫鬟，朱明琇还没见朱明玉这么严厉的对木棉说过话，想来是因为自己在的缘故，木棉说了些不该说的的话。 木棉也自觉有错，连忙出去了。 等木棉离开后，朱明玉对朱明琇道：“时候不早了，我也想歇着了。” 平日这个时候朱明玉怎么会歇着，朱明琇觉得更可疑了，不过还是道：“那大姐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朱明琇虽然出了门，不过没有离开，躲在暗处盯着朱明玉的房门。果然没过一会儿，门里就出来一个人，穿着斗篷，连帽子也拉上了，左顾右盼一下之后，见无人才关上离开。 不用想，这肯定是朱明玉。 朱明琇跟了上去，跟着朱明玉去了游廊那边，那里有个人。朱明琇没敢跟太紧，见朱明玉停下来连忙弯腰躲在了阴影处。 因为离得不近，那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朱明琇只是隐约听到了药效，殿下，小花园几个词。 朱明琇想起刚才木棉说的迷不倒。忽然心里打起鼓来，朱明玉难不成是准备先下手为强？趁着这现在有机会，要将云出海迷晕然后让他不得不娶她？ 想到这里，朱明琇暗骂了一声不要脸，这样的法子她都想的出来。 虽然朱明琇一直想攀高枝，这种事情她想过但是一直都是拉不下脸做的，现在朱明玉要抢先一步。她忽然觉得既然她能做。自己为什么不能？ 这么想着，朱明琇就觉得心里躁动了起来。 朱明玉跟那人没说两句，便拉着帽子准备走了。朱明琇连忙起来悄悄贴着墙根的阴影出来院子。跟在朱明玉身后。 这次朱明玉倒是没带人，朱明琇跟着她，越想越觉得即便是朱明玉已经下药把云出海迷到了，那也轮不到她做王妃。 怎么想怎么不服气的朱明琇看到了旁边的假山石。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要是把朱明玉打晕了。看她还怎么去！这么黑灯瞎火的，朱明玉肯定也不知道是谁砸了她。云出海若是明白是自己救了他，肯定也会对她更加与众不同的。 念头一起，朱明琇就控制不住了。朱明琇悄悄捡起一块小孩脑袋那么大的石头，照着朱明玉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朱明玉连声都没吭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朱明琇根本没顾得看她怎样。就朝小花园跑去了。 平日朱明琇不怎么动，加之刚才砸了朱明玉。手有些抖，跑到小花园的时候气喘吁吁，有些紧张但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被朱明玉欺压的恶气也算是出了一口。 朱明琇停下来，好好顺了顺气，她不想被云出海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整理了下头发才进去。 不过想到朱明玉可能把云出海迷晕了，朱明琇又连忙跑了起来，小花园不大，朱明琇一走神，跑进去的时候就撞到了人。 抬头一看，正是云出海。 见到朱明琇，云出海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朱明琇见到云出海好端端的站在面前，什么一个侍卫多没带，也顾不得解释那么多，拉起他就往回走。 “殿下，您快跟我回去。” 云出海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抽回胳膊道：“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就您的，”朱明琇急切道，“我听到大姐说下了迷药要对殿下不利，于是抢在她前面赶紧过来了。” “哦。”云出海还有些怀疑，确实是朱明玉约他来的，不过他不信朱明玉有这么大的胆子。 “真的，殿下，我发誓，您一定要相信我！” 云出海刚想开口，忽然觉得有些头晕，身体晃了两下。 这个朱明玉，竟然真的给自己下药！ 见云出海这样，朱明琇连忙上前扶住他：“殿下，撑着点。” 云出海虽然有些腿脚发软，头发晕，但还没到完全失去知觉，不过也觉得自己单独出来见朱明玉太过冒险了，于是也没反对，被朱明琇扶着便往回走了。 回了云出海的院子，侍卫见到云出海是被朱明琇扶着回来的，连忙上前，把他搀扶了进去，朱明琇跟着也没离开。 云出海让侍卫守在门口，揉了揉太阳穴，倒是觉得没之前那么晕了。 朱明玉真是该死，竟然敢骗自己，他在小花园等了两个时辰，饭都没吃，她竟然还下药！ 现在，云出海恨不得马上过去杀了朱明玉以消心头之恨。 朱明琇看到桌上有没动的饭菜，问道：“殿下要吃点什么吗？” “嗯。” 朱明琇看桌上有汤，便盛了一碗端了过去。 “殿下先喝点汤吧。”朱明琇端着碗过去，见云出海还在想着什么，便主动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云出海见状，这回是没掩饰的皱了眉头，他不喜欢别人离自己太近，上次朱明琇身上的香味就熏得他好不难受，不过今天怎么她靠过来倒没觉得那么难受了？ 这次她也算是机灵了，及时把自己带了出来，云出海也没说什么，伸手接过碗和勺子，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可是殿下的手还有些不稳。”朱明琇看着云出海，觉得他的脸色有些红。 “我没事。”云出海夺过碗一饮而尽。 他确实有些不正常，刚才看着朱明琇竟然有些躁动起来。 云出海喝完之后，反而觉得更燥热了，难道这汤里有鬼？他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天都有些转了。 朱明琇看到云出海要倒，连忙过去扶住她，刚想叫人，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214 杀杀杀 第二天一早，朱明琇先醒了过来，是冻醒的，她觉得身上有些冷，睁开眼，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只胳膊。 朱明琇吓得立刻就叫了起来！ 被吵醒的人不耐烦的说了句：“闭嘴。” 朱明琇花容失色，转头看到刚才那只胳膊的主人正是躺在自己身边的云出海。 云出海虽然让朱明琇闭嘴，但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侍卫闻声进来，才算是清醒了一些。 待看清旁边的人是谁之后，云出海也是吓了一跳，直接就把她踹到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 侍卫看到这个场景也是一惊，昨夜云出海没让人送朱明琇回去，他们以为这是他默认的，怎么一早会这样。 “啊，殿下！”朱明琇虽然不是衣衫尽褪，也是不算整齐了，被踹下去之后抓住了被子，云出海没了被子的遮盖，发觉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虽然朱明琇见人进来连忙把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不过进来的人还是看到了她衣不蔽体的样子，自然联想到昨晚她和云出海两人发生了什么。 云出海骂道：“都给我滚出去！” 侍卫不敢久留，连忙都出去了。 云出海抓起旁边的衣服套上，起身对坐在地上的朱明琇道：“你竟然敢爬上我的床！” 想起来自己跟朱明琇有过肌肤相亲，云出海从心里觉得呕得慌，一气之下对着朱明琇就是两脚，尤不解气的又打了她两巴掌。 虽然隔着被子，但朱明琇也被他踢得有些疼。她不明白为何云出海会变得这么暴戾，顿时就哭了起来，明明受委屈的是她啊。 看到朱明琇哭，云出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她爬上自己的床竟然还有脸哭！ “殿下，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朱明琇试图解释。 不过云出海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她说。看到旁边有剑。云出海抄起来就朝着朱明琇刺去。 第一剑就把被子刺破了，露出了里面的棉絮，朱明琇吓得尖叫起来。这要是没裹着被子，她身上就得出个血窟窿了。 朱明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拖着被子就往外跑，云出海脚还是不够利索。被靴子绊了一下，给了朱明琇逃跑的时间。 不过云出海并未放弃追杀朱明琇。杀了她就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朱明琇夺门而出，等云出海提着剑追了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是楞了，不过云出海的脾气他们也清楚，自然没人敢拦着他。 “救命啊！”朱明琇试图让侍卫救她。不过侍卫没人动。 朱明琇见状连忙往外跑去，拖着被子本来也慢，虽然云出海脚伤还没好。但还是很快就追上了朱明琇，没等她出门口第二剑就刺过来了。不光把被子刺穿了，也扎到朱明琇的胳膊，血立刻就留了出来。 “啊！！！”朱明琇这回顾不上被子了，扔下被子撒腿就跑。 一边跑朱明琇一边呼喊：“救命啊！快来人啊！” 没跑两步，朱明琇就撞到了人，抬头一看，是朱明玉。这回朱明琇再也不觉得朱明玉讨厌了，立刻抓住她的手哭喊道：“大姐，你救救我啊！他要杀了我！” 云出海已经追了过来，见朱明琇停在朱明玉面前，一剑就刺了过去，他心里盼望着最好一剑把两个人都杀了。 见威胁到朱明玉，随侍在侧的谭涯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直接上前用剑鞘挡住了云出海的剑。 “刀剑无情，殿下小心。” 朱明玉连忙把朱明琇拉到身边，有谭涯在，云出海肯定是动不了她们的，不过她也没想到云出海竟然要杀了朱明琇。 云出海推开谭涯，他已经杀红了眼。 谭涯见状也不再多言，在云出海再次出剑的时候找准机会直接用手指夹住剑身，用内力把剑震断了，内力的冲击让云出海手腕一麻，差点没握住剑。 朱明玉自始至终都没动一步，云出海看着朱明玉却碰不到，更是抓狂。 这一切肯定都是她设计的！ 谭涯觉得断剑在云出海手里也危险，况且那些侍卫也跟了过来，于是身形一动，上前就把云出海手里的剑夺了下来。 见状，侍卫们纷纷拔刀，一时，气氛紧张起来，谭涯也是蓄势待发，手握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这时，又来人了，是云出辰和云罗。 云罗前几天并不在宫里，跟着云出辰出去了寻觅美食了，回宫听说朱明玉受伤的消息后便拽着云出辰来了。云出辰本是不想来的，但听说朱明玉准备了好菜便跟来了。 不过他们都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朱明玉揽着胳膊流血吓得脸色刷白的朱明琇，云出海看着仇人一样盯着他们，两边的人似乎随时要打起来。 云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出海没看云出辰，只是盯着朱明玉，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样子。 朱明玉回头看了一眼，道：“二皇子要杀了我妹妹。” 因为朱明琇哭哭啼啼，不过看她的样子，也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云出辰道：“二哥，你这么做太不应该了。” 云罗问朱明琇：“为什么一早二哥就要追杀你？” 朱明玉看她这样，着实吓得不轻，便对云罗道：“我先带她回去了，事情经过你问他吧。”她指的的是云出海。 说实在，朱明琇被吓成这样，自己要负责，不过云出海还真是疯子，这种人不能打死真是遗憾，留下的隐患太大了。 云出海脸色阴沉，眼神可怖，云罗被吓了一跳，对云出辰道：“九哥，你问二哥吧。”说完也跟着朱明玉她们走了。 被留下的云出辰也不想靠近满身戾气的云出海，轻描淡写道：“一夜夫妻百夜恩呢，二哥还是你够狠。”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事情经过了，不过是不是实情就不敢肯定了，但云出辰一向嘴不饶人。 闻言，云出海一个杀人的眼光就飞了过来，云出辰不再多说，溜之大吉，他来可不是为了看云出海的。(未完待续。) 215 对质（上） 回了房间，朱明琇还是拉着朱明玉的手不放，这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朱明玉的重要性了，刚才要不是有她在，刚才云出海肯定会把她杀了。 朱明琇完全不明白，为何平日那么一个温和有礼的人会变成这样，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才是受害者，这么衣衫不整被人追杀，简直什么脸都没了。 想到这个，朱明琇哭得更厉害了。 看着朱明玉什么都没有，觉得自己是替她顶了灾。这会儿，她倒忘了昨天要是不是她把朱明玉打晕，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 朱明玉确实是个心软的人，看到她这样，也觉得自己的手段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正想着，朱明琇却是甩开了朱明玉的手，指着她道：“都怪你！” 朱明玉无语，真是不该同情她…… 云罗也跟着进来了，问道：“怪明玉干什么？” 听云罗向着朱明玉，朱明琇哭得更凶了，但是她又不能说出实情，真说出来她打了朱明玉更没法解释了。 “你别光顾着哭啊，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替你讨回公道。” 朱明玉不同情朱明琇了，也跟着问道：“对啊，为什么怪我？”她就不信朱明琇会说出来。 这会儿，云出辰也跟过来了，在门外道：“你们说完了没，我还等着你说的菜呢。” 真是一个没同情心的人，云罗瞪了云出辰一眼。 朱明玉也不想对着朱明琇，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可以跟公主说，你不信我总该信她吧。” 说完朱明玉就出去了。 朱明琇这才跟云罗说起了昨晚的事情。不过自己打晕朱明玉的那一段略过去了，自己则是去救云出海被朱明玉算计了。 听完她的话，云罗也有些奇怪，朱明玉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次她倒是没有立刻就信了朱明琇的话，而是让她好好休息，等下会向朱明玉问个清楚。 朱明琇这一早上过得也确实难捱，想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没胃口吃东西。反而觉得很困倦，等云罗走后换了衣服躺下就睡着了。 云罗去找朱明玉的时候，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香味。像是酒香，很是醉人。 “你们在吃什么？” 朱明玉其实并没吃，见云罗来，便招呼道：“知道你们要来。我就准备了这个，醉田鸡。你要不要尝尝？” 云罗摇头道：“我先不吃了。” “明琇怎么样？”朱明玉问道。 云出辰一听她们要说这个，道：“你们出去说，别打扰我。”在他面前，美食最大。 知道他毛病多。云罗便跟着朱明玉去了她的房间。 ### 朱明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这一觉睡得时辰不短，不过一直不太安稳。总是做噩梦，但就是醒不过来。 “水。” 丫鬟闻声上来伺候。朱明琇连喝了几杯才停下。 “小姐，公主她们在外面等您。” 一听这个，朱明琇怨道：“怎么不早说。”然后匆匆换了衣服出去了。 出去一看，不光是云罗在，朱明玉、云出辰和云出海都在，见到云出海，朱明琇畏缩了下，没再走近。 云出海现在已经比早上情绪稳定多了，事已至此，云罗和云出辰都插手了，他要沉住气。 见朱明琇还在畏惧云出海，云罗便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云出海有对朱明琇道：“上午我有失分寸，你没事吧？” 朱明琇拿不准他的意思，忙称无事。 云罗道：“现在，人都齐了，你把事情经过再讲一遍。” 朱明琇看云罗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心里打鼓了，悄悄看了看朱明玉，肯定是她说了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退路了，朱明琇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开始讲述起来。 “我扶着二皇子回去之后，他就晕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他就要杀我。” “停，不应该从这里讲吧？”朱明玉打断了朱明琇的话，云罗可是把她之前讲的都告诉了她。 云罗也道：“是啊，上午你跟我说的时候是从在明玉那里听到她的丫鬟要迷倒二哥开始的。” 有朱明玉在，朱明琇自然不敢照着上午的说辞讲：“呃，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只听丫鬟说迷倒，于是猜想是针对二皇子的。” 木棉在一旁愤愤不平，一改平时的作风，没等朱明玉说话就抢先跪下道：“奴婢昨日去找小姐说的是迷倒田鸡的事情，因为这边没什么烈性的酒，田鸡被迷倒后没一会儿就活蹦乱跳了，为此，奴婢才去找的小姐，还请公主明鉴。” 一听这个，朱明琇有些傻眼，醉田鸡？朱明玉大晚上让丫鬟看着醉田鸡！ 不光她不信，云出海也不信，看了一眼朱明玉道：“你这丫鬟倒机灵。” 朱明玉没搭理他，云出辰开口道：“二哥，这点我可以作证，今早明玉请我吃的就是昨晚她们弄的醉田鸡。”没白让他跑一趟。 “明琇，你听清楚了吗？我要是真想害人，会让你知道吗？”朱明玉哼道，“我又不傻。” 她是不傻，朱明琇则有些傻了。 “所以是你理解错了，接着往下说吧。”云罗倒也没苛责朱明琇，事情经过她已经听朱明玉解释过了，现在不过是为了让朱明琇心服口服。 朱明琇这回更是要小心了，说到朱明玉约见一个人，那个人跟她说起的那些只言片语，没等她说完，朱明玉就站了起来。 “是你把我打晕的吧，这回倒是省得我去找了。” 朱明琇辩解道：“情况危急，我可不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起云出海在小花园里忽然站不稳的事情，朱明琇虽然还有些畏惧他，但还是道：“二皇子可以作证，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中招了，站都站不稳了。” 云出海自然站在朱明琇这边，点头表示肯定：“我是应了朱明玉的邀约去了小花园，不过没想到她却是暗中想对我不利，我在小花园等了一会儿，站起来就觉得头晕，不知道她下了什么药。”(未完待续。) 216 对质（下） 听到云出海向着自己，朱明琇觉得他上午不知情况才会对自己那样，现在知道了果然就开始护着自己了。 忽然间，朱明琇就看到了希望，底气也足了，质问朱明玉：“大姐，你究竟意欲何为？” 这点云罗倒是没听朱明玉说起过：“明玉，你约二哥做什么？” 朱明玉立刻否认：“我什么时候约过你，二皇子，说话要讲证据，大晚上的我干嘛约你去那个地方？况且你是皇子，出来都不带人的吗？我想是你一个人溜达到那里的吧，你可能没注意到，小花园附近的暖棚里种着一种花，叫曼陀罗，有毒，大概你是闻久了所以才会头晕站不稳。” 证据，云出海是肯定拿不出来的，他看过之后就烧掉了，至于朱明玉约他见面的理由，他更不能会说了，不带人也是朱明玉要求的。至于那花，他根本没注意过，一时间，竟然有些无从反驳。 看他的样子，朱明玉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确实是她约云出海去小花园的，至于理由根本不用想，只要说自己知道秦克己的下落，云出海肯定会乖乖上当，而且让他独自前往也不会拒绝。暖棚里确实种着花，样子有些像曼陀罗，不过并不是，云出海之所以站不稳确实是中了迷药，她提前让谭涯在小花园附近下了药，下得不多，根本让人察觉不到，但云出海在那里等了那么久，自然会慢性中毒。 听了朱明玉的解释，云罗也觉得有道理：“这西山行宫毕竟不如宫里安全，我看你们的伤势也都不妨碍走动了，不如等下跟我们一同回去吧。”她不觉得是花让人中毒。恐怕是有人要害云出海。 朱明玉对此没有异议，云出海也点头了，云罗这才让朱明琇继续往下说。 “剩下的就是之前说过的，我也不清楚怎么就晕了过去。” 云出辰问道：“二哥在晕倒前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闻到奇怪的味道或者吃了什么东西吗？” 其实云出海也没想明白自己回去后明明好了，为何又晕了，忽然想起自己喝了一碗汤。 “我喝了一碗汤，之后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云罗一拍手道：“看来问题出在汤上了。二哥的饮食平时是由谁打理的？” 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云出海是十分小心的，要下毒有很多种办法，放在食物里太容易找到踪迹了。不过怎么想自己也没做别的，于是便把人叫了进来。 云出海是个挑剔的人，那厨子是他带来的，一听说食物里有毒。立刻喊冤：“那汤并不是我做的，是朱姑娘身边的丫鬟送来的。说是给殿下当宵夜，我见前几日她送来殿下没有反对便收下了。” 要说朱姑娘这里有两位，但送过吃的给云出海的只有朱明琇一个，见朱明琇在场。那厨子指着她道：“就是她身边的丫鬟送来的。” 朱明琇怒道：“你胡说！”她是送过宵夜，但那次之后就没再做了，怎么会又送。分明有人诬陷她。 “哦，你给二皇子送过宵夜啊。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朱明玉道。 闻言，朱明琇脸色有些臊，这件事她她自然不会跟朱明玉说，但没想到被那厨子说了出来，简直气死人了。 云出海让那厨子下去，倒是信了几分厨子的话，这会儿他又怀疑起了朱明琇，怎么巧他在小花园她就过去了，送自己回来后还没走，喝过汤后又跟自己一起晕了，这未免太巧了吧。他可是记得朱明琇曾经动过引诱自己的念头，不然大半夜穿那么少送宵夜来是有病吗？ 见云出海也看着自己，朱明琇连忙道：“殿下，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下药，那汤根本不是我让人送的。” 云出海没说话。 朱明琇决心破釜沉舟，于是站起来道：“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我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说着便朝墙上撞去。 “你不要做傻事！”云罗忙道。 朱明琇当然不想死，不过是吓唬下众人，但她觉得自己离墙壁已经很近了都没人过来拉自己也有些害怕了，这一下撞上，不撞死估计也会头破血流了。 就在她差一点撞上的时候，突然膝盖一麻，脚下不稳就往旁边倒了过去，虽然没磕到墙，不过头撞倒了旁边的椅子。那椅子可是黄花梨木的，材质那是实打实的结实，这一下上去，朱明琇也磕得不轻，顿时有些头晕眼花，索性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事情到了这步，自然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云罗连忙让人把朱明琇抬下去休息，朱明玉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谭涯，轻声道：“做的好。” 虽然她没看到谭涯怎么出手的，但是看朱明琇倒下去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被人打中了穴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谭涯做的。 朱明玉是没想到朱明琇会撞墙的，不过看她样子也不像是真的要寻死觅活，谭涯这一下也够给她个教训了，没事别总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别人，谁在乎啊。 云出海自然最先离开，纯属来凑热闹，做陪客的云出辰东西吃过了，还不忘叮嘱朱明玉下次有新鲜花样别忘了叫他尝。 朱明玉笑着应了，真是没看出来，第一次看起来脾气不好没耐心又毒舌的云出辰是个吃货，真是把他的胃哄好了，什么都好说。 要说云罗确实是个负责的人，跟着丫鬟去送朱明琇回去了，临走前对朱明玉道：“这件事，既然这样，二哥就算是不想负责也要负责，你放心，不会让你妹妹吃亏的。” “我信你。” 自认为解决不错的朱明玉心情愉悦的准备回去收拾下东西跟云罗他们一同回去，云出海不傻，想明白了肯定会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谭涯看着朱明玉的背影有些糟心，这就是她所谓的计划吗？还真是不靠谱，这可不能让将军知道…… 正想着，谭涯一进院子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关洵。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未完待续。) 217 算约会吧 朱明玉也看到了关洵，十分开心的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见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关洵道：“小心你的手。” 不用关洵吩咐，谭涯识相的退出去，还拦下了准备进去的木棉，把院子留给了那两个人。 “已经快好了。”朱明玉亮出自己的手给他看。 发觉朱明玉今天心情特别好，关洵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看到你开心啊，你来接我的吗？”朱明玉肯定不会告诉关洵自己算计云出海的事情，照关洵的意思就是她能躲则躲，没必要跟他硬碰，但著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姓云就高人一等啊，她可不认这套。 虽然朱明玉这话让关洵听着心里很舒坦，但直觉告诉他，朱明玉肯定是做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虽然他可以问谭涯，但他还是希望她能自己说出来。 关洵也不傻，他看得出来朱明玉是个看起来随意但内心要强的性格，不喜欢麻烦别人，在之前自己不过帮过她一些，就让她觉得有压力了，总想要回报一下。 这个问题可以以后慢慢扭转，反正他们会有很多时间。 关洵拿起朱明玉的手看了看，指甲已经长出了一些。 朱明玉问道：“你这么晚来肯定是打算明天再回去的吧。” “不急，在这里多养几天吧。”手上恢复的还不错，不过关洵觉得朱明玉肋骨断了可没那么容易愈合，他这次是跟建武帝批了假过来的，朱明玉什么时候回去他就什么时候回去。 朱明玉也没接着问，顺势拉住关洵的手道：“那你有口福了。” 关洵小心躲开她没长好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笑了笑任由她拉着自己进去。 给云出辰和云罗准备的醉田鸡还有不少，还泡在酒缸里，朱明玉让厨房把剩下的处理下，准备让关洵尝尝。 知道关洵来了，本来云出辰也要来凑凑热闹，不过院子都没进去就被拦下了。谭涯十分为难又抱歉的对云出辰道：“殿下。您也知道军令如山。卑职若是放您进去，回头会受军法处置的。” 云出辰道：“军法是这么用的吗？” 跟着一起来的云罗倒是通情达理多了，对云出辰道：“二哥今晚请我们吃饭。九哥我们快过去吧。” 这才算是把云出辰带走。 朱明玉对此一无所知，她这还是第一次跟关洵好好的吃饭。朱明玉的手不太方便，用好的手指捏着勺子吃饭，这几天的菜都是木棉在一旁伺候帮她送到碗里。今天关洵来了。便抢了她的差事。 虽说木棉不够机灵，但朱明玉欢欣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无法忽略。于是也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不准备在屋子里碍眼了。 不过放朱明玉单独和关洵在一起，木棉还是有些不放心，朱明玉知道她的性子认真。怕她在外面等着，这已经是冬天了，天寒地冻的。于是强制她必须回房间去。 因为只有两个人在，朱明玉找到了一些约会的感觉。于是也没客气，让关洵给她夹这个，夹那个的。 关洵没有半点不耐烦，听着朱明玉的指挥，把菜放到她的勺子上。 其实朱明玉就是想任性一把而已，真让她一直指使关洵，她还担心他吃不好呢。于是吃了几口后朱明玉就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不用管我了。” 看朱明玉没吃多少，关洵道：“怎么吃这么少？” “我胖了，不能多吃。”朱明玉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关洵一点没觉得她胖，看着刚剔好刺的鱼肉，夹起来直接送到朱明玉的嘴边：“再吃点，听话。” 他这么服务，朱明玉怎么好拒绝，张嘴把鱼肉吃进去，边吃边嘟囔：“别拿我当小孩子。”听他说话总觉得在哄孩子，真算起来，自己可不比他小。 “好，再吃一口。”关洵向来从善如流，不会在小问题上跟朱明玉较劲，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她觉得在哄孩子了。 其实，关洵这么细心也都是因为照顾阿默养成的，所以对朱明玉也不自觉用了这样的口气。 好在朱明玉也不是那种较真的人，既然关洵愿意伺候，她也乐得享受，于是这一顿饭下来，她比平时吃的还要多。 关洵后来也发现了，不过看着朱明玉吃的很香，就忘了晚上要少吃点的事情了。 吃饱饭，朱明玉站了起来：“不行，我的肚子要爆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关洵倒是自觉，直接就牵起了朱明玉的手。 西山行宫的地方不小，朱明玉想看看整个溜达一圈，于是两人也没去花园，而是绕着里面走。 因为是冬天，除了常青的树木外花草都已经凋零了，实在没什么看头，虽然有温泉，不过朱明玉身上有伤也没法泡。 跟朱明玉在一起倒是不担心无话可说，她能随便扯过一个话题就说个没完。以往关洵是不太喜欢话多之人的，但对着朱明玉却觉得她说什么都很有意思。 感觉一直是自己在说，朱明玉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关洵笑笑：“不会，我想知道你之前的事情。” 每次关洵这么笑，朱明玉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我都说得差不多了，该你说了，我也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再说下去，朱明玉都怕自己把前世的事情说出来，那样大概会吓到他吧。 “那你想听哪一年的？”关洵认真道。 “哪儿有人这么问的？”朱明玉忍不住笑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就说什么，哪一年都好，比如对你影响最大的是哪一年？你最难忘的又是哪一年？你小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总之我都想知道。” 朱明玉觉得沟通可是很重要的，虽然她喜欢他，但也想知道他更多，不然光有好感，其他不合，早晚会崩。 闻言，关洵陷入思考中，朱明玉也没说话，边走边等他说。 两人这么走着，迎面就遇到了云出海。 看到二人携手并行，云出海道：“好雅兴啊。”(未完待续。) 218 婚约 见到云出海，朱明玉警惕起来，脸色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不过拉着关洵的手却没松开。 不过朱明玉刚才的好心情被云出海打消了一半，有些泱泱不快，那个变态，跟自己真是八字不合。 关洵也没打算松手，不过略微上前把朱明玉挡在身后，这才对云出海道：“二皇子兴致也不错。” 云出海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对朱明玉道：“你的头怎么样了？那一下可不轻呢。” 朱明玉的头受伤了？关洵一听虽然有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反而替朱明玉答道：“多谢殿下关心，她的头并无大碍。” “关统领怎么又过来了？”云出海问道，着重强调那个又字。 “这几天我沐休。” “你们的关系倒是不错。” 云出海的眼睛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朱明玉看到了也没松开。 关洵面不改色道：“是不错，圣上已经赐婚了，她已经是的我未婚妻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明玉愣住了，关洵下手未免太快了吧？不过她心里的确是高兴的，这回谁还能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合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关洵为了让向建武帝求这个旨意，筹谋了很久了。 “那真是恭喜了。” 知道今天关洵在，自己也是讨不到便宜，云出海也没久留便离开了。他出来其实是想看看朱明玉所说的曼陀罗花到底有没有，一看，还真有，这回他倒是信了几分朱明玉的话。 等云出海走了，关洵对朱明玉道：“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朱明玉还在想着关洵刚才的话：“皇上赐婚了？你怎么开始不告诉我？” “我接你回去圣旨就下来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关洵半点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朱明玉道：“那我们明天就回去。” “不急，反正我这两天无事，你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这里不好吗？”关洵是有私心的，在这里，他可以跟朱明玉一起吃饭散步。但回去后别说拉手了。就连见面还得通过恒王妃的同意，着实不方便啊。 “讨厌的人，看着就烦。”朱明玉转念想到关洵说他这两天无事，又开心起来，这里也不是一无是处。 送朱明玉回去后，关洵并未离开。而是要检查一下朱明玉的脑袋。 一听这个，朱明玉拒绝道：“不用了。你听他的做什么，我就是摔了一跤，磕了一下，没事。” 朱明玉越是这么解释。关洵越觉得不对，伸手一摸朱明玉的后脑勺，就摸到了一个包。朱明玉呲了下牙，道：“轻点。” 说是磕的。关洵不信，他不是喜欢说教的人，不管朱明玉怎么弄的，先给她消肿不疼最重要。 昨天晚上为了让朱明琇上钩，朱明玉是亲自上阵，这件事，她没告诉木棉，只有跟他密谋的谭涯才知道，那个与朱明玉碰头、误导朱明琇的人就是谭涯。 本来谭涯是拒绝的，朱明玉这么做太冒险，他提议找个侍卫扮作她的，反正黑灯瞎火，也看不清人，不过朱明玉怕朱明琇看出来，坚持自己来。 朱明玉是料到朱明琇会通风报信，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于是在斗篷的帽子兜里垫了厚厚的一层，不过朱明琇那一石头下去，朱明玉虽然没晕，但也是真疼了。 她本来没想告诉关洵这件事的，无非就是挨打一下，比起之前的伤要轻多了，她也不能事事指望他吧。 要是关洵准备说教自己，她是绝对会不服的。 不过关洵并没说什么便出去了，倒让朱明玉有些不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去找谭涯吧？ 之前朱明玉设定计划的时候，谭涯就劝过她，说她这么做将军会找自己算账的。但朱明玉没听，让他放宽心，有事儿她顶着，这会儿要是因为自己谭涯受了处罚，她可就过意不去了。 朱明玉站起来刚打开门，关洵就回来了，朱明玉差点又撞到他，还是关洵手快，扶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去？” 朱明玉反问：“那你又出去干什么？” “我让人找冰块来，给你消肿，”关洵叹道，“这么个大包，你躺着就不难受吗？” 朱明玉一听嘿嘿一笑：“我不会侧着躺啊，笨。” 关旭无奈：“还是你聪明。” 谭涯去拿冰很快就回来了，颇为怨念的看了朱明玉一眼，他就说，瞒不住的…… 关上门，朱明玉忙道：“这事儿不怪他，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的。” “嗯，我知道。”关洵站在朱明玉身后，把冰放在朱明玉的脑袋上。 “你别罚他。”不然以后自己哪儿敢再用他的人。 “不罚。” “真的？” “真的。” 朱明玉觉得两人的对话特别白痴，但即便是这样的话，从关洵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像是敷衍。 像是知道朱明玉在担心什么，关洵接着道：“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说他没错就没错。” 这回朱明玉是安心了，回头对关洵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真是太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英明神武了。” “别乱动，再敷下，”不过看着朱明玉卖乖的笑容关洵也跟着笑了，“还有什么词夸我吗？” “很多啊。”朱明玉又乖乖坐好，冰块凉凉的，在头上倒是挺舒服的。 接着，朱明玉又说了不少成语，直到关洵把冰块拿下来。 在温暖的屋子里，冰块已经化了不少。 放下冰块，关洵的手有些红了。 朱明玉摸摸他的手，道：“很凉吧？” “还好。”这种程度他并没觉得有什么。 关洵擦手的功夫，木棉也过来了，不看着朱明玉睡着她不放心。 时候不早，关洵也准备回去休息了，朱明玉趁着木棉去里屋铺床的时候，跑过去追上已经走到门口的关洵，踮脚拉下关洵的脖子，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道：“晚安。” 对于朱明玉的突然袭击，关洵总是没有防备，没等他反应过来，朱明玉已经溜了。 看着她的背影，关洵笑笑。 这次先放过你了。(未完待续。) 219 公道 第二天一早，云出海就带着人走了，等朱明玉知道的时候，朱明琇也知道了，正在房间里寻死觅活，虽然人被救了下来，不过却是比昨天哭得还厉害。 也难怪她这样，云出海走了，摆明自己不想认那天的事情，就算她知道那天晚上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也不会有人信。 朱明玉到的时候，看到房梁上悬着一根腰带，朱明琇的丫鬟抱着她的腿。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朱明琇站在椅子上边哭便要挣脱开丫鬟：“你松开手，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朱明玉半点没有要上千的意思，看朱明琇脖子都没红印，一看就是刚登上椅子就被人发现了，她最受不了朱明琇这样了，要死就去死，搞这么大动静，不就是想让人拦住她吗？于是站在一边没说话。 见朱明玉没有半点要劝自己的意思，朱明琇冷笑一声，道：“大姐的心果然是冷的，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你就没有想过我吗！” 朱明玉懒得跟她辩驳，她愿意怎么想随便她好了。 朱明琇却是觉得这件事都怪朱明玉，若不是她昨天和云出海那么说，让他怀疑是自己下的药设的局，云出海也不会一气之下不管她就走了。 “都怪你！”想到这个，朱明琇从椅子上跳下来，朝着朱明玉就扑了过去，她今天一定要出这个口气。 朱明玉没料到朱明琇会这么做，本能的伸手去挡，木棉反应过来也赶紧上前护在朱明玉前面，被朱明琇抓了几下。 昨天关洵来后，谭涯就不知道被打发到哪儿去了。今天跟着的是另外一个护卫，他本是站在门口的，见状立刻就进来拦住了朱明琇。 不过朱明琇是发了疯，对着侍卫是上手又上脚，侍卫不敢还手，怕伤到她，只能护着让朱明玉躲到一边。 这会儿。云罗听到消息也来了：“这是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昨天云罗送了朱明琇回去，刚对她保证过自己不会不管，既然她那天晚上一直与云出海共处一室。不管怎么说，云出海都该给她一个交代，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见到她，朱明琇立刻就不追打侍卫了。这眼泪下来的更是快，哭道：“干嘛拦着我。让我去死。” 朱明玉没吭声，她还真是会装。 云罗劝道：“你先冷静下，别想太多，你要想想你的家人啊。“ 见到朱明玉。朱明琇道：“大姐，我没脸回家了，朱家的脸都被我丢光了。请你告诉祖母说我愧对她这些年的教诲，见到我娘。就让她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说着，朱明琇还要继续上吊。 云罗连忙道：“我说话算话，不会不管你，既然二哥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他要是不负责，我带你去找皇祖母做主。” 一听这话，朱明琇的心思活泛了些，也不挣扎了，站在那里问道：“公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朱明玉不想云罗难办，抢先道，“你想死是吗？我成全你好了。”说着就让侍卫上去把丫鬟给拉开了，她刚才被朱明琇抓了一下，脖子上有些疼，主要她的指甲本来都长出来了，刚才一挡，又开始渗血了。 朱明玉知道云罗性子直，朱明琇摆明是利用她达到目的，虽然自己也是想让她嫁给云出海，让两人鸡飞狗跳过日子去，但朱明玉不想把云罗扯进来。 “你可以安心去了，你的话我会转告祖母和二婶娘的，放心。” 听朱明玉这么说，朱明琇顿时哭都忘了，指着她道：“你……”然后又晕了过去，这回倒是没扑过来找朱明玉算账。 她还装上瘾了！ 朱明玉都看到她倒下之前给丫鬟使的颜色了。 看朱明琇晕了，云罗又让人把她弄到床上去，之后把朱明玉叫出来，看到朱明玉的脖子和手，云罗道：“你赶紧回去看看你的伤口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了。” 朱明玉道：“你不用担心，她真的死不了。” 云罗闻言一笑，道：“我知道，不过你是她姐姐，这么说总归不太好吧。” “你知道怎么还帮她？” 云罗叹气道：“虽然我知道她这么做不过是威胁我，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二哥不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明玉还能说什么，只能谢过云罗，让她去处理了。 朱明玉这没吃早饭就出来了，也有些饿了，便回去了。 回去一看，关洵正在等她，显然准备跟她一同吃饭。 朱明玉一回来，关洵就看到她脖子上的抓痕还有手指的血，不如自己跟着过去了，忽然觉得把朱明玉撂哪儿都不放心。 木棉取来药箱，要帮朱明玉处理：“小姐，你先别动，奴婢给你擦点药。” 朱明玉看到木棉的手上也被抓了，道：“你先把自己的手处理下，我没事。“ 关洵道：“我来吧。” 其实，木棉心里是有些无奈的，这个关统领未免太勤快了，又把自己的差事抢走了…… 不过见朱明玉也是这个意思，木棉也没坚持，把东西给了关洵：“有劳关统领。” 朱明玉也没客气，伸出手让关洵处理。 关洵先把朱明玉手指上渗出的血擦干净，又上了药，给她缠了薄薄一层纱布，免得不透气也影响恢复。 处理到脖子的时候，朱明玉也不用他说，就要解开最上面的扣子，她今天也是，穿了件立领的衣服，有些宽松，不然也不会被朱明琇抓到。 朱明玉刚要动手，关洵就道：“你好好坐着，我来。” 关洵解开朱明玉最上面的扣子，道：“头偏一下。” 朱明玉想起赏荷会那次，自己给他拔刺，他弄错方向的事情，知道自己被抓到的是右边，于是往右偏了下头。 “对不对？” 看着朱明玉眼睛明亮，笑眯眯的样子，关洵也想起那次的事情，知道她是故意的。这种时候还不忘逗他，关洵有些无奈，道：“怪不得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分不清方向的毛病和我一样。”(未完待续。) 220 不安 听到这话，朱明玉笑了出来：“大言不惭，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你啊。”关洵笑笑，不理会朱明玉的挑衅，让她的头偏向另一边，给她上药。 药膏凉凉的，接触到朱明玉的伤口之后，她的身体不自觉跟着颤了一下：“好凉。” “等下就好了。”关洵安抚着她，用手指把药膏抹开，涂匀。 药膏是不凉了，但是关洵的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来回来去，反倒让朱明玉觉得他手指过处有些热了，还有些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里有麻药。 “好了，不用再抹了。” 朱明玉往后仰身，躲开了关洵的手。 看到朱明玉由耳根起来的红晕，关洵忍住笑意，认真道：“还不行，没抹匀呢。” “骗人。”朱明玉不信，她可是认识过关洵的恶劣了，对着镜子看了下，明明抹匀了。 见她不上当，关洵也没在逗她，他私心是挺喜欢看朱明玉脸红的样子的。 关洵给朱明玉盛了一碗粥，朱明玉刚想接过来，只见关洵端着碗坐到了自己旁边，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到朱明玉嘴边。 这待遇…… 朱明玉有些冒汗：“你放那，我自己能吃。”虽说手上又缠了纱布，但她又没残疾，不用这么伺候吧。 关洵坚持：“你的指甲刚出来还太软，禁不起磕碰，这几天你都不要动手。”这次他可是认真的。 知道他也是懂医的，朱明玉只能妥协，张嘴，让关洵喂饭给她。 要说她两辈子连小时候都没记得被人这么喂过。这种感觉真是挺奇妙的，一方面她觉得享受关洵的温柔很满足，一方面又觉得有些惆怅，因为自己现在的年纪，关洵总把自己当做孩子…… 见朱明玉忽然停了下来，关洵以为是粥烫，用嘴唇试了下。觉得正好。便问道：“不想吃这个了吗？” 朱明玉看着关洵，认真道：“你都是这么喂阿默吃饭的吗？” 情侣间的小情调可以有，但朱明玉不想总被当做孩子一样照顾。感觉太白痴了。 关洵顿了下，道：“不是，阿默吃饭比你要省事多了。” 这不是假话，大概是在边关长大。又加之关洵平日也比较忙，阿默的独立能力很强。很小就开始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穿衣洗脸吃饭都不需要人费心，这让关洵也觉得很欣慰。 自己还不如小孩吗？朱明玉更受打击了…… 关洵却是以为朱明玉想起了阿默，为难了。 要说这几年。也有不少人让他续弦，就算不照顾阿默，他的身边也需要有人照顾。但关洵都没动过念头，他和阿默都能照顾好自己。难得遇到朱明玉。让他动了心思，想要娶回家。 但他一直选择忽略这点，朱明玉毕竟才比阿默大十岁，做一个孩子的继母，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若是朱明玉因为这个要考虑，他可以理解，虽然不想放手，但他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只是心里有多少遗憾，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顿时，饭桌上气氛有些冷了。 朱明玉谈了口气，道：“若是我跟你说，我不是朱明玉，你会相信我吗？” 她原来想过，即使嫁人也不会说出自己来自异世的秘密，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怕被当做异类看待。但现在，因为对方是关洵，她不想对他有所隐瞒，若是他能接受那更好，若是不能，她也不会强求。 朱明玉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她占据着这个身体本来的一切，享受着原来主人应得的一切，自己若不是朱明玉，恒王妃还会对她这么好吗？木棉她们还会对她这么信服吗？她不敢想象…… 也许刨除朱明玉这个身份，她什么都得不到。所以在面对关洵的时候，她希望他是因为她这个人喜欢她，不论她是谁。 闻言，关洵一愣，不是朱明玉，她又是谁？ 看到关洵的表情，朱明玉觉得犹豫了，她不想说了，现在她就是朱明玉，确实没必要在纠结自己的前世今生，虽然有些灰心，但不知道答案就总比知道一个不想知道的答案好。 其实，她就是担心，关洵会吓到、接受不了。说带地，她心里还是那个没有安全感，担心被人抛弃的孩子。 “算了，我什么都没说。”朱明玉装出欢快的语气，道，“我要吃虾饺。” 看到朱明玉眼里的忐忑和不安，关洵直视着她，夹起一个送进朱明玉的嘴里，温柔道：“是谁不要紧，只要你是我的。” 听到这话，朱明玉一个虾饺咬在嘴里，险些被噎到，他这么看着自己，说话又这么温柔简直太有杀伤力了。 不过…… “为什么？”朱明玉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关洵会喜欢自己，要她想来，自己真的没有哪一点比华婳强，她就不懂，为什么关洵对华婳视而不见，选了自己。 “因为是你，我才喜欢。”关洵这回明白自己是想多了，朱明玉根本没想阿默的问题，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想法。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紧张。 其实，朱明玉无非求的也就是这句话，不管她是谁，他都喜欢自己就好。 忽然，她有些想哭，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很多人给过她温暖和爱，但关洵的爱，是她自己得来的，就算她不是朱明玉，谁也拿不走…… “怎么还哭了？”关洵看到朱明玉掉了眼泪，一时有些受到惊吓，他说错什么了吗？ 要知道，关洵遇到过几次在危险中的朱明玉，尤其上前几天那次，伤成那样她见到自己都没掉眼泪，怎么自己一句话就把她逗哭了。 朱明玉这眼泪一下来还真有些控制不住，不过她也觉得自己太过情绪化，转过头去擦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带着鼻音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关洵把朱明玉的头转过来，看她哭得鼻子眼睛都红了，帮她擦了擦眼泪。 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委屈，但看她这个样子关洵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把朱明玉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想哭就哭吧。(未完待续。) 221 不是时候 朱明玉的情绪也就是失控那么一阵，在关洵的怀里没一会儿就不哭了，抬起头道：“我好了。” 看到关洵胸口被眼泪打湿了一块，朱明玉有些尴尬：“抱歉，你的衣服。” “无妨。”关洵笑笑道，“就当是印花了，挺别致的。我饿了，继续吃饭吧。” 朱明玉之前一直觉得关洵是个稍显冷淡，不是特别会说话的人，但越接触深越发现他哪儿是不会说话，简直太会说了，每一句都能让她的心砰砰跳两快下，这么下去，自己还不得提前得心脏病。 其实朱明玉是不太喜欢花言巧语的人，但她大概真是中了邪，只要是关洵说出来的再肉麻她都觉得可信。 简直无药可救了…… 关洵拉朱明玉坐回桌边，问道：“还要再吃点吗？” “吃！”朱明玉心情好转，肚子也觉得饿了，于是接着开始吃。 关洵依然体贴周到，不过朱明玉也没舍得让他一直照顾自己，力所能及的也回报下他，两人这么吃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一顿饭下来，朱明玉还吃多了。 外面天有些阴沉，好像要下雪的样子，朱明玉也没出去，就在屋子里绕着圈子走，权当散步了。 关洵也跟着她一起并肩兜圈子，木棉带着人收拾东西下去后也识趣的没再进来打扰。 想起自己问关洵的事情，他还没说，朱明玉便缠着想听听他的事情。 “你在边关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什么？”谈起这个，关洵还真得要好好组织下，因为太多了。他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她知道，选择起来还真要斟酌下。 “说什么都好。”朱明玉无非就是想听他讲讲自己的事情，至于说什么，她都觉得有意思。 关洵捡着有意思的事情跟朱明玉说，说起了边关的风土人情，大漠的美景还有特色美食。听得朱明玉也想去看看了。 “好想去看看。”朱明玉看着关洵。道，“你会带我去吗？” 关洵笑笑：“当然，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得到这个回答。朱明玉满心欢喜都要冒泡了：“不能反悔啊，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 “没关系。”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去。 低头看着朱明玉近在咫尺的脸，关洵一手揽住朱明玉的腰，一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而后。慢慢靠了过去，他想要重温下那天的感觉。 朱明玉也明白他要做什么。没有反对，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两人的脸要贴上的时候，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大姐，我来看你了。” 推门进来的是朱明瑶。 朱明玉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关洵推来，还戳到了手指，疼的直皱眉。 “小心点。”被推开一大步的关洵又上前拿起她的手看。他是知道有人过来，但没舍得放手。 朱明瑶一进门就看到朱明玉和关洵两人如此亲密的样子。顿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出去还来得及吗？ 朱明玉的手还被关洵握着，她连忙使眼色给他，让他松手，然后对朱明瑶道：“我没事，明瑶你怎么来了？” 关洵倒是不像朱明玉那么尴尬，叮嘱了朱明玉两句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看了朱明瑶一眼，心里说不郁闷那是假的。 朱明瑶认识关洵，不过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在恒王妃回去后，朱明瑶就得知了朱明玉受伤的消息，她是想来，但无奈自己是寄居恒王府的，怎么好开头要求。不过上午恒王妃从宫里回来后就说要去看朱明玉，她这才有机会过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看来最近王府里的传言是真的。 “抱歉，我来的时机不对。”朱明瑶想起朱明玉刚才的样子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大姐也有这么小鸟依人的时候。” 对上朱明瑶狭蹙的目光，朱明玉扶额道：“什么时候你也学坏了。”她的形象啊……全没了。 朱明瑶倒是很开心，坐到朱明玉身边：“看来传言是真的，大姐真的要嫁给风将军了。” “什么传言？”朱明玉一愣，难道说她是最后知道的人？ 朱明瑶便把府里传关洵请旨赐婚的事情说给了朱明玉听，听完朱明玉有些郁闷，自己还真是最后知道的。 知道朱明瑶是跟着恒王妃来的，朱明玉问道：“姨母呢？” “在外面遇到了公主和三皇子她们，他们说让我先进去找你。”朱明瑶想起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朱明琇，便问道，“二姐怎么先走了，她不是说要留在这里照顾你吗？” 朱明瑶猜到恒王妃与公主说的事与朱明琇有关，不过她一点不好奇：“不说那个，大姐你的伤怎么样了？刚才手是不是又碰到了，都怪我，进来没敲门，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们在里面这样啊……” “停，不许说了，”朱明玉觉得再说下去，她这么厚的脸皮都会忍不住红了，“我的手没事，已经快好了。” 两人正说着，恒王妃也进来了，先把朱明玉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见她手上还缠着纱布，听过云罗的话，更是后悔没留下来，要是自己在，朱明琇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她。 虽然不知道云罗跟恒王妃说了什么，但朱明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心疼自己，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朱明玉跟恒王妃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不过恒王妃还是决定明日就带她回去，听说那只伤了朱明玉的老虎还没抓到，又出了朱明琇这件事，她更是不放心了。 其实回去没什么，她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教训下云出海，现在目的算是达到一半了，只是朱明玉心里有些舍不得，在这里谈个恋爱真是费劲，见个面都困难，难得关洵这两天都没事，能在这里陪自己，不过她却得回去。 看出朱明玉的犹豫，恒王妃道：“听说关洵也来了？” 朱明瑶笑道：“刚才还在呢。” 恒王妃叹道：“女大不中留啊……”(未完待续。) 222 流年不利 因为恒王妃来了，关洵一下午也没过来。 晚上，恒王妃请了关洵过来一起吃饭，对于这门亲事，她是承认了。想起那天他抱着朱明玉回来，觉得把朱明玉交给这样一个人，倒也放心。 关洵也没空手来，说是下午去猎了一只老虎，准备把虎皮送给恒王妃。 一听是老虎，恒王妃就猜到大概是伤了朱明玉那只，笑道：“不用送我，给明玉吧，这回她也能睡得安稳些了。” 没错，自从那天受伤后，朱明玉经常会做噩梦，虽然知道老虎不会闯进来，但是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 看着那虎皮，确实是那只老虎，它前爪上面的刀痕还是自己扎的呢，朱明玉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么凶狠的一只老虎，就这么让关洵给杀了？ “你有没有受伤？”她关心的是这个。 “没有。”关洵在人前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样子，不过眼里却是有笑意的。 朱明玉不太放心，但当着恒王妃和朱明瑶的面又不能对关洵上下其手，只能作罢。 不过那老虎不是云出海的吗，关洵又是怎么抓到的？ 这件事，朱明玉并没对关洵说起，反正都这样了，说了也没用，没想到关洵把老虎给抓来了，云出海知道后会气死的吧。 想到这个，朱明玉觉得心里特别舒坦。 ### 第二天，恒王妃就让人收拾好东西，带着朱明玉她们回去了。朱明玉特意带上了那两只活雁，这几天它们被养在了笼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伴儿。它们倒是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等朱明玉再看到它们的时候，觉得它们胖了不止一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飞起来。 关洵也跟着同行，不过在进城后就分开了。 回了暖阳院，朱明玉觉得还是这里最舒服。倒是猹猹，因为朱明玉最近不在，实在饿了也吃了别人喂的东西。看到朱明玉。猹猹反而有些生气的样子。朱明玉只能让人弄了它最喜欢吃的东西，哄了半天才让它吃下去。 见到朱明玉回来，木槿有些激动。朱明玉这次没带她，但没想到她会出事，在那边住了这么多天。 “小姐，下次您还是带上奴婢吧。不知道您的安危简直急死人了。” “嗯，下次一定带你去。”朱明玉没带木槿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跟她联系。不过看来还是没有，闵知兰倒是沉得住气。 其实不是她沉得住气，而是闵知兰怀孕也有六个月了，但还有些不稳当。现在她一门心思就放在保胎上了，哪儿有工夫去算计朱明玉。 姜嬷嬷看到朱明玉的伤心疼的抹了泪，就让朱明玉去休息。 朱明玉正想躺一会儿的时候。云雪来了。 “明玉，你回来了？怎么样。伤好了吗？” 朱明玉道：“多谢表姐惦记，已经差不多了。”在西山行宫受伤的时候，云雪不过站在门口看了自己一下就走了，这会儿怎么突然热情起来。 “我看你这是不是犯了什么，怎么今年这么不顺，又是被劫，又是被老虎追的。” “能有什么，我这是运气不好罢了。” 云雪笑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让朱明玉有些纳闷的是，云雪像是真的就来看看自己，没说别的就走了。 闵知兰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行动不便，而且她一直有些胎气不稳，人没过来，东西却没落下，在云雪来过后，便派人送了补品过来。 朱明玉这一回来，还没得空休息，就接待了几波来看自己的人，华晓来了，这让朱明玉有些意外。 回了家，华晓还是能想起朱明玉当时的惨状，于是听说她回来，便过来了。 华晓来了，却没见到华婳。 朱明玉想起华婳喜欢关洵的事情，猜想她大概是知道关洵请旨赐婚的事情，所以不想见自己吧，于是也没问。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华晓倒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那天多谢你了。”虽然华晓那天把云出海带来了，那是因为她不清楚自己和云出海之间的恩怨，她肯去找人，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她之前和云雪可没少算计自己。 说起这个，华晓有些不满：“说让你等在这里，你怎么不等着，我都带人去了，你却不见了，幸亏最后被找到了。”真要是最后朱明玉被找回来的是尸体，她的心里会一辈子不安。 这个朱明玉没法解释，只能道：“我当时看到不远处有亮光，绿幽幽的，以为是老虎追来了，便跑了。”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见朱明玉没事，华晓便走了，关姝好来的时候和陈柔正巧碰上她离开。 关姝好见到朱明玉这样又是一阵自责，觉得朱明玉是替自己顶灾了。 “都是我不好，跑的慢才被老虎追上的。” “不关你的事。”朱明玉心里很明白，云出海放老虎出来肯定是对付自己的，要说起来，关姝好才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被连累的那个。 朱明玉让人拿出那块虎皮，道：“老虎已经死了，你不用再想了，我若没受伤，你哥哥也不会送我这个。” 看到虎皮，关姝好和陈柔都很是惊讶。陈柔想起最近的传言，觉得八成是真的。倒是关姝好，虽然是关洵的妹妹，但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年底了，明玉应该去去霉运，明年就会平安康泰了。”陈柔提议道，“不如等你好了去拜拜繁，听说智通大师来了京城，在金光寺挂单，使得最近去那里的人多了好几倍，改天我们也去那里看看吧。” 朱明玉对这种事通常没什么兴趣，不过听说智通大师来了，倒是好奇他当初给自己批的命是什么。难道真是流年不利？不过每次倒也能化险为夷，真不知道是霉运还是好运。 “智通大师在哪儿都能引起风潮，我们去了恐怕也见不到他，还是算了吧。”朱明玉拒绝道。 “不行，你必须要去，”陈柔道，“你放心，我们去肯定能见到。” 虽然不知道陈柔为何这么肯定，朱明玉也只能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223 赐婚 下午的时候，程双来了，送她来的是朱明琛， 看到两人一起来，朱明玉笑得颇有深意：“你们怎么一起来？” 朱明琛可是搬回朱家了，没事怎么又跟程双一起来了？没那么巧又是碰上的吧。 说起来程双也有些没想到，朱明琛虽然回了朱家，但还是经常过来抓程敏尔复习，虽然多数情况下都逮不住人，他还依然没放弃。 今天程双要出门，程敏尔不知道去哪儿了，赶上朱明琛又来，程双还以为他来找程敏尔的，没想到他是特意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朱明玉的。 朱明琛看不明白，问道：“明玉，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 程双看出朱明玉的调侃，有些无奈，都这样了，还没正经的。她虽然不是正经的大夫，但因为同是姑娘，检查起来倒也方便。 “让我看看的伤，被老虎压到肋骨断了吧？”程双还是听朱明琛说起的，把朱明琛打发出去便准备检查下。 在西山行宫的时候，虽然是御医诊治，也没好检查朱明玉全身，不过还好关洵给她上了药，之后每天都由木棉帮她上药，现在肋骨虽然还有些疼，不过没那么严重了。 程双检查后，也认为朱明玉恢复的不错，手上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也没事了。 没一会儿，朱明琛打发丫鬟进来问检查完了没有，说是有人来看朱明玉了。 等朱明琛带人进来，朱明玉一看，是步散来了。 “步太医，你怎么过来了？”从十月开始。步散把复诊的日子延长到了半个月一次，今天还没到日子呢，朱明玉中毒的事情程双知道，不过朱明琛并不知道，所以她也没点明。 “手。”步散一向简洁，也不解释原因。 朱明玉乖乖伸手让他诊脉，不过步散看的却是她的手指。之后拿出一瓶药放在桌上。道：“一日两次。” “多谢。” 其实步散也不想来，但关洵不放心，他又不好总来找朱明玉。便请了步散出马。完成任务后，步散便准备离开了，程双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就是为朱明玉解毒的太医步散了。 想起朱明玉给自己的题目，程双跟朱明玉说了一声。便追了出去，她最近也没想出解决的法子。 朱明玉从窗口向外看。步散虽然被程双叫住，但脚下没停，他一向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程双倒是锲而不舍的追上去了。朱明琛见状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看来真是有戏！ 自己这个大哥终于开窍了，朱明玉觉得十分欣慰。 没多久。朱明琛和程双就回来了，程双一脸若有所思。而朱明琛的眼睛时不时就瞥向了她。 朱明玉问道：“步太医说什么了吗？” “没有，他让我不必理会这个问题。” “他原话是怎么说的？”朱明玉知道步散说话一向能省则省，程双第一次跟他接触，没准听错了。 “他开始只说了一个字，无，我没听明白，便追上去继续，他这才多说了几个字，不必理会。”程双也有些不明白，不过这人说话真是太奇怪了。 朱明琛看步散年纪轻轻，觉得不太靠谱，道：“明玉，这个步太医可信吗？” “可信，他的医术还是很好的，就是脾气有些怪。” 程双也点头道：“我后来还问了他几个问题，他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我，听他所言，确实很有见地。”她是特意选了几个很偏僻的问题问的步散，他的回答虽然简单，但每次都一针见血。 对于有水平的人，程双倒是不介意脾气古怪些。 两人也没留多久就离开，朱明玉却是琢磨起步散的话了，真的无解了吗？他都这么说了，难道秦克己真的没救了？ 想起秦克己来，朱明玉一阵叹气，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 朱明玉在休养的日子里也没闲着，眼看又是年底了，她想赶在过年前把木棉的亲事办了，因为上次受伤的事情。已经拖了阵子了，不能再拖了，在拖下去，恐怕路平都会对她有意见，连木槿都旁敲侧击的问过两次了。 听说朱明玉要把自己嫁出去，木棉立刻就摇头，现在朱明玉还没痊愈，她怎么能离开呢？ 知道木棉的心意，朱明玉心里挺感动的，在劝她不同意之后直接强势命令，让姜嬷嬷给木棉准备嫁妆，她不嫁也得嫁，因为这个木棉还哭了两次。 朱明玉这边给木棉准备着嫁妆，没想到建武帝的圣旨一下，她也得开始准备了。 建武帝不仅赐婚给朱明玉和关洵，还给他们选了个日子，就是年前十二月十二，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过两天就是朱明玉的生日。 赐婚的事情，朱明玉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匆忙，竟然年前就要成亲，说实在的，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忽然有些焦虑起来…… 本来云雪和孔嘉誉的婚期，经由钦天监算过后定在了年后二月，这么一来，朱明玉倒是比她还要提前出嫁了，对此，云雪一点没在意，还特意来恭喜了下朱明玉。 知道朱明玉的婚期这么近之后，陈柔她们都赶紧过来送添妆，搞得朱明玉顿时忙了起来。 朱明玉的亲事在恒王妃心里可是件大事，因为时间紧，让恒王妃有些头疼，心里有些怨关洵把日子订的这么近，她还想留朱明玉到及笄之后呢。 不过那次她也看出关洵和朱明玉两人的心意了，棒打鸳鸯的事情她不准备再做了，想起早逝的妹妹，她又是一阵心酸，这件事她没对朱明玉说起。 朱明玉最近也没心思想别的了，她被这个消息都震得有些懵，关洵这动作未免太快了吧？要说她两世为人，还真没结过婚，她这就要嫁给关洵了吗？ 这回苏侧妃和云雪倒是很主动，称云雪的婚事在年后还有时间准备，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可以给朱明玉先用。 恒王妃是不想用她们的，但无奈有些东西不太好凑齐，便收下了。(未完待续。) 224 理解 因为忙起朱明玉的婚事，木棉倒是松了口气，至少她要等小姐出嫁才能成亲。 不过，就在朱明玉生日前一天，路平忽然要求见朱明玉。 见到他，木棉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小姐求一个恩典。”说着路平就给朱明玉跪下了。 “你起来说吧。”朱明玉还是见不得人给自己跪着。 路平没起身，看了木棉一眼，道：“请小姐收回成命，我不能娶木棉姑娘。” 一听这个，朱明玉愣了，好好的怎么说这个？木棉听到也是脸色一白，还是木槿赶紧扶住她。 木槿也没想到路平来说的是这件事，生气道：“哥你这是在说什么？” 朱明玉问道：“为什么？你不要看木棉最近情绪不高，那是因为她不想离开我，并不是不想嫁给你。” “不是因为这个。” 木槿是个急脾气，听这话就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路平沉默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已经报名参军了，年后就跟着军队去漠北边关，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 说到底，他是不想耽误了木棉，此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的活着回来，他不能让木棉等自己。 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路平的意思。 最近几年边关战事不多，但建武帝并不是准备偃旗息鼓，而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一举收复边关少数民族部落。察罕族的领地最大，但他们也同样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前些年跟他们打仗的时候伤亡都是最多的，要是去漠北，跟他们打起来，还真说不好就回不来了。 朱明玉看着木棉，示意让她自己做主。 木槿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惊讶道：“哥，这件事大伯他们知道吗？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去的。” “他们会同意的。”路平语气坚决。眼神坚定。 木棉看着路平。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不像刚才听说他不娶自己时候那么震惊了。她与路平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就听他说要去参军。挣个将军回来，然后娶自己。那时候他们都小，长辈们都只当做一个笑话听听，不过木棉却是知道路平为了这个理想有多努力。 路家是恒王府的家生子。但家里没一个人会武，但路平却是跟着一个护院的老师傅学了拳脚功夫。当了侍卫。木棉清楚，那不是他的目标，他只是在做准备，果然今天。听说他要参军，自己比其他人都要冷静的多。 木棉道：“我等你回来。” 本来低着头的路平闻言猛的抬起头来，看向木棉：“你说什么？” 木棉又重复了一遍。虽然笑了下，不过眼泪也是下来了。 路平也有些动容。不过依然坚持：“不必了，我不想耽误你，我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不，你要不答应我这就死在你面前。”木棉虽然是个好脾气的人，不过也是个很倔强的人，她决定的事情同样不会改变，“还是说你不想娶我？” 听到这话，路平连忙道：“你别冲动，我不是，不是不想……” 本来也被打动的姜嬷嬷听到这里，连忙拉起木棉的手不放，怕她真冲动去寻死。 木槿也跟着哭了，上前打了路平一下，道：“还不是什么？你要是再拒绝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 路平看着木棉，点头道：“好。” 木棉这才笑了，木蓉在旁边递给手帕给她，悄声道：“木棉姐，你真厉害。” “你也起来吧，”朱明玉也被感动了，道“我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没说不让人成家的吧，木棉都没顾虑愿意等你回来，你好好回来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没等路平站起来，木棉也跟着跪了下来：“小姐，请小姐成全，让我们近期完婚。” 路平立刻反对：“不行，等我回来再说也不迟。” 木棉却是坚持，朱明玉知道木棉的心思，也理解路平的担心，一时有些不好决断，便道：“我不管你们了，你们去商量一下，这两天给我一个答复，要年前办事还是回来办事，全由你们自己做主。” 说完，朱明玉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听到这话，木棉的脸顿时就红了，姜嬷嬷道：“小姐，您这话说得怎么像嫁女儿一样。” 顿时，大家都笑了，刚才略显悲伤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路平看着木棉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朱明玉也觉得挺开心的，记得这话恒王妃也说过自己，忽然她想起来要朝廷要出兵，那关洵是不是也要去？不用说，肯定要去了，这回朱明玉倒是想明白为何成亲的日期订的这么近，想来是关洵的主意了。 想起路平的担心和纠结，朱明玉觉得关洵还真是自信，不过她也不愿意往坏处想，若是她知道了关洵要去，肯定也会做出跟木棉一样的选择。 要说一点不担心那是假的，但朱明玉不愿意往那边去想，关洵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 朱明玉准备在自己成亲前把木棉和路平的婚事办了，东西其实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日期就定在了十二月初二，比自己早十天。 今晚又是木棉值夜，以后她虽然还会跟着自己，不过没办法像丫鬟那样陪着自己过夜了。 朱明玉一直觉得木棉是个软妹子，没想到她今天会这么坚决支持路平，半点不像平时的她，反正睡不着，便问道：“木棉，你真的想让路平去吗？” 木棉其实也没睡着，听到朱明玉的话，道：“说心里话不想，但是我不会劝他放弃这个想法，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这是他从小就挂在嘴边的，真没了这个念想，他也就不是他了。” 听到木棉这话，朱明玉心里很受震动，道：“有你这么支持路平，他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肯定的。” 就在朱明玉要睡的时候，外面猹猹叫了起来。朱明玉没让木棉起身，自己批衣下地，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有人道：“睡了吗？” 是关洵来了。(未完待续。) 225 不寻常的表现 看到关洵，朱明玉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只见关洵穿着一件灰色的刻丝大氅，胳膊上还搭着一件。 木棉听到朱明玉的话也起身过来了，看到关洵同样惊讶，这么晚未免有些太不合礼数了吧，虽说小姐和他定亲了，但是传出去毕竟不好。 知道朱明玉肯定不会说什么的，木棉觉得这个恶人要自己当了，于是道：“关统领这么晚来找小姐有什么事吗？” 关洵知道现在时候不早了，被木棉这么一问，有些尴尬，不过从他的面上可是看不出半分，只是面容更显冷峻了，道：“我有事找你们小姐。” 转而看向朱明玉，问道：“能不能跟我出去一趟？” 关洵也没说为什么要出去，但木棉显然不想让朱明玉跟他出去：“不如关统领进来说吧，奴婢先出去。” 不过朱明玉知道关洵的目的是让自己出去，于是以恳请的目光看向木棉：“我还是跟他出去说吧，你睡觉去吧。” 今天听了路平说之后，她也想问问关洵，于是对木棉道：“我去去就回。” 木棉知道是拦不住朱明玉了，见她这就要出去，连忙道：“小姐，等下。”过去拿出斗篷给朱明玉披上。 “外面冷，您早点回来。” 朱明玉连忙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关洵伸手然后关上了门，舒了口气，还好朱明玉不像她的丫鬟那样。 “干什么叹气？”朱明玉好奇，“你很怕木棉吗？” “不是怕她，是怕你听了她的而不跟我出来。”关洵帮朱明玉把帽子盖上。又把自己拿着的那件斗篷给她披上，他也知道晚上冷，所以带着件衣服过来，不过显然朱明玉的丫鬟不信任自己。 朱明玉笑道：“到底找我什么事？”看到关洵给自己带着衣服，她也有些不明白了，这是要去哪儿吗？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倒是卖起了关子。 朱明玉嘀咕道：“这么神秘做什么？你不是要把我引出去杀了吧？”她脑洞大开。 关洵笑笑，道：“敢来吗？” “有什么不敢的。”朱明玉禁不起激。 看到朱明玉和关洵一起。没睡着的猹猹在角落里盯着两人。朱明玉也看到了它泛着绿光的眼睛，过去摸了摸它的头，道：“这是关洵。知道了吗？” 她可不想关洵每次来猹猹都这么警惕，它要是真叫起来没完，把其他人吵醒就不好了，不过朱明玉也有些纳闷。关洵可不止一次夜闯恒王府了，这王府的守卫在他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听到朱明玉这么跟猹猹说。关洵忍不住嘴角翘了下，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准备了东西给猹猹，不然它也不会就叫了那么两声就停。 朱明玉站起来跟关洵往外走。避开有人看守的院门，准备从角门出去，到了门口她左顾右盼了下。确定没人才走出去。相比较朱明玉的谨慎，关洵就显得随意多了。恒王府的守卫是挺多的，不过摸清规律倒也不会碰上。 在路过假山的时候，关洵听到迎面过来了人，拉着朱明玉躲进了假山洞里。 里面地方有限，两人贴的很近，朱明玉都能感觉到关洵在自己头顶上面的呼吸了。 感觉人走了，朱明玉抬头，离关洵的脸更近了，忽然她看到关洵脸边还沾着些东西，便伸手拿了下来，捻了两下，不确定道：“你易容进来的？” “嗯，王府守卫换班的时候我混了进来，”关洵拉着朱明玉从洞里走出来，低声道，“不过出去时候就不能这样了。” “没看出来你的歪点子还挺多，那出去怎么办？” “这样。”关洵说着就搂住朱明玉，然后飞身上了房顶。 朱明玉被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这么个法子还真是…… 她一直觉得在房上行走很不靠谱，这样人家一抬头不就看到了吗？ 不过两人也没在上面多做停留，而是从房顶那里翻过了围墙，出了王府。 出来之后，朱明玉松了口气。 跟着关洵走出一段后，发现前面有两匹马等在那里，朱明玉一看，有些惊讶：“还要骑马？”这到底是去哪儿，很远吗？马后面还驮着一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嗯，你自己能上马吧？” “可以。”朱明玉翻身上马，看着关洵上了另外那匹马，忽然心里有些郁闷，竟然弄来两匹马，他也不嫌麻烦，不觉得两人一马更好吗…… 其实关洵不是不解风情，他也考虑过两人共乘一马，但是他带着的东西有些沉，再坐两个人，实在有些对不起马兄弟了，于是只能作罢。 冬天的夜晚街上人少了很多，还好关洵提前在马蹄上包了布，走在街上才没什么声音，不然估计得吵到人。 关洵带着朱明玉奔城门去了，朱明玉也没问什么跟在他后面。到城门的时候，朱明玉还以为会有一番盘问，没想到守卫看到见他们，没说什么就开了门让他们出去，关洵道了声多谢就带着朱明玉出去了。 出了城，关洵带着朱明玉去了东边，那里没什么高山，不过地势是比城里要高一些，站在这里还能看到远处鼓楼的上不熄的火光。 关洵终于勒马下来了，朱明玉也跟着下来了。 朱明玉看着光秃秃的地方，更是搞不懂关洵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了。 其实这里也不是光秃秃的，还有个小亭子，就像是十里亭那样的，不过显然这里少有人经过，亭子有些失修。 关洵过去把亭子上的灯笼点燃，朱明玉觉得眼睛适应了些，今天是朔月。月光不太明朗。 “冷不冷？” “还好。” 关洵看到朱明玉的鼻子冻得有些红，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京城冬天的气候，于是解下自己的大衣也披在了朱明玉的身上。 要说关洵别的方面都很好，就是大男子主义，朱明玉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拒绝，于是便把大衣披回关洵身上，然后自己也窝到他的大衣下面。 果然关洵没反对。把大衣紧了紧。道：“明天是你的生辰吧？” “嗯。”朱明玉记得是，说起来，她穿越过来也一年多了。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关洵从大衣里出来，朱明玉被蒙下来的衣服盖住了视线，只听到关洵让她等下，先不要看。 朱明玉更是糊涂了。 等关洵再回到朱明玉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句：“看前面。” 朱明玉看着前面，发现地上摆了不少竹筒。还有星星的火光，没等她想明白是什么，只见地上的竹筒爆出一声，然后一簇烟火直冲上去。在天空中爆开一朵烟花。 接二连三的烟火在天空炸开，朱明玉的脸都被映得亮了起来，马背上驮着的原来是烟花啊。 朱明玉觉得心里的欢愉多得装不下了。要说烟花她看过很多，但这个绝对是她最喜欢的。因为是关洵特意为她放的。 天上的烟花在绽放，她的心底也开满了鲜花。 看到朱明玉的样子，关洵觉得这一趟算是值得了，搂住了朱明玉的腰在她的头顶轻吻了下，道：“生辰愉快，我想做第一个跟你说这句话的人。” 原来他这么晚带自己出来就是为这件事。 “谢谢，我很喜欢。”朱明玉伸手抱住了关洵的腰，把头靠在他身上，欣赏着烟火。 ### 烟火毕竟会放完，浪漫的气氛也总会褪去，关洵收拾了下把竹筒捡起来装回了袋子里。 朱明玉还没忘记路平说的事情，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关洵手上的工作没停，道：“我要早几天，大概在年前。” 他知道朱明玉肯定会知道，匆忙决定的婚期肯定也会让她怀疑。 怪不得这么赶着成亲，还特意给自己过生日，原来他这么快就要走。 朱明玉觉得真是不能被男人的糖衣炮弹冲昏头脑，他这么做摆明是怕自己知道会跟他闹，说实在的，朱明玉确实不太喜欢这么知道，在西山行宫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呢？ 关洵倒是对朱明玉的脾气摸得很透，没等她问就承认道：“没早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多担心。” 她不会阻碍他，也不会无理取闹，既然她愿意嫁给他，就准备接受他长期在边关的事情，知道他去也不会拦着。但，现在朱明玉觉得他做这些都是在防备自己，怕自己反悔。 这才是让朱明玉有些生气的地方，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心意吗？ 虽然最近感情进展迅速，不过两人毕竟接触和了解都不够多，朱明玉也没纠缠这个，道：“我知道。” 看朱明玉还有些闷闷不乐，关洵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收拾好了东西，道：“我们回去吧。” “嗯。” 回城的路上，两人的速度都很慢，最后还是朱明玉忍不住道：“你是不相信我吗？”她从来不是能瞒得住话的人。 关询顿了下，道：“不是。” “骗人。”朱明玉直言，真以为自己被甜言蜜语迷昏头啊，他最近的表现实在颠覆之前的形象，她虽然喜欢但总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她有些怀疑之前关洵说的喜欢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曾经，朱明玉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和男朋友吵架，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太天真了，因为喜欢，所以会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喜欢自己。 关洵确实有在担心，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有了目标就会努力达成，不管用什么办法。 让朱明玉顺利喜欢上自己，然后乖乖同意了亲事，这些都在自己的算计之内，但看到朱明玉真的生气了，他也在反思，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他要是不这么快成亲，总觉得在回来后会有变数，他不想以后遗憾。不过他从小受的教育让他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见关洵表情严肃认真，眉间有些愁容，半天没回答，朱明玉觉得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了，道：“好了，我逗你玩呢，我知道你不想我担心，你不用在意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根筋不对。” 看到朱明玉落寞的神情，关洵想解释两句，又觉得说什么估计她也不会信了。 说实在的，朱明玉比关洵更担心，她不明白为什么关洵对华婳视而不见，也许他的喜欢不是假的，但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这么有计划呢？随心不好吗？ 所以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疯子，明明是个美好的夜晚，都能让自己搞成僵局。这点，朱明玉也在反思。 很快到了恒王府的墙外，朱明玉依然是被关洵带进去的，不过到了院子里，关洵还是没松手。 “到了。”朱明玉推了下关洵，不明白他后来一路沉默怎么到现在看起来受伤的还是他呢？ 明明被算计的是自己啊，却连生气都要在乎他的感受，不想看他不开心。朱明玉心里叹气，栽到一个古人手里不能自拔，她真是穿越女之耻啊…… 朱明玉对他笑了笑，道：“你再不放手我让猹猹叫了哦，等下你想走可也走不了了。” 关洵依然没松手，道：“你知道秦克己喜欢你吧？” “啊？”朱明玉有些楞，怎么提起这个了，她是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关洵叹了口气，怎么别的地方明白，偏偏这里就糊涂了呢？于是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我要是一年半载不回来，你会不会嫁给他？” “不会啊，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他。”朱明玉直觉反驳道，“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说的喜欢不是假的，你也不用怕我会跑了，惟愿君心同我心……” 听到朱明玉再次承认，关洵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道：“我心亦同。” 朱明玉看到关询终于笑了，忽然明白过来，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表现异常的吗？秦克己最近都没露面，到底哪里给他危机感了？不过他会担心有威胁，说明还是看重自己的。 朱明玉也高兴了起来，这个晚上总算有个好结束。 两人正在院子里享受片刻宁静，上房的门开了，木棉出来，道：“小姐，外面冷，您快进来吧。” 关洵郁闷，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他们……(未完待续。) 226 生日 因为晚上出去的缘故，朱明玉早上起得有些晚，一早起来恒王妃就让人把朱明玉叫了过去，跟她一起吃了长寿面。虽然朱明玉没请什么人，不过左右亲近的人也都知道。夏语冰最先来的，不过还没进去先被云出白给拦下了，他就知道她会过来，直接等在了门口。 那天在西山行宫，云出白追着夏语冰离开，没想到她跑的快，上了马车就走了，这次有机会，云出白自然不会放弃：“看懂那诗了吗？” 云出白最近不知用什么法子，确实瘦了下去，总算是恢复了昔日风流潇洒的样子，知道夏语冰脸皮薄，于是把跟着她的宫女都打发到远处去，不要在附近打扰他们。 夏语冰面无表情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着那些宫女听了云出白的话真的站远了，她有些无奈。 云出白说的话她其实都记得，不过她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没看懂。”本来刚看到那首诗的时候夏语冰有些想笑，亏他还是个世子，写得诗半点不押韵，不过她再一看，却是发现了开头隐藏的内容，顿时脸就烧起来了。 “你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懂，”云出白看着夏语冰脸色染上红晕，忽然笑得灿烂，“没关系，你要是没看懂，那我念给你听好了。” 说着，云出白就念了起来：“出入常见似不识，白白浪费好光景，此去经年十载过，生在这里念他乡，太长了，我直接说重点吧。这首诗是我精心力作，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就代表我的心意，那就是……” 云出白的声音很大，似乎想把人引出来。夏语冰又气又恼，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赖，那首歪诗她看一遍就记住了，哪里用得着他念。于是连忙捂住他的嘴。 云出白目光狡黠。看着夏语冰，把她的手拉下来却没放开：“那你是明白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自己不承认他就要接着说下去。夏语冰只能点头：“嗯，你不许说了。” 云出白笑意更甚：“那你意下如何，起码要回一首给我吧。”说着在夏语冰的手上落下一吻。 夏语冰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抽回手却被云出白攥的很紧：“你放手。”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云出白郑重其事道，半点不似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 闻言。夏语冰的脸更红了。 云出白自顾自道：“不然我也像关二那样好了，直接求皇帝伯父赐婚。” “你不要胡闹了。”夏语冰踩了云出白一脚，趁机拿回自己的手，然后连忙进了暖阳院。云出白看了眼空落落的手里，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抬脚跟着她进去了。 看到夏语冰匆匆忙忙的进来。脸上有些慌张，半点不像平日那么镇定自若。朱明玉有些奇怪，不过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云出白一脸势在必得的满足样子，顿时就明白了。 夏语冰这样的性子，还就得让云出白这样没皮没脸的人才能攻破。 云出白上来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朱明玉道：“拿去，又长了一岁。” “多谢表哥。”朱明玉笑眯眯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红色的宝石，有着比现代更精致的切工，剔透的宝石在光线下显得熠熠生辉。 周围的丫鬟看到了也觉得十分漂亮，发出惊呼声，云出白更觉得意。 “表哥这是哪儿来的，真是太漂亮了！” 云出白道：“在漠北的时候认识了个宝石商，他手里有些好货，我看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就弄来了。” 说完这个，云出白又拿出一个盒子给了夏语冰，让她有些楞，怎么还有送她的？ “多谢世子，无功不受禄。”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你不要我就扔了。”这东西他在漠北回来后就准备，前两天才做好。 朱明玉连忙手拿过那盒子塞进夏语冰的手里，道：“拿着吧，好歹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那多谢世子了。” “打开看看吧。”朱明玉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 拗不过朱明玉，夏语冰打开了盒子，底面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种玉石，特别的是里面竟然有一只蝴蝶，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 “哇！”朱明玉忍不住道，“竟然还有这样的。” 夏语冰看着愣了半天，合上之后就要还给云出白，不过对上他的眼睛，又不忍了，他现在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等着自己夸奖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有一次雨过山上长了不少蘑菇，她跟着丫鬟去采蘑菇，准备给晚餐加点菜。他知道后也跟着去了，不过采回来的都是色彩鲜艳的毒蘑菇。 那时候，他也是用这样自信骄傲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不会被丫鬟笑话了之后立刻就蔫了，倒是她不忍心看到他这样，还安慰了他几句。 “谢谢。” 闻言，云出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因为云出白的眼神太过直白和炙热，夏语冰跟朱明玉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连午饭都不准备留下吃了，让云出白又是一身叹息。 “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坎坷呢……” 朱明玉扑哧就笑了：“我看她已经动摇了，你不要放弃，很快就能成功了。” 云出白却是摇头道：“没那么容易，我知道她肯定也是喜欢我的，但显然她在压抑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说起这个，朱明玉也觉得了，从夏家平反开始，总觉得夏语冰有着别的打算，现在身份已经不是她和云出白之间的障碍的，她又为何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虽说这么想，朱明玉还是安慰了云出白一番。云出白也就是抱怨下，他能坚持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被夏语冰的态度打败。 朱明玉的生日，程双陈柔她们自然会过来，两人也是知道朱明玉与关洵的事情，还调侃了她一番。 程双叹道：“没想到我们三个里年纪最小的会最先出嫁。” 说起来，她应该是最大的才对。朱明玉笑道：“你这是动了春心啊。说看上谁了？” 程双被朱明玉闹得红了脸。 陈柔也跟着笑了起来，之后道：“上次我说去金光寺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去。就是没想到你的婚期这么近，你还要不要去？” 想起关洵最近要去漠北，朱明玉忽然想去求个平安符，就当是个心理安慰。于是道：“当然去了，我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说真的。恒王妃把一切都包办了，半点不需要朱明玉操心。 恒王妃是这么说的：“等到了别人家就没这么轻松了，我不想你现在就开始操心。” “王妃对你真好。”陈柔闻言感叹。 因为还有事，陈柔待了一会儿便走了。程双留在这里准备吃过饭再回去。不过朱明玉没想到朱明琇跟着朱明琛一起来了，今天朱明琇穿得格外打眼，走路也带着风一样。 那次云罗从西山行宫把她带走后。朱明玉还没见过她，也没听说云出海和她之间的事情要怎么处理。不过今日一见，朱明玉知道朱明琇八成是得偿所愿了。 “大姐的生辰也不请我，是把我们都当外人了吗？”朱明琇上来就话里带刺，底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足。 要不是朱明琛说起来，今天要过来，别说是她了，就连朱承业也忘了今天是朱明玉的生日，自从知道皇上赐婚给朱明玉和关洵后，他就对她没什么期待了。本以为能借机成为云出海的亲信，这么一看是没戏了，所以就连朱明玉受伤他都没过来看。 还真是得意啊，等嫁给云出海后还不得横着走，不过朱明玉心情不错，也没跟她纠缠这个，只道：“没准备办，所以也没通知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吃过饭再走吧。” 朱明琇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轻笑两声，道：“我最近太忙了，恐怕没办法留下吃饭了，希望大姐体谅。” “哦，忙什么？”朱明玉明知故问。 “大姐就不要问了，过几天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说来还要多谢大姐呢，不然我也没有这个福分。”不是朱明琇不想说，不过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场，说出这件事，就不免扯到西山行宫的事情，虽然她真的很想跟朱明玉面前得意一番。 朱明玉算计了半天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自己赢了。朱明琇认为朱明玉的婚期这么急也是云出海安排的，担心她会捣乱，所以先让她嫁给关洵，这会儿她倒是完全忘记了云出海曾经想杀了她的事情。 若是朱明玉知道朱明琇这么想，肯定会笑死。 “那就提前恭喜了。”朱明玉知道朱明琇是来炫耀的，看来她嫁给云出海这事是成了，说起来她的开心恐怕比朱明琇不少，很期待他们两个的婚后生活。 两人对视一笑，倒是有了几分默契的感觉，让一旁的几人看着觉得十分诡异。 朱明琇确实就是来炫耀下，然后就走了，朱明琛没走，看到程双在，便过去拿出一个小瓶子给她。 程双不解：“这是什么？” “伤药，你上次不是割伤手了吗？”朱明琛解释道，“是程兄让我找的。” “多谢。”程双笑着收了下来，真的是二哥拜托他的？她才不信呢。 这边朱明瑶正在问朱明玉：“大姐，你帮了二姐什么？”看朱明琇这么得意，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朱明玉道：“她觉得我是帮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帮了她。” 正说着，云罗和云出辰来了，见到他们两个，又是一番行礼问安。 两人都不是空手来的，云出辰说了两句便拉了朱明琛出去，觉得在这里脂粉气太重。 云罗见朱明玉恢复的不错，道：“先恭喜你了。” 朱明玉也不是容易害羞的人，大方道：“到时候你可要来啊。” “那是自然。”云罗笑道，“我早该看出来，那次在马球场上，他本来在场外，看到你有麻烦立刻就过来了。” 说起这个，程双也跟着八卦了起来：“明玉，马球场什么事，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 云罗继续道：“总觉得你们两个之前肯定认识，那时候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朱明玉有些难以应付，忙道：“我去看看外面的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吃过饭，他们也都离开了，朱明玉这才开始看他们送的东西，昨天分手时关洵就说他要去办事，估计这两天不在，不过礼物倒是送来过来。 朱明玉看过之后有些想笑，关洵特别实在，送了一处庄子的地契给她。 等看到云出辰送的东西时，朱明玉愣了下。 这是一个模型，朱明玉没看出来做的是什么地方，不过这肯定不会是云出辰做的，更像是秦克己的手笔。 他怎么还能通过云出辰送这个给自己，他是回了京城吗？ ### 在朱明玉生辰过后就是木棉出嫁的日子了，嫁妆是姜嬷嬷置办的，朱明玉不懂这些，不过在压箱底钱方面她明白越多越好，于是拿了一千两出来。木棉知道后大为惊讶，坚决不要，以为朱明玉这是准备打发了自己出去，朱明玉解释过后木棉才放心，但还是觉得太过，不过朱明玉却是坚持，想起那次木棉受伤的事情，她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朱明玉大手笔嫁丫鬟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让恒王府但凡有些头脸的管事都动了心思，想要把自己家的姑娘送到朱明玉身边，等着到出嫁的年纪也能拿一份厚厚的嫁妆。 于是，最近来见朱明玉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她又不能都拒了，顿时忙了起来，还是恒王妃知道后直接给了朱明玉一个丫鬟，这才让各路熄了心思。 恒王妃给朱明玉的丫鬟叫燕子，容貌平平，看起来很不起眼，也不太爱说话，不过恒王妃把朱明玉叫过来特意叮嘱她。这个燕子会武，是她让恒王找来的，特意保护朱明玉的。 要说恒王妃真是给朱明玉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觉得朱明玉出嫁后毕竟不能在自己身边，万一遇到了麻烦还是身边留个底牌得好。 于是，这个燕子就变成了朱明玉身边的新晋大丫鬟。(未完待续。) 227 金光寺 到了初六那天，朱明玉跟着陈柔一起去了金光寺，还没到寺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队，智通大师的号召力还真是惊人。 陈柔带着朱明玉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去的，那里已经有小和尚在等她们了。 朱明玉问陈柔：“智通大师每天要见这么多人吗？这哪儿能见得完。” 陈柔笑道：“自然不可能，他们是在排队领智通大师的字符。” “肯定也不会是智通大师亲笔写的，不然也累死。” 陈柔悄悄对朱明玉道：“不瞒你说，是印的，我大哥不知道怎么跟金光寺搭上的，帮他们印了不少字符售卖，销路还不错，所以我们才能走后门进去。” “原来如此。”朱明玉是见过陈晋的，能和程敏尔玩到一起的肯定也是个吃喝玩乐精通的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个头脑，借着智通大师的名号发了一笔。 虽说进来了，不过要见到智通大师也得排队，走后门的不止她们，朱明玉她们在智通大师暂居的院子外就遇到了华傲，看来里面是皇家的人。 华傲也看到了朱明玉，他有公职在身自然不会过去，虽然狩猎那次他就看出了端倪，只不过他确实挺纳闷，究竟关洵看上她哪儿了？ 陈柔碰了碰朱明玉的胳膊，地上道：“那边是华三少吧，那在里面的八成是太子殿下，我们还是去那边避一避吧。” 没等她们躲开，云出岚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陈柔和朱明玉在云出岚路过身边的时候向他行礼。 云出岚对朱明玉没什么印象，走出去几步之后听到陈柔叫明玉，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已经进去了。于是问华傲：“哪个是朱明玉？”他记得这个名字，就是关洵指婚的对象。 华傲道：“回殿下，是蓝色衣服的。” “哦，原来是她。”云出岚回忆了下，想起赏荷会那天的事情，怪不得有些眼熟。 ### 再次见到智通大师，朱明玉觉得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半点没变老。 朱明玉让陈柔先来。陈柔进去之后一会儿就出来了，不过神情有些纠结，不知道她问了什么问题。 智通大师显然也记得朱明玉。道：“看来你已经度过一劫了。” 他真的算出来了吗？朱明玉问道：“大师，我想知道上次您为我批算的命格到底是什么。” 智通大师像是早有准备，从旁边的书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朱明玉：“出去再看。” “多谢大师。”朱明玉并未打开看，便起身准备出去了。 出门前。听到智通大师道：“勿近水源。” 朱明玉有些不明白，回头看向智通大师。只见他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也只能按下心中不解出去了。 见到朱明玉出来，陈柔上期，问道：“你怎么比我出来的还快？” 朱明玉打开纸条给陈柔看。上面只有一个字，等。 看到这个，朱明玉忍不住想要哀嚎了。这老和尚绝对是在耍自己，原来他给自己就算了这么一个字吗？ “等？什么意思？”陈柔也很纳闷。好歹智通大师还跟自己说了几句，怎么到朱明玉这里就是一个字了。 “我也不明白。”朱明玉叹气，“大概是我耐性不够，让我磨练一下吧，你问了什么？” 陈柔脸红了一下，道：“我还能问什么，无非是家宅平安之类的。”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不对，朱明玉笑得狭蹙：“肯定是问的姻缘吧，不用害臊，人之常情嘛，到底说什么？” “你不要问了。”陈柔快步走到了前面。 “你看她，害臊还问。”朱明玉笑着对身边的燕子道。 “嗯。”燕子点头表示附和。 燕子确实很不爱说话，很容易让人忽略她，朱明玉身边还没跟过这么沉默的丫鬟，一时有些不习惯。朱明玉对她的反应有些无奈，就不能多说两句吗，这样真的好像步散。 朱明玉来是准备求个平安符给关洵的，便拉着陈柔去了大殿，那里倒是没什么人，因为能用得上的人都被派去门口售卖字符了。 不过大殿也进不去，因为太子妃在里面参拜。朱明玉和陈柔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也没见人出来，等得她都不想等了。 朱明玉道：“我们回去吧。” 陈柔便用智通大师的话来堵朱明玉：“怪不得大师给你那个字，你确实应该好好磨练下耐性了，不是你说要来求个平安符的吗，怎么能临时变卦。” “好吧。”朱明玉郁卒。 她们正说着的时候，太子妃终于出来了。 太子妃也姓华，和华家也有亲戚，老家在蜀州。太子妃不太爱交际，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朱明玉只太后寿辰那天见过一面，并无交谈，这两口子倒是性格差不多，都有些温吞。 见到太子妃出来，陈柔和朱明玉又是福身行礼。 太子妃倒是好记性，看到朱明玉和陈柔便准确的叫出了她们的名字，笑容温和，倒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 跟着太子妃一同出来的是华婳，她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看起来应该是太子的独生子，名字是建武帝亲自取的，单名一个焕字。云焕长得虎头虎脑，看起来就是个闲不住的孩子。果然他出来之后就对太子妃道：“母妃，我想跟姨姨去那边玩，可以吗？” “去吧。”太子妃摸了摸他的头道。 云景焕高兴得拉着华婳就走了。 朱明玉看着华婳的背影松了口气，她知道华婳喜欢关洵，这一见面还真有些尴尬，幸亏那孩子把她拽走了。 太子妃正跟陈柔聊着，那边太子过来了，于是陈柔和朱明玉便借机告退了。 金光寺里有一个湖风景不错，朱明玉和陈柔不着急回去，便溜达到了那里，好巧不巧的是华婳带着小太子也在那里，朱明玉远远看到就不想过去了。 陈柔不明白其中关节，倒是先过去了，与华婳寒暄了起来。朱明玉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华婳招手道：“明玉你不过来吗？” 朱明玉愣了下，这才过去，看华婳的样子好像半点没影响似的。(未完待续。) 228 救人 华婳对朱明玉道：“这几天临近年底，太忙了，都没来得及过去恭喜你一声。” 闻言，朱明玉忙道：“多谢。”看着华婳的样子，倒真是心无芥蒂的感觉，不过想起她把自己和华傲凑成堆的事情，朱明玉觉得她肯定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云焕是个闲不住的，不满足只在湖边玩，看华婳跟别人说上了话，就跑到了已经冻住的冰面上去了。 这冰看起来冻得结实，但保不准哪里没冻实。华婳一看顾不上和朱明玉她们说话了，拉住云焕哄着不让他过去。 不过这个小孩子还真是完全不听话，趁着华婳不备，挣脱开她的手就往冰面跑过去，华婳也连忙跟了过去，半路的时候，她脚下一滑，便摔倒了，朱明玉连忙过去扶她。华婳这一下，让冰上裂开了道口子，顺着便延伸到了云焕那边。 云焕年纪不大，倒是机灵，看到冰面裂开，立刻就往前跑，华婳起身也连忙追了过去，他们跑的还是没有冰裂的快，只听咔嚓一声，他们脚下的冰全裂开了，两个人就掉了进去，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洞。 这下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侍卫在刚才就已经过来了，不过被朱明玉拦住了，他们要是过去一踩冰面裂的更快。 冰面上只有朱明玉一个人站在那里，她喊着侍卫让他们去找绳子过来。侍卫很快找来绳子，朱明玉把一头系在腰上吗，然后脱下斗篷铺在冰上，双手划着往冰窟窿移动。 到了那里，朱明玉看到华婳的头还露在水面上。不过她托着云焕很是吃力，云焕的脑袋也在往下沉。朱明玉连忙小心的把他拉上来，还好冰面没继续开裂。云焕已经有些冻迷糊了，牙打着颤，眼睛也要合上了。 朱明玉赶紧打了他两下，这真要是睡过去，就不一定能醒了。 云焕被打疼了。睁开眼看了下。朱明玉连忙道：“不许闭眼！” 朱明玉把他放在斗篷上，给侍卫打手势让他们拉过去，再看华婳。整个人已经沉进去了。来不及多想，朱明玉迅速把厚重的外衣脱掉，然后跳了进去。 前世朱明玉是个喜欢锻炼的人，偶尔还游游冬泳。这会儿她忘了自己不是之前的身体了，不过这样也好。她跳进去的时候才没有犹豫和害怕。 华婳不是直接往下沉，而是往旁边飘去了，水的温度很低，朱明玉觉得眼睛冻得都要睁不开了。瞥见旁边飘荡的腰带，朱明玉连忙抓住，就往回游。 到了冰窟窿那里。朱明玉一手扒住边缘，一手把华婳往水面上拉。她是这么用力。但是忽然觉得有一股力量跟自己作对，来着自己往水里沉。朱明玉回头一看，华婳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却是拽着自己往下沉。 还没来得及多想，朱明玉手扒着的冰碎了，手一松，她就被拽进了水里，呛了一口冰冷的湖水，朱明玉松开了华婳的腰带，但是她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放了。 朱明玉的气也没多长，看到华婳双眼紧闭，嘴里也直冒泡，显然没什么气息了，朱明玉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是寻死还是准备拉自己一起死啊？ 就在这个时候，朱明玉觉得厚衣领子被人抓住，一把就拽了上来，华婳也跟着被拽了上来。 救朱明玉上来的是燕子，她看到朱明玉过去后就连忙拆了一扇门板过去了，幸好赶得及。 朱明玉倒在冰上咳嗽了起来，真是好险啊。她的衣服本来就薄，从水里出来直接就变得僵了，不过她这会儿都忘记冷这件事了，心里后怕，真是差一点就死在里面了…… 燕子看到朱明玉直接把外衣解下来给她披上了。 真是幸亏有她在，朱明玉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她这会儿冻得有些说不出话了。 燕子扶起朱明玉准备往回走，朱明玉看了一眼，看到华婳也被拽了上来，华傲正在旁边，她的情况比朱明玉差很多，眼睛紧闭，脸冻成了青色，嘴唇半点血色都没有。 华傲一边拍打着她一边叫她的名字。 看到华婳，朱明玉心里那叫一个气愤，也不往回走了，上前推开华傲就给华婳做起了急救。 按压腹部没有反应，朱明玉直接上去给她做了几下人工呼吸。 “你要做什么！”华傲见状吓了一跳，就要上前拦住朱明玉，燕子在一旁抓住了华傲的胳膊。 燕子面无表情道：“小姐在救她。” 华傲想要拿回胳膊，不过燕子的手似乎没用什么力就让他动弹不得，华傲自认武功不错，没想到今天栽在一个姑娘的手里。 “放手！”华傲也是急了，华婳连呼吸都没有了。 燕子没说话，直接把华傲两只手都扳到了背后，冰面有些滑，以防他乱动把冰面弄裂，燕子腾出一只手点了华傲的穴，让他不能动了。 没有华傲的干扰，朱明玉得以继续施救，反复人工呼吸和按压，终于，华婳咳出了两口水，总算是有了呼吸。 华婳睁开眼，还有些恍惚，不过倒是认出了朱明玉。 她们是都死了吗…… 看她醒来，朱明玉的火气真是抑制不住了，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虽然朱明玉冻得够呛，手也在抖，不过这一巴掌可真是用力了，华婳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个红印。 华婳看着朱明玉，眼神很空洞也很茫然，疼痛蔓延开来，她明白了，自己还没有死。 看到朱明玉打了华婳，华傲急了，道：“朱明玉你这个疯子！” 朱明玉没看华傲，只对华婳道：“下次想死别拉我做垫背！” 然后又对燕子道：“我们走。” 燕子对此表现得很淡定，听到朱明玉的话才松开华傲，然后扶着朱明玉小心翼翼往回走了。 华婳在水里的时间本来就比较长，被朱明玉这一巴掌扇晕了，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华傲赶紧扶住华婳。 看着朱明玉和燕子的背影，华傲想起朱明玉刚才的话，又看看华婳，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229 开解 站在岸边的陈柔已经被吓到了，看到朱明玉过来就哭了：“你真是不要命了，你会水吗？还敢跳进去。” 朱明玉牙直打颤也没法安慰她，燕子倒是老成持重，替朱明玉道：“小姐没事，不过要进去换衣服了。”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冷，不然冰也不会那么容易裂开，不过朱明玉每往回走一步都觉得脚粘在地面上就冻住了。 幸好路不太远，朱明玉回到房间后在燕子的帮忙下哆哆嗦嗦的把衣服脱掉然后裹上了被子。这会儿她倒是不能急着泡进热水里。 因为出了那样的事儿，朱明玉下午没回去，不过听说华婳在被救过来之后还是昏迷不醒，华傲没耽误带着她就回京求医去了，太子一家倒是也没走。朱明玉让人回去禀告恒王妃一声，只说她没见上智通大师所以明天才回去，对于她掉进冰窟窿的事情严禁提前，免得恒王妃担心。 陈柔看到朱明玉这样，也没回去，陪在她身边。 其实朱明玉没什么大事，就是挺冷的，要说起来心里气愤更多。后来太子妃还过来感谢了朱明一番，听说云焕掉进水里后她和太子也过来了，站在岸边看到了朱明玉救人。 虽说朱明玉在水里没待多久，第二天一早醒来还是感冒了，喷嚏不断，头也昏昏沉沉的。在车上就睡着了，到了恒王府都没醒。 昨天朱明玉没回来，恒王妃就觉得奇怪，今天一见她的样子，便知道有事，问清之后更是吓了一跳。朱明玉根本不会水，怎么会这么冲动去救人，后悔让她出门去了。 其实朱明玉不过是小感冒，并不严重。事后，恒王妃问过朱明玉不会水怎么跳进去的，朱明玉心里有些打鼓，谎称自己也是不小心掉进去的。不过恒王妃倒也没怀疑。只是严禁她再出门去，让她这几天都好好在院子里呆着。 因为朱承业对朱明玉成亲的事情半点没提过，恒王妃心里有气。本想让朱明玉从朱家出嫁，这回也省了，让她直接从恒王府嫁出去。关洵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几天都没露面。倒让朱明玉有些惦记起来。 在成亲的前一天，暖阳院正忙着布置的时候。华婳来了。朱明玉本不想见她，不过她回来并没对恒王妃说起华婳的事情，未免她问起来，还是见了华婳。 华婳这几天真是憔悴了不少。见到朱明玉院子里一片喜气洋洋的颜色，有些失神，跟她一起来的是华傲。看她这样便道：“二姐，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 他觉得自己确实很迟钝。早就应该看出华婳对关洵的不同寻常，但没想到她会寻死，家里怕她想不开，于是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我没事。” 朱明玉以为自己看到华婳肯定还有气，但看她这样子，也只能叹了口气，道：“找我什么事？” 华婳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朱明玉：“恭喜你了。” “这是什么？”朱明玉没接，她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华婳在里面做手脚，蹦出来一只毒蜘蛛什么的，自己可就惨了。不怪她多心，那次在金光寺的事情让她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华傲接过盒子，打开给朱明玉：“我们是来恭喜你的，没有别的意思。” 朱明玉看了一眼，里面不过是一只小泥猴，便让木槿拿过来收了起来：“谢谢。” “你不用在这里看着我。”华婳让华傲出去，似乎有话想对朱明玉单独说。 华傲有些不放心，朱明玉也是。 华婳激动道：“我只是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这样也不行吗？” “好，我这就出去。”见她如此，华傲连忙出去了，朱明玉也只留了燕子在身边，让其他人出去了。 等华傲一走，华婳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多好！” “你死了也会有人伤心，你看华傲，这寸步不离跟着你还不是怕你想不开，你也不小了，能不能让人省省心？”朱明玉倍感无奈，说起来还都是她的错了？ 看朱明玉一本正经教训自己，华婳有些难以置信：“你凭什么说我？” “就凭你差点害死我，我也有资格说你吧，”朱明玉道，“你那会儿不是想拉我一起死吗？” “是！”华婳承认的倒是爽快，还笑了下，“你要是死了，就没办法嫁给他了。” 华婳执着狂热的样子让朱明玉想起自己原来有个朋友，就是因为失恋自杀过几次，最后一次没救回来，那是她第一次参加葬礼，看着照片上年轻朋友年轻的样子，她心里很难受。 现在华婳这样，和她朋友那会儿很像，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活着的念头，行尸走肉一般，情绪变化也很大，一会哭一会儿笑的。 怕自己说什么就刺激得华婳去自杀，朱明玉按下心中的烦躁，试图心平气和的开导下她。免得真造成悲剧，那就无可挽回了，估计到时候自己也会良心不安。 “不是我还会有其他人啊，你难道要都杀光吗？”朱明玉理解她失恋的不平衡心理，但是，关洵要是想娶她早就娶了，哪里用她等到现在，不过显然她是不明白。 这点华婳倒没想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当时掉进冰窟窿里，她一心想救了云焕就好，然后自己准备就死在那里，半点没想害朱明玉。 “我根本没想你会下去救我。” 朱明玉心道，要是知道你想拉我一起死，我才不下去。 不过那时候她也没多想，真有能救人的时候，很难做到见死不救。 “我也后悔了。”朱明玉叹道，“当时应该跟你一起死掉，让关洵娶不到老婆伤心致死，孤独终老。” “那样太可怜了……”华婳倒是不忍心了，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关洵。 闻言，朱明玉倒是松了口气，华婳还不算无药可救，总算有点良心…… “听说你们从小就认识，跟我说说你们的事情吧。” 华婳一愣，倒是真的开始说了起来……(未完待续。) 230 终于成亲了 华傲在外面等得有些着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于是过来敲了敲门：“你们说完了吗？” 燕子打开了门，华傲看到他，眉毛皱了下，不知道朱明玉从哪儿找的丫鬟，力气那么大。 朱明玉送华婳到了门口，没白费她工夫，总算让华婳解开了心结，要说真让她忘记关洵，还还得阵子，不过时间总是良药。 华婳临走前，又看了看朱明玉，觉得她跟自己确实哪里都不一样，不过也许那就是关键。 因为明天要早起很多，朱明玉睡得很早，不过却睡不着了。 其实后来朱明玉没说什么，多半时间交给华婳讲述她和关洵的往事，他们从小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吵过架，什么时候关洵离开的京城等等…… 那个小猴子就是当年他们一起做的，一人一只，华婳带着它来也是想给过去一个结束。华婳是个聪明人，只是有时候想不开而已。 朱明玉看着那个小猴子，想起华婳说的，有些羡慕起来，这真是青梅竹马啊。 要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关洵放着青梅竹马的华婳不选，选自己呢？ 这么一想，朱明玉更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睡着就被人叫起来了，不用她做什么，自有人指挥，朱明玉觉得自己就跟木偶一样，被人折腾着就要睡着了，不过立刻被姜嬷嬷叫醒了。 “小姐，不能睡啊，这个你装进袖子里，等饿了时候吃。”姜嬷嬷把一个包着小块点心的帕子给了朱明玉。 朱明玉这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成亲，不过倒没什么紧张的感觉，心里很平静踏实。 朱承业还是露面了，他是不想来，不过恒王派人“请”了他过去，再怎么说他也是朱明玉的父亲。朱承业在朱明玉出门前告诫了她几句，朱明玉也难得低眉顺眼应了。 朱明琇也跟着来了。不过她关注的重点是朱明玉那么多抬嫁妆还有她这一身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礼服，琢磨着自己那时候一定要比朱明玉这个做得更华丽。 恒王妃本来脸上是挂着笑容的，听到外面说接亲的来了之后，眼泪就下来了。抱着朱明玉不肯撒手。 朱明玉本来很淡定，被恒王妃一哭也鼻子发酸，恒王妃待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好，幸亏又盖头没人看到。朱明玉又想起自己前世的养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这样的。 外面都催了几遍。恒王妃虽然还是舍不得，但终于撒手了，恒王见状连忙让朱明玉赶紧出门，她不走，恒王妃就得一直哭。 同样有女儿的苏侧妃也有被影响得有些动容，想起年后云雪也要出嫁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云雪看着朱明玉倒没什么感想，只觉得她运气真不错，本来她想在朱明玉出去的时候教训她一下，不然等她出嫁就没什么机会了。但没想到她身边多了个会武功的丫鬟。 最近一直没出现的关洵在成亲这天终于是来了，跟着他一起接亲的都是他军中的兄弟，小伙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在马背上坐的笔直，也是一道风景线。 关洵倒是不急，知道恒王妃肯定是舍不得朱明玉走，所谓时辰不过是人订的，耽误不耽误无所谓。 他是没事，不过跟着来接亲的人可不这么想，等朱明玉一出门上了轿子就赶紧起号子往回走了。 坐在轿子里。朱明玉情绪稳定了，忽然有些回神了，自己这就要嫁人了，忽然肚子有些饿了。便悄悄拿出姜嬷嬷给的点心吃了起来。 饥饿的时候就容易让人难过。 安定侯府离恒王府不算太远，朱明玉把点心吃完就到了，赶紧正襟危坐保持好仪态。 关洵在外面踢了下轿门，里面没动静，他只能又踢了一下。这回朱明玉在里面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关洵在踢轿门。想起姜嬷嬷的教导，用力回踢了一脚，这一下用力有些猛，踢得她脚有些疼。 轿门被打开，朱明玉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虽然还蒙着盖头，但是觉得明亮了许多。 关洵看到朱明玉出来时候的脚蜷了下，猜到她是刚才用力过猛，有些好笑，他开始那一下是有些轻，她没听到，他可不只能用力一些了。 其实做新娘没什么难的，因为一切都有人安排好，朱明玉只需要配合就行了，朱明玉被人扶着迈过门槛，走了一段，终于到了正堂。 看不见周围有多少人，不过朱明玉低头看了下周围的脚，还不少的样子。 在传统的三拜之后，朱明玉被送进了洞房。 关家的人口倒是相对简单，关洵的两个弟弟都未成亲，也不存在妯娌的问题，唯一的小姑子是关姝好。 因为听说新娘子会饿，关姝好被嬷嬷看着不好过去，便让阿默给朱明玉送吃的。 朱明玉在这里也有两个时辰了，一个人呆着真的很无聊，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怎么会这样不通情达理，连个丫鬟都不让进来陪她。 这个时代挑盖头要等到晚上新郎回来，朱明玉可受不了一直顶着那么沉的凤冠还蒙着头，于是趁人都出后就把盖头掀了，凤冠她是拿不下了，也只能顶着了。 阿默进来就看到朱明玉靠着床栏，把凤冠担在上面的样子，连忙道：“娘，这个不能现在拿下来的。” 被阿默这么一叫，朱明玉差点栽倒，这孩子，未免适应的太快了吧？ 真是人小鬼大，朱明玉想不明白都是谁教的他这些，总不会是关洵吧？ 确实不是关洵，阿默在安定侯府里通常在东院跟着关厚德，由福东带着他，这阵子福东可没少跟阿默灌输，要怎么称呼人还有一些成亲的礼数习俗也顺便告诉了阿默。 阿默年纪不大，记性很好，这么一说就记住了。 “我就是歇歇，”朱明玉觉得被一个小孩这么指点有些尴尬，看到阿默端着东西连忙接过来，道，“阿默是给我送吃的吗？谢谢你了。” 阿默点头，端着东西过去了，朱明玉让他跟自己一起吃，不过阿默很认真的拒绝了，只等着朱明玉吃完又端着盘子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朱明玉等下把盖头蒙上。 朱明玉盖上了盖头，靠着床栏，竟然睡着了。(未完待续。) 231 睡过头 前院的酒席有不少推不掉的，关洵虽然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但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还好他酒量不错，在别人喝倒他之前顺利脱身。 怕朱明玉觉得自己身上酒气太重，关洵还特意去洗了个澡才过来。关洵十分迅速的洗完澡换了衣服，担心朱明玉等得太久，回来一看，只见她老老实实靠在床边，十分安静，忽然他的心被填满了。 不过直到自己走到她面前，朱明玉也没动一下，这回关洵觉得不对劲了。 跟着进来的喜娘吓了一跳，连忙递过秤子，关洵也顾不上拿那个了，直接伸手揭开了盖头，看到朱明玉双眼紧闭，他真的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朱明玉嘴边疑似口水的透明液体时，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是睡着了。 喜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只能了几句吉祥话赶紧出去了。木槿她们进来帮朱明玉卸掉了头饰和外衣，就这么折腾，朱明玉都没醒。要不是朱明玉呼吸匀长，连关洵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下药了，他真是连气都生不起来。 对于朱明玉这样的表情，连木槿都觉得有些丢人了，还是姜嬷嬷出面对关洵道：“将军，我们姐昨夜没休息好，您多担待些。” 关洵头：“嬷嬷放心，这里没事了，你们出去休息吧。” 木槿她们要出去，看到还有个丫鬟没动，于是上前道：“这位姐姐是将军身边的人吧。我们还有些东西没处理好，麻烦你帮下忙。” 关洵闻言道：“你跟她们去看看吧，这里也没什么事。” 看朱明玉一时半会儿没有要醒的意思。关洵便脱了外衣坐在桌子边拿起一本书来看。 这么一等就过了两个时辰，关洵见朱明玉还没醒，也准备上床休息了。 不过刚一躺下，朱明玉就睁眼了。 朱明玉醒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看了眼钟才知道已经是接近戌时了，没想到她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稳。 躺在这里还挺舒服，朱明玉有『『『『，<div style="margin:p 0 p 0">些恍惚。忘了自己现在在哪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这一翻身。对上了关洵的脸，一瞬间她的脑子就空白了。 “不认识我了吗？”关洵的声音带着笑意，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趣，本来她只睁开一只眼还眯缝着。看到自己之后眼睛立刻就瞪圆了。看起来呆呆的。 这个声音让朱明玉清醒了过来，听出是关洵在话，朱明玉顿悟过来，今天自己成亲。再看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头发上的累赘已经被去掉了，外衣也脱了。自己真是太不在状态了，就昨晚没睡好，也不至于睡成这么昏天黑地的。 两人面对面躺着。离得很近，只要再近一鼻子就能碰到了。朱明玉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悄悄往里面挪了挪：“你回来多久了？” 关洵自然察觉到了朱明玉的移动，看她迷迷蒙蒙的样子也不想吓到她，支起一只胳膊看着她道：“不太久，睡得好吗？” 朱明玉头：“挺好的。”她也没想到自己没认床，竟然睡得这死。 “我看也是，口水都流出来了。”关洵笑道。 闻言，朱明玉赶紧摸摸嘴边，没有啊？ 关洵笑道：“已经擦掉了。” “哦。”朱明玉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这就是传中的洞房花烛吗？为什么要讨论口水这个问题…… 关洵也觉得了，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顿时，两个人都不话了，房间里很安静，关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朱明玉，朱明玉也看着他。 朱明玉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起来，心跳也加快了，关洵的笑容简直能让自己沉沦进去，不能自拔…… 忽然，桌上的红烛爆出一声，朱明玉一激灵，觉得自己还有些没准备好，便道：“那个，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吧。” “要喝吗？”回来就看朱明玉睡着，关洵已经不指望喝这杯酒了，没想到朱明玉倒是记起来了。 “当然要喝，不喝不吉利的。”朱明玉其实不信这个，不过人都酒壮怂人胆，她需要壮胆，这一天的紧张感，都在这会儿出现了。 闻言，关洵起身下去拿来两杯酒，朱明玉也坐了起来，接过其中一只酒杯，还没等她伸手，就看关洵拿起杯子已经放到了嘴边，就等着朱明玉准备好呢。 见状，朱明玉连忙道：“停，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 朱明玉把自己的右胳膊与关洵的左胳膊绕在一起，道：“这样才对。” “哦，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交杯酒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杯子叫交杯。”关洵表情认真，半不像装出来的。 朱明玉忍住笑意，道：“你没喝过吗？” 关洵老实道：“没有。” 他不是成过一次亲吗？怎么这个都不知道？转念一想，朱明玉想起来他的妻子是在漠北时候娶的，也许那边没有这个讲究，关洵从就去了边关，大概也没人告诉他。想起关洵的前任妻子，朱明玉觉得还是不要在今天提起了，于是便没继续问下去。 两人的胳膊交缠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便拉近了距离，关洵这会儿也觉得今天终于有些大喜之日的感觉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将酒一饮而尽后，关洵看着朱明玉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很开心。” 关洵的目光神情又专注，让朱明玉觉得既动容又安心，本来紧张的感觉也不见了，笑着道：“我也是，很高兴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关洵就倾身吻住了朱明玉。 朱明玉手里还拿着杯子，忙道：“杯……” 后面话就被关洵吞了进去，他一手搂住朱明玉，一手拿过杯子头都没回就把杯子往桌子上甩了过去，杯子稳稳落在了桌上，朱明玉用眼角瞥见，顿时对关洵的武功更加佩服起来。 以后找机会让他教自己两招…… 察觉朱明玉的不专心，关洵咬了她的嘴唇一下。 朱明玉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关洵的吻拉进了漩涡，迷失了思维。(未完待续。) 232 意志力 自从知道要嫁给关洵之后，朱明玉是有设想过他们的洞房之夜的，不过这个身体毕竟还有些年轻，她还是有些担心。但被关洵再次吻住的之后，她的脑子又空白了…… 关洵一边亲吻着朱明玉一边把她慢慢压倒在了床上，手不满足于只在后背徘徊，从腰间探了上去，吻也从唇上往下移…… 朱明玉的颈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当关洵的吻到达的时候，引得她忍不住轻笑起来。感觉他的手每经过一处就引起自己的一阵颤栗，朱明玉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简直要爆掉了一样，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两边的太阳穴连在一起，揪得很紧，身上也冒起了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关洵停了下来，悬在朱明玉上方看着她，顿了一会儿便翻到了一边。 朱明玉的脑袋里完全成了浆糊，眼神迷蒙的看向关洵，她面色桃红，红唇微启，领口已经松开，能看到她精致的锁骨…… 关洵连忙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在她的头叹气道：“还不是时候。” 被打断的朱明玉完全不明白，她两辈子第一次进展到这个地步，怎么就不是时候了？ 关洵也在平复着自己内心的骚动，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你的毒还没清，这会引起你身体的不适。” 这简直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力，虽然他能用内力让朱明玉的心跳平复下来，但他也怕自己伸手过去就不止做这些了。刚才路过在她脖颈处感觉到了她脉搏确实太快了。所以再不情愿他也只能停了下来。 “你什么都不要想，让心跳慢下来，深呼吸。”关洵让朱明玉调整气息和脉搏。 朱明玉靠在关洵身上慢慢恢复了平静。这会儿头也不疼了，她一直吃着步散的药，从没担心过自己的毒，但今天一看，这毒还真不容易解啊。 关洵手一挥就把蜡烛弄灭了，在朱明玉头吻了下道：“睡觉吧。” 刚才之后，朱明玉也有些乏力了。嗯了一声，靠着关洵，很快又睡着了。 ≯≯≯≯，<div style="margin:p 0 p 0"> 等朱明玉睡着后。关洵却是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一边，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一定要让步散尽快找出办法，缩短解毒的时间…… ### 朱明玉的睡眠还真是不错，这一觉又睡到了早上。天刚亮。关洵已经没在身边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朱明玉还有些想笑，又有些同情关洵，大概没人比他的洞房之夜更倒霉了。 伸了个懒腰，朱明玉准备起床，这时，关洵进来了，头发有些湿。刚洗过脸的样子，看起来刚去练功了。 “再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睡太多了。”朱明玉道，“我让丫鬟进来吧。”等下还得敬茶认亲，她不能失礼。 “后来有没有不舒服？”关洵过去拿起朱明玉的手腕检查她的脉搏。 “没事，后来睡得很好。”朱明玉亲了下关洵的脸，道，“谢谢你。” 幸亏这里没有婆婆验元帕的习俗，不然朱明玉还真有些伤脑筋要怎么搞到血了。 感觉朱明玉脉象平稳，关洵也放心了，也亲了下她的脸颊，这才出去让丫鬟进来服侍朱明玉。 木棉出嫁后，朱明玉没让她跟过来，毕竟路平还是恒王府的人，她想让他们多聚下。除了木槿、木蓉还有燕子外，恒王府又给了朱明玉一个丫鬟，叫茹，听头梳得特别好。 今天进来的就是木槿和茹，木槿一边帮朱明玉穿衣服，一边观察朱明玉的神色，看她眉宇间有着藏不住的喜气，也算是放心了，看来将军对姐很好。 茹帮朱明玉梳了一个百合髻，寓意很好，看起来也端庄大方，朱明玉从镜子里看着也很满意，夸道：“茹你的手艺真不错。” “多谢二少奶奶夸奖。”茹倒是比木槿她们适应得多，一早就改口了。 朱明玉想起来，也叮嘱了下木槿，让她们以后不能叫自己姐了，虽关洵不在意，但保不齐别人不会挑刺。 关洵也是年幼丧母，不过比起朱明玉来，他那个后妈未免进来的太快了，朱明玉之前见过，陈氏生的长子关柬只比关洵两岁。 不过没有亲生婆婆，朱明玉倒也觉得轻松些，她觉得世上最难处理的大概就是婆媳关系了，看关洵就知道他不喜欢陈氏，自己也就不用多费心和她打好关系了，只要带好阿默就行了。 想起阿默昨天叫自己的那声娘，朱明玉忍不住笑了，昨晚都忘了问关洵，究竟是不是他教的。 看到朱明玉莫名其妙的笑了，木槿有些奇怪，不过看她这么高兴，也跟着笑了。 木槿和茹正在伺候朱明玉梳妆更衣的时候，芷秋也进来了，朱明玉知道她肯定是关洵的人，便让木槿拿了红包给她，这些东西恒王妃早就给她准备好了。 所以，朱明玉这个新娘当得确实省心。 芷秋很懂事的接过红包就要给朱明玉额头请安：“奴婢芷秋给二少奶奶请安。” 朱明玉向来见不得人磕来磕去，连忙道：“不用这么大礼。” 木槿知道朱明玉的脾气，过去扶住了芷秋，道：“我们姐，不对，是少奶奶性子随和，你不用这么拘束。” 朱明玉头道：“你叫芷秋是吗，好名字。” “是少爷给取的，取自秋月映芳芷。” 朱明玉有些惊讶：“哦，没想到他还是个文人，这句诗是哪儿来的？”她一直觉得关洵从就去当兵，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的肯定学得不怎么样，不过她也没想找个艺术家。 正着，关洵进来，听到朱明玉这句，觉得自己的才学受到了质疑：“这诗就是我做的。” “你真厉害。”朱明玉立刻改口道，“一看你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 关洵见状忍不住笑了，道：“还有什么词？” “你想听什么我就什么。”朱明玉的词汇量不丰富，只用用这个搪塞他。 “上次就这么，看来我应该找时间给你补补课。” 两人就这么笑了起来，让芷秋看着很是惊讶，她从没见少爷这么活泼过。(未完待续。) 233 新媳妇 朱明玉虽然首饰很多，不过不怎么戴，这回挑选起来就有些头疼了，便道：“茹，你帮我看看戴什么好？” 作为新媳妇上来就炫富是不好的，会被人妒忌，而且以后真有事，少不了因为自己的招摇炫富会让自己当大头。朱明玉的钱是不少，但是不想白白给人花。 不过这些高门大户里的下人都差不多，捧高踩低的，太寒酸又会被人看不起，所以朱明玉才更是有些难以抉择要戴什么。 茹除了梳头手艺不错之外，品味也不错，很快从朱明玉种类繁多数量更是惊人的首饰里帮她选取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这是恒王妃当年的陪嫁，孟家有钱，孟老爷当年给两个女儿准备的嫁妆都是精品，这套首饰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却是经典不过时的款式。上面的宝石都不是特别大，但个个都是极品，而且切工和镶嵌都做得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低调的奢华倒是很合朱明玉的意思，随后茹又帮朱明玉选了与首饰同色的如意纹妆花褙子。 朱明玉一直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站在关洵身边像个孩子，这么一打扮，看起来端庄大方，倒是成熟了不少，十分满意道：“选的好。” 木槿在一旁也赞道：“姐，你这么看起来好像大了好几岁呢，不过真的很好看。” 茹在一旁忍不住拽了木槿一下，怎么还叫姐呢？ 木槿也觉得失言。捂住了嘴，悄悄看了下坐在榻上的关洵，看他似乎没听见。这才安心。 朱明玉没注意两人的动作，对着镜子又看了看，很是满意，走到关洵面前，道：“好了，我们走吧。” 这身打扮确实很称朱明玉，让她看起来明艳动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关洵看着都有些晃神。他见过各种狼狈状态下的朱明玉，但是看她这么盛装还是第一次，昨晚本来也是。不过当时忘了欣赏只顾得担心她是不是有事了。 俗话女为悦己者容，朱明玉见关洵呆呆的看着自己，更为自￠∝￠∝￠∝￠∝，<div style="margin:p 0 p 0">信了：“是不是很好看？”他的眼神就是最大的肯定。 不想关洵却是平静道：“这个头发和衣服不太搭，换个现在时兴的那什么堕马。衣服也最好换一下。” 茹在一旁接口道：“二少爷的是堕马髻吗？” “听名字就不吉利。不要，还是百合髻好。”朱明玉自己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觉得这发型和衣服都很无可挑剔啊，不明白关洵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换。 关洵还是没有抬屁股要走的意思。 于是朱明玉让木槿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摆在关洵面前，道：“你喜欢哪件我就穿哪件。” 其实关洵也不是真对朱明玉的着装打扮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现在出门未免太早了，虽然知道一早就有人过来查探。但谁让他们那么早等着的，既然想等。那就多等一会儿吧。 不过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之后，他确实想让她换身衣服，他不想跟人分享她的美丽，虽然这么想真的很幼稚，所以关洵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朱明玉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于是道：“我就是。” 朱明玉真诚邀请道：“我真的，你觉得哪个好看？” 关洵也觉得自己插手朱明玉的穿着打扮有些不合常理，亡羊补牢道：“你穿什么都好看，不换就不换。” “刚才还不搭，这会儿就好看了？”朱明玉被关洵这句逗笑了，看他的样子，觉得他就是在拖延时间，这身衣服就是好看，不过他就这么不想过去吗？ 不过他要是不想现在过去，自己也绝对不会勉强，于是朱明玉也坐到了关洵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以后不许骗我。” “好。” 见状，丫鬟们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在外面等了一会，朱明玉和关洵才出来。 从早上到现在，朱明玉都没看到阿默，便问道：“阿默不住在这里吗？” 关洵道：“他和我伯父住在立园，等下我们再过去。” “既然我来了，回头让他搬回来吧。”朱明玉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情，又对关洵道，“孩子还是应该带在身边的，你也不能总麻烦侯爷吧。” 昨天阿默叫了她娘之后，朱明玉是愣了，过后觉得很满足，不用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天上就掉下一个孩子，还是这么乖巧懂事的，这种好事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朱明玉的母性被激发了，她可不想阿默跟他们两个时候那样，他应该享受完整的父爱和母爱。 关洵知道朱明玉对阿默很好，但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接受，本想着让阿默和朱明玉再多接触下，然后再接回来，不料她自己提了出来，对于这件事，他自然是很乐意的。 “好，都听你的。” “嗯，那回来我们就带他回来。” 朱明玉跟关洵一起出了渡园，木槿和燕子跟在后面，关洵倒是多看了燕子一眼，这个就是当时救了朱明玉的丫鬟吧。 金光寺那次，谭涯被他带走了，所以没跟着去，不过他还是让人暗中保护着朱明玉的，不过看到燕子出手，他的人便没露面。 恒王妃选的人，关洵还是很放心的，这一见，觉得这姑娘的武功确实不差。 关洵对朱明玉道：“先跟我去拜祭下娘。” “嗯。”朱明玉知道关洵的娘肯定不是陈氏。 关洵带着朱明玉并没先去关瑞德他们住的兴园，而是去了渡园旁边的晨园，那里是原来顾氏住的地方，这院子虽然没人住，不过打扫的也很干净。 朱明玉和关洵先对着顾氏的牌位磕了头上了香，自始至终，关洵都很沉默，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不过朱明玉却是觉得关洵不像表面这么平静，顾氏去的早，大概关洵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有娘的孩子和没娘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关洵确实不算高兴，但也谈不上悲伤，他只是有些感慨，若是他娘还在，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未完待续。) 234 见公婆（上） 关洵和关柬相差不大，从小便一起玩，当时关洵一直以兄长的身份自居，立志做个像关存那样的哥哥，像在弟弟面前树立威信。小时候，关洵也曾经以为陈氏是自己的娘，连他和弟弟吵架的时候她也是向着自己的。 两人年纪都小，自然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就在一次意见不合，关洵试图用兄长权威教育关柬的时候，关柬脱口而出：“你才不是我哥哥，我干嘛要听你的！” 关洵一听便来气了，打了关柬，关柬半点不示弱，最后两人都受了伤，陈氏看到两个孩子之后先来安抚的是关洵，关柬看到不依不饶，觉得关洵把他的娘给抢走了，哭着喊着说关洵的娘死了，就来抢自己的，不要脸…… 当时，关洵完全不明白关柬在说什么。 陈氏虽然教训了关柬一顿，不过关洵却是记住了这件事，找机会偷偷问了关存，这才知道真相。 现在想起来关洵还觉得有些可笑，他的错觉还不都是关瑞德一手造成的，他为了让自己以为陈氏就是他的亲娘，竟然一直拒绝让自己的亲舅舅来看望自己。 从此之后，关洵便疏远了陈氏，还偷偷写信给了当时在赣州的舅舅，这才跟他联系了上…… “娘，我是栩风的妻子，也就是您的媳妇，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朱明玉对着牌位认真道，重生之后她倒是有些信了，人有灵魂。不过她这话不光是说给顾氏听，也是说给关洵的。 从今以后，他的身边有了她，她不会让关洵看起来再这么落寞了。 听到这话。关洵从回忆中抽身，愣了下，虽然指不定是谁照顾谁，但关洵很喜欢她的自称。 她是他的妻子，想到这个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了起来，过去的不快也淡了很多。 想起朱明玉第一次听到他的字以为他姓许的事情，关洵笑道：“那以后要麻烦你了。” 朱明玉也笑：“大概你更麻烦些。你不会嫌弃我吧？” 她也知道。自从认识关洵以来，基本都是他在帮自己。 “不会，永远不会。”关洵拉着朱明玉站起来。道，“我们走吧。” 得到满意回答的朱明玉出了门也没松开关洵的手，就这么拉着他一起去兴园。 虽说陈氏是后娘，但关瑞德毕竟是关洵的亲爹。就是不知道关洵的态度如何了，朱明玉考虑着要怎么应对才合适。 要照关洵的意思是没必要走这个形式的。不过安定侯坚持，既然他是关家子弟就不能任意妄为，看不惯就别成亲了。无奈，关洵只能妥协。 这么多年。关厚德还是试图让关瑞德和关洵父子冰释前嫌，但效果一直不怎么样。 于是，走在路上。关洵便对朱明玉道：“到时候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一切有我。” “好。”朱明玉应道。心里却是觉得哪儿能都让关洵替自己处理，她不真成了摆设，要是不用再这里常住那还好，但家属不能随军，她估计会有不少机会面对关洵的这些亲人们。 ### 兴园里，关瑞德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早就派人去打听过了，关洵照常起了，还去练了功夫，不过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过来。 关瑞德第三次吩咐身边的小厮：“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过来。” 关柬也在，闻言笑道：“爹，您这就太不通情达理了，二哥和二嫂新婚燕尔，起晚一点还不是在意料之中嘛。” 关然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儿女情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要不是他娘非得让他过来，他才不会来呢，在这里干等了半天。 陈氏听到后立刻皱眉看向两个儿子，让他们闭嘴，然后劝道：“老爷莫急，阿洵不是不知礼数的孩子，他们肯定正在路上呢。” 出去打听的小厮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却是禀告道：“老爷，二少爷带着二少奶奶去了晨园。” 晨园是什么地方？关瑞德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陈氏却是立刻明白了，道：“原来是去给姐姐敬茶了。” 一听陈氏的话，关瑞德明白了，感情关洵一早没来是去拜祭顾氏了，虽说他一个活人没必要跟死人较真，但想起来关瑞德心里还是不舒坦。 “好了，那就等等他们吧。” 陈氏感慨道：“阿洵这孩子确实有心，这种大喜的事情是该让姐姐知道，在九泉下也会欣慰的，我都疏忽了，真是不应该。” 闻言，关瑞德皱眉了：“你有什么不应该的，他是你养大的，养母就不及生母恩了吗？要拜祭顾氏晚一点不行吗，非得赶在给我们敬茶之前，我看他分明是故意让我难堪的。”说着就激动得站了起来。 见状，关然也跟着站了起来：“可以走了吗？太好了。” 陈氏难得严厉的对关然道：“你站住。” 关然不高兴的撇撇嘴，关柬倒是笑呵呵的拉着弟弟又坐下了：“你就别闹了，不想见见二嫂吗？”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关然不以为然。 喝止住了儿子，陈氏又赶紧拉住关瑞德，道：“阿洵那么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老爷，您今天可不能生气，等下还要喝媳妇茶呢。” 要不是因为这个，关瑞德真想一甩袖子走人，但不给朱明玉面子，也得给她背后的恒王府面子，自己真要是走了，那回头朱明玉回去跟恒王妃一哭，自己可就不好收拾了。他可是派人打听过这个朱明玉的，在京城那是有名的刁蛮任性，听说还曾经对华傲穷追不舍，不知道怎么又跟关洵搭上了。 不过人是关洵自己选的，是好是坏他这个当爹的不负责。 于是，关瑞德终于是又坐了回来，不过脸色显然是沉了下来，连关然都不敢再多言了。 又过了一会儿，关洵和朱明玉终于是迈进了门口。 关柬是见过朱明玉的，但今天她的打扮倒是让他颇感惊艳，没想到关洵倒是有几分眼光，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关柬笑得玩味：“二哥和二嫂的感情还真好。” (未完待续。) 235 见公婆（下） 听见关柬这话，陈氏连忙打断了，道：“阿洵，明玉快过来。” 关洵也没搭理关柬，带着朱明玉走上前去。朱明玉就是夫唱妇随，跟在关洵身边，也没抬眼看关柬。 关柬不以为意的笑笑，关然则是更加不屑。 不过经由关柬这么一，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关瑞德顿时觉得朱明玉果然是不知礼数，大庭广众半不注意，于是咳了一声。 站在关瑞德面前关洵眉毛都没动一下问道：“父亲不舒服吗？” 关瑞德听到这话脸色更不好了，让想教训关洵一顿，陈氏连忙让丫鬟把蒲团又摆了摆。 朱明玉见到关洵如此，便明白了他恐怕也不待见关瑞德，这倒和自己跟朱承业很像。不过自己作为新媳妇，总不能跟着关洵一起跟关瑞德作对吧，至少第一天不能这样做。 于是，朱明玉拿起托盘上的茶，笑吟吟道：“父亲这是在等我们的茶呢。” 闻言，陈氏连忙道：“正是呢，老爷一早就在等着你们过来。” 其实关洵还真是有些故意，不过今天毕竟是朱明玉第一天嫁过来，他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和关瑞德之间如此不融洽，见朱明玉如此，也不想跟他继续僵持，便接过丫鬟递来的茶，跟着朱明玉一起跪了下去。 敬茶很简单，喝过茶收了红包之后朱明玉刚想起来，就听关瑞德开始训话了：“你年纪不了。现在有妻有子的，不能跟从前一天任性妄为，凡事要多思量一番。你亲娘去的早，但我这个做父亲的自认这么多年都没亏待过你，还有珍娘，这些年对你如何，我希望你都不要忘记……” 关洵听得不耐烦，想要站起来，被朱明玉拽了下袖子。 看来关瑞德平时是积攒了不少怨气。这回想出一出，其实朱明玉对关瑞德倒没什么真尊敬，不过是担心关洵跟他起冲突。传出去不好，毕竟建武帝特别看重孝道，她可不想成亲第一天就让关洵被人参，多不吉利。 要是朱明玉知道关洵和关瑞2222，<div style="margin:p 0 p 0">德见面就少有能心平气和上两句话的时候。估计也就不会让关洵忍着了。 其实她看关瑞德唠唠叨叨起来没完也很烦。有这么一早就教训人的吗？这些话回头不行吗？就没看到他们还跪着呢吗？ 关洵被朱明玉拉了下袖子，这才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陈氏看到两人的动作，倒是多看了朱明玉一眼，开口打断了关瑞德的话：“老爷这么妾身都要抹不开了，阿洵从就懂事，哪用咱们操心，您也别让两个孩子跪着了。” 这回关瑞德才道：“你们起来吧。” 关洵站起来之后扶了朱明玉一下，朱明玉对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看到两人这样，陈氏欣慰道：“之前你是不愿意成亲。这回我是明白了，那是你没遇到真正合意的。” 关洵没回答，算是默认。 陈氏也知道关洵的脾气，半没在意，转而对朱明玉道：“明玉，阿洵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个以后可要好好的互相扶持，这一辈子长不长，短不短，有个知心人这一生也算是没白活。“ 朱明玉头道：“嗯，多谢娘的教诲。” 从开始到现在，朱明玉觉得陈氏倒是个不难相处的人，脾气不错，而且还能劝住唠唠叨叨的关瑞德，后娘做成这样也算是不错的了。 之后，是关洵的两个弟弟来给他们两个见礼。 关柬倒是不用催，主动上前，笑呵呵道：“二哥，二嫂，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然府里就阿默一个孩子，还真是有些孤单。” 关然跟在关柬身后，有些磨磨蹭蹭不愿意上前，看朱明玉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让他叫她二嫂，他觉得很别扭，于是只道了一声恭喜二哥就坐回去了。 朱明玉也没在意，让木槿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关柬和关然。她是见过关柬的，那次打马球也有他，不过朱明玉对他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他今天还真是话多。 一般新娘子听到关柬话也许会不好意思，不过朱明玉自然不会，脸色半没变，道：“谢三弟吉言，我也祝你早日成家立业。” 关洵对关柬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我听你最近没去礼部，是换了差事吗？” 提起这个，关柬脸色有一丝尴尬闪过，随后道：“那里不太适合我，二哥和兵部那么熟，能不能让我去那里谋个差事？” 听到关柬这话，关瑞德和陈氏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要关瑞德这几年没少动心思想让关洵带一带弟弟们，但偏偏关洵不怎么回家，回来跟自己三言两语就不拢了，上次让他带着关柬去狩猎，谁知道后来听关柬关洵根本没让他进场，而是在外面和普通侍卫一起看守外围。 关瑞德知道后自然大发雷霆，要找关洵算账，不过幸亏被陈氏拦下了。关洵那次回来又得了不少赏赐，不管有建武帝的，还有恒王府送来的，恒王还代恒王妃亲自上门道谢，是关洵找回了朱明玉。 于是，关瑞德只能安慰自己，关洵愿意提携关柬去已经是进步了，至于后事，要徐徐图之，不能过急。 现在听到关柬这么，关瑞德很想知道关洵会如何回答。 陈氏倒是很怕麻烦关洵，道：“阿柬，不要麻烦你二哥了，他最近很忙的。” 关瑞德道：“这算什么麻烦，阿洵将军做了这么久，总会有些门路的，他们是亲兄弟，他还能不帮着弟弟啊。” 听这话，朱明玉有些不高兴了，刚一接触就能看出关瑞德有多偏心了。虽是兄弟，但也没有这么强压着关洵头的吧，各人凭本事，关洵年纪就上战场的时候怎么没见关瑞德让他带着关柬一起啊，还不是担心儿子，现在又想着借关洵的光，世上哪儿有那么不劳而获事儿，这让朱明玉不平衡。 不过关洵倒是应了：“嗯，我会考虑。” (未完待续。) 236 资格 “多谢二哥，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关柬的眉梢也挂上了喜气，倒是比刚才笑得更真诚了些。 陈氏也没想到关洵会答应，道：“阿洵，真是谢谢你了。” 关洵轻描淡写道：“应该的。” 有了关洵的保证，关瑞德心里舒坦了不少，连带早上的气也消散了大半，道：“这打虎亲兄弟，你们兄弟几个齐心协力，也不枉为父对你们多年来的栽培，也没有辱没了关家的家风，想当年我也曾经想跟大哥一起上战杀敌，无奈被俗事所累，不得不在家支持家业，照顾父母妹妹，最后不能成行，失去了立功的机会，这是我的遗憾……” 朱明玉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这是夸人呢还是夸自己呢？一把年纪也真是太自信了吧，幸好关洵不像他，不然肯定也很让人讨厌。 关然听着关瑞德开始长篇大论，知道他肯定要提当年的事情，那些他都听过无数次了。不过关然知道，那些都是他的借口，穿了就是怕死。 他可不想像父亲一样，一辈子窝窝囊囊的活在伯父的阴影里，他要建功立业，超越关洵。 看关瑞德得起劲，关然悄悄溜了出去。朱明玉本来就听得无聊，看到关然出去后，觉得自己也好想出去啊，在这里听着关瑞德“话当年”真是好烦啊…… 这中年男人唠叨起来简直比大妈不逊色，可能还更可怕些。 关洵知道朱明玉肯定不耐烦了。便起身道：“我们还要去见伯父，就不在这里打扰父亲回忆往事了。” 关瑞德还有些没尽兴，不过知道关洵要去见自己的大哥。也只能按下心中激情澎湃的情绪，道：“嗯，你们去吧。” “是。”关洵完便带着朱明玉走了。 关柬看到他们都走了，也想开溜，实话，他对于关瑞德这套话也是能倒背如流了，第一次听还觉得很有意思。但听多了真的会吐…… 不过很显然关柬没其他人那么好运了，他还没抬屁股，关瑞德就道1111，<div style="margin:p 0 p 0">：“阿柬。我跟你，这年轻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法挽回了，我要是能在那时候坚持一下……” 果然。又来了…… 关柬忍住心中的哀嚎。看着关瑞德，只能猛头表示附和。 ### 出了兴园，关洵的脚步也放慢了，朱明玉觉得他整个人也放松了，在兴园的时候，关洵好像把自己武装了起来，什么情绪都藏了起来。 看来对于关瑞德，他真是有不少怨恨。 把孩子带到世上是一件事。培养他们让他们健康快乐长大则又是另一件事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人父母。也真是有意思了，自己遇到了两个渣爹。 朱承业是个自私的人，他心里恐怕只有自己，对他的几个孩子从来都是本着做生意的原则去衡量的，有价值的就继续培养，没价值的就扔到一边不管不问。 而关瑞德则更像是个心智还不够成熟的人，他是对关洵不够关心，但对关柬显然还是很上心的。他总在怀念过去，怀念自己年轻的时候，觉得要是重来一次肯定会比现在更好。 不管怎么，他们两个都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朱明玉看着关洵的侧脸，想起来，他也是为人父亲了，看阿默的言行，倒是教的很好，只是想起几次看到阿默一个人在街上，朱明玉决定给关洵的“评分”上要扣一。 “我脸上有什么吗？”关洵也察觉到了朱明玉的目光，有些不明白她眼里的审视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朱明玉不想跟他讨论教育问题，毕竟她自己也没有做合格家长的经验，不过不合格的案例她倒是能举出几个，于是道：“嗯……有两只一眼，一个鼻子，一张嘴，哦还有你的胡子茬冒出来了。” 关洵有些无奈，摸摸下巴：“回去我刮一刮。” 他发觉朱明玉骨子里潜藏着恶劣的性格，每当他想认真的时候，她就顾左右而言他。方才在兴园的表现，她不会察觉不出来，关洵其实之前就想跟朱明玉谈一谈，打好招呼了，只是一直没开口。 关洵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大概是不想被朱明玉知道自己的童年，不想被她同情。不过想到朱明玉的成长经历，在父母缘这方面，他们还真是很像。 不过关洵忘了，朱明玉虽然没有父母疼爱，但是恒王妃给她的却是完整的一份爱，相比起来，大概还是关洵更倒霉一些。 两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立园，福东已经领着阿默等在门口了。 远远看到关洵和朱明玉过来，阿默立刻笑了，跑过来，然后在离他们还有一段的地方停了下来，迈着稳重的脚步走到他们面前，躬身行礼道：“父亲，母亲早安。” 关洵也觉得阿默今天有些活泼，摸了摸他的头，道：“早。” 倒是朱明玉听到阿默的话，起了逗他的心思，拉着他的手，问道：“阿默，你昨天可不是这么叫我的，我还是比较喜欢昨天的称呼。” 听到这话，阿默立刻改口：“娘，早安。” “乖。”朱明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关洵倒是愣了，谁告诉他这么叫的？ 朱明玉看到关洵的样子就明白了，不是他教的，看到跟在阿默身后正跑过来的老人，他不会是安定侯吧，跟关瑞德长得可真一都不像。 “东叔。”关洵跟朱明玉介绍了福东，“这是伯父身边的总管，阿默最近一直都是劳他照看的，我时候也经常跟着东叔。” 朱明玉见关洵的态度，对东叔比起关瑞德还要亲近些，便明白了关洵时候肯定没少得他的照顾，立刻礼貌的福身行礼道：“东叔，最近麻烦您了。” “二少奶奶这可折煞我了。”福东虽然这么着，不过倒没真那么惶恐，“侯爷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福东这是第一次见朱明玉，一来就觉得她很面善，倒是觉得这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半不像外面传言那样。 (未完待续。) 237 和谐 阿默一直是特别规矩，甚至有些规矩过头的孩子，因为有关洵在，便走在了后面，朱明玉也跟着他一起在后面走着。 “等了很久吗？” “不久。”阿默一笑，还露出缺了一颗牙的牙床。 “掉牙了呀。” “嗯，早上起来掉的。” “牙在哪儿啊？把牙放在高处，能长得高。” “真的吗？牙我还没丢。”阿默很是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法。 “当然是真的，回头我跟你找个高高的地方把它放上去，就放到房吧。” 听到两人在后面得开心，东叔对关洵道：“二少奶奶和少爷倒是投缘，这么快就熟悉起来了。” 关洵没过阿默与朱明玉之前就认识的事情，便道：“嗯，确实很投缘。” 朱明玉之前也是有打听过这个安定侯的，在他接手关家的时候，安定侯府已经不怎么兴盛了，他本可以靠着封荫某得一官半职，不过他却选择了去从军，他虽然不会武功，做军师却是一流的，只有由他参与的战役基本没有败绩。建武帝那时候还是个皇子，在战区见到关厚德对他十分赏识，两人成了莫逆之交，也因为这样，建武帝才认识的先皇后。 自从建武帝登基后，关厚德的官做得更是顺畅，一时成为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后来因为建武帝娶了他妹妹，关厚德主动请辞。这才在家做了闲散侯爷。 关厚德在家依然是居士打扮，关洵带着朱明玉恭恭敬敬的给他也磕了头，朱明玉觉得这回关洵倒是比对着关瑞德时候更尊敬。 等两人起身。关厚德拿出一对双鱼玉佩给两人。 关洵看到那玉佩倒是犹豫了下，不过还是接过来了，给了朱明玉一半。 两人齐声道：“多谢伯父。” 关厚德头，道：“都坐下，跟我一起吃吧。” 在他们磕头的时候，福东已经安排人把早放上了，阿默也跟着一起。 〖〖〖〖，<div style="margin:p 0 p 0">吃过早饭。看关厚德有话跟关洵，朱明玉便带着阿默出去了，估计是对关洵最近要走的事情有一番叮嘱。 “都准备好了吗？哪天出发？” “后天动身。我已经和圣上禀明过了，谭涯带着先遣已经出发了。” 关厚德一听便明白关洵是想等着明日回门之后再走，虽然他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是不想关洵被儿女私情绊住脚步。便道：“我会照顾他们的。你要以大事为重。” “嗯。”关洵也知道关厚德的意思，不过他不想朱明玉回门的时候一个人，所以特意把成亲的日子订的这么紧，不过关厚德的话他也明白，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耽误正事的。 关厚德也是到为止：“怎么想起要带阿柬一起去？”关洵之前跟他提过，要是关瑞德他们没意见，他准备带着关柬一起去漠北。 虽同样都是他子侄，但是关厚德觉得关柬和关然被关瑞德给养偏了。一个油嘴滑舌不务正业，一个娇生惯养愤世嫉俗。在他看来。带着关柬反而是累赘。 “他也是关家子弟，出力也是应该的。”关洵的坦然，其实心里却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放关柬在家他不放心，关柬的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 “你决定吧，让他磨练一下也好。”关厚德也有意让关洵自己做主，毕竟以后，这家业是准备留给他的。 “嗯，伯父放心，我自有分寸。”关洵接着道，“我想把阿默接回去。” 这关厚德倒没想到，他看朱明玉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照顾阿默呢，不过关洵这么，他也没反对，便道：“等下我让人收拾下东西送到你那。” “谢谢伯父。” ### 因为关洵已经跟阿默过这次不准备带他走，于是阿默问朱明玉：“娘，你也要跟父亲一起回去吗？”在阿默看来，那边才是他的家，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次不带他回去。 “不去啊，我跟你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不好？”朱明玉觉得阿默哪儿都好，就是想得太多了，他才几岁，不应该有这么愁。 “好。”想起之前朱明玉的话，阿默有些犹豫，问道，“娘，我们不要把牙放到房可以吗？” “为什么？”朱明玉问道，“这是阿默的牙，你想放到哪里都可以。” 阿默认真道：“房太高了，我要是长得比房子还高怎么办？” 朱明玉忍俊不禁：“那只能把房子盖得更高些，才能装下你了。” 不过阿默还很认真的回答：“那样不好，还要重新盖大房子，还是放到门梁上吧，那里就很高。” “好，那就放到门梁上，”这回朱明玉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便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下他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可爱。” 阿默猛然被朱明玉抱起来，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了朱明玉的脖子，从他会走之后就很少要人抱着了，阿默也觉得很新奇，看朱明玉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娘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啊…… 关厚德和关洵出来就看到朱明玉抱着阿默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福东在一旁看着，怕朱明玉手不稳把孩子摔下来。不过朱明玉平时运动不少，吃的又多，抱着阿默还真没觉得累。 看阿默跟朱明玉在一起比跟在自己身边开心的多，关洵更是放心了些。关厚德也有些意料之外，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关洵非要朱明玉不娶了。 看到关洵出来，阿默便挣扎着下来了，朱明玉也知道他人但是规矩大，便笑笑，牵着他的手走了过去。 关厚德道：“你们明天还要回门，等后天再接阿默回去吧。” 闻言，朱明玉看了关洵一眼，对关厚德道：“伯父，我想明天也带着阿默回去，让他多跟我熟悉熟悉。”话是这么，其实朱明玉是觉得关洵肯定没两天就要走了，这明天跟自己回门，和阿默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看刚才阿默的样子，显然还没跟关洵分开这么久过。 关厚德头，应道：“也好。”心里对朱明玉倒是更满意了几分。 (未完待续。) 238 准备 关洵和朱明玉领着阿默离开后，福东颇为感慨道：“没想到二少奶奶这么快就适应了，我看她对少爷倒是真心。” “嗯，”关厚德也难得称赞了一句，“恒王妃教养出来的，自然出不了错。” 福东闻言也乐了：“这回您总算是认同了二少爷的眼光吧。” 关厚德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不认同了，那岂不是打我自己的脸。” 福东笑笑没再什么。 朱明玉跟着关询出了立园，问道：“没看见姝好，她不住在这里吗？”要给关姝好怎么也是关家的正经姐，怎么存在感这么低？朱明玉怀疑关家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 “她其实就住在咱们渊园的隔壁，等下回去估计她已经在等你了。” 阿默道：“昨天就是姑姑让我去给娘送心的。” 原来是关姝好，朱明玉就阿默这么怎么会想到这个，朱明玉头，道：“姝好是个细心的，离得这么近，以后来往就更方便了。” 因为能回到渊园住，明天又能跟他们一起出门，阿默很开心，走回去一路都时不时会笑一下，朱明玉左手拉着关洵，右手拉着阿默，也觉得人生十分满足。 到了渊园，果真关姝好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看到三人回来，关姝好便起身相迎。她虽然有些迟钝，但是也看出关洵和阿默今天有些不同寻常的喜悦。 “姝好，我刚才还问栩风怎么没看到你呢。他就你过来等我了，还真让他对了。”朱明玉笑道。 关姝好不解：“二哥怎么知道，我没有告诉他呀？” 知道关姝好心思简单。朱明玉也不笑她，而是让丫鬟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送给她。朱明玉选的是一套景泰蓝镶红珊瑚的头面，对于关姝好的喜好她还不太清楚，送首饰比较保险。 关姝好确实对首饰也没什么研究，她是很开心，那是因为朱明玉想着自己，而不是因为朱明玉送了她什么。所以看到朱明玉送得东西半不…∑…∑…∑…∑，<div style="margin:p 0 p 0">像其他姑娘那样欣喜。 倒是她身边的嬷嬷看到那套头面之后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开口提醒关姝好：“姐，您不是也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二少奶奶吗？” 关姝好这才想起来。连忙从身边的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瓶子递给朱明玉：“二嫂，这个送给你。” 还没打开，朱明玉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像是茉莉香：“这是什么？” 关姝好还没开口。她身边那个嬷嬷又开口道：“二少奶奶不知道我们姐平时喜欢做制香。最近又学会做这种香露。” 闻言，关姝好有些腼腆了，道：“我自己做的，二嫂不要嫌弃。”别的她也不知道送什么，从朱明玉带她去游泳之后，她就想送什么给她，后来朱明玉还把自己从虎口下救出，关姝好这样粗神经的人忽然觉得自己送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了。 “当然不会。我很喜欢，姝好你还会做这个啊。好厉害！”这大概就是过去的蒸馏精油技术了，没想到关姝好能捣鼓出这个。 被朱明玉一夸，关姝好更不好意思了：“二嫂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做，不过要等阵子了，现在没有什么花。” “不急，这一个就够用好久了，你不用忙活。”朱明玉笑道，觉得关姝好这性子真是太容易认真了，以后可不要随便跟她开玩笑，一不心会给她造成很多困扰的。 朱明玉留了关姝好在渊园吃午饭，让她没事就来找自己，免得自己无聊，听到朱明玉这话，关姝好立刻保证每天都会来找朱明玉。 吃过午饭，朱明玉带着阿默散步之后便让阿默去睡午觉了，孩子的午休很重要，然后她去了书房找关洵。 到了书房，芷秋正在旁边伺候，见到朱明玉来了，她便出去了。 关洵问道：“你不睡会儿吗？” “等下再睡，”朱明玉看到关洵像是在收拾东西，便上前帮忙，一边收拾一边问道，“姝好身边的嬷嬷是什么人，每次都见她跟在姝好身边。” “吴嬷嬷是之前是伯母的陪嫁丫鬟，伯母在去世前让她照顾姝好。” “伯母是在姝好几岁时去世的？” “**岁吧，那时我也不在京城。” “伯父就不管吗？”朱明玉不明白的是关厚德怎么会让一个嬷嬷把自己女儿管得如此胆。 “伯父很忙，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启程？”朱明玉也没准备跟关洵解释，大概他根本没觉得姝好的性子多半是因为身边吴嬷嬷的强势控制造成的。 知道朱明玉一向喜欢自己做主，关洵也没继续追问：“后天中午。” 虽然知道关洵这几天就要走，但是听到他出具体日期后朱明玉还是觉得太快了，后天，那不是回门之后就要走了吗…… 朱明玉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从后门伸手抱住关洵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道：“你过会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我也想去漠北。” 关洵轻笑一声，也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手叠放在朱明玉的手上，道：“漠北那里很苦的，风沙一起漫天都是黄色的，出去一圈回去能抖出两斤沙子。” 朱明玉不服气道：“阿默都能在那里长大，他都不怕苦，我更没问题了，你可不要瞧我。” “我是舍不得你去，我话算话，我们以后一定会去很多地方的。” 其实朱明玉也就是任性下，即便是关洵同意带她去，上面也不会同意的，不过要是有机会，朱明玉确实很想跟关洵一起去领略下大漠风光。 “信你一次。”朱明玉垫脚咬了下关洵的耳朵，道，“要是骗我，我就咬掉你的耳朵。” 朱明玉这下并没有用力，不过关洵的眼神立刻暗了下来，把朱明玉拉到面前，圈住她的腰，道：“你这嘴真是太不老实了，需要教训下。”完，就吻上了早就想肆虐的唇。 朱明玉偷偷笑了下，伸手揽住了关洵的脖子…… (未完待续。) 239 全能 午觉醒来后关洵已经不在身边了，朱明玉知道他很忙，于是也没在意，把之前准备好送给阿默的东西拿了出来，都是一些玩具，有些是朱明玉之前的，有些是她按照前世的印象，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做的。 看到这么多玩意儿，阿默有些呆，他在漠北的时候通常跟在关洵身边，那里本来就没什么小孩，他也从没跟别的孩子一起玩过。 朱明玉就是觉得阿默小小年纪却一点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所以才会弄了这么多玩具给他，要说起玩，朱明玉自认是一把好手。 于是下午，朱明玉就带着阿默尝试各种小孩的玩具，阿默比较喜欢积木，朱明玉看着决定再多弄些这个给他玩。 毕竟是第一天，朱明玉估计晚上要去跟关瑞德和陈氏吃，所以便等着关洵回来，准备跟他一同过去。 快到戌时关洵才回来，他前脚回来，后脚就有兴园的人过来通知他们晚上不用过去了。其实这个决定早就下了，不过关瑞德让人看着，等关洵回来再去，不然告诉朱明玉，万一她非要过来，岂不是白费了自己的心意。 看上午关洵的表现就知道他不会舍得让朱明玉在陈氏面前立规矩，加之关洵同意了帮关柬谋个差事，关瑞德这次终于是长心了，顺水推舟同意了陈氏的建议，没让关洵和朱明玉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得到这个消息，朱明玉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用去啊？” “你想去吗？” “也不是，”朱明玉问关洵，“是你去跟说的？” “这次不是我，不过去不好吗？”关洵笑笑，倒是有些意外，自己那么一句话竟还有这样的额外的效果，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跟朱明玉过去吃。 安定侯府一向是各吃各的，没事的话关洵根本就不会去兴园，今天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要是晚上还要让朱明玉过去立规矩，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朱明玉觉得第一天怎么着也得过去意思意思，没想到连这个都免了。不过有这个开头，以后自然更不用去了。这倒是件好事，不过也有麻烦。 “好是好，只是我没让厨房准备饭……” “无妨，我现在也不饿。” 朱明玉又问阿默，阿默也跟着关洵一样：“我也不饿。” “其实。我不光是没让她们准备，反正我们明天都不在家，就还放了她们一天假……”朱明玉觉得年底了，放一天让她们回家准备下，没想到去蹭饭没成功。 关洵在京城的时候不多，渊园的人也比其他院子少不少，厨房的人还都是临时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厨娘们为了提前休息，早早做了饭，所以渊园里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都吃过了。 闻言。芷秋道：“二少奶奶奴婢这就去做饭。” “不必了，”朱明玉拦下她，道：“都是我的失误，今天的晚饭我来做，你们等着，很快的。” “你会做菜？”关洵难以置信看向朱明玉。 阿默也跟着望向朱明玉，还眨了眨眼，似乎跟关洵有着同样的疑问。 被两人这么怀疑，朱明玉觉得人生都被怀疑了一样，她虽然不擅长做。但还不至于一个菜都不会做。 “你们等着吧，我这就去做给你们看看！”朱明玉撂下豪言壮语便去了厨房。 木槿和木蓉闻言也十分惊讶，连忙都跟着去了，在恒王府都没见朱明玉下过一次厨房。忽然到了关家就要做菜，这简直太冲动了…… 朱明玉跟着恒王妃学过一阵子，不过还没进入正题就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了，后来恒王妃见朱明玉实在不喜欢做菜，也就没再勉强她继续。 现在朱明玉要去做的是她前世做的最好的一道菜，西红柿炒蛋。曾经获得弟弟的好评，要知道，不管她做啥，养父母都会赞好，但她弟弟可是个挑剔的人，难得她有这么一道菜能够征服他的胃。 不过带着雄心壮志的朱明玉去了厨房就傻眼了，鸡蛋是有，但是没有西红柿…… 朱明玉这才想起来，似乎自己来这边一年多，确实一次西红柿都没见到过。 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朱明玉犯愁了。 看到朱明玉意气风发进了厨房却坐在旁边发起呆来，木槿连忙上前道：“小姐，您别急，奴婢来做。” 木蓉也道：“没错，小姐，我们来做，您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她们确实很担心朱明玉动手，毕竟朱明玉在学的时候那状况百出的事情她们都还记得，真要是让朱明玉动手了，那才是灾难。 芷秋道：“少奶奶想吃什么？” 朱明玉叹了口气，道：“算了，捡少爷和小少爷爱吃的做吧。” 闻言，两个丫鬟松了口气。 这会儿，关洵也过来了，看到朱明玉惆怅的样子，便明白她怕是做不成了，挽起袖子把手洗干净，道：“还是我来吧。” 这回轮到朱明玉不信了：“你会做吗？”关洵的手像是舞刀弄枪的可不像是颠锅炒菜的啊。 关洵笑笑道：“不尝尝你怎么知道？你回去等吧，这里油烟重，回来该弄得你一身味道了。” “我给你帮忙吧。”朱明玉自告奋勇。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你们都出去吧。” 阿默也跟着来了，道：“我爹做饭可好了，娘跟我回去等着就行了。”说完拉着朱明玉就回去了。 在一旁的芷秋听到也有些惊讶，她都不知道关洵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 回了正房，朱明玉问阿默：“你爹都会做什么啊？” 阿默想了下，道：“我能想到的他都会做。” “这么厉害？” “嗯，就是这么厉害。”阿默也颇为自豪，因为关洵是他的父亲。 朱明玉闻言却是有些郁闷起来，能文能武还会做饭，待在这么完美的男人身边自己压力好大…… “那回来我也学学。” 关洵很快就端上来一道菜，朱明玉一看，有些像大盘鸡，这倒真是特色美食了。 “尝尝看。” 朱明玉吃了一口就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真的，太好吃了…… 反倒是阿默吃了一口顿了一下，关洵立刻解释道：“大概是面不一样，这里的比稍软。” 阿默老成的点点头。这才继续吃。 关洵松了口气，让朱明玉满意很简单，但重要是的让阿默吃得才去。 阿默懂事之后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一个不满意就一口都不吃，不过会吃的少些，在立园这阵子。要是关洵在家有空就会去那边做饭。 其实关洵在家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的公子哥，学做饭还是从有了阿默之后开始的，因为边区的食物单一，阿默太小，断奶后第一次吃就弄得上吐下泻，折腾了好几天才算好，于是为了让阿默好好吃饭，关洵开始了漫漫学厨路。 向军队里的厨师学习恐怕不行，他们平时是做饭，但有些时候还要拿起武器上战场。所以对他们厨艺的要求不能太高，能做熟了就行。连关洵开始都很不适应，后来才慢慢学会了忽略食物的外貌和味道，吃什么都不走心，只记得填报肚子就行。 漠北因为在边境，贸易还是很发达的，连带着餐饮业也很兴盛。关洵便找着机会出去，吃遍了边区的饭馆，觉得哪家好吃就去跟人家的厨师学艺，也遇到些不同意将手艺外传的。但关洵凭借职务便利，还是学到了。不过关洵也会向人保证，手艺学到，只做私厨。绝对不开馆子。 几年下来，阿默被关洵养的很好，胃口也刁了，关洵的手艺也随之日渐增长，每次他给阿默做饭都能引来附近将领的围观，等着在阿默吃完后分得一些剩余。 没办法。在这种地方，还能闻到如此的香味实在太引人犯罪了，有几次因为抢夺剩余的食物还真闹出了打架事件。 虽然关洵是处罚了闹事打架的士兵，但是关洵也觉得很无奈，这不对的伙食确实需要改进，将士们辛辛苦苦回来吃不上好的确实挺让人窝火的。 于是关洵在带兵训练之余便找了几个人，教了他们一些方便做的菜，这才改善了边区将士们的伙食。不过光都他教显然忙不过来，关洵挑灯夜战几个晚上，编出了一本通俗易懂的小册子，讲述如何制作简单方便又美味可口的饭菜。 这本小册子里有些关洵这两年做菜总结出的杜家经验，传阅开来确实使得整个边区驻军部队的餐桌发生了巨大改变。将士们吃好了，训练也比原来卖力多了。 由于这本册子在边区流传甚广，关洵没署名，所以人人只知漠北驻军里有位名厨，但不知道他就是关洵。本来在漠北招募熟悉地形和会察罕语的人不太容易，但因为名厨效应还吸引了不少慕名参军的年轻人，这实在是关洵始料未及的。 其实，最初，他就是想给阿默做饭而已…… 因为关洵做的好吃，朱明玉忍不住多吃了一些，最后散步都多走了一刻钟才算消化下去，不过关洵依然有些遗憾，因为阿默吃的比往日少。 关洵去做饭沾了一身味道，洗过澡才进的屋子，这会儿头发是湿的，有水滴沿着锁骨往下流，消失在合拢的衣襟里，朱明玉想起昨天的事情有些脸红。 看朱明玉盯着自己，关洵问道：“怎么还不睡？” 朱明玉本来的觉不多，后来吃了解毒药之后就有些嗜睡。 “等你啊。”朱明玉上前接过手巾替他擦头发，“来，你坐到这里。” 朱明玉让关洵坐到椅子上，然后自己站在他后面替他绞干头发，洗干净的关洵周身散发着清爽的味道。 关洵也很享受朱明玉的体贴，觉得成亲还真是明智的决定。 “你怎么还会做饭呢？”朱明玉真是半点都没看出来关洵会做饭。 “之前带着阿默，所以就学会了。”关洵轻描淡写道。 “那你怎么能做这么好的？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吧。”朱明玉顿时觉得关洵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竟然为了阿默去学做饭，真是个好父亲。 “还好。”关洵逗朱明玉，“倒是你，不是说要露一手吗？” 朱明玉有些不好意思，材料不齐是借口，她确实不会做什么：“跟你这手艺一比，我差太多了。”想想看，自己却是一无是处的，顿感自卑起来。 看不见朱明玉的表情，关洵也没觉得朱明玉不会做有什么奇怪，不在意道：“我会做就好了，平日也用不着你做这些。” 话是这么说，但是不会和不做不是一个概念，不过关洵的话还是让朱明玉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不会做又如何，他不介意就好。 给关洵擦干头发，朱明玉道：“来，我帮你掏掏耳朵吧。”她也想对关洵好一点，这可是她比较擅长的事情之一了。 关洵笑了下，道：“好。” 躺在朱明玉的膝盖上，关洵任由朱明玉折腾，没想到她确实弄的挺舒服，让关洵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开始还能与朱明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一会儿，关洵竟然睡着了。 看来他真是累了，朱明玉也没敢动，小心拉过杯子盖在关洵身上，然后她靠着大迎枕随便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是关洵平日翻的吧，朱明玉看了下，都是些讲兵法策略方面的书，有些无趣，她看着看着也闭上了眼睛。 关洵确实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还枕着朱明玉的腿，而她也睡着了。他准备起来把朱明玉放到床上，不过他一动，朱明玉也醒了，揉了揉眼睛，道：“怎么，天亮了？” 关洵伸手摩挲了下朱明玉的脸颊，道：“没有，不要在这里睡了。” “哦。”朱明玉还有些没睡醒，闭上眼又要睡着了。 看她这样是办法自己过去了，关洵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朱明玉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下，然后又闭上了，在关洵怀里寻了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感觉朱明玉像只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蹭了蹭，关洵笑了笑，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在她额头吻了下，然后自己回到了卧榻上。 (未完待续。) 240 回门 因为惦记着回门的事情，朱明玉一早就醒了，照理说，朱承业在京城，朱明玉回门也应该回朱家，不过她出嫁都从恒王府走的，回自然也是回恒王府。 回门要带的东西关洵让人准备好了，朱明玉一点没操心。吃过早饭，跟关瑞德禀告一声后，三人就出发了。 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恒王妃早就让人在门口等候了。圆圆看到朱明玉他们便笑着迎上来，跟朱明玉他们问了，虽然不认识阿默，但圆圆也听说过关洵之前有一个儿子，不过没想到朱明玉把他也带来了，看他们两人还很亲近，圆圆有些意外。 虽然这是阿默第一次来恒王府，不过他从小跟在关洵身边，出了嘴挑剔一些外，还是很能适应环境改变的，进了王府表现得比在关家时候还注意些。见到圆圆和自己问好，虽然不认识她，阿默也很懂礼貌与圆圆打了招呼，半点没有认生。 圆圆领着三个人去朝风院，还没进去，在外面就遇到了云出白。他平日为了展现自己英俊潇洒的气质，一向以飘逸的白衣为主，从不戴什么头冠，不过今天穿了一身金色暗纹稍显华丽厚重的锦袍，一副正经八百世子爷的样子。 朱明玉看到云出白险些认不出来，这么一打扮倒也是贵气逼人啊。 “表哥这么早啊。” “还不是没有你们早，”不过云出白表现得一如既往的那么随意，乐呵呵的打量了朱明玉一番，道，“不错，好像一天没见，脸就圆了一些，看来关二，不对，现在应该叫妹夫了，对你不错。” 关洵也是跟云出白打过交道的。对于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知道他这个大舅子就等着自己低头了，于是道：“表哥过奖了。“ 听到这一声，云出白很是满意。看到跟着一旁看着自己的阿默，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碧玉做成的小葫芦送给了阿默：“也没带着什么，这个送给你。” 阿默大方接过，倒是不用朱明玉教，对着云出白礼貌的道了声：“谢谢表舅。” 闻言。云出白乐了，道：“还挺聪明的。” 几人一同进了院子，见了恒王妃。 看到朱明玉脸色的神情，就知道关洵对她不错，恒王妃见状也放心了。 虽然没有这个礼数，不过朱明玉还是让丫鬟取来蒲团，正正经经给恒王妃磕了头，在她看来，恒王妃才是她真正的家长，要是对着朱承业。她才不会这么做呢。 朱明玉道：“多谢姨母这些年疼我，爱我，照顾我长大，没有您就没有我。”其实在她出嫁前就想说，但是因为太忙就耽误了。 恒王妃虽然没想到，但见朱明玉如此，也没拦着，心里却是很欣慰的，伸手把她扶起来道：“我疼你还不是应该的，快起来吧。地上凉。” 随后关洵带着阿默也给恒王妃行了礼，见阿默年纪不大，倒是做得一板一眼，恒王妃看着觉得有意思。等阿默起来便封了个大红包给他。 恒王妃对关洵道：“明玉年纪小，她有想不到的你多想一些，不知道的你教教她，我可就把她交给你了，” 关洵自然认真应道：“姨母请放心，我会的。” 朱明玉就在一旁听着恒王妃对关洵的叮嘱。觉得心里暖暖的，要说这个世界谁对她最好，绝对是恒王妃。 看着恒王妃对他们两个说话，云出白心里感叹，什么时候他也能和语冰站在这里啊。 既然是回娘家，这新姑爷可不就是得他这个大舅子招待，于是，等恒王妃说完话，云出白就拉了关洵出去，因为阿默也是男孩，被云出白一并带走了。 等他们出去，恒王妃才把朱明玉叫到身边，问起了朱明玉这两天的事情。朱明玉这两天本来也过得挺好的，便一五一十跟恒王妃说了。 恒王妃开始还担心朱明玉不习惯，不过听她说完倒是更为放心了，想起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阿默，恒王妃道：“我看你和阿默倒是很投缘，也真是难得了。” 朱明玉点头道：“我也很喜欢他，年纪不大，但是很懂事，白捡这么大一个儿子，我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听朱明玉又没正经的了，恒王妃笑道：“你啊，阿默虽然不错，但毕竟是别人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贴心。” 说起这个，朱明玉既有些想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她和关洵真的什么都没做，孩子什么的还远着呢。 “姨母，这个事情还不急呢。” 见朱明玉脸红，恒王妃倒是笑了，觉得她这会儿终于有点小女儿姿态了：“其实你年纪小，我倒是不愿意你这么快就有孩子，再过两年也不迟。” 朱明玉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默默点头。 恒王妃怕朱明玉还是不知轻重，便道：当年我嫁给王爷的时候比你还大两岁呢，他坚持让我晚些怀孕，担心年纪小生孩子会有危险，所以我十八才有的阿囡，不过还是难产了，后来几年都没孩子，太后才让王爷纳了侧妃。”阿囡就是云霭的小名。 “其实我们还没有……”朱明玉其实也知道她现在这个身体年纪小不适合，但不说这个年纪，关洵最近两年也是不会碰她的，因为她的毒还没解，不过这件事，一直瞒着恒王妃，朱明玉也没说。 听到这话，恒王妃放心了：“我看他也是知道这点，真是不错，你没选错人。” 想起那天的时候，朱明玉又有些脸红心跳了，要真没中毒，她确实有些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啊…… ### 就像京城的小姐们竟然要和华婳去比一样，关洵就是众人眼里的榜样标杆，而云出白和关洵只差了一岁，自然常被人提起来做比较。 关洵年纪轻轻便立了战功，成了威名远扬的将军，而云出白除了在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上有所建树外一事无成。 其实，云出白是相当不服气的，他的花心只是表面，而且他哪里不学无术了。他也是当过兵的，而且还在夏家军里，不过后来夏家出事，恒王妃便严禁他提及那段经历罢了。 要说云出白还真没想到有一天关洵会成了自己的妹夫。这回可算逮着机会，云出白决定把自己受过的不平等待遇一并向关洵讨回来。 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云出白决定不把关洵灌得不省人事他就不姓云。 不过云出白带着关洵和阿默出去没多远就遇到了恒王身边的侍卫，云出白还以为是找自己的，没等那人说话。便手一挥道：“你回去告诉父王，我今天有事不能过去找他了。” 来人一愣，转而道：“回世子爷，王爷派我来是请关统领过去的，至于您的话，我会带到的。” 这回，云出白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是关洵跟着人走了，云出白带着阿默留下了。 看云出白在原地愣了很久也没动，阿默也跟着站在那里没动。他是不明白云出白在想什么，不过以他的理解，他父亲在想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云出白不是因为自己装相出了丑而发呆，而是因为关洵要是被叫走了，肯定会被留下吃饭，那他又怎么找机会灌醉他啊？对着恒王，云出白还是很收敛的，想起漠北那次，云出白算是认识到了，他爹要是想教训他比起他娘来毫不逊色。 算了。只要关洵还是自己的妹夫，总有一天他能找到机会的。 云出白信心满满，又恢复了活力，对阿默道：“走。舅舅带你玩去。” 阿默点点头，跟着云出白走了。 恒王在书房见了关洵：“你可都想好了？这一去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嗯，兵行险招，若是这次成功定能让边区享得至少十年太平。”关洵语气坚定，跟恒王也很是熟稔的样子。 对于关洵的回答，恒王很是赞许：“好。本王就是看中你这点，不畏不惧，冷静自持，这个任务你要是完不成就没人能完成了。” “是。”关洵倒是一贯的宠辱不惊。 “明玉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留她和阿默在京城你尽管放心，你放心的去，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其实恒王是没想到关洵要娶朱明玉的，也不是说他不喜欢朱明玉，只是觉得恒王妃对朱明玉从小保护的太好，他很欣赏关洵，就是觉得配朱明玉有些可惜了。 “多谢王爷。”关洵也知道，自己不在恒王妃也会照顾好她的，就是心里忽然有了一些烦闷的感觉，他答应不会骗她，但只能食言了。 不过这件事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他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 朱明玉并不知道恒王和关洵背着她聊了什么，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满足，中午的时候，恒王也出席了，跟着他们一同吃了饭，云出白和云出皓都在席。 朱明玉这一桌倒是只见到苏侧妃没见到云雪，问起她来，苏侧妃只说她最近有些风寒，怕传染给他们，便没出来。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朱明玉也没在意。 事实上，云雪是被苏侧妃给关了起来，因为随着婚期的临近，云雪的反抗情绪更加严重，她就是不想嫁给孔嘉誉。虽然苏侧妃向她保证自己会解决，但是云雪却是不信了，提起了中秋节那件事，埋怨起了苏侧妃，要是当初成事了，现在朱明玉应该和孔嘉誉在一起了。 说起这个，苏侧妃也是无奈，当时她没料到朱明玉会事先准备，但这次她不会失败了，只是现在她不好告诉云雪。 西苑现在还有个孕妇在，云雪这么闹腾显然影响到了闵知兰，没办法，苏侧妃便把云雪软禁了起来，这件事恒王妃也是听说了，不过她们的事情她向来不管，也就随她们去了。 这点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朱明玉的心情，反而云雪不出现也许才是更好的。回娘家住，朱明玉自然住在暖阳院，关洵和阿默则另外被安置在了别的院子。 自己嫁的太匆忙，朱明玉还没安排好朱明瑶的出路，她出嫁之后朱明瑶在恒王府再住下去显然不太合适。 在与朱明玉聊过她成亲的事情之后，朱明瑶主动提出要回繁城去，这让朱明玉有些没想到。 本来朱明玉是打算把朱明瑶带在身边，过两年帮她寻一门亲事，让她以后也有个依靠，要是指望朱承业给朱明瑶做主，肯定是出于什么利益考虑，绝对不会从朱明瑶的幸福出发的。 “明瑶，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你回繁城干什么？”在朱明玉看来，把朱明瑶留在身边，好歹还能有个照应，让她回了繁城，随便嫁掉她都不知道。 朱明瑶现在也比过去成长了不少，闻言笑道：“大姐，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就是想回家了。” 知道朱明瑶也是个性子倔强的人，朱明玉便道：“你这么回去我不放心，回头过了年我送你回去吧，不然等科举结束后，大哥肯定要回去，你跟他一起。” 她想管的事情很多，但总是安排的不够妥善，她带朱明瑶离开繁城就是想让她躲开朱承业和朱老夫人，但是现在她还是只能让她回到她们身边，自己这么一番折腾的目的何在呢？ 朱明瑶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点头应了，看到朱明玉有些低落，便安慰道：“大姐，其实我很感谢你那时候带我离开，姨娘没了之后我简直一天都呆不下去了，但是这一年多来，在外面虽然过得比在家里轻松，但是我还是很想回到那里，毕竟那里毕竟是我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而且姨娘也在那里。” 这点倒是朱明玉没想到的，想起来她没把那里看做家，但是朱明瑶和她不一样，她从小生长在那里。 “你要是在那边有事就去找程双，别一个人忍着，你还有我呢。”朱明玉叮嘱道。 朱明瑶笑了，把头靠在朱明玉肩膀上道：“我会记得的。”其实，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的不错，只是她不想再麻烦大姐了。 (未完待续。) 241 差事 虽然朱明瑶答应了朱明玉会跟朱明琛一同回去，不过她还是准备过两天就搬回朱家去住了。这个朱明玉就拦不住了，反正朱明琇和云出海的事儿也大概快有个消息了，等她嫁出去，朱明瑶在那里应该过得也不错。 第二天一早，因为关洵明天就要启程去了漠北了，所以朱明玉他们吃过早饭就离开了恒王府。恒王妃还有些不舍得朱明玉回去，不过嫁人了毕竟不能像之前那样在自己身边了，还好朱明玉嫁的不远，见面倒也方便，不像云霭，嫁的那么远，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 朱明玉并未跟恒王妃提起关洵明天就要走的事情，担心恒王妃知道后怀疑关洵的动机。上次走没带猹猹，这次朱明玉把猹猹也带上了。 回到关家，关洵去见了关瑞德，关柬听说关洵去见关瑞德，也连忙去了，他这阵子都在家无所事事的。 关瑞德并不知道关洵具体的出发日期，以为他来见自己是因为前两天答应过要替关柬谋个差事有了眉目，这次见到关洵显然比前几次要和蔼可亲的多。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关瑞德知道朱明玉他们是回了恒王府，对于这个，他心里是有些看不上的，怎么说朱明玉的父亲也在京城，回门怎么能去恒王府呢？ “嗯，还有些事儿要办。” “二哥哪天出发？”关柬也知道关洵不会在家久留。 关洵没回答，而是道：“你最近也没什么事，不如跟我去漠北历练一番。” 听到这话，关柬有些傻眼，他是想让关洵帮自己找个差事。但跟着关洵去漠北那种荒凉的地方受罪去，他才不愿意。 “你答应说帮我就是要让我去送死？”看他答应的爽快，原来是想整死自己。 关瑞德也没想到关洵说的考虑就是带着关柬一起去漠北，说实话，他跟关柬一样对此很是反对。 “兵部就没什么合适的差事吗，非得让你弟弟去那种地方受苦？” 要说关瑞德和关柬真是亲生父子，连想法都一样。觉得关洵是想整治关柬。 关洵语气平淡道：“没有合适的。去了之后回来再进兵部就容易多了，你要是不想去那里，也可以去别的地方。”漠北那种地方怎么就不能待了？他从十一岁就去了那里。在那里的日子比在关家还要多。 “不行，离家那么远，没个照应太不安全了。”关瑞德就替关柬拒绝了，“兵部不是有很多文职吗。能留在京城还有发展，为什么非要去从军？” 这会儿。他倒是忘了自己前两天还说过后悔年轻时候没去参军博个前程的事情了。 关柬冷哼道：“没错，我不去，我看你就没想真的替我找个差事，既然如此。我何必求你。” 关洵早就过了因为瑞德厚此薄彼感到不公的年纪，道：“你们考虑下，跟我去了就是校尉。比起你在兵部熬十年要晋升快的多。”说完，关洵也不理两人径自出去了。 留下关瑞德和关柬在原地对视一眼。更是坚定了不去的念头。 关洵出门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陈氏，跟陈氏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离开，不过陈氏叫住了他：“阿洵来见老爷的？” “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陈氏忙道：“没事，你忙去吧。” 看着关洵的背影，陈氏也去了书房。 “老爷，阿洵来说什么了？” 关柬便把关洵要带他去漠北的事情说了，末了总结了下：“他就是不想帮我，直说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陈氏还没说什么，关瑞德就道：“阿柬，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些门路，兵部去不了就去工部，我和工部的杜尚书还有些交情，就让我去求一求他。” 即便是这么说，关瑞德也没说要去求关厚德帮忙，他自己都清楚，关柬能去礼部就是借着关厚德的面子，这回再去求他，肯定会被他教训的。 关柬也知道这点，听到关瑞德的话，点头附和，不过心里却是不太信的，若是真行，开始也不必去求伯父帮忙了。 其实关柬也没真想去兵部，他不过是想为难下关洵罢了，在京城多好。 陈氏倒是对关洵说的校尉有些心动，看着关洵一步步坐到将军的位子，她心里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这两个孩子从小在身边长大，去那么远她还真有些不放心，于是也没反对他们的话。 回了渊园，朱明玉正在检查关洵的行李。其实关洵一年之中在边关待的时间要比在关家长多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即便是有些要带走的前几天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过朱明玉还是检查了一遍，不然她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关洵上前问道：“有什么缺的吗？” “有。” 看朱明玉表情认真，关洵也有些奇怪了：“少什么？” “我。” 听到这话，关洵笑了：“那我得准备个大点的箱子。” 朱明玉也跟着笑了，道：“干嘛要装在箱子里？偷偷摸摸的。” “你知道的，在外将领家属都要在京城，我要带你走可不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关洵看着朱明玉道，“怎么今天又想起这件事了？” 朱明玉也不是粘人的性格，看她这样，关洵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逗你玩呢。”看着关洵，朱明玉道，“我等你回来。” 对上朱明玉的眼睛，关洵点了点头：“好。”即便是心里有些动摇，想要告诉朱明玉实情，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不要让她担心了。 为了她，自己也一定会回来。 两人正说着，芷秋却是进来道：“少爷，四少爷过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朱明玉记得关然，就是那个看起来很不好相处有些傲娇的孩子，不知道他怎么会过来，那天看关然显然是很不喜欢关洵的。 “你快去吧。” 关洵点点头，便跟着芷秋出去了。 朱明玉继续核对着关洵的行李，却是叹了口气，他还是不准备告诉自己吗？ (未完待续。) 242 隐瞒 关然皱着眉坐在椅子上，用手敲着桌子，看起来等得很不耐烦的样子。～頂點小說， 听到关柬回去跟自己抱怨，说关洵不想帮忙，还准备带他去漠北送死，关然就动了心思，既然三哥不去，那自己正好去啊！ 在关然看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才是男子汉所为，成天在家靠着祖上荫蔽算什么本事。虽然他不喜欢关洵，但是也承认，关洵是个好将军，他一定要做个比关洵还成功的将军，流芳百世。 不过关然知道，自己这个理想肯定会遭到陈氏的反对，所以从没提过。 想起这回还得靠关洵才能去，关然有些烦躁，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不过他本来就要带三哥去，那么带自己去不也是一样吗。 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关然便来了。 “找我什么事儿？” 关洵也不知道关然为何来找自己，他比关然大了好几岁，他从军的时候关然刚四岁，他们的接触不多，不过关然看起来比关柬还要讨厌自己，这点关洵也很无奈，他大概真的没什么兄弟缘。 关然道：“你要跟你去漠北。”语气像是命令一样。 关洵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 要说给关然一向是有些骄傲的，难得来求关洵，没错，这在他看来就是求，所以听到关洵这话便不耐烦了：“你凭什么不同意！” 看关然无理取闹的样子，关洵神色如常。也没理他便让丫鬟送客。 关然碰了个钉子，狠狠的瞪着关洵的背影，道：“不用求你我也能去！” “那你就去吧。”关洵头也没回。 关柬去不去漠北无所谓。只要让他离家就可以了，那天关柬看朱明玉的眼神让关洵很不舒服，留他在家关洵不放心，至于关然，关洵倒是觉得他除了骄纵些没什么威胁。 虽然关柬现在还不同意，但他肯定不会让她留在京城的。 关然气冲冲的离开后没多久，陈氏就来了。亲自向关洵道了歉，称关然年纪小不懂事，让关洵千万不能把他的话当真。即便是他想去，也不能让关洵带他去。 关洵自然应下，还让陈氏多留心下关然，既然他有了这样的心思。自己不带他走也保不准他哪天自己离家出走。 不用关洵说。陈氏也知道这点，听丫鬟说关然来找关洵的原因之后便把他关了起来。关然从小就倔，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了这个念头的，关柬他都不舍得，更别说关然是她的小儿子，更是舍不得。 陈氏来过后，朱明玉才知道关洵去找过关瑞德，要带着关柬去漠北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关洵做事一向有他的理由。朱明玉也没多问。 到了晚上，两人还是同屋不同席，关洵躺在榻上听到朱明玉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显然她也没睡着。 “睡不着吗？”关洵问道。 “吵到你了吗？”朱明玉道，“那我去隔壁睡吧，别打扰了你休息，毕竟明天你就要走了。”说着她就要起来。 感觉朱明玉有些不对劲，关洵过来，按住朱明玉的手，没让她下床，问道：“你怎么了？” 朱明玉问道：“你这次去漠北还会回来吗？”忍了一天她还是忍不住了，想等着他自己说，看来是没希望了。 关洵一愣：“怎么这么问。”就觉得下午时候她有些欲言又止。 “别想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你要混进察罕族，刺杀他们的首领。”说出来，朱明玉忽然有些委屈，他说着会回来，说不会骗自己，到底还是没说实话，他们现在是夫妻，就不能坦诚些吗？ 要不是云出白告诉自己，现在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昨晚朱明玉和朱明瑶聊过后有些睡不着，然后翻了个身，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谁这么晚来找她啊？ “明玉，是我。”来人是云出白。 本来在恒王府过夜，木棉想要陪着朱明玉，不过朱明玉觉得不该跟路平抢老婆，便拒绝了。有些纳闷的是云出白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不过朱明玉还是起床去开了门。 “表哥，你这么晚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朱明玉可没忘云出白带着自己半夜出去那次，谁知道他又有了什么主意。 云出白好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关上门，对朱明玉道：“我看关二这次去可能凶多吉少。” 朱明玉还没说什么，云出白便把事情告诉了朱明玉，白天恒王要见关洵，他就觉得事有蹊跷，虽然恒王的书房守卫森严，不过云出白也不是泛泛之辈，偷溜进去就发现了恒王与安定侯之间的书信往来，一面鄙视自己的父亲看完了也不知道毁掉，一面有有些庆幸得亏他没毁掉不然自己就跑空了。 看完之后，云出白虽然觉得这个计划很冒险，不过倒也认同成事之后会让边境安稳些年头的看法。 关洵混进察罕族做内应，然后准备趁机杀了他们的首领，察罕族群龙无首，至少新的首领成年前都不会在边疆造成威胁了。 不过察罕族的地方云出白可是闯过的，那些人还真的很不好对付，从个人角度出发，云出白是很赞同关洵这么去做的，但想起来朱明玉肯定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心里有了很大的负担，总觉得告诉她也不是，不告诉她也不是。 万一关洵回不来怎么办？他可就这么一个妹妹，思来想去，云出白还是决定告诉朱明玉，让她心里也有个谱儿。 听了云出白的话之后，朱明玉就没睡着，这件事是挺机密的，照理说她也不能拦着关洵去，打仗总会有危险的，理智上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支持关洵的工作，做个好的后盾，那么多将士家属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但是，这个时候，说理智其实不管用了，朱明玉满脑子想的就是为什么这种事非要他去，就不能派别人吗？想起云出白描述的危险程度，她就更不想关洵去了。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会失败，她也不想冒险去赌运气。 (未完待续。) 243 出发 朱明玉看着关洵道：“你能不能不去？”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想问问。 “抱歉。”关洵伸手想把朱明玉拉过来，但是被她躲开了。他没想到朱明玉知道这些，不过倒是想通了她下午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想来想去，估计是在恒王府她就知道了，不过关洵也不在意是谁告诉她的，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她平静下来。 “我确实想过要告诉你，但是有些事情也许不知道更好。”关洵并不是话多的人，也不太会解释，既然事情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 朱明玉看着关洵道：“我知道我不能拦着你去，不能给你拖后腿，应该支持你，不能无理取闹，虽然都知道，我还是不想让你去冒险。” “我知道。” 朱明玉继续道：“其实我还气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是夫妻，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做这样的事，至少你让我心里有个底儿啊。” “是我不好。”关洵继续态度诚恳。 看他这样，朱明玉本来有很多想说的，也觉得打在棉花上一样，叹了口气道：“不是你不好，这确实是机密，本来也不该告诉我，要是我八成也会这么做。” 人就是这样，理智和感情总是会有分歧的时候，道理她都懂，不过要接受却是需要时间的。 关洵看着朱明玉越说越没气，觉得这回危机算是过去了，其实不用他解释，就知道她会明白。 “等我回来好不好？”关洵这回伸手过去，朱明玉没躲开。 朱明玉看着关洵道：“不等，你要是不会来，我就找十个八个男人，让你的绿帽子多得戴不下。” 闻言，关洵倒是笑了：“你不会的。” 听他这么笃定，朱明玉更是气了。他还真是吃定了自己，就知道自己不会变心。 朱明玉抬脚踹向关洵，关洵一个没留神，还真被朱明玉踹到地上去了。看到关洵狼狈的样子，这回朱明玉算是乐了。 关洵迅速起身，拍了拍衣服道：“这回舒坦了吗？” “差不多吧。” “那该睡觉了吧。”关洵在朱明玉额头吻了下，就准备回到榻上去，这回估计自己也能睡着了。 没走出去。就被朱明玉拽住了。 “那边靠着窗子冷，床这么大，不许过去睡了。” 从成亲那次差点把持不住之后，关洵就决定要跟朱明玉保持距离，至少这两年不能太过亲近。 “没事，我还是过去睡吧。” 朱明玉却是不撒手了：“不行。” 无奈，关洵只能躺到了朱明玉身边。 看到关洵跟自己保持着距离，朱明玉笑了下，自己贴了过去，把关洵当成抱枕一样。扒在他身上，头在关洵肩膀上寻了舒服的位置，这才道：“这回好了，睡吧。” 关洵看着缠住自己的朱明玉，她一说话，呼吸就软软的吹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麻酥酥的，他的手微微攥了起来。 “哦，对了，明天我不起你不许起来。”朱明玉又嘱咐了一句。她离关洵这么近，自然感觉到他忽然紧绷起来的肌肉，不过他不是说了嘛，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就忍着吧，谁让他瞒着自己呢，这是惩罚。 朱明玉亲了下关洵的脸颊：“晚安。” 这一下就完了吗？关洵可是没客气，一个翻身就把朱明玉压在了身下，二话没说就吻住了她。 这次关洵的吻可不算温柔，带着掠夺的气息。准备在朱明玉的唇上攻城略地。不过朱明玉却是趁着自己没有迷乱之前喊道：“我头好疼。” 听到这话，关洵眼里的小火苗虽然还没平息，还是立刻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朱明玉，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脉搏只是稍快一点绝对没到让她难以承受的地步。 看着朱明玉，关洵心里充满了无奈，她这绝对是故意的…… 关洵眼神有些哀怨，即便知道朱明玉是故意的，他又能怎么样？于是只能闷声道：“嗯，快睡吧。”然后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 朱明玉却是偷偷笑了下，然后继续刚才的姿势睡觉了。 看朱明玉很快就睡着了，关洵在心里叹气，他这是甭想睡好了。 ### 关洵这一夜可真是没太休息好，朱明玉虽然没什么打呼噜磨牙说梦话的毛病，但是任谁身边躺着自己喜欢的人却一下都不能动都是种考验和煎熬。 幸好朱明玉睡着后翻身去了旁边，不过关洵记得她的话，也没敢离开。 第二天一早，等到朱明玉醒来的时候，看到关洵还老老实实的，心下觉得满意。 “表现不错，奖励你一下。” 朱明玉刚想给关洵来个早安吻，关洵就灵活的躲开了，然后翻身下床，道：“我先去练剑了。” 看着关洵逃走的背影，朱明玉把头埋在枕头上笑了起来，刚才她都看到关洵耳朵红了，真没想到他还是这么纯情又害羞的性格。 吃早饭的时候，阿默注意到了关洵和朱明玉坐在对面，不是像昨天那样相邻，有些奇怪，不过看关洵一脸严肃的样子又没敢问。 关洵启程的时间是在巳时，因为起的早，所以吃过早饭还有时间。 “我留了些人给你，不过他们也不怎么方便进内院，你身边那个丫鬟倒是不错的，真要是缺人的话，东六胡同还有人，你可以去找贵叔，其实我不在家，你可以回恒王府住，多陪陪姨母。” 其实有关厚德在，关洵不怎么担心朱明玉，而且恒王妃也在京城，她对朱明玉上心的程度确实让他领教了。不过关洵也知道朱明玉好管闲事，万一遇到点麻烦，还是身边有人方便些，东六胡同的人就是给她准备的后手。 见关洵难得啰嗦，朱明玉忍不住笑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想起昨天关然来找关洵的事情，朱明玉问道：“四弟不会再过来找你吧，我也觉得不能带着他去。” “不会。你不必担心。”他本来的目标也不是关然，不过关然昨日敢那么就来找自己，倒还真是难得。 “三弟你也不要带，我看他也吃不了苦。别惹那个麻烦了。”朱明玉觉得关柬看起来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真出了点差池，他们肯定会怪到关洵头上，成亲第一天她就看出关瑞德的偏心了。 正说着，关柬却是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进来了。看到关洵还没走，有些庆幸，他的衣服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彻夜未归的样子。 虽然本着关洵来的，不过关柬看到朱明玉在场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见状，关洵往前站了下，挡住了关柬的视线。 看出关洵的不悦，关柬收回目光，笑着道：“二哥。你还没走啊。” 朱明玉虽然还没看清关柬，不过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臭味，皱皱鼻子，领着阿默进了里屋，留他们两个说去。 关洵冷淡道：“找我什么事？” 关柬忽然抓着关洵的胳膊道：“我跟你去，不管是漠北还是哪里都好。”只要别让他留在京城就行，这里他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关洵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关柬故作镇静道，“只是我忽然改了主意，想到四弟比我小都有勇气，我也不能丢人。考虑了一宿决定要跟你去。” “这件事父亲知道吗？”关洵道，“我看他昨天可是不同意你去的，算了，我看你还是留在家里吧。免得他担心。” 感觉出关洵语气里的嫉妒，关柬也没心思嘲笑了，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怎么能闷在家里呢？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爹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谁想去啊！要不是有事。他才不会去漠北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没办法啊，想起来，关柬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昨晚没事为什么要出去，要是不出去就没这麻烦了。 “你先去试试，不然我不会带你走的。” “什么时候出发？” 关洵道：“巳时。” 看了下时辰，还差两刻钟，关柬连忙道：“二哥你可一定要等我！”说完不等关洵答应，他就匆匆出去了。 朱明玉在里屋听到了关柬的，有些纳闷，怎么一晚上就改了主意，于是对关洵道：“你问清楚了再答应啊。” 关洵和异母的两个弟弟关心都一般，朱明玉不得不小人之心一下，揣测关柬此举另有所图，不过毕竟他们是兄弟，她也没好说的太直接。 其实异母也没什么，她原来和朱明瑶也不亲，现在不还是像亲姐妹一样，若是有可能，朱明玉也希望关洵能有兄弟照应，虽然目前看来这两个都不太靠谱。 一个有些吊儿郎当一个就是小愤青，真不知道关瑞德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朱明玉忽然有些庆幸，关洵早早离开了家，虽然受苦，但是在外面的历练让他长成了一个可靠的人。 “嗯。”关洵笑笑道，“我不会勉强他的，去不去全在他。” “那就好。”朱明玉对于关洵小时候的事情还不够了解，怎么关柬小时候没跟着关洵一起去参军呢？难道说这是关瑞德有意把关洵支开？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朱明玉不想提起来影响到关洵的心情。 快到辰时了看关柬还没来，朱明玉倒是松了口气，不过想起关洵马上要走，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只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 关洵没准备等关柬，到了巳时，便准备动身了。 “我要走了。”关洵看着朱明玉道。 “嗯，我等你回来。”要说的昨天也说的差不多了，朱明玉有些词穷，本来想让智通大师开光，送关洵一个平安符的，但是去金光寺那次没来得及弄到。 朱明玉不是迷信的人，不过却是想起了智通大师给自己的那个字，等，自己还真是要等了。这会儿，她倒是觉得智通大师的话有些靠谱了， 关洵点点头，又叮嘱阿默道：“在家听你娘的话，不要挑食。”对阿默他没别的要求，就是担心他吃不好，要知道自己可是费了多大的工夫才把他养成这样。 朱明玉的厨艺他是不能指望了，只能让阿默将就下，要是朱明玉知道关洵心里这么鄙视自己的厨艺，肯定会不干的。 “爹，我知道，您放心，祝您一路平安，得胜归来。”阿默倒是比朱明玉说的多些。 闻言，关洵也乐了，原来在边关他不知道参与了大大小小多少战役，也没见阿默这么说过，肯定是东叔教他的。 朱明玉则是一愣，也跟着道：“嗯，预祝你凯旋归来，万事小心啊。” “好，我会的。”关洵说完就上了马。 话别之后，朱明玉领着阿默也没往回走，准备看着关洵走远再回去。 关洵没犹豫，吩咐下去便出发了，他带的人不多，倒是轻车简行的。 看到关洵的身影越来越远，拐过弯就要看不见了，朱明玉也准备带着阿默回去了，还没往回走，就看到关柬从门口里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牵着马的小厮。 “快点，马给我啊！”关柬很着急，一把夺过小厮手里的缰绳，然后翻身上马，打马就追过去了。 跟着他的两个小厮也连忙上马追了过去，朱明玉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没想到，后面又跟出了两辆马车，看着上面堆得满满的东西，朱明玉有些咋舌。 关柬这是去参军还是去旅游啊？她看到那马车上似乎还带着恭桶…… 朱明玉往回走，还没进门，看到陈氏也追了出来，不过她脚小，毕竟走得慢些，等出来的时候，马车都走出一段了，关柬更是没影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陈氏站在原地没动。 朱明玉和阿默看到她出来，跟她问了安。 “娘早。” “祖母早。” 陈氏这才看到他们，点点头，笑了下，不过看得出来她有些惆怅。 还没等陈氏说话，马车和两个小厮就从前面回来了。到了门前一问，说是关洵不让带这么多东西。 陈氏有些尴尬，道：“我就说不能带这么多，阿柬那孩子非要装上。” 虽然知道八成是她准备的，朱明玉也没拆穿她，附和道：“路上什么都有，也不用带。” (未完待续。) 244 不得已 陈氏当着朱明玉的面也没继续说什么，跟她说了两句便回去了，看得出来，她是有些不放心的。她就顾得看着关然，不让他动心思去漠北了，一眼没看住关柬，就让他闯了祸，这回不走也不行了。 朱明玉其实搞不懂关洵为什么要这么做，带着关柬去历练？这个年纪恐怕有点晚了吧，况且看这样子，关瑞德和陈氏都不想让关柬去，不过关柬到底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阿默年纪虽然小，但是也是要上课的，关厚德请了先生，在立园教阿默，所以，送走关洵后阿默跟朱明玉回了渊园。 吃过午饭，朱明玉便让阿默去睡午觉，小孩子的午觉是很重要的。 阿默向朱明玉提出了要去上课的事情：“娘，我下午要去上课，午休要短一些。” “阿默已经启蒙了吗？” 阿默点头：“我已经学完了《幼萌》，现在正在学习《增广贤文》，今天上午先生准了我来给爹送行。” 幼萌朱明玉没听过，不过增广贤文倒是知道，她是有些搞不懂这里到底有哪些和她那个世界一样的，不过看阿默这么认真，朱明玉便道：“好，我送你去上课。” “谢谢娘。”阿默不是那种粘人的孩子，不过听朱明玉要送自己过去，也觉得很开心。 阿默原来在漠北的时候去过私塾一阵子，那时候，他的同窗们很多都是由父母送来的，不过关洵比较忙，通常都是让身边的人送他过去。虽然现在没有同窗，但是阿默也很高兴自己终于能和他们一样了。有娘送他去上课。 福东在立园门口等着阿默，见到朱明玉和他一起过来，就迎了过来，看来关洵已经启程了。 朱明玉和福东打过招呼，然后把阿默交给了他就回去了。 往回走的时候，朱明玉还迎上了关然，他也没看朱明玉一眼。径自就出去了。似乎因为关洵没同意带他走有很大意见。 关然的态度，朱明玉并不在意，反正只要有恒王妃在。关家就没人敢欺负自己，这就是树大好乘凉。就像她回门去的恒王府，朱承业肯定有意见，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也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想起来，不知道朱明琇的目的达成没有。朱明玉考虑着改天去见见云罗，估计她会告诉自己答案的。云出海最近倒是挺消停的，她和关洵成亲也收到了云出海送的贺礼，不过朱明玉觉得他一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关洵不在家。阿默又去上课了，朱明玉有些无聊，反正也没事。朱明玉便木槿去找良辰打听打听，朱明玉成亲之前。恒王妃问过她之后，便把跟她一起来京的张家的和蔡家的都带上了。 朱明玉带她们上京后就把她们两家人安置到了庄子里，那庄子也是恒王妃之前就给朱明玉准备的嫁妆之一，所以在那里她们过得也不错。本以为朱明玉年纪还小，出嫁要过两年，没想到朱明玉这么快就成亲了，还把她们都带进了关家，蔡家的管了厨房，张家的也升了级，这让她们有些喜出望外，要知道原来在朱家的时候他们不过是二等的婆子。 朱明玉的配房除了蔡家的和张家的还有恒王妃给她准备的另外两家人，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人，恒王妃光是送给朱明玉的人就有二三十口子。 本来关洵不常在家，渊园的人很少，基本上都由芷秋管理，她也是能干的，把渊园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过这回朱明玉带的人实在有些多，让芷秋也有些为难了。 朱明玉知道这人多不好安排，便让姜嬷嬷跟着参谋，芷秋在一旁帮着朱明玉认识原本在渊园的人。朱明玉把不是很重要的人交给关家的管家去安排，其他人留在渊园，对于分工，除了张家的和蔡家的之外，朱明玉对于其他两家还没什么了解，便安排了一些闲散的事情。这么一套事情处理下来，就到了下午。 渊园的人不多，但是日常的用度花销可是没人克扣过的，在这里干活，事情不多，但油水并不少。虽然朱明玉让蔡家的负责厨房，但是采买还是由原来的人负责，这让原来在渊园的人有些放心下来，看起来这个新少奶奶是个好说话的性子。 其实朱明玉不是那么想的，那次去厨房她就看到了，厨房看起来是新打扫的，放在明面的东西看起来也不错，不过朱明玉看到了外面丢掉的那些，看起来也不是坏掉的，而是明显不新鲜被处理的，估计是因为自己要来所以临时处理的。 这采买确实是个很有捞头的差事，朱明玉不是不想动她们，只是现在初来乍到，总得搞清楚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来头抓到把柄才能下手，贸然就来个大清洗是很不明智的。 反正她有时间，事情总得一件件来。 之前不管是在朱家和恒王府，朱明玉都没动过心思要整理身边的人，但是这里毕竟她以后生活的地方，没有意外，这辈子也就是在这里了，身边都是这样的人总归是让人很不舒服的。 朱明玉道：“芷秋，你把新的人员安排写下来给我。” 闻言，芷秋有些为难：“少奶奶，奴婢不识字。” 这倒是让朱明玉有些没想到，当初听芷秋自我介绍的时候，还以为她识字，没想到关洵身边的大丫鬟不认字。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是有才有德，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会认识字，这样嫁人都会嫁得好些。通常高门大户里面的家生子也都是从小就学识字的，就像是木棉和木槿她们，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的才学，但比起小家碧玉却是不会差的。 见朱明玉有些疑惑，芷秋主动解释道：“奴婢是少爷从外面救回来的，小时候家里遭了灾，没有什么机会学认字。” “原来是这样。”朱明玉道，“那让木槿来写，你在旁边告诉她就行了。” “是。” 朱明玉又问：“你想学识字吗？” 芷秋愣了下，想要点头不过还是拒绝了：“多谢少奶奶好意，奴婢太笨了，年纪又大了，恐怕学不会。” “你才多大。够十八吗？”朱明玉一脸“你还年轻”的表情。对芷秋道，“况且识字不分大小，即便是你五十岁了。想学也可以。” “奴婢今年十七了。”芷秋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比少奶奶要大，怎么觉得她对自己说话像是对着比她年纪还小的人一样？ “不晚，你现在学完全没问题。” 木槿一向支持朱明玉的任何决定。闻言便道：“芷秋姐，你不用担心。我来教你，一天识五个字，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个字呢，很快你就能看懂字了。” 朱明玉点头道：“木槿说的没错。就由她来教你吧。” 芷秋确实挺想识字的，就是一直没有机会，所以她也不再推辞。道：“多谢少奶奶，多谢木槿妹妹。” 这边刚说完。外面说良辰回来了。朱明玉便让人把他叫了进来，芷秋见状，便知趣的找了理由出去了。 对于这点，朱明玉倒是挺满意的，她还没有认同芷秋。虽然她是关洵的人，但毕竟自己对她还不够了解，这少爷身边的丫鬟，尤其是大丫鬟，可从来就没有省油的灯。趁着关洵不在家，朱明玉想好好了解一下芷秋，毕竟，虽然不能姑息养奸，但是也不能草木皆兵。自己不能因为芷秋可能有潜在的威胁就把人赶走吧，听她说是关洵救了她，看来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良辰这阵子倒是长了不少，进入了变声期，虽然声音有些怪，不过做事倒是比以前要稳重多了，跟朱明玉汇报的时候条理清晰，也不会乱加评测，只是告诉朱明玉他所知道的事情。 朱明玉就是需要这样的消息，要是良辰说的太过主观，那么她的判断就会收到影响，所以之前她每次听过良辰打听来的消息之后就会跟他说一下自己的要求，慢慢下来，良辰也了解了朱明玉的脾气和要求。 说起关柬不得不离开京城的原因，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关柬本来在礼部任职，虽然官不大，也不算重要，但重在清闲，平时多半是抄抄没什么用的东西，比如哪里又进贡了什么，皇上的衣服是不是要换个款式了等等无聊的事情。 要说关柬也是闲的，本来他是不管抄礼单的，但是看到一个同僚在抄的时候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名字，便嘴欠道：“宇文隆阳，龙阳，这名字起得真不好，不会真好那口儿吧。” 就这么一句，他就惹了祸。 这宇文隆阳是西南边陲越国的皇子，越国皇族以羌族为主，一直以来都是友邻，也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实力不够雄厚，只能依附于国力雄厚的云氏王朝。越国每年都会进贡，因为他们族人的名字长又拗口，所以通常都会自己起一个汉名。隆阳这个名字本是说圣隆的太阳，但被关柬一说却是成了不太光彩的爱好。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宇文隆阳的耳朵里，他自然不准备受着，便扬言要教训下关柬。 本来关柬是没在意，觉得宇文隆阳不过是一个小国的王子，过几天就会回去，自己躲一躲就过去了，便辞了礼部的差事在家待着。不过在家闷了几天实在无聊，于是前一天关柬便约了朋友出门去了。 这一出去，正好还遇到了宇文隆阳，关柬并不认识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傻大个，非挡着自己的路，便要喝着让他滚开。 宇文隆阳便说了自己的名字，声称要让关柬亲自体会下“龙阳的好”。 一听这个关柬真是傻眼了，好在这是闹市，跟着他的人也不少，趁着混乱的拉扯中关柬撒腿就跑回了家，想起来宇文隆阳的样子，便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京城是呆不下去了，于是便去找了关柬，要去漠北。 其实关洵还没离开家那些年，因为要和关洵较劲，关柬还算是个上进的孩子，两人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一样的，差距也不大。但是关洵悄无声息就离家出走了，少了对手的关柬慢慢也变得懈怠了，加上陈氏娘家的侄子陈晋从小就是个在吃喝玩乐上样样精通的人，关柬没事常跟他在一起，也变成了个纨绔子弟。 当陈氏想扭转关柬的时候，已经有些太迟了，因为这个，陈氏对关然就严格了许多。被管的太严的关然虽然在学业上不错，但是小小年纪逆反心理倒是很强，他根本不想读书，他想当将军。 要起来，陈氏也挺无奈的，养的两个儿子都不省心。 关柬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了几年潇洒日子，关洵一直音信全无，在谁都认为关洵已经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比关洵先传回京城的是他的名字，当时关柬还以为不过是重名，关洵从小打架都赢不了自己，又怎么能做什么将军呢，这个风将军肯定不是他。 直到那年大哥关存去世，关洵才回来，距离他离开家已经有六年了。 关洵的变化很大，就连关瑞德这个当爹得第一眼看到关洵带着全副武装的人进来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知道是关洵带的兵不是来抄家的人之后，关柬才明白过来，那个在边关年纪轻轻屡立战功的风将军就是他。 这会儿，关柬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光是五年的时间，还有身份地位上的转变。关洵现在是将军，而他什么都不是。关洵对人也都是淡淡的，在关存头七过了之后就离开了，连招呼都没跟关瑞德打，让关瑞德很是跳脚。 经过关洵荣归这件事，关柬却是收到了刺激，还真的再次发奋起来，慢慢疏远了陈晋，倒是让陈氏和关瑞德都十分惊喜，对关柬也更是看中了。 不过毕竟落下好几年的学业，本来关柬想不靠封荫，自己考个状元回来，无奈还是落榜了。最后还是关厚德出面，给他在礼部安排了个差事，没想到还是嘴贱惹了祸。 (未完待续。) 245 教育问题 得知关柬要离开的真正原因，朱明玉笑得半天没缓过来气，竟然因为这个，要不然真是嘴欠要不得呢。隆阳这个名字也没什么的嘛，都是关柬想太多。 良辰不光打听了关柬的事情，也打听了下宇文隆阳的事情。据听说，宇文隆阳虽然性格张扬，但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而且还是个挺会带兵打仗的人，并不是无所事事的闲散皇子。这回这么咬着关柬不放，让朱明玉觉得有些奇怪，想起关洵的态度，总觉得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不过关洵要做什么，肯定有他的道理，这点朱明玉是相信的，所以对于关洵的初衷并没有多想。 听过关柬的事情，朱明玉看看时辰，也该去接阿默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准备把阿默的东西搬过来。 朱明玉虽然没当过母亲，但是一直觉得为人父母坐到她养父母那样就是榜样了，所以她也准备这样对待阿默。原来朱明玉被收养后，她的养母也是几乎每天都来接她，怕她不适应环境，但是也不会刻意去问，而是一边跟她往回走一边闲聊，开始朱明玉并不怎么喜欢说学校的事情，不过后来却是不跟养母说说反而觉得奇怪。 朱明玉先去见过了关厚德，虽然他就相当于退休在家，但现在关家做主的显然还是他。朱明玉说起了自己想把阿默接回渊园住，这件事之前关洵也提过了，所以关厚德并没说什么，就让人去收拾了。 让人收拾好东西先送回渊园后，朱明玉并没进去立园里，而是估计这时辰等在了门口。不过等了好一会儿阿默才出来。看到朱明玉等在那里，有些意外，因为不知道朱明玉会过来，阿默下课后并没有着急出来，不过看到朱明玉还是很高兴。 “娘，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你的东西已经搬回去渊园了。”朱明玉摸摸阿默的头。道，“晚上想吃什么？” 关洵之前跟她交代过，阿默有些挑食。所以对于他的饮食，朱明玉很是重视，不过自己没有关洵的手艺，真要是做了。恐怕阿默更吃不下去了。 “谢谢娘，我吃什么都好。我不挑食的。”阿默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虽然不太好吃，但是他现在已经比过去好多了，当着朱明玉的面。阿默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个挑食的孩子。 朱明玉知道阿默是想跟自己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她也有过这样的心理，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才会被母亲抛弃。要是表现得乖乖的，才会被人喜欢。所以被送到孤儿院后她一直表现很好，但就是那样她也没被领养走。 路上，也不用朱明玉问，阿默就主动说起了自己学了什么，怎么看都是个十分上进努力的孩子。 朱明玉觉得阿默很懂事，就是有些懂事过头了。她不想阿默跟自己那时候一样，最好的状态是自然而然的表现好，而不是刻意去做什么。不过现在他还小，自己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改变他这点。 于是，朱明玉夸奖了阿默，看着他小脸上的笑容，觉得更想要怜惜他了。 朱明玉正和阿默有说有笑的往回走，也是巧了，正好又遇到了关然，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可是和出去的时候大相径庭，像是跟谁打了一架的样子，衣服破了还有不少地方沾着土。 阿默见到关然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礼貌叫了声四叔。 虽然关然不喜欢关洵，但是对阿默还是不错的，听到阿默叫他，便停了下来，道：“今天下课又晚了啊。” 因为朱明玉比自己还小，关然觉得叫她二嫂十分别扭，不过还是低声叫了一句二嫂，不过态度也没比早上好多少。 朱明玉点点头也没多言，猜测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阿默问道：“四叔您去哪儿了？衣服都脏了。” 关然有些不想回答，神情有些尴尬又有火儿发不出的感觉，顿了下道：“不小心摔了，四叔还有事儿，不跟你说了。” 说完，关然就匆匆离开了，朱明玉看到他后背有个鞋印，肯定不是摔了，八成是跟人打架了。 连阿默都看出来了，有些担心的问朱明玉：“四叔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朱明玉也不知道，只能道：“没准吧。” “看来四叔是打人了。” “阿默你年纪小，娘呢不会告诉你不要跟人打架，要是有人欺负你，打的过就打，打不过一定要跑，可别傻傻的去跟人硬拼。”朱明玉觉得关然那样子多半是被打的，脸上看着还没什么伤，不过他这一走看出来后背估计是被人踹了一脚。 阿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娘我知道了。” 听到朱明玉这么跟阿默解释，木槿有些想笑，小姐从小就是这样，不吃亏，连教育阿默都是如此。 带着阿默回了渊园，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因为就他们两个人吃，所以并不多，阿默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挑食，还真的吃了满满一碗，还要再盛。最后还是朱明玉拦下了，怕他晚上吃太多，看到阿默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朱明玉更是觉得一定要扭转他现在的思想。 不过五岁的孩子，没事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干什么，朱明玉这回倒是觉得阿默这么懂事也不完全是好事了。不知道他这个性格随了谁？看起来不像是关洵。他不像阿默这样，会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而选择压抑自己的性格。 关洵做事虽然周到，但不是力求完美的人，在他的判断标准里有最佳方案，不过能达到目的的就是好的办法。但看阿默这样长大，估计就会是个力求面面俱到的人。 吃过饭，朱明玉照例带着阿默去散步，不用走太远，只在院子里。朱明玉边走边问起了阿默的作息。 阿默便跟朱明玉说起了自己日常的安排。很有规律，因为上午下午都要上课，所以安排还挺满。不过朱明玉没想到的是阿默早起还要练拳，关洵还真是从小就培养啊。 不过朱明玉觉得阿默的课程有些重，但是她也不敢贸然就给他减负，万一孩子就是想这么学呢，她也不能非要让他成天去玩吧。 阿默亥时才去睡觉。在这之前。他还要复习下今天的功课，于是跟朱明玉散步之后就提出要回去学习了，朱明玉实在觉得有些无奈。这么自觉又上进的孩子真是太少见了。看他十分认真，朱明玉也只能夸了他一番，让他去学习了。 一天被朱明玉夸了几次，阿默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觉得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娘要夸自己呢？ 第二天送阿默去上课之后。朱明玉让人找来了阿默现在正学习的课本，研究了起来，说实在的，这些不算太深。但是总觉得五岁的孩子学这个有些枯燥。 朱明玉不是教育专家，但是前世有了弟弟之后，她可是跟着养母一起从头学起。跟着弟弟一起学了不少幼儿课程，考虑了下阿默的实际情况。恐怕对那些太过幼稚的教材没兴趣，于是朱明玉便准备把前世知道的知识改编细化下，给阿默做一本科普读物。 不过今天她还有别的事情，于是朱明玉便让人把东西准备好，等她回来就开工，她则要去恒王府一趟，把朱明瑶接出来送到朱家去，这是那天和朱明瑶商量好的。 但去了恒王府，朱明玉才知道朱明瑶为了不麻烦自己，昨天就已经悄悄离开了恒王府，恒王妃知道后派人去了朱家，知道她确实回了朱家才放心下来。 听说朱明瑶回了朱家，朱明玉跟恒王妃没待一会儿就准备离开去看看情况，知道朱明玉不放心朱明瑶，恒王妃也没多留她，看着朱明玉对朱明瑶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和妹妹当年在一起的时候，颇有些感慨。 知道朱明玉要去朱家，云出白也要跟着去，左不过他在王府里没事，想去见见夏语冰又没机会，还不如跟朱明玉出去溜达溜达。 虽然恒王妃没直接挑明，不过朱明玉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准了云出白跟着一同去，不过却不是让他去散心的，而是让他在必要时刻站出来，保护朱明玉不受朱承业的气。朱明玉出嫁回门都没在朱家，朱承业肯定是有意见的，只是在自己这里他不敢放肆，但看朱明玉独自回去还不得教训一下。 尽管朱明玉已经出嫁了，但恒王妃依然处处替她都考虑到了。 云出白虽然肩负着任务，但是能出门还是觉得十分高兴的，毕竟自他从漠北回来后，即便是他的腿好了，恒王妃也不让他随意出门了，恒王也加派了人手看着他，去西山行宫看朱明玉那次是他回京后第一次出门，简直要欢喜得热泪盈眶了。 也不怪恒王夫妇对云出白严加看管，他去察罕族禁地偷取圣物，那一个搞不好就会上升到民族为危机，使得本来就不太平的边境地区形势更加紧张。虽然云出白再三保证，自己是打扮成察罕族人的样子去的，不会被人认出来，但他的话自然没人信。 朱明玉其实并不担心去朱家会被为难，朱承业那么要面子的人，即便是看不惯自己，也不会弄的太难看，他怕传出去丢人。 果然，到了朱家，朱承业前脚刚离开家。他确实对朱明玉出嫁这件事心有芥蒂但无奈有火儿没地方撒。 虽然是建武帝赐婚，但关洵和朱明玉什么时候交换的庚帖他都不知道，出嫁和回门都没在朱家，要不是因为建武帝曾经嘉奖过朱明玉，这次又赐婚给她，即便是她背后靠着恒王妃，朱承业也要去讨个说法，究竟朱明玉是姓朱还是姓孟，恒王妃又凭什么替自己做主。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听说了关洵的身份，又知道他很得建武帝器重后，朱承业觉得这朱明玉以后更是惹不得了，但是他心里这口气咽下去了也不舒服，于是知道朱明玉回来后便出门去了。 知道朱承业不在家，朱明玉更是乐得省心，不用去走个过场了，朱明琛知道朱明玉过来后，便带着她去了朱明瑶住的地方。到了才发现，那里是朱府最偏僻的角落，旁边就挨着丫鬟们住的裙房的地方。 朱明瑶从恒王府出来并没带什么东西，不过朱明玉这回来给她都带了过来，加上恒王妃知道她年后就要回繁城也送了不少东西给她，这回都带过来，小小的庭院有些放不开了，而且这院子小到只有东厢，住着朱明瑶的丫鬟，这东西显然没地方放了。 一看这个，朱明玉就不高兴了，这是谁安排的？朱承业买的宅子其实不算小，而且只有朱承业、朱明琛和朱明琇三个主子，凭什么朱明琇住着个大院子，把朱明瑶挤到这里？ 看朱明玉这样子就知道她很不满意，朱明琛也没法子，本来他知道把朱明瑶安置在这里后也提过要跟朱明瑶换院子，不过朱承业却是道朱明瑶年后就回繁城了，没必要让朱明琛折腾。 不过连朱明琛都看得出来，朱承业这是找不到朱明玉的茬，故意苛待朱明瑶，这府里明明有更好的地方，却让朱明瑶住在这里。 朱明琛能看出的事情，朱明玉自然也能看出来，这回她倒是不希望朱承业没在家了，要是在家她还能好好跟他理论一番，不管是借助云出白还是关洵的名号，都要让他对朱明瑶好一点。 连云出白看到都有些咋舌，道：“你妹妹是不是亲生的啊？” 朱明玉的脸色更不好了。 朱明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为人子不能说朱承业的不对，但他心里也是很不认同朱承业的安排的。 知道朱明玉来了，朱明瑶连忙换了身衣服才出来，她昨天回来，还没收拾好屋子，刚才正穿着旧衣服带着丫鬟打扫，之前朱明琛要帮忙，不过被她婉拒了，年后就要考试了，她不想耽误他学习的功夫。 朱明瑶这头从屋子里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朱明琇也从院子门口进来了，道：“我当是谁回来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将军夫人啊。” (未完待续。) 246 旨意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朱明玉没回头，也没搭理朱明琇。∈↗頂點小說，这会儿朱明琇对朱明玉的态度可是和之前大不一样了，这点朱明玉也早就明白，她自觉能嫁给云出海，自然不屑于再巴结自己了。 朱明琛听到，回头看了朱明琇一眼，道：“明琇，是明玉回来了。” “我知道，这不是跟大姐开个玩笑嘛。”朱明琇改口不是因为朱明琛的话，而是看到了云出白，于是收敛了一些。 朱明瑶怕朱明玉跟朱明琇吵起来，连忙出来道：“大姐，就知道你会过来。” 朱明玉装作生气道：“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回来吗，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被忽略的朱明琇锲而不舍的跟上了朱明玉，揽住朱明玉的胳膊，状似亲密，道：“大姐回来也不通知一声，让我们准备下。” 朱明玉瞥了她一眼，抽回胳膊道：“这不是我家吗，我回来还用通知谁？” 上来就被朱明玉给讽刺了一下，朱明琇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看云出白在也没好发作，只能道：“大姐还是跟原来一样不饶人。” 朱明玉懒得跟她扯，跟着朱明瑶进去了，看里面的样子就知道还没收拾完，便道：“甭收拾了，我看我之前住的院子还没人住，回头你搬到那里去。” 朱明瑶有些楞，不敢答应，毕竟朱承业还没答应，朱明玉这么说让她没办法回答。朱明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道：“你不用管，我去跟父亲说。” 闻言，朱明琇道：“也就是大姐能说动伯父了。我之前也提过，不过伯父没答应。” “我又没怪你，你解释什么？”朱明玉今天看朱明琇就烦，说话也不客气。 这回朱明琇也是不愿意忍了，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回来就处处针对我，大姐若是对我有意见，我也不在这里碍眼了。” 看两人要吵起来。朱明琛连忙道：“都少说两句吧，明玉这件事我去跟父亲说，你就不要去了。”他是担心朱明玉和朱承业一言不合又吵起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 朱明琇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朱明玉和朱明瑶聊了一会儿，用过了午饭，还没离开。听说朱承业回来了。朱明玉便准备去会会他了。虽然朱明琛应下了这件事，不过朱明玉觉得要是他说有用朱明瑶怎么用住到这里，于是还是坚持去见了朱承业。 拦不住朱明玉，朱明琛也跟着去了，至于本来就是给朱明玉当后盾的云出白自然也去了。 本以为自己出去这一段时间朱明玉肯定回去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朱明玉来了，朱承业冷哼一声，让人请了朱明玉进来。朱明琛和云出白也跟着一起去了。见到云出白，朱承业虽然对朱明玉很是冷淡。不过好在没有张嘴教训她，还问了她在关家生活习惯不习惯。 朱明玉也都一一回答，怕朱明玉一开口就惹得朱承业不快，朱明琛边提起了朱明瑶的事情，朱承业是不想答应，但云出白插嘴说他母亲因为与朱明瑶投契，送了她不少东西，就算是给朱明瑶以后的添妆，希望朱承业找个地方妥善安置一下。 听了这个，朱承业也不好拒绝朱明琛了，解释说自己这里还没收拾好，所以让朱明瑶暂住那里而已。朱明玉才不信这个，直接提出让朱明瑶住到自己之前的那个院子，朱承业也只好答应了。 问题解决，朱明玉也不想在这里对着朱承业也朱明琇，便准备回去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圣旨，几个人只好一同出去接旨。 这次是给云出海和朱明琇赐婚的，跟着一起来宣旨的是孔嘉誉，看到朱明玉和云出白也在，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上前跟朱明玉道了恭喜。 朱明玉是没说什么，不过云出白看到孔嘉誉则是很像揍他一顿，在漠北的事情他可是还没忘呢，不过碍于朱家人都在，云出白也只能忍下了，准备等着出去找机会教训下孔嘉誉。 孔嘉誉看到云出白也是有些心虚的，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等着宣旨完就赶紧走，不过这圣旨来了，主角朱明琇却迟迟不出来，连朱承业都觉得有些慢了，于是让人去催了两次。 因为知道这圣旨是来做什么的，朱明琇听说后便开始换衣服梳妆，等她出来的时候，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走过来的时候，朱明琇还特意炫耀的从朱明玉身边走过，给了她一个高傲冷眼的表情，朱明玉假装没看到，悄悄撇了下嘴。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嫁给云出海以后有她哭的。 本来朱明琇开始听着太监宣读圣旨的时候还是表情保持平静，心里欣喜不已的，不过听到他念到“……特赐朱氏女为厉王侧妃……”的时候，表情就呆了。 厉王就是云出海的新封号。 侧妃？怎么会是侧妃！太后明明就答应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朱明琇觉得后来太监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侧妃两个字…… 除了孔嘉誉，其他人都有些意外，朱承业看了看朱明琇，也有些想不明白，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告诉自己，太后已经应了要让云出海娶朱明琇，难道当时没说清楚是正妃还是侧妃吗？ 朱明玉则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这还没嫁过去，云出海就使了个下马威，朱明琇以为能用于他共度一夜的事情来要挟他吗？还让云罗出头捅到了太后那里，让他不得不答应娶她。不过娶她过来，做正妃还是侧妃就不是朱明琇说了算了，以朱明琇的出身，其实给云出海做侧妃都是高攀了。不是所有人都有恒王妃那样的运气。 朱明琛和朱明瑶则没觉得有什么，侧妃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不像朱承业那样。觉得能够凭借这种事让朱家飞黄腾达。 宣旨后，孔嘉誉没敢久留，赶紧就离开了。朱明玉也不想看着朱明琇准备走了，不然怕自己会忍不住落井下石，虽然很不厚道，但是她真的觉得这打个是云出海做过的最让她满意的一件事了。云出海不甘心是很正常的，他一点都不喜欢朱明琇。能娶她做侧妃就是极限了，要是朱明琇不知死活要求更多，就真的有戏看了。 朱明玉和云出白出了朱家。知道云出白想要教训下孔嘉誉，朱明玉也没想拦着，不过孔嘉誉早有准备，他们出了门竟然没找到。 “算他跑得快。”云出白还有些愤愤然。要不是孔嘉誉抢走了圣物。拿到龙脉的人就是他了，他就可以趁机向皇帝伯父提出要娶夏语冰的事情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想见她一面都难。 朱明玉安慰道：“算了，以后还有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云出白也认同这个观点，看天还没黑，他不想那么早回去，便跟朱明玉商量道：“我难得出来一次。陪我溜达溜达呗。” 虽然觉得云出白很可怜，但是看了下时辰。朱明玉道：“好，不过只有半个时辰。” 云出白不解：“你着急回去干什么？关二又不在家。” “阿默下课，我要去接他，不然他又会忘了时辰，问先生问题。”说起来阿默这么刻苦还真是让朱明玉有些没辙。 云出白心里很不平衡，道：“为了那个小子，你就不管我了，亏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太没良心了。” 朱明玉也知道云出白对自己很好，便道：“怎么不管你了，以后你想出门派人送信儿给我，我就去接你出来，这样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云出白点点头，笑了，“总算没白疼你。” 朱明玉翻了个白眼：“你少来，我可没忘了小时你经常捉弄我的事情。” “那不是为了锻炼你嘛，不然你现在能这么机灵聪明吗？” 感情还都是他的功劳了，不过知道云出白一向不着调，朱明玉也不跟他争辩这个问题了，而是有些发愁的问道：“表哥你说怎么让孩子不那么上进呢？” 要说玩，云出白是个专家，不过觉得朱明玉这个问题实在有违常理：“干嘛要这么做，就说他不是你亲生的，你不喜欢他也不要把他毁了啊，这小孩子一旦入了歧途就很难改变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朱明玉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就要被云出白的道德观给压死了，木槿跟着朱明玉一同来的，闻言立刻替朱明玉鸣不平：“世子爷，您这么说我们小姐就太冤枉她了，因为小少爷实在太刻苦，小姐不想他小小年就这么辛苦所以才会那么问的。” “我就说嘛，我妹妹怎么会这么做。”云出白松了口气，道，“我也觉得阿默有些少年老成，不过关二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真是不知道随了谁。” 朱明玉忍住想要吐槽云出白自恋的话，道：“有什么办法没有？我也不想让他太辛苦，但是玩太过我又怕以后管不了。” “这好办，回头你带他出来，跟我玩玩，自然是又玩了也不用担心学坏。”云出白拍着胸脯保证。 这么一说，朱明玉倒是不敢轻易答应了：“我再看看吧。” “不相信我啊，你看你从小不是我带大的吗，这也没长歪嘛。” 朱明玉看了看云出白没说话，不过心里否定了云出白的提议，不能让阿默跟他在一起，变得这么二又这么自恋该怎么办？ 因为朱明玉还要回关家，云出白也就是在街上多饶了几个弯也准备回去了，不过就在他准备送朱明玉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云出白给朱明玉指着一个背影，道：“你看那个姑娘，是不是有些眼熟？” 朱明玉看了下，鄙夷道：“表哥，你还真是本性难移啊，出来这么一会儿都能遇到红颜知己。” “什么红颜知己，你看她是不是西苑的人？” 朱明玉仔细看了下，还是觉得有些眼生，不过木槿则道：“好像是，奴婢记得她好像是二少奶奶身边的人。” “我就说是嘛，她这个时候出来干什么？”云出白起了疑心。 “要跟去看看吗？”朱明玉想起来闵知兰的背景，总觉得她很不简单。 云出白道：“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去看看，带着你们更麻烦。”说完就让侍卫送朱明玉回去，自己则悄悄跟上了那个丫鬟。 虽然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国家大事朱明玉不想参与，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她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会威胁到恒王妃的事情，她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过云出白去了，就让他去看看。 闵知兰远嫁京城，但是总觉得是福州闵家的一步棋，本来朱明玉怀疑海陵王要造反，但是李赫去世后，李焱宗继任后没什么动静，似乎一片祥和，不过越是这样越是不对劲，没道理，蠢蠢欲动的福州这么消停。 不过朱明玉这些都是根据自己的猜测，她都没去过福州，对于局势的了解也是让谭涯打听来的消息，想起来自己似乎又多了一件事可做。想起来闵知兰年后应该也快生了，这样还不老实，朱明玉也是无奈了，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精神啊。 朱明玉回了关家，还没坐稳，木蓉就带着厨房上的蔡家的还原来一个姓孙的厨娘过来了，说是两人打了起来。原因是孙厨娘怀疑蔡家的在采买上动了手脚，而蔡家的则说孙厨娘因为自己没有选她之前的那几个菜肉贩子所以怀恨在心。 一看这个，朱明玉有些头大了，这才第二天，怎么就掐上了，虽然她有些授意蔡家的，让她注意着厨房的人，但是不要这么快发难吧。 采购这种事，肯定是不会太干净的，朱明玉也没想做的很绝，不过也不能让人上来就认为自己软善可欺，那就真的会为所欲为。看时辰不早了，朱明玉停了两人的职，让张家的和周姓厨娘暂时接替她们，然后朱明玉则是去接阿默了。 (未完待续。) 247 开府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不过晚饭还是顺利吃上了，饭后阿默又去温习功课了，朱明玉却是没着急处理厨房的事情，准备先晾晾她们再说。『， 渊园的人就这么多，要说管起来也没什么麻烦的，不过姜嬷嬷怕是她们觉得朱明玉年纪小好糊弄，提点了朱明玉一番，朱明玉自然是全部应下。 要说起来朱明玉还是比较相信蔡家的，不过她知道蔡家的脾气急，但是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即便是孙厨娘背着自己捞了些油水，让蔡家的这么快揭发出来，别人也会以为是自己的意思，容不下之前的人，这并不是朱明玉所希望的。 等到三天后，朱明玉才把两人分别叫来问询了一番，蔡家的和孙厨娘还是之前的说辞，不过这回蔡家的倒是想明白了些，跟朱明玉承认了自己的错处，朱明玉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指点她的，一问就知道是张家的告诉她的。 朱明玉把蔡家的和孙厨娘都罚了月银，孙厨娘还是在厨房，不过降了级，蔡家的接了渊园的进出管理工作，倒是避免了不少来回乱窜打探消息的人进来。这让朱明玉觉得自己之前是给人分配错岗了，这里才适合她。 张家的确实是个有心思的，虽然没换了之前孙厨娘用的商贩，但是价钱却是比之前便宜了不少，孙厨娘被朱明玉罚了后也老实了，对于张家的决定就算是心里不满也没跟她再闹起来，这回渊园的厨房才算是安定下来。 这几天。云出白倒是一直没来信儿，朱明玉倒是有些想问问他那天追着那个丫鬟去发现了什么。虽然关瑞德和陈氏都没要求朱明玉立规矩，早晚请安。不过朱明玉也不好总出门去，于是除了没事找关姝好坐坐之外就在园子里不出去，专心给阿默编制科普读物，做这个的时候，朱明玉有种知识用到放觉少的感觉。 朱明琛带着朱明瑶来过一次，是来告诉朱明玉，朱明瑶已经搬到她原来的院子了。让她放心。对于这个，朱明玉倒是没什么担心的，要是朱承业不答应。大不了自己再去一趟。见两人都有些愁容，朱明玉问起来，才知道朱明琇因为为封侧妃的事情很是不满意，但是又不能嚷嚷出去。于是就在家里折腾。让每个人都不痛快。 朱明玉听了，十分无语。朱明琇还真是没长脑子啊，云出海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让她长个记性，提醒她一下，他想娶谁那是自己说了算，没想到朱明琇还是不明白，这么闹下去，成亲后可更是有得看了。不过。对于任何能给云出海带来麻烦的事情，朱明玉都是乐见其成的。想起被他弄得不得不背井离乡至今不知道在哪儿的秦克己。朱明玉觉得云出海已经够走运的了。 朱明玉记得云出辰在自己生日时候送的东西，又觉得秦克己一直没离开太远，但她后来问过，云出辰也没隐瞒，直言那是秦克己送的，不过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他就是代劳而已。 想起秦克己的病，朱明玉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 小年那天，朱明玉接到了夏语冰的请柬，说是将军府准备在两天后重开，请她过去。朱明玉跟陈氏说了这件事，陈氏自然没反对，她一向对朱明玉有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这倒是让朱明玉觉得有些意外，陈氏这个后娘当的也是够小心翼翼的，关洵都不在家，她也没对自己有什么变化。 朱明玉想去将军府的时候带上关姝好，不过却没准备带吴嬷嬷，虽然吴嬷嬷颇有微词，不过当着陈氏的面也没好说什么。倒是关姝好看吴嬷嬷脸色不好，主动拒绝了朱明玉的邀请，这让朱明玉有些无奈，关姝好真是被管得太胆小了，看来让她慢慢学会自己做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腊月二十五那天，朱明玉只好带着丫鬟去了，她们去的不算晚，不过还没到门口马车就过不去了，于是她们只好下车乘轿子过去。 看着这副车水马龙的样子，朱明玉有些感慨，之前被查封的时候，这条街都是门可罗雀的，不得不说，这个时代不管你是什么豪门大族或者能吏功臣，荣耀都是在皇帝一念之间的，他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 楼小月依然没有出现，将军府现在主事的就是夏语冰，所有基本来的都是女眷，不过也有例外。华府来的就是华傲、华晓还有顾汐。自从金光寺那件事之后，华婳就不怎么出门了，也不热衷举办各种聚会了，颇有些隐退的感觉，让朱明玉想看看她怎么样都不好找机会。 看到华傲，朱明玉有些意外，关洵跟他一向是焦不离孟的，怎么这回他没去？不过还没等她问华傲，就被顾汐拉到一边去说话了。 顾汐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朱明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成亲那天她并没来，不过随的礼可是最大的，朱明玉觉得关洵这个表姐比起亲姐姐也不遑多让了。 看到朱明玉，顾汐立刻就过来了，她来就是想见见朱明玉，因为她这一胎是隔了好几年才有的，连华老夫人都十分看重，指望这回抱个重孙，所以顾汐连关洵的婚礼都没办法亲自到场，为此她和华藏可是闹了一番的。 顾汐笑道：“我就知道我们有缘，在这里都能碰见。” 朱明玉也笑，幸亏顾汐不是个男人，不然还真是个撩妹高手：“表姐想见我的话知会一声，我立刻过去。” “好，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别嫌我烦，以后少不了找你过去陪我。”顾汐叹道，“我是想回家养胎，无奈他们不放人，估计要生了孩子再说了。” 朱明玉笑笑，道：“怀孕确实不适宜舟车劳顿。表姐还是在京城好好养胎吧，看你似乎比之前还瘦了些，怎么。吃不好吗？” “嗯，这次跟之前也不一样，这孩子太不老实了，我最近才没吐的那么厉害。” “看来一定是个男孩。”朱明玉也是知道顾汐的情况，有个男孩，说三道四的人就会少很多，想必顾汐这些年的压力也不小。 顾汐笑道：“借你吉言。” 朱明玉没有怀孕经验。不过却是看着养母怀孕的，聊起这个来也能说个头头是道，让顾汐听得有些惊讶。 其实朱明玉更想知道的是关洵小时候的事情。而顾汐恐怕是最清楚的人了，不过反正以后有机会，她也没急着问，两人这一聊就忘了时辰。 华傲这次跟着来就是因为华藏有事。华家就他一个闲人。便做了护送大嫂和妹妹的保镖。看顾汐跟朱明玉去了一边，见顾汐和朱明玉说了半天，华傲看看时辰，他们也该回去了，不然回头他既不好交代了。于是便准备过去提醒顾汐一声，不过还没走近就被燕子拦下了。 在渊园的时候，燕子没什么事儿，不过朱明玉出门都是要带着她的。朱明玉跟顾汐那那边的隔间说话，她便守在门外。 燕子道：“这位公子。我们小姐在那边跟人说话，还请你回避一下。” 华傲一愣，他可不就是因为顾汐和朱明玉说话才会过来的，朱明玉身边这个丫鬟他还记得，力气很大，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是不记得自己了，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要说华傲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身家清白，年少有为，又长得英俊潇洒，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为了见他一面煞费苦心制造偶遇，就连朱明玉之前也是为他着迷过。 但，这个丫鬟竟然不记得自己了！ 这让华傲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几乎要怒极反笑了：“我要非要进去呢？” 燕子眉毛都没动一下，道：“打倒我。” “好！”华傲也想跟她比试一下。 刚出来的木槿看到两人这要打起来的架势，连忙道：“华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问她。” 燕子便简单的说了一下，听完之后，木槿连忙跟华傲道歉，请了华傲进去。 路过燕子身边的时候，华傲看了她一眼，不过燕子还是没什么表情，这让华傲有些气馁，这丫鬟怎么跟步散一个脾气，难不成是他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顾汐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这个时辰她又该吃东西了，于是便又拉着朱明玉让她有空找自己去，便跟着华傲离开了。 朱明玉并不知道燕子在外面拦住华傲的事情，还是木槿跟朱明玉说了，她也有些纳闷，燕子是个挺聪明的人，怎么就没记住华傲呢？ 这倒是木槿多心了，燕子确实没记住华傲，在她看来，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东西，没必要记着。 出了隔间，朱明玉觉得人更多了，不过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云出白，夏语冰要招待的人太多，很多都是推辞不掉的，朱明玉也没逮住什么机会与她多谈。 看来的夫人们里有几个朱明玉认识的，她们家里或是有子侄或是有弟弟外甥，都是到了适婚年龄，这来的目的就有些值得思考了。 将军府重开，建武帝不光是让人恢复了夏语冰的身份，还赏了不少东西给她，太后更是待夏语冰十分不同，即便是开府了，太后还是让夏语冰在宫里住着，说是将军府太冷清了。所以现在，夏语冰可是一颗新兴的非常值得投资的明珠。 不过看夏语冰眉宇间有些疲惫，朱明玉还是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平反了日子也不轻松啊。 “那几个夫人我看打算会落空。”云罗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在朱明玉身边道。 “为什么？” 云罗悄声道：“我听说皇祖母有意将她许给我九哥。” 朱明玉惊讶，怎么是云出辰？那云出白怎么办？他可是心心念念了很久啊。 “别这么惊讶，其实我也觉得她做我嫂子挺好的，至少你妹妹要好。”说起来云罗有些叹气，“因为我替她出头，二哥现在可不待见我了。” 朱明玉笑：“你这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是啊，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云罗道，“不过你妹妹长得那么漂亮，我觉得二哥也不亏。” “是啊，我还没见过比明琇更漂亮的人，”朱明玉继续问道，“对了，三皇子对此有什么反应？”她不信他是这么好摆布的人。 “他能有什么反应，在他眼里吃的最重要。” 朱明玉还没说话，就听云出白道：“我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云出白刚来就听到这个消息，那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 云罗看到云出白这么说，倒是不惊讶，笑道：“我说五哥，你这是怎么了？”她管云出辰和云出白都是按照云家的序齿，不过云出海比云出白小，云罗却是一直称呼他为二哥，这让朱明玉有些纳闷，不过这会儿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反正我不同意，出辰呢？”云出白决定要找云出辰谈一谈，他要是敢答应娶夏语冰，这兄弟就没得做了。 “九哥没来。”云罗说完，便过去找夏语冰说话了。 朱明玉看着一脸阴沉的云出白道：“表哥，你先别着急，我看公主这是有意说出这件事的，恐怕就是三皇子的主意，他也不想娶夏语冰，自己又不想说，所以只能让你出头了。”她是有些担心云出白一冲动，直接把夏语冰掳走，以夏语冰的性子，这么一来肯定会恨死云出白的，朱明玉总觉得她这次的回归不是那么简单，真让云出白给破坏了，可就不好弥补了。 “我知道，我又不傻。”云出白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他是知道云出辰想让自己出头，但是他在意的是她的态度，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准备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朱明玉难得见云出白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心提议道：“要不要我去问问她怎么想的？” “不用，我自己去。”云出白说着就过去了。 朱明玉想拦都拦不住，只见云出白大步过去，把正在和云罗说话的夏语冰直接拉走了，在场还有不少夫人小姐们，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住了。 (未完待续。) 248 敞开心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云出白强行拉走夏语冰，有些夫人们不满意了，朱明玉见状连忙拉着云罗上去帮忙招呼客人，有云罗震场，骚动还是平息了下来，不过大家都很关心，云出白这个花花大少这次缠上了夏语冰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 朱明玉也好奇，这次云出白到底能不能成功抱得美人归。 夏语冰当然不想被云出白拽走，无奈比力气自然比不过他，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好大吵大闹的，搞得更不好收拾，于是被云出白拽出去屋子后就要挣脱开。院子里也有些刚进来的人，看到云出白拉着夏语冰，也都是投过目光来。 “你快点放开我。”夏语冰低声道。 云出白没松手，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在这里说我就松手。” 要说他还真是太纵着她了，让她以为自己没办法了，还要嫁给云出辰，想都别想。 云出白倒是对将军府不陌生，虽然是重开的，但是他之前也是来过的，拉着夏语冰去了后院。后院有一棵柏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人称将军柏，即便是在冬天，枝叶也是绿色的。 夏语冰觉得自己的手腕都有些疼了：“你放手，拽疼我了。” 云出白这才松手，不过没放开，看了下夏语冰白皙的手腕上确实多了一圈红痕。 “你到底要干什么？”饶是夏语冰这样的好脾气，这么被云出白从人群里拉出来也是有些气了。 云出白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执起夏语冰的手，轻吻在红痕上面，道：“抱歉，我太心急了。” 夏语冰被云出白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抬眼又望进了他的眼睛里，看到里面有无奈有怜惜还有让她无法逃避的炙热，一时间她有些恍惚，等反应过来连忙甩开云出白的手，脸却是不自主的红了。 云出白把夏语冰困在树和自己中间。问道：“我当年在这树下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年，云出白知道夏语冰的来历后，回到京城便偷偷摸进了将军府。正巧遇到了在树下看书的夏语冰。不过云出白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夏语冰，她抽出剑就指向了云出白。夏语冰的剑术并不好，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没学什么功夫，倒是半点不像将军府出来的姑娘。拿着剑也是装样子。 云出白被接回去的时候夏语冰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过自从两人在边关分开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云出白吓了一跳，他本来就是进来找她的，人虽然找到了，但是被人用剑指着脖子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于是连忙表明身份，夏语冰认出他来，这才收回剑。 还没等云出白继续说，就听到恒王的声音，他跟着夏语冰的父亲过来看古树。云出白连忙躲到了树上去。当时正值夏天，树冠高儿浓密，别说躲一个人，躲两个都没问题。 夏语冰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连忙把云出白的脚印盖起来，然后站在树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们过来看到夏语冰一个人在树下，恒王有意看了下树上，把云出白吓了一跳，好在恒王就是看看。还夸了下夏语冰的剑，然后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云出白才下来，谢过夏语冰后却是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夏语冰有些无奈。问他为什么不走，云出白就是在树下对她说：“不走，除非你嫁给我。” 这句话夏语冰当然记得，她气得够呛，也不管云出白如何自己就走了。 后来夏家就出事了，两人直到在普济寺才再见。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夏语冰扭头答道：“不记得了。” 云出白自然不信：“你在说谎，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有完没完，我说不记得了就是不记得……”夏语冰转头瞪向云出白。 夏语冰的话还没说完，云出白的吻就落下来了，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话也是厉害了。 “不记得没关系，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你只能嫁给我。” 夏语冰想要躲开却是没办法，只能任由云出白把自己抵在树干上，承受着他的吻。【ㄨ】云出白的吻并不算温柔，有些霸道，让夏语冰觉得呼吸都被夺走了，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也无法把他推离半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云出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嘴里流进了些咸咸的液体，才看到夏语冰哭了，连忙停了下来。 “你别哭啊，是我不对。”云出白有些郁闷，自己的吻技有那么差吗？让她这么难受。 夏语冰捂着脸哭了起来，她怕被人看到又有些怕云出白的认真，更受不了的是自己在他的攻势下渐渐不收控制的心…… 云出白拉下夏语冰的手，看她眼睛都红了，心疼道：“是我不好，你别哭了，等下脸都红了，你出去可就说不清了。” 到了这个时候，云出白还是正经不了几句。 夏语冰还是哭个没完，想起当年的事情，又想起和云出白重逢后他的表现，不知道自己的心该往哪里摆。 “其实你不知道，我原来给你三哥玩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他说他有个妹妹，特别乖，特别聪明，就是身体不太好，我当时就觉得不信，总认为像明玉那样才是妹妹的样子，后来我离家出走，想起你三哥说的夏家军，便去了那里，后来看到你，觉得你三哥说的一点都不对，你哪里乖了，明明是个小辣椒……” 云出白也不知道夏语冰这个时候还听不听得进去，只是自己说着跟她一次次的见面，还有他是怎么一点点喜欢上她的。 看夏语冰一直没说话，就是哭，云出白也有些懈气了，她大概真的很讨厌自己吧，说实在的，现在他比较难受一些，觉得心好像被抽干了，没有生机，虽然这样。他还是没打算放弃。 云出白叹了口气，温柔的帮夏语冰擦着眼泪，喃喃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喜欢你，大不了以后我偷偷在心里喜欢你好了。你就当不知道，不管你嫁给谁我都不会阻止你，这样可以吗？” 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让步了，从她心里把自己抹去大概很简单，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心里把她抹去。【ㄨ】也许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吧。 听到这话，夏语冰不哭了，停下来看着他。 云出白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出来，不出来大概还不会这么难受，看夏语冰终于不哭了，他也准备回去了，他娘教过他，伤心可以哭，但是别被人看到。 转身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夏语冰说道：“不可以。” 她一直觉得他就是说的玩笑话。关于他的名声她也有耳闻，但是他这么一次次的表白，要说她心里没有一点悸动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一直在告诉自己，要理智，这些不是她要得起的。 但是听了云出白的话，她不感动是假的，他们认识有十年了，这十年，虽然没多多少次见面。但是云出白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看到他要走的时候，她忽然担心起来，他这么一走，是真的不会在找自己了吗？ 虽然听到夏语冰的话。云出白却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会这么说呢，大概会觉得自己不再缠着她之后轻松了不少吧，于是顿了下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看他真要走，夏语冰喊道：“你给我站住。” 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干嘛？” 云出白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实在很丢人。赶紧调整了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不过红红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 夏语冰看到他的眼睛也有些红，顿时愣住了。 “我……” 云出白道：“不用说，我都明白，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我是男人嘛。” “我也喜欢你。”夏语冰终于是说出来了，“从你第一次拦住我的时候开始。” 云出白又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夏语冰，觉得自己今天耳朵肯定有问题了，不过听到后半句就眼睛就亮了，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终于没白等。 转而大笑起来，过去就抱住了夏语冰：“这句话我等了好多年。” 夏语冰这回也没拒绝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是我不好。” 云出白笑得根本合不上嘴：“没关系，我原谅你。” 闻言，夏语冰抬头看他，道：“你刚才是不是哭了？”刚给他点好脸就得意起来，他还真是好哄。 云出白难得脸红了：“没有，你看错了。” “你的眼睛是红的。” “你的不也是。” …… 两人就这么就谁的眼睛更红争论了起来，让后来躲在暗处观看的朱明玉和云罗十分惊讶，这两个是不是有病啊。 要说云出白和夏语冰也是傻了，就他们这么大动静，要是没有朱明玉和云罗把闲杂人等拦在外面，都不知道要进来多少人了。 不过看到两人终于能够敞开心扉，朱明玉觉得十分值得，云罗也觉得这趟没白来。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出了后院，继续让人守在外面不许人进去，然后离开了将军府。 心情不错的朱明玉往回走着，一路还哼着小调，让木槿有些纳闷，她并没跟着朱明玉和云罗一同进去，不知道小姐在高兴什么。 就在朱明玉她们路过一条小巷，朱明玉瞥见里面有人在打架，大约六七个人围着一个人在打。木槿见状便准备让朱明玉走开些，不过朱明玉刚走出去，忽然觉得里面有个人有些面熟，回去一看，发现那个被打的人好像是关然，于是连忙让侍卫过去把人救了下来，这一看，果真是关然。 那几个打人的看到朱明玉带着人把关然救走了，立刻四散而去，不过还是让侍卫抓到了两个，朱明玉道：“把人带回去，这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敢抢劫！”朱明玉以为这几个一看就是混混的人看到关然起了歹心，要抢钱。 木槿也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位是安定侯府上的四少爷，真有了点闪失，你们几个的脑袋都不够顶的。” 侍卫闻言就要把人抓起来，那两个被抓住的，一看朱明玉带着人，连忙求饶，说是他们也是被人雇来的，就是要教训关然一顿，并不认识他是谁。 关然却是面无表情，对朱明玉道：“二嫂，我没事，放了他们吧。”他是不想放过他们，但是也不想让关瑞德和陈氏知道担心。 “真的没事吗？就不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朱明玉有些纳闷，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是他理亏在前？ 那两个人一听关然要放了他们，连忙给关然磕头谢恩，半点没有刚才嚣张的样子，让关然看得有些反胃，不知道是被打得还是其他。 关然本身自觉学了点功夫，但是没想到被人打得没有还击之力，由被朱明玉碰到，救了自己，还真是有些丢人。 要说关然，面子是第一位的，不过还是对朱明玉道：“谢谢二嫂，我没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我娘。” 见关然坚持，朱明玉便让侍卫把人带去官府，让他们去处理，看关然这个样子回去也不好，于是朱明玉还是准备去麻烦一下步散。至于关然被打的原因，朱明玉虽然好奇，不过他不想说，自己也不会问。 放了两人之后，朱明玉看关然的样子有些狼狈，便道：“你这样子回家也不好，找给地方你换个衣服收拾下吧。”她也知道关然不想回家。 “嗯。” 不过去了步散家发现，他并不在家，对于他去哪儿了，半山也不知道。 没办法，朱明玉便带着关然去了程家的别院，程双虽然没有步散的本事，不过在朱明玉看来处理这种外伤也是没问题的。 带着关然去了程家后，朱明玉发现朱明瑶在正屋里，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道：“明瑶，你来找双双啊，赶紧叫她出来，这有个伤员。” 朱明瑶听到朱明玉的话之后刚要进去找程双，看到了一眼跟着朱明玉身边被打的人咦了一声。 (未完待续。) 249 有故事 听到朱明瑶咦了一声，朱明玉有些奇怪，问道：“你们认识？” 不过没等朱明瑶说话，关然就道：“不认识。←頂點小說，” 听到朱明玉的称呼，他就明白了，只是没想到她不是恒王府的丫鬟，而是朱明玉的妹妹。 闻言，朱明瑶虽然嘴都张开了，还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朱明玉可没放过朱明瑶的表情和关然那一瞬的停顿，这两人肯定认识，不过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 朱明玉有些想不通，朱明瑶在恒王府的时候都不出门，自己成亲的时候也没来，照理说和关然并无交集啊。 虽然有疑问，不过朱明玉还是暂且放下了，先让程双给关然看看，外伤没什么，就是怕伤筋动骨，朱明玉看到侍卫扶起关然的时候他的胳膊好像有些不得劲。 关然一看是个女大夫，有些惊讶，不过既然被带来了，不让她看就显得太矫情了，虽然他有些怀疑程双的医术。 朱明玉简单跟程双介绍了下关然是谁，直言因为步散不在所以只能麻烦她了，程双倒是很高兴，自己的医术能派上点用处。 其实程双学医纯粹是爱好，对于她的爱好，程家人是不太支持的。她是程家的小姐，没有那个必要抛头露面去给人看病，不过当做的爱好那就任由她去学吧。所以她虽然想给人看病，但是基本除了给丫鬟看看病外毫无用武之地。 关然的胳膊是扭伤了，不过筋骨没事。程双开了张方子给朱明玉，关然也道了谢，虽然怎么看都有些拽拽的感觉。不过朱明玉倒是开始觉得关然出门在外。总算是有些礼貌了。 因为朱明瑶在，朱明玉还想跟她聊聊，问问朱家最近的情况，朱承业和朱明琇有没有对她不好。 不过没说两句，关然就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听到这话，朱明瑶本来跟朱明玉说着话都停了下来，看向了关然。不过关然却是没看他。 朱明玉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朱明瑶，道：“我等下回去。那你先回去吧。”说完让侍卫送关然回去，她则没走。 等关然走了，朱明玉问朱明瑶：“明瑶，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他？” “大姐你说的是谁？” “跟我你还想不说实话啊。我都看出来了，刚才我带着关然进来，你看到他时候显然是认识他，刚才他要走，你看他欲言又止是为什么？” 要说朱明玉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很敏感的，一下子就看出两人之间有些不同寻常了。朱明瑶可是她妹妹，她的婚姻之事，朱明玉觉得指望不上朱承业。所以必须自己把关才放心。 朱明瑶被朱明玉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程双刚才也看出来了。在她给关然检查的时候，朱明瑶可是很关心的样子。 在两人的追问下，朱明瑶只能说了。 朱明玉出嫁后，朱明瑶想着要离开恒王府，不过她知道朱明玉肯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但是她又不想朱明玉刚成亲就忙活自己的事情，于是便轻装简行，出了恒王府。 因为朱明瑶就带了一个丫鬟，东西也没拿什么，所以很容易就出了门。朱家的位置她是知道的，不过她却没去过，这京城她只跟着朱明玉出来过，还都是坐车，这走出来就有些转向，于是一边打听一边走。 两个姑娘这么走在街上，加上朱明瑶的容貌出众，自然被人注意到了。街上的闲帮见石榴问路就知道她们是外乡人，于是便盯上了她们。 朱明瑶虽然遭遇了不小的变故，不过一直以来都是朱明玉替她处理别的事情，要说内宅朱明瑶是能搞定的，但是到了外面就显得经验不足了，不知道这问路也会带来麻烦。 幸好，石榴还是比朱明瑶强点，发现有人跟着她们，很明显不怀好意。石榴心惊胆战，连忙低声跟朱明瑶说了，朱明瑶也是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还真是发现有人跟着她们。 于是两人加快了脚步，也不管是不是往朱府的路，七拐八拐的绕进了一条小巷，躲在了装垃圾的筐后面，透过缝隙看到跟在她们后面的人追了过来，看到她们不见了，左看右看，又往前走了。 朱明瑶的手心都出汗了，生怕他们会过来，之前不管是在繁城还是在京城，她都没这么出来过，每次都是跟着不少人。她觉得自己太天真了，竟然带着石榴一个人就出来了。 见人走了，朱明瑶和石榴才出来，刚松了一口气，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怎么躲在这儿呢？” 朱明瑶回头一看，正是刚才过去的那几个人。领头的那个年纪不过二十几岁，穿得倒是富家公子的样子，容貌也算端正，只是眼神太过放肆和轻佻，刚才就是他伸手拍的朱明瑶，现在手也没收回去。 朱明瑶吓了一跳，挥开那人的手，连忙往巷子口退，不过后路也被人堵住了，石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吓得就要哭。 “还请公子让我们过去。”朱明瑶强撑着，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过心里却是直打鼓，他们这是要劫财吗？ “不让呢？”那人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朱明瑶道：“我们不过是出来买东西，等下就要回恒王府去，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那人一听便乐了：“原来是恒王府出来的，怪不得这么水灵，着急回去做什么，不如跟小爷去快活一下。”倒是半点没有惧意。 旁边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石榴这回是真的吓哭了，看到她哭了。旁边的人更是放肆，有一个还伸手摸了石榴的脸一把。 看样子，他们是不准备放自己过去了。朱明瑶往巷子口看去，呼喊救命。希望有人看到里面的情况，不过来往的人是不少，但是看到这种状况都赶紧走开了，没人愿意惹麻烦。 听到朱明瑶求救，有人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领头的威胁道：“老实点，等下就放了你们。不然的话……” 就在朱明瑶有些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过来了。 “何兄，是你吗？” 领头那个看到来人。立刻招呼道：“阿然，你看这两个怎么样，想不想去玩玩？兄弟我大方，见一面分一半。那边粉衣服的给你。蓝衣服的我就留下了。” 朱明瑶正是穿蓝衣服的那个，来的人就是关然，不过那时候朱明瑶并不认识他，以为他是跟姓何的认识，心里愈发绝望。 没想到关然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不去花街，怎么跑这儿来了？” 姓何的这个叫何徽，原来关然跟着陈晋出去曾经见过几次。所以还算有几分交情。 何徽不屑道：“那边都是些庸脂俗粉，哪有这两个出尘脱俗。还甭说，这恒王府出来的丫鬟都不一般。” 听到恒王府的名号，关然倒是又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是恒王府的？” 朱明瑶不能说话，不过连忙点点头，希望这个人能够看在她们是恒王府的人份上放过她们。 关然道：“恒王府的人你也动，还是放了她们回去吧。” 这话在朱明瑶耳朵里犹如天籁，感激的看向关然。 何徽却是大笑道：“怕什么，这样才有意思，云出白那小子抢了好几个我看上的姑娘，这回我就从他家偷两个走，也算弥补下我曾经的损失。” 不过关然却是坚持道：“算了，这样的丫鬟哪里没有。” “我记得，你二哥娶的就是云出白的表妹吧，算起来你们也是亲戚了，这就开始向着他们了。” “不是因为这个。”其实他才不管这跟恒王府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刚才看到那姑娘的眼神，忽然动了救她的念头，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 “你要不要，不要就别废话。”何徽不耐烦了，觉得关然今天格外不识抬举，自己有好东西想着分他一份，他却是推三阻四。 朱明瑶继续盯着关然不放，这里估计只有他一个有良心的，要是他不救自己那就真没办法了…… 见状，关然皱了皱眉头，也没再说什么。 看他都放弃了，朱明瑶真是绝望了，想到以后可能遭遇的事情，忍不住哭了。 真是不该出来…… 朱明瑶想起朱明玉来，这回觉得麻烦她不算什么了，可是自己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她吗？ 本来关然都要走了，看到朱明瑶这个样子，不知怎么又心软了，于是拦下了何徽，道：“给我个面子，放了她们吧。” 何徽翻脸了：“你算哪根葱，小爷看得起你才跟你说，你不要赶紧滚，别妨碍我。” 这回关然也不啰嗦了，直接出手把抓着朱明瑶的人给打倒了：“人我就要带走。” 见状，何徽忙道：“都给我上！”不过他带着的人不多，关然也是学过两下子，对付那几个装腔作势的随从不在话下。 于是关然当着何徽的面把朱明瑶和石榴带走了。 何徽知道自己打不过关然，见他们动手就躲到一边去了，看关然走了，才在背后喊着：“关然，你个王八蛋，给我等着！” 关然头都没回，对于何徽的威胁半点没看在眼里。 “多谢公子相救。”朱明瑶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过觉得走到了大路上，顿时觉得阳光都明亮了， 关然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想说她出门干嘛穿得这么好，想了下又觉得大概恒王府的丫鬟都这样。怕何徽等下再来，于是关然好人做到底，问清楚她们要去哪儿，把她们送到了朱府所在的那条街上，然后才离开。 这件事，朱明瑶没跟任何人说，也严禁石榴说出去，怕是朱明玉知道后担心而且肯定会教训自己。不过朱明瑶却是记住了关然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今天会看到他。 朱明瑶看得，关然分明是记得自己，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不认识自己，于是她也只能选择不拆穿他，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跟朱明玉说了之后，朱明瑶担心她回去会问关然，叮嘱道：“大姐，我看他是不记得我了，你回去也不要问她了。” 听完朱明瑶的讲述，关然在朱明玉心中的形象立刻就上升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拽拽的小子还有这份侠义心肠啊，真是人不可貌相，等回头他要是还想去漠北，她一定跟关洵说说同意了。 分明关然也是记得朱明瑶的，装作不认识大概是不想自己知道，至于为什么瞒着自己，估计跟关洵脱不了干系，看他之前对关洵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个不合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难得啊，不待见关洵，顺带不待见自己，但是见义勇为不手软，这样的小伙子难得啊。 “不管他记不记得，我们知恩要图报。”朱明玉义正言辞道，“改天我请他出来，你要好好谢谢他。” 这会儿朱明玉的心思是不单纯的，朱明瑶要回繁城，自己这嫁到了关家，不方便总回繁城，朱明玉觉得最好就是让朱明瑶也嫁在京城里，这样她也能放心些，这关然不就是现成的嘛。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朱明玉倒是不想做乱点鸳鸯的事情，不过既然有机会，总可以试试的吧。 打定主意，朱明玉给自己的待办事项上又加了一条。 程双也觉得关然做的不错，支持朱明玉道：“明瑶，你姐姐说的对，得好好谢谢人家。” 朱明瑶却是有些犹豫，道：“这样好吗，我看他似乎不想提起这件事。” “不提，干嘛不提，还有你也是，我说会送你回来，你这自己出来多不安全，幸亏遇到了关然，要不然现在我上哪儿找你去，不行，回头我找几个人跟着你……” 朱明玉忽然想起这一切的起因，顿时有些后怕了，开始教训起朱明瑶来。那何徽她也是听说过的，京城有名的浪荡公子，比起云出白的风流名声那是差了好几个档次的，是个十足的混蛋。 朱明瑶被朱明玉教训的连连称是，心里感叹，就说嘛，被大姐知道会这样的…… (未完待续。) 250 又是一年 朱明玉又说了朱明瑶才离开，这次程双倒是觉得朱明玉说的有理，朱明瑶自己出来太不安全。程双从朱明琛那听说过朱明瑶的情况，于是想着没事叫她出来散散心，两家反正离得也不远，但知道这件事后，程双觉得以后要找她还是派人去接好了。 这美貌也是一种负担，不过还好她没这个烦恼。想起不光是朱家姐妹漂亮，连朱明琛都好看得不像话，程双觉得下次见到朱明琛要提醒他一声，她可是听程敏尔说起过，京城不光有好美女的，也有好小倌的…… 对朱明玉的教训，朱明瑶是全都接受的，她心里惦记的是另外一件事，关然怎么被打了，那天他带着自己离开的时候，听到何徽说不会放过他。朱明瑶有些担心关然今天也是何徽找的人打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其实这点不用朱明瑶说，朱明玉也猜到了，她可是打听过的，关然虽然有些公子哥的脾气，不过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要是臭名卓著，她肯定会听云出白说过的，对于这种人，云出白接触的很多，所以他的名声没那么垫底。 关然回去后不知怎么跟陈氏和关瑞德解释的，反正是半点没提起朱明玉来，更不用说提朱明瑶了，似乎他就真的是栽了一跤，不过倒是不怎么出门去了，也不知是因为脸色有伤还是为了避免碰上何徽的人。 朱明玉也想找关然聊聊，不过两人身份不太合适见面，跟朱明瑶那么说，要请关然出来，当面感谢。也在准备在关洵回来后再做。怎么说关然也是因为救朱明瑶才被人盯上的，朱明玉不会坐视不管，不过何徽这人她又接触不到，只能麻烦下云出白了。想起云出白今天和夏语冰的事情，朱明玉倒是很开心，觉得云出白这次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眼下就过年了，正月里找找何徽的麻烦正合适。朱明玉想着便决定在去给恒王妃拜年的时候跟云出白商量一下。 不管在哪儿。过年都是件很隆重的事情，关家上下都忙碌起来，关姝好也忙了起来。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后来忽然下了圣旨，关洵要成亲，这关家更是忙了。相比恒王府的准备工作。关家要更多一些，陈氏倒真是挺能干的。一手操持下来顺利让关洵娶了朱明玉也没出什么乱子。 虽然大家都很忙，但朱明玉依然很闲，所以她才会有很多时间出去。其实朱明玉是跟陈氏提出过有什么需要她做尽管吩咐，但是陈氏却是没敢应下。客气的让朱明玉先熟悉下这里，明年的时候再帮忙也不迟，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明玉也只能接着，总觉得自己这个新媳妇当的真是舒坦。大概没有比她更好过的少奶奶了。 其实陈氏倒是想让朱明玉参与下，不然关洵回来，看到朱明玉不管事儿，还不会觉得他们不重视她，故意架空她的权力。关洵的喜恶是陈氏现在第二关心的事情，第一关心的就是关柬的情况了。他们离开也有十几天了，按照预计，应该也到漠北了，但是陈氏觉得路上也有驿站，怎么关柬就不知道捎个信儿回来给自己报平安呢，就算是只言片语也好啊。 陈氏的焦虑心情也影响了关瑞德，觉得肯定是关洵拦着不让关柬写信回来，对他又多了几分怨怼。这会儿他倒是忘了，关洵从十几岁就出门，几年回来一次，写的信更是没有回来的次数多。 这人啊，一旦偏心了，那就真是很难再一碗水端平了。虽然都是亲生儿子，不过关瑞德显然更看重陈氏生的两个儿子，不过也是，关洵少年离家，回来后又跟关瑞德合不来，所以他对关洵的感情自然没有对关柬和关然深了。 不知道是因为不喜欢关洵，恨屋及乌，还是因为其他，总之关瑞德是越看朱明玉越不顺眼，觉得就没有她这么甩手的少奶奶，以为娶了儿媳妇回来，陈氏能轻松些，这回可好，娶回来还要供。 因为朱明玉也就是初一十五才去给关瑞德和陈氏请个安，其他时间没事都不带过去看他们的，倒也是省了不少让关瑞德挑刺的机会。 不光是陈氏和关瑞德担心，朱明玉其实也很挂念关洵，虽然知道这种大概是关洵的生活常态，但想起来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京城歌舞升平，一派繁华盛世的样子，实际上边关的形势可不怎么乐观。察罕族是不过年的，根据往年的记录，他们特别喜欢在过年的时候搞些小动作，所以边关的年跟这里一点都不一样，节日气氛不浓而且比平日会更加紧张。 这些都是朱明玉看书知道的，本想看看书了解下关洵身处的地方，但是看了吧反而更心烦，于是便抓紧给阿默做教材，忙起来就会让人专注起来忘记其他。于是，渊园的人都发现了，她们的少奶奶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但是好像也很忙。 阿默虽然年纪不大，倒比朱明玉还要强些，他从小在漠北长大，对于那里反而更适应。所以他还是该上课上课，该用功用功。 从将军府回来没几天就是除夕了，那天的晚饭连关厚德都到场了，虽然多了朱明玉和阿默两个人，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冷清的感觉。关洵已经过年没在家过年了，大家都习惯了，但是关柬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今年没他在，关瑞德和陈氏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陈氏心里琢磨着，要是关柬没去漠北，也改给他寻一门亲事了，之前因为关洵不成亲，关柬也不好说亲。后来关洵忽然带回阿默来，说自己成亲了，陈氏终于松了口气，还担心关洵一直不成亲会耽误关柬的婚事。不过她刚开始物色人选，老安定侯夫人。也就是关厚德和关瑞德母亲去世了，虽说关柬作为孙子辈不用守孝三年，不过为了表现至孝，陈氏也只能暂且熄了让关柬成亲的心思。 今年夏天三年刚过，陈氏又开始为关柬挑人了，不过却是没那么容易了。关柬已经二十了，找个年纪小的管不住他。年纪相当的吧即便上都已经成亲了。要说让陈氏看中又没成亲的就剩下华婳了，不过华家的态度有些回避，显然是不太乐意。 还没等陈氏找到另外合适的对象。关洵忽然就被赐婚了，倒是让陈氏看到了一些希望，要是关柬有机会让皇上赐婚，那么和华婳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回头也能提携下关然，这亲兄弟还是要一条心才行。 这么想着。陈氏倒是觉得关柬去漠北也好，立个军功被皇上赏识，以后也能跟关洵平起平坐了。 不管陈氏怎么想，关然显然脑子没在这上面。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两天看朱明玉没什么动静才放心下来，看来朱明瑶并没告诉她。因为关洵不带他去漠北的事情。关然心里还有些气呢，半点不像跟渊园的人扯上关系。不过他也知道，那天就算是知道朱明瑶是朱明玉的妹妹，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关厚德已经吃素有些年了，出席团圆宴不过是走个过场，很快就离开了，他一走，这饭桌更显得大了，关瑞德和陈氏也没什么胃口，见状，朱明玉也不好放开了吃，看着两人放下筷子也就停了，然后在关然离开后也找借口溜了。 跟他们一起吃饭真是太没劲了！ 朱明玉这顿没吃好，看阿默也是一样，于是拉着阿默回去，让厨房有做了一顿，叫上了渊园的人一起吃，这顿倒是热闹了不少。 知道朱明玉在渊园的事情，关瑞德很是不悦，不过他做公公的，总不好直接说儿媳妇，于是便让陈氏找机会去敲打下她，嫁进关家就是关家的人，就得守关家的规矩。陈氏虽然应下了，不过并没准备去，朱明玉怎么样她不关心，只要她儿子好好的就行。 初一照例是拜年，朱明玉带着阿默给关瑞德和陈氏拜年后去给关厚德拜年，虽然关厚德平时很严肃，不过出手大方，这红包比关瑞德给得厚不少。阿默对钱是没什么概念，朱明玉看小茹做事稳重，便让她先在阿默身边，看芷秋对阿默也很上心，便让两人管这事儿。 阿默年纪小，朱明玉还没准备这么早就配几个丫鬟给他带着，不过书童倒是需要有一个，阿默现在自己这么上课念书，总觉得有些孤单，当然这些事都在朱明玉年后的计划里。 初二，朱明玉带着阿默去了恒王府，陈氏倒是大方，让朱明玉可以住几天再回来。 朱明玉这是连着两年都没在自己身边过年，恒王妃其实挺不习惯的，去年是因为听了恒王的话，准备放放手，今年想着没事了，谁知道朱明玉这么快就出嫁了。于是听说朱明玉要回来住几天，很是高兴，倒是对关家和陈氏的看法都有了些改观。 朱明玉带着阿默自然住到了暖阳院，这次阿默跟着住在了这里，暖阳院有朱明玉从小到大留下来的玩具，朱明玉成亲后并没带走，这回一股脑都找出来给阿默展示。虽然自己没有真的玩过，但这些东西的来历和曾经的事情，朱明玉都是知道的，给阿默说起来也是如数家珍。阿默看到也终于有了些小孩子的样子，对那些十分感兴趣。 期间，云出白过来了，他自称看不上那些小姑娘的玩意，带着阿默去他那了。其实朱明玉的那些东西，基本都是他弄来送她的，这会儿倒是忘了，反倒嫌弃起来。 不过关洵不在家，阿默身边没什么男性可靠的长辈，朱明玉倒是觉得让云出白带带阿默也不错。只是等他们走了，朱明玉才想起来还没问云出白他和夏语冰的事情怎么样了，想着反正云出白等下送阿默回来还能见到，朱明玉也没着急。 没想到的是，朱明玉等到了晚饭前，两人才回来。阿默脸上都脏了，看起来刚擦过汗，见到朱明玉就高兴的跟她说舅舅带他去骑马了。 朱明玉一听吓了一跳，阿默这过年才五岁，虽然长得比同龄孩子高一些，但是这么小，都没办法夹紧马背吧，还骑马，云出白真是疯了。 于是，朱明玉便说了云出白两句，让他以后别带阿默进行这么危险的活动。云出白看朱明玉的样子，倒有些像恒王妃当年不让自己带朱明玉做什么她认为的危险活动时候。不过他估计朱明玉都不知道，是阿默看到马很高兴，他一问知道这孩子会骑马才会带着他去的马场。 听了云出白的话，朱明玉更是惊讶了，虽说阿默在边区长大，但是在朱明玉看来他不过是幼儿园的年纪，怎么能骑马呢？ 但问过阿默之后，朱明玉无话可说了，阿默直言自己会骑马，因为好久没骑马了，这次玩得十分尽兴。说完阿默还再次感谢了云出白一次，看着云出白得意的样子，朱明玉很想揍他。 让丫鬟带阿默下去洗澡换衣服，朱明玉趁着这会儿问起了云出白和夏语冰的事情，这回轮到朱明玉将他一军了。 知道朱明玉那天在现场看到了他和夏语冰卿卿我我没什么，云出白不在意在她面前秀恩爱，但是朱明玉竟然看到自己流眼泪，真是太倒霉了…… 从小到大，云出白把朱明玉逗哭那是常有的事儿，逮住这次，云出白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大发了，顿感以后都会抬不起头来。 其实朱明玉也不是想提起这个，就是想问问后续，没想到云出白一天朱明玉提起那天的事情赶紧就溜了，让她的提问再次落空。 不过想起那天夏语冰的样子，朱明玉觉得两人的好事八九不离十了，在她看来，没有比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但这次，朱明玉猜错了，第二天一道圣旨让她傻了眼。 太后懿旨，赐婚给夏语冰和云出辰。 (未完待续。) 251 暴戾 云出辰和夏语冰被赐婚的消息让云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去将军府找夏语冰，不过被拦下了，闯进去后却是发现夏语冰并不在家，一早就被太后召进宫去了。于是云出白也去了皇宫，在里面怎么闹的朱明玉不太清楚，只知道后来是恒王和恒王妃两个人进宫把他绑回来的，不过云出白的样子有些惨，显然是被人打了。 回来后，朱明玉看恒王妃像是哭过，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就知道这事儿闹的肯定不小，刚才看到云出白的样子，她也是大吃一惊，不是说云出白差点打死云出辰吗，怎么看云出白伤的更重一些？ 朱明玉一问才知道，云出白进宫后见过夏语冰后从广宁殿出来后遇到了云出辰，不知道两人怎么说的就打了起来，云出辰自然不是云出白的对手，而且云出白还动了刀子，把云出辰扎伤了。要不是云出海路过，估计云出辰就死在云出白手里了。 太后知道这件事后很是震怒，在她看来，云出白平时有些不着调还可以容忍，但这要致兄弟于死地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于是召了恒王进宫。 恒王知道之后狠狠教训了云出白一顿，偏云出白半点不服软，要不是恒王妃在一旁阻拦，估计恒王会把云出白打死。既然恒王已经教训得差不多，建武帝也没再罚云出白，不过恒王因为教子无方，自请降级为郡王，而且当场罢黜了云出白世子的身份。 世子这个身份恒王妃不在意，她当年也不是为了恒王妃这个身份嫁给恒王的，不过她是心疼云出白，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管不顾，竟然还要杀了云出辰。 跟朱明玉说着，恒王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朱明玉，问道：“明玉你相信出白是那样的人吗？” 虽然看过了云出辰的惨状，但是恒王妃也是个母亲，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那样残暴的事情来。 “不信。”朱明玉回答的没有半点迟疑。 其实。朱明玉觉得云出白伤心去找云出辰麻烦说得通，但是说他对云出辰下杀手，她是绝对不信的，凭云出白的本领要杀云出辰易如反掌。何必要等到有人来的时候才动手。云出白这人性格虽然有些执拗，但是绝不是暴戾之人，他的武功不过是为了防身，平时都不会见他用，而且那天朱明玉听到了云出白对夏语冰的话。要是夏语冰决定嫁给云出辰，他会默默把这段感情放在心里，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夏语冰所选之人的事情。 恒王妃很是担心云出白的伤势，恒王虽然不让恒王妃去见云出白，不过倒是保证会留他一命。其实，真的让恒王妃伤心的正是恒王的态度，别人不信云出白就罢了，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从小看着云出白长大，竟然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看到朱明玉都如此相信云出白，恒王妃的心里既有些宽慰又更觉得伤心难过了。连朱明玉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为什么恒王会不明白…… 两人夫妻这么久，恒王妃第一次对恒王有了怀疑。 朱明玉劝过恒王妃之后，琢磨着要找机会去看看云出白，现在云出白被严加看管起来，除了恒王的命令，谁都不能去看他，留住云出白一命有什么用，朱明玉担心他心已死。 其实，朱明玉很想进宫去打听下当时的情况。这其中必有蹊跷。不过这皇宫不是她想进就进的，要进宫，她只能求一个人，那就是云罗。不过在此之前，她想去找夏语冰谈谈。朱明玉也是不明白，那天夏语冰明明也对云出白表明了心意，为什么太后又会忽然赐婚给她和云出辰，朱明玉觉得，若是夏语冰不愿意。她肯定有办法让太后打消这个念头。 朱明玉去了将军府，她倒是顺利见到了夏语冰，不过夏语冰的样子也是朱明玉从未见过的。这会儿的她可是完全没有了往日镇定自若的感觉，有些像花灯会被救回来之后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脆弱。 看到朱明玉，夏语冰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强装镇定与她寒暄了两句。朱明玉以为她会问起云出白的情况，但是她一句都没问。 最后，朱明玉忍不住了，道：“我表哥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我看过拉他回来的马车，里面的垫子都被血染透了，王爷回来后就把他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去见他。” 看夏语冰的手在膝盖上越攥越紧，虽然她低着头，但是朱明玉知道她肯定在认真仔细听着自己说的每一个字，于是说道最后，朱明玉故意停了下来，等着夏语冰发问。 夏语冰也是个能忍的，虽然被朱明玉说得手脚冰凉开始发麻，只是抬头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以为你会关心，没准是我错了。”自己分明看出她的担心，但是即便是眼里都有泪光了，她竟然还能语气平淡的说出那样的话，朱明玉实在不明白夏语冰究竟是怎么想的。 说完朱明玉也不准备继续了，既然夏语冰铁了心不想要云出白，那么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看夏语冰这样，朱明玉知道也打听不出什么了，她相信夏语冰又难言之隐，只是到底是什么能够把她逼到这步呢？ 朱明玉转身要走，忽然又回来，拿出一块被帕子包着的东西放在夏语冰的面前，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原本白色的手帕已经染成了斑驳的红色，仔细观察不难看出那不是颜料，而是血迹。 夏语冰盯着那东西，迟迟不敢伸手去拿，看形状，她就猜到了是什么，是云出白给自己的那块玉牌，那次她跟着关洵离开前，朱明玉把这玉牌给了她，她便一直戴在身上，然后也是她在今天，亲自还给云出白的…… 看上面的血，就知道他挨打的时候也没松开过。 拿着那块玉牌，夏语冰哭了起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未完待续。) 252 软肋 离开将军府，朱明玉没回恒王府，而是去了东六胡同，找贵叔。关洵说过，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他。 朱明玉现在的心也有些乱，她其实有些怨恨夏语冰对云出白的无情，想起来自己努力撮合两人，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朱明玉怀疑起自己来，这一切的一切，她也要承担责任。 东六胡同还是一如往昔，跟着朱明玉来的也是关洵的人，对她的行为没有半点异议。 贵叔见是朱明玉来，有些惊讶，以为出了什么事。朱明玉也不想对贵叔说起自己的意图，只是请他帮忙打听下楼小月的下落。 那次她和顾汐聊天的时候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起过华藏身边的人，虽然顾汐似乎对楼小月的身份一无所知，不过朱明玉却是猜测他已经不在华府了。 要说夏语冰还有什么软肋，那就是她哥哥了，夏家遭到那样的巨变，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对夏语冰来说，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比楼小月的性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楼小月在华家的原因朱明玉是没想通，华藏究竟在下什么棋，朱明玉也看不懂，但是要是能找到楼小月，带他去见夏语冰，那么应该能打破夏语冰的心防。 即便是有一点可能，朱明玉也想帮云出白达成心愿，他这感情之路真是太坎坷了。 贵叔也没多问，便应下了朱明玉的要求，时间上他没说太死，只说三五天一定给她回复。谢过贵叔之后，朱明玉回了恒王府。 回去之后，倒是碰到了云雪。云雪这阵子被苏侧妃拘在院子里，基本很难见到她。看到云雪，朱明玉是没什么聊天的*的，况且看她身边跟着的不是之前的丫鬟，而是换了两个看起来就有些严苛的嬷嬷，那两个嬷嬷还长得都很壮实，不像是教养嬷嬷。倒像是看着云雪的保镖。 “明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明玉听她叫自己，也不好掉头离开，便停下来道：“昨天刚回来。”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朝云雪走过去。 看出她不想多聊。但是云雪见到朱明玉倒是很想多说几句，她也听说了云出白的事情，虽然她不太关心，而且因为这个。王府都降级了，说起来她是有些不满的。觉得云出白是疯了，没事要杀云出辰。但是难得放风出来，云雪跟人聊什么都可以。 “我想去看大哥，不过被拦下了。他怎么样了？” “命应该没事，其他我也不知道了，表姐。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阿默还在等我。” “哦。阿默，是你那继子？几岁了？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我还没见过他呢。” 云雪说着就朝朱明玉走了过去，看样子是想跟着朱明玉一起回去看看，不过她身后的一个嬷嬷则开口道：“郡主，夫人刚才就派人请您回去了。” 听到这话，云雪不耐烦了：“什么时候来人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最近被这两个婆子管得十分烦躁。 两个得了苏侧妃的话，只要看管好云雪，不拘用什么法子，于是这真是云雪在她们手里也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有外人在的时候，两人还是恭恭敬敬的，所以云雪就赌她们不会当着朱明玉的面把自己绑回去。 还没等云雪得意，两个婆子一对眼神，一左一右就架住了云雪的胳膊，道：“郡主，这边走。” “反了你们，放开我！”云雪大吵大闹，向朱明玉求救，“明玉，你救我啊！” 朱明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云雪道：“表姐慢走。”然后转身先离开了。 “朱明玉，算你狠，你见死不救！”气得云雪够呛，虽然脚都离地了，还是对两个婆子破口大骂起来，“你们两个狗奴才竟然敢这么对我，看我回来一定让你们千刀万……” 听云雪的声音戛然而止，朱明玉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被塞住嘴了，倒是有些纳闷，云雪究竟做了什么，让苏侧妃这么看管起来。 不过眼下，朱明玉没心情关心云雪的事情，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回了暖阳院，朱明玉立刻就写了信给云罗，让人送进宫去，她不管关洵的人用什么法子，反正这信她是一定要带给云罗看。侍卫也没二话，拿了信就出去了，这办事态度让朱明玉很是满意。 想起云出白回来的样子，朱明玉越想越不放心，恒王说会留他一命，但是落下残疾怎么办？朱明玉记得云出白脸色有长长一道伤痕，他那样骚包的人怎么受得了脸上有疤？ 翻出来自己原来受伤时候的那些药，朱明玉决定无论如何晚上一定要过去看看云出白。 这么想着，下午的时间就变得特别漫长起来，朱明玉觉得自己在接近真相，但是好像总差着些什么，让她无法把已知的联系到一起。 阿默也知道王府里出了事儿，就是觉得今天舅舅明明答应带自己出去玩，怎么都下午了还没过来？不过看朱明玉心烦意乱的样子也没问烦她，而是自己在一旁乖乖的练起了字，不去打扰正在来回踱步的朱明玉。 朱明玉走来走去，却是越来越心烦，忽然看阿默练字，也让人拿出东西来，练字确实是个让人静心的办法。她把自己已知的事情和关键的人物都写了下来，写了一遍又一遍。 看朱明玉这样子，木槿也不敢打扰，就是完全不明白小姐写的那些是什么，跟鬼画符一样，难道说是符咒？ 不光是木槿不认识，这几个丫鬟和阿默都认不出来朱明玉写的是什么。其实朱明玉写的不是汉字，而是英文，她写的东西都比较敏感，就算不流传出去，被人看到也是隐患，这次她倒是由衷庆幸自己前世把英语八级过了。 虽然写了一下午，朱明玉也没理出头绪，不过倒是心里平静了不少，她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既然有问题就有解决的办法，她要一步步来。 终于到了晚上，朱明玉便让侍卫带着自己悄悄去找云出白了。 (未完待续。) 253 经过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次关洵留下的人里面领头人就是原来在朱家时候的渭南，他没有谭涯那么喜欢说笑，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在朱明玉提出要求后只是应下，再无二话。 朱明玉其实有些担心没办法进去的，恒王把云出白安置在了王府西侧偏僻的院落里，还专人把手，而且这个院落与其他的院子分隔开来，周围一片空荡荡的，就连躲都没地方躲。 渭南带着朱明玉出了暖阳院，然后去了小花园的假山处，朱明有些奇怪，只见渭南让同行的两个人守住这里，他则不知道按了哪里，朱明玉就看到假山移动了起来，声音倒是不大，在这寂静的夜里也不太明显。 等假山停止移动之后，朱明玉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渭南先进去了，朱明玉也跟着进去了。她知道恒王府是前朝重臣的府邸，不过这条密道她还是第一次见。 密道里没有灯，他们进去之后就完全黑了下来，渭南打开火折子照亮，也没对朱明玉解释这密道的事情，朱明玉对着这样的人有些没办法，虽然有疑问也只能等着回头去问关洵了。 朱明玉借着不算明亮的光打量着周围，似乎墙壁是用大理石围城的，过去这么多年，依然没什么损坏，看起来也有人在定期维护的样子，不过地面很干净，只有渭南走过去的一道脚印，这么看来又像是很久没人走过了。 不知道这条密道究竟有多长，都通向哪里，朱明玉一边走一边猜测着，这里的弯道还不少，要不是渭南带路，朱明玉觉得自己肯定会迷路的。他们在地下走也没觉得憋气，不知道这里的通风口在哪儿 他们走的倒是不远，在一个左转后，渭南停下来，熄了火折子。然后推开了一扇门率先走了出去。朱明玉也跟着出去了，定睛一看，那边床上躺着一个人，这里正是云出白被关的地方啊。这密道还真是方便。 云出白的身边有一个人，听到动静后起身转过来，朱明玉认出那是说一，不过他看到渭南和自己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朱明玉狐疑的看向渭南，难道说他之前来打过招呼了？ 渭南没有解释的意思。站到了一边。说一看到是朱明玉也让出了地方，不过朱明玉看出他似乎叹了口气，而且看他也是受伤了，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也被吊起来了。 朱明玉走近一看，才发现云出白竟然睁着眼，在这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的，吓了朱明玉一跳。 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云出白虽然睁着眼睛。不过眼神却是木然无神的。 “表哥，是我。” 云出白还是没有反应。 朱明玉有些着急看向说一：“他怎么了？大夫怎么说的？” “少爷回来就是这样了，性命无碍，不过大夫说他心智受损，以后也许都是这样……”说一的语气很是沉重。 朱明玉听说过人遭受重大打击之后会把自己的思想封闭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但是那只是听说，这回见到云出白这样，她心里很不好受。 这会儿朱明玉倒是理解了恒王不让恒王妃见云出白的原因，云出白先的样子。真让恒王妃见到，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本来想从云出白这里打听出点事情来，看来是不行了。朱明玉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看云出白这样子伤的不轻。但他脸上和脖子上的伤肯定不是恒王打的，那就是跟云出辰打架时候留下的，看得出来云出辰当时也是发了狠，可见当时的状况肯定是很危急了，难道说云出白真的要杀云出辰？ 说一是常年寸步不离跟在云出白身边的，当时他肯定也跟着进宫了。于是朱明玉便问起了他当时的情况。谈起今天的事情。说一也是根本没想到的。 他当时跟着云出白进宫的时候，云出白除了有些暴躁之外，情绪还是稳定的，见过夏语冰后，两人说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他们两个谈话的时候说一被打发到了一边，但是看云出白手里拿着玉牌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一也猜到了夏语冰说的什么。 云出白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边看着手里的玉牌一边往回走，直到这个时候他都还是很正常的。但是，忽然云出辰出现，云出白把玉牌往怀里一塞，就冲了过去，二话没说就开始打人。 见状，说一立刻上前阻拦，不过云出白却是根本不理人，揪着云出辰不放。要是平时，说一就能制服云出白了，但是今天，他却是拦不住了，云出白像是发了疯，不管不顾的，简直是不打死云出辰不罢休，云出辰身边的人在开始阻拦的时候就被云出白给扔了出去。 说一自然不能让云出白真的杀了云出辰，不过他阻止过程中也被云出白打得不轻，后来被云出白一掌拍飞撞到头，血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有些发晕。就在这个时候，说一看到云出白从捡起地上一把匕首，他一摸，这回坏了，自己暗藏的匕首在刚才的纠缠中掉了下来。 顾不得那么多，说一赶紧上前，总算是拦住了云出白的一刀，没让他刺中云出辰，这一下扎得极深，穿透了说一的胳膊，云出白这一下真是用了全力要致云出辰于死地。再看云出辰早就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失去了知觉。 匕首很锋利，云出白一下不成，拔出匕首准备接着刺向云出辰，就在这个时候，云出海来了，他带的人多，不过要制服住云出白也是花了一番功夫。 朱明玉听完说一的话更觉得奇怪，云出白和云出辰在皇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在御花园，也不会没有守卫经过，就算没有守卫，宫女太监总该有吧，竟然除了云出辰身边的人和说一之外无人组织，让云出白有时间把云出辰打成那样，这实在太反常了。还有云出海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朱明玉不相信他仅仅是路过。 (未完待续。) 254 现场 朱明玉还想接着问，不过渭南提出时候不早了，请朱明玉回去，于是朱明玉也只能按下心中其他的疑问，跟着渭南从密道回去了。 回去之后，朱明玉睡不着了，照说一所言，云出白最近是脾气有些暴躁，不过只在没人的时候，人前还是老样子，嘻嘻哈哈没什么架子。 朱明玉琢磨着说一形容云出白今天反常的表现，像是发疯了一样…… 发疯…… 云出白好好的怎么会发疯？ 即便是夏语冰拒绝了他，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当年夏家满门抄斩，他以为夏语冰死了都没这样过，因为她要嫁人就会发疯吗？ 朱明玉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更想怀疑这其中有人从中作梗，让云出白迷失了心智，发了疯。 要说这个人，当然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云出海了。自从他和朱明琇的婚事敲定下来之后，他就搬出了皇宫，住到了新建的厉王府去，虽说大年初二，他回皇宫也无可厚非，但是朱明玉记得去秦贵妃的寝宫可是不用经过御花园的，他还就那么巧经过了，还阻止了云出白。 朱明玉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要说这些是云出海安排的倒是说得通，云出海会报复云出辰朱明玉想得通，以他的作风，肯定不会放过帮助秦克己逃离他身边的人，而云出辰正是帮秦克己逃跑的人。 那么云出海设计陷害云出白，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也帮过秦克己，找不到自己就找云出白麻烦？ 想到这里，朱明玉有些自责，她虽然不后悔帮秦克己。但是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云出海对云出白心生恨意，她心里不能接受，恒王妃和云出白对自己那么好，但自己却连累了他们…… 虽然朱明玉看起来是个开朗自信的人，但是因为前世小时候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生活，使得她心里总有一个抹不掉的阴影。会觉得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不够勤快才会不被亲戚喜欢，因为自己不够懂事才会被生母抛弃，因为自己不够聪明才会在孤儿院一年都无人问津…… 即便后来朱明玉被收养之后。养父母花了很大的心思让她明白她的遭遇不是她的错，让她建立起了自信，但是在亲近之人收到伤害后，她还是忍不住得出了那样的因果关系。 好在朱明玉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意识到自己又像当年一样了，连忙就停住了思路。赶紧睡觉，这才避免了她琢磨得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朱明玉起来后便去看了恒王妃，恒王若是在家通常都会在朝风院吃饭。但是这个早上，恒王却没有来。 朱明玉看得出，恒王妃因此情绪更加低落了。虽然她很想跟恒王妃说自己看过云出白，他的身体没事。但是又忍住了，她即便是能说出安慰的谎言，却还是不想欺骗恒王妃，而且自己昨天通过密道去看云出白的事情也不宜透露出去。 朱明玉本想一天都陪着恒王妃，但是云罗很快就派人来请朱明玉进宫去了。虽然不明白云罗的用意，但是恒王妃还是让朱明玉去了。 出门一看，云罗连马车都派来了，朱明玉上了车才发现云罗就在车里。云罗也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朱明玉找自己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她听说之后也十分不敢相信，但看过云出辰的惨状后也是信了，云出白是真的想要云出辰的命。 云罗和云出辰的感情很好，看他被打成这样对云出白也是生了怨恨，不过一码归一码，云罗并没对朱明玉有什么偏见，听朱明玉说要进宫看看情况，一早就过来接她了。不过昨天出事的地方已经被封了起来，不让人过去。 朱明玉虽然进了宫也没看到事发现场，于是请求云罗帮忙找来当天在御花园执勤的侍卫名单，她想要问问，为何当时没人过去，放任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帮人帮到底，云罗痛快的应了下来，让朱明玉回去等自己的消息，她拿到人名单后会找人送过去给她。 最后，朱明玉还有一个请求，她想去看看云出辰。在路上她一直没敢问，怕是云罗想起云出辰的样子，会不愿意帮自己，毕竟她想要找出疑点，洗刷云出白的冤情。但是不管云出白是被人下药了还是其他，他把云出辰打成那样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了。 虽然云罗迟疑了下，还是答应带朱明玉去。 这点让朱明玉很是感动，云罗恩怨分明，对自己还是一如往昔的信任。 不过一路上，云罗都有些沉默，想起云出辰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担心。 朱明玉看到云出辰的样子很受冲击，她以为云出白伤的就够重了，但是比起云出辰的伤来，还真是差很多。云出辰的脸变形得厉害，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了，而且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云出辰根本没醒过，太医说起他的病情有些欲言又止，只说他的肝脏和脾脏受伤严重，需要长时间的休养，对于恢复之后的情况却是只字不提。 朱明玉明白，太医不敢多说，因为云出白能不能熬得过去都是问题。 就在两人看望的时候，云出辰的病情出现了反复，又发起烧来，一直守候在侧的太医连忙上前进行急救，太后派来看顾云出辰的女官请了朱明玉和云罗回避。 出了屋子，云罗没准备离开，她很担心云出辰的情况，急得拉着朱明玉直念叨：“明玉，九哥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好像朱明玉一肯定，云出辰就一定没事一样。 朱明玉不忍看她这样，连忙点头道：“肯定没事的，你放心，有太医在呢。” 虽然这么说，其实朱明玉的心里也是没底儿的，云出辰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偏偏步散此时不在京城，朱明玉更加担心起来。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人进来了。 “阿辰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声音，朱明玉的身体都僵硬了。 是云出海！ (未完待续。) 255 报复 云出海本来是要来看云出辰的，听云罗说太医正在里面急救，也没进去，而是跟她们一样等在外面。∷，相比朱明玉内心汹涌的情绪，云出海看到朱明玉倒是一派无事的样子，好像两人之前从未有过嫌隙一样，还跟她聊了两句，另外特别邀请朱明玉在自己和朱明琇成亲的时候要来。 他们婚礼的时候朱明玉本来就没想参加，因为即便朱明琇只是做个侧妃，朱明玉见到她都得称呼一声王妃，不过这点她早就知道了，倒也觉得无所谓，大不了自己躲着他们点就行了，不过看云出海的意思是非要自己参加了。 朱明琇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这点上，云出海和她倒是挺有默契的。 虽然朱明玉心里怀疑云出海，但是她手里并没有证据，云出白发疯的真正诱因还没找到，所以对着云出海，她压下开始见到他时候的愤怒，平静的回了他的话，答应一定回去，反正自己也给朱明琇准备了一份礼物。 云罗一直关注里面的情况，没有在意两人，听到宫女出来说云出辰醒了，便立刻进去了。 朱明玉落在云出海后面，跟着他也准备进去看看云出辰。 云出辰虽然醒了，但是很虚弱，根本说不了话，看到朱明玉也在，眼睛倒是动了一下。云罗要多陪云出辰一会儿，朱明玉和云出海看望过他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朱明玉半点不像跟云出海一同出去，不过云出海却是阴魂不散跟她同路。朱明玉盯着他的背影。琢磨着他会什么时候像自己示威，像云出海这样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让自己更加难受的机会。他今天过来没准也是听说自己进宫特意赶来的。 果然，云出海在前面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对朱明玉道：“要是克己还在我身边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朱明玉虽然有准备，还是觉得浑身发凉。果然云出海就是为了报复自己，这次他放弃了直接报复自己，而是从自己身边人下手了。 虽然心里的恨意暴增。但朱明玉还是面无表情道：“他现在过得很好。” 闻言云出海瞳孔一缩，顾不得身边还有人，一把抓住了朱明玉的胳膊，道：“他在哪儿！” 就知道一旦牵扯到秦克己的事情。云出海就不能冷静。虽然自己不知道秦克己在哪儿，但是朱明玉总觉得秦克己其实还在京城，大概云出辰是唯一知道的人，不过这点云出海应该还没意识到。 “请厉王放手，不然我可要叫人了。”这里是通往正华门的道，可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朱明玉要是真一嗓子叫出来，恐怕会引来不少大内侍卫。 朱明玉是不在意丢人的。反正她知道云出海要面子，肯定不会让人以为他在纠缠自己。前阵子可是有些流言说云出海属意自己的。 云出海没松手，他其实也怀疑朱明玉知道秦克己的下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朱明玉生日时候收了一件礼物，那肯定是出自秦克己之手，而且是最近的作品。既然秦克己能送东西给朱明玉，那么朱明玉也肯定跟他有来往。 燕子跟着朱明玉一起进来的，看到朱明玉被人抓住，就想上前，不过云出海身边的侍卫见状也往前围了过来。燕子打量了一下，倒是半点惧意都没有，整个人蓄势待发。 朱明玉知道燕子的脾气，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转而接着对云出海道：“这光天化日，你对我拉拉扯扯可不太好吧。” 不过云出海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甩开朱明玉的胳膊，道：“你以为不说我就找不到了，这不过是个开始。” 即便很想知道秦克己的下落，但是云出海也明白朱明玉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但没关心，他有耐心继续跟她玩下去，只要她不介意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就行。 她敢抢走自己的人，那就要准备承受十倍百倍的代价。云出白的事情仅仅是开始，他要让朱明玉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遭到报应，但是只有她没事，到时候他再等着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要说云出海对朱明玉的恨意其实要大于云出辰帮助秦克己逃跑的恨意，因为云出辰不过是帮手，没有他帮忙，也会有别人，但是朱明玉对秦克己的意义是不同的，也许是独一无二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云出海知道这是事实，从小到大，秦克己虽然偶有叛逆，但是从未像这次这样严重，竟然逃离了自己身边。 所以，朱明玉罪无可恕。 云出海说完就走了，朱明玉站在原地没动。 朱明玉也听出了云出海的言外之意，这算是承认了云出白的事情和他有关了，云出海的企图，她也是能猜到的，无非是从自己身边的人整起，然后等着看自己崩溃，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 出了皇宫，朱明玉并没有直接回恒王府，而是去找步散了，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但是既然自己胎中带的毒他都有办法解，那么云出白的毒他也一定能解。 这次朱明玉的运气还不错，步散刚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朱明玉堵住了。 “步太医，你终于回来了！” 朱明玉看到步散之后很是激动，让步散的右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看到朱明玉，他就知道没好事儿，她有好事的时候想不到自己。 步散的内心在哀嚎，上辈子他是欠了关洵什么啊，这辈子要还双份！ 虽然心理活动很丰富。但是步散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 不知道步散阵子去了哪儿，朱明玉看着他似乎黑了不少，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去的地方很远。不过朱明玉有些奇怪。为什么步散背着行李，他身边的那个小厮有些面生不说，倒是一身轻松，什么都没拿。 那个小厮对上朱明玉的目光倒是回避了一下，上前接过步散身后的行李，道：“小的来拿吧。” 步散也没反对，把东西给了小厮。然后率先进了门，朱明玉不用人请，自发自觉的跟了进去。边走边跟步散说起了云出白的事情，虽然步散刚回来挺辛苦的，但是她还是很想请他亲自去一趟恒王府，看看云出白的情况。 听完朱明玉的话。步散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应声。朱明玉有些纳闷，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朱明玉叫了他几声也也没反应，她过去一看，步散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半山进来正好看到朱明玉试图摇醒步散，连忙上前拦下她。 “您别叫了，我家主子这睡过去就很难叫醒，看来这次去的地方很远。怕是累坏了，您要是有空。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明白步散的辛苦，朱明玉跟半山道了歉，也不敢再动步散，而是坐在一旁等着步散醒过来。半山给步散盖上就准备出去，不过朱明玉却是叫住他。 “上次我来你也没在，我还以为你是跟步太医出去了。” “我是去办另外一件事了。”半山一向嘴严，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说。 朱明玉知道半山也不会告诉自己步散这次去哪儿了，于是便问起了别的：“对了，半山，跟步太医一同去的是谁啊？看起来有些面生。” “那是管药材的百味，平时不怎么出来，胆子有些小。” “哦，这样啊，你去忙吧。” 朱明玉这回倒是想起来，好像步散这边是有个管抓药的，有次她的药不全来找，就是他给拿出来的，是有些腼腆，她接过跟他道谢，他就脸红了。 昨晚朱明玉思来想去睡得并不太好，于是在她等着步散醒过来的时候，不小心也睡着了。 睡着就睡着吧，还做了个噩梦，梦到那只老虎又出现了，追着自己，然后忽然老虎就去咬别人了，把恒王妃，朱明瑶，阿默，姜嬷嬷她们都一个个咬死了，偏偏自己站在一边什么都做不了，她叫关洵，关洵是出现了，但是老虎看到他就扑了过去…… 这么一下，把朱明玉吓醒了。 醒过来之后朱明玉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愣了半天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梦，云出海这个祸害，有他在一天，自己就别想安稳，云出海已经变态了，他对自己的敌意估计不死不休。 朱明玉第一次迫切的希望一个人死，如果他不死，就会有很多人死，云出海要是死了，秦克己也就不用在躲躲藏藏了，他也会自由了。 看今天云出海的样子，只要他在一天，肯定对秦克己就不会放手。 被这种人喜欢真是够倒霉的。 朱明玉叹了口气，低头一看，毯子一半都掉到地上去了，估计是半山看到自己睡着了给盖上的。 把毯子叠好放到一边，朱明玉走出屋子，看到燕子正用腿倒钩在树上，上身往上折，显然是在锻炼，就等自己的这点时间她都没耽误。 朱明玉看到半山，道，“谢谢毯子，我放在屋里了。” 半山自然忙称客气，然后又去做事了。 看到朱明玉出来，燕子还是坚持做完了自己心里既定的数量才从树上下来。 “小姐，要回去了吗？”燕子对于人情世故不太在意，其他丫鬟都改口了，她还是不记得，一直称呼朱明玉为小姐。 “不呢，我就是出来看看。”朱明玉看得出燕子的武功很厉害，对于这样的姑娘她是十分佩服的：“你真厉害，我要是有你的功夫就好了。” 燕子有些不解，道：“小姐羡慕我吗？” “嗯。”朱明玉狠狠点头，她要是有燕子的武功，找机会就杀了云出海去，一劳永逸。 不过朱明玉其实忘了考虑，真给她这一身功夫，让她去杀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呢。 “你杀过人吗？”朱明玉问道。 燕子想了下，点点头，道：“那种感觉并不好。”所以她才会做了护卫，而不继续做杀手。 朱明玉觉得燕子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不过她似乎对于过去并不想多谈，朱明玉也就没好再问下去。 步散终于是醒了，不过却是回屋接着睡觉去了让半山传句话给朱明玉。 “子三，接。” 对于步散的简洁，朱明玉早已习惯，他这是让自己子时三刻来接他过去，朱明玉得了准信这才带着燕子回去。 回去之后，云雪在暖阳院，正跟阿默说着话，朱明玉还没进去听到她在问阿默：“你不用害怕，可以跟我说实话。你娘真的对你很好吗？” 朱明玉一听就来气了，这女人是有病啊，就见不得自己舒心吗？没事过来这是跟阿默灌输什么呢？小孩子的思想最容易被误导，她要不是被亲戚说过，也不会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认为都是因为自己不好，所以生父才会扔下她妈妈和自己离开。 虽然朱明玉知道阿默是个早熟又懂事的孩子，但这样的孩子通常很敏感多疑，朱明玉不想她和阿默建立起来的信任被云雪攻击。 还没等朱明玉进去让云雪滚远点，就听到阿默回答道：“我没有说谎，娘对我很好。” 听到这话，朱明玉心里别提多感动了，这孩子真是值得疼，于是进来对云雪道：“表姐，这个答案你是不满意吗？” 一看朱明玉回来了，云雪倒是也脸皮厚，半点没觉得尴尬，道：“你怎么才回来啊，阿默为了等你都没吃饭呢。” 阿默解释道：“娘，我不饿。” “你看这孩子多懂事啊，你可不要不知足。” “看到你这么心疼孩子，我真是为我嘉誉表哥感到高兴，他也一直很喜欢孩子。” 听到朱明玉提起孔嘉誉，云雪变了脸色，哼了一声就走了。 朱明玉跟阿默道了歉，自己要不是睡了一下也不至于这么晚回来，然后跟着阿默一同吃了午饭。饭后，朱明玉告诉了渭南这件事，让他去安排一下。 到了晚上，步散被准时接了进来，然后三人再次通过密道进入了关着云出白的房间。 (未完待续。) 256 蛊毒 朱明玉看云出白还是睁着眼，吓了一跳，忙问说一他是不是一直没合眼。不过据说一观察，云出白在白天的时候倒是闭着眼，但是天一黑就睁眼，一瞪就是一整夜。 听了说一的描述，朱明玉更是觉得云出白中毒不轻，赶紧让步散给他看看。步散会来的主因绝对是怕朱明玉继续骚扰自己，其次才是为了给云出白看病。 不过看了云出白之后，步散倒是有了些意外，云出白身体健康，一点都没中毒，但他这个样子却是也很不正常，要说受刺激过度也确实能引起这样的症状，只是连步散都有些不敢肯定。 朱明玉等着步散出结果，但是步散直到离开都没什么都说，等离开了云出白的房间，朱明玉忍不住了，问起了云出白的病情。 因为不确定，步散并没说，只让朱明玉等三天，然后写了张方子给她。朱明玉虽然着急，但也只好耐心等结果了，希望步散的药真的有用。 这三天里，朱明玉白天陪着恒王妃让她宽心，虽然她心里也是不安，但要是恒王妃知道了云出白的情况肯定比自己更担心，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自从朱明玉那么说过云雪之后，她倒是没再来暖阳院找朱明玉的不痛快，不知道是苏侧妃把她看得更紧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朱明玉倒是记得云雪和孔嘉誉的婚事就在二月初二举行，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了。 因为云出白的事情，建武帝和恒王之间也有了些嫌隙，最近恒王的心情很是不好，不怎么来朝风院。倒是经常去西苑那边， 朱明玉知道后有些感叹，不管做了多少年夫妻，在没过完这一辈子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会爱谁一辈子。想起关洵离开也快一个月了，照理说到了那里之后写信回来也应该到了，不过朱明玉始终没有收到他的只言片语。不过她倒是听说关柬到了之后就写信回来了。在自己离开这两天里。信已经到了关家。 因为这个还有云出白吃了三天药依然没有好转，朱明玉的心情真是美好不起来，她其实很想写信把这边的事情说给他听听。要说拿主意，其实她不太喜欢别人给自己做主，就是想找人说一说，不然她越想越不安。 三天后。朱明玉依然让人把步散带进来，看到云出白吃了药之后没有好转。步散倒是有些头绪了，果真不是中毒，那么就是中了蛊。 朱明玉听到这个结果也是大吃一惊，中蛊？这种东西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吗？ 步散是不会给朱明玉科普有关蛊的事情的。只是告诉了朱明玉这个结果，他擅长解毒，但是解蛊毒那就不是凭本事了。必须找到下蛊的人，不然无药可救。 虽然步散对于那人如何下蛊没有头绪。不过也是难得多说了两句，告诉朱明玉从什么地方开始找起。蛊毒不能凭空下，肯定需要媒介，要找到可能让云出白中蛊的东西，再找来源也就容易了。还有养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通常都是以自己的血养的，假手他人的话那蛊就没有之前的效果了。 听了步散的话，朱明玉心里倒是马上有了怀疑的对象。她记得云出白跟她说过蛊毒这种东西历来源自滇西，而恒王府就正有一位来自那附近的人，闵知兰，滇西就包括福州一带。 闵知兰怀孕之后体质变得差了不少，要是她养蛊的话，就说得通了，这对人损伤可不小。 虽然知道十有*和闵知兰有关，但是要怎么让她拿出解药呢？她现在是个孕妇，而且是恒王府的重点保护对象，自己想要见她估计得先过苏侧妃那关，而且见到闵知兰她又能怎么样？不管威逼利诱还是单刀直入，闵知兰只要一概不认她就没办法了，对一个孕妇，朱明玉却是没什么办法，闵知兰要是不耐烦了，大可装不舒服，到时候自己解药拿不到不说，还得惹一身官司，更是给恒王妃找麻烦了。 朱明玉在没有把握之前，并没有去见闵知兰，免得打草惊蛇，让她有了防备。跟闵知兰正面没交锋过，但是朱明玉觉得她是个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不会因为一两次的得失而放松警惕，要不是自己听云出白说过滇南的事情，朱明玉也不会把她和下蛊的人联系到一起。 想起云出白曾经跟自己讲过的滇南冒险经历，朱明玉心里很不是滋味，云出白曾经跟自己炫耀过呢，差一点就中了一个姑娘的蛊，幸亏他机智才躲过。那个姑娘就是来自滇西苗族，据说还是族长的孙女，正统的继承人，下的是同心蛊，目的是拉他回去做夫君。当时，朱明玉还笑话他不是为了美人什么都怕吗，中蛊算什么，真被人下了蛊就从了人家呗，反正夏语冰也不要他。 朱明玉的暖阳院里有很多书，都是她没带去关家的，她从书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多少有用的线索，不过有一点引起了朱明玉的兴趣。 书上说，蛊物的媒介有三种，上等活物，中等金玉，下等木石。当然作用也是随着媒介逐渐降低的，不知道云出白中的是哪种媒介的。 忽然，朱明玉想起说一的话，云出白直到进宫和夏语冰见面后都还是好好的，但是见到云出辰就发了疯，朱明玉记得说一提起过，当时云出白手里拿着的玉牌，是夏语冰还给他的。 难道就是那个？ 想起自己把玉牌给了夏语冰，朱明玉赶紧就出门去了，她得把那玉牌找回来。 ### 朱明玉没耽搁，赶紧去了将军府，但是夏语冰却不在，她会去的地方不多，既然没在家，八成就是进宫去了。 本来云出辰和夏语冰的婚事被订在六月，不过看云出辰的伤势。估计六月都不一定能好，这婚事恐怕要拖下去了。 虽然夏语冰没在，朱明玉也没离开，而是在那里等着夏语冰回来。 夏语冰没到中午就回来了，听说朱明玉来找自己心里就咯噔一下，以为是云出白有什么不好了，匆匆忙忙进去一看。见朱明玉虽然神情有些着急又肃穆。但是看起来并不像伤心的样子，倒是放心下来，看来云出白没事。 这几天。夏语冰的日子也不好过，看到那玉牌她就想起云出白来，想起他曾经的点点滴滴，还有他那天被打得昏迷不醒的样子。一连几天都睡不好，今天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看到她这个样子。朱明玉却是一句话都没问，虽然知道她肯定是因为云出白和云出辰的事情，但是朱明玉就是只字未提云出白的情况。 夏语冰其实很想知道云出白什么样了，但是朱明玉不说。她也就忍着不问，怕是自己一旦问了，心就更没办法控制了。 不过朱明玉来也不是跟她寒暄的。直接提出要拿回那天的玉牌，听到这个。夏语冰有些惊讶，朱明玉也没解释，只道自己拿它有用，于是夏语冰便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了朱明玉。 看她一直把玉牌戴在身上，朱明玉有些担心，玉牌上会不会有蛊虫，看夏语冰的样子，不会是因为也中了蛊吧。不过为了避免她知道实情被吓到，朱明玉并没实话实说，反正等拿到解药也得给她送一份保险。 虽然朱明玉没说，但是夏语冰却是猜到了朱明玉要这个肯定跟云出白有关，难道是云出白醒了，知道朱明玉把这个交给自己，让她来要回去？不过也是，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那天自己的话说的那么绝，他肯定很难过。 朱明玉不知道夏语冰的内心活动，只觉得她的情绪也是不高，于是拿了玉牌也没久留就回去了。 出了将军府，朱明玉直奔步散家，把玉牌交给步散看，并且跟他说了自己的怀疑。步散对于蛊毒了解的比朱明玉要多，观察过后告诉朱明玉十有*这就是媒介了。 朱明玉又问起了步散能不能知道这蛊是什么下的，这点就连步散也不能肯定了。 因为不能肯定时间，让朱明玉有些犯难，她知道这玉牌之前是云出白的，云出白给了夏语冰，夏语冰又给了自己，然后自己给了夏语冰，再经由夏语冰还给了云出白，这倒手的次数可不少，究竟什么时候下的，为何就在云出白再次拿到的时候触发了呢？ 步散对于蛊毒的触发有些研究，告诉朱明玉蛊虫可以养很久，但是要触发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培养的，针对特定的目标蛊虫才会发动，不是所有人带着它都会中蛊，这点倒是让朱明玉有些放心，自己和夏语冰应该没事。 闵知兰嫁进恒王府的时间并不长，那时候她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在玉牌上动手脚，后来玉牌到了自己手里，那倒是让她很好下手，因为朱明玉之前从没想过这种东西还能有这样的作用。 不纠结什么时间了，朱明玉倒是有了个计划，于是便告诉了步散，让他帮忙准备点东西给自己。 对于朱明玉的任何要求，步散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让她明天来拿。 朱明玉一听还要等明天，有些着急：“今天不行吗？我真的着急用。”她这一天拿不到解药，云出白就得多受一天罪。 闻言，步散道：“明早。” 虽然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是步散心里却是在怒吼，这个催命鬼，看来今晚又甭想睡了，自己早晚有一天被她累死。这药又不是大米，他还能没事准备出那么多留着啊，尤其这种配方复杂、制备麻烦、不易存放又极少使用的药，他可不是得现弄，明早弄出来都是极限了。 “那好吧，你可一定要快点啊。”朱明玉又叮嘱了步散一番才离开。 等她离开，步散写了张字条给半山，让他去准备东西，半山看了下，觉得还真不少，有些药材还要现处理，于是连忙去弄了。 步散则是整理下药箱，准备出门去。 看到步散要出门，百味过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留下。”步散也不废话，便出门了。 ### 朱明玉回了恒王府，渭南就送来了一封信，是贵叔来的。 打开一看，贵叔通知朱明玉说是已经发现了楼小月的行踪，不过还没跟他有过会面，等请他去东六胡同之后，会再通知朱明玉过去。 看过之后，朱明玉把信烧了，贵叔在信中提到，他们是在将军府附近发现楼小月的，想来被楼小月发现有人跟踪逃掉了。 不过楼小月出现在将军府附近是因为夏语冰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朱明玉实在有些想不通楼小月究竟在做什么，她后来想了想，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由夏语冰出面来献上龙脉，因为她是个姑娘，即便是恢复了夏家的名誉和地位，她一介女流也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让夏家恢复往昔的荣耀。 但是楼小月就不一样了，他是男人，而且是个成年人，他要是一出面，恐怕还能带动当年夏家的旧部效忠，引起军队内部的一番变动。夏家军的名号连朱明玉都听说过，当年真是无能能及，其实叫夏家军，并不都是夏家人，很多都是夏老将军的徒弟，但是他们都以作为夏家军的一员为荣，这种齐心可是很不容易。 在建武帝将夏家治罪的时候，那些夏家军的部属们竟然没有一个出头，是的，一个都没有，就是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奇怪，就算是树倒猢狲散，也没有散得这么干净这么快的，很显然，他们是得到授意了，不管夏家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要出面。不过估计还是有人忍不住救出了夏语冰和楼小月，保住了夏家的一丝血脉，楼小月是夏家最小的男丁，他的几个哥哥当时就已经参军有了战功了，所以救他们目标太大。 不过那个把他带进华家的华藏动机也十分值得怀疑，说起来朱明玉还真没见过华藏，不过她倒是可以去看看顾汐，探听一下。 朱明玉决定去看看顾汐。 (未完待续。) 257 纠结 其实没等朱明玉去找顾汐，顾汐就给她下了帖子，初八那天请她去华府。看到这个，朱明玉便歇下了马上去找她的心思。 恒王妃觉得朱明玉最近还挺忙，总觉得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于是在朱明玉过来之后，便问起了最近的事情。 不过朱明玉不想恒王妃担心，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虽然恒王妃看出她有心隐瞒，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觉得孩子大了，确实不能事事都跟自己说了。 朱明玉看恒王妃有些落寞的样子，心下不忍，不过也不敢和恒王妃说出云出白的实际情况，而是告诉她，自己不相信云出白会这么做，一定要找机会帮他洗清冤屈。 恒王妃听了这话，虽然有些惊讶，倒是没有那么受鼓舞，她也听说了云出辰的伤势，不管怎么说，都是云出白动的手，这是事实，无法否认。 不过为了不让朱明玉的一片好意受到打击，恒王妃还是颇为宽慰的叮嘱了朱明玉几句，让她小心点。 回到暖阳院，阿默看到朱明玉，终于是忍不住问起了云出白来，他觉得这两天都没见到舅舅了。朱明玉只能和他解释说云出白病了，而且不能见人，所以阿默虽然想去看看他也没再提出来。 下午的时候，朱明玉继续用英文写着自己已知的线索，考虑着如何才能让闵知兰上钩。 步散说让朱明玉第二天来拿，肯定就能拿到，于是一早，朱明玉就让良辰去步散家门口等着了。果然没多久，良辰就回来了。交给了朱明玉一个小盒子。 这一天，朱明玉并没有出门，而是带着阿默去陪着恒王妃，自从云出白出事之后，恒王也很少来，朝风院好像下一子冷清了不少。 接连两天，朱明玉都没出门。只是在恒王府陪着恒王府。晚上的时候去看看云出白，这不过四天，云出白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说一称云出白根本吃不下去东西，现在是能是把他绑起来，然后硬塞下去，不过就是这样。没吃多少他就会吐出来。 云出白要是这么下去，别说是一个月了。朱明玉觉得半个月都撑不住。让朱明玉不解的是，恒王知道这件事竟然也没什么反应，以朱明玉对你恒王的了解，他肯定清楚自己是从密道里过来看云出白的。不然就他们这点动静，真能逃出恒王的耳目，那真是太小看他了。 既然如此。那么云出白的情况恒王也肯定知道了，但是为什么能够放任他这样而不管呢？ 难道说着皇室之人都是这么冷血的吗？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切？ 恒王能舍得下云出白这个儿子。朱明玉却是不愿意失去这个表哥，而且恒王妃肯定受不了云出白被牺牲。 朱明玉越想越坐不住，于是出门又去找步散了。 前两天通宵的步散这刚恢复点生气儿，就看到朱明玉又来了，他实在很想赶她出去，但是看朱明玉这显然是要哭的样子，还是好心的按下那个想法。 朱明玉这次来请教步散的问题比较多，步散这次依然惜字如金，不过倒是会找出书来给朱明玉看作为补充佐证。 从步散那里出来后，朱明玉坚定了不少，又拿出那个小盒子的药，交给渭南去办事。 等朱明玉回了暖阳院，又有麻烦了，阿默没在暖阳院。 朱明玉出门带着燕子离开了，以为阿默在恒王府会没事，没想到这么一会儿他就不见了，于是带着人就在恒王府找开了，不过最后证实这是虚惊一场，阿默被云雪带着出去玩了，而且告诉了姜嬷嬷，不过恰好朱明玉回来的时候姜嬷嬷有事出去了，所以没人知道阿默是被云雪带走了。 这没有云出白陪着，云雪倒是忽然变得很有爱心了，称她是看阿默自己在院子里比较孤单，便带着他去玩了。不过朱明玉还是觉得云雪的目的十分可疑，她怎么会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了？ 云雪却是有些事情想让朱明玉帮忙，不然这恒王府里肯定没人会帮她了，这两天云雪也是看到了朱明玉身边的几个人，猜到肯定是关洵给她的，有这样的帮手，她要是愿意帮自己，那肯定能成事了。 不过看朱明玉有些烦躁，要跟自己发飙的样子，云雪识趣的只解释了下，赶紧走了，心里有些郁闷，自己这次怎么又弄巧成拙了，看来还得再找机会跟朱明玉说。 到了晚上，朱明玉虽然躺下了，但是并没有入睡，而是在等着消息。 果然，半夜的时候，外面便有些嘈杂，不过离暖阳院有些距离，朱明玉让燕子去看看，没一会儿燕子就回来了，说是云出皓忽然生病了，现在西苑已经封锁了，不过她还是潜进去看到了云出皓好像发了疯，虽然已经被人制服了，但是闵知兰因为受惊，好像要早产了。 怀孕到现在，闵知兰的胎一直不太稳，云出皓又变成这样，自然也影响到了她。 听到这些，朱明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让燕子继续去西苑，等着闵知兰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找机会取走脐带血。 虽然不明白朱明玉为何让自己这么做，不过燕子一惯是不多问的，应下后便赶紧去办了。 燕子离开后，朱明玉心里却是挺不是滋味的。 闵知兰会早产，其实是她设计的。那天朱明玉听步散说过，要想让蛊虫离开宿主，有两个办法，一是拿到解药，杀死蛊虫，二是通过原来养蛊之人的血把蛊虫引出来，不过第二种办法通常不太容易实现，因为要取的是骨血，要从脊骨取出。真取了那里的血，人也就活不了了。 朱明玉觉得这骨血无非就是骨髓血，要是骨髓血，那么脐带里也有。朱明玉算了下，闵知兰在中秋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能检查出怀孕那么大概是两个月，到现在基本是七个月了，俗话说七活八不活，但是不足月孩子出生还是很危险的，朱明玉便放弃了这个办法。 所以最开始朱明玉还是倾向于智取解药的，于是她让步散配的药是让人能够迷失心智，造成和云出白情况有些类似的药。她的计划是把这个药下给云出皓。让云出皓看起来的样子和云出白很像，那么闵知兰看到后肯定会大吃一惊，怀疑自己的蛊虫是不是也到云出皓身上了。到时候闵知兰拿出解药，自己再趁机取得便可以了。 朱明玉对燕子的身手很是放心，即便她不行，关洵给自己的那几个人。总有能办到的，这是她能相处伤害度最小的办法了。 虽然朱明玉很恨闵知兰对云出白下毒手。但是觉得她是个孕妇，多年的教育让朱明玉没办法下手去对付她未出世的孩子，不然朱明玉肯定是要把药下给她的，让她自己体会下云出白的痛苦。 在开始朱明玉让还没让渭南去下药。她还想着如果不用下药，想个办法骗得闵知兰的解药，但看了云出白受着煎熬之后。朱明玉觉得不能等下去了。 总给别人机会，希望他们能够改过自新。但云出海闵知兰他们又何曾给过那些无辜的人机会，要不是云出海动了这样报复的念头，云出白和云出辰都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所谓血债血偿，他们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这还是朱明玉第一次动了这样狠的念头。 等着闵知兰自然分娩拿脐带血自然不行了，那就让她早产吧。 虽然这些都是猜测，但是朱明玉觉得云出白会成为蛊虫的目标，在之前闵知兰一定还做过别的事情，她去云出白的院子，问了最近有没有人送东西给他，听丫鬟说，云出皓因为云出白送了自己狼毫笔，特意做了一套竹牌给云出白。 云出白这人有些赌性，平时喜欢玩玩竹牌，那个牌朱明玉并不太会玩，不过见云出白那里确实有几副。 让人取来云出皓送的竹牌，朱明玉并未发现有什么，不过她还是收了起来，让人送去给步散看，步散虽然没有肯定说有关，但是发现了这竹并不是一般的竹子，似乎是被人用药物灌溉长成的，至于究竟有什么药材，他还得研究下。 肯定了这件事之后，加上云出白的情况刺激了朱明玉，她这才动手了，不过听说闵知兰真的受刺激，有了早产的迹象后，朱明玉心里又是五味陈杂，沉重起来，她真心希望闵知兰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虽然这么想真的有些假慈悲，不过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大事，一来狠不下心，总是瞻前顾后，妄图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二来做了就做了，还会反复纠结，总觉得自己不用这样做也会有解决办法。 天蒙蒙亮的时候，燕子终于回来了，她先是交给了朱明玉脐带血。朱明玉用早就准备好的容器挤出其中的血，然后让渭南从密道送到过去，步散已经等在那里了，只等骨血一到就给云出白驱虫。 朱明玉这次则没跟着过去，而是问了下闵知兰和孩子的情况。因为苏侧妃对这个孩子十分重视，早就预备了产婆，所以孩子虽然是早产，但还是生了下来，不过闵知兰倒是有些不太好，大出血，云出皓也恢复了意识，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造成闵知兰早产，心痛得直撞墙。 听燕子说完这些，朱明玉心里更是有些沉重了。 倒是燕子见到朱明玉这样，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 朱明玉愣了下，没想到燕子看出来了，于是点了点头，她心里有愧，但是并不后悔。 要说朱明玉身边的人大概都比她要厉害，之前有化名木香的夏语冰，现在有个过去成谜的燕子，她那点小心思，燕子再第二次去西苑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原来朱明玉这几天神神秘秘和步散折腾的就是这件事了，其实她倒是很想跟朱明玉提议，把闵知兰绑来，然后问出解药的下落，简单方便高效。 朱明玉觉得燕子说的有道理，为了救云出白，她虽然心里过意不起，但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被燕子看了出来，朱明玉也没隐瞒，跟她一股脑都说了。 燕子虽然不像夏语冰那么能说，不过偶尔应了几句也确实让朱明玉心里好受了不少。 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渭南也回来了，告诉朱明玉，云出白的蛊毒解开了，人已经昏睡过去了，据步散说，这两天他就会醒过来，恢复情况还要再看，不过人是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明玉激动得抱住燕子就哭了起来，燕子有些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她长大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出于本能，她的手立刻就奔着朱明玉的脖子去了，不过中途还是转了方向，有些笨拙僵硬的拍了拍朱明玉的后背。要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她是不会说的，比起这个，其实杀人她更在行些。 好在朱明玉的情绪一会儿就恢复了，确实赶紧让人找出些药材，送去了西苑，她是还没准备好去见那个因为自己的缘故提前来到人间的孩子。 渭南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是有些不想评价的，他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将军会选了朱明玉，他在朱家也是潜伏过一阵子的，对于朱明玉的品行有些了解，所以这次关洵把他留下，他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朱明玉的所做作为也证实了渭南的看法，既然都下手了，还关心敌人的安危，简直是幼稚得可以。 朱明玉是没注意渭南的态度，不过燕子倒是敏感的发觉了，看了渭南一眼，这种人她比朱明玉见得要多，渭南肯定是看不上朱明玉的行为，不过燕子倒是觉得她能有这样的心确实难得。 这边朱明玉是高兴了，但步散很郁闷，因为白天了，他不方便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恒王府里，于是十分倒霉的只能等到晚上再出去了，不过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闹了半天，药是他做的，人是他救的，朱明玉其实什么都没做嘛，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未完待续。) 258 评价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恒王的书房里，暗卫也向恒王禀告了经过。 听完暗卫的话，恒王道：“还是太心软啊。”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阿洵的眼光一向不错。” 说话的人正是关厚德，他一直在书房跟恒王一同等消息。 因为云出白的毒解了，恒王的心情也比较轻松，于是看了关厚德一眼，道：“我记得之前不知道是谁因为阿洵带回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对他大发雷霆。” “有吗，肯定不是我。”关厚德脸色未变，睁着眼说瞎话。 闻言，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平时看起来关系一般，但是实际上他们是挚友，当年在战场上结识的。云出白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关厚德和恒王便凑在了一起讨论过，他们的结论和朱明玉猜的也差不多。 不过对于幕后的主使人，他们觉得并不是云出海，而是海陵王那边，新上任的海陵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没有存在感，他的背后不光有着之前李赫留下的一切还有闵氏一脉的支持。 海陵王李家蛰居福州这么多年，并不是和云氏王朝一直这么相安无事的，在明景帝去世之后，孝恭帝也曾经试图拔出李家的势力，但是并未成功。海陵王的势力虽然和朝廷比还是会差，但是真的打起来，估计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而且当时边关的形势也不够稳定，趁着明景帝的机会来犯中原，所以最后孝恭帝不得不和海陵王达成了和解协议，然后一同出兵打退了察罕族的进犯。 海陵王出兵也是有条件的，他让孝恭帝答应以后福州一带的税收全归他所有，朝廷不得沾染半分。虽然这个条件很是不平等，但是孝恭帝还是答应了。 再后来几任皇帝都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能够成功夺藩，不过他们也没忘了祖先遗训，对海陵王的压制一直没有放松过，到了建武帝这代。他希望完成先祖没有完成的事业，除了要让边关稳定，收服察罕族之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收回海陵王手里的权利。 恒王和关厚德作为建武帝的左膀右臂。也一直在努力帮助他达成心愿，现在边区稳定了不少，虽说察罕族有时来犯，但是基本都被控制住了。只是海陵王这边还是让人很头疼，李赫也是个比起先祖毫不逊色甚至更为出色的领导者。在他管理下，福州人民的生活水平远比京城都要好，而且治安也特别好，因为海陵王不光有封地税收还有自己的军队，虽然每年上报的军队人数不过是三万，但实际上，恒王估计至少是这个数字的十倍，这个数量顶得上全国的三分之一了。 这次李赫忽然离世，他们以为那边会乱一下，没想到很快局势就稳定了。而且新上任的海陵王背景还很雄厚，就更不好对付了。 当初恒王之所以会同意云出皓和闵知兰的婚事，就是知道闵家和海陵王的关系密切，想以此牵制下闵家，因为闵家现任的族长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子嗣，而且是个很疼女儿的父亲。 但是没想到这嫁进来的小姑娘也是不简单，而且经过这次，恒王却是有了些怀疑，闵家的姑娘怎么会用蛊？ 要想知道答案。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不过听说朱明玉也在打听闵知兰的事情，让恒王和关厚德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能看出这么多。 恒王怀疑是关洵告诉朱明玉的。但关厚德却是力保关洵绝对没有泄露任何消息。不过恒王还是对朱明玉起了戒备，所以朱明玉最近的所作所为，他确实从头到尾都知道，要是没他授意，渭南也不可能通过密道带朱明玉过去。 之前恒王带云出白回来就发现了他中毒了，不过换了三个御医也没看出病症在哪儿。虽然听说步散在解毒上很有一手，但是他近期却是不再京城。本来恒王也没指望朱明玉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没想到她一去正赶上步散回来，知道她会找步散，恒王也没再出面。 只是，恒王没有料到云出白被下了蛊，不是只有步散一个人知道蛊毒这种东西，恒王也是有着自己的情报网，得到了和朱明玉同样的消息，在朱明玉没动手之前，他已经准备要动手了。 虽然闵知兰肚子里也是云家的血脉，但是为了云出白，恒王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不过这次，朱明玉比他还快了一步，她的药比恒王准备的要和缓的多，最后闵知兰虽然经过了一番折腾，还是顺利把孩子生了下来。 要说起来，恒王心里是有些被触动的，虽然觉得朱明玉是妇人之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这种做法比自己原来的计划要好。 朱明玉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恒王和关厚德看在眼里了，至少解决了云出白的问题，也没对闵知兰和孩子造成太大的伤害，这个结果她还算满意。 经过这件事，朱明玉倒是更加肯定，自己应该是接近了事件的中心，而且这件事显然不应该让她知道。 不过既然知道了，朱明玉也没准备放手，不然的话，总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一点主动性都没有，要想整垮云出海，自己手里的筹码要更多一些。 毕竟要想对付云出海，面对的是他背后的整个势力。 ### 虽然云出白的毒解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蛊虫在短短几天内迅速消耗着他的身体，使得云出白的各项机能都不太正常，步散不得不继续为他调理。 因为有了步散的保证，朱明玉决定先回关家去了。她在恒王府住得也有几天了，虽说陈氏并未对她有什么要求，不过朱明玉也不好总在恒王府住着，就算是回娘家，这里也不算，不过她也是没想回朱家去的。 朱明琇和云出海的婚事订得比云雪和孔嘉誉要晚一些，但正是有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朱明琇还有得闹腾，朱明玉可不想过去看她，不过她倒是挺想看看朱明瑶过得如何。 想起来顾汐邀她初八过去。朱明玉回了帖子请顾汐出面也把朱明瑶请过来，对于这个要求，顾汐自然很痛快的就应下了。【ㄨ】 朱明玉离开恒王府前还是没和恒王妃说云出白的事情，有时候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虽然都在京城。但是恒王妃还是觉得有些舍不得。 “反正阿洵不在家，你没事就过来。” 朱明玉点头：“其实我也不想回去，更想跟姨母在一起，就说不该让我这么早成亲的。” 听到这话，恒王妃倒是忍不住敲了朱明玉一下：“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没有正经的。” 两人正说着，圆圆匆匆忙忙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恒王妃打开一看，倒是笑了。 “有什么好事啊？”朱明玉觉得纳闷，这是恒王妃这几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囡囡要回来了。” 恒王妃所说的囡囡就是云霭。 对这个大表姐，朱明玉有着很好的印象，她和恒王妃还有恒王的性格都不太一样，更不像云出白，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恒王妃说过云霭更像是孟氏，倒是朱明玉像自己。 恒王妃想起去年看她的时候。她还有几天就临盆，不过因为要去找云出白，所以也没多留，这次倒是能看到自己的外孙了，心情也是欢快了不少，朱明玉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放心了些，这才回了关家。 ### 听说朱明玉带着阿默回来了，正在书房看书的关瑞德把书扔到了一边。这个朱明玉还真是不知深浅，这出去都有四五天了，才知道回来。谁家的媳妇敢这么做？ 想起朱明玉不是回的朱家而是恒王府，关瑞德更是气不打一起出来，不就是仗着有恒王妃撑腰吗，真是谁选的媳妇随谁。两个都够胡闹的。 关瑞德是越想越来气，就不该顺着关洵的意思，让他娶朱明玉，要是娶个名门出身大家小姐，肯定不会这么做，有个贤惠懂事的妻子在一旁。也能好好管管关洵的脾气，教教他什么叫父子纲常，免得每次碰面都跟自己不对付。 看到关瑞德这样，一直在旁伺候的陈氏自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生气，朱明玉出去是她应的，不过她也没想到朱明玉还真是不客气，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尤其在收到关柬的来信后，看他信中写的那么艰苦，陈氏也不免对关洵有了怨怼，让阿柬带上一个随从有什么不行，身边没个伺候的人，现在他连洗脸洗脚都要自己动手了。 于是这次，看关瑞德生气，陈氏也没劝。 没有陈氏这么压着，关瑞德的火气自然消退不下去，让人把朱明玉叫了过来。 关柬从小到大都没离家这么远过，一直锦衣玉食的长大，确实是没吃过苦，但是他也绝对没有信里写的那么夸张，只不过他就是想说的苦一点，让陈氏心疼，早点派人接他回去，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着。 他的信在送出去之后先被送到了关洵这里，不过关洵没打开就让人送了出去，不用看他也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让关柬如愿的。让关柬回去那不是给朱明玉找麻烦吗，关洵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想起朱明玉和阿默来，关洵也提笔写了一封，不过没跟关柬的一起，而是让人送去东六胡同。信其实到的并不慢，不过也赶巧，贵叔这几天都不在，他不在，没人敢拆这信，于是这信一直就在那里没人看，也就不知道，关洵那信封里还有一封是给朱明玉的。 这边朱明玉屁股都没坐稳，接到关瑞德的召见就赶紧去了，因为她以为自己这两天忙着云出白的事情没注意关家这边，错过了关洵的来信，这会儿关瑞德是给她信。 不过到了才知道，关瑞德和陈氏哪儿是给她信，而是要找麻烦，心里有些失望，这个关洵还真是离家之后乐不思蜀啊，于是本来想着写信给他也决定不写了，看谁先认输。 对于关瑞德这样的长辈，朱明玉是很有应对经验的，之前的朱承业和朱老夫人就是这样，想找你麻烦的时候，看你哪儿都是毛病。 朱明玉也不反驳，就听着关瑞德的训诫，心里琢磨着别的事情。她想起关洵此行的任务，倒是有些担心起来，不会已经去执行任务了吧，所以才没办法写信给自己？ 关瑞德一个人说得没意思，于是让陈氏顶上，陈氏有些楞，她虽然对朱明玉不满，但是可不敢像关瑞德一样毫无顾忌，等关洵回来了，朱明玉跟他这么一告状，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陈氏就象征性的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 看陈氏这么没有力度，关瑞德觉得她就是脾气太好性子太软才被朱明玉这么欺负，于是亲自下达了对朱明玉的处罚决定，让她这一个月都不许出院门。 对于这个决定，朱明玉没有反驳，应了下来，反正她想出去看云出白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这处罚还能拦得住自己吗？ 不过想起来明天要去华家，朱明玉觉得这次要让顾汐失望了，看云出白没问题，但是去华家那种地方，难免会被关瑞德和陈氏知道，自己怎么说也得给他们点面子。 朱明玉写了信跟顾汐道了歉，让她等一个月，之后自己一定主动过去找她。 信是送到了，不过顾汐却是没有回话，这让朱明玉有些奇怪，顾汐可不像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没理由自己不去她竟然毫无反应。 第二天，朱明玉就知道了顾汐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平淡，因为她亲自来了关家接自己。 顾汐带着人就来了暖阳院，对朱明玉道：“惊喜吗？你不来那我就来了。” 这次跟顾汐一起来的不是华傲，而是个长得很英俊的年轻男子，细看之下和华婳有几分像，再看到他一脸的无可奈何，朱明玉知道，这人肯定就是华藏了，没想到顾汐一来他竟然也跟着来了。 (未完待续。) 259 复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顾汐的事迹不光是倒追华藏，还有就是她曾经大闹过关家，因为关洵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关瑞德不让人放他进门。当时搞得关瑞德和陈氏就是一个头两个大，顾汐可不是什么善茬，带着人把门都砸开了，要不是后来关厚德出面，顾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事后顾汐的父亲去跟关瑞德道了歉，但是顾汐压根就没出面，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了的地方。 不过从那次之后顾汐就没再上过关家，于是这次一听说她来了，关瑞德和陈氏还是有些如临大敌，当年顾汐那架势完全就是要胖揍他们一顿，这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又上门来了。 这次顾汐倒是完全不像多年前那样了，非常温文有礼的跟陈氏寒暄了几句，大过年的也没空手上门，这让陈氏极为惊讶，这性子变得未免也太大了吧？不过看到跟着顾汐一起来的华藏，陈氏明白了，肯定是华藏教妻有方。 寒暄过后，顾汐说出了来意，说是约了朱明玉过去，但是她却说家里有事没法出去，于是她只能来看她了，若是陈氏这边没事，她就准备过去找朱明玉了。 一听顾汐是为此而来，陈氏赶紧就让人带着顾汐过去了，她则赶紧去找关瑞德了。关瑞德一直没出面，听了陈氏的话之后倒是有些纳过闷来了，认为朱明玉绝对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顾汐过来找他们的麻烦，怪不得昨天的态度那么配合，原来是这里等着自己呢。 要说关瑞德这么大岁数不至于怕顾汐，但是那年顾汐来闯进来可是提着刀的，想起来还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她砍到了一个自己的小厮，要不是后来关厚德带人拦下了她，估计她也会给自己一下。 不过也正是因为关瑞德之前留下的阴影，顾汐得以顺利去了渊园。 朱明玉不知道这些，于是便问起了这事儿。顾汐倒是很想跟朱明玉讲讲当年的事情，不过有华藏在，他便截下了话茬。 对于朱明玉，华藏也是有耳闻的。只不过这也的第一次见，倒是觉得她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两个女人聊天，他也不觉得尴尬，就坐到了一边静静喝茶。 期间朱明玉让人把阿默叫过来，每年关洵都会带他去看顾总督。阿默和顾汐也是熟识了。顾汐看到阿默就说起了自己的女儿，告诉阿默过阵子就把她接过来了。 顾汐的独生女小浔和阿默年纪差不多，朱明玉本以为阿默会高兴有个玩伴，没想到阿默听说这个消息后简直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不过嘴上应着一定会去找表姐玩，这让朱明玉很是不解。 因为顾汐不是空手来的，要是回送东西朱明玉总是觉得有些不够意思，于是便提议给他们画一幅合影，这是她擅长的。 顾汐没想到朱明玉还会画画，于是拉着华藏便准备好了让朱明玉作画。华藏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拗不过顾汐。 朱明玉本来想让顾汐站在前面，然后华藏从背后抱住她的肚子，这样动作看起来比较温馨。顾汐自然是非常赞同的，不过华藏黑着脸拒绝了。于是朱明玉退而求其次，让顾汐坐在椅子上，然后华藏站在背后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这次华藏虽然也不想同意，但是他知道再拒绝一次，回去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于是只能配合了。 顾汐以为要很久，不过没想到朱明玉没有一刻钟就画好了，让两人可以动了，顾汐过来一看。很是惊喜，夸了朱明玉半天。朱明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顾汐拿着画就去给华藏看了。 其实朱明玉还没画完，不过基本出来了，细节修饰不需要两个人继续摆动作，顾汐是个孕妇。让她一动不动太辛苦了。 看到这话，华藏倒是也有几分惊讶，难得说了句不错，他挺楼小月说过朱明玉会画画，没想到画的还不错。 因为华藏还有别的事情，顾汐也得跟着他回去，于是朱明玉便答应她等画好之后给她送过去，顾汐让她保证亲自送过去这才离开。 等顾汐走后，陈氏便来了，告诉朱明玉那个禁足不是说哪里都不能去，有些邀约推不得是可以去的。这让朱明玉更是有些奇怪，这不是跟顾汐有关吧？ 让人打听之后，朱明玉知道了顾汐当年的事情，实在有些想笑在。 朱明玉对阿默的反应有些想不通，于是在晚饭之后便跟他聊起了今天的事情，问他为什么听到小浔要来不太开心。 虽然阿默不太想说，但是因为是朱明玉问的，他也就没瞒着，只说浔表姐喜欢骗他，每次跟她一起玩都会被她捉弄，而且她学什么都比较自己要快、要好，跟她比起来自己就显得太差了。 阿默一向是有些超出同龄孩子的早慧，年纪虽小，也是很要强的，所以对于小浔在智商上对自己的碾压自然十分郁闷，他跟其他孩子玩都不会这样，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这样，这足以让一个小孩子不高兴了。 得知因为这个原因，朱明玉也不知道如何开导阿默了，怪不得他这么努力，原来有个这样的对手啊，朱明玉倒是有些期待小浔来京了。 自从顾汐来过之后，朱明玉的禁足令跟没有也差不多了，不过她也没怎么出门，云出白的情况有步散看着，基本上两天让良辰带回一次消息。 让朱明玉心里郁闷的是夏语冰的态度，她倒是沉稳，从始至终都没问过云出白的情况，就算是向自己打听也没有。 不过朱明玉还是愿意相信她是身不由己，于是更加好奇楼小月的下落了，终于，贵叔让人送了信儿给朱明玉，说是楼小月已经找到了，现暂住在东六胡同，若是朱明玉最近无事都可以过来。 得了这个消息，朱明玉自然不愿意等，于是当天下午就过去了。 只是这次见到楼小月，朱明玉险些认不出来了，曾经迷倒一片少女的名角怎么跟乞丐一样了？ 贵叔解释说他们找到楼小月的时候他就扮成乞丐的。只是他拒绝合作，不愿意换衣服也不愿意洗澡，而且企图逃跑，没办法他们只能把他绑了起来。 看到朱明玉。楼小月倒是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谁把他绑过来的，原来是朱明玉。 “原来是你，赶紧给我松绑放我走。” 朱明玉皱着鼻子，觉得楼小月这乞丐扮得也太入戏了。这一身的味道，真是熏人，让人给楼小月松绑，然后立刻让他洗澡换衣服。 重新变得干净清爽的楼小月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不过大概因为这阵子的风水日晒，看起来粗糙了不少。 换了衣服，楼小月便要告辞，不过被朱明玉拦住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一听这个楼小月不愿意合作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你妹妹现在的处境危险。”其实朱明玉都是猜的，不过还真是让她蒙对了，楼小月一听就紧张了起来。 “她怎么样？” “你扮成乞丐不就是为了看她吗？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样？”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楼小月在将军府附近转悠也没能接近夏语冰。 贵叔又在一旁补充道：“夏姑娘身边有大内高手保护。” 这点朱明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人大概是建武帝安排的，不过究竟是保护还是监视就说不好了。 “我知道她献上的龙脉是假的，不过真的恐怕也没在你这里。”朱明玉回去仔细想过这件事的来龙去吗，总觉得夏语冰这么轻易就献出龙脉有些可疑，不知道关洵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楼小月笑了下，道：“关洵跟你说的？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什么要为我们夏家平反，都是借口，他无非是想讨好上面那个人。” 想起见空那个老和尚明知道自己还活着，竟然把书给了夏语冰。楼小月还有些气愤难平，什么忠心都是谎话，给她能做什么？还不是落到了别人手里，让其他人先找到了龙脉。 虽然他的语气很轻松。不过朱明玉却是觉得他心里有着解不开的恨意，那是她在夏语冰身上没看到过的，看来他比看起来的还要恨建武帝，恨这个朝廷。 朱明玉没否认也没肯定，继续道：“想必海陵王那边开出的条件很让你心动，不过你没想到语冰会在你之前出面献上龙脉。不过你却是知道真的龙脉肯定没在她手里，而你怀疑的对象只能有两个，一个是关洵，另一个就是华傲，毕竟只有他们一直在寻找龙脉，而且比你要更接近真相。” 不过，朱明玉觉得楼小月是和李焱宗那边接触的，那么当初行刺海陵王的人真的是他吗？这点让朱明玉有些在意，她一直觉得李赫那样的人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被人行刺了，他应该是被人从后背插刀的，因为朱明玉记得那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后来转身过去，她看到后背上有渗出的血迹，不过前面倒是没有，显然伤口在后面更深。 要是身边人动手，他没有防备估计会中招，而楼小月显然不满足这一点。这不得不让朱明玉怀疑，动手的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或是他的宠姬爱妾或是身边的侍卫丫鬟，也可能是他的儿女们。 朱明玉毫不怀疑，在权利和财富面前有些人根本不会考虑什么伦理道德，下手谋害父亲的事情历史上也有很多，一点都不奇怪。 而那个李焱宗和闵夫人，朱明玉虽然没见过，但是觉得这两个人是最有可能的。闵知兰肯定是他们的人，而不是李赫的人。那么当初在恒王府，那个所谓的黑影大概也不是来探楼小月的底儿的，而是跟他交换消息的。而且后来他被华藏抓住估计也是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进华府找寻龙脉的下落，不过看起来应该还没得手，不然贵叔他们应该就抓不住他了。 朱明玉这会儿倒是想起了见空大师，他之所以没把书给楼小月估计就是怕他走这条路，复仇不是他们想要的，存续夏家的血脉才是重要的。不过这么看来，夏家的血脉这么重要，恐怕和前朝皇室有些关系，不然为什么会有那本写着龙脉线索的书。 其实朱明玉一直觉得所谓的复国都是挺没谱儿的事情，要是当年有那个实力，怎么会被灭国，这也是一种进化的选择，能者居之，谁有实力谁就能夺取天下，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是又怎么样，你要去告发我吗？”楼小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要是死了，我妹妹也活不了，你该知道云出白对她有多在意吧，估计他会伤心欲绝，我看殉情的可能比较大，你真忍心让一直对你那么好的恒王妃痛不欲生？” 这点他早就想过，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不怕死，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尝试。 闻言，朱明玉愣了下，早就应该知道楼小月什么都知道，就是没想到，楼小月竟然利用了云出白的感情。云出白和楼小月有旧识，而且对夏语冰痴心一片，楼小月想进恒王府不用多难，只需要让云出白带自己进去就行了。而且闹了那么一出黑衣人的戏码，估计谁也想不到他其实是进来和闵知兰接头的。 “我不会去的，不过你暂时也不要离开了。”朱明玉看清了楼小月的真面目，倒是没什么吃惊，她确实不忍心看云出白和恒王妃伤心。夏语冰大概也知道，所以她估计献身，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再出面了。 夏家的遗孤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再出事也找不到楼小月的身上了，就是夏语冰的苦心，似乎楼小月并不领情，他还是想着要报仇，而龙脉是他唯一的筹码，他和李焱宗谈条件肯定也是靠的这个。李焱宗和闵夫人想要得到龙脉肯定不会是单纯的抗衡朝廷，很显然是想夺取天下，那么这个龙脉真正的意思肯定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么简单了。 (未完待续。) 260 不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让贵叔把楼小月继续关在这里之后，朱明玉便准备回去了，贵叔赶紧把关洵的信拿了出来给她。朱明玉看到信，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 不过关洵的信写的真是让朱明玉无奈，通篇流水账一样，就差没挨个列举自己三餐的内容了，其他什么实质内容都没有。关洵倒是不担心朱明玉和阿默相处的如何，没问这个，不过倒是让朱明玉注意下阿默，别让他太用功，看来关洵也是知道阿默的脾气，不过他都没纠正过来，朱明玉觉得难度更大了。 离开东六胡同，朱明玉还在琢磨着夏家和龙脉的事情，面色凝重，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现在出门朱明玉通常只带燕子一个人，因为她比木槿要稳重许多。木槿还是孩子脾气，沉不住气，要是她跟着来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肯定会大惊小怪，一定要问到底才行。 朱明玉正一边想一边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朱明琛。这过年期间，朱明玉也没回朱家，其实朱明琛心里虽然理解朱明玉，但是对她的行为还是有些不赞同的，怎么说朱承业也是他们的父亲，于是这在外面遇到了朱明玉，朱明琛便让朱明玉回家看看。 要是别人，朱明玉可能就拒绝了，不过朱明琛对她不错，于是便跟着朱明琛回朱家了。 朱承业还是没在家，这刚过完年，他的饭局就多了起来。本来朱承业在京城任一个小官，并不起眼，平日也什么应酬，不过他一个女儿嫁给了关洵，还有一个侄女即将嫁给厉王，忽然间他也成了京城的新贵之一，虽然他的荣耀都是靠的姻亲，不过这并不影响有心之人向他示好。 看到朱明玉来，朱明瑶自然赶紧过来了，她那天本来都准备去华府了。但是没想到临时接到顾汐的通知，说是朱明玉不能过来了，知道这件事，朱明瑶还有些担心。是不是朱明玉在关家出了什么事。 朱明玉问过了朱明瑶最近怎么样，知道朱承业虽然还是对她漠不关心，倒也没有苛待她。 朱明瑶笑笑道：“大姐，你也不用担心我，过了十五我就能回家了。” “你不准备跟大哥一起回去了吗？”朱明玉看向朱明琛。“大哥你不是准备弃考吧？” 朱明琛忙道：“自然不是。” 朱明瑶解释道：“大姐你放心，我和程姐姐一起回去，不会有事的。” 这件事朱明玉倒不知道，没想到程双这么快就要回去，就算是程敏尔无心向学，这出来一次，没考就回去，恐怕也很难交代吧。 “双双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朱明玉这话是冲着朱明琛问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和朱明琛有关。 闻言，朱明瑶倒是偷偷一笑。她就知道朱明玉能听明白自己的话。 朱明琛一愣，没想到朱明玉这么快就问到自己头上了。不过为了保持长兄的尊严，他还是故作镇定，道：“我哪里知道，也许是想回家了。” 开玩笑，朱明玉还不了解程双吗，她可不是那种柔弱恋家的小姑娘，要说她在京城不想回去八成还靠谱些。 “那大哥陪我去看看双双吧，等她回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她。” 知道自己拦不住朱明玉。朱明琛拒绝道：“让明瑶陪你去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他现在可不能见程双，估计见到自己她会更生气。虽然他是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和自己生气。 等他离开后，朱明瑶叹道：“我还以为大姐能说动大哥，还是失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明玉纳闷。 朱明瑶便跟朱明玉说起了这件事，其实就发生在几天前。因为程敏尔和程双都没回繁城过年，程敏尔的借口是他要考试，虽然他根本没在学习。而是成天呼朋引伴的出去花天酒地，虽然要防着点忠叔，但是日子比在繁城还是逍遥自在了不少。 程双其实没什么事，完全可以回家过年，但是她也没回去，显然她早就放弃了让程敏尔参加考试的念头，那么留在京城，朱明玉觉得大部分是因为朱明琛也在京城。 这点不光是朱明玉能看出来，就连朱明瑶也看得出来，比起自己这个做妹妹的，程双对程敏尔显然更为关心，不过朱明琛确实是个木头，对他再好似乎也没有回应。 其实朱明琛虽然外在条件出众，却是个没什么自信的人，这也不怪他，朱承业之前并不怎么看中这个庶子，而且朱明琛的生母只是个丫鬟，教育朱明琛的根本就是要听话，服从朱家的主子们，这就养成了朱明琛现在这样毫无攻击力的性格。 长大了朱明琛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更是觉得低人一等，对于程双这样的姑娘，他自觉配不上，所以虽然心里也对她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不过却是一直告诉自己那是同窗的妹妹，他也不过是把人当妹妹看待，就是不知道这种谎话还能骗自己多久。 程双虽然性格直爽，但是毕竟是个姑娘，虽然对朱明琛有好感，但是也不好主动说，于是两人便维持着这样的距离，倒也相安无事，自觉满意。 不过，毕竟这样的平衡不能维持多久，变数是由程敏尔回家提起的一件事引起的。 程敏尔和陈晋的混熟了之后，也跟着他认识了不少人，要说陈晋也是挺厉害的，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搭上关系，跟他混在一起的也不都是不学无术的人，有些还真的很有真材实料。 年前的一次酒席间，不知道怎么就提起了选择妻子的标准，程敏尔对妻子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漂亮，是美人的话怎么样都好。 他的这个观点虽然说出了很多男人的心里话，但是却被席间一个叫宗睿的公子鄙视了，他是伯昌侯家的幼子，是宗思琪的亲弟弟，也是个奇葩。上次科举考试的时候他才13岁，这个年纪能参考的人并不多，他当时也是考过了。不过他嫌弃名次太低，直接放弃了殿试，不然的话现在也已经有了官职。这次考试，他的目标是三甲。要是不进三甲还会接着考，反正伯昌侯也不用不着他继承家业，他什么压力都没有。 听到程敏尔的话，宗睿是引经据典嘲笑了他一番，程敏尔觉得这人简直比朱明琛还要书呆子。更是庆幸自己放弃了考试，不然真学得跟他一眼傻了。 程敏尔不耐烦被他说教，便问他对妻子的要求是什么。宗睿也很坦荡，直言娶妻娶贤。 这个观点自然被程敏尔不屑了，真让他娶了个无盐之女，看他还能不能硬的起来。这话一出，宗睿自然是怒了，差点和程敏尔打起来。 不知道陈晋是怎么想起程双来了，劝下两人后说起了程双，称她是个才女。宗睿知道程敏尔是什么样。自然不信他的妹妹会是个才学出众的人。 程敏尔一晚上被宗睿接二连三的鄙视，而且这次连程双都带上了，于是便放下话来，让宗睿出题，要是程双答不上来自己甘愿给宗睿磕三个头。 对于程双的实力，程敏尔还是很有信心的，这阵子他也是看出来了，程双要是去参加考试比朱明琛都不见得差，而朱明琛在程敏尔心里就代表了高水准。 宗睿也应下了，称回去出题。明天就交给程敏尔。 第二天，宗睿把题送来，程敏尔的酒醒了，不过也没忘记昨天的打赌。只是这件事他肯定不能跟程双直说，那样的话被她教训不说还得被忠叔摧残。于是程敏尔便假装翻然悔悟，准备复习，然后拿着题目去找程双了。 程双虽然奇怪程敏尔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不过见他这么急切好学，也没多想。便帮他答了题，半点没怀疑过陈敏尔的动机。 拿到程双写的答案后，陈敏尔半点没耽搁，一阵风似的就出去了。那个宗睿看过程双的文章后也是惊讶，根本不信这是出自程敏尔的妹妹之手，怀疑他找了帮手。 宗睿越是不信，程敏尔越是要向他证明，宗睿便提出要看着程双作文才相信。 骗程双出来虽然有些困难，但是程敏尔却是知道要是朱明琛去，程双八成也会去，于是便假装办了个诗会，请了朱明琛一同去。 果然，知道是程敏尔邀请的朱明琛，程双有些不放心，便女扮男装跟着也一起去了，程敏尔表面是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回看那个宗睿还怎么说。 在诗会上，程双本来就是来跟着看看，没想出风头，但是程敏尔却是处心积虑的让她也参加了斗诗。既然来了，程双也不是那种会退缩的人，于是便应了下来。 这么一场下来，程双的表现确实让宗睿刮目相看，这回倒是真信了程敏尔和陈晋的话。 程双以为这就没事了，见他们还要去喝酒，于是便跟朱明琛准备回去了，不过那个宗睿也跟着过来了。因为宗睿也是个学富五车的人，程双跟他聊起来也很投契，不免跟他也多聊了几句。 若是程双知道自己跟宗睿聊了那句会让他有什么误会，肯定当时半句话都不会说。 那个宗睿回去之后，左思右想，愈发觉得程双就是自己一直在找寻的那种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于是便下了决心，一定要娶她回来。 本来宗睿也到了 程敏尔本来以为这回让宗睿见识过了程双的厉害后，自己盈了就没事了，没想到宗睿却是找上他，声称要娶程双。 其实程敏尔是不太喜欢宗睿这样自恃甚高的人，这次不过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但是想起要是他做了自己的妹夫，那么以后见到自己都要称一声大舅哥，感觉实在不错。 而且这个宗睿虽然性格高傲了些，不过家境不差人也长得不错，而且也是个挺有前途的人，程双跟着他也不算吃亏。越想程敏尔越觉得这件事不错，于是便写信回了繁城，因为程双的婚事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虽然程敏尔有意瞒着程双，还是被程双知道了，因为年后，程家的回信就来了，程大夫人，也就是程双的母亲准备亲自过来，考察一下。 这回，程双真是生气了，指责程敏尔不顾自己的意愿擅自做主，程敏尔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便跟程双争执了起来，正巧，这时，朱明琛过来拜年了。 看到朱明琛，陈敏尔连忙拉他过来，让他评评理，于是把事情经过跟朱明琛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的理由告诉了朱明琛。 期间，程双也没插嘴，她想知道朱明琛对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听完程敏尔的话，朱明琛没考虑就站到了陈敏尔这边，他觉得陈敏尔说的很有道理，宗睿人品好学问好家世也好，正是程双的良配。 虽然这么说的时候，朱明琛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为程双考虑的，这是一门好姻缘，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本就该配这样一个人中龙凤。 知道朱明琛是这么想的之后，程双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其实程敏尔不跟自己商量下就写信回去她是生气，不过就算是她娘来了，程双也有信心说服她打消这个念头，她想嫁给谁要凭自己的心意，绝对不会让人做主。真正让程双生气的是朱明琛的态度，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嫁给谁他都没有关系是吧？ 于是程双一气之下就把朱明琛赶了出去，声称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不明所以的朱明琛就这么把程双惹到了，程双也不准备等她娘上京了，准备直接回繁城去，还是朱明瑶知道后去劝了她一番，才让她把日期定在了十五之后，而这几天就是程双给朱明琛最后的机会。 知道来龙去脉之后，朱明玉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大哥，真是太不懂姑娘家的心理了，比起云出白来真是差太远了。 (未完待续。) 261 身不由己 知道朱明琛为何惹到程双了，不过既然出了这样的问题，朱明玉这个做人妹妹和好友的人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不过朱明琛就是不愿意跟着朱明玉去，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啊，那天诗会他也去了，自然见过宗睿，知道宗睿会是程双的良配，自己就算是心里有些失落和不出的感觉，也决定默默压下去。 看朱明琛这么倔，朱明玉恨不得打醒他，直截了当告诉他程双的真正心意，不过感情这种事最不能勉强，她经过云出白和夏语冰的事情之后发觉，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既然朱明琛不去，朱明玉就自己去了。 不过刚出朱家门口，就遇到了孔嘉誉，他骑在马上，旁边还有一轿子，不知道是朱承淑在里面还是孔佳怡在里面，最好不要是孔佳怡。 本来朱明玉是不欲跟孔嘉誉打招呼的，刚准备上车走了，不过是孔嘉誉看到了她，便过来了，下了马，对朱明玉道：“明玉是回来看舅舅的吗？” 朱明玉也没什么跟孔嘉誉的，只是应了声，大概有些人就是天生跟着及合不来，朱明玉怎么也对孔嘉誉没有好感，想起他曾经害过云出白，看他更是眼黑。 同是朱明玉的表哥，但在她心里两人绝对不是一样的地位。要孔嘉誉也是挺倒霉的，就这么被朱明玉嫌弃到极了。 听到孔嘉誉的话，轿子里的人也掀开了帘子。朱明玉一看，还真是孔佳怡。 看到她，朱明玉更觉心烦。孔佳怡一向跟自己合不来，总之，自己和这两兄妹实在是八字不合。 不过孔佳怡看到朱明玉，立刻就出了轿子走过来，倒是很热情，道：“表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若是没事，去我家坐坐吧，好久没看到你了。” 孔佳怡的态度让朱明玉有些受宠若惊。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而且她看起来还是衣服真情实意的样子，确实不是装的样子。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其实孔佳怡的≡≡≡≡，转变就是在得知朱明玉要嫁给关洵之后，她原来讨厌、针对朱明玉无非是因为秦克己的缘故，现在看起来。朱明玉根本就对秦克己无意。不然怎么会嫁给关洵。 既然朱明玉已经嫁人，那么跟秦克己就绝无可能了，自然也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了。所以孔佳怡对朱明玉的态度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虽然秦克己失踪的消息被压住了，但是孔佳怡还是听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孔佳怡也知道秦克己对朱明玉与众不同，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回头无事可以找我来，也很方便的。”朱明玉着急想去看程双。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闻言，孔佳怡有些失望，不过听朱明玉后半句话便又有些高兴起来，道：“好啊，那表姐到时候可别不欢迎我。” “哪儿能。”朱明玉笑得有些僵，她真是搞不懂这些姑娘是怎么想的，上次见面还跟自己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怎么变得这么快。 既然朱明玉答应了，孔佳怡这才放她走，孔嘉誉看到孔佳怡对朱明玉忽然亲近起来，心里却是有些忧心起来，看来她对秦克己还是没有放弃…… 孔佳怡对秦克己的迷恋，孔嘉誉是知道的，但是他在云出海身边，自然也听过一些云出海和秦克己之间的事情，在秦克己失踪后，云出海性情大变，更加阴晴不定，以孔嘉誉的聪明，自然不用人透，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想起孔佳怡对秦克己的痴心一片，孔嘉誉觉得找机会一定要跟她清楚，让她趁早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但和谁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像他自己，即使不喜欢云雪，还不是只能娶她，不过反正他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自己，娶谁还不都是一样。 ### 朱明玉到了程家，确实发现程双在收拾东西了，不过看到朱明玉来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朱明玉看得出她眼睛有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朱明玉也没提起朱明琛的事情，而是问程双什么时候要走，怎么都不通知自己一声。程双对朱明琛有气，也不愿意和朱明玉直愿意，只是找了个借口。朱明玉便提出要在这几天给程双践行。 若是平时，这个要求程双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她现在一都不想看到朱明琛。知道程双的心情，朱明玉主动保证那天就她们两个和朱明瑶，绝无他人。 朱明玉都这么了，程双当然也就没什么顾虑了，便应了下来。看她心情还不是很好，朱明玉便起身要回去了，那天的践行宴她还有些事情需要准备。 不过朱明玉刚出上房，就遇到了陈敏尔，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人年轻人，朱明玉虽然没见过，也猜到了肯定是宗睿。 不知道朱明玉是心里作用还是别的原因，对于朱明琛这个情敌一见就没有好感，虽然宗睿看起来也是翩翩少年郎一枚，不过光从外貌上可是输了朱明琛不少。而且他的表情有些高傲，不过跟华三少那种天生的冷傲不同，他这是有些目下无尘的优越感，真是好大的自信啊。 宗睿其实本不愿意来的，不过程敏尔则是极力邀请他，目的就是想让程双再多接触下宗睿，认识到他的优秀之处。 看到宗睿和程敏尔一起回来，程双心里就十分腻歪，她本来连招呼都不想打就进去的，不过她送朱明玉到门口。自然和宗睿打了照面，程敏尔怕她假装看不到掉头就走，连忙先一步叫住了程双。给她介绍来人。 程双心道，之前怎么没发觉她二哥有做媒婆的潜力呢？ 程敏尔也自然看到了朱明玉，有些警惕，难道她是为了朱明琛来的？以程敏尔流连花丛的经验，他当然能看出程双和朱明琛之间的不同寻常。其实要起来，程敏尔也承认朱明琛是个不错的人，只是他也会考虑朱家的事情还有朱明琛的身份。要做朋友没问题，但是让程双嫁给他，程敏尔就觉得犹豫了。 虽朱家现在只有他这个庶子。但是朱明琰毕竟还是占着嫡子的身份，而且朱承业年纪也不算大，在繁城就算朱承业的名声虽然不怎么样，也有不少人上门给他介绍续弦。不过那些人都不怎么样。朱承业看不上，才会没续弦。 但是到了京城就不一样了，朱承业在繁城的事情还没传到这里来，而且因为朱家两个姑娘嫁的都不错，他在京城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最近程敏尔就知道有几个上门想要给朱承业媒的人，这回可不是繁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了，有几个听条件还着实不错。 看朱承业现在还没定下来。但是他肯定会续弦，这么一来。这以后朱家究竟是谁的还不准呢。程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是程敏尔对这种事情却不陌生，他有几个朋友家里那简直是乌烟瘴气，听他们偶尔聊起来都觉得闹心，他可不想程双以后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越想程敏尔越觉得自己给程双选的宗睿不错，家世清白，嫡出身份，而且也是个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不靠科举，靠着伯昌侯这棵大树，也能过得不错，可不能再让朱明琛出来搅局。 陈敏尔道：“过来看双双啊？”看到朱明琛没跟着来，他倒是松了口气，只有朱明玉一人的话他还是不担心的。 “听双双要回繁城，特意过来看看。”朱明玉也没准备多聊，“看你们有客人，我先回去了。” 完朱明玉就带着燕子离开了。 不过宗睿却是追着朱明玉离开的背影多看了一眼，这一下程敏尔没注意到，不过程双却是看到了。 本来程双想转身回去，不过又停下了，上前跟宗睿大大方方问了安，而且还直言自己在诗会那天见过宗睿。 虽然宗思慧和朱明玉曾有过节，朱明玉在京城的名声不好也仅限于在贵女的圈子里，就算是他倒追华傲的事情，也被恒王妃给盖下了，所以宗睿并不认识朱明玉，不过这次看到她着实有些惊艳，心里忽然有些犹豫起来，究竟是娶贤还是娶美，这会儿他倒是忽然理解了陈敏尔的选择。 不知道这个姑娘是哪家的？看年纪应该比自己要一，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婚配吧…… 因为宗睿有些走神，程双跟他话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程敏尔碰了下他的胳膊，才让宗睿回过神来。 看着程双，想起她的文采和博学，宗睿更纠结了，哪个他都舍不得，不知道能不能兼得啊…… 要是朱明玉和程双知道宗睿是这么想的，肯定会把他揍一顿的。 还想享齐人之福，真是美得他了！ ### 这一天，朱明玉去的地方还真不少，回到暖阳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快要开晚饭了。阿默这一天没看到朱明玉，还是按照往日的作息该干什么干什么，朱明玉看过他练的字之后夸奖了他一番，然后告诉他关洵来信了。 听关洵来信，阿默也很开心，他现在认识的字已经不少了。关洵的信里也有一张专门给阿默写的，朱明玉并没打开看，然后便直接拿出来给了阿默。 看过信之后，阿默也是笑了，朱明玉看着阿默的样子，琢磨着阿默大概长得比较像母亲吧，跟关洵还真是不太像。 关洵高兴的时候表情也是不怎么明显的，看起来只是浅笑的样子，不过眼里的笑意深沉，而阿默笑起来则是露出牙齿，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 其实朱明玉没事的也想过究竟关洵之前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一个去世的人比较在关洵心中的地位很没意思，朱明玉就是觉得替她有些可惜，年纪轻轻就没了。 等阿默离开后，姜嬷嬷却是拿出一封信给朱明玉，是今天恒王府送来的。 朱明玉有些奇怪，以为是云出白出了什么事，打开一看却是云雪写的。 不知道云雪是怎么把这信送出来的，但是她在信里提出想让自己帮她逃婚。 看到这个，朱明玉实在有些无语，怪不得云雪身边有那样的两个婆子，估计是她想逃婚不是一两天了，苏侧妃知道后把她给拘了起来。 云雪八成也是没办法了，都找上了自己。其实朱明玉有些不明白的是苏侧妃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怎么这次会对云雪和孔嘉誉的婚事表现得这么配合。 看了之后，朱明玉把信就烧了，她可不打算掺和云雪和孔嘉誉的婚事，当初要不是苏侧妃要设计自己，云雪也不至于要嫁给孔嘉誉，谁做的孽谁去承担后果。 朱明玉本以为那天就是跟孔佳怡客气一下，请她来做客，没想到第二天，孔佳怡就上门来了。 这次孔佳怡还是和昨天一样，似乎跟朱明玉之前从未闹过不愉快一样，朱明玉开始还有些警惕和不解，后来在孔佳怡旁敲侧击跟自己问起秦克己的事情后，朱明玉就明白了，原来她是为了秦克己而来。不过她恐怕只能失望了，因为朱明玉也不知道秦克己究竟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孔佳怡觉得朱明玉不是情敌之后，觉得倒是能够通过朱明玉多了解秦克己一些事情，毕竟两人的关系很好。 至于秦克己喜欢朱明玉的事情，孔佳怡现在也没那么在意了，反正朱明玉都嫁人了，总不能再嫁给秦克己吧。就算孔佳怡和秦克己不算熟，但是也知道他那么骄傲，也不会再缠着朱明玉。 为了知道秦克己的下落，孔佳怡还写信给了自己之前在江南的姐们，但是她听的消息也是秦克己没回秦家，而且据秦家的人也在找她。 不过听朱明玉也不清楚秦克己的下落，孔佳怡有些失望，秦克己不在京城也不在江南，究竟在哪里呢？ (未完待续。) 262 酒后吐真言 虽然朱明玉没理会云雪的要求，不过云雪却不是这么容易就算了的人，在朱明玉去恒王府看云出白的时候，就把她堵住了。这回不知道云雪是怎么躲开那两个婆子的，反正只有她一个人。 “你是没收到我的信还是不想帮我？” “什么信？”朱明玉故作惊讶，似乎根本就没见过云雪的信一样。 云雪的信是拜托云出皓偷偷送出去的，虽然云出皓最近也很郁闷，但是架不住云雪的哀求，还是帮了她。这会儿云出皓也没工夫去管云雪要做什么了，闵知兰现在还不能下床，不过他早产的女儿倒是没什么问题，虽然有些瘦，但却还算是健康。 “没看到就算了，你只要答应帮我就行了。” “什么事？”朱明玉明知故问，她可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借我几个人用就行了。”云雪倒是没想把全部的计划告诉朱明玉。 朱明玉还没话，那两个婆子就过来了，看到云雪在这里跟朱明玉话，本来还有些怨气不过却是不好表露出来。要是真让郡主跑了，她们两个也别活了。 “郡主，原来您在这儿啊，夫人请您过去。” 云雪不耐烦的瞪了她们一眼，对朱明玉道：“我先回去了。”然后有用眼神示意朱明玉，让她一定记着。 不知道苏侧妃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显然云雪并不打算配合。朱明玉也没多想。便去找恒王妃了。云出白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倒是被恒王放了出来，现在也住在朝风院，不然恒王妃不放心。 见到朱明玉来了。恒王妃看起来倒是比前几天情绪好些，不过云出白的状态却不怎么样，虽然毒解了，但是后遗症还在，现在云出白整个人一力气都没有，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顾。就连步散也不好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这让云出白很烦躁。脾气也差了不少。 久病的人通常会这样，朱明玉前世在医院没少见到，不过云出白这才几天就受不了了。可想而知以后估计情况☆☆☆☆，更不好。对这样的人，朱明玉倒是有应对经验，但云出白不光是因为这件事烦躁，他心里有很深的负罪感。 要夏语冰选择嫁给云出辰。他确实很愤怒。心有不甘，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当时，他在打云出辰的时候，确实动了杀意，下手根本没留情，虽然他现在想起来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残暴，但整件事的经过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云出辰后来的惨状。这几天云出白有些鸵鸟的不想知道云出辰的情况。但他自己也能想象出来，这些都变成了云出白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虽然步散一向是个多一句都不会的人。但是中蛊毒这件事，即便是他不，一直跟在旁边伺候的一也会告诉云出白。只不过，就算知道自己中毒了，云出白还是认为云出辰会变成那样都是自己造成的。而且夏语冰经过这件事，估计跟自己也再无可能了，忽然间，他为之努力了十几年的目标变成了不可能实现的梦，这也让云出白没办法接受。 朱明玉虽然是极力劝慰了云出白一番，但是还是没能让云出白心里好受些，反而愈发消沉起来。看他这样，朱明玉也觉得十分惆怅，她还是比较喜欢之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表哥。 这心病还得心药医，朱明玉觉得即便是绑也要把夏语冰绑来，让她来看看云出白，她就不信夏语冰的心是石头做的，况且，自己手里还有唯一能够要挟她的砝码，只不过朱明玉觉得用楼月去威胁夏语冰很不厚道，除非万不得已，她还不想让夏语冰知道楼月在自己手里。 虽然心里有着很多猜测，朱明玉却是没想过要问关洵，在写回信的时候，只是交代了下自己和阿默最近的事情，其他的，一概没，这个风格倒是和关洵的来信很像，总之，这两人的信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写着这样公式化的信。 阿默也写了一封信，跟朱明玉的信一起送了出去。 信送出去之后，已经是十二了，想起程双要在十五之后离开京城，朱明玉决定先解决朱明琛和程双之间的事情，虽然她也知道感情勉强不得，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两人就这么因为这么事儿分开很不值得。 其实朱明琛心里怎么想的，朱明玉也能猜到一些，不过在她看来，朱明琛是个很有前途的人，比起那个姓宗的一不差，干嘛要自卑，就这么放弃了程双。 至于程双，朱明玉觉得只要朱明琛表明心意，敞开心扉，绝对能够让程双原谅他。不过朱明琛原则性太强，又十分倔，让他出真心确实有些难度。 不过朱明玉知道朱明琛有个弱，绝对可以利用一下。 朱明玉约了十四那天在程双去了京城有名的凤来楼给她践行，程双答应了下来，朱明玉便开始准备了，到了十四那天带着朱明瑶去了。 程双到得早些，等了一会儿朱明玉和朱明瑶来，见到只有她们两个，程双心里却是有些郁闷，朱明琛这个傻瓜，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跟来，想起来他大概真的对自己无意，程双心里更闷了，不过她自然也不会问朱明琛在哪儿，不来就不来，她这次真的以后都不想见到他了！ 看出程双有些不开心，朱明玉心知她是因为什么，不过却没提，而是对程双道：“抱歉，我们迟到了，因为有事耽搁了。” “没事，我也没等多久。” 朱明瑶却是趁机道：“其实是大哥不太舒服，我忙着照顾他来着所以出来晚了。” 听到这话。程双虽然想问问朱明琛到底怎么了，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嗯了一声。 朱明瑶和朱明玉对视一眼。也没再接着下去，要是之前，朱明琛哪里不舒服，都不用去找大夫的，程双就会给解决掉，果然现在还在生着他的气。 饭桌上气氛倒是挺和谐的，不过朱明玉看得出程双有些心不在焉。肯定是在担心朱明琛的事情。 几个人正吃着，有人从外面敲门，燕子过去打开门一看。是朱明琛身边的厮来找朱明瑶，是朱明琛的情况有些不好，让她赶紧回去看看。 朱明瑶起身道：“双双姐，那我先回去看看。你和大姐在这里慢慢吃吧。”完就跟着厮下楼去了。 其实朱家有朱承业和朱明琇在。怎么也不会轮到朱明瑶做主，要是平时程双肯定明白，但是现在她就反应不过来了，一听朱明琛有事，也顾不得跟他生气，跟着站了起来。 不过朱明玉却道：“双双，你也要跟着去吗？” 听到朱明玉这话，程双坐了下来。 本来程双觉得朱明琛要是这次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惹自己生气。再诚心道歉，她就原谅他。毕竟朱明琛是个什么样的人。程双很清楚，那就是个都不透的木头，真跟他较真生气，也只会让自己生气，他肯定是不明白的。 程双气就气在朱明琛的态度上，听程敏尔要撮合她和宗睿，他要是有一心，也不该表现得那么支持程敏尔，这让程双觉得很受伤，自己在他心里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其实程双也是不太敢深想这个问题的，其实不光是朱明琛在面对程双的时候心里有不安和自卑，程双也是有些的，不过她平时控制的比较好。 虽然朱明琛是庶子又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人，但程双也不知道他就怎么入了自己的眼。 第一次见到他还是花灯会那次，之前虽然听程敏尔提起过朱明琛，但是程双并没注意过。开始的时候她明明觉得这人长得确实不错，对朱明玉也真是很关心，不失为一个好哥哥。 因为给朱明玉带药材上京的事情，程双觉得他是个死板固执不知变通的人，跟他完全没办法沟通。不过后来看到他的文章后，程双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他并不是个绣花枕头，空有外表，也是很有真才实学的。程双一向欣赏有自己看法的人，觉得朱明琛也不是看上去那么死板了，他有抱负，但是也不盲目空想，认得清现实，是个聪明人，他的固执和底线让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很信赖他。 在来京的这一路上，程双晕车严重，医者不能自医，都是朱明琛照顾的她，因为程双的丫鬟也有些晕车，自顾不暇，这回程双又发现了朱明琛的新有，细心体贴。 不过朱明琛真的只是天生体贴的性格，对自己不过要是尽本分，别的半意思都没有，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想起来，程双心里更是有些堵得慌了。就让朱明琛去难受吧，她干嘛要这么紧张，他怎么样和自己又没有关系。 程双道：“没事，我就是站起来活动一下，我们继续吧，不然我回了繁城，指不定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 朱明玉看到程双都有出去的意思了，还是停住了，心里暗暗可惜，还是差一啊，于是道：“我大哥那人平时不爱喝酒，但是昨天不知道怎么就喝多了，他平时胃就不太好，这一下就受不了了，听昨天吐了半夜。” “明玉，不要了，我不想听到他的事情。”程双铁了心，听朱明琛喝醉了，半没联想到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都快考试了还这么出去花天酒地，真是不像话。 听到这话，朱明玉也不好再，心里也是纳闷了，是自己暗示得太不明显吗？怎么程双听了反而更生气了？ 后来的时间里，程双没吃多少，不过倒是多喝了两杯，朱明玉见状跟着多劝了她几杯，程双因为心情不好，也没拒绝。要是以程双平时的酒量，这肯定灌不醉她，但是赶上她心情不好，这几杯下肚她就有些迷糊了，这回朱明玉要拦住不让她喝，她也不干了。 喝多了的程双情绪更低落了，趴在桌子上问朱明玉：“我是不是让人讨厌？” “不是啊，你喝多了，不要胡思乱想，不喜欢你的人那是有眼无珠。”朱明玉觉得程双这会儿真是醉了，自觉有些对不住她，刚才不该那么灌她。 “不许你大哥有眼无珠。”其实程双真是醉了，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朱明琛不喜欢自己，不过还是不愿意听到别人朱明琛不好。 “我大哥就是有眼无珠啊，我就没见过他那么傻的人了。” 程双却是还要替朱明琛辩解，有些口齿不清道：“他就是傻，但是也很可爱。” 闻言，朱明玉都想笑了，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程双看来朱明琛大概哪里都很好。 还没等朱明玉话，程双趴在桌上却是呜呜哭了起来：“可是他不喜欢我，还把我推给别人，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着上京啊，还不是为了能多和他相处一下……” 这回朱明玉必须要为朱明琛两句了：“他也喜欢你，就是觉得配不上你。” 程双完全不听这个，还是自顾自的边哭边道：“怎么会呢，我性格强势不讨喜，长得又不够漂亮，他怎么会喜欢我。” 看自己实在是劝不住了，朱明玉终于让燕子撤去了放在那边的屏风，屏风后面被了穴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人正是朱明琛。 朱明玉就知道朱明琛肯定不会主动去找程双的，刚才什么他喝多了不舒服也全是假的，朱明琛是个很有自控力的人，自然不会在这种距离考试没多久的时候喝的酩酊大醉，就算是心里郁闷，他也只会更加发奋的读书复习，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件事。 不过朱明玉看到朱明琛瘦了不少的时候也明白他没看起了那么风轻云淡，于是决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必须要让朱明琛明白，不光是他一个人在痛苦，其实程双比他更难受，于是一早就把朱明琛绑来了。 (未完待续。) 263 巴掌 之前朱明玉是算计着，要是程双听说朱明琛生病就跟着朱明瑶去看，那么她就拦住她，把朱明琛叫出来，但是后来程双不去了，让朱明玉失望了一下。不过对此她也早有准备，就知道程双没那么容易就上当的，所以把朱明琛绑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 只是朱明玉并没有想到程双这喝多了酒品也不怎么样，但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让朱明玉很是满意，剩下的就交给朱明琛处理吧。 于是，朱明玉也没说话，悄悄的给燕子使了个眼色，燕子会意，解开了朱明琛的穴道。朱明琛却是坐在椅子上，还有些犯楞。 朱明玉无奈，真想上前敲醒朱明琛，最后还是忍住了，带着燕子和程双的丫鬟落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这回朱明琛要还是不知道把握机会，那真是活该他一辈子单身！ 等朱明玉都出去了，朱明琛才反应过来，自己能动了，可以走到她身边了…… 其实一开始朱明玉让他去找程双，朱明琛是拒绝的，一来他认为自己没错，二来他怕自己再见到程双会不让她同意宗家的亲事。没想到朱明玉听到自己拒绝，竟然二话不说让她的丫鬟把自己点穴绑了起来，还有朱明瑶就这么看着，也不帮忙。 那时候，朱明琛心里是有气的，他这个大哥做得未免太失败了吧。 朱明玉也没说原因，把他撂在这里就不管了，朱明琛心里有些担心，她们不是要把自己绑在这里直到他同意却见程双吧。不过朱明琛也是个非常执拗的性子，这样的手段是绝对不能让他屈服的。于是他也下定决定绝对不会投降。 没一会儿，有人进来了，朱明琛以为是朱明玉她们，但是忽然听到来人说话的声音，一下就听出来是程双了。 程双带着丫鬟进了包间，那个丫鬟朱明琛也是认识的，是跟着程双一起上京的落英。 落英道：“小姐。要是朱公子来了。你会怎么做？” 朱明琛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只能透过屏风看到两个影子，听到落英的话。他也有些紧张，屏住了呼吸，他也很想知道程双会怎么对自己。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程双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估计他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那个笨蛋。” 被人称为笨蛋。让朱明琛有些不悦，他的几任老师都说他天资聪颖，怎么到了程双这里她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不过朱明琛还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程双那天会发脾气把自己赶出来，虽然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要阻止程敏尔撮合程双和宗睿，不过他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程敏尔的选择是正确的。 因为朱明琛一直觉得程双对自己的照顾无非是出于自己帮助程敏尔。投桃报李而已，就算他心里有些小想法。也都被自己压制住了。 所以还没有争过，朱明琛就主动认输了。 虽然担心自己会后悔，但是朱明琛一直认为自己做的很对，所谓君子，就应该成人之美。 落英继续道：“不过小姐明知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明？” “这个……”程双语结了，为什么直接说明？ 其实她是在担心，万一只是自己一头热，那么这么说出来就太尴尬了，以朱明琛那个古板的性子，八成会吓到，所以虽然知道他是块木头，还是忍不住跟他生气，至于解释就算了。 朱明琛也竖着耳朵等着答案，但是程双却是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道：“不要提他了，提起来我就心烦，等下明玉她们要来了，我不想让她知道。” 朱明玉的性格程双是清楚的，八成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以她的性格一直没问本来就有些奇怪，程双其实心里有些期待，这次朱明玉会带着朱明琛一起来。 后来的结果，自然是让她再一次失望了。 朱明琛在屏风后听到了朱明玉谎称自己生病了，在家休养有些不解，他明明好好的被朱明玉绑在在这里，她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鬼！ 再过了一会，竟然有人来找朱明瑶，说自己情况不好，朱明琛更是搞不懂朱明玉到底在做什么了。听到朱明玉问程双要不要跟着去看，朱明琛心里也是有些小期待的，毕竟之前他有些不舒服，程双都很关心，给他开药还叮嘱他不要太过刻苦，也要注意身体，想起来朱明琛觉得心里特别充实。 不过程双拒绝了，朱明琛有些失望，看来她这次真的很气自己。 朱明玉似乎还想继续做努力，不过听到她说的理由，朱明琛愤怒了，十分想冲出去找她们理论以证清白，大考在即，他怎么会随便出去喝酒呢，就算是前几天心情不好，他也只是多写了几篇文章而已，这点自制力，他还是有的。 现在被朱明玉和朱明瑶说成这样，朱明琛很担心程双会因此看轻自己，觉得自己堕落了，变得不学无术，从此对自己失望，再也不会搭理自己。 其实朱明琛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就现在这种情况，程双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听到程双直接说不想听到自己的事情，朱明琛心里忽然像堵住了一样，变得很沉重，果然，她很讨厌自己。 也是，自己这样的人，谁会喜欢？ 出身不好，在家也不受重视，这次要不是程敏尔帮忙，自己根本没机会上京。而且性格固执木讷，不会哄人，倒是经常会惹她生气。这会儿，朱明琛倒是有些羡慕起程敏尔的性格了，自己要是有他那么能说会道是不是程双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 就在朱明琛进行反思检讨的时候，却听到程双为自己说话，忽然，朱明琛觉得自己的心又跳跃了起来。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这样是可爱啊…… 虽然觉得被形容为可爱有失风度。但是朱明琛还是忍不住想要大笑一下。 接下来程双的话却是让朱明琛笑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跟着上京不是因为要看着程敏尔吗？是因为自己吗？ 这之前，朱明琛从来没这么想过，但是这话是程双自己说的，肯定不会有假，忽然。朱明琛有些开窍了。他明白了程双为什么生自己的气。 虽然隔着屏风，不过程双的抽泣声还是传到了朱明琛的耳朵里，重重的撞击着他的心。 要不是因为动弹不得。朱明琛真的想打自己几下，他确实是个笨蛋，是个傻子，一直以来竟然都没有看出她的心意。还想把她推给别人，惹得她这么伤心。 朱明玉的话说的没错。是他觉得配不上程双，所以一直以来都告诉自己要保持住本心，就算是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情愫，也要假装看不到。 但是现在。朱明琛很想冲出去告诉程双，她的性格很好，他很喜欢她…… 就在朱明琛这么想着的时候。屏风终于被移开了，自己的穴道也被解开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方才差点冲出口的话却又缩了回去。 自己还真是胆小啊…… 朱明琛有些鄙视自己，不过看到程双趴在那里的背影，他终于是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朱明玉和燕子等在门外，燕子最近跟木槿待久了，也变得没那么拘谨了，问道：“这样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朱明玉一脸坚毅，道，“要是不和好，你就把门锁上，让他们两个出不来。”要是生米煮成熟饭，那就程敏尔就算是再想让宗睿做自己的妹夫，也是没办法了。 虽然朱明玉也清楚，就照朱明琛的个性，就算是给他下了药，估计他宁可自裁也不会对程双出手的，说起来，他这个性格，也真是太古板过头了，真让人头疼…… 燕子笑了下，点点头：“好办法。” 同样等在门外的落英却是没有朱明玉和燕子那么乐观，一心祈求朱明琛这次千万要开窍，不然这几天看程双郁郁寡欢的，她都心疼了。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出啪的一声，声音很清脆，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巴掌声，一声过去又连着几声。 听到这声，落英吓了一跳，道：“要不要进去看看？”她家小姐还从没发火打过人呢，不知道朱少爷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朱明玉考虑了下，道：“不用了，他确实该打。” 不用怀疑，挨打的肯定是朱明琛，这个榆木脑袋，不打不开窍啊，只要程双气出了，原谅朱明琛就好。 没错，里面确实是朱明琛被打了，不过打他的人并不是程双，而是他自己。 朱明琛嘴笨，刚才想好的话，站到程双身边又说不出口了，觉得那些话都太苍白无力，看程双这样，他心里又心疼又着急，于是便出此下策了。 程双就顾得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根本没注意朱明玉和燕子已经悄悄出去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朱明琛，反正当着朱明玉的面，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是，忽然她就听到了啪的一声，而且接二连三，没有停的意思。 程双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没到意识混乱的地步，于是抬头一看，因为有眼泪，她一时还没看清，只是觉得朱明玉怎么忽然换了衣服，而且还高了。 再看看，这不是朱明琛吗？ 他什么时候来的？程双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真的喝醉了，还真是醉得不轻，竟然看到了他。 “明玉，我都眼花了，竟然会看到他，”程双胡乱的挥了挥手手，是不哭了，倒是自嘲的笑了下，“不喝了，我要回去了。”说着就要站起来，不过站起来就要倒。 这回朱明琛是福至心灵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程双，道：“小心。” 这手，这声音，分明就是朱明琛啊！ 程双用力揉揉眼睛，再看，真的是朱明琛，而且他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是红的，好像被人打过一样。 要说程双的酒量确实不错，她可没忘了刚才还有人过来找朱明瑶，说朱明琛情况不好，这会儿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程双有些糊涂了，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于是伸出手去摸上了朱明琛的脸。 是热的，而且还有些肿。 这回，程双是肯定了，眼前这个人是朱明琛，吓得她酒都有些醒了。 “你，你……怎么样了？”程双其实有些鄙视自己，明明说过不再理他，看他这样还是忍不住关心。 朱明琛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的身体，更觉得窝心了，道：“我没事，那是明玉她们骗你的。” “骗我？”程双的脑子又有些打结，那说朱明琛生病也是假的了？ “其实我要谢谢她们，若不然，我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朱明琛拿起程双的手放在自己脸旁，十分认真道，“你还是打我几下吧。” 说起来，朱明琛虽然一贯温柔，但从没像现在这么温柔的说过这样的话，程双呆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和朱明琛离得这么近，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从头听到尾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我干嘛要打你……” 朱明琛继续道：“我是笨蛋，我是傻瓜，一直看不到你的心意，以后不会了。” 看程双还是愣愣的，朱明琛伸手又打了自己一下，这回程双赶紧拉住了他的手，道：“你疯了吗？” “你气消了吗？”朱明琛反手抓住程双的手没松开。 程双的脸有些红了，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因为朱明琛的话，扭头道：“我没生气。” 看她这个样子，朱明琛觉得自己的脸也热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虽然知道自己现在于礼不合，但还是没舍得松手，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他想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辈子都不松开。 美好的气氛没持续多久，程双问道：“你的脸疼吗？” 虽然有些疼，但朱明琛还是答道：“不疼。” 闻言，程双伸手给了朱明琛一巴掌，怎么能让他自己都打了呢，要打也得自己打！ (未完待续。) 264 小表姐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朱明玉三人等在外面，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落英第一个就要冲进去，差点没和正往出走的朱明琛撞上。她抬头一看，朱明琛的脸上红了一片，顿时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小姐这回该气消了吧。 “大哥，你这就要回去了？”朱明玉以为朱明琛和程双没谈拢。 看到朱明玉，朱明琛有些气她把自己绑来，虽然最后听到了程双的心里话，但是他还是觉得朱明玉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哥哥。 于是，朱明琛难得严厉的说了朱明玉两句，让她以后不许再这么做。朱明玉虽然是应下，不过却没往心里去，就照他这个性子，要是自己不这么做，猴年马月才能让他和程双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啊，她还等着程双做自己的嫂子呢。 事实证明朱明玉这招有效， 朱明玉见朱明琛虽然这么说自己，但是看起来却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她倒是放心了，看来是没事了。 朱明琛说完便离开了，其实他本来是想送程双回去的，但是程双说她还有事跟朱明玉说，让他先走，虽然只有最后一下是程双打的，不过看着他的脸变成这样，程双又开始后悔了，自己刚才下手不该那么重。 等朱明玉进去，程双就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她现在的酒基本是全醒了，当然也就明白了这些事肯定都是朱明玉安排的，什么朱明琛不舒服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原谅朱明琛。 其实程双心里是很高兴的，原来不光是她一个人有这份心意，这比任何事情都让她开心，但是程双却也是不满意朱明玉这么算计自己，竟然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心里话，简直太丢人了。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程双觉得一定要“回报”下朱明玉。【ㄨ】 朱明玉看到程双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是咯噔一下。朱明琛生气她是不怕的，反正他从来都不会跟自己计较太多，因为在他心里认为，做兄长的就应该对弟弟妹妹宽容大度些。 但是。程双要是生气了，朱明玉还真有些头疼，虽然她平时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她可不是朱明琛那种没原则的烂好人，恩怨分明。肯定会伺机整自己一把的。 于是进门后，朱明玉就主动承认错误，把自己出发点说了，而且强调了自己的苦衷，朱明琛的脾气大家都清楚，要是不出此下策，他们两个现在恐怕还在冷战。 程双安安静静的听完朱明玉的话，倒也没为难她，只是让她把剩下的酒都喝掉。朱明玉知道程双的酒量比自己好很多，怕她喝得不够醉。于是叫了不少酒，不过程双因为心里有事，没喝多少就醉了，现在还剩下不少。 自己的酒品什么样，朱明玉是清楚的，这要是都喝下去，八成她也甭想走着出去了。不过看起来，要是不喝了，程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朱明玉硬着头皮答应了…… 不过程双并没有真的让朱明玉都喝了，在她答应之后。就倒了三杯给她。看到只有三杯，朱明玉松了口气，二话不说一口气就把三杯喝光了。 临走前，程双对朱明玉道：“谢谢你明玉。” 朱明玉还有些楞。然后笑道：“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听到这话，程双忍不住红了脸，又气又羞的就下楼了。 朱明玉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对燕子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燕子正色道：“没有，小姐说的很对。” 看桌上的吃的根本没动多少。为了避免浪费，朱明玉叫上燕子一起把饭菜打扫了一下。朱明玉自认是个能吃的人，不过没想到燕子比她还能吃，两人吃这一桌倒也没浪费什么。 吃饱之后，朱明玉准备绕个弯去步散那里拿药，反正她也出来了，不如自己去拿，免得让良辰送来了，因为最近步散都忙着给云出白清除余毒，朱明玉让良辰跟着帮忙。 到了那里，步散没在，他向来出门也不会跟人报备，虽然他没在家，但是朱明玉的药已经准备好了，半山便拿出来给了朱明玉。 朱明玉正道谢呢，忽然打起嗝来，打得朱明玉说话都不利索了，半山见状，赶紧去倒水，让她压压。 本来朱明玉以为是自己吃多了没休息就出来才会这样，但是打了足足有两刻钟她都没停，而且她的嗝匀速有规律，根本停不下来。 燕子有些惊讶，好好的朱明玉怎么会这样的？于是运气给她调息，不过发觉她根本没事，也是不明白了。 半山跟在步散身边耳濡目染也是懂些医术的，不过朱明玉吃着步散的药，他也不敢确诊，只能让她在这里休息下，等着步散回来看看再说。 朱明玉完全想不到，自己打嗝是因为程双在酒里加了点料，虽然程双感谢朱明玉为自己和朱明琛所做的事情，但是没有事先告知就来这么一出，真是太让她没有准备了，所以她也准备给朱明玉一个出其不意。 所以说，女人的友情是很难搞懂的东西。 看朱明玉这样子，燕子提议给朱明玉点穴，让她睡过去八成就不打了。朱明玉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等着步散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燕子点了朱明玉睡穴，果真不打嗝了。 不过燕子错算了，不该在屋子里给朱明玉点穴，这会儿她睡着了，她还得把她弄到车上去…… 燕子扛着朱明玉走出了门口，百草才从厢房走了出来，看着她们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 回到关家，姜嬷嬷她们看到朱明玉是这个样子回来的，吓了一跳，经过燕子解释才放下心来。怕朱明玉醒来后还继续打嗝，于是燕子等着过两个时辰再解开她的穴道，众人都去忙了。 阿默知道朱明玉回来过来看她，看到她一动不动，叫她也没醒，把他给吓哭了。 “娘！你醒醒啊！”阿默在边关见过有些人就这样怎么叫都不起来。他爹给他解释过，那样的人就是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 闻声进来的芷秋也是吓了一跳，试过朱明玉的呼吸才松了口气。赶紧给阿默解释说朱明玉没事。 燕子见状，也赶紧给朱明玉解开了穴道。 朱明玉醒了过来还有些迷糊，就被阿默抱住了脖子：“娘，你不要离开我……”他脸上的眼泪蹭到了朱明玉的脖子上，湿了朱明玉肩膀的衣服。 “我不会离开你的。”朱明玉抱着阿默保证道。她还没见过阿默这样。 很少见阿默这么黏自己，朱明玉有些惊讶，看向身边的人，木槿嘴快，给她解释了原因。要是朱明玉知道阿默是因为关洵的话以为自己不醒就是死了，肯定会骂关洵一顿，没事教小孩子认识死亡干什么！ 看朱明玉好好的，阿默终于是放心了，看到朱明玉的衣服被自己弄脏了，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朱明玉觉得阿默这样终于像个小孩子了。抱着他没松手。 这会儿，外面来人了。 “这么大了，阿默表弟你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要人抱着。”说话的是一个声音清脆，有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看起来和阿默差不多大，梳着两条小辫子，一身粉色的衣服，衬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玉雪可爱。 阿默听到这个声音，明显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没转过头，先把眼泪鼻涕擦了擦，然后挣扎着从朱明玉怀里下来，恢复了平日沉稳的小大人模样。只不过红红的眼睛和鼻子暴露了他刚才哭过的事情。 虽然不认识这个孩子，不过朱明玉看她的容貌倒是觉得有些眼熟，怎么长得有点像关洵啊…… 比起阿默来，这个小姑娘更像是关洵的孩子。 朱明玉顿时就愣了。 跟着小姑娘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丫鬟，一个有些面生，一个朱明玉记得。是顾汐身边的，看到她，朱明玉明白过来了，这个小姑娘大概就是顾汐的女儿小浔了。 听她说话的语气，朱明玉有些想笑，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怪不得阿默不喜欢她，任谁有个这样的对手都不会痛快的，虽然她年纪还小，但是已经初见毒舌本质了，以阿默这样不愿与人争执的性格，完全不是小浔的对手啊。 朱明玉有些想笑，忙道：“你是小浔吧。” 小浔把关注重点从阿默那里转移了过来，上前给朱明玉行了个很标准的礼，完全是个小淑女，虽然她也没见过朱明玉，倒是知道她是谁的样子。 “外甥女给舅母问安，过年好。” 还没出正月，小浔这个拜年倒也不算太晚。朱明玉也没准备，不过她通常都会带着一些小玩意，于是从盘口上拿下一个羊脂玉的小葫芦送给了小浔。 “那天听你娘说要接你过来，没想到这么快。” 小浔道：“为了能早一点见到舅母嘛。” 她说话倒是完全遗传了顾汐的风格，朱明玉听得更是忍不住笑，旁边的人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只有跟着小浔的那个面生的丫鬟有些无奈。 众人都在笑的时候，小浔看了看阿默，道：“阿默，不给我拜年吗？”一副长辈的派头 阿默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开口道：“过年好。” “该叫我什么？” “表姐。” “连起来。” “表姐，过年好。”阿默极为不情愿的说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说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善罢甘休，这个词，阿默第一次学的时候就想起了她。 “乖，给你压岁钱。”小浔一看就是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荷包给阿默，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阿默不想接，不过碍于朱明玉在场，还是接了过来，道谢，不过声音真是透着十二分的不情愿。早在小浔和阿默说话的时候，朱明玉就已经快忍不住笑场了，这个小姑娘简直太鬼精灵了，阿默对她，那真是半点胜算都没有，以后更是不要让他那么刻苦了，就算学问上赢得了她，别的地方上肯定还会被她压得死死的。 这会儿，华晓也进来了，这次是她跟着来的，不过小浔走的快，她又碰到关姝好说了两句，所以才过来。 朱明玉看到华晓，便迎了上去，小浔这会儿才凑过去对阿默道：“几岁了，还哭鼻子，真是丢死人了。”一脸不屑的表情。 这会儿，小浔半点没有刚才姐姐的模样。 阿默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就出去，小浔笑了下，也跟了出去，不同的是，她可不像阿默那么不懂礼貌，跟朱明玉和华晓说了一声才出去的，两个丫鬟也跟了过去。 “喂，你等等我。” 阿默假装没听到，继续快走，应该说是跑了起来，要是朱明玉看到肯定会惊讶，他跑得还真快。不过小浔很快就追上了他，也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锻炼的，体力速度上半点不输阿默，两个丫鬟已经被落在后面了。 小浔伸手就拽住了阿默的后领，一使劲，就把阿默拽得坐到了地上，这份力气也是很难得。 似乎阿默对此也是习惯了，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着小浔不说话。 “你为什么哭啊？”小浔很关心这个问题，说起来她都没有把他逗哭过，要是被别人抢先一步，她觉得十分不愉快。 “我伤风了，没有哭。”自然，阿默是不想告诉小浔真正原因的，他知道说出来肯定会被她嘲笑，不过刚才以为朱明玉不会醒过来真的把他吓到了。 “为什么生病了？”小浔毕竟也只有七岁，虽然直觉认为阿默没说实话，但是让她说出为什么也是困难。 阿默选择不回答，反正她的问题一向很多。 看阿默站得离自己有段距离，小浔自己走了过去，她比比阿默还要高一点，站在他面前，道：“你肯定是哭了。” 跟在后面的两个丫鬟终于是追上来了，看到小浔虎视眈眈的看着阿默，赶紧上前把两个孩子分开。 “小姐，您不要跑了。” 趁着小浔这个功夫，阿默赶紧溜了。 (未完待续。) 265 比试 虽然阿默跑掉了，但是小浔下午并没有走，而是把他找了出来，不知道两人后来说了什么，朱明玉看阿默倒是有生气多了，本来嘛，小孩子就不该像他这样，心事重重的，想起自己睡着都能把他吓到的事情，朱明玉更是觉得一定要趁着他还小扭转下他的性子。 朱明玉本想留小浔和华晓吃过饭再走，华晓没什么意见，倒是小浔拒绝了，让朱明玉有些纳闷，她本来还想多和这个小姑娘相处下，看看她究竟为什么对阿默这样，总觉得她纯粹是在逗阿默。 知道她们回去，阿默倒是松了口气，不过想到小浔到了京城，肯定不会少来，说不清自己是高兴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 朱明玉察觉到了阿默的情绪变化，倒是觉得有些想笑，这两个孩子其实挺适合在一起玩的嘛。 因为那次来没有得到秦克己的消息，孔佳怡来找朱明玉倒是变得频繁起来，让朱明玉有些无奈，但是又不能赶她走，只能耐着性子陪着。 孔佳怡来的频繁，不过小浔倒是出乎朱明玉意料的再没来过，朱明玉看阿默每天都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小浔来，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约定，问起阿默来，他又不愿意说。 于是，朱明玉带着阿默去了华府，听说朱明玉来了，本来在上药的小浔连忙就拿回了胳膊，然后让人把药都收拾起来，小浔还让人把窗子打开散散味道。 “你又打什么主意啊？”顾汐无奈，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她最清楚，真是拦不住她，想起她这个善于自作主张的脾气，真是和华藏一模一样。 自己生的女儿怎么就不像自己呢？顾汐有些郁闷。 “娘，答应我，不许告诉舅母，求您了。” 小浔一服软，顾汐就没辙。只能答应了，还叮嘱了丫鬟不许说漏嘴。 朱明玉还没进来就看到窗子开着，有些奇怪，阿默也是。进去之后，他闻到了一股药味。 “表姐，冬天怎么还开这么大的窗户啊，不冷吗？” 顾汐笑道：“没事，透透气。这就关上了。” 见到朱明玉，小浔还是一副乖巧的样子跟她问了安，然后又笑眯眯和和阿默打了招呼。顾汐知道阿默肯定是有事找小浔，于是便让两个孩子出去玩了，她和朱明玉留在屋里。 朱明玉好奇，问起了顾汐知不知道小浔和阿默有什么事，对此顾汐也不太清楚，不过她倒是知道小浔最近迷上了翻跟斗，练习的很刻苦。 这个爱好，还真是挺特别的…… 不过朱明玉想起来最近阿默倒是很喜欢背书。喜欢一口气背一大段，中间都不带喘气的，她听着他背书的样子总担心他会憋坏。 这两件事综合起来，顾汐和朱明玉还是不明白两个孩子在搞什么鬼。两人对视一眼，索性也悄悄跟了出去。 问清楚两个孩子去了后院，朱明玉和顾汐也跟了过去，到了门口，她们发现丫鬟都守在外面，小浔一向有主意，丫鬟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等在外面。 这要是从正面进去难保不被他们发现，顾汐带着朱明玉绕到了后门，开了一道门缝往里看。 朱明玉和顾汐也很好奇他们究竟要比什么，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华傲正巧路过，就看到两人挤在门缝里，好奇之下也过去了。等华傲走进，刚要问两人在看什么，还没开口就差点被人点中穴道，赶紧向后跳开。 不用想。这个人肯定是燕子了。 知道朱明玉和顾汐不想被人打扰，燕子看到华傲过来要说话就赶紧出手了，不过这次华傲是有准备的，看到朱明玉身边又跟着上次那个力气大得惊人的丫鬟，他就有了防备，于是看到她的手过来就直觉的躲开了。 不过退后一步的华傲马上又攻了过来，燕子赶紧抬手去挡，听到两人拳脚交击的声音，朱明玉回头赶紧对燕子使了个噤声的手势，燕子便停了下来，与华傲保持一定距离。 上次之后华傲就很想和她比试一下，于是见状便示意燕子去那边继续较量，眼神十分挑衅。 但是燕子不为所动，就跟没看到一样，回到了朱明玉身边站住，她来又不是想跟他比功夫的，况且谁有空陪他这个大少爷练手脚啊。 见她不理自己，华傲清清嗓子，朱明玉和顾汐闻声都皱眉看他，不知道不能出声吗？ 华傲指了指燕子，以口型告诉她们自己有话和燕子说。 看出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燕子也只能答应了。 这回终于是安静了，朱明玉和顾汐得以专心看两个孩子做什么。 虽然是两个小萝卜头，但是他们表情认真，架势也十分唬人。 阿默道：“今天可以比试了吗？” 小浔点头：“输了可别哭啊。”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好，那准备好就开始吧。”院子里还有一个人，竟然是华婳，似乎是作为裁判被请来的。 华婳说了开始之后，阿默就开始背诵，然后小浔开始翻跟头。见状，朱明玉和顾汐对视一样，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么个比法，还真是挺有新意的…… 不过朱明玉觉得，比起小浔，阿默这个有些轻松了，要是胜了也不太光荣啊，背书又不难，难的是翻跟头不带停啊，小浔这动作真是太帅气了…… 其实顾汐也是觉得不太公平，阿默背诵那篇她可是知道的，十分艰涩绕口，让她读都不一定能读下来，这么看来，倒是自己的女儿占了便宜啊，真是太狡猾了…… 小浔翻了几个停了下来，阿默也换了口气，然后小浔开始，阿默也继续。 忽然小浔左手腕没撑住，摔倒了，衣服都脏了，阿默也停了下来。 “继续。”小浔倒是没认输，没用人扶就起来接着翻跟头了，也没管衣服又开始翻起了跟头。 倒是阿默因为被打断了一下。没背两句竟然背错了一个地方，这点自然没逃过华婳这个才女的耳朵，立刻道：“是阿默输了。” 果然很难不错啊，顾汐倒是替阿默有些可惜。不过刚才看到小浔摔倒，她也是吓了一跳，小浔受伤的就是左手，幸好阿默背错了，不然这么撑下去。她有些担心。 刚才那一下朱明玉也看出小浔的手受伤了，上面缠着绷带，倒是刚才她把手放在袖子里没看到。对这个小姑娘更是有心生赞赏，真是个不娇气有骨气的小姑娘，受伤了也坚持，不过这样对身体不太好啊。 还好后来听到阿默背错输掉了，不然朱明玉都想提醒下他们了，但是阿默背诵的那篇就是他在家里练习的，朱明玉还从没听他背错过，这么一琢磨。朱明玉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八成阿默也看出来了，他是故意背错的，让小浔赢了。 阿默的细心和体贴，朱明玉一直就觉得很难得，这孩子长大了可不得了啊。 华婳赶紧去查看小浔的手，问道：“你的手受伤了怎么不说？” 小浔没回答，而是问阿默：“你又输了。” 虽然有些沮丧，不过阿默这次确实是不太忍心赢她，这是胜之不武。于是道：“改日再战。” “但这次你还是输了。”小浔笑眯眯的扬了扬左手，道，“其实我的手没事。” 闻言，华婳倒是松了口气。这个孩子，真是太鬼灵精怪了，她都被她骗过去了。 听到这话，阿默有些愤慨：“你又骗人！” 看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朱明玉也被这个转折弄得有些意外，没想到小浔那是苦肉计啊。不过她看小浔虽然停下来了，但是额头的汗似乎还在往下流，这么冷的天儿，没翻几个跟头，应该不会流汗这么多吧。 朱明玉看向顾汐，顾汐点点头，意思是小浔的手却是是受伤了，不过她也是不明白小浔为什么要那么说了。 比赛看过了，两人不想被他们发现，准备赶紧溜回去，那边燕子和华傲还没分出胜负，不过看朱明玉要走，燕子立刻就停手了，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她倒是也有些意外，那天见过华傲，本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还有些实力。 华傲还有些意犹未尽，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改日再战吗？” 燕子才没空跟他扯这些文绉绉的话，直截了当道：“我认输。”倒是痛快。 这个答案华傲是不接受的，道：“虽然你极力想隐瞒自己的招式，不过我还是看出了，你的招式有些像前几年的一个叫蝉的杀手，不过听说蝉已经死了。” 闻言，燕子眼神一凛，起了杀意，竟敢这么威胁自己，被朱明玉知道她是不怕，不过自己也得换个地方呆了，最近的日子过得安稳，她着实不想再过之前的生活。 “要是不想朱明玉知道你的身份，就答应跟回头跟我继续比试。”华傲倒是半点不畏惧，这样更有挑战。 权衡之下，燕子点头道：“好。” “时间地点你来定，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得到满意答案的华傲难得笑了下，他是武痴，对于高手总是忍不住要一较高下。 华傲本身长得就好，不过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像座冰山，寒气逼人，但是这一笑仿佛冰雪初融，炫目到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这种不爱笑的人一笑就是这么有杀伤力，燕子虽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还是表情如常，点了下头，就转身去追朱明玉了。 朱明玉和顾汐回到屋子里，刚坐稳，阿默和小浔也都回来了。小浔的表情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开心，但是看得出来她的手腕估计疼的厉害。 知道他们在，小浔是肯定不会去上药，朱明玉赶紧带着阿默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顾汐赶紧让小浔过来，看她的手腕，这几天小浔练习得有些过猛，前两天把手腕给扭到了。虽然顾汐是禁止她再翻跟头了，不过小浔却是偷偷的练，顾汐也没办法了，问她也不说为什么，不过以她的经验看来，八成又是跟阿默比什么，不过翻跟头这种项目怎么看也不像是阿默想出来的。从资质上看，阿默习武的天分比起小浔来是差不少，连顾汐都有些惋惜，阿默比起关洵小时候可是差多了。 心里郁闷的顾汐跟华藏抱怨，华藏也只能劝顾汐不要想太多，既然小浔要做就随她去，年纪小但是有自己的主见不是很好吗。这倒是让顾汐逮住了话头，说女儿的性子都随了他，小小年纪就学会瞒着自己了，于是华藏无辜被嫌弃了。 对于女儿的教养问题，华藏一般是不出手的，保持神秘感才是在孩子心中树立不可动摇的威严关键所在。 知道小浔是赢了，顾汐也没直接说，而是问道：“赢了？” “嗯。”小浔笑得灿烂，没想到自己受伤了还能赢，而且让阿默吃瘪，她总是觉得很满足，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欺负他，喜欢看他明明生气却不发火的样子。 “那好，最近都不许给我再出门，好好的养伤，也不许再翻跟头，不然我就告诉你爹。” 听到要告诉华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浔有了些惧意，连忙答应了下来。她爹的脾气她很清楚，可没有她娘这么好说话，要是真不听话，那可是真会下手收拾自己的。 那边朱明玉带着阿默上了马车，看着阿默，猜测着，这两个孩子都是人小鬼大啊，一个明明受伤了却装没受伤，另一个明明看出来了，还顺着对方的剧本去演。不知道阿默之前输给小浔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看朱明玉一个劲盯着自己，阿默都觉得奇怪了，问道：“娘为什么一直看我？” “没事，没事。”朱明玉倒是没想问阿默的真实想法，不过忽然对于他们的将来期待了起来。 其实阿默也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真是个笨蛋，明明都受伤了还装坚强，就让她赢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是输一次两次了…… 想起小浔那么开心，阿默倒是也觉得这次输了也不算亏。 (未完待续。) 266 规矩 原本朱明瑶是准备在十五时候跟着程双一起回到繁城，但因为朱明琛和程双之间的矛盾解开，回繁城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其实程双并没有忘记这件事，跟朱明瑶提出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但朱明瑶觉得这样太过麻烦她了，于是拒绝了。 知道这件事的朱明玉倒是觉得正合心意，让朱明瑶回繁城，她实在不放心，反正忍一忍，等到朱明琇出嫁，朱明瑶在京城住着也肯定会舒心的多。 这边朱明玉刚放心下来，就听说云出辰病情有变的事情，云出辰伤的很重，刚脱离危险期不久，不过要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恐怕是不可能了。云出白恢复的倒是不错，就是性情大变，现在就算是朱明玉去看他，他也是一副完全与外界隔离的状态。云出白能活下来，恒王妃已经觉得庆幸了，不过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还是觉得心疼。朱明玉除了能陪着她宽宽心外，也是没有办法，这心病只能心药医，但偏偏那味药就是不来啊。 于是，朱明玉对云出海的恨意更深了，这就是个祸害！ 朱明玉去恒王府看云出白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云雪，这次她被看得更严了，虽然她想过来跟朱明玉说话，但是却不能如愿。云雪和孔嘉誉的婚期越来越近了，也难怪她那么焦虑，从头到尾，她一直都不想嫁给孔嘉誉。 这点，其实孔嘉誉也知道，不用费心关注云雪的动态也能猜得到，娶她也是权宜之计罢了，都是云出海授意的。只不过最近孔嘉誉却是有些拿不准云出海的意思了，本来在云雪和自己的亲事已成定局后，云出海和恒王走得也近了不少，最近反而疏远了许多。 对于这种事情，孔嘉誉一向很敏感，他知道自己没背景、根基浅。能走到现在这步全是凭借自己的头脑，不过这还远远不够。乱世能出英雄，这种时代若是不经过一些动荡，恐怕很难有自己的出头之日了。 于是在看到云雪不知道怎么送出来的字条之后。孔嘉誉心里也有了一番打算。 既然她不想嫁，那么他就著她一臂之力吧。 ### 自从那天阿默和小浔比试过之后，小浔没来找阿默，倒是华傲来过一次，直接点名要找燕子。朱明玉不解，倒是没那么惊讶，她看得出来燕子的身手并不像她平时显露出来的那么简单，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朱明玉很是感慨，自己大概有种体质，专门吸引这种想要隐姓埋名的人，原来木香是这样，现在燕子也是这样。 想起夏语冰来，朱明玉有些郁闷起来。云出白受伤到现在，她还真是一次都没来过。真是铁了心，看来只能动用自己唯一的筹码了。 朱明玉现在出门通常都是带着燕子，以一当十，安全系数是很有保障的。不知道云出海最近沉寂着又在算计什么，总之小心点是很有必要的。 本想带着燕子出门，不过华傲一来这事儿就耽搁了一下。本来无事的话，燕子也不想继续跟华傲比试，在她看来，那些都是闲人想出来的，简直无聊。就算他能胜过自己又如何，真的到战场上，可不是单挑的。 燕子的退缩态度让华傲很是不爽，上次明明都答应了。虽然是在自己的威胁下，但是也不能这么快就反悔吧，于是华傲强烈要求朱明玉主持公道，今天不给自己一个说法决不罢休。 难得看到华傲这样，在朱明玉的印象里，他可是一贯高贵冷艳睥睨众生的。倒是为了燕子的事情很是执着啊，见状，朱明玉也起了好奇心，她也想知道燕子的实力如何。 当然在关家不适合进行这样的比试，对此，华傲早有准备，称自己早就找好了地方，于是朱明玉跟陈氏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最近朱明玉出门比较频繁，关瑞德知道后很是不悦，这个朱明玉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原来还能装装样子在家里老实几天，看这春节过后，有几天在家的？ 要不是看在恒王妃的面子上，关瑞德肯定是不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不过他倒是听说最近恒王和王妃的关系有些紧张，似乎恒王以后有大半个月没去过恒王妃那里了。 别问他这种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种事情，更是比其他消息传播的更快更广。恒王不光是不去王妃那里了，对侧妃倒是重视了起来，这点，关瑞德表示理解，毕竟现在云出白犯了这样的大错，已经被削了世子之位，那么苏侧妃的儿子就成了恒王府的唯一继承人。这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恒王和王妃恩爱多年，也会变成现在这样，虽然恒王还没有请立云出皓为世子，但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就算是与律法冲突，估计也没问题。 其实关瑞德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要是恒王妃失宠，那么朱明玉的靠山就没了，看她还能不能这么肆无忌惮，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没错，关瑞德就是觉得朱明瑶对自己半点尊敬都没有，跟关洵一模一样。 说起来关瑞德的思想还真是挺单纯的。 相比不深入思考的关瑞德，陈氏则是另有一番看法，现行的法律规定，是立嫡和立长的。这帝王之家和平民百姓一样，都是立嫡不立庶的，云出皓就算是出身王府，也是脱不开这个庶出的身份，而且还不占长，照律法规定，只有云出白死了他才有机会，不然云出白就算是被剥夺了世子之位，只要他还活着，云出皓就没有权利继承王府。但要是云出皓这回成功继承了恒王府，那么可算是开国二百多年以来的头一份了。 而安定侯府，也存在着和恒王府相似的问题，关厚德的独子早逝，他不能把爵位传给关瑞德的儿子，除非他收养一个侄子到自己的名下，现在看起来，关厚德心中属意的人选肯定是关洵了。 (未完待续。) 267 实力（上） 华傲带着燕子她们去的是自己名下的一处院子，地方倒是宽阔，就是有些偏僻，里面的各式武器一应俱全，看得出，他是经常在这里练习的。 带她们来这里也是无奈之举，那天在华府他和燕子过招的事情自然没能瞒过长辈们，对他的这种行为，华老夫人和华夫人都对他的行为进行了批评和教育，原因无他，怕华傲一个不注意毁坏了家里的砖瓦和花草，这些关系到华府的风水，必须小心对待。 所以，这就是华傲要在外面置办宅子的原因，不让他在家里练功，他可不得另外找个地方。 院子的布置的很简单，仆从不多，收拾的很干净。对于周遭环境朱明玉还是有些兴趣的，枉费之前朱明玉对华傲的穷追不舍，竟然都没发现他还有这么个秘密基地。燕子对此没什么感觉，对她来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观察哪里是出口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她之前养成的一个习惯。 朱明玉还没观察好，就听到一阵狗吠，再一看，那边跑过来的大狗不就是豆包吗。看到它，朱明玉后悔，早知道它在这里，就把猹猹带来了，看它还敢不敢吓唬自己。 不过豆包在距离朱明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叫的更为凶恶起来，而且蓄势待发，似乎随时会扑过来。朱明玉认怂，直接躲到了燕子后面，对华傲道：“喂，华傲，你的狗就这么撒着不管管啊！” 豆包冲着朱明玉叫，不过似乎不是针对她，而是对着燕子。动物有着敏锐的感觉，能够本能的察觉出谁更危险。 对豆包的警示，燕子没什么反应，不过是条小狗嘛，看不出来朱明玉这么怕狗，但是怎么还养了一条獒犬。她是有些看不懂了。 听到朱明玉的话，华傲道：“先说清楚，这狗不是我的，我也管不了它。” “我警告你。要是咬到我，小心我让猹猹咬死你。”对此，朱明玉半点不信，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豆包跟他身边狗腿的样子，说他不是豆包的主人。鬼才信。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这种话根本不能对华傲造成威胁，不过他通常不屑跟女人争执，只道：“二哥让我照顾的。” “你二哥？”朱明玉不解，华家什么时候有了二少爷，不是只有二小姐吗？ 华傲忍住鄙视朱明玉的冲动，道：“栩风哥，你总认识吧，豆包是他养的。”要不是因为朱明玉带着猹猹嫁过来，估计关洵也早就把豆包接回去了。这一个院子里养两只大狗，看起来太不正常了。 “哦，原来是他的。”好一个关洵，她原来还跟他说过豆包的是给她留下了多少阴影，不然她也不会养只藏獒，那时候，关洵都一个字没露，竟然把豆包藏到了这里。 朱明玉愤愤的想着，等关洵回来后一定找她算账，起码让他把豆包教育好了。见到自己别总吓唬自己。 华傲不想再就豆包的事情多做解释，牵着豆包去了后院，把它安置好了之后就和燕子开始比试了。 作为唯一准许观战的人，朱明玉还是被安排到了稍远的地方。免得被误伤。 燕子知道这次要是不能让华傲满意，保不齐下次他还会继续纠缠，于是一开始就琢磨着要如何不动声色的输给他，以免以后麻烦。 两人开始都没有拿什么兵器，朱明玉只看到他们的动作很快，瞬息间就已经交手了好几次。她是不懂什么武功，不过觉得这打起来比原来她看多的动作片还有好看。 因为燕子和华傲都是没什么保留，这打起来一时间倒真是难分伯仲，朱明玉已经数不清他们过了多少招了，只觉得两人都十分厉害。 就算是再好看的武打片，连续看上两个时辰也是会腻的，朱明玉看着两人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叹了口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比武是这么费时间的，体力不好还真是撑不下去。 朱明玉决定不看了，这都过了中午了，她不吃饭可受不了。 看她走了，华傲道：“这回没事了吧。”他早就看出来她在放水了，肯定是因为朱明玉在场的缘故。 这次燕子也觉得华傲比之前交手的时候厉害了不少，看到朱明玉离开，又听到华傲所言，虽然没有点头，但是眼神却是变了。她现在是真的想打败华傲，让他输的心服口服了。 看她认真起来，不似之前那么松散，华傲微微一笑，总算开始有意思起来了…… 朱明玉吃过饭，再去看的时候，觉得两人跟之前大不一样了，之前动作快，她还能看清楚，现在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 知道朱明玉过来了，燕子也没收着点，现在的状况已经由不得她放松了，一不留神真的会被打倒，自己不过隐退这么了几年，倒是人才辈出啊。 不过最后，还是燕子略胜一筹，赢了华傲，她自己也是累得够呛。 华傲虽然有些不甘，但是更多的是意犹未尽，这样的对手很难遇到，于是便想跟燕子约定一月一战。燕子自然是拒绝的，开玩笑，她哪儿有时间每个月跟他打一场，这一场下来，她也需要休息一阵子了，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换行的原因，真是太累了，她想过些简单平凡又轻松的日子。 知道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华傲倒是也没再提，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燕子赢了之后，朱明玉也很高兴，与有荣焉嘛，自己身边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啊。 休息过后，朱明玉这才跟燕子一起去了东六胡同。 不过还没到门口，本来跟朱明玉说笑的燕子忽然就变了脸色，对朱明玉道：“你去躲起来。” 朱明玉知道事情肯定不小，也不敢多问，赶紧就跑了，这里离程家不远，一边跑一边还偷偷回头看了看燕子，只是那么一转眼的工夫，燕子就不见了。 朱明玉心里有些担心起来，贵叔他们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未完待续。) 268 实力（下） 看到朱明玉匆匆忙忙跑进来，程双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明玉，你跑什么？“ 其实朱明玉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不过听燕子的总没错。但是她并不想让程双跟着一起担心，便道：“没事，就是看到一个讨厌的人，到你这里躲一下。” 朱明玉讨厌的人程双也猜得到，其实她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朱明玉那么不喜欢孔嘉誉，其实说起来他也不是那么招人烦吧，于是也没多问：“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我让燕子帮我去买点东西。”平时朱明玉出门也是跟着几个人的，不光是带着燕子一个人，不过这次要去东六胡同，怕带人多太显眼，朱明玉只带了燕子。 不知道燕子那边怎么样了，朱明玉想起来还是有些担心…… ### 还没走到门口，燕子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于是才让朱明玉去躲一躲。她确实没猜错，等燕子翻上后院墙的时候，看到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不过交手的双方还没结束。燕子没见到贵叔，随便扫了一下，地上倒着生死不明的有二十个人，全部都是蒙面人，但是现在那边还有二十几个人在围攻着七个人，那七个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快要抵挡不住了。 见状，燕子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趁着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用一直藏在身上的袖箭发朝着他们发射了过去，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五个。 看到这个数量。燕子有些遗憾，竟然有一支没打中。 燕子的出手暴露了她的位置，有几个人不再围攻那六个人。而是朝着她过来了。有两个也是的带着暗器的，一边过来一边发射暗器，不过他们的暗器都被燕子接住了。 那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燕子手腕一翻，就把夹在手缝里的暗器掷了回去，打中了其中的三个人，有两个躲开了。 躲开的其中一个人就是这群人的头目。见状很是惊讶，顿时更加警惕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倒虽然蒙着脸。但看得出是个女人，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本来这次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人来。 燕子没工夫琢磨他们的心里，她一直在算计着剩余的敌人。现在去掉八个。还有十五个，大概两刻钟吧，要是没跟华傲比试的话要比现在快的多。 ### 朱明玉在程双那里待着也不太安心，这点程双自然看得出来。 “明玉，你究竟怎么了，连我也不告诉吗？” 朱明玉还没来得及说，程敏尔回来了，看到朱明玉来。有些脸黑，前几天程双跟着她出去后。回来就跟自己说明了，绝对不会嫁给宗睿，让他死了这条心，不过她的心情看起来倒是比前几天心情好了许多。 不用想，她的转变肯定和朱明玉有关，能让她高兴起来的事情，肯定和朱明琛有关了。 想起宗睿不能服服帖帖的叫自己一声大舅哥，程敏尔很是扼腕，这些都怪朱明玉。 朱明玉倒是没在意程敏尔的敌意，反正她是认准了程双做自己大嫂，挡她路的都要清除掉。 今天陈晋也跟着程敏尔一起过来的，看到见到朱明玉，他倒是笑呵呵的跟朱明玉打了招呼。陈家和关家是姻亲，算起来朱明玉也得叫陈晋一声大表哥。不过陈柔这个大哥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却是是个聪明人，看到朱明玉倒是半点没要拉亲戚的意思。 对此，朱明玉倒是不怎么惊讶，能和三教九流的人都相处得来，肯定不是个看上去这么简单的人。 不过朱明玉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跟着程敏尔和陈晋一起进来的年轻身上了，他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装扮不算出众但也不寒酸，相貌也是上乘，要不是看到他的喉结，朱明玉差点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 跟秦克己那种让人一眼看到就会被震慑住的美貌不同，这个人漂亮得很无害，看起来就很让人舒心。 看朱明玉盯着那人看，陈晋便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来自福州闵家的十三郎，闵修，他可是南边有名的才子，这次也是为了科举考试而来。” 闵公子的声音也和人一样不疾不徐，没有半点攻击力，跟朱明玉和程双见了礼。 福州，闵家，朱明玉马上就想到了闵知兰，这位闵公子肯定跟她有关系，这回朱明玉觉得他肯定不会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一个惯会扮猪吃老虎的闵知兰就够了，朱明玉很想知道，是不是闵家转出这款性格的人。 程双不想看到程敏尔的狐朋狗友们，便带着朱明玉回了房间，临走前，朱明玉觉得那个闵公子对自己笑了一下，让她顿生警惕。 这人，恐怕也不好对付。 ### 有了燕子加入战局，在一刻钟多一点的时候，终于把剩下的敌人都打倒了，清理残局的事情自然交给剩下的几个人了，看得出这几个也都是好手，在这样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虽然都有负伤，但都没有生命危险。来的这些人虽然实力一般，但是看得出是专业的。 贵叔之所以没出现，是在密室里看着楼小月呢，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于是，燕子便去了密室，不过门刚打开，里面就飞出几根针，要不是燕子眼疾手快躲开肯定就中招了。不过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一个小伙子就没这么幸运了，被一根针扎到了脖子，顿时就倒了下去，燕子瞥了一眼，看到伤口处已经变色了，针上有毒。 跟在针后面窜出来一个人，燕子看到那是楼小月。于是也跟着追了出去，在出了门的时候对其他人道：“里面有人中毒。” 闻言，本来在收拾蒙面人尸体的几个人赶紧就跑进去了。 燕子追着楼小月出了门。知道有人在身后追赶，楼小月一边逃跑一边发射飞针。燕子躲开几次之后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头往回跑。 她上当了，那个人根本不是楼小月！ 看燕子跑回去，那个楼小月也停了下来，有些惋惜道：“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虽然那人看起来和楼小月很像，但是燕子还是看出了其中的破绽。那人发射飞针的时候露出的手跟楼小月的截然不同。虽然燕子只从门口见过楼小月一面，但是却记得他那双手比女人的还要漂亮。 这个人的手虽然也不差，但是却不似楼小月的手。而是看起来很有力。而这人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引开，那么看起来真的楼小月还在密室了，不过恐怕也已经逃了。自己还是疏忽了，竟然没看出这点。 赶回东六胡同后。果然。那几个人都被迷晕了，燕子进到密室里一看，贵叔也这里，同样晕了过去，而楼小月已经不见踪影。 还好，几个人都是晕倒，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个中了毒针的已经死了。没想到这毒如此狠烈。燕子捡起地上的一根针，妥善收了起来。 随后燕子叫醒了贵叔。告诉了他事情经过。其实看到这一切后，贵叔就明白了过来，没想到他自诩聪明，竟然也中了人家的全套。 知道朱明玉要过来，贵叔借口怕朱明玉担心，赶紧让燕子去找她了。 既然这边的事情解决的事情，燕子稍事休整之后便去找朱明玉了，经过这两场加上追着假的楼小月跑了那么远，她也有些吃不消了，体力一直是她的硬伤，也是她始终无法做到第一的障碍。还好现在她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强的好胜心了，不然肯定会怄死。 就在程双带着朱明玉回屋没多久，燕子就过来了，看燕子神色如常，程双觉得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其实要不是那个闵修突然出现，朱明玉是准备告诉程双自己在担心什么了，不过后来她一想还是不要把程双扯进来了，实在太危险了。 回去的路上，燕子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坐在马车里，也没放松下来。朱明玉看得出来她是很累了，更是觉得刚才肯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回到关家，屏退其他人，燕子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朱明玉，对于自己的看法，她也没有藏着掖着，这点和之前夏语冰隐姓埋名在朱明玉身边的时候不一样，夏语冰总是会有所保留，但燕子却是针对这个问题把自己看法和盘托出。 因为来的是不入流的杀手，燕子并没多加解释，让她在意的是那个假扮楼小月引开自己的人，竟然能够混进密室里对贵叔下手，而且引开自己放走了楼小月，他的武功似乎在自己之上。 听过燕子的讲述，朱明玉也是陷入了深思，她认为策划这件事的人肯定不是那个假冒楼小月的人，而是另有人安排了这次的局。 这招调虎离山，还真是打算的很妙。外面的那些蒙面人虽然占着数量多，但不过是个障眼法，布置这件事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援兵，所以等着外面打得差不多，让人以为取得了胜利之后，杀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对于援兵的实力，对方竟然也把握得很好，派出了高手。因为燕子坦言，即便是没和华傲比试，她大概在全盛时期能和那人打个平手。高手不光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识，也能在交手的初期就预估出对方的实力。 朱明玉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高手，燕子的言语里透露出她也是是个绝顶高手的事实，对于她的过去，朱明玉有很多猜测，不过燕子直言，有时间会告诉她，现在要想的是究竟是谁救走了楼小月。 虽然朱明玉的推理能力一般，但是直觉一向敏锐，很显然，那个闵修嫌疑很大，这个时候，他上京来恐怕不是考科举那么简单吧。 因为早产的事情，闵知兰至今身体还未复原，能起到的作用看起来不大了，估计海陵王那边是等不了她，派了其他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闵知兰这个棋子。 在说完这些后，燕子也是急需休息，朱明玉也没再多问，自己则是更加担心起了关洵的安危。 那个假扮楼小月的人，虽然贵叔没跟燕子直说，不过朱明玉和燕子都猜到，恐怕是他们的人里有了内奸，而且是个深得贵叔信任的人，不然怎么会带着他进了密室。显然贵叔也觉得这件事十分不光彩，所以便瞒了下来。 东六胡同的人都是关洵的亲信，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混进了内奸，看来这步棋是潜伏了很久了，不然以关洵的性子，不可能随便就信任别人。 不知道关洵身边是不是也潜伏着这样的毒蛇…… ### 在城西的一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宅院里，里面却是有着不少的高手来回巡逻，不过他们连行走的声音都放得极低。 正房里，一个人端坐在灯下，正是白天的闵修。地上跪着一个人，正在跟他说着什么。一抬头，还真是有几分像楼小月，显然这就是白天的那个人。 听完那人的话，闵修点点头，便让人下去了，随后他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道：“先生怎么看？” 那人并未走出阴影，道：“虽称不上失败，也不太成功就是了。” 闵修轻笑一声，显然对那人的挑剔习以为常，道：“确实不算完美，但不虚此行，虽然废了一颗棋，但见到我父亲最疼爱的女儿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这个闵修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海陵王李焱宗。当然未经许可，藩王不可进京，不过这个闵修也是确有其人的，倒是不担心被人查。 “嗯。”那人没再接话，随着一阵风，他消失在了闵修的身后。 “唉，想找个说话的人怎么这么难。”闵修感慨道。 想起朱明玉来，闵修倒是觉得有些意思，看得出她听到自己姓闵来自福州之后立刻警惕了起来，算起来自己也是她的哥哥呢。不过最近她可是坏了自己不少的事儿呢，看在她是自己妹妹的份上就暂且饶过她吧，只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调教她一下。 (未完待续。) 269 整理 其实朱明玉还有些担心，这楼小月是自己逃走的还是说被人劫走了，她本想带着他去见夏语冰，也许在亲情的感召下他能够迷途知返。∈♀頂點小說，这夏家经历过一次抄家了，再来第二次，估计这兄妹两人绝对一个都活不了，而现在楼小月要做的显然就是在找死。 现在这天下还是姓云的，改朝换代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成王败寇，海陵王那边就算再有实力，但是这么多年都未能推翻云氏王朝，这一次就那么有把握吗？在关系到身家性命的时候，朱明玉是很慎重而理智的。 朱明玉越琢磨越觉得应该派人打听一下楼小月的下落，他要是自己逃跑了，恐怕也不会去联系闵家的人吧，现在他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在那些人眼里的价值肯定大打折扣。 不过现在，东六胡同亟待休整，贵叔肯定也很忙，忙着善后，想起来这次的事情全因自己把楼小月带过去才会引起的，朱明玉心里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的不慎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其实朱明玉想太多了，东六胡同这个地方在她把楼小月藏在那里之前就被人盯上了，只不过选在这个时候发难，倒是跟她有些关系，因为李焱宗的恶趣味，想要给他这个妹妹一个“惊喜”。 在东六胡同的事情朱明玉并没有告诉姜嬷嬷她们，只有燕子一个人知道，朱明玉很想跟她继续探讨一下，不过看燕子也确实累得够呛。于是只能等她醒来再说了。 不过这个高手的恢复能力就是不一般，燕子在睡醒一觉后立刻精神百倍，她和朱明玉的看法差不多。也觉得楼小月这么出去恐怕还不如被关着安全。虽然她已经洗手不干了，但是看朱明玉因为这件事很是惆怅，倒是决定去找找之前的人脉，探听下消息，只是在没有消息之前，燕子是没准备告诉朱明玉自己是什么打算的。 除了这件事，燕子还提醒了下朱明玉。她觉得这次的事情也许不光是针对楼小月，也有可能是针对她的，虽然那天她要去东六胡同是临时起意。但若是没有自己跟着，朱明玉肯定就进去了，那时候，她一旦被挟持。那么其他人也只能束手就擒了。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整窝端。 这点朱明玉倒是没想到，原来自己跟靶子似的，走到哪儿都有状况。虽然后来朱明玉和恒王妃都觉得之前的暗杀也许和李赫无关，但自从李赫去世之后，她身边忽然消停了不少，所以她出门才会慢慢不带那么多人了，不然她这一行动。前呼后拥的，派头简直不要太大了。 不过被燕子这么一说。朱明玉想起了那个闵修，觉得自己最近还是低调点，窝在关家不要出去的好。 说起闵修来，燕子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闵家书院虽然有名，而且也培养出了不少青年才俊，不过闵家人近百年来都没有人参加过科举考试，虽然闵家人对外宣称这是因为家族子弟才智平庸，与其占用考生名额，不如把机会留给真正有才华的人。 闵家高风亮节的举动，自然赢得了人们的赞赏，不过燕子却是听说闵家子弟有不能出仕的理由，其中一任族长定下了一条规矩，不许闵家子弟入仕，但是这个规定自然会遭到族里有些人的反对。闵家盘踞福州那么多年，经历了两个朝代，分支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但嫡支只有一个，凡是闵家子弟都必须遵守，不然就会被逐出族谱，不能在闵家书院接受教育。 当然会有一些有骨气的年轻人宁可被逐出家门也要去赶考，但是说来也是奇怪，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真的考上过，于是后来，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质疑这条规矩了，反正靠着闵家这棵大树，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去读书。 朱明玉一听，更是怀疑起了闵修的身份，既然有家规限制，闵修还能够参加考试，真是很奇怪啊。那天在程家的时候，听陈晋的意思，这闵家的十三郎在南部地区也是有名气的，而且出自跟嫡支关系很近的一系旁支，来参加科举考试似乎也没被闵家除名，还真是个例外。 听了燕子的话之后，朱明玉觉得燕子对福州闵家的了解要被比自己深得多，于是也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闵知兰的事情跟燕子说了，关于云出白中蛊的事情也没隐瞒。 燕子跟着朱明玉也是去过几次恒王府的，那次的骨血就是她取来的，不过对于闵知兰的底细，燕子还是有些怀疑的地方。不过现在还不适合告诉朱明玉，燕子是那种没做到就不会说的人，既然要说就一定会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 至于闵修的真实身份，燕子在听朱明玉描述之后就猜到了他是谁，不过却没有告诉朱明玉。李焱宗在福州的名气并不大，就连王府里都有没见过他的人，传言他是个十分自闭的人，平时和闵夫人一样深居简出的。 要是自己告诉了朱明玉他的真实身份，就得解释下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就难免要牵扯到过去的事情了，燕子现在实在是不想提。 朱明玉倒是半点没发觉燕子的打算，就是觉得在夏语冰离开自己之后，自己身边就没有能够跟她分析讨论问题的人了，这回碰到一个自然很是珍惜。她自认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从来不迷信自己的力量，有人愿意帮助自己分担一些压力她自然乐意。这阵子燕子的表现也证明了她是个可信之人，虽然她的身世和过去依然成迷，但是不影响朱明玉对她的信任，她用人的原则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身边有这么一个高手保护，朱明玉觉得踏实很多，更是感激恒王妃为自己做的这些，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保镖。 其实朱明玉不知道的，燕子的身份连恒王妃都不知道，恒王也是受人之托，在恒王妃为朱明玉物色人的时候趁机把她推举了出来。 (未完待续。) 270 缘分（上） 陈氏最近也有些心烦，关柬到漠北都快一个月了，怎么除了到了之后来过一封信就什么都没有了，真是让人担心。 虽然陈氏只是个深宅的妇人，但是在京城的夫人圈子里也是能听到些有关边关形势的事情的。据说从年前，察罕族就没消停过，隔三差五就过来骚扰，虽然都谈不上什么大规模的进犯，但是总这么挑衅也够让人烦的。 既然两军有交手，那么就免不了会有伤亡，陈氏真的很担心关柬的安危。 不过关心关柬的大概只有她了，关瑞德确实是个挺不靠谱的父亲，关柬在去之前他是十分反对而且不舍的，但是在关柬走之后没多久，他似乎就忘了关柬在漠北的事情，该干什么干什么，心里像是一点事儿都不装的样子。 也不对，关瑞德也有关心的事情，那就是在琢磨朱明玉为什么最近这么老实了。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朱明玉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没出门了，这让关瑞德知道后有些纳闷了，她怎么忽然转了性？本想着过年之后，要是朱明玉还是这么往外跑成天不着家，他可就要去问问朱承业了，怎么教育的女儿。 至于为什么去问朱承业，一来因为他是朱明玉的父亲，二来是因为关瑞德十分不想去找恒王妃。最近恒王府的状况他也是清楚的，虽然恒王妃失宠了，但是毕竟还是王妃，什么样的人惹得起，什么样的人得不起，这点关瑞德还是很清楚的。 与关瑞德一样没心没肺的还有关然，虽然那天被人打了之后他休息了一阵子没出门。但是脸上的伤一下去，他就又恢复了常态。虽然关瑞德和陈氏都让他在家好好复习，准备参加考试，但是他经常在白天溜出去。 朱明玉不出门的时候想起来关然曾经救过朱明瑶的事情，想着在朱明瑶离开京城前，找个机会感谢下他，只不过总是逮不住关然的空儿。 感谢关然的事情。朱明玉是决定不告诉朱明瑶的。免得她知道了也想当面道谢。虽然朱明玉是个喜欢牵线搭桥做红娘的人，不过对于关然和朱明瑶，后来在她考虑过后是有些反对的。她可不放心把自己唯一的妹妹交个关然这样的毛头小伙子。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关然的性格不够成熟，为人倔强又高傲，而且看他和关洵相处的样子就知道了，这是个即便自己犯错也不会服软说句好话的牛脾气。朱明瑶的性格在经历过陈姨娘的事情之后变了很多。朱明玉倒是有些怀念之情那个有些狡黠又可爱的朱明瑶了。 现在的朱明瑶虽然柔顺但是坚毅，而且很会替人着想。不愿意给人添麻烦，这样隐忍的性格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说，而关然这种愣头青肯定是不会看出来的，更别提安慰什么的了。 朱明玉觉得自己一定要把好关。不能再让朱明瑶受到伤害。她真心希望朱明瑶能够找到一个关心她、理解她、照顾她的人，慢慢去抚平她心中的创伤，这个人选可不能马虎。 很显然，这几点。关然一项都不符合，在朱明玉的初选上就被三振出局。 ### 年的味道在十五时候就慢慢淡去了，转眼到了月底。 朱明瑶实在是很想回繁城了，在家这阵子也着实无聊，朱明琇的婚期虽然在三月，但是她从知道这件事后就没消停过，患得患失，有几天趾高气昂，似乎觉得高人一等，都不屑跟自己说话了，有时候却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逮住自己都要问上几句。其实朱明瑶还是喜欢她趾高气昂的时候，至少那时候她不会来烦自己。 赶上这几天又是朱明琇的低谷期，朱明瑶借口给朱明琛去金光寺求金榜题名符出了门。 自从那次遇险之后，朱明瑶出门绝对不会只带一个丫鬟了，不过带多了婆子出门又会让朱承业不高兴，所以朱明瑶通常都会找程双一起出去。程双是个爽利人，知道朱明瑶的难处，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邀请。 因为这么做朱明瑶总觉得太麻烦人了，所以她也不常出门，这次要不是被朱明琇实在烦的够呛，她也不会出来。不过求金榜题名符的事情，朱明瑶觉得叫上程双特别合适，毕竟，那天的事情后来朱明玉写信过来告诉了自己，算起来，程双这个大嫂是基本没跑了。 能有个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大嫂，朱明瑶倒是打从心里觉得高兴的，高兴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大哥自己同样都是庶出，在家也不必自己地位高多少，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他这样的福气，找到一个真心相待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忽然朱明瑶想起那天带着自己离开小巷的关然来，走在他的背后就觉得十分安心…… 想到这里，朱明瑶赶紧敲敲自己的脑袋，难道因为大姐和二姐陆续都成亲了，自己也动了春心吗？ 看朱明瑶这样，脸还有些红，和她一同坐在车里的程双有些奇怪，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朱明瑶哪儿敢让程双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平安符的事情。 这金光寺自从那次智通大师来过之后，也是身价倍增，那次让寺院赚的盆满钵满之后，在这次科举考试临近前又退出了金榜题名符这项业务。不用说，这也是陈晋的主意，在赚钱这方面，他有着天生敏锐的嗅觉。 虽然陈晋不参加考试，但是陈家也有子弟参加，于是陈柔也凑着热闹来了，看到程双和朱明瑶一同来，便有些揶揄的问道：“明瑶是为她哥哥来的，你又是为谁呢？” “我也为我二哥不行吗？”程双没想到连陈柔都知道了，对于朱明玉的大嘴恨得咬牙切齿，上次自己真是下手太轻了，只让她打了两个时辰的嗝。 “行，那怎么不行。”陈柔笑得依然暧昧。 程双忍不住了，追着陈柔要挠她痒，陈柔赶紧就跑了，剩下朱明瑶一个人站在原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 (未完待续。) 271 缘分（下） 这个声音是…… 朱明瑶回头一看，正是关然。她本以为那次之后，他们应该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顿时忘了要说什么。 因为上次的事情，在关然心里，朱明瑶就是一个涉世不深完全不知人间险恶的傻丫头，不然上次怎么会带着一个丫鬟就到处乱跑呢。这次身边更是一个丫鬟都没有，虽然知道她是庶出，但关然还是觉得她跟朱明玉的待遇相差太多了。 这次朱明瑶因为是跟着程双一起出来，于是她身边的丫鬟就被朱明琇理所当然的借调过去了，因为朱明琇无心绣嫁衣，但是出去买又怕被云出海知道，所以最近朱家凡事绣工不错的丫鬟都被征召了过去。朱明瑶身边的石榴是跟着她一长大的，她的绣工虽然比不上朱明瑶，但也是相当不错的，自然被朱明琇委以重任。 其实朱明琇更想让朱明瑶帮忙，她的绣工得陈姨娘的真传，比起很多绣娘都要好很多，只不过朱明琇觉得朱明瑶的命不好，怕被她碰过的东西沾上晦气不吉利，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朱明瑶没反应，关然以为她又遇到了什么，虽然觉得很麻烦，但还是上前继续道：“怎么，跟家人走散了？” “没有，关公子怎么会来这里？”问出这句话之后，朱明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又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能来这里，你也是来求金榜题名符的吗？ 说完之后，朱明瑶又觉得自己这话更不对了，金榜题名靠的实力，而不是一个符就能办到的。自己这么说，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质疑他的能力呢？ “当然我相信你一定能够金榜题名的！” 关然还没说话，就听到朱明瑶这么一连串的话，都不知道自己要回答她哪一句了，顿时有些想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个紧张兮兮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关然这次是被陈晋拉过来的。因为知道他要参考。陈晋那是相当支持。虽然关然不愿意，但是陈晋硬是拉着他来了金光寺，为的就是然他也求个符走。 虽然陈晋在学业上不太灵光。但是这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他看出关然这次成绩肯定不会差，要是他都求了金榜题名符，高中之后。下次科考前，这符绝对不愁卖。 关然是不愿意来。但是架不住陈晋去说动了陈氏，陈氏一听，不管这符灵不灵，必须要支持下侄子的工作啊。于是便让关然跟着来了，顺便还让他给关柬占一卦。 不过关然他自然不会真的去求什么金榜题名符，状元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他志不在此。于是他到了金光寺就偷溜了，正好碰到了朱明瑶。 看到关然脸上的笑意。朱明瑶更是觉得窘迫了起来，平时她可不是这样的，怎么每次对着关然就犯蠢，上次也是，直到他把自己送到朱家不远处离开，她都忘了跟他道谢。这个细节朱明瑶并没有告诉朱明玉，她直觉的认为大姐知道后肯定会说她一顿的。 对了，自己刚才要说的就是道谢。 朱明瑶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刚开口到：“谢……” “我当然不会求这种东西了，”一个还没说完，关然就道，“好了，你这么多问题我也回答不完，这里我比较熟，你不是要去求金榜题名符吗，我带你去。” 朱明瑶怕自己说多错多，于是只能这么简单的应道：“哦，好。” 不过关然也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倒是没觉得朱明瑶忽然沉默了起来。 两人前脚刚走，程双和陈柔就出来了，她们两个闹了一会儿回来了，远远看到有人在和朱明瑶说话，陈柔就想过去叫朱明瑶过来。这寺院本是清静之地，不过今天来了不少求符的人，免不了会混进来一些三教九流之人，朱明瑶平时在家不怎么出门，可能不知道这些。 陈柔还没过去就被程双拉住了，她见过关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曾经救过朱明瑶，倒是觉得他没有歹意，不然的话上次即便以为朱明瑶是丫鬟都没有做什么，今天肯定也不会。况且看朱明瑶的样子，面对关然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他们之前到底会有什么发展，她有些期待，所以当然会阻止陈柔去坏事了。 对于程双的打算，陈柔是有些不解的，不过问她原因，却是不愿意说，因为程双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跟朱明玉一样，有着一颗八卦而且好多管闲事的心…… 关然开始就是把朱明瑶带到了那个地方，朱明瑶自己在那里排队，关然在不远处等着，他是不想过去被陈晋看到。 不过前来求金榜题名符的人不少，朱明瑶的小身板在一群强悍的丫鬟婆子里被挤得有些狼狈。关然看到后，便从人群里把朱明瑶拽了出来，他再不出手，她就要被人挤倒了。于是在关然的帮助下，朱明瑶没用争抢就拿到了。关然也被迫拿了一个，不过他赶紧就装了起来，不想被人看到，因为他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也学着妇人一般信什么鬼神之事，实在太丢人了。 在知道了朱明瑶是朱明玉的妹妹后，关然没有对朱明瑶隐瞒自己身份的事情心存芥蒂，只是觉得她一个庶出的，恐怕在朱家的地方就是跟丫鬟一样，也许还不如丫鬟至少关然记得朱明玉身边的丫鬟一个个看起来都比朱明瑶要自信多了。要不是怕朱明瑶找不到这里，而且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抢不过别人，他才不会帮忙的。 要说关然这人吧，是那种见到弱者会忍不住去帮助十分义气的人，所以遇到朱明瑶后就激发了他的保护*。而对着关洵，他的好胜心就起来了，从来不愿意低头。 朱明瑶拿着符，终于说出了一直要说的话：“谢谢你，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 她这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让关然忽然有些晃神。 (未完待续。) 272 靠近 程双因为认识陈柔的关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金榜题名符，其实程双也是不信这个的，但是既然来了，自然要求一个，不过这个她可没准备给朱明琛。她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而且要是朱明琛需要这种心理安慰才能去考试，那真是不如考不上。 加之听说这符根本不是限量发售，而是要多少有多少，程双更是不信了，这东西还是留给她二哥好了，免得让他忘了自己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在回去的时候，程双倒是问朱明瑶是怎么拿到的，她虽然八卦，但是自认和朱明玉不一样，她不会干涉别人的事情，只会静观其变，感情这种事实在是人为很难掌控的。 倒是朱明瑶似乎怕被问起，主动说了自己是排队拿到符的，听她这么说，程双倒是动了心思，要把这件事说给朱明玉听听，看她对此有什么看法。 程双先送朱明瑶回朱家，不过到了门口也没有打算进去，最近朱明琛肯定很忙，她不想去打扰他。这点，朱明瑶也明白，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程双求了金榜题名符怎么没让自己转交给朱明琛。朱明瑶想起来程双的二哥也要参加这次考试，她那大概是给他求的，而且程双估计也是不好意思给朱明琛，不过有自己这一个也够了，这种东西不用太多。 想起这个符，朱明瑶就忍不住想起了关然来，他真是个好人。 朱明琛虽然收下了朱明瑶的符，只是有感她为自己跑那么远，对于这个东西的作用，他也是不太信的。这点，程双倒是想对了。朱明琛觉得，一个符怎么能够代替十年寒窗苦读，这不过是人骗钱的把戏罢了，虽然他不是个成功的商人，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对这种买卖也是很清楚的。 这边兄妹两人和和气气。程敏尔和程双就不一样了。 刚开始。看到程双甩了个符给自己，程敏尔还是有些感动的，虽然他扫了一眼就看出那是陈晋弄的。这样的符他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程双这心意难得啊。她还惦记着自己，那就是没事了。 不过程敏尔还没高兴多久，就听程双道：“虽然知道二哥肯定考不上。但做人妹妹的还是要支持哥哥。” 听到这话，陈敏尔知道程双的气还没消。他最近可是没有再带宗睿过来了，而且宗睿好像也有了别的目标一样，对自己没那么热络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其实程敏尔忘了。因为他写信回家，程夫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程敏尔说到一半。看程双不屑的表情，暗暗叹气。又改口道，“就算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这阵子的气也出够了吧。” 对此，程双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留下程敏尔继续郁闷。 最近程双可不光是冷暴力对程敏尔，而且把之前程敏尔让她瞒着的事情都告诉了忠叔，使得忠叔又是一番痛彻心扉的陈情，觉得自己对不起程家的列祖列宗，把好好的少爷交给自己照顾，竟然让他变成这样，自己实在是没脸回去了，不如死掉算了。 这次忠叔真不是闹着玩的，拿着绳子就要上吊，把程敏尔吓得，写下了保证书，在考试前一定不再出门，绝对会好好念书，这才让忠叔暂时收起了绳子。 程敏尔这次的保证还真不是说说，看忠叔那样子，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反正忍一忍过了考试就自由了，于是最近程敏尔都没出门，关在房间里看书，不过看的什么书就不好说了。 ### 朱明瑶她们去金光寺的事情朱明玉并不知道，不过距离二月底的科举考试已经没多少天了，她准备去看看朱明琛。因为考试的时候还有些冷，朱明玉让人找出一块上好的貂绒出来，给朱明琛做了一件大麾。 朱明玉去的时候朱明琛正好来了客人，于是她便在院子里等他。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朱明琛送两人出门。 朱明琛看到朱明玉倒是很是高兴，赶紧就过来了，道：“明玉，等了很久吗？” “我也是刚到。”朱明玉一看就有些皱眉，跟着朱明琛一起出来的人有一个就是闵修，他什么时候和朱明琛认识的？总觉得他的目的肯定没那么单纯。 另外一个人是宗睿。 看到朱明玉，宗睿倒是比闵修反应更快，上前道：“朱姑娘，真巧，又见面了。”那天在程家见过朱明玉一面后他就念念不忘，但始终没有打听出来她是哪家的姑娘，没想到竟然是朱明琛的妹妹，叫明玉啊，真是好名字。 “宗公子。”朱明玉点点头，算是跟他打过招呼了。 “我们来找石余兄切磋问题的。”朱明玉什么都没问，宗睿就主动说起了他们的来意。 闵修没上前，不过倒是对朱明玉遥遥点了下头笑了一下，朱明玉假装没看到，这个闵修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她等会儿一定要提醒下朱明琛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免得惹祸上身。 朱明玉对朱明琛道：“既然大哥有客人在，那我先去找三妹了。” “没事，我们这就要走了。”闵修这才上前道，然后拍了下宗睿的肩膀，让他回过神来。 宗睿这才跟着闵修一起跟朱明琛和朱明玉告辞。 出院门前，宗睿还回头看了一眼朱明玉的背影，觉得朱明玉十分符合自己理想中的伴侣形象，这会儿他倒是忘了之前自己还觉得程双就是那个人呢。 闵修笑道：“人都进去了，还看什么，小心脖子歪了。” 宗睿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辩驳道：“我没看她。” “算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不就是朱明琛的妹妹吗。” 闵修无奈：“你不是就在京城吗，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外乡人知道的多，年前的时候由皇上赐婚，她已经嫁给了关洵。”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宗睿顿时就萎靡不振了，原来嫁给关洵的就是她啊…… (未完待续。) 273 诓 考虑到朱明琛最近时间宝贵，朱明玉并没有和朱明琛多待，不过她还是问起了闵修和宗睿怎么会找他的事情，而且还提醒了下他不要和这种世家子弟走太近，免得被他们带坏。 对此，朱明琛倒是不以为意，反而笑朱明玉太过小心，他认为闵修和宗睿都是难得的有识之士，与他们结交倒是挺有裨益的，想起跟自己一同来京的程敏尔，才真是不学无术的世家弟子。 听朱明琛话里话外对闵修很是推崇，朱明玉更是觉得闵修另有所图了，无事献殷勤非奸。 的确，闵修因为要和朱明琛交好，还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之前就在陈晋和程敏尔的引荐下和朱明琛搭上了线，这次来过之后，朱明琛更是恨不得视闵修为知己。 离开朱明琛的院子后，朱明玉去找了朱明瑶，正好碰上朱明琇也在那里，看到朱明玉来，自然又是一番打量。 “大姐怎么过来了？”朱明瑶是有些心虚，以为自己和关然的事情被朱明玉听说了，其实她也没做什么，但是就是担心被朱明玉知道。 朱明玉道：“没事，大哥快考试了，我过来看看。” “大姐真是大忙人，这过年都没见到你。” 在朱明琇看来，每次见面朱明玉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能够刺激到自己。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表现得特别不平衡，反正不了多久她就要嫁给云出海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嗯，我是很忙。”其实朱明玉来过一次，不过没见到朱明琇就走了，反正她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要在平时。朱明琇肯定会忍不住刺朱明玉几句的，不过她忽然想起来等自己嫁给云出海之后，朱明玉见到自己也得乖乖行礼问安，想想都觉得特别期待。 于是朱明琇这次倒是没跟朱明玉继续斗嘴，而是道：“明瑶，看来大姐是来看你的，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这么知情识趣的朱明琇让朱明瑶都有些看不懂了。倒是朱明玉看到朱明琇的样子猜到了几分。反正这种情况自己也早就预料到了，大不了以后躲着她点就行了。嫁给云出海，有她好受的。朱明玉半点不觉得这是什么福气。 不过朱明玉也是很希望朱明琇继续保持这样的作风，给云出海找麻烦，让他没空再去害人。在自己还没有实力能够打倒他之前，只能稍稍使些绊儿。给他找点麻烦了。 其实真正能给云出海造成打击的大概只有秦克己了，不过朱明玉却是半点不希望他再次出现在云出海面前。以云出海的偏执，肯定不会再放过他的。 朱明玉并不是瞎担心，她总觉得秦克己好像回了京城…… 朱明玉来找朱明瑶是想送朱明瑶回繁城去，不然等朱明琛考完再参加殿试、出了名次之后。估计要四月份了。 因为闵修这么一来，朱明玉总觉得京城更加不太平了，把朱明瑶送回去反而更放心些。 朱明瑶自然是应下来。谢过朱明玉。不过朱明玉却是觉得朱明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这阵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回朱明玉倒是没有联想到关然身上。半点没想到朱明瑶在金光寺和关然见过的事情。 说完这些，朱明玉赶在朱承业回家前就离开了。 回到关家，正好小浔来找阿默，她的手腕看起来已经没事了，朱明玉知道她上次是有意气阿默，也没敢当面问她，而是询问了她身边的丫鬟。两个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说不上两句就忍不住要吵起来。 看着阿默生气勃勃的样子，朱明玉觉得真该让小浔多来走动下，不然阿默都快变成小老头的性格了。至于为什么让小浔来，朱明玉是知道以阿默这种性子，若不是上次小浔和他有了约定，他肯定不会跟着自己去华家的。 朱明玉的科普读物最近终于是做好了第一辑，最近阿默正在看，小浔看到后也很喜欢，朱明玉便答应回头也送她一本。这会儿两个孩子一起看书，气氛倒是和谐了不少。 朱明玉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琢磨着闵修的目的，前两天贵叔已经派人送信过来，说是东六胡同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他们暂时还在那里。 东六胡同那里应该是关洵经营了很久的地方，这次算是彻底暴露了，估计要彻底清理掉痕迹还需要一阵子，况且对方既然能找到这里，换了地方也未必就找不到，还不如就在这里，以静制动。 考虑了下，朱明玉还是写了封信，让燕子送去给贵叔，别人去她可不放心，这路上风险还是很大的。 燕子刚离开没一会儿，外面却是有人说夏家来人了，朱明玉一看，来的是夏语冰，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听说的，朱明玉的人带走了楼小月，所以她才过来找的。 夏语冰和朱明玉倒也没拐弯抹角，直言她所做的事情和楼小月无关，至于她在做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这次来就是想拜托朱明玉照顾楼小月，意思就是继续关着他，别让他露面。在朱明玉手里，夏语冰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危，而且朱明玉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朱明玉总觉得夏语冰最近的变化很大，不知道她究竟是下了什么决心，要做什么，竟然会变得如此绝情，云出白那样她一句都没问过，更别提去看了。 虽然朱明玉本来是想用楼小月做筹码，让夏语冰去看看云出白，但是现在楼小月都跑了，她手里是什么都没有了，不过看起来夏语冰并不知情，于是朱明玉便应下了夏语冰的托付，然后以此要她跟着自己去一趟恒王府看看云出白。 其实夏语冰不是不想去，但是怕自己一去就狠不下心来了，不过为了楼小月，她还是答应了朱明玉。 这种事情可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虽然燕子没在，朱明玉还是让夏语冰换了丫鬟的衣服，带着她出门了。 她们前脚一出门，后脚就有人跟上了。 (未完待续。) 274 不该出门 一路上，夏语冰都很沉默，她的心里很不平静，云出白的情况她虽然没可用去派人打听，但是陆陆续续还是会有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知道云出白恢复的还不错，只是性情大变，她已经做好准备承受他的改变了。 朱明玉也是没说什么话，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让夏语冰猜到楼小月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她和夏语冰也是相处过一段日子的，之前她说谎的是就被看出来过，这次朱明玉可不敢掉以轻心，说多错多，索性不说为上。 到了恒王府，朱明玉径直带着夏语冰就去看云出白了。 朱明玉本想离开，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看到云出白的样子还是觉得不要出去了，万一云出白发了狂，好歹自己还能帮忙拦一拦。 虽然云出白最近的脾气虽然阴晴不定，但是今天却是表现得十分平静，就算是看到夏语冰也是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见状，夏语冰也是很沉默，路上想了一些话，现在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两人都是沉默不语，没办法，只能朱明玉开口了：“表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云出白看向夏语冰，却是对朱明玉道：“哦，木棉。” “怎么会是木棉，这是木香啊，木香，你还记得不？” 云出白却是摇头：“你身边不就是木棉和木槿吗，什么时候有了个木香。”看起来真像是一点都不记得夏语冰了。 这让朱明玉很是意外，不知道云出白这是装得还是真的。 夏语冰看着云出白，眼睛都没眨一下。 没辙，朱明玉拉过说一到旁边，悄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会认错别人吗？”她担心是不是蛊毒的后遗症，让云出白脑子糊涂了。 说一道：“我也不知道，最近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不过认错人倒是第一次。” 这边正说着，夏语冰过来了。对朱明玉道：“已经见过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朱明玉看了看云出白，还是一脸平常，叹了口气道：“好吧。”枉费自己骗了夏语冰过来。云出白半点不买账啊，听说一的意思，云出白就是装的。 “表哥，我们可真走了啊，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朱明玉还试图要让云出白放弃伪装。 云出白正色道：“都嫁人了。别成天往娘家跑，赶紧回去吧。” “好，我知道了。”好歹云出白这次说话比之前好了不少，朱明玉也不准备继续逼他了。 等她们离开后，说一上前道：“世子，您这是何苦呢。”他是认识夏语冰的，这次朱明玉带她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云出白打起精神来。 云出白顿了下，道：“我已经不是世子了，以后叫我少爷就行了。” “是，少爷。”说一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怀念起以前那个不老实的云出白来了，现在这个规规矩矩的样子实在太不像他了。 ### 上了车，朱明玉对夏语冰道：“我表哥那肯定是装的，他怎么可能忘了你。” 夏语冰却是摇头，道：“不，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是从他的眼睛望进去确实是一片空白的感觉，似乎他把有关自己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这样也好，忘了自己。他可以过得更好。 “啊？”朱明玉一听有些紧张了，“那我得去告诉步散一下，会不会是余毒未清，出现了后遗症啊。” 夏语冰没有接话。朱明玉倍感无力，这两个人是要搞什么嘛…… 正在朱明玉琢磨的时候，忽然她感觉马车往右边拐了，这条路她很熟悉，应该是直行，怎么会拐弯的？ 朱明玉心下一凛。赶紧撩开帘子往外看，还没看清楚外面，一股烟就喷了进来，虽然她赶紧屏住呼吸，但还是吸进去了半口。 夏语冰也看到了烟，赶紧提醒朱明玉捂住口鼻，不过她那边的窗口也通过来一根竹管，一阵烟进来，她马上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解毒药吃得多的缘故，朱明玉虽然吸了那半口烟，倒是半点没晕，不过她还是装作别迷昏的样子，也倒在了车里。要是不晕过去，指不定对方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现在敌在暗我在明，不能够轻举妄动。 朱明玉这会儿有点后悔了，不如等着燕子回来再出门了，自己就疏忽这么一次还被人逮住空子。不过指望着燕子来救自己肯定不太现实了，还是要自救。于是她努力的记着马车行驶的方向还有车轮滚了多少圈，找准机会逃跑是一方面，要是不记得路，一通乱跑很容易被再次抓住的的。 而且她现在身边还跟着夏语冰，要跑也不能自己跑，只有到了地方，再伺机逃走了。 朱明玉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多久了，总觉得对方是知道燕子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才赶在这个时候下手，要说绑架自己的人，朱明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闵修。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朱明玉就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而这个敌意是来自她的直觉，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让可怖的气质，让人想要躲远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掀开了帘子。 朱明玉继续装晕，任由对方把自己抬了出去，不过感觉他们就抬了自己出来，没有管夏语冰，看吧，目标果真是自己。 不过，朱明玉没想到的是，自己被扔在地上，磕得她后背很疼，但也没敢动弹。然后朱明玉就听到了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远，然后马蹄声响起，像是马车又被赶走了。 诶，目标不是自己吗？ 不过没肯定前，朱明玉没敢睁开眼，怕是还有人在周围，不过她在被扔到地上的时候还是趁机把手藏在了袖子里，那里面有她准备的一支防身短刀，这刀虽然比不上墨鸣，也是不错的了。 只等着有人过来，朱明玉就准备反击。 不过还没等到人过来，就听到有一个人的声音。 “别装晕了，他们都走了。” 这声音是……李元基！ (未完待续。) 275 目标 朱明玉睁眼一看，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大胡子是谁？仔细一看她才认出来，这不是李元基又是谁。这要不是听到声音，还真是认不出来他了。 不光这样，他还壮实了不少，穿着一身短打，这个季节就已经撸胳膊挽袖子了，脚上是一双草鞋。虽然之前李元基也不是玉树临风的白面少年郎，但现在这个样子，他是杀猪的也有人信。 自从李赫死后，李元基的下落没人知道了，在得知李焱宗最后当上海陵王的时候，朱明玉还很担心李元基的安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朱明玉猜测他大概是为了躲避李焱宗的追杀所以才会隐姓埋名乔装打扮的，顿时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 看朱明玉盯着自己看，半没有起来的意思，李元基上前把她拉起来，道：“是我啊，不会不记得了吧？” 李元基怀疑朱明玉被迷晕乎了。 “记得记得，现在我怎么称呼你合适？”朱明玉觉得要是按照之前的称呼估计会暴露他的身份。 “没关系，这里没别人。” 朱明玉其实有不少问题要问李元基，不过当务之急是去救夏语冰，于是连忙道：“帮帮忙，那车里还有一个人，被带走了。” “我知道。” “知道更好，赶紧跟我去救人吧！” “不必了，人是我让带走的。”李元基的语气和平常，不过朱明玉觉得他这次出现似乎和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 之前李元基一直是个十分阳光的人。整个人虽然偶尔透出一股傻气，但是却是个难得的赤诚之人，但现在他这个样子。让朱明玉有些看不透，究竟之前是他的伪装，还是他经历变故之后性情大变？ “你带走她做什么？”虽然朱明玉心里有些猜测，不过还是想要问一下。 李元基道：“我送你回去，边走边吧。” “送我回去还是要带我去哪儿？”朱明玉倒是不担心李元基会对自己不利，要是那样干脆就把自己仍在这】』】』】』】』，里就好了。 其实李元基的目标就是夏语冰，没想到把朱明玉也牵扯了进来。只不过夏语冰身边一直有人保护，要不是这次朱明玉带着她换了丫鬟的衣服悄悄出来，他们还逮不住机会呢。 “当然是送你回关家。以后没事不要出来乱跑了。”李元基叮嘱朱明玉的口气像哥哥教训妹妹一样。 朱明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李元基倒是跟原来一样，之前他就这样教育过自己，不过比起朱明琛的唠叨。他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嗯。我就是去看我表哥，”朱明玉决定先不要问李元基的动机，既然知道夏语冰在哪儿了，只要李元基头，自己就可以见到她了，于是道，“你这阵子都去哪儿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什么，就是出去走走。”对于这段时间的经历。李元基有些不愿意提起。 朱明玉猜测他是被李焱宗追得走投无路，所以颇为同情道：“其实海陵王那个位子也没什么好的。那就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指不定哪一天就被拔起来呢，你这样挺好的。” 听到朱明玉状似安慰的话，李元基有些无奈道：“你在想什么呢，我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哦，没事更好，”朱明玉嘿嘿笑了两声，终于扯到了正题上，“你为什么要绑架夏语冰呢？”不知道他的帮手是谁。 “有了她不怕楼月不来。”李元基倒也没瞒着朱明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话的时候朱明玉感觉李元基一身戾气，看起来是真的要致楼月于死地。不过她想起来楼月曾经过，他并没有真的去行刺李赫，李赫受伤是他身边人做的。 “你是不是搞错了，楼月并没有去行刺你父王。” 闻言，李元基并不惊讶，道：“这是他和你的吧，他的话不能信。” “虽然是他的，可我觉得他没有谎，以你父王的谨慎，楼月又怎么能够轻易接近他呢？”着，朱明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李元基怎么会知道楼月跟自己过这些呢？那她去东六胡同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 忽然，朱明玉想明白了，问道：“你知道楼月之前在我手里，那些人是你派来的？”不过这么看来楼月真是跑了，没被抓住。 李元基没正面回答，只道：“这些你不用知道，总之你以后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要随便乱跑了。” “你认识闵修吗？”朱明玉不认识自己之前的直觉是错的，唯一可能的就是李元基和闵修合伙设计了这件事，不过总觉得多半是闵修主导，李元基就是执行的。 听到闵修这个名字，李元基道：“他不是什么闵修，他就是李焱宗。” “什么？！” 这，朱明玉完全没想到，原来闵修就是李焱宗，那李元基和他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不是竞争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吗？ “他比我长得要像父亲，你应该看得出来。”李元基看着朱明玉，觉得她长得虽然不像自己的父亲，倒是脾气有些像。 “嗯，这么来是有一。”朱明玉回忆起来倒是觉得的确有些像，不过当时她压根没往那里想。 李元基跟朱明玉强调：“你要心他。” 诶？不是合作吗？怎么看起来不是一条心啊，其实不用李元基提醒，朱明玉也知道要离那个李焱宗远一，看他就觉得不是好人。 “嗯，我知道。”朱明玉还想替夏语冰两句话，“夏语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为难她。” 李元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让朱明玉有些担心，看起来还是李焱宗做主啊，自己还得想想办法救出夏语冰才行。 朱明玉并没有被带出城，只不过去的地方有些偏而已，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繁华的地方。 “你自己回去吧。”李元基只能把她送到这里，他也该回去了。 看李元基要走，朱明玉忙道：“你带我去见李焱宗吧。” (未完待续。) 276 多了两哥 闻言，李元基一愣，道：“见他干什么，你还是回去吧。” 朱明玉却道：“我看得出来，你放我走这件事李焱宗并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一并把我抓过去？” 知道朱明玉一直不是看上去那么心思简单，李元基也不再隐瞒，道：“嗯，所以你更不去见他了。” “又不是没见过，前两天我就碰到他两次呢。”起这个，朱明玉更是觉得不爽，在程家看到他，在朱家也能看到他，简直阴魂不散，可以预见，自己这次不去，下次估计还会在什么地方碰到他。 见李元基还是拒绝的样子，朱明玉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关于我的身世。”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李赫的女儿，不过朱明玉觉得要不是因为这个，八成李元基也不会放自己走，因为觉得自己是他的妹妹，才会照顾自己，于是只能以亲情攻势打动李元基了。 朱明玉刚才又把事情想了一遍，总觉得楼月跑掉那件事还是李焱宗设计的，那个东六胡同的奸细，也就是假扮楼月的人，估计李元基并不知道，外面那些拼杀的估计是他的人，感觉跟他一样是被人利用了。 李焱宗大概是让李元基出面去劫楼月，然后他则暗中安排了内应放走楼月，让李元基以为楼月跑掉了，但其实，朱明玉猜测，楼月十有**还在李焱宗手里。 就像她原来看过的一个故事，猎狗去追兔子。却不知道兔子一直在猎人手里。 这么一来，李焱宗还要把夏语冰绑架那就不通了，估计这也是李焱宗骗李元基的借口。那么看来，这次绑架，李焱宗和李元基的目标就完全不一样了，李元基是要从夏语冰那里得到楼月的线索，而李焱宗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要是不去，保不齐哪天还得被他“请”来。 要是李元基没那么信任李焱宗的话，朱明玉还可以跟他解释一下。让他明白过来，但看起来，李元基虽然提醒她要心李焱宗。但对他的话还是十分信任的，这种情况也真是挺奇怪的△～△～△～△～，。 其实朱明玉不知道的是，李元基就是这样的性格，对于自己的亲人无条件的信任。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会怀疑他们的话。所以现在，听到朱明玉的话，李元基也是半没怀疑。 他知道朱明玉早晚会知道的，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李元基只是有些遗憾李赫没办法看到他们兄妹相认的这一天。 “哥，带我去见他吧。”朱明玉使出了杀手锏，这一声下去，不怕李元基不答应。 果然。李元基愣了下，道：“好吧。不过见到他，你不要什么，一切有我。” “嗯，我都听你的。”朱明玉猛头答应下来，看来李元基对李焱宗也是有着防备的。 就这样，李元基带着朱明玉去见李焱宗了，到了才发现，李焱宗的落脚地，也在东六胡同，竟然和关洵的据只隔着一条巷。 这样的情形，让朱明玉想起了云出海在繁城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别院安置在朱家别院旁边的事情，看来自己讨厌的人还真是有着相同啊。 一样的喜欢故弄玄虚，而且自我感觉良好。 看到李元基和朱明玉一起进来，李焱宗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看他这样，朱明玉就想上前揍他，他怎么就那么笃定李元基会带自己过来呢！ 其实李焱宗不是笃定李元基会带着朱明玉回来，而是觉得朱明玉不会让夏语冰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于朱明玉这个人的生平经历，李焱宗不光是让人做过详细的调查，而且还进行了分析。不然他也不会注意到东六胡同，也不会知道她身边的丫鬟不简单，更不会设计在她和夏语冰一起出门的时候把她们请过来…… 起来的话，李焱宗比云出海倒是多了几分细致和缜密。通常云出海设计朱明玉都是一时灵光乍现，然后立刻付诸行动，就像放老虎那次，其实是他一个平时喂养老虎的仆人不心被老虎咬死了，他才想到用这个办法弄死朱明玉。 李元基想要话，不过被李焱宗先开口了，道：“大哥，夏语冰那边似乎有楼月的线索，你何不先去看看她。” 闻言，李元基也听明白了李焱宗想把自己支开，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只能看了朱明玉一眼，出去了。 李元基这个性子，还真是被吃得死死的。朱明玉有些无奈，只要李焱宗一直用李赫遇刺的事情吊着李元基，就不怕他会不听自己的，她看得出来，李元基是真的想替李赫报仇，不管用什么办法。至于海陵王那个位子，在他心里恐怕还没有武状元的头衔吸引人。 剩下朱明玉和李焱宗两个人的时候，朱明玉稳了稳情绪，道：“闵公子，又见面了。”她也没出自己知道李焱宗身份的事情，那样等于是把李元基卖了。 李焱宗一笑，道：“我想大哥应该告诉你我是谁了，你又何必跟我这么疏远，是不是啊，明玉妹妹？” 呸，谁是你妹妹！ 朱明玉很想一口啐在李焱宗脸上，这个不要脸的，上来就占自己便宜。 看朱明玉表情僵硬，握拳又松开，李焱宗脸上笑意更浓，有意思。 “吧，你找我什么事。”朱明玉是懒得跟他拐弯抹角了，她也看出了他眼里的戏弄，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想看自己失态，她就偏不让他如愿。 李焱宗一副泰然的表情，道：“没什么，难道你不想见见我吗？” 追梦与想都没想道：“不想。” “我看得出来，你在谎，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当上海陵王的吗？” 没错，朱明玉之前确实对他和闵夫人都很好奇，但是她根本不想被人这么牵着走。在他面前，总朱明玉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要起来，她还真是很少有这种感觉，于是更是不喜欢李焱宗了，不怕变态，就怕变态懂心理学！ (未完待续。) 277 条件 李焱宗像是在等待朱明玉肯定他的话，一时间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想了下，朱明玉刚要说是，就听李焱宗似是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 听到这话，朱明玉简直想揍他了，摆明在逗自己玩。于是朱明玉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有完没完啊！” 朱明玉的手拍在桌上还没拿起来，就看到李焱宗本来空无一人的身后忽然冒出来两个人，在朱明玉还没看清他们怎么移动的时候，一个人已经站到了她旁边，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把就让她坐回了椅子上，另一个则还是站在李焱宗的身后，盯着朱明玉的动作。 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朱明玉忍不住皱眉，就知道李焱宗不会那么没有防范的，自己这么一动他们就出来了。 “这里没事，你们下去吧。” 李焱宗话音刚落，两个人就退到了他身后的阴影处，不过朱明玉怎么看都不觉得那里之前藏着人过。 “父亲去世之前一直很希望见你一面，毕竟你是他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 朱明玉没接茬，她不信李焱宗不知道自己和李赫见过面。 “尝尝这茶，是我从福州带过来的，京城的东西我吃不惯。” 李焱宗给朱明玉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这点和云出海也是一模一样，朱明玉觉得变态大概都是这样。 “我不渴。”毛病真多，朱明玉可不想随便在他这里吃吃喝喝，保不准他会给自己下药。 李焱宗倒是没勉强，道：“找机会，应该带你去福州看看。那里本应该也是你的故乡。”说着他就讲起了福州的风土人情。 其实要是换一个人讲，朱明玉可能还更有兴趣听一听，但是对着李焱宗，她的神经就没法放松。说实话，朱明玉实在搞不懂李焱宗请自己来做什么，这么东拉西扯好像在有意拖延自己一样。 终于李焱宗放弃了和朱明玉：“不提这些了，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你“请”我过来的吗？朱明玉忍住对他翻白眼的冲动。道：“我的朋友被你的人带走了。我要带她一起回去，还请你行个方便。” “可以。”李焱宗倒是难得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朱明玉总觉得他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于是警惕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李焱宗继续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叫我一声哥。” 竟然就是这件事，朱明玉还是有些不相信。道：“就这么简单？”说实在的，虽然她两辈子的年龄真的不小了。但是到了这边，做一个大哥，又一个表哥的，她现在叫起人来丝毫没有异样感了。 不就是个称呼嘛。叫了又不会死人。 李焱宗点头：“就这么简单。” “哥。” 朱明玉叫得痛快，李焱宗答应的也痛快：“乖。” 乖你个大头鬼啊！朱明玉简直要吐了，要说不要脸。这个李焱宗绝对是排第一。 “这回我可以走了吧，夏语冰呢？”朱明玉起身就要走。 李焱宗也站了起来。道：“你出门就看到了，车都准备好了。” 看朱明玉恨不得马上就要离开，李焱宗又道：“不跟为兄道别吗？” “告辞。” “称呼呢？” 这个疯子！变态！ 朱明玉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专门恶心人。 深呼一口气，朱明玉拿起自己那杯茶一饮而尽，总算是消弭了一些心头的怒火，道：“告辞，哥。” 这回李焱宗终于是满意了，笑着送朱明玉出了门。 见朱明玉离开，李焱宗看了下桌子上，那个杯子被她带走了。 李焱宗身后的暗卫又出现了，道：“主子，要拿回来吗？” “不必了。”李焱宗笑了下。 这个朱明玉倒不像看起来那么心无城府…… 朱明玉出了门就有人引着她去马车那里，马车还是那辆，一点变化都没有，车夫自然不是之前那个。 打开车门一看，夏语冰正在里面，看样子也是刚醒过来，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就知道李焱宗然李元基出去找夏语冰是骗他的。 朱明玉这会儿也顾不上李元基了，他既然能和李焱宗相安无事，那么总归有自己的办法的。 这里，朱明玉是一刻都不想呆了，赶紧让车夫出发。 那口茶水，朱明玉出了门就吐了出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赶紧拿出步散给的解毒丸吃了一颗，同时也给了夏语冰，不知道刚才的迷烟有没有副作用，总之吃点保险。 夏语冰没有问朱明玉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也没问她为什么没被迷晕，一路上很是沉默。朱明玉也没注意，她现在担心自己又中毒了，于是她并没有直接回关家，而是让车夫在中途绕了下，去了步散那里。 现在，知道听说朱明玉来了，步散立刻就闭关，让半山谎称他不在家。自从跟她扯上关系，步散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被奴役了。原本自己平静安逸的生活也变得紧张起来，朱明玉找他动不动就是急事。 朱明玉倒也没发觉半山在诓自己，反正步散的脾气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把那个从李焱宗那里偷出来的杯子留了下来，告诉半山让步散检查下到底有没有毒。虽然她觉得李焱宗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给自己下毒，但是这种变态的心里谁能预料得？她不信，李焱宗就是单纯请自己喝茶联络感情来了。 等朱明玉走了，步散才出来，茶杯里还有些剩余的茶水，虽然不愿意，步散还是对此进行了检查，结果倒是让他大为惊讶，这茶里没毒，倒是解毒的。而这个解药，和自己给朱明玉配的药差不多，不过其中添加了一味药…… 百草站在一旁，问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看步散的表情，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关系到朱明玉的事情，他没办法不紧张。 步散瞥了他一眼，道：“注意身份。” 真是，一个个的光会给自己找麻烦。 (未完待续。) 278 逃婚 回去之后，朱明玉又漱了口，换了衣服，到了晚上步散的结果没出来，她也没有什么毒发的症状，大概这一天去的地方太多，朱明玉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朱明玉就收到了以朱明琛名义送过来的一包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昨天李焱宗请她喝的茶。 看到有关李焱宗的东西，朱明玉就觉得不是好东西，刚想让丫鬟扔掉，良辰就过来了，最近他还是在步散那里帮忙，顺便传递消息。 良辰带回来的是步散的检测结果，告诉了朱明玉昨天的茶里是加了料，不过对她无害，至于那里是解药的事情，步散并没说，因为还有一点他没想明白，觉得暂时没必要告诉朱明玉，反正害不死她就行了。 听到这话，朱明玉总算是放心了，不过想起昨天的失败，心情是低落了下来。 云出白和夏语冰，还能不能走到一起了…… 不光是朱明玉心情不好，在恒王府里，云雪的心情也很是不美妙。 离二月初二越来越近了，眼看她就要和孔嘉誉成亲了，但是她送给朱明玉的信却是一直没有回复，要知道她送出去一封信有多难吗？ 朱明玉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这让云雪很是气愤。 其实让云雪更生气的是自己父王的态度，摆明了怕自己悔婚逃跑，竟然派人看着自己，就连自己过来都要经过他的批准。虽然最近外面一直流传说恒王和恒王妃生隙，最近苏侧妃正是得宠，但云雪却是知道，她父王那是在防着她娘，担心她会帮自己逃跑。 这确实没错。要不是恒王发现的早，苏侧妃可不真的已经把云雪弄出恒王府去了，虽然这门亲事是建武帝亲点的，但苏侧妃架不住云雪的苦苦哀求、以命相逼，还是答应帮她逃婚了。 不过现在，她娘的活动都不自由，又怎么能帮自己呢？ 本来要是平时。云雪还可以去找云出皓帮忙。但现在云出皓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闵知兰和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她。 云雪很是烦闷，一个两个都没有用。不然她也不用求到朱明玉头上。本来她是想威胁朱明玉的，但是发觉手里一点把柄有没有，于是只能放低身段企图和朱明玉搞好关系，但看起来似乎也没用。 到底有什么事能够维系到朱明玉呢…… 云雪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于是又提笔写了封信。这封信出去没多久。倒是就有回信了，信很简单，只是告诉了她明晚子时三刻在西角门等着。 看到这个，云雪终于是笑了。 第二天。到了子时三刻，云雪依然还是没睡，虽然她的屋子里有一个看守她的婆子。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也睡得死死的。 云雪也没怀疑，按照信上的指示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把银票和收拾塞进衣服里，然后拿着一个小包袱就出了门。苏侧妃最近也是被看得很紧，云雪自知不能指望她来接济自己，于是这金银细软可是不能少的。 虽然云雪不怎么自己出门，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到了西角门，那里的婆子也是睡死的样子，云雪悄悄打开门就出去了，看着外面黑黢黢的一片，她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但想起来自己要嫁给孔嘉誉，她就鼓气了勇气，朝着外面迈出了第一步。她要嫁也是应该嫁给秦克己那样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在一起，况且一想起中秋节那件事，云雪就恨不得扒了孔嘉誉的皮，都是他毁了自己的名声。 从恒王府西角门出来，再往前走就出了御街的范围，那里街道并不像御街那么宽敞，而是一条孤零零的小巷，旁边连人家都没有，而是河道。云雪平时都不会经过这里，但是今天她却是不得不独自走在这条路上，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 朱明玉说来接自己的人到底在哪呢？ 静谧的夜色里，只有云雪一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很是悠长。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就算自己不嫁给孔嘉誉，秦克己还是不喜欢自己啊…… 走着走着，云雪忽然觉得身后多了一个脚步声，这让她的神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云雪赶紧加快了脚步，不过她的脚小，根本走不快，就在她卯这劲儿往前走的时候，前面也过来了一个人，两人前后夹击，很快就把云雪堵在了路中间，一面是围墙，一面是河道，她跑都没地儿跑。 看着两个人蒙着面，云雪吓得就要哭了，这肯定不是朱明玉派来接自己的人，于是她掏出身上的银票给他们，声音打着颤道：“钱给你们，放我走。” “你以为我们要的是钱吗？” 夜色里云雪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觉得那人笑得十分难听，让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是恒王府的郡主，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回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虽然说这强悍的话，但云雪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这大半夜的，她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找的就是郡主你。” 另一个道：“别废话了，主子让咱们把她处理干净就好了。” 听到这话，云雪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朱明玉派来的没错，但却是来要自己命的。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浪费，不如让兄弟先爽一爽。” 听着那人淫笑的声音，云雪这次真是吓得大哭起来，她后悔了，她不该悔婚，不应该出门，更不应该相信朱明玉的鬼话！ 自己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抱着必死的决心，云雪就要投河，不过她的一只脚刚悬空就被人拽了回来，本以为是那两个人，云雪拼命挣扎。 “放开我！” 不过却听抱着自己的人声音十分好听而且温柔，安抚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云雪这才睁开眼，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看到了来人的相貌，忽然觉得心里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这个人，好像长得比秦克己还要好看诶…… (未完待续。) 279 帮手 对于朱明玉在李焱宗身边见到的暗卫，燕子让朱明玉描述了下他们的样貌，说实话朱明玉并没看清楚，他们并没有露面多久。 当朱明玉问起燕子是否认识他们的时候，燕子却是否认了。不过朱明玉知道她肯定没说实话，总觉得燕子知道不少有关福州有关海陵王府的事情，不知道她和李赫有没有关系，总觉得这么一个厉害的姑娘，肯定之前不只是个丫鬟，那样也太浪费人才了。 这次朱明玉倒是猜对了，燕子就是李赫留下的人。李赫在京城的事情并没有做的那么保密，把他带进京城的不是别人，正是恒王。要说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挺微妙的，虽然李赫作为海陵王对朝廷是一直有威胁的，恒王和他年纪差不多，基本上从年轻时候就处于敌对状态，不过两人算是势均力敌，这么多年下来，倒也生出些互相欣赏的意味来。 所以，在看出李赫伤势过重，基本没有痊愈机会之后，恒王便答应了他这件事，带他来了京城，让他见到了朱明玉。不过说起来，这并不是最后一件事，李赫还把自己身边从小培养起来的得力助手托付给了恒王，当然恒王也明白，这人肯定不是给自己用的，是李赫留给朱明玉最后的礼物。 这个人就是燕子。 当初看到李赫交给自己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的时候，恒王是有些惊讶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姑娘肯定不会是看上去那么无害，李赫身边的人基本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知根知底，忠诚度也有保证。 赶上朱明玉出嫁。身边的丫鬟不太够，恒王妃一直在给朱明玉物色得力的丫鬟，伺候人方面可以差点，但是需要会武功，能保护朱明玉，毕竟侍卫什么的都是男人，不太方便。于是。恒王便借机把燕子送到了朱明玉身边。燕子这个名字也是他随口起的，她来的时候恒王正好看到一幅燕归来的图。 所以燕子才会对海陵王的事情很有了解，不过这些。她暂时还不想告诉朱明玉，只不过燕子听过朱明玉的描述后，倒是猜到了在李焱宗身边的是谁。 这些朱明玉都不知道，因为云出白和夏语冰的事情就够她头疼了。快到云雪和孔嘉誉成亲的日子了。朱明玉不想亲自去，该怎么送礼便全让姜嬷嬷做主了。不过这添妆的事情还得她亲自去，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二月初一，在云雪成亲的前一天。朱明玉终于是去了。她本来打算先去见恒王妃，在去看云雪，不过恒王妃却是悄悄告诉朱明玉。说是云雪这两天都没露面，据她猜测八成是逃婚离家出走了。因为这两天恒王忽然不在西苑呆着了。又回到了朝风院，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云雪和孔嘉誉是建武帝赐的婚，真要是跑了，就算恒王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件事也不太好交代。 没想到她还真逃婚了。 朱明玉有些意外，之前云雪跟自己浑然亲近又示好，她就想到八成是想让自己帮忙，不过她装作听不懂罢了，这浑水她可不想趟。要说云雪也真是个敢想敢做的，不知道是谁帮她逃走的，最有可能的当然是苏侧妃了，她肯定对这门亲事也很不满意。 虽然听恒王妃说了这件事，朱明玉还是决定要佯装不知道的样子去趟西苑，看看云雪是不是真的不在家。 果然，到了西苑，朱明玉没能见到云雪，外面有婆子看守，说是她最近有些不舒服，不能见外人。 这明天都要成亲的人，今天还躲在屋子里，等于是证实了恒王妃的话，云雪真的逃婚了。 既然云雪不在，朱明玉便象征性的和丫鬟说了两句，留下礼物便准备回去了。不过还没走出去，就被人叫住了，说是苏侧妃有请，朱明玉便跟着丫鬟过去了。 苏侧妃也不像往日那样风采照人了，虽然强装镇定，不过还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从眼里就透出担忧和焦虑。她是不想云雪嫁给孔嘉誉，但是无奈恒王看得紧，她也没能拿出什么办法来帮自己的女儿，但是她没想到云雪竟然在她眼皮底下溜了。 相比较恒王的愤怒，苏侧妃更多的是担心，云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哪里独自出过门，这次竟然这么大胆，这世道险恶，真是让人太不放心了。 云雪是在两天前的夜里离家出走的，从那天到现在，苏侧妃就没踏实过，吃不好睡不着的，虽然恒王也派人去找了，但是这件事不宜张扬，必须秘密行事，这就让调查的进展慢了许多。 不过苏侧妃其实也有线索没有对恒王说，她在云雪的书里找到一张字条，上面没有署名，写的内容就是有关云雪逃跑的事情。 这张字条没有几个字，但苏侧妃看这字却是有些眼熟，直到昨天她还一筹莫展，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字。但就是那天下午，她有事去找恒王妃，忽然发现朝风院里有张画上面的字和那字条上的字很像，一看落款，是朱明玉。 苏侧妃并没有声张，虽然她心里着急得像耗子在抓，但是觉得若是朱明玉帮着云雪逃跑的，云雪的安全倒是没那么让人担心了，她觉得朱明玉不会那么大胆敢害死云雪。 云雪之所以会嫁给孔嘉誉，都是朱明玉捣的鬼，要是她知道云雪要逃婚，假意帮她，然后再把她关起来，直到成亲前再送回来那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朱明玉的目的，苏侧妃也能猜到一二，肯定是为了教训教训云雪，虽然不乐意朱明玉这么做，但人要是真在她手里，这次苏侧妃还真不介意朱明玉教训下云雪，这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虽然很想去问问朱明玉，但苏侧妃还是忍住了，终于等到了朱明玉上门，当然就把她留下了。 屏退身边的人之后，苏侧妃问道：“阿雪是不是在你手里？” 闻言，朱明玉一愣，道：“没有啊。” (未完待续。) 280 疯了 “表姐不是在家吗？怎么会在我那里。”虽然朱明玉心里知道云雪肯定没在恒王府，但是还得这么说。 苏侧妃半点不信朱明玉的话，道：“你就别骗我了，算我求求你，把阿雪放了吧。” 朱明玉就差对天起誓了：“我真的不知道表姐在哪儿。“ 这回苏侧妃的眼泪是真的下来了，一拍桌子道：“你看看这个，不是你写的还能是谁！今天你要是不把阿雪还给我，我就要去找王爷和王妃评评理，究竟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竟然刚囚禁郡主！” 苏侧妃这一套话是挺唬人的，不过配上她的表情就显得弱势了不少，这关心孩子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再强悍，遇到儿女的事情也会乱了阵脚。 “我什么时候给表姐写过信了，那肯定不是我写的。”朱明玉有些纳闷，上前拿过字条一看，顿时也很是惊讶。 这字，却是是她写的没错。 朱明玉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临摹她的字，因为这字就算她自己看也觉得是她写的，难得的是连这个笔画停顿和顺序都一点没错，她写“西”字的时候习惯是写了口字再添中间的儿，这个习惯是她前世带来的，这一世也没改得了。像她这么倒下笔的人，恐怕不多见。 看到朱明玉这样，苏侧妃更是肯定了，人就在朱明玉手里，其实她也是不敢往其他地方想，要是没在朱明玉手里，那不知所踪的云雪更是让人担心……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字吗？”苏侧妃继续道，“我在王妃那里见过你的字，和这个一模一样。” “有人模仿我的字。”朱明玉沉声道，“我从未写过字条给表姐，更别提会帮她逃婚了，夫人若是不信，我们马上就可以去找王爷对质。” 朱明玉在琢磨自己是什么时候写过这字被人拿走盗用了，苏侧妃看到朱明玉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也是凉了一大截。 这朱明玉不会是把阿雪给…… 登时，苏侧妃的腿就软了，过去抓住朱明玉的衣服就撕扯起来：“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未完待续。) ps：　　第一个280错了…… 281 平安归来 恒王妃就这么带着朱明玉和燕子离开了，看到朱明玉脖子上的印子，先找人来给她看一看，不过大夫只说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至于朱明玉忽然吐血的事情，她并没有让燕子告诉恒王妃，免得她担心。 朱明玉的嗓子还是最好不要讲话，于是便把苏侧妃跟自己说的话写下来给恒王妃看，那张有着她字迹的纸条还在苏侧妃那里，她并没有拿到。 对于那张字条的来历，朱明玉在回到暖阳院的时候，看到恒王妃枕边放着的经书忽然想起来，她原来在鸣泉寺的时候抄过的经书，想必是那个时候自己抄的经书被人拿去用了，至于能够拿到自己笔迹又陷害自己的人，除了云出海不做第二人想。 云出海还真是殚精竭虑的想要给自己找麻烦啊，这次无非是想把云雪的事情嫁祸给自己，这么看来，云雪的安全倒是很让人担心了，云出海做事，一向狠绝，这次为了能够让自己背黑锅，肯定不会放过云雪的。虽然朱明玉不太喜欢云雪，但想起来她八成已经凶多吉少，还是有些叹息。 不知道云雪会不会后悔，嫁给孔嘉誉不就好了嘛，非得要逃婚，这回连性命都玩没了吧…… 虽然想明白这点，但朱明玉并没对恒王妃说，毕竟，云出海的身份摆在那里，恒王妃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朱明玉不想给她再添麻烦，这件事她自己会解决的。 至于云雪的仇，还是交给苏侧妃去报吧，从始至终朱明玉都觉得这件事跟她无关。 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恒王妃便让朱明玉回去了，叮嘱她好好休息，又给她带了不少药膏让人送她回去。 至于去见恒王对质的事情，恒王妃才没那个打算，就算是苏侧妃说得再信誓旦旦，拿出了证据，她是不信朱明玉会那么做。没做就是没做。干嘛要去跟她解释。 原本朱明玉是打算是恒王那里跟苏侧妃好好的对质一番。但听了恒王妃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准备回去了。 朱明玉走到大门那里，刚要出去。外面却是进来人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云雪，而跟她在一起的人赫然是李焱宗。 他们两个怎么会碰到一起的？一时间。朱明玉也有些糊涂了。 看云雪这个样子似乎这两天并没有受什么罪，倒是更显得春风满面了。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了。 李焱宗也看到了朱明玉，要不是知道她今天会过来，他也不必非得赶在这个时候送云雪回来。 见到朱明玉，李焱宗道：“又见面了。” 李焱宗这次倒是没沾亲带故的叫朱明玉的名字。不过就是这样一句也让云雪警惕了起来，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云雪这两天听李焱宗说过，他是最近才来京城的。之前从未出过远门，怎么会认识朱明玉的。为什么每次自己看上的人都和朱明玉看起来那么熟。这点让云雪心里十分不爽。 朱明玉一点都不想搭理李焱宗，看到云雪这个样子更是觉得李焱宗绝对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的。虽然不知道云雪是怎么和李焱宗碰上的，但是看来她的好心情跟他有关，自己无形中又被云雪视为敌人了…… 她们两个大概真是八字不合。 朱明玉没理会李焱宗的话，只跟他点了下头，她现在的嗓子也不适宜说话，正好省得麻烦。既然云雪回来了，就更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她还是趁早撤了吧，在这对着李焱宗真是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见朱明玉没应声，云雪道：“明玉，我问你呢，你怎么和闵公子认识的？” 看到朱明玉，云雪也想起来了，就是她骗自己出去要杀了自己的，幸好遇到了闵修。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当着心仪之人的面儿，云雪倒是忍住了要脱口而出质问朱明玉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和，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朱明玉还没说话，李焱宗倒是先看到了朱明玉脖子上的印子，问道：“你的脖子怎么了？” 这会儿自然由燕子出面解释：“小姐的脖子被人伤了，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讲话，我们这就要回去，麻烦郡主和闵公子让一让。” 听到这话，云雪不高兴了，一个丫鬟也敢跟自己这么说话，真是跟朱明玉一模一样，不过为了保持自己这两天在闵修面前的柔弱娴静的形象，云雪还是忍住了要迸发的怒气，也佯装关心道：“可不是，明玉你的脖子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朱明玉很想说就是你娘伤的，但是她现在觉得一动嗓子就不舒服。看得出来，云雪还真是被李焱宗迷住了，都顾不得找自己麻烦了，趁这会儿离开正合适。 “别在这里站着了，进去说话吧。”又是李焱宗开的口，就像他根本没听到刚才燕子说她们要回去的话一样。 对于李焱宗的提议，云雪自然是附和，道：“是啊，明玉你也别急着走了，吃过饭再回去吧。”说完不由分说勾住朱明玉的胳膊，状似亲密的样子。 朱明玉想推开她但是没推动，忽然听到云雪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不想让人知道你做过什么就别拒绝，不然我就把你对我做的事情说出来。” 听云雪这么威胁自己，朱明玉实在有些想笑，她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不过算了，看她活蹦乱跳的，就让她再高兴一会儿吧，反正自己也不急，她倒是也想知道李焱宗是怎么跟云雪遇到的。 燕子看了一眼朱明玉，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这会儿是不打算回去了，也就松开了抓着朱明玉另一只胳膊的手，默默的跟在朱明玉和云雪的后面。 落在她们后面的李焱宗跟燕子并肩了，低声道：“没想到你躲到这里来了。” 燕子恍若未闻，道：“闵公子，请。”说完便慢下来，走道了后面。 李焱宗笑了下，也没继续说，走到了前面。 (未完待续。) 282 被拦截的信 看到朱明玉又回来，恒王妃有些奇怪，不过看到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云雪的时候，很是惊讶，道：“阿雪，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母亲，让您担心了。” 本来云雪是不想先来朝风院的，自己离家出走这两天，娘肯定担心坏了，虽然自己是有意让她着急，才没有传消息回来。 云雪想让苏侧妃明白，自己是绝对不会价格孔嘉誉的，要是嫁给他，那么她宁可离家出走。虽然想起来这次的经历她很是后怕，但看到闵修，她又觉得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 恒王妃道：“你娘很担心你，你快去看看她吧，方才还抓着明玉问你的下落，不知道现在醒过来没有。” 闻言，云雪一愣，赶紧道：“那我赶紧回去看看。”说完还看了闵修一看，不过闵修半点没有要跟着她去的意思，看闵修的眼睛停留在朱明玉的脖子上，云雪咬了咬嘴唇，还是跑了出去。 朱明玉倒是没注意闵修的目光，不过恒王妃看到了，问道：“这位是？” 李焱宗自我介绍道：“小生是闵家十三郎，单名一个修字，府上的二少夫人是我的族姐。” 原来是闵家的人，恒王妃倒是没怀疑李焱宗的话，怪不得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大概是和闵知兰有些像，八成是来看闵知兰的吧。 闵知兰自从早产之后还没恢复，一直卧床休息，闵家知道这件事后理应派人过来看望，但是恒王妃没想到闵家竟然派了这么一个孩子过来，真不知道闵家对闵知兰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朱明玉其实很想跟恒王妃说出李焱宗的真实身份。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诡计，于是便没提醒恒王王妃。 以为李焱宗是来看闵知兰的，恒王妃便做主让人带李焱宗去了西苑那边。 恒王妃看朱明玉这样就知道她是被云雪拉回来的，不过既然云雪回来了，及更证实这件事和朱明玉无关了，于是恒王妃便准备让人请御医过来，给朱明玉好好看看。到底伤到了没有。 太医来过看了。也说朱明玉的脖子没事，只要按时擦药膏，会很快就下去的。恒王妃这才安心。 陪着恒王妃吃过午饭，正准备休息一下，就有人过来请恒王妃和朱明玉去西苑一趟，说是恒王也在那边。 恒王妃看了朱明玉一眼。道：“不用你说话，一切有我。”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朱明玉倍感安心，恒王妃总是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做自己的保护神。有感恒王妃的心意，朱明玉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上前抱了下恒王妃，表达了自己无声的感谢。 恒王妃心里也是熨帖，摸了摸朱明玉的头道：“都嫁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朱明玉笑笑，跟着恒王妃一同去了西苑。 看到两人这个样子。燕子心里却是有些触动的，本来她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感情了，但是看到海陵王和恒王妃都对朱明玉这么好，她忽然有些羡慕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孤儿还是被人拐来的，总之在她记事儿以来，就开始习武，每一天过得都是十分辛苦，她看到过很多跟自己一起进来的孩子再也没出现，也看到过陆陆续续进来的孩子。 虽然她当时年纪也不大，但却是明白，不努力的后果有多严重。她天分很高，学的自然也快，本以为这就能得到了师父的赏识，后来却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朱明玉走出一段，看到燕子没跟上来，有些奇怪，回头看她站在原地有些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感觉得出她有些不对劲。 直到恒王妃身边的丫鬟圆圆碰了燕子一下，她才缓过神来。都是刚才看到李焱宗的缘故，让她想起了许多之前她一点都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事情。 到了西苑，苏侧妃已经醒了过来，正搂着云雪不撒手，看云雪的样子似乎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想要挣脱开来。 云雪还以为会被苏侧妃教训一通，没想到苏侧妃看到她回来就抱着她哭了起来，把她都吓到了，连忙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直到后来恒王也过来了，苏侧妃更是不撒手了。看得出恒王的脸色很不好，对于云雪逃婚的事情十分不满意，一听说她回来了就赶紧回来了。 云雪也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自然不敢造次，乖乖承认了错误，不过因为李焱宗没在，她自然不会给朱明玉留面子，把朱明玉引诱自己出去，然后要害自己的事情说了出去，自己能有命回来都是靠闵修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一命。 听完云雪的讲述，苏侧妃更是受了惊吓，抱着云雪不撒手，哭哭啼啼的拿出了那张字条给恒王看，算是佐证了云雪的说法。 看到这个，恒王便让人把恒王妃和朱明玉叫了过来。 恒王妃坐到了恒王旁边的位置，问道：“阿雪，明玉为什么要帮你逃走？” “因为我……之前写信给她，抱怨过，所以……”云雪也有些说不下去，当着恒王的面儿，她实在不敢说自己是有意逃婚的。 恒王妃之前既然说过不用朱明玉开口，自然是半点没客气，给跟着一起过来的文嬷嬷使了个颜色，文嬷嬷立刻掏出一叠信交到恒王妃手里。 朱明玉也没想到恒王妃竟然有这么多云雪给自己的信，她就收到了一封而已，还以为云雪之后不方便送信呢，原来都被恒王妃给截住了啊。 恒王把这些信放到恒王面前，然后对云雪道：：“阿雪，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你给明玉写的信？” 云雪从苏侧妃怀里起身，过去一看，可不是，这是她写给朱明玉，让她帮自己逃走的信，怎么都到了恒王妃手里？ 恒王看到后随后也拿起了一封随便看了两眼，不过刚看就把信拍到了桌上，转而盯住了云雪：“这些都是你写的？” 虽然被恒王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云雪不敢撒谎，低声承认道：“嗯……” (未完待续。) 283 会说话 听到云雪支支吾吾这一声，恒王更为恼火，苏侧妃见状连忙道：“阿雪也是一时冲动，并没有……” 看恒王妃拿出这些信，苏侧妃也是意外，既然云雪跟朱明玉并无书信往来，那么那张字条又是从何而来的？ “你不用替她说话，若不是她一心想要逃婚怎么会写这样的信。”恒王怒气未消，他知道云雪不想嫁，但这件事已成定局，所以他才会派人看着她，免得她做错事。 云雪也辩解道：“我是要逃婚，我是不想嫁给孔嘉誉有什么错！为什么我要嫁给那种人，要我嫁给他，不如让我去死……”说着她还呜呜哭了起来。 苏侧妃第一个反应过来，打了云雪一下，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死了我怎么办！” 说着母女两人抱头痛哭起来，朱明玉看了一眼恒王妃，对此恍若未见，不管不问，也不带劝的。 这一哭，恒王本来准备好好教训云雪一顿也是心软了，从小恒王对云雪可没少下功夫，小时候觉得她娇气一点任性一点无伤大雅但现在还这样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听她这么哭诉，虽然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却是没再接着说了。 不过云雪却抽泣着道：“他可是害过大哥的人，大哥差点就在漠北回不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意外。云出白去漠北那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他去察罕族禁地偷圣物被孔嘉誉丢下不管的事情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云雪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得不说这话一出，本来恒王对云雪还有的几分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怎么说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这门亲事别说她不满意，其实恒王也不满意。这会儿恒王倒是反思了起来，是不是自己平时太过严厉吓到了孩子，让她想逃婚都不敢跟自己直言心意。 朱明玉看苏侧妃似乎对云雪的话也有些惊讶，显然告诉云雪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她，这么看来，能给云雪出谋划策逃婚的人只有闵知兰了。真是没想到。她在养病期间也不消停啊。显然，闵知兰应该早就告诉过云雪，若是被恒王说起逃婚的事情。就用这个理由去搪塞。 其实云出白和云雪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不过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几个孩子亲亲热热团结一心，云雪这话一出，恒王听到自然会觉得云雪是在为她的哥哥鸣不平。至于她逃婚的真正意图就被这份手足情盖过去了。 不过朱明玉并不知道的是，云雪出去这么一趟还真的差点没回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恒王也是不敢和云雪保证一定能推掉这门亲事，不过看云雪这么决绝的心，他倒是松了口。 “好了，回来就好了。那件事我再想想办法。” 其实恒王要是之前就有办法也不会答应下来了，不过听到恒王这句，云雪和苏侧妃的眼睛都亮了。 云雪道：“父王。您真的同意吗？” “我不同意能怎么办，难道真看你去死啊。” 苏侧妃连忙拉拉云雪的胳膊道：“别催你父王了。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听到这话，恒王像是想起来了，对苏侧妃道：“这孩子都是被你宠坏了。” 看恒王似乎要说苏侧妃，恒王妃起身道：“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要说恒王妃也是个挺厚道的人，并没有趁着恒王生气的时候继续踩苏侧妃一脚，不然她要是说出苏侧妃把朱明玉的脖子掐成这样，估计场面更不好看了。 朱明玉倒是也没想找苏侧妃算账，她那会儿都疯了一样，大概除了她前世生母那样的人，但凡丢了女儿都会变成这样，这是情理之中，朱明玉也理解。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要找那个设计自己背黑锅的人，反正她和云出海的梁子已经结成这样了，也不在乎多一笔账要算。 听到恒王妃的话，朱明玉也准备跟着回去了，这一趟，她觉得自己来完全是多余，根本没有自己半点儿事，当然这些全靠恒王妃的照顾，对此，朱明玉更是觉得自己一定要报答恒王妃对自己的照顾，能让她高兴起来的事情自然是和云出白有关了。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让云出白重新振作起来！ 朱明玉暗暗下了决心。 不过朱明玉刚站起来，云雪就道：“朱明玉，你不许走，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恒王妃回头：“还有什么事？” 云雪盯着朱明玉道：“你为什么答应帮我却派人要杀了我！” 这会儿，她终于有机会问出了这件事，那天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让她很后怕，想起朱明玉想置她于死地，云雪就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不用朱明玉说话，恒王妃就道：“明玉都不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写信给你。” 苏侧妃也道：“就是，阿雪你不要闹了，这件事和明玉应该没关系，她就算是真的收到了你的信又怎么会害你呢？” 要说苏侧妃说话也是巧妙，虽然让云雪不要闹，但是她听云雪说了那天的事情之后，比她还要后怕，不搞清楚她实在无法安心。要是朱明玉真的想要害云雪，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云雪还是看着朱明玉问道：“你真的没有收到我的信吗？” 朱明玉点头，收到那一次也被她给销毁了，跟没收到一样，反正她之前对云雪的试探态度也是装作听不懂的。 闻言，云雪却是激动起来，指着朱明玉道：“你说谎，这里少了一封我给你的信，你要是没收到信又能去哪里！”她的信是有数儿的，这里明明就少了那封她拜托云出皓送出去的信。 没看出来云雪还趁机数了下桌上的信件数量，这点细心倒是让朱明玉有些意外，看来她也没那么傻嘛，但是怎么就会信了那张字条上的话，觉得自己会帮她逃婚？真是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朱明玉想要开口，燕子却是抢先说道：“那封信是我收到的。” “怎么是你？”云雪很是意外。 (未完待续。) 284 闵知兰的秘密 燕子继续道：“自然是我，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小姐，送给她的东西之前都要经过我的手，那封信上没有署名，我担心其中有诈，自然先打开看过了，知道是郡主写给小姐，要她帮你逃婚，也就没交给小姐。←頂點小說，” 燕子说话的时候确实半点不像是个丫鬟，朱明玉在一旁听得有些想笑，不知道恒王妃是从哪里找来她的，还真是个很可靠的人啊。 其实朱明玉不知道的，恒王妃听到燕子开口也很是意外。 “那信呢？”云雪追问道。 “被我烧掉了，这种东西万一流传出去对郡主的名声也不太好吧。” 只有恒王知道燕子的身份，道：“阿雪你说的要杀你的人是什么样？”这个问题他很关心，究竟是谁敢动他的女儿！ 恒王妃却是没空听云雪讲述，对于她冤枉朱明玉的事情很是不满意，她觉得云雪就是无理取闹，想要拉朱明玉下水。 于是这次也不带打招呼了，直接拉着朱明玉就离开了。 出了西苑，朱明玉对燕子笑了下，幸亏她反应快，不然恒王妃恐怕也不好解释。 对此，燕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觉得朱明玉还笑得出来，还真是心大。 ### 在西苑的另一处院子里，李焱宗正在以闵家人的身份过来探望闵知兰，云出皓自从那天闵知兰出事后就没怎么去出门过，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过正巧今天他有些脱不开身的事情，被上峰派人接走了。 闵知兰只是身体不好，但是脑子并不糊涂。觉得云出皓被叫走的事情有些蹊跷，不过还没细想出缘由，就听说闵家来人了。 闵家怎么会来人看自己？闵修又是谁？ 不过闵知兰的问题在看到李焱宗的时候就解开了。 李焱宗倒是很像模像样的跟问候了闵知兰一番，闵知兰知道她肯定有话跟自己说，便让身边的丫鬟离开，只留了她的奶娘张嬷嬷在身边。 闵知兰其实也没什么力气和李焱宗斗嘴，问道。“找我什么事？” “就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李焱宗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孩子。便问道，“听说你生了个女儿，不准备让我看看吗？” 李焱宗倒是一副熟稔的口吻。 “不想。”闵知兰对李焱宗的态度也不像有人在的时候那么和气熟悉了，而是变得冷漠疏离和戒备。 李焱宗叹道：“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舅舅呢。见面礼总该给的。” “王爷的东西太过贵重。我们受不起。” 看到闵知兰这么跟李焱宗说话，张嬷嬷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她也知道小姐的脾气，这里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但是小姐的姨娘还在他手里，只怕他这一生气，回去对姨娘不利啊…… “这里没有什么王爷，只是弟弟来看姐姐。” “不敢当。我不过是闵家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和海陵王没有任何关系。”说起来。闵知兰微微攥拳，明显在压抑着什么。 “看来三姐还在气父亲让你顶替表妹嫁过来的事情，”李焱宗叹了口气道，“不过父亲都不在了，你这气也该消消了吧，我看云出皓对你也不错，算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听李焱宗这么说，闵知兰瞪向他，他竟然还敢提这件事！ 没错，她并不是闵家的幼女，而是李赫一个侍妾所生的庶女，李赫的子女不少，她这样母亲没什么地位的庶女在海陵王府根本算不上主子，但和姨娘在一起也算是知足了。至于李赫那个父亲，她对他从没有过期待。 她的容貌不算上等，所以并不担心被李赫送出去跟人和亲拉拢关系，她只等着自己出嫁后能够带走姨娘，也算是她的心愿了。 但是没想到，因为闵家幼女闵知兰不想远嫁京城，不知怎么让人说动了李赫，让她冒名顶替嫁了过来，为了姨娘，她也只能答应了。 不过这冒名顶替并不是只有嫁过来就结束了，她还得接受着福州那边的指示，替他们办事，从探听秘密到传递消息。开始她并不想认真做，但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姨娘的来信，说是李赫对她忽然好了起来，还给她换了院子，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换了，现在没人敢对她不好。 她的姨娘生性单纯，把这些都归功于自己的女儿嫁得好。但是看到这信，她却是明白，李赫这是在警告自己，人在他手上，要是她做得不好，他随时都有可能收回给予的一切，也很有可能要姨娘的命。 于是，她这才开始认真的执行起了她们所谓的计划，不管这件事究竟对不对，也没有想做不想做这一回事，她只要执行就好。 虽然她就准备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生了，但是慢慢的，她却是被云出皓打动了，他虽然不会什么甜言蜜语，但却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管她是多么防备着他，他似乎从来没有介意过。渐渐她也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慢慢的接受了云出皓…… 后来她有了身孕，那简直是她最高兴的一天了，这件事她并没有向上面汇报，那时候李赫还在，她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事。 听说李赫死了的消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是觉得解脱，终于没有人能够再威胁自己了，她只要找机会把姨娘接到京城，她就没有遗憾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李赫死后，控制自己的那只手并没有消失，而且她似乎更加没有了自主权。下蛊是她小时候跟一个苗家婆婆学的，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过，只是作为一种防身保命的底牌。 没想到这件事也会被人知道，变成了害人的工具。 所以对着李焱宗，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听到李焱宗的话更是恨不得上前一刀杀了他泄愤。 要不是她下蛊给云出白，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早产，看着小猫一样的孩子，她心里那叫一个恨，这些都是闵夫人母子造成的。 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云出皓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他的声音了。 “兰兰，我回来了。“ (未完待续。) 285 惜福 听到云出皓回来了，闵知兰也不再纠结于过去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李焱宗为什么会进京的，这件事她都没听说过。之前她就有过担心，她虽然不是自愿帮助他们，但自己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肯定就会被舍弃，那么姨娘的安全也就没办法保证了。 云出皓最近对闵知兰更加体贴照顾，进屋看到李焱宗在，先是一愣，没等闵知兰介绍，李焱宗就自我介绍了一番，当然他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小弟闵修，姐夫叫我一声十三就行了，我这次来京赶考，特意来看看姐姐。” 一听说他是闵家的人，云出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门口的丫鬟也没跟自己说，他刚才的话肯定被闵修听到了，顿时有些尴尬。不过闵知兰对李焱宗的戒备和警惕，云出皓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原来是十三弟，幸会幸会。”云出皓也丝毫没察觉闵家就来了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奇怪，只觉得福州路途遥远，恐怕过来不方便，也没对闵家有什么意见。 李焱宗看了闵知兰一眼，对云出皓道：“听说平日都是姐夫带孩子的，可否让小弟看看？” 要说云出皓有了女儿之后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变成了一个晒娃的奶爹，逢人就会提起自己的女儿，这次要不是他说得太多了，他的上峰也不会因为不敢其扰早早的把他放回家来。 于是听到李焱宗说想看看孩子，想都没想就要答应下来。闵知兰与他做夫妻这么久，自然马上就看出来他要说什么，连忙道：“孩子才睡着，下次有机会再看吧。” 云出皓一听，略加思索后，有些奇怪道：“这个时辰她通常应该醒着啊，今天怎么睡着了，我得去看看。” 说完，云出皓对李焱宗一抱拳道：“十三弟。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云出皓走后，李焱宗笑道：“姐夫对姐姐真是不错，你应该惜福。” 闵知兰没好气道：“不劳你费心。” “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最近我都会在京城，若是有事你可以让人去找我。” 说完后李焱宗留下了个地址就离开了，这倒让闵知兰有些意外，不明白他这次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当然肯定不会是专门来看望自己的。 张嬷嬷自然是认识李焱宗的。见状有些担忧道：“小姐，您看要不要写信回去问问姨娘那边的情况？” “不必了。”闵知兰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她的人生难道一直都要在别人的掌控下吗？ “看，这是谁？”没一会儿，云出皓抱着孩子过来了，正一边走一边跟孩子说话。 云出皓过去一看，孩子被奶娘抱着明明醒着，于是伸手接过孩子，逗了一会儿。虽然这个孩子是早产儿，但身体还算不错。只是有些瘦小。云出皓觉得有必要让孩子和父母都亲近些，这样才不会跟他一样，总和自己的亲娘意见相左，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 小孩子虽然还小，但也是认识人了，看到闵知兰在那里，便伸手过去。闻声，闵知兰睁开眼，也是露出了笑容。 其实苏侧妃对闵知兰是有些不满的，她满心期待闵知兰这次一举得男。这个孩子就是恒王府的长孙了，地位自然不同。但是没想到闵知兰早产了一个女孩，而且据太医说，这次的事情对闵知兰的身体损伤很大。若是好好调理，三五年之后还能有希望再有身孕。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闵知兰再生的机会不大了。 因为这样，苏侧妃最近都在给云出皓物色妾室，这妾室的身份不用太高，重要在好生养。她也确实物色了几个，但不过云出皓对此十分反对，拿过去的也被云出皓退了回来，几次之后，云出皓直接找了苏侧妃，直言自己并不打算纳妾，把苏侧妃气得够呛。苏侧妃这边还没劝动云出皓，那边云雪又离家出走，她也只能把这件事放下了。 闵知兰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云出皓的态度让她很是感动，其实她也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给了她这么一个男人，现在她也有了女儿，老天对她已经不薄了。 李焱宗确实就是来看看闵知兰的，她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他是估计着那边的事情差不多才出来的。要说李焱宗确实算计得挺准的，他这一出门正好遇到了恒王妃和朱明玉。 看到李焱宗，朱明玉就觉得不舒服，总觉得他比云出海的威胁更大。 恒王妃察觉到了朱明玉的态度，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是觉得这个闵修不简单，既然看到了她也就随意问了几句。 “我听闻闵家子弟一向不入仕的，怎么只有你例外？” 李焱宗道：“这不过是个谣传，因为闵家书院聚集了各地的学子，而每个地区参考的名额是有限的，需要经过选拔，对自家人的考核则更为严格，所以显得每年参考的考生里没有几个闵氏子弟。” 恒王妃道：“哦，看来你的学识一定很不错了，不然怎么能参考。” 朱明玉看到李焱宗信口雌黄就想揭穿他，不过这件事还是等着回头和恒王妃私下说吧，而且现在她想说话还是觉得嗓子不舒服。 对于朱明玉的挑衅，李焱宗并没在意，而是谦逊道：“族长也是意识到了这点，今年格外放宽了要求，所以这次上京赶考的闵家子弟不止我一个，还有我一个堂兄和一个表弟，他们这两天也该到了。” 这回答倒也是说得通，恒王妃点点头，还鼓励了他两句。朱明玉没再说话，准备跟着恒王妃回去。 正好云雪也出来了，看到朱明玉和闵修在说话就过来了。她这刚跟恒王和苏侧妃说完自己被救的事情，亲自出来找闵修，就看到他们在一起，对朱明玉更是讨厌了。 都是有夫之妇了，还这么不检点。 云雪也没搭理朱明玉，直接对李焱宗道：“闵公子，我父王请你过去一趟。” 李焱宗跟恒王妃和朱明玉说了一声之后才跟着云雪进去。 (未完待续。) 286 搭车 看着两个的背影，恒王妃心里是有不少问题的，云雪是大半夜离家出走的，怎么刚好就会遇到闵修了？他没事那么晚在那附近做什么？她有些怀疑云雪的事情和他有关，不过怎么想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去之后，朱明玉让燕子跟恒王妃说起了李焱宗的真实身份，听过之后，恒王妃有些恍然，道：“怪不得我觉得他跟李赫有些像，总给人一种伪君子的感觉。” 听到恒王妃这个形容，朱明玉忍不住乐了，猛点头赞同。怪不得她和恒王妃这么合得来，她们看人的感觉都差不多。没错，李焱宗给人感觉就像个伪君子，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狡诈阴险。 恒王妃又问起了朱明玉是怎么认识李焱宗的，朱明玉也没瞒着她，燕子便把朱明玉遇到李元基的事情跟恒王妃说了。知道李焱宗以为朱明玉是李赫的女儿，恒王妃叮嘱了朱明玉一番，让她将错就错，就让李焱宗这么以为好了。 这点，恒王妃也和朱明玉想到了一起，至于朱承业知道后会不会觉得自己绿云绕顶，她们两个都不关心。 折腾了大半天，朱明玉也准备回去了，恒王妃又看了看她的脖子，嘱咐她按时吃药，然后才让人送她回去。也不知道李焱宗是怎么定位的，总之，朱明玉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他，简直是无奈了。 照理说，李焱宗作为救了云雪的英雄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但显然他出门的时候只是个小厮送出来的，连云雪都没出来。 对此朱明玉猜测是因为恒王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就像恒王妃说的那样。他没事大半夜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救美去，也显得太刻意了。不过云雪肯定是看不出这点来的，朱明玉想起她那会儿的样子就知道云雪又迷上了李焱宗，真是个花痴，想当初，因为秦克己的事情，云雪对自己的态度也是相当敌对的。这会儿就把秦克己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看起来没变的是云雪还是很讨厌自己。 不过云雪的态度不会影响到朱明玉，而且她压根就不想跟李焱宗扯上关系，于是跟没看到李焱宗一样就往外走了。 李焱宗当然不会这么想。他这出来就是准备碰上朱明玉的，要说他也确实是个变态，明知道朱明玉讨厌看到自己，还非要在她面前晃悠。让她忽略不掉。 “等我一下。” 朱明玉假装没听到，根本没回头。走得更快了，只要上了车就甩开他了。 但显然李焱宗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人，在朱明玉上车的时候，也要跟上去。不过有燕子在，自然没让他这么轻易就得逞。 看了一眼燕子，李焱宗对朱明玉道：“捎我一段。我告诉你她的身份。”这个她，指的就是燕子。 虽然朱明玉也好奇。但是绝对不会和李焱宗做交易的，她想知道会直接问燕子的，用的着他告诉嘛！于是朱明玉直接上车，不搭理李焱宗了，燕子也跟着进去了。 李焱宗锲而不舍道：“你就不想知道楼小月在哪儿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戳中了朱明玉的心，云出白的情况确实太不正常了，让恒王妃和她都很担心，但偏偏夏语冰和他见过一次还是不了了之了，要想再请动夏语冰，只能找到楼小月。 虽然知道楼小月八成在李焱宗手里，但是以他的作风，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自己找到的，朱明玉心里衡量了起来，究竟要不要跟李焱宗做这个交易。 看朱明玉还在犹豫，李焱宗道：“就是捎我一段路而已，你不用担心，况且有你这个丫鬟在，你还怕什么？” 燕子对此不置可否，就是李焱宗一个人，她确实不担心，就算是有布置其他人，有李焱宗在也是个底牌。 看燕子都没反对，朱明玉咬咬牙，让李焱宗上来了。 上来之后，李焱宗倒是没先说楼小月的事情，而是让朱明玉张嘴。朱明玉自然不应，谁知道他要做什么，对李焱宗，她是半点信任都没有的。 “让我看看你的嗓子。” 虽然朱明玉的领子盖住了大半，但李焱宗也是看到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做的，觉得自己要是早点过来大概会好些。 朱明玉要是知道李焱宗这么有良心，肯定下巴都会掉下来，在她心里，李焱宗就是个危险人物。 看朱明玉一脸防备，半点没有要配合的意思，李焱宗继续耐心道：“我又不会害你，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呢。” 别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朱明玉简直想把他踹下去，她的哥哥够多了，真的不需要这样一个变态哥哥了。 看朱明玉的表情，李焱宗就觉得很满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逗她，大概是因为家里的妹妹见到他都太木讷，一点意思都没有，难得遇到朱明玉这样的，他觉得很有趣。 燕子一直看着李焱宗的举动，没有放松，见朱明玉的眼神，便道：“小姐，要我把他请出去吗？”语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闻言，李焱宗叹了口气道：“父亲还真是把好的都留给你了。” 朱明玉一愣，不过赶紧回复了正常，表现出自己早就知道燕子是李赫留给自己的样子。不过就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也被李焱宗捕捉到了，果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李焱宗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给朱明玉，道：“吃了它。” 开玩笑，他给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吃！朱明玉坚决不要。 对于朱明玉的防备李焱宗也是有些无奈的，自己是表现得有多差，让她这么防备，于是李焱宗拿出一粒自己先吃了。 就算他吃了，朱明玉也是不敢吃。 最后，燕子开口了，道：“这个没问题。”其实她看出朱明玉吐血不是因为被苏侧妃掐，恐怕和上次喝了李焱宗的茶有关。 虽然步散说那是解药，但有些解药用量不对也是毒药。 燕子都说了，朱明玉只能以决然的眼神把药丸吞了下去。 (未完待续。) 287 邻居 让朱明玉觉得奇怪的是，吃过那药没多久，就觉得嗓子着实舒服了不少，至少在尝试吞咽动作的时候完全不会觉得难受了。其实她也有些怀疑，自己吐的那口血和苏侧妃无关，被人快掐死也不至于吐血吧，但要说生病她也没什么感觉，在步散的调理下她还能有什么毛病？ “怎么样，舒服多了吧，我怎么会害你。” 李焱宗的话朱明玉一个字都不信，看着要到了他住的地方，朱明玉便道：“快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住哪儿，”李焱宗的语气里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我搬家了。” 之前住的地方就是李赫在京城的落脚地点，朱明玉上次也是在那里见的他。不过听到李焱宗的话，朱明玉忽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朱明玉警惕倒：“你搬到哪儿了？” 李焱宗笑眯眯道：“不远，就在安定侯府对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见面的机会也会多起来的。” 果然！朱明玉就知道这个变态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竟然还搬到了关家附近，怪不得最近听说对面的宅子被人买下了，她还以为是谁，原来就是他！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就算他觉得自己是李赫的种，也不至于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吧…… 看朱明玉一副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拿自己怎么办的样子，李焱宗就觉得目的达到了：“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到了巷子口把我放下了就可以了。” 燕子对于李焱宗的做法也是倍感惊讶，现在这个样子的李焱宗她从未见过，他一向都是看起来无害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但是今天的表现明明就是个无赖，看他脸上恶劣的表情就一直枚消失过。 后来的路程里，李焱宗也没闲着，跟朱明玉天南地北的聊着，不过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说，朱明玉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摆脱掉他，所以根本不想搭理他。但这样也没影响到李焱宗的情绪。看他这样。燕子更是觉得奇怪了，这个李焱宗不会是假的吧？ 李焱宗一点都不在意燕子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就像是他一直如此一样。这样的脸皮也是少有了。 终于到了巷子口，朱明玉多一步都不让车夫走，赶紧把李焱宗赶了下去，然后马车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马车离开的匆忙样子。李焱宗笑了下，一直跟着他的暗卫这时候才出现。无声无息的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去了。从始至终他一直跟在李焱宗身边，燕子也是察觉到了他，才会如此戒备。 这处宅子还没完全收拾妥当，院子里还摆着不少家当。李焱宗绕着东西往前走，还没进去就有人过来跟他禀告，说是厉王来了。 没想到云出海亲自过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李焱宗在心里默默叹气。跟他合作真是太难了，根本没有默契。 李焱宗进去的时候，云出海正坐在上位品着茶，对于这茶他似是很满意，此时倒是一副满意的表情。 要说起来李焱宗和云出海有些地方很像，看起来都是彬彬有礼，但一肚子花花肠子，而且对于享受都很在行，能享受最后的绝对不会退而求其次。 “让厉王久等了，真是抱歉。”李焱宗开口就带着诚意。 不过云出海并没对李焱宗的态度有什么表示，放下茶杯淡淡的道：“贵人事多，就算是要救美你也大可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啊，让这戏看起来更有意思些。” 其实他也不知道李焱宗此番来京的事情，不过听说闵家一个叫闵修的来京，他便起了疑，打探过后还真让他有些惊讶，本以为来的只是海陵王身边的人，但没想到竟然是他本人。而且李焱宗化名闵修似乎并没想掩藏自己的行踪，而是大大方方的跟着赶考的学生们四处活动，短短时间内就结交了不少人。当然后来李焱宗主动来找过自己，禀明了这件事，云出海也没在意，不过这次的事情让他很是不高兴。 李焱宗也没在意云出海明显有些尖刻的语气，道：“我确实忘了，请厉王原谅。” 他的姿态放的很低，让云出海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毕竟两家还要有合作，现在还不能翻脸。 不过今天云出海是有事情来找李焱宗的，不过首先他想问问为什么李焱宗会出现在那里救了云雪，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不然自己这次一定能让朱明玉翻不了身。 那件事朱明玉没猜错，确实是云出海搞的鬼，要说云出海也是不容易了，成天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朱明玉，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对于云出海提出的质问，云出海表现得很惊讶，又是道歉又是后悔的，好像他要是知道那人是云出海要算计的，自己绝对不会出手一样。不过云出海并不信，谁大半夜的而去那里溜达啊，感觉他就是特意去救云雪的，也许不是为了云雪，而是为了朱明玉。毕竟，要是云雪出了事儿，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朱明玉了，但没想到被李焱宗横插一杠，又让她躲过一次。 云出海觉得也是纳闷了，为什么朱明玉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每次都有人帮她躲过去。 虽然李焱宗道了歉，但却是旁敲侧击的也说了云出海几句，提醒他不要忘了大事是什么。 当然为了这么点事儿，云出海自然不值得亲自跑一趟，至于别的事情，当然不是像陷害朱明玉那么简答了…… 两人密谈了有半个多时辰后，云出海便离开了，他这次来并没有大张旗鼓，为了避人耳目还特意换了马车，以免被人看出来。 等云出海走后，李焱宗身后那个像影子一样的人又出来了，道：“你也不要忘了大事才好。” 闻言，李焱宗一笑，道：“先生放心，我自由分寸。” 那人却是没信，问道：“为何要给她解毒？” “你说明玉啊，反正她身上的毒迟早会被解开，何不让我送个顺水人情。” 李焱宗没告诉朱明玉自己在帮她解毒的事情那人似乎并不知道，闻言也没再多说，而是退回了到阴影里，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未完待续。) 288 解毒 也不知道恒王后来是怎么跟建武帝说的，第二天云雪和孔嘉誉的婚礼并没有举行，就像是从未约定过一样，就连孔家这个被放了鸽子的也没有半句怨言传出来，其他本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家也更不敢说什么了。 这件事最高兴的无意是云雪了，知道后她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苏侧妃也是松了口气，不过两人倒是一致有些怨恒王，明明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为什么之前还要那么强势的促成这门亲事。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不容易知足的。 云雪除了高兴外，心里还多了一些悸动，自己不用嫁给孔嘉誉了，那么她和闵修的事情也就与希望了。这两天和闵修相处下来之后，在她心中，闵修已经完全取代了秦克己之前的位置。毕竟比起一直对自己很恶劣的秦克己，闵修的温柔体贴简直是攻心利器，惹得云雪的少女心再次澎湃起来。况且，闵修长得并不比秦克己差，而且性格又好，还救了自己，任谁也会把持不住的。 在旁敲侧击后得知闵修并无婚约之后，云雪的心简直激动得要跳出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再把握不住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从头到尾，云雪都没想起孔嘉誉来过。 实际上孔家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至少在内院里，朱承淑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自己的哥哥哭诉着，天家是如何不守信用，这个时候竟然反悔。 孔嘉誉是在昨天下午突然被召进宫的，之后就带回来这么一个消息，朱承淑当时就晕了过去，朱承业知道后赶紧就过来了。本来这阵子他也在帮着准备婚礼。毕竟孔家只有她妹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妇人还有两个孩子，他不帮忙操持怎么行，要说朱承业对朱承淑这个妹妹还是很不错的。 幸好孔家在京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之前请的也只是朱家，孔嘉誉连同僚都没请，倒是避免了尴尬。 朱承业听着朱承淑的话，也觉得实在太过分。要是一般人。他还可以去帮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但他们现在面对的是皇室，这件事在开始就注定会输。于是他也只能劝劝朱承淑，让她想开点。反正那个郡主刁蛮任性，娶回来还要供着也是麻烦，这次娶不成更好。 对于孔嘉誉和云雪的婚事不了了之的事情。孔佳怡倒是和朱承业想的一样，松了口气。她自己的娘她清楚。那个脾气是再软弱不过了，真娶进来一个郡主儿媳，这个家恐怕就是云雪说了算，还哪里有自己和娘的活路。 不过怕孔嘉誉被人退婚想不开。在朱承淑跟朱承业诉苦的时候，她便去找了孔嘉誉。看到孔嘉誉却是有些意外，她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到半点失望和不甘。反而有些轻松和雀跃的样子，这让孔佳怡疑惑了。 哥哥真是一点不在乎吗？ 知道孔佳怡是来安慰自己的。孔嘉誉还是觉得心里挺熨帖的，他妹妹也是长大了，知道担心自己了。不过这次她的担心是多余了，他确实只有喜悦和解脱，当初这件事就是个闹剧，从始至终，他也从来没想要跟云雪过一辈子。 这件事，终于是解决了，虽然最后云雪没死。 那天约云雪出来的事情有孔嘉誉的一份，云雪写信给朱明玉想要逃走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恒王府的人知道，孔嘉誉也是心知肚明，于是他才会跟云出海提出这件事，让云出海想到了这个法子陷害朱明玉。 当然，孔嘉誉虽然想要和云雪解除婚约，但也没想过要牵连朱明玉，不过他倒是觉得事情不会像云出海想的那么简单，以恒王妃对朱明玉的疼爱程度，肯定不会让朱明玉受委屈的，于是他也就没担心。只是，最后他没想到救了云雪的会是李焱宗，李焱宗的身份他在云出海身边，自然也是清楚的。 看孔嘉誉确实没事，孔佳怡便出去了，想了想，决定去找朱明玉坐坐，不过朱明玉并没在家，她去了步散那里。 朱明玉很多时候都带着前世的习惯，吐血事件过后便把自己身体的状况及时如实的跟自己的主治医生，也就是步散进行了汇报。 听到吐血的事情，步散也认为单纯的挤压不会引起吐血症状，于是问起了那口血是否还在，他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种东西朱明玉怎么会留着，于是十分嫌弃的跟步散说了，让步散很是郁闷，这点线索也没了…… 虽然有骂朱明玉一顿的冲动，步散还是忍住了，他实在是懒得说话，不过这次倒是仔细给朱明玉检查了一番，结果让她大吃一惊，朱明玉身上的毒竟然解了。 朱明玉和李焱宗的交锋步散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李焱宗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在这么短时间内给朱明玉解了毒，想起朱明玉说吐血的事情，步散有了个猜测。 十有八九朱明玉中的也是蛊毒，吐血排出了蛊虫，只是步散还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李焱宗用的什么法子。这让步散难以忍受，在医学上，他是个很较真的人，上次云出白的毒就让他觉得有些棘手，自觉水平不足，这次又被打击了一次。 虽然步散不会跟朱明玉说，但是他已经做了决定，要出去走一走，到滇西那边学习考察一番。 知道自己的毒解了，朱明玉自然也是十分高兴，至于怎么解毒的，她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也觉得八成可李焱宗有关，只不过他的目的，更让朱明玉猜不透了。 难道说自己是疑心病过重？冤枉了李焱宗？ 不管怎么说，自己以后虽然都不用吃那个药了，朱明玉特别想和关洵分享这份喜悦，除了那次的一封信之外，关洵又是快一个月没有消息了。朱明玉最近把自己也搞得很忙，就是不想闲下来，那样的话，她就会想起关洵。虽说有个思念的人也是一种幸福，但朱明玉还是觉得喜欢的人在身边那才是幸福。 (未完待续。) 289 漠北生活 在朱明玉思念关洵的时候，关洵却是没功夫去想她。从年前开始，察罕族的骚扰就持续不断，虽然在过年的时候那次规模不小的进宫被打退了，但形式依然不容乐观。 漠北并不是物产丰富的地方，粮食都是从内地运进来的，察罕族常年来犯也是因为他们那里比漠北还要贫瘠。按照往年的经验看来，这种小规模的攻击会一直持续到春季，当牧草开始生长的时候，察罕族会把重心放到生产上，夏天通常是他们最消停的时候。 军营不养闲人，每个人各司其职，就算是关柬也是有任务在身的，说起来他的任务也是很繁重的，除了紧急军务之外，每个月会定期送信出去，将士们都是轮流将书信送回家的。 不是所有人都识字会写，于是军营里会有几个人专门负责帮助将士们写信，关柬就被安排做了这个。当然对于这个职位，关柬是很不满意的，他堂堂安定侯府的公子，要给这些粗人写信，对他简直是侮辱，知道后就去找关洵理论了。 关柬来势汹汹，他就知道关洵带自己来没安好心，这成天写这种东西能立什么军功。关柬到了这里，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想要逃走，而是真的想要挣一份功绩荣归，不过这件事哪儿有那么简单。但让他做个给人代笔的书信先生显然是没什么机会立功的。 面对关柬的怒气，关洵倒是平静许多。其实关洵也不是真让关柬去给人代写，不过是让他负责筛查这些书信。这里是军事重地，送出去的信件必须经过检查，以防有奸细混入，将情报泄露出去。当然关柬之前没有做这个的经验，也看不出什么来，他只要负责跟那几个负责筛选的人学习就好了。 说起来代写信这个事情也是个不错的差事，关柬初来乍到，跟谁都不够熟悉。要知道，真的跟这些将士们熟悉起来，才能够了解他们，知人善用。而通过他们口述给家人或者朋友的书信里可以了解他们的性情和处事方法。要说带兵打仗。并不是熟读兵法就能取胜的，需要对敌人有了解，更需要清楚自己人的实力，而这个差事可以迅速跟将士们建立起关系，对以后带兵也是很有帮助的。 关洵并不是准备把关柬带来就不管的。想起来小时候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光，在不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亲兄弟的时候，关洵是把关柬当亲弟弟对待的。所以他对关柬还是有些情分的，既然带他出来，也是准备给他铺条路的，不过显然关柬并不领情。 既然关柬不愿意做这个，关洵便换了一个差事给他。不过关柬换了几个地方不是跟人相处不下去就是自己嫌弃事情不够体面，总之没有什么能干下去的。最后关柬，自己提出要跟关洵一样，带兵。这并不是关洵能做主的。他并不是这一区的最高长官。关柬觉得他是在敷衍推脱自己，于是签字去找了佟将军。 佟铁将军是真正负责漠北防务事宜的人，他也是曾经夏将军的部署，不过在夏家被抄家之前，他已经和夏家疏远了，所以那件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在之后他的职位越升越高，做到了一区统帅之位。漠北也是一个大省，是有总督的，不过实际上还是佟铁说话算数。 其实关柬也并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在必要的时候他也是可以表现得很专业的，说起兵法阵势之类的也是头头是道。当然佟铁不会看他说得天花乱坠就答应他的要求，他是个很严肃的人，是典型的硬汉。不过他倒不是个死板之人，在人际上也是有着十分灵活的手腕，不然也不能坐到现在的位子上，虽然算不上隆宠不衰，但也绝对是让建武帝十分看重的人。 关柬被关洵带走后，关厚德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毕竟他也是自己的侄子，关厚德倒是没那么偏心，于是还给佟铁去了一封信。所以看在安定侯的面子还有关洵当年的表现上，佟铁也是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真的分了一小队人给关柬，毕竟两兄弟都是出自关家，一样的教育，也不会差太多吧。 不过在此之前，关洵也是找佟铁说了些关柬的事情，对他这个人的能力，他需要让佟铁有所了解，毕竟人是他带来的，责任也是有他一份的。 不过关柬显然对这个安排并不满意，凭什么自己只是个千户，而关洵是将军？关柬虽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不过架不住他敢想啊。得了这人马之后，关柬决心要做件大事，让佟铁看到自己并不比关洵差，于是他竟然在未经许可又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带着人去偷袭察罕族的驻地了。 其中他是怎么操作的就不用说了，总之结果是十分糟糕的，差点全军覆没，关柬也被吓得半死。幸好关洵并没有对关柬放松警惕，在得知他带兵出去后赶紧跟佟铁禀明了，然后带人追了过去，这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牺牲。 在这之后，佟铁看明白了关柬的底细，觉得关洵之前的安排还是对的，于是也不在理会关柬的请求，还是让关洵看着点他，不求关柬做什么大贡献，只要别出问题就行。 关柬自然也不敢再提带兵的事情，他就这一条命，玩不起。所以，折腾了一圈的关柬，还是做了最初关洵安排的差事，因为其他的差事真是太辛苦了…… 也就是自打那之后，关柬就开始动了逃跑的心思，这不，在关洵部署的时候，关柬又趁机逃跑了。其实关柬并不是个很胆大的人，他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眼看立功无望，他便铁了心要回京城。 在逃跑被抓回来几次之后，关柬便开始写信回家求救，不过那些自然被关洵给换了下来，所以关家收到的信都是删节过的，关家出了关厚德之外，没人知道关柬在漠北的真实情况。 (未完待续。) 290 关柬的回京之路（上） 知道关柬又逃跑后，关洵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是有些感慨的，若是当年自己毫不知情，跟关柬一样在关家长大，没有离家出走去找舅舅，那么他现在是不是也跟他一样，被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一事无成。 虽然关洵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军队的磨练经历，绝对称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但也正是这些成就了今天的他。 关洵自然没空亲自去找关柬，这件事便落到了谭涯身上，作为关洵的亲兵统领，他的实力自然也是不差的。而且谭涯从小就在漠北地区长大，对这片土地也比较了解。 漠北这里不比内陆，三天两头就是一阵沙暴，而且刮起来就不停，而关柬正是找了这么一个时候逃跑，因为他算计着关洵觉得自己不会在这种天气下逃走，对他放松了戒备。 于是，谭涯带着一小队人便出发了。 漠北驻军的大本营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镇子，但在建武帝的扩张方针下，这几年领地不断外扩，在前线的驻军总部已经挪了不少，离城镇有半天的距离了。 不断的扩张也是也是造成察罕族攻击越发频繁的一个原因。他们虽是游牧民族，要统一起来不太容易，但显然云氏王朝的行为已经对他们造成了侵略。 要说关柬也并不是笨人，他也是知道这种天气自己出来是找死，从驻地到镇上之间有一段是沙漠地带，他没办法自己过去。所以事先他买通了一个来营地做杂活儿的本地人，叫杜七的，让他带着自己逃跑。在这种时候，关柬是很能忽悠的，加之重金诱惑，那人便同意了。 这种天气不管是谁，光是辨认方向就已经很困难了，何况杜七还带着关柬这样一个人。所以两人的前进速度是十分缓慢的。漠北的冬季很漫长，现在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关柬已经捂得很严实了，但嗖嗖的冷风还是刮得他脸皮发麻。不过为了能够逃出生天。回到京城，关柬全都忍下了，只要熬过这一段就好了，进了城，有了人家他就能休息了。 虽然关柬的大包小包整车行李都被关洵给挡了回去。但金银细软关柬可没少带，不然也没办法找人帮自己逃跑。要知道，关柬现在也是一名士兵，他这种行为是逃兵，而当朝对逃兵的处罚是十分严厉的，帮着他逃跑的人被抓到也是要受一百鞭的。不过利令智昏，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杜七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带着关柬这样的人，连杜七的都有些后悔了。因为关柬真是太娇气了。还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瘫在地上走不动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要是在天黑前不能赶到镇上，晚上沙漠的低温会冻死他们的。现在才走了这么短，杜七也很着急，关柬只付了一半定金，要想拿到全部，需要把他带到镇上才行。 风很大，杜七也不想张嘴说话，一开口沙子就会往嘴里钻，于是只能上前拽他。不过关柬真是累得够呛。他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本以为很容易，没想到这沙漠这么难走，就算是没有风。这一脚下去也会陷进去一半，别说又遇上逆风，关柬一步走不想走了。 没办法，杜七也只能开口说话了，给他说清楚厉害，不过关柬还是一动不动。最后杜七叹道：“估计关将军的人也快追来了……” 这才让关柬一个激灵，恢复了些斗志。在开始，他一路上想的都是回到京城后的事情，要如何享受生活，要如何弥补自己在这里受的苦，但是想多了也是没用，毕竟那些现在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根本摸不到。 但听了这人的话，关柬却是反应过来了，对，他回家一定要跟关瑞德告状，让关洵以后都别想回家。他竟然让自己受这么多苦，简直罪不可恕。 最好让伯父也动怒，把关洵逐出家门…… 关柬是越想越有干劲，终于站了起来，这会儿走得倒是比之前还快了点，让杜七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少爷是抽什么风了，明明刚才赖在地上半步都不想走了。 自己说了什么吗？ 不过这种情况，杜七也是乐见其成的。 在两人继续踏上行程后没多久，忽然前面来了几个人，关柬远远就看到他们骑着马，赶紧就小跑了过去，他本来也是想从营地偷匹马出来的，但是那里管得很严，关柬担心自己过去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意图，被关洵察觉，那就跑不掉了。 但现在遇到了马，关柬便没那么多顾虑了，他要买他们的马，这样骑回去就不会这么费劲了。 看关柬跑过去，杜七是拦也拦不住。他也看到了那几个骑马的人，显然他们骑的都是好马，再一看，那马脖子上被剃出来的花纹似乎是万记商队的标志。他记得那商队前阵子被马贼给洗劫了，没有一个人回来，那现在骑着那马的人岂不就是马贼了？！ 他可不想冒这个险，看拦不住关柬，赶紧自己找了个小沙包下躲了起来，虽然钱很重要，但命更重要，反正关柬已经给了一半的钱，而且在刚才他拽关柬起来的时候，还顺手牵羊又摸走了一些，这趟也不算亏了。 关柬丝毫没注意杜七没跟过来的事情，而是发挥了他最大的潜力，小跑着就过去了。还没到他们面前，关柬就摇着胳膊喊道：“喂，前面的兄弟等一下，你们的马能不能卖我一匹！” 听到声音，那几个人停了下来。 关柬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这才是天无绝人之路，赶紧就过去了，摘下捂在头上脸上的头巾，期货攒嘘嘘道：“这马多少钱？” 领头人看到关柬倒是乐了，问道：“原来你躲这儿来了。” 关柬皱眉，这声音有些耳熟啊，不过一时他没想起来是谁。 只见领头人摘下头巾，露出一张粗犷的脸，赫然是宇文隆阳。 (未完待续。) 291 关柬的回京之路（下） 虽然风沙迷眼，但关柬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是谁，顿时就傻眼了，表情太过惊讶，以至于想要装作不认识也来不及了。○说起来要不是当初被宇文隆阳盯上，他也不至于要背井离乡，跟着关洵跑到这里来。不过关柬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跟他翻旧账那绝对是作死。 其实宇文隆阳还真是个不拘男女的主儿，不然关柬也不会吓得赶紧跟关洵跑到漠北来。因为宇文隆阳不会在京城常住，关柬估摸着等自己回到京城的时候他肯定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他确实是不在京城，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看到关柬想溜，宇文隆阳便拦下了他，这举动让关柬觉得更是后背一凉，难道说自己躲过了京城在这里躲不过了？ 宇文隆阳不是废话的人，既然碰到了自然没有放过关柬的道理，而且他又是独自走在这大漠里，谁也不知道是自己把人带走的，也就不用担心关洵会找来了。 对于关洵，宇文隆阳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遭遇，关柬想哭的心都有了，不过他再三跟宇文隆阳道歉对方也是置之不理。 杜七趴在沙包下面，虽然听不清楚关柬在说什，不过也知道形式不妙。关柬的身份他是清楚的，要不是看在他给的酬劳够多的份上，自己也不会帮他逃跑，但现在看来，这趟买卖是赔了。要是关柬被人带走，关洵追查下来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就在杜七正琢磨着要出去避避风头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响动，回头一看，远远过来的人穿的都是漠北大营的制服。一看就知道是来追关柬回去的。 看到这里，杜七灵机一动，赶紧一轱辘爬起来，朝着那队人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呼救。这要是能让他们救下关柬，自己不光是没责任还算会立功了。 听到人声，谭涯看过去。正看到杜七往过跑。 今天的风沙比较大，走过的脚印一会儿就被吹得不见踪影，在这里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不过谭涯知道关柬肯定是要去镇上的。就算是在沙漠里追不上他，只要能在他之前赶到镇上也是能抓个正着的，所以谭涯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 杜七并没有提是自己带着关柬逃跑的事情，而是说前面有马贼。有个人要被带走了。听起来就像是他根本不认识关柬一样。 虽然知道杜七十有**就是那个带着关柬逃走的人，但谭涯这个时候也没工夫跟他废话，问清楚之后赶紧就追了过去。看样子逃过一劫，杜七也没耽搁，趁着谭涯他们去往那边的时候赶紧溜了。 因为谭涯来的还算及时，追上宇文隆阳他们的时候，关柬正被绑成粽子一样扔到马背上。看到谭涯，这次关柬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再也不觉得谭涯面无可憎了。可惜关柬的嘴被堵住了，没办法说话。不然肯定会大声呼救的。 “前面的几位兄弟，请行个方便。”谭涯的话说的有力度，不过也算客气，在没搞清对方底细之前，他不想贸然动手抢人，救关柬虽然重要，但他带着的兄弟的性命同样重要，这点，谭涯和关洵是一致的。 谭涯不认识宇文隆阳，听杜七的话之后只当他们是一伙马贼，不过看到领头的人，他又觉得不对劲了。这人生的十分高大，却不显得很笨拙粗壮，而是挺拔柔韧的感觉，光是往那一站就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让人不敢小觑。 他虽然看起来十分彪悍、匪气十足，但这周身气派可不像是个小角色能有的。要是有这样的悍匪，谭涯觉得自己没道理从未听说过，难道是最近新兴起的？ 关内这一带的马贼虽然不少，但没有太成气候的，曾经有些大的团伙，不是被围剿的去了关外就是已经被剿灭了。 跟着这人身边的人虽然不多，但看起来都不是寻常角色，这让谭涯提高了警惕，看起来还真是遇到了不好打发的对手。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这样的马贼团伙发展起来对百姓绝对是一大灾难，谭涯决定回去后调查一番，他就是在漠北长大的，对于当地百姓的安危比其他人有着强的责任感。 听到这话，宇文隆阳挑眉，这不是那个小子吗？原来去从军了，几年不见个子长高了不少，看起来沉稳许多，估计不会像当年那么笨了。 虽然坦言不认识宇文隆阳，但宇文隆阳却是见过他的，不过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在这又遇到了，不过看起来他并不记得自己。 这倒有点意思了。 “你叫什么名字？”宇文隆阳想起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也难得自己还记得他。 闻言，谭涯一愣，不过还是答道：“谭涯。” “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这让谭涯更是奇怪了，这人怎么知道这名字是后来起的？谭涯是漠北当地的孩子，不过他的父母却是在他小时候就被马贼杀死了，他记事儿起就住在亲戚家里，不过那些人对他并不好，所以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后来参军，得到一位老兵的照顾，老兵没有儿女，收了他做义子，跟老兵的姓氏，给他取名谭涯。 看宇文隆阳很认真的发问，不像是说笑，谭涯还是老实回答了：“是我义父。” “原来如此。”宇文隆阳的问题倒是不少，“怎么想去从军了？”他记得自己当年跟他说过，要想不被饿死或者打死就去从军吧，好歹能混个战死。 说起宇文隆阳和谭涯的旧识，大概有是好几年前了。当年，宇文隆阳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喜欢到处走，越国基本上让他踏遍了，于是便去了漠北。不过到了就被人偷了钱袋。只是那个小偷的手法实在太糟糕，那简直不是偷，而是明抢。 看着眼前这个才到自己腰间的孩子，被自己抓住还是一脸理直气壮视死如归，问起他偷东西的原因，他不想说，只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得出来。这孩子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不怕死，这个年纪倒是挺不常见的。漠北一向很乱。能安然老死的人没有多少，但正是因为这样，这里的人更加惜命，这倒是让他遇到个例外。小小年纪就一副看破生死的样子。 于是。宇文隆阳也没杀他，当然他也不是那种烂好心的人，因为看着孩子顺眼就给他点银子。宇文隆阳只是揍了他一顿，然后跟他说了那样的话。 总之，真的要死，可以死得不一样一些嘛，好歹上阵杀敌还可以多拉几个垫背的。 不过没想到，自己这番话还真的让他从军去了。觉得是自己影响了他的生涯，宇文隆阳很有成就感。 谭涯不想跟这人继续扯这些无聊的事情了。皱眉道：“请行个方便吧。” 宇文隆阳笑了下，道：“什么方便？这里路没设障你们随时都可以过去。” 闻言，谭涯皱眉，这人是故意装糊涂的吧，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那个人正是我们在找的人，还请你们将他还给我们。” “哦，这个啊。”宇文隆阳轻佻看了关柬一眼，让关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后庭花难道真要不保吗…… 谭涯点头：“正是。” 宇文隆阳收回目光，看着谭涯道：“其实我很想让你把他带走，但不凑巧的是他跟我有过节，我必须找他讨个公道。” 想起自己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惹下的麻烦，关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现在只能指望谭涯了，于是以期盼的目光盯着谭涯。 坦言自然也看到了关柬的目光，心里是有些无语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军营里老实呆着不就好了嘛，非要跑出来。谭涯觉得这领头人并没有在说谎，不过关柬一直在军营里，究竟是什么时候跟这人有过节的？ “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不过他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谭涯的道歉说的真诚，不过最后那句也是十分坚决的。 宇文隆阳笑了下，道：“你怎么道歉？他说我的名字起得不好，难道叫隆阳就一定好男色吗？” 听到这话，谭涯愣了一下，关柬得罪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说起来这还是关洵有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带关柬离京，不过眼前这人难道就是宇文隆阳？ 其实关洵和宇文隆阳倒是有些来往，不然也不会帮着关洵设计关柬，但谭涯却是没见过他。不过谭涯自然也是知道宇文隆阳的，虽然未曾真的见面，但是关于他的事情可没少听说。宇文隆阳在战场上的彪悍事迹谭涯听说过不少，传闻他曾经在一场战斗中独自击杀敌军二百人，最后浑身浴血，犹如修罗重生。 对于这样的英雄，谭涯是很敬佩的，但他却是对宇文隆阳的私生活方面很是不赞同。英雄嘛，喜欢美人可以理解，但是谭涯不明白宇文隆阳为什么还喜欢男人，那样硬邦邦的抱起来有什么意思？所以谭涯是一边矛盾，又一边敬佩着宇文隆阳的。 没想到这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宇文隆阳，谭涯有些惊讶，怪不得他看起来不像马贼呢，原来是越国的皇子，不过这倒是让谭涯松了口气，还好他们不是马贼。 但宇文隆阳来漠北做什么？难道是来刺探军情的？这个认识又让谭涯紧张起来。这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都是以自己国家利益为最先考量的，越国虽然小，但这些年依附着云氏王朝发展得也不错，而且那边物产丰富，倒是个富饶之地，要不是开国高祖明景帝和当时越国的皇上达成了协议，立下誓言，只要云氏当家一天就不会起吞并越国，估计早不知道有几个皇帝会动手侵略越国了。 当然越国本身的军事实力这些年也发展得不错，他们因为富饶自然会引来其他国家的觊觎，所以每年的战事也不少，不然也不会造就出宇文隆阳煊赫的名声。 看到谭涯瞬息万变的表情，宇文隆阳觉得他还真是长进了不少，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那会儿还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现在也是个独当一面的人物了，看得出来跟着他来的几个人都是听他的命令。 谭涯的成长让宇文隆阳更是有种都是自己一句话点醒了他，才让他有现在的一切的感觉。 也不懂宇文隆阳是哪里来的自信，其实谭涯都不一定记得他了…… 宇文隆阳也看出来了，谭涯是关洵的手下，不然就冲关柬，谁会管他死活。不过既然谭涯是关洵的人，那自己跟关洵见面这几次竟然都没碰到过他，也是挺不容易的。 看宇文隆阳盯着自己看了半天，谭涯有些纳闷，要是真的是来刺探军情的，那应该不会告诉自己他的身份吧，还是说他准备杀人灭口。 这么一想，谭涯更是警觉起来，背着手给自己的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小心应付，没准会有一场恶战。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并没有恶意。”看谭涯这样，宇文隆阳倒是看出了些许当年的影子。 这话谭涯并不信：“既然宇文将军没有恶意，那么请跟我们回去吧，关将军正在等您。” 其实他也不知道关洵是否清楚宇文隆阳会不会来，不过这么说，可以试探一下，要是他们确实是来打探军情的，肯定不会愿意跟着自己回去。 “过两天我会亲自拜访他的。”宇文隆阳继续道，“其实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看到谭涯之后，他倒是对找关柬麻烦的事情没那么上心了，本来这也是还关洵个人情，他其实就打算吓唬关柬一下就会把他送回去，但没想到谭涯会找来，那么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宇文将军请讲。”一听放人有戏，谭涯有些意动，但他不敢贸然答应，为了关柬而泄露军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是底线。 宇文隆阳笑道：“既然不能带他走，那你跟我走吧？” (未完待续。) 292 病危 云雪虽然解除了和孔嘉誉的婚事，不过这件事并不算成功，她还有一个目标，因为闵修救了自己，那么为了报恩，自己应该嫁给他。 只是这件事自然没那么容易了，首先恒王就十分反对，云雪这次的事情已经搞得他很不好办，这再牵扯上闵修，简直摆明了告诉别人云雪退婚的事情另有隐情，他丢不起这个人，况且他也不想跟闵家牵扯太深了。 不过云雪这次真是铁了心，简直比原来迷恋秦克己的时候还要疯狂，这次恒王直接把她关了起来，连房间都不让出。朱明玉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云出白的心结在哪里，不光是因为夏语冰，更是因为他没法面对云出辰。 朱明玉来恒王府比较频繁，几次下来都没见到云雪，问了恒王妃才知道这件事，顿时觉得也很无奈，这怀春少女最是不好应付了，她们一旦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那是撞了南墙都不一定能回头的，除非自己醒悟过来，不然没有办法。 云雪的事情朱明玉其实并不关心，她更关心的还是云出白的情况，他现在是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基本上坐上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恒王和恒王妃对此也是没有办法。 相比云出白，云出辰的情况则更为糟糕，那次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虽然有几天情况好转，但后来马上就变差了，太医院有两次都差点没能把他救过来。有关云出辰的情况，朱明玉都是听云罗说的。看到云罗眼睛红红的，朱明玉心里也不好受。 这天，云罗忽然派人来接朱明玉。说是云出辰想见她。朱明玉跟着进宫了，这次见到云出辰，更是让她大吃一惊，云出辰似乎真的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了，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连呼吸也是微弱的，似乎随时会消失。 云出辰知道朱明玉擅长给人画像。于是想在最后这个时候给自己画一张。感觉连云出辰都知道，他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画的时候朱明玉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云出辰的时候的样子，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要说她前世在医院里也见过不少病友的离去的。但她还是不能适应。 虽然身体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云出辰的精神似乎还不错，看到朱明玉虽然没什么力气说话，但还是对她笑了一下。看得朱明玉更是不好受了。 最后朱明玉把云出辰这个笑容画了进去。当然她并没有照着他现在的样子画，而是画得自己记忆里那个云出辰。 等画好的时候，云罗拿着画像直掉眼泪，看得朱明玉也是鼻子发酸眼睛发胀。这个时候，云出辰的病情又有了变化，呼吸急促起来，脸都憋红了，见状。赶紧有丫鬟上前来把她们请了出去。 朱明玉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人。幸亏那人扶了她一把。朱明玉眼睛有些模糊，也没看清楚人，道了谢就出去了。 其实来的人是步散和百草，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步散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这个样子的时候，一直以来，步散都认为朱明玉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这里等着云出辰抢救过来自然不现实，云罗派人把朱明玉送了回去。朱明玉回到关家后心情依然不好，想起云出辰的样子，再想想云出白，若是自己是云出白，恐怕也会变成那样的，这种负罪感足以压死人。 连木槿这样的粗神经都看出朱明玉的萎靡不振了，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能鼓动燕子去劝劝朱明玉。 燕子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她明白朱明玉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没法理解她的感受，在她看来，这人终有一死，什么死法并不重要，比云出辰更惨的状况她都见过，所以跟着朱明玉去，她也丝毫没觉得心绪有什么波动。不过看朱明玉这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她决定还是不说了，于是过去后陪着朱明玉默默坐着。 知道朱明玉心情不好，阿默自然也不会过去打扰她，于是在白天关洵来的信也没能及时给朱明玉。 这个夜里，朱明玉睡得不太安稳，一下午宫里也没有消息过来，不过没有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云出辰还活着，不过那样活着，对云出辰来说恐怕也是一种折磨吧。 之前虽然云出辰也病危过，但不像这次一样亲眼看到来得震撼。朱明玉也是清楚的明白了，云出白究竟对云出辰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燕子睡觉轻，感觉到朱明玉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法子能让她快速入眠，大概只有让云出辰马上好转才行吧。 就这样，朱明玉直到早上才睡着，起来之后黑眼圈都出来了，精神依然萎靡，不过就在她梳妆的时候，云罗终于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云出辰平安脱险。 听到这个消息，朱明玉终于是松了口气。 跟他同样感觉的还有恒王妃，她也是一直关注着宫里的情况，每次得知云出辰病危她也会跟着提心吊胆，当然这种事她都是瞒着云出白的，怕他知道后会更难受。 不过云出白对此其实都是一清二楚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痛苦。云出辰跟他虽然算不上十分要好，但也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他却把他变成了那个样子。 云出白根本不记得当时自己在做什么了，只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不敢面对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当时真的是受蛊毒的影响才会下手那么重吗？ 夏语冰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只有他自己明白，虽然他曾经认为自己可以放开她，只做个默默守护她的人，但得知她要嫁给云出白之后，自己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整个人都像是死了一次。 有时候，云出白甚至觉得什么蛊毒都是朱明玉和步散编出来骗自己的，想到这里，他就愈发觉得痛苦了。 也许他真的是那么狂暴的人…… (未完待续。) 293 储君的素质 不光是他们在担心着云出辰，云出岚也十分关心云出辰的病情，知道他暂时脱离危险之后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便准备去看看他。因为建武帝在年前身体就有些不好，所以把一些事情都交给了他处理，所以最近云出岚十分繁忙。 云出岚去看云出辰的时候，云出辰还没苏醒，于是云出岚也没进去，而是向太医询问了他的情况，在得到肯定的好消息后，云出岚也安心了不少，最近云出辰的事情也一直让他很是忧心。 相比建武帝这个做父亲的，云出岚这个做大哥的还是很合格的，虽然他们不是一母同胞，但在云出岚心里，却没有这个意识，他们就是亲兄弟。不光是对云出辰，对云出海和云罗，云出岚也是这样的。 怕打扰云出辰，云出岚并没有待多久就回去了，临走前自然又对伺候云出辰的人一番叮嘱，有了当朝储君的话，自然没人敢对云出辰不好，其实也多亏他的照拂，不然云出辰这个样子在宫里还真是说不好会有什么待遇。 皇宫，一直是最现实最残酷的地方，做皇上的更应该是最冷酷的人，不过显然，云出岚现在离那个程度还差很多，能不能达到都很成问题。 这也是让建武帝恨头疼的问题，他想要培养一直鹰，而不是一只鸽子。其实没有当权者不贪恋权势的，毕竟这种能天下尽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实在太诱人了，不过建武帝还算是个有理智的人，他也知道自己不年轻了，说什么千秋万代，那也是后代子孙的事情了。虽然心里有种萧瑟的感觉。不过他还是逐渐开始放权，让云出岚适应做一个掌权者。 建武帝对云出岚的偏爱源于他与先皇后之间的深厚感情，而且云出岚是他第一个孩子，在他接管这个国家之后不久出生的，那时候他的重心都在国事上，对云出岚的教育并没太操心。不过还好关皇后是个识大体又贤淑的人，云出岚被他教育的也很好。见过的人都说太子仁厚。 但就是这仁厚二字让建武帝意识到了云出岚的问题。他是被教养的很好，很君子，但作为一国储君。光有仁厚是绝对不行的，还需要有魄力，不然也只能是个勤勉的君主，能守成就不错了。更别提其他了。 而建武帝对下一代的要求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他已经创造了接近高祖的功绩。但显然在他这个时代是无法完成创造超越明景盛世的辉煌了，所以他寄希望于他的子孙。 在发觉云出岚太多宅心仁厚之后，建武帝不管多忙也是把云出岚带在身边，希望他能跟着自己学到一些。不过显然。云出岚这个样子不光是关皇后教导的功劳，似乎他本性如此。在面对矛盾的时候，云出岚的表现却是连比他小几岁的云出海都比不上。云出岚不会去想办法扭转局面，让自己成为有利的一方。而是宁可自己吃亏也要让对方满意。 随着云出岚逐渐长大，他这点并没有改变，这样的性格也是让建武帝恨头疼。虽然在关皇后去世前她也曾经劝过他，希望他能够包容云出岚，云出岚既然不适合做太子，那么就让他做个闲散的王爷也很好。不过建武帝却是从没想过要另立太子，他知道云出岚虽然不适合做个开拓者，但却是会是一个明君。 既然这样，建武帝也就没在勉强去改变他，反而把自己的目标订的更高了，所以才会有后来更加激进和频繁的对边区地带的军事行动，为的就是个云出岚留下一个安稳的时代，让他高枕无忧。 为了云出岚这个儿子，建武帝也算是操碎了心。不过建武帝对其他的孩子就没有对云出岚这么上心了，就说这次云出辰的事情，他虽然愤怒过伤心过，不过犯事儿的毕竟是自己弟弟的儿子，他也就没太严格追究。这件事要是摊在云出岚身上，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的，估计一气之下，建武帝很可能把云出白给砍了。 所以说，只有是有两个孩子以上，做父母的就绝对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总会有最喜欢的那个。 ### 经过那次病危，云出辰的情况倒是开始好转起来，吃得下去药也能够坐起来了，云罗告诉朱明玉这个消息，朱明玉也很高兴。 因为那次是步散把云出辰救过来的，云罗对步散的医术推崇得不得了，简直想要拜他为师，这可把步散吓到了，他就想做个闲散的大夫，研究下自己喜欢的病例，可不想收个公主做徒弟，实在太麻烦了。 不过步散也是开始考虑收徒的问题了，毕竟自己这一身医术不传承下去还真是太可惜了，他虽然不爱说话，跟人看病也很挑剔，但作为医者，他还是有颗觉悟很高的心。 半山跟着自己时间是不短了，但是显然悟性不够，不管学什么，天分都很重要，半山的天分，撑死了只能做个不错的大夫，距离顶尖还差很远。 其实关洵是个不错的人选，虽然他的天分比自己差一点，不过也算是不错了，就是他志不在此，要不然当年师父也不会选择只教他皮毛了。 …… 想来想去，步散竟然想不出身边有合适的人选，不过还好他也不算老，以后慢慢碰，肯定会遇到的。当然年龄不能太大，自己被师父收的时候才五岁，年纪太大不好教，也不能是姑娘，不方便太娇，长得不能太丑，他们师门下还没有一个太差的，不然天天对着那种脸也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要是朱明玉知道步散心理活动这么丰富肯定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在步散琢磨收徒问题的时候，程双来找他了。 上次步散给程双出的问题，她还没有放弃，这次来就是准备给步散答案的。 见到步散，程双也没多做寒暄，直接道：“上次的问题，我想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那就是换心。”(未完待续。) 294 收徒 步散看着程双，微微一愣，然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这个问题他也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想出来，去找师父，被师父点拨之后才顿悟过来，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想到了这里，也是难得了。 看着程双，步散在衡量自己刚才的几条标准，显然程双有好几条都不符合：年龄太大，又是女的。 但有一点，让步散犹豫起来，这姑娘还真是自己遇到过很有天分的人了，要不要打破下规矩呢…… 程双说完，感觉步散根本没听进去的样子，于是问道：“步太医，你觉得如何？” 步散其实后来确实没听程双说什么，他在衡量要不要收她为徒，最后决定还是试一试好了，这样以后朱明玉要是再找他，就可以推给程双了。 不过从始至终，步散都没有考虑过程双会不会答应的问题，要说他在为人处世上还真是有些欠缺的。 听到程双的话，步散道：“拜师吧。” 猛然听到这话，程双有些反应不过来，谁拜师？ 不过步散已经自顾自的去找半山了，准备告诉他以后他多了个师妹。最后在程双的追问下，步散才多解释了几个字，让程双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倒是让程双喜出望外，她一直都是从医书上学的，觉得自己的经验太少，要是能跟着步散学那肯定能受益匪浅。于是，程双便正式成为了步散的关门弟子，暂时的。 程双拜步散为师之后便去找了朱明玉，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这也是朱明玉一直希望的事情，也很为她高兴。虽然步散不一定是个好老师。但人品和医术都是没话说的，程双跟着他没错。 这边步散收了程双为徒，那边阿默也想拜燕子为师，其实他在漠北也跟着关洵学过一些，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关洵也没太严苛的要求他，但是遇到小浔之后愈发觉得自己这样下去肯定会更比不上小浔。于是他便跟朱明玉说了自己的苦闷。 因为跟朱明玉相处久了。阿默也变得不像之前那么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也会跟朱明玉说了，倒是渐渐的对朱明玉敞开了心扉。朱明玉虽然没说。不过感觉到了阿默的信任，也是十分开心的，她想做个像自己养母那样的母亲。 朱明玉这个样子倒是让木槿和姜嬷嬷她们看到觉得很是惊讶，什么时候她们的小姐也变得这样充满母性了。只能归功于成亲后她长大了。 既然阿默有这个要求，朱明玉自然是去拜托了燕子。与其出去找个武师来教阿默，朱明玉还是觉得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比较放心，而燕子对自己的忠诚度根本不需要怀疑。 其实朱明玉也有些猜到了燕子的来历，这么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又忠心耿耿，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人的肯定是李赫。这个认识让朱明玉有些唏嘘和感慨，恐怕李赫在知道他命不久矣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安排这些了。这份心意虽然是因为孟氏而起，但相比较朱承业那个亲爹。明显李赫更像是个父亲。 至于燕子过去的事情，朱明玉觉得大概她执行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任务，所以在燕子不想说之前，她不会追问，虽然她已经脑补了不少燕子的英雄事迹。 在那次病危被抢救过来之后，云出辰的状况稳定了许多，朱明玉也一直跟云罗打听着他的情况，因为朱明玉去问步散的话他也说不出几个字，而且朱明玉觉得步散这次有些奇怪，似乎半点不想提起这件事，朱明玉也只当他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才会这样。 在云罗的口中，朱明玉知道云出辰在渐渐的恢复中，甚至让人搀扶能够下床走动了，看起来他是真的脱离了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因为云出辰的事情，朱明玉已经郁闷了一阵子了，这几天倒是接连的好消息。让朱明玉更开心的是，恒王妃派人来告诉她，说是云出白终于走出了屋子，看来云出辰康复的事情让云出白也活了过来。 朱明玉是没有动手杀过人，但是她却是理解云出白那种心情，她在云出白中毒的时候曾经想过，要是闵知兰的命能够换云出白的，她会不会去做，答案是会的。但是那次毕竟她可以告诉自己是为了救人，但云出白这却不是，也难怪他会那么自责。 有顺利的事情，自然也有麻烦的事情，朱明玉发现李焱宗没有骗自己，他还真的买下了关家对面的宅子，而且就跟专门派人盯着关家一样，每次她出门没走多远都会跟他“偶遇”，而且他又是那种刨根问底的性格，朱明玉不说便跟着去。 还好他并不是在门口追着朱明玉出去的，不然关瑞德肯定会怀疑朱明玉不守妇道，趁着关洵不在家就勾三搭四，到时候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虽然这样，不过谁也受不了被人这么盯着啊，几次下来，朱明玉不胜其烦，索性不出门了，就在家待着，就连顾汐几次请她过去都被她推掉了。 二月过半，就是科举考试的日子了，这次朱明玉不能不出门了，她要和程双一起去看看朱明琛，毕竟，让程双一个人去总有些不太合适。朱明琛的状态不错，看起来倒很是放松，不过对于明天的考试，朱明琛的态度还是很严肃的，成败在此一举。 鼓励过朱明琛之后，朱明玉便带着朱明瑶借机出去了，留程双和朱明琛单独说会儿话。朱明玉希望朱明琛能够高中，那样去程家提亲也更有把握些。 出去之后，朱明玉碰到了朱明琇，很显然，她是在这里等自己的。朱明琇和云出海的婚事订在三月初，在殿试之后，算起来也没多少天了。朱明玉给朱明琇的添妆早就准备好了，他们的婚礼，她是实在不想去，准备这几天让步散给自己弄一种能让人看起来像生病的药，最好是看起来像传染病的药，看那个时候他们还想不想让自己出席他们的婚礼。 (未完待续。) 295 考前 朱明琇确实是有事来找朱明玉的，她的嫁妆实在是不够丰厚，虽然朱承业已经暗中补贴了不少，但相比较云出海的聘礼，还是差很多。于是朱明琇就想起了朱明玉出嫁时候的十里红妆，准备从她这里打打秋风，反正她那么多，给自己一些也不算什么。 当然朱明琇自然不会那么直白的跟朱明玉说，而是旁敲侧击的跟她提出了这个要求，而且也没说要，而是用的借，承诺在成亲后会还给朱明玉，一件不少。 朱明玉自然不会信朱明琇的话，她的品格什么样自己很清楚，真要是答应了，依照朱明琇那个贪心的性子，借出去的东西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要是朱明瑶的话，朱明玉肯定没问题，不过朱明瑶根本就不会提出这种要求来。而且朱明玉一点也不想管朱明琇的事情，她嫁妆少关自己什么事嘛，自己又不是她娘。 看出朱明玉不愿意，朱明琇便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说是可以给朱明玉一些钱，就当她租用。 听到这话，朱明玉气得都想笑了，她缺那点钱吗？不是看不起朱明琇，就她那点东西，朱明玉还真看不上。 于是，朱明玉根本没给朱明琇继续说的机会，直截了当拒绝了她，气得朱明琇甩袖子撂下几句狠话就走了。 无非是让朱明玉走着瞧，以后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朱明瑶倒是有些担心朱明玉，毕竟朱明琇以后是王妃，她什么脾气大家都很清楚，那是最小气又记仇的，肯定以后会报复的。 对此。朱明玉半点不担心，就看云出海对自己的恨意那么大，她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踩在自己头上的。 不过要扳到云出海，光靠自己肯定不行，朱明玉也只能慢慢准备，伺机而动。 在朱明琇离开后，朱明玉也没走。过了一会儿程双才来找她。说要回去，看程双脸上有未褪下去的红晕，不过怎么像恼羞成怒呢？朱明玉很是奇怪。不知道朱明琛说了什么，难道又说了什么不应景的话把程双惹生气了？ 不过现在问程双她也肯定不会说，朱明玉不由得为朱明琛担心起来，这次要是再这么笨。她都不想帮他了，就没见过谈恋爱还这么笨的人。 朱明玉有些同情程双了。 确实。朱明琛在感情方面有缺失，一是性格问题，二是教育问题，不过一般小伙子遇到喜欢的人不都应该无师自通吗？跟关洵就不用比了。不过秦克己那么骄傲的人，也是会表达自己心意的，怎么就朱明琛是个木头呢。估计这么久，他们连个小手都没牵过。 不过这次。朱明玉是愿望朱明琛了。 其实朱明琛也没说什么，他不是那种喜欢做承诺的人，虽然他心里也是暗下决心，一定要高中，这样才有资格配得上程双，但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而已。 不过程双倒是不像朱明琛那么含蓄，她既然认定了他，自然也把自己的心意跟朱明琛说了：“明天你也不要太有压力，顺其自然就好，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程双倒不是要求朱明琛一定要高中，她是想告诉他，不管他怎么样，自己也会跟着他。不过两人都知道，程双作为程家的大小姐，她的亲事肯定不能自己做主，而朱明琛要是能中状元，大概还有些机会，不然肯定不会被程家的长辈们认可。 但是，程双这话说出来，让朱明琛很是感动，这么一激动，也就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第一次拉起了程双的手，做了一个承诺：“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这举动有些突然，程双开始吓了一跳，不过听到朱明琛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于是把头靠在了朱明琛身上，道：“我相信你。” 程双一靠过来，朱明琛觉得血都冲到脑袋上了，顿时僵硬得不知道手要往哪儿放，他们这样很不合规矩，他应该把她推开，但感觉到程双的依赖，朱明琛却是下不去手了。 这次，朱明琛倒是不傻了，这么推开她，肯定又会惹她生气吧。而且他心里，也是有些舍不得的。 朱明琛难得把礼数抛开，就任由程双靠着，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气氛那叫一个和谐温馨，但忽然闯进来的程敏尔打破了这个美好的时刻，顿时就惊了这一对小情人。 “明琛啊，明天……” 看到两人的样子，程敏尔也顾不得自己来是做什么的，上去给了朱明琛一拳，他是没看出来朱明琛竟然也是个这样的人。 两人这还没定亲呢，就这么搂搂抱抱，传出去程双还怎么做人啊。 其实两人并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动作，说起来程敏尔那出去喝酒每次的动作可比朱明琛大胆得多，但这人是他妹妹，就不一样了。 “哥，你干什么啊！”朱明琛被打，反应过来的程双立刻把程敏尔推开了，然后过去查看朱明琛的伤势，“你怎么样？” 朱明琛被打得也有些懵，摸摸嘴角，还真是破皮了，还真挺疼的，不过他也是反应过来了，自知理亏，赶紧躲开程双的手，站起来道：“没事，没事。” 这会儿，朱明琛是有些愧对程敏尔的。 程双看到朱明琛这样，顿时也明白了，心里有些怪程敏尔进来都不敲门，不过说起来是她先靠过去的，朱明琛这是无妄之灾了，她是又气又恼，一跺脚跑了出去。 程敏尔则是对朱明琛一顿好损，也没白费他被忠叔说了那么多次，平时那些伦理道德他这会儿倒是用的十分顺手，旁征博引、引经据典把朱明琛说了个没脸，涨红了脸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道歉。 嘴都说干了，程敏尔才痛快了，其实他动手之后也反应过来了，不过半点没后悔，他早就想教训下朱明琛了，说好的兄弟，转眼就把自己的妹妹拐跑了，这能不让他生气吗？ 不过既然他们两情相悦，自己又能说什么，说起来有朱明琛这么一个人做妹夫也是不错的。(未完待续。) 296 美貌的烦恼 出了朱家，朱明玉刚觉得今天运气不错，从关家出来没遇到李焱宗，难道说他也在备战考试，总觉得十分不靠谱，他要是真去考试才有鬼。虽然朱明玉实在不喜欢李焱宗，但是从朱明琛的评价里也能知道他确实是个肚子里有货的人，还真不是跟程敏尔一样。 朱明玉觉得李焱宗这次肯定不会高中，不然到殿试的时候岂不是都露馅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之前的考试的。 跟燕子说起这个，就被燕子科普了一番，在福州那里没有海陵王府办不到的事情。 正这么想着，朱明玉坐的马车就停了下来，一问才知道，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于是朱明玉便让人掉头准备绕行，不过刚走没多远，就有人过来敲朱明玉的窗户了。 “可否捎我一程？” 一听这声音，朱明玉就很抓狂，还真是不能念叨，刚说李焱宗没出现，这会儿他就来了。 这条巷子过往的人不多，不过朱明玉依然不想带李焱宗，但是李焱宗就是询问了一下，没等朱明玉答应，自己就进来了，半点不避嫌。 朱明玉一脚想把他踹出去，不过看到李焱宗的样子倒是愣了一下，听他的声音跟平时一样，但看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挺狼狈的，就像被人追杀一样，衣服的袖子都扯掉了一只，头发也乱了。 “你不是被人追杀吧，赶紧下去，别连累我。”朱明玉半点不客气。 听到朱明玉的话，李焱宗长叹一声：“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朱明玉回答的理直气壮：“不救。”她有些纳闷李焱宗是惹到谁了，不过看起来他倒是没受伤，那些刺客也真是太没用了。 其实说起来，朱明玉倒是不像开始的时候对李焱宗那么防备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帮自己解了毒。使自己不用再吃两年的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所以朱明玉对李焱宗才会这么容忍。 燕子倒是有些想笑，外面其实半点血腥味都没有。肯定不是来的什么刺客，不过看朱明玉嫌弃李焱宗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明玉也看出来燕子的状态很放松，想必是没什么大事，也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大街上，要追杀李焱宗也不该挑这个时候。 见李焱宗难得慌乱又十分不愿意提起的样子，朱明玉更好奇了，威胁道：“不说你就下车。” 没办法，李焱宗只能实话实话了，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完之后，朱明玉笑得肚子头疼了。 原来李焱宗是被女人给欺负了。 知道朱明玉出来后，李焱宗也跟着出来了，不过半路他的车坏了。于是他就下车走着，但他这样的容貌走在路上，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个大娘因为看他没注意脚下摔倒了。出于道义，李焱宗过去把她扶了起来，这么俊的小伙子可不多见，大娘提出让李焱宗送他回家。 朱明玉猜测大概大娘家里有未出嫁的姑娘，看李焱宗长得不错，不过穿的一般，肯定没猜到他的身份。想着要让他做女婿。 李焱宗没法拒绝，便送了大娘回家，差点就出不来了，终于是跑了出来。不过那家的人也追了出来，截住了他，让他负责。 要说这家人大概在街上的名声也不太好，看到李焱宗被这家人威胁，就有人出来替李焱宗说话了，讽刺那家的姑娘长得丑嫁不出去也不能随便在街上拉人配吧。 这话一出。场面更乱了，两下便吵了起来，吵还不过瘾，索性动起手来，于是才有了前面堵路的闹剧，也让李焱宗趁机才得以脱身。 “你这桃花还真是朵朵开啊。”朱明玉想起云雪也对李焱宗念念不忘，顿时更想笑了。 其实李焱宗长得确实很好，和秦克己有一拼，不过跟秦克己不一样，李焱宗在平时表现得都是一副非常平易近人的样子，感觉就是个好下手的人。所以秦克己走在路上就算被人盯着看也少有人敢上来，一来他看起来很高傲，二来他身边从来都跟着人，让人看到就却步了。 不过说起来李焱宗也是挺奇葩的，身边都不带人吗？ 说起这个，李焱宗也没瞒着，直言自己身边有暗卫，不过这种情况当然不能随意让他们现身了。 听到李焱宗跟朱明玉半点没防备的说起身边人员的事情，燕子陷入思考中，这个李焱宗究竟在搞什么鬼？ 朱明玉倒是没多想，也不觉得李焱宗告诉自己这些是信任的表现，只觉得今天看到他这样，出了这阵子的一口气，于是也没把他赶下车，这一路听他说这些，倒也过得很快。 这次，李焱宗还是在巷子口就下车了，他这点倒是让朱明玉觉得还不错，虽然见面的时候总是会在口头上占自己便宜，但还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李焱宗等朱明玉的马车进了关家，才慢慢悠悠的踱步回去，进门看到了李元基，似乎在等自己。李焱宗搬到这里来，李元基并没有跟着过来，还是在原来李赫的别院里住着。 “大哥有什么事？”李焱宗的表情换的很快，虽然脸上有笑意，但显然有些公式化。 李元基也知道李焱宗最近一直在关注着朱明玉，他也提醒过朱明玉，剩下的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其实李元基并不是真的不通世故，只是他不想去琢磨，李焱宗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现在看起来，李焱宗似乎只是逗朱明玉玩，这让李元基有些看不透。 不过李元基今天来并不是来谈朱明玉的事情，而是有关楼小月的事情，他发现了，楼小月原来一直在李焱宗手里。李元基不擅谈判，于是便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把楼小月交给我。”楼小月是害死李赫的罪魁祸首，他不能放过他。 闻言，李焱宗倒是没有什么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李元基会知道这件事，不过他却是也很直接的答道：“现在他还不能交给你。” (未完待续。) 297 三甲 大考要进行三天，不过还好并不是三天都不能出来，每天考试结束后考生们都会各自离去。出来的时候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春风得意，当然程敏尔属于前者。他来考试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让程敏尔煎熬的不是考试，而是程双，因为昨天他图一时之快打了朱明琛，这显然让程双很不满意，程敏尔可以预见到，考试结束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所以出了考场，程敏尔就搜寻着朱明琛，赶紧追了过去，对他的态度比之前没事的时候还要亲近，这让朱明琛有些纳闷，不过他不是那种喜欢多想的人，以为程敏尔是同意了自己和程双的事情，顿时倒是有几分畅快和开心。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到前面的宗睿，陈敏尔一向是个大大咧咧不记仇的人，看到宗睿便招呼了他一声，镶牙过去问他考得如何。没想到宗睿看到他们，就跟没听到一样，径直就离开了。 见状，程敏尔呸了一声，他最看不上这种输不起的人了，根本不像个爷们儿，这会儿他觉得程双的选择真是没错，要是真嫁给这么一个气量狭小的人，实在太委屈她了。 终于三天考完了，程敏尔约了朱明琛去家里，目的是为了让程双看到，自己跟朱明琛已经冰释前嫌了，她也就别再考虑整治自己了。 不过程双最近却是很忙，在拜师之后，步散很快就开始了他的授业课程，自然不能浪费时间，所以程双就算是想找陈敏尔麻烦也是没那个功夫了。 朱明琛考完之后。朱承业便跟他说了让他在朱明琇成亲后就带着朱明瑶回繁城去。朱承业是压根没想过朱明琛会考上，至于他打发朱明琛他们回去则是另有目的。朱承业虽然娶过两任妻子，在繁城是没什么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但到了京城，他这身价起来了。 朱承业也是相看了不少，最近正好有一个他中意的，是礼部一位大人的妻妹。刚三十出头。不过守了寡，膝下无子，画像朱承业也看过。正是他喜欢那款。 那边对朱承业有一点不满，就是他的子女太多，不过朱承业跟人家保证了，所以才会让朱明琛他们回繁城去。所以说朱承业还真是个很不合格的父亲。半点没为儿女考虑过，他想的只有他自己。 很快放榜的日子就到了。朱明玉比朱明琛还紧张，虽说程双肯定不会在意，但是不代表程家不在意。还好最后的结果没让朱明玉失望，朱明琛考得确实不错。名列第五，榜首还真是落到了宗睿头上，不过前十名都有资格进入殿试。最后的三甲是由建武帝决定的。 朱明琛对自己这个成绩有些不满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虽然考官他都知道有谁，但是他却不想依照他们的喜好去写，所以这个排名也算是意料之中了，只是失落是难免的。 对于朱明琛的排名，程双也是知道原因，不过她一点都不觉得朱明琛做的不对，反而还安慰了他一番，在她心里，朱明琛比那个宗睿强多了。 当然，考上的人里面没有程敏尔，这个也不意外，他要是能考上才是见鬼了，会气死一帮苦读的书生。忠叔知道后也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感觉，只是催促着程敏尔收拾收拾，准备回繁城。陈敏尔自然不想这么快回去，终于考完了，他要放松一阵子，虽然他之前也没紧张过。他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说程双要留在京城，他得陪着她，不然一个姑娘在外怎么能放心。 让朱明玉最感到意外的是，闵修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进入了前十，朱明玉觉得他还真是胆大，不知道他要怎么去殿试。 这阵子，朱明玉倒是没见到李焱宗，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想起那天的事情，朱明玉还是觉得很好笑，长得好也是罪过啊，难道他又被人看中，抢去做女婿了？ 同样关心闵修名次的还有云雪，知道他进了前十之后简直高兴的要尖叫，不过显然，全家除了她以外没人跟她有同感。 恒王一直对云雪迷恋闵修的事情很不高兴，自然也不想听到他的事情。苏侧妃最近因为云出皓不肯纳妾的事情跟他又一次不欢而散，连带的对闵知兰也没什么好脸色。 而闵知兰倒是不介意苏侧妃的态度，她没出嫁前过得比这个糟多了，况且现在她夫君有女儿，比过去不知道好多少，只是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把姨娘接过来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这些都被闵知兰归咎于海陵王府，她对李焱宗当然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也旁敲侧击的劝云雪，让她不要陷太深。不过云雪现在这样，怎么能够听得进去别人的话，要不是恒王派人看她看得紧，她早就出去找闵修了。 殿试朱明玉去不成，不过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朱明琛的表现很得建武的心，被钦点了状元，而宗睿变成了榜眼，探花被闵修摘得，这算是一匹黑马了。 让朱明玉更没想到的是，建武帝依然秉承着原来的作风，还是那么喜欢做媒，直接给闵修和云雪做了媒，真是不知道云雪用了什么法子。 其实这次，不是云雪的功劳，而是苏侧妃做的，看到云雪这么坚持，她也没办法，不然云雪已经以死相逼了，当然这件事她不能让恒王知道，以恒王那个暴脾气，肯定会把云雪逐出家门的。 最后，苏侧妃去求了太后，当然不会说云雪爱慕闵修不可自拔，而是提起了云雪被闵修搭救的事情，太后也知道云雪退婚是因为离家出走，这根那次孔嘉誉的事情不同，云雪和闵修在一起两天，这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就丢光了。于是，太后也懒得管这破事了，直接跟建武帝说了，所以才会有建武帝赐婚的事情。 被连着两次赐婚，云雪的待遇也是空前绝后了。 (未完待续。) 298 抢女婿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雪和闵修的事情传的很快，就算是所有人都忘了云雪之前曾经和孔嘉誉定亲的事情，孔家人也不会忘记。孔佳怡知道后很是为自己的哥哥鸣不平，来找朱明玉大吐了一番苦水。 “表姐，你说她堂堂一个郡主，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呢！勾引完我哥哥之后又弃他不顾，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哥哥也不会那么远的地方，他肯定是想不开，想出去躲一躲。” 对此朱明玉并不像孔佳怡这么气愤，反正她也好奇，李焱宗怎么能顶着闵修的身份和云雪成亲，不过听到孔佳怡的后半句，朱明玉有了兴趣：“你哥哥他去哪儿了？”她才不信孔嘉誉会因为云雪的事情而伤心得远走他乡。 从始至终，孔嘉誉八成比云雪还不愿意这门亲事成形。不过孔佳怡只是跟朱明玉抱怨一下而已，对于孔嘉誉的去想她也并不清楚。朱明玉却是有种预感，孔嘉誉八成是去漠北了，不知道这次云出海又想做什么。 于是在送走孔佳怡之后，朱明玉让良辰去给贵叔送信，让他去查查孔嘉誉的动向。在那次东六胡同那次被袭之后，贵叔换了地方，朱明玉也不清楚他在什么地方，还好有良辰能够充当桥梁。 三甲出炉之后，自然这三位成为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尤其是家里有闺女没出嫁的，都盯呢。尤其是朱明琛这个之前默默无闻的新科状元，更是让人好奇。 这容貌，这才学，抢到就是赚到啊。 朱明琛中了状元之后很明显成为了京城一个热门的良婿人选，前来询问他是否又婚配的人明显多了不少，这个时候，朱承业就更感叹这家里每个女人就是不行，他都快应付得烦了。 朱明琛被钦点为状元这件事让朱承业很是惊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这都是因为他从没太过关注朱明琛。当然对他的学识能力更是一无所知，本以为考完之后可把朱明琛打发回繁城，这么一来恐怕还有些难办了。 虽然朱承业很犯愁要怎么处理朱明琛的问题，但面对众多前来祝贺的同僚。他还是摆出了一副看似谦虚低调的样子，让人觉得朱明琛能有现在的成绩跟他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作为当事人的朱明琛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在出门应酬了几次之后就打死也不出门了，因为他被吓到了。 在聚会上，一场里不止一个人会旁敲侧击的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当然在没有确定和程双的关系前。朱明琛是绝对不会把程双说出去的，这让那些人看到了希望。于是在后来的聚会中，有几个胆大的，竟然让自己家的姐妹女扮男装混进来，希望能制造一段佳话。 大多数的姑娘还是很矜持的，无非就是眉目传情或者凑上来跟朱明琛多说几句话，但还是有些胆大的，还真的投怀送抱上来，口口声声称自己非他不嫁。朱明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落荒而逃。自此能推掉的应酬坚决不出门。 朱明玉听说后笑得不行，跟程双说起来的时候故意逗她：“双双，你可要看住我大哥，万一他被人抢走做女婿怎么办？” 对此，程双倒是一点不担心：“我想他大概会宁死不屈吧。” 闻言，朱明玉更是笑得停不下：“没错，以我大概的性子，要是真被人抢去，估计宁可咬舌自尽也不会遵从的。” 不过朱明玉就是想想，还真没想到。没两天，朱明琛在去谢师宴之后就没回来。朱承业是没什么担心，他倒是觉得朱明琛总在家可不行，这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人脉了。不过朱明瑶却是知道朱明琛肯定出事了。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半夜还没回来。 等了一晚上，朱明瑶都没睡好，一大早起来就去找朱明玉了，跟她讲过之后，朱明也也觉得事有蹊跷，难道是被人掳走了？ 不过究竟是谁做的。朱明玉一时根本没有头绪，还好朱明瑶又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就是那次堵住朱明琛，非他不嫁的是工部侍郎李家的小姐，朱明瑶听说她曾经放话出去，一定要得到朱明琛。 有了这个消息，朱明玉赶紧让燕子去李家打探，然后又吩咐良辰去找贵叔，请他帮忙去找人。 最后，朱明琛还真的在李家郊外的一处别院里，据燕子所言，在她踢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朱明琛被绑的跟粽子一样，而旁边李家小姐正在宽衣解带。 看到有人来，李家小姐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正好让燕子顺利把朱明琛带走了。对于李小姐的表现，朱明玉有些无语，就这种胆量还要抢男人，而且看朱明琛回来的样子，肯定是被下药了，这种下作的手段真是太丢人了。 朱明琛当时已经迷迷糊糊了，不过还是有着严格的道德底线的，要不是燕子及时赶到，估计他就真要咬舌自尽了。还好，有程双在，这大夫也不用请了，朱明琛吃过药后就睡了过去。 事后，想起那天朱明玉的话，程双看着朱明玉忽然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她还真没说错，不过自己还就是喜欢朱明琛这个死脑筋。 朱明琛被绑架差点被人强了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流传开了，虽然朱明琛什么都没做，但是李家依然要求让朱明琛负责，搞得朱承业一个头两个大。反正李家也不错，和他们结亲没有坏处，于是朱承业便想给定下来。 不过在朱承业还没答复李家之前，建武帝忽然下旨，将朱明琛分配到了福州。这个消息让朱承业大为惊讶，本以为朱明琛中了状元后肯定会留在京城，进入翰林院，没想到竟然把他发配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其实朱明琛也很是意外，不过他也是松了口气，总归不在京城，不用娶那个李家小姐就好。 朱明玉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就想到，这件事肯定跟李焱宗脱不了关系，他又要搞什么鬼？ (未完待续。) 299 任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朱明玉猜的没错，朱明琛去福州确实是李焱宗从中操纵的，他确实不能露面，但是早在科举之前他就上书给建武帝过，称福州急需人才支援，希望朝廷能多派几个能吏过去。 这个请求让建武帝很是意外，要知道建武帝在上任后，也不是没想过安插人进去，他派人过去自然是为了监视海陵王的动向，但派过去的人不是被收买了就是被李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送了回来，总之一个都没用。 对此，建武帝虽然恼火，但也无计可施，这么多年来，福州的官员基本上自成一系，不是土生土长福州籍贯的进士根本进入不了福州的圈子，没想到这次李焱宗竟然主动提出。 虽然建武帝心有疑虑，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弃，不过派谁过去就成了问题，派年纪大的去吧，他们虽然有经验，但他们肯定会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推掉。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干得好是给建武帝解决心腹之患，但做不好就有掉脑袋的危险，那些从福州回来的官员没几个能善终的。派年纪小的吧，又太过年轻气盛，容易被利用，不然就是轻易被收买，根本起不到作用。 想来想去，建武帝依然没想出什么好人选，最后是云出海偶尔提起了朱明琛，建武帝也想起来那了，就是在殿试的时候那个说话很直，有些不知变通的人，不过他的忠心确实是难得。【ㄨ】就是这点，让建武帝点了朱明琛做状元。至于其他两个人，虽然说的比朱明琛要好，但是显然都过于圆滑。这人一上了年纪，就更喜欢那些简单的人，要说朱明琛也算是运气了。 听云出海提起朱明琛，建武帝虽然心里考虑一下也觉得他是个合适的人选，但当时并没有表态，而是问起云出海为何要选朱明琛。 云出海也没瞒着，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了朱明琛和朱明琇的关系，又谈起了最近朱明琛被人逼婚的事情，想着把他派远一些，那李家就会死心了。因为李家就那么一个女儿。他们早就放言绝对不会让女儿远嫁。 这个理由倒也是合情合理，建武帝也没再多问，便让云出海回去了。其实云出海之所以会来，并不是因为朱明琇的关系，而是因为李焱宗点名要朱明琛。云出海衡量过后。也觉得派朱明琛过去也是不错的选择，他知道朱明玉和朱明琛的关系很好，这去福州可不是件好事，云出海是不遗余力想给朱明玉添堵的，有这么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之后，建武帝便叫云出岚，问起了对这批进士的安排。当然这种事情，自然用不着云出岚这个太子操心，不过建武帝为了培养他知人善用的能力，让他给前十名安排位置。 这阵子。云出岚就在头疼这件事，他并不太了解那十个人，要想真的给他们安排好，还真是个难题。 建武帝也知道云出岚的状况，但是没想到把云出岚叫过来，他竟然就拿出了完善的人员安置方案在，这让建武帝很意外。 巧的是，在对朱明琛的安排上，云出岚的建议也是让他去地方历练，而且提出了三个地方。其中有一个就是福州。 虽然是太子，但云出岚并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的情绪很容易就被看出来，这点建武帝不知道提点过他多少次了。不过他就是改不掉。 建武帝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云出岚的想法。还没等问，云出岚就说了实话，称这是自己和云出辰商讨后的方案。其实有几个人的安排，云出岚和云出辰的想法大相径庭，不过最后云出辰说服了他。 云出辰虽然还没痊愈。但是最近却是和云出岚走的很近，而且跟之前不同的是，云出辰有了不少改变，至少之前，云出岚想找他帮忙的时候，他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没想到这次会主动跟自己探讨这件事。 云出岚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资质是不如两个弟弟的，现在云出辰想帮自己，他自然很高兴。 听到是云出辰提出的，建武帝更是意外了，他这三个儿子，性格迥异，但就属云出辰这个小儿子最没追求。本来建武帝是想给云出岚培养个左右手出来，这兄弟三人齐心合力一定能把国家治理得更好。但显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云出海的野心他不是没看到，所以对云出海，建武帝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权力，而云出辰，他倒是想给呢，但也得看云出辰配合不配合，他对于美食的热爱要远远大于对权势和地位的热爱。 那次云出辰被云出白打成重伤，建武帝其实也是在意的，他都没想到云出辰能挺过来，而且最近恢复得还不错，不过他也听说了，最近云出辰和云出岚走的很近，看来这孩子终于是开窍了，这倒是件好事。 就因为这样，在一致通过的决意下，建武帝把朱明琛发配到了福州。 得知朱明琛要去福州上任的消息，李家果然是消停了，不过程家这边又有了新的问题。在年后因为一些事情被绊住的程二夫人，终于来到了京城，她是来带程双回家的。 虽然知道朱明琛中了状元，但程二夫人半点都没把他和程双联系到一起，这让负责敲边鼓的程敏尔有些头疼，他这个婶娘还真是不好对付啊，最后还是程双自己跟程夫人坦白了。 果然，一听这个，程夫人立刻就不答应了，程家和朱家那是一个级别吗？而且朱明琛只是个庶子，就算他中了状元又如何，她自己的儿子还是榜眼呢。 而且程夫人到京城就听说了朱明琛和李家小姐的事情，自然更是对他不满意了，于是也不听程双的解释，就要带她回繁城去。 程双自然不会跟云雪一样，因为跟父母意见不一致就离家出走，她要用自己的办法证明给她娘看，朱明琛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未完待续。) 300 装病 不管程双这边准备怎么说服自己的母亲，她是叮嘱了朱明玉不要插手，知道程双的脾气，肯定会说到做到，朱明玉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便答应了下来。程双觉得朱明玉上次虽然是好意，但她这人做事总是容易出现状况，还不如自己亲自来得放心。 朱明琛对此则是一无所知，在知道自己不日就要去福州上任之后，他的主要精力都在了解福州风土人情和历史上面了。虽然那里是海陵王的地盘，但是对朱明琛来说，天下百姓都是一样的，他倒是完全没明白建武帝派他过去的目的。 因为这件事，朱承业也是放弃了和李家结亲的意思，不过最近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云出海和朱明琇的婚事。 朱明玉成亲的时候，他也没通知在繁城的朱老夫人，但这次他却是早早就给朱老夫人递了信儿，这几天朱老夫人也快到了，至于韦氏，虽然她只有朱明琇这一个女儿，但她显然不太适合出现，于是这次并没有跟来。 听说朱老夫人进京了，朱明玉倒是想着去看看，她这几天吃了步散的药，正在酝酿生病，去看看朱老夫人也正好能让朱承业他们看到自己的样子，为朱明琇成亲那天不去做铺垫。 这次的药倒是比较猛烈，不知道步散是不是有意正直朱明玉，总之朱明玉吃过后，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生病了，有气无力的，而且面色发黄，脸色还有一些红色的小疙瘩要冒出来的样子，看起啦还真的很唬人。 朱明玉身边的人是知道内情的，尤其是阿默，看到朱明玉脸便黄之后就担心起来，为了不让这个喜欢操心的孩子担心下去，朱明玉也告诉了他，自己这是在吃药排毒。等过阵子就好了。 本来朱老夫人听说朱明玉成亲是从恒王府出嫁的十分不满，想着这次朱明玉过来肯定要对她进行一番训诫，不管她嫁给谁，都是朱家的女儿。怎么能把恒王府当做娘家呢！ 不过在看到朱明玉的样子之后，朱老夫人连教训的话都不愿意多说了，她这个样子很像是得了什么恶疾，看到她一眼之后都没坐下来就称自己舟车劳顿要休息，打发朱明玉离开了。 看到朱老夫人的反应。朱明玉心里是很想笑的，虽然她确实有些不舒服，但卓老夫人要不要把嫌弃表现得这么明显啊。离开朱老夫人那里，朱明玉并没有打算回去，她还得去给朱明琇添妆呢。 朱明玉之前虽然是拒绝了朱明琇的要求，但该给的她还是会给的，给她的是一套很不错的头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朱明琇看到朱明玉之后也是大吃一惊，她的反应和朱老夫人一样，连朱明玉送的是什么都没敢看。怕自己沾了晦气。朱明琇这会儿心里是很怨朱明玉的，都这个样子了，派人送来不就得了，还非得亲自走一趟，她肯定是故意给自己添堵的。 朱明琇想得确实没错，朱明玉就是故意的，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确实是没办法去参加她的婚礼了。朱明玉这回倒是和颜悦色，耐着性子跟朱明琇交代了一些婚礼上的注意事项，不过她就是不提过两天不去参加婚礼的事情。这让朱明琇心里更不舒坦了。她也知道朱明玉是等着自己说呢，虽然恨朱明玉阴险，但她为了打发走朱明玉还是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目的达到，朱明玉也不再久留。便准备回去了。出了朱明琇那里就碰到了一直等在门口的朱明瑶，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到底她当然不会跟朱老夫人或者朱明琇一样，见状便避之不及。 朱明瑶很紧张，她以为朱明玉真的生病了。朱明玉确实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悄悄跟朱明瑶说了自己的打算。不过朱明瑶不是阿默那样的孩子，她虽然相信朱明玉，但也相信自己的眼睛，朱明玉看起来真的不太好，便要陪着朱明玉去看大夫。 不过朱明瑶并没有跟朱明玉去，因为朱明琇要成亲，她这几天也是忙的不行，这不，听说她要出门，朱明琇又找了一堆事儿给她。 朱家现在没有主母，朱明瑶便接手了这些事情，还好她在恒王府的时候倒是跟恒王妃学了不少，处理起朱家的事情虽然开始有些忙乱，但渐渐就顺溜了起来。所以，朱明琇的亲事能够顺利进行，背后主要的功臣就是她。 虽然朱明玉不满意朱明瑶在朱家就跟个大管家一样，但是朱明瑶却觉得自己这样也不错，至少以后自己嫁人了不会什么都不懂。听到朱明瑶这话，朱明玉逗了她几句，算起来她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谈起这个，朱明瑶脸红了，忙跟朱明玉道别就回去了。 不过朱明玉却是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让木槿回头提醒自己一下，因为她现在觉得头真的很晕。 今天朱明玉出门并没有带燕子，而是带的木槿和小茹。因为燕子跟她请假了，要出去一两天，至于什么事，燕子没说，朱明玉也没问。倒是朱明玉自己反省，自己是不是压榨燕子太厉害了，这段时间事情不少，她还从没给燕子放过假，于是干脆给了燕子十天假期，反正她这阵子装病也不会出门的。 对于这个决定，燕子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也是接受了，反正她也知道朱明玉这院子里，每个人每个月都有四天假可以自由支配，虽然不明白朱明玉是在哪儿学的这种管理方式，但显然大家都很满意。 其实朱明玉虽然穿越了这么久，但还是不习惯做一个纯粹的压迫者，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于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想要给他们一些补偿，也让自己安心些。 不过今天朱明玉确实不太舒服，出了朱家，刚走到巷子口，还没上车，就一头倒了下去。 闭上眼睛前，朱明玉只有一个念头，步散这次给自己下的什么药啊…… (未完待续。) 301 讲究人 朱明玉忽然昏倒把木槿吓了一跳，虽然朱明玉一直说没事，但，木槿也觉得朱明玉的情况很不对劲，所以一直盯着呢，看朱明玉往前倒下去，赶紧就抓住了她，不然的话，朱明玉这一下估计就破相了。 小茹的反应也很快，赶紧跟木槿一起扶住了朱明玉，不然这人晕倒之后会变得很沉，木槿一个人估计还够呛抓得住朱明玉。木槿赶紧让跟着的小丫鬟回朱家找人，朱明瑶知道消息后，赶紧带人过来，要把朱明玉弄进家里去。 不过朱老夫人听说之后，却是没让朱明玉进门，而是让人告诉朱明瑶，要她把朱明玉送回家去。朱老夫人是担心朱明玉的病会传染，自然不肯收留她。 正巧赶上今天朱明琛也没在家，朱明瑶一个人孤立无援，不过听到这话，朱明瑶气得够呛，便想要不顾朱老夫人的反对把朱明玉带进去。 于是，朱老夫人的人和朱明瑶的人，在门口就僵持了起来，本来木槿是看着朱明玉的，见状把朱明玉交给两个小丫鬟看着，然后也过去帮朱明瑶了。 小茹知道木槿的脾气，怕她一冲动弄的不好收拾，也赶紧跟了过去。 这本来平静的巷子顿时热闹了起来，最后还是小茹拦住了朱明瑶：“二少奶奶肯定不愿意进去的。” 这点，小茹倒是没说错，朱明玉肯定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给朱明瑶找麻烦。而且朱明玉这生病就是假的，不过做的越真实越好，小茹觉得朱明玉这晕倒八成也在计划之内。木槿也是明白了，反正小姐做事她一向信服，于是也没再坚持。 见状，朱明瑶心里是很不好受的，自己这点主儿都做不了，枉费朱明玉平时对自己那么照顾，不过听了小茹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等木槿和小茹回去一看，却是大吃一惊。本来被放进车里的朱明玉不见了，看着她的两个小丫鬟被人打晕了。 这件事可是真的不对劲了…… ### 朱明玉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不错的觉，枕着的被子上有股舒服的味道，木槿什么时候给自己换了枕头里的干花吗？ 忽然。朱明玉觉得不对劲了，赶紧睁眼一看，这还真不是她的房间。她记得自己是出了朱家，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到这里的？ 被绑架暗杀过几次的朱明玉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就要出去。 这房间显然就她一个人，不过看环境布置也很不错，但朱明玉肯定自己没来过这里，这到底是谁把她弄过来的啊，朱明玉有些后悔起来，不该因为最近平安无事而放松警惕。 还有步散那家伙，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药啊，就算她要求要能够逼真的模仿传染病的症状，也不要搞得她跟真的生病一样吧。 房间的阳光很不错，而且很大。床也是超级大的那种，四周摆着水仙花，刚才的味道就是水仙花的味道。而且难得的是这窗口都是透明的，阳光照进来暖烘烘的一片，一看就是个十分会享受的人住的房间。不过朱明玉却没有欣赏的心情，赶紧逃出去才是正途。 不过朱明玉这边刚有动静，房门打开，就进来一个人，那人背着光，有些看不清容貌。朱明玉眯着眼。十分警惕的盯着进来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那人没说话，不过看他移动的速度还真是不快，朱明玉摸了摸自己的袖子，里面的小匕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自己现在真是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啊。 摸到床上的枕头，朱明玉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把枕头朝那人扔了过去。本来朱明玉就是打算声东击西一下，趁着那人躲闪的时候赶紧离开，但万万没想到，她那一枕头过去。还真把那人砸倒了。 朱明玉愣了一下，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就往出跑，这时候不跑那是傻子！ 看起来应该不是李焱宗，但那又是是谁？于是路过那人身边的时候，朱明玉出于好奇还看了一眼，这一看，生生让她停下了脚步。 虽然那人的脑袋和脸上大部分的地方都缠着纱布，不过朱明玉还是认出了，这是云出辰。 “云出辰！怎么会是你？”就算朱明玉之前有过很多猜测，但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云出辰。 看云出辰十分辛苦想要站起来却没办法的样子，朱明玉心生愧疚，对于一个重伤还不算痊愈的人来说，似乎刚才被自己砸那一下还真是不轻。 于是朱明玉赶紧过去把云出辰扶起来：“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你，刚才你怎么不说话？” 云出辰看着朱明玉，指了指自己的脸，朱明玉明白了，他的嘴不方便说话，怪不得看那人走路很慢，大概是云出辰为了练习走路没有拄拐。 要说云出海和云出辰都是很讲究的人，不过云出海的讲究是出于要彰显自身独特气质和品味的需求，但云出辰不同，他是个实用派，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服。朱明玉曾经听云罗说过，云出辰为了喝到新鲜的牛乳，专门养了几头牛。这么说起来，朱明玉倒是觉得这里确实像云出辰的地方了，能这么会享受的人，确实找不出其他人了。 云出辰没说话，只是看着朱明玉，让朱明玉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絮絮叨叨解释了一下：“我真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方，你这最近都是住在这里吗？” 其实朱明玉倒是一直想去看看云出辰，不过听云罗说，云出辰虽然身体恢复得不错，但是却不太喜欢见人，就连她都不是能常常见到他了，但他最近倒是和云出岚走的很近，让人挺看不懂的。 朱明玉猜测云出辰大概是因为受了这次事情的影响，也改变了性情。看自己说了半天，云出辰还是没什么反应，朱明玉有些叹气，云出辰还真是跟之前不一样了。 忽然，云出辰伸手握住了朱明玉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未完待续。) 302 奇怪的云出辰 云出辰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朱明玉吓了一跳，不过看云出辰的样子倒是坦然，朱明玉一直觉得云出辰是个挺古怪的人，于是被他抓住也没多想，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过云出辰倒也没做别的举动，只是看着朱明玉。 看他现在行动还有些不便的样子，朱明玉明白过来了，估计他是让自己扶他起来，于是便站起来想扶他起来。 不过云出辰却是没动，朱明玉更是奇怪了，问道：“你不是要起来吗？” 这次，云出辰跟着站了起来，朱明玉更是叹息了，云出辰这后遗症还挺严重的。 扶着云出辰出了门之后，就有人过来接手了，不过云出辰却是没准备松手，动了动手，指了个方向，朱明玉顺着看过去，那边是花园，他是让自己陪他溜达溜达吗？ 对于病人，朱明玉是很有耐心的，尤其是云出辰的遭遇这么倒霉，她根本就拒绝不了。 不过朱明玉还是问了下云出辰，自己在这里的事情木槿她们知道不知道。云出辰点了下头，朱明玉这才放心，估计是自己晕倒之后遇到了云出辰，她也能猜到，朱老夫人她们肯定不会让自己进门的。 而且云出辰却是变了不少的感觉，总觉得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挺让人心疼的，虽然着急回去，不过她还是跟着云出辰去了花园那边。 云出辰走得很慢，姿势也很奇怪，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朱明玉身上，让朱明玉都有些吃不消了。 看云出辰挺瘦的，没想到这么沉。 “这花不错啊。”朱明玉没话找话说。 云出辰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的都是鄙视。这个季节，海棠树上的花苞刚冒出来，能有什么好看的。 被鄙视的朱明玉心里嘀咕，这云出辰还是跟原来一样，真是个不好接触的人。她也不知道云出辰要做什么，就是随着云出辰的方向走。 “要去那边的亭子坐坐吗？” 云出辰摇头，而是让朱明玉朝着那边的房间走过去。 朱明玉觉得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随着他的意思往那边走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一阵风似的的到了他们身边，朱明玉一眼。竟然是燕子，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跟着燕子过来的还有呼啦啦一群侍卫，把燕子给团团围住了。 朱明玉连忙道：“别紧张，她是我的人。” 闻言。那些侍卫还是没有放松，朱明玉只能对云出辰道：“你认识的。她是我身边的丫鬟。” 云出辰看了一眼燕子，点点头，这些侍卫才收回剑，不过却是没离开。 看到燕子。朱明玉也很奇怪，自己不是放了她假期吗？ 见朱明玉在这里，燕子似乎是松了口气。说是阿默找她，于是朱明玉把云出辰交给其他人。然后跟着燕子回去了。 临走前，朱明玉还想鼓励下云出辰，不过发现云出辰转身就跟人离开了，于是朱明玉也只能按下心中疑问，对着云出辰的背影道了别，然后走了。 从始至终，云出辰都没跟跟她说一句话。 出了这里，朱明玉才发现，她这是在城外呢，一问燕子才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已经让关家和恒王府都炸锅了。 原来朱明玉在朱家门前晕倒后，在木槿她们和朱家人僵持的时候，朱明玉就被人带走了。 朱明玉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刚才云出辰不是说自己在这里的事情家里知道吗？顿时觉得云出辰真是太不厚道了，怎么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就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呢？ 至于燕子是怎么找到朱明玉的，还是李焱宗提供的线索，不然京城这么大，就算是恒王派人，要想找到这里估计还是要花些功夫的。 不过李焱宗并没有说朱明玉是被谁带走的，更是半个字没提云出辰，所以燕子才会悄悄潜进来，差点被人当做刺客。要是知道这里是云出辰的地方，燕子也不用这么冒险进来。 李焱宗知道自己被谁带走朱明玉一想就明白了，他肯定一直跟踪自己呢，不过看自己被人掳走怎么都不带出面啊，当时云出辰肯定没露面，不然怎么会打晕丫鬟把自己带走呢？ 这回朱明玉更是不明白了，云出辰这是要做什么？ 她可不会自恋的认为云出辰对自己有什么意思，从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得出，云出辰是个很挑剔的人，对于自己这款完全没意思，不嫌弃自己就算不错了，跟云出辰熟悉起来也是因为他和秦克己的走的比较近。 朱明玉知道秦克己已经回了京城，虽然他这阵子一直没露面，难道说秦克己现在就躲在云出辰的别院里，刚才云出辰是准备带自己去见他吗？ 除了这个，朱明玉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她倒是有些庆幸，燕子的忽然出现了，不然真见到秦克己，估计自己会忍不住骂他一顿，云出海盯得这么紧，他没事回来自投罗网啊！ 要知道要不是因为云出辰帮秦克己逃跑，他也不会被云出海设计，现在还被包成木乃伊一样。 越想朱明玉越觉得不放心，于是让燕子掉头回去，她不会见秦克己，但是要跟云出辰说一声，有机会还是把秦克己送出京比较好。 燕子对朱明玉的决定一向遵从，于是便跟着她回去了，却是没见到云出辰，丫鬟说他歇下了。这让朱明玉忍不住气闷，就这么一会儿，他能睡着了？摆明了不想见自己呗。 怪不得云出辰和秦克己关系这么好，两个人骨子里还真是一样任性。 虽然没见到云出辰，不过朱明玉却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步散，没想到他也在这。朱明玉刚才醒过来没多久还真没看到他。 很显然步散是压根不想让朱明玉看到的，但是无奈他运气太差，本以为朱明玉离开了才出来，没想到她又杀了个回马枪。 朱明玉这回也不用非得见云出辰了，反正他一个皇子，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能够命令他，还不如说给步散靠谱。不过她赶着回去给恒王妃报平安。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等朱明玉离开后。云出辰倒是出来了，看到他，步散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摆明了不会管，反正刚才朱明玉的话他肯定也听到了。 朱明玉只对步散说了一句话：“看着点百草。” 在这里看到步散，朱明玉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个百草大概就是秦克己。她就觉得步散身边的百草有些不太对。现在想起来，步散带回来的人八成就是秦克己了。怪不得她看到他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而且这几次明显他都躲着自己。 在回去的路上，朱明玉有些气闷，这个秦克己还真是不怕死。还有步散，竟然也跟着他一起瞒着自己，也怪自己才想明白。不然还可以早点把秦克己给赶走。 对于朱明玉的事情，燕子在之前已经了解过了。自然也知道秦克己是谁，不过对于朱明玉的作风，她是不理解的，觉得朱明玉真是太操心了…… 见到朱明玉，恒王妃大吃一惊，因为朱明玉现在的样子真是有些吓人，这脸上的包是都起来了，虽然不痛不痒的，但看起来实在有些惊悚。 也顾不上问朱明玉去哪儿的事情了，恒王妃就要召太医给朱明玉看，不过被朱明玉拦住了，她只好如实交代，自己因为不想参加朱明琇的婚礼所以才出此下策，刚才自己晕倒也是被步散带走的。 听完朱明玉的话，恒王妃都不知道要教训她什么好了，不想去及不去，谁还能绑她去，出这种昏招真是太傻了。因为这一打岔，恒王妃倒是没怀疑朱明玉其他的话。 回到关家，又是一场解释大会，朱明玉的谎话说得是越来越溜了，只是阿默对朱明玉生病这件事还是很担心。朱明玉知道过两天自己的“病情”还会更严重，怕阿默更担心，于是联系了顾汐，让她接阿默过去住几天。 对外，朱明玉一直宣称自己是生病，所以顾汐知道后差点亲自过来看她，最后被华藏拦下了，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真有个好歹怎么办。于是，这次来接阿默的自然是华傲。当然华府不会只有三少爷一个人可用，接人这种小事怎么也麻烦不到他头上，不过一听说要来关家接阿默，华傲便主动请缨了。 见到朱明玉，华傲也是愣了下，不过依他对朱明玉的了解，总觉得其中有诈，他不信朱明玉这么怕死惜命的人真生病了会躺在家里等着，肯定早就去找步散求救了，所以，他基本可以肯定，朱明玉在装病。 面对华傲了然的表情，朱明玉真是有些装不下了，他那个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有办法对付华傲，看他这次来，肯定是冲着燕子来的，不过一听说来的人是华傲，燕子根本没露面，她可不想被华傲又缠住，说什么比武事情，她很忙的。 果然，华傲来的目的不单纯，他给燕子下过两次战帖了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根本没个回信，于是这次逮住机会就过来了，这回她总算是躲不了了吧。 就算刚才华傲不鄙视自己，朱明玉也不准备帮他，推说燕子出去办事了，过几天才回来。不过显然华傲是有备而来的，直言自己前两天还看到燕子了，讽刺朱明玉编瞎话也要编个靠谱的。 要说朱明玉和华傲大概真是八字不合，两个人见面基本上就没有谈得来的时候，朱明玉也懒得跟他继续争辩，直接让人送客。 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华傲也只能忍下了，不过他还有机会，等朱明玉要接阿默回去的时候，不信她出门不带燕子。 阿默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朱明玉的，不过朱明玉跟她讲明白了，过几天就去接他，为了不让朱明玉失望，阿默还是跟着华傲走了。等他们离开，燕子才露面。看到燕子，朱明玉也想起来一个问题，燕子不是说自己有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办完了？ 这次燕子倒是没瞒着朱明玉，直言自己去祭奠师父了。难得听燕子说起她的事情，朱明玉好奇心也起来了，问起了燕子之前的事情。 燕子也是存了跟朱明玉交代的心，便选择性的跟朱明玉说起了自己的过去，说她是从小被培养的暗卫，保护海陵王。 朱明玉一听燕子所言，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不过想起李赫来，心里还是有些叹息，他对自己还真是不错，再次惋惜自己身上没有李赫的血脉。 其实燕子的话半真半假，她的主要任务确实是保护海陵王，不过她是海陵王府从小培养的死士，属于见不得光的一种人，做的事情也是刺探情报或者暗杀一类的事情。他们只忠于海陵王一个人，不管坐这个位置的是谁。不过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生活，所以李赫才会接着这个机会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让她背叛所有死士，跟着朱明玉生活在阳光下。 当然这点，燕子并没说，不过其实她一直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昨天面对两个师兄弟的时候也是如此。 朱明玉听着燕子说话，忽然觉得燕子今天不太一样，于是也不让她继续说了，问道：“你受伤了吗？”总觉得她的唇色越来越淡，似乎有些失血的感觉。 闻言，燕子有些意外，她自认隐藏的不错，没想到被朱明玉看出来了。 看燕子没回答，朱明玉更是肯定了，赶紧去找了自己的小药箱子，里面有不少恒王妃和关洵给自己的好药，就要给燕子看看伤在哪里了。 燕子当然不会让朱明玉给自己上药，也没跟朱明玉客套，选了些药准备回房上。 看燕子走出去依然步履平稳，朱明玉有些叹气，自己跟燕子比起来真是差远了，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伤的不轻，还能去找自己，又跟着自己折腾，自己也是眼拙，竟然都没看出来。 (未完待续。) 303 恶疾 燕子受伤的原因，她本来不想告诉朱明玉，但无奈朱明玉追问的紧，燕子被烦的不行，只能说了实话。 这次燕子去拜祭她的师父，自然也遇到了她的师兄弟，他们一直认为她背叛了师父，背叛了海陵王府，所以见面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叙旧的，直接就开打。其实燕子虽然是女子，却是她师父三个徒弟里最强的一个，不过以一敌二，加之燕子又根本不想跟他们动手，所以落了下风。 饶是这样，那两个人也没讨到便宜，受伤不必燕子轻。燕子还提到，这两个人就是李焱宗的人，现在做他的暗卫，不过李焱宗身边还有一个人，也就是上次假扮楼小月的人。 至于那个人的真正身份，就连燕子也不知道，那个人之前就像透明人一样，从没在海陵王府出现过，但是据燕子所知，在李赫去世之后，李焱宗能够成功继位，其中肯定有他的功劳。 虽然燕子还想继续跟朱明玉说说，不过朱明玉却是忽然想到她还是个伤员，于是她强制要求她卧床休息。 其实燕子很想跟朱明玉解释一下，这次的伤真的不算什么，根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不过被人这么关心的感觉也不错，在师父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在意过自己了。 于是，燕子也就承了朱明玉的好意，什么都不做，就是休养，不过她还是嘱咐了朱明玉一下，在自己没痊愈之前她最好不要出门。这点朱明玉也明白，反正她最近正在躲着朱明琇的婚礼，自然不会乱跑。 因为阿默被送走，关瑞德和陈氏这才知道朱明玉生病的事情。虽然两人不甚在意，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陈氏还过来看望了朱明玉一趟，看到她这个样子，陈氏也是吓到了，也是没敢久坐，关心了一下就赶紧离开了。 不过陈氏也算是有心了，出去之后赶紧派人请了大夫来给朱明玉看。只是这药是步散出的。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看出问题的。关瑞德听陈氏说了朱明玉的病之后，跟陈氏商量着要把朱明玉挪到城外的庄子上去，免得把病传给别人。因为燕子受伤的事情对外并没有说。所以陈氏和关瑞德理所当然的把燕子生病的事情和朱明玉的病联系到了一起。 于是朱明玉生病的事情算是传开了，恒王妃也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配合朱明玉演戏，这几天没少往关家送好东西。更是坐实了朱明玉得了恶疾的事情。不过关厚德也是听说了这件事，不过他到没像关瑞德和陈氏那么紧张兮兮。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装病。 这几天李焱宗出奇的消停，让朱明玉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难道他也看出自己是装病的？她知道李焱宗跟云出海肯定有勾结，有些担心他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云出海。不过其实朱明玉是瞎担心了。 在这种事情上，李焱宗倒是真挺护着朱明玉，因为云出海明白朱明玉是装病的。于是想通过朱明琇找太医给朱明玉看病，就不信她还能装得下去。当然云出海自然不是真的关心朱明玉的病。他就是看朱明玉不顺眼罢了，她越是不想来，他偏要让她过来。 不过最后这件事被李焱宗给拦下了，不知道他怎么把朱明玉得了怪病的事情捅到了太后那里，太后年纪大了，自是惜命又迷信，当然不愿意让朱明玉来，于是云出海也只能放弃。 就这样，到了朱明琇和云出海成亲的日子，因为那天朱明玉去朱家晃了一圈的缘故，他们成亲当天朱家也没有派人来接她，反正大家都知道她生病，也没人会挑理。 就这样，朱明玉顺利的摆脱了去参加朱明琇和云出海婚礼的事情，虽然不管是恒王妃还是燕子都觉得朱明玉这么做实在有些蠢…… 为了逃避这么点事情，有必要搞的这么复杂吗？ 其实步散也是同样的想法，在他看来，不想去就不去，他们还能杀了她啊，偏偏朱明玉不听。 朱明琇和云出海的婚礼办得还很很隆重的，虽说朱明琇是个侧妃，但是毕竟是云出海第一次娶亲，上面又没有正妃，所以整体来朱明琇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还是出了一点意外，建武帝大概是多喝了几杯，倒了下去，本来以为就是喝多的，没想到他竟然中风了，虽然没到生活不能自理那么严重，但暂时是没办法说话了。这引起了朝堂上的一场波动。因为云出岚一直在逐渐接手政务，但毕竟他经验尚浅，而且又不是建武帝那种很有手腕雷厉风行的人，还真是让人挺担心的。 朱明玉是十分支持云出岚继位的，不过她倒是也有些替他捏一把汗，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了云出海的野心。当然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朱明玉不怎么关心，想起建武帝那个人来，有些感叹，就算是再英雄的人物也躲不过衰老啊。 现在朱明玉的“病”还没好，因为她也听说了关瑞德和陈氏的打算，正想顺水推舟出去住。不过因为关瑞德和陈氏两个人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觉得这么把朱明玉送走的话会不会让恒王妃有看法，于是一直没好意思提起这件事。 看两人也怪不容易的，朱明玉索性主动提出了，要搬去庄子里养病，一听这个，关瑞德和陈氏都有些惊喜，他们第一次觉得朱明玉这么懂事。 不过最后，朱明玉却是没去关家的庄子，恒王妃发话了，怕朱明玉住不惯那里，于是直接把她送去了西山那边的庄子，让她在那里养。前阵子云出白也被送了过去，恒王妃想让朱明玉去劝劝他。 燕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朱明玉没让她露面，在她去庄子之前把阿默也接了回来，听说要去庄子上住，阿默倒是挺开心的，不过看朱明玉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的样子，又有些忧心。 要说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这烦恼真是有点太多了…… (未完待续。) 304 出城 朱明玉能够暂时离开关家，过阵子逍遥日子，跟她相比朱明琇的婚后生活可不怎么顺心，她憧憬的婚礼因为建武帝的事情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因为建武帝中风的事情，云出海在成亲后就根本没回过厉王府，而是一直在宫里，衣不解带的照顾建武帝。 虽然云出海做孝子应该被赞扬，但对朱明琇来说，她半点不希望云出海就这么置自己于不顾。她的洞房花烛夜，美美的憧憬，全都变成了泡影。不过即使心里再不满意，朱明琇还得跟云出海一样，做个孝顺的皇家儿媳妇，虽然不能亲自去伺候建武帝，但进宫陪陪太后和秦贵妃宽心解闷还是应该的，于是这几天，朱明琇也就是在晚上才回厉王府。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朱明琇心里倍感凄凉，想来想去，她把自己之所以这么倒霉都归结到了朱明玉身上，要不是她那天有病还过来，冲撞了自己，事情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这几天在宫里，实在让朱明琇有些吃不消了，对着太后和秦贵妃她是小心谨慎的，拿出了比原来哄朱老夫人更用心的手段。只不过，在看惯了这种讨好的两人眼里，朱明琇做的实在有些虚。她虽然不明白，但也感觉的到太后和秦贵妃对自己的态度，连带着，那些宫女太监对她也是不算热络。 朱明琇想不明白，于是只能拿自己的私房钱打点太后和秦贵妃身边的人，想知道她们两人的喜好，免得行差踏错。这人越是自卑越是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得矮人一头，朱明琇就是这样的人，简直是砸银子给太后和秦贵妃身边的人，那些人见到钱自然是变了嘴脸，不过这明一套背一套的正是宫里的生存哲学，所以朱明琇钱没少花，作用却不大，反而让太后觉得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就是不行。幸好只让她做了个侧妃。 于是，朱明琇根本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就被嫌弃了，想起自己那些压箱底的钱，有不少都是韦氏之前送她来京城偷偷给她的。虽然不少但这么个花法也是撑不住的。 想起那些钱，朱明琇很是肉疼，都怪朱明玉那么扣，半点都不顾及自己，只能说。这要是讨厌一个人，什么都是她的错。 现在朱明琇就是恨朱明玉入骨，但无奈的是她又不能去找朱明玉麻烦，现在她的身份肯定是比朱明玉高出一等了，但是朱明玉那怪病还是让她有些却步的。 不过朱明琇也渐渐发觉了，朱明玉病了那么久，传的又那么邪乎，怎么还没好？朱明琇这回倒是真心希望朱明玉好起来，不然她病死了，自己的恶气找谁出去？ 想来想去。朱明琇只能憋着一股气，等着回头有的是机会收拾朱明玉。基本上每天朱明琇就是靠着这口气才能入睡的。 知道朱明玉要去西山那边养病，朱明琇很是怨念，怎么她就没有个做王妃的姨母呢，想起自己远在繁城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娘，朱明琇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不过朱明琇的怨气并没有影响到朱明玉半分，她希望离开城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不想跟朱明琇有什么机会碰面。她很清楚朱明琇的性格，这回得势了，肯定会不遗余力找机会踩自己的，自己一来不愿意受那委屈。二来也不想跟她起冲突，自然还是躲出来的好。 送朱明玉去庄子上的是关然，不管怎么说，关家这点态度也是要表一表的。不是要把朱明玉送走就不管的，只是开始并没有想让关然来，陈氏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靠近朱明玉，但无奈关然硬是要去。 其实关然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对弱者有着天生的同情，本来他不喜欢朱明玉。因为她是关洵的妻子，但是这次看朱明玉病得这么严重，而且被赶出来，顿时就觉得她变成了值得同情的对象。 这次不光是关然来了，关姝好也跟着来了，她不清楚朱明玉的病是装的，只是觉得朱明玉在庄子上需要有人陪着，也不在乎朱明玉的病如何，还跟着来了，朱明玉心里是乱感动一把的，关姝好虽然不够机灵，但对人可真是实心实意的。 不过这队伍不光是有关然和关姝好是意外加入的，朱明瑶也来了，她本来想在朱明琇成亲后就回繁城的，虽然朱明玉跟她说了那都是装的，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朱明玉的病，于是在城外等着朱明玉的马车过来。 朱家自然不愿意派人送她过去，朱明瑶这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过这次她倒是长记性了，戴上了帏帽，在茶楼里注意着外面的动向，看到关家的马车过来她才出来。 关然骑马在外面带队，远远就看到了朱明瑶带着一个丫鬟站在那里，这人来人往的很是引人注意，顿时有些生气，这丫头是不是傻？怎么每次都这么不注意，吃过亏也不长记性啊。 看到关然也在，朱明瑶顿时有些楞，石榴并不知道关然的身份，只是有些惊喜的对朱明瑶指了指关然，示意她那就是那天就她们的人。 不过朱明瑶想起关然说过假装不认识的事情，只是装作一脸淡漠，似乎压根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上前跟关然客套的表明了身份，要见朱明玉。 朱明瑶的举动在关然看来实在有些不爽，他们也算是见过三次面了，怎么看她的样子压根不记得自己了，还真是个没记性的丫头。堵着一口气，关然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朱明瑶是谁。 听到外面朱明瑶的声音，朱明玉没露面，虽然她有些纳闷这两人有必要在自己面前装作不认识吗？以为这样能瞒得过自己吗？不过没想到自己这一趟还真是挺牵动人心的。 朱明玉让木槿赶紧叫朱明瑶进来，看朱明瑶上了车，关然还有些郁闷，自己就那么让人记不住吗？他这会儿倒是忘了是自己不让朱明瑶说出去两人认识的事情。 (未完待续。) 305 反复无常 朱明玉的感觉依然灵敏，车门打开，她从里面瞥见了关然的表情，顿时提高了警惕，这小子不会是另有居心吧，知道朱明瑶会来，所以才会自告奋勇来送自己去城外。不过这次，朱明玉可真是冤枉了关然，照关然的脾气，若是知道朱明瑶会跟着来，八成就不会来了。要说朱明玉对关然还是有些不够信任的，尤其因为朱明瑶和他之前的事情，更是对他富多了一分挑剔。 不过路上朱明玉并没向朱明瑶求证什么，她还要多考察关然一阵子，虽说关然这条件也算不错，但朱明玉总觉得他实在不会照顾人，怕朱明瑶跟他在一起会变成保姆和老妈子。毕竟，有关柬那个前车之鉴在前面，朱明玉觉得陈氏和关瑞德教育出来的孩子都是缺乏自立能力的。 一路上倒也平静无事，朱明玉平安到达了庄子上，关然此行的目的达到，跟朱明玉说了一声便准备回城里去了，不然再晚点进城就天黑了。看他这么辛苦在外面跟了一路，朱明玉也对关然有了些赞许，于是留他吃过午饭再回去，关然却是拒绝了。知道他脾气硬，朱明玉也没勉强，倒是朱明瑶知道关然饭都没吃就回去了，总觉得他是不想见到自己，心里难免有些泄气。 自己都装作不认识他了，还要怎么样呢…… 朱明玉没收拾东西，忙着去看云出白，也没注意到朱明瑶的失落。 早几天云出白就过来了，不过一直蜗居一隅，听庄子上的人说，他基本不出来。跟着云出白来的还是说一，他昨天已经接到了恒王府的信，知道朱明玉今天会过来。 朱明玉没先去见云出白，而是跟说一聊起了最近云出白的情况。虽然云出辰的状况好转了不少，但云出白的心结似乎还没解开，来庄子上也是他主动提起的，朱明玉总觉得他是逃避。 在庄子这几天。说一也是劝着云出白让他出去走走，这春天刚开始，正是农忙的时候，周围不少田地。看着这么生机勃勃的景象对人也有好处，不过云出白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朱明玉去看云出白的时候，他倒是比之前好了些，还看了她一眼，不过没说什么。朱明玉发现云出白这阵子在屋子里憋得比之前白了很多。但是那种不太健康的白，很是苍白，而且胡子拉碴的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他整个人也瘦了很多，有些脱像，想起那次他受伤之后变成胖子的样子，朱明玉觉得自己宁可看到他那样。 云出白没有想要跟人交谈沟通的意思，朱明玉也没办法，只能自顾自的说了些有意思的事情，云出白或是点头或是嗯一声，不过看起来一点都没听进去的样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朱明玉不能看着云出白这么一天天的萎靡下去，这人一旦失去了精气神，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了。 不过用什么办法让云出白重拾信心，朱明玉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也没想到这件事对云出白的打击会这么大，也是，谁也说不好自己会被什么打败。 人心啊，是最坚硬也是最脆弱不过的东西。 阿默也知道云出白在这里，他想去看看这个好玩的舅舅，但朱明玉却是没让他去。云出白现在的状态是在是太颓废了，自己跟他坐了一会儿都忍不住要叹气了，心情变得低沉好多，她不想阿默也被影响。 虽然阿默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却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别看他年纪小，但是也知道云出白是生病了，而对待病人，最需要就是有人关心。总之在阿默的小脑袋瓜里，觉得生病的云出白是个需要照顾的对象。自己有责任去帮助他早日康复。 这庄子是恒王妃的嫁妆，不过她近些年也不怎么过来了，所以这里的人并不多，因为云出白过来，还特意从附近村子里找了些人过来帮忙。不过这正是农忙时节，过来帮忙的多半是些年纪有些大的，或者是十一二岁需要带弟弟妹妹的小姑娘。 一时间庄子热闹了起来。 这附近的村子上的农户多半是庄子的佃农，这正是春播时节，事情还真不少，不过幸好庄子原来的管事一直负责，这些不用朱明玉操心。之前护送云出白过来的是汪毅，他跟朱明玉也不陌生，知道云出白的状况也管不了事儿，于是有事情都会来找朱明玉商量。 要说汪毅自从那次朱明玉遇袭之后，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做事要瞻前顾后，十分谨慎，这倒是让他看起来可靠了不少。 虽然云出白不愿意，但朱明玉硬是要拉他出门，让他接触接触阳光和人群，总在自己的壳子里躲着不接受现实算什么嘛。云出白就是不愿意，朱明玉也没办法，不过云出白在自己的屋子里躲着也不安生。有个附近帮忙的姑娘因为觉得云出白的房间太乱了，进去给他收拾了一下，就惹得云出白大发雷霆，把那个小姑娘吓得哭都哭不出声来。 云出白不正常之后还有个怪癖，就是他放好的东西不许任何动，要是一旦有人动了他就会发火，在恒王府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他那房间就算是再乱都没人敢收拾去。 这次，朱明玉也急了，真是太过分了，他就这么折腾自己还要不让别人也消停吗？朱明玉气得大骂了他一顿，但云出白还是无动于衷，似乎他的骄傲和锐气也都都没了。 朱明玉骂过之后气得摔门出去了，她真是很少生这么大的气，但是一想到云出白这个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家都在照顾他，他还要怎么样啊。 没错，他是挺倒霉的，但倒霉的就他一个吗？云出辰比他更无辜吧，莫名其妙就被人打成重伤，差点死了，而且他现在虽然恢复了，但后遗症肯定是免不了了。 朱明玉忽然想起来上次自己去的云出辰的别院似乎离这里不远，于是她便出门去找云出辰了。 (未完待续。) 306 求助 他确实很差劲吧…… 朱明玉骂的没错，他就是个懦夫…… 云出白在乱得几乎没有下脚的房间里默默的想着，房间的窗户被他用纸糊住了，这样把自己关在里面，才不会伤人。 在听说云出辰好转之后，他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太多，反而越发沉重起来，他确实没办法跟云出辰比…… 就在云出白陷入更深的自怨自艾情绪中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云出白不想答应，肯定是说一，看到朱明玉被气跑之后过来的，不过他现在谁都不想看到，要是有可能，他也不想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不过敲门的声音并没有停止，门外还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舅舅。” 一时间，云出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孩子是谁？经过今天的事情大概不会有小孩喜欢靠近自己吧，他也知道自己发脾气的时候挺吓人的。 忽然他听到“舅舅”两个字，明白了，这门外的孩子是关洵的儿子，好像是叫阿默吧，他已经很久没动脑子了，很多事情都懒得去想，不想的话会轻松些。 就在云出白又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敲门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都没了。 看吧，小孩子都会受不了自己的。 不过云出白想错了，阿默的声音又从别的地方传来了。 “舅舅，你在呀，我以为你出去了。” 云出白愣了一会，才找到阿默声音的来源，是从那边窗户上的洞口。虽然云出白把窗户封的挺严实的。不过有个地方不太好封住，就是烟囱的出风口。 云出白选的房间是个比较差的，没有地龙，说一担心他冷，弄了炉子，凿了洞走烟囱，不过这两天。炉子已经扯了。不过那洞口还封上。 烟囱的位置比窗户高一些，不过外面有一棵树，阿默的身手还是很敏捷的。爬上那棵树，他从那里跟云出白说话。那个洞口小孩子也是钻不进来的，不过阿默从那里露出多半张脸还是没问题的。 看到阿默在那里，云出白皱了皱眉头。之前没觉得这个孩子这么烦人啊。 虽然云出白的态度不好，但是阿默丝毫没受影响。对云出白道：“这个送给舅舅。” 阿默似乎放了什么东西，他也不等云出白说话了，放好东西就离开了，云出白从屋子里也听到了他从树上跳下去的声音。 云出白这才看了一眼那个洞口。放着一个巴掌大的花盆，灰突突的，什么花纹都没有。从这里看过去，那花盆里似乎也是空的。云出白搞不懂这孩子在搞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去想了，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 朱明玉去了云出辰的别院，却被告知云出辰不在，她想进去找步散，不过被拦下了，这可不是能让她随意进出的地方。 于是，朱明玉只能无功而返，不过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李焱宗，他还真是到哪儿都能找的到。朱明玉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李焱宗扯皮，于是板着脸从他身边经过，没搭理他。朱明玉这次出来也没带什么人，因为出来比较急，她跟燕子都是骑马过来的，于是这会儿便上马准备走了。 不过李焱宗也是个人才，他也牵着一匹马跟了上去，对于朱明玉的冷淡态度，李焱宗也是习惯了，倒是半点不在意她的无视，这点让燕子也是很纳闷的，她还真不知道李焱宗是个好哥哥。 “怎么心情不好？” 朱明玉没搭理他，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他更不好了。 李焱宗不受打击，继续追问：“找云出辰？” 废话，来这里不找云出辰还能找云出海啊！不过朱明玉还是没说话。 “早说啊，我带你去见他。” 闻言，朱明玉终于有了点反应：“你知道他在哪儿？” 李焱宗点头，调转马头，道：“跟我来。” 燕子看着朱明玉，没说话，这次李焱宗还真是一个人过来的，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顿了下，朱明玉还是跟了过去，没办法，她现在就想带云出辰去见云出白，让云出白看看，人家都活的好好的，他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 李焱宗带着朱明玉还是回到了别院的门前，不知道他跟守卫怎么说的，守卫就放了他们进去，这让朱明玉心里很不爽，真是差别待遇，不过李焱宗什么时候和云出辰这么熟了？看李焱宗带路的样子，简直是轻车熟路，看起来没少来。 朱明玉一边琢磨着一边跟李焱宗去了后花园，远远的朱明玉就看到亭子里面有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越是走进，朱明玉越是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总觉得不太像云出辰。 没等朱明玉说话，李焱宗就招呼道：“明玉要找你，我带她进来了。” 听到这话，亭子了的人明显僵硬了一下，回过头来，赫然是脸上还包着纱布的云出辰，朱明玉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不过却是觉得大概云出辰受伤之后体型有变化，这不是云出辰还能是谁。 云出辰看了一眼李焱宗，李焱宗笑了下，没有回避，而是对朱明玉道：“好了，人你找到了，有事儿你们两个说吧，我先走了。” 说完，李焱宗还真是一点没犹豫的离开了，让朱明玉很是意外，今天李焱宗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通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八卦的等在一旁，看看自己和云出辰说什么才对吗？ 不过他离开也好，朱明玉实在不想在他面前说起云出白的事情，总觉得李焱宗就是个外人，她不想自家的事情被他知道，虽然不用说，估计李焱宗也早就听说过了。 云出辰没说话，坐了下来，示意朱明玉可以说了。 朱明玉道：“我想拜托你跟我走一趟。” 不用朱明玉说的很明白，云出辰就明白了朱明玉的意思，她肯定是想带自己去见云出白的。虽然他云出白怎么样他并不关心，但既然跟请求自己的人是她，他确实拒绝不了…… 他向来对她没辙。 (未完待续。) 307 善解人意 见云出辰一直没吭声就是看着自己，朱明玉有些忐忑起来，以云出辰的聪明应该猜得到自己要带他去见谁，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要知道，他变成这个这样都是云出白造成的。 朱明玉觉得她有必要跟云出辰先解释一下，云出白那个时候是疯了，不是真的有意要杀他，于是便开口道：“那个，其实我表哥他……” 还没说完，云出辰就走了过来，站在朱明玉面前，低头看她，朱明玉看着云出辰包裹得严实的脸，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好像确实解释起来也不太有用，不管怎么样，云出辰受伤的伤害是真的。 本来朱明玉早就想找云出辰的，不过总是觉得开不了口，就是嘛，让一个受害者去做这种事儿，实在是强人所难了。这次要不是被云出白给气到了，朱明玉也不会一冲动就跑了过来。这会儿，她冷静了下来，对着云出辰，确实说不下去了。 叹了口气，朱明玉决定放弃了，还是找别的办法吧，不然简直是给云出辰造成二次伤害。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朱明玉说完就要走，不过却被云出辰拽住了胳膊。 朱明玉不解，看向云出辰，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眼里去也看不出什么来，她原来也没注意过，原来云出辰的眼睛长得也不错。 当然，现在不是欣赏眼睛的时候，朱明玉不太明白的是，怎么觉得云出辰受伤之后变了很多的样子，这么一想，更是觉得这次受伤真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想起他之前是个十分重视仪表的人。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朱明玉觉得他肯定不愿意出门被人看到。 朱明玉从上次见面和这次都没听过云出辰说过一句话，这会儿也不指望能听到，于是道：“你有什么事？” 说实在的，她跟云出辰不算熟，要不是这次的事情，估计两人也就是个泛泛之交。想到两人的交集。朱明玉有些明白过来，微微皱眉，放低声音。问道：“是他回来了吗？” 闻言，云出辰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朱明玉继续道：“麻烦你转告他。让他好自为之，我是不会见他的。” 很明显。云出辰的目的是想拉自己去见秦克己。朱明玉想起来在步散那里，她见到百草的时候还真没发现他就是秦克己，不过那样也算是见过了。这小子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现在云出海还没放弃他呢。他竟然敢来找云出辰。 不过朱明玉还是没好对云出辰说出让他把秦克己赶走的话，虽然以云出辰和秦克己的交情八成不会听自己的，但是秦克己确实离开他这里没有地方可去了。 这么一想。朱明玉又心软了，对云出辰道：“我知道他不甘心。让他这么东躲西藏，当个见不得光的人，确实委屈他了，不过现在不是他露面的时候，你劝劝他吧，也许他会听。” 听朱明玉这么说，云出辰慢慢点了点头。 知道云出辰这人肯定会说到做到，朱明玉也不想多待了，她还得回去继续跟云出白对抗呢，她就不信自己弄不了他了！ 云出辰抓的并不紧，但朱明玉却是感觉出来他不想放手，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现在跟他沟通真是太费劲了，光是眼神和动作，她哪儿能明白他什么意思啊。朱明玉觉得回头应该问问步散，云出辰是不是被打伤了声线不能说话，或者是这头上的纱布包的太紧，让他说话困难？ 不过这次朱明玉又猜错了，云出辰的声线并没有受损，也不是因为脸被包住不好讲话，他就是不想说而已。 只见云出辰摇了摇头，然后放开朱明玉，开口道：“我跟你去。” 云出辰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第一个说的不太清楚，感觉他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了。虽然是四个字，但朱明玉总觉得自己是幻听了，不太相信的看着云出辰，道：“啊？” 不过云出辰倒是好耐心，好脾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你去见他。” 要是云出辰身边的人知道他今天开口说话了肯定会大为惊讶，要知道，就算是最近跟云出岚在一起的时候，云出辰也是不说话的，只是把要说的话写下来给云出岚看。也就是云出岚脾气好，对他这样的行为很容忍，要是换到建武帝那里，他才没那个耐心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云出辰要说什么呢。 云出辰的语气很平淡，根本听不出他什么情绪。不过这回朱明玉是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云出辰的意思是会跟着自己去见云出白了，真是大大出乎了朱明玉的意料。 “没事，不用麻烦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朱明玉这会儿倒是退缩了，她真是看不透现在的云出辰在想什么，她怀疑带云出辰过去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了。 “无妨。”云出辰又道。 这一开口，云出辰倒是话多了：“你今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吗？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吧。” 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云出辰让朱明玉大为感动，真是个好人，老天有眼，让他活了下来。难得的是他经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保持初心，没有变得愤世嫉俗，而且感觉他比之前似乎还好相处了一点，相比之下，云出白真是白长那几岁，还不如小他好几岁的云出辰。 “真的没事吗？”朱明玉出于礼貌还是继续问了下，“步太医说你可以出门吗？”遵医嘱总是没错的，不过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他前几天不就出门了嘛。 “不碍事。”云出辰倒是不在意。 这回朱明玉真的不客气了：“那就麻烦你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云出辰在纱布下的脸似乎有些微笑的弧度，没再多言，率先走了出去。 走在后面，朱明玉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不过却是有些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甩甩脑袋，她觉得大概是自己记错了，云出辰的背影怎么会像秦克己呢？ (未完待续。) 308 单纯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云出辰答应了朱明玉，不过最后他还是没去成，因为云出岚忽然派人来接云出辰过去。太子的旨令，朱明玉自然是拼不过，只是感叹自己运气真是不好，要是早点过来，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庄子上，都是自己啊，非要骂云出白一顿才出来。 朱明玉不太确定云出辰什么时候会回来，毕竟，他在这边肯定不是长住的，估计是过来散散心。这一回去皇宫，被云出岚缠住估计没个三五天是甭想回来了。 虽然朱明玉已经离开城里，不过对于朝廷上的动态也是有关注的。自从建武帝中风之后，就开始休养生息，基本上把事情都交给了云出岚和云出海处理，当然云出岚是主导人。不过显然，云出岚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 这次朱明玉倒是猜对了，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天数，云出辰这一会去，半个月都没回来。要说也是云出岚运气不太好，在接手没几天的时候就出了个大问题，而云出辰变成了他的左右手，当然是忙到歇不得。 在年前的时候，镇江一带就出现了一伙打着复辟旗号的前朝余党，不过那时候，他们也没什么人，更不要提跟朝廷作对了，于是建武帝也没太关注，反正这么多年来，前朝的余孽一直也没消停过，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但没想到，年后的时候，三月镇江一代忽然闹了鼠灾，不少人得了鼠疫，搞得人心惶惶，而在这个时候，那些复辟党又趁机冒了出来，说云氏王朝是逆天而行的，所以上天才会惩罚他的子民。就是这样拙劣的谎言，要是在和平时期肯定没人信，但赶上鼠疫横行，各家各户基本上都有人死去。不得不说，还真有些人信了他们的话。 其实这其中也有云出岚的疏忽，他是注意到了鼠疫，也派人去监督控制灾情。但山高皇帝远的，能有几个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去灾区，派拨的粮食和物资也没能及时送到那里，使得因为鼠疫被禁封的镇江城的百姓人人自危。而在这个时候，那些复辟党抓住机会。一边发放粮食一边宣传自己的思想，可而不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 不过疫情确实很快被控制住了，镇江城也大面积的进行了灭鼠工作，但之后的事情显然有些超过控制了，那些活下来的百姓根本不再相信朝廷的话，转而支持了前朝复国。于是复辟那些人的队伍明显的扩大了起来，还真在江南一带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眼看情形有些失控，云出岚算是麻爪了，恒王自请去镇江平息此事，云出岚自然是应了。云出海也借机一起提出了要跟着去，云出岚也是答应了。 这场叛乱倒是平息的很快，恒王和云出海去了那里没多久就传来了好消息，云出海的表现十分抢眼，跟他同去的恒王都被他掩盖了。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消息，说恒王在抓到叛军要全部处斩的时候，被云出海拦下了，称这些人不过是一时收到迷惑，并不是真的前朝余孽。 一向执法严格的恒王自然不同意云出海的说法，在他看来。这些人的行为意同叛国，自然是要杀一儆百，绝不姑息，不光是要杀了他们。还要株连九族，以除后患。 这些被抓住的人原来都是镇江城普普通通的百姓，这一条命令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株连，估计镇江城的土都得被染红。而且这么下去，估计不光是镇江地区。估计整个江南都会有一番震荡，起义的势头就更难压制了。 最后还是云出海劝住了恒王，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只是处斩了几个领头的人，其他人被关进监狱，待教育后才会放出来。 这样的结果，让那些本来自以为要被斩杀的人很是庆幸，便记住了云出海的仁慈。于是这么一次出门，云出海在江南的声威大涨。 朱明玉也是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她却是对此嗤之以鼻，一看这些就是云出海的把戏，谁不知道秦贵妃的娘家就在江南，那边还不是他们的地盘，这次的事情估计也是他们弄出来的。 而且恒王那么大岁数又是身经百战的，能够那么草率的就给人满门抄斩，他又不是杀人狂，谁不知道这次去镇江的主要目的就是平息叛乱，安抚民心，他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总之，朱明玉认为这一切都是云出海的阴谋。虽然现在云出岚是太子，建武帝还在的时候皇帝的位置肯定没跑会是云出岚的，但建武帝不在之后，那就说不定了。 这没到最后，谁也说不好登上皇位的会是谁。而朱明玉知道，云出海一直是有野心的，他肯定不会甘愿把皇帝宝座拱手让人。不光是他，秦贵妃恐怕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她这局布了多少年，大概在关皇后去世后就开始了吧。 建武帝在关皇后去世之后就没再立后，这样虽然是展现了皇帝情深义重的一面，但也埋下了隐患，后宫之内没有了压制秦贵妃的人，她简直是一支独大，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朱明玉其实很担心云出岚，只希望他能看到这一点，对云出海提高警惕。不过即便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云出岚还是不明白，他觉得云出海真是比自己强多了。 这个观点，让云出辰也很是无奈，没办法，他也是只能尽力帮助云出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也顺便提点他一下。不过显然，云出岚根本不觉得，在他看来，他们三个是亲兄弟，做什么都是一条心的，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好。 云出辰都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了，究竟云出岚的脑子长没长！云出海那么做是为了国家吗？是为了百姓吗？明明是为了他自己，他那是给自己以后铺路呢。 不过他是不会让云出海这么轻易就达到目的的，只要有他在一天，这个皇位就绝对轮不到云出海来坐。 (未完待续。) 309 新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因为前阵子朱明玉骂过云出白，她真是气了几天，没去看云出白，本来想着能带云出辰过来帮忙，但是最后云出辰没来成，朱明玉也就没去找云出白，让他自己反省一下。 过了几天，朱明玉还是不放心，就算不看在云出白之前对自己什么样，也要看恒王妃就云出白这么一个儿子，于是，她还是过去了。 到了云出白那里，他还是老样子，房间里依然很是昏暗，朱明玉每次来都觉得屋子里有种了无生趣的感觉。这几天的天气不错，外面春意正浓，朱明玉觉得云出白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她可不是说一或者其他人，才不会管云出白愿不愿意，直接就把窗户和门都敞开了。 当然要是让别人动手云出白肯定又是一顿发脾气，但是朱明玉才不怕他，不过忽然她看到墙上的一个洞口里有一盆植物，已经冒出来了，因为洞口的高度有限，所以那绿植便弯了头，从洞口钻了出来，进了屋子里。 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朱明玉还真不知道，怎么想也不是云出白放在那里的，他一天到头都不出屋子的，而且这一盆小小的植物倒是给这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带来了一股生机。 云出白知道自己是拦不住朱明玉的，也不管她要做什么，但是看到她将那绿植从洞口拿下来的时候，虽然想开口最后还是没说。【ㄨ】管他呢，反正那也不是自己要的，就是那小子回头看到绿植不见不知道会怎么办。 其实云出白也不明白那天阿默为什么忽然过来给自己送了一盆绿植放在那里，开始他也不知道那花盆里里有什么，不过说一看到后要把它移走的时候，云出白还是拦下了他。 云出白有些好奇，不知道阿默种了什么在那里。阿默也不是把这花盆放到这里不管了，他每天都按时过来浇水，不过他也不从正门进来，就是从外面照顾那植物。阿默倒是比朱明玉要省心的多，至少不会唠叨自己。看自己醒着的时候会跟自己问个好，有时候自己装睡还能感觉到阿默的动作放轻了。 没两天，云出白就看到那花盆里冒出了一点绿芽，不过是什么植物他就看不出来了。他一向对这种和土地打交道的事情没兴趣。这会儿看到朱明玉拿着那花盆，云出白有些犹豫，不知道她会不会把这个扔出去，因为他知道朱明玉跟自己一样，一向不会养什么花花草草。 “这是哪儿来的？”朱明玉问道。 说一跟在朱明玉身边。看到朱明玉问起这个，知道云出白是不会回答的，但是他肯定也不愿意它被朱明玉扔掉，难得这阵子终于有了个能让云出白在意的东西，他便答道：“这是阿默少爷放在那里的。“ 提到阿默，这让朱明玉有些意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了，还弄了这给云出白，顿时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有心。于是便把那花盆放到了桌上，道：“不如放在这里。放在那都长歪了。” 云出白一直没说话，躺在床上装睡。看他这个样子，朱明玉便出去了，估计云出白还在跟自己赌气呢。其实云出白倒是没记恨朱明玉上次骂他的事情，他就是不想说话而已。 朱明玉离开后没多久，阿默又按时过来了，不过这次他从树上看到那花盆已经被从洞口拿走了，一看，被放在了桌子上。 顿时，阿默有些为难了。要怎么进去给花浇水呢？ 说一在外面看到阿默在树上坐了有一会儿，知道他肯定是在犯愁，便过去道：“阿默少爷想浇花可以进去。” “可是舅舅在休息。” 云出白躺在那里并不是在睡觉，只是他什么都不想做而已。这点说一很清楚，于是道：“世子爷真的没睡觉，你看窗户和门不都开着呢吗？” 阿默这才从树上跳下来，对说一道谢，然后提着小水壶就进去了。 看阿默的动作，说一有些惊讶。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过估计这点关洵也很清楚吧。 虽然说一称云出白没睡觉，但阿默进去的时候还是放轻了脚步，给花浇过水后就准备离开了。 这时，本来一直背对着外面，脸朝里的云出白忽然翻了个身，道：“把那个拿走。” 听到云出白的声音，阿默便回头了，道：“舅舅不喜欢吗？那我换一盆过来。” “我都不喜欢，你拿走吧。”云出白刚才就是看到那绿色的芽嫩嫩的，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很奇怪，这个颜色未免绿得太刺眼了，所以他才会转身过去躺着的。 闻言，阿默有些为难，但依然坚持道：“舅舅又没有见过所有的，肯定会有你喜欢的，等我一下。” 说完，阿默就跑了出去，云出白连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他也不是都不喜欢，反正他觉得这花在这里一点都不合适。 朱明玉回去之后想要找阿默问问他花盆的事情，不过阿默不在，听丫鬟说他出去了。朱明玉觉得搬到庄子上之后，阿默倒是比在关家的时候活泼了不少，跟在庄子里帮忙的孩子也玩的不错，这让朱明玉有些意外，她还以为阿默会不习惯，看来是她多虑了。 因为这个，朱明玉最近也没注意阿默在做什么，这会儿一看，倒是发现阿默是发展了新的爱好，这院子里摆了不少花盆，基本上都冒出了芽，不过朱明玉也不认识都是什么。 没一会儿，阿默就跑着回来了，不知道他哪儿弄了一个上面拴着一根绳子的木盒子，开始把那些花往里面装，连朱明玉在屋子里都没注意到。 朱明玉听到动静出来了，阿默这才看到她。 燕子上前接过阿默的盒子，朱明玉问道：“阿默，你搬着这些花要去哪儿？” 担心朱明玉在知道自己去找云出白被她反对，阿默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看到他这个样子，朱明玉倒是乐了，这孩子真不会说谎，于是道：“走吧，我跟你去看舅舅。” (未完待续。) 310 花语 云出白没想到阿默跟朱明玉一起过来了，听到他们在外面的声音又朝里翻了个身。这傻孩子竟然还真的又回来了，他不过就是说说，阿默还当真了。 其实，说心里没触动那是假的，他从那件事之后就没睡好过，每天不出去闷在屋子里更是觉得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样，整个房间里哪里多了一张蜘蛛网他都能说出这是在哪几天出现的。当然他也能注意到那花盆里的变化，每天看这个倒是给云出白本来没什么斗志的生活增加了一点乐趣。开始两天是光秃秃的，之后忽然冒出了一点点绿色的芽，然后每天一个样子，长得很快，他从没注意过原来它们的生长原来是这么迅速的。 当时他就想过，不知道它长到洞口那高度之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后来，那枝头像是长了眼睛，直接弯下了继续生长。 朱明玉带着阿默过来，云出白又不说话了，朱明玉道：“你起来看看，喜欢哪个？” 云出白还是没反应，阿默忍得了，朱明玉可没那个耐心，最近她已经够有耐心了，但是云出白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可不想一直迁就他。 “你倒是看看啊，要是不看，我可就把这些都扔出去了。” 闻言，阿默吓了一跳，赶紧拉拉朱明玉的袖子，这些可都是他最近种下的，怎么能扔掉呢？ 朱明玉低头对阿默笑了下，眨眨眼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是骗云出白的，这才让阿默放心下来，他还以为娘真的要那么做呢。 这回。朱明玉的话还是管用了，云出白可是知道她一向说到做到的，于是带着十二分不情愿的表情转过身来，坐了起来。 不过看到摆了满满一屋地的花盆还是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阿默还真的把所有都搬来了。 朱明玉摸了摸阿默的头，道：“听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于是我们都带来了。” 没错。阿默把自己那里所有的花盆都搬过来了。本来朱明玉觉得这搬一些过去就行了，难道还真要把所有都搬过去吗？他们可就三个人啊，还有一个是孩子。没办法，云出白那院子还真是没人愿意去，搞不好他什么时候又发脾气，朱明玉也不好让人跟着过去。要知道这些临时的雇员们都十分简单和直白，宁可不赚这钱也不过去受气。 不过阿默还真是那么想的。坚持要搬所有过去，朱明玉知道他认真，于是也答应了，她一直觉得这孩子认真的样子很可爱。 朱明玉故意道：“赶紧选一个。我们还得把剩下的搬回去呢。” 闻言，阿默连忙道：“舅舅不用着急，你要是喜欢都留下也可以。” 朱明玉听得想笑。不过还是表情严肃，这阿默还真是好可爱啊。种了这么多，竟然这么容易就送人了，说实话，她还想跟他讨要一盆呢，虽然她根本种不好植物，但是看这些绿色的苗头总觉得很有生机。忽然，朱明玉明白了阿默为什么要送这个给云出白，不过这孩子才七岁，竟然能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方，朱明玉顿时觉得更不能随随便便小看孩子了。 看这么多的花盘，有大有小，里面的绿芽也是有高有低，有颜色深一些的有颜色浅一些的，云出白很难抉择，他哪里认识这么多。 见状，朱明玉道：“阿默，你给他讲讲都是什么吧。”说完朱明玉也不管了，径自带着燕子出去了。 她要是在这里，估计云出白会一直不决定的，总觉得让阿默和云出白单独在一起可能效果会更好些，也许阿默能够解开云出白心里的结…… 阿默也真是如数家珍，一个个的跟云出白介绍起了这些花草，虽然它们现在还是刚冒头的芽，但阿默显然对这些都很熟悉。 不光是云出白听得入神，就连在门外的朱明玉听到也是很长见识，她还真不知道阿默认识这么花花草草，不知道是谁教他的，总不能是关洵吧，朱明玉半点没法将关洵和种花联想到一起，简直太违和了。 云出白倒是也没打断阿默的讲述，毕竟阿默这么小，他也知道自己上次发脾气把人吓到了，这要是吓到阿默，别说朱明玉会找他麻烦，他自己其实也很过意不去的。 不过最后云出白还是没等阿默介绍完，因为他觉得这孩子说的都口干了，于是他指着原来放在桌上的那盆问道：“那是什么？” 阿默道：“那是含羞草，还没长大。” 这让云出白很意外，为什么阿默会送这个给自己？难道是随便选的？ 阿默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云出白的疑惑：“因为我觉得这个跟舅舅很像。” 他像含羞草？云出白觉得这是自己这段日子来听过最好笑的话，他真是不明白这孩子在想什么了。 “我爹说过，要是有人躲在家里不出门和小朋友玩，那就是含羞草。” 这话真是关洵说的，原来阿默是个很害羞的孩子，在漠北的时候就跟在关洵身边，寸步不离的，关洵看他大了便这么教他，阿默那时候还不知道含羞草是什么东西，于是关洵便弄来一棵给他，让他种。 等含羞草长大后，关洵让阿默去触摸含羞草，它的叶子就蜷缩了起来，真是很害羞的样子，关洵趁机告诉了阿默上面的话，鼓励他出门去和别的小朋友玩。阿默记住了，于是看到云出白不出门便送了这个给他。 不过阿默自然没跟云出白说那么多，他就是记住了关洵的话。 云出白是愣了一会儿才道：“就留下那个吧。”反正也得留下一个，其他那些阿默说的他根本没记住，不过最后这个他真是想忘也难了，真不知道关二是怎么教孩子的。 听到这话，阿默点点头，觉得自己之前果然没有选错，等爹回来可以告诉他了，自己送了含羞草给舅舅。 朱明玉听到阿默这么说也觉得很想笑，关洵还真是有意思，竟然这么教孩子，难得阿默还奉若金科玉律的记住了，还以此教育云出白。 (未完待续。) 311 想念 阿默在里面和云出白说了好一会儿，朱明玉就在外面等着，她觉得云出白对阿默似乎比对自己要放松得多，不会那么抗拒，大概因为阿默还是个孩子吧。因为孩子还不懂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他们的话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朱明玉觉得自己要是早点想到就好了，用阿默来带动云出白重新站起来，大概效果要比自己骂醒他好得多。 和那盆还没长大的含羞草一样的孩子，象征的就是新的希望和开始。 朱明玉就这么琢磨着，阿默也出来了，难得云出白还回应了阿默的道别。朱明玉也没再进去，领着阿默回去了。 他们离开后，说一才进去，问云出白要不要关门关窗，意外的是云出白拒绝了，因为刚才听阿默说，这含羞草喜欢阳光充足的环境，暂时还是不要关门了，让它多晒晒吧。 看到云出白这样，说一心里也是高兴，觉得之前的世子爷也许就要回来了。 阿默跟着朱明玉一起回去，路上有些担心朱明玉会问起自己去找云出白的事情，因为之前朱明玉并没有同意让他去，他去的时候都是偷偷背着朱明玉的，这会儿有些担心朱明玉会因此不高兴。 感觉到这孩子的沉默，朱明玉知道他估计又想多了，也不知道他这敏感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总觉得关洵一点都不是这样，大概性格是随母亲吧。 朱明玉当然不会说阿默了，而是大大的表扬了他一番，承认了自己之前是多虑了，让他以后有空就去找云出白，最好能拉他出门。让他也跟着一起养花养草。 听到这些，阿默有些喜出望外，自己的行为得到了朱明玉的肯定，他确实很开心。 随后，朱明玉问起了阿默养花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阿默还有这个爱好呢。说起这个，阿默倒是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养花这是关洵的爱好。从关洵送过一棵含羞草给阿默之后，他也喜欢上了养花，在漠北的时候。即便是那样荒芜的地方，他也是有一片小花圃的，种的都是当地的植物，不过这样关洵和阿默也都很满意了。他们并不是在乎种的是什么。就是很喜欢种罢了。 在关家之所以阿默都没有种过，那是因为关瑞德和关厚德都是对花粉过敏的人。关洵知道，自然也不会在家种了，所以告诉阿默也不能种。 朱明玉听了阿默的话，顿时觉得更有意思了。她真的很难把关洵和花匠联想到一起，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爱好。想起那次他做饭就让自己大感意外，朱明玉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真是太少了。不过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可以慢慢发现。 回去之后。朱明玉跟阿默一起写了信给关洵，他又有一个月没来信了，虽然关洵这么久没来信，不过朱明玉其实每天都写了一封信给他，就是没寄出去而已。朱明玉不是个粘人的性子，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关洵，这些信是写给关洵的，也是给自己的想念一个出口。 因为今天阿默说了不少关洵的事情，朱明玉觉得自己好像更想见他了，这会儿，朱明玉就特别怀念现代科技，可以让千里之遥变成咫尺之间。 其实朱明玉真的很想去漠北看看，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别说关家，首先恒王妃就不会同意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最近漠北的局势也很不稳定。 不知道察罕族是不是知道建武帝生病的事情，所以前来进犯的频率高了起来，关洵自然也不得清闲。不过关柬最近倒是消停了不少，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回不去京城，还真是有了几分踏实做事的感觉。 关柬的踏实是源于他对宇文隆阳的忌惮，那天本以为宇文隆阳是路过，没想到他还真在漠北逗留了阵子，前几天才离开。 本来关柬就觉得宇文隆阳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那天他还撞见了宇文隆阳抱着谭涯，真是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在宇文隆阳停留的日子里，关柬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关洵，他很清楚，有关洵在，宇文隆阳不敢动自己，虽然言语上的挑逗还是不断，但至少他不会像谭涯一样变成了别人的禁脔。 其实关柬是多虑了，宇文隆眼现在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至于口头上占便宜，那完全是出于他的恶趣味，看关柬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实在很好笑。 让关柬不解的是关洵的态度，他竟然是默认了宇文隆阳和谭涯的事情一样，不过想到谭涯是代替自己，关柬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愧疚的感觉，所以对着关洵也不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 还好宇文隆阳还是离开了，不过他走的时候倒是没把谭涯带走，这让关柬更觉得宇文隆阳是个十分无情的人，谭涯倒是和原来一样，关洵也跟没事一样，让关柬更是看不透了。 对于关柬的疑问，关洵倒是没在意，只要关柬不给自己找麻烦就好，最近的形势确实比较紧张，这几次的进攻完全是试探，大概也该有场大战了，他也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了。 就在关洵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计划之后，他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朱明玉和阿默各自写了一张纸。第一张是阿默写的，他倒是像模像样的写了整整一篇，问候了关洵，交代了自己和朱明玉最近做了什么。阿默一直是个很细心的孩子，他是知道的。 把阿默的信放到一边，关洵打开了第二张，肯定是朱明玉写的，他其实有些好奇，究竟她会说什么，他知道朱明玉是个很独立的人，就像自己这么一个月不给她写信回去，她也不会有什么抱怨。她的信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有问题她也不会写出来，这点，他们两个人倒是一致。 能自己解决的没必要让人担心，不过关洵这会儿心里倒是有些小小的失落，感觉自己在不在她身边她都没有关系。 怀着这种心情，关洵打开了那张纸，看到之后，却是愣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转而嘴角却是忍不住翘了起来，而且弧度越来越大，继而笑出来声儿。 她还真是……很特别。 (未完待续。) 312 默许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因为阿默的缘故，云出白还真的有些改变了，至少不会成天把窗户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了，但依然还是不愿意出门，就算阿默想要拉他去看看自己的那些花，云出白也是拒绝了。 不过还好阿默不是个容易灰心的性子，依然锲而不舍的要让云出白出门。朱明玉看两人这互动很好，于是也不去打扰，就是觉得阿默的重心最近似乎都转移到云出白身上了，倒是课业上有些不伤心了。 因为朱明玉毕竟是养病出来了，所以也不会带上阿默的先生一起，她又一直觉得阿默太过刻苦，自然也没想让他学习。不过朱明玉不在意，不代表关家人不在意，这不关家就派人送来了一位先生过来。 关瑞德和陈氏也算是看出来了，朱明玉在庄子上根本不想回去，不然这生病都有半个月了，不见好也不见严重，也太奇怪了。不过她不在家更好，只是不能让阿默天天跟她在庄子上住着啊。关瑞德是想接阿默回来的，最后被关厚德叫去，说是他送个先生去庄子上。关瑞德一看，他哥哥的意思是不让把阿默接回来，于是应了下来，说是一定会送先生过去，回去之后火速聘请了一位新先生。 来送先生的自然是关然，他也是难得逮住了机会出来，这次科举他的成绩并不太好，所以最近都被陈氏看着用功念书，虽然他心里一点都不想考状元，但无奈反抗不了。 见到朱明玉，关然觉得她半点毛病都没有，不过这点，大家也都知道了。不过看到了朱明玉没看到朱明瑶，让关然有了些猜测，上次她还在，难道说这两天就回繁城去了？自己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呢？ 虽说她去哪儿没必要跟自己知会，但关然想到朱明瑶回了繁城，觉得这次来之前那一点点期待似乎变成了失望。不过关然还是想跟朱明玉确定一下朱明瑶是不是回去了。但以关然的性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上次他不过和朱明瑶说了句话，朱明玉看到就让朱明瑶回去了，想到这里。关然忽然觉得朱明玉这次也是故意的，所以就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朱明玉说话，愣是赖着不说回去的事情。 其实关然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看到朱明瑶，但觉得自己这来一趟看不到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朱明玉在庄子上这阵子，期间关然来过一次。是接关姝好回去，因为关厚德还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女儿在外那么久的，能出来这几天已经不错了。这次，朱明玉跟关然说了几句，就准备送他走然后去看看关厚德找了什么老师过来，听关然说这先生也是参加了这次科举的，但是落榜了。 不过朱明玉发现关然似乎不太想走，虽然没说几句话但坐在那里连喝了三杯茶还要添，总觉得他是有话要说。 还没等朱明玉问他，阿默被朱明瑶拉着进来了。朱明玉实在是不怎么会跟孩子玩。云出白又是那样，于是平时多是朱明瑶陪着他玩，这会儿两人刚放风筝回来，朱明瑶手里还拿着风筝。 阿默先反应过来，过去规规矩矩的给关然问了好。关然听到声音一看，跟阿默一起进来的可不是朱明瑶，顿时觉得这次来的还算值得。 看到关然，朱明瑶有些惊讶，觉得关然是来接朱明玉和阿默回去的，也是。朱明玉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也是该回去了。朱明玉回关家那么自己也要回繁城了，想到这里，朱明瑶顿时有些失落起来。 大概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来京城了…… 关然看出来朱明瑶表情的变化。不过却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顿时有些无措起来，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了？” 这话问的突兀，让朱明瑶和朱明玉都愣住了。 明白关然是在问自己，朱明瑶赶紧摇摇头，道：“没怎么。” “真的？”虽然这么说。关然却是不信。 朱明瑶的脸忽然红了，当着朱明玉的面，关然的口气未免太关心了…… 看到朱明瑶这样，关然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表现得太明显了，于是装作低头喝茶，没再继续问下去。 朱明玉看关然从朱明瑶进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两人这互动也完全当自己不存在一样，于是清咳了两声，问阿默：“阿默你们怎么回来了？” “风筝坏了，请娘帮我修一下。” 朱明玉看了一眼关然，道：“你四叔应该也会修理，你让他给你修吧。” 关然一愣，本能的要拒绝，他根本不会修理风筝啊……不过在听到朱明玉后半句话之后愣生生的把自己不会这句憋回去了。 朱明玉对阿默道：“走，我们去看看你祖父给你请的新先生如何？” “好。”听到这个，阿默点点头，把风筝交给关然，道，“有劳四叔了。” “嗯，你们去吧。”关然极力想要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跟平常一样，不过总觉得他的语气里带了些不自觉的的轻快。 朱明瑶看朱明玉领着阿默要走，也要跟着去，不过朱明玉却道：“你留在这里吧，风筝哪儿坏了你也好跟他说。” 朱明瑶有些楞：“我？”明明上次她跟关然刚说了两句话就被朱明玉给拦下了，很显然朱明玉不想自己跟关然有什么牵扯，但今天又是做什么呢？ 其实朱明玉也不是那么喜欢棒打鸳鸯，她就是不太肯定关然的心意，不过今天看来，关然对朱明瑶是真的很在意，自己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而且看朱明瑶对他有意，也是，毕竟关然第一次见面就救了她，确实表现得很加分。 不过朱明玉也是留了丫鬟在外面，然后她领着阿默去见那个新老师，据说他平时成绩也不错，就是落榜了。 看到那先生的背影，朱明玉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没等她开口，那先生就转身过来，对朱明玉招呼道：“是不是很惊喜？” 正是一脸得意的李焱宗。 (未完待续。) 313 先生 朱明玉刚觉得搬到庄子上之后李焱宗没跟过来，消停了不少，没想到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朱明玉可是记得李焱宗就是闵修，而闵修过阵子就要跟云雪成亲了，这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虽然朱明玉很有疑问，但是不想当着阿默的面问，于是道：“这位先生未免太唐突了，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本来阿默就听不懂先生的话，听到朱明玉的话觉得先生大概是认错人了。 听到朱明玉这话，李焱宗倒是也没揭破，道：“大概是我认错了，请夫人见谅。”还真说的跟认错人一样。 “还没请教先生贵姓？”朱明玉虽然不知道李焱宗是怎么进的关家，还让关瑞德看中他给阿默当老师，不过显然自己现在还不能把他给送回去，不然到时候就得解释下她是怎么认识他的。 李焱宗道：“在下姓李，这位就是小公子吧。“ 闻言，阿默恭敬的叫了一声老师，随后朱明玉便带着阿默回去了，她还有话要问李焱宗。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朱明玉问道，“过阵子你就要成亲了，还挺有闲心的。” 李焱宗笑了笑，道：“你这么关心我，当哥哥的真是太感动了。” 朱明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是不明白了，李焱宗为什么总是缠着自己：“我才懒得管你如何，你不能当阿默的老师。” “那我怎么办？” “你去跟关然说，自己当不了，要回去，或者你从这里悄悄离开，我就当没看到。” “我没地方可去，出去就是死。”李焱宗说的十分坦然，不过倒不像是在撒谎。 这种时候，李焱宗更是不会多做解释，朱明玉也没问。不过顿了下，道：“阿默的老师我会另聘，你要是没地方去也可以留在这里，就是没事别出来走动。”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朱明玉确实没办法真的不管李焱宗，怎么说也是他给了自己解药，免得自己多吃两年的药，一码归一码，虽然自己不喜欢他。但是总不能恩将仇报见死不救吧。 说完朱明玉叫了人过来给李焱宗安排地方，当然见过李焱宗的也就是燕子，其他人不认识他，也不用再遮掩。之后朱明玉就离开了，李焱宗站在原地，不知是感慨还是其他，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心软啊。” 处理完李焱宗的问题，朱明玉也没着急回去，总该给关然和朱明瑶一点时间吧，这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不是凭这一两次的见面有了好感就以为可以在一起，这以后她会努力找机会给他们见面的，不过一切还要看关然的表现。 不过朱明玉往回慢慢走着，就碰到了朱明瑶，看到朱明玉，朱明瑶道：“大姐，风筝修好了，” “哦，这么快啊。” 听到这话，朱明瑶脸上一红。她也是看出来了朱明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态度，对关然没那么防备了。 朱明玉看到朱明瑶手上裹着的手绢问道：“怎么把手弄伤了？” “没事，我先去拿给阿默。”朱明瑶把手收进袖子里，没说什么就走了。 朱明玉看得有些想笑。现在还害羞什么，要是喜欢就直说嘛，不过关然还真是笨蛋，给他找了个接口都不会利用。 回去之后，关然也要准备离开了，不过总觉得他好像比朱明瑶还要不好意思的样子。朱明玉知道问了也是徒劳，于是也没留关然就送他离开了。 关然也是应该觉得不好意思，本来他说自己会修风筝就是随口答应的，不过硬着头皮上了，但动作实在有些笨拙。朱明瑶在一旁也看出来了，于是索性自己动手，让关然在一旁帮忙。 看了看自己的手，关然觉得似乎刚才情急之下握住朱明瑶手的触感还留在那里，顿时有些懈气，自己还真是什么都做不好啊…… 朱明玉告诉了燕子李焱宗过来的消息，让她去打听下到底怎么回事。她虽然留下了李焱宗，不过把他安排住在了最偏僻的地方，李焱宗倒也识趣，没出来走动，就好像没有他这么一个人似的，只有阿默有些奇怪，明明那天来了个先生，为什么还是没人教自己？ 不过阿默的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觉得阿默在庄子上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的意思，小浔也过来了，名目倒是也打的很好，因为顾汐月份大了，所以嫌她在那里影响到弟弟，要把她送回老家，但是她不愿意，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小浔也不是自己来的，是带着先生的，这正好，阿默也能跟着上课去了。 因为阿默上课的缘故，过去找云出白的时间便少了，不过阿默过去的时候小浔也跟着过去了，小浔是个比阿默更会懂得开导人的孩子，会给云出白讲笑话，这肯定是遗传自顾汐，看到她，云出白倒是也想起了原来顾汐追求华藏时候的事情，看着两个孩子，云出白的心情确实渐渐好了起来。 朱明玉让燕子去打听下李焱宗的事情，回来的结果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李焱宗或者说闵修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不过朱明玉也没去找李焱宗，只要他不找自己麻烦，多养一个人也没什么。 在庄子里的日子就是这么悠闲，朱明玉也把云出白的变化写信告诉了恒王妃，知道这个消息，恒王妃也很高兴，决定过来一趟，不过她还没来，朱明玉却是迎来了另外的客人，云出辰似乎是终于放下了云出岚那边的事情，竟然自己过来了。 见到云出辰的时候，他脸上的纱布倒是拆了，看起来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同，额头和脸颊上的伤疤估计是下不去了，想必原来云出白下手的时候也没少朝脸上招呼，不然也不至于他裹了这么久的纱布。 恒王和云出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云出辰知道等他们回来后自己恐怕更没有功夫，于是便今天过来了。 毕竟，要是不解决云出白的问题，估计朱明玉会很放心不下吧。 (未完待续。) 314 好人 朱明玉觉得最近云出白的状态不错，不过见见云出辰，能解开心结更好，于是寒暄过后就带着他去找云出白了。 路上，云出辰无话，不过朱明玉觉得他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很是纳闷，便找了话题：“你最近应该很忙吧，其实不用着急过来，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去。” 关洵不在家，朱明玉确实觉得在这里比在关家住着舒服多了。 “无妨，”云出辰也没收回目光看着朱明玉，问道，“你应该很担心他吧。” 朱明玉以为云出辰问的是云出白，点头道：“其实最近表哥心情还不错，因为有阿默和小浔在，陪着他，很管用。” 不知道怎么回事，朱明玉对着这样的云出辰总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毕竟算起来，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跟他说话总免不了要小心点，怕那句话就刺激到他。 云出辰倒是也没在意，点头道：“嗯，现在的孩子年纪不大，倒是都很懂事。” 这话真不是原来云出辰会说的，朱明玉听到有些楞，这次的事情倒是造成了云出辰的性情大变。就像是之前，朱明玉可从来不知道云出辰会帮着云出岚处理国事，但明显最近云出辰的表现很是抢眼，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朱明玉却是明白，镇江的事情得以顺利解决，肯定是云出辰在幕后操纵的。不然云出岚那个性子，肯定是越处理越麻烦的。 不过云出辰倒也是个不居功的人，这次的事情功劳都算在了云出岚头上，倒是也让云出岚的声望提升了不少，虽然比不上云出海表现得那么抢眼，但至少没太跌份。 朱明玉知道，这大概只是第一步，估计后续云出岚还会追击的，至于云出辰出于什么目的帮助云出岚，估计也是不想看云出海继承大统。她都能看出云出辰这次的事情和云出海有关。没道理云出辰自己看不出来。 看来，这还有的斗呢。朱明玉是绝对支持云出辰的，她自己没什么实力去报复云出海，所以有实力找云出海麻烦的人都是她的友军。要是有需要，她也是会全力支持云出辰的。 当然这些都是朱明玉想想而已，她跟云出辰确实不熟，也不能这么贸贸然就说出什么别的话，那样估计他会以为自己疯了。 见朱明玉有些犯楞。云出辰很清楚，八成她又神游太虚，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其实他刚才问的并不是有关云出白的事情，而是关洵。不过朱明玉会错意，他也就没纠正，本来自己的问题也太突兀了，她理解错了更好。 朱明玉就这么带着云出白去了云出辰那里，看到云出辰来，云出白的表情明显僵硬了起来，他之前想过很多次要如何面对云出辰。但都是以失败告终，就是因为他没有勇气去见云出辰，才会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云出辰倒是很放松，对着云出白道：“路过这里，听说你们在，所以便过来看看。” 他半点没提朱明玉找过自己的事情，这让朱明玉很是感激，她也确实不想云出白知道是自己去找云出辰来的，那样估计云出白会更生气。 “嗯，是啊。”云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看到云出辰脸上的伤，这估计要伴随云出辰一生了，而且不光是脸上，估计身上的伤更重。他看到云出辰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拄拐，但明显走路还有些不够利索。 朱明玉看场面顿时要冷下来，连忙要开口，不过云出辰先说话了：“这春光明媚，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出门去吗？虽然朱明玉也很希望云出白能够出来走走。但觉得不太可能，云出白那脾气是拧得可以，虽然最近已经同意开窗开门，但就算是阿默和小浔都没让云出白踏出房间一步。 云出白果然是犹豫了，他不想出门，尤其是跟着云出辰一起，他怕自己万一又控制不住再伤了云出辰，就算是朱明玉告诉过他，那次下那么重的手是因为中了蛊毒，但他还是不想冒险。 看出云出白的纠结，朱明玉也有些叹气，虽然她一直觉得云出白禁不起打击，太脆弱，但她很清楚，云出白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自己给别人造成的伤害久久不能释怀，要是换个没良心的，肯定不会变成他这样。 既然云出白不愿意出去，朱明玉也不想勉强他，总归看到云出辰的太对，他应该也明白了，云出辰并没有记恨他，这大概能减轻不少他的心里负担吧。 云出辰也是看出了云出白的顾虑，于是对朱明玉道：“你派个丫鬟跟着我们吧，不然这附近我不熟悉，恐怕会迷路。” 这一听就是托词，朱明玉可是很清楚，云出辰的别院就在这附近不远，而且他虽然到这屋子里来旁边没跟着人，但跟着云出辰一起进来的可有好几个人，怎么会迷路呢？ 朱明玉明白云出辰的意思，于是道：“让燕子跟你们去吧，她对附近比较熟。” 燕子是恒王妃给朱明玉找的保镖，这点云出白很清楚，她的实力他也是见识过的，不然云出辰身边的人，他还真信不过，不然当初自己也没那个机会把他打成那样。 “那好。”云出白终于是答应了，准备起来跟云出白出去，他之前一直是躺在床上的，就像个偏瘫的人…… 见状，云出辰点点头便先出了屋子，朱明玉也跟了出去，低声对他道：“谢谢。” “就这么一句吗？”云出辰却是追问上了，半点不像是他的风格。 朱明玉一愣，看她这副样子，云出辰有些想笑，不过还是严肃道：“怎么也要给我立个长生牌位吧。” 闻言，朱明玉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我还要给你做个金身塑像。” 没想到云出辰还会开玩笑了，朱明玉觉得他真是心胸宽广，真是个大好人！ 云出辰也跟着笑了下，眼神始终没离开朱明玉。 (未完待续。) 315 开解 朱明玉让燕子跟着云出辰和云出白出去了，她又有些担心起来，总觉得云出辰跟之前不太一样，这次的表现也十分不正常，这不会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吧？万一云出辰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云出白，这阵子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这么一想，朱明玉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云出辰要是还记恨着云出白，直接不来就好了。 朱明玉正琢磨呢，李焱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她背后道：“你就放心让他们出去，不怕云出辰起杀心灭了云出白？” 李焱宗的声音把朱明玉吓了一跳，真是最不愿意听到什么他越是喜欢说什么，朱明玉回头瞪了李焱宗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乌鸦嘴，那就是说你也这么怀疑了？” 不得不说李焱宗还是很敏锐的，这点正是朱明玉最不愿意去想的。 “你什么时候离开？”朱明玉觉得李焱宗肯定是知道燕子出去了才过来的。 “快了。”李焱宗道，“想不想跟我去福州走走？” 朱明玉挑眉，不知道李焱宗又打什么主意，回绝道：“不去。”虽然她也想到处走走，但是不会和李焱宗一起去，关洵答应过她，会带她去很多地方的。 像是知道朱明玉会拒绝，李焱宗也没多说就走了。朱明玉还纳闷呢，没一会儿，云出白就回来了，朱明玉这才明白，估计李焱宗是猜到了云出辰他们不会聊多久的。 回来是燕子和云出白，云出辰直接回城了。看云出白的样子，朱明玉觉得云出白似乎比出去前神色凝重了一些，其他没什么变化。 “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云出白这还是最近第一次回答朱明玉的问题。 朱明玉还想继续追问，不过云出白直接就走了，于是朱明玉只能问燕子，不过燕子也说没听到什么，因为云出辰带着的护卫把她和两人隔开得很远。 既然如此，朱明玉也就放弃了。反正云出辰这次来要是真能对云出白有作用，大概这几天就能看出来了。 朱明玉猜的没错，在云出辰走后，云出白就准备回去。这让朱明玉很是惊讶，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这个。其实朱明玉这病养的也够久了，不过因为云出白在这里，她也一直没回去，当然她觉得在这里比在关家要舒坦的多。 听云出白要回去。朱明玉也准备让人收拾东西，不过云出白却让她继续在这里住着，没必要这么快就回去。 云出白的语气很坚决，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让朱明玉有些无法反驳，觉得云出白似乎变成回了原来那个照顾自己的表哥，不过就是曾经的二逼气质不见了，让朱明玉还很不适应。 于是，朱明玉也就没跟着云出白回城里，而是继续在庄子上“养病”。不过她觉得云出白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于是让燕子去打听下。 只是燕子也说没什么事，城里风平浪静的，恒王和云出海回了京城，有阵子没露面的建武帝也上朝了，亲自嘉奖了两人，当然这两人都是王爷也没什么可封赏的了。 朱明玉有些不爽，怎么云出海最近这么走运，朱明琇就一点没觉得云出海不对劲吗？难道两人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结成了同盟？ 这回。朱明玉算是冤枉了朱明琇，朱明琇哪里是没意识到云出海的不对劲，只是根本没办法而已。 之前因为建武帝生病的事情，云出海成日不在王府里。之后他又跟着恒王一起去了镇江，两人虽然成亲有一个多月了，但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开始朱明琇还不想表现得太孟浪，觉得这种事总不好让她提出来吧，这次云出海回来总该明白了吧。但没想到云出海回来后第一天晚上就去了书房睡。云出海的理由也很充分，镇江那里的鼠疫虽然控制住了，但他在那里久还需要再观察一阵子有没有事。 虽然云出海说的像是处处为她着想，但朱明琇也不是傻子，他都能上朝面圣了，身上还能带着什么病。 不过朱明琇毕竟是初来乍到，也不好现在就跟云出海撕破脸，而且因为这种事，她也实在做不出来。 于是云出海就住到书房了，一连七天都是如此，这回朱明琇算是憋不住了，主动去找云出海，不过像是在西山行宫的那次一样，她再一次被拒绝了。 不过还好这次云出海没像上次那样，第二天一早爆发，追着朱明琇要砍杀，但朱明琇是忍不住了，质问起了云出海。 当然，云出海也没什么好脾气，直接跟她表示，两人最好保持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她安心做他的侧妃，他的事情让她不要过问。 这样，朱明琇自然是不愿意，她本来就是个侧妃，虽然现在云出海没正妃，但要是她讨不了云出海的欢心，以后还有什么盼头。 于是，朱明琇就跟云出海闹了起来，不过云出海可没什么耐心哄她，娶她进门就算是不错了，于是让人把她关了起来，等她不发疯了再放出来。 被关起来的朱明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云出海心里肯定惦记着什么人，不然没道理，他对着自己完全没感觉，要说容貌，朱明琇自认绝不输人。 要是朱明琇知道云出海心里惦记的人是谁，恐怕也会认输，秦克己的容貌就算是跟女人比也不会输。不过朱明琇压根就没往那里去想，谁会猜得到云出海喜欢的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呢？ 朱明琇首先怀疑的自然是朱明玉，因为之前孔嘉誉说过，云出海曾经表达过想要娶朱明玉的意思，而且总觉得云出海每次见到朱明玉不管有事没事都会凑过去说两句。 这么一想，朱明琇更是肯定了，心里就更恨朱明玉了，她都嫁给关洵了，还这么不消停！不知道她怎么又勾搭上了云出海。 朱明琇新订决定，自己这次绝对不会再让朱明玉破坏自己的幸福了！ (未完待续。) 316 隐瞒 恒王妃还没去看朱明玉，云出白就回了恒王府，这次回归的云出白跟原来不太一样，先是跟自己的父母道了歉，让恒王妃忍不住落泪，想要打他两下，但始终没下去手。恒王自然不会像恒王妃一样，等恒王妃的情绪稳定下之后便带云出白去了书房。 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从云出白回来后，恒王开始在做事的时候带上云出白，这个本来闲散无视的世子爷忽然忙了起来。 对于云出白的转变，恒王妃自然是乐见其成，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日无所事事，但她同时又有些想不明白，云出白到底是为什么会忽然振作起来了。 云出白的振作让苏侧妃觉得更是有了危机，本以为云出白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恒王对他肯定会不同往日，那么云出皓就会更得恒王的看重，没想到云出白回来后变得比以前更有威胁了。 不过云出皓半点没有苏侧妃的担心，最近闵知兰的身体在逐渐好转，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渐渐放了下来，而且女儿长得很快，本来出生时候还有些黄疸，皮肤有点黄黄的，现在过了几个月，变得粉嫩了不少。现在云出皓有妻有女万事足，其他的事情完全都入不了他的心了。 至于云雪，最近更是完全不管恒王府里有什么事，她现在是一心待嫁，不同意上次要嫁给孔嘉誉的时候，她就想着要怎么让这门亲事黄掉。这次，云雪是真的怀着很期待的心情，想要嫁给闵修的，这回就体会到了时光流动的缓慢，总觉得这一个多月很漫长。 建武帝倒是也知道云雪两次被赐婚的事情总归不太好听，于是把她和闵修的婚事就定在了四月，也没几天了。 这段日子，云雪也没见到闵修，不过总是会想起他来。想起他救自己的时候，想起那两天和他朝夕相对的日子…… 其实那两天，李焱宗也没真天天和云雪腻在一起，他救云雪有自己目的。不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大概长得漂亮的人都不太喜欢身边有个花痴盯着自己吧…… 至于被云雪心心念念的人，确实一直在庄子上，朱明玉不知道李焱宗说的快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他还不走呢？ 李焱宗也知道朱明玉看到自己就会问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于是他也尽量避免跟朱明玉碰面。 眼看婚期将近。李焱宗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朱明玉忍不住了，过去找李焱宗了。 “过两天你就要和云雪成亲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要是想逃婚也不要躲在我这里。” 朱明玉可不想让李焱宗继续躲下去了，她不关心李焱宗要怎么处理他和云雪的婚事，要是逃婚也别牵扯到她，她可不想给人当挡箭牌。 李焱宗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自从到了这里似乎比之前看起来要懒散了不少，朱明玉都觉得李焱宗实在太过放松了。也是奇怪，李焱宗在这里。李元基一直没来找过他，总觉得他在这里的事情瞒着不少人。 “这不是还没到吗？”李焱宗半点不着急，问道，“你不去喝喜酒吗？” “我有病，不能去触人家霉头。”朱明玉愈发觉得自己这装病的法子实在很有用，她的“病”还没好，所以不能去参加朱明琇的的婚礼也不能去参加云雪的。 闻言，李焱宗乐了：“哦……你有病啊。” 朱明玉白了他一样，道：“最后通牒，今天你必须离开。不然我就让人扔你出去。” 她已经问过燕子了，李焱宗这次真是一个人过来的，连暗卫都没跟着，所有她根本不担心李焱宗不合作。也正是因为这个。朱明玉才会收留李焱宗这么久，感觉他似乎真的是没什么地方可去了，身边又没人保护。 朱明玉说完就准备回去了，不过李焱宗却是叹了口气，道：“亏你还有心情赶我走。” 听到这话，朱明玉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李焱宗看到燕子盯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善，于是笑了下，道：“没什么，我这就走了，多谢你这阵子的照顾。” 直到李焱宗走了出去，朱明玉的眉头还皱着，总觉得他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到底有什么事自己被蒙在鼓里了吗？ 朱明玉看着燕子，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她也看到燕子刚才的表现了，明显确实有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其实朱明玉最近是有些心烦的，不知道因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大，但她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要说让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关洵了，不过前几天她还收到了关洵的来信，那还有什么事呢？ “没有。”燕子否认道。 越是这样，朱明玉越是怀疑了。她在这里也住了有一个月了，关家对她放任不管是很正常的，但是恒王妃竟然也没来看过自己，本来云出白离开前恒王妃就是要过来的，但从云出白回去后，恒王妃却就没再提这件事。 朱明玉当然知道恒王妃不会是因为云出白回去了，所以对自己忽略了，但就是这样，朱明玉才觉得奇怪，似乎自己在这里被隔离了一样，似乎什么消息都是燕子带来的，自己知道的也都是她说的，要是她有意隐瞒…… 就在朱明玉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木槿来找她，说是关然过来了。 最近关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阵子没过来了，朱明玉还准备给他和朱明瑶创造点机会，但发觉这小子不知道把握，朱明玉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听说关然来了，朱明玉便过去了。 关然这回是自己过来的，穿的是小厮的衣服，显然是偷跑出来的。朱明玉扫了一眼就觉得很奇怪，关然怎么会穿成这样？ 看到朱明玉，关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步履有些沉重，往前走了两步，还没等走到朱明玉面前，就道：“二哥他，战死了……” 听到这句话，朱明玉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了，脑袋一下子就懵了，一片空白。 (未完待续。) 317 无法接受 “你别开玩笑。”朱明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关洵怎么会突然战死呢？关然一定是听错了。 关然知道朱明玉不愿意接受现实，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朱明玉，这会儿朱明玉根本伸不出手去，燕子替她接过来，朱明玉一看，是她和关洵成亲后关厚德送给他们的那对双鱼玉佩，现在这块上面沾着的血迹像是渗进去了一样。 这是关洵贴身带着的东西，若是没出事，他肯定不会摘下来的…… 看到这个，朱明玉心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她忽然喘不上气来了，抓着心口的衣服极力想要顺气，但却是徒劳，她忘了要怎么呼吸。 现在朱明玉只觉得眼前发黑，根本站不住，见状，燕子赶紧扶住她，以内力帮她顺气，朱明玉这口气是接上了，不过却也是晕了过去。 朱明玉这个样子也吓到了关然，他有些后悔来告诉朱明玉这件事了，朱明瑶也过来了，看到朱明玉到在燕子身上，顿时大惊失色：“大姐！你怎么了？” 这会儿燕子没空回答朱明瑶的问题，赶紧抱着朱明玉回了房间，木槿和姜嬷嬷她们也赶紧跟了过去。 朱明瑶没跟过去，问关然：“你跟我我大姐说了什么？” 看到朱明瑶进来，关然有些呐呐道：“是我二哥战死了，我觉得不能让她一直蒙在鼓里。” 闻言，朱明瑶也是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其实这件事虽然还没有正式发布，关家也不知道，不过恒王府却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恒王妃才会一直没来看朱明玉，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告诉朱明玉真相。但这件事，恒王叮嘱过她还是暂时不要让朱明玉知道的好。 关洵死的并不怎么光彩，因为他是被当做里通外国的间谍秘密处死的，只是现在还不能公布真相，所以暂时都说他是战死的。 派关洵去执行这个任务是恒王和关厚德一手策划的。对于关洵的忠诚，他们百分之百信任，而且关洵去察罕族的那个身份还是他想出来的，要是关洵是奸细。那就没有人是清白的了。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关洵和察罕族有勾结，他必须要死，不然根本没法对上面有所交代。 不过关洵被秘密处斩的事情恒王也是在从镇江回来后才知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无力阻止，而关厚德也对此事一无所知，一直以来他们信赖的信息渠道似乎也出现了问题，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不让他们知道。 怕朱明玉睡得不安稳，燕子点了她的睡穴，然后在一旁陪着她。关洵这件事，她其实比朱明玉知道的要早，虽然她跟在朱明玉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是见过朱明玉和关洵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她很清楚朱明玉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受不了。所以在她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想让朱明玉知道，没想到关然却是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这个消息还过来告诉了朱明玉。 燕子很清楚关家除了关厚德恐怕没人知道关洵这件事，但关然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而且还拿着证物，很明显是去过漠北的人带回来的。 她首先怀疑的就是李焱宗，他来的时间未免有些巧合，算起来，关洵出事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李焱宗来到庄子上的时候，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虽然李焱宗一直在这里，但燕子却是知道。他即便是足不出户，也可以做到。不过还没等燕子去找李焱宗，李焱宗就过来了。看来他虽然待在庄子上什么没人，但这消息还是很灵通。 “她怎么样？”李焱宗看起来倒是挺坦然。语气里也是很正常的关心。 燕子盯了他一会儿没有回答，倒是李焱宗自己开口了：“你不是在怀疑我吧，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但你早就知道。”这点燕子绝对肯定，他解释的只是不是他做的，但他这样的人哪儿用得着自己动手。 这回李焱宗没有辩解，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也懒得废话，这些事，他也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只是他没想到朱明玉的反应会这么大，还真是和关洵的感情很好啊。 看他这般反应，燕子起了杀机，就算是李焱宗不知道，肯定这件事也跟他有关，而他的目的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李焱宗自知单打独斗绝对不是燕子的对手，不过他倒是气定神闲，似乎很肯定燕子不会动手。 这点他确实赌对了，因为燕子虽然是奉了李赫的遗命保护朱明玉，但李赫也让她发誓，不能杀李焱宗或者李元基，任何一个李家人。 木槿是去找大夫了，进来就看到李焱宗和燕子大眼瞪小眼，气氛似乎有些奇怪，让她这么粗神经的人都感觉到了寒意，站在门口都有些不敢进去了。 “燕子姐，大夫等下就来，小姐她怎么样了？” 听到木槿的声音，燕子周身的戾气收敛了起来，对她道：“小姐睡着了，大夫来了也让他等等，等小姐醒来再说。” 她知道朱明玉醒过来后肯定还会有一番折腾，任谁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受这种事情的。 木槿的到来让李焱宗是松了口气，他也看出燕子刚才是想要自己的命了，对于她的反应，李焱宗表示理解，他只是有些感叹自己竟然这么冲动就过来了，真是太不冷静了。朱明玉不过是晕了过去，又不是醒不过来，自己这么过来真是没道理。对这么一个没相处过几天的妹妹，他倒是比对其他人要上心多了。琢磨着自己这么不谨慎的理由，李焱宗趁着木槿进来的时候出去了。 木槿没见过李焱宗，刚才只是看到一个背影，这回看到正脸，倒是很惊讶，这人是谁，长得还真是好看，跟秦少爷有一比了。不过木槿的注意力也没多在李焱宗身上停留，她现在焦心的是小姐醒来后要怎么办，她肯定很难受，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 (未完待续。) 318 不信 李焱宗出去了，燕子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可靠稳重的大姐姐，看到木槿在一旁抹眼泪，有些叹气，道：“你现在哭就算了，等小姐醒来不要这样。” 燕子是没法做到感同身受，所以觉得木槿这样恐怕会让朱明玉更难受，朱明玉需要的不是同情。 听到燕子的话，木槿的眼泪掉的更快了，捂着脸哭了起来，然后起身又出去了，她像是要把这些泪水都哭出来，免得朱明玉醒来后看到。 燕子没动，继续坐在那里等着朱明玉醒过来。 朱明玉直到晚上才醒过来，这一觉她睡的很沉，醒来后看到外面已经天黑了，有些分不清什么时候，她猛的坐了起来，看到周围熟悉的一切，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是在做梦。关洵明明好好的在漠北，前几天还收到了他的信，他怎么会死了呢？ 燕子一直守在朱明玉身边，看到朱明玉坐起来就过来了：“要喝水吗？” 看到燕子，朱明玉算是回过神来了，摇摇头，道：“我跟你说，刚才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到关然来了，还拿着栩风的玉佩，告诉我他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听到朱明玉这话，燕子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朱明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那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不过朱明玉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忽然就大哭了起来：“他怎么会死呢，我不信他死了，他还答应我去哪儿都会陪我去呢，混蛋……” 朱明玉看到燕子的时候，就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包括关然的话，包括那块玉佩，包括自己晕过去的事情……她不是在做梦，不过她很希望那真的是个梦。关洵还没死。 “大混蛋……”朱明玉骂着关洵，希望他能被自己骂几句然后跳出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恶作剧。 “人死不能复生。”燕子从来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子，不过她也一贯不喜欢劝人。只是看朱明玉哭成这样，怕她又喘不过气来。 朱明玉根本不理会燕子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苦。这会儿，朱明瑶和姜嬷嬷她们也进来了，因为这件事。她们都没怎么睡踏实。 看到这么多人过来，燕子摇摇头，示意她们暂时不要过来了，现在朱明玉需要发泄，所有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本来姜嬷嬷看到朱明玉这个样子就十分心疼，跟着也落了泪，木槿的眼睛更是从那会儿开始就一直红红的，只有朱明瑶还算镇定，不过也是强装的，她和燕子想的一样。要是身边的人都一片哭哭啼啼，恐怕朱明玉会更难受。 众人来了又悄悄的回去了，朱明玉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关洵了，她的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于是又开始要喘不上气来了。 燕子自知是劝不住她，于是只能以掌贴在朱明玉的后背，让她能够呼吸的顺畅些，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是不曾有过的。不过失去珍视的人，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现在，除了嚎啕大哭，朱明玉根本就想不到什么。 看朱明玉越哭越厉害。燕子忍不住了，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哭有什么用？”她还就是早上吃的一顿饭呢，不过现在看她也是吃不下去的。 的确没用，不过这是朱明玉唯一能做的，她真的好恨自己没有拦住关洵。为什么非要让他去保家卫国，干嘛她要那么深明大义的没有阻止他，她现在只希望关洵好好的在自己身边…… 见朱明玉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话，燕子道：“再哭我就只能继续点你的穴，让你睡觉了，既然你不愿意相信他死了，只会坐在这里哭算什么？” 不过这话同样没用。 最后，还是燕子弄晕了朱明玉，才止住了她爆发的情绪，叹了口气，燕子不知道明天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她这么睡着吧。 不过第二天一早，朱明玉醒来后倒是没再像昨晚那样大哭大闹了，就是那眼睛已经是肿的不成样子了，木槿也是红着眼，弄了毛巾给她敷眼睛。 朱明玉十分配合，整个人变得有些痴痴呆呆的，丢了魂儿一样，比起云出白那个时候不遑多让。木槿叫了朱明玉几声都没反应，把她吓得赶紧去找燕子了，燕子看了朱明玉一宿，刚被姜嬷嬷硬拉走去休息。虽然燕子觉得这一宿并不算什么，但她又不好告诉她们自己曾经的战绩。 其实朱明玉并不是像云出白那样，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她从醒过来就在脑子里把关洵的点点滴滴都过了一遍，那不多的相处时光，每一刻都让她如此开心也伤心，要是关洵真的死了，她只能抱着这些跟他的回忆度过余生了。 所以，朱明玉不相信关洵真的死了，这是唯一能支撑她的理由了。关洵那么一个事事都打算周全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她绝不接受，也绝不相信！ 待到燕子过来的时候，本来还很担心，看到朱明玉的时候就放心了，看来朱明玉比昨天要好了很多，她的心还没死，她的眼睛里还有一丝希望。 看到燕子，朱明玉道：“我要去漠北。” 闻言，木槿和一起过来的朱明瑶都愣住了，怎么忽然一宿就变成这样了？其实朱明玉醒来后也想起了燕子昨天的话，既然不相信关洵死了，那为什么不去查一查。 不过朱明玉现在还不敢想象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但要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她真的会疯掉。朱明玉从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喜欢关洵，但是只想再也见不到关洵，她的心就难过得像是连跳动都要停止了。当然朱明玉不会去殉情，只不过大概从此以后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朱明玉这点让燕子很欣赏，哭有什么用，不相信他死了就去查，光哭是没用的，这点绝对是她的经验之谈。即便是觉得结果不够乐观，燕子也不想现在就打击她。 于是听到朱明玉的话，燕子点了点头，道：“好。” (未完待续。) 319 软禁保护 朱明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但只有燕子一个人支持她，其他人觉得朱明玉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一时想不开。漠北是什么地方，哪儿是她能去的地方。 不过朱明玉并不是说说，她一刻也等不了了，说去就去，就准备收拾东西启程。见拦不住朱明玉，姜嬷嬷连忙悄悄派人送信给恒王妃。 这边朱明玉收拾着东西，阿默也过来了，他要和朱明玉一起去，他也知道了关洵的事情。朱明玉看到他，眼睛又有点酸，怎么这件事让孩子也知道了。 其实不是姜嬷嬷她们办事不利，昨天阿默一整天都没见到朱明玉，就觉得很奇怪，晚上他要去给朱明玉请安都被拦下了。小浔一向不喜欢等，于是逃了课带着阿默便去找朱明玉了。 两个孩子在门外的时候正好木槿推门跑出来，也没关门，于是他们便听到了朱明玉的话，虽然朱明玉说得颠三倒四，但他们也都明白出了什么事。 阿默和朱明玉一样难以接受，还好有小浔陪着他，第二天一早阿默又过来找朱明玉了，听到她要去漠北，自然也要跟着去。 朱明玉抱了下阿默，算是答应了。虽然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比较麻烦，但燕子愿意跑这一趟。 不过朱明玉还没出门，就被姜嬷嬷给拖住了，漠北现在战事正紧，她怎么能放朱明玉去那里，知道自己拦不住她，姜嬷嬷只想拖延时间。 最后确实等到了恒王府来人，恒王妃亲自过来了，云出白也跟着一起，两人自然也是不同意朱明玉去那里。免得朱明玉，云出白有些心虚，他比他们都要早知道这件事，不过云出辰告诉他的时候。关洵还只是被关起来，没有被处决，他回去之后也是想找办法救下关洵的。 只是，恒王去了镇江。云出白去找华藏但偏偏华藏也不在京城，等到恒王回来之后，他们是赶紧想办法，但最后还是没能救下关洵。 朱明玉也不想跟他们解释自己的理由，冷静下来之后她就猜到了。他们肯定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一直没告诉自己。朱明玉明白他们为何要对自己隐瞒，但却是不能赞同他们的行为，她是关洵的妻子，有权利知道他的事情。 看到朱明玉如此抗拒，恒王妃和云出白也是无奈，他们都想保护着她，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但似乎这么做对她的伤害更大了。怕朱明玉逃跑，恒王妃和云出白也想留在庄子上。不过忽然接到太后病重的消息，两人只好赶紧回去，不过却是加派了人手在庄子上，目的就是不让朱明玉出门。 朱明玉算是被变相软禁了起来，虽然她并没有绝食，但几天下去，明显消瘦了很多，整个人的精神也差了不少，见状，恒王妃很是心疼。不过云出白坚持不能放她出来。漠北那个地方他是去过的，确实不是好地方。他刚经历过那么一段低谷时期，自然很是理解朱明玉，不过即便是关洵没死。也不能让她去找，实在太危险了。 太后的病来势汹汹，恒王妃和云出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去庄子上，但他们又不放心朱明玉，她要是真想离开，估计有的是办法。这个时候。华婳主动提出要去看望朱明玉。 虽然关洵的事情还没有传开，不过作为华家人，华婳还是知道了，当时她的心痛并不比朱明玉少，但她和朱明玉不同，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至于朱明玉的事情，她是听华傲说起的，云出白和华傲因为关洵的事情倒是一致了起来，于是华傲陪着华婳来了庄子上。 华傲没进去，不知道华婳和朱明玉在里面谈些什么，同样跟他守在门外的还有燕子，两人这次倒是相安无事，不过也没人说话，最后还是华傲开口道：“你就任由她胡闹？”他也知道朱明玉要去漠北的事情，但没想到燕子看起来那么冷静的人竟然也会跟着朱明玉发疯。 闻言，燕子面无表情道：“她是他的妻子。”这大少爷大概不明白，朱明玉现在要是不去，恐怕在这里也会一天不如一天的。 这话把华傲噎住了，叹了口气也是无话可说，他又何尝不希望关洵的死是假的，但连他大哥都来信说见过了关洵的尸体，肯定不会有假了。 没一会儿，华婳出来了，看眼睛，似乎也是哭过了，没说话就走了，华傲赶紧跟了上去，守卫看到是华婳也就没再理会。这时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哭过之后鼻子不通气的感觉。 “燕子，你去送他们回去。” 燕子看了看华婳的背影，皱了下眉头，也跟了上去。 这边燕子刚离开，李焱宗逮住机会就过来了，在恒王妃和云出白来的时候他自然不会露面，不过他也是知道朱明玉这几天被软禁的事情。除了燕子之外，其他的侍卫李焱宗并不放在眼里。 进了房间，关上门，李焱宗看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背对着门。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道：“你要是真想去，我带你去吧。”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实他本来是想带朱明玉回福州的，不过看到朱明玉被关洵的死讯打击成这样，觉得带她回福州不如满足她的夙愿，让她去趟漠北，也好死心。李焱宗由衷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哥哥，这回朱明玉要还是不被自己感动那简直是没良心。 朱明玉没吭声，不过李焱宗感觉到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明显她的身体变得很僵硬，这让李焱宗有些奇怪，最近朱明玉可不会像之前见到自己那样，周身防备竖起刺了，难道真是被打击过头了？ “我说真的，你赶紧起来。”李焱宗伸手把朱明玉的身子转过来，看到她的脸之后，却是猛地站了起来，“你是谁？” 因为外面有侍卫，李焱宗也没敢大声。 虽然这人看上去跟朱明玉一样，但依照他的经验，李焱宗还是看出了她是戴着一张假面具，这人绝对不是朱明玉。 (未完待续。) 320 成全 燕子送华婳和华傲出了门，也没回去，看起来还要跟着他们上车的样子，华傲有些纳闷，怎么今天这么懂礼貌了？ 华傲道：“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小姐让我送你们回去。”燕子还是一脸坦然，跟着华婳进了马车。 见状，华傲更是不解了，不过既然她要坚持，他也没意见，于是便上马出发了。 而燕子进去之后就对华婳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闻言，华婳抬起头，看着燕子道：“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意思。”说着她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的脸赫然是朱明玉。 没错，朱明玉和华婳换了衣服，然后带上假面具，让朱明玉以华婳的身份出来了。其实这不是朱明玉的计划，而是华婳的，要说有人能够理解朱明玉，只有华婳了，她和朱明玉一样喜欢关洵，虽然最后她没有能够和关洵走到一起，但这份心情大概只有她能体会到。 华婳自己有多难受，朱明玉肯定就有多难受，在知道朱明玉因为要去漠北而被关起来之后，她就想要帮她一把，既是想还朱明玉那次的救命之恩，也是希望能够成全朱明玉。换做是自己，大概也会想去亲自确认吧。 于是，华婳见了朱明玉也没废话，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打算，让朱明玉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至于那面具，华傲常年在外，这种东西也是常备的，以华婳的聪明才智，制两张假面并不成问题。于是，她便和朱明玉交换了身份。让华傲带着朱明玉出门，而自己则留下来暂时充当朱明玉。 华婳打算的是暂时装一会儿朱明玉，等估摸着朱明玉出了城之后自己再表明身份，反正也不担心被朱明玉的人为难。 不过华婳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焱宗会过来，她是想装睡躲过去的，却听到那人说要带朱明玉去漠北，顿时大感惊讶。这人究竟是谁？和朱明玉又是什么关系？听口气和朱明玉颇为亲近。总觉得带着种无奈的妥协，是她是经常对华晓的口气。 难道是朱明玉的大哥？ 那人竟然还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华婳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她只希望自己的假面足够蒙混过关，至少给朱明玉多创造一点逃脱的时间。不过显然，对方没那么好骗，立刻就发现了自己不是朱明玉。这么快就露陷了。那朱明玉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抓回来了。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华婳抢先上去捂住了他的嘴。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外面有人。”语气里满是恳求。 被华婳捂住嘴的自然是李焱宗，他其实也没想大声，毕竟自己潜进来也是悄悄的。被外面的人发现，他也不好脱身。 要是华婳知道李焱宗也是偷偷进来的，恐怕就没这么紧张和担心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把李焱宗认错成了朱明玉大哥，以为他是来看朱明玉的。 两人离得很近。李焱宗都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幽香了，这让他肯定了，这人肯定不是朱明玉身边的人，因为她身边的人没有人会用这样的香调，这是古法制造的莲香，很特别，这让李焱宗起了兴趣，他也算是个制香的好手，虽然这个爱好跟他挺不搭调的。 眼前这个假扮朱明玉的姑娘究竟是谁？ 于是李焱宗也不着急脱离她的身边，点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乱说，华婳虽然有些不相信，但对着李焱宗诚意十足的眼神，也就慢慢放下了手，然后退开一步，低声道：“朱公子得罪了，我这也是情非得已，我听你刚才所言似乎也是要帮明玉出去，我们也算是目标一致了。” 这会儿，华婳才注意到李焱宗的容貌，顿时有些感慨，朱家兄妹几人的容貌还真是都不错，她见过朱明琇也见过朱明瑶，几个人长得都各有特点，不过说起来，朱明玉的大哥应该是长得最好的一个，怪不得京城里有关这个状元的事情特别多。 朱明琛中了状元之后确实因为容貌引起了不少麻烦，不过华婳还真是没见过朱明琛，只是听说过他的事情，所以把李焱宗误会成朱明琛也是正常。 听到对方的称呼，李焱宗明白了，大概她以为自己是朱明琛了，不过就让她这么误会着好了，不然自己的身份还是个不好解释的问题，于是李焱宗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明玉的房间里，她呢？”他现在对她更感兴趣。 华婳也没隐瞒，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把自己和朱明玉调换身份的事情说了。听完华婳的话，李焱宗恍然，怪不得燕子会跟着出去，原来朱明玉出去了，这丫头倒是挺有两下子的，竟然请动了华婳帮忙。 当然，华婳并没说自己的名字，只说自己是华家的人，不过李焱宗是什么人，一听这个，自然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觉得今天得见京城第一才女也算是值得了，就是不知道她的真实容貌说如何。要说李焱宗并不是个好色之徒，不过他倒是也好奇，名声在外的华家二小姐究竟是长得什么样。 李焱宗道：“面具还不准备揭下来吗？我看你这边缘有些发红，大概有些过敏了。” 其实华婳也觉得不太舒服了，不过准备过了这一段再拿下来，但听到李焱宗的话也觉得不能戴着了，大不了一直在房间里躲着不出去，等到下午的时候朱明玉早就走远了再出门。 “哦。”于是，华婳便对着镜子慢慢揭下了面具。 “来，擦擦脸。”李焱宗倒是个有眼力价的，递过来一条拧干的手巾。 虽然觉得气氛很奇怪，华婳还是道了谢接过手巾，细细把脸擦了一遍，确实，脸有些发红了，不过还好没有起包，华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朱明玉上次救自己的时候，那湖水也够冷的，这算是扯平了。 李焱宗一直看着华婳的动作，看到她露出真面目之后，倒是有了几分欣赏之意，有些称号还真不是夸大其词。 (未完待续。) 321 陪同 华傲骑马走在前面，想起关洵的事情，也是心里不好受，那次之后他就知道了华婳对关洵的心思，本以为关洵娶了朱明玉之后她慢慢也就淡了，但今天一看估计她还是没能放下。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都出来这么远了，燕子还要跟着，难道朱明玉真的想让她送他们回华府去？ 就在华傲想着的时候，听到燕子让马车改道，华傲过去准备问问，不过华婳没说话，全都是燕子说的，她说华婳现在不想回去，想在郊外溜达溜达。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华傲还是没有反对，吩咐了车夫改道，不过虽然说是去溜达散心。车停下来，华婳说要下去走走，不过她出来也没跟华傲说话。 华婳带着身边的丫鬟，燕子也跟着去了，华傲见状也跟着过去，看到他过来，燕子道：“华少爷这里有我，请放心，我会保证华小姐的安全的。” 对于燕子的实力，华傲不怀疑，他就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刚才没注意，现在忽然华傲发现华婳的背影似乎不太一样，怎么觉得她长高了一点。 这人肯定不是华婳，倒是更像是朱明玉。 华傲本来也不是笨蛋，这么一想就明白了，道：“二姐，你站住。” 闻言，假扮华婳的朱明玉是停了下来，不过却没回到，道：“什么事？”说实在的，华婳这面具做的并不怎么好，所以她出门的时候才会遮面，也是她运气好，华傲那会儿没注意。但现在她不觉得这个面具能骗得过华傲。 听到这个声音，华傲更是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上前道：“我二姐怎么样了？” 见华傲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燕子拦住他的去路，道：“她很好，就在庄子上，你可以去接她。” 看装不下去了。朱明玉索性揭下了假面具。旁边的丫鬟被吓了一跳，怎么小姐变成了朱明玉？ 朱明玉还是对华傲道：“你回去不要告诉我姨母他们，我不想他们担心。” 知道她跑出来肯定是要去漠北。华傲自然也不会同意，道：“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看华傲要上前抓朱明玉，燕子便出手了，对此。华傲也是早有准备的，两人交手起来。朱明玉趁机跑进了树林里，刚才在这里，她就和燕子商量过了。华傲肯定是会发现的，到那时。就由燕子缠住他和那些侍卫，然后朱明玉跑到那边的田边，等燕子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就会过去找她。 于是朱明玉头都不会的就跑了。见状，华傲分神让侍卫去追。不过都被燕子的暗器给打伤了，她也是早有准备，只是那些暗器还真是让包括华傲在内的这些男人汗颜，燕子用的不过是普通的石子。 朱明玉这么跑着看后面没人追过来，也就慢了下来，不然等下也不好跟燕子汇合。就在朱明玉停下来之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似乎是踩到树枝的声音。朱明玉吓了一跳，本能的戒备起来，这不会又要节外生枝吧。 自己这刚出来就被人盯上了，这运气也未免太差了。想来想去，朱明玉觉得能这么“关注”自己行踪的人除了李焱宗就是云出海。要是李焱宗还好，这段日子接触下来，朱明玉觉得他倒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万一又是云出海那个变态，自己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用考虑了，先跑为妙，朱明玉赶紧撒腿准备继续跑，不过她的手刚提起裙子，就听到一个声音。 “是我，别跑了。” 这声音不是李焱宗也不是云出海，好像是云出辰？ 朱明玉回头一看，可不正是他，这回她总算是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恒王妃和云出白都在宫里不能脱身，没道理云出辰能在这边晃悠。 云出辰自然不会告诉她，他知道朱明玉不会安安分分的待在庄子上，所以得空便从宫里秘密出来了，不过他看到燕子跟着这辆马车出来，就跟上来，果然，朱明玉藏在那车里跑了出来。 见云出辰看着自己没说话，朱明玉道：“你要是来让我回去的，我劝你不要废话了，漠北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要是想抓我回去，那我现在就死在这。” 其实朱明玉就是威胁下云出辰，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比其他人还要珍惜生命。 不过听到朱明玉这话，云出辰却是犹豫了，他确实想要把朱明玉带回去，但他也不敢冒险，于是道：“你去了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朱明玉没回答，只是倔强的看着云出辰。 看到她的眼神，云出辰愣住了，于是默默的叹了口气，道：“那好，我陪你去。” 闻言，轮到朱明玉楞了，他怎么能跟自己去呢？且不说他的身体才刚复原，就说他现在的重要地位，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出京啊。本朝重孝道，就算是恒王妃和云出白都要在太后身边尽孝，朱明玉并不想让云出辰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被人非议。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是自己去，等下燕子就会来找我了。”朱明玉又补充了一句，“况且你的身体也不适合长途跋涉。” “你的丫鬟估计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不过我看华傲的侍卫就快追来了，你是准备继续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还是说马上出发？” 难得云出辰这次说了这么多的话，朱明玉也觉得不能耽搁了：“那麻烦你送我一段。”她可还是没同意让云出辰陪自己走全程，不过暂时她还真得找给地方躲一下。 云出辰不置可否，只是带着朱明玉去了自己的马车那里，朱明玉给燕子留了记号，然后跟着云出辰上了车。 上车之后，朱明玉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不过云出辰没回答，朱明玉觉得没意思，也没追问，总觉得跟他在一起怪怪的，说熟悉吧，但很有距离感。 因为你刚才的眼神里的悲伤太重了，而我从来都不忍心让你受委屈…… (未完待续。) 322 威胁 这边燕子跟华傲打得难解难分，燕子没想到华傲最近还真是颇有长进，本以为自己能够同时应付他还有那些侍卫，但现在只对付一个华傲就够她忙了，于是还是有几个站起来的侍卫去追朱明玉了。 感觉自己和华傲缠斗的时候也不短了，燕子虚晃一招，然后越过华傲去追朱明玉了，让朱明玉一个人跑出去，她实在不放心。 “你们约在哪里？”华傲也猜到两人肯定有个约定的地点，虽然跟燕子打的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是跟了过去。他最近也不好受，跟燕子打的时候发泄了一通，现在感觉倒是好了许多。 “跟我来。” 不过两人却是都没发现者朱明玉的踪影，她的脚印在树林里消失了。这让燕子心里一凛，肯定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可恶的是自己竟然没察觉到。 见到燕子神色凝重，华傲知道事情不好了，朱明玉八成又失踪了，要说他也是纳闷了，怎么被盯上的总是朱明玉，他就遇到了几次了。 这次盯上她的又是谁呢？ 想起这个，华傲心里也是觉得有些不妙了，要是朱明玉被云出海抓走了，那还真是不好办了。这会儿他也是有些后悔，不该刚才跟燕子缠斗那么久。 燕子现在倒是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她想的是如何能找到朱明玉，和华傲想的一样，她也猜朱明玉是被云出海带走了，不然的话，除了大内高手哪儿还能有人这么不留痕迹就把人带走了。 看燕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华傲追上去。道：“你要去哪儿？”她不会是想自己去厉王府吧。 “你该去接华小姐了。” “你自己去怎么行，”华傲伸手抓住燕子的胳膊道，“我跟你去。”华婳在庄子上很安全，倒是不着急去接她，但是厉王府那种地方是想去就去的吗，好歹自己去的话还能正大光明的进去，她要是去肯定是潜进去。还不得被人当做刺客。 这其中的厉害。燕子也是清楚，于是她也没有拒绝华傲的好意：“有劳。” 难得她这么客气，华傲有些不习惯。嗯了一声。 ### 直到晚上，华傲才来接华婳，此时，华婳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过姜嬷嬷她们也不会为难她，还留了她吃饭。她们也知道朱明玉的性子倔，真下了决心，那是谁都拦不住的。 看华傲有些垂头丧气，燕子的脸色也很凝重。华婳有些担心，回去的路上便问了缘由。 原来华傲和燕子虽然顺利进了厉王府，不过半点朱明玉的影子都没看到。没看到云出海，却是碰到了从宫里出来拿东西的朱明琇。看到他们来。问了不少关于朱明玉的事情，两人都不耐应付，赶紧出来了。 华婳有些叹气，他们两个也真是够笨了，云出海要是抓了朱明玉怎么会把她带回厉王府去，不过云出海的据点她虽然不清楚，但肯定有人清楚，不如先从云出海身边的人入手。云出海一直在宫里没出来，朱明玉要是真被他的人抓走，恐怕还没来得及跟他禀告，这正是好机会。 听了华婳的分析，华傲恍然大悟，也顾不得先送华婳回家了，赶紧回去要找燕子，准备先从云出海身边的人入手，孔嘉誉最近不在京城，但高远还在，那小子的行踪他可是很清楚的。 见华傲如此心急，华婳有些不解了，原来华傲可是对朱明玉避之不及的，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起朱明玉的事情了，想必也是为了关洵吧，想起关洵，华婳的心也沉了下去。 关洵，你真的死了吗…… ### 恒王妃那边也知道朱明玉偷跑的事情，她一着急，还晕了过去，还好没一会儿她就醒了过来，但对于华婳的帮助，她也很意外。云出白是想追过去，他了解朱明玉的脾气，那是最不听话的了，让她去实在不放心，但现在太后的病情很不稳定，虽说他们一直在宫里也不是真的去伺候太后，但太后一天没好起来，他们就没办法离开。 虽然云出辰因为身体的缘故，不用像他们一样，一直在宫里，不过云出白却发现，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见到云出辰，自从那天见过他之后，云出白倒是不再回避见到他了。因为云出辰说的没错，真继续颓废下去那不如去死。 不光是云出白注意到了，云出海也注意到了云出辰没在宫里的事情，而且他比云出白还知道的要多一些，他知道云出辰出城了，只不过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人跟丢了。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最近云出辰的表现一直都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没看出来他竟然能隐藏的这么好，自己都差点被他骗过去。 云出海没想到自己以为最没威胁的兄弟现在是他最大的威胁。 下午华傲忽然带人来访的事情，云出海虽然没在府上，但这件事自然有人禀告于他，明知道自己在宫里，华傲是去做什么了？这让云出海有些想不通。 于是等到朱明琇再次进宫的时候，他便问起了这件事。朱明琇也没隐瞒，也是华傲表现得太明显了，连朱明琇都猜到了他是来找朱明玉的。 云出海一听，想起也去了郊区的云出辰，难道说是他把朱明玉带走的，这个朱明玉还真是不简单啊，让云出辰都围着她转上了，连孝子贤孙都不做了。 对于云出海曾经想娶朱明玉的事情，朱明琇是耿耿于怀的，听他问起这件事，又提到了朱明玉，心里更是不舒坦，这要吧不是在宫里，朱明琇早就忍不了了。 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云出海也没耽搁，赶紧派人去追击云出辰和朱明玉去了。云出辰是秘密出宫，他身边能有什么可用的人，云出海觉得这次真是天赐良机。这次倒是省事，一次能解决掉两个眼中钉了，之前算他们走运，不过云出海相信，他们绝对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的。 就在云出海部署完之后，广宁殿传来一个噩耗，太后归西了。 (未完待续。) 323 逞强 不管京城情形如何，云出辰还是依言带着朱明玉出了京城，跟着云出辰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不过燕子却是一直没跟上来，虽然朱明玉已经给她留下了记号。 为了上路方便，朱明玉在出城后改换了男装，把眉毛画粗了些，她还想粘上两撇小胡子，不过被云出辰拦住了。其实朱明玉这么束起头发，装扮一下，倒也像个俊俏的，真粘上小少爷胡子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朱明玉这个扮相确实还不错，这路上不管是住店还是吃饭，都很容易吸引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虽然云出辰也不错，但他身上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气息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而朱明玉就不同了，她看起来就很和气，而且她偶尔流露出的茫然和忧郁表情就更让人忍不住爱怜了。 于是朱明玉这没两天就被勾搭了好几次，不过她还一直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还觉得这路经之处人都很热情，真是由衷的感觉到了民风淳朴。不过云出辰是看出来了，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意，他便调整了路线，改走人没那么多的地方，这样总算是减少了朱明玉被人勾搭的次数。 云出辰这次出来带的人并不多，不过看起来都很可靠的样子，因为朱明玉想问问这次的走的是什么路线，到底什么时候能到漠北，但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其实朱明玉也不是不相信云出辰，就是她实在有些想不通云出辰帮她的原因，像是看出了朱明玉的担心，云出辰索性拿出了地图，给她描绘了一下他们的路线。和通常去漠北的路线不同。云出辰选了一条比较迂回的路，他解释说是为了防止被人找到。 这点朱明玉也赞成，于是也就不再问了，既然跟着他出来了，原因就不要想了，不然想通了大概也是个麻烦。 燕子虽然没追上来，不过他们的队伍里还是多了一个人。让朱明玉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楼小月。她已经有阵子没有他的消息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那次楼小月被人放走的事情，朱明玉可以肯定是李焱宗做的，只是她一直认为楼小月一直在李焱宗手里。他为什么会放了楼小月出来呢？ 对李焱宗，朱明玉也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总觉得他应该是个威胁，但至少现在他做的事情还没有真的威胁到自己过。而且她的毒也是李焱宗给解的。当初给自己下毒的不应该就是李焱宗的母亲闵夫人吗？他这么做实在让朱明玉无法理解，不知道闵夫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会不会气死。 见到朱明玉。楼小月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因为云出辰只介绍说他对漠北比较熟悉，所以朱明玉也没好问起那次的事情，毕竟说起来。就得解释下自己为什么会囚禁他的事情。跟云出辰一起，朱明玉总是不知不觉的想要隐藏一些，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还好云出辰也没多问。他倒是很知情识趣，对朱明玉不想说的问题就不会多问。这让朱明玉感觉还轻松了些。 自从楼小月加入了队伍，倒是让朱明玉有了个说话的人，他倒是队伍里除了云出辰之外能跟朱明玉说说话的人，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说起自己曾经在这里的趣事，朱明玉听着也觉得路上没那么无聊了。 朱明玉是不知道楼小月怎么跟云出辰掺和到一起的，看得出来，楼下月和云出辰也算是熟悉，朱明玉想起那次秦克己的事情，觉得大概那之前两人就认识吧。不过朱明玉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云出辰了，觉得他身上好像有很多谜团。 因为身边没有丫鬟，朱明玉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了，想起来自己也不过是享受了不到两年的特权日子，现在竟然如此习惯了，没人伺候还觉得很不习惯，看来真是被养懒了。不过她还真是很希望燕子能在身边，也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呢，不会是恒王妃给罚了吧。 云出辰是提议过给她买个小丫鬟，不过朱明玉觉得云出辰出来都没带丫鬟，肯定是为了方便行事。自己再买个丫鬟跟着就太给人添麻烦了，本来云出辰会带自己去漠北已经很不错了，况且她也没那么娇气，于是便拒绝了，不过买丫鬟的事情被楼小月知道后还感慨了一番，说怎么没人想要给自己买个小厮。 他们白天的时候都是骑马前行的，朱明玉虽然骑术还算不错，但自然是比不过他们，一天下来，觉得整个人都要被颠得散架了，但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过几天下来明显瘦了一圈。 云出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便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不过被朱明玉察觉到了，找了云出辰，让她不要因为自己影响进度，毕竟要来的人是自己，她实在不想被人这么照顾。 知道朱明玉要强，云出辰也就恢复了原定的速度，朱明玉为了能够跟得上，于是在吃放的时候总是很拼命，吃不下去也硬塞，不然体力不够很难坚持住，经常在吃过之后偷偷吐了，于是这么一来，她反而比之前吃的更少了。 知道朱明玉不喜欢被人同情照顾，云出辰也就没揭穿她，不过看她每天这样还是觉得很心疼，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让她起疑。 不过朱明玉毕竟没吃过什么苦，硬撑下去也是勉强，这天午后上路后就一直不太舒服，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漠北，即便是关洵死了，她也要亲眼确认。 云出辰一直注意着朱明玉的变化，看到她脸色发白，而且额头的汗不断落下来，也知道她现在八成很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下？”他看得出来她在死撑。 “不用了，我没事。” 不过朱明玉还是个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她刚跟云出辰说完就觉得眼前发黑，然后就失去了直觉，最后的感觉是她好像从马上掉了下来，还有人叫她的名字。 (未完待续。) 324 尴尬 朱明玉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一时间她有些恍惚，觉得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她这几天的经历都是个梦。 看到她睁眼，楼小月过来，问道：“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朱明玉主要是最近一直睡不好，所以白天的精神就不足。 因为在白天的时候，她可以一直想着去漠北想着关洵，所以能坚持，但到了晚上，她一个人的时候，又开始不确定起来，自己究竟还能不能见到关洵，要是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想起这个，朱明玉就睡不着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朱明玉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于是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傍晚了，你要是没事就出来吃饭吧。”楼小月完成任务了之后就准备出去了。 朱明玉其实不饿，但觉得应吃一点，不然没力气更走不动了，因为自己又耽误了半天，朱明玉叹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朱明玉没看到云出辰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他没过来看望自己不太对劲啊，最近云出辰对她的关心体贴和她是看得出来的，而且有些超过正常朋友应该有的那种尺度了。虽然云出辰有意掩饰，不过朱明玉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自己。 其实云出辰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朱明玉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他对待自己的不同寻常。不然谁会了自己的任性要求就放下京城的事务，陪着自己出来，要知道就连恒王妃都没办法出来，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离开京城。 不过为了不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朱明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朱明玉不敢深想了，她现在已经够乱了，可不想再招惹什么，所以她才会一直拒绝云出辰对自己的特别照应，坚持不让自己影响到赶路，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保持距离。 吃饭的时候朱明玉随口问道：“怎么没看到九哥？” 出来之后。为了暴露身份，云出辰让众人称呼他为九爷，而他和朱明玉以兄弟相称，所以朱明玉也就跟着云罗称云出辰为九哥。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也就没什么了，反正自己的各种哥哥已经那么多了，也不怕多这一个，倒是云出辰听到这称呼。比她还不习惯。 楼小月一边吃饭一边头都没抬的回答道：“你还不知道吧，他受伤了。” “怎么会受伤的？”朱明玉隐约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 “还不是，”楼小月说到一半就刹住了，继而道，“算了你去自己他吧，他就在你旁边的房间。【ㄨ】” 他们租的并不是客栈，而是找了一家闲置的宅子，一来够隐蔽，二来也免得接触太多无关人员，这里地方够宽裕。这里也都安置上了云出辰的人。 听到这话，朱明玉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去后院了，看到她走了，楼小月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兄弟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朱明玉到了云出辰的房间门口又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自己现在进去合适不合适，门口的侍卫看到是她，也没有开门，直言九爷正在休息。不见人。 一听这个，朱明玉也不犹豫了，难道说云出辰伤的很重？于是不管侍卫如何说，就要进去。侍卫也不敢对朱明玉动粗，只是拦在门前一动不动。 朱明玉气急，云出辰本来就是重伤刚愈，要是真因为自己受伤了，她真是一辈子都过意不去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云出辰倒是发声了：“让他进来吧。” 闻言，侍卫才让开门口，放朱明玉进去。 进去一看，云出辰真躺在床上，胳膊被吊起来，但看起来还算不错。 “你的胳膊怎么了？” 云出辰淡淡道：“就是磕了下，没事。”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朱明玉越是觉得他受伤肯定跟自己有关系，于是道：“是因为我吗？” “怎么会，你想多了。”云出辰矢口否认。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楼小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跟着朱明玉后来进来了，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做个无名英雄吗？” 楼小月继而对朱明玉道：“还不明白吗？你从马上掉下来，是他接住的你，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一点事儿都没有。”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朱明玉大感自责，不知道要跟云出辰道谢还是道歉了。 “我……” “我真的没关系，你不必自责。”云出辰看出朱明玉的愧疚，但他既不想要她的感激也不想要她的歉意，这是他自愿的，与人无尤。 听到云出辰的话，楼小月叹道：“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说着就摇头晃脑的出去了。 留下朱明玉和云出辰两个人闻言都有些尴尬，不过这次云出辰的尴尬里面还有些怒意，朱明玉则是完全的尴尬，她一直不愿意去想的事情，还是被楼小月那个大嘴巴给说了出来，同样是夏家人，他怎么就不能跟夏语冰一样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滞不动了。 最后，还是云出辰开口道：“我有些饿了。” 闻言，朱明玉反应过来，道：“我去给你端吃的。”说完就赶紧出去了，这真是给她一个很好的台阶下，不然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要跟云出辰说什么了。 等朱明玉跑出去后，楼小月不知道从哪儿又冒了出来，踱步进来，道：“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云出辰的口气很平常，不过看得出来他不是在说笑。 不过楼小月半点没被吓到，装模作样道：“我好害怕啊。” 云出辰瞪了他一眼，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不要多管闲事。” “她早晚也会知道，不知道那时候她会怎么想，况且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懂珍惜。” 云出辰没说话，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见状，楼小月也出去了，他能做的都做了，不过他肯定以后这小子绝对会后悔的。 (未完待续。) 325 距离 为了不耽误行程，在这里停留了两天之后云出辰就下令出发了，楼小月是不会出面阻止云出辰的，明显朱明玉要是不说话他也没意见，反正受伤的也不是他。 因为那天的事情，朱明玉这两天都没过来看云出辰，不过从楼小月那里听说云出辰的决定后，她也顾不上什么尴尬了，赶紧去找云出辰了。到了云出辰的房间，却撞见他正在换衣服，上半身都没穿衣服。 想起楼小月来，朱明玉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让自己这个时候过来，虽说朱明玉觉得看个男人的后背没什么，但总觉得被楼小月坑了。朱明玉也不傻，自然明白楼小月在打算什么，不过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思。 “抱歉，我出去等你。”朱明玉说着就赶紧转身要去出去了。 正在换衣服的云出辰被突然闯入的朱明玉也吓了一跳，因为胳膊受伤，他穿衣服不太方便，回头看到朱明玉，也是着急把衣服套上，一不小心碰到胳膊倒抽一口气。 朱明玉等在门口，听到云出辰在里面说让她进来才再进去。这会儿云出辰已经穿好衣服了，就是显然很匆忙，云出辰整理了下衣服，对朱明玉道：“你收拾下，午后就上路。”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如过两天再出发，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朱明玉尽量不提云出辰的身体原因，毕竟这件事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就是因为自己。 不过云出辰也实在太冲动了，当时那么多侍卫，就算是他不过去救朱明玉，那些人也不会让朱明玉摔到地上的。这话楼小月后来跟他说过，只是云出辰当时没多想，本能反应就过去了。 知道朱明玉肯定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情自责呢，他有时候也搞不懂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经常纠结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 “你不必多言，我已经决定了。”云出辰转过头去，不准备再继续这个问题了。在他看来，朱明玉的表现就是为了跟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这点是让他有些烦躁。 见状。朱明玉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也就准备着出发了，楼小月也不是完全的就看热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辆看起来就很舒服的马车，让云出辰和朱明玉都坐进去。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云出辰一只胳膊根本没办法控制缰绳，而朱明玉还是乖乖坐马车比较好，大家也都省心。朱明玉理亏，也不和楼小月争辩，跟云出辰坐进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楼小月在外面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听到里面静悄悄的，觉得十分无趣，枉费自己给他们再次创造的好机会的。 这么干巴巴的坐着不说话。朱明玉也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云出辰似乎根本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他坐在小桌子的另一边，用没事的那只手支着头，半侧着头看窗外，虽然那里有帘子，基本也就是看个朦胧，但他好像看得十分入神。 两个人离得很近，不过又赶紧很远。 朱明玉索性趴在了桌子上，盯着那茶杯发呆，虽然坐车确实比起码舒服多了。但现在的她宁可去外面骑马，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动一下都觉得十分不自在。 其实她也看出来，云出辰虽然对她很好。但并不像楼小月想的那样，他似乎是完全不求回报的在帮助自己，这更让朱明玉感觉到了压力，这人情债最是不好还了…… 想着想着，朱明玉趴在那里就睡着了。云出辰虽然一直没出声，也没看朱明玉一眼。不过他其实不像是看起来那么淡定。她肯定是发觉了什么，不然依她的性子不会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更加敬而远之了？毕竟之前她就这么对自己的…… 实在不行就坦白吧，云出辰有些下定决定，不过他忽然听到朱明玉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转头一看，发觉她确实睡着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好吧，至少现在不用面对这个问题了。 路上也很太平，直到车停下来，朱明玉才被叫醒。因为白天睡了这么一觉，朱明玉晚上便睡不着了，十分精神。 看外面月亮正圆，朱明玉便出来了，反正这左近都是云出辰的人，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自从楼小月跟着上路之后，住宿条件有了明显的改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这次的院子里还有一段游廊，上面缠着花藤，虽然还未开花，不过叶子已经长得很密实了。 朱明玉坐在游廊的栏杆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十五还是十六了，她出来也有十几天了吧，感觉上次关洵那次到漠北用了二十天，大概他们也快到了吧。 想起关洵来，朱明玉的心里又是一阵抽痛，自己还能见到他吗？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坐着干什么？”楼小月过来了，坐到朱明玉的身边。 看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子，朱明玉道：“多谢。”说着就把酒瓶子抢了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 朱明玉不是个贪杯之人，那次喝醉的事情让她很久没都没沾酒了，上次喝酒还是和关洵一起喝的交杯酒，想起那天，朱明玉觉得那大概是自己来到这里最高兴的一天了。 那天关洵傻乎乎的，连交杯酒都不懂得怎么喝，还是自己教他的…… 楼小月也没拦着朱明玉，而是早有准备一般，从身后又拿出一个瓶子，看她眼圈有些红，道：“来，我陪你喝。” 看了他一眼，朱明玉拿起瓶子跟他碰了一下，继续灌了一口。 楼小月喝了一口，道：“你晕过去的那会儿，叫了关洵的名字一百零三次，我都给你数着呢。” 朱明玉白了他一眼，那会儿她神志不清呢，哪直到这些，主要他竟然无聊的都记下来了。 楼小月继续道：“你还叫了秦克己。” 闻言，朱明玉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 朱明玉没注意到，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人，听到这话跟她一样愣住了。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26 喝酒 朱明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叫秦克己的名字，一时有些发懵，她怎么会叫他的名字呢？ 看她愣住，楼小月笑了下，道：“你还叫了恒王妃、云出白、朱明瑶、木香、阿默、燕子、木槿好多人的名字，太多了，我没记住。” 这么多，哪里是没记住，这回朱明玉真是无奈了，她肯定楼小月在逗自己，不过她现在也记不清那时候做了什么梦了，好像是梦到很多人。 “不过有几个人我不认识的名字我倒是记住了，吗和八还有小冰是谁？” 那是彬不是冰，不过朱明玉肯定不会给楼下月纠正，小彬是她前世的弟弟，自己竟然连前世的亲人名字都叫出来了，看来真是糊涂了。 朱明玉重生以来，一直很小心，不要提起前世的事情，但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破功了。 这会儿她倒是想起了自己做的什么梦了，梦里大家都在，只有关洵不在，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而且大家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不管她怎么想让他们记起来，但他们依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直到最后，朱明玉也没梦到关洵出现。 想起这个梦，朱明玉心里更堵得慌了，又灌了一口酒。 不同于朱明玉的闷声灌酒，楼小月是个唠叨的人：“我劝你想开点，这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这话朱明玉听过，有些麻木了，人死是不能复生，但她就是觉得关洵没死，他不能死，他死了，她要怎么办…… 楼小月继续絮絮叨叨：“照我说呢，活着的人要珍惜眼前，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没搭理楼小月。朱明玉继续喝酒，喝醉了也好睡觉。 这么个灌法，加上心里有事，朱明玉一瓶没喝完确实就神志不清了。要照她的酒量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喝醉的。感觉自己困得睁不开眼，脑袋里面也是一团浆糊，朱明玉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回去休息，就是这样，她还不忘跟楼小月道别。 “我先回去了。” 朱明玉说话的时候倒是口齿清楚。看起来就像是没喝醉一样。 看她这个样子，楼小月有些想笑，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没喝醉。” 向来喝醉的永远说自己没醉，楼小月知道跟她争辩也是白搭，朱明玉已经站了起来，不过没站稳，又坐了回去，不过这会儿她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明显往后倒了过去。眼睛也闭了起来。 楼小月半点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不过朱明玉自然是不会倒下去，云出辰在朱明玉站起来的时候就过来了，看她往后倒，就站到了她的身后，顶住了朱明玉的身体，扶住了她的肩膀，这会儿朱明玉已经完全睡过去了。 云出辰对楼小月道：“我上次的话不是开玩笑。”说完抱起朱明玉回房间了。 看他们走了，楼小月喝了口酒，叹道：“好人难做啊……” 因为宿醉的缘故。朱明玉一早起来头特别疼，用凉水洗了两遍脸才算是舒服了些，昨晚那觉睡得比以往踏实不少，看来喝酒还真是挺促进睡眠的。 朱明玉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反正她一早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想来是楼小月把自己弄回去的，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朱明玉见到楼小月之后就道：“多谢你昨晚的酒，还扶我回去。” 楼小月也很坦然接受了，然后还抱怨了一下：“你真是沉死了，我扶你回去累个够呛。现在还腰酸背痛呢。”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敲打了两下自己的后背。 就知道他没什么好话，朱明玉忍不住反驳了下：“我看你是年纪大了，缺乏锻炼，我哪儿有那么重。”她才不信搬自己回去那两步能累到他，况且朱明玉都觉得自己最近瘦了不少，下颌都尖了，实在不太好看，搞得她都不想照镜子了。 云出辰就在一旁听着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默默吃着自己的早饭，他也支持朱明玉的看法，她一点都不重。 吃过饭后继续上路，朱明玉是想骑马的，但被楼小月以宿醉为理由拒绝了，让她继续跟云出辰坐车。 朱明玉确实还有些头疼，继续趴在桌子上休息，反正云出辰又不跟她说话。 忽然，云出辰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对朱明玉道：“提神的。”看她这样，云出辰决定以后不能让朱明玉碰酒了，看她今天比往天还要憔悴。 “多谢。”朱明玉拿过来吃了一颗。 今天云出辰倒是没打算一路沉默，看朱明玉起来吃了药，忽然道：“你一定很喜欢关二。”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朱明玉愣了下，以为自己梦里叫关洵名字的事情被楼小月给传播了出去，顿时觉得他真是个大嘴巴，很想给他喂点哑药。 “嗯，很喜欢。”不过朱明玉也没否认，反正丢脸已经够多了，她也不是那么脸皮薄的人。 云出辰点点头，道：“他肯定也对你很好。” “嗯……”朱明玉不明白云出辰今天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感觉比不说话还要让人尴尬…… 其实云出辰就是想确定下，虽然答案他早就知道。 这个话题进行到这里显然聊不下去了，朱明玉有些头疼，于是又闭上眼眯着了。 朱明玉这觉睡得还挺踏实的，不过好景不长，马车忽然遭遇了一阵颠簸，朱明玉被吵醒了，立刻警觉了起来，这种状况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怎么回事？”朱明玉问道，忽然发现自己旁边落着一张毯子，不用说肯定是云出辰给她盖上的，虽然看不出来，但朱明玉觉得他还是个挺细心的人。 云出辰也是有些忧心，把窗户也关严了，不过面上看起来倒是平静，道：“大概是硌到石头了。”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已经听到了外面多了几匹马，只希望他们只是路过的人。 只是云出辰这次的运气不太好，事与愿违，那几个人根本不是过路的。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27 又遇追杀 朱明玉嗯了一声，不过心里也不踏实，总觉得车速越来越快，似乎想要甩掉什么人，这种情况她也不好继续问，躲在车里才是正途。很明显，来的人不是来找云出辰就是来找她的。 肯定不会是恒王妃的人，那十有八九就是云出海的人了。朱明玉不用猜也能想到，这种可以一次除掉她和云出辰两个人的好机会，他肯定不会放弃，不过没想到他追来的还挺快。 朱明玉在车里能听到外面兵戎相接的声音，感觉道箭矢钉进车壁的引起的震动，不过这车还真是挺结实的，就这样的攻击，朱明玉也没看到箭头穿透进来，觉得楼小月还真是有两下子，找来这么一辆车。 不过这车虽然结实，但驾车的马却不是刀枪不入，眼看无法打开车厢，那些追杀的人便朝着驾车的马匹进行攻击，一匹马很快被射中倒了下去。 毕竟少了一匹马，这车明显慢了下来，楼小月在外面喊道：“你们不要出来！”他过来控制住了马车。 朱明玉感觉到了马车一阵剧烈的震动，小桌子朝着她撞了过来，这桌子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也是特别的结实，朱明玉躲闪不及，被撞得不轻，疼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哎呦了一声。 云出辰虽然也被颠得够呛，不过赶紧把桌子给掀翻，抓住朱明玉的胳膊把她扯到身边来。 朱明玉捂着肚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被云出辰这么一拽觉得疼的更厉害了，回头一看，自己刚才在的位置，从窗户的缝隙里射进来一支箭。 这么刁钻的角度都能射进来，朱明玉觉得外面的人似乎比之前她遇到的都要厉害，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了。显然外面的人是听到了朱明玉刚才的声音，所以才射过来的。这也表明了，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在这个时候，朱明玉反而感到有些解脱的感觉。她要是死在这里，去不了漠北，其实也不错。越朝着漠北进发，她越是觉得有些不敢面对真相。要是关洵真的死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很多遍，但没有一次能够给自己答案。她是很胆小，怕结果是最坏的那个，宁可不要知道。 朱明玉一直以为自己好歹活过一次，是个很霍达的人。但在知道关洵的死讯后，她完全不能接受，而且根本不愿意相信，也许这么死了就不用去面对了…… 看朱明玉的眼神不太对劲，云出辰用力晃了晃她的肩膀，道：“不要乱想，我们会没事的。” “对不起。”朱明玉倒是还不忘跟云出辰道歉。 听到这话，云出辰忍不住伸手把朱明玉搂进了怀里，道：“我……” 话还没说完，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楼小月打开门就道：“赶紧出来，趁这会儿……” 楼小月的话也是卡在了一半没说下去，这外面情形如此紧张，没想到这两人在里面还谈情说爱上了，他是赶着这缺了一匹马的车冲出了包围圈，准备先把两个目标人物转移出来，不然等下追上来，护住他们就比较困难了。 这回楼小月也不支持了，自己在外面这舍生忘死的，他们也太不地道了。 “我说你们两。到底要不要出来？” 云出辰的话没说完被打断，不过看到楼小月脸上都溅上了血，也是瞬间恢复了理智，自己刚才真是太冲动了。 见到楼小月。朱明玉推开了云出辰，赶紧下车去了，云出辰也跟着下去了。 楼小月把两人放到这里，然后分了半队人保护他们，而他带着剩下的人朝着另外的方向走了，目的是引开那些人。 不过这地势越是平坦。而且因为土地贫瘠，连树都长不太高，整个地方一眼望去，根本没有能躲人的地方。 朱明玉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了，只是跟着云出辰他们往前走，马已经都被带走了，他们全都是步行。走在路上，云出辰一直没说话，朱明玉也没问。 至于云出辰刚才要说什么，她现在不想一点都不想知道。 自从楼小月和他们分开走之后，这路上倒是没有再遇到袭击的人，不过侍卫们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 朱明玉心里琢磨着事儿，不知道走了多远，但却是一点倦意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每一步都离关洵更近一步。 云出辰也没说话，他有些庆幸刚才被楼小月打断，自己还是不够冷静，不过刚才看到朱明玉脆弱的样子，他就忘了自己曾经的话。 直到脚下的沙子越来越细，颜色也变成了黄色，朱明玉才抬头发现，他们到了沙漠的边缘。 云出辰道：“到漠北了。” 原来这里就是了，朱明玉看着远方，自己终于踏上了这片土地，关洵大半生都生活在这里，比起京城来，这里更像是他的家乡吧。 他们并不打算横穿沙漠，尤其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这里天黑的是晚，不过天黑的也快。 虽然是沙漠地带，但也不是荒无人烟，毕竟这条路是同往沙漠腹地的几条路之一，还是有些为了方便过客的馆子，不过很简陋就是了。 找了附近镇子上的一家小旅馆，朱明玉他们几个人住了进去，到了房间，关上门，朱明玉的走路姿势就变得奇怪起来，一瘸一拐的坐到了床边。她脱下鞋就扔到了一边，忍了半天终于能坐下了，脱下来一看，她的脚已经磨破了，凝固的血了粘住了袜子。朱明玉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的把袜子揭了下来，不过还是疼的呲牙咧嘴，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要说她这身皮肉真是太不仅折腾了，要是之前的自己，哪儿这么容易走这么远就变成这样了，看来这养尊处优还真是要不得。 这里的水比较金贵，朱明玉便拿出水壶，用仅剩的水冲了下脚，觉得更疼了，她想包上脚然后再穿鞋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了。 “我能进来吗？” 听到是云出辰的声音，朱明玉顿了一下，才道：“进来吧。”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28 逃离火场 云出辰也没多言，给朱明玉留下一个药膏就出去了，临走前道：“你擦上之后不要穿鞋了，饭菜我会叫人端进来。” “多谢。”朱明玉看着云出辰从进来后站得就跟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药膏也是放在桌子上的，有些叹气，看来困扰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啊。 用脚后跟着地朱明玉挪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椅子发出吱呦的一声，感觉马上要塌了一样。抹上药膏之后，朱明玉只觉得更加疼了，连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但过了一会，磨破的地方就变得没那么火辣辣的疼了，有些清凉而且舒适的感觉。 朱明玉又挪回到了床上，仰面躺了下去，这一躺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最近的觉怎么这么多。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自己的身上也盖上了被子，桌子上扣着几个碗。 她看了下脚上的伤也觉得好多了，不过要长好估计还得几天。朱明玉也觉得饿了，于是便蹭过去准备吃饭，不过这碗一掀开，发现下面竟然趴着一串大蚂蚁，她的饭已经被它们抢先了。 当然朱明玉也不舍得这么一碗饭都给它们吃，于是便拨了一些出去，然后开吃，虽然这饭做得着实难吃，不过朱明玉还是都吃光了。 吃完之后，她有些撑了，现在她想出去溜达看是不行了，不过这二楼的房间倒是有扇窗户，朱明玉站到了窗边，探出半个脑袋向天上望去，今天的月亮也是很圆的。 不过她忽然觉得旁边有人，继续探头出去一看，可不是她旁边的房间窗户那里也伸出了一只胳膊搭在窗框上，不用想，肯定是云出辰了。 到了晚上，确实有些冷，朱明玉还想悄悄的回去，但忽然打了个喷嚏。这声音自然被旁边的云出辰听到了，他也探头出来，看向朱明玉。 “睡醒了？” 朱明玉揉揉鼻子道：“嗯，多谢你给我留饭。” “天凉。关上窗子睡觉去吧。” “你怎么不睡？”朱明玉觉得云出辰看起来一点睡意都没有，而她刚睡醒，自然也不困。 “我一向觉少。”云出辰看天道，“你认识这些星星吗？”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像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当然认识。”朱明玉自信道，然后翻身坐到了窗框上，还好窗子够大，她坐在窗框上也能直起腰来。 云出辰也坐到了外面个，跟她平行，不过中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再靠近的意思。 保持这样的距离，朱明玉觉得跟云出辰说话的时候好像轻松了不少，拿出上辈子学过的天文知识，给云出辰讲起了自己认识的星座。还真是把云出辰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云出辰开始还在听朱明玉在说什么，后来根本没在听她说是什么，只是盯着她，目不转睛，还好朱明玉多数的时候都在看天，并没注意到云出辰的目光。 半夜才回来的楼小月进来就看到二楼的窗口坐着两个疯子，这么晚不睡觉对着天也不知道絮絮叨叨个什么劲儿。这会儿，他是半点没有做月老的心，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云出辰都没注意到楼小月，还是朱明玉一低头看到了。看到楼小月平安无事，她也觉得踏实了，于是在二楼朝着他挥手。 楼小月假装没看到，他才没有那份闲心呢。 云出辰也意识到时候不早了。而且他还要去找楼小月，于是便跟朱明玉道了晚安然后回了房间，关上了窗户，朱明玉也是一样。 不过躺回床上，朱明玉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喊着走水了。 又来？ 朱明玉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没新意，一次这样，两次还是这样，这次她也不会上当的，于是她就在屋子里没出去。不过这次是她想多了，这漠北气候干燥，很容易就起火，尤其是这客栈一层旁边还存放了些草料，真是挺易燃的，火就是从朱明玉的楼下着起来的，而且燃烧得还挺快。 最郁闷的人就是楼小月了，他刚折腾这么大半天，回来还得跟云出辰交代事情经过，然后他前脚刚走，就着火了，自己这觉看来是睡不成了，于是翻身起床了。 刚从楼小月房间出来的云出辰听到这声音，看朱明玉还没下来，赶紧就跑上了二楼，也不管朱明玉醒着没有，踹开了她的房门，看到朱明玉站在屋子里没动，心里一惊，以为她要寻死，连忙道：“你要干什么？他死了你也不想活了吗！”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掐住朱明玉肩膀的力道也很大。 白天他就看出来了，她有意寻死，所以知道着火也不出去，要知道她来这边会这样，他肯定不会带她来，把她留在京城至少安全。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打湿下手巾准备出去。”朱明玉被云出辰问的有些发懵，直觉解释道。 朱明玉本来也没睡迷糊，只是没想到原来真的着火了，等她要出去的时候发烟已经很大了，她刚用水浸湿一条手巾，云出辰就进来了。 其实云出辰就是想不明白，关洵在她心目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让她不顾一切要来漠北，而且想要跟着他去。 朱明玉已经感觉到这烟进来了，见云出辰抓着自己还没松手，于是道：“我说，我们再不出去就真得死了。” 这回，云出辰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不过这门口显然是出不去了，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窗户，这位置倒是也不算高，朱明玉从房间里找到一条绳子，把它拴在房梁上，然后一头扔到窗外。 “抱住我。”云出辰道。 朱明玉立刻照办，现在可不是什么顾忌男女之别的时候，逃命要紧，这会儿她觉得真要是烧死在这里，那真是冤死了，她还没找到关洵，她不能死。 于是两人就这么从窗口顺了出去，落到地面上，朱明玉松了口气，想要离开云出辰的怀抱，却发现他没有松手的意思。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29 坚定 “已经可以了，你松手吧。”朱明玉看云出辰一直没反应，于是推了他一下。 云出辰却是看着朱明玉眼珠都不错，问道：“如果没有关洵，你会喜欢我吗？”这个问题，他困扰了很久，终于问了出来。 “不会。”朱明玉回答的很快，没有半点犹豫。 闻言，云出辰先是有些了然，然后又有些愤懑，自己究竟哪里比关洵差？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他决定放弃一直以来的底线，她会是他的人！ 就在云出辰把朱明玉困在墙壁之间的时候，朱明玉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别让我讨厌你。”朱明玉的声音有些颤，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其他。 ### 楼小月在下面看着也觉得有些着急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下来，应该拦着别让他上去的，就在他准备去看看的时候，云出辰和朱明玉从后面绕过来了。 不过楼小月看到云出辰的脸上似乎红了一块，像是被人打的，于是对朱明玉投以狐疑的目光，朱明玉假装没看到，快步走了过去。 云出辰脸上的巴掌确实他打的，为了让他清醒一下，朱明玉赶在云出辰开口前出手了。 火势被发现的还算及时，大家都顺利出来了，不过这客栈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显然是没法住了，老板一脸晦气，看着熊熊大火一个劲儿的叹气。 朱明玉看他也确实可怜，于是拿出身上带着的银票给了他，看到金额，老板有些惊讶，实在不想收，不过朱明玉还是塞给了他，就当是做善事积德了。 原本朱明玉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她觉得要是自己多做一些好事，是不是老天也会可怜她一下？ 云出辰看到朱明玉的举动，也没拦着她。倒是楼小月在旁道：“这丫头竟然藏着银子不拿出来用，这一路上白吃白喝的，太奸诈了。” 对于他的抱怨，云出辰置若罔闻。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个新的地方落脚。这里显然是不能住了，还好他们的行李没什么损失。 因为朱明玉的慷慨，老板也不管这里烧得怎么样了，热情的带着他们去了别家，打包票一定会把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老板介绍的客栈没办法安排他们这么多人。这种地方的夜里住在外面可不行，于是他们便分成两队人住到两家客栈。 这次云出辰和朱明玉分开了，楼小月也自然跟着云出辰去了另外那家客栈，朱明玉叹了口气，大概刚才那一下确实伤了云出辰的心吧。不过她不喜欢若你带水，既然不喜欢她不会让他还抱有期望。既然已经到了漠北，他们也该分开了。 之前也怪她，一直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但现在看来。她的直觉还是对的，让他带自己来这里真是很自私。 于是，朱明玉在回了房间后并没有休息，而是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悄悄从客栈跑了出来，剩下的路，她也该自己走了。 天还未透亮，朱明玉就起床，悄悄出了客栈，清晨的漠北还有些冷。朱明玉已经把衣服都裹上了还是觉得不太暖和，于是小跑了起来，她拿了地图，朝着这个方向走就能到达漠北军营。 不过在她出来后。后面就有人跟上了。 这里的店铺开门也晚，所以现在的街道很寂静，朱明玉没走多远就发觉了身后有人，于是加快了脚步，不过那人也跟着加快了，但跟她依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要追过来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这样一来，朱明玉倒是安心了，回头一看，果然是楼小月，他也跟了过来。 “果然被你发现了。”楼小月笑了笑。 这种跟踪法，不被发现才有鬼，朱明玉懒得跟他废话，道：“你回去吧。” “我也想回去，不过我怕我自己回去那小子会砍了我。”虽然楼小月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朱明玉无奈，道：“他那边怎么办？” “那么多人，还保护不了他一个人吗，你放心吧。” 既然如此，朱明玉也就没再让楼小月回去，不过心里确实有些沉重，自己欠他的更多了。 楼小月是个话唠，过来嘴就没闲着，道：“我说你还真是狠心啊。” “闭嘴。”朱明玉实在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了，这一路上，楼小月就没放弃过做媒婆的志向，她真是没讲过这么婆妈的男人，他和夏语冰真的是亲兄妹吗？ 不过朱明玉的话对楼小月半点作用不起，他继续道：“反正关洵已经不在了，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其实你也不用马上接受，但总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吧，你的心不会是冰块做的吧，不过就算是冰块做的，也该捂化了吧……” 朱明玉索性假装听不到了，就当苍蝇在耳边嗡嗡。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但她只有一颗心，也只能装一个人。 “说实话，他为你这么牺牲，还真是不值得。”楼小月说的口干舌燥，看朱明玉还是没反应，也是有些灰心，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不过这件事牵扯太广，他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还是忍住了，但他还有别的办法。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分开住吗？因为他知道云出海的人已经追来了，知道我为什么能安全回来吗，因为我要带话回来，为了不让你冒险，他决定以身犯险，真是可歌可泣，你以后可要多为他烧点纸。” 听到这话，朱明玉就算是再冷硬的心肠也没法冷静了，吼了楼小月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怪不得楼小月能从安全逃脱，原来是因为这样，云出海估计最恨的就是自己了，而且她绝对不能让他再落入云出海的手里了。不过估计云出海是没来，她还有机会。 “他们在哪儿，你带路啊！”朱明玉跑出了一段看楼小月还在后面慢慢悠悠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这绝对是故意的，到现在才说。 看朱明玉是真着急了，楼小月有些无奈，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30 诱饵 云出辰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声音，知道自己的人估计是挡不住了，现在楼小月应该护送着她离开了吧，这样他就放心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喊道：“你们要抓的人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云出辰一愣，她怎么回来了？！ 顾不得许多，云出辰出去一看，门口站着的可不是朱明玉，再看楼小月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那些刺客，看到朱明玉，一时有些拿不准，于是停下来看向领头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孔嘉誉。 朱明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原来孔佳怡说他离开京城，还真是来了漠北，但没想到，自己变成了他要找的目标。 就算是在平常的时候，朱明玉也不爱搭理孔嘉誉，更别说这个时候了，觉得他就是云出海的走狗，跟他说话简直有失身份。 孔嘉誉看到朱明玉也是一惊，明明之前有消息来报，说云出辰带着朱明玉住进了这里，什么时候朱明玉又跑到外面去了？ “明玉表妹，好久不见了。” 朱明玉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知道朱明玉讨厌自己，孔嘉誉也没多做寒暄，吩咐道：“她也是王爷要找的人，要留活口。” 闻言，孔嘉誉带着的人便朝朱明玉围攻过来了，云出辰带的人已经死伤不少，现在他们正围在房间门口，不让他们过来。看到朱明玉被盯上，虽然想要营救，但相较之下还是云出辰比较重要，于是便没过来。 朱明玉还是第一次束手就擒，不过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楼小月忽然杀出，出其不意的还真是杀掉了好几个围过来的人，这举动让其他人没敢再过来。 “原来你跟他还有亲戚啊？”楼小月站在朱明玉身边也不忘八卦。 朱明玉瞪了楼小月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过他确实有两下子，一人对几个也没吃亏。 他们打算的就是这样出奇制胜，先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机救走云出辰。但是孔嘉誉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楼小月武功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没一会儿，楼小月也失手被擒，有人问孔嘉誉：“这人要怎么处理？” “别留活口。” 闻言，朱明玉心里一惊。喊道：“孔嘉誉你住手！” 孔嘉誉看了一眼朱明玉，道：“你现在没资格命令我。” 朱明玉捡起地上的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道：“别杀他，不然我就死在这里，看你回去怎么跟云出海交代。” 皱了皱眉，孔嘉誉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把刀从楼小月的脖子上拿开了，楼小月也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放了他吧，我跟你走。”朱明玉也是能猜到云出海要留自己活口的用意。死人有什么意思，活着才能让他解恨，不过眼下，她已经想不到以后了。 孔嘉誉道：“就你可不行，里面还有一位呢。” 里面确实从楼小月过来之后就没动静了，孔嘉誉的人已经处理掉了拦在门口的人，进去一看，云出辰已经跑了。 “快去追，肯定没跑远。” 朱明玉也看到了房间里空无一人，有些想笑。看了楼小月一眼，他也是坦然，笑了一下，还是被发现了。 就知道楼小月不会因为那么简单。就是为了带自己回来找云出辰，看来他早就打算好了，趁着自己转移孔嘉誉注意力的时候，让云出辰逃走，就是不知道云出辰是不是出于自愿的，不过现在这也不重要了。 要说朱明玉有什么遗憾的。就是虽然到了漠北，但没有听到关洵半点消息就要被抓回去了。其实要是自己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云出辰是能够和云出海抗衡的人，他的性命比自己重要的多。 孔嘉誉对于云出辰逃走的事情也是十分难以接受，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失败了，云出海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带上朱明玉和楼小月，孔嘉誉一脸阴沉的离开了这家客栈。 在他们离开后，房间地板上的密室门打开了，被侍卫控制住的云出辰就在里面。上一家客栈的老板也是个人精，看出这些人来历不凡，楼小月也是惯会跟人套近乎的，于是就问起了能不能找个有密室的客栈。老板也是爽快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所以云出辰所在的房间下面有一个作为储藏之用的地窖，不过云出辰并不知道。在他看到朱明玉出现在外面之后就要冲出去的，不过被随身的侍卫点了穴，只能被他们安置到了地窖里，等着孔嘉誉他们离开后才出来。 ### 朱明玉被孔嘉誉带走后，虽然被人看管起来，不过待遇倒也不算差，就是活动受到了限制，他们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看起来孔嘉誉是打算把云出辰一网打尽后再回去的。 不过云出辰的行踪根本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孔嘉誉也很是头疼，于是他只能从朱明玉这里想办法，一定要找到云出辰。他们来漠北本就是秘密行事，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人，于是想要找到云出辰确实不太容易。 孔嘉誉也不是自己来的，跟他同行的还有阿成，那次他们围攻云出辰那间客栈的时候，阿成带人去了朱明玉那边，只不过他是扑了个空。 朱明玉不知道就算是知道，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们云出辰的下落，不过她也明白，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服软，于是开始不说，在他们威胁要动刑的时候，假装透露给了他们一点消息。 因为朱明玉表现得确实还算可靠，于是阿成不疑有假，带人就去了，因为孔嘉誉上次放跑了云出辰，他不放心，所以这次是他亲自带人去追，让孔嘉誉好好看着朱明玉。 一天过去之后，阿成就回来了，自然是无功而返，带着一身怒气他回来之后就去找了朱明玉，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说，云出辰到底去哪里了！” 朱明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住疼，笑道：“你们休想找到他。”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31 放走 见朱明玉还是嘴硬，阿成又踢了她一脚，然后让人把她又关了回去。不过这次的待遇就不像之前那么好了，朱明玉被关到了柴房，又冷又饿，想以此让朱明玉屈服。 只是朱明玉之前有过被老虎追赶落入陷阱的经历，觉得这次已经很不错了，好歹阿成还不像云出海那么暴力，这两下她还挨得住。 不过想起之前遇险的时候，关洵总会出现在身边，自己才能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险境，但是，关洵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了，直到现在，朱明玉才承认自己心里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那就是关洵真的死了。 在庄子上的时候，华婳就曾经跟她说过，华藏是亲眼看过关洵的尸体，她大哥是不会骗人的。华婳之所以跟朱明玉说这个，就是为了让她有个准备，这次出去很可能是无功而返。 但即便是这样，朱明玉也还是要来，不过看来自己最后的日子也只能靠着回忆度过了。 朱明玉又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她的父母还有弟弟是怎么度过的…… 想到这一生，虽然短暂，但有恒王妃、云出白、朱明瑶、朱明琛、程双、阿默等等，她又觉得很知足了…… 就在朱明玉想得入神的时候，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这么晚，谁会过来？ 看到来人是孔嘉誉，朱明玉心下一凛：“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孔嘉誉看朱明玉十分戒备，不过还是朝她走了过来，道，“你这又是何苦，说出云出辰的下落不就好了。” “我要是告诉了你们，恐怕早就被杀了。”朱明玉冷笑道，看孔嘉誉越走越近，站了起来，和他保持距离。 其实朱明玉一点都不知道云出辰去哪儿了。但她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能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想通过她得到云出辰的下落，要是她一旦说出实话，那只会死的更快。 不过说起来。朱明玉觉得自己不知道更好，要是知道，还真保不准她会在严刑逼供下招出来，这么一来云出辰就危险了。她已经欠他很多了，不想再连累他。 闻言。孔嘉誉倒也没解释，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这个问题困扰他也很久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可以问出来。 朱明玉挑了挑眉，道：“想必你对自己很满意了？” “总归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堪。” 现在这个时候，朱明玉当然不想惹恼孔嘉誉，那简直嫌命长，于是叹了口气道：“大概因为你和我很像，一样不择手段，太过相似的人是做不成朋友的。” 这话说的有些取巧。让孔嘉誉没法反驳，看了朱明玉半天，觉得她不似作伪，才算是相信了，心里倒是放下了。 她说的没错，为了达到目的，他确实是不择手段的。 朱明玉说完也不太确定，不知道自己这话能不能打动他，不过看起来似乎是成功了。 因为孔嘉誉忽然道：“你走吧。”然后让开了门口。 朱明玉没动，不知道孔嘉誉是不是真的要放走她。 见状。孔嘉誉不耐烦道：“再不走别怪我要反悔了。” 这回朱明玉没犹豫，赶紧出去了，路过孔嘉誉身边的时候道了声谢谢。 离开之后，朱明玉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没想到她还能出来，现在正值深夜，朱明玉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些茫然。没想到孔嘉誉会放了自己，但忽然死里逃生，朱明玉却没有准备了。 看来老天还没准备让她死。朱明玉决定还是去漠北看看，总归要看看关洵曾经在的地方，毕竟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 在柴房里又饿又冷的时候，朱明玉忽然想回京城了，回到恒王妃她们了，想必他们肯定在为自己担心，总归没有爱人了，她还有亲人和朋友。 这么想着，朱明玉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看到前面正是那天住的被烧毁的客栈，反正无人，朱明玉便走了进去，捡了一张还算完整的被子裹住自己，准备在这里等到天亮。 朱明玉以为自己睡不着呢，没想到一闭眼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朱明玉觉得腿都麻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才觉得舒服，醒了之后就觉得饿了，摸摸身上，自然是没有银子，不过看看自己这件外衣，估计还能值几两银子。 反正现在自己是男装打扮，也不怕什么，朱明玉脱了外衣去当铺换了二两银子和一件很旧的皮袄，有了这个晚上没钱住店，在外面也不会冻死了。 有了钱，自然先去吃饭，朱明玉随便找了一个小店，看到墙上贴着的菜单上有一个轿将军炒面的，觉得从没见过，便点了这个，等到端上来一看，这不就是大盘鸡的简略版吗，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出于好奇，朱明玉又叫来小二询问了一番，小二一眼就看出朱明玉是外地来的，倒也热心，给朱明玉讲起了这名字的来历，说这是漠北大营的风将军独创的，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而且自吹自擂说他们家的厨子就是从漠北大营出来的，得到过风将军的真传。 本来很饿的朱明玉对着这盘子炒面却是吃不下去了，原来这是关洵的私家菜啊，…… 小二本来说的兴起，还说起了关洵的其他特色菜，却看朱明玉的神色越来越不好，看起来十分悲伤，顿时觉得很是奇怪，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俊俏的小哥是怎么了，也不敢继续说了，赶紧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拿起筷子，朱明玉吃了一口，眼泪就落下来了，混蛋，这样她怎么可能忘记得了他…… 朱明玉一边吃着这面，嘴里却感觉不出味道来，她脑子里满是上次关洵做的那个味道，自己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忽然朱明玉的手被人抓住了。 朱明玉有些泪眼朦胧，抬头一看，很希望出现在眼前的是关洵，但现实又一次让她失望了，来的人是云出辰。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32 炒面 自从朱明玉被带走后，云出辰也被看管了起来，目的就是防止他去找朱明玉，过几天，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云出辰终于逮住机会跑了出来，不过他也不知道朱明玉被带到了哪里去。 说来也是巧，云出辰一早也溜达到了那家客栈附近，看到一个穿着朱明玉衣服的人追上去一看，并不是她，不过却是问出了衣服的来历，于是在附近找了起来，就看到朱明玉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面。 不过看到朱明玉满脸是泪，云出辰也是吓了一跳：“他们对你怎么样了？”看的出来，朱明玉的一边脸还没消肿。 “你不用管我。”朱明玉其实不习惯在人前失态，尤其是被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更是觉得十分尴尬，于是站起来就跑了。 小二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更是觉得纳闷了，真不知道这一早上来的都是什么人，看朱明玉没给钱，连忙道：“客官，你还没付账！”然后赶紧拦住也要跟着跑了云出辰。 云出辰不想浪费时间，甩出一锭银子扔到桌上，小二倒是实在，还非要找零给他，云出辰都说不要了，但小二依然不肯，这银子数目太大了。 等云出辰追上朱明玉，她已经处理好情绪了，虽然眼睛有些红，一看就是哭过了，但至少冷静了很多。 “我都说不用你跟着了。”朱明玉板着脸道，真是觉得跟他说不清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偷跑出来的，这身边没人实在很危险。 云出辰也不理朱明玉的无理取闹，道：“我说会带你到漠北就不会食言。” “已经到了，你可以走了。” 云出辰还没说话，就有人接话了：“他现在还不能走。” 不用回头看，朱明玉也能猜到是谁，除了孔嘉誉还能有谁，就知道他放了自己肯定另有所图。孔嘉誉却是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他又不傻，他很清楚像阿成那样，朱明玉是不会说的。不过要是把朱明玉放出去，只要跟着她。就不愁找不到云出辰，果然被他猜中了。 虽然昨晚看了朱明玉一晚上，都不见她有什么举动，但总算是没白等。就算是朱明玉不去找云出辰，他也会来找她的。这是出于孔嘉誉直觉的判断。真是没看出来，连云出辰都被她弄得神魂颠倒，这不顾自身安危都要找到她。 云出辰也知道是孔嘉誉找来了，不过他那天就想过，他绝对不能让朱明玉落到云出海手里，哪怕自己要跟着她一起去。 “真是要多谢表妹了，不然我们哪儿这么容易找到人。”孔嘉誉得了便宜还卖乖，过来跟朱明玉道了谢。 要是他以为这样说会引起云出辰的反感那就大错特错了，比起孔嘉誉来，他更了解朱明玉。她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说出自己下落的。 朱明玉从始至终就没说话，已经到了这步，显然是无路可退了，于是她大叫一声：“楼小月，你给我出来！” 她就不信，孔嘉誉的人能够困得住他，想必自己逃出来他也逃跑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看着戏偷着乐呢。 朱明玉这一嗓子，孔嘉誉根本没回事，楼小月明明还被关着。怎么会跑出来的，肯定是朱明玉在耍诈，不过他还没自信多久，就听到了楼小月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跑出来了？” 孔嘉誉回头一看。还真是楼小月，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楼小月的刀抵住了脖子：“孔大人可不要动，不然我这饿了几天，手有些抖，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感觉脖子上一凉。孔嘉誉自然不敢再动，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道：“你们跑不掉的，不如尽快束手就擒。” 这种话楼小月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根本不当回事儿：“你还是省省吧，让你的人给我滚远点。” 楼小月可不是说说而已，这刀子真的在孔嘉誉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看到血流到了自己的衣襟上，孔嘉誉知道楼小月不是在开玩笑，这回是真的吓到了，赶紧让那些人退后，给楼小月让出路来。 因为孔嘉誉想要独吞抓住云出辰和朱明玉的功劳，所以这次的计划他并没有告诉阿成，而是带着自己的人过来的，这人数上虽然占优势，但他的人自然没有阿成的手下善战，这一打下去，估计是占不到便宜的。 楼小月劫持着孔嘉誉到了朱明玉身边，笑道：“你出来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害我还去找你了。” 朱明玉才不会信他的鬼话呢，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还真有些佩服楼小月的计策，没有他在，自己和云出辰都甭想逃出去。 就在三人以孔嘉誉作为人肉盾牌一点点走出包围圈的时候，忽然斜着飞过来一把刀，直直的朝着孔嘉誉的胸前就过来了，楼小月眼疾手快的格挡开了那把刀，刀子虽然偏了，不过还是扎在了孔嘉誉的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这可不是刚才那点血能比的了。 他壮志未酬，怎么能死呢！ 孔嘉誉啊的叫了一声就疼晕了过去，这个人质是没用了。 楼小月收敛起嬉笑的神情，看着刀子来的方向，那人离这里至少还有六七丈远，力道竟然还这么大，刚才自己档的那一下，震的他的虎口有些麻，看来自己是遇到对手了。 来的这人正是阿成，本来他一直在注意着朱明玉那边的动静，但没想到孔嘉誉为了独揽功劳，竟然给自己下了药，不然他怎么会让朱明玉和楼小月逃走。 醒过来之后阿成就追了过来，骑在马上远远看到楼小月挟持着孔嘉誉，留他也是碍手碍脚，于是阿成便飞刀过来，想要了解了孔嘉誉。没想到自己的刀竟然被打偏了，阿成也是起了要跟楼小月一较高下的心。 上次阿成没有来，楼小月失手被擒也是计划之内，那场打斗他跟没用全力，但现在他是不敢掉以轻心，情敌最是大忌，楼小月把失去知觉的孔嘉誉扔到一边，对云出辰和朱明玉道：“你们先走。”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33 掩护 云出辰一点没犹豫，拉着朱明玉就跑了。朱明玉还是第一次见楼小月如此严肃、大义凛然，顿时心里生出一阵敬佩的感觉来，都跑了几步之后，回头对楼小月喊道：“输给他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闻言，楼小月绷着的表情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忍不住掀了掀嘴角，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输了。 “你也听到了，我不能输，不如让我一马，你自己投降好了，我绝对留你个全尸。”楼小月的话说的嚣张，跟着阿成人都有些愤愤不平，要上前将他斩杀。 不过阿成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刀用了多少功力，对于楼小月的实力，他之前显然是低估了，自然不会轻敌，于是抬手示意其他人肃静，吩咐道：“你们去追他们两个。” 得到命令，剩下的人便朝着云出辰和朱明玉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过楼小月卡在街口，凡是冲过来的人都被他斩杀了，这副模样倒是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像事当年的夏将军一样了。 见状，便有人掉头准备绕过去，楼小月也没过去阻拦，他自知是拦不住那么多人的，然后出其不意的放了暗器，把他们的马给打伤了，没有马，大家都是两条腿跑，他们的胜算更大些。 楼小月现在只希望他们两个能跑快点，这次他是真的只能帮到这里了…… ### 云出辰和朱明玉往前跑，现在街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不过看两人逃跑的样子，都识趣的躲开了。这种地方，山高皇帝远的，经常会有很多犯了事或是躲债避仇的人来到这里，意图逃到关外，不过自然也有人专门悬赏捉拿这种人，有官府的红花，也有****的暗花。每天几乎都会上演这样的戏码，大家见怪不怪了。 不过为了避免被殃及，人民群众自发的关门闭户，收摊的收摊。刚要开门的也暂时不开了，让云出辰和朱明玉就算是求助也是无门。 看到两人被人追杀，早上那个小二一边关上窗户一边暗暗觉得自己明智，自己一早就猜到了他们不是普通人，不知道他们的悬赏有多少。 虽然有些人被楼小月拦住了。不过还是有人追了过来，也幸亏楼小月把他们的马给废了，不然早就追上了。 不过云出辰和朱明玉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跑起来自然比不上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专业，于是距离很快就缩小了。在跑出镇子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不光是楼小月有暗器，这些人也有暗器，在街上跑的时候，两人还能躲避，出了镇子。就是大漠了，真是躲都没地方躲，云出辰和朱明玉只能是拐着弯往前跑，不过还是相继被打中。 云出辰还好，被打中了胳膊，但朱明玉就比较倒霉了，腿上中了一箭，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你赶紧走，不要管我！” 朱明玉知道自己这样跑不了了，于是推着云出辰让他离开。不过云出辰自然是不会离开，背起朱明玉接着往前跑，不管朱明玉怎么说，怎么着急。云出辰就是一言不发，半点没有打算丢下她的打算。 不过背着一个人之后速度更是慢了下来，后面追着人索性不着急了，知道两人是跑不掉了，于是便慢了下来。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在吃掉之前。总是会戏耍一番，他们想看看云出辰背着朱明玉到底能跑多远。 感觉到他们的恶意，朱明玉捶了一下云出辰的后背，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像猴子一样，快放下我！” 云出辰的气息已经很急了，道：“只要你不这么看我就好。” 朱明玉无言以对，心里更是不好受起来，自己真是个累赘，于是挣扎着从云出辰背上要下来，因为云出辰也没什么力气了，一个没站稳，跟朱明玉一起倒在了地上。所幸，这里的沙子很厚，倒是不疼，不过朱明玉腿上的箭这么一下被扎得更深了，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使劲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云出辰也是着急了，顾不得自己胳膊上的箭折断了，过来检查朱明玉的腿。 朱明玉看着他道：“我真的不想连累你了，你走好不好？”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哀求。 云出辰还没说话，那些人就追了过来，听到之后嗤笑道：“还真是情深义重，就让你们做对苦命鸳鸯吧。” 听到这话，朱明玉心里一惊，孔嘉誉不是说云出海要留活口吗？ “住手，杀了我们，你们怎么向云出海交代！”朱明玉知道云出海睚眦必报的性子，即便是要自己死也肯定是会让自己死在他面前，亲眼看着自己去死，绝对不会在这里就动手的。 “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吧，我们不是厉王殿下的人，是贵妃娘娘派我们过来的。” 听到这话，朱明玉有些恍然，她早该猜到，秦贵妃是不会允许他们继续活着影响到云出海的，有这样机会，她当然会替自己的儿子处理掉他们，一劳永逸。 解释过后，那人就拿起了刀，朝着朱明玉砍去。 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朱明玉没有闭上眼，清楚的看到了云出辰挡在了自己身上，那一刀下去，血溅了她一头一脸。登时，云出辰就倒了下去。 看着满手满身的血，朱明玉呆住了…… “着什么急，你们两个都得死。” “人家那是为了救美，你懂个什么。” “要说这小娘子长得还确实不赖，不如等下再动手，让兄弟几个先快活快活……” “……” 他们说什么朱明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脑子里都是云出辰刚才倒下去时候的样子，他跟自己说，活下去…… 现在她要怎么活下去，朱明玉前所未有的绝望。 就在一个人伸手朝着朱明玉的脸摸去的时候，一支箭射穿那人的手掌，顿时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声音，还没等他喊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的脑袋和脖子分家了。 (未完待续。)xh:.254.198.194 334 得救 而朱明玉根本没看到是谁救了自己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帐篷里，周围空无一人，不过她腿上的伤也被包扎好了，想起云出辰来，朱明玉马上就要起来。 不过她还没站起来，门口的帘子掀开就进来一个人，是个少年，一身外族服饰，不过十二三岁，长得颇为壮实，面容倒是颇为清秀，朱明玉觉得他的容貌着实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看到朱明玉要起来，那少年赶紧上前，把朱明玉按住，道：“大姐，你腿上有伤，不要乱动。” 大姐？听到这个称呼，朱明玉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惊讶道：“你是明琨！” 朱明琨比起两年前离开家的时候，真是大不一样了，本来胖乎乎的圆润身材完全不见了，而且五官也张开了，脱去了肥嘟嘟的样子，倒是变得俊秀了很多，怪不得朱明玉觉得他有些面熟，他现在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朱承业了。 闻言，朱明琨咧嘴笑了，道：“还以为大姐已经忘了我，毕竟连师父都说我跟之前很不一样了。” 听朱明琨的话，半点看不出来他曾经很讨厌朱明玉。出来这两年，对他的改变不光是外貌，看起来还有内心。这其中也有朱明琇的功劳，虽然她不知道朱明琨去了哪里，但和他之间一直有书信往来，在朱明琇的书信里，对朱明玉为他们做的一切有着感激，所以朱明琨也对朱明玉的看法有了改变。 “怎么会。”朱明玉也很惊喜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朱明琨，她只知道朱明琨被秦克己安排跟着蒋格离开了繁城。没想到重逢会是在这种状况下，看起来她是被他们救了。不过眼下，除了叙旧，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明琨，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他怎么样了？” 朱明琨没见过云出辰，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也被我们带回来了，不过他的伤势比较重。我刚去看的时候还没醒过来。不过你放心，他的性命无忧。”朱明琨宽慰道，虽然不知道那人跟朱明玉什么关系。但他们远远就看到了，是他替朱明玉挡了那一刀。 听到这话，朱明玉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死，不然自己真的一辈子都不踏实。虽然她曾经看小说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男主角甘心情愿为女主角去死，会别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此生得一人如此对待，算是值得了。没白活。 但现在看来，这样的待遇她一点都不想要，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朱明玉不想有人为了她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那样的感情太沉重了。她承受不起，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了。 忽然，朱明琨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朱明玉：“大姐，这个荷包是你的吧，我看掉在你身边，就捡回来了，不过都染上了血。” “谢谢。”朱明玉回过神来，结果个荷包，她一眼就看出是云出辰的，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过，随身携带，似乎是形影不离，又一次掉出来被她捡到，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就被云出辰给多回去了。朱明玉当时就有些好奇，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没等朱明玉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朱明琨又道：“不过，大姐你干嘛把头发放到里面？” 头发？ 朱明玉一愣，打开一看，里面可不是一缕头发，拿出来，这手感，这长度，这颜色…… 不是她的头发还能是谁的？ 忽然，朱明玉想起了那次她和秦克己在清风林看萤火虫为他庆祝生日的事情，那次回去之后，她右边鬓角附近的就少了一截头发，知道肯定是秦克己做的，但当时朱明玉以为这只是个恶作剧，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还是在这种状况下。 “大姐你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回头我送你回京城。”说完朱明琨就要出去了。 不过朱明玉却是叫住了他，道：“我想去看看他。” 朱明琨也十分理解，道：“我知道，是他救了你，你去看看也是应该。”说着就扶起了朱明玉。 ### 朱明琨扶着朱明玉去了之后就被人叫走了，他们这些人是给人做镖师的，不过这次刚护送完一个镖回来，眼下正是轻松的时候。 看着云出辰或者说秦克己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正常，朱明玉的心里却是很不平静的。其实她之前就猜到了，现在这个云出辰是秦克己，不过这次更肯定了，不然还会有谁留着自己的头发。 朱明玉怪自己的自私，明明开始就有察觉到，云出辰的改变，还有他和秦克己忽然相似的背影，一些小动作，但她还是告诉自己，那是错觉，秦克己怎么会变成云出辰的。 现在想想，步散在那里的原因恐怕就是为了给秦克己换脸，想必真的云出辰已经死了，确实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好起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朱明玉说着攥紧了那个荷包，心里十分沉重，她自以为处理的很好，但看起来全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朱明玉在帐篷里也是待不下去了，也不等朱明琨回来找自己了，出了帐篷。他们的帐篷是搭在沙漠里的，这个时候夕阳正好，朱明玉坐了下来，望着天边被染红的晚霞，心情十分矛盾。 秦克己的这份感情，她根本无法回报，虽然在楼小月看来，关洵都死了，朱明玉完全可以毫无负担的接受秦克己，但朱明玉并不是这么想的，至少现在她的心里放不下别人。 想起心里就更闷了，朱明玉把头埋进膝盖里。 混蛋，这个时候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 忽然，一件斗篷蒙头罩在了她的身上：“在想我吗？” 朱明玉本想把斗篷拽下来，忽然听到这个声音，手就顿住了，她不想拿下来斗篷不敢抬头看，怕是看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她怎么会听到关洵的声音呢？ (未完待续。) 335 重逢 朱明玉闷头做鸵鸟，不抬头的话这个梦就不会醒。 其实这来的人就是关洵没错，昨天也是他一刀斩落了要调戏朱明玉的那个人的头，不过那个时候朱明玉就晕了过去，并没有看清楚来的人是关洵。 后来朱明玉被带回来，关洵则去处理别的事情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朱明玉从云出辰的帐篷里出来，然后默默坐到了这里。 关洵知道，朱明玉肯定是来找自己的，是他让她受苦了。 看朱明玉一直没抬头，关洵有些担心她是在生气，毕竟自己诈死这件事瞒着她了，这段日子她肯定不好过，但其实他当时以为也以为自己真的死了，没想到绝境逢生，遇到了蒋格他们，得救了。不过之后他是有意没有传递消息回去和他们联络，目的是想要找出真的奸细。 要是没有那个奸细通风报信，自己的任务也不会险些失败，虽然最后他完成了任务，不过受伤也不轻。 这些事情，关洵自然不会跟朱明玉说，他只是道了声：“抱歉，让你担心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朱明玉有什么反应，关洵抬起朱明玉的脸，看到她已经是满脸泪痕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泪眼朦胧，但朱明玉还是看到了，这人就是关洵没错，忽然间泪流的更凶了，不过伸手就给了关洵一巴掌。 关洵也是默默受了这巴掌，朱明玉用了很大的力气，看来真是气得够呛，只要她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再多两下也没关系。 不过朱明玉打完之后就扑到了关洵怀里。放声大哭。 他还活着，真好…… 关洵抱住朱明玉，任由她发泄，只会说一句话：“对不起。” ### 在关洵怀里哭过之后，朱明玉情绪稳定之后就推开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句话都没跟关洵说。这让关洵顿感不妙。看起来，她还没有原谅自己。 朱明玉确实在生气，不管关洵有什么理由。他都不该这么瞒着自己，他们是夫妻，显然他还是把自己当做外人，这点是让朱明玉最生气的。想起自己这段日子为他流过的泪。伤过的心，朱明玉就更是气愤难平。 关洵倒也识趣。知道朱明玉现在还在气头上，解释什么的只是多余，他上次就看清楚了，朱明玉是个不爱生气的人。但一旦真的动怒，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没事了。 能再次看到朱明玉，他已经很满足了。他还有很多日子可以慢慢的让她原谅自己。 相比关洵的乐观和知足，朱明玉却是觉得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这么算了。要是关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那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闹别扭只是小事，云出辰一直没有醒过来，这才让人担心，虽然朱明琨说云出辰没有生命危险，但朱明玉还是不放心，不知道他们这里大夫靠不靠谱。 既然云出辰没事，怎么还不醒呢？ 于是在那个大夫给云出辰检查的时候，朱明玉在把他堵在了帐篷里，不过看到这人，朱明玉愣了一下，这人和步散长得好像啊…… 不用猜，十有*这人就是步散的哥哥，既然是步散的哥哥，朱明玉倒是有些放心了，步散的医术她是很清楚的，想必他哥哥的医术也不会太差。 听了朱明琨的介绍，朱明玉更是肯定了，这大夫姓步，不过名字却是没说，大家都称呼他为步先生。 “步先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朱明玉倒是没有之前闯进来的那股气势了，跟着步先生出来后才问出自己的疑问。 “他身上的伤并不致命，问题在于他的心脏，姑娘请容我观察几天再做定论。”这个步大夫倒是不像步散那么言简意赅，是个很平和温柔的人，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带着一股从容，朱明玉觉得从气度上比起来，步散就落了下风。 步先生这么客气，朱明玉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自己这让人帮忙，还总是问来问去的，真是太麻烦人了，于是赶紧道：“实在太感谢您了。” 步先生笑了下，道：“不必客气。” 朱明玉进来的时候他就打量了她一下，他虽然没见过朱明玉，但她的事情却是听说了不少，原来这就是栩风的小妻子啊，倒是不像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竟然敢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找人。 就在朱明玉更是对步先生感激涕零的时候，关洵进来了，现在朱明玉在的地方就会有关洵跟着。 看到关洵，朱明玉已经适应了假装当他不存在，这个笨蛋，大概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了。 “师父，她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明玉。” 关洵倒是会找机会，顺势把朱明玉往身边揽了下，而且因为朱明玉太过惊讶，都忘了要跟他保持距离。他这次能活下来也是全靠有步先生在，因为这位步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关洵的师父。 听到关洵的称呼，朱明玉愣住了，惊讶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人是关洵的师父吗，那也就是步散的师父了，会有人拜自己的哥哥为师吗？ 虽然朱明玉还在跟关洵生气，但是在他师父面前她并不想让他丢脸，她知道关洵的一身武艺和医术肯定都是他传授的，看关洵对步先生的态度就知道了，他对步先生比对关瑞德要尊敬的多，于是跟着关洵叫了一声师父。 “好，好，好。”步先生笑呵呵的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拿出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碧绿葫芦递给朱明玉。 “谢谢师父。”朱明玉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了过来，长者赐不可辞嘛。 看到这个，关洵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跟着道了谢，步先生点点头就走了。 等他出去之后，朱明玉立刻离开了关洵身边，看着手里那个小绿葫芦，好像里面是空的，打开一看，里面有几颗药丸，朱明玉刚想倒出来就被关洵拦下了。 “这是灵犀丸，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 感觉关洵又凑到自己身边，朱明玉皱眉瞪了他一眼，谁要他解释了。 (未完待续。) 336 小名 在这里的几天，朱明玉知道了朱明琨这两年的经历，看他比之前稳重可靠了多，觉得当年秦克己做的决定还真是明智，只不过现在这个被她赞赏的人还昏迷不醒。 虽然步先生说过他会醒过来，但至于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朱明玉想起了掩护他们逃走的楼小月，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楼小月的情况完全不用她担心。 那天的形势是很危急，但是楼小月一向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擅长的就是祸水东引，跟阿成开始打起来的时候，他是一本正经。渐渐的他有些出于劣势，秉承着打不过就跑的原则，楼小月把阿成又给引回了镇子上。 楼小月也不走寻常路，为了不影响人民群众的出行，他选择走在房顶上，阿成自然也跟了上去，两人在屋顶上就打了起来。眼看楼小月又是不敌，他又开始逃跑了，这回他索性直接从屋顶砸进了一户人家里，这回就惹事了。 这并不是一般的人家，而是佟铁将军在这里的宠妾的家里，也赶巧了，今天佟将军还在这里，正享受着美人恩的时候，忽然有人闯了进来，还不止一个，饶是佟将军这样的人，也差点被吓出毛病来。 美人看到这两个陌生人闯进来，直接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听到里面的声音，在外面的侍卫自然赶紧进来了，跟着来的人就有关柬，自从关洵出事之后，他为了能够回到京城，便开始处处以佟将军唯马首是瞻。关柬本来就是个很会拍马屁的人。是人就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佟将军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但也觉得这小子说话着实动听，一来二去，还真让关柬混到了佟将军身边做了亲卫，于是今天也跟来了。 不过看到这种情形，关柬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上前拼命。找了个机会自己撞到桌子上。然后装晕去了。 佟铁是妻室的，远在千里之外，他便悄悄在这里养了一房外室。不过他妻子娘家的背景还很雄厚。自然得罪不起，所以这件事自然是不宜声张的，他出来一趟也是打着各种旗号的。 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带很多人。这猛然看到有人闯进来，佟铁的第一反应就是坏了。他媳妇知道了，这是派人过来，侍卫进来之后，他就下令要把这两人抓住。 不过佟铁再一看。怎么这个被人追得团团转的人怎么有些面熟呢？ 忽然，听到那人叫了声：“铁叔，好久不见了。” “小三子！”佟将军一看。这不是夏家那个小三吗？在夏家平反的时候，只说夏家有一个孤女。没想到原来他也活着呢。 楼小月进来后就没准备出去，要是不知道佟铁在这里，他也不会过来的，佟铁现在什么身份，他很清楚，让他对付阿成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听到佟铁对他的称呼，楼小月还是忍不住有些咬牙，这老头子，这么多年了还没忘了自己的小名，这就是他冒着被老爷子打死的危险也要改名的原因。 夏三四，听着就不够气派，感觉是个跑腿的龙套，要气势没气势，要风雅没风雅的。 楼小月一边抵挡着阿成的攻击一边对佟铁道：“铁叔，恕侄儿现在没空跟您叙旧。”他也看到了，佟铁身边带的侍卫虽然也过来参战，但显然这些人根本没用，他可是打累了。 闻言，佟铁也不含糊，抄起一件衣服起身，直接加入了战局，有了他的参与，形势很快逆转。佟铁的招式没什么花哨的，但招招实用，那都是御敌的狠招，于是阿成冷不防挨了一拳被打飞出了门。 阿成摇晃了两下还想站起来，但起到一半就倒了下去。佟铁看到了，一边走出门一边道：“这小子可以啊，受我一拳还没死。” 楼小月趁机拍马屁：“铁叔宝刀不老，风采依旧啊！” 这话，佟铁爱听，点点头，道：“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走跟我回去，我们好好喝几杯。” 佟铁又吩咐人把阿成带回去，最近风头正紧，看那小子就不像是好人，一定要严加审问。 这个提议，楼小月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跟着佟铁走了，不过他并没有提起云出辰和朱明玉的事情，云出辰来这里也是不宜声张的，能不能逃出生天，他觉得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楼小月跟着佟铁去了漠北大营后，有些感慨，朱明玉一直心心念念要来的地方，没想到最后是自己先来了，不过关洵的事情只有上层少数人知道，他也无从打探。毕竟之前关洵是作为杰出青年代表被大家认识的，现在出了这样的通敌丑事，自然不能声张。 不过并不是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认为关洵是奸细，还是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谭涯就是其中之一。本来谭涯是回来找关洵的，他有着一个军人最朴素的操守，那就是他当关洵一天的近卫，就绝对不能做背叛他背叛国家的事情。 在谭涯的认识里，要是自己跟宇文隆阳这个外族人走了，那就等同叛国，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已经被困住了，不过找到了机会，谭涯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宇文隆眼身边。 回来之后，谭涯就觉得不对劲了，关洵就算是外出执行任务，也不会那么久不回来，而从关柬那里套出的情报让他大为惊讶。 关洵叛国？ 他绝对不信。 于是，谭涯留在了这里，准备要帮关洵洗脱冤情，就算是关洵已经死了，他也不能让他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他一定要帮关洵讨回公道，还他清白。 看到佟铁带着楼小月回来，谭涯有些惊讶，他是认识楼小月的，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他会出在这里。 楼小月也记得谭涯，知道他是跟在关洵身边的人，觉得他也许更清楚关洵的事情，于是便想找机会问他一下，这两人都有疑问，倒是很快找了机会，要跟对方当面确认。 不过两人刚说上，楼小月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赶紧躲开，不过还是被掌风打到了，回头一看，这不是宇文隆阳嘛。 (未完待续。) 337 和好 跟关洵生了几天闷气之后，朱明玉觉得自己生气实在是没用，你永远不能让男人明白你在气什么。 赶上关洵又亦趋亦步的跟着自己，于是朱明玉把他扯进了帐篷里，决定教训他一通，这回一点不讲究什么文明，对着关洵是上手又上脚，决心出了自己这口气再说，反正他又不会还手。 没错，关洵是不会还手，但最后反倒是朱明玉舍不得了，她从朱明琨那里听说了，他们救下关洵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要不是步先生云游路过，他肯定早就死了。 知道关洵是真的险些死去，朱明玉还是一阵心惊，他恐怕也是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想到这个，朱明玉就心软了，她还跟他生气有什么意思，只要他好好的活着，怎么都好。 救下关洵也不过是在自己来的十几天前，想来他的伤也没有痊愈，朱明玉停手下来之后反倒有些担心自己刚才那几下会不会把他的伤口打裂，会不会让他的内伤复发。 于是朱明玉最后这一拳头下去，变成了掌，贴在关洵胸前不动了。 关洵从朱明玉动手开始就是逆来顺受的，他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能让朱明玉如此生气，似乎比上次那次更生气，但他知道，只要让她气消了，那就雨过天晴了。之前还有云出辰做他的狗头军师，现在云出辰躺在那里没有苏醒，他也不能再指望有人帮他了。 虽然关洵很想去问问他师父，但又有些抹不开，这种事情还让师父操心，他也实在太丢人了。 见朱明玉不动了。关洵试探性的把手覆在了朱明玉的手背上，诚恳道：“我知道你气我，但你不要不理我，这几天你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 他真是怀念起之前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话不断的朱明玉了，现在就算是他说上一百句，朱明玉也不会搭理他一句。 听着关洵略带委屈的话，朱明玉的心又软了一分。她真是鄙视自己没底线。这个时候还会心疼他，他就是她的劫。 关洵继续道：“到底为什么这次这么生气，你至少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明玉捂住了嘴。她瞪了关洵一眼，道：“死死死，你很想死吗！”听到他说死，她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想起那天知道他出事时候的感觉了，她真的不想回忆了。 终于听到朱明玉对自己说话了。关洵心里冒出了喜悦的小火苗，半点不在意朱明玉凶巴巴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把还有些别扭的朱明玉抱进怀里。感受她在自己身边的踏实感觉，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自己会失去她，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那天在投入到他怀抱之后。她已经原谅了他，没有什么比他还能在自己身边更高兴的事情了。 “再遇到这种事你要跟我说。不许再瞒着我，让我担心。”朱明玉觉得不跟关洵说明白，他是绝对想不通的。 “好。”关洵一口应下，总算是明白了自己错在哪儿。 “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 “好。” “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这个……”关洵有些犹豫，他可不是被喜悦冲昏头脑之后就什么都会答应的主儿，他的承诺是很慎重的。 之前的两个没问题，但他常年在边关，把朱明玉带在身边自然是好，但他又不想她在这里受苦，于是道：“这里条件很艰苦。” 朱明玉抬起头，皱眉看着关洵，道：“我是贪图享受的人吗？” “不是。”这点关洵倒是肯定，看她似乎对什么都没有追求。 “那不就结了，这点也通过了。”朱明玉喃喃道，“我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我发誓，不会了。”关洵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诚意，低头吻住了她。 这件事，从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想做了。 朱明玉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氛围这么好，她自然不会把他推开，而是伸手也勾住了关洵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开始关洵的吻还算温柔，但后来就变得霸道有侵略性多了，朱明玉觉得自己被卷进了一个漩涡里，无法自拔，就在她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关洵忽然撤了。 朱明玉还有些茫然，被关洵一把又按回了胸口，不过她还是看到了，关洵耳朵和脖子上浮现起的红晕。 这么纯情的样子真是让朱明玉有变身狼女，把他扑倒的冲动。 “笨蛋，傻瓜，白痴……”朱明玉窝在关洵怀里，道，“真不知道你之前怎么追到阿默的娘的。” 闻言，关洵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我为什么要追求阿默的娘？” “哦，原来是她追求的你。”朱明玉恍然，果然，就关洵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追求的人的主儿，八成也是跟自己一样，属于女方先心动，唉，看来爱上关洵的女人不主动不行，这大概是华婳失败的原因吧，她会暗示搞各种小动作，但就是不会直接去倒追。 “这也不对。”关洵不知道朱明玉怎么又扯到了这里，十分不解，“她跟我又没有关系。” “阿默不是你的儿子吗？” “是啊。” “那他娘不是你的妻子吗？” “不是。” “诶？”这回轮到朱明玉不解了。 想起朱明玉刚才的话，关洵想到自己还有一件事瞒着朱明玉，于是开口道：“其实阿默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原来阿默是关存的遗腹子，当年关存曾经来过边关看望关洵，不知道他怎么认识了一位察罕族的姑娘，两人还私定了终生，不过还是被关厚德知道了，把关存带了回去。但是没想到，关存回去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再后来，就有一个人送了个孩子给关洵，除了一张字条和一块玉佩外什么都没留下，关洵认出了那玉佩是关存的，所以才收养了阿默，但怕关厚德知道了会容不下这个孩子，于是谎称这孩子是自己的。 听完关洵的话，朱明玉咬了他的脖子一口，这个混蛋，竟然现在才告诉她，原来他从来都没成过亲！ 至于阿默，不管是谁的儿子，她早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未完待续。) 338 还君明珠 大结局 步先生的医术的确了得，在他的调理下，秦克己醒了过来，不过看到关洵，他有些了然，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本来他心里也有一丝侥幸。带着朱明玉来这里，若是让她明白关洵真的死了，那么她也就没必要为关洵守一辈子，早晚有一天会接受自己。但没想到，这次希望还是落空了。 秦克己觉得他跟关洵绝对上辈子有仇，不然这辈子他为何总能抢先一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呢？ 对于秦克己顶替了云出辰的事情，步散知道，步先生也知道，但关洵并不知道，所以他以为云出辰还是原来的云出辰，对于他舍身相救朱明玉的事情深表感谢，半点没发觉这个云出辰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毕竟之前云出辰就曾经主动提出过要帮自己。 朱明玉也没告诉关洵真相，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步先生却是看出来了，朱明玉是知道内情了，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但肯定不会是步散说出去的，自己儿子什么样，他还是有谱的。 因为秦克己毕竟是为了救自己受伤的，这里又没有别的丫鬟，有的只是一群糙汉子，于是朱明玉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了照顾秦克己的任务，关洵也会过来帮忙，不过显然秦克己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深知其中缘由的朱明玉也只能找理由让关洵少过来，说是给皇子留出空间来。 在朱明玉和秦克己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通常都是无话，朱明玉在他昏迷的是就悄悄把荷包放了回来，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假装他就是云出辰。 秦克己不知道朱明玉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的事情。但出于各种考虑，他也没有说，只是更加沉默了。 这天，朱明玉照例去给秦克己送饭，他依然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看他这几天明显瘦了，朱明玉也有些心疼。他这是何苦呢。 “再吃点吧。” 秦克己看着朱明玉。道：“其实我后悔了。”他不该答应朱明玉带她来，也许他该想办法让关洵永远回不去，那样虽然卑鄙。但他就能得到她了。 “其实我也后悔了。”朱明玉叹道，“我不该让你陪我来。” 要找关洵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应该让他也参与进来，也许就是自己的举动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不是个喜欢暧昧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闻言。两人都沉默了，忽然帐篷的帘子被刮开一样，朱明玉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打晕了。 等朱明玉醒过来的时候，赶紧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没被绑着，浑身上下好好的，只不过她被人从帐篷转移到了房间里。 “醒了啊。” 听到声音。朱明玉一看，在房间里的人可不正是楼小月。看他全须全尾的在这里，朱明玉也算是放心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们把你们带回来的。” 听楼小月的意思，秦克己也被带回来了。 朱明玉微微皱眉，她可是知道楼小月这个二百五，一直想要撮合她和秦克己的，他绝对是知道秦克己真实身份的人之一。就算是之前关洵生死未卜，她都没打算过接受秦克己的心意，现在关洵好好的，她就更不会做他想了。 “你们有什么打算？”朱明玉总觉得楼小月肯定没想好事。 楼小月笑得神秘：“没什么，就是想检验下，谁对你是真心。” 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朱明玉起床就要出去，楼小月倒也没拦她，不过还没开门，就看到谭涯站在门口真准备敲门。 看到他，朱明玉连忙道：“小谭将军，快带我去找你们将军。” “我们将军还活着吗？”谭涯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激动，“夫人您说将军在哪儿，我马上带您过去。” 朱明玉一愣，怎么他不知道吗？ 还没等朱明玉说话，宇文隆阳就站到了谭涯身后，一只手搭在了谭涯的肩膀上，道：“你哪儿都不许去。” “你管我去哪儿！”谭涯也是不高兴了，那天看到自己和楼小月说话，这疯子就差点没跟楼小月打起来，现在竟然还敢限制自己的自由，果然离开他身边是正确的选择。 宇文隆阳也不废话，他比谭涯高出一个头，直接扛起谭涯就走了，谭涯在他肩膀上张牙舞爪但就是无法撼动宇文隆阳一分一毫。 看到两人离开的样子，朱明玉的眼睛都直了，这有着异域风情的混血帅哥是谁啊，看起来和小谭将军之间很有故事啊，她沉寂了许久的腐女之心燃烧了起来。 “算了，还是我带你去吧。”楼小月踱步过来，道，“你也看到了。小谭将军现在很忙。”他还特意加重了很忙两个字。 不过朱明玉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楼小月给打晕了。 又是这招…… 等朱明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睁不开眼睛，浑身上下都不能动了，好像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她却能听到周围说话的声音。 只听秦克己道：“她就在那。” 这是说自己呢？ 然后朱明玉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然后一双熟悉的手覆在了她的脸上，是关洵，但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有些抖。 朱明玉很想开口让关洵把自己带走，但她的一点都不能动，只能默默的躺在那里。朱明玉恨得咬牙切齿：楼小月，你别落到我手里！ “我说过，她已经死了。”是秦克己的声音，“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朱明玉心里腹诽，这小子今天是疯了吗，还装起了反派啊，等她能动了起来一定先揍他一顿。 这回关洵开口了，道：“我早该想到，舍得为她去死，你一定不是云出辰。” 忽然，朱明玉感觉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的脸上，这，不会是关洵的眼泪吧…… 似乎秦克己也看到了关洵流泪，嗤笑道：“没想到风将军还是个痴情种，既然她死了，你不如跟她一起去死。”然后是宝剑抽出的声音。 这小子不会是想趁机杀了关洵吧，那样的话，她一辈子都会原谅他的！ 朱明玉感觉关洵一点都没有动的意思，他的唇贴了上来，朱明玉想要咬他一下让他躲开，但根本办不到，但她却感觉到自己的牙关被撬开，一颗药丸被渡了过来。 这回，朱明玉不担心了，看来关洵已经看出自己没死了，就说嘛，步先生的徒弟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骗到。 关洵没躲开，而是看着朱明玉，果然在药丸吃下去之后，她的眼睛睁开了，没等朱明玉反应过来，他就把她抱进了怀里，丝毫不理会身后拿着剑气势汹汹的秦克己。 刚才他真的被吓到了，他从没这么担心过，担心她吃下去灵犀丸之后依然醒不过来，幸好，老天待他不薄。 朱明玉刚醒过来身体还有些僵硬，被关洵抱得死紧，有些难受，道：“你勒得我难受。” “抱歉。”关洵这才松开朱明玉，上上下下仔细把她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事，才算是放心。 朱明玉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关洵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扶住朱明玉的额头和自己的抵在一起，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有。” “不要离开我。” “好。” …… 不管关洵说什么，朱明玉都答应，因为她从关洵的眼里看出了很多不安，渐渐的关洵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眼神温柔如水的看着她。 朱明玉被关洵温柔的眼神看得心里也是粉红色的了，不过她还是煞风景的想起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哪儿去了！”朱明玉觉得自己今天不教训他一顿简直对不起自己！ 看到朱明玉生龙活虎的样子，关洵忍不住笑了，瞥了一眼放在朱明玉旁边的书，道：“他早就走了。” 有风徐来，吹动书页，封面上的几个字甚为清晰。 还君明珠。 完结小剧场： 秦克己：不走还留在这里看你们秀恩爱吗！都是混蛋，专虐单身狗。 (未完待续。) ps：正文到此完结了，不过番外还没写～回来再写完结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