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序言 哎,真是文案无能啊! 忽然想到这名字的,同志们觉得还行,便用上了。 伪科学,伪考古。 对考古一无所知,唯一看过的是《盗墓笔记》,写这文,纯粹出于我厚颜无耻的勇气!大家随便看吧~捂脸~里面所有内容,除了“作者有话说”和现在说的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勿追究勿深究~看过就忘了吧~望天~ 然后,还有想说的是——虽然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吼一嗓子:盗文的,请不要盗了!真的,一句“感谢楼主”、“感谢分享”于你有什么好处?却是很伤害作者的啊,不要这样做吧! 还有,看盗文的,看了就看了吧,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啊,你跑来跟我说“你的文我全看过,好喜欢啊,不过我看的都是盗版的~(*^__^*)嘻嘻……”你叫我说什么好?我会好尴尬的,所以,真的不用告诉我!悄悄滴埋心里吧! 然后,如果方便的话,请大家尽量电脑登陆jj购买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来手机购买,营运商会收取一成手续费,等于写了五毛钱,jj收了两毛,手机营运商收一毛,作者才分到2毛!大家支持一下喜欢的作者吧!当然,我也喜欢你们对我如此,因为,那一成的手续费,说不定够我买一双喜欢的高跟鞋了~╮(╯▽╰)╭╮(╯▽╰)╭~╮(╯▽╰)╭,高跟鞋控神马的真是羞涩~当然,不方便就算了。我对任何购买我v文的都心存感激!谢谢大家!谢谢! 昨晚厦门下好大的暴雨,三番四次被吵醒,中午又没睡,精神不大好,就没去调戏妹子,把时间空出来磨了一点文,望笑纳! 养肥党同志偶尔也来狗腿一下寂寞的作者君嘛,她需要好多好多的爱!! ~~o(>_ _<)o ~~ 3正文1 西华大学的考古系很有名。一般学校招生,都往好里说,它偏不。考古系的招生简介开篇就简明扼要地写明:考古有危险,报考须谨慎! 什么危险?那还用说,古墓大多在偏僻荒野之处,一个山崩一个土裂,还有那古墓里漫延了几千年上万年的尸气、毒气,以及那许许多多说都说不尽的未知,那都是危险,所以,报考你得仔仔细细考虑过,确信自己有玩命的勇气你才好报考,它报考条件简单:专业过关,身体条件棒! 什么?你说又不是考体校,为什么还得身体棒棒?开玩笑,考古砍砍挖挖抬抬挑挑,还有逃命,不用力气啊?也不要求你半空翻腾三百六十度完美落地,起码跑完八千米你不能喘得像条老狗趴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啊!什么,你说电视上的考古学者都是斯斯文文,弱不禁风,走两步停一步喘气的主?扯淡,纯属扯淡,你见过我们教授吗?看着斯斯文文的一老头,跟历史系的陈教授打起架来,那就是赤_裸裸的老流氓!流氓都怕! 天气炎热,热得一丝风也没有,在熙熙攘攘的省城火车站,在略显眼的地方,支着几顶生力啤广告帐篷,西华大学负责接待外省学生的同学正在热情地迎接陆陆续续到来的学弟学妹,考古系虽然历来人丁单薄,但今年也有三十二个新生,所以考古系也装模作样地派了两名学生在此等候。江远楼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是外号“胖子”的周岳。 江远楼正对着一无聊地翻看她们系简介后问东问西的学妹口沫横飞地讲解,胖子因该妹子相貌普通,属于随便往火车站人群里一扔就找不着的人种,所以没什么兴趣,正无聊地打呵欠,夏日炎炎正好眠—— 他下垂的眼帘无意中一扫,扫到熙熙人潮中某个身影,隔着有些远,看不得仔细,但见她/他戴了顶就连这个城市最辛苦的工地民工都会嫌弃的老样式草帽,抗着个大麻袋,大快步的朝他们所在走来——胖子精神了些,捅了捅江远楼,“喂,这货该不是我们系的吧?” 江远楼也注意到了,赞叹,“好一个远看像拾荒的,近看像要饭的从容气势!” 草帽飘近。细看更让人拍案:彰显爱国热情“钓鱼岛是中国的”文化衫,蹭破了两个洞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究竟是深蓝还是浅灰的高品质牛仔裤,脚下一双美貌无双的解放鞋——胖子和江远楼之所以能忍住“我靠”出口,纯粹是因为,那宽宽的文化衫袖口下是两条雪白雪白的手臂,在挥洒的灿烂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色泽,江远楼和胖子由衷赞美:多像他们在陕西看到的埋了上千年而不腐的女尸的样子!美! 江远楼和胖子张嘴欲言,草帽伸手往麻袋想掏东西,说时快那时慢,忽地一声尖锐无边的惨叫声响起:“抢劫啊,捉贼啊!”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灵活地在人群逃蹿,正往他们这方向来,身后紧跟着一边喊一边追的白衣裙女人;所过之处,人群“哇啦”的让出一条路,以方便贼逃跑和失主追赶,人多,就是没人搭个手帮忙,江远楼和胖子义愤填膺,撸袖子就要冲出去见义勇为,说时快,那时更快,在江远楼和胖子还没来得及冲出去,就见草帽飞快地抽出一把菜刀冲了上去—— 江远楼和胖子都傻了!现在他们都不关心抢劫不抢劫的问题了,江远楼大喝一声:“我擦,这货怎么上的火车?” 胖子无法回答他,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菜刀不是管制类器械么? 此刻无人回答他们,他们跟所有人一样,紧张地注视场上战况,草帽脚力强劲,不一会就追上了那矮个子贼人,揪住人的衣领往后甩,大概那贼儿的衬衣也不是什么高级货,直接给甩成了光猪——胖子说作孽咯,光天化日下调戏不良家妇男!——那人提着菜刀就扑了上去,跨坐他身上,菜刀就顶着人脖子,真是集凶狠与美艳一身,无与伦比!江远楼和胖子击股叫好:英雄! ...... ...... 英雄一战成名,艳惊西华大,后来江远楼给同学描述当时情形:但见如狼似虎,杀人不过点头地! 再一次悲剧地证明西华大的考古系没有女人,有的,不过英勇的女汉纸! 没错!英雄是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好啊~ 42正文 就好像英雄大多有个不凡的名字,譬如说,你名闻天下,总不能叫狗剩子或者二栓子什么的,我们的英雄,不,英雌,也有个不凡的名字! 此君姓朱,单名一个砂! 没错,是砂,不是纱——瞧,连名字都充满赤_裸裸的刚强的味道,你不是女汉纸,谁是女汉纸? 江远楼大为感叹,起先他看到入学名单,以为是教务处那群老眼昏花的四眼田鸡打错了,又或是那跟他们古物储存室里的老东西一样古老的破烂打印机印花了,要不然就是个赤_裸裸的刚强男纸,岂料,竟然是个赤_裸裸的刚强女纸,江远楼大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要亡我历史系的血性男子!还我妹子! 纱,砂,一偏旁之别,感觉天差地远! 朱纱,意境多美啊,月色朦胧,轻柔如纱,似水年华,为君点朱砂——多温柔婉转,听着就是个软妹子的感觉! 朱砂,切,不用说了,不就硫化汞?江远楼他们连鄙夷都懒了!胖子比较仁慈,“好歹(外形)还是个妹纸!” 江远楼不得不同意。 考古系历来人丁单薄,别说校,就是院里,也是属于少数民族中的少数民族。上界一色的男丁,叫人死了的心都有了;今界好点,来了五朵金花,但是——这个但是很重要——撇开属性不说,那两个牛高马大、短发束胸,比他们还要MAN上三分的彪悍东北妹纸真的是女的吗?真的是吗?真的不是男的?江远楼他们很怀疑!剩下三位,很好,至少(外形)看着像女的! 这让考古系的血性汉纸们已经悲痛到麻木的心好歹得到了一点温暖!至少,至少看着还是女的啊,聊胜于无,寂寞的考古汉纸们很容易得到满足!何况,这几位妹纸,一个白得像千年不腐的女尸,一个干巴巴的像新疆出土的干尸,还有一个惨淡淡的像死了没多久就尸变的小粽子,看着多亲切啊,完完全全展现和体现了他们考古系的文化内涵和科目属性—— 考古系的学长们唱了一晚上的“啊,多么痛的领悟,原来她们就是我们的全部!” 而那边,一入学就引起骚动的小朱同学——那是考古系教授周人美教授给予的亲切称呼,理由是:我们考古有很多地方很多时候会遇上、用到朱砂,到时候为免混淆,就叫小朱吧!有顽皮学生想着叫“小猪”,但这“猪”太瘦了,肯定是瘦肉精养大,没半点肉,又都老老实实跟着叫“小朱”了!——站在她的寝室她的床铺前,紧张的捏着她的老样式草帽,脚边放着她的大麻袋,另外三位学姐古怪地打量着,她被那些眼神盯得有些不敢动弹—— 这里的寝室,是四人一间,她最后来,其余四人已经占满了,所以她被分配到这间“大合铺”——所谓的大合铺,其实情况跟她一样,同系同班的分满了,多了那么一个出来,得,揉和一下,大家挤一挤,凑成“国际联盟”,这不,这间寝室一个英语专业、一个学建筑的,还有一个国画,加上她,刚一桌子麻将! 半分钟的沉默,然后是激烈的爆发,“我操!你就是微博上疯传的杀猪专业户,不是,捉贼女英雄?我擦,我要发微博!啊啊啊啊!”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尾音! “哇塞,你好白,用什么护肤的?”一个矮矮瘦瘦的长发女生过来就要摸她的手臂,面对贼人面不改色、暗地里已经被男生灌上“女汉纸”称号的小朱砂此刻却紧张得手足无措,嗫嚅着闪了一下,“没用。长这样的。” 一个高高瘦瘦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中短发走过来介绍,“我叫周倩,英语系的。”她指着矮个子女生,“她叫庞雪,国画的——”然后指着捧着手机狂按的刚尖叫的女生,“刘怡,建筑的。你还有什么东西搬吗?需要我们帮忙不?我们可以帮忙!” 朱砂摇了摇头,“不,谢谢,我就这些东西!”她这才想起介绍自己:“我叫朱砂!考古系的!” 一直忙着发微博的刘怡“嗤”的笑了一下,“‘朱砂痣’的朱砂吗?” “嗯!” “哈哈,你们考古系研究的都是古董,你的名字很适合!哈哈!” 周倩白了她一眼,说,“不要理她,疯子一个,收拾一下东西,大热天的,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搭车很辛苦吧?饿吗?我下楼买东西,给你捎点什么?” 朱砂腼腆地摇了摇头,刘怡在嗷嗷的叫,“谁是疯子,你才是!我要西瓜,给我买二斤!不,买一个吧,我请客!庆祝英雄入住!”庞雪说不要西瓜,要请就请吃饭,三人笑呵呵的闹成一团,朱砂沉默的从麻袋里拿出一把刀、一只小锅,一个砧板,两个钢盆,同宿舍的震惊了,刘怡最先叫了出来,“我擦,朱砂同学,你是来学厨的吧?你来错地方了,新东方不在这。” 朱砂茫然地看着,刘怡就近的庞雪推搡了她一把,示意她一看就是个土包子,知道什么“新东方”,新东方打广告再厉害,也打不到山旮旯! 刘怡转换了一个问题,间接问出了江远楼、胖子的疑问,“你哪个省的?你搭什么车来的?” 朱砂说了一个省城地方名字,刘怡拿手机百度了老半天也出不来——不用问了,绝对是卫星也到不了的山角落——刘怡放弃了,“那你怎么来的?”这大菜刀能带上火车动车吗?土包子一看就坐不起飞机,飞机绝对可以排除!何况飞机更不能带! “先搭拖拉机,然后再倒四趟汽车就到了!” 刘怡翻了个白眼,其他人默默离去。周倩去买东西,庞雪去跟男朋友约会。 刘怡摊床上玩手机,跟朋友说我们寝室来了个奇葩! 朱砂开始收拾整理东西。上面是床,下面是电脑台/书桌,还有一个大柜子,能放很多东西。她东西不多,就那一大麻袋,除了那一套厨具,还有几本书,还有一个小盒子,小盒子她宝贝地放到柜子了,一只俄罗斯套娃和几块晶莹的小石头她放书桌上了,最后就是几套衣服——这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她洗个澡,穿了半新半旧的灰色运动裤和印有一只小猫咪的白T恤,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问刘怡哪里有买桶和洗脸盆的商店,刘怡要理不理不理又不好意思的斜了她一眼,即时吓了一跳,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因为她洗了澡,完全没了刚才形容猥琐的感觉,她皮肤又白,逆着光也白得透明,眼珠又大,潭水似的,亮晃晃的扎着你的眼,鼻子小巧,唇形也好看,看着特别单纯美丽的样子,刺得人心怦怦地乱跳—— 刘怡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告诉她出了宿舍楼直走左转拐角就是校长某某某亲戚开的暴利百货商场,要买便宜些的最好到晚上校外的夜市买,搭车五分钟,走路是十八分钟! 朱砂点点头,道谢,说那我出去逛逛校园,晚上再买! 刘怡咂舌,你搭大半天车,不累啊? 朱砂说还行,那我走了。再见! 刘怡跟着说好再见!迷路给我打电话! 后来刘怡才想起操土包子哪有手机? 刘怡跟朋友嗷嗷地叫:我错了!奇葩原来是美女! 作者有话要说:  橘子皮好勤奋啊好勤奋~ 竟然十一点半了。去洗澡睡觉~ (╯3╰)大家晚安! 5正文3 朱砂同学走出去,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普遍的触目。西华大地处极北,皮色大多偏黑,或者偏黄,白皮肤也不是没有,只是白到这种程度的,倒真少见,中国女人,皮肤一白,就靓上三分,所谓的“一白遮百丑”,若是五官周正,加上白,那就是美女,美女谁不爱看? 江远楼和胖子也瞧见了。胖子的问题代表了普遍男同志的心声:“哪系的?文学系的吧?”文学系自古出美女,这是他们这个学校铁一般的定律——跟其他学校都是戴着厚镜片、穿着邋遢的丑女书呆子形象正好相反! 江远楼有点疑惑,“瞧着有点眼熟。” 胖子也有同感,这白惨惨的千年不腐......不是,最近他瞧那女尸瞧多了,这白惨惨的皮肤......仿佛在哪里见过,答案呼之欲出,可是那彪悍的杀猪形象跟眼前的清秀佳人毫不搭边,胖子拿捏不准,很是踌躇,“该不是那货?” 江远楼愣了一下,再细瞧,疯了一样尖叫,“草,就是那货!”没了杀猪刀和麻袋,害他都不敢相认了——那形象太刻骨噬心了! 胖子大惊失色,“艹,这不科学!”又不是演麻雀变凤凰! 江远楼呢喃,“虽然不科学,但好像是真的!” 他们口中的“那货”倒还认得她们,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兄!”惹得四周同志纷纷注目—— 考古系的汉纸们,历来只有眼睁睁地看别系的软妹子们娇声软语地呼她们猥琐的学长而恨之不得的份,虽然这是一个内里钢铁一般刚强的女汉纸,但她的外在还是单纯美丽的软妹子,沐浴在别系同志“我的钛合金x眼要碎了/不可能!今天太阳西边出么”的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江远楼和胖子都感到很满意,甭管她内里汉不汉纸,就算他们再清楚那里面是“提刀、扑杀,磨刀霍霍宰你没商量”的英勇灵魂,但外观至上,外形看着像软妹子就行了—— 江远楼问,“小朱同学,逛校园?收拾好行李了吗?”次奥,真想看看那麻袋里都装啥宝贝! 小朱同学依旧恭恭敬敬,“是。都收拾好了。” 胖子插嘴,“嗯,逛吧,好好逛,我们学校景色还是不错的,依山傍水,有山有水!” 朱砂看见他们脚边堆了好几堆小山似的书,问师兄你们这是干什么?胖子没好气地说当搬运工,还是免费的! 他们两个今年给新生当班导,接新生,调课室,开会,通知,军训,搬书,发军训服,等等,全部得他们来,今天本来叫了几个帮手,丫的到点没一个来,不是说发烧了就是说陪女朋友,没一个有良心的,虽说快傍晚了,可这热浪还是一浪接一浪地扑过来,胖子不气晕也快被热晕了! 朱砂同学点点头,说师兄们辛苦了,走开了!胖子好失望,英雄,你怎么能对待革命敌人像严冬一样冷酷,对待革命同志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他深深滴感叹天下女人果然如乌鸦一般黑,认命地弯腰继续搬书,他们的教科书又厚又大本,除了可以当枕头还可以当砖头,一掷过去能把人砸出个血窟窿,所以学校明文禁止用课本打闹,表明上是礼仪至上,文明科学,实际是防止拿书本当生化武器,厚厚三四本搁一起运一趟,能整齐地在你手臂盖四个紫章,胖子白又嫩,搬运了几趟,手都僵了,正想扬喉唱几句小白杨苦又苦,就见朱砂同志挑着对箩筐回来,说我也来帮忙吧! 胖子瞬间为自己刚才龌蹉的想法感到羞愧,多好的同志啊!胖子谦逊,“不用不用,哪里好意思让女同志干这等粗重活!”江远楼同志正捧着一大摞书直起腰,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江远楼满站稳说欢迎欢迎,真是好同志喏! 朱砂同学就弯下腰,将一大摞一大摞的书放箩筐里,塞得满满的,按照那分量,一担子起码得上百斤,胖子瞧着稀奇,问你干什么,这箩筐哪里来的? 朱砂同学说跟前面工地的大叔借的,挑着运快! 江远楼和胖子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我们真是傻x”的信息,他们怎么没想到?白把自己的手都搁紫了!江远楼和胖子马上去前面的建实验楼的工地借了一副挑砖用的箩筐,三个人挑了四五趟,就把书运完了,朱砂同学人小小,力气挺大,挑那么重一担子,爬几层楼都不带喘的,而且那担子装得比他们的还要重,实打实的力气活,江远楼和胖子由衷称叹:果然是英雄! 胖子说:“小朱同学,你干活挺熟练嘛!” 胖子走前面,朱砂同学排中间,江远楼殿后,三人一溜儿过,看起来就像泰山的挑夫,是人见着他们都得主动让路并致以“我艹,真TM科技”的惊叹眼神,有认识的就调侃几句:“小楼/胖子,去种田呢?”有禽兽者,见着有美丽妹子,大殷勤,“要不要帮忙?要不要帮忙?”小楼和胖子:“滚粗!” 在最后一趟时,书剩不多,三人分着挑,也轻松,胖子便没话找起了话。小朱同学便浅浅一笑,“还行!” 这浅浅一笑,江远楼没见着,胖子也没瞧见,路过的一同志见着了,心狂跳一百下,我艹,清水出芙蓉啊有没有?晚上直奔江远楼和胖子宿舍,捏着胖子喉咙逼问:“今天跟你们一起的妹子是谁?求介绍求认识!” 胖子一脚把他踹到了墙角边,这是求人的态度?哼!叔也是傲娇的! 江远楼默默地把电脑挪到那同志面前,让他看网上疯传的“杀猪专业户”其无与伦比“磨刀霍霍宰肥猪过大年”的英勇身姿和举世无双的拾荒要饭造型,“你确定?” 该同志早已听闻考古系女英雄的神勇事迹,看看电脑那惨绝人寰的杀猪形象,再想想那妹子清水出芙蓉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该同志惨叫,“这不科学!” 江远楼和胖子同情怜悯地看着他,虽然不科学,但是这是现实!胖子爱怜地拍拍该同志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施主,请回吧!” 该同志泪奔而去,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泪满襟! 当时,他们挑完书,又分配好,把教室锁上了门,还了箩筐给工地,胖子看差不多到饭点了,就说吃饭吧,我请客!小朱同学忙摇头拒绝,被江远楼拽了去,去了学校外的小炒店,胖子把同宿舍的两同志也叫来了,同志们见识了传说中的杀猪女英雄,忽见着个美丽软妹子,说话声音细细的,笑起来还带羞涩,内心那个震撼啊,纷纷跟胖子思想共鸣:这不科学! 江远楼考虑得比较细致,问要不要叫上其余四位女同志?胖子不以为然,叫啥,又不是她们帮我们忙!江远楼说这样不好,分腐革命阶级同志情谊!打了女生们宿舍电话,把人也叫出来了。 后来外界吩咐传言405寝室——江远楼和胖子住405——的同志们饥不择食,狼狈为奸,第一天就朝学妹们下手,简直禽兽不如,把405寝室的同志们噎得吐血三升,冤啊,真是冤! 两个高大威猛的北方妹子一个叫林佩玲,一个叫方峥,被考古系黑暗系学长誉为像刚死了没多久就尸变的小粽子的瘦小妹纸叫叶莺莺,像新疆出土干尸的叫单单——姓单,家里独女,所以父母干脆起名叫单,既契合姓又符合排名,叫起来还朗朗上口,同志们一致叫“好名字”——男生里除了江远楼和胖子周岳,另一个瘦瘦削削,戴着眼镜看着一副斯文样的叫江芥,父母是著名学者,取名“一芥子,大千世界”之意,意思是说:虽然你只是小小的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个人物,但是你的世界是无边广袤的——江芥,外号芥末的同志说,我都不知道我爸妈到底夸我呢还是诋毁我?这意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深深的概叹!还有头发半长,看起来比较像艺术生而非考古生的叫周凛,他的名字倒没什么特别,据说就是老头子随便翻字典,指到那个字叫那个字刚好就指正“凛”字得来的! 酒足饭饱,两个东北妹纸豪迈地抢先一步把单买了,让几个师兄们暗地里羞愧了一把,然后就要培养阶级革命情意散步回学校,朱砂同学说要去夜市买水桶脸盘,方峥同学出身富裕,觉着为几块钱挽一路回去值得吗?说了一通,朱砂同学坦言相告:我身上没多少钱,要省着用,几块钱也是钱!方峥瞧着她那一身寒酸打扮心想也是,便没再劝了,江远楼打圆场,“夜市热闹,你们没逛过,去逛逛也好嘛,还是你们赶时间?”芥末也说想买个杯子,其他人也不赶时间,不过就觉得为几块钱差价带一路不好看,反正又不是他们带,也就没所谓了,就都去逛了。 夜市十分热闹,卖水果的卖衣服的算命的卖饰品射击玩游戏的,什么名堂都有,人熙熙攘攘,大多是学生,气氛十分活跃兴旺。朱砂要买水桶脸盘,寻了个摊位,那摊位上水桶脸盘杯子牙刷被席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价钱还十分便宜,一块两块,五块六块的,贵一点的就是被席,也不过十几块、三四十块,方峥又说这些东西能用吗?很不安全的感觉啊,不会是黑心棉吧?让其他人十分尴尬,都装着没听见!江远楼和胖子还有芥末也各买了一个懒人大水杯,砍完价三个才十二块钱,两个东北妹纸去玩气枪射气球,射了一个布偶猴子,另两个妹纸去看衣服,周凛蹲在一摊卖琉璃、玉石,佛珠,绿松石,烟斗还有铁打酒膏药的摊档上,悠然地听着一个胡须老头说啊哟这可是老古董,好东西啊,小同志你眼光真好,看中了便宜点给你别人我都让价的...... 朱砂买完东西,便安静的站在一旁等他们。芥末发出召集令,“同志们,过来看看!”朱砂挽着个大水桶脸盘一转身,撞入一个人怀里,那个人眉目如画,年纪跟她不相上下的样子,穿着十分时髦漂亮,脸上带着傲慢的气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匆匆地离去。 朱砂回到宿舍,要把水桶脸盘清洗的时候,才发现桶里有个小布包,她惊诧地拿起来,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看,看着看着,脸上便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一只象牙小雕! 作者有话要说:  深沉地想着我要每天写两章,早上一章,下午一章。结果,早上写着写着趴地板睡着了,下午,嗯,现在,被咬了好多泡泡啊! ╮(╯▽╰)╭!去吃饭了! 64正文 牙雕起源很早,从早期的河姆渡文化、大汶口文化,历经唐宋的辉煌,至明清更是发挥到顶峰,流派更是分为好几派,这小牙雕,拇指大小,色泽仁厚,刀工简洁流畅,寥寥几笔,将一只伏卧的小麋鹿形象表现得栩栩如生,十分精致动人。它刀法走的是苏州牙雕的浅浮雕和阴刻,造型却偏向扬州牙雕的秀丽婉转,其简约豪放的气派却又雷同北京牙雕,纵然不是古物,看这手笔,也必然是大家,朱砂同学想来想去,也想出这名贵物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桶里,唯一的可能是夜市她撞着的那个人,估摸着她蹭着人裤子,东西掉出来,刚好落到桶里,给一无所知的她挽了回来! 她记得那人,眉目如画,眼神傲慢,一看便知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儿,不见了东西想必着急,她明晚可以去寻寻还与人家! 朱砂将那小牙雕放回袋子与她那小木盒一起锁柜子里了。 第二天军训。各系各班分点集合。六点起床,穿着军服、系着皮带,戴着帽子,口哨声一响,揪着个小水壶哇啦的就往外蹿,迟到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趴地上做二十个苦卧撑。其他系的女生纷纷嫌弃唾弃这军绿迷彩服,丑爆了,天气暴热,到了六点半,天气就热起来,八_九点就能让人头上冒烟,到了近中午,一层皮就快下来了,新鲜学子们苦不堪言,这皮肤晒黑了啥时候能白回来?于是个个拼命的往身上涂防晒霜,可那抵得住汗如雨下啊,不一会儿就冲没了,干图个心理安慰,半天下来,辛苦得吃饭都能吃吐,一天下来,骨头都散架了,趴床上饭不想吃水不想喝就想睡偏还痛得睡不着,有耍奸猾的,想装病,行,病假单拿来,校医务处的吴静女士长得貌美如花,可你还有一口气,非踹你到训练场不可,西华大“铁腕教育”可不是白叫的,想耍奸犯猾,门缝儿都没有! 考古系的同志们实在,本来就没几个白的,像江远楼和朱砂那样的白皙份子是例外,也没人在意晒不晒黑,反正以后风吹日晒雨打雨淋还能白到哪里去?大家早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只是那训练的教官集合清点完人数走了一阵子向左转向右走转往前走后腿一步后发现朱砂同学脸色惨白惨白的,一点人的血色也没有,大吃一惊,以为生病了,关切地问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朱砂人老实,说,“我没事!” 教官同志关心,“可以适当你休息一会,不用死撑着。” 在一旁负责督导的江远楼轻咳告诉教官:人皮肤就那样,没事儿! 教官诧异:这脸白得——差点就说出“死人”两字,又觉不妥,收了回去,呢喃,咋能白成这样? 江远楼望天,心说爹妈生的呗! 这样的肤色也不是没有,比较少见罢了,不,应该说罕见吧,他以前见过两个:一个是网上见的,没见过真人,香港人,说是得了什么病,所以全身都近乎透明似的白,连眼珠也是,家里人为了让她生活自在不受歧视还搬到外国去了,那姑娘还当模特,拍的一系列跟鱼儿嬉戏的相片可清纯美丽了;然后还有一个是章家的小姐,他远远跟在他叔伯身后见过,那皮肤那模样儿跟朱砂差不多,合着就一千年不腐的白惨惨女尸,阳光下看还怪漂亮,要夜晚或是阴暗地方,能吓死人,拍相片都能当背景板了!只是这章家小姐不一样,那是十几年不见阳光给养出来的,这朱砂...... 他趁着周人美教授忙,偷翻过她档案,乖乖,不得了,那档案分明是好孩子好学生的成分表,成绩好得都能上清华北大了,却跑来他们这学考古,有点浪费了啊!出身成分,那就是贫下中农加三代,真正的“根正苗红”——话说,贫下中农的家庭出那么个白灵灵水汪汪的漂亮姑娘,感觉也挺不和谐的,让人容易往不良方向想,譬如城市皮白肉嫩的知青同志下乡插队,为求回乡,于是被镇领导xxoo,生下个同样皮白肉嫩像娘亲的闺女,女知青为了回城寻找幸福,毅然抛弃了襁褓中的孩纸,孩纸在乡下长大,嫁给隔壁陈阿狗,于是生下白灵灵水汪汪的漂亮大姑娘((电影现实版)),又或是漂亮乡下闺女,跟斯文倜傥的插队男知青相爱了,后来男知青回城了许诺了一定回来接乡下漂亮姑娘,乡下漂亮姑娘等啊等就是不见俊俏郎君回来接她,哪知达负心人已经在城市设新家,她含辛茹苦抚养闺女长大(悲情版),很好,漂亮闺女又嫁给了隔壁陈阿狗,于是...... 额! 江远楼对自己无语了。江远楼反省自己:作为一名严肃的、认真的,英俊的将来的考古学家,一切真相都是建立在依据上,怎能凭空猜测胡说八道? 不好,这不好! 江远楼拉回飘远的胡思乱想,队伍依旧一时向左一时向右一时前进一时后退偶尔齐步小跑! 下午胖子带来周教授口谕:不训练了,大家赶紧帮挖瓷片去! 原来城北一地产开发商买了一片地皮要建楼房,工人挖地基挖着挖着塌了一个洞,里面大片细片还有成型但有残缺的瓷器、盘碟,开发商怕是什么历史古迹、遗迹,到时候他这楼房还要建不要建?下令工人继续挖,工人大多是本地的,本地学术风气浓,还有西华大这么一个鼎鼎大名的招牌,这要是古迹,能让你挖吗?工人们不干,跑去上报了领导,上面很重视,马上派出了专家去勘察,周教授是其中之一,后来研究过了,是一历史意义不大的民用窖瓷器残废品堆积地,虽然历史意义不大,但对学术研究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而且,刚好可以作为新生的启蒙课,这多有意义啊!所以周教授就跟开发商磨,磨得人家没办法只好同意停工一天让他清理,,周教授得了诺,赶紧派人回来叫人,学生们听说不用军训,那个开心啊,都抱一起欢呼了,把隔壁两个队伍羡慕得眼都红了!吃过饭,一个不剩地带着家伙跟师兄们出征了,结果还不如军训,那窖里又闷又热,上面的碎片好说,关键的是埋土里的,不能用铲子锄头,用个小铲子一点点地拨开泥土,一片一片地小心理清,大热天,带着厚厚的劳工手套,那手套黏上了下面的湿土又重——在长时间的僵硬机械的工作下,一点点重量,都显得格外的沉,有同志不耐烦,脱下了手套,光着手挖,结果被刮破手了,被周教授严厉地骂了一通才没有人敢再脱下,老老实实地戴着干活,到了下午六点,军训都能休息了,可这里的活还得继续,看样子,是要奋战至夜半或者通宵了,同学们一个个泪流满面,早忘记当初的欢呼雀跃,开始还有人说说笑笑,后来话就少了,到后来,谁都没闲心情说话了。空气里就剩下了扒土、走动和瓷片碰着的略带沉闷的“吭”的声响,安静极了! 周教授考古半辈子,对任何古物、古迹,都细心温柔的如同初恋情人,他狂热考古,要有一座古墓在他跟前,他会恨不得连土都扒三层好带回去研究,真正做到“掘地三尺”,因此在同行间获得了一个“周扒土”称号,他的口头禅就是:这都是美的,这一切都是美的,因此学生暗地里又叫他周美的,又因为“美的”是品牌,同学们改称:周空调!为什么?因为教授认为美的家的空调最好用! 美的教授对古物古迹好,但不代表对学生好。考古系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周教授指挥着几个男人和一群牲口干活,然后摸摸一头劳累的大汗喘气,江远楼跟胖子劝他,教授,你回去休息,这里我们会督促好的了,你就别操心了!周空调摆摆手,不不不!我没事!做人就要率身士卒,怎能让一些小同学干活我自己回家呢?又语重深长,这是美的,这一切都是美的,当年的五大名窖六大瓷器那是多么的气魄、瑰丽,叫人心韵,龙泉窖梅瓶,七彩花鸟玉壶春瓶,粉彩花蝶如意瓶,青花釉里红缠莲纹瓶......那都是多么美的东西,这些碎片虽然比不上,可也是美的,这一切,都是艺术品啊艺术品!残缺的维纳斯! 话没说完,他身边的两个学生早没踪迹了。江远楼和胖子在他说到五大名窖就跑了,周教授一念叨起来,那可不得了,让他抒发对艺术的爱好古物的尊崇能说个五天五夜不停歇!江远楼和胖子一起为他们的导师摇头,周教授考古考了一辈子,连老婆孩子都考没了,也痴心不改此志不渝,可谓真正的痴情! 到了六点半,有饿得不得了的,便嗷嗷地叫起来,周教授便叫江远楼和胖子去买吃的回来,还点名了朱砂同学随行——周教授还不认人,独独记得这名字特别的,叫他们去买箱馒头矿泉水回来先凑合填一下肚子,钱记班费上。同学们听说有吃的,便如狼似虎地挤上来,要这样那样的,不外乎康师傅红茶绿茶雪碧可乐饼干泡面,还有要求鸡扒饭的,周空调虎着脸喝哪来这么多挑剔的,就矿泉水馒头,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现在还有得吃,到了野外,得草根树皮,看你们还挑!训得一众小可怜哼都不敢哼!江远楼便把导师拉一边,得,都小孩子,慢慢来!回去对同学们说要什么,登个记,回去按账给钱,别太高要求哈!同学们呜呜的哭师兄我爱你我要两瓶雪碧...... 江远楼便叫上方峥——无它,均衡性别,外加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好揪东西! 四人坐车去了沃尔玛。兵分两路,江远楼和胖子去买学生要求的和矿泉水,方峥和朱砂去买馒头,然后沃尔玛前下车地方集合。 方峥和朱砂走了好几档,才凑齐60个馒头——按照一个人一个外加夜宵的分量算,又买了一些包子花卷,然后就要回集合点。两人大袋小袋,朱砂带着帽子也压不住那肤色,两条白晃晃的手臂一路引得不少人注目,方峥说你这皮咋能白成这样,白雪似的!朱砂羞涩地笑笑不作言语。 她们等红绿灯过马路。对面一个背着麻布袋穿着破烂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跟一个年轻女孩伸碗要钱,女孩子一扭身闪开了,老人又跟着过去,女孩子再闪开,一路走远,老人家走了几步,问着一个人,那个人掏出钱包,里面厚厚一叠一百的,没零钱,那人抽了一张一百放碗里,老人家没想到有收获,还这么大,惊诧了,然后连声道谢,把钱放口袋,又找下一个善主去了。 朱砂见着,“哎”的叫了声,方峥问怎么了,朱砂没应,刚好灯转绿了,她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刚那善主不见了,方峥紧跟其后问咋了,朱砂说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回来,揪着大包小包往另一方向跑开了,方峥疑惑,不放心地跟上,朱砂跑了一段路,见着刚才给老人家钱的善主,叫了声,“前面那个人,你等等!”可对方不知道叫她,没停,没回头,朱砂只好追了上去,越过她站她前面,张开了手拦住,“你等等!” 那人不耐烦地皱眉,口气恶劣,“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朱砂被吼得有点结巴,“那个......你......你昨晚是不是丢东西了?我们......我们昨晚在夜市,就是西华大附近的夜市,我们碰到过,我捡到了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我刚见着你,就追过来问问。” 那个人挑眉,像是对拾金不昧这种行为有点不可思议,口气像是早料到似的,“哦,果然掉你那里了!那还来吧!” “那......那你先说是什么东西?” “你......”那人像是被气到了,显出一副“难道我还骗你不成”的怒容,“是一个小牙雕,行了吧?还来!” “哦哦哦!那确实是你的了!”朱砂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喏,因为今天军训,我没带身上,现在又要清理瓷片,回不来学校,你看明天还你行不?” 那人怪异地看她一眼,像是想这个人性格怎么这么古怪,又是怀疑又是放心的,不过暴躁的表情倒是缓和下来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这......”朱砂犹豫了一下,“应该中午和傍晚吧!中午休息,训练完了也有时间。” “那这样吧,我给你手机号码,你什么时候有空了,给我发个信息或者打电话,我过去取。” “我没手机。” “你......”那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没手机?“那你有空送到市中心百宏广场的‘珍宝轩’行不?你知道在哪不?不知道问下人,很出名的!交给里面的柜台就行了!我会预先给他们说一声!” 朱砂点点头,“可以的!我军训完了就送过去。” “那就这样吧!”那人说完就想走。朱砂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人回头瞪了她一眼,“我们又没关系,你把我东西撞丢了捡到送回来理所当然——我才不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这其实是2章吧~╮(╯▽╰)╭╮(╯▽╰)╭ 7正文5 朱砂有些无措,她不过随口一问,也不认为名字有什么不能告诉人的,没想到人家张嘴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声气,她心里有些难堪,脸上就表现出来了,低着头,结巴的应了声:“嗯......那个......好的。”那人露出了想翻白眼的表情,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方峥追了上来,问怎么了,朱砂摇摇头说没事,那人漫不经心地瞟了方峥一眼,转身就走了。 她走了几十米,转入了附近的大商场,几个穿着华丽的女孩子在门口叫她,“sumi,快点,不是说马上就到吗?怎么这么久?” 被叫做sumi的女孩子撇了撇嘴,“没什么,遇到点小事耽搁了。” “怎么了?”一个穿着紫色,裙边拼接白蓝黑边蓬松高腰小短裙的女孩关心地问。 Sumi露出了懒懒的表情,“没事。”那女孩知道她懒得解释,便没问了,又说,“你不是生日礼物不见了,我再送你一份吧。你随便挑。” Sumi说,“不用了。找回来了。” 那女孩还想问,走前头几个女孩子回头喊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快点!” Sumi大步走上去,小短裙只好也跟上。她想跟sumi说话,可sumi拿出了手机,一副不要烦我的样子,只好郁闷地加入其它几个女孩谈论香奈儿新出的包包的行列! Sumi,中文名叫周秀敏的女孩子——sumi是小短裙给她起的英文名,在她吃喝玩乐的朋友圈里流行起像英文又有点像日语的古怪名字,什么asuka啊什么lyn啊,kiki啊,乱七八糟,她是随大队,真出了这个圈子,她才不会告诉人家她叫什么sumi——刷微博,刷到了网上疯传的“杀猪专业户捉贼女英雌”,那夸张奇怪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炒作,还有谁会出街随身带把杀猪刀?垃圾!她骂了句,现在的人为了红,什么都做得出,太恶心人了!她翻到下一条,又顿住,感觉有些莫名熟悉,她不解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于是翻回去把图放大了看,这一细看,就看出问题了—— 解放鞋! 图片上的杀猪专业户蹬着一双解放鞋! 怪不得眼熟! 刚才拦住她那货脚上不就踩一双解放鞋吗?她当时看见差点没笑出来,这个社会,不是没人穿解放鞋,很多民工就穿,但是,这个年纪的,不说绝无仅有——至少那货就是——也绝对是稀罕物——她再看那图,虽然因为角度问题,看得不大清晰,但能看见左边的手臂,白乎乎的,几乎都能反光了,这样皮薄肉嫩的,说是配得起那身寒酸装束的寒家子弟都叫人难以置信,果然,下面也是一溜儿的怀疑声音—— 周秀敏忽然想到,刚才拦住她那人揪住大包小包的两条手臂,也是这般白乎乎的白得像雪、白得反光,微博说那人是西华大考古系的—— 刚才那人说什么来着?清理瓷片? 次奥,不会是真的吧? 不知为何,周秀敏竟然有点相信了! 那人一看,就是个傻土帽,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小短裙凑上来,“你看什么啊?”周秀敏熄了手机屏幕灯光,把手机放回裤兜里,说没什么! 方峥和朱砂回到了指点地点集合,等了大概十来分钟,才见江远楼和胖子推着购物车出来,几个人合手及脚地把物资帮到前面可以打车的地方,可一直等不到车,这个城市,五点半到七点半都是车流高峰期,打个车比登天难,就算打到了,也得慢慢腾,那秒表跳得够你哭的,几个人咬咬牙,大揪细揪的揪着去坐公车了,结果运气好,去公车站半路,遇到历史系的陈老教授,老家伙虽然跟周空调不对调,可那是学术上,属于原则问题,对学生充分展示了校传统强调的仁爱,当下顶住后面车狂按喇叭的压力让几个学生上了车,兜了老远把他们送到目的地,把几个小同学感动得不得了,直说陈老你真好,我爱你!回家路上小心! 嗷嗷待哺的小鸟儿见着食物,争先恐后如狼似虎扑上来,啃的啃咬的咬灌的灌,一男同学说草这是以前卖猪仔到南洋修铁路的翻版吧?另一同学深沉:你错了,卖猪仔还有几个钱呢!我们是杨白劳! 江远楼扔了块小石头过去笑骂,“吃你们的!” 两小学弟抱头呜呜的狼叫着鼠蹿了。 吃饱喝足,有些同学被磨得完全没了娇气傲气,不管形象地直接躺尸地上休息,被周空调一脚一个踢起,“干活去干活去!”男生们调皮,便哇哇的叫,“哟西!太君,我们的,大大的干活!”还装模作样地敬礼,然后嘻嘻哈哈的跑开,把周空调逗得又气又笑,扭着小胖腰追上去抽他们小鞭子,场面倒有几分欢乐,江远楼评价:老头玩得挺开心的1 胖子点头:“自从上次太乙公墓被毁,老头就没笑过。” 上半年,他们在山西发现了疑似唐朝权倾一时的太乙公的墓,结果进去一看,毁了,全毁了,盗墓贼把能搬的都搬光了,不能搬的,用刀刮用枪扫射,那些精美的壁画被弄得满目疮痍,老头看见,心痛得直晕过去!打那以后,便没见他怎么笑过,今天是第一次!他们都替老师开心,“新鲜人”果然有魅力! 附近人家听说学生在挖瓷器,吃过饭都出来看热闹,工地外的铁丝网为了一圈人,最后连煎果子烤鱿鱼的小摊档都来了,那香味直往里蹿,把学生们馋得头昏眼花!到了九点多,人才散去。工地又回复了安静,继续清理工作。凌晨三点,终于挖掘完毕,瓷器瓷片挖出了三十多箩筐,分批用校车运回学校去了,最后才载人回去,周空调宣布明天休息一上午,上午不用军训,学生嗷嗷的叫:太短了!起码一天!周空调威胁“再叫半天也没了”才让学生们不甘愿地闭嘴!后来据说绝大多数人连午饭都没吃直接睡到下午了。只有一个人作息正常—— 江远楼早上起来排队上厕所,睡眼朦胧在阳台见到她身影,感叹地说了一声:还是农村孩子的身体瓷实啊!感叹完上完厕所继续蒙头大睡! 朱砂跟寝室的刘怡打听过百宏广场了,刘怡很诧异,百宏广场那里全是卖高档货,看她的模样不像买得起啊,问她去干什么,朱砂告诉她去还人家东西,刘怡问了才知道怎么回事,心说你捡了就捡了呗还什么还真是傻!她说她也想去逛街买衣服,可以跟她一起去,又嫌弃朱砂穿着打扮丢人,问朱砂你没有好看点的衣服嘛?挑挑拣拣朱砂那几件可怜的衣服最后绝望了,你到底是哪个世界穿越的我的妈呀!扔了一条她的牛仔裤和衬衫给她,朱砂不愿意,不好意思,刘怡也不管熟不熟,她个性强势,又看出朱砂个性柔软,逼她穿上,朱砂也不明白为她路为什么最后变成要穿她的衣服,惘然地捏着刘怡塞过来的牛仔裤衬衫不知所措,周倩觉得刘怡过了,你嫌人丢脸你自己去就是了,还得改变人家才出门,打眼色刘怡,刘怡气愤,“你看她这么漂亮,打扮成这样你看得过眼吗?”周倩心里表示看不过眼但也无权管人家的事,刘怡推搡着朱砂入浴室换衣服,朱砂知道别人嫌弃她老土,她总觉得腹有诗书气自华,从不觉得会自卑,可她也知道人家虽然语气不好,可也没什么恶意,便扭扭捏捏地换上,刘怡一看她出来,便欢呼,“看,我就没说错!”周倩也觉得眼前一亮,虽说人长得好,穿块破布也漂亮,但还是要靠衣妆,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牛仔裤衬衫,可那漂亮模样儿、秀气身段一下子出来了,周倩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刘怡满意地帮她把衬衫塞得牛仔裤里,又帮她系一条装饰的小皮带,成就感就像打扮了一位世界小姐,满足得不得了,可一看朱砂要穿的解放鞋又奔溃了,我的大姐啊,我求你了,你还是穿我的拖鞋吧!这大热天的,你套个解放鞋也不怕得香港脚! 周倩觉着天气挺好的,也想出去逛逛,被刘怡一番煽动,决定逃了早上的课,三人出发,一路惊艳,回头率比平时高了几倍,刘怡对朱砂说,好快你就要被大群大群的帅哥围着了,好好珍惜喏,同学!朱砂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刘怡咯咯的笑,说就是说你讨人欢喜,很多男孩子会追你,好好把握!朱砂臊红了脸,不发一言,刘怡又说我的亲你该不是家里给订婚了?我听说你们乡下都这样?不会吧?朱砂摇摇头,刘怡笑那不就行了!大学不恋爱,老来徒伤悲!周倩笑骂她,朱砂一看就是老实好孩子,你别教坏人! 三人上了车,坐后排,刘怡问朱砂:“你喜欢怎么样的啊?我给你介绍。” 朱砂摇头。“没想过。” “那你脑海都想什么啊?这时候不想男人柯尔蒙高跟鞋包包衣服化妆品美丽减肥想什么啊?” 周倩笑骂你道人人跟你一样?朱砂便笑着听她们说话。 不一会,车到了目的地。三人下了车,先陪朱砂找到了珍宝轩。珍宝轩是当地著名的买卖古董的老字号,占地面积极广,几乎占了百宏广场三层整层,那气派,一般人轻易不敢踏进去,所以当她们三人走进去,门店经理售货员还有里面二个在欣赏古董的客人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刘怡和周倩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都有点后悔陪朱砂进来,经理虽然惊诧,还是很快恢复正常神色迎上来,客气地笑着说:“三位小姐好,欢迎光临!请随便看看,有需要服务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我捡到一样东西,有个女孩子——头发到这里......”她碰碰肩膀示意,“长得很漂亮,让我送还到这里。她说已经跟你们交代过。” 经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的,敏小姐交代过,不过没说什么时候来。” 朱砂掏出那个小袋子给他,“那就交给你了,你还给她!” “好的!麻烦你了!” “不客气。是我撞了她才会掉的......” “还是谢谢你!三位请到休息室奉茶!” 周倩和刘怡连忙摇头,她们只想赶紧离开。朱砂说不用了。你把东西还给那个女孩子就好了。再见! 三人便退了出来。 刘怡拍着胸口说我的妈呀果然是大商场大气魄明知道我们不是买东西的也那么客气!了不得!周倩便笑笑,人家那是专业!也许是看那个什么敏小姐脸上也说不定!刘怡叹气,管她的,反正这种地方我再也不要来了,好丢脸的感觉! 三人去买了水喝,便把刚才的事扔脑后,兴高采烈地去逛街了。刘怡是个购物狂,见着漂亮的衣服鞋子就疯狂了,真恨不得都买下来抱回去,无奈荷包不济,只好忍痛割爱,有选择性地购买,加上周倩有时候会劝止,倒没买太多,可半个小时下来,也好几揪了,逛到一家潮流精品店,里面的衣服五花八门,精致漂亮,当然,价钱也不菲,刘怡对着这个心动,那个也心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何老天给她看到这么多漂亮衣服没给她一张无限额刷不完的卡?天啊!周倩也被挑动,两人挑挑拣拣,十分开心,完全忘了朱砂的存在。 朱砂对衣服没什么*,衣服对她就是遮身蔽体冬天保暖的,不想看,反正看了也买不起,刘怡周倩也知道这点,所以也没怂恿她去看、试穿,都是穿了衣服出来问她好不好看?朱砂都老实点头:好看!不管什么都说好看,刘怡便骂她没节操,一溜儿好看那不得都买了?刘怡三番四次说要帮朱砂买衣服,送她的,都被朱砂拒绝了。周倩便劝她算了,免得好心反而伤人自尊,刘怡才没再嚷嚷。 可朱砂确实是长得美的,尤其那皮肤,白晃晃的,商场的灯又亮,灯光打上去晶莹剔透,十分美丽动人,好多人称赞过了,甚至有不认识的女人上来问她怎么养的皮肤,弄得朱砂脸红耳赤不知所措,所以去到哪家店,她都是在不显眼角落站定定帮周刘看“行李”,在这家店也是。她站在一架子下等,不一会过来两个女孩子要看衣服,她只好揪住那大包细包移到另一个没人的角落,一个女孩子看见她,惊叹地轻忽了一声:“好白!”一直追着她身影,都快忘记看衣服了! 朱砂被看得尴尬,以前在村里,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不会说什么,上学后,老师同学也很快适应,但到了大城市,这些人便总奇奇怪怪地看着她,仿佛她是怪物似的,总叫她别扭!她不知道,这是人家羡慕妒忌恨,心里只觉轻微懊恼! 她想着,眼睛不经意一扫,见着一个人,愣了一下,那个说话挺呛的人,小牙雕的主人,懒懒地坐一张红色沙发上玩手机——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她说一声已经把小牙雕送她说的地方了?可一想到那人冷冷的不客气的态度,又有些不情愿,正犹豫着,那人抬起头来,视线好死不死地碰上了,那人扫朱砂一眼,又继续低头玩她的手机了,朱砂以为人家见着她了,觉得见到了也不告诉人家一声,不好意思,于是走上前几布,扭扭捏捏,“你......你好!你那个小牙雕我已经送到你说的地方了。你记得去取。” 周秀敏诧异地抬头,诧异地看着她,老实说,她刚才是见着这个人了,可没认出是那个“解放鞋”!她反射性地去看她的脚,换了双带蝴蝶结的荧光拖鞋——不是解放鞋,终于正常点了!可她那脚也是白雪雪的,好看得要紧——周秀敏心想:这货该不是全身上下都白成那样吧? 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哦!谢了!” 朱砂腼腆地应了一声,“不......不客气!”她觉得跟这个人说话好容易紧张,说完就跑回去继续看“行李”了。 小短裙走了过来。她今天换了套长裙,她叫周清荷,英文名叫LINA,跟日本著名瑞丽模特同名,家里是做地产的,她父母热衷收藏古董,都是周家的贵客,周老太才叫周秀敏跟周清荷好好做朋友的!周秀敏觉得她有点烦人,不大喜欢她,可祖母命令没办法,只好随便应酬。LINA问谁啊?周秀敏要理不理,“不认识。” “不认识找你说话?” “谁知道!” “切!对了,你看这鞋子哪个颜色好看?”她扬扬手上两对高跟鞋,问;周秀敏瞟了一眼,敷衍:“都好看!”周清荷高兴,“那就都买了!反正你姑姑给我打七折,又不贵!” 周秀敏随便应了一声,“嗯!” 周清荷便去继续挑选衣服了,上次跟asuka她们出来卖的一点也不高兴,这些女人眼里就只有名牌,不知道衣服要混着穿才有意思吗? 周秀敏继续玩她的手机。过了一会,她抬头,见着朱砂傻傻地站角落,奇怪,忍不住走过去,问:“你干什么?” 朱砂被她吓了一跳,“不......不干什么。我等朋友。她们在买衣服。” “谁?” 朱砂惊诧地看着她,然后指指前面试衣镜前的刘怡和附近衣架旁选衣服的周倩,“她们!” “哦!”周秀敏点点头,走开了,又回头,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你这样正常多了!” “啊?”朱砂莫名其妙,什么叫你这样正常多了?她不正常吗?“我不正常吗?”她不解地问,周秀敏没想到她会一本正经地问自己她正不正常,傻眼了,好一会才肯定地回答,“傻死了!”然后傲然而去。 到朱砂傻眼了。 傻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为何对俺如此如此的冷淡呢~热情的爱啊你在哪里~ 8正文 珍宝轩里,朱砂三人刚离开。 一个穿着浅蓝中山装,打扮颇为古雅的中年男人客气的送一位膀大腰圆的老年男人出来,这是本地著名企业家,刚跟珍宝轩买了一对价值百万的粉彩花蝶如意瓶,中年男人叫周敬仁,是珍宝轩的主人,他客气地送走了客人,看见门面经理手里拿的东西,问这是什么,面门经理把事情简单告诉了他,男人呵呵一笑,“行,我正要回去,给丫头带回去吧!”经理便恭敬的把用小布袋装的小牙雕递给中年男人,周敬仁接过,忽地皱起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又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把小布袋放到鼻端,更用力的嗅着,门面经理诧异地看着他,又不敢发问,待他把小布袋放下了,才问怎么了,周敬仁摇摇头,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入里间,里面坐着一个黑瘦的老头,一身走江湖的短装打扮,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他叫周德文,是周家“德”字辈的老人,看着貌不惊人,可在周家说话颇有分量,也是古玩好手,当然,“下地”也是。周敬仁把手里的小布袋递给周德文,“你看看!” 周德文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盅茶放下雪白的小茶杯才接过,掏出来看看,不由得笑道,“这不是周老儿送小敏的小玩儿?咋了?” 周敬仁脸上神色凝重,“不是,你闻闻那个袋子的气味。” 周德文见他脸色凝重,不似玩笑,连忙把布袋子放到鼻下,这一嗅,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他疑惑的看着周敬仁,“这是......” “没错!是‘碧血赤练’的味道。” 碧血赤练是一种药。知道的人极少。周家知道,是因为他们盗了一座墓,里面残缺的文书有提到—— 据说这是流传在宫廷的一种秘药,起源于后晋。那时候,后晋宫廷擅长使用毒药,皇帝怕有人加害,养了一大批试毒的在身边,那些试毒的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叫“亶侍”,那些训养“覃侍”的人在训养覃侍的过程中掌握了一定的方法,他们渐渐演变成一个族群,方法也只在族群中流传,轻易不外传。 养覃侍的方法是极其凶残的,据说当时训养的小孩因不堪毒性死亡的人数“尸骸成山”,后来晋一位年轻皇帝厌恶覃侍的恶毒,下令将“覃侍”一族全部猎杀,并下令“宫廷养此者,无例外,诛”!就是说再养这种人的,无论是皇后太子还是皇亲国戚,一律杀无赦! 覃侍由此消失于晋的宫廷。 但并没有在历史的轨迹上消失。 在历史的漩涡里,时不时可见“覃侍”的踪迹——换了个名称而已! 据说阗隆之所以能活到108岁,号称太上皇上皇百岁寿人君,就是因为他身边有这么一位“覃侍”,这位“覃侍”是他的妃子,封号“绯”,史称:绯无异色,上甚爱之。寝妃嫔,亦令门外候之。也就是说,封号“绯”的妃子长得并不漂漂亮,但是皇上十分宠爱,就算睡其他妃嫔,也要她在门口等候。史上亦含糊其辞说到有妃嫔妒忌“绯”,图谋毒杀她,但没一个能成功!史上还提到,“绯”所在的寝殿,“无一蝇蚁”——可见其气血之毒,连虫蚁亦不敢轻易靠近。后来这位“绯”却死于一种奇异的东西,史上没说什么,只说“克之”——只怕是写史记的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只得含糊带过。 最后一次,是在五十年代上海的林家,林家在得到此物后,据说“老少皆益壮”,就连当时快要病死的林家三少也好转了,只是后来遇上那年代,一家人没病死,倒是给斗死了。“覃侍”由此不知所踪,覃侍的养法,也由于林家的灭族而失传。而章家的老太爷,不知道哪里弄来了这么个宝贝,生珠白玉绿地供养着,而这生珠白玉地宝贝供养着的“小姐”,每天都要吃的一种药,就是“碧血赤练”—— 所谓的碧血赤练,是晋宫廷御医研制出来的一种能中和“覃侍”体内毒素的药品。他们无法得知药品的细致配方,因为他们得到的文书不完全,但是他们知道大概,由此也制成了另一种颇受欢迎的解毒丸,那药丸跟碧血赤练味儿大概,跟章家小姐身上的药味儿也相当,但是这种药丸相当矜贵,鲜少流到外面,所以,在一个陌生人送还的袋子上闻到了“碧血赤练”的药味,周敬仁相当诧异,他肯定,阿敏是无法接触到“碧血赤练”的—— 所以,这碧血赤练的味道就值得深究了! 他肯定不是袋子本身自带的,他亲自交给阿敏的,焉能不知,而阿敏又无法接触到,那只能是送还的人本身的问题了! 周德文笑说,“乡野多奇人异事,会不会是有人制了跟我们差不多药味儿的药给你这狗鼻子嗅到了?要不然,另一个章小姐?” 周敬仁笑了一下,“章家的小姐,可是生珠白玉给供出来的,就算是章家,也下了血本才养出来的,普通人家,那有这本事?估计是如你说的,巧合吧!”他回家后,还是把周秀敏叫来问话,周秀敏觉得那不过是傻傻的土老帽、笨拙的解放鞋,不愿意她牵涉入家族里乱七八糟的事,便故作不耐烦地说,“她看着就是病罐子,身上有药味有什么?倒是你,号称鼻子多么多么灵,连我身上是什么香水都闻不出,装什么利害的!哼!” “你......”周敬仁气得不得了,吼,“谁知道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玩儿!” “那你就不要号称什么‘一嗅就知,比狗鼻子还灵’啊——逮着谁就吠,真当自己狗!” “你!”周敬仁被气得生烟,跳起来就要追打她,周秀敏“嘻”的笑着逃到外面,在门口还回头做了个鬼脸,气的周敬仁又想追过去揍她! “行了!”她祖母出来,“年纪不少了,老跟妹妹斗气,成何体统!” “祖母,你不知道,她多气人!仗着......”她想说仗着家里人宠爱,无法无天,可是显得小气,倒像吃醋,便讪讪住嘴! 她祖母说,“你啊,年纪比她大一轮,就应当有做大人和哥哥的气度,她才几岁?你跟她计较?”又问,“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办成怎么样?” “好了!只是那丫头嫌弃军训累,非要过了军训才去报到,说也不听!” 祖母叹了一口气,“她能去学便是好的,这便由她吧!她天赋好,能力也强,就是没有心机学,现今肯去学,其他一步一步教吧!” 周敬仁心里嘀咕,能教得了早教了!能教得了吗?嘴上应道:“是的,祖母!” 作者有话要说:  没留言不幸福~求热情的爱的表白~ 9正文 周秀敏今年十八岁,跟她年岁最大的大哥,也就是周敬仁差了不止一轮。在她未出生时,是有个么二的,据说生病过世了——那是对外的说法,周秀敏听闻过家里下人碎嘴,其实是中毒死的,据说下的什么墓,极其凶险,她的两个叔叔当场就死了,她二哥拼命逃了回来,可也没保住,死的时候骨肉都快化了,周家怕传出去不好听,也怕这毒有什么传染,匆匆火化了,他住的院子,到如今都是封闭的,她小时候偷溜进去一次,里面有人定期打扫,也不会肮脏难看,还挺干净的,就是一股荒凉的味道紧紧地压在你心口让你呆不久,她进去只待一会就怕跑了,后来还是给大人知道了,揪住藤条打屁股,跪了两天祠堂,她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咋就这么不乖,你咋就这么不乖? 她爸妈生了四个子女。周秀敏上头还有一个三哥。她爸妈生她,算是老来得子,加上自小聪明伶俐,自是十分疼爱。女人不能下地,因为女人属阴,死人、墓地,都属阴,阴阴相融,凶险百倍,所以,那都是男孩儿的活,在周家,女孩只有两种前途:等着嫁人,帮着打理家族生意+等着嫁人! 周姓是这个县城的大姓,生活在这里的人,四成以上姓周。据当地《地方志》记载这本来是一个荒芜山野之地,在后魏时期,一周姓大族逃荒至此,落地生根,营建成村,后几经朝代更迭,人口汇聚,逐渐发展今时今日模样。而本地周姓如此之多,皆因当时周姓族人——即第一代在此落地生根的住户要求:凡被收留或是要在此定居落户者,须改姓周——《地方志》并没有说明原因,只道:壮哉我周氏!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当时第一代落户在此的周姓族人的职业是不光彩的盗墓贼,挖人坟墓是十分缺德的事,也多被咀咒“掘我坟墓诸令绝户”(挖我坟墓者死全家),而富贵人家的坟墓为了防盗,多设陷阱机关,十分凶险,那时候医疗技术也十分落后,一点感染就有可能死人,周姓男丁由此死亡率十分高,周姓族长怕真的“绝户”,固有此要求,“因为怕死光光,所以你得跟着我姓,免得我周姓就这么绝后了!”这种话自然不能说出去,故而有“这里的山、这里的地是我的开的,树是我种的,村庄也是我规划整建的,你想在这里住下去,不能白占便宜,自然得为我族做点贡献”就成了最好的借口,周族挖墓,有钱,能建房屋、换粮食、买田买地,发展教育、医疗,招揽人才,那些个贫寒人们为了有瓦遮头有饭吃生病有医生看孩子能读书识字,重要的是,有所依靠仗持,哪能不同意,纷纷改姓周,如此发展下去,周姓逐成气候,延绵百年,周姓之多,自然可见一斑。 人多了,是非就多,是非多,争执就多。周氏发展到后来,就分成好几派,也有了本家、外家之分。本家就是指最先在此落户以及其后代,外家就是指后面加入改姓周的,但在成就上不可小觑慢慢形成自己势力的——周家本家最初对外家十分苛刻,利用也运用到了极致,外家小孩自幼得送到本家学习,身份十分卑微,有死亡者一律称病死,有时候连尸体也得不回,外家自然心痛无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是外家暗植势力,最终形成与本家分庭抗礼的局面,这才有了本家、外家之分。 周秀敏的家族,就是属于后来发展起来的外家。现在的社会跟以前不一样,尊卑的格局不再那么明显,能赚钱,有钱的,才是实力的证明,说话才能大声,腰杆才能挺,而周秀敏的曾祖父、祖父、父亲,大哥,都是经商的好手,赚的钱多,人脉也经营得好,自是慢慢的压过了本家,所以周秀敏不想学考古,她想学经商。可家里不同意。一是她是女的,学了也没用——在某方面。周家老一辈的思想姑娘还是十分陈旧,像周秀敏那样自由自在十分放肆的已是十分宽容,这种宽容是建立在她是族长的独女、备受宠爱的基础上!二,她在古玩方面,十分有天赋,可以说家族里年轻一辈天份最好的,她七八岁,就把宋元明清古玩那套学了个遍,十岁就能单独给人做古物鉴定,有条有理有根有据,让专家也信服,可她偏偏不爱学,所以她大哥祖母都十分头痛,后来家里人轮番炮轰劝说加上开出诸多优惠条件,才让她勉强改了口同意去学,周家让她去都考古这个专业,一来出于家族生意需求,还可以装饰面门,主要是,有很多资料果君只开放给特定的专业学者——他们固然也可以通过关系和金钱弄到手,总是不如自己有人便利!资料不说,一些特殊的被严格保护的器物,就不是钱和关系能打通的了,非专家不能接触——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古玩世界”的中心安插一个自己人,搜集资料、拓展视界! 周秀敏有此天赋,自然是不二人选! 周敬仁对说服周秀敏松了一口气,但对祖母说的慢慢调_教则不以为然,只是那丫头以前挺热衷研究古董古物——小时候老缠住他说这方面的故事,稍大一点还非要跟他下地,家里捆了几次扔房间派人守住才止住了她——现在怎么就不喜欢了呢?周敬仁真搞不懂! 周秀敏调侃完她大哥,出了家门,一个人无聊在街上闲逛,周清荷打电话找她,她按了静音没接,整天找她烦不烦! 对于家里送她去学考古这件事,她早心里认命,顽强抵抗不过是为了换取更多利益罢了,跟家里谈条件不易,总得抓住机会。她早想搬出来住,家里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方便她上学,房产证写的也是她的名字,那是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到时候她可以把其中两间租出去,存个半年,她炒股的先期资金就有了!想到这里,她兴起了去看看的念头,刚好有带钥匙,她便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西华大学附近的城乡结合小村。 周城属于二线城市,但市中心的物价不输北京上海深圳这种一线大城市,十分的高昂,很多打工族为了省钱,住所也相对宽敞一些,宁愿劳累一些也愿意住到城外去,于是很多单身公寓、民用出租屋应运而生,当然,很多地产开发商也看到了商机,纷纷在此购地建楼,用相对完善的设备设施和较市中心低廉不少的价钱吸引人们购买意向,“理想家园”就是这种风潮中开发起来的楼盘,上市后也获得较好的风评,周家给周秀敏买的房子也在这里,原因是方便,出门就是公交站牌,几乎停站的车都经过西华大,走路也近,就十来分钟! 房子是现成的,家具什物设备设施一应俱全,拎包可入住。周秀敏在自己的房子溜达一通,做了各种设想,譬如租给哪些人,是只租给女生还是男女不限?周秀敏并不怕不方便,她决定自己住主卧,主卧里单独的卫浴,关上门,谁管谁?至于危险,并不是没有可能性,但可能性不高,谁会租给那些看起来就不三不四的人?总得挑着人租才是!不过考虑到男生比较不爱卫生,她还是决定只租给女生好了,最好是有洁癖的,那样卫生就不用愁了,她可不爱做家务! 想到这里,她觉得可以先提前行动,要不然过几天开始上课就不方便人来看房了,于是动手写了几张出租启示,贴在楼下的告示栏和公交站牌,然后她觉得西华大那些考研考博或是不愿意住校的人士也可以列入考虑范围,于是去复印了几张跑到西华大了,一进校门口,那热气腾腾的“向左转向右转”就扑面而来,那迷彩服花碌碌的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那一张张快要跟大地同色的小脸看得人直揪心,周秀敏心想还好我没来,谁要穿这么丑不拉几的衣服在大热天里出一身臭汗? 她来个西华大不止一次,对西华大熟门熟路,熟练地找到专门贴物资转让、失物招领、兼职招人的告示栏贴上了自己的小广告,刚贴完,手机就响了,有人看到她贴车站牌的告示,打电话来问情况,周秀敏就毫不陌生熟练地给人介绍——虽然她也只去过那房子两次,第一次看房子,刚一次——人家想马上看房,她说行,她马上回去。收了电话,她就离开,下了住宿楼饭堂这一片,刚遇上两个训练班解散,迷彩服人潮扑面而来,周秀敏人闪一边走,心里咂舌:这衣服穿上去人看起来都一个样,真可怕! 其实并不,有一个人就不一样! 安安静静地一个人走着,不像其他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又或是垂头丧气显出一副很疲累的样子,她像是有些不合群,一个人独自的走着,脸白得扎眼,所以特别的引人注意,两人擦身而过,脸上皆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两人都没说话,朱砂微微颔首,便走过了。周秀敏耸了耸肩,也不以为然地走开了! 虽然她们以后会成为同学,可同学也不见得就要亲密,看其他人跟她关系就知道了。周秀敏知道西华大是四人一间宿舍的,在大学,因为区域太大,不同于初高中,很多时候是以宿舍为单位,而非班,所以宿舍以外的人生份也就不奇怪了——反正她不会住宿舍,跟谁熟不熟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讨厌这类人,诚实、笨拙,寒酸,但又没有自知之明——确切地来说,她讨厌任何哪怕只是看起来好蠢的人! 解放鞋,全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有很多同志反映人名记不住,哎,摊手,炮灰就不用记啦。记猪脚就好:江远楼、胖子、小朱同学,周小姐!搞掂! 至于很多姓周的,文里解释了。(其实是橘子皮懒得想乱写的后果~~o(╯□╰)oo(╯□╰)o) 10正文 朱砂不知道她在别人心里已经被打上“蠢”的标记,但别人不喜欢她,她还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她不会再主动跟周秀敏说话。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人,她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军训还在继续。 熬过了最难熬的前两三天,后面的日子仿佛好受了些,晚上训练完,围个圈坐一起唱革命的歌曲什么的还挺欢乐—— 高年级的师兄们大清早听见那震天的哨子声和“踏踏踏”声就捂住被子叹气:哎,又来了!傍晚光个膀子在阳台上看有没有漂亮小师妹,指点江山: “啊,那个长马尾的挺好看!” “那个短头发个高高的也不错啊!” “我草,文学系的某某才是真绝色好不好?”——连名字都打听出来了! “我靠,考古系从哪座墓招的妹子?这皮白得......他妈的晚上都不用开灯了吧?” “兄台有所不知,这不是考古系的妹子,这是古墓派的传人啊!结合现代气息,因此分外抽象,请看!”——殷勤递上手机,屏幕上好一副美艳绝伦惨绝人寰的“妹纸杀猪图”,成功引得惨叫:开玩笑?这不是真的吧????手机同志微微一笑很倾城:自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详情请移步405咨询!每分钟五块钱打八折! 没错,每分钟五块钱打八折是真的!因为小朱同学肤白貌美,获得甚多荷尔蒙发作想找女朋友的男同志关注,身为考古新生班导的江远楼和胖子自是骚扰的首选对象,江远楼和胖子不堪其扰,固有此说——考古系的男同志们都很气愤:尼妹!我们系好不容易出一个像妹纸的妹纸,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真是欺人太甚!来人啊,狗头铡侍候! 胖子:“渣!”赶走赶走! 有赶不走者,厚着脸皮嗷嗷上告:不要这样嘛,咱们邻居(隔壁宿舍的)一场,透露点? 可以——手往前一探,收钱!什么,没有,不好意思,再见!真有豪气者,掏大洋十块豪气一挥手不用找了,还可以免费馈赠若干身高身材问题! 一个星期下来,江远楼同志拢共收获二十块三毛三,这三块三是因为某位同志穿了个大裤衩没有备而来凑不够,江远楼同志大开恩惠折上折送的——江远楼和胖子猥琐地将钱分了:一个十二块。一个十一块三毛。两人还分别很有良心地请小朱同学喝了一瓶康师傅绿茶和吃了一个甜筒,分别耗资三块和两块五! 有起劲者豪气求介绍:俺请吃饭,饭菜随便点!江远楼和胖子很仙风道骨地拒绝了,他们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纵然饭菜香甜,免费可人,但是做人得有底线,他们的底线就是:猥琐,只在背后!——真相是,他们系好不容易才出了那么个(外形)像妹纸的妹纸,真要被别系抢走了,还是因为他们介绍,那其他同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吃饭事小,名节事大,所以不,坚决不!给一百块介绍费也不,什么,泷泽萝拉的种子,呸,我们自己不会上网找? 这一切,小朱同学自然不知道,她每天勤奋地毫不耍奸猾地勤奋训练,打心底认为两个学长很好人—— SO正直、善良,勇敢,质朴,以至于江远楼和胖子每次见到她都会产生一种“其实卖了她也不会知道吧要不要卖卖看”的邪恶想法,当然,想归想,江远楼和胖子还是很有节操的,这么猥琐下流的事,他们也就想想,不会真实施,那些个如狼似虎男青年,这么一个纯天然无污染傻妹纸,一旦相遇,后者恐怕连渣也没剩!他们于心何忍? 而江远楼和胖子也很好地担当起了班导的角色,斯文有礼,待人亲切,尽心尽责,成功获得了不少——外班妹纸的爱慕,本班的妹纸:咦,不好意思,我喜欢隔壁班的某某——很好,又是一个下手快的,连名字都探听到了!(某东北妹纸);有对象了!(另一东北妹纸);我?嗯,家里给订婚了!(某叶姓妹纸)啊,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某小僵尸)喜欢????啊,学长很好人!(某大白傻妹纸!) 江远楼和胖子:...... 本班男生倒是不吝热情的爱的奉献:学长学长我爱你! 江远楼和胖子黑线:滚一边粗! 所以,江远楼和胖子又从侧面为本系男同志论证了:在本系,你是没希望没前途没未来的! 所以,想要妹纸,你们得把眼光放到外系! “报告学长,我喜欢男的!” “......” 所以说,考古系不只出女汉纸,还出奇葩! 在此期间,还出了一件事,就是网上疯传的“杀猪专业户捉贼女英雄”事件: 图片和视频一经上传,就被网友疯狂转发,不少网上称赞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更多的是质疑炒作的声音——还是小朱同学白得刺眼的皮肤惹的祸,大多数人跟周秀敏一样心理:过于夸张的打扮,皮肤太白,一看就“搭配”不上那身“时髦”装束,谁会随身带把杀猪刀?(带这把刀上街真没问题吗?)事情越演越烈的原因在于:很多人怀疑,但不少人声称亲眼所见,西华大学生也证明真有其人:系来自贫困地区国家保送学费全免成绩特优的考古系的学生,来的时候就戴个草帽抗个麻袋,不少人亲眼所见!不少西华大亲眼所见小朱同学“犀利”打扮的学生也纷纷支持,坚决抗议往他们西华大、西华大的学子身上泼污水!最后报纸都登新闻了:《到底是炒作还是虚浮年代的真勇敢??!!》记者向当地警方求证,最后警方也官方微博发表声明:确有其事! 这一下,网上彻底沸腾,怀疑的声音沉没,“真英雄”的称赞不绝于耳,大概为了补偿之前怀疑的愧疚,网上难得声气一致,全是褒扬,有好事者偷排了朱砂同学的侧脸照、背景照上传到网上,“美妹纸”一石激起千层浪,号称华人最大论坛的天涯关于这帖子的楼层高达了500多页,可见其喧撼! 最先刊登此事件的报纸乘胜追击,联系了校领导要求采访,校领导一听:这是好事啊!马上派人去叫朱砂同学,小朱同学不愿意:要军训! 校领导急了:傻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军什么训?赶紧赶紧! 让江远楼、胖子夹持人而去。记者同志一看朱砂同学,皮肤那个雪白,眼睛那个亮晃,傻眼了:啊哟,还真是个清纯漂亮妹纸! 江远楼和胖子心里暗骂:色狼! 记者同志开始采访:当你听到‘捉贼’时心里想什么?就是描述一下你心理活动! 朱砂同学:没想什么。 记者:什么也没想? 朱砂同学:没! 记者同志循循诱导:有没有想点‘我要把贼抓住,要为人们做好事’之类的。 朱砂同志:没有。 江远楼和胖子暗笑:傻x! 校领导心里也骂:你当五六十年代啊,捉贼还得一番‘我要学习雷锋做好事’心理活动?想七想八,贼都跑咯! 记者:那你心里会不会害怕?比如害怕受到伤害什么的? 朱砂同学:没有! 江远楼和胖子翻白眼。 记者同志:那事后呢?事后有害怕吗? 朱砂同学:没有! 记者同志问不出个一二,于是转变话题—— 记者:为什么你当时穿得......戴个草帽,扛个麻袋......网上很多人认为这个造型......里面装的什么? 朱砂同学:锅、碗,书本和衣服。 记者:......为什么用麻袋装? 江远楼和胖子:......。草!这个傻x! 朱砂同学:因为结实,装的东西多! 记者同志呆眼了:那为什么要随身带着刀啊锅这里东西呢? 小朱同学:因为考古在外面要做饭! 记者:......那你会做饭吗? 江远楼和胖子不忍耳闻:我操,这个傻x哪来的? 朱砂同学:会! 记者同志讪笑,啊哟,那肯定不错吧?真希望有机会能试一下你的手艺! 朱砂同学很老实:恐怕没有。我们在学校不会自己做饭! 江远楼和胖子想爆笑:good!这种傻x就要噎死他! ...... ...... 记者同志觉得发掘不出什么亮点,对稿件苦于下笔,主编同志指点一二:质朴才凸显山村孩子的个性,平凡才显出虚华年代的真实,这孩子来自贫困山村却高分考上鼎鼎大名的大学,本身就是一个亮点,还见义勇为,难能可贵!记者同志恍然大悟,于是洋洋洒洒前言,该文刊登当地晚报头版,称赞西华大养德育人,学生泽厚勇为,当地之幸,国家之福。该文全文一千三百字,配以西华大校长和小朱同学的合影,小朱同学的单人照,小朱同学和同学们(江远楼和胖子)合照,报纸一登,不但网上,连网下也沸腾了,江远楼和胖子的妈妈拿着报纸四处跟人说:啊哟,我儿子上报纸了!——该报道被校报转载并被学校放大长期贴在学校教学楼前的“光荣榜”上! 网上大多数网友看见小朱同学的正面照,千里之外和胖子还有某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同志产生巨大激烈的思想共鸣:这不科学!杀猪女汉纸竟然是个萌妹!!! 有鄙夷者:学校太造作!人见义勇为做的好事,校领导上什么报纸? 有淡定者:这是门面功夫,无可厚非! 有离题者:没人发现旁边两位同学长得不错? ...... ...... 小朱同学注定是要出名、出大名了,连校外不识字买水果的小贩阿姨也知道她:“就是那个皮肤白溜溜,捉贼的?我知道!” ——很久以后,考古系的教授跟后来的学生说明身体强健在考古的重要性都是这样开头的:当年你们学姐听闻喊‘捉贼’,提起刀,就追着那贼跑了九条街......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能跑九条街吗?能捉到贼吗?所以,锻炼好身体好重要!大家锻炼去吧! 江远楼和胖子也跟着沾光一把,最直接的体现是:他们常去的那家小炒馆,每次见着他们,二话不说直接给八折! 周秀敏也看到相关报道和评论,只无聊一笑,既不轻薄也不热衷,早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勤奋一下,我再去努力磨一章出来~ 11正文9 军训的最后一个项目是射击。在操场的对面立几个靶,同学们轮番上去,仆地上,瞄准——通常都是打到天外去——噗噗噗的扫几枪,完毕。末了,同学们捡几个弹壳回去留念一番,军训至此告一段落,接着是检阅,在大操场上一个班一个班的排开,走方队,横竖一排,前后一致,齐步走,校长校领导坐在主席台上,方排走过,校长就挥手,“同学们,辛苦啦!”同志们慨然回答:“为人民服务!” 检阅那天,好多无聊学生去围观,看妹纸看帅哥看热闹,顺便悼念一下自己死去的青春:岁月已老,我心惘然,想当年哥/姐还是个粉嫩的大一新生,一转眼,都大四/三了!哎!青春的小鸟一去不复会啊不复会!周秀敏经过也瞧了几眼,差点没笑死:傻爆了!还好她没来!为人民服务?又够恶心的! 周秀敏贴完房屋招租广告的第二天就搬了进去。她妈说还没开学你这么急干什么?周秀敏说学习,熟悉一下环境,她妈便没说什么。周秀敏当天就叫电讯装了网络,再拍了几张相片,把出租广告也弄到网上去了,现在她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一间,对方是个上班族,要过几天才搬进来,剩下一间,便网上、网下的挂着,租得出去最好,租不出去慢慢租。 她跟她妈说学习倒不是假话,虽然她对读考古不热衷,可真要干,还是会很下工夫,毕竟家里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她非得弄这么个学位不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她还想要家里和学校的奖金呢!所以,这几天,她大多的时间都是在学校里的图书馆和自习室度过,饭也是在学校的食堂吃的,这天她在图书馆背《清史》,有人打电话来要看房,她从校后门出,刚好遇上军训检阅,这才凑热闹上前瞧了几眼,结果就被那白痴的“为人民服务”逗乐了。她正想离去,忽然听到广播里说考古系的朱砂同学如何见义勇为发扬了学校的什么精神,校领导决定给予全校通报表扬并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希望同学们向朱砂同学学习云云。 周秀敏脚步下意识的顿了顿,她不确定地问旁边的人,“谁?刚说的谁?” “朱砂!,朱砂痣的朱砂!”旁边的人告诉她,“看新闻没?网上好红的‘杀猪专业户捉贼女英雌’,风头可劲了,还上报了!” “哦!”她点头,她风头是挺劲,最近不管哪里都能看见她、遇见她、听见她——听说学习成绩非常好,还国家全免费保送,哎,不知道会不会跟她抢她奖学金!周秀敏漫不经心的想着,快步离开了学校。 学校考虑到朱砂同学的实际情况,慷慨奖励了一千元现金,装在白色信封里,十张红大头摸起来好有手感,随红大头附赠一支高级墨水笔——据说是校长私人赏的——还有一张见义勇为奖状,同班的同学,一因为不熟,二不好意思,所以谁也没有开请吃饭这个口,倒是朱砂同寝室的刘怡,听说学校发奖金给朱砂,还一千那么多,非要朱砂请吃饭,朱砂请她到饭堂吃她还不乐意,非要吃牛排,朱砂说不能够,钱要留着买学习资料,她还不高兴,背地里非议了她好几次小气,好些天说话还阴阳怪气要理不理的。倒是周倩比较和善,劝了刘怡好几回:人家做的好事,学校奖她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请你是客气,不请你是本分!人家家里穷,你又不是吃不起,还眼巴巴的望着人家那点钱,你真当地主剥削佃户人家欠你的啊?说得刘怡讪讪的,虽然嘴硬的回了几句,但态度到底软了,对朱砂也恢复了一副大咧咧的模样,有时候还对朱砂挺好—— 但不管如何,不管别人好,或者不好,对她都没多大所谓,她又不指望别人过活!周倩觉得,她有一种“你来或者不来,我就在这里”的神气,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因此格外客气,有时候还各种帮她,朱砂也不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别人对她客气,她也回个客客气气,别人不客气,她还是做自己就是了。开学后,她就忙起来了,要上课,要打工—— 大学的生活,要偷懒,很容易,要忙,也很容易。教师就指定这么个学习范围,要怎么学习,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一天就上那么三五节课,剩余时间,你要做什么,没人管你,甚至你开溜不去上课,也没问题,教授不点名。但你想学好,就很难,必须加倍地努力,大学里最不乏的就是优秀的人才——她是国家保送的全免费学生,必须保持好成绩,不然优待有没了,而且她本身对学习有一种强烈的兴趣,所以,除了打工,她几乎都埋首在自习室、图书馆、绘画室这种地方,宿舍反而难见到人,要找人,去这三个地方找,一准能找到! 而出名,对她没什么影响,唯一的困扰就是,最开始,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说那是谁谁,做了什么什么,让她很不知所措,但她很努力地适应她的新生活和环境,只要静下心,想着那些围观她的人都是南瓜,这一切就没什么了! 开新班会的第一天,她们班多了一个同学,据说是学校少发了通知书造成的报到延误,而那个同学,竟然是丢了小象牙雕的那个人,这叫朱砂大吃一惊,但朱砂对她并不讨厌,虽然她态度十分傲慢,说话也很呛,但朱砂总觉得会毫不犹豫地给钱一个乞讨老人的人不会是什么坏人,她是班长——选出来的,因为她很出名,因为她成绩最好,因为其他人都懒,怕承担责任,因为她看起来就很勤奋的样子,最适合跑腿干活了......——所以被班导江远楼指名派去“帮助”新同学,但新同学对学校的情况比她熟悉多了,冷冷地拒绝了“她的”好意,朱砂也不甚介意,客气地留下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我住女生宿舍B幢301”便走了,周秀敏不以为然,我有什么需要找你的,结果晚上就发现悲剧了,她忘记抄课程表,本来想抄的,刚好朱砂来找她说话就忘记了,她跟班上同学又不熟,没她们电话,江远楼的电话倒是记了,可是江远楼也不记得啊,让她直接找朱砂—— 周秀敏就郁闷了,这个老古董连个电话都没有,难道还得亲自去找她? 周秀敏只好第二天一早起来去学校宿舍找她,结果她宿舍的人没起床,一个睡眼朦胧的女人告诉她:去跑步了!周秀敏总不能就这样翻她的书桌,只好翻一个白眼,去饭堂吃早餐,吃过早餐再去她宿舍找她,结果她人已经去自习了,周秀敏真想死,这个人这么勤奋作死?只好又去自习室找她——后来才发觉:我咋就死脑筋找她,不会问别人啊? 找了两个自习室后,终于找到了朱砂同学,周秀敏一肚子郁闷,那人在看英文,很专注,站到了她面前也不知道,周秀敏不得已敲了敲她桌面引起她注意,“我昨天忘记抄课程表了,能不能借我抄一张?” 那人愣神的看了她两秒,“哦”了一声,从厚厚的美术本里抽了一张课程表给她,周秀敏在她面前坐下,抄到了自己笔记本,反正早餐也吃过了,抄完了课程表,也就坐着没动温书了,然后八点半去上第一节课,对面的朱同学抱起一大叠要上课的书,犹豫地问她,“你知道课室?”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朱同学看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便走了。周秀敏慢慢的也出了自习室,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十来步的走着,到了上课的大教室——因为是公共课,好几个班合上,所以用的是大教室——周秀敏挑了个左侧前排的位置,朱砂则坐在中间排中间位置,她皮肤太白,特别有特色,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瞧她一眼,她也不动,只翻着她的英文书,有个看起来有点油滑的男生笑嘻嘻的走到她身旁,“你是考古系的朱砂同学吧?我能坐你旁边?”朱砂点点头,“请便。”那男生又坐下,无话找话,“听说你成绩特别好,一定很会做笔记,能不能借我抄你的笔记,我不善于做笔记啊!”朱砂说好。还没上课,其他人虽然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但也不时地注意着,有点经验的都能看出这是搭讪,就看着傻妹子怎么应付,那男生又说,“对了,我叫周建斌,文学系三班的。”朱砂点了点头,周建斌又问,“你看的什么书?好看吗?好看我也找来看看。”朱砂掀开书封面让他看,周建斌立马噤声了,封面豆大的英文他一个单词也不认识,他不死心的问,“你喜欢什么啊?” “有什么关系吗?” “大家做个朋友嘛!” “学习!” “......”作为一个学习不良分子,果然跟好学生没共同话题吗?不,他跟宿舍的人打了赌,一定要到她手机号码的! “你手机多少啊?有机会一起出去玩啊!” “我没手机!” “......”什么年代的人啊,这个社会扫厕所的阿姨也有个山寨诺基亚啦好不好?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不介意我先把这章看完?快要上课了......” “嗯嗯喏!”周建斌尴尬败退。好吧,他不算输,妹纸没手机不能怪他啊! “泡妹纸”第一回合,所有人都认为傻妹纸赢了:尼妹,一本原版纯英文的《英美文学艺术鉴史》能拍死多少无知苍蝇啊??!! 也有人跟周秀敏搭讪,周秀敏最不耐烦这种见着妹纸就发_浪的男人,连哼也没给一个,直接用万分的鄙夷和高傲把人甩千里之外了!她也见闻了周建斌对朱砂的搭讪,刚开始心里暗暗冷笑,觉得朱砂太傻,对这种人客什么气,后来见她轻易打发了周建斌,又有些小诧异,她也不是全傻嘛! 要连上两节《文学艺术与美术的鉴赏》。第一节下课,很多人就一副“受不了闷死了”的表情到外面透气,要不然就在课室趴着睡觉、玩手机,周秀敏趴在课桌上听歌,忽然看见朱砂站在了她跟前—— 她这个位置,比较前面,不方便小动作,而且她坐在四人座位中间一副“别惹我”——按照男生的说话就是好跩的样子,所以整排就她一个人,其他人都在二三桌以后。她确定朱砂是找自己,便抬头,“干嘛?” “我能坐在你旁边吗?他们......很嘈!” 周秀敏愣了一下,无所谓地继续趴下,“随便呗,课室又不是我的。”朱砂笑了笑,“谢谢!”便把书搬了过来,周秀敏倒因为这个“谢”挺郁闷,干嘛啊,搞得她好像恶棍似的,坐个位置还要问过她同意! 朱砂换位置,是因为被那些男生弄得没办法,她们老戳她背脊叫她收纸条,要不然就装模作样地问教授课桌写的什么,弄得她都没办法专心听课了,后来她发现周秀敏这里最安静,就跑过来,结果换这排的男生不消停,朱砂被后座的男生不停地戳背脊,朱砂小声地表示不要再戳她了,她不要收纸条,她都无法上课了!教授也发现这边异常——因为近教台,故意叫朱砂起来回答问题,结果发现什么问题都答得上,明显的好学生,于是喝令“同学们上课认真一点,不要再搞小动作”才清静一点,结果换了英语公共课,情况还是一样,朱砂很无措,男生趋之若鹜,女生羡慕妒忌恨,暗地里刻薄的说话说了不少,因为她漂亮,学习又好,举止也没有什么出格和可非议的地方,唯有拿她的“穷”作话题,取笑她的穿着打扮,周秀敏无意中听到不少,说什么喜欢她的男生有恋尸癖,白得像鬼,晚上不得吓死云云,周秀敏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听过、心里冷笑一声便算,后来有一回,见着朱砂跟一个男生在自习室外说话,她听得什么“喜欢”什么的,然后见到朱砂一脸沮丧的回自习室,后来饭点,两人差着没几步去饭堂,周秀敏鬼使神差问了句:“有人跟你告白啊?” 朱砂走她前面,愕然地回首,不确定地问,“你问我啊?” 周秀敏翻白眼,废话,不问你,我问鬼啊?“嗯!” “哦!” 哦什么哦?“你答应了?” “没。认识都不认识。哪有时间恋爱?” “因为你现在是名人,男生泡了你都觉得有面子,所以不要被骗了啦!带眼识人!” 朱砂“嘻”的笑,周秀敏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多事,有些恼怒地问,“你笑什么?” 朱砂说,“你这个人心肠挺好的。谢谢!” 周秀敏脸“唰”的红,更加恼怒,于是故意用一种刻薄的声音说,“啊哟,我是怕有些人被很多男人追,飘飘然得都忘记自己是谁!” 朱砂笑笑没说话,忽然问了句:“你喜欢吃什么菜?” “啊?”话题跳跃太快,周秀敏有些接不上,什么跟什么啊? “二饭堂的蒸排骨很好吃,你要不要去试试啊?” “啊?”周秀敏顿了一会,又问,“喂,你可以吃排骨吗?” “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是特困生吗?特困生不是吃白饭青菜,早上就吃馒头开水,每天结结巴巴的过?还可以吃肉?”说完又被自己囧了,她是不是想太多了?但是,她们以前学校有一个穷困生就是那样的啊! 朱砂哈哈的笑起来,一张白皙的脸衬着单纯爽朗的笑容,真是神采飞扬,“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每天那么忙,消耗能量很多,不多吃肉怎么行?系教务处长给了我一张饭卡,里面的钱够我吃好多肉!” “没听说!” “嗯!私下给的。” 周秀敏嘀咕,“有这种好事?” “是啊!” “你运气不错,又是校长奖励又是系处长送的......” “嗯。所以要不要去?我请你。” “算了吧,才不要!” ...... 结果两人还是坐在了一张饭桌上。 后来周秀敏想,这个人虽然笨了一点,还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 嘤嘤嘤~ 玩填字游戏结果弄到这么晚! 作死咯,外面爆了水管,结果澡都洗不了~ 好想哭~ _ _ _ _ _<)~~~~ 12第11章 系处长为什么会给朱砂饭卡,江远楼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他们系一直想申请一笔研究经费,但学校一直以资金短缺为由拒绝,恰在这时,出了这么个见义勇为的好事,上了报,全国闻名,连市领导都惊动了,据说市长亲自打电话给教育局长,批示“继续弘扬见义勇为的优良传统,加大力度促进文明教育的发展”,教育局部长得市长青眼,高兴之余,召见西华大校长狠狠地表扬了一番,校长一开心,大手一挥,考古系的资金就有了。校长还指示处长:这是个好苗子,要好好培养,指不定将来就是你们考古界的新星! 系处长一琢磨:敢情这位同学还是各位领导升官进爵的筹码?这位系处长早年也出身穷苦,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有钱也舍不得买肉吃的滋味,何况学校已经奖励了钱,他再给,就显得有点那个了,于是转而送了张饭卡,并让江远楼转告她不要舍不得吃肉,要多吃肉,长好身体才能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学校对她的期望云云——江远楼去饭堂的刷卡机刷过,比校长大方,里面足足二千大洋! 不得不说人都是有功利心的,因为上面重视,所以江远楼对朱砂的事也格外上心。周秀敏的电话提醒了她,作为班干部,没个手机联系真不方便,星期天他回家,拣了一个他以前用过的旧手机想给朱砂,结果他妈听说送人,还是送那个见义勇为捉贼的漂亮女同学,二话不说,马上把他弟刚用苹果替换下来的还很很新的“撸妹520”塞到他手上,说要送就送好点的,并念叨一大堆什么“那孩子是不是很漂亮啊?又漂亮心肠又好,有意思了就赶紧拿下,不然被别人都追走了啦!”balabalbal 的,把江远楼雷死了:妈,你想多了!江太叉腰怒骂:咋想多了?男未婚女未嫁,咋就不能多想?你啊也是时候交个女朋友,毕业了就结婚,我等着抱孙子呢!江远楼赶紧溜了!一旦她妈念开什么女朋友、结婚、孙子,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常年混迹菜市场的中年家庭妇女不是他能惹起的——基本上,不是任何一个他这个年龄的可怜虫能惹得起的! 江远楼捧着江太的“撸妹”很惆怅,怎么给朱砂啊?朱砂这个人,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很固执,不爱占人小便宜的老实孩子,这么一个手机塞过去,她能要?江远楼想着要不然“敲”她一顿饭作为交易?我送你手机你请我吃饭神马的—— 但是,怎么感觉怪怪的? 胖子问:“想啥呢?” 江远楼把自己的纠结告诉了胖子,胖子一听,说这有啥难,给我! 出去,不一会回来,得意洋洋,“成了!” 江远楼问咋办的,胖子得瑟:“这还不容易!大凡老实孩子,最好欺骗了,你搬出班集体、名誉啊,利益啊什么的,她就老实了!江远楼无语的问跟班集体名誉利益有什么关系?胖子说怎么没关系,关系大着呢,班是一个集体,她是集体的一份子,大家都有手机,她没有,大家有事都找不到她,这多不和谐了?为了方便大家联系和更好地为班集体服务,她一定得有个手机,这不是给她的,这是给班集体的,她只不过代班集体行使用权! 江远楼笑骂,“艹,胖子,看不出你还挺适合当官的,说法一套套的!”胖子得意,“我家老爷子做了大半辈官,跟我说,‘周岳,你爸我当了大半辈子官,深知仕途艰险,你就不要当官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我傻啊我当官?”江远楼一脚踹过去:“经不得夸!” 胖子说你妈眼光挺高瞻远瞩的,江远楼就惘然地看着他,“啊?” “你不是想留校任教的?弄好这么个典型,以后还不有的是机会?”他看着江远楼一脸惘然的表情,一副官场老油条的表情摇摇头,“这里面,水深得很——你啊,比不上你家太后!” 江远楼震惊了,说他没有一点势利心那是假的,可要说到“趋炎附势”那是想都没想过,胖子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说其实你也不用多想,小朱同学勤奋认真比谁都努力,她成绩肯定赖不了,只要她成绩好、没什么出格的事,学校为了自己利益和形象着想,肯定还得给她弄很多好处,你等着瞧——你是她班导,人是你带出来的,功劳自然算你的,你什么也不用干,自然而然地等着发生就行了——你就别纠结了,该干啥干啥!真觉得白沾人光了,你给她点好处不就成了?她不是要勤工俭学?你给她介绍几份好的兼职不就成了? 江远楼有些纠结,但也无可否认胖子的话有些道理——胖子自我感觉非常有道理——他想留校,手里总得有点筹码,纵然他不想利用朱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事情也会如胖子所料发展,结果还是一样的,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所想也没什么可耻的,正如胖子所说,如果觉得沾光了,他从别的地方回报她不也一样? 江远楼问过朱砂意思,给她介绍了两份报酬丰厚的家教工作。结果帮里开始谣传,江班导对朱砂同学有意思,每次见他们站一起说话,就拿暧昧眼神看他们,各种语言调戏取笑,江远楼说为了班里的事还没人信,谣言传开,男生宿舍都在非议:不给我们介绍,原来系留着自用!还好意思剥削我们,卑鄙啊卑鄙! 江远楼无语凝噎:寡妇门前是非多,风流俊男多丑闻——啊呸,他真是神经错乱了,纵然他是帅哥,人好好的朱砂咋成了“寡妇”? 胖子哈哈大笑。“对得好!” 江远楼没好气,“好毛!” “俊男美女——虽然你比我差一点——也挺登对的,看上就追啊,哥们撑你!” 江远楼拿小眼角鄙夷他,“撑毛!你咋跟妈一样——啊哟,看着一男一女,就非得弄点是非出来!!” 胖子不信,“真没意思?” “天地良心!是你说的,她是我的‘铺路石’,我白沾人好处,总得回报点!” 胖子啧啧称奇,“啊哟,兄弟,你这觉悟......我真的要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哼!” “那行,哥们再给你出个点子。朱砂那个傻妹子肯定不会介意的,就看你自己脸皮撑不撑得住!” “啊?” 胖子勾了勾手指,江远楼附耳过去,江远楼听了犹豫,“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我妹那个败家子,衣服买了一堆又一堆,多到穿不完,我拿给你,你给她,她可以穿得像样点,你又可以摆脱尴尬麻烦——还是你想继续背着‘泡师妹’的名声?那当我没说!” 江远楼心里挣扎,“这好像有点那个啥......” “有啥?她可以穿得时髦漂亮点,走出去也不会被人笑话——你看她那么漂亮,天天就那么几套运动服解放鞋寒酸不寒酸啊?背地里那些妒忌她的女生说得多难听你听过没?你这是在救济,没有人会送旧衣服给喜欢的人的,你这样做,人家也知道你没那个心,你是真关心‘贫困户’不是想泡妹......两全其美,有什么不好? 江远楼还在忸怩,“可是总让人感觉不舒服!” 胖子翻白眼,不想理他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远楼犹豫了好一会,又说,“可是大家都知道我只有弟弟,没有妹妹,那样做......” 胖子一脸想晕倒的表情,他咆哮,“我艹,你真个傻x!你不会说表妹啊!别一根筋到底行不我求你了!” “......” 不管这边如何献着馊主意和打着小九九,朱砂那边的兼职十分顺利。她的两份兼职一份是教英文,一份是教数理化,都是初中程度,对她来说很简单,她人斯文漂亮,态度认真耐心,又是上了报的人物,家长都很满意。见了面,敲定了上课时间,就开始上课了,每晚上两个小时,因为她有两份家教,所以时间是错开的,一个上单日,一个上双日,如果她晚上有课,就改星期天。具体时间再另订。一小时70元,月结——这比学校的勤工俭学工资高多了,而且有手机真的方便多了,所以朱砂十分的感激江远楼,打算自己存够钱买个手机就把手机还给他然后再送他礼物! 这天她下完英文课,匆匆的往公交站牌赶想搭车回学校,结果路上遇着周秀敏。周秀敏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她谨慎的叫了声:“周秀敏!” 她跟周秀敏虽然一起吃过饭,聊过天,但还算不上朋友,所以平时也是各忙各的,没什么联系,就是偶尔见了面会打招呼或是说上几句,大多时候周秀敏会回应,虽然要理不理的,但毕竟不那么生疏了—— 朱砂挺高兴的,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是一个挺好挺好的人吧,虽然伪装出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 周秀敏今天心情十分不好,先是被她那群猪朋狗友烦了一天,说她怎么上学就不出来玩了,都不理她们了巴拉巴拉巴拉的,把她烦死了,不知道她们学校竞争好大她得勤奋学习吗?然后晚上——刚不久——被他大哥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因为她把她妈明天生日的事完全给忘了!她听到有人叫她,懒懒的抬头,看见朱砂,懒懒的应了声,随口问:“去哪里?” 朱砂浅浅的笑了笑,“回学校。你呢?” 那单纯快乐,看起来像没有什么忧虑的笑容莫名地让周秀敏起了一丝妒忌,莫名的。她闷闷的,“买衣服。”又莫名地补充,“我妈明天生日,给了我钱买衣服。” “哦!” “一起走走?”风吹过,吹落了几根发丝,她撩起,无聊地问,看见朱砂露出一副犹豫的神色,又有些不悦,“你不方便算了!我自己逛!” “没有!”她有些犹豫是因为刘怡说跟穿这样的她走出去很丢脸,她怕周秀敏嫌弃,而且,她想回去看书—— 周秀敏今晚特别暴躁,自己都觉得过分了:“别装模作样,不想去就直说!” 朱砂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解释:“没有!我怕你嫌弃我穿得不好,丢你脸,所以......”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你丢脸啊?” “我......” “好啦!我到前面店买条裙子就走,待会请你吃糖水。快点。” 周秀敏要去的店在一间独门独户的方形建筑里,外形简洁气派,写着老大一个金色“gucci”,里面布置高贵优雅,一派名家典范,周秀敏的母亲、姑姑,以及很多位家族女性长辈都是这里的熟客,周秀敏跟着她们来过很多次,店员店长对她都很熟悉,一看见她,就露出很热情客气的笑容:“欢迎光临!”声音到朱砂身上就凝住了,这......有一位盯着朱砂脚上瞧,脸上还露出鄙夷的神情,掩饰都掩饰不住,周秀敏一看就火了,那憋了老半天的火像找到了出口,当场就发作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吗?解放鞋,中国名牌,比你们牌子有名多了!”噎得那店员哼都不敢哼! 周秀敏随便的买了条礼服裙出来,出来就说朱砂,“我说你穿得好点会死?少吃两顿肉买对鞋子的钱就省出来了,穿这么寒酸出来你就不害臊?你穿对人字拖也比这丑不隆冬的解放鞋好啊!我真受不了你!” 朱砂咬着唇,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自卑的情绪第一次冲击自信的内心,周秀敏一通火发完,看她那低眉垂首的可怜模样又觉得内疚,干什么啊,搞得她好像欺负她似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她扭扭捏捏,想说对不起,我没什么特别意思,可是又觉得虚伪,这分明就是“有什么特别意思”...... “喂......” “对不起!”朱砂慢慢的说,“如果你觉得我丢脸,我以后会注意跟你保持距离。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就走了。周秀敏目瞪口呆,这个人怎么这么傲娇,说一下都不行啊!可她又拉不下脸道歉——觉得道歉也没用,她刚才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一股邪火,不发泄出来不舒服,可真发泄出来了,又觉得郁闷无比,她回到家,躺床上一宿没睡好,脑子里就翻来覆去冒着朱砂那句话,其实人家之前已经跟她表明过了,怕丢她脸,是她自己非要拉人家去的,结果出丑了她又发人家火,说到底是自己不对,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小气,说一句对不起会死?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睡不着,第二天就定着黑眼圈去上课了。遇着朱砂,目光相遇,她眼巴巴的看着她,想解释点什么说点什么,结果她淡淡的、视若无睹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周秀敏被激怒了:你至于吗你至于吗? 至于这个“至于”到底是说自己还是她,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郁闷,很郁闷!说起来,人家哪点比不上她,长得比她漂亮,学习比她好,她不过家里比人有钱,凭什么瞧不起人?说起来她还不如人家,她家就是掘死人坟墓的—— 周秀敏对自己很厌烦:一点点小事,你至于这么介怀吗?还检讨起自己的不是,她算老几? 罢了,不理就不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朋友,不,连朋友也不算!她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惹自己不高兴? 这样想着,她心里终于舒畅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各种各样的事耽搁了,所以没更。今天补上。 身体不舒服,加上又停水了——又——十分暴躁,精神不集中,打字老出错,然后我自己都不耐烦写了。 ╮(╯▽╰)╭╮(╯▽╰)╭ 本来说十二点半后来水的,然后又说要到六点后,橘子皮昨晚的澡还没洗呢,~~~~(>_ _<)~~~~ 想死的心都有了! 13正文12 胖子他爸是当官的,还不是个小官,是大官,他妈是经营商场的,按照胖子他妹周影的说法那就是“官商勾结、狼狈为奸”。胖子他妹比他小两岁,正是如花似玉爱时髦爱漂亮的年纪,最爱的就是shopping,家里衣服鞋子包包以及其他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到没地方放,周家有两个房间是专门用来给她堆杂物的,胖子回家,跟他妹说收拾点你不要的正常衣服给我,我要送人!她妈就奇怪,“送谁呢?” 他妹问:“什么叫‘正常’的?” 胖子说:“就是能遮住身体的,没有坑坑洞洞这露那露的。” 他妹“噗嗤”的笑,她妈又问:“小胖,我说,送谁呢?” 胖子并不胖,“胖子”完全是他妈叫出来的。胖子小时候骨瘦伶仃,她妈整天看着她长吁短叹:这孩子,又没虐待他啊,怎么瘦成这样子?家里老人说得起个“贱名”,孩子才好养,“胖子”这个名字完全寄托了他妈的希望,后来胖子学了武术,身体一天比一天壮,到初中时,完全没了昔日瘦巴巴的样子,他妈还是“小胖小胖”的叫不停,外面人也跟着胖子胖子的叫,就叫开了,本名倒是鲜少人叫了,以至于胖子常常让学校里某些同志郁闷:你也算胖,那让我们这些真正的胖子情何以堪? 可是不管堪不堪,胖子还是叫胖子——他都大学三年级了,他妈张嘴闭嘴还是我家小胖怎么样怎么样,他也无可奈何,反正习惯了,胖子就胖子呗,别人冷不丁叫他周岳,他还反应不过来! 胖子说同学,她妈追问,“哪个同学啊?”他妹聪明,“肯定是那个跟他一起上报纸的那个呗!不然他给谁!还正常还不坑坑洞洞还不露这不露那......哼哼!”他妹尖利的眼神透着一副“我没说错吧”的神气,胖子白了她一眼,三八! 她妈眼神喜悦,搓着手,一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啊哟,我家小胖也对女孩子感兴趣了啊!这样好,别送旧的,小妹你去给她买些新的。旧的怎么能送人!”说完就推他妹一副“走,咱扫街去”的姿态,她妹“噢耶”的乐叫,胖子头皮发麻,这些中年老女人脑子都想些什么啊? 后来胖子眼泪汪汪的跟江远楼诉苦:兄弟啊,为了你,我都豁出去了! 江远楼握着胖子肩膀:同志,你辛苦了!——所以你明白我妈听说我要送手机给人的恐怖态度了? 胖子鸡啄米地点头,两艰难革命同志一致认可:中年老女人最大的乐趣就是摧残自己的儿子脆弱的神经! 当时胖子顶着发麻的头皮拦住她那兴奋过度的妈和瞎鼓吹的妹妹:“两位,亲,请听我说——” 胖子把为什么要送旧衣服的前因后果详细又复杂地说了一遍,她妈最后戳着他脑门,“阴险!跟你老头子一个德性!”当官的老头子不敢作声,只默默地朝儿子投去“我何其无辜”的眼神,他妹直接鄙夷:“无耻!哥,我不认识你!” 胖子泣血! 周影虽然那样说,还是挑了一大揪“正常”的衣服出来,胖子又扔了几件他认为奇奇怪怪的衣裳出来,才揪回宿舍给江远楼,他妹忒热心,“要不要鞋子?我还有好多鞋子!”她妈说哪有送人鞋子的,下次带回家,让她自己挑,这才作罢! 江远楼看着那一大揪衣服就头皮发麻,“兄弟,你这是旧衣服?我艹,牌子还在上面!” 胖子拿过剪刀利落地剪掉,“这不就成了?” “......” 江远楼心理上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这样真行?真好?” “行!好!” “请教一下台词怎么说!” 点子虽然是胖子想出来的,但胖子干这种事也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遭,支吾了一番,说,“就说‘我妹有一些穿过的衣服,但都挺新净的,如果你不介意,我给你拿回来?’这样?” “要不,胖子,帮人帮到底,你帮我拿去!” 胖子甩手就走,江远楼抱大腿也阻止不住他的脚步,“再见!” 江远楼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朱砂,头一遭觉得:尼妹,做好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第二天上午——朱砂刚被周秀敏嫌弃完的第二天——江远楼借着要开班干部会议跟朱砂见了一面,见到她就先愣了一下,朱砂神色明显的有点不对劲,挺沮丧难过的模样,江远楼不由得关心地问:“怎么了?” 朱砂说没事。江远楼说,“我虽然年纪比你大,但咱也算个朋友,有事跟我说说也没关系嘛!我又不会说出去!还是你不信任我?” 朱砂犹豫了一下,问,“学长,我真的很丢人吗?” 江远楼一愣,“谁说的?你哪里丢人了?绝对没有的事!你只是打扮装扮跟不上所谓的潮流,你一分也不比人差。外表这种东西谁都可以装扮,但内心可不是谁都像你那样好,所以别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心上。攻击别人外表的,不过因为自卑,没有优势可跟人比拟,只好攻击人的外表,但你的外表也比他们好,所以他们只能攻击你的穿着,这种人就是渣,一毛钱也不用介意!介意你就是傻瓜!” “真的吗?” “真的。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但美好的东西不会因为嘲笑而没落,就好像你,你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才华才能,而且你勤奋,认真,那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代替的!其实真正拥有嘲笑别人资格的人是你,因为你很优秀,但是你没有,而那些嘲笑你的人,根本连资格也没有,不过是不自量力和无知,你又何必跟无知的人计较?” 江远楼的这些话,虽然带有劝慰、安抚的意思,但大多发自真心,他真的认为朱砂是一个真实、美好的存在,在这个人人自危的社会,谁会毫不犹豫地为他人挺身而出?谁会在烈日炎炎下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助人为乐?可以耍奸猾却从来不存这份心思?因为真心,所以特别显得真诚,因为真诚所以特别动人,所以朱砂听了,羞涩地笑了笑,“学长,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谢谢你!我心里舒服多了!” “不客气!”江远楼好紧张,我艹,这简直是接入“旧衣服”最好不过的话题有没有?他噎了噎口水,继续说,“其实你只要略略打扮,就会比他们好看很多——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有个表妹,超爱购物,家里衣服多到穿都穿不完,我给你挑一些回来,保证你穿了比她们好看不知道多少倍,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不过虽然是穿过的衣服,但其实都还很新净,因为她老是喜新厌旧,买回来的衣服穿一两回就腻了,然后就换新的,我姑妈都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也没见她改过来——” “不不不!师兄,谢谢你,真的不用。你安慰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还能要你东西!我不会——”朱砂紧张地摇头,坚决拒绝。 江远楼一扣响指,“好!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我明天拿给你。就这样,再见!” 江远楼走了好远,才发现:咦,太专注送衣服了,连正事都忘记谈了!连忙回转去找她,把要谈的事跟朱砂说了,朱砂表示知道,说,“师兄,你真的不用给我衣服。我不会再在意别人说我外表的话,我以后会变得很好,站在她们仰头也看不到的位置,那样她们就无法评论我的外表了。” 江远楼惊诧地看着她,胖子说得对,她是个聪明的人,光是这份志气,就足以让人仰望了。江远楼只好告诉她:“其实这是胖子的意思,衣服也是她妹妹的,我们都很关心你,不希望你因为这些无聊的攻击而受伤害!”他为自己隐抹去“消除泡师妹谣言”而感到些许羞愧,但这种东西,怎么能对当事人说?说了才是伤害吧!因为我不想别人误会我泡你,所以用旧衣服打发你——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 朱砂那双清澈,亮得就像深山秋日被阳光射透折出美丽光泽的深泉般的眼睛震惊地看着他,然后烟雾就弥漫,凝水成珠,快要从那潭美丽的深泉溢出—— 江远楼许久不曾经忘记这般景象。他真想大吼一声:不要随便就相信人家说的话,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坏人的! 后来江远楼跟胖子说:她要是我妹——血缘亲戚关系那种——我非得把她揍趴,让她那么轻易相信臭男人的说话! 胖子笑趴了。胖子看透了他的内心,笑,“自卑了吧羞愧了吧?别人越是对你真诚,你就越是不好意思对人虚伪——她这种性格,爱的人极爱,恨的人也极恨,爱的人爱她真诚,恨的人也恨她真诚,你是又爱又恨!” 江远楼对朱砂说,“你别这样!别人一不小心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多不好意思啊!我们关心你也不是那么大公无私啦,你表现好了,我们当班导的也有好处,以后留校什么的,也有筹码!”一不小心,还是忍不住吐露了一部分真心话! 朱砂一抹眼睛,闪闪亮,“真的吗?那我一定会更努力!” 江远楼:“......” 江远楼没辙了,心里纠结得发痛:太善良,真的不是件好事!哎! ...... ...... 周秀敏站在远处看他们说话,听不到说什么,但看那傻解放鞋又抹眼泪又笑的,想到之前班里的流言,她仿佛明了:果然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啊噢! 可是,关她什么事呢? 她躺在斜坡的草地上,仰头看着树荫遮蔽了的天空,脑海里莫名又浮现那天晚上朱砂说的话: 如果你觉得我丢你脸,那我以后会注意跟你保持距离。再见! ——她其实觉得很难过,她很想道歉,跟她说对不起,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早知当初,何必如此? 人为什么总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呢? “对不起!” 她轻轻的念道,可惜,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炖的羊排汤非常好喝,让人心情很好,所以我就赶紧趁着心情好哇啦哇啦的写了一章~ ~~~~(>_<)~~~~ ,啊楼我对不起你,咋越写越觉得你会跟胖子cp?噢~no~ 14正文 朱砂的全部家当那是相当的简单,跟其他一箩筐二箩筐搬家似的女生相比,简直不堪、不值一提。就说衣服,别人多则几个少则一个半个大皮箱,她,除去内衣裤,也就四五套:来报到当天穿的蹭破了牛仔裤——朱砂也不在意,洗干净了继续穿,她在学校图书馆的时尚杂志看到过,学校也随处可见,破裤子是潮流,刚好免了她缝缝补补的麻烦,大热天的,破个洞灌风进来还凉爽——“钓鱼岛是中国”的文化衫!那是一次去大城市参加英语比赛,考完出来,老师带她去逛街,街上有人发的。她有两件,她老师的也给她了,另一件给了隔壁的小妞当裙子了,所以她就剩下她报到穿的那件;一条灰色的运动裤加三件t恤,两白一黑,运动裤是旧的,t恤是来报到途中转车买的,人家清货,十五块钱两件,图案幼稚了点,质量还挺好,反正朱砂也不挑,给了钱随手就塞麻袋里了,人见着她扛着个麻袋,还道是捡垃圾的,结果通知书掉了出来,那亮晃晃的能上清华的成绩把人店主的狗眼都给亮瞎了,店主的宝贝儿子刚高考落榜,捡了个不入流技校,不禁悲从中来,得,买一送一,半买半送,20块钱三件带走!朱砂也没想要那么多,只是见着人店主攥着二十块钱泪汪汪,也不好意思说我不要,只好莫名其妙地把衣服塞麻袋扛走赶一趟车了。然后她还有一条浅色的休闲裤和一件漂亮的白衬衫,那是她高中的老师专程买了送她的,说上大学了要穿得好一点,不能让人笑话,她一直没舍得穿,都压箱子里,然后还有一条深色的牛仔裤,不过那个比较厚,夏天穿好热,她一般都不穿,林林总总,凑着也算好几套了—— 刘怡的评价是:捡垃圾的都比你好!你的奖学金呢?你的奖学金不少吧? 朱砂说奖学金还没发!刘怡便默默地翻了白眼无话可说! 结果,江远楼和周岳的“救济品”一下子把朱砂的柜子塞满了。刘怡本来还挺有兴趣瞧一下她的“新衣服”,结果听说是师兄送的亲戚的旧衣服,马上目光转同情怜悯地看着她,朱砂莫名其妙,刘怡便自言自语——仿佛自言自语——“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有魅力嘛!原来你们师兄在做好事啊!” 朱砂听出这话里含义,没哼声。别人的好意,她心存感激,别人的恶意,她不能避免,只好无视,何况,刘怡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嘴巴贱一点,本性不坏,她何必跟她计较! 很快,江师兄“扶贫济困”的事便传开了,鄙夷江远楼兔子吃窝边草的同志都跑过来抱江远楼大腿:阿楼,我们错怪你了!你大人有大量,把妹纸介绍给我们吧! 江远楼的答复是一人一记天残脚,力道不够的,由自小习武的周岳周胖子周师傅补上! 相对于男生看见朱砂同学小脚牛仔裤、悠闲白衬衫,一副小清晰文雅可人打扮流口水的态度,女生则是很鄙夷,又同情又鄙夷—— 人总是这样,要说别人坏话,总能骨头挑出刺,以前朱砂穿得寒酸,说人老土,人穿得好看了,又说“啊哟,真不要脸,穿着别人的旧衣服耀武扬威”,诸如此类的话,周秀敏听到过好几次。周秀敏很恶心这类女生,长得丑,还尖酸刻薄,真是没救了——想到自己也曾这般嘴脸,不免反胃!有一次,周秀敏课余上厕所,在厕所里听闻两个女生唧唧歪歪的说朱砂怎么样怎么样,大概意思就是:明明就是土鳖,还装潮流,真是可笑;一大群男生围着她,大概觉得很骄傲吧!无知的女人!周秀敏莫名恼火,便在厕所里阴阳怪气地喷了一句:人是土鳖,可惜还是有一大群男人喜欢,像您们这样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没人看的丑八怪也只能躲在厕所里说说人闲话了! 外面的女生大怒:“谁!” 周秀敏慢腾腾的冲了厕所走出去,横眉冷笑,“干嘛?想打架啊!”她轻蔑的眼神充满了看丑八怪的鄙夷,惹得那俩女生愤怒不已,“你说谁丑八怪?” 周秀敏拧开水龙头洗手,“谁应就说谁呗!” 那俩女生中一短头发的咆哮,“我们说话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屁事,就是看不惯有些人长得像车祸现场还好意思尖酸刻薄别人!” “你......” “我咋了?周秀敏甩着手上的水珠,冷笑,“要打架就赶紧,我赶时间!” 最终那短发被另一女生扯走了,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脚上那双prada彩编凉鞋就五千多了好不好? 周秀敏也无聊的走了! 在厕所的最里间,在那两个女生说着朱砂闲话,周秀敏还没有出声时,一个人默默的收回了想推开门的手,靠在门板上无奈地听着别人闲言碎语,诸如此类的话,她不是没听过,可听过不代表习惯,她永远习惯不了别人对她的尖酸刻薄,可是不习惯又能怎样,别人的嘴永远堵不上,她只祈求她们快点说完离开她好回去赶在上课前再看一页单词! 然后...... “人是土鳖,可惜还是有一大群男人喜欢,像您们这样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没人看的丑八怪也只能躲在厕所里说说人闲话了!” ...... 她惊呆了! 她能听出那把声音,那是周秀敏的声音! 听着她为自己说话,她心情复杂,有一种又感动又难过的滋味:谢谢你挺身而出,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伤害我? 是的,伤害,那是一种直白而深刻的感情,如针尖一般刺入她心底,让她一夜辗转,倍感难受,以至于江远楼问她发生什么事时,她不由自主的问出那样的话: 我真的很丢脸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在她说她丢脸之前,她对衣服鞋袜的认知仅限于“能穿就好”,她们村很穷,四周的村落也并不富裕,人们穿着很随便,所以她的穷酸一点也不显眼,后来读小学,孩子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也不是没被嘲笑过,在初高中时,多的是有钱的同学,可她成绩好——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的好——在成绩决定一切的大环境里,多的是愿意好好护着她的老师同学,她也不在乎,她叔叔告诉她腹有诗书她一直坚信着,所以没人能伤害她,就连刘怡对她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也顶多让她感觉到尴尬而已,那很大愿意还在于她太过于强势,咄咄逼人得让人不知所措,而不是因为她说她丢脸,可是周秀敏让她彻底的感觉到了难堪,以至于说出那句“我会跟你保持距离”也是那么的勉强,周秀敏说那些话的表情、动作、语气,气愤的眼神,都像放电影一般反复地在她脑海出现,一遍又一遍,像洪水一般的冲击着她的自信—— 最后,她承认,她自卑了!因为自卑,所以在意,所以难堪,周秀敏,漂亮得让人自惭形愧! 她比不上她漂亮,她只能在别的地方超越她,让她企望也不及!她要证明、她想证明:我穿着难看,但我并不比你差,我甚至比你优秀! 她想让她大吃一惊,刮目相看,再也不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她! 可是,但是,现在,这一切算什么呢? 我宁远你不为我说好话,让我对你心怀怨恨,那样,我才有更努力更努力地努力的动力啊! 待她们都离开了,朱砂默默的推开门走了出去,镜子里映着一张苍白的脸,两颗亮亮的眼珠,表情写满了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几天来了朋友,陪她们去玩,没时间更新。我会努力补上。大家晚安! 15第14章 周仁美教授,绰号周美的,又名周空调,其人别说在西华大,就是整个周市,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话说当年几个小流氓在校外调戏西华大女生,考古系的两个学生路见不平,上前见义勇为,结果被对方仗着人多给揍了,其中一个被揍趴了,另一个逃了回来找救兵,那两个学生的老师是周美的的学生,一听,课也不上了,手一挥,率着一帮学生兵寻仇去了。当时周空调正好经过,看见众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问:“啊哟,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怎么不上课了?”他学生把事情一说,周空调眉一竖,揪起他脚底的臭皮鞋,“走!揍他娘的去!” 结果在校门外不远处跟那伙小流氓遇个正着,老教授一马当先,一群人稀里哇啦的就把那几个小流氓给揍趴了,老教授揍完还不解气,还越想越恼火,最后干脆押着那几个小流氓杀到人大本营去了。他们人多势众,还都是常年干苦力的青壮,那群吃喝玩乐的玩意那里是对手?老教授揪着他的臭皮鞋把为首几人的脸都抽成了猪头,一边抽一边骂:“叫你不学好!叫你耍流氓!叫你伤你父母心!” 结果把派出所的同志都惊动了。人家来到一看,啊哟,打群架!得,都扣——“都扣所里去”没说完,结果发现是老师领着学生打架,还是个大学教授,人新鲜了,就问:“你好好一教授,咋跑来打架?”“ 结果周美的酷酷的给人拽了句古文:“竖子欺人,不打不行!”——后来亲临现场者回忆起,无不陶醉地说:真TM的DIAO爆了! ——所以说,江远楼胖子他们见着喊捉小偷撸起袖子就想上前见义勇为实在是有着深远悠久历史的,老一辈的优良传统嘛! 公安局的同志怎么处理呢?得,人好好的一高级知识分子呢,学生也是纯良的学生,另一伙是什么玩意?都是些欺男霸女的下流东西!“行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做!有什么事,报警嘛!”人警察同志斟茶倒水上烟,好好的伺候着周空调,然后说了这么一句,就把人放了! 可是出了这么一个事儿,学校面子不好看啊,教授领着学生打群架,成何体统?学校就装模作样地要处分周美的,要给记得一大过,结果人家长不干,多好的老师啊,多护着学生啊,有这样的老师教学生,我们做家长的才放心,要是流氓欺负我们儿子女儿谁也不管,那还了得?那些流氓就是打得好,看谁以后还敢欺负西华大的学生!——后来还真没流氓敢惹西华大的学生,一般发生了些什么小矛盾,都是人家避着他们!为啥?就是周美的扬的“恶名”!——由家长会的几个家长起头,联合了一百多个家长上书学校要求不处分周美的,周教授是好教授,要处分他我们家长坚决不同意!学校也不想处置啊,得了家长这台阶赶紧就下了,周空调连句批评也没挨,倒是教育局的领导把周空调叫去,狠狠的骂了一通,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带着一伙学生打架,像话吗?说,真要打,也让年轻的上,你看着就好了嘛!说,你这把老身骨,以后还是少凑这种热闹,不然以后你申请去考古探秘,一律不批准——这些话由教育局某副局长传出,可信度非常高! 由此可见,周空调是多久牛掰的一个人! 所以,这么一个牛掰的一个人,授课有什么特征又有何应对办法? 同学们恳请江班导、周班导指点一二,江班导、周班导诚恳地告诉同学们:认真!切记要认真! 同学们以为老教授多么严厉,心里都忐忑,战战兢兢。结果老教授还不错,废话不多,讲课精简扼要,适当的时候,加上一些同学们十分感兴趣的考古小故事,把同学们的警觉性和戒心慢慢消除了,而且,重要的是,教授还很上道,知道同学们很忙,布置的作业其少—— 江班导一脸“我佛慈悲”的表情告诉同学们:裹着糖衣炮弹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同学们,小心啊小心,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同学们说:“班导,你不要唬我!” 江远楼露出了一脸“我们等着瞧”的沉痛表情,想当年,那都是血泪! 周教授在上了两个星期课后,终于“拨冗”布置了一次作业! 题目看似简单,还可以选择: 金银纹样样例及其寓意、出现朝代、代表器物; 青铜器种类及鉴别方法,重点举例礼器; 书画流派及名家; 宗教文化在墓葬文化的体现及其影响! 但,内容一点也不简单,涉及知识面太广,内容太多,学生鬼哭狼嚎,“教授太狠了!”周教授笑眯眯的:“只要同学们认真做,做不好我也不会怪你们的!但你们一定要认真做,不然......”不然怎样,没有说,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反正没好果子吃! 完成时间是一周。江远楼和胖子狼狈为奸,约定一个星期后来看热闹,看着新人将要重蹈他们以前的覆辙,那种心情真是......爽啊! 一周时间不算短,当最初的四五天过后,时间一下子紧迫起来,于是,同学们图书馆扒书的扒书,上网找资料的找资料,更绝的,还有人直接找淘宝代理写去了。于是一番忙忙碌碌之后,作业都勉勉强强凑来了,交班长,呼,一块石头落地了! 自始至终,真真正正认认真真做的只有一个人,就连周秀敏,也多是网上找资料,她对自己很自信,虽然是网上找的资料,但经过她的“融会贯通”和“精心糅合”,就算不是绝佳,也起码能得个优良! 她把作业交给了朱砂。朱砂默默的接过,然后放到了一旁已经堆了起来的作业堆上。周秀敏便走了! 周秀敏正在无聊地翻着微博,朱砂站到了她跟前。眼前的朱砂跟初初相见的解放鞋大相径庭,现在的她穿着漂亮修身的牛仔裤,面料极佳的开钮t恤,看起来就像大都市走简约潮流路线的时髦女孩,哪里还有半分寒酸难看的样子,难怪那帮女人要妒忌了!周秀敏想着,挑了挑眉,“干嘛?” 朱砂的表情有些窘迫,口气也紧张,“那个......我看了下你的作业......” 周秀敏惊讶地看着她,“你干嘛看我的作业?” “我......”朱砂一时凝住,“那个......你作业错了。里面有几个举例错了。”她避而不答,把周秀敏的作业摊在桌上,指着上面一些例子,“譬如说这个黄荃派,他们就职宫廷,画的也是禁宫的珍禽异兽、奇花怪石,用笔工整,设色堂皇,所以他们的风格怎么会是清新、幽雅,,情致柔和率真呢?富贵、华丽,写实才是他们的画风。” “不会吧?我网上找的资料!”周秀敏也不计较她怎么独独看自己作业了,低下头就着她手指的地方看,那手指又细又长,指甲得剪平平整整,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淡粉,因为戳在桌上施了力道,又加深了这种粉,变成了略略艳丽的浅红,肤白如雪,真有一种“青葱玉指”的即视感,她自觉手指也不错,可也没这般细致好看,不由得失神两分—— “电脑也会错的!” 周秀敏嗤笑了一下,“你倒是很自信!” 朱砂涨红了脸,“不是......我......反正,这是不对的!” “喂,你该不是四个题目都做了吧?”周秀敏无心计较作业的错对,在她心目中,总有一种“她再勤奋也比不上计算机快速准确吧?”的心理,是以不想跟她讨论,于是岔开了话题。 朱砂摇了摇头,“没。恰恰你选的题目没做!”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错的?”周秀敏忍不住问。 “我以前看过关于他们的书,所以记得。” “看过就记得?你多久前看的?” “我没骗你!这里面的例子很多失真了,网上......网上乱七八糟的,不可以都相信,照本就抄!” 周秀敏虽然擅长看古董古玩,甚至达到了可以替人做鉴定的水平,但书画方面,还真是不擅长,听她说得一本正经,便有些动摇,“可是你不是要交作业了?” “我可以晚点拿去,反正教授没规定时间,迟点也没关系。” 周秀敏想起自己曾那样对人,人还那样热心,不由得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对那方面不是很熟,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错了啊?” 朱砂见她相信自己,很开心,就笑道:“可以啊!待会你下课时间修改,改完我再拿去。” 周秀敏说,“别跑来跑去了,搬过来和我一起做。下了课你就帮我改!” “好!” 旁边一直听她们说话的一同学便说,“班长,你也帮我看看我的错没错啊!” 朱砂说好。把自己的东西和作业都搬过来,跟周秀敏坐一起。周秀敏在改她刚说的几处错误例子,朱砂看那同学的作业,看完告诉对方,都错了!里面的例子和资料完全是谬论。 那同学便呜呜的哀告:“班长,你不是说做了三份作业么?多的两份给少的那份我抄呗!” 朱砂犹豫:“可是这样不好......” 那同学嘻嘻的笑,“大学谁没抄过作业?好的好的!班长你行行好,听说周教授检查作业很变态很严厉,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啊!我就要宗教墓葬那份吧,描花样太麻烦了!” “......”周秀敏改着错处,默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赌一毛钱,解放鞋肯定会给的! “可是......” “好,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是这份吗?谢谢班长!”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去超市,所以匆匆忙忙到此。晚上再更。 哎,我再也不逛淘宝了,每次一逛淘宝,我就忘记我要更文的事! 昨天我真是忘记了,后来才想起之前更的是在十二点之前更的,不能算“今天”~无奈想起的时候太晚了,所以。。。 我晚上努力加油,大家就能见到“今天”的它~ 16正文15 周空调板着手,笑眯眯的站在讲台上。台下一众学生眼巴巴的看着他,看这老头欢喜的样子难道有好事要发生? “教授,是要去挖墓了吗?”上次挖瓷片的经历虽然不堪回首,但对神秘的好奇战胜了一切,于是有学生问道。 虽然已经过了上课时间五分钟,但因为有一个学生还没来,周空调决意人到齐了再开刷,反正不急,等着呗!他看着台下一众学生,老脸拧出了一朵花,“还没,快了,到时候会让你床板也睡不上!” 来看热闹的江远楼和胖子已经露出了“不忍目睹”的惨痛表情! 学生便说不出话了,教授,你这是恐吓吧是吧? 最后一个学生林佩玲姗姗来迟,前排眼尖的同学还看到她在走廊跟一软妹子卿卿我我,便“啊哦”的怪叫了一声,林佩玲跟妹纸分开,走到门口才发现全部人都到齐了,教授也来了,便露出略微尴尬的表情,周空调说进来吧!林佩玲走了进去,周空调待她找位置坐好,把手悠悠的搭上讲台,微笑,“同学们,今天我很高兴,为什么呢?因为,我发现我的学生里,至少还有三个半,是很认真学习的!为什么说三个半呢?因为有一个,作业一半是自己认真温书做的,另一半是抄网上的,所以我只能称之为半个!还有,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叫张景龙的同学?为什么呢?因为他让我赚了五十块的代写费,还给我挂论文的淘宝店五星好评,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这五十块钱,够买一包中华有找了!至于其他同学,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网上找的资料,都是我让人散布的,都是错的!我也说过,只要你们认真,不管你们写得好不好,我都不会计较,但是......所以,以下四位同学:小朱同学、周秀敏同学,刘兆铭同学,还有单单同学,你们四位可以离开了。今天不用上课。” “鉴于张景龙同学情节比较恶劣,我决定在加写三篇论文之外,再罚5000米长跑——别跟我说什么不能体罚,我们这里不讲这一套!由周岳同学负责监督,少跑一百米都不行!至于那‘半个’同学,只要你把剩下半部分写好,我也不追究了。其他同学,请认真的把上次布置的四个题目都完成,下星期一交!谢谢!”周空调说到一半的时候,底下的人脸都白了,老教授板着手施施然的走了老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最后有人反应过来,“哇”的惨叫了出来,才把其他人失的魂落的魄叫了回来,那个抄了朱砂“坟墓、宗教”的同学一脸“神啊,我爱你”的劫后余生表情,那个抄了一半的同学则是“还好还好”的庆幸表情——有对比才有幸福——周秀敏表情比较淡定,但内心震撼不已:教授太阴险了!她不由自主地看着左侧前排的朱砂,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低着头翻着书,侧脸特别秀气,像是感觉到她目光,她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了“怎么了”的疑问表情,周秀敏摇了摇头,低头收拾书包—— 单单同学高高兴兴地收拾书包走了,走到门口还回头朝众人得意地做出“撒哟娜拉”的可爱表情,有同学反应快,想起朱砂做了三份作业,哇啦的扑上去抱大腿,“班长班长,你不是还有金银样纹的?给我给我!” 此言一出,瞬间把其他同学也呼了过来,一大堆抢着嚷着给我给我,朱砂身上挂了一大堆不要脸不要皮的同学左右为难,朱砂不由得求救地望向周秀敏,周秀敏低着头,视若无睹,朱砂便绝望了,“啊哟,不行,要自己做......” 张景龙震惊回神,一拍台,“我要告他!”体罚,什么年代啊? 胖子冷笑,“告?去哪里告?找系主任说去?看他不一巴掌呼死你!” 江远楼心情愉快地告诉他:“呼完他会告诉你,‘老子都不敢惹那老家伙,你惹他,不是作死吗?’顺便告诉你,系主任是老教授的学生,从来没对他老师说过一个‘不’字!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张景龙呜呜的哭,“学长,一千行不?” 他“哭”得凄凉,朱砂被围得热闹,加上一些暗自内伤的同学,教室呈现一派百花齐放、纷繁各异的热闹景象,江远楼和胖子心喜地看着,颇有“老子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感概! 周秀敏慢条斯理地收拾完毕,走到朱砂座位侧,“借过!”她傲慢冷漠,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冷冷的声音一出,那鬼哭狼嚎便静了两分,堵住过道的几个同学纷纷让开了位置,周秀敏一撸朱砂桌上的书笔,扯起朱砂吼,“走啊!”便扯着朱砂跑了出去,朱砂有些混沌的跟着她跑,跑出了好远才回过神来,见着周秀敏执着她手腕,便低低声的叫,“哎......好了!”周秀敏把手上那一摞书和笔还给她,周秀敏没好气,“你不会拒绝啊?不会拒绝还不会跑啊?反正教授说了我们今天不用上课!” 朱砂茫然的捧着书,一支铅笔在课本上滚到了她手指边,她用拇指按住,“我......” “不管你了!”周秀敏没兴趣听她啰嗦,打断她,“不过,谢谢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有些红,表情有些难为情,“上次对不起!我自己心情不好,发你火,抱歉!” 朱砂松了口气,笑了出来,“没关系!” “你干嘛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啊?”周秀敏嘟囔,感觉更难为情了。 “因为......因为......觉得自在了!”朱砂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会在乎的啊?” “当......当然会啊!我又不是木头人!” “你干嘛老是结巴啊?” “因为......”因为你很凶,跟你说话好有压力感!朱砂说不出口。周秀敏看着她,“今天不用上课,你要去干嘛?图书馆?” “奖学金发下来了,我想去买台手机,把手机还给师兄!” “行了,还什么还?那是人家给你的!别让人家为难!” “不是,是借我的!”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懒得说“人那是借口,不然你会收”这种话,她迂回,“你可以叫师兄带你去买。男生总比较懂电器。还有呢?” 朱砂看着自己脚上的小白鞋,那是地摊花了二十块钱买的,“我想买一双跑步鞋!” 周秀敏点头,“好!跑步穿好一点,不然脚容易受伤,而且买好一点的,可以穿很久!” “我也是那样想的!” “今天不用上课,我也没什么事,就当时报答你,我陪你去好了?”看着朱砂露出犹豫的表情,“我不会嫌弃你啦!我不是说了对不起了吗?” 朱砂连忙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我怕你嫌弃我看的东西!” 周秀敏囧囧有神,这......“不会啦!只要你不看解放鞋,我就不会说你!” 朱砂低声,“解放鞋我有了,不用再买!它很好穿的——” “......”周秀敏无语问苍天,我就随便说说好吗? “多少钱可以接受?二三百块可以不?” “没便宜点的吗?” “拜托,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价钱好吗?好吧,多少钱可以接受?”周秀敏没有一双鞋是低于五百的,二三百她都是勉为其难说出的价钱,她怎么好意思还低一点?主要的是,她们这种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口气算怎么回事?周秀敏囧了:我们真不熟啊! 周秀敏说,“行了,别买了。等着我网上给你淘一双吧!网上便宜货多!” 朱砂不好意思,“那怎么行?” “行了,我会给你淘便宜又好的,你就别啰嗦了!又不是不收你钱,买回来要给我钱的,还是你信不过我?” “没有!” “那不就行了?喂,我想去书店买些书,你陪我吧!我请你吃上次说过的好吃的糖水!” “哦......好!”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辛勤完成任务! 1716正文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的就是朱砂! 她想去买手机,被周秀敏拒绝了,她想去买跑鞋,也被打翻了,周秀敏都直接说了给她网上买,虽然她感觉很不好意思,但周秀敏态度强硬,她都不知道怎么拒绝,然后周秀敏说陪她去买书买资料,她想着自己也需要买一些参考书,于是便同意了。两人搭车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图书城,刚好地理历史类来了新书,那资料详实的厚厚厚厚一摞新书,看得人眼馋,可是那价位,便让人把口水直接从地上拉回去了——周秀敏说就是买废纸也能买几十块,废纸算它五毛钱一斤,几十块,可想而知有多重!朱砂很想买,买不起,周秀敏买得起,不感兴趣,朱砂眼泪汪汪,抱着那一叠新书摸了又摸,那模样,就好像摸着什么心爱什物,看得周秀敏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在心里直接将她从“学霸”类划入“变态”类。 后来周秀敏买完了书要要走了,朱砂什么也没买,刚顾着看那新出版词典了,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周秀敏忍无可忍,“那么喜欢买了不就得了?” 朱砂惆怅:“我不够钱。”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多少钱?我带了卡,给你刷,日后有钱还我!” 朱砂摇摇头,“谢谢,我还是等学校买了再借来看吧!” “这么大本拿着你不嫌累啊?”周秀敏无语了。 “不会啊!拿着好有手感,买了放床头临睡觉翻几页很好!” “......”不想说话了。“走了?” “咦?”朱砂惘然的看着她,“去哪里?你买完书了?” 周秀敏忍无可忍还在忍着,最后忍不了,咆哮,“你能不能别这么迟钝?都出来了!” “咦?啊!”朱砂茫然地回头,看见书城华丽丽的金漆大字在身后的建筑物闪闪发光,恍然的“哦”了声,把周秀敏气得扭头就走,不想理她了! 朱砂慌忙追了上去,“周秀敏......周秀敏......对不起......你......”她犹豫地看着她,周秀敏一挑眉,又有什么幺蛾子?——“你能不能等等我?我......我忘记买参考书了!” “......”周秀敏想骂街,敢情刚才就顾着发“花痴”了! 受不了。周秀敏真想甩了她自己走,她跟她果然不对盘!周秀敏指着书城下的咖啡店,“给你半个小时,我去喝咖啡!” “哦,好!”朱砂松了一口气,“那我去找你!” 周秀敏又不放心地问,“你有我手机号码吗?”她觉得这个人学习虽然很好,但生活技能看起来实在不咋的,对着一堆书发花痴的女人,会让她们学校所谓的帅哥哭死—— “有的,我都记起来了。” “嗯!去吧!”周秀敏一挥手,捧着新买的书去叹咖啡了,朱砂则匆匆忙忙返回书城挑要买的资料。 周秀敏喝着咖啡,一边翻着新买的书,在二十五分的时候,朱砂非常守时地回来了,脸上一派放光的喜悦,那眼睛本来就亮,染上那种喜悦的光芒,真的是非常晃眼,就好像午日抬眼看阳光下的玻璃建筑物一样的感觉,晃得让人眩晕,她的眼睛就像玻璃折射着阳光那般发着光,开开心心的语气,“周秀敏,你看我买到了什么宝贝——” 周秀敏不以为然,肯定是什么便宜货吧看她开心的——她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那是一本淡黄色简单封面略显陈旧的书,上面用隶书写着《考古通论》,上海出版社出版,看时间,竟然是十多年前的,周秀敏看了作者,“啊哟”的叫了声,说,“这倒是好东西!”那是考古界赫赫有名的已经过世的陈珂新教授的著作,他的书,因为政治版权等等复杂原因已经不再出版,现在市面上都几乎找不到了,她找到,还是半新的,倒算个稀罕物! 朱砂笑眯眯的,“图书馆清仓库,一些老旧书都搬了出来,卖一块两块。我无意中看到的,开心死了!要是给别人买走了怎么办?” 周秀敏看着她一副恨不得贴到脸上亲亲的表情寒了一个,人买走了你还能知道?她无语了!“你要喝点什么不?” 朱砂摇了摇头,周秀敏刚喝了一肚子咖啡,实在还不想去吃糖水,天气好,又不用上课,多休闲啊,她跟朱砂商量,“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蛋糕?我们坐多一会再去吃糖水好不好?” 朱砂说好,我不饿,侍者上来问要什么,朱砂犹豫了一下,还是要了一杯橘子冰水,一杯十五块钱,朱砂说真贵,周秀敏笑嘻嘻的说是这样的啦!不然人家赚什么钱?那东西酸得朱砂直皱眉头,喝了一小口就没再喝了,周秀敏见她喝了一口就没喝了,问她为什么不喝,朱砂说不喜欢,她不喜欢酸的,周秀敏觉得有些奇怪,她觉得像她这么小气的人,就算不喜欢,为了十五块钱本,好歹也会喝光,结果她竟然真的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感觉,好像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两人没再说好,周秀敏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喝着咖啡,享受着懒洋洋的感觉,朱砂则是完成沉迷到她的《考古通论》里,周秀敏有时候看着她,莫名有一种“怪不得我不如她”的讨厌感觉,精神集中度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边上有周家的人经过。周家几位女长辈购物经过,有一个无意中看到周秀敏,便说:“啊哟这不是小敏?”众人一看,“是啊,咋不去上课?逃学了?”另一人说大学呢,哪能天天上课!她们看她在看书,旁边还坐着个模样挺秀气的朋友,跟平时跟周秀敏玩的那群有钱女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估摸是同学,又说说不定她们在温书,我们就不要骚扰她了!于是没打招呼就走了,回去跟周秀敏母亲说起,周秀敏妈妈很高兴,专门打电话跟周秀敏说这事,说小敏也交到了朋友嘛,要好好相处哦!把周秀敏给雷到了,她嗯嗯呀呀的敷衍了她妈,心说什么朋友,凑巧好不好?挂了电话,回房给朱砂淘宝刷“便宜又好”的跑步鞋去了! 她们在咖啡馆坐了大概半小时,周秀敏打算走了,结果朱砂家教的家长打电话来,说有点事儿找她,问她方不方便来家里一下,结果没吃成糖水,在咖啡馆分手了。 原来那家长有个亲戚,亲戚的小孩成绩不理想,她亲戚就心思给她找个老师补习一下,听说她亲戚请的补课老师人老实、教得好,耐心,便寻上门来了,想那家长帮介绍一下,看朱砂愿不愿意多接一份兼职,价钱一样,但只要星期日上课就行了,所以那家长就给朱砂打电话了。 朱砂问了一下情况,觉得只上星期天一上午或下午,时间不冲突,可以接受,她也想多赚点钱,尤其是在看了那套矜贵的近千块的《考古通典》后,这种心情就更强烈了,就答应了! 那两家长请她吃饭,被她借口还有事拒绝了,回到寝室,就见到方筝眼巴巴的等着她,身高近一米八的东北妹纸,做出一副泪汪汪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效果十分惊人—— 方筝一见到她,就扑了过来:“班长,救我!” 还是为了周美的的“惩罚作业”,今天朱砂被周秀敏扯跑了,同学们没拿到她余下的“金银样纹”,男生又跑不到女生宿舍,但女生可以啊,方筝宿舍三妹纸——唯一幸免的只有单单同学——翻了一天图书馆,头晕眼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种快要哭了的表情,最后方筝不耐烦了,决定“好死不如赖活”,搬救兵去! 她跟朱砂单独相处过,觉得这人虽然话不多,有时候还挺腼腆的,但其实很好说话,她求上门,她不可能见死不救,方筝“哀哀上告”:“作业完全不会啊!翻了一天图书,完全不会啊,好复杂啊,班长救命啊!” “可是......要自己做......” 方筝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我不会抄的,就是想你帮我搜集一下资料,然后我自己写,你帮我过目一下!教授说了,再做不好,会‘利滚利’,到学期末还会扣分,你帮帮我吧!” 于是在余下几天,除了上课和家教,朱砂的空闲时间都陪方筝消磨在图书馆和自习室了,因为有个“学霸”在,其余人也要做作业,都不由自主地围在了她们身边——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发问还总能得到正确答案总是很爽的—— 外间的人都说:“考古班的人好勤奋啊!” 把江远楼和胖子笑歪嘴了! 周秀敏知道方筝,还有班里的一般人最近都缠着朱砂要她帮忙找资料,她很不以为然,这种烂好人......反正她是不会做!她给朱砂打电话、朱砂声若蚊孳的适合她就知道她肯定在图书馆帮人翻资料,朱砂走到图书馆外面跟她说话,“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周秀敏没好气,“我给你买的鞋子到了,看样子还不错,你过来拿!合适带走,不合适换!188包邮!记得带钱。不赊欠!” 朱砂笑了一下,“谢谢!我会记得的。”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我就随便说说,有点幽默感好不好?“那快点过来。我可不要明天给你带回去——课本重死了!”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太悲剧了~今天下午本来想写文的,结果人“错误”发了一连接给我,我点开了,结果。。。看电影去了!哎~古人的思想真的无法理解啊~就算是父母威逼,怎么下得了手把自己心爱的人堵死在墙壁里呢?拼死一搏,岂无生路?就算无生路,起码能让对方不含着那么绝望悲屈的心情死去啊~想想一个柔弱女子,被困在被封死了的小地下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绝望地一遍又一遍地用指甲扒着门板想逃出去,不是为生,而是为求一个解释:“为什么背叛我,说了至死不渝的!”——~何等的凄凉悲哀~ 我泪点很低。哇啦的哭了!在我这个现代人眼里,我无法理解影片中人所谓的“孝”~尊从父母,就该屈死爱人?? 无法理解啊~ 1817正文 朱砂回图书馆跟正埋书堆里的方筝说了一声,说自己有事要先走,方筝觉得自己高考时也没这么发奋过,可怜兮兮地说班长,(资料)还没找完......朱砂笑着说要加油啊,自己努力!扒拉自己的书笔本子走了,方筝看着她的背影,便“哎”一声叹气,趴桌子上了,学霸真好啊,都不用发愁! 朱砂搭车到了周秀敏的小区,周秀敏说在那里那里,你上来吧,还好不难找,朱砂问了下人便自己寻上门了,周秀敏住三楼,门打开了,人不见,朱砂叫了声,才见她拿着瓶矿泉水探头出来,“进来啊!”朱砂走进去,周秀敏指着小茶几上的盒子,“看看!”自己一屁股坐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朱砂掏了二百块给她,“谢谢!”周秀敏没接,“你先试试!” 朱砂便把手上的书笔放下,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她把鞋子拿过来,放脚边,脱了自己的鞋子想试穿——周秀敏眼睛一半在电视上,一半瞟着她,问,“啊哟,你的脚怎么了?” 朱砂穿着她的白布鞋——俗称的“白饭鱼”——没穿袜子,鞋子一脱,露出一只白晶晶的脚,光是肤色,便给人一种“白玉入骨”的雅致感,脚不大不小,脚趾也修长好看,连着细细的脚踝,给人十二分联想—— 周秀敏莫名想到古人——现在也有吧?——恋足癖什么的,捧着一只小小的雪白金莲左观右赏又摸又舔——呃,怎么有点恶?而且她网上看过的“金莲”恶心死了,弯曲变形,据说还臭气熏天,怎么可能“莹白如玉、秀美可爱”?——朱砂的脚倒是好看!再小一点点,“金莲”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想远了吧,她想,又控制不住思维:她是不是全身上下都那么白啊?手手脚脚都那么白,身体还了得? ——可是她脚微微扬起,周秀敏便眼尖的看到她脚底左侧有一道手指长的黑色疤痕,在雪白的皮肤上十分显眼,周秀敏直觉这个人白成这样不会/不该有疤痕——尽管白跟有没有伤疤没有必然的关系,但她就是那样认为——但却有,这就让她有一种“怎么可能??”的逆反心理,语气不由得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惊讶,朱砂看了看脚底,脸上一闪而过奇异的表情,笑道:“这个?不知道,小时候划伤了吧!” 周秀敏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谁身上没一两个伤疤啊?——她那种“她身上不可能有伤疤”的心理算怎么回事?太奇怪了吧! 朱砂在试穿鞋子,周秀敏换了一个台,又问:“你是不是混血儿啊?” “啊?” 周秀敏看着她,“你是不是全身都这么白啊?”问完又觉得怪怪的,怎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朱砂茫然的表情:“嗯......还好吧!” “......”还好都是女生,还好她比较迟钝,要不然人该以为她变态了! “合穿吗?” 朱砂走了几步,又做出跑步的姿势,“嗯,很好!刚好!” 周秀敏站了起来,回房间找钱包甩了十二块钱在台面上,“那就好。找你零。” 朱砂换回了自己的鞋子,把跑鞋装回鞋盒,“谢谢你!” 周秀敏看着电视,脸上掠过些许可疑的红,“还好啦......不客气!” 朱砂把书放在鞋盒上抱起,“那我走了。谢谢你!” “哦!” 朱砂走了出去,替她关上门,下楼去了。周秀敏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换了一个又一个台,感觉有些饿,才想起因为早上没有课,她睡到了中午,还没吃饭呢!可是这附近只有一间快餐店,难吃死了!她又不会做饭......周秀敏想着吃什么好,她想吃糖水—— 上次跟朱砂说去吃,结果...... 周秀敏马上给朱砂打电话:“你搭上了车没?” 朱砂说没呢,刚有一条栓着的狗汪汪的叫,我为了避开它,绕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不知在哪里! 周秀敏就囧了:“栓着你怕什么啊?” “可是它能扑到路边,好凶!” 周秀敏嘴角抽了抽,“贼你都不怕,你还怕狗啊?” “那不一样!人又不会汪汪的叫!” 周秀敏里焦外嫩,人也会汪汪的叫好吗?她翻白眼,快要无言以对了—— “它叫,你不会叫回去啊!” 朱砂没说话,好久才小小声的说,“我怕狗!” 周秀敏无奈地吐了一口闷气——她郁闷个什么啊?“找到了没?方向感都没,你还考什么古?” 朱砂连忙说:“没迷路。没迷了。找到了!绕了一个圈就出来了!” 周秀敏说等着,我马上下来。 “啊” “我没吃饭,没什么胃口,想喝糖水,你陪我吧!上次说请你结果你跑了!今天补上!你有事?” “方筝她们让我帮找资料!” 周秀敏理所当然:“她们没手没脚啊?不管她们,我们去我们的!”然后断了电话,跳起来回房间快手快脚的换了外出衣服;朱砂望着停在跟前经过学校的公交车好惆怅!周秀敏下了楼,走没多远,果然见着路旁的水泥墩栓着一条大黑狗,见着人就汪汪的叫得厉害,人走近,便扯着链子左蹦右跳的想扑上来,那链子的长度足够它扑到路的另一边,人根本过不了,周秀敏暗骂了句,心说怎么这么没公德心,栓狗也要栓好一点啊!她过不去只好绕路,两分钟的路,愣是给绕了五分半,把周秀敏郁闷得...... 周秀敏出现的时候,脸色有些臭,朱砂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问你怎么了? 周秀敏闷闷的说我见到了说那条狗了,的确很讨厌! 朱砂“嗤”掩嘴笑,周秀敏白了她一眼,扬手招了一台车,坐了十来分钟,到了一个广场,穿过广场下了地下层,左穿右穿才到了目的地,那家店很小,其实只能算有柜面,长条形的柜台上,摆了七八个大圆木桶,上面用包了布的盖子盖得严严密密的,前面分别放了个标示品名的牌子,店外摆了三张小圆台,坐满了人,周秀敏递了一张单子给她,说,“这里的香芋西米露和黑芝麻花生糖水很好吃!” 朱砂说那就要黑芝麻吧!周秀敏说好,看了一下,四周实在没位置能挤,就说等一下吧,这里人很多,生意太好了!朱砂试探的问:“要不,我们到外面吃?”刚经过广场的时候,广场的台阶坐了不少人,也有人在那里吃东西的!周秀敏想了一下,“好吧!”一口气叫了五碗,朱砂惊讶的看着她,“你能吃这么多吗?” 周秀敏说打包回去晚上吃,朱砂便不说话了。两人揪着大包小包到外面的广场台阶坐下,那里坐了不少人,还有人捧着笔记本、ipad,喝着咖啡、吃着冰淇淋上网,她们找了个位置坐下,周秀敏把朱砂要的黑芝麻花生递给她,叹气,“请你吃过糖水还这么委屈,真不好意思!” 朱砂笑了笑,“没有啊!”朱砂勺了一勺放嘴里,周秀敏问:“怎样?好吃吗?” 朱砂又吃了一口,点头,“很好吃!” 周秀敏得意的笑了笑,一副“我没骗你吧”的高兴表情,朱砂也跟着笑了笑,两人安静的坐着吃着糖水,四周有瑟瑟缩缩的声音或是说话声不时传来,无风,也不算凉快的天气,两人坐一起,偏有了一种“安静清凉”的舒爽感—— 周秀敏看着她白皙的脸问,:“你在家里是不是不要干活的?” 朱砂惊愕的抬头看她,“怎么可能?不会啊,要干活的!” “那你怎么可能这么白?” 朱砂看了看自己雪白的手臂,“不知道,就是晒不黑!” 这句话听着有点欠扁的味道!周秀敏又问,“那你在家都干什么?” “要做三餐。要把庙前前后后都扫干净,也不是要天天扫啦,不过看到脏了的地方就要扫,然后还要种地,以前没水的时候还要去山里挑水,后来有自来水了,就不用了,不过要挑水浇菜!要去砍柴,还要干一些别的活。” 周秀敏想了想,对于一个不会、不用下厨,空闲时间也贡献给手机电脑,逛街购物的人,感觉有些难以想象,“你村里的人......嗯......那个......跟你相处得好吗?”她觉得一个这么“迥异”的人,在那种穷乡僻地肯定不会过得好,格格不入的人通常会收到严重的排挤——问完又觉得:我问这干嘛啊?你管人怎样! 朱砂笑了笑,“很好啊!村里的人都很好的!” 周秀敏无法判断真假,她不大相信,可看她笑容又不像撒谎,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呢?从根本上来说,问这些话,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感觉像在进行“知心姐姐对话”,多囧啊! “要干活还晒不黑,你真神奇!” 朱砂笑了笑,没说话。 “你为什么会读考古啊?” “你呢?” “我?我不想读,家里人要我读的。随便呗!” “那你想读什么啊?” “金融!” “哦!” “你还没回答我啊!” “小时候听故事听多了,觉得很神奇,而且‘过往’对我来说是一件充满吸引力的事!” “我听说,女孩子读考古会很辛苦!” “嗯!到时候要荒山野岭的住宿,你肯定不习惯!” “农村都还是用茅厕?”周秀敏以前听同学形容过他们老家,据说那的厕所......都是......呃,算了,吃东西想这些东西就是自虐! “看地方吧!” “你们那也是?” “你不会想知道的!” “......的确!” ...... ...... “还要吃吗?” “不了。谢谢,饱了!” “好吃吧?” “嗯!” “下次再来?” “好啊,我下次请你!” “嗯呀!我下次带你去吃烤鸡翅,我知道有一家店超好吃。对了......你说我们去野外考古,能不能来个篝火晚会,烤个大肥羊什么的?” “教授不是说了,有得吃的就不错了?” 周秀敏瞪她,“我不就自我欺骗一下么?不然你叫我......”她用手扫了一下示意全身,“这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如何受得了?” 朱砂仔细地瞧她一眼,点头,“嗯!感觉挺难的!” “......”周秀敏无语,刚感觉这个人相处起来感觉还蛮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这么煞风景?周秀敏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不喜欢读考古,除了心理原因,还有就是怕自己受不了苦—— “听说你每天都跑步?” “嗯!” 周秀敏看着她,本想说什么,张口却又忘记了,便没说话,往后一仰,手撑在台阶支着,无聊地叫,“朱砂啊,你为什么叫朱砂?” “因为我爸爸姓朱,我爸爸问村长起什么名字,村长当时正给观音菩萨额头点上朱砂,说就叫朱砂吧,于是就叫朱砂了!” 周秀敏直起身,古怪地笑着看她,其实她就无聊叫叫,真没想问来由,不过这来由也太......“好儿戏!” “不会啊!我爸爸说很好听,朗朗上口,又容易记!你呢?” 周秀敏无聊地白了她一眼,这又不是打乒乓球,有来还得有去——“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希望我秀气又聪明!” “你是啊!” “我是?你觉得我是?” “嗯!你很好看!班里很多男生都喜欢你。其他班的也是。” 喂喂,这种初中生的对话感是怎么回事?周秀敏囧了,“是么?不知道耶!不感兴趣!”更囧了,好假仙的感觉! “是啊!不过大家都觉得你不爱理睬人,所以都没敢行动。其实你很好相处!” “我好相处?”周秀敏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因此眼睛都瞪大了,她要不要这么假? “嗯!你人很好!” 周秀敏真想问:你跟我开玩笑?难道她以为她不知道帮上的人怎么说她?高傲、冷漠,自以为是,难相处...... 算了,她不想进行这种中二对话! “回去了?” “嗯!” 她们扔了空盒子,去搭车的路上,周秀敏又忍不住问:“你真的不记恨我说你丢脸?”还觉得我ok? “本来是有点难过的,你帮我说话,所以就打平了!” “啊?什么帮你说话?” “我听到了。你在厕所里帮我说好话!” 周秀敏脸“咻”的红起来,那天她心情暴躁,外面两个女人一直吱吱歪歪过不停她才会哼声的好不好?平时她才懒理呢!难得出一回头还给当事人听见,真羞死人!她闷闷的问,“因为我给你说了一回好话,你就连我骂你都不当回事还觉得我是好人了?” “你说我跟我认为你是好人并没有必然关系!” “也就是说就算我不给你出头,你也会觉得我好人?”周秀敏不可思议地加重了“好人”两个字,“为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拦住你问你是不是丢了东西那事?” “嗯?” “我在对面马路,看见你给一个老人家钱!” 周秀敏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为什么我每次做一些囧事的时候都给你瞧见啊?”天,她想仰脖长啸! “会吗?一个人,会毫不犹豫地给别人帮助,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不赖!” “你想多了!我是怕麻烦,那些人很讨厌的,会缠住你!” 朱砂笑了起来,“明明是很好的人,为什么装作不屑一顾呢?你真是个怪人啊!” 周秀敏恼羞成怒,“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你穿解放鞋才是个奇葩吧?现在谁还穿解放鞋啊?” “我们村都穿!” “那只能说明你们村的人都是奇葩!” “你太奇怪了!解放鞋哪里不好?到野外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都市大小姐鄙夷土包子,“你不知道有登山鞋这种玩意吗?我打赤脚也不穿它,丑死了!” “你......不跟你说了,你太奇怪了!” “到底谁奇怪啊?喜欢解放鞋,你穿越回解放前好了!江山一片红,满大街解放鞋!” “......” “喂,你说话!” “那能不说解放鞋吗?” “好吧!”周秀敏心想:要是写一篇《论朱砂与解放鞋的关系》又或是《论朱砂的奇葩特征及其特性》,她肯定能得优!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我好饿,但是家里没什么吃的,于是我要不要念一大串吃的,大家一起饿啊? 笋尖鲜虾饺、蟹子蒸烧卖,鲮鱼球、滑扎鸡,蒸凤爪、蒸排骨,牛肉丸,酸辣泡菜,酸辣猪肚,皮蛋瘦肉粥,南瓜饼,芋头糕,烧颈肉,香辣鸭脚~~~~~(>_ _<)~~~~ ~ 我还是去煮个汤圆吧~哎~ 19正文18 这一个星期,考古班的同学过得很艰难,周空调名不虚传的“变态严苛”格调把考古班的同学震住了,没人敢再偷奸耍滑走捷径,就连上次直接淘宝买论文的张景龙同学也呜呼哀哉地乖乖翻书去了,有一次考古系的处长无意中经过自习室,发现里面一大半人都是考古班的同学,龙心大悦,回去狗腿他老师:教授就是教导有方! 周美的昂首、“抹须”,迈着元宝步,“啊哟哟......想当年,老夫横马千军,杀杀杀杀他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的考古班同学怕周空调鸡蛋里挑骨头——虽然他们的作业更像“骨头”——作业做完,都先交班长大人过目,待班长大人帮修改好了,才再重新抄一份上交周美的,无形中的,朱砂的工作分量又多了,周秀敏对这种“烂好人”行为不以为然,跟朱砂说别管他们,朱砂说同班同学,帮帮忙有什么所谓!周秀敏就懒得说她了。在她看来,这纯属无聊,这帮人也就需要她的时候才“班长班长”的叫得亲热,平时还不是照样说三道四? 可她坐在自习室,看着朱砂拿着铅笔帮人改得仔细,又不服气,凭什么白帮忙?又不是他们的谁!周秀敏对朱砂说:“你跟他们收钱好了!” “啊?”朱砂茫然地看着她,一副不解表情,周秀敏撇着嘴,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大学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啊,代写作业收钱!何况你还帮了他们那么多,本来就该收取报酬!” 朱砂笑了一下,“怎么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你去兼职家教不收钱啊?一小时还有几十块呢,你浪费那么多时间帮他们找资料修改,‘谢谢’顶个屁用啊!虚伪!” “没什么,我就当是复习好了。” “你啊......”周秀敏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好脾气?换我才不耐烦。你挺适合当老师的,那么好耐心!” 朱砂忽然抬头看着她,“你相信天道循环吗?” “啊?”周秀敏本来想拿纸装饮料喝的,闻言便惊讶地顿住,“什么啊?怎么忽然说这个,神神怪怪的!”她用饮料管把瓶口戳破,吸了一口,“不相信!” “我爸爸给我说过一个故事。他说有一个人,因为一个无心之举救了一个人,后来他自己又因为这个人得救,而他之所以受灾,是因为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周秀敏嗤之以鼻,“你一点也没有说故事的天份!他做了坏事,所以受到了惩罚,又因为做了好事得到救赎,这只能说偶尔,跟必然没有关系。关天理循环什么事?” 朱砂涨红了脸“我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来,周秀敏嘲笑地看着她,一副“你倒给我说说啊”的表情,朱砂恼怒地撇开脸,“不跟你说了。” 周秀敏好笑地逗她,“说嘛!” 朱砂便说了:“我想说的就是:我受了别人很多好处,有些人,也许一生也见不着、遇不到了,那就尽量做一些好事来偿还吧!说不定好事做多了,老头会厚爱我!”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自我感觉良好,传说中的‘刷存在感’?” 朱砂脸一红,低头继续看作业,“随便你怎么说!是就是吧!” “你不否认啊?” “也许你说得对。我就刷存在感!” “喂,生气了?” “没!” 周秀敏托着下巴,“虽然在我看来这种思想挺奇葩的——” 朱砂抬头,打断她,“哪里奇葩了?” “好吧,也不是太奇葩,其实很多人都这种思想吧!但老天哪里保佑得了那么多人啊,幼稚!” “你不会这么想?” “不会!” “也许你没想过,但是你潜意识里存在!” “NO!我从不相信这种东西!我只知道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铺桥修路无尸骨,杀人放火金腰带,好人好报,恶有恶报什么的,不过是无能为力者自我安慰的一种手段。” “你说得太可怕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求个安心?能做到,又能让自己安心,何乐而不为?” “你读考古的,考古那么科学的一门学科,你却这么迷信这样真的好吗?” “这跟迷信什么关系?你刚不也说了,‘心理安慰’,那是属于心理学范畴,心理学也是一门科学的学科,所以它也是科学的!” “谬论!谁灌输你的奇怪思想?你爸爸?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啊,他是‘享受过荣华富贵,低微到尘土,然后开出了一朵花’的人——他自己那样说的。” “低微到尘土,是开不出花来的,只会被尘土掩埋——‘荣华富贵’,这么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只是后来变成了破落户?这样我比较好解释你为什么这样白!穷乡僻野风吹日晒还白成这样不科学!” “我很难看吗?” “我什么时候说你难看了?我只说你白得不科学!” “天生的,我怎么知道?我出去,别人老奇怪的看着我,我很不自在,你也老说我。” “哪有‘老’?就两次——羡慕妒忌恨呗!一白遮三丑,有你那皮肤,丑八怪都能当天仙,何况你还挺好看的,别人不看你看丑八怪啊?” 朱砂脸一红,“胡说!” “就当我胡说好了!”我可不想进行“中二病”对话!周秀敏心里嘀咕。她问,“改完了吗?” “还没。还差一点。” “那赶紧弄完,看见这一堆就烦!” 朱砂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又不是她修改为什么烦?周秀敏瞪她一眼,“反正就烦!”朱砂没哼声,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周秀敏是个脾气暴躁的人,脾气暴躁的人暴躁起来没道理可言! 朱砂改完一份,给那份作业的主人发了个短信,告诉他作业修改好了,来拿,那个同学很快来了,拿过自己的作业,瞄也没瞄一眼,“谢谢班长!”飞快地溜了! 周秀敏瞧着火起,“你这样,以后会累死!好好的星期天,帮人改作业,你累不累啊!还不如出去随便溜达!” “反正今天不用补课。没关系啦!” “我知道你好心,可是你现在帮他们,到时候又不帮了,他们就不会记得你这份好意,反过来骂你没义气了!人都是这样的!” 朱砂笑眯眯的看着她,“你看,我说你是好人,你还不承认!” 周秀敏瞪她一眼,懒得理她。 朱砂问,“放假你怎么不回家?” “不回。被啰嗦死。不想回!问三问四的,烦!” “她们关心你!” 周秀敏“哼”了一下,没吱声。周秀敏翻了几页书,又觉得无聊,心里总有隐隐的暴躁不得纾解,“喂,朱砂......” “嗯?” “好无聊!看不下去了。我们去逛街吧!你逛过周市的夜街吗?” “没。只逛过夜市。就是遇到你那次。” “那我们去逛吧!周市的夜景很有名呢!在市中心,有一块地专门开放摆地摊的,好热闹,我带你去逛吧!” 朱砂为难的看着她,“我还没改完——” “还给他们呗!管他们了!本来就不该靠别人,都让你来做,那让他们把学费交给你好了!” “他们做了,我只是帮忙修改一下!” “修什么修,自己不会修啊?分明就是乱抄,然后让你帮做!”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没。我就无聊。” 朱砂犹豫地看着她,“要不,你跟别的朋友去?我想把它们弄完然后看看书——” 周秀敏瞬间有一种被打击了的感觉,她那么好心的要带她去玩,结果好心遭雷劈!“算了!随便你!”她拿起自己的书,一甩头发,很不爽的走了。 朱砂慌忙追了出去,捉住她手臂,“周秀敏,对不起,我去好不好?” 周秀敏一把甩开她,“不用了,别这么委屈!” “周秀敏......” 周秀敏理都没理她,气冲冲大步向前。朱砂有些难过有些惘然的看着她,周秀敏那么好心的想带她去玩,她却推三推四的,感觉很不好!这几天跟周秀敏相处下来,明明已经发展出感觉很好的友情,这一下子,全给她破坏了! 朱砂很后悔! 她茫然地坐回位置,什么也看不下去,脑海里就一直萦绕着自己不恰当的说话和周秀敏气冲冲的样子,她给周秀敏发了一条短信:周秀敏,对不起,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没有回复! 晚上周秀敏又收到一条小心翼翼的短信:周秀敏...... 周秀敏“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到床上,坐电脑前刷网页了,心里气呼呼的:我好心帮你,你拒我千里,看书看死你好了!——又说:这句话挺顺口的! 第二天,周秀敏去上课,朱砂隔着几个座位一副可怜表情看着她,眼神像在恳求:不要生气了!周秀敏装作没看见,心想:人随随便便一声‘班长’你便屁颠颠的帮人,我好心帮你,你怎么对我?不理你! 上完课,周秀敏准备回家。下午没课。晚上才有。朱砂叫住她,“周秀敏,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周秀敏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说,“我没生气。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你不用理我。” “我请你吃午饭好不好?” “不饿。谢谢了!” “那......那你想怎样吗?”朱砂没辙了。 周秀敏就囧了,我想怎样?我能怎样?我高攀不起你行了吗?你真当我就你一个朋友?算了吧! 周秀敏冷冷的看着她,“想你让开!” 朱砂默默的闪开了。周秀敏就很气恼的快步走了,走了好远,又觉得别扭,感觉自己很小气...... 她小气吗? 她郁闷了。不由得回头,却意外见到朱砂还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她,看不清表情,就是让人心“蹦”的猛跳了一下—— 一种更不舒服的氛围,在心里无边无际地漫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想着要十点前关电脑看书,结果发现是个奇谈! 悲剧啊! 20第19章 考古学跟其他科目不一样,它的课程编排本来就带有很重的机动性,要是它的主讲教授还是个很繁忙的著名考古学家,那课程就更机动了:因为在川平发现了一具两百多年前的干尸,这在平川地带实在是个稀罕物,尤其是,那个地方属于普通民居地段,并没有形成干尸的特殊条件,县里很重视,派出了专家去考察,周美的屁颠屁颠的捡了个小包袱走了,一头半个月内估计回不来了,考古班的同学很开心,因为这老头实在太严苛了,而且“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上次一个小发威,就让人人仰马翻要死不活了一星期,所以学生都怵他,不用上他的课自然兴高采烈,结果一个星期后,同学们就无比怀念周美的了,因为郑广广女士的绘图课更恐怖,尼玛,一节课下来时画图画到手抽筋啊有没有?而且,郑女士更苛刻—— “这是什么?” “河流!” “你确定这不是一棵草?” ...... 尼玛,太伤自尊了! 就连画图画得最好,准确度最高的周秀敏也受到了批评:“你为什么不画得更好点?你明明可以画得更好的!对自己要有要求!你知道地图上一毫米,在现实中有多大距离?给你一张这样的地图,能找死你!” 对各方面十分优秀,这方面表现只能算中上水准的朱砂却没说什么。对此,郑教授也有理由: “要是她各方面都优秀,我会怀疑她是个学习机器,她成绩差一点,我反而比较放心。因为考古是一个智力、耐心和感情的科目,她的勤奋认真和耐心是无可置疑的,但感情?只是好奇,被一些盗墓小说误导的兴趣?一个事事完美的人,感情总是比较缺乏,而考古,最需要的是人的‘感情’,尊重、崇敬,缅怀和保护,我希望我培养一个人性的考古工作者,而不是机器人,所以我不愿严苛她!成绩差一点,会拉近她跟同学的距离——尽管这种距离,已经太明显!” 同学们并不知道这番理论,但依然由衷地感到:不管是大学还是初高小,成绩好的,依然是老师的宠儿! 宠儿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她最近心里不大舒服! 也许有些东西真如镜子摔碎了,就算黏上,也有条裂痕——何况周秀敏并不给机会她黏上! 朱砂心里挺难过的,尤其是每次她看着周秀敏,她故意掉头装作没看见的时候;周秀敏心里也挺不舒服,一来因为没台阶下,这混蛋之前不是还会可怜巴巴的发短信来求和么,现在连短信也不发了,就每次见着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她,却又不上来说话,看得她无名火起,第二是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舒服,反正就是不舒服,并且越来越不舒服,她念念不忘就是她回过身,看见她还站在“想你让开”的地方远远看着她的情景—— 一想起,她就浑身爬满了蚂蚁般不舒服! 又一个周末。周秀敏回家了。上周没回去,被她妈妈打电话骂了,说这么近也不回家,学业真有那么重吗?今周五就打电话叮嘱,说周六定要回来,煮好汤等她回家喝,周秀敏只好回去了。本来可以周五晚上回去的,她怕念叨,硬是拖到了周六中午才回去。结果周清荷来她家了,一大群朋友投诉控诉她许久不出现,不够义气,所以她祖母在吃过午饭就把她“赶”出家门......应酬了! 一通吃喝玩乐后,日薄西山,周秀敏想回家,硬是给周清荷扯去电脑城了,说手机耳塞坏了,要换一个,周秀敏有些不耐烦,可周清荷说了一大通“你上大学了就不理人”balbal的,说得她头痛,只好硬着头皮陪她去了,周清荷在选耳塞,她在旁边的休息区坐着玩游戏,不一会周清荷拎着两条耳塞问她哪个颜色好看,说刚碰到一个皮肤好白好白的人,挺漂亮的,周秀敏不以为然,白皮肤的见得多了,还没见过比朱砂白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结果周清荷非要扯着她看,“看,那个人!” 她们所在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大厅中间通往二楼的扶手电梯,周秀敏只能看见个背影,但一看,就知道是朱砂了,旁边还有两个护花使者江班导和周班导呢! 周秀敏有些不乐,“哦”了声,问,“你买好没?” 周清荷这才想起,又把两条红粉和墨蓝色的耳机线竖起来,“哪条好看?” 周秀敏揉了揉眉心,不都一样?每次都问她这个,烦不烦?“蓝色!” “可是我觉得红粉比较可爱!” “你都有决定了还问个屁啊!”周秀敏火了,真心觉得自己最近火气很大,一点小事就能让她暴躁不已,回家让老妈煲点清热汤才行! 周清荷委屈的瘪了瘪嘴,“人家不就犹豫不决,让你帮决定么!” 周秀敏受不了,“行了,两条都买吧!” “你送我!” 周秀敏瞪她,“敢情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付钱!” “才几十块,你就送我嘛!” “几十块你都贪,无耻!”有些人就固执得不愿意占别人便宜,譬如某傻解放鞋,有些人,明明比谁都有钱,还要人替她付钱——虽然,周清荷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她就喜欢撒娇,并且不分对象的撒,以证明自己娇憨可人,是人都喜欢——周秀敏有些不爽,但也不想表现得太小气,虽然骂了“无耻”,还是买了送她;周清荷也不介意,笑嘻嘻的抱住她手臂,“sumi,谢谢啦,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周秀敏没好气,她也不怎么喜欢别人碰触她,可她身边的朋友都动不动就喜欢对她搂搂抱抱,尤其是周清荷,说了好多次她也不听,周秀敏挣开了她的手,没好气,“给我买台苹果吧!” 周清荷说,“好啊!”说完真要拉她到苹果的柜台,周秀敏没好气的把她扯出电脑城,“不要!你别给我乱来!” “可是你不是想要吗?反正也没多少钱,我说到做到哦!” 周秀敏更没好气,“行了,省着吧!”她的就是苹果的最新版本,还换什么换?拿了去卖钱啊?还不如直接把钱打她卡上! 周一周秀敏直接从家里坐车去学校,直到上完晚上的课才回家,回到家冲了个澡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她打开冰箱看有什么吃的,结果发现有碗打包的糖水——她最喜欢的那家糖水铺的商标——周秀敏有些疑惑,难道上次吃剩的?她记得吃完了啊!她怕弄错是同屋的那两个女生的——另一个房间,租给了同校的她想就读的金融系的研究生——就问了一下,结果先入住在银行上班的女生告诉她,昨天傍晚有个人找她,皮肤白白白白的——她的口气很夸张,一脸羡慕表情——很漂亮,糖水是给她的——周秀敏便惊诧了,这解放鞋来给她送糖水 不管了!她把糖水盖掀开开吃,冰了一天的糖水,冰凉透心,吃着格外舒爽,火气全无! 周秀敏心情舒服了!刷了牙,舒服的躺在床上给朱砂打电话,“喂,你给我送糖水啊?” “我......我......我昨天跟师兄他们出去看电脑,师兄他们说要配个电脑比较好,我打工费......就是兼职的工资发下来了,手上刚好有钱,就跟他们去看看了。然后我们去吃了糖水,我带师兄他们去的,他们也说好好吃,然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来吃,就给你打包了一个,结果你不在家,我就交给你屋里的人了!” 那啰里啰嗦的说话,却没叫周秀敏不耐烦,她反而笑了出来,“什么‘屋里人’啊,说得我藏奸似的,那个叫‘同住的人’——买到了吗?” “还在配,要一个星期才能拿!” “配置好吗?多少钱?” “是师兄的熟人,打折了,四千左右!” “噢!那应该配置很好,现在电脑很便宜!四千多的配置可以了!” “嗯。师兄还送了手机给我,我给他钱,他不肯要,只收了我两百块。很不好意思!” “他们当班导也要算进成绩里,你争气点,考个全校第一,他们就有面子了!” “真的吗?那我去学习了!” “你行了!要变成书呆子了!谢谢了!” “那你还生完气吗?我们下星期去逛好不好?” 周秀敏囧了,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谁跟你一般小气啊?到时候再说!” “好!” “我睡了!拜拜!” “明天见!” 说完电话,周秀敏放下了手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哼,你个小解放鞋,害我生闷气!她戳着手机屏幕,仿佛那是朱砂的脸,又觉得这人挺傻,但又傻得可爱,还挺会收买人的,又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抽打我,让我白天更新吧!啊啊啊啊~(无数的惨叫~)~~~o(>_ _<)o ~~ 21正文20 考古是理论加实践,实践为主。除去“挖瓷片”不说,在饱受郑女士绘图摧残半个月后,考古班的学生终于迎来了她们考古生涯的第一次实践:到县文化博物馆参观! 听着就没什么味儿的事,可禁不住“当兵半年,母猪赛貂蝉”效果,考古班的同学们还是兴高采烈——主要是“不用上课了”带来的浓烈的心理舒畅感!你说,至于吗?不爽逃课不就行了,大学谁没逃过课?没逃过课那是圣人!不错,你可以逃课,前提是,你能承担下节课甚至当节课老师打电话来问你:某某某,为什么你上次/今天不来上课?生病?行,老规矩,病假单拿来!拿不来,很好,记入平时考核成绩;装病,医务处美貌如花的吴静女士摸摸你额头,没烧,量量你体温,正常,一脚就把你踹出医务处了,当然,你非要哼哼哈哈的说头痛也行,毕竟现代科学再发达,也没法测出你是不是真头痛,吴女士会写个“建议书”给教务处——这也列入平时考核成绩,教务处会综合各方面因素,在期末对你作出评估,如果学校觉得你不适合读这个科目,会对你进行劝退、劝换,强制退学是没有的,但一般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考古班人太少,通常一番辛苦的野外考古工作下来,很多人会因为受不了苦而退学或者换系换班,所以考古系的教授们一致认为从一开始就要培养艰苦朴素的作风,考古系不要娇生惯养的人,宁精勿滥!这些都是明文规定在招生简章上,学生一旦报考,即视为同意条款,这也是为什么学生战战兢兢也不愿、不敢逃课的原因—— 虽然这些条理也被视为严苛、不近人情,但这的确极大地保障了考古系生源的质素,这也是为什么西华大考古系赫赫有名的原因,因为到最后能活下来的都是最优秀的人才,对考古抱着莫大的热情和决心,这样的人,能不出成绩?中国首位上世界考古名人堂的陈子橘女士、对敦煌莫高窟文化做出莫大贡献的毛秋英女士,被誉为中国考古先锋而享誉世界的张子健教授,洪天波教授,因成功挖掘和保护定川三号皇陵而声名大振的周德性博士、张璟敏先生,那都是出自西华大,那都是后辈的骄傲和榜样! 所以,考古班完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开始,你可以轻慢、散懒,然后,你就得提紧裤子勒紧裤头了...... 考古班的同学一边惆怅唏嘘于“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小出游就把我嗨得......哎”的心情,一边又像小学生出游般兴奋雀跃地准备出游的零食,内心同时为这种兴奋雀跃的心情感到小羞涩小难为情,一个同学感概地说:过惯了苦日子,一块糖,就能把我们甜起来!这到底是好是坏? 结果郑广广女士一句话就把这种故作的沧桑给灭了:这也叫苦?吃饱了撑!下次带你们到乡下,让你们尝尝乡下蚊子和茅厕的滋味! 考古班的同学默默的集体灭了音!说话的同学默默的怀念周美的,老头阴险归阴险,好歹平时还算正常,不像这郑女士,简直......呜呜......简直就是用来毁灭人类的! 周秀敏坐在朱砂旁边,悄悄的问:“乡下的蚊子很厉害!” “厉害。一蛰就是一个大泡。乡下小孩经常光着屁股跑,那手上脚上都是蚊子泡,密密麻麻......” “得。别说了。我犯恶心!”周秀敏有密集恐惧症,一想到那痒痒的东西大泡小泡密密麻麻的布满手脚,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你为什么没有?”她看着朱砂白皙无痕的手臂,越来越觉得她的存在不科学。 朱砂笑了笑,“我们家有一种药,涂了,基本上蚊子就不敢近身。” “那还有没?去乡下的时候可得给我!我预订了!” “好!” 车还没到,据说还有二十来分钟路程。朱砂拿出了一本书看,周秀敏给朋友摁短信,瞟了她一眼,“别看了,车上看书晕。你看看风景。” 朱砂看了看窗外,人,房屋,有什么好看的吗?周秀敏也认为没什么好看的,看多了还花眼,所以看见朱砂问询的眼神她耸了耸肩,她就随便说说的。她发完了短信,用食指掀了掀朱砂看的书封面,惊诧,“你看这干什么?” 朱砂把那本《民间草药图简识》合上,看了一下封面,又看周秀敏,“觉得有用,就看看了。” “......”好吧! 周秀敏叹气,“除了看书学习,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啊?” 朱砂想了想,“考古......算吗?” 周秀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继续玩她的手机了。周秀敏忽然说:“你给我shi一边去啦!”朱砂吓了一跳,抬头发现原来周秀敏跟人讲微信。她又低下头看书了。 一路安静的到了县博物馆。今次出游,是联合了历史班的,历史班先到已经进去了,郑女士给了两个半钟头参观时间,然后门口处集合。考古班的学生得了令,一哄而入,四下鸟散。 周秀敏和朱砂走一起。两人站在入口处走廊看博物馆示意图,周秀敏问朱砂,“我们一起走?”朱砂说好!周秀敏又问,“先看哪个展馆?” 朱砂指着示意图上上面“新疆出土文物展”的告示,“我想看这个。” “行!那我们先看这个!” 博物馆一共两层,呈环形设计,中庭挑高,直接玻璃罩顶接入日光,设计十分现代摩登,两侧各有电梯上落,一共十二个展馆,除了两个展馆因为装修闭馆,其余十个全部开放,新疆出土文物展在二楼,两人搭电梯上二层找到入口,入口处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提醒里面不能拍照,请严格遵守和轻声交谈不要妨碍他人欣赏文物,因为不是周末,游客并不多,她们这批学生军是主力。因为大部分同学还徘徊在一楼的展馆,先来的历史班已经参观完,所以新疆博物出土文物展馆里人不多,朱砂一进去,就沉浸在里面的氛围了,周秀敏每次跟她说话,她都老半天没反应过来,要不然就一副回不过神的茫然神色,周秀敏郁闷了,干脆甩了她自己看自己的了。 出土文物中,有一具干尸,女性,据标签简介,出土于罗布泊,有三千八百年的历史,干尸身上衣物、牙齿、头发保存完好,深陷的眼窝,睫毛还清晰可见,干尸保持着出土的姿态,着毡衣蹬皮靴戴毡帽,面容仿佛是安静祥和,又仿佛只是淡漠,旁边挂着她的复原像,清秀的娥眉,深邃凹陷的双眼,薄唇轻抿,俊美而忧郁,无愧于“楼兰美女”这个称号,周秀敏看得入迷,许久不曾移动脚步,看完又觉得惆怅,一种关于“生与死”的思考浮上她心头——她是最不痛快这些有的没的,此时此刻,竟忘了,只是想得入神,待走到“日常器具展”这部分,才渐渐回神,只是心里到底拧着一些什么的感觉。她看到一个同学偷偷的拿出手机拍展柜上很俊美的粘土骏马,皱了皱眉,也不愿多事,只是心里挺鄙视这种人。她才想起朱砂,四下张望,也没见人影,她想着算了待会出了展馆再打电话找她,却在“饰物、日常展”部分看见了她,她站在一个展示当时出土文卷的柜台前,弓着腰,低着头,看得很入迷,周秀敏走进,低声跟她说了声:“我以为你走了呢!” 朱砂没反应。周秀敏习惯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柜台里的文卷,发现几乎都看不懂,就没兴趣了,就去看别的展品了。那些饰品和织物可真精美,她看得流连,她参观完“饰品、日常”部分,打算转到下一个展馆,她回头望朱砂,想看她看完那些文卷没,结果看到她站在文卷柜台末端,露出了好茫然的神色,周秀敏走过去,问,“你看完了没?” 朱砂点了点头。 周秀敏说走吧,走了两步,见她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穿越时空回不来的模样,不耐烦了,返身执着她手腕把扯了出去。出到外面,被光亮的光一照,朱砂就有些恍然了,然后“哎”的难过的叹了口气,周秀敏问怎么了?朱砂就用那种可怜兮兮的难过眼神看着她,周秀敏受不了,瞪她,“别那样看我!看我也看不懂那些文字。” 朱砂像挨批评的孩子那样低下了头,周秀敏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许久朱砂才幽幽的叹气,“我还是不够水平啊,好多看不懂!”周秀敏说你已经够厉害的了,我一点也看不懂! “秀敏你看不懂吗?” 周秀敏顾着郁闷,没注意忽然转变的称呼,她知道朱砂为人,不是得瑟,她就是单纯的发问,没好气地点了点头,“我对字画完全不在行。” “里面是一个深情丈夫,写给她妻子的信。说了他在外面游历的见闻。还给她妻子写了一首情诗,可惜我我只看懂了一句,‘思君如日月,夜夜挂长空’!” 周秀敏“噗嗤”的笑了出来,“好烂的水平。我随便写也比他好!再说,这分明是虚情假意,要真那么深情,也不会扔下他妻子出去游什么历了——父母在,不远游。妻子在也一样道理啊!” “怎么可以这样说?”朱砂着急地跟她争辩,“心爱妻子跟对知识的渴求并不悖逆!” 周秀敏好整暇以待地看着她,“这么说,假如你很喜欢一个人,为了追求你的所谓的知识,你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他?” 朱砂为难地看着她,仿佛觉得她说得有理,然而又觉得不对,于是眉头皱了起来,一副苦思冥想的烦恼样子,周秀敏“哈”的笑了出来,从背包掏出一罐饮料,慢条斯理地坐椅子上看她烦恼—— “古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古时候女人不方便出门,现在可以!所以......反正他就是心爱他妻子的!” “......”周秀敏无语凝噎了,说不通啊说不通!“也就是说,你在展示‘理想高于一切’的典型吗?” “我......”朱砂在她旁边坐下,掏出一只馒头默默的啃着,周秀敏白了她一眼,朱砂忽然“嗯”了一声,周秀敏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自己的“理想高于一切”问题,周秀敏一口气喝光了罐子里的饮料,把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看来跟你谈恋爱的人要倒霉了!” “不会,我爸爸说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的!”朱砂一本正经的说,周秀敏瞬间被逗乐了,这种老实认真的语气跟这种不和谐的话题形成的奇异反差是怎么回事?她逗她,“啊,为什么?” “因为我什么都会做啊!” “......”周秀敏气愤,这回答......“那直接请个佣人好了,要你何用?” “我......我......”朱砂又涨红了脸,周秀敏继续嘲讽她,“你想说你会生小孩吗?别傻了,佣人也可以!”周秀敏又说,“不过呢,你这种傻不拉几的性格,男人倒是很喜欢的,因为好骗。所以别被人骗了啊!” 朱砂脸涨得更红,又摆出一副“我不跟你说了”的瘪嘴姿势,周秀敏叹了一口气,又想起那具楼兰古尸,问朱砂,“你看了那具楼兰古尸了吧?” “嗯!” “人死了也就那样的了!” “人死了通常会化为尘土,被腐化被吞噬最后剩下白骨,到最后连骨头也没了。” “......”周秀敏颓了。真的说不通啊说不通!“算了,我们去看下一个展馆吧!” “好。” 走了几步,朱砂忽然说,“我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对他很好,不会离开他的。” “啊?”周秀敏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郁闷了,刚那个话题不是结束了吗?怎么又来? “所以他不会倒霉的!” 周秀敏扯着脸皮假笑了两声,“哈哈,那我恭喜他!” 朱砂单纯的笑了笑,肯定的点头,“嗯!” 周秀敏便彻底地被她雷翻了!她居然点头?她居然点头?她怎么好意思? 她真想说:同学,能离我远点吗?真的沟通无能啊! 捂脸! 作者有话要说:  (看橘子皮的脸看橘子皮的脸)~~~~~(>_ _<)~~~~ 22正文21 大凡做大学问的人,都谨慎认真。西华大的考古系能赫赫有名,便是世界上也能排得上号,那是因为里面的教授、讲师大多是有名堂的人,而这些有名堂的人都很谨慎认真,对学生也很负责——这也是很多志向考古的学生趋之若鹜西华大的原因—— 所以,今次看似简单的出游,成了考古班和历史班长时间内的一个“噩梦”! 博物馆不大,走马观花的话基本上二三十分钟完事,所以,很多学生看完,就跑附近的咖啡馆、地下商场,喝咖啡的喝咖啡,逛街购物的逛街购物,甚至有些大胆的直接开溜了,到市中心的电影院看场电影,逛会街吃顿饭,然后自己搭车回去了——真正沉迷在里面氛围细细观赏的人不多,很多人就是凑个热闹的心态,完全没往“增长知识”这种高深层面想。周秀敏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穿越时空的文化、文物,刚是想象他们历经了几千年就让人心潮澎湃,朱砂就不用说了,常常一支小银钗就能让她挪不开脚步,两人走得倒是很慢,两人在走廊休息时说起,都有一种“时间凝住了”的感觉,也就走出展馆,站在走路,感受着从挑高的玻璃顶罩打下的正常日光,才有恢复正常的感觉,每看完一个展馆,两人都会在走廊休息一会,喝点水,吃点东西,顺便调整一下心态、心情,然后讨论上几句,再继续下一个展馆。两人看完,时间才过了两个小时多一点,还没到集合时间,就到博物馆外面歇着耗时间—— 博物馆前面是一个挺开阔的小广场,两侧植着草皮和还没成林的小树苗,不少人在围墙边坐着避太阳,她们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周秀敏有些疲惫地靠着墙壁,“感伤”也是挺耗神的一件事啊!柔柔的风吹来,她舒服的闭上眼睛,朱砂笑着看了她一眼——那眼睛亮亮的含着水似的,就像一道轻柔的影子从周秀敏眼角掠过,然后沉沉的落尽了她快要闭上的眼睛,在心湖“叮铃”的一声回响—— 周秀敏有一种舒服得想睡觉的感觉,刚才参观所带来的沉重、惊叹,感概都消失了,心里很安静,就想舒服地闭上眼睛,躺在她的腿上睡觉——她的腿上?谁的腿上,她微愣,然而没多挣扎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身心都放松了,享受着这种懒洋洋的微风拂面的感觉—— 很多人有她这种感觉。后来有同学在人手一篇的《游记》中写到:轮回在时间里、徘徊在历史中,我惊叹、佩服,感概又难过,然而这一切,当我走出博物馆,在安静的墙角坐下,微风扑面,日光柔和,我把这一切都忘记了。缅怀过去,尊重历史,但我们要享受安详的现在!” 朱砂也合上了眼睛,一如周秀敏那般,靠着墙壁、竖着腿,手放松的搭在膝盖上,“真好!”她呢喃了一声。 “嗯?” “天气!” “嗯!” 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对话,两人却都记住了——美好的时光就像流沙,不知不觉的就占满了你心田,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可我们并不会因为它消失不见了就遗忘,美好的东西,不管有没有下意识去记住,我们都记得,然后时不时拿出来惦念和缅怀一番,直到更多的美好出现把它淹没! 集合时间到了。放松的愉快时间暂停。郑女士对班上两个开溜的同学没说什么,倒是后来听说历史班开溜的都被带队的陈教授罚写检讨书了,理由是松散无组织无记录!——这听起来就像初中生的制度,考古班的人很不以为然,后来陈教授给考古班上《世界历史》、《中国历史》时,考古班的同学才知道她厉害,罚写检讨书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回程中,郑女士让同学抽签,开溜的同学让人代抽。四张揉成一团的纸团分别写了“一组”、“二组”、“三组”“四组”字样,江远楼让人挨个人抽签,胖子挨个人登记,那时候同学就觉得不妙,等到郑女士宣布各组的课题作业和规则时,大部分人都傻眼了:天工汉玉龙形雕配件、七彩琉璃方形尊,金银线编织龙凤织锦碎片,红泥小马陶俑——那都是什么啊?没印象啊!就连周秀敏、朱砂这种很留心观察和欣赏的人也有些面面相觑,小马俑周秀敏记得,她见到有个人偷拍所以印象深刻,但天工汉玉龙型雕配件和七彩琉璃方形尊和龙凤织锦碎片?她用眼神问朱砂,朱砂低声告诉她在唐朝展馆展览的玉器太多了,想不起是哪件,还有织锦也是,她当时沉浸在五彩斑斓的器皿饰物中,对织锦方面没仔细看——周秀敏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做着口型:我平衡了,原来你也不记得!朱砂瞪她,周秀敏乐得捂嘴笑。 两人嘀咕着,忽然有人嚷:“郑教授,为什么班长跟周秀敏一组啊,她们成绩那么好,还分一组,不公平啊!” 然后有人共鸣:“对啊!教授不公平!既然要分组竞赛,就要成绩均衡才对啊,不公平啊不公平!” 规则就是压底的两组打扫课室和考古系的储物室卫生一个月! 郑女士面无表情,“这是抽签的。要说不公平,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依赖别人,不如自己努力!”她想了想,忽然有了个主意,这两个人成绩都很优秀,虽然是抽签抽出来的,但搁那组都有不公平感,倒不如来个特别点的,让这两个人单独一组,放更难一点的题目,剩下三十人再重新抽签分组,这样一来可以考验这两个尖子生的水平,二来也增加比赛的公平性和竞争性,可是她不想让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又道:“那你们说怎样才公平?” “我要跟班长一组。” “我也要!” “我也......” “你们真是可笑,到了现在,也还抱着依赖别人的心理吗?你们都要跟小朱同学一起,那小朱同学帮你们全做得了?还是你们一组分个头,一组分个脚,一组要个身体,把小朱同学扯开四五份得了!”她说得冷淡平静,同学们被她引导想象,背脊“哇啦”的起了鸡皮疙瘩,教授你说的是“车裂刑”吧? “给你们一个选择,保持原状或者剔除小朱同学和周秀敏同学,你们重新抽签分组,课题增加多一个《从辽陈国公主的墓葬文化说起——少数民族的墓葬文化与宗教》,不愿意参加团体协作的同学也可以单独选择这个课题——” 江远楼和胖子闻言疑惑地对望一眼,这个课题,可是大二的课题,他们当初做这个课题时差点没累个半死,光是搜集陈国公主的“萨满教说”、“玉衣说”、“防腐说”、“柳条说”、“佛妆说”就够呛的了,“防腐说”还比较好,那个资料比较好找,也齐全,但那个充满宗教色彩的“萨满教说”和“佛妆说”直接让人想撞墙,资料那个少啊,资料那个难找啊,真恨不得自挂东南枝!江远楼心头有疑问,但看见郑女士的表情,便默默地把疑问吞了回去。 跟朱砂和周秀敏同一组的两个同学严重不同意,但扛不住人多,最后少数服从多数,重新抽签分组——没有人想打扫教室和储物室,既然不能依赖别人,那还不如大家公平竞争!没有人作死的选择可怕的辽公主题材——公主听着尊贵浪漫好了,不想“跟着”她吃苦!朱砂和周秀敏莫名的就被拱到了“神台”上,“辽公主”非她们莫属了!没有人问她们意愿,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周秀敏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们就得选择难的啊?这就公平了吗? 结果郑教授很淡定的说:嗯,因为没有人跟你们一组,所以你们只能做那个课题了! 周秀敏崩塌!不是没有人愿意跟我们一组,是你将我们“踢”出来了好吗? 郁闷了! 郑教授没再理她的抗议,直接问朱砂:“小朱同学,你愿意跟周秀敏同学一组吗?” “好!” 于是郑女士愉快地宣布:“那就这么决定了!” 周秀敏:“......” 这个学校的老师都是奇葩! 周秀敏马上发了一条围脖泄愤,周清荷马上回复她:都叫你不要去读西华大啦,跟我们读同一间学校多好。我们在下午茶,(*^__^*)嘻嘻…… 周秀敏对着那个笑脸呲牙裂齿,嘻你个头......落井下石! 朱砂问:“周秀敏,你不愿跟我一组吗?” 周秀敏闷声,“不是。你没觉得她区别对待吗?为什么我们得做那个啊?我们才接触考古耶,马上要我们做那么难的作业!” “反正都要做的,迟点早点有什么关系?那个公主墓我看过介绍,十分有意思!她十八岁就死了,她老公更早,十六岁,很可怜,我们就当缅怀她好了!” 周秀敏没好气地笑了出来,“你的想法太奇怪了。缅怀?你当写碑文啊?我感觉我们要扫课室了!” “不会的!我负责搜集资料,你来撰写,怎样?” “好吧......一起呗,这样比较好写!” “好!” 人手一篇的游记是当天交——后来因为学生强烈要求,改为第二天早上。作业完成时间是一周。 考古班的同志由于有“周美的事件”的前车之鉴,充分发挥了“勒紧裤头带”精神,抽完签,各组的组员纷纷凑一起商量对策和分配任务,首先,要搞清楚天工汉玉龙形雕配件/七彩琉璃方形尊、金银线编织龙凤织锦碎片、红泥小马陶俑是哪个展馆的那件什物,其次......朱砂说她一直在想龙形雕、方形尊、龙凤织锦是哪件哪块,气得周秀敏骂她你有强逼症啊?还是想想那尊贵的辽国公主吧! “可是不知道的话我会一直想着!” “毛病!知道了你还得去想它的构造和历史文化。打住,给我想辽国公主!” “不会的......我就想......” 周秀敏带着一种催眠的口吻:“从现在开始,辽国公主就是你的爱人,你得时时刻刻想着她,别无二心,knows?” “她不是!” “我......我能掐死你吗?”周秀敏气乐了,晕,这臭小解放鞋懂不懂什么叫幽默啊?她咬牙切齿做出一副凶狠表情,“垫底了你给我扫地,我可不会干!” “哦!” “你!”她竟然“哦”,就是说她们输定了吗?周秀敏真的想掐死她了! 朱砂还不知死的补上一句:“如果输了,我来打扫就好,你可以早点回家!” “......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气急攻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  哎,最近朋友加班,我时间也跟着乱了。八点多的时候趴床上睡个多小时了,然后,就不困了。。。哎! 过些时候一定要改回来!!!不然就由橘子皮变陈皮了~╮(╯▽╰)╭(小时候的九制陈皮很好吃,怎么感觉现在就变味了呢?) 嗯,过些时候可能会入v。就不另说了。 23正文22 辽陈国公主墓于1985年7月份被意外发现,次年开始发掘工作。出土了大量的奢侈陪葬品和精美壁画,而当中最闻名的,是公主和驸马入葬时面部所戴的网络面具,两件面具由薄金片制作而成,通体呈闪亮的金黄色,面具上的五官清晰立体,边缘有26个孔以银丝和墓主人头部的银丝网连在一起,两位墓主人身上都套有这种银丝网络,这些网络用银丝编织成人身体各部位,再用银色将衔接部分缝合,穿戴在墓主人内衣之外,网络之外再套外衣——就像现代的“渔网连身袜”,只不过这种“袜”是从头罩到了脚——驸马的网络残缺严重,公主的则保存得比较好—— 就是这种神异的墓葬仪式引起了争议,对黄金面具和银丝网络的用途,学术界的看法不一,主要有“萨满教说”、“玉衣说”、“佛妆说”等五种观点,她们的作业,就是要从这五种观点谈起,然后引申到各少数民族墓葬风俗文化...... 坑爹,绝对的坑爹!周秀敏颓然的倒在电脑键盘上,今天下午没课,她窝在电脑前找了一下午又晚上资料,对这个坑爹的作业已经连吐槽都没力气了,她真想冲到郑老太跟前咆哮:来吧,老娘扫一个月课室就是了! 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信息赫然是:小解放鞋! 周秀敏抄过手机放耳边,有气无力:“喂......” “周秀敏?怎样?” “什么怎么样?”问我死了吗?哦,还没! “资料啊!” 因为朱砂是班干部,时不时要开个会什么的,还要去家教,比较忙,而且周秀敏自恃对计算机绝对比朱砂在行,就自告奋勇地负责了网络上相关资料的搜索,朱砂则负责图书方面的搜集,然后再拼起来一起撰写修改,周秀敏搜了老半天,所获甚稀,因此十分沮丧,这郑老太婆太坑人了! “马马虎虎吧!我搜了些,给几个大学的教授和研究所的教授发了咨询信函,还没有回复!你呢?” “我刚上完课。我肚子有些饿,想吃糖水,你要吗?” “你送来?” “嗯!” 周秀敏一点也不谦让,“好!” 大概半个小时,朱砂赶到。手里揪着两碗打包的糖水,“最后两碗,给我抢上了。” 周秀敏笑了一下,急不及待地拿过拆了包装吃,呼,找资料找得火起,她好需要降火,一勺已经不那么冰的糖水落肚子,她忧伤的叹了口气,哀怨,“得,解放鞋啊,我们去扫课室好了!” 朱砂涨红了脸:“......你才是‘解放鞋’......” 周秀敏笑眯眯的掏出手机拔到“已拔打电话”页面给她看,“你看,你就是‘解放鞋’!” “......我......我不要!我不是!你快给我改过来!” “改什么啊!解放鞋好听。你不是热爱它吗?现在你有了‘小白鞋’你就嫌弃它!你忘本!”周秀敏“严肃”地批评她,心里差点没乐死,啊哟,解放鞋果然是治疗“头痛、胸闷”的良药! 朱砂面红耳赤,“我不是。我有名字你叫啦。你快点改回来......我帮你改!”她见周秀敏一副“我才不要”的表情,越过茶几就要自己动手,周秀敏警觉的拿起手机避着她,“不要!干啊,离我远点!去去去!”她挥着手驱赶朱砂,朱砂咬着唇,瞧着她那藏手机的手,猛地扑过去抢,周秀敏机警,哪里容她抢,“嘻”的换了个手,还逗她,“来啊,小解放鞋!抢啊!” 朱砂一张脸,人如其名,红彤彤的,“都说不是了!”她伸手去抢周秀敏,周秀敏左右手的换着逗她,“来啊来啊!抢到算你本事!” “你说的......”话音未落,朱砂猛地捉住她一只手,整个人也扑了上去,牢牢地压制住她,然后另一只手也去压她拿着手机的手,周秀敏不服气地跟她角力,两只手有上有下地较着劲,周秀敏嚷着不公平啊不公平,你在上我在下我使不出力气!朱砂说郑教授说了不公平的事多了去,而且我本来就比你力气大,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周秀敏说我就是不服气你都压住了我我肯定出不了力,朱砂说——朱砂正想说话的时候,门“咔”的打开了,那个金融研究生拎着袋水果愕然地看着她们,“你们......干什么?” 两人本来没什么特别感觉,可别人一瞧、一说,顿时尴尬起来,朱砂马上从周思敏身上爬了起来,身子挺得老直,结结巴巴的解释,“她......她乱改人家名字,我叫她改过来......” 人不在意,也没多想,就是忽然看见她俩扑成一团随口问了一句,听朱砂说完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哦”了声,问周秀敏,“同学?我买了苹果,你们要不要吃?” 周秀敏和朱砂摇头。周秀敏靠着沙发背撩了撩头发,见着朱砂眼巴巴的看着她,“嗤”的笑了笑,“行了,别可怜巴巴的样子,给你改就是了!小气吧啦的!”她摁摁摁,然后给最后两字朱砂看,“ok?”一晃,然后收了回去,朱砂啥也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朱砂”前面的长长点缀是:小解放鞋—— 朱砂闷不哼声的捧起她的糖水继续吃!周秀敏看着她闷不吧唧的样子轻哼,“瞧你那小气样,‘解放鞋’多萌啊!”她也捧起糖水吃! 朱砂说那我也叫你解放鞋好了!周秀敏得意,“你是解放鞋,我起码是‘掌上芭蕾’!”(*某个奢侈牌子) 朱砂闷声:“你肯定歧视解放鞋!等以后出去考古,你的登山鞋烂了,我绝对不会借给你!” 周秀敏哈哈大笑,“我求求你,赶紧送给我,我好喜欢!”哈哈,这小解放鞋怎么这么可爱啊?啊,肚子好疼...... 朱砂没再理她的调侃。她吃完糖水,问,“哪你给我看看你搜的资料吗?”周秀敏便捧着糖水站起汲着拖鞋带她到房间,让她看自己今天的成果,周秀敏问,“你的呢?我刚问你,你说什么‘才下课’啊?” “我今天没空。还没找。不过我刚才给周教授打了个电话,他给了我一个老朋友电话,那人是个民族风俗学家,在这方面是专家,我打算明天去拜访一下他——你要不要一起?“” “......”周秀敏一口糖水就被噎住了,她一直觉得朱砂是那种老实巴交,很笨,只会埋头苦干的人,没想到——这么聪明!周秀敏开心的说:“好!” “那我明天给对方打电话,约好时间了,我们就出发?你有录音笔吗?”周秀敏说有,不过不记得放哪儿了,要找找—— 朱砂大致浏览完资料,起身告辞:“那就这样说定。我回去了。” “噢!路上小心!糖水谢谢啦!” 朱砂轻柔地笑了笑,“那明天见!” “嗯!”周秀敏送她出门,关上门,那金融学生咬着只苹果出来,问,“她就是那个谁啊?很出名那个?” “嗯喏!” “今天还听人提起,真人比相片漂亮多了!你说她怎么这么白啊?” 美白,永远是女人不朽的话题和追求! “不知道。天生的呗!要不然祖上有胡人血统,混血了!” 那女生有八卦的问了一句,“这么漂亮,肯定很多男生追吧?” 周秀敏有些不爽,关你什么事啊?“不知道!大概吧!”她不想继续这种无聊话题,于是返身回房继续搜资料去了。 第二天上午,朱砂按照周美的给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听说是周美的的学生有事请教,马上爽快地答应了。因为时间比较赶,朱砂和周秀敏上完课,饭也顾不上吃,马上搭车过去了。有同学拦住朱砂想问她问题,被周秀敏不耐烦地用一句赶时间扯走了,那同学一脸郁闷的嘀咕了一句:“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谁都看得出,当初周秀敏可是很瞧不起朱砂的! 旁边一个同学哼笑,“利益关系使然。谁也不想扫课室啊!” “是吗?”那同学疑惑,“看样子不像啊!” “干嘛?穷D丝不能跟白富美交朋友吗?”旁边一人插嘴;说利益使然的同学又哼哼:“我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不要做那菟丝花,我是,便是你身旁的木棉树——”众人囧囧有神的看着他,有同学拍着他肩膀,“同学,BL不是病,神经病是,加油,不要放弃治疗啊!” 一伙年轻人无所谓地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团,有人开口:“喂,你们觉得班长和周秀敏谁更厉害些?” “我压班长!” “我也是!” “米兔!” “......” 问话的人默默的收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觉得橘子皮有可能存五章稿吗?╮(╯▽╰)╭ 24正文23 那教授下午三点左右要去医院复诊,所以她们时间很赶,除去路上时间,剩余时间就不多了。周秀敏和朱砂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跑出校院,赶上了刚关上门正要开走的一趟车,然后在市中心转乘——周秀敏比较懂人情世故,觉得初次登门拜访两手空空不好意思,于是扯着朱砂去买了一大袋水果,朱砂觉得既然一起去,没理由要周秀敏一个人掏钱,出了一半,周秀敏也没跟她争执,爽快的收了。两人另外买了些面包车上就着饮料吃了,到了目的地,还要走上一段路。那教授住在小别墅区,环境十分幽静,一路走过去,但见鸟语花香、花木茏葱,十分美丽,尤其一幢红色小别墅,植满了红蔷薇,都伸出墙外了,树上开满了花,地上遍布落红,犹如风景画,让人难以移睛,若不是赶时间,真想停住脚步细看,周秀敏说了:待会走的时候我们再看。给你拍照。朱砂说好! 她们找到了老教授家,按响了门铃,他夫人来开的门,见着两个漂亮小女生,还带着礼物,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太客气了,叫着“老头子,你客人来啦”把她们让了进来,老教授乐呵呵的出来跟她们说话,老教授穿着简单,态度随和:一条俗称“孖烟筒”的短款,一件老人头背心,半袒胸露背的,摇着葵扇汲着拖鞋,形象像街头巷尾的老头子,而不是一个闻名而遐的民族风俗学家。老太太给她们沏了一壶茶上了一大盘水果,让她们慢慢聊就消失里间了,老教授博闻强记,十分健谈,从苗族哈刺族的“洗骨葬”到章州蒲马族的“烧灵葬”,古契丹人的“树葬”,西南独龙族的“水葬”,巴人的悬棺葬,藏族人的天葬、岩墓葬等等,他侃侃而谈,甚至跟她们谈到了在现代人听来不可思议感觉只会发生在非洲某原始部落但中国其实也存在的“食尸葬”,还有在已经被“神化”了的“冥婚”,老头说哪有这么神秘,就是乡下有钱人家,给死掉的儿子女儿买个老公老婆,表明他们也是有主的,不是孤魂野鬼,免受下面其他‘人’欺负。老头说他年轻下乡采风。恰逢其时参加过一个“冥婚”,那时候天热,尸体臭得快,那死去的地主女儿尸体已经搁了两天,都隐隐发臭了,但买不到新郎——老头的语气很感概,看着穿着良好的周秀敏和朱砂,“你们没经历过那年代,那时候是真苦,没得吃的时候,观音土都照塞下肚!”老太太出来换茶,娇嗔地责怪老教授,“你个老头子,过去的苦日子老记着作甚,昨天还跟我说人要向前看,今天就给我念叨念叨了。真是的!”又不好意思地跟周秀敏和朱砂说,“老头子爱念叨,你们不要见怪!”朱砂和周秀敏忙说不会不会夫人你客气了!老太太喝令老头子“好好讲故事,不准提那些有的没的”就回房了,显然在里面是一直支着耳朵的。 老头摇着葵扇,喝了杯茶,又招呼朱砂周秀敏她们喝茶吃水果,继续说,“那家地主也是个有能耐的人,疼姑娘疼得很,非要给她弄个身份才下葬,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买来了个少年郎,跟死去的新娘年纪相当,合过八字,也合适,当晚便拜堂成亲,那新娘抹红涂绿,穿着个大马褂挂在竹架上,脸死白死白的,靠得近点便能闻到那种死人的臭味,那小新娘吓得腿不停地打颤,不停地用眼神在人群穿梭求救,可没人敢哼声,我也怕惹事,虽然不安,也避开了他的眼神——”老人的语气十分感概,“还好我当时虽然避开了,但终究没铸成大错,不然得一辈子良心不安,今天也没办法毫无内疚地跟你们说起了!” 周秀敏听得紧张,老人忽然转到了心情独白,一直按捺住性子,听闻不由得着急地追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又喝了一口茶。“我本来打算在那多留几天的,后来越想越不安,便决定连夜离开。我东西不多,背个包就走了。走到半路,见到个人影鬼鬼祟祟,我便喝问是谁,一问才知道跟我一样采风的也要离开,但想走之前把新郎救出来,不然他就死定了。那人说话很有说服力,我本来就不安,被他一说,就忘了害怕,两人分工合作,把守门口的砍晕了,把那新郎弄了出来,一路好跑,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几十人扛着火把满山的追我们,差点命都没,到底没亏心跑了出来。”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里,语气格外紧张,说完也没松口气,“那人姓林,我后来才知道是上海赫赫有名的林家三少,那新郎说在上海有个远方亲戚,也跟着林三少去上海了。听说后来开了皮夹子厂,过得还不错。” 周秀敏嘀咕了一句,“不会做噩梦啊?” 老教授慈祥地笑了笑,“人活着谁没点磨难,活着就好!”教授喝了杯茶润润喉,又说,“冥婚起源很早,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冥婚’这个词。以前在西南偏远地区,叫‘鬼借新娘/郎’,说人死了,在下面孤孤单单,上面的人不放心,给她/他嫁个老公娶个老婆,让她们成双成对,那时候荒蛮,都是直接生葬,后来才变好了点,就拜堂,不用陪葬;在陇北,就叫‘鬼结婚’、‘鬼公婆’,在庆南,就叫‘结鬼亲’,说法不一,但制式雷同。据说后晋的‘覃侍’就起源于这种仪式,但得不到相关证实就是——对了,你们知道什么是‘覃侍’吗?说白了就是‘抗毒能力很强的人’,有点类似现在你们看的那些什么武侠小说里的‘药人’,据说百毒不侵,十分厉害,皇帝就养自己身边救命——为什么啊?因为后晋时,用毒的水平已经十分厉害,皇帝怕死,便养了这么一群人在身边以防万一。” “教授你真博学!”朱砂由衷道,“什么都知道。” “哪里!”老教授摇着葵扇谦和的笑了笑,“说到博学,当年上海的林家三少才是真正博学,他专好‘奇风异俗’方面研究,琴艺、诗画、古玩无一不精,甚至历史文化,地理风水也擅长,真是个奇人。我后来再见过他一次,他跟我说在绘制几幅古墓地图,那些古墓,迄今为止都还没有听闻被发现,只是后来发生那场变故,我们也就失去联系了,等回复正常,早已人不是物也非了。那些宝贝,怕是一件不剩下了!”老人家口气满是深深的惋惜难过,又道,“老了,就爱回忆。你们莫要见怪!” 周秀敏和朱砂连忙说哪里哪里!教授你太客气!麻烦你们我们才不好意思!周秀敏见朱砂没哼声,就主动出面安慰老教授:“兴许没事,只是联系不上。教授不要太担心了!”老教授明白这番好意,轻轻的摇头笑笑,低声叹息,“当年那场运动,专斗地主富农富商臭老九,林家什么成分都沾了,哪能逃得过?你们是没见过,现在的有钱人跟当年的林家相比,屁都算!当年我在上海见到的林家,那真是门庭若市,气派非凡,但凡说起,街头巷尾没有人不知道的!林家三少更是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穿白西装打高级领带着意大利皮鞋,出入白俄的西餐厅,满口法语、俄语、德语,英语,弹得外国洋琴拉得中国二胡,会洋画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见者无不仰羡,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么一个富家子弟会出入荒蛮并且为救一个不想干的人儿差点惹祸上身?”老教授语气不胜唏嘘,“可惜了啊!” 周秀敏便不知说什么好了。显然老教授心里早有定论,是断不会轻易接受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朱砂又一径低着头沉默,她便尴尬的不知所措地笑笑,没说话了,老教授嗟叹良久,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有些老脸羞红地笑笑,说了声不好意思,又谈回少数民族墓葬仪式方面去直至快三点,周秀敏看时间不多,暗示了一下朱砂,两人道个谢,就起身告辞了!, 老太太送她们出门,再三吩咐她们多来,说他们住得僻静,平时邻居也没个往来,老头子热闹惯了,这一退休,便连说话的人也找不着了,寂寞得很!朱砂和周秀敏连忙应了!出了老教授家,周秀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说肚子饿了,要去吃饭,朱砂说好,两人沿着来时路一路走下去,谈起老教授和她夫人,周秀敏觉得这两老口子有唱有和的十分有意思,朱砂听罢便笑笑,周秀敏就纳闷地问我说错了,你笑什么?朱砂说怕说了你生气,周秀敏就奇怪了,我有什么生气的?你又不是说我!说吧!朱砂摇头,周秀敏瞪她,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有意思吗?喝着她说,朱砂便问,“你记不记得我们去参加博物馆在新疆博物馆前说我跟你说有个人写情诗给他妻子你说的话?” 周秀敏有些了然,还是嘴硬地强辩,“有什么关系?” “老先生为了研究到处跑,一年也没几天在家,指不定夫人在家多怨恨呢!” “你......”周秀敏牙痒痒的看着她,最后气呼呼地叫:“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当时当闷葫芦,现在递着机会就来嘀咕嘀咕,真讨厌!” 朱砂捂嘴而笑。周秀敏气恼地瞪她,最后小姐脾气都使出来了:“我不管。反正那人就是虚情假意,老教授和夫人就是有意思!”又问朱砂,“你不觉得老教授威风八面,一句话便被她夫人摁住,不是很有意思吗?” 朱砂笑笑,总结:“人生啊,那个没个别离,回来就好!所以那个人肯定是心爱她妻子的!” “你......”周秀敏气结,这是哪来的外星人冒充人类啊?明明也就那么一点年纪,偏偏一副老成口气,真让人受不了!周秀敏内心咆哮,差点没抓狂,她本不想再理她,可想想又不对,那是谬论,又忍不住反驳,“照你这么说,那中间流泪悲伤难过的日子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回来就好?” “可你刚不说老教授和老夫人很有意思吗?也就是说结果比较重要啊!” “你......”周秀敏又被噎住了,她凝视着朱砂,阴阴的道,“好啊,解放鞋,我发现你挺擅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嘛!” “不要叫人家解放鞋!你不是答应我不叫了吗?” 什么时候答应的?“没!我喜欢,解放鞋好听!” “那我叫你‘巴黎舞鞋’了!” “。。。”周秀敏呆愣了一秒,然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小解放鞋太可爱了!哈哈,笑死人!朱砂郁闷的瞪着她,不解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让她笑成这个样子,见她一副笑得直不起腰来的气人模样,气恼地甩手先走了,周秀敏连忙追上她,笑嘻嘻地说,“好啦,不笑啦!谁叫你这么搞笑!” 朱砂撅着嘴巴瞪她,“哪里搞笑?” “哪里都搞笑!一副中二病又幼稚的样子,能不搞笑吗?”啊哟哟,肚子......周秀敏又想笑了! “你......不理你了!” “喂......都说不笑了!喂,朱砂......”周秀敏快步赶上跟她并肩走着,“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啦!别小气啦!我请你吃饭!”她好声好气地哄着,朱砂郁闷地看她一眼,不做声。不知不觉走到刚才路过的蔷薇屋,周秀敏讨好地对她说,“你不是喜欢,我给你拍张相片!” 朱砂抬头看那一墙壁的蔷薇花,花繁叶茂,实在漂亮至极,她心里欢喜,便说好,掏出手机调到“相机”状态递给周秀敏,自己站到了花墙下,一枝花刚好伸展在她脸颊边,她伸手把花枝轻握住,叫,“周秀敏,快点拍!”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姿态等待拍照,周秀敏很想翻白眼,这种拈花而笑的姿势,你是四五十年代穿越来的吧?她本想嘲笑她几句,可看着她,忽然又说不出话来,这明明是土到不能再土、叫人吐槽无力的pose,可搁在这么一个肤白如雪、眉清目秀、亭亭玉立微笑的漂亮女孩子身上,愣是生出几分“人比花娇”的惊艳,以至于她一个走神,望了吐槽,回过神来,已“咔嚓”的拍下了那副美丽景象,周秀敏看了下效果,十分的清新漂亮,她忽然有些明白那些男孩子为什么喜欢她了,因为。。。真的很漂亮啊! 朱砂要给她拍,周秀敏摇头拒绝了,她对这种小清新景致没什么兴趣!朱砂说要是有人经过就好了,可以请他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周秀敏说这有什么难啊?她掏出手机,搂过朱砂的肩膀,手伸到前方,“咔嚓”的就拍好了,相片里的她微笑着,朱砂还傻傻的一副反应不过来的傻模样—— 朱砂又拍了好几张蔷薇花的相片,这才离去。两人等车回市中心。等车的时候朱砂翻看周秀敏拍的相片,说你拍得真好!周秀敏得意,当然!本人初中的时候可是得过摄影大赛优秀奖的,不过主要是你漂亮,照相好看!朱砂羞涩的笑笑,说谢谢!周秀敏奇怪,这有什么好谢的?可是她看朱砂腼腆羞涩的样子,莫名也有些难为情了,然后为这种难为情感到更难为情,便故作不耐烦地嚷嚷:“拍个相片也谢,你烦不烦啊!” “可是……” “行了,别啰嗦个不停,还是你想我多赞美你几句?朱砂你真漂亮,朱砂你真美,我爱你,爱你一万年!” 朱砂涨红了脸,“不要这样啦!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秀敏“噗”的捂着嘴笑了出来,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惆怅的橘子皮还苦苦挣扎在存稿中~~~ 25正文24 到了市中心,两人下了车,就近找了家小饭店,等饭菜上桌的时候,周秀敏想起老教授说的“覃侍”,无聊查了一下,除了一本小说有相关内容,其余都是“相同字”,周秀敏递手机给朱砂看,问是不是这两个字,有没有打错,朱砂说就是这两个字,没打错。周秀敏随手点进那本小说看了几眼然后说恶心递给朱砂看,朱砂不看,朱砂说你说人奇怪,你才奇怪,恶心还叫人看?周秀敏硬把手机塞到她手上逼她看,说大家一起恶心比我一个人犯恶心好!朱砂气恼的看着她,周秀敏“嘻”的乐了,摆出一副“哼哼,我就是这样野蛮的”表情看着朱砂,朱砂只好郁闷地低头看小说—— 小说开头说后晋宫廷饲养一种“毒人”,叫覃侍,专门用来服侍皇帝、贵戚,这种“毒人”养成方法十分恶毒:收养一些穷人家的孩童,自幼喂食她们毒药,毒药分量开始只是轻微,然后日渐加剧,这些小孩养在阴暗不见光处,因此皮肤大多莹白可人,又因为是侍奉皇亲国戚,多挑选眉清目秀模样俊俏的小孩,所以一旦养成,皆美貌可观。过程中,会有很多小孩不堪药性毒烈而死亡,死的人不计其数,尸骸成山,未死的孩童就跟这些尸骸养一起,身体浸入尸气,吃食尸肉,长大以后就百毒不侵了,吸食她的血液,不但可以防止中毒,还可以延年益寿美颜回春,因此晋宫廷十分流行,这种风气,延续了上百年,直至一个年轻皇帝因为无意中目睹“毒人”啃食尸肉的丑陋一幕而天颜震怒。皇帝严令禁止再饲养并大肆诛杀宫廷内外“覃侍”和培养这些毒人的族群——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主人公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被培养出的“毒人”,还没有开始进侍皇帝,便被迫逃命! ...... ...... 周秀敏要了瓶雪碧喝着,看朱砂埋首手机半天没动,郁闷的问,“你还没看完?” “看完了。” “那你看什么?” “小说。想象力挺丰富,写得挺好的!” “你......”周秀敏真想喷她一脸雪碧,她抢过手机,“谁叫你看小说了。我叫你看开头而已。”朱砂一脸茫然的看着被抢走了手机空空如也的手,“挺好看的啊!” “你......”周秀敏深深的惆怅了,这是“好孩子更容易学坏”的例子吗?这时候饭菜上台,周秀敏喝她:“不准看。吃饭!” 周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周秀敏平时在家吃饭,就觉得饭桌上静溜溜的瘆的慌,可她跟家里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可她跟朱砂在一起,感觉特别放松,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所以也就忘记了那习惯,没多久就又再开话匣子,她问朱砂,口气带着那么一点难以置信的惊诧怀疑,“你说是不是真的?历史上真有那么变态恶心的养成方法?话说这些皇亲国戚也够重口的,养在身边,还吸食她们的血......天啊......想象无能啊!” 朱砂笑看她一眼,问:“你知道传说中苗人的‘蛊’是怎么炼的吗?” “将各种烈性毒物放在一个瓮,埋地下,七七四十九天再挖起,将其他毒虫吞噬贻尽未死的就是‘蛊’了!” “这其实有点类似。不过对象换了人罢了!因为我们是人,所以觉得难以接受,但假如我们是虫子呢,恐怕也觉得接受不了吧?” “你......”周秀敏一时无语,许久,才郑重的说,“我再次发现你才是真重口,思维也是奇葩级别的!” 朱砂一脸茫然,“不是吗?” “是!问题是,我们是人!所以你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很冷静地讨论‘如果我们是虫子’呢?” “可是我只是换个角度想问题!”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算了!不跟你谈。无法沟通!”好一会,她又想到什么,眼睛一溜水波,又笑道,“里面说‘毒人’莹白可人美颜可观,说得倒像你,你该不也是?你看,你在蚊子很多的地方,蚊子都不咬你!” 朱砂涨红了脸瞪她,“你才吃死人肉!我不是!” 周秀敏连忙“呸呸呸”,“你才吃死人肉!”她恶狠狠瞪她,“你这个人,说话能抓重点吗?我的重点是‘莹白可人美颜可观’,我是赞美你漂亮耶!” “我不要!” “......”真是...... 郁闷,不理她。 好一会,朱砂先开口,“野史记载,虽有真的,但也有荒蛮之谈,你知道‘覃侍’最初的作用是什么?” 周秀敏漫不经心, “什么?不是说服侍皇帝贵妃皇亲国戚吗?” “盗墓!后晋宫廷十分奢侈*,所以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于是就有人打主意到以前陪葬品丰硕的墓穴里,但陪葬品丰富的墓,都必然是有钱有势人家的,有钱人家为了防盗贼,都是费劲了心机去设置机关陷阱,但那时候的机关工艺还不十分发达,用毒自然成了防盗的最普遍手法,于是才有了‘覃侍’,‘覃侍’培养出来,其实就是为了进入那些险恶的坟墓偷东西!据说后晋用毒水平之高,就是科学发达的今天也难以比拟,据说就是得益于防盗和反防盗的较量上!” 周秀敏忽然想起了她从来没见过面的、据说死于墓穴里置放的剧毒的二哥——她好像听过,他们进入的那座陵墓就是晋的?!周秀敏脸色白了白,问:“那有没有一种毒......会使人骨肉腐落?” 朱砂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周秀敏支吾,“我随口问的!武侠小说不是老有这样的情节?” “有。不过这种毒十分凶险,一般中了,马上就死了。不死的话......比死更惨,肉一点点的腐烂脱落,腐肉还会培养出一种恶心的虫子,直接钻到人骨头里,吸骨人的骨髓,人不死也会被折磨疯——由于这种毒十分珍贵稀罕,所以一般只会用于皇帝的陵墓,又或是备受宠爱的臣子贵妃,寻常人是用不到的,所以遇到这种陵墓,最好不要进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秀敏脸色更白了,呢喃,“没有......办法吗?” 朱砂笑了笑,“不知道呢!古人有很多神奇之处,有用毒的,自然有解毒的,只是我们不得知晓吧了!” 周秀敏恍惚的点了点头,又问:“那种毒叫什么名字!” “不说也罢,说了你会讨厌我!” 周秀敏瞪她!“说!” 朱砂说吃完再说吧,免得你恶心!周秀敏说说已经够恶心的了,你说吧!——吸食骨髓什么的都出来了,还能更恶心?周秀敏已经注意到,四周饭桌的人频频注目她们,所以,她虽然让朱砂说,但朱砂没回答她也没继续追问。两人吃完乘车回去途中,周秀敏才问:“什么名字?刚吃饭时,你说的那种稀罕的毒药叫什么名字?” 朱砂踌躇良久,“朱砂染!” “啊?”周秀敏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这名字听着挺诗意的啊! “因为中毒的人,会皮肉外翻,红彤彤的,就像撒上了朱砂一般,所以叫‘朱砂染’!” 周秀敏瞪她,果然好恶心!她说,“看来我叫你解放鞋果然好有先见之明!” “......”朱砂低着头,一副“早知道就不说了”的后悔样子,周秀敏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谁告诉你的?” 朱砂支吾,“看书啊,听小说听来的。” “我怎么感觉你很熟悉的样子?”周秀敏疑惑的瞧着她说道,“说得头头是道的,煞有其事的!对了,除了那‘朱砂染’还有什么剧毒啊?说来听听!喂,有空你也给我说说你看过的听过的故事行不?我感觉挺有意思的!” “你不是说重口味吗?” “我......”周秀敏又被噎住了。“我喜欢重口行了吧?” “哦!” 哦你妹!周秀敏狠狠的瞪她一眼,腹诽不已。所以说她就讨厌这种笨蛋,不解风情不通世故,着就让人想抓狂!周秀敏决定不理她。她闷坐了好一会,忽然听得朱砂说“相思引”——周秀敏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她,“你相思谁?” “你不是问我还有什么剧毒吗?” “......”周秀敏咬牙切齿,真想扑上去咬死她,“笨解放鞋,你还能更迟钝点吗?” “啊?”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你继续。相思引怎么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解放鞋斗,白费心机! “‘相思引’跟‘朱砂染’差不多,也是很剧烈的巨毒,一旦沾上哪怕一点点,也必然死定,家里人再思念他们也回不来了,所以叫‘相思引’——” “你说古时候的人真是的,杀人就杀人吧,还弄个这么矫情文艺的名字!”周秀敏一副受不了的语气,“你看金融多好,买入一千八百万,卖出二千五百万,赚利七百万,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的!” 朱砂浅笑,轻声叹息道周秀敏你真厉害,周秀敏莫名其妙怎么就变我厉害了?朱砂说你看你不喜欢考古,但成绩也能这么好,不是很厉害吗?周秀敏有些忸怩“不是不喜欢,只是......只是有些心理障碍!” “啊?” 周秀敏避开这个话题,“你今晚是不是还要去帮人补习?那录音资料我来整理吧!明天给你!” 朱砂感动地看着她,“那麻烦你了!” 周秀敏脸红,“好了啦,又来!” 她在自己小区前的站台下来车。周秀敏回到家,今天轮休的上班族MM正在客厅格里嘎啦的唱着一首英文歌,见到周秀敏回来,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解释说公司举办了一个歌唱比赛,她报名参加了,周秀敏“嗯嗯呀呀”的应了声,说加油,就揪着背包回房间了。她把录音笔、笔记本一股脑的掏出放桌上,开了电脑,然后脱了衣服去冲澡,一身汗的,冲个舒服澡再忙! 她刚进浴室,上班族MM敲门进来,隔着浴室门问周秀敏有没有MP3之类的东西,她想网上录配音下来好到时候播放演唱,周秀敏有是有这东西的,只是几百年不曾用了——现在都用手机挺歌了,谁还用MP3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放哪里了,听上班族MM又着急要的样子,就让她自己找找,好像放柜台的篮子里,上班族MM应了声,找到了就出去了。周秀敏继续洗澡,洗完澡出来去冰箱拿了罐饮料准备开动小马达把老教授提供的资料整理出来,结果找了一通连地上都找过了也没找到她的录音笔,周秀敏想到上班族MM,怕不是拿错了?赶紧去上班族MM房间找她,上班族MM坐在电脑前,电脑上赫然插着她的录音笔,周秀敏说她拿错了,拿回了录音笔,回房间好一通翻找,找出了她过时的MP5给对方,然后才坐定定准备开动,她按了一下录音笔,出来一首英文歌的旋律,周秀敏心底有不好预感,忙按下了几分钟,录音笔表示没有音频了,周秀敏大惊失色,问那上班族MM干了什么,她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怎么没有了?那MM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里面的内容呢?我作业的资料呢?” 上班族MM还是一脸反应不过来的表情,“什么内容?” “我的录音!里面的录音......”周秀敏差点没咆哮了! 那MM支吾,“我......那个......我不小心删了!” 不小心?周秀敏杀了她的心都有了,肯定是懒调时间,直接把她录音笔的内容全部删除直接下歌,周秀敏气急攻心,真想上前扇她两个大耳光,她咆哮:“你‘不小心’之前能问问我吗?” “我......”那MM慌了,“对不起,很重要的内容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对不起有屁用!周秀敏愤怒地甩门回房了!她拿着录音笔,颓然地倒在床上,完了,怎么跟解放鞋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很惆怅路线的橘子皮~ 2625妒忌 周秀敏考虑再三,唯有明天再去请教老教授了,刚好明天上午没课——就算有课,为了挽回“损失”,逃课也要去!虽然有些失礼,但只要跟老教授说明原因,以他随和的态度,想来是不会见怪的,这样想着,周秀敏心安了些,但还是不敢松懈,搜索和整理资料再凭着记忆撰写了一些,到半夜方才睡去。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穿衣,录音笔、笔记本准备,早早出发到老教授家了。虽说早,到达的时候,也八点多了,她下了车,险些被迎面而来的灿烂阳光晃晕眼,周秀敏捂着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周秀敏后悔没带伞出门——匆匆忙忙的,忘记了!她也顾不了晒黑的问题,急急忙忙的朝教授家走去。走没多远,见着一人,从背影看,清丽瘦削,着白布鞋,牛仔裤,一件白T,头发半长的披在背后,袖管下的两条手臂白得惊人,太阳很猛烈,也没见她撑把伞戴顶帽子什么的,她甚至没避走到墙角树荫下,就安安静静的走在太阳中,影子在脚边缩成一团,看着清清泠泠的,但却又有一种迷惑人的淡定气质,周秀敏一眼认出那是朱砂,她张嘴欲喊,忽地又停住,愣愣的想:朱砂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她知道录音没了来求教授?不可能!自己又没跟她说,她怎么知道?难道是为了那间蔷薇屋?昨天她在不好意思多拍,今天来补几张?她觉得有这种可能性,这人呆呆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明白,有可能做这种事!如果是这样,那她得避开她了!因为她悄悄的来,就是不想她知道她“弄丢”了录音档的事啊! 那怎么办呢?这里可没有咖啡座餐厅什么的消磨时间,周秀敏决定远远的跟着她,避着她就是了,看她在蔷薇屋做什么傻事,到时候还可以狠狠地嘲笑她!可是朱砂一路不停歇,直接走到了老教授家门,周秀敏就纳闷了:她来干什么啊?昨天老太太客气说要她们多来,可不见得第二天就要来吧? 老教授家没人。旁边宅子的人正好出来倒垃圾,看见朱砂按门铃,就说老教授昨晚被他儿子接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在家了!朱砂微愣,谢过邻居,便往回走。周秀敏也听闻了,从旁边的小巷子走了出来,朱砂看见她大吃一惊,愕然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秀敏只好坦诚录音档案不见了,她来是想找教授补救的,她把昨晚发生的“乌龙事件”简单的告诉了朱砂,说:本来想瞒住你等弄好了再告诉你的,但既然教授不在家,我也瞒不住,只好告诉你了!对不起!如果要扫地,我会负责扫的!是我的错!抱歉! 朱砂松了一口气,“吓了我一跳。原来这样。没关系。本来就不依仗他,参考而已,没了我们再努力就是了!” 周秀敏听了一点也不起劲,她没好气,“你以为我跟踪你啊?想得美!我看到你还吓一跳呢!对了,你来干什么?”她疑惑的看着她问,朱砂支吾,“那个没什么。夫人不是叫我们多来么?” 周秀敏冷哼,“鬼鬼祟祟,没句真话!我不相信!就算夫人客气,你也答应了,也不至于昨天来,今天一大早就来吧?你很可疑!解放鞋同志,你老实交代?有何目的!”她也随口说说,也没真怀疑她什么,可朱砂涨红了脸,“我我我我”了半天,不可疑都让她觉得可疑了,因此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等着她说出个四五六! “我我昨晚看了那小说我就想问问老教授是不是真的?就就是那个‘覃侍’吃死人肉炼成——” 周秀敏愣了好久才想起她们吃饭时她无聊搜到的架空小说,周秀敏一张脸就不可抑止地抽搐起来,她恶狠狠的盯着朱砂,眼神凶狠的透露这么一个信息:你吃饱了撑吧啊?朱砂被她凶恶的实现瞪得缩了缩肩膀,现出一副怯怯的表情,“看了开头,不看完好像不大好而且,很好看!” 崩塌! 周秀敏崩溃了,她想尖叫,她想“啪啪啪”刮她十个大嘴巴,又想摁住她后脖把她狠狠撞个头破血流,再不济踹两脚也好,可她只是一个忍耐的深呼吸,毅然掉头就走! 朱砂茫然地看着她,“周秀敏”她追上她,叫她,可周秀敏充耳不闻,大踏步向前,朱砂不知道她怎么忽然生那么大的气,问你怎么了,只得周秀敏一个愤怒的瞪视,瞪完继续大踏步走她的,朱砂不由得急了,上前一把捉住她手腕,周秀敏大力的甩开,朱砂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周秀敏愤怒咆哮,“我通宵找资料,半宿没睡,因为没了录音档,一大早就跑来想找教授补救,还不敢跟你说,怕你见怪,结果呢,你倒好,悠闲自在地看小说,看完还有时间来找教授讨论‘哦,这种狠毒的炼‘毒人’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根据’?” 朱砂嗫嚅,“不是的,我那个”朱砂着急地看着她,急切地想辩解,然后说不出个一二,她只好强调,“不是的。反正不是那样。我我有找资料的,找了很多!” 周秀敏冷漠的看着她,“哦,你是想说,我像个傻瓜一样满世界找资料,心急如焚,找不到,而你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很多资料,还有时间看小说看完还有空闲来找教授讨论?” “周秀敏” 周秀敏粗暴地打断她:“行啦!我不跟你合作,你自己写吧!我不拖累你聪明的脑袋,我会跟教授说明自己交一份作业!再见!”她说完转身就想走。 “周秀敏”朱砂着急地拦住她,“你怎么这样说!你没有拖累我!是我不对,我道歉,剩下的我来做好不好?” 周秀敏拨开她手臂,“不需要!” 周秀敏一路快步,任凭朱砂说得口干舌燥,也没理她,走没多久,刚好有一台计程车掉头,她拦停了坐上去,直接走了。朱砂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朱砂叹气,总不能告诉她,她是为了林三少的事来的吧?周秀敏真是太容易生气了! 周秀敏回到家,上班族MM在她房门口贴了道歉纸条,周秀敏撕下,看也没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她坐在电脑桌前越想越火大,自己这般惶惶不安,心急如焚的,她却若无其事,淡定自在,真的很气人! 她劝慰自己好一会才勉强冷静下来,深呼吸,开了电脑查看邮件,有两位教授回复她的信件了,提供了十分有用的资料——她想起自己对朱砂说的话,便默默的打开了文档准备撰写材料! 下午上课,她刻意的避开了朱砂。她去找郑教授,想说明一下要跟朱砂分开完成作业,抬手敲门,却听得半开的门里传来教授门讨论的声音,里面有自己的名字—— 教《博物馆学概论》的李教授:周秀敏无疑成绩很不错,但就专注度和认真,她远比不上朱砂。她拼的是聪明,朱砂是踏实! 郑女士:我也看出来了。她对考古不热衷,就是那种‘反正读着呗别太差就是了’的心态,我觉得考古的话,她有些勉强。或者可以专注‘文物鉴赏’方面?她眼力很好! 教书画的陈教授:朱砂各方面都很优秀,而且,她是真的喜欢考古,这点她比周秀敏强。她的性格她比较吃苦耐劳,就这点,娇生惯养的周秀敏无法跟她比,她的娇生惯养是她的致命缺点,虽然看着现在比其他人高出一截,但真实地考古的话,我担心她会拖后腿! 历史班的方教授:这点是个问题。我们得考虑各方面因素,对她作出忠告,如果肯学的话,倒是个好苗子! 李教授:娇生惯养这种东西,是轻易改不了的!她家境太好了,是吃不得苦的,这点我想她自己也明白,所以才无法对考古投入,我想她可能是因为家里的需求才读的课程,不然她应该会选择其他轻松的适合她喜好的。 郑女士:她的脾气也是一个问题她太暴躁了,很容易生气,团体协作性也不高,朱砂也不是很能融入群体,但她会迁就别人,这在团体协作中会发挥很出色的功效所以你们的观点? “是!”。 周秀敏呆住了。举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她木然地离开了。 原来,她在比别人眼中竟然如此优秀,每个人都是赞美! 原来,她根本比不上她,还骄傲自大,叫她滚一边去! 原来,她不过尔尔——每个人都认为她不过尔尔! 周秀敏震惊了! 宛如自尊心被摘下狠狠践踏,她的骄傲让她受不了!周秀敏揪住胸口的衣服,好久才放开,脸色难看走出了办公楼。 办公楼连着教学楼,在连接的通道,她遇到了朱砂。朱砂正到处找她,看见她,快步上前,恳求地看着她,“周秀敏,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看,我真的有找你看”她把自己抄写的一叠资料递到她跟前,周秀敏木木的眼神冷淡地低下,手一挥,就把那叠资料挥了一地,“不要跟我说话!”她声音冷淡,气势压迫,比初次见面更难以接近三分!朱砂愣愣地看着她,嗫嚅,“周秀敏” 周秀敏越过她就想走。冷冷的,仿佛带起的风也透着瘆人的寒意,朱砂捉住她的手腕恳求她,“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何必如此?” 周秀敏盯着她,仔仔细细的盯,看她哪里优秀,让那些老师如此抬高她贬低自己,朱砂被她盯得后退了一步,“周秀敏” 周秀敏看不出她哪里比自己优秀,她古怪的问朱砂,“你觉得你比我优秀吗?” 朱砂摇头,“没有!” “我也觉得!我一定会比你好!”她说完,一甩手,挥开了朱砂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朱砂,惘然地看着她背影,不知所措! 27比较 今个周末,周秀敏又没回家。周妈妈打电话问,说很忙,没空,要学习。当时周妈妈没说什么,第二天跑了过去,结果真是在学习,书桌、地上,堆了一摞一摞的参考书,她一边翻书一边疾笔,周妈妈本来想骂她几句的,见状没哼声就走了,回家跟老太太和她大哥说阿敏学习可努力了!周敬仁很高兴,跟周秀敏说:期末考试前五名内奖励她五千块,头一的话一万,要是得到奖学金,学校发多少他加倍给! 周秀敏兴致冷淡,只“哦”了声,弄得周敬仁很郁闷,跟家里人说这丫头以前不是见钱眼开的吗?难道是嫌钱少?周妈妈骂他:你啊,不正当教育!老太太骂他俩:一个别说另一个,还不都给你们宠坏的?学习是她的本分,还得拿钱当饵子了?转头又道:不过如果阿敏学好,该奖励的还是得好好奖励!把周妈妈和周敬仁乐坏了,老太太就得个嘴上说! 她们不知道,周秀敏不是忽然对钱不感兴趣了,只是她现在更在乎自己的自尊。自尊与金钱,不缺钱的她自然选择自尊。她现在憋着一肚子气,就是要跟朱砂较量出个高低。以前早上没课的话,她会睡到自然醒,醒了再赖床,在床上玩手机打游戏,现在她六点就起床去小区跑步了,跑完步冲个澡就温书了,什么微博、人人、时尚热点,全删了,游戏也卸了,现在手机就用来打电话、看时间!晚上也跑半个小时,还做她讨厌的仰卧起坐、苦卧撑,后来她发现小区附近有健身房,马上毫不犹豫地去办了张年卡,一得空闲就去那锻炼—— 她就不信她柔弱、她拖后腿! 她要那些说出那些话的教授后悔! 她周秀敏才不是孬种! 她每天起床,就跟自己说:fighting,周秀敏! 星期一。 周秀敏把作业本扔到了朱砂桌上。朱砂抬头看她,周秀敏傲然的走开。朱砂无奈的暗叹了一口气,把她的作业跟其他同学的放一起—— 这小小的一幕,却落在了有心人眼里,之前他们在办公楼和教学楼通道处争执,虽然隔着远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但不少人都看见了,大家私下里都议论开了,之前讨论班长和“白富美”谁厉害中的两个同学,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露出一副“看吧,果然如此”的表情,方峥因为之前朱砂帮她找资料,对她甚有好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朱砂笑了笑,说没什么!方峥便没趣的摸摸鼻子缩回去了。 课间周秀敏去外面吹风,却听得有人说话她,说她如何高傲、瞧不起人,老是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比不过人(朱砂)就拼命压制人家,不过家里有点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有钱人多了去,就算她家再有钱又如何,还是比不过人家,那么难拿的国家全免奖学金人家也是轻易拿到手的,她凭什么跟人家比啊?还瞧不起人—— 周秀敏听得可笑,这些人真够无耻的,以前没人闲话,便说朱砂如何穷酸招摇,现在要编布她的不是了,便拿朱砂来说事,敢情朱砂是她们手里的一件利器,需要时便用来攻击别人,不需要时就用来取乐?周秀敏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无法像朱砂那样遇到受了委屈也忍气吞声,当下立即走到那伙对她说三道四的女人跟前,那几个女同学见了她,立即住了嘴露出尴尬的表情,可周秀敏并不会因此罢休,咄咄逼人才是她的性格,她看着坐地上的几人,居高临下,鄙夷万分,旁边不少人看着,都被她这种气势震慑了—— 周秀敏声音不少,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高傲又如何?我瞧不起人又如何?我摆高姿态又如何?至少我不会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议人是非,你们是真真正正的八婆,我就瞧不起你们怎样?死八婆!”她唾弃完毕,便利索的转身走了,四周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在她最后一句“死八婆”出口,甚至有人毫不客气的痛快大笑了出来,那几个女生好生尴尬,忙灰溜溜的走了,但接连好几天,都被人指指点点,倒偿回一回被人说闲话的滋味! 一晃眼,大半个星期又过去。这天下午朱砂拿作业去办公室,郑女士叫住了她,“我能问问你跟周秀敏为何分开交作业吗?” 朱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郑女士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勉强,“你跟她的作业很相似——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们抄袭,这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我......我们一同拜访了一位教授,所以有些内容会差不多!” “原来这样!也就是说你们有差不多的经历,所以作业相似”郑女士又笑了笑,“其实这超出了你们水平,但完成得很出色!加油!” 朱砂低着头,心里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谢谢老师!还有其他事吗?” “要去打工吗?”基本考古系的老师都知道朱砂在校外打工的事,故有此问。朱砂点头,郑教授便含笑挥手,“去吧!”朱砂略略点头示意便离去了。她吃过晚饭,便匆匆忙忙赶去上课,上完课又饿了,便特意坐了两站车去吃糖水,吃着的时候,想起周秀敏特别喜欢这家的糖水,以前生气,给她送了一碗糖水便没事了,可现在?她不敢想,她是真的讨厌她了,就算她刻意讨好,只怕也落个自讨没趣的下场,她还不至于!只是想起两人曾经开开心心坐台阶上吃糖水聊天,难过还是潮水般泛滥! 总会好的吧?她想,安慰着自己,走过广场,看到那空空落落的台阶,心头一阵惆怅! 过了两天,郑女士把作业发了下来,有两组同学按规则被罚打扫卫生,班内欢呼和惨叫齐鸣,郑女士大力表扬了周秀敏,当着全班面微笑:“周秀敏,你做得很好!” 她以严格刻薄出名,今番大力表扬,外加赠送免费微笑,考古班的同学都有些惊诧,想待会赞班长是不是该送拥抱了?郑女士却意外的没说什么,周秀敏的赞美是独一遭,周秀敏内心隐隐得意,觉得自己胜朱砂一筹,又嫌弃自己: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呢?要胜就要期末考试全胜! 下了课,郑女士单独叫住她,“周秀敏,你今次的作业完成得很好。我很满意!” 周秀敏说谢谢教授,郑女士又说:“你跟朱砂的作业很相似,但你的偏辨析,她的偏史实,也许你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周秀敏一愣,下意识问道:“她写得很好?” “不言而喻!基本上,我跟其他教授都认为,她的比你的可能还要好一点,因为考古,更需要的是事实而不是论证。”郑女士说得婉转,周秀敏却听得明明白白:她不如人!郑女士继续道:“我没有表扬她,是因为我不想再更大地拉开她跟其他同学的距离,至于你,你的表现出乎了我意料,希望能继续努力!” 周秀敏低着头,内心翻江倒海,既为自己的自鸣得意感到羞愤又为自己的无知感到难堪,郑女士后面说的话,她半句没听入耳,只恍惚的应了声,郑女士走后,她越想越不服气,当晚自习室见到朱砂——她平常碰到朱砂都刻意避开,她在这个自习室,她就去别的自习室,今晚为了“交流”作业的事,刻意的找她在的自习室的自习——她走到她跟前,跟她要作业,“教授让我看看你写的作业——” 朱砂茫然的看着她好一会,然后不做声的低头从课桌抽出作业递给她,周秀敏接过,生硬的道过谢,然后回自己位置看了。看完不气,变自卑了:她的确不如人!她的确做的比她好,无论表述手法还是内容,都比她更精准!周秀敏默不作声的把作业还给了朱砂,朱砂恳求地看着她,“秀敏......” 周秀敏一时不察,闷声甩了一句:“不要跟我说话。我还在生你气!” 朱砂见她肯跟自己说话,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那你要怎样才不生气?” 周秀敏撇开脸,“等我胜过你再说!” 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十点前完成了。以后会会更早吧?!好~再去写一两千,明天能早起的话再凑凑,一章就有了~ 28黏着 周美的回来了,考古班的同学这一个多月饱受郑女士摧残,见着老头份外亲切,“教授教授”的叫得欢腾,周美的这一个多月跟研究所的同志研究干尸收获甚丰,因此格外心情好,回到学校第二天,手一挥,不上课了,带学生们去看医科学生们研究解剖尸体。考古班的同学泪流满面,教授,这绝壁不是真爱啊?真爱不是一回来就带我们去看这么凶残的场面啊? 第二天,天蒙蒙光,同学们就到操场集合,到了操场,定睛一看:我擦,咋历史班的也来了?不是独家吗?考古班的同学讨厌历史班的人,因为历史班的陈教授喜欢叫学生写“xxx游记”,上次郑女士的“xx博物馆游记”就是跟风搞的,本来他们只要写“正常”的作业就好了,结果......尼玛,又不是小学生出游,还“xx游记”,考古班的同学都吐槽无力了,因此见了历史班的人份外闹心,历史班的同学心虚的低头的低头看天的看天,就是不理会考古班的怒视,后来历史班班长说了,同学们,不要这样嘛!我们也没有见过古尸解剖,借光借光嘛! 周美的屁颠屁颠的背着个斜挎包走过来,同学们打招呼,教授早啊!有同学打趣:“哟,教授,你也走民族风了?”黑色的斜挎包盖子上一溜儿的花纹装饰,十足丽江小贩贩卖的那种开价四十砍价十五块到手的“民族风包包”,周美的此包包多次被误会,因此无言地拈了拈包包角落不显眼的快要掉落的耐克标志,默默伤心:你们考古的,能有点眼力不?周美的看了看操场,咦,咋这么多人?历史班的怎么也来了?历史班的班长推团支书,团支书推学委,学委顾着跟妹纸谈人生理想,不小心被推了出来,只好支支吾吾的跟周美的报告:周教授,我们教授让你也带上我们去看解剖! 考古班的同学怒视:无耻! 历史班的同学继续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周美的也不在意,虽然他昨天才跟历史班的陈教授吵完,一挥手,“那就一起吧!” 于是,限坐五十三人的校车硬是挤上了六十八人,校车“啵啵”的就开出了半沉睡的校园,于是,同学们在车上吃早餐、聊天、玩手机,听周美的讲发现和发掘干尸的经过,周美的很感概:挺可怜的一小姑娘,不知道是避难还是什么特殊原因,被封死在地下室里,特殊的隔绝环境形成了干尸的形成,文物学家已经对地下室的物品进行了清理,大家待会可以去参观参观! 同学们一听,就紧张了:“教授,要写参观日记吗?” 周美的说:“不用不用,机会难得,就带你们见识见识!” 同学们放了心,还是周老头好! 她们去的是西华医科大学,周美的早跟当校打过招呼,他们一到,就有人来接待他们,对方很惊诧:咋这么多学生,不是三十来个?周美的解释:这是历史班的同学,她们也想参观。对方了然点头,可是参观室容不得这么多人,你们只能分批进行!于是两个班长抽签,历史班的抽赢了,先参观,然后才是考古班。考古班的同学齐齐怒目历史班,历史班的同学继续厚着脸皮抬头看天低头看地。考古班的同学观摩后半部分,历史班观摩的时候,她们去参观医科大的展览室,因为干尸在这边进行研究,所以她的随身物品也在这边进行简单的展览,在观看了医科大各种各样的人体标本后,考古班的同学再看解剖就淡定多了,大多数同学表示已经不会吐了!他们穿着医科大提供的消毒服,混在医科大的学生中观看几位教授和研究生在下面忙碌、记录,有同学甚至能开玩笑:解剖干尸的腹部——打一成语!被周美的叫出观摩室狠狠地批评了:懂得尊重死者不?要尊重死者! 周秀敏脸色不大好,她脑海一直浮现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肢体,看得心不在焉,她漂亮,颇得那些医科大学生注目,有人就借机搭话:“你没事吧?” 周秀敏说没事,一抬眸,见着朱砂关切的看着她,几乎下意识的就别开了头,颇感别扭! 其实她内心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当初生气的原因也不那么重要了,只是...... 只是她就是固执地不想就这样服输! 她要努力努力努力再努力! 参观完毕,回到学校正赶上午饭时间,考古班的人“艺高胆大”,大多照常吃喝,历史班的比较惨,他们刚看完一大堆人体肢体,短时间内还无法投入食物的怀抱,据说还有人吐了,考古班的同学幸灾乐祸:让你无耻让你顺便让你沾光! 周秀敏属于考古班“大多”之外的少数。她看着餐盘上的肉,就想到福尔马林里的肢体,当即捂住了嘴巴,到最后肉一口没吃,只扒了几口白饭。她发现朱砂坐在她附近,一直看着她,不由得有些恼怒了:看什么看啊?哼!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她真想把朱砂的眼睛捂起来,你吃饭就吃你的嘛,看我干嘛?她把饭菜倒掉,去小店买饮料喝,下午还有课,她懒得回去再过来了,就想着干脆去自习室趴一会好了!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周秀敏......”她回头,见着朱砂,朱砂问:“你没事吧?刚看你脸色不大好,也没吃饭!” 周秀敏咬着吸管望着天,一副要理不理的样子,“没事!” “你要去哪里?回家吗?” “不回!去自习室趴一会!”继续望天。 “那......”朱砂犹豫地看着她,嗫嚅,“那个......” “你要说什么啊?”周秀敏等了半天也没见他“那个”完,不耐烦了。 朱砂咬了咬唇,“你......你要不要去我宿舍睡?有床,睡着比较舒服。趴着不舒服”她看见周秀敏蹙起了眉,忙解释,“我不睡。我家教的小孩要考试,我要去自习室给他拣题!” 周秀敏本想不屑一顾,可是又想我干嘛要委屈自己啊?趴半个钟腰酸背痛的......可是她又觉得不自然,不由得露出了忸捏犹豫的神色,朱砂忙道:“真的没关系。被子昨天才晒干的......” 周秀敏白了她一眼,大热天的,盖什么被子!她不哼声,朱砂见她没反对,就说我带你去好不好?我顺便回去拿点资料!她走前面,走了两步回头看周秀敏有没有跟上,看见周秀敏在,便放心的带路了。 回到宿舍,只有周倩在。朱砂跟周倩解释:“我同学,在这午睡一会。”周倩了然的点点头,又客气地朝周秀敏打了声招呼:“你好!”周秀敏有些僵硬的回应:“你好!”周秀敏看着朱砂的书桌,书桌跟她上回来时有些不一样,除了书多了很多,还多了一台崭新的薄屏电脑,她问:“学长们帮你配的电脑?” “嗯!” “哦,看起来不错!” “嗯。搜索资料挺方便的!”她拿起一摞书,“你睡一会,我去自习室了。要不要我叫你?” 周秀敏脸色微红,哼声:“不用!” 朱砂低声说,“那我走了。不要睡过头。” 啰嗦!周秀敏心里骂了一句,瘪着脸没哼声。朱砂笑了笑,拿着书就走了。周秀敏解了个手,脱了鞋子就爬到朱砂床上。床上挂着白色的蚊帐,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半旧被套和枕头,被子也想因为磨旧了,特别的柔软舒服,倒没有夸张的叠得整整齐齐,就随便的放着,枕边放着两本英文书,都是外国关于考古方面的书籍,上面那本还插着一支铅笔,周秀敏躺着随手翻了翻,在夹着铅笔的书页用波浪线画了一段话,周秀敏自小读的是中英文国际双语学校,对英文很纯熟,随即翻译了出来:“爱如坟墓,被小心的埋葬,它隐秘忧伤,无人可窥,这位传奇公主的坟墓,随着她缱绻绵缠的爱情,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我们无缘一睹其倾国倾城的绝世风采,只能在点滴的历史记载中缅怀和追忆。似水年华,爱如流沙!” 周秀敏“噗嗤”的笑了出来,没想到这臭解放鞋这么文艺,还爱如流沙,还似水年华,哈哈!她随手翻到了前面,是讲西隋时期的绿珠公主故事,史称该公主“貌倾国、才过人、勇无双”,更是精通天文地理歧黄之术,受到皇帝极端的宠爱,为她修筑了豪奢的陵墓,但后世考究,公主并未真正埋葬在陵墓之内,这只不过皇帝为防盗做的障眼法,公主真正的坟墓下落不明,有史称公主真正的陵墓埋葬在风水极佳的深山老林:“筑山为陵,宛如桃源,机关险要,贼难涉足”,但哪里的深山老林则不得而知,传说皇帝其实不愿意公主远离自己——哪怕是死了,但考虑到公主的“安全”,便同意公主“莫愿后世惊我尸骸”的要求,把公主“隐秘忧伤无人可窥”地埋葬了,最后在皇城做了个衣冠冢以示爱念! 周秀敏简单的看完,人也有些犯困了,便把书放回去,慢慢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留言,好感动,那些不方便仍然坚持用电脑购买的同志们,为了橘子皮的高跟鞋,你们辛苦了!嗷呜~~~o(>_<)o ~~等橘子皮买了漂亮的高跟鞋,一定穿上来晒一张以表谢意! 谢谢大家!真的谢谢! 29和好 十月底,西华大一年一度的新生运动会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系与系之间、班与班之间,还没有开始竞技,口水仗就先打上了。据说考古系的处长跟建筑系的罗院长,周美的跟书画的陈教授,还有财经的方教授跟政法的魏教授都打赌上了:谁输了脱光操场跑两圈去!校长狠狠的批评了这些同志: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们这里还有女老师女同学,要跑,也要套个小裤裤嘛!高年级的同学,就咧着嘴角等看热闹了! 周美的鼓励考古班的同学们:“同学们,发挥我们系优势的时刻到了!” 同学们很茫然:教授,我们有什么优势?论身高吗?文学系多的是“长颈鹿”,论强壮吗?建筑盛产苦力——鼎鼎大名的“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据说出自建筑系,不过后来“通用”了而已。论灵活?国画的那是个个心灵手巧,论体重?信息的胖子一个能顶他们仨,论腿长跑得快,哎,不要说了,小短腿伤不起!同学们很忧伤:教授你还是买条好看点的短裤准备“脱光”吧! 周美的舌如弹簧:“我们考古的,翻山越岭、涉江过河,哪样轻松?哪样容易?这样不轻松这样不容易,我们不都克服了,还怕这小小的平地?故人都有‘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的豪迈,难道我们就没有“打倒书画班,让陈老头跑操场”的勇气?” 众人默默地掩面,教授,这...... 周美的下狠招:“如果你们期末吊死了(59分)我给你们及格!” 众人口吐白沫:教授,这......太狠毒了吧!!! 狠毒归狠毒,效果卓越,男子跳远、跳高、100、400、1500米跑的名额一下子就出去了,因“淘宝买文”而让周教授印象深刻的张景龙同学一下子报名了4个项目,周教授慈祥地说:小龙同学加油啊,老师会多给你四五分的! 小龙同学呜呜呜的哭,教授,谢谢!你叫我小张就行了! 考古系的女汉纸在此时此刻体现出了她们的英勇顽强,女同学不用怂恿也不用诱饵,校运动会指标一下,自动自觉的就把名报上了,除了要命的三千米长跑无人问津之外,其余项目全部呈饱满状态,完全是巾帼不让须眉,三千米无人问津,周教授就直接点名:小朱同学你上!于是小朱同学就上了! 相对女同学的英勇,男生就显得有些“疲软”,江远楼就骂他们:你看看你们,跟人家女生学学! 有同学长幽怨:“我们怎么能跟她们比,她们是女汉纸!” 江远楼噎住了:“那你们是什么?” “伪娘!” “......” 江远楼一脚就踹了过去,然后揪住那油腔滑调的同学跟朱砂说:“给他报五千米!” 在闹了两天后,不论自愿参加或者半推半就或者直接被强逼,考古班总算把各项目的运动员凑齐了报上名,还有一个多星期,剩下的就是练习,尤其是重点项目男、女子4*100接力跑和男女混合接力—— 周秀敏报了100、200米短跑!跟朱砂的相反,朱砂报的全是长跑,五千米就不用说了,周美的直接指名的。她们一个拼速度,一个搏耐力。周秀敏对自己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在初高中就是学校的短跑选手,还没输过!朱砂问过她意思,把她算入女子4*100接力跑去了——考古班也就这么几个妹纸:像阿里山的小伙子一样壮如牛、常常被外系妹子误会是帅哥是而暗送秋波的两东妹纸,“小粽子”叶莺莺,“干尸”蛋蛋——这个外号班里同学封的,取自其名字谐音,单单,蛋蛋——还有朱砂和周秀敏。朱砂跑步的速度不容置疑,看网上“捉贼视频”就知道了,周秀敏同学看着娇气,可动作灵活,而且气势就是盛,所以4*100就她们了,叶莺莺和蛋蛋坚决不掺和,她们的目标在跳高和跳远! 周秀敏跑第一棒、林佩玲和方峥分别二三,朱砂收尾!她们是这样安排的,也是这样练习,江远楼和胖子在操场帮她们按秒表,时间算计下来,十分有希望问鼎三甲!在练习中,林佩玲的“女朋友”——对的,人家就是这么介绍的,毫不避讳,因为她的外形和态度,众人也微妙地感觉不到违和感——殷勤地来助威外加斟茶递水送毛巾,看得孤苦伶仃的同在练习的男生羡慕妒忌恨,X射线把林佩玲烧得通体舒畅,师兄说得对啊,泡妹纸就得把目光放到外系,看看身边跑了几圈还能脸不红心不跳脚尖一点地“蹦”的就蹿出去的强悍女汉纸,她还是觉得软绵绵娇滴滴的妹纸好! 周秀敏和朱砂的关系,自从上次的“午睡事件”——后来周秀敏又去赖了两三回床,朱砂宿舍的人对她都熟悉了,见了她就打招呼:“哎,来午睡啊?”——就变得有些奇异起来,周秀敏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但朱砂说什么,她也会听就是了,朱砂也不介意,总是笑笑口的,看得周秀敏好郁闷,理她也不是,不理她也不是! 在紧张的练习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在一个晴朗的周六上午,校运动会终于开幕了。那天的现场,按照后来小广播说的,那就是“人山人海、彩旗飘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好多高年级没课的同学都被吸引过来看热闹,那天西华大的操场上空,连空气都是沸腾的!简单隆重的运动员入场仪式后,男女子短跑、跳高、跳远、掷铅球等多过项目同时展开了。 短跑参加的人数比较多,要分场决赛,每场六人,淘汰后三名。朱砂参加的都是压轴项目,还没轮到,就跟其他同学一起看周秀敏比赛,喊“周秀敏加油”喊得嗓子都哑了,周秀敏喧哗里听到她的声音就翻白眼,才开始呢,喊什么喊?周秀敏第一场轻易晋级,一跑完,朱砂就激动地跑过去,嚷嚷:“周秀敏,你好厉害!”周秀敏不好意思,装模作样地摸摸头发,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行了,还没比完呢!” “那你加油!” “知道啦!” 等到周秀敏入决赛,全班没比赛都跑来了,从鸣枪起跑就拼命的喊“加油,加油,周秀敏,加油!”朱砂更激动地跳起来,“秀敏,加油啊!”在周秀敏被别人追上,她反超,又被追上,她再反超,两方拍着难分高下的时候,朱砂更跑了过去,拼命的喊周秀敏加油,周秀敏什么都听不到,就听见她在哪里声嘶力竭地叫自己名字,她脑子什么想法也没有,就一心一意地朝着那条扛起的红绳子冲去—— 周秀敏为考古班级拿了第一个第一名! 朱砂兴奋的冲了上去,眼睛闪闪发亮,“周秀敏,你好厉害好厉害!” 周秀敏手撑着膝盖弓着腰喘气,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然后“哼”的笑了出来,嫌隙在这样的眼波里,连星沫都存在了! 朱砂马上殷勤的去给她拿矿泉水,“周秀敏喝水!” 没多久,跳高跳远掷铅球的成绩出来了。蛋蛋和叶莺莺分别拿了跳高的三四名,跳远的二三名,立定跳远的一二名,男子拿了个短跑一百米第三名、跳高一、三名,掷铅球第四名。可谓开门红! 到了下午,她们的项目比较少,得以歇歇,全力备战第二天上午的接力。吃过午饭,周秀敏又爬朱砂床上睡觉了。刘怡让朱砂睡自己的床,她要去逛街,刘怡因为朱砂经常帮她做英语作业,对她格外好。朱砂谢绝了,坐在书桌前看书,周秀敏醒来,从床上探头下来,就见她一手托着头颅,一手拈着一页书页在看,静静悄悄的,周秀敏想起前些时候看到英文书里画了波浪线的字句,喊了声,“喂,朱文艺......” 朱砂愕然地抬头看她,“你醒了?什么?” “我说,你是朱文艺!” “什么?” 周秀敏用英文把那段画了波浪线的话背了出来,“都‘似水年华,爱如流沙’了,还不假?” 朱砂摇头,“不是我画的。我借来就有的。我不会在借来的书乱画。” 周秀敏撇了撇嘴,“这样啊......” “所以不要叫我‘文艺’。我不文艺。”朱砂一本正经,周秀敏“噗嗤”笑出来,爬了下来,穿上鞋子,去阳台洗了个脸,上了个厕所,“几点了?我们要不要走?”又问,“你不困?” “不困!”朱砂也去洗了个脸解手,两人就朝操场出发了。 周秀敏问,“明天八百、五千,ok吗?” “嗯!我不会输的!” 周秀敏郁闷了:“你倒是自信!” “我一直在跑步,不会输给别人的!” “......”周秀敏撇了撇嘴,“不管啦,反正努力加油啊!” “好!” 下午周秀敏又拿了二百米短跑的第一。方筝和林佩玲把四百米的一二名都囊括了。男子二百米拿了个第三。标杆、铁饼第四,男子三级跳远第五。 第二天上午是女子八百,紧接着是4*100接力跑!朱砂起跑的时候,考古班的同学就拼命的呐威助喊,朱砂轻松的跑完,脸色连一点改变也没有,隔壁班的被淘汰晋级的女孩子都用诧异的眼神看她,等到决赛的时候,相关、不相关的人都凑了过来,就连刘怡周倩也跑来了,凑在考古班同学旁助威,就见她稳稳当当的跑在前面,一张雪白雪白的脸就像一面旗帜,隐藏在飘扬的黑发间,有一种坚毅肃穆的神色,她冲过了终点线,那震天的欢呼就响起,差点没把西华大的天空掀翻了,她慢跑完就回头寻找周秀敏,目光在许许多多的喧腾中相遇,周秀敏一个激灵,就想起那天她喊她让开,她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那种眼神...... 周秀敏紧张的噎了噎口水!朱砂笑了笑,仿佛在跟她说:你看,我没骗你! 4*100接力跑,她们因为中间林佩玲和方筝交递接力棒时,失手掉了接力棒,最后以一步之差输给了财经的女生,只得了第二名,但江远楼和胖子已经很高兴,狠狠的夸赞了她们,说今晚请她们吃饭! 下午是男女混合接力和朱砂的三千米长跑,周秀敏不敢睡她的床了,逼着她睡觉,自己回家睡了,下午一早赶了过来,朱砂已经起来了。周秀敏问你睡觉了吗?朱砂睡没睡,睡不着,不喜欢。周秀敏便狠狠的瞪她一眼,好久没说话! 男女混合接力由朱砂跑第一棒,张景龙跑第二棒,林佩玲跑第三棒,一个叫柯林的矮个子男生跑第四棒。这一回她们没有失误,第一棒占了优势,第二棒第三棒保持领先,小个子柯林旋风式收尾,一块金牌落袋得干净利落! 最后是女子三千米、男子五千米! 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男生呜呜的哭,“班导,我肚子痛!” 被所有人一脚踹了出去! 三千和五千参加的人不多,是直接决胜赛。因为比较漫长无聊,看的人不多,只有周秀敏紧张得仿佛自己参加,一直紧张地盯着赛场,朱砂跑到千五米的时候还跟着跑了一小段给她递矿泉水,到广播播放长跑进入冲刺阶段请同学们去支援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喝彩的喝彩加油的加油,气氛瞬间沸腾*,朱砂跟文艺系的一个长腿妹子一直绞着,冠亚军就在她们产生——第三名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呢!她们拼完耐力拼速度,现在都在卯足了劲跑,周秀敏看得紧张,最后忍耐不住直接跑到终点处,就在那里拼命的喊,“解......朱砂......你跑啊!跑赢她!”朱砂在最后五十米时超过了长腿妹子,最终以第一名过了终点线,她冲刺完毕没有停下,而是直接朝周秀敏冲了过去,周秀敏举起一只手等着她,朱砂经过她身旁时,雪白的手“啪”的就打在她的手上—— 仿佛心有灵犀! 长腿妹子一过终点就瘫了。朱砂缓冲完就撑着膝盖喘着气冲周秀敏微笑。考古班的同学一拥而上,在胖子的一声令下,把朱砂抛了起来,那一刻,汗水与欢笑与你同在! 多么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要这样,橘子皮穿只穿高跟鞋~人字拖例外~ 二更。橘子皮爱意的表示! 30绵缠 使周美的免于“脱光”还可以洋洋得意的,是最后一枚重量级金牌。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同学意外得了个第一,所有人都没指望,因此下巴都掉了,掉了还半天都捡不起来。最后百米冲刺的时候,同学们喊得那个啊......后来好多人嗓子痛了好多天!那“伪娘”跑完,气喘如牛,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他半天没哼声,然后不知道谁先发出一声欢呼,所有人都疯了的叫喊起来,把那畏高的同学扔了起来,扔得老高,那同学5000米没跑趴他,畏高让他吓趴趴了,叫别扔啊,我怕!江远楼指挥着众人:扔,狠狠的扔!扔高点!周美的瞟着老远的古画班的陈教授心花怒放,老家伙,跑不死你的!说,“我们考古的,还怕什么高!扔扔扔!” 那同学都哭了:“教授,考古跟畏惧有什么关系啊?啊啊啊!” 高亢的尖叫声为这场热血、青春、勇气和汗水汇聚的运动会划下了完美的句号! 晚上考古班开庆功会,买了好多花生、瓜子、肉干、水果、饮料啤酒在班里举行。江远楼许诺的请女生吃饭改天。男同学们很不服气:班导为什么不请我们?歧视啊! 江远楼哈哈大笑:没错!就性别歧视咋的了?谁叫你们是‘伪娘’? ‘伪娘’同学默默的把头偏一边了,男同学们一涌而上,把他揍了一顿,让你‘伪娘’! 周秀敏被灌了几杯啤酒——因为今番运动会的表现,同学们对她也不那么生疏了,趁着气氛热,轮番的上,周秀敏推拒不了,就这样被灌了——有点晕,不过她还算好,朱砂被灌得更多,不过她酒量比较好,一点事也没有,相反,周秀敏就满脸通红了,所以庆功会解散的时候,江远楼让朱砂送周秀敏回去了。朱砂说好! 出了教学楼,两人缓步向校门口走去。时月明星稀,凉风霎霎,周秀敏心情十分好,扭头想跟朱砂说点什么,却见朱砂脚步一个踉跄,就往她身上撞来,周秀敏赶紧扶住她,说你小心点啊!朱砂抬起头,看着她轻轻浅浅的笑,眼睛亮亮的,比映着灯光的星子还亮,眼神却是散的,周秀敏一愣,马上明白了,这家伙看着没事,其实醉了!她郁闷啊,还送我回去?我送你回去还差不多! 朱砂捉着她的手,声音懒懒的,“周秀敏,走啊,怎么不走了!” “......” “喂,你醉了吧?”她盯着她捉着自己的手! “啊,没啊!我没醉!” 周秀敏没好气,挣开了她的手,冷哼:“醉鬼都说自己没醉!” 朱砂分辩:“我真没醉!” 周秀敏懒得跟她吵,把她往宿舍方向推:“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朱砂不愿意,摇头,“可是师兄让我送你——” 周秀敏火了,“他让你送你就送啊?”不让你送你就不送?后面的话她憋住了,因为话不对题,无关紧要。 “不是啊!你要我送我也会送的啊!” “你......”周秀敏气得说不出话,松开她,自己走了,“你回去洗澡睡觉吧,我自己回去!” 朱砂跟上她,两人并排着走:“那......我送你到校门口。” “送什么啊,又不是不会走!”周秀敏嘀咕,话是那样说,倒没真拒绝。 两人沿着校林荫道走,两旁树荫里,不少情侣在卿卿我我,还有虫鸣,感觉气氛特别安静幽凉,周秀敏还看到一对情侣靠着树拥吻上了,周秀敏收回了视线,这种若隐若现、半禁忌的□特别伤眼! 朱砂没说话,周秀敏就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朱砂茫然的看她,说什么?周秀敏就郁闷了:没什么! “秀敏......”朱砂忽然软软的叫,周秀敏的心有些不规律的跳起来,“好开心......你不生我气了......” 周秀敏脸“咻”的红起来,不自然的嘟囔,“谁说我不生了?反正我就要比你厉害!” “你比我厉害啊!我就没你跑得那么快......像风,哇啦的,就跑完了!我跑步的时候,一直听见你叫我,我好想快点跑到你身边——” 周秀敏脸红得厉害,“你胡说什么啊?那么多人,那么嘈,你怎么能听见啊?”好像......重点不对? “没有,我就听见了!”朱砂固执的说,“我真的听见了!” 周秀敏没好气的用看醉鬼的眼神看她,她当然知道有可能听见啦,她就是随便说说,干嘛一副认真口吻啊?受不了!她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到了校门口,她对朱砂说,“好啦,你回去!” “我送你搭车!” “不用啦!”周秀敏娇嗔的瞪她,可心里就是无法控制的涌起一丝糖似的滋味,“这么近,我不会搭错车啦!” “那我看着你上车再回去。” 周秀敏没哼声,默许了。 她们这边很多车,不一会就来了一趟经过周秀敏住的小区的车,周秀敏上车,“好了啦,你快回去啦!” 朱砂应了声:“嗯!” 周秀敏上了车,朱砂一直跟她挥手,周秀敏见她还不走,在车上吼了一句,“你快回去!” 也不知道朱砂听到了没,因为车缓缓的开走了。 周秀敏马上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你快点回去啦!” 朱砂说,“嗯。我吹吹风!” “吹什么风!马上回去!” “嗯!我走着回去呢,一路走,一路吹!” “回去马上洗澡睡了。不要再看书了!” “嗯!” “那不跟你说了!” “你回到去给我短信!” “嗯!”这么近,还这么啰嗦!周秀敏哼了一句,结果回到家还是马上给她发了条短信:我到啦!你快点洗澡睡觉啊! “好!” 作者有话要说:午睡吹风扇,醒来就感冒发烧了。一直做梦,好难醒过来。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一直在叫:挖了坟墓怎么做酸菜鱼~(本来打算今晚做酸菜鱼~)~~~ .... ..... 醒来就~~~~~(>_<)~~~~ 这都什么梦啊,更文更傻了吧~呜呜~ ~ 之前写完想更的,结果jj抽风更不了。待会吃完饭再写点。 31第31章 一转眼,日历牌就掀到了十一月。除了早晚有些凉意外,天气依旧炽热。朱砂每次去上课,都得在袋子里放一件薄外套,外套是周秀敏的,就扔在她宿舍。周秀敏总喜欢穿些薄薄凉凉的衣服,平素还好,要是忽然遇上天气突变——这样的情况试过好几回了,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就冷了,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突变,天气预报就没准过,周秀敏又懒,朱砂只好替她带了。她自从入十二月,就开始穿长袖了,热就卷起袖子,冷了就放下,而且她身体比周秀敏好,倒也不怕,周秀敏特别怕冷,一冷就哆嗦,一哆嗦就话都不利索,每次都信誓旦旦要穿衣、备衣,天气一好,马上就忘记了。朱砂十分无奈! 朱砂经过几次联系,终于联系上了拜访过的民族风俗学教授。原来老教授的儿媳工作繁忙,连有了身孕都不知道,不小心摔了跤,差点把宝宝就摔没了,他儿子赶紧回来把两老——主要是老夫人——接过去看守着,这不,情况完全稳定了,儿媳回亲家处养胎,两老才回来。朱砂跟他讨教“覃侍”的事情,老教授对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感到很意外,朱砂把小说中看到的“养成方法”告诉老教授,老教授听闻哈哈大笑,笑完和气的说:“终归是小说,凭想象就能天马行空。不过,倒也不全是乱说,死了很多人,是真的!毒性剧烈,小孩子又脆弱,咋能不死?只不过到了后期,因为那些负责饲养‘覃侍’的族群已经摸索研究出一个相对完善成熟的‘饲养系统’,后期人数的伤亡已经大大减少了!至于浸于尸气、吞噬尸肉以增强对毒药的免疫力和抵抗力,那就纯属无稽之谈了——在闽东一带的盗墓贼,倒是流行这种说法,说吃了‘实心肉’,鬼就闻不到‘人’的气味,在有鬼的地方,就不怕被袭击了。实心肉就是死人的肉——”老教授长叹一口气,“这些说法,也不知道怎么传开的!中国历史太长,人太多,总有些我们理解不了也想象不来的奇风异俗,但更多的是以讹诈讹,子虚乌有!”教授喝了口茶润喉,又问:“你知道后晋养‘覃侍’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吗?” “盗墓!” “对!”老教授用更惊诧但又带了赞许的眼神看她,“既然你知道是为了盗墓,想必也知道原因。晋人用毒水平之高,难以想象,为了防盗,更是穷思竭虑,费尽心思,可是有防盗的,自然就有反防盗的,大家互相斗法,就看谁水平高。 ‘覃侍’就是反防盗手段的一种!他们自幼吸食毒药、研制毒药,对各种毒药了如指掌,只要不是穷凶极恶、极霸道的毒药,几乎都拿他们无可奈何,当然,损伤是一定的,但无论如何也比平常人进入墓穴要安全得多!至于他们会被误传吞噬尸肉,林三少给我说过一个有趣的猜测——你还记得他吗?我上次有跟你提过,他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救过一个被‘冥婚’的新郎,新郎后来还给他到上海了!” 朱砂点头,“记得!” 老教授又说,“他说史称皇帝看到‘覃侍’吞噬尸肉,但禁宫之内,皇帝又从哪里‘看’?这从理论上说不通,‘覃侍’不在宫廷内饲养,都是在外间养成了再进贡,所以皇帝根本不可能目睹这种情形,但假设皇帝偷溜出宫,再假设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在一个意外的地方,或者发生了一些什么意外的事件,使得皇帝无意中目睹了一群‘覃侍’在窃墓,这些‘覃侍’里可能有他熟悉的,又或者知道的,说不定皇帝还是个近视眼,见着一个或者一群‘覃侍’,围绕在棺材旁,为了得到里面的宝物或者尸体上的宝物,搬搬尸体的手抬抬尸体的脚,甚至把他的头抱起来伸手入尸体嘴里摸明珠宝物,此情此景,加上墓地光线影影绰绰,岂不像一群怪兽在吞噬尸肉?再加上四周说不定有很多陪葬的早已经化成白骨的尸骸,皇帝能不瘆得慌?回去越想越怕,越想越震怒,原来白天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么一群人,晚上就是恶鬼,杀杀杀都杀了,而那些‘覃侍’呢,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受命去偷盗财物,那可是禁忌,就算皇家本来不想杀的,到时候为了面子也只能大开杀戒了,也有可能说了,被皇帝灭口——到后来,以讹传讹,便煞有其事了!” “至于吸食‘覃侍’的血液能防止中毒、美颜回春,他也跟我说过他的想法:因为‘覃侍’自幼被喂食毒药,但为了保命,又会用大量珍贵的药材去解毒,久而久之,‘覃侍’本身就会成为一个天然的解毒过滤机,毒性都去掉,就保留了珍贵药材的药性,所以能解毒,而药材本身具有养颜延命的功效,所以有这种说法也不足为奇,而后者的功效,则可能更多出于心理暗示!” 朱砂趁机追问林三少的事,“那个神奇的林三少,你能跟我多说说吗?我对他很感兴趣!” 老教授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我跟他只有两面之缘,知道得也不多啊!我只知道最后分别时,他在研制几个古墓的地图,想里面也许有他想知道的秘密——至于详细情形怎样,我也不得而知。分别的时候还说着日后再见,好好把酒倾谈,不想一别......世事苍狗!”老教授难过的摇了摇头,朱砂追问什么秘密,教授摇头,“没细问。估摸是关于‘覃侍’族群的,那段时间,他好像很热衷于此!” 朱砂心里略微失望,她看着教授难过的神色,便轻声道:“嗯,他一定也很想你!” 老教授听着这奇怪的安慰,便露出了苦笑的神色,这小姑娘不若上次一同来的小姑娘灵巧会安慰人,但是个实在人,而且聪明,周教授收了个好徒弟啊! 朱砂得不到林三少更多的消息,便告辞离去了。这天是星期天,她从教授家离开,懒得回校再出来——她下午要给上星期天的小孩子补课,便去图书馆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再去上课。上完课,已经是夜色斑斓,她本来想赶回学习的,刘怡打电话问她上完课了没,说宿舍的人要一起去逛夜市,问她去不去,朱砂忽地想起周秀敏上次说带她去逛夜市,她因为赶着搜集资料拒绝了,周秀敏还为此生气不已—— 她问:“那我能不能叫上周秀敏?” 刘怡囧了,“随便啊!有什么所谓,你叫呗!” 朱砂于是给周秀敏打电话,周秀敏回家了,吃完饭正无聊地陪她妈看电视剧,女猪脚相当白莲花,被人害得凄凄惨惨还各种圣母,男猪脚相当渣,一时跟这个暧昧,一时那个暧昧,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多么痴情只爱女猪脚一人,她妈看得津津有味,周秀敏看得相当暴躁,朱砂的电话,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黑暗,又犹如一场及时雨,把干旱的沙漠都浇透了,周秀敏故意很大声地说——说给她妈听的,“什么?不够义气?我天天上课哪里有空陪你们去逛街啊!现在?拜托,不用上课我要陪我妈看电视啊!不去不去!” 她妈说你去吧,不用陪我了!跟朋友玩得开心点! 于是周秀敏便“不情愿”的去了! 朱砂听闻周秀敏不去,便给刘怡打电话说不去了!刘怡不肯,“拜托,你们是孖生的啊,她去你才去,她不去你就不去!不行!集体行动,不准缺席!”她指定了个地方,“在那里等着我们!” 朱砂无奈,后来想想也就罢了,刘怡指定的等候地方离她不远,便信走过去,走了没几步,周秀敏的电话就来了,跟她解释:“刚哄我妈呢,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朱砂听闻她要来,很开心,把刘怡让她等着的方位告诉她,周秀敏说马上来,刚好她三哥出门,便让他带上了。她三哥要出去约会,宁愿掏荷包让她自己搭车,但周秀敏霸道,直接坐副驾驶座上,钱没收了,人还要他载,周秀敏恶狠狠的说:“反正早到迟到你都会失恋,载我一程有什么关系?” 她哥气得——“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周秀敏说,“放心,我也瞧不上你这样的男人!” 他哥恨得差点牙齿都咬碎了,“我咋了我咋了?” 周秀敏直戳人心窝:“丑呗!” 她哥:“......” 她哥狠狠的骂了一句:“我诅咒你嫁不出去!” 周秀敏笑嘻嘻的:“放心,大把帅哥追着我跑,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她哥笑骂,“你这丫头,越来越臭屁了!以后嫁不出去的时,你哥哥我也不会养你!” 周秀敏冷哼,“稀罕!”到了朱砂说的地方,周秀敏下车了,隔着玻璃窗朝她哥飞了个飞吻,她哥因为这个飞吻心情好了起来,探头出来,问:“够不够钱?”从皮革子掏了七八张红大头给她,“拿去跟朋友买东西吧!” 周秀敏抱住她哥脑袋“啵喳”的亲了一大口,笑嘻嘻的,“谢谢啦,帅哥!”她哥咬牙,“有钱就帅哥,没钱就说我丑!你个势利的女人!”周秀敏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红大头,笑眯眯的转身走了! 朱砂就站在她们停车的正前方。周秀敏转身走了没几步就见到她了,朱砂也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周秀敏她三哥也见着周秀敏跟一个皮肤雪白雪白的漂亮软妹一起,她三哥吹了声口哨,心说原来她妹的同学也有这么漂亮的啊?后来她三哥跟周秀敏开玩笑:介绍下呗!被周秀敏恶狠狠的踹开了:滚,你个丑男!做梦! 朱砂惊讶地问:“你男朋友?” 周秀敏摆了个囧脸:“我眼光有这么差吗?那是我哥!” “哦!我还以为你男朋友!” “屁男朋友!不要自行脑补好吗?” “我没脑补啊,不是问你了吗?” “......” 不多久——大概在周秀敏买了一杯现榨橙汁喝了一大半的时候,刘怡周倩她们来了!五人转车到夜市那条街,车上朱砂掏出书看,周秀敏懒洋洋的咬着吸管喝果汁,看见她看书便凑过去,然后很自然的就把头搁她肩膀上了,朱砂说重,周秀敏便恼了,反而非要挨着,朱砂无可奈何,只好笑着随她了。周秀敏“扑嗤扑嗤”的把果汁喝完,把空杯子塞朱砂手上,朱砂莫名其妙,为什么给我?周秀敏说你给我扔啊!朱砂起身要去车门处的垃圾桶扔,周秀敏又说她:下车的时候再顺便扔嘛!朱砂奇怪了,下车的时候你不可以自己扔?周秀敏说:可是我现在不想拿着......我这边没地方放!朱砂靠近车通道,只好服输,把她的空杯子放座位边,下车的时候再扔掉!周秀敏便舒舒服服的挨着她的肩膀看她看书,偶尔自己瞄两眼,刘怡回头看见她们那副情形,便跟周倩嘀咕,“她们两个......是不是那个啊?” 周倩不解:“哪个?” 刘怡便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了!在直女眼中,看不到弯! 夜市的街道不远,没多久就到了。下了车,走没多远,就进入夜市街道范围,人山人海,刘怡一见着人多的地方就兴奋,到处乱蹿,几个人开始还走一起,走着走着,便散了,最后拢不齐,便说走时再电话约地方见,周秀敏也鲜少来这种地方,左瞧瞧,右悄悄,觉得十分有意思,夜市比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夜市又热闹了不知多少倍,卖什么的都有,周秀敏对着一个十字绣的小摊子瞧了瞧,那个看起来跟她们年纪差不多女孩子便一直怂恿她们买,周秀敏自认没那份耐心,便故意怂恿朱砂:你不是会补衣服的,买一个做好了送我,我系手机上!朱砂瞧着那些可爱的图案想了想,“行!你挑!”周秀敏便随便选了一只小兔子的图案,朱砂付了钱,两人继续逛,又买了些水果和两个带盖的杯子——周秀敏说放他们宿舍喝水——因为刘怡她们还不想走,朱砂想走了,就先回去了。周秀敏也搭车回家。 第二天,周秀敏去上课,朱砂便把做好的小兔子给她,周秀敏惊讶,“这么快啊?”周清荷以前也弄个这种玩意,说弄好了要送她,结果弄了一个多月也没见成品出来,后来她自己也不耐烦了,就彻底的不知所踪了! 朱砂疑惑:“你不是想要?我昨晚回来了就赶紧弄——其实就绣个轮廓,然后绣上眼睛胡子嘴巴,再塞上棉花缝起来就好了!很简单的!” 周秀敏眼睛惊奇的眨了眨,心说我就算想要也没想要到那种程度啊!但她还是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说:“谢谢啦!” 朱砂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不客气啦,你喜欢就好!” 周秀敏心里嘀咕:才不喜欢,谁这么幼稚啊!逗你玩的!但还是乖乖系在了手机的洞孔上,她心说:好啦,你个笨解放鞋,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3╰)(╯3╰),我去买盒蛋挞先~~ 32第三十章 “我好想快点跑到你身边......” 一句话,让周秀敏辗转了半宿,心里有一种恼怒的甜蜜,反复的思量着对话,还有操场“拍掌”的默契,那一颦一笑,那一举一动,那一言一语。想太多了,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是本如此美好还是她美化过度了才如此美好。后来勉强入眠,却一大早醒来,她也没心思睡回笼觉,干脆爬了起来,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早早的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六点刚过十五分钟,这个点,朱砂应该在操场跑步,但她昨天喝晕了,周秀敏不确定,又怕她没带手机,打了会扰她人清梦,所以去了她宿舍,宿舍的门虚掩着,也就说,这个人,还是很老实的去跑步了。周秀敏翻了个白眼,去操场。 朱砂果然在操场,倘大的操场,就她一个在跑步。周秀敏站在操场旁边的斜坡喊:“朱砂!朱砂!”喊了两声朱砂才听见,忙朝她跑了过来,周秀敏也走下了斜坡—— 周秀敏不满的问:“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我一向都是这么早的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了?”朱砂惊诧的反问。周秀敏没理她的疑问,说,“可是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吗?这么早起床......不头晕吗?会不会不舒服?” “我不是说我没醉吗?” 周秀敏冷哼,“少来,昨晚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我及时扶住你,你早滚下台阶下了!” “不小心踩空了嘛!没事,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 “头痛吗?” “啤酒而已。我们村里都喝那种很烈的烧刀子!我闻惯了,不怕。” “你是闻惯了,还是喝惯了?你喝酒啊?不然闻也能锻炼酒量?” “没喝。但是不怕,啤酒含酒精量不多。你呢?好吗?” “这么迟才问......你太迟钝了!” “好吧,我看你也没事!要不要一起跑步?” 周秀敏犹豫:“算了,跑一身臭汗,我又地方洗澡换衣服,不得臭死?你跑吧!” “那你呢?” “我坐在这里看书。” “好!那待会一起吃早餐?我去跑了!” “去吧!”周秀敏扬了扬手,朱砂跑开了,周秀敏坐下看书。又过了十来二十分钟,操场上跑步的人、旁边读英语看书的人渐渐多起来,周秀敏被风吹得舒服,都有点犯困了,还好这时候朱砂跑完了,两人返身回宿舍,周秀敏在食堂等朱砂,朱砂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朱砂简单的冲洗完毕,套上衣服,拿了课本,就去找周秀敏汇合了。周秀敏见她穿了条膝盖破了个大洞的破烂牛仔裤,取笑道:“你倒是时髦了!” 朱砂脸微红,“不是。穿太久了,有一天它忽然自己裂开了。本来想补起来的,可是我看你们都这样穿,就没补了!” 补!周秀敏囧了。补衣服,听起来好古气!她的衣服除非刻意买“乞丐装”、“破洞装”,哪有机会穿到烂,还补? 周秀敏看着她粗糙的小猫咪T恤,郁闷了,前些日子看她穿的衣服都挺好的啊,怎么今天穿了件这么丑的,“这是你的衣服?江师兄不是给了你很多衣服吗?为什么还穿这样的?” “啊?”朱砂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就是很烂而已!“不会不舒服吗?”看料子就不咋的。 “我怕你等急,随手拿的!你不喜欢吗?那吃完早餐我回去换一件!” “你......”周秀敏没好气的白她,关她什么事,她就还没吃饱就先开撑无话找话说不行啊?“我让你换就换啊?” 朱砂想了想,“可以换的,反正三楼不远。” “......”周秀敏明明想翻白眼的,但却默默的说了句:“吃早餐吧!” 两人吃过早餐,去自习室自习了一个多钟头,然后去上课,下午没课,周秀敏吃完午饭就回家了。她妈让人送了一煲靓汤和一箱农村买来的本地龙眼,比不上进口的块头大,但特别清甜,放冰箱里冰过,好吃得不得了。金融研究生不在,上班族MM加班——周秀敏也没打算跟她们分享就是了,想着明天带一袋龙眼回去给朱砂,但又想既然有靓汤,叫她过来喝再拿龙眼得了,学校的汤就比洗锅水好点,能喝吗?反正没课—— 她给朱砂打电话,朱砂说她在市中心,马上回去。周秀敏就奇怪了,你干什么去了?朱砂说买书。周秀敏以为她买资料书也没在意,待到朱砂到了,才知道她是去买那套近千块的丛书,无语了,不舍得买好点的衣服,却舍得买那么贵的书!朱砂振振有词:衣服能穿就好,而且江师兄周师兄给了我好多衣服,不用买了!可是书的话,不买我会老想着! “你还有钱吗?不是刚买了电脑,又买这么贵的书......” 朱砂甜甜一笑,“有!我当然算计好了才买啊!我兼职多一份家教就是为了买这套书!买到了我就舒服了!你要不要看?我可以借给你看!” 周秀敏没好气地笑了出来,“得了吧,瞧你这幅得瑟样......我真有你这么勤奋,我早就买了我还等你借给我——” 朱砂便跟着嘻嘻的傻笑。周秀敏瞟着她,然后也忍不住“嗤”的笑了出来,说她傻不拉几的,朱砂说我只是开心,不是傻不拉几!周秀敏就说你天天都开心,你有不开心的时候吗?朱砂说有啊,你生气的时候我就挺难过的,听得周秀敏心又是“蹦”的乱跳了一下,恼道:活该!谁叫你惹我!又扭扭捏捏的问:你也会在乎我啊 朱砂说在乎啊,怎么不在乎?我喜欢你当然在乎啊!我喜欢的都在乎。 周秀敏脸、脖子都红了,骂她:“不要随便说喜欢!你当你表白啊!白痴!” 朱砂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怎么忽然动怒了,“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她道歉,周秀敏就有一种更恼火的感觉,这个白痴,会不会说话?不要说出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说话好不好? “你别生气好么?我有时候说错话也不是故意的!” “谁生气了?”周秀敏嘴硬的反驳,她看朱砂停了下来,就嚷,“你快点喝啦,我妈叫人熬了好久的,学校喝不到的。学校的就是洗锅水!” 朱砂把碗捧了起来,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干,‘很好喝!谢谢!那我回去了!” “不多坐会?” “我......”朱砂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周秀敏就瞧出了,敢情就顾挂着她的新书,她从厨房拿出一只大袋子,给她装龙眼,“拿回去吃!这个很甜的!”朱砂不好意思,“不用了。你留着吃。不用给我!” 周秀敏装了一大袋,“客什么气?拿走,你看我还有半箱呢,冰箱里还有!这是我家从农村人家自己种的龙眼树买来的,特别甜。你不是喜欢甜的?拿着!” 朱砂很羞涩,“喝你的汤还拿你的东西,很不好意思!” 周秀敏笑嘻嘻的,“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要你对我言听计从、天天甜言蜜语?”顺口开河的说完,又感觉:怎么自己这句话,怪怪的? 朱砂也没多想,“那我以后早上给你带早餐行不?” 周秀敏想了想:“行!” 第二天下午,西华大整个校园都洋溢着过节的喜悦气氛,为啥?今天是她们学校考古系处长、政法魏教授还有书画陈教授“脱光”的日子,饭可以不吃,热闹不可以不看!闻风而动的人们早早占据操场四则的有利位置以便“观赏”教授们跑步的英姿!上最后一节青铜器课的老师很上道,给考古班的同学们提前了十五分钟下课,考古班的同学们赶紧跑到操场,却见操场早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数之多,热闹的程度,比运动会当天更甚,四点四十分,三位教授准时出现,光着上身、顶着发福的肚腩,一脸腼腆的小跑过来,校长也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抗着录像机的老师,校长说了:这种历史性的时刻,怎么能不记下来?好好拍下来,以后每个教师一份当纪念品!几个教授的表情......默默地抹汗......默默地抹汗......人群哄然大笑,都喊:教授,加油啊!跑不快不要紧,慢慢跑,我们支持你!气氛欢乐无比!后来有人把这视频发到网上,网友都喊:我擦,西华大逆天了吧!氛围要不要这么幸福???!!!教授们要不要这么可爱???!!!老夫人好萌!!! 他们嘴里的老夫人是陈教授的夫人。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气质还是很好,穿得整整齐齐,发髻一丝不苟,扭着小脚,手上搭个毛巾一路跟着陈老教授千叮万嘱,“老头子,你慢慢跑啊,不要急,小心你的高血压啊!咱慢慢跑哈!” 周美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对啊,老陈头,你慢慢跑啊!跑完我就忘记你输给我的事实了!” 书画班的同学们默默地垂泪,暗暗饮恨:教授,我们对不起你! 周秀敏跟朱砂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朱砂本不想来的,周秀敏不耐烦她就惦记着她的新书,硬把她扯来了。周秀敏说看看看,总看书,小心把脑子看坏了!周秀敏说:“陈教授和她太太感情真好呢!老太太好可爱!” 朱砂说那是,人青梅竹马呢!老太太还是名门之后,当初好不容易才结的婚!文化大G命那会,人要陈教授划清界限,老教授死活不肯,说我就是死也跟她一起了,划什么划,那些红x兵打人的时候,老教授就死死的压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一点伤没受,老教授当年可是差点没命了! 周秀敏惊诧,“你也会八卦啊?你咋知道的?” 朱砂脸红耳赤,“我去交作业的时候系处长说的。” “他又咋知道的?周教授说的!” “嗯!” 周秀敏又想起那民族学教授和他夫人,感叹地说:“老一辈的感情,就是坚固啊!” 朱砂笑了笑,轻声说,“怎么能这么说,这个不论时代,得看人的吧?” “是啊,看人!你就是一根筋那种吧!” 朱砂脸红,“咋说我?关我什么事?” “咋不关你事!到时候你一根筋喜欢上个渣男怎么办?我得先看看你的三观正不正啊!” 朱砂脸红得更厉害,“才不会!” “预防万一!” “我喜欢认真的,不喜欢‘渣’的!” 周秀敏哈哈大笑,“你最认真了,自恋吧!” “认真的人很多啊,你也很认真啊!” “......”周秀敏心里有种异样感觉,然而又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感觉怪怪的。她古怪地问:“你是说我读书认真吧?” “是啊!虽然你声称不喜欢考古,但是你还是很认真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好成绩!” “......”周秀敏怒了,也不知道为何怒,“你给我一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也许会奇怪咋一下到了“第89章”,解释一下:这是jj编辑们发明的防盗方法,试用一下~这章过后,会按照正常顺序发表的~这章内容以后会放回“30章”的,89章变成防盗章节,以后更新到会替换回来,所以不用着急~ 不好意思! 33第32章 周秀敏收到了一封情书。 情书是朱砂转交的。 朱砂下课的时候被叫了出去。两人面对面站着,像日剧里告白场面,两人说着话,隔着远,周秀敏听不到,然后那男的拿出一封信给朱砂,朱砂接过了,周秀敏乱生气,后来知道信是给自己的,气才消了点,接过,瞧也不瞧里面内容一眼,若无其事、淡定的“嘶嘶嘶”三声,把信撕成三段,然后手一扬,扔垃圾桶里。朱砂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不看?” 周秀敏冷笑,“连当面递交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的人的信不看也罢!” 朱砂无措:“那......那......人来问回复我咋说?” 周秀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咬牙,“回什么回,回个屁,叫他滚!你当自己什么啊,老好人跑腿还是媒人啊?有钱收吗?我跟你说啊,以后这种矮、丑、穷、成绩不好,长相差,没有一米八以上的,别给我接!我瞧不上!” 朱砂傻傻的问:“我咋知道别人有没有钱?” 周秀敏差点没抓狂:“那矮丑高度你总会看了吧?” 朱砂点头,又嗫嚅,“可是每个人看帅的眼光都不一样啊!” 周秀敏:“......” 周秀敏想死!你是朽木吗还是石头,怎么这么不开窍?她问:“那你觉得黄晓明帅吗?” 朱砂茫然:“黄晓明是谁?” “......”周秀敏捂脸,“never mind!那成龙你总该知道了吧??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一脸皱纹、老以‘龙的传人’和‘中国形象大使’自居的中年男明星!”朱砂总算点了点头,周秀敏松了口气,“那你觉得他帅吗?” 朱砂皱眉:“我觉得他很猥琐!十分猥琐!” “那你觉得江师兄和他,谁帅?” “不用说。自然江师兄!” 周秀敏拍拍她的肩膀,感叹地说:“这说明你的三观和审美观都是正常的,咋这么不开窍?以后要按着比江师兄更高的标准来找,知道吗?低于江师兄条件的,你就直接叫他死开,我连骂他都懒!知道吗?” 朱砂懵懂地点了点头,周秀敏忍不住戳她的脸,“你个臭解放鞋,怎么这么笨?”朱砂捉住她的手,“不要戳,会痛!”周秀敏改为捏,朱砂痛得皱起眉,略带委屈的语气:“我也不想啊。别人拜托我,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你说怎么拒绝好?” 周秀敏更用力的扯了扯她白嫩得不得了的脸皮,扯出两道红印子,在朱砂抗议前松了手,怒:“笨死了!就说不好意思,我不做这种事,自己去吧——让他来,看我不骂死他!” 朱砂惊讶:“这样不好吧,人家喜欢你,为什么要骂他?” 周秀敏冷哼,一副不以为然的傲慢神色:“瞧不上眼的人喜欢有屁用!简直是侮辱,浪费精神!” 朱砂佩服了,“周秀敏,你好高傲!” 周秀敏无语地看着她,冷笑道:“你这是称赞吗?是吗?你以为我会觉得这是称赞吗?”她忽然大吼,朱砂被她吓退了半步——“要是我高傲,我会跟你作朋友吗?我以前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我才懒得理你?” “为......什么啊?” “因为很笨,连这都要问为什么!” “......”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高傲’是......”朱砂嗫嚅,又解释不出,周秀敏翻了个白眼,问:“你以前读书没人追过吗?” “老师说,不能早恋!” “......”周秀敏又想捂脸了,说不通啊说不通!“那小纸条啊小暗恋好感什么的总有吧?没有人跟你暗示过表白过?”暗示她听不懂吧?‘白’成这样! “没有!学校、老师惩罚得很严......”收小纸条什么的,都是上大学后的事! “......”好吧,周秀敏认输了!果然乡下地方,跟他们这种开放到初中生就敢穿着校服去开房的地方不一样!“难怪这么笨!”她骂了一句。 不知道朱砂跟那递交情信的男生说了什么,大概真是“如实转告”了吧,那男生竟然真亲自来找她,那男生“你慢慢考虑”的“考虑”还没说完,周秀敏当着他面齐刷刷的将信撕成三段,“这是我的答复,明白了吗!” 那男生憋得脸都红了!周秀敏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就甩身走了! 过没多久,朱砂又被叫了出去,据说还是个什么学生会长,长相清秀,鼻梁架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朱砂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意外的是这个什么会长开始频频的出现在朱砂身旁,周秀敏就奇怪:“你男朋友啊?你答应了?” 朱砂说没有啊!周秀敏就指着不远处在打饭菜,刚跟他们打了招呼说一起吃饭的学生会长问:“那‘那一坨’是什么?为什么连吃饭都要跟我们一起?那天他叫你出去跟你说了什么啊,不是‘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做我女朋友吧’吗?” “不是啊!他说想跟我交个朋友,大家一同努力学习!” “......”周秀敏吐槽无力,对方你这种书呆子就是要这种借口啊?你都看不出?“于是你就答应了!” “我说我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努力不来一处啊,他说没事就是要个能互相鼓励鞭策的同伴,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哦’了声!” “哦,于是这白痴就当你答应了!好吧,你其实就是答应了!”周秀敏无语了,“你都不懂得拒绝人的吗?这斯文败类一看就是打着学习的借口泡妹子啊!”朱砂笑了笑,莫名来了一句,“因为秀敏你很漂亮啊!”周秀敏忽然被赞,闹了个大红脸,一时忘了继续追问,这时候,那学生会长跑了过来,在朱砂旁边坐下,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问:“你们在说什么?” 周秀敏唾弃:跟你好熟?“没,说有些斯文败类借口学习实际想泡妹子呢!学生会长,你该不是这种人吧?” 那学生会长白皙的脸微红,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故作幽默地说道:“只谈政治,不谈风月!” 周秀敏无聊地打呵欠。看着那学生会长跟朱砂坐一起不顺眼,这人吃饭也要“撞上”,居心可测!扒了几口就不吃了,拿手机出来玩。那会长跟朱砂说着什么考托福雅思什么的,朱砂也听得一副认真的模样,朱砂问周秀敏你怎么不吃了?周秀敏没好气,“饱了!”那学生会长看她抱着手机看得认真问:“你看什么?新闻吗?” “是啊!‘大学帅哥被包养,月入三万’——哎,这年头,不止女人会傍名男人,男人也会傍名女人啊!真是禽兽不如!”周秀敏胡扯了个新闻,故意唉声叹气,眼睛却瞟着那会长看,那会长笑了笑,“是啊,现在什么人都有!” 周秀敏心说藏得挺深的嘛!脸都不红一下,无耻!周秀敏没理她,问朱砂,“你吃饱了没啊?我困了!” 那会长温和地说:“小朱同学才刚吃呢!要不你先走?” 就是那种温和的口气惹怒了周秀敏,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不耐烦,之前也看见过这只苍蝇在她们身边飞过好几回,只是今天特别讨厌,什么东西!她几乎是张口就喷:“关你屁事啊,又没问你,答屁啊!” 话一出,那会长温和的笑脸便尴尬的凝住了!许久,淡淡说道:“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 周秀敏差点想竖中指,装模作样!这时候朱砂放开了筷子,无视两人噼里啪啦的火花,淡淡的说道:“我饱了。学长慢用。”起身拖着暴躁的周秀敏走了。出了饭堂,周秀敏就甩开她手,“我讨厌这个小白脸!不准你跟他一起!他居心不良!” 朱砂叹了一口气,“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你何必让人难看!” “我管他,又跟他不熟!我就看他不爽!要不看你脸份上,我直接一托盘饭扔他脸上!道貌岸然的狗东西!” 朱砂继续叹气,两人一同往朱砂宿舍走去。朱砂说, “周秀敏,你真是迟钝啊!” 周秀敏因为她同意不跟那小白脸来往心情还不错,不跟她计较,鄙夷地回敬她:“你才迟钝!” “我哪里迟钝?” “你没看出他借口学习泡你吗?” “没有啊,他没泡我。他喜欢你!”朱砂很把握的说道,周秀敏惊诧的瞪大了双眼,“我?” “对啊!你没发现吗?他每次出现,都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啊,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没见过他!” “......”周秀敏无语了。 “他不过是借口学习方便待在我身边好引起你注意罢了!你太高傲,普通途径追不了你啊!” 周秀敏恼羞成怒,“屁!你懂个屁!” “小说都是这样的桥段。你总说我有名气,男生泡了有面子,但是其实像你那样漂亮、时髦,有气质,有性格的,带出去才有面子吧!”朱砂反驳,周秀敏的侧重点一下偏了,“你还看小说?” “呃!刘怡借的,说很好看,让我看的!里面就是这样的桥段:学生会长喜欢女主角,但是女主角喜欢男主角,然后就借故接近女主角的好朋友试图勾引起女主角的注意,然后......后来被男主角揍了!” “......”你真的堕落了你知道吗?周秀敏气得无力了,“那你明知道,还带他来我身边,难道你以为我会瞧得上那白痴小白脸?” “人家又没明说要追你,我怎么拒绝?我也没答应,他硬要凑过来,你让我如何?我说‘请你滚吧,周秀敏不喜欢你’这样吗?” 朱砂像个老实的熊孩子,特别让人想揍她!周秀敏憋了一肚子火,发泄不了甚至找不出反驳的借口,于是悍然耍赖,“我不管,反正你的错!”她的声音很大,仿佛她真的很有理,朱砂懵然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就是她的错了,她不是解释了吗? 周秀敏作势要扯她脸,脸穷凶极恶状,“错没错?” “可是你说要高、帅,成绩好,学长他......” “闭嘴!错没错?” 朱砂只好点头! “那以后还托福雅思一起努力共同进步吗?” “我跟学长,还是我们?” “......”周秀敏想抓狂,她风中凌乱,许久,才平静无力的吐出一句:“朱砂,你长得像人,也有人的聪明,可智商还是掩饰不了你是一头猪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博饼”(闽南一带的中秋节活动,扔色子按照规则获得奖品)结果迟了。 ~~~~(>_<)~~~~ ,橘子皮博了个“状元5带2”什么的,结果在最后一轮,被人家“状元5带3”什么的把橘子皮仰慕的一大桶油拿走了~桑心~ 橘子皮的奖品是:一瓶洗发水、洗衣服,几块肥皂~橘子皮赢得了一袋儿童礼品袋,橘子皮又没有小正太可以送,就随手送给了旁边的胖胖小正太,结果人家妈妈马上豪爽的掏了两块肥皂给橘子皮,o(╯□╰)o~o(╯□╰)o 觉得好好玩~O(n_n)O哈哈~一桌十人,大家轮流扔色子,扔到奖品完了为止,最大的状元奖品就是橘子皮仰慕不得的一大桶花生油了啦~ 34第三十章 “我好想快点跑到你身边......” 一句话,让周秀敏辗转了半宿,心里有一种恼怒的甜蜜,反复的思量着对话,还有操场“拍掌”的默契,那一颦一笑,那一举一动,那一言一语。想太多了,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是本如此美好还是她美化过度了才如此美好。后来勉强入眠,却一大早醒来,她也没心思睡回笼觉,干脆爬了起来,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早早的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六点刚过十五分钟,这个点,朱砂应该在操场跑步,但她昨天喝晕了,周秀敏不确定,又怕她没带手机,打了会扰她人清梦,所以去了她宿舍,宿舍的门虚掩着,也就说,这个人,还是很老实的去跑步了。周秀敏翻了个白眼,去操场。 朱砂果然在操场,倘大的操场,就她一个在跑步。周秀敏站在操场旁边的斜坡喊:“朱砂!朱砂!”喊了两声朱砂才听见,忙朝她跑了过来,周秀敏也走下了斜坡—— 周秀敏不满的问:“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我一向都是这么早的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了?”朱砂惊诧的反问。周秀敏没理她的疑问,说,“可是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吗?这么早起床......不头晕吗?会不会不舒服?” “我不是说我没醉吗?” 周秀敏冷哼,“少来,昨晚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我及时扶住你,你早滚下台阶下了!” “不小心踩空了嘛!没事,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 “头痛吗?” “啤酒而已。我们村里都喝那种很烈的烧刀子!我闻惯了,不怕。” “你是闻惯了,还是喝惯了?你喝酒啊?不然闻也能锻炼酒量?” “没喝。但是不怕,啤酒含酒精量不多。你呢?好吗?” “这么迟才问......你太迟钝了!” “好吧,我看你也没事!要不要一起跑步?” 周秀敏犹豫:“算了,跑一身臭汗,我又地方洗澡换衣服,不得臭死?你跑吧!” “那你呢?” “我坐在这里看书。” “好!那待会一起吃早餐?我去跑了!” “去吧!”周秀敏扬了扬手,朱砂跑开了,周秀敏坐下看书。又过了十来二十分钟,操场上跑步的人、旁边读英语看书的人渐渐多起来,周秀敏被风吹得舒服,都有点犯困了,还好这时候朱砂跑完了,两人返身回宿舍,周秀敏在食堂等朱砂,朱砂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朱砂简单的冲洗完毕,套上衣服,拿了课本,就去找周秀敏汇合了。周秀敏见她穿了条膝盖破了个大洞的破烂牛仔裤,取笑道:“你倒是时髦了!” 朱砂脸微红,“不是。穿太久了,有一天它忽然自己裂开了。本来想补起来的,可是我看你们都这样穿,就没补了!” 补!周秀敏囧了。补衣服,听起来好古气!她的衣服除非刻意买“乞丐装”、“破洞装”,哪有机会穿到烂,还补? 周秀敏看着她粗糙的小猫咪T恤,郁闷了,前些日子看她穿的衣服都挺好的啊,怎么今天穿了件这么丑的,“这是你的衣服?江师兄不是给了你很多衣服吗?为什么还穿这样的?” “啊?”朱砂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就是很烂而已!“不会不舒服吗?”看料子就不咋的。 “我怕你等急,随手拿的!你不喜欢吗?那吃完早餐我回去换一件!” “你......”周秀敏没好气的白她,关她什么事,她就还没吃饱就先开撑无话找话说不行啊?“我让你换就换啊?” 朱砂想了想,“可以换的,反正三楼不远。” “......”周秀敏明明想翻白眼的,但却默默的说了句:“吃早餐吧!” 两人吃过早餐,去自习室自习了一个多钟头,然后去上课,下午没课,周秀敏吃完午饭就回家了。她妈让人送了一煲靓汤和一箱农村买来的本地龙眼,比不上进口的块头大,但特别清甜,放冰箱里冰过,好吃得不得了。金融研究生不在,上班族MM加班——周秀敏也没打算跟她们分享就是了,想着明天带一袋龙眼回去给朱砂,但又想既然有靓汤,叫她过来喝再拿龙眼得了,学校的汤就比洗锅水好点,能喝吗?反正没课—— 她给朱砂打电话,朱砂说她在市中心,马上回去。周秀敏就奇怪了,你干什么去了?朱砂说买书。周秀敏以为她买资料书也没在意,待到朱砂到了,才知道她是去买那套近千块的丛书,无语了,不舍得买好点的衣服,却舍得买那么贵的书!朱砂振振有词:衣服能穿就好,而且江师兄周师兄给了我好多衣服,不用买了!可是书的话,不买我会老想着! “你还有钱吗?不是刚买了电脑,又买这么贵的书......” 朱砂甜甜一笑,“有!我当然算计好了才买啊!我兼职多一份家教就是为了买这套书!买到了我就舒服了!你要不要看?我可以借给你看!” 周秀敏没好气地笑了出来,“得了吧,瞧你这幅得瑟样......我真有你这么勤奋,我早就买了我还等你借给我——” 朱砂便跟着嘻嘻的傻笑。周秀敏瞟着她,然后也忍不住“嗤”的笑了出来,说她傻不拉几的,朱砂说我只是开心,不是傻不拉几!周秀敏就说你天天都开心,你有不开心的时候吗?朱砂说有啊,你生气的时候我就挺难过的,听得周秀敏心又是“蹦”的乱跳了一下,恼道:活该!谁叫你惹我!又扭扭捏捏的问:你也会在乎我啊 朱砂说在乎啊,怎么不在乎?我喜欢你当然在乎啊!我喜欢的都在乎。 周秀敏脸、脖子都红了,骂她:“不要随便说喜欢!你当你表白啊!白痴!” 朱砂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怎么忽然动怒了,“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她道歉,周秀敏就有一种更恼火的感觉,这个白痴,会不会说话?不要说出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说话好不好? “你别生气好么?我有时候说错话也不是故意的!” “谁生气了?”周秀敏嘴硬的反驳,她看朱砂停了下来,就嚷,“你快点喝啦,我妈叫人熬了好久的,学校喝不到的。学校的就是洗锅水!” 朱砂把碗捧了起来,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干,‘很好喝!谢谢!那我回去了!” “不多坐会?” “我......”朱砂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周秀敏就瞧出了,敢情就顾挂着她的新书,她从厨房拿出一只大袋子,给她装龙眼,“拿回去吃!这个很甜的!”朱砂不好意思,“不用了。你留着吃。不用给我!” 周秀敏装了一大袋,“客什么气?拿走,你看我还有半箱呢,冰箱里还有!这是我家从农村人家自己种的龙眼树买来的,特别甜。你不是喜欢甜的?拿着!” 朱砂很羞涩,“喝你的汤还拿你的东西,很不好意思!” 周秀敏笑嘻嘻的,“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要你对我言听计从、天天甜言蜜语?”顺口开河的说完,又感觉:怎么自己这句话,怪怪的? 朱砂也没多想,“那我以后早上给你带早餐行不?” 周秀敏想了想:“行!” 第二天下午,西华大整个校园都洋溢着过节的喜悦气氛,为啥?今天是她们学校考古系处长、政法魏教授还有书画陈教授“脱光”的日子,饭可以不吃,热闹不可以不看!闻风而动的人们早早占据操场四则的有利位置以便“观赏”教授们跑步的英姿!上最后一节青铜器课的老师很上道,给考古班的同学们提前了十五分钟下课,考古班的同学们赶紧跑到操场,却见操场早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数之多,热闹的程度,比运动会当天更甚,四点四十分,三位教授准时出现,光着上身、顶着发福的肚腩,一脸腼腆的小跑过来,校长也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抗着录像机的老师,校长说了:这种历史性的时刻,怎么能不记下来?好好拍下来,以后每个教师一份当纪念品!几个教授的表情......默默地抹汗......默默地抹汗......人群哄然大笑,都喊:教授,加油啊!跑不快不要紧,慢慢跑,我们支持你!气氛欢乐无比!后来有人把这视频发到网上,网友都喊:我擦,西华大逆天了吧!氛围要不要这么幸福???!!!教授们要不要这么可爱???!!!老夫人好萌!!! 他们嘴里的老夫人是陈教授的夫人。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气质还是很好,穿得整整齐齐,发髻一丝不苟,扭着小脚,手上搭个毛巾一路跟着陈老教授千叮万嘱,“老头子,你慢慢跑啊,不要急,小心你的高血压啊!咱慢慢跑哈!” 周美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对啊,老陈头,你慢慢跑啊!跑完我就忘记你输给我的事实了!” 书画班的同学们默默地垂泪,暗暗饮恨:教授,我们对不起你! 周秀敏跟朱砂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朱砂本不想来的,周秀敏不耐烦她就惦记着她的新书,硬把她扯来了。周秀敏说看看看,总看书,小心把脑子看坏了!周秀敏说:“陈教授和她太太感情真好呢!老太太好可爱!” 朱砂说那是,人青梅竹马呢!老太太还是名门之后,当初好不容易才结的婚!文化大G命那会,人要陈教授划清界限,老教授死活不肯,说我就是死也跟她一起了,划什么划,那些红x兵打人的时候,老教授就死死的压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一点伤没受,老教授当年可是差点没命了! 周秀敏惊诧,“你也会八卦啊?你咋知道的?” 朱砂脸红耳赤,“我去交作业的时候系处长说的。” “他又咋知道的?周教授说的!” “嗯!” 周秀敏又想起那民族学教授和他夫人,感叹地说:“老一辈的感情,就是坚固啊!” 朱砂笑了笑,轻声说,“怎么能这么说,这个不论时代,得看人的吧?” “是啊,看人!你就是一根筋那种吧!” 朱砂脸红,“咋说我?关我什么事?” “咋不关你事!到时候你一根筋喜欢上个渣男怎么办?我得先看看你的三观正不正啊!” 朱砂脸红得更厉害,“才不会!” “预防万一!” “我喜欢认真的,不喜欢‘渣’的!” 周秀敏哈哈大笑,“你最认真了,自恋吧!” “认真的人很多啊,你也很认真啊!” “......”周秀敏心里有种异样感觉,然而又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感觉怪怪的。她古怪地问:“你是说我读书认真吧?” “是啊!虽然你声称不喜欢考古,但是你还是很认真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好成绩!” “......”周秀敏怒了,也不知道为何怒,“你给我一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也许会奇怪咋一下到了“第89章”,解释一下:这是jj编辑们发明的防盗方法,试用一下~这章过后,会按照正常顺序发表的~这章内容以后会放回“30章”的,89章变成防盗章节,以后更新到会替换回来,所以不用着急~ 不好意思! 35第32章 周秀敏收到了一封情书。 情书是朱砂转交的。 朱砂下课的时候被叫了出去。两人面对面站着,像日剧里告白场面,两人说着话,隔着远,周秀敏听不到,然后那男的拿出一封信给朱砂,朱砂接过了,周秀敏乱生气,后来知道信是给自己的,气才消了点,接过,瞧也不瞧里面内容一眼,若无其事、淡定的“嘶嘶嘶”三声,把信撕成三段,然后手一扬,扔垃圾桶里。朱砂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不看?” 周秀敏冷笑,“连当面递交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的人的信不看也罢!” 朱砂无措:“那......那......人来问回复我咋说?” 周秀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咬牙,“回什么回,回个屁,叫他滚!你当自己什么啊,老好人跑腿还是媒人啊?有钱收吗?我跟你说啊,以后这种矮、丑、穷、成绩不好,长相差,没有一米八以上的,别给我接!我瞧不上!” 朱砂傻傻的问:“我咋知道别人有没有钱?” 周秀敏差点没抓狂:“那矮丑高度你总会看了吧?” 朱砂点头,又嗫嚅,“可是每个人看帅的眼光都不一样啊!” 周秀敏:“......” 周秀敏想死!你是朽木吗还是石头,怎么这么不开窍?她问:“那你觉得黄晓明帅吗?” 朱砂茫然:“黄晓明是谁?” “......”周秀敏捂脸,“never mind!那成龙你总该知道了吧??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一脸皱纹、老以‘龙的传人’和‘中国形象大使’自居的中年男明星!”朱砂总算点了点头,周秀敏松了口气,“那你觉得他帅吗?” 朱砂皱眉:“我觉得他很猥琐!十分猥琐!” “那你觉得江师兄和他,谁帅?” “不用说。自然江师兄!” 周秀敏拍拍她的肩膀,感叹地说:“这说明你的三观和审美观都是正常的,咋这么不开窍?以后要按着比江师兄更高的标准来找,知道吗?低于江师兄条件的,你就直接叫他死开,我连骂他都懒!知道吗?” 朱砂懵懂地点了点头,周秀敏忍不住戳她的脸,“你个臭解放鞋,怎么这么笨?”朱砂捉住她的手,“不要戳,会痛!”周秀敏改为捏,朱砂痛得皱起眉,略带委屈的语气:“我也不想啊。别人拜托我,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你说怎么拒绝好?” 周秀敏更用力的扯了扯她白嫩得不得了的脸皮,扯出两道红印子,在朱砂抗议前松了手,怒:“笨死了!就说不好意思,我不做这种事,自己去吧——让他来,看我不骂死他!” 朱砂惊讶:“这样不好吧,人家喜欢你,为什么要骂他?” 周秀敏冷哼,一副不以为然的傲慢神色:“瞧不上眼的人喜欢有屁用!简直是侮辱,浪费精神!” 朱砂佩服了,“周秀敏,你好高傲!” 周秀敏无语地看着她,冷笑道:“你这是称赞吗?是吗?你以为我会觉得这是称赞吗?”她忽然大吼,朱砂被她吓退了半步——“要是我高傲,我会跟你作朋友吗?我以前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我才懒得理你?” “为......什么啊?” “因为很笨,连这都要问为什么!” “......”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高傲’是......”朱砂嗫嚅,又解释不出,周秀敏翻了个白眼,问:“你以前读书没人追过吗?” “老师说,不能早恋!” “......”周秀敏又想捂脸了,说不通啊说不通!“那小纸条啊小暗恋好感什么的总有吧?没有人跟你暗示过表白过?”暗示她听不懂吧?‘白’成这样! “没有!学校、老师惩罚得很严......”收小纸条什么的,都是上大学后的事! “......”好吧,周秀敏认输了!果然乡下地方,跟他们这种开放到初中生就敢穿着校服去开房的地方不一样!“难怪这么笨!”她骂了一句。 不知道朱砂跟那递交情信的男生说了什么,大概真是“如实转告”了吧,那男生竟然真亲自来找她,那男生“你慢慢考虑”的“考虑”还没说完,周秀敏当着他面齐刷刷的将信撕成三段,“这是我的答复,明白了吗!” 那男生憋得脸都红了!周秀敏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就甩身走了! 过没多久,朱砂又被叫了出去,据说还是个什么学生会长,长相清秀,鼻梁架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朱砂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意外的是这个什么会长开始频频的出现在朱砂身旁,周秀敏就奇怪:“你男朋友啊?你答应了?” 朱砂说没有啊!周秀敏就指着不远处在打饭菜,刚跟他们打了招呼说一起吃饭的学生会长问:“那‘那一坨’是什么?为什么连吃饭都要跟我们一起?那天他叫你出去跟你说了什么啊,不是‘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做我女朋友吧’吗?” “不是啊!他说想跟我交个朋友,大家一同努力学习!” “......”周秀敏吐槽无力,对方你这种书呆子就是要这种借口啊?你都看不出?“于是你就答应了!” “我说我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努力不来一处啊,他说没事就是要个能互相鼓励鞭策的同伴,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哦’了声!” “哦,于是这白痴就当你答应了!好吧,你其实就是答应了!”周秀敏无语了,“你都不懂得拒绝人的吗?这斯文败类一看就是打着学习的借口泡妹子啊!”朱砂笑了笑,莫名来了一句,“因为秀敏你很漂亮啊!”周秀敏忽然被赞,闹了个大红脸,一时忘了继续追问,这时候,那学生会长跑了过来,在朱砂旁边坐下,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问:“你们在说什么?” 周秀敏唾弃:跟你好熟?“没,说有些斯文败类借口学习实际想泡妹子呢!学生会长,你该不是这种人吧?” 那学生会长白皙的脸微红,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故作幽默地说道:“只谈政治,不谈风月!” 周秀敏无聊地打呵欠。看着那学生会长跟朱砂坐一起不顺眼,这人吃饭也要“撞上”,居心可测!扒了几口就不吃了,拿手机出来玩。那会长跟朱砂说着什么考托福雅思什么的,朱砂也听得一副认真的模样,朱砂问周秀敏你怎么不吃了?周秀敏没好气,“饱了!”那学生会长看她抱着手机看得认真问:“你看什么?新闻吗?” “是啊!‘大学帅哥被包养,月入三万’——哎,这年头,不止女人会傍名男人,男人也会傍名女人啊!真是禽兽不如!”周秀敏胡扯了个新闻,故意唉声叹气,眼睛却瞟着那会长看,那会长笑了笑,“是啊,现在什么人都有!” 周秀敏心说藏得挺深的嘛!脸都不红一下,无耻!周秀敏没理她,问朱砂,“你吃饱了没啊?我困了!” 那会长温和地说:“小朱同学才刚吃呢!要不你先走?” 就是那种温和的口气惹怒了周秀敏,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不耐烦,之前也看见过这只苍蝇在她们身边飞过好几回,只是今天特别讨厌,什么东西!她几乎是张口就喷:“关你屁事啊,又没问你,答屁啊!” 话一出,那会长温和的笑脸便尴尬的凝住了!许久,淡淡说道:“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 周秀敏差点想竖中指,装模作样!这时候朱砂放开了筷子,无视两人噼里啪啦的火花,淡淡的说道:“我饱了。学长慢用。”起身拖着暴躁的周秀敏走了。出了饭堂,周秀敏就甩开她手,“我讨厌这个小白脸!不准你跟他一起!他居心不良!” 朱砂叹了一口气,“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你何必让人难看!” “我管他,又跟他不熟!我就看他不爽!要不看你脸份上,我直接一托盘饭扔他脸上!道貌岸然的狗东西!” 朱砂继续叹气,两人一同往朱砂宿舍走去。朱砂说, “周秀敏,你真是迟钝啊!” 周秀敏因为她同意不跟那小白脸来往心情还不错,不跟她计较,鄙夷地回敬她:“你才迟钝!” “我哪里迟钝?” “你没看出他借口学习泡你吗?” “没有啊,他没泡我。他喜欢你!”朱砂很把握的说道,周秀敏惊诧的瞪大了双眼,“我?” “对啊!你没发现吗?他每次出现,都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啊,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没见过他!” “......”周秀敏无语了。 “他不过是借口学习方便待在我身边好引起你注意罢了!你太高傲,普通途径追不了你啊!” 周秀敏恼羞成怒,“屁!你懂个屁!” “小说都是这样的桥段。你总说我有名气,男生泡了有面子,但是其实像你那样漂亮、时髦,有气质,有性格的,带出去才有面子吧!”朱砂反驳,周秀敏的侧重点一下偏了,“你还看小说?” “呃!刘怡借的,说很好看,让我看的!里面就是这样的桥段:学生会长喜欢女主角,但是女主角喜欢男主角,然后就借故接近女主角的好朋友试图勾引起女主角的注意,然后......后来被男主角揍了!” “......”你真的堕落了你知道吗?周秀敏气得无力了,“那你明知道,还带他来我身边,难道你以为我会瞧得上那白痴小白脸?” “人家又没明说要追你,我怎么拒绝?我也没答应,他硬要凑过来,你让我如何?我说‘请你滚吧,周秀敏不喜欢你’这样吗?” 朱砂像个老实的熊孩子,特别让人想揍她!周秀敏憋了一肚子火,发泄不了甚至找不出反驳的借口,于是悍然耍赖,“我不管,反正你的错!”她的声音很大,仿佛她真的很有理,朱砂懵然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就是她的错了,她不是解释了吗? 周秀敏作势要扯她脸,脸穷凶极恶状,“错没错?” “可是你说要高、帅,成绩好,学长他......” “闭嘴!错没错?” 朱砂只好点头! “那以后还托福雅思一起努力共同进步吗?” “我跟学长,还是我们?” “......”周秀敏想抓狂,她风中凌乱,许久,才平静无力的吐出一句:“朱砂,你长得像人,也有人的聪明,可智商还是掩饰不了你是一头猪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博饼”(闽南一带的中秋节活动,扔色子按照规则获得奖品)结果迟了。 ~~~~(>_<)~~~~ ,橘子皮博了个“状元5带2”什么的,结果在最后一轮,被人家“状元5带3”什么的把橘子皮仰慕的一大桶油拿走了~桑心~ 橘子皮的奖品是:一瓶洗发水、洗衣粉,几块肥皂~橘子皮赢得了一个儿童礼品袋,橘子皮又没有小正太可以送,就随手送给了旁边的胖胖小正太,结果人家妈妈马上豪爽的掏了两块肥皂给橘子皮,o(╯□╰)o~o(╯□╰)o 第一次玩这个,觉得好好玩~O(n_n)O哈哈~一桌十人,大家轮流扔色子,扔到奖品完了为止,最大的状元奖品就是橘子皮仰慕不得的一大桶花生油了啦~(十六岁家庭煮妇的心哟~) 34轻呢~ 后来周秀敏对这件事作了总结:你又不是我妈,还得管我交男朋友的事啊?我妈还不管呢! 朱砂嗫嚅,解释:我没管啊!第一次是因为人家很诚恳的拜托我,我不好意思拒绝,第二次,人家学长又没有直接说,不算我的错啊! 周秀敏勃然大怒,就是你的错,没有那个资本,做什么鸡仔媒人? 朱砂小声的、好奇的问:那怎么才有资本啊? 周秀敏差点没吐血。别看这个解放鞋老实巴交的样子,有时候能一句话把你噎死,真正做到杀人不见血!她用一声咆哮:去死!结束了这场讨论! 朱砂被她吼得不敢哼声了。以后但凡有什么情书、情信、小纸条,她都不敢转交了,一律拒绝:周秀敏不收的。你要交自己去吧!人家知道她好说话,便哀求: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帮我说说好话嘛!朱砂就认真地打量人家,最后说:周秀敏说了,不喜欢矮的!把人打击得......比周秀敏当面撕情信还惨!如果是高的呢,那就是“她喜欢帅的”,搓货掩泪跑,又高又帅的呢,“还要成绩好”,高帅差生跪地,又高又帅成绩又好的呢?“周秀敏说不喜欢小白脸!”——小朱同学的憨直无知,成功为周秀敏拉了不少黑,周秀敏“高傲不可攀”的形象更上层楼,而小朱同学的恋爱运呢?她长得漂亮,性子好,学习更好,本来是很多男生的心头爱,但无奈实在太迟钝,加上周秀敏“就你这挫/蠢货怎么配得上解放鞋”的气势,基本上都被扼杀了,所以一学期快过去了了,考古班两个漂亮妹子还是保持着单身,考古班的前辈们都十分自得:多亏了我们爱的保护和守护啊!——尽管江远楼说了跟他们屁关系也没有! 夏的炽热渐渐消褪,秋的薄凉慢慢展现,到了深秋,西华大著名的“情人道”落叶满地,踩上去飒飒有声,景致动人,气氛幽雅,不少情侣在傍晚手拉手忧伤地四十五度角,晚上干些见不得光的你摸我摸,周秀敏每回上完课回家经过,都能看到一对对碍眼的狗男女在那里卿卿我我,有好几回还见到林佩玲和她说话娇滴滴的戏剧班女朋友,两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搂搂抱抱,害得周秀敏眼睛都不敢多看两眼,她觉得林佩玲也是个奇葩,你说你同性恋也就罢了,还那么高调,还好现在大学生大多开放,要不然一人一口水都得淹死她们——不过她们是非也少不了就是了! 周妈妈也很关心周秀敏的“感情问题”,问了好多次:有没有交朋友/喜欢的对象?有的话要带回家给妈妈看啊!周秀敏十分无语,每天上课都累个半死,还要去健身房锻炼,哪里有那个时间、精神拍拖?她也看不上那些幼稚无聊的男生!她妈妈其实就是试探她,怕她交男朋友影响学习,见她如此信誓旦旦的就多少放了些心,周敬仁反而说她妈:你说阿敏年纪都不少了,你还管三管四,小心惹她反感,到时候真交个男朋友做些出格的事,你哭都没眼泪!把她妈说得心慌慌,每次去探周秀敏替她收拾房间,都会格外仔细小心的检查一看,看有没有“叫男朋友”的迹象,发现正常,才放心的呼一口气! 周秀敏也不是不知道,她好几回撞个正着她妈妈翻她包包,周秀敏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儿斜,懒得跟她计较,周秀敏觉得自己说错了,她跟朱砂说她妈也不管她交男朋友的事,她妈这不是管吗?还管得忒严!周秀敏跟朱砂诉苦:我大学是不可能拍拖了,毕业工作后,直接相亲结婚得了! 朱砂不解:啊,为什么? “传统呗!我们家重男轻女,我算待遇好的了!” “那你要是遇上喜欢的人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周秀敏轻蔑地说,“我真要谈恋爱,她们能管得着么?我自己的事当然我自己做主!我不跟他们计较,是因为我没谈没必要!”周秀敏跟朱砂讲经:“所以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独立财产,不然就只能什么都依靠人家,人家一抓紧你的荷包,你就死翘翘了!这个社会,没有钱是很难生存的!”她得意洋洋的给朱砂看她的手机,硕大的屏幕上一组曲线图,朱砂问这是什么,周秀敏笑嘻嘻的,脸上满是喜悦,“我买的股票的走势图,猜猜我昨晚一晚赚了多少?” “多少?” “五千!厉害吗?” 朱砂崇拜地看着她,“好厉害!” 周秀敏满足感十足地微笑,“当然!我觉得我其实就该学这个!” “你不是说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吗?那你为什么不学金融?” 周秀敏一张脸就挂住了,她想捏死朱砂。“笨蛋,不是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独立吗?等我赚够了钱,我爱干啥干啥,还可以买两双解放鞋,一双用来显摆,另一双用来送你!” 朱砂涨红了脸,“你不要老说解放鞋好不好?解放鞋又没惹你!”她扭扭捏捏,声音细细的,“而且,你现在也可以买好多双啊,解放鞋又不贵!” 周秀敏乐得狂捶地,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努力的摆出严肃的样子,只是嘴角控制不住的不停地往耳朵两边拉的弧度出卖了她想爆笑的心情:胡说,我没有笑话你!我那是热爱,只有真爱才会老挂在嘴边——我、爱、解、放、鞋!哇哈哈哈哈哈!”到最后已经装不下去了,抱着肚子笑得直打滚,把朱砂臊得脸比关公还红,周秀敏瞧着可爱,做着类似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挑逗姿势:挑着朱砂下巴,哟呵呵的奸笑,“等爷有钱了,就养你,你就不用去打工了!” 朱砂面红耳赤,把她的手打开,“谁要你养!我会自己赚钱!” 周秀敏很淡定地耍赖,“那你养我!” 朱砂瞧瞧她身上的穿着,刘怡说过周秀敏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一双鞋子都四五千起,她摇头,“养不起!你太贵了!” 周秀敏想了想,说,“那还是我养你吧!你这么穷酸,肯定养不起我的!” 朱砂闹了个大红脸,“可是我也没说要养你啊!” 周秀敏勃然大怒,“你怎么这么小气,有点志气好不好?我买东西贵,你不会说拼命赚钱吗?” 朱砂很实际:“考古不赚钱!学长说考古系出来的,混得好的,当教授也就每月五六千,不够你买一对鞋子!连饭都吃不上!” “......”周秀敏仰天长叹,默默的闭嘴了!对牛弹琴,你不能说牛蠢听不懂,只能说明那是两个物种,沟通不了! 朱砂又说,“而且,周秀敏你一晚上就能赚5000块,为什么要我养你?” 周秀敏感觉朱砂仿佛将自己视为周清荷之流:有钱,还想沾人便宜——尽管她们不认识!周秀敏揉了揉脸,硬是把自己想掐死她的念头镇压了下去,周秀敏幽幽的叹气,认真的跟朱砂说:“我说解放鞋啊,以后你嫁人,一是找个比你蠢的好男人,疼你爱你样样护着你让着你,一是找个比你精明能干的好男人,前者不觉得你蠢,后者喜欢你的蠢,你的蠢也就有了容身之地,不然你怎么嫁得出去!我真担心啊!” 朱砂认真的想了想:“考古经常到处跑,一年难得呆在家,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我就不嫁了!免得连累人!” 周秀敏惊诧的看着她,想不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决心?——“你不是说你爸爸说你会是个好妻子吗?怎么又不嫁了?” 朱砂认真的解释:“‘好妻子’是因为我的性格品行,不嫁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不应该勉强自己,为嫁而嫁!” 周秀敏吹口哨,“好啊,解放鞋,你还说你不是文艺的解放鞋,都爱情至上了,还不文艺!” “合适不等于爱情!爱情就不一定是合适的!这不文艺!” “行了,别给我拗文字!反正你就是文艺的小解放鞋!” “......你就是不放过解放鞋!” “对啊,我爱它!”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真是意外,本应放到32的存稿箱再修改时间发出,但因为惯性,直接放到打开后台管理后出现的页面,所以章节就直接变成九十了、导致大家困扰,真的不好意思!橘子皮已经把所有的章节都修改回来了。后面跟上的同学,就不要购买89、90的章节了,其实她就是前面30、32的内容,购买了也不要着急不要暴躁,后面写到会补上了。橘子皮想通了,防毛盗,道高一尺魔高十二丈,政策、*不给力,作者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只是特别讨厌盗版网站“发生什么问题,与本站立场无关”啊,“影响你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我们会撤文”但永远无视你的正当要求,等等等,不一而足,但讨厌也无可奈何,不如无视吧! 今天早上、午睡都被楼上?(不知道哪里,仿佛四面八方都存在)的电锯声嘈醒,那时候困得不得了,但“锯锯锯”的巨响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橘子皮十分愤怒无措,这种感觉就像面对盗版,然后它们也很像:很烦人,但你拿它无可奈何;电锯声是无孔不入,盗文是见孔即钻~具体例子是,这文没开v前没盗文,一开,马上盗版连接就出来了,还排在第一位(jj真是可以去shi了,连个盗版网站排名都排不过~摔~)~~由此可见,盗版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橘子皮后来想到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没有人发明无声的电钻啊?安静地无声地“滋滋滋”多好啊! 35缠绵~ 深秋的凉意一点点的化成入冬的寒气,加上不定时下的或大或小的雨,逼人萧索,周秀敏不耐冷,早上的跑步也改成了傍晚,早上的被窝温暖,早依人留恋,下午跑完步,吃过晚饭回家,刚好,要遇上下午没课,跑去健身房锻炼也不至于太难为,周敬仁觉得他妹确实努力,奖励了她二千块让她自己买衣服和吃的,周秀敏请朱砂去看了场电影,日间场,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稀稀拉拉几个人都坐在后面排各成一方,她们坐在较前面的地方,跟后面的人隔着好几排空位,前后没人,周秀敏说像土豪,包场了!两人吃喝着放背包偷运进来的零食饮料,电影不大好看,但十分开心!周秀敏问朱砂寒假回不回家,朱砂说不回,周秀敏就说,那好,寒假我再请你看!朱砂羞涩地说不用啦,一张电影票那么贵,我自己在电脑上看吧!周秀敏说你傻啊,在电影院看跟电脑看怎么能一样?她说别跟我客气,过年我就变成富婆了,别说一场半场,包场也请得起?朱砂惊讶,过年你的股票就赚大钱了吗?周秀敏说不是,过年我收红包发财!朱砂莞尔,周秀敏也得意大笑,她跟朱砂说,“你知道我一年可以收多少红包吗?我大哥、三哥、妈,祖母,一大堆叔伯婶母——哎,以前最高收过八万多,现在年纪大了,红包也少了,有四五万我就满足了!” 朱砂惊诧:“好多!” 周秀敏哼哼,“一般啦,我朋友她们都有十几万。我算少的了!” 朱砂感叹地引用了刘怡最近最流行的词语“土豪”:“你真是个土豪啊!” 周秀敏“噗嗤”的笑:“还好啦!称不上土豪!最多就是小富婆!我要把这些钱都存起来,变成许许多多的大钱,如果有一天,我家里人要我嫁给不三不四的老男人臭男人,我就卷款潜逃!” “不会的,他们那么疼爱,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对象!” “切!”周秀敏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好不好我自己说了算!就算别人说他好上天,我不喜欢也是假!我要跟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朱砂看着她笑,“你看,你说我‘朱文艺’,其实你才是文艺浪漫的一个——你叫‘周小资’得了!” 周秀敏哼哼唧唧,“这不文艺,也不浪漫。我是‘生活所迫’!我要像你那样......好吧,我要像你那样,先穷死了!不说也罢!” 朱砂温和的笑笑,没说话。周秀敏其实跟刘怡很似,都是说话有口无心的性格,而且比起刘怡,周秀敏脾气更糟!她觉得周秀敏的性格,就是小说中的“女王性格”,她日后的男朋友肯定得被她呼来喝去当牛当马,只是不知道那时候,如果周秀敏交了男朋友,她们还会不会像现在那么好,刘怡说女孩子交了男朋友就忘了好朋友,典型的见色忘友! 想着,不由得惆怅的叹口气,“世上哪有不变的事物,朋友亦是!”她爸早说过这样的话——她想:如果周秀敏能跟她一直这样好,如果她不交男朋友,交了也不会因此见色忘友,倒是挺好的!——“过去的回不来,将来不可知,人能做的是珍惜当前!”——可是想到周秀敏有了男朋友——尽管周秀敏说大学不可能谈恋爱,可是谈了呢?又或者以后呢?虽然明白“人总是会改变的”这个道理,可还是不免会难过! 周秀敏看她皱巴着一张雪白的脸,问她想什么,朱砂老实的说:“在想你以后有了男朋友会不会就忘记我了!” 周秀敏哈哈大笑,“不会的,就算忘了,看见解放鞋也会马上想起来!” 朱砂难过的低下头!“周秀敏,我不会忘记你的!” 周秀敏一愣,心里怪怪的,别别扭扭的说,“骗你的啦!我怎么会忘记你!我不会忘记你啦!以后我结婚,请你当我伴娘!你做我伴娘吧,好不好,我会包你一个大大大大大大大的红包给你!”她夸张地拉长了声音说,朱砂这才高兴起来,眼睛闪闪发亮地问:“真的吗?” “真的!” “那好,你请我不管在哪里,就算深山老林,我也一定会回来!我可以不当伴娘,你可以请别的朋友当,但我一定会赶回来喝你的喜酒!” 周秀敏不知道为什么,见着那么认真的表情,有些心虚,“嗯......好!” “嗯!”朱砂高兴的看着她笑起来,笑容单纯明朗,周秀敏看着她笑,心慌得厉害,明明只是一个表示友情的约定,却像许诺了“非君不嫁”的重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后来周秀敏回去反复思量,总觉得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她自认是个凉薄的人,如果毕业后,她忘记了解放鞋怎么办?解放鞋个性那么单蠢,她这样算不算欺骗啊?为什么越想越觉得良心不安?为了平息自己内心的不安,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用来记载重要事情的小本子,郑而重之地记下:我以后结婚要请朱砂当伴娘,不可忘记!还特意地黏上一张长条形的大红色便条签以示特别!做完这一切,才让良心稍歇,她跟自己说:以后跟解放鞋说话要认真,不可乱开玩笑!不然她那么傻,会当真的! 开始穿上最厚外套的那天,周秀敏、上班族MM和金融系研究生凑钱买了一大堆材料在家打火锅,周秀敏把朱砂的份也算上了,四人吃得肚子滚圆,大呼过瘾,朱砂做的调味料十分好吃,上班族MM和金融系研究生跟她讨教,还让她写下配方做法,说以后也要学着做,到最后,还是朱砂收拾的,弄得干干净净,连地板都拖了,周秀敏说你这么勤劳,把我把房间地板也拖拖,朱砂真去拖,周秀敏吓得赶紧制止她,别别别,我自己来!周秀敏其实不会拖,就算地板堆满纸皮垃圾,她也不会去扫,都是她妈来帮她清理,要不然是家里的佣人来弄,周秀敏最多就会倒到垃圾、收拾一下自己经常要用的书桌,同住的妹子都知道她是懒人,不过她是房东,也不会在公共地方制造垃圾,也不好说她什么,让她干活,那是指望不上的了!此刻见到朱砂要给她擦地板,赶紧抢过地拖自己打扫了起来以示自己真是开玩笑!周秀敏暗骂自己:都说了不能跟她说笑,这傻瓜会当真的!怎么老忘记? 收拾干净,聊完天,朱砂要回学校,周秀敏要送她去搭车,朱砂不让,说这么冷,你到外面干嘛,我自己认路啦!不用送!周秀敏不肯,我吃饱了,你让我下去散散步消消食嘛!朱砂只好让她送了! 在等车的时候,周秀敏看着朱砂身上薄薄的棉衣皱纹,说你怎么穿这么薄的衣裳?朱砂说不冷啊!周秀敏不肯,把身上的羽绒马甲脱了下来要她穿上,朱砂吓死了,“你快穿上,不然感冒了!” 周秀敏不肯,“你穿上我就回家!不然我就在这里冷!” 朱砂只好赶紧穿上,然后催她,“你快回家!” 周秀敏就笑嘻嘻的跑了,“回去给我短信啊!” “好!” 朱砂穿着那羽绒马甲,其实她不觉得冷,棉衣足够保暖了,心里暖得发烫,周秀敏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如果可以,她真愿意永远跟她做朋友—— “世上哪有不变的事物,朋友亦是!” 朱砂回到宿舍,周秀敏给她打电话,两人开开心心的说电话说了半个多小时,刘怡问朱砂跟谁聊天开心成那样,朱砂说周秀敏啊,刘怡就囧了,她四下跟周倩嘀咕:她们是不是谈恋爱啊腻成这样! 周倩不以为然,“女孩子本来就比较腻啊!你不也叫xxx‘老公’?你们就谈恋爱了!”xxx是刘怡的同班同学,两人出双入对,互称对方老公老婆—— 刘怡再次囧了:“这......” 果然跟直女说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给大家造成困扰不便的歉意的二更! 再次提醒后面跟上的同志:请不要购买89 90章节!那是防盗章节!如果购买了,也请不要心急暴躁,以后会补上的。购买过的章节不需要再购买的! 不好意思! 36寒假 一到期末考试,各系各班便兵荒马乱,西华大出了名的“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其他系还好说,说不定教授们大发慈悲会放点水,但考古系?千万别指望,那些个教授改分数时候没苛刻你就算不错了,还放水,想都别想!所以考古班的同学自从期末考的日子宣布下来,就开始新一轮疯狂努力:临急抱佛脚的抄笔记,预防万一的精密小抄,像赌博一样的猜题目,跟教授要重点——当然教授的回答是:嗯,不知道呢!找学长探口风,垂死挣扎的翻书做试题......朱砂的所有笔记几乎人手一份,但她的笔记太详细了,看起来好像都好重要,但那么多怎么记啊?同学难为,班长,圈个重点呗!朱砂因为做家教的原因,也时不时要帮学生拣试题,就自己试着做了几份卷子,于是再次人手一份,没有准备,平时吊儿郎当的都当圣经读了,勤奋有准备的也拿来当参考,周秀敏嘲笑朱砂:拿去卖,一份5块钱,都够你一个星期伙食了! 周秀敏明知道朱砂没问题,还是忍不住问:“怎样?自我感觉......行不行?” 朱砂说,“我一定会考好的!我要拿奖学金!” 周秀敏明知她没有夸大其词,可看到她那么淡定自然地说一定,还是不免有些郁闷,那也是人家的目标好不好?周秀敏觉得自己今学期很努力,她拿手的科目背得滚瓜烂熟,不擅长的也钻研透了,拿个前三名不是问题,她说,“那我们看鹿死谁手!”考卷发下来,她却略感到吃力,因为考试内容一半不属于课本的,她不由自主的扭头去看另一排中间的朱砂,朱砂低着头在答卷,不知有没有感到吃力,考试考到一半,监考的一个教授直接坐到了朱砂旁边的位置,因为很多左右的同学对她们班长各种小动作,教授此意表明:你们还是乖乖答卷吧,别打什么歪主意了!我都看着呢! 西华大的不及格并不是第二学期补考,而是毕业前统一算账,你今年学这个,明年学那个,三四年下来,再重新补考,那可真是要命,更要命的是不及格的科目不全部补考及格完毕不发毕业证书,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怕不及格的原因,因为实在太挑战了! 一考完,学生就熬熬的叫,“教授,太难了!好多书本都没有,没讲到没上过课的!”教授们很淡定:谁说考试就要考书本上的?平时叫你们多看书,不会现在怪谁?拿着卷子悠然而去,留下学生目瞪口呆,都说考古系的教授刁钻刻薄,这不是传说,这是实有其事!他们经过那么多打击挫折还没有认清真相他们实在太天真了!考古系的同学啊呜啊呜的惨叫了好久! 考完试,总有那么一些人爱对答案,有好几个同学围着朱砂问她问题,周秀敏不耐烦,都考完了,还对毛对,发下来不就知道错对了,她硬是把朱砂拉走了。 周秀敏问朱砂:“考成怎样?” “嗯!” “嗯什么意思?都会!” “嗯!你呢!” “勉勉强强,我感觉我的奖金飞了一半了!我哥说考第一名奖励我一万块!” “其他没有吗?” “有。没这么多!” 考试在低迷悒郁到了第三天,周美的有紧急事件宣布—— 周美的说:“同学们,考验同学们的时刻到了!” 同学们说又考验?运动会才考验了! 周美的没理会吐槽,继续道,“句山和容县之间要通高速,工程队无意中打出了一座唐代大墓,地方已经派出武装队保护起来,市文物研究所的同志也出发前往了,陵墓要进行紧急发掘,虽然请了一些当地工人,但还是人手稀缺,希望同学们伸出援手——” 同学们一听,沸腾了。他们学考古的目的,不就是......说白了不就是为了见识老祖宗的宝贝,如今这么一座大墓摆在跟前,简直就是赤_裸裸的诱惑啊!要平时,同学们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干了,可现在...... “教授,我们已经买好回家的火车票了!”有同学犹豫。 马上有同学附和,“我的机票也买好了。” “教授,算成绩吗?” 周美的说:“同学们,我理解你们离家半年恨不得立即回家见爹妈和家里人团聚的心情,当然,这是义务的,并不强制,也不会计入任何成绩里。” 要回家的放心了,又问:“那要挖多久啊!” “时间不确定,具体得看进度。一旦留下来,可能除了本地同学,真的无法回家过年!”周美的很诚恳,“机会难得,希望同学们不要错过。当然,我不会跟你们说虚话,形容得多美好,我可以诚实的告诉你们,这将是很艰难的,尤其是现在这种天气,这算是提早让你们面对考古的残酷性。还是那句话,不强制,也不计入成绩,愿意留下的同学请到小朱同学那里报名,不确定的可以先打电话跟家里商量,一定要回家的可以走,大家自行选择!” 又有人问:“教授,什么时候出发呢? “考完试后的第二天。具体情况会到时候再做说明。” “教授,我去!” “啾,没什么。我也去!” 先报名的,是当地的同学,当地的同学几乎是一呼百应,剩下犹豫的,多是外地已经订好了车票机票的同学,有不确定的,就打电话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家里支持或者让他/她自己作决定的,一般都选择留下,正如周美的所言,机会难得,没有人真想错过,考古班的六个女孩子,林佩玲正跟女朋友蜜里调油,刚好有借口不走,蛋蛋本来就留校,现在更加不会走,叶莺莺她爸妈是教师,深明大义地劝女儿留下,叶莺莺就不走了,唯一为难的是方峥,她的机票半个月前就订好了,是特价机票,不退不换,要退,也只退机场建设费和燃油费,方峥心“嘟嘟”的留学,一千五百多大洋啊;朱砂不用说的,周秀敏不想去,可大势所趋,也只好参加了,而且她也明白,自己真是太娇气了,真要读这门课,是迟早的事,不过提早面对罢了,好多买了火车票的同学都去退了票,选择留下,最后确定走的只有5个同学,都是男生,方峥咬着牙留下了,那五个男生忒尴尬,有个还跟周美的解释:我妈病了,不得不回去! 事实上,选择留下的人数已经超出了周美的和其他教授的预料,周美的很开心,也很感动,拍着那同学的肩膀,安慰:“难为你们了!” 考完试,留一天做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带几件厚实、防寒、耐脏、方便运动的衣服,朱砂把军训服也带上了,周秀敏嘲笑她:你这一套可真实用啊!多功能的! 朱砂浅浅的笑笑,没理她。跟周秀敏相处,要学会该听那些话,那些话可以无视、忽视。 周秀敏在疯狂的打包零食,各种各样的零食,连速食面也没放过。朱砂安慰她:那里肯定有饭吃的!你不用这么这么紧张!周秀敏说你知道什么,在那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买个酱油还得跑几里路,你饿了去那里找吃的?吃树根还是草皮!我这是有备无患。而且食物是消耗品,回来我就两手空空了。衣服她倒是没带多少,带了几包卫生巾,朱砂以为她那个来了,结果是为了预防没得洗澡,朱砂苦笑不得,说你想得太夸张了,教授说了,附近有个加油站,我们会在那里落脚,有水洗澡的,别担心!周秀敏紧张,我这不是预防万一么?她本想把自己的衣服和卫生巾放朱砂那,但一瞧见朱砂的蛇皮袋——朱砂说这个简便——就十分嫌弃,周秀敏说就算你穿着像城市里人了,骨子里还是脱不了丐帮的作法,她找出自己一个黑色大背包,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去,让朱砂把她的东西也装一起让她负责拿,她自己就拉那一皮箱零食,周秀敏看见朱砂竟然还带了一本厚厚的书去,十分嫌弃,“到时候累得像头老牛,哪里有时间看书啊,睡觉时间都不够!”不准她带,霸道的把书扔了出来,朱砂无奈,趁着她不注意,把书又装进去了。 在操场集合。历史班的几个同学也抱着“好玩、见识”的心态参加了,周美的还是那个“民族风”包包,看见同学们大包小包,叹气,认真口气:“同学们,我们真的不是组团出国旅游,请尽量精简行李——还有,这种窄巴巴的牛仔裤,到时候你是去那里摆风景啊还是劳动?这种裤能蹲下来吗?我再跟大家重申一次,请穿着简单、方便、保暖、耐脏的衣服,对了,最好把你们的军训服带上,套外面,你这种雪白雪白的羽绒别穿了,脏了学校不负责送干洗!”“挑三拣四”完毕,周教授又给了大家半小时回去“精简”和重新“掂量”更换行李,周秀敏扔了两包卫生巾和两件内衣——冬天不用经常换——一件白色的外套,死活舍不得她那一箱零食,最后在周美的的炯炯注视下,舔着脸带上车了—— 周教授问:“周秀敏同学,我能问问你这一箱是什么吗?” 周秀敏支支吾吾:“食物!” “周秀敏同学,我用国家的名誉跟你保证,那里有饭吃!” 周秀敏只好含泪咬牙把那一皮箱零食放弃了!朱砂捂着嘴偷笑,被她恨恨的掐了两把。终于清点人数完毕,校两台大巴载着考古班和招募来的“义工”,轰轰烈烈的朝着句容县地段发现古墓的方向—— 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橘子皮会两更吗?不好说咧~橘子皮有点想去看棋魂和士兵突击~我感觉到它们在呼唤我~ 37第36章 天苍苍,野茫茫,极目四望,远山连绵,郁郁苍苍;低头一看,前方断裂了一道大缝、长出了漫脚踝野草的荒废公路,有风吹过,几片小纸片凄凉的在风里飘啊扬啊,又安静落下,面朝大河,背靠荒山,荒山下是那荒废了的加油站,虽不至于被野草淹没,鬼屋气氛却是满满,校大巴把人载到,检查一遍车上有没有同学落下了东西,没有便“咻”的开走了,速度之快,好像怕他们反悔了要跟着回去似的,同学们揪着小小的可怜行李,左望望又看看,心都凉了,虽然做好了条件不会好的准备,可是明显准备不够,这里除了有瓦遮头之外,跟“荒山野岭”还有什么区别吗? 有吗? 有! 某教授骄傲地展示这里跟荒山野岭的区别:淡定地拧开了水龙头,水哇啦啦地欢快地流下,荒山野岭有自来水吗? 没有! 所以这里比荒山野岭强多了! 有同学凄凉的问:“教授,有热水吗?” 某教授遗憾地表示:燃气公司供应不到这里,水电局的同志好不容易才把这里的水接上,就不要苛求了! 同学们:“那怎么洗澡?我们连‘洗洗睡’也做不到吗?” 某教授淡定的表示:放心,到时候你们会累得没时间想洗没洗澡这种事! 同学们泪流满面,深深有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这时周美的教授骑了个老式样解放牌单车过来,老远挥手:“哎,同学们,你们来了!来得好啊,就像一场及时春雨!” “及时的春雨”们默默地吐槽:老子们想变成沙漠,把你们用暴风沙埋了! 先是分配房间。荒废的小加油站原先也有经营“旅店、住宿”的业务,在加油站旁边的三层小楼,在二层选了三间大的原先可能用作宿舍或是大通铺的房间给男生住,女生人数少,住在边上小的小房间,周教授说了:男生不准到女生宿舍、不准耍流氓,耍流氓的,当场拍死就地埋了! 男生抗议:为什么女生可以到男生宿舍?要是女生对我们耍流氓呢? 女生们齐齐鄙夷:想得美! 周教授严肃批评女同学:你们不要这样,男同学们也是人嘛! 男同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老子们年都不过,来这里挖个坟就不成人了? 男同学们震惊了! 很快教授们就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只是把你们当成牲口了! “男同学马上下工地,女同学留下来休息,打扫一下卫生!” 男同学们又震惊了: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就不平等了?我们长途跋涉——虽然只是两个多小时的汽车——也是需要休息的好不好? 男同学跟着周美的干活去了!女同学们留下来打扫卫生,扫把地拖什么的,先行部队已经带来了,女同学们捡现成的,方峥和叶莺莺去打扫厨房——后来证明这是多余的!她们用不上那么先进的东西!蛋蛋和林佩玲去清理加油站的原食堂,朱砂和周秀敏负责扫他们这一行人的房间。 周秀敏在家都没干过家务活,来了这荒凉的地方,反而还得干,心不甘情不愿,那厚厚的灰尘扬起,让她吃了一嘴,不由得“咳咳”的咳嗽起来,朱砂在扫窗户上的蜘蛛网,见状,忙去装了一瓢子水,用手沾着扬到地上,这样灰就不会扬起了,她让周秀敏去扫蜘蛛网,结果墙壁上的灰尘掉到周秀敏眼睛,她眼睛都抹红了,朱砂只好让她还扫地,周秀敏闷闷的问:“这里床都没有,我们睡哪里?” “睡袋!” 周秀敏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心就是凉的,她见朱砂一副淡定模样,心里格外郁闷,但又想到她自小受苦,对苦习以为常,自己这种反应才是正常反应,也就不作无谓比较了,她只是闷闷的说:“我们会不会冷死,早上起来会腰酸背痛死?” 朱砂浅浅的笑起来,“总能适应的!” “不能适应呢?” “嗯,不知道呢!”朱砂用了一句含糊的教授们惯用的官方语言回答,周秀敏鄙夷地看她:“少虚伪了,不就不能读考古吗有什么说不出的还要你含糊其辞!” “可是我不想你不读考古啊,那我们就分开了!” 朱砂轻轻的说,周秀敏却被“噼里啪啦的”雷电劈中了一般,心里“滋滋滋”的烧着火了,莫名的就充满干劲,她扬着扫把:“好啦,那我要努力了!哟西!加油!” 朱砂也扬着扫把在半空挥舞,“嗯嗯嗯嗯!周秀敏加油!你好厉害的!” 周秀敏喊:“白痴,灰扬到我头上了啦!” ...... 考古系的女生再一次用行动证明她们的质量不是盖的。她们打扫完卫生,连公共厕所的卫生也清洁了,便主动出发前往离加油站大概十五分钟的考古工地帮忙! 当地政府在确定了墓穴年代后就立马派遣了十几名解放鞋驻守,这些兵哥随先头考古部队一到,立马在墓地四周拉起了铁丝网,还带来了两只半人高的德*犬,那两只德*犬气势惊人,见着生人——所谓的生人就是它最近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它们见着周美的那份温驯劲,别说爱狗人士,就是负责养它们的两个战士也眼红——就呲牙裂齿的汪汪汪吠,要不是有解放军战士拉扯着,饶是人高马大的同学也不敢从它跟前过,那狗见着朱砂吠叫得尤其凶,不停地刨着脚下的泥土,作出跃跃往前扑的姿态,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显得十分防卫暴躁,解放军战士安抚不得劲后只好把它拉开,朱砂才得以进入工地! 周秀敏嘲笑它:你肯定以前吃过狗肉,人家说狗对同类的气息特别敏感,吃过它同类的人都会被仇视! 朱砂说不能怪我啊,我们乡下人都是有什么吃什么! 周秀敏想吐槽,最终忍住了没说什么。 当时大部队正在清理表层浮土,已经到了明清地层。除去她们这些今天报到的学生兵和文物所的十几个老老少少的同志、她们学校的几个中老青教授,还有七八个农民工——周美的叹气说因为工钱少,地方远,请不到人,这些农民工都是住附近的农民,趁着农闲赚几个钱,这还是他好一番游说才请到的,有同学们几个钱是多少,50块,难怪请不到人,什么年代了,人家工地小工都一百五十啦,教授们小气!周美的深沉叹气:经费紧张啊,我们也是莫可奈何啊!又有学生调侃:教授,那给我们多少啊?周美的一改之前唉声叹气的表情,凶巴巴的道:行了,还没跟你们收伙食呢! 学生们:...... 同学们都很关心伙食,问:教授,我们怎么吃饭啊? 旁边文物所的同志们听他们说得有趣,插话:同学们,喜欢酸菜口味还是牛肉口味? 同学们一听是速食面,脸就塌了:教授,不是说好了有饭吃吗? 周美的走开了。之前演示“先进自来水”的教授笑嘻嘻的说:同学们放心,饭会有的,菜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同学们拿个小铲毛刷在收集土里的碎片,一听心都凉了:这种话跟“我用国家的名誉保证你们有饭吃”有什么区别?吃饭也是吃,吃速食面也是吃,吃得好也是吃,吃不好也是吃!所以,谁来告诉他们,他们面临的“饭菜都会有”将是个怎么样情形? 周秀敏无限的想念她那一箱子零食,早知道,就死活都要带来了,果然一时脸薄,后悔无数! 周美的来给同学们授道解惑:同学们,不好意思,我们本来想请两个阿姨来煮饭的,无奈时间急迫,一时还请不到人,同学们先忍耐几餐——其实速食面也挺好吃的嘛,闻着香喷喷的! 同学们:......是的,闻着香喷喷,吃完了就想吐! 有同学说:教授,班长不是会做吗?报纸都说了,她还带着锅来......让她做!请什么人,现成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盯住了朱砂,周美的屁颠颠的跑到朱砂同学旁边:小朱同学,是不是真的啊?你会做饭? 周秀敏最讨厌速食面了,马上举手:我可以证明! 周教授马上拍板,“行,那就朱砂同学负责做饭。周秀敏同学单单同学叶莺莺你负责帮她打下手,你们谁会开车?”有同学举手,周教授就说:“行,你和小龙同学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在半小时外有个村庄,那里有菜有肉买,那里的肉新鲜菜嫩,还便宜。你们记得要砍价,量大了就便宜!”周美的絮絮叨叨吩咐道,那两个被点名去采购的同学拼命的点头,因为考虑到煤气灶不切实际,当天解放军战士就近取材,在食堂外、原加油的棚站旁砌了两个大烧火灶,还去附近跟当地农民买了一车干柴和若干点火用松脂枝和禾杆,第二天,学校还送来了跟食堂借了二个大炒菜锅、大饭锅和装菜用的大盆大钵和几十个铁饭碗,还有五袋大米、二十箱矿泉水和若干腊肠腊肉等一些易于蓄藏的食物、调味料,待到水泥灶完全干透后,那很不容易的“野炊”终于开伙了! 农民工是回家吃饭的,“野炊小厨房”只需要负责考古队解放军战士的份,可那几十号人的饭,尤其是劳动后那胃口大开,那分量可是相当大,尤其不易!考古队是天蒙蒙光就开始劳作,她们跟着,十点就下山洗手做饭,十二点开饭,吃过饭,半小时休息,继续开工,下午十点下山做饭,六点开饭,吃过饭继续。一般晚上□点手工,偶尔加班到十一二点,不是那是少数,按照教授们的话是“我们还是很体恤你们的”,开始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同学能坚持洗完澡才睡觉——后来考虑到现实问题,政府派人安装了几台烧电的热水器,担心洗澡的同学终于能洗上澡了——但到了后来,很多同学变成了随便用热水泡泡脚就睡了,太累了,有的甚至回来倒下就睡着了,连脚也来不及洗,周秀敏开始还能清高的每天坚持洗澡,后来实在扛不住了,变成随大流洗洗脚丫就睡,周秀敏感概地说:考古真是一项顶考验女生意志力和精神力的科目啊! 周教授和其他教授也不止一次感概地说:你们现在条件真是顶好了啊!不要埋怨了! 同学们都深感吐槽点太多,吐槽无力了。后来想想也是,这有饭吃,有瓦遮头,还有热水澡,真是顶好了! 所以说,环境真是很难锻炼人意志力的! 周秀敏也没料到自己能忍受,她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发牢骚了,朱砂说:“所以说,你比你自己想象中坚强多了!” 周秀敏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她完全赞同! 周敬仁知道自己妹妹在挖墓——他感到很难过,他们做这行的,竟然不知道近在眼前竟然有这么一座大墓,实在失策,可政府和专门机构都插手了,实在没有他们用武之地,只好馋馋罢了。周敬仁给他妹妹打电话,本来是想问问墓地情况的,可电话一接通,她妹妹就来了一句:哥,什么也别说了,先给我来一车水果!把周敬仁郁闷得...... 周敬仁只好让店里一个伙计去市场买了十来箱水果千里迢迢给送过去,获得了周秀敏匆匆忙忙的一句:“哥,啵啵,我爱你,拜拜!”理由是:我在做饭,好忙!把周敬仁惊得......周秀敏做饭——他跟他妈说:我好想看!他连周秀敏拿扫把的样子都没见过,做饭? 这个......能吃吗? 当晚,考古部分和解放军战士们都分到了一份水果,水果包括:一苹果、雪梨、一小串葡萄,两个山竹、柑橘。周秀敏大方的跟大家分享了。许多人以为是采购的同学购买的,一问才知道是人家周秀敏家里给送来周秀敏分大家的,有爱慕周秀敏的同学借着欢乐气氛嗷嗷的叫:周秀敏,我爱你! 周秀敏这些日子“餐风露宿”,性格“豪”了不少,直接嚷了回去:去你的,我不爱你! 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郑广广女士看着那群乐哈哈的学生跟周美的说:“周秀敏这些日子好像变化不少,也许,人真的可以改变?” 周美的哈哈大笑,语重深长:“人跟人接触,总是会改变的!” 郑女士看看周美的,又看看不远处并肩坐一起的周秀敏和朱砂,浅浅笑了笑,说,“也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有些郁闷~╮(╯▽╰)╭ 38第37章 睡觉是个问题。难题。 如何睡是个技术问题,怎么睡好是个技术高度。 这个荒废的加油站虽然也曾经营“旅馆、住宿”业务,但撤走时,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就是一间间荒废的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他们没把门窗都拆走,不然这大冷天的,又近一条涛涛大河,风呼呼的刮,不冷死才怪,考古班的六个姑娘,在靠墙方向,睡袋一溜过排开,每天晚班收工回来,刷牙洗脸,一人半桶热水泡暖脚,套上个大棉袜子,里面穿着保暖内衣,“咻”的钻到睡袋,厚实的外套盖在肚子、小腿,拉上一点头套拉链,露出个鼻孔呼气,“呼”的瞬间可睡着,要是谁在晚间蹿进来,会看见空溜溜的房间整齐的排着六个“蛹”,其他房间亦如是,不过“蛹”的数量多一点而已。要是神怪小说看多了的,肯定会被大吓一跳——当然,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发生,先不说外面有解放军战士值夜,小偷小摸摸不到这里,要偷什么,软妹的内裤?这里只有女汉纸,值钱的,最值钱的在山上呢! 在这里,失眠是个奢侈毛病,一群自认比农民工苦逼多的学生兵早忘了在柔软的席梦思或者学校的大木板床辗转反侧的滋味。最初的时候,周秀敏以为自己肯定得睁眼到天亮,结果没十分钟就睡着了,后来更是碰“枕”就睡,不舒服、不方便肯定有点的了,只是没想象中悲剧,三五天过后,就完全适应了—— 由此证明,人的适应力果然是无敌的——人轻易难以改变环境,但环境却轻易能锻就人!这就是大自然的魄力! 在敲敲打打扫扫抹抹大半个月后,甬道最终被发现并清理了出来,七八米的斜坡尽头,一块巨石伫立在那里,学生们第一次参加发掘,第一次亲眼看见甬道——还是他们清理出来的——兴奋幸福得难以言喻,发出一阵阵高亢尖锐的欢呼声,这种兴奋幸福的感觉,是后来无论发掘多少坟墓也比不上的——巨石本来是打算直接人力拉下再拉出甬道,但几个眼尖的同学和周美的同时发现了巨石上有些异样的花纹,于是先清理掉巨石上大面积泥污,十几个同学再用毛刷仔细地沾上水洗刷,在经过一番努力后,巨石上的花纹终于清晰的呈现它本来的面貌—— 那是藤枝蔓绕的一副巨大花卉图案,线条粗狂简单却又十分繁复,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巨大的甬道石,而在这些荆棘似的花纹中,飞翔着两只或许是白鸽或许是其他鸟儿的飞禽,到了末端,这些繁琐的花纹渐渐的收成了两股,一股开着一朵艳丽的花,另一股是一朵硕大的花苞,花和花苞经过岁月的侵蚀和泥土沙石的滋扰,依旧鲜艳无比——后来证明是朱砂涂色!整块岩石,就花和花苞着色,其他并无着色,因此格外触目,周美的看见的就是花尖上的一点红, 而其他同学看见的则是盛开的花瓣—— 甬道石刻花纹,这是从没见过的现象,在场的几位教授专家都惊呆了。于是怎么处理这块巨大的甬道石成了一个难题,后来研究出了一个方案:在甬道上铺上地毯,然后再用起重机吊起再翻过来,这样就不会损害到甬道石上的花纹。但这是在半山,起重机怎么上来,又成了一个难题,最后还是政府出的主意:让前方施工队拔出一队人,简单的修筑一条能让起重机上山的路不就成了? 事实证明,政府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很有效率的,当天就来了一队施工队,人力和机器并用,考古大队无事可干,也帮忙,用了两天半时间就修筑出一条能让起重机可疙疙瘩瘩地开上山的泥路—— 这两天,专家教授们也没闲着,把甬道上的花纹拓了下来,交给有关方面专家研究,他们遍翻历史,看在甬道石上刻花纹并且只在独一的花朵、花苞上上色有何寓意,有同学半开玩笑地说:该不是想全部上色发现朱砂不够? “把班长剁了不就有了?” 朱砂:“。。。” 周秀敏哈哈大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同学们广发思维,什么猜测都有了! 有同学说这是佛金里说的“昙花”,象征这个生命在世间“一现”,就死了;也有同学说那是地狱的彼岸花,过了这个甬道石,就是死亡的国度,有浪漫主义者说其实这是白富美小姐跟穷酸石匠的无奈爱情故事,穷酸石匠爱上了白富美小姐,但白富美小姐自然不能嫁给石匠,后来白富美小姐出什么意外死了,石匠受雇为白富美小姐建造坟墓,他就在甬道石上刻上代表和象征他们爱情的图案:在鲜花里生活,像林间鸟儿般自由,她是她心目中永不凋谢的最美丽的鲜花! 有同学就反问:“那旁边的花苞呢?备胎吗?” 那同学嘴硬反驳道:“那是她少女时的形象,后来长大了嘛,就等于花开了!他们说不定青梅竹马呢?” 。。。 而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有记者闻得风声,赶来报道,然后网上一派骂声,一大群喷子什么情况也没搞清楚,就先“挖人坟墓死全家”、“砖家”、“有执照的盗墓贼”,“发死人财”的骂开了,把同学们气得七窍生烟,倒是周教授淡定自在,劝慰那些血气方刚的学生:理解的,自然会理解,不理解的,你跟一头牛掰什么? 更有甚者,附近一唐姓农民,纠结了十几个庄稼汉,杀气腾腾的杀上门,拦住那班学生教授,说山上坟墓是他家祖坟,不准挖,谁动手砍谁! 周美的和和气气的跟他解释:唐朝的墓,并不是姓唐的墓,这并不是他们家的坟墓,请不要激动!结果那大汉根本不听,咬定那就是他们祖坟,还激动的揪住老头想动手打人,周美的旁边站着朱砂,她一把掰开大汉想揪住老头衣脖的手,一脚踹了过去,然后整个人一扑,双手就死死的掐住了他喉咙,喉咙发出怒吼:“敢动我们教授?要你好看!” 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非凡,同学们多网上见识过“杀猪女汉纸”的英勇,今日一见,更胜三分,同学们心情激荡,脑海都自动播放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一个男同学随手操起一只昨晚喝剩下的啤酒瓶磕碎,唰唰唰的挥舞着,吼叫,“来啊,谁敢动我们教授,我拉你们全部垫背!来啊!都来!” 这一下不得了,全部人都叫起来:“要打架是不是?”撸起袖子,“来啊!” 他们本来就人多,虽然比不得对方粗壮,但都是干苦力的,那嗓子、那气势杀不了人也能唬人,那十几个庄稼汉本来就被叫来帮手助助声势的,见他们这副模样,都有些退缩,这时候山上的解放军赶了回来,那些老实的庄稼人,见着穿军装的,就怂了,锄头刀子什么的就全放下了,解放军同志本来要把人都扣起来,周美的好声好气地跟他们解释了半个小时,说清楚情况,他们表示不会再来闹事了才全部放了,上头的人不放心,那些教授专家里,好几个国宝级别的,哪个出了事都不得了,赶紧多派了一个班的战士来维持秩序和安全,这件事才算了了。但那些嫩稚的同学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都激动得不得了,打回家吧,怕家里担心,于是一个二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跟朋友吹:操,我们今天保卫国家文物,英勇得不得了! 小朱同学获得了个“朱大侠”的称号!朱砂的脸被人叫一次红一次! 周秀敏嘻嘻哈哈的跟朱砂说:“看不出你这么英勇嘛!明明一副软妹的模样——” 有同学反驳:“干嘛?周秀敏你瞧不起女汉纸吗?我们班长软妹的外形硬汉的心!” 周秀敏摇头,捧着朱砂的头蹭蹭,“不不不,我爱女汉纸!” 有同学起哄:“班长,周秀敏表白了,来一个。。。” 朱砂茫然:“来一个什么?” “我也爱你啊!快!然后再来一个一吻定情!” 朱砂涨红了脸:“你。。。你们别闹!” 忽然有同学大叫:“我知道那二朵花在上面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望着他,那同学笑嘻嘻的说:“《花吻在上》啊!” “。。。”一排臭拖鞋扔了过去,同学们鄙夷:“滚一边去!班长,继续!” 周秀敏捧着朱砂脸,嘻嘻的笑:“你们班长不好意思的了,让我来!”嘟着嘴就要亲过去,朱砂挣扎,用手推开她的脸,叫:“不要闹!你们不要闹啦!” 朱砂和周秀敏身旁的同学诡异地对视一眼,各自在她们身后一推—— 周秀敏的嘴唇就贴着朱砂的脸颊划过她耳际,朱砂被推入了她怀里,那俩调皮的家伙又喊,“好啦,礼成,送人洞房!”被周秀敏凶悍的追着跑,朱砂站在原地,涨红了脸,那俩调皮鬼又喊:“哇!班长脸红了。班长喜欢周秀敏!” 朱砂气得脸色通红,“不准乱说!没有!” “就有!就有!” 朱砂瞬间撒开了腿追着他们跑,他们哪里跑得过朱砂,一个很快的就被朱砂揪住膀子哇哇惨叫,“班长我错了我错了!班长不爱周秀敏!班长爱我!班长。。。爱我!” 朱砂脸色通红,想学周秀敏那样气势汹汹的嚷回去,结果一出口变成了小结巴:“去。。。去你的。。。我。。。我才不爱你!” 所有人喷饭,差点没乐死! 这不是周秀敏的作风吗? 学艺不精啊,班长! 画虎不成学猫叫! 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中秋快乐啊! (╯3╰)(╯3╰)一千个 39第38章 起重机疙疙瘩瘩的开上了半山的时候,市里专门研究各式丧葬风俗礼仪的专家也得出了结论:这是缠纹枝和并蹄莲的综合样纹,寓意美好吉祥,飞翔的鸽子有寓意灵魂安息、前往极乐西方或者成仙成神之意,在长沙32号陵墓出土的残碎织锦曾出现过类似画面,但长沙出土的织锦上并无花苞样纹,在甬道石上雕刻纹饰并非首例,但其他雕刻的是一些类似咀咒、镇压的图样、咒语,像这种寓意祝福的是首次发现!风俗学家推断里面埋葬的极有可能是一名难产而死的女子,花苞寓意着“子嗣”、“后代”之意,至于在甬道石上雕刻,可能出于一些特殊情况、特殊理由! 众人的好奇心被提到了至高点,要解开疑惑,只能进入坟墓里了!考古队的同志干劲十足,都想赶紧把甬道石移,进入里面看看怎生个情况,他们在甬道上铺上了两床跟附近村民要来的破旧棉被,把大石系上了绳子,就要齐心协力拉倒大石再用起重机吊起来,忽然天雷滚滚,乌云似墨黑,眼看就要暴雨倾盆,众人心里拧了个疙瘩:这也太邪门了!刚天气还不错的啊!咋忽然就这样了? 众人心里嘀咕,周美的怕下雨,拉开了甬道石,大量雨水涌进去,会给以后工作造成更多困扰,赶紧吩咐众人用帆布这盖上甬道口,四周用大石压死,赶紧下山去,结果才盖好,那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狂打而下,众人下得山来,它又停了,周美的勃然大怒,连脏话都骂出来了,一挥手,同学们又上山去了,结果上得山去,又下起雨来,连几个教授心里也暗自嘀咕邪门,周美的无可奈何,只好宣布明天看看情况再说,今天暂时收工! 这种诡异的情况,给众人心理带来很大的压力,这天晚上,谁也没多说话,早早的吃过晚饭,洗洗睡了。还好第二天天气不错,连久不露脸的太阳也给面子的出来晃了一下——掀去了昨天盖上的帆布,众人把巨大的甬道石合力拉了下来,大石一倒下,众人倒抽一口气,甬道石后还有一道门,门上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门上刻着一对金凤凰—— 就连乡野村民甭说知不知道什么历史不历史的都知道,这古时候,龙啊凤凰啊什么可不是普通人说用就用,更别说这些“专业”的了,众人一种震惊过后,都发出一阵欢呼,这意味着他们发掘的将是一座公主或者皇后的坟墓,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和振奋人心的?就连好几个教授也说你们这班小家伙运气不错,一来就是皇后公主墓! 既然是公主王妃墓,就得小心了,里面说不定有设置什么机关陷阱,取下铜锁,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顿时感到一种阴风冷冷吹过,好些学生都在心里祈祷:啊,不知是公主还是皇后的女士,打扰你睡觉,不好意思啊,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众人耐心的等待好一会,门里没什么反应,两个学生倚在门边,拿着手电筒往里一照,灯光最先落在中央的棺椁里,红色的棺椁边上赫然又一只金凤凰—— 考古队的人心情激动,先后分批进入墓室,现在他们急需找到一样证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墓志铭,那就能确定主人的身份了!可是没有找到,他们只好先开始清理墓室的东西,这件墓室高三米多,宽约十米,顶上由粗大的青砖堆砌起来,最南的地方,还留着先前工程队爆破山头留下的盘子大的缺口,地上堆满砖头和淤泥,所有人在周美的一声令下,都行动起来,有同学开地上的灰尘,发现一些精美的壁画,便惊叫起来,这明显是墓室顶的壁画,由于长时间而自行剥落,但按照常理,应该是面朝下才对,为何反而朝上了?许多同学陆续发现面朝上的壁画,都讨论起来,这太诡异了?难道墓主人没死,从刚才里爬出来把它们扒下来的?可是这么高,难不成这个公主皇后还会飞? 周美的用专家的身份解释:“这可能由于墓主人死得忽然,匆忙下葬,墓室壁画还来不及干透,然后这里便被封闭起来,壁画吸收了颜料的重量,在压力的作用下形成中间拱起,然后顺着墙壁滑下来,所以便形成面朝上的情况!” 众人信服的点头,原来如此,果然教授就是教授!继续努力! 在最初的兴奋过后,众人便慢慢的回过味来,有人环视四周,不由得疑惑:“教授,这公主皇后的墓室也特小气了吧?就这么一点地方,跟身份不匹配啊?” 周美的便很笑笑,“那就考考同学们吧,你们认为呢?” “被打入冷宫的、不受欢迎宠爱的,或者没落王族!”有人猜测,周美的摇头,两手各掂着起刚清理出来的一个雕龙画凤的精美金栈杯和一支金九枝灯——这两样东西刚被发现时,又引起了同学们的喧哗,这两样东西造型精美,工艺精湛,历经几百年依旧华丽璀璨,让人惊叹—— “不对,能用得起这么精美陪葬品,怎么可能没落呢!我们才开始清理,便有这么多奢华的东西,最后肯定还有更惊人的陪葬品,所以,你们猜不对!你们没说到点子上!小朱同学你说说你的观点!” 朱砂抬起头撩了撩前额的头发,轻声道:“因为可能是难产死的,古时候难产死的女人被认为不吉利,需立刻下葬,于是便匆匆忙忙弄了小墓穴下葬!又或是出于防盗的考虑,越小越隐蔽。” 周美的呵呵大笑,“对的对,我们几个教授也是这么认为。但怎么个情况,还得找到墓志铭,哎,它怎么就不出现!” 又有人说:“教授,也许没有!要是没有,怎么办?” 周美的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有,只能开棺了!” 他们这一清理,年关就近了。大过年的,不可能再继续工作,几个教授商量一番,决定放假三天,年初三开工。当地的同学纷纷赶回家过年,来不及回家的同学回校,年三十的时候,周美的请了所有留校的同学吃年饭,年初一晚,同学们凑钱在校外的餐馆宴请周美的,一伙人开开心心的也算是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周秀敏年初一起就忙各处拜年,没时间跟朱砂见面,但会抽空给朱砂打电话,跟她说自己在哪里收了多少红包今天做了什么事哪个亲戚好烦哪个好大方等等,朱砂年初一跟方筝她们去了逛街还去了庙里拜拜,然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宿舍看书,学校过年这几天不开火,要到外面吃饭,后来方筝她们买了电磁炉,在宿舍里打火锅,每次都会叫上她,她十分不好意思,周秀敏不满的骂她,“笨蛋,我不是留了一箱子零食在你宿舍吗?你吃啊!要不然到外面餐馆吃,别不舍得啊!我收了好多红包,到时候给你报销!” 朱砂羞涩的说:“不用啦!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好好过年,我等你回来!” 周秀敏莫名的就被“我等你回来”甜了心,“好啦,我知道啦!你等我!” 初三,周秀敏在家吃过晚饭就回学校了,反正朱砂宿舍现在就她一人,她住她宿舍一晚得了,省的明天还得赶早跑回来,她是那样想的,就直奔学校去。结果在校门口的林荫道见着朱砂和方筝两人并排朝里走着,一副在散步的闲适样子,周秀敏莫名的就不悦了,她大喊一声:“朱砂!”朱砂回头远远看见她,赶紧惊喜的跑了过来帮她拿背包,“你怎么回学校了?” 周秀敏对她的热情态度还算满意,哼哼,“我今晚睡你宿舍啦!懒得明天一大早爬起来!” 朱砂说:“哦,那好!” 周秀敏又说:“你们在干嘛?” “没啊,在散步!我在写一些东西,写得发闷,就出来走走,刚好遇上,便说说话!” “噢!我岂不是打扰了?” 朱砂傻傻的笑,“怎么会呢!”这时候方筝走了过来,打招呼,“嘿,周秀敏!新年好啊!恭喜发财,利是逗来!” “等着,等我结了婚就给你!慢慢等哈!!” “小气!” “那你大方给我来个一千八百的?” “咦,今天天气真好!”方筝抬头望天,周秀敏打鼻孔里喷气,用她刚才的话回敬她:“小气!” 晚上周秀敏就睡在刘怡的床铺上,朱砂铺的床,早上起来,还是朱砂收拾,周秀敏去刷牙洗脸,然后背着昨晚塞满了零食的背囊出发了。 她们又回到了努力了一个多月的工地,继续之前的清扫工作,直到一个多星期后,墓室内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出来,墓志铭还是没有出现—— 那么只能开棺验尸了。同学们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都禁不住心潮澎湃,自动的围成一个半圆,紧张地等待棺盖揭开,揭开了最上头的棺盖,里面还有一层,再打开,众人以为会目睹到这位神秘皇室成员的庐山真面目,结果这位神秘公主皇后被丝绸紧紧地缠绕着,并不出露出她的面目,但棺材内众多精美华贵的——比墓室清理出来的更加华贵精美——陪葬品,足以让众人目瞪口呆,瞧瞧,这就是皇室的气派—— 众人呼吸都屏住了。开始清理那些陪葬品的时候,有些同学手都是抖的,清理完毕后,尸体连同棺椁运送到了市文物研究所,此次发掘,到此结束,后来的事,是他们听周美的及其他教授说知的:女尸身上还带着很多名贵得不得了的饰品,再一次证明了女尸不凡的身份,女尸年约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但并非难产而死,她尸骨发黑,表明是中剧毒身亡,从她身上也发现了为数不少的水银液体,但发质检验报告又推翻了这个定论,报告表明她身体内水银含量是最少的,所以她到底是水银中毒死得太快快得无法让头发吸收就死了还是水银其实只是死后用来充当防腐剂的呢,一时无定论,关于女尸身份的推测就更多了,学术界议论纷纷,无一定论,后来有学者提出“平川昭阳公主”说,获得了较多人支持,史上记载:“平川王女夢。秘葬不宣”。而史书记载的昭阳公主死亡的年纪也与检测出的年纪大致吻合,这公主终身无子,在甬道石雕刻寓意“子息”的图案貌似也说得通,但是否真是其人以及她真正的死因,还待考擦! 半年后,这座神秘墓穴出土的文物在博物馆作公开展览,文物研究所邀请了所有参加挖掘的学生出席开幕式,并在开幕式致辞上感谢他们的协助,所有人,不管是不是考古这个专业的,都感到激动万分,看着一件件精美的展品以及游人惊诧地仰望展品的目光,都可以抬头挺胸骄傲的说:这是我/我们发掘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鼠标没电了,用触摸屏控制,十分不便。我去买个电池先。 40第39章 神秘公主坟挖掘完毕没多久就开学了。周秀敏提前了两天回住所。她妈妈要叫个佣人随她过去打扫,周秀敏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妈惊讶得下巴都掉了老半天合不起来,说敢情去挖了几天坟不但会做饭了,连地也会扫了?又问:那阿敏什么时候给我们做顿饭吃?周秀敏郁闷死,说你真是想太多了。我只是给人打下手,我哪里会做饭,你不要想得太美好了!她妈高兴的一拍掌说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做饭,你连糖和盐都分不清! 周秀敏囧了:我分得清的好不好?不要说得我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样子好吗?我只是不会做饭!她懒得跟她妈多扯,就背上大背包打算走人了,她妈又问:“你大姑给你买的那件羽绒外套呢?你不是说不喜欢的吗?我下午去看你唐婶婶,顺便给她带去。”小清是她那个唐婶婶的小女儿。 羽绒在周秀敏的背包里,这也是她的背包这么鼓的原因,周秀敏说,“谁说我不要的,我要。我走了!”虽然款式她不喜欢,但那料子可是实打实的好,给一个什么亲戚,她还不如给朱砂,老看她穿那薄薄的棉衣,她早看不惯了! 她妈看着她兴冲冲的冲出门,眉头皱得老高:这孩子......昨天还嫌弃得要死,今儿咋就喜欢了?古怪! 周秀敏截了一台的士回去。上班族MM早回来上班了,桌上放着大概她昨晚吃剩的饭盒没扔,周秀敏瞟了一眼,进自己的房间,把背包扔地板上,给朱砂打电话,“解放鞋......” “我不是啦。不要那样叫我!” 每通电话前,两人必要就“是不是解放鞋”问题争执一番,乐此不彼。周秀敏笑眯眯的说:“就是就是!你在哪里?今晚我请你看电影。明天早点我们去泡温泉。我团购了温泉票。” “多少钱?我还你!” “行了!我不是说过寒假请你看电影泡温泉的吗?刚好有时间!你就别叽歪了。” “周秀敏......老让你请我不好意思,上次也是你请我的。今次轮到我请你吧!” “行了,我票都团购的,没几个钱!而且你忘记我过年会发财了?我才不要你的钱!” “可是我不好意思啊!” “那开学前你买菜来我家做饭我吃好不好?我想吃上次做的火锅。想了好久了。” “那你咋不早说?” “不是在家不方便么?我跟我妈说早点回来说温书就是为了带你去泡温泉、吃火锅。” “平时也可以啊,又不麻烦,你什么时候想吃我给你做!” 周秀敏心满意足,“你说的,我记住了!” “好!对了,周秀敏,泡温泉是不是要穿泳衣?我没泳衣!要去买!” “去买去买!看完电影我陪你去挑一套!天热我带你去游泳。你会游泳吗?” “不会!” “那我到时候再教你游泳!我游得很不错哦!” “好!” 两人约了时间、地点,周秀敏简单的把房间清扫了一番,温了一会书,到差不多时间就出发了。她把羽绒搭在手臂上带出去,到了约定的地方,发现朱砂早到了,捧着一大叠复印纸,拿着手机低着头看着什么,周秀敏上去拍了一下她抱着的复印纸,她才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带笑,“来了?” “这是什么?” “去图书馆茶了一些资料,复印下来。” “什么资料?” “周边县城的县志!” “你查那个干什么?” 朱砂笑了笑,“我想看看‘平川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你还真勤奋啊!” 朱砂不可置否地浅笑了一下,又道,“周秀敏,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 “什么?” 朱砂脸上显出些许羞涩腼腆的神色,“你不要笑话我哦!” “行了,快点拿出来我看看!”周秀敏伸手跟她要,朱砂从口袋摸出一条手机链子,上面蓝红白黄的吊着几颗或圆或心型的扁扁的玻璃珠子,正面刻着“周秀敏”三个字,红色的绳子在末端分成两股,绳子上又悬了三五颗小小的小小的红黑珠子——周秀敏捂脸,“丑爆了!” 朱砂脸红起来,“你不喜欢啊?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人家刻字,觉得挺可爱的,就买了。你不喜欢就算了。”她把手机链子放回口袋里。周秀敏囧然:“你觉得我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很幼稚吗?” “非常!而且,我就叫周秀敏,为什么还得带‘周秀敏’标志,满世界宣传自己交‘周秀敏’啊!你要送也送‘朱砂’啊!” 朱砂涨红了脸,“可是这样......好像很自恋!” 周秀敏哈哈大笑,“那我带‘周秀敏’就不自恋了!你的思维......啧啧!” “我只是想到你......就买了......对不起!”朱砂嗫嚅。 周秀敏一愣,心里那种别扭的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她支吾,“笨蛋,你对不起什么啊!你觉得我挑剔是不是?别人送东西我还嫌三嫌四,是不是?我妈就那样说我!你是不是也那样觉得?”她一连串故意逼问,朱砂连忙摇头,“不是啊!不是!” “那好吧!你给我。我回去系在背包上。手机上有兔子了,装不上。就系背包吧!”她伸手去她口袋掏,“不过有个交换条件,你要要这件羽绒。这是我一个亲戚买的,我不合穿。放着浪费,就给你带来了!你不许说不要啊!” “可是很贵!” “贵什么,又不用我出钱。我借花敬佛而已。难道你想拒绝?为什么江师兄的衣服你就要,我的就不要。江师兄给的还有名牌咧,这是不知名的奇怪牌子,你为什么推三推四?你偏心!”周秀敏一连叠的说,不容朱砂开口反驳,“如果你不要我就扔垃圾桶!我说到做到!”她说完就要朝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朱砂连忙拉住她,“没有。不要。我只是不好意思!” 周秀敏愉快的把衣服扔到她手臂上,“都说了我是借花敬佛,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我下次掏钱买的时候你再来羞涩吧,不过我不会这么大方的!哈哈!” 朱砂知道她故意那样说好减轻自己羞涩感,认真的道,“周秀敏,谢谢你!” “好啦!啰嗦!我们去看电影吧!快开场了!” 她们看完电影,就去买泳衣。周秀敏怕商场的太贵,朱砂不愿意,特意带朱砂逛街上普通的小店,逛着逛着,见着朱砂送她的刻字的那种小地摊,周秀敏心血来潮,就上去捡了两个白雪雪圆溜溜的珠子,让老板雕刻上“朱砂”两字,老板雕刻好,旁边跟老板一起的女人让她多挑几个串成手机链,周秀敏又挑了几个白色的珠子,女人劝她挑别的颜色搭配起来才好看,周秀敏偏不,她觉得朱砂就是“白雪雪”的,就该用“白雪雪”的珠子来代表她。手机链串好,周秀敏付了钱,笑嘻嘻的递给朱砂,“你给了我一串,我也给你一串,公平了!” 朱砂诧异,“可是刚才不是已经有‘交换条件’了吗?” “想得美,哪有这么简单?这个才是‘公平交易’——”周秀敏扬扬手机链,道,“羽绒是你欠我的!温泉是火锅......反正你记得你欠我很多就是了!” 朱砂纠结的看着她,周秀敏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苛刻你的!反正我就要你欠着不能还!” 她伸手跟朱砂要手机,“把你的手机给我!”朱砂掏出给她,周秀敏递给刻字的老板,让他帮忙穿上,然后自己打了个结,扬给朱砂看,“好了啦!这是我送你的。记住!” 朱砂点头。“好!” 周秀敏满意的把她手机放回她口袋,两人去看泳衣。周秀敏挑了好久,才挑到一套满意的,她觉得朱砂皮肤这么白,去露天温泉这种地方,虽然现在过年人不多,但肯定还是有的,那么白的皮肤给人看光了多亏,所以一心一意的往“潜水套装”方向找,但找不到,除非真的要潜水套装,后来勉强挑了一套分体式泳衣,上衣是件背心,下面是到膝盖的短款,老旧经典保守,周秀敏还算满意。朱砂呢?朱砂在旁边看书,周秀敏说好的她就毫无意外地同意!周秀敏觉得跟她逛街太爽了,完全不会挑三拣四这不满意那不满意,让人好有满足感! 第二天,两人下午三点多钟出发,搭车又转车,坐了差不多一小车才到,但还不是最终目的地,公车停的地方离温泉还有好一段距离,那里没有计程车,只有小摩的,对温泉路线十分熟悉,一人八块钱载了她们进去,大概七八分钟就到了。周秀敏先去柜台换票——虽然是新年,人数倒意外的多,不过也比平日稀少了几倍就是了——然后进去,在入口有工作人员派发储物柜钥匙,有个橡皮圈可以系在手上,左绕右穿,才到了她们的储物间,里面没有更衣室,只一排一排的储物柜,有好几个中年妇女直接大咧咧的脱了衣服就换泳衣,一不小心,连不该看到的东西都看到了,周秀敏恨不得去洗眼,这些一肚子肥肉的大婶能有点节操吗?遮挡一下会死?不过朱砂的......她想起朱砂那白雪雪的脚丫......她倒是想看,想看看她是不是全身都是这么白—— 她拿了一大块浴巾,在储物柜转角的地方围起来,形成一个简陋的临时更衣室,她让朱砂先换泳衣——虽然很好奇,到底没敢看。撑着毛巾,一直闭着眼睛的——然后自己再换。换好泳衣,两人各裹了一条大浴巾,到外面泡温泉了。两人泡完温泉,又去局桑拿,局完再继续泡,泡累了就去暖坑休息一会,暖暖的地板,然后微风吹拂,格外的舒服,什么也不想,不抱手机不看书,就懒洋洋的躺着,周秀莫名的就想起去参观完博物馆后倚在博物馆外墙下懒洋洋地吹着凉风、朱砂笑笑的看着她的感觉——同样宁静幸福的感觉! 周秀敏说真好啊!朱砂说真开心啊!周秀敏就笑盈盈的扭头看她,两人相视而笑! 温泉还提供一顿自助餐,不过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了,两人随便的吃了些,周秀敏大多时候都在啃她自己带来的那些零食,两人在温泉暖暖和暖坑懒懒的气息里,都有些不想动,玩到了九点多,泡不动了,才决定回去,冲澡又花去了一些时间,等到他们走出温泉馆大门,已经九点半了,两人在路边张望了好久也招不到一辆计程车,问柜台,柜台说招计程车来大概要二到三十分,周秀敏嫌太久了,朱砂说我们走到外面再搭车吧,外面车多!周秀敏想想便同意了。两人沿着来时路慢慢的走,月亮光,四周还有路灯,还时不时有车开过,两人倒也不怕,就是天气有些冷,周秀敏又不经冷的主,不住的哆嗦,朱砂便把她给自己的羽绒脱了给她穿,周秀敏不肯,怕她冷,朱砂说不冷,周秀敏说怎么不冷,你又没穿多少哦,把自己的长围巾给她,朱砂不肯要,周秀敏最后折中:两人一起围!那围巾两米多,周秀敏看着骚包买的,足够把两人的脖子密密的围起来—— 周秀敏给她围上掖好,然后挽着她手臂,“好了啦!齐步——走!”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皮今天要大收拾~o(╯□╰)o每次一收拾,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比写文的时间还要快~~估计我回过神,天就黑了~刚是想象就觉得可怕~真不想动啊~啊啊啊~ 40新改版,求围观 神秘公主坟发掘完毕没多久就开学了。周秀敏提前了两天回住所,跟她家里人说法是温书,实际早安排好了,她要跟朱砂去泡温泉。要是跟她们说保不准就泄露给周清荷了,周清荷最近老往她家跑,知道了肯定得缠着去,她最近腻味透她了,这也是她想赶紧走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学的专业不同、社交圈也有一部分错开了,跟她、她们谈话总说不到一处去,她觉得自己变了,她们还是初高中的样子,热衷于明星、八卦、男女恋爱,各种名牌高跟鞋衣服手袋,跟她们说话,就好像咀嚼忘记了放盐的青菜,闲淡无味——她觉得跟朱砂吵架也比跟她们说话有意思,问题是她们还觉得津津有味! 她觉得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她跟她们有了代沟!而她们则埋怨她抛弃了她们,不够义气,还怀疑娇嗔的问她是不是恋爱了,所以见色忘友,她真是郁闷无聊得无以复加!恋爱?恋毛,她那些朋友有初高中就开始拍拖的,也有上了大学才交男朋友的,可那些男的,尤其是那些大学男,一个二个丑得不了,还老作出一副“我不要太帅哦”的装x样,看着就让人作呕,偏她们还花痴得不得了,一直追问她她们男朋友帅不帅,真叫她牙酸,要这样的装x男她还不如单身! 当然,这些都只是周秀敏的内心吐槽,嘴上她还是一个劲的说好帅啊帅死了,博得那些朋友嫣然,一副“我就知道”的得瑟样子,说下次带出来给你认识!周秀敏心想算了吧,我才不稀罕见!嘴上还是说好啊!她想,要是她们知道她其实想说的是:好衰啊衰死了!不知道有什么感想,大概想捶死她,然后嫌弃她“什么眼光”吧!不过反正同音,别人当她说“帅“,她知道自己说“衰”就好了——她对“衰”哥没兴趣! 所以跟她们嘻哈打闹,好不容易熬到快开学,她就赶紧收拾收拾,打算走人了。她妈妈想叫个佣人随她过去打扫,周秀敏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妈惊讶得下巴都掉了,还老半天合不起来,说敢情去挖了几天坟不但会做饭了,连地也会扫了?周秀敏囧了,说你真是想太多了,我哪里会做饭?挖坟的时候是给人打下手,你不要听哥乱说!她妈高兴的一拍掌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你连糖和盐都分不清......周秀敏默默无语:我分得清的好不好?说得我好像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样子——我只是不会做饭! 她妈看着她踏出门,又追了上来问:“哎哎......小敏......我下午要去你婶家,你大姑给你国外带回来的羽绒,你不是说不喜欢吗?我拿去送人!” 周秀敏翻了翻眼皮,淡淡地说:“哦......我要了!” 她妈奇怪,“你不是说丑不喜欢?” “我没说丑,我只说不喜欢。送谁不是送啊!我要送我同学!” 她妈高兴得不得了——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啊哟,这样啊......敢情好!好好好!”她一连叠说了几个好,把周秀敏送出了家门。回头她婆婆从里间出来问你们说什么,刚吵吵闹闹的;周秀敏妈妈说没,秀敏将她大姑送的羽绒说送她同学!她婆婆奇怪:小敏向来嫌清荷她们烦,现今主动这么跟人交好,倒是难得!她妈连忙附和,就是!小敏向来眼界高过天,她看得上眼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她婆婆说:总归不差! 周秀敏回到去就给朱砂打电话,她以为朱砂在学校,结果朱砂在市图书馆,说在查唐代周边城市的县志,周秀敏无语,“你还在想那个‘平川王’啊?” 朱砂不答反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朱砂染’和‘相思引’吗?” “嗯?”周秀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怀疑那个公主是中了‘朱砂染’......或者‘相思引’?怎么可能?”堂堂公主,千金之躯,谁敢下此毒手? “‘朱砂染’和‘相思引’是很剧烈的毒,但是毒性并不相容——” “所以?”周秀敏疑惑了。 “所以如果两个都染上了,反而会缓解毒药发作的时间!但是药性融合后发作起来,会造成七孔流血,死后尸骨墨黑——据说晋瞿子皮道人诗句中的‘相思深深染,噬骨点点沾’写的就是这两样毒药混合起来发作的情形,但常常被后世误解为‘入世之思,出世之作’说他六根不净红尘味太重!其实这是误会!” “噢!”周秀敏怪叫了一声,“古人真可怕,明明那么恐怖的事,偏还要写得那么艳情旖旎!” “没办法啊!他是出家人,总不能直接说‘沾染剧毒死得快,皮开肉绽骨变黑’吧?而且,这很形象的说明了这两种剧毒发作的恐怖情形啊!” “算了,不跟你讨论这个。你找资料找得如何?” “还没怎么开始。有好多资料并不开放给普通读者,要有专家证才可以翻阅。我打算以后问问周教授——”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我到时候可以帮你一起查!” “谢谢!然后我们可以写个论文《论神秘公主坟女尸的死亡原因及病因》!”朱砂笑了起来,周秀敏跟着笑,“不要,听起来像医科学生写的解剖报告。体验不了我们的专业性。” “那叫什么?” “《从神秘黑骨女尸说起——论神秘的诡异的墓葬文化及其历史因素》,你看如何?” “哈,也可啊!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晕,都给你扯得差点忘记了。我今晚请你看电影,明天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 “咦?” “咦什么啊,我不是说过寒假要请你去看电影泡温泉的吗?我晚上团购了票。就这样觉得,不要跟我说你没空啊,翻脸啊!” “不是。只是老让你请,我感觉很不好意思,让我付钱吧!” “行了,就那几个钱,你别叽歪!不是跟你说过过年我会发财吗?今年收了好多红包啊!” “那是你的事啊,我不可以老占你便宜!这样不好!” “啰嗦,好了,如果到时候要补票价你来付钱,行了吧?” “好!” 两人说好了时间、见面地点,就把电话挂了。周秀敏去打扫房间。朱砂继续翻她的县志。周秀敏把房间简单的清扫了一番,又把书桌和柜台抹干净,温了一会书,看时间差不多就出发了。走到门口才发现忘了带羽绒,又返身带上,到了约定的地方,发现朱砂早到了,抱着一大叠复印资料靠在一根显眼的大柱子上低头看手机,周秀敏走到她跟前,她抬起头,笑笑的问,“你来了?” “嗯!”周秀敏硬了一声,看着她怀里那叠资料,“你印了这么多啊?” 朱砂露出遗憾的表情,“是啊,有些书非专家不能借,只好复印下来了——还好能复印!好想快点变成专家——这是歧视啊!”她的表情充满惆怅唏嘘,周秀敏哈哈大笑,这个傻子! “你肯定会的!你现在就是半个专家了,至少周教授不知道什么叫‘朱砂染’、‘相思引’,说不定他还会以为是词牌名!” “那不一样!范畴不一样!周教授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周秀敏奇怪地反问:“难道就是你的‘范畴’了?” “我只是刚好知道!” “我感觉你真是越来越不简单!知道这种东西的,能有几人?”周秀敏感概地半真半假的说道,朱砂笑了笑,“凑巧而已。一个人能知道的事情太有限了,历史就是埋藏这些秘密,而我们是挖掘这些秘密的人,这就是考古的魅力!” 周秀敏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系招生办的!系招生办的都没你卖力!” 朱砂涨红了脸,“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周秀敏哼笑了两声,把羽绒衣塞给她,“给你!”朱砂以为要她拿着,就连同复印的资料一起抱着了,两人搭电梯到了电影院,周秀敏去兑了电影票,要每票补交十五块现金,朱砂赶紧掏钱了,周秀敏也懒得跟她计较。还没到开映时间,两人就到电影休息室坐着,朱砂才知道那句“给你”的意思真给她,不是叫她拿着,很愕然,推辞不要,周秀敏没好气,“我亲戚送的,我穿不,放着也是浪费,你就别给我在那里推辞来推辞去了。送东西给别人还要那么费劲我真不愿意!” 朱砂涨红了脸,“不是的......” “不是什么?江师兄的你能要,为什么我的就不能?我送谁不是送,你别以为我多么好心,我随便拿的,省得我还得跑到捐赠处麻烦!” 朱砂浅浅的笑了笑,她知道他们——江师兄是这样、周秀敏是这样,他们都是这样,明明好心却非要故意说得难听点,就是为了避免她尴尬难堪——“那谢谢你了!” 周秀敏轻快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我真怕你啰啰嗦嗦!差点准备带副耳塞出来,预防你啰嗦的时候堵上!” 朱砂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没有啰嗦啦,是真的不好意思!” 周秀敏瞟了她一眼,眉眼流转,流光溢彩,“朱大侠,你的羞涩跟你的神勇不搭调哦!” 可怜朱砂一张脸,被一声“朱大侠”叫得通红,周秀敏哈哈大笑,越发“朱大侠朱大侠”的叫得欢快:“朱大侠你咋了,为什么脸这么红?”、“朱大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理我?”……直到电影入场了才放过她! 检完票,走着,周秀敏忽然想起,问朱砂,“你有泳衣吗?” “没!” 果然!“那待会去买!” “好!” 两人看完电影,去买泳衣。周秀敏怕商场的太贵,朱砂会嫌弃,特意带她到街上的小店去买,她心里很纠结,一方面想给朱砂买一套性感的——她挺想看她穿泳衣的样子的,买套纯黑的,陪着朱砂白白的皮肤,肯定很漂亮,但又觉得这么漂亮,给人看见了感觉很吃亏——过年虽然没平时人多,但肯定有的,虽说好身材就要秀出来,但现在世风日下,那么多猥琐佬......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最后觉得给她买套保守的,最好从头罩到脚。但,这种泳衣还真不好找,除非是买潜水套装,后来终于给她找到了一件分体式泳衣,上面是一件背心,□是一条到膝盖的裤子,大概是因为太老气,销量不好,店家还打五折特价,周秀敏一眼看中,就它了!问朱砂意见,朱砂毫无意见,周秀敏立马拿下!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两人在周秀敏住的小区前面的公车站集合,搭车又转车,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但还不是最终目的地,公车停车的地方离温泉乡还有好一段距离,她们等了好久也等不到的士,不得已坐站牌附近揽生意的小摩的进去了。周秀敏对这些小黑车十分没信心,但事实证明小摩的快捷简单,讲好价钱说明去哪家温泉,那些摩的师傅“嘟嘟嘟”的就把你带过去,五分钟车程,致使周秀敏大为懊恼刚才浪费时间等的士! 两人进了温泉馆大厅,周秀敏先去兑温泉票,然后进场。在入口有工作人员发储物柜钥匙,两人拿着号码牌一路好找才找到她们的储物间,这里是没有更衣室的,好多人都在储物间里换,有的遮遮掩掩,有的豪放无比,周秀敏一不小心看到一个满腹肥肉的中年大婶*了——周秀敏“啊”的一声哑叫,想去洗眼。两人找到了她们的储物柜,因为没必要分开放——东西不多,储物柜够大,就把两人的东西放一起了!周秀敏去拿了条大浴巾,让朱砂站在储物柜转角处换泳衣,她把毛巾撑开,就形成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空间了,周秀敏其实挺好奇朱砂是不是全身都那样白,但无意中瞥到一点朱砂雪白精美的肩膀便不敢看了,她紧张地侧着脸,感觉自己有点做贼心虚,什么都还没看到,便先慌张起来了! 或者,其实她应该给她买个三点式比基尼?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她那样想着,一边不停的催促朱砂赶快赶快——嘴上的不停歇,只是为了让大脑停止胡思乱想! 朱砂换完泳衣——大概真的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那么老旧保守的泳衣,愣是给她穿出了清新自然的味道,而且因为保守,越发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雪白修长的脖子,瘦削美丽的肩,性感迷人的锁骨,玉藕似的手臂,两条细细的小腿和应该配水晶鞋的雪白脚丫——周秀敏虽然早知道她白得不像人,可头一回同时看到这么多雪白的、裸_露的部分,不由得惊叹的叫了一句:“好白!”又头痛捂脸,“朱砂,你出去得谋杀多少眼球啊!我真担心有变态偷拍你!”果然还是要潜水套装啊! 朱砂涨红了脸,“你......你想太多了!” “老实说,你们村就没个痴汉偷看你洗澡?” 朱砂脸爆红,“胡说!才没有!” “好吧,我随便说说!”周秀敏把遮挡的毛巾塞到她手上,“拿着,到我换!” 周秀敏换了一件文胸式+小短裙的泳衣,一条小蛮腰平坦结实,一点赘肉都没有,腿长而白——当然,这种白是没发跟朱砂比的,但比普通人白很多就是了!周秀敏问:“好看吗?” 朱砂点头,“很好看!” 周秀敏“嘻”的笑起来,两人将换下来的衣物塞到储物柜,裹了条浴巾出去泡温泉了。 今天客人不多,每个池子稀稀落落的三五人,更多的是空无一人,周秀敏就专挑那些没人的泡,有人来了,她就扯着朱砂跑,泡完温泉去蒸桑拿,蒸出了一身汗,口干舌燥,汗流夹面,朱砂去倒温泉馆提供的酸梅汤和凉茶,周秀敏也跟着去,两人倒了一杯喝光,再倒,周秀敏喝第二杯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问朱砂有没有闻到,朱砂问什么,周秀敏说香味,鼻子还抽了几下,然后凑到朱砂身上,说你好香啊,好像药香的味道!朱砂笑着推开她,走到旁边一温泉泡着,说,“药怎么会香呢,药都是臭的!” 周秀敏也端着杯子跨进去,抓过她的手臂嗅嗅,“可是真的......咦,没有了!” “你嗅觉有问题,一身臭汗,还说香!” “去你的,你才有问题。” 朱砂笑了笑,没反驳,沉默安然的喝着酸梅汤。 温泉馆还提供一顿晚餐,不过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就是了,两人随便的吃了点,歇了一会,又去泡温泉了。泡完温泉,再去暖炕躺一会,那炕烧热了地龙,暖暖的,在地上铺个毛巾躺上去,再在身上盖一块,不一会全身都暖洋洋的,庭院里又凉风吹拂,格外的舒爽,周秀敏懒洋洋的躺着,侧头看着朱砂,朱砂也看着她,笑问怎么了,周秀敏摇头,莫名的就想起参观完博物馆后坐在阴凉处懒洋洋地吹着凉风、朱砂笑眼盈盈的看着她的美好时光——同样宁静幸福的感觉! 周秀敏闭上了眼睛,轻呢,说真好啊,朱砂应是啊!好开心!周秀敏开心的张开了眼睛,想邀功,结果朱砂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睛又大又亮,视线猛然碰触,周秀敏心“怦”的漏跳了一拍,朱砂也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然后坐了起来说,“周秀敏,躺够了,我们去泡温泉吧!” 周秀敏连忙说好! 余下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多说话,周秀敏一直寻思——或者说回味?——刚才的心跳,朱砂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轻易不敢骚扰她了! 两人泡到九点多,泡不动了,便决定回去。冲澡又花去了一些时间,离开温泉馆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两人等不到计程车,返回问柜台,柜台说招计程车来大概要二到三十分钟,周秀敏嫌太久了,朱砂提议不如我们走出去?走到外面就多车了!周秀敏想了想就同意了,反正不远,走路的话,应该十五分钟就够了,比在这里呆等强多了! 两人沿着来时路离开,路两旁有路灯,月亮又光,视线足够,她们也不担心,一路走一路轻声说话,大有月下漫步的浪漫,只是风有点大,周秀敏怕冷,便有些哆嗦起来,朱砂赶紧把她送的羽绒脱下给她,周秀敏不肯要,怕她冷,朱砂没理她,硬给她套上了,周秀敏把自己的围巾给她,朱砂说不冷,周秀敏不肯,最后折中:一起围! 那围巾是周秀敏看着风骚买的,有两米多长,周秀敏平时就拿它拗造型,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周秀敏给两人围上,那毛茸茸的棉线弄得朱砂老想发笑,不愿意戴,周秀敏不管,抱紧她手臂,欢快地喊口令,“齐步——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个“亮点”,求眼尖同志发现~~~~橘子皮把亮点发给2个朋友看,结果两个都没发现,更有一个死死地抓住橘子皮某个用错的词狠狠地批斗~(龟毛症的人真的惹不起啊~~~o(>_<)o ~~)橘子皮好桑心,眼睛闪电般犀利的同志你在哪里啊在哪里??? 41第40章 新学期,新课程,老面孔! 唯一不同的是:课程紧了,学业重了,压力大了! 如果说第一学期,教授们对学生的态度是放牛吃草,那么今个学期就是逼牛吃草——估计很快会发展到恨不得往学生肚子里塞草的地步!很多还没从去年“轻松”氛围转变过来的同学,很快便感到了犹如胸口空气被抽空的压力。郑女士有句话充分形容了这种境况:逆水行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肯定死不了的,看你们谁死!考古班的同学们虽然早就习惯了郑女士的刻薄,可习惯不代表没感觉,同学们愁云惨雾中依稀地看见了自己黑暗没有天日的未来,曾经美好的“轻声愉快地谈着恋爱读完大学”梦瞬间支离破碎,最后连渣都不剩!考古,考的不只是古,更是人的神经、意志!其残酷程度,不亚于虎口抢食——这是教授们的原话,教授们的目的和意志只有一个:努力吧,少年!当然,这是同学们的理解,其实教授们的意思也许可能是:你抢不了虎食,那你只能被虎食!——那样的理解能让他们心理好受点!假装一下,他们的教授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丝人情味,其实并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 假装! 同学们学习这们课程,最大的收获可能并不是知识,而是心理的坚强——按照同学们的说法是:在这些教授手下学习,不坚强点跟不上!有同学吐槽:教授们就是鬼畜攻,我们再强,也只能乖乖的受着——何况并不强,所以只能乖乖收起轻狂的刺,拾掇拾掇,把自己变成更能适应这种重力的人,为自己的理想或是目标努力迈进! 教授们对学生的这种转变很满意,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私下里都认为:也许今届学生最终留下来的人数会被最初预期的多!他们最期待的学生,并不是朱砂,反而是最初并不看好的周秀敏。朱砂是不需要别人担心的类型,她的出色犹如最优质的时钟,永远恰当地走在最准确的位置上,但是周秀敏不一样,她很聪明,聪明的人容易走偏锋,而且,她的浮躁注定不适合这个需求稳重的科目,但她的转变让人刮目,并且让教授们有了期待:也许人真的可以改变,他们并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一颗苗子! 周秀敏并不知道教授们对她的看法,她只是觉得,她需要努力,更努力。她上学期毫无意外地考了第二名,但她这个第二名跟朱砂这个第一名竟相差了三十多分,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至少周秀敏自己就接受不了。她知道自己跟朱砂有差距,朱砂的认真勤奋并且对考古毫不犹豫的执著和喜爱,是她无论再努力也赶不上的,但赶不上跟巨大差距是两码事,周秀敏觉得自己再不加把劲,就要被朱砂远远的狠狠的抛开了,先不说她不喜欢发生这种情形,她争强好胜的骄傲自尊也容忍不了! 所以她要努力,更努力! 周秀敏也许并没有察觉,但她内心的确有这么一种*:我想向你靠拢,我想跟你更接近! 朱砂呢?周秀敏肯跟她一起努力,她比谁都高兴!这两个人的亲密程度,几乎到了形影不离,若不是周秀敏不住校,大概可以成为“孖公仔”。林佩玲自己有那方面“癖好”,便总疑心她俩关系,私下里跟方筝讨论过好几回,方筝是不以为然,她觉得朱砂太迟钝了,肯定连什么是“同性恋”都不知道。林佩玲问那周秀敏呢?她觉得周秀敏出身大城市,大城市资讯发达,她肯定懂的!方筝保持同样态度:或者她只是需要个跟班呢?她觉得周秀敏太盛气凌人,对朱砂也不客气,有时候还凶得要死,她有时候其实挺看不过眼的,觉得周秀敏仗着朱砂脾气好欺负她,但人朱砂都没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腹诽,见着林佩玲硬是将她们“送作堆”,心里有些反感,于是说道:不要因为你是弯,就看所有女人都不直! 她们宿舍另外两个妹子倒是很淡定,原因嘛,她们宿舍有两个,前期心理建设充分,二嘛,跟大部分思想开放、对新事物接受度高的年轻人一样:只要不妨碍伤害到别人,应予以尊重!而且她们觉得朱砂和周秀敏都是漂亮人物,站一起观赏性极强,要有票可投的话,她们肯定会投赞成票:美化环境,减少劲争,控制人口,匹夫有责!方筝说你们简直丧心病狂! 当然,这只不过是她们私下里的议论,真当面,谁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校园里黏腻的女生多了去,有些还老公老婆哼你宝贝的叫得亲密,也不见得就是同性恋,而且,别人喜欢谁是男是女,又没抢她们对象,关她们什么事? 朱砂和周秀敏丝毫也不知道这些私下里的暗流——基本上,若不是因为她们班情况特殊,刚好有这么两只,而两只中的一只刚好有点八卦,她们也不会被怀疑,毕竟大学里女生黏黏腻腻的实在太多了——一如故往。朱砂好说话,但不亲近人,周秀敏是不好说话也不亲近人,基本上,只要她们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流,只是她们不自知而已,所以一学期结束,朱砂除了周秀敏没交到别的朋友,周秀敏也只有朱砂一个。朱砂倒是有很多机会,别人都愿意跟她这种好成绩好说话的人做朋友,但周秀敏太强大了,这些靠近的人,通常落得跟先前的某学生会长一样下场,无论男女。而周秀敏呢,根本瞧不上其他人,她倨傲的名声是一日比一日厉害,女孩子妒忌她,男生想攀折这朵高岭之花,但高岭之花对女的骂死,对男的踹死,基本没人敢惹她,两个独行侠般的人物凑到一起,恰恰成了别人无法插足的死党。 郑女士观察过她们,她认为周秀敏的改变很可能源自她跟朱砂的交往,倒不需要说“良朋益友使你受惠终身”这种大话,而且与其说朱砂影响了她,不如说朱砂刺激了她:一个物质条件社会地位比自己差得远的人——最初她甚至可能看不起她,但这个她看不起的对手却远比她更为优秀、出色、卓越,骄傲如周秀敏者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她妒忌她愤怒,这种妒忌、愤怒激发了奋进,她更努力,也认真起来,最终演变成现今的良性结果,但—— 这是在一起的情况,如果分开行动呢?周秀敏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是要趁着势头好将她们拆散,还是让她们再多待一会? 凝视着课程编排表的郑女士陷入了苦思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对不起。橘子皮白天有事。晚上写开头写了好久好久也没写顺,删了写,写了删,好像得了强逼症般的反复折腾着,后来趴在床上想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橘子皮今晚努力加更一章补上哈! 上章的亮点就是“晋瞿子皮道人~(≧▽≦)/~啦啦啦” 顺便打一下小广告:红颜的定制今晚到期啦,有意的同学赶紧下定吧! 42第41章 新学期新增了两门重要课程:《田野考古》和《历史地理信息系统》。《田野考古》理论为辅,实践为主,《历史地理信息系统》则是完完全全的理论。前者还有趣味可期待——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神秘公主坟的发掘,但大部分同学对此记忆犹深,那种挖开土壤将几百年前的宝物清理出来让它们重见天日的自豪感和荣誉感,让他们热血沸腾,从而对任何“挖掘”类的课程充满热情——后者则是完全的枯燥无聊。偏又是极重要,它内容广而泛,涉及知识面极广,一个环节跟不上就掉扣了,上课的又是个严苛的教授,讲课比周美的快,性格比郑女士刻薄,癖好比历史班的陈教授还要变态,每次布置的作业都让人想买块豆腐撞死,考古班的同学对这门课程是又恨又怨,每次上课都有种拖牛上树的感觉,上课的是个老头,姓廖,大热天的也会穿得一丝不苟,慢慢踱步过来,悠悠然的板着手走上讲台,冷冷的眼睛往下一扫,下面瞬间鸦雀无声,于是老头就开始上课。老头极博学,而且记忆力惊人的好,他上课从来不用看书,都是信马由缰讲到哪是哪,你一个走神就不知道讲到哪了,所以上他的课从来得全神贯注,不然老头提问题回答不上你就得吃苦头了—— 老头画的图行云流水极漂亮,他曾经在黑板上画过一幅中国地图,后来有同学拿印刷地图往上一印,分毫不差,这下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老头是个人物,名气丝毫不比周美的差,就是脾性很怪,所以不大受学生欢迎,他也不在意,来就上课,上完就走,从不啰嗦,学生们有时想跟他攀谈,也无从下手—— 这一天,他上完课,却意外的没有如往常那般即时离开,他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梭,最后定在了朱砂的脸上,老头不认人,却是懂得肤色的,周美的个跟他说过脸最白那个就是了,他朝朱砂招了招手,“小朱同学?你过来!” 朱砂正跟周秀敏说话,周秀敏在画一座陵墓的平面图,闻言抬起头先疑惑的看看老头再看看朱砂,朱砂摇头表示不知道。朱砂走了过去,老头却没说什么,板着手慢慢的走了出去,朱砂也跟着走了出去,带着一串尾随的疑惑目光。老头一路不声不响,板着手悠悠的走回了他办公室,朱砂也一路不声不响的尾随他到了办公室。老头在他的位置坐下,问:“我听明初说你在找‘平川王’的资料?”明初是周美的的名字。图书馆、资料室一些资料是非专家不能取阅,朱砂需要某些资料,因此特地去拜托了周美的。 朱砂点头。“是!” “听说你认为新挖的那座公主坟里的公主可能死于两种剧毒?” “嗯!” “哪两种?” 朱砂犹豫了一下,“朱砂染、相思引!” “你知道这两样剧毒混合起来的名字吗?” “‘妇人心’!” 老头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说对不说错,只是把一叠资料递给她,说:“这些资料你可以拿去看,看完还我。” 朱砂略带些疑惑的接过,“谢谢教授。”她想告辞离开,老头忽然又问:“小朱同学,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专门研究哪个朝代?” “晋朝!”朱砂毫不犹豫地说,老头点点头,道,“好!那你以后来当我学生吧!”老头是研究晋朝的权威,他说的话,不是征询不是商量,而是一种决定——朱砂想了想,道:“好!” 老头挥了挥手,让她走了。事情就这样简单决定了!后来郑女士骂老头,说你这个老头子不声不响咋就把人挖走了?太阴险了!老头呵呵一笑,心平气和:这是缘分!周美的也很诧异,廖景兴(老头的名字)心高气傲出了名的,多少人想拜他为师他还不乐意,虽然上了好一段时间课,可连学生的名字也记不住,更别说认人,朱砂虽然表现优异,也不至于一下子就上了他眼,咋就动了收她为徒的念头?他问老头,老头说:她跟了我一路,我不说话,她也没问,我就觉得她沉得住气,挺喜欢,偏巧她也喜欢晋朝,这不就注定的?周美的哑然。老头是个怪人,才第一年就随随便便的问人家要不要当他的研究生,这朱砂也是个怪胎,随随便便就答应了,看来真的是缘分了,要不然说不通! 后来周美的问过朱砂,为什么要选择晋朝,朱砂说因为晋朝很神秘,周美的不以为然:别的就不神秘了?纵观历史,哪个朝哪个代不神秘了?朱砂拧巴拧巴:可是我就是觉得它最神秘啊!周美的无话可说,这种“我觉得”主观性太强,说什么都徒然,只好作罢! 周秀敏也问了朱砂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却有些许不同: “晋朝是用毒的顶峰朝代,很多人死于毒药,也有很多人因此得救,我很想解开这些谜团。” 周秀敏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对这些感兴趣?”大凡考古的,都喜欢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书画竹简玉器等各式财宝,哪有人喜欢毒药的?“难道真的是最毒妇人心吗?”她调侃地道,朱砂认真的看着她,“你知道最毒的毒药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 “‘妇人心’!” 周秀敏一愣,“骗我的吧?” 朱砂点头,“嗯!骗你的!” 周秀敏追着她就打,朱砂“嘻”的笑着躲开,两人追逐闪躲间,周秀敏撞到了人,被撞到的是个长得极为英俊的男人,面白如玉,剑眉入鬓,时值春凉,将暖未暖,他穿着个白衬衣,手搭西装外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周秀敏看得愣了一下,脸红着道歉,男子微笑说没关系,眉角眼梢间俱是说不出的俊俏和风流,人走远了,周秀敏也没回过神来,朱砂凑了过来,“啊哟,这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周秀敏脸色绯红,“你胡说什么啊?” 朱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周秀敏怒羞成怒,一副“懒得理你”的高傲模样! 晚上周秀敏祖母亲自打电话让周秀敏回家吃饭,说有本家贵客来,说是跟她年纪差不多,也是学一专业的,刚从外国回来,两个人可以认识交个朋友,周秀敏心里不愿意,这明显带点“相亲”味道,可她又不敢违抗,只好不情愿的回去了,却意外的见到了日间被她所撞的帅哥,那人显然也吃了一惊,说啊哟怎么是你真巧啊!她祖母亲自给他们介绍,问你们认识? 帅哥是周家本家当家的三子,本名叫周耀辉,起了个英文名叫保罗,在美国读书,读的是文物鉴定,之前一直待在外国,最近才回国。今天到西华大是拜访一个教授朋友,不想竟然连番碰到,大呼缘分。周秀敏对他外貌颇有好感,虽然感到他言辞略微夸张,也不反感,但她性情矜骄,纵然有好感,也摆出一副要理不理爱理不理的倨傲模样,周保罗看惯了外国妹的开放豪爽,这种倨傲矜持反而吸引他,对她大献殷勤,周秀敏祖母意思就是让他们处朋友,自然乐观其成,周秀敏妈妈虽然不喜欢周秀敏“早恋”,但她婆婆意思,她又不能反驳,只好默不作声不作态度,吃过晚饭,周秀敏要回去,周保罗甘当司机要送她回去,周家婆婆替周秀敏应了,“去吧,路上小心点!” 周公子开的是白色敞篷跑车,跟他俊俏外表颇为搭配,他也算是个健谈风趣的人,周秀敏对他颇有好感,加上周公子刻意奉承,两人一路上谈话虽没多热烈,也还算愉快。到了周秀敏住的小区前,周秀敏下了车,周公子潇洒地倚在车旁笑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周秀敏对他有好感,也没好感到刚认识就请他到自己香闺坐的地步,何况还有别女孩子,要人家穿个睡衣翘着二郎腿她忽然带个男人上去多尴尬啊,周秀敏说不了再见!周保罗也没抱期望,笑着道别,感觉未来又有好玩的了! 周秀敏心情愉快的回家,路上跟朱砂发短信:猜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朱砂回她:谁? “今天我撞到的人!” 朱砂回了个“呵呵”,周秀敏莫名有些恼火,这“呵呵”是什么意思?她感觉到朱砂在嘲笑她,仿佛在说:这不你就得偿所愿了? 她觉得他还可以而已啊,又没说喜欢他,她干嘛要“呵呵”她?周秀敏心里不舒服,不发短信了,直接一个电话按了过去:你呵什么呵啊? 朱砂说没什么啊,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呵呵了! 周秀敏气得吐血,恨恨的骂了句,就把电话挂了,她越想越郁闷,本是想找个人说一下心里的欢喜的,结果生生变成了郁闷,她想了想,跟周清荷打电话:“清荷,我今天遇到个超级帅哥——”结果话一出口,就觉得超没意思! 周清荷果然很兴奋——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吧?臭解放鞋那是什么不近人情的反应?“哪里哪里?帅?怎么帅?比xxx还帅吗?”xxx是韩国某明星。 周秀敏忽然了无兴趣,“骗你的!” “去!”周清荷嘘她,“怎么了,忽然给我打电话,太久没陪我,内疚了吧?” 两人说到周清荷打开家门就挂了。 周秀敏晚上睡觉,作了个梦,梦见跟周保罗约会,在一个很好的气氛环境里,周保罗搂住她的腰吻她,嘴唇柔柔软软,她张开眼睛,却见到朱砂的脸,她大吃一惊,可那吻很甜蜜很甜蜜,她又舍不得推开,心里很挣扎,也任由她亲吻,最后还回应了—— 醒来周秀敏就纠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说要十点前写完,我实在太无效率了!好bs自己啊!o(>﹏ ﹏<)o~~~ 43第42章 少女情怀总是......屎?还是死? 周秀敏很纠结! 她纠结的不是朱砂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梦里,破坏她约会,也不是纠结她为什么吻她,而她竟然不知廉耻的回吻,她纠结的是:她醒了,醒了还试图再入睡让甜梦再续—— 捂脸,真是丢脸死人,她竟然觉得那是个甜梦,甜得让人陶醉醒得让人挠心! 周秀敏简直无法直视朱砂,她竟然意淫——这算是意淫吧?是吧?——自己的好朋友,这算什么啊? 周秀敏当然知道同性恋!虽然她的朋友堆里没有,但她的朋友的朋友里有,她见过,一个长得小男孩似的小女孩,染着一头金发,打着几个耳钉,神色有些腼腆,走路都是弓着背的,她看着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就是“与我无关”的感觉,然后是她们班里的林佩玲,天天跟她女朋友黏,她们时有目睹,她还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对同性恋,她不厌恶也不喜欢,她觉得自己直得不得了! 但为什么直得不得了的她会梦见跟朱砂接吻啊?还意犹未尽? 周秀敏真想把自己的脑壳敲碎瞧瞧里面什么回路,她想的什么东西啊?今天还对着帅哥脸红,一转眼就对自己女性好朋友发情?周秀敏对自己是又纠结又嫌弃又厌恶,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女人的情况,而且,解放鞋—— 天啊! 她觉得自己无法想象! 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法面对朱砂! 所以当朱砂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是食堂吃饭的时候,她脸红——她没看见,感觉到了——不自然地撇开眼,反射性的摇头,朱砂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收拾东西自己走了,周秀敏看着她出了门口才回过神来,疑惑自己怎么会摇头,她还得吃午饭啊!要不回家吃空气?她赶紧收敛了心思收拾了下东西追了上去,周秀敏告诉自己:总不可能因为一个无法控制的奇怪的梦就不跟她吃饭吧?她们一直一起吃饭的——说不定朱砂会以为她“”见色忘友”:昨天才认识了帅哥,今天马上甩了她——咦,这句话怎么有点奇怪?周秀敏本来想安慰自己的,结果越想,思维越朝着诡异的方向进发,周秀敏囧了,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过遇到一个还顺眼看得过去的男人,怎么自己身上的磁场就诡异起来了, 脑抽了吧? 她对周保罗有点心思不过因为他长得还可以而已,其实真比起来,朱砂更好看,她眉眼漂亮,衬着白雪似的皮肤,用她调侃朱砂的话那就是“看着你饭都可以吃多两碗”,而且比起周保罗来,她们更熟悉、更谈得来——可是,为什么要拿朱砂跟周保罗比呢?不同的类型不同的身份,怎么可以比较? 本来是想安慰自己的,结果越“安慰”越不淡定越纠结,到最近周秀敏都唾弃自己了:太不稳重了,不就一个梦,我至于么?她平常都是雄赳赳气纠纠的挽着朱砂的手臂,说话像女王,为了恢复平常感觉,她一咬牙,挽上朱砂手臂——结果朱砂回头诧异的看着她,她......她竟然脸红了!!! “不是说不吃吗?”朱砂疑惑的问,周秀敏脸红气馁,本想笑嘻嘻的说句“我陪你啊”,结果变成了气闷闷的:“谁说的?我又没说不吃!”话一出口,周秀敏就想咬掉自己舌头,明明什么也没做——梦里不算,就算是梦里,也是她先“动口”的啊,关她什么事?——为什么她有这么浓的“做贼心虚”的感觉? 周秀敏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了! “昨天约会怎么了?”两人走着,朱砂笑问了一句。周秀敏恶狠狠的回了一句:“不是约会!” “哦?” “他是我家里的亲戚。到我家吃饭......谈事吧......刚好遇上。” “哦,缘分啊!一天遇到两次!” “去你的!”听朱砂这么说,周秀敏莫名恼火,这句话比她昨晚的“呵呵”更让人不爽,虽然并不知道不爽什么,只是......只是这些话不是昨晚跟她说的时候就该说的吗?现在才阴阳怪气的说算怎么回事? “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朱砂疑惑的看着她,又问:“亲戚?有血缘关系吗?要是......岂不是不能谈恋爱?” “你就这么想我谈恋爱啊?”周秀敏郁闷的看着她,放开了自己搂着她手臂的手,朱砂说没有啊,刚好说到随便说的!她说我当然不喜欢你谈恋爱啊,你谈恋爱肯定就跟我疏远了!不过你要谈,那也没办法啊! 周秀敏不知道为何,就是心里郁郁闷闷的,像被人捏着了喉咙似的,想说话都有点不自如,她低着头,没好声气,“不会啦!我怎么会?我又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而且,说什么谈恋爱,为什么我们要说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啊,没别的意思?难道你就没有因为谁长得好看而心动的?我就是颜控,见着好看的都想瞧多两眼,没别的意思!”她强调。朱砂想了一会,“我也没想什么啊,只是刚好说到,随便讨论。如果不是你多想了,又怎么会觉得我多想?大概比方,譬如我说周秀敏你好漂亮啊,你会多想吗?肯定不会。肯定是因为你自己动了心思,才想到许多去。” “你......”周秀敏被噎住了,恨恨的看着她,“我没多想。就是觉得长得还行挺帅的感觉而已,怎么给你一说,我好像发花痴,见到人就恋上似的?跟你说话真郁闷!不想跟你说话了!”说道后来,语气有些郁闷,朱砂温和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不大懂这些,以后你说我听着,我不插话不问,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那我干嘛要跟你说?”周秀敏白了她一眼。“算了,给你说得我郁闷。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 周秀敏预感得没错,周保罗也对她很有好感——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当天就很殷勤的给她打电话,说晚上想请她吃饭,问有没有空,周秀敏正被朱砂说得郁闷,心情down,周保罗的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加上饭堂吵,周秀敏两句听不清楚就暴躁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周保罗也不意外,矜持冷漠的女孩子总是比较难钓的,不过,他有的是耐心! 下午还有课,朱砂问她要不要回家还是到她宿舍睡午觉?周秀敏纠结了一下,说我去自习室看书。不睡了。朱砂本来就不午睡的,陪她去自修室,结果在教学楼拐角见到林佩玲跟她女朋友抱成一团在亲嘴,没看错的话,林佩玲的手是不是从衣服下面伸入到人家女孩子的......胸部? 两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早知道不走这条路了!林佩玲也发现了她们,动作很迅速的伸了出来,然后略尴尬的笑笑,带着她女朋友从另一方向走了。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一回事!朱砂和周秀敏原地震撼了好久,人走远了,她们也没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对视,然后又同时别开了眼睛,都不由自主莫名尴尬了! 周秀敏尴尬,是因为......昨晚那个梦,才做了那样不可告人的梦,怎么就看见这样情景?是不是她被她们影响才做那样奇怪的梦?可是想想又不对啊,之前她可没围观过人家亲热。朱砂尴尬是......就是单纯的尴尬! 周秀敏不确定问,“她是不是在抹胸?” 朱砂脸都红了。“大概......可能......是吧!” “我听人家说接吻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抹胸,难道是真的?”周秀敏还在震撼,那,如果她没醒...... 不对! Stop! 思想又走岔了! 朱砂一脸赤红,“不知道!别问我!你这么多男孩子追,没接过吗?” 周秀敏认真的想了想,“以前有个想亲我,我觉得他口臭,就推开了!没呢!” “以后试试!”朱砂随口说。 周秀敏也是随口应,完全出于神经反射:“找你啊?”然后说完又觉得嘴贱! 朱砂脸都红透了,“胡说八道什么,要不要走啊?” 两人到了自习室。朱砂打开了书本都准备老僧入神了,周秀敏忽地问:“你说她们会不会上床?” 朱砂反射性地回了一句:“不会吧!都还没结婚!” 周秀敏无语的看着她,朱砂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不怪她啊,她完全没将林佩玲当女的,她在她心目中归类——相信在很多人心目中也是“man”,只有每次在厕所遇到她,才会想起她在“man”前面是有个“wo”的前缀—— “不......不会吧!”她在周秀敏鄙夷的目光下结结巴巴的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不会啊?”周秀敏反问。 “我......我不知道啊!” 周秀敏看着她,凑过头来,压低声音:“你知道女的怎么做吗?” 朱砂脸红耳赤的摇头,又道,“周秀敏,你不要管人家啦?你不是说要努力学习考奖学金的?你要不要看啊?” “你都没好奇心吗?” “有!但这种事,关我们什么事?好气别人这些东西不好!” 周秀敏郁闷嘀咕:怎么不关,你昨晚还吻我咧! 咦,不对! stop!stop!stop! “好啦!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好意思,每次都弄到这么晚!搞得二更也不像二更,倒是隔天章!以后一定要十二点前完成!(啊啊啊啊啊~) 44第43章 周秀敏纠结了几天,就不纠结了。 纠结的这几天里,周秀敏像中邪般怀着不可告人的奇怪心思鬼鬼祟祟的去图书馆查了一些关于同性恋的心理书,然后还去一些论坛发了个帖子: “梦见跟好朋友kiss,我是不是同性恋啊?Lz是女的~啊啊啊啊~” 然后回帖建议发展试试者有之,安慰“没什么,我也发过,还不是交了男朋友?梦而已!”者有之,有说“是”者,有问详情如“想跟你朋友做吗?能接受吗?不觉得恶心吗?”者,有鼓励有反对有路人,不一而足,周秀敏跳着看了几十楼,没耐心爬完,感觉这些人说的都是废、话,没一个说到点子上,可是“点子”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确定,她感到很迷惘很无措,仿佛走进了一座迷宫,怎样也找不到出口,她暴躁的关掉帖子,深深愤恨自己无聊,向一堆不相干的人救助,能得到什么?她决定再也不再做这种傻事了! 见了林佩玲跟她女朋友的事,周秀敏挺担心自己又作些什么奇怪的梦,要真做了,她大概真的可以找根丝袜吊死厕所,还好,没有,只是梦见了被怪兽追着跑!周秀敏醒来,第一次觉得其实“怪兽梦”也挺好的! 过了几天,周秀敏总算把事情放轻了些,意淫自己好朋友真是一件作孽事,周秀敏感觉自己这几天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黑眼圈都出来了! 她回家,她妈瞧着没人把她叫到房里,问她跟周保罗怎么了,周秀敏郁闷,都是这个周保罗,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忐忑不安提心吊胆——尽管这种指责没有道理,但周秀敏还是怨恨他!她这个星期,都无法直视朱砂的眼!!! 周秀敏说没什么啊,他送我回家,他回家,就没见过了。她妈妈不大相信的样子,追问那联系呢?周秀敏犹豫了一下,周保罗的确约过她,但是她当是心情不爽,推掉了,她不耐烦地说没有,她是真的暴躁了,干什么啊,一个二个,不就认识一个长得脸蛋过得去的男人吗,至于一个二个都拿异样眼光看她吗?她妈不想她跟周保罗往来,她祖母想将他们送作堆,一个左一个右,到底想怎么样?她妈看她发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为你好,又念叨了几句“女孩子交朋友要小心点,别让人占了便宜”便让她走了,结果从她妈那出来没多久,就被叫去祖母房,周秀敏料定为了周保罗的事,郁结了,但祖母命令又违抗不得,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果然,她祖母问她觉得周保罗怎么样?周秀敏有些烦躁有些口是心非:小白脸!不怎么样! 她祖母说怎么这样说人呢!他也是挺优秀的男孩子,你们年纪相当,专业也差不多,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的话,好好交个朋友嘛,对你没坏处! 周秀敏就是最讨厌她祖母这点,交朋友也要扯到利益上,以前她不想跟周清荷她们出去玩,她祖母总硬要她去,说什么多帮帮你哥哥、家里,跟她们交好朋友没坏处!她都烦死了!她知道她祖母想跟周家本家交好,可是她心里总不是滋味,那分明当她一枚棋子在下,要不是她对周保罗也有那么一点好感,她早黑脸了,勉强的敷衍完她祖母,周秀敏跟她妈打了一声招呼,谎称教授临时有事召集,回去了。 一路上她心不在焉,结果坐车坐过了小区也不知道,等她发现时,车已经卡在了小区到学校的中间,她想了想,懒得再倒回去了,就直接坐到了学校——反正她还没吃晚饭,回学校食堂吃好了!学校食堂虽然也没多好,总比她们小区的外卖好一点,而且,她感觉好久没跟朱砂好好在一起了,因为那个猥亵的梦,她都不好意思面对她,而朱砂,大概真的以为她跟周保罗拍拖去了吧? 哎! 周秀敏有些抑郁地叹着气,家里不平静,连学校也是个是非处!她掏出电话正想给朱砂打个电话看她吃饭了没,没一起!结果电话没接通,她眼尖的就看见朱砂和方峥在散步—— 又! Again! 上次说碰巧,今天难道又碰巧? 也太巧了吧! 周秀敏愤恨的盯着方峥,这个人什么意思啊,老缠着朱砂!她喜欢朱砂啊?班里不是说她有对象吗?想一脚踏两船啊?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传来朱砂柔柔淡淡的声音,“喂,秀敏?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周秀敏很烦躁,没事不能打电话啊!“不怎么,妨碍你?不方便说话啊?” “没有啊!” “你在干什么啊?” “刚吃饱了饭,在散步?” “自己?” “嗯,刚好遇到了方峥,一起走着。你在哪里?” “不在哪里!”周秀敏的暴躁忽然没了,浓得化不开的郁闷取而代之,朱砂的老实打击了她,要是她撒谎,她还有理由生气,可是—— 周秀敏叹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又听朱砂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舒服是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体的,是心里!周秀敏郁闷地说,“没有。我随便打个电话,没事了。” 她想走另一条道,又怕万一还是给看见呢?想走后门,走了几步又不愿意了:凭什么啊?她们散她们的步,我吃个饭还得鬼鬼祟祟?不对啊,我干嘛要避着她们?她们散她们的,我走我的! 走! 她本想理直气壮地走她们后面的,结果脚底下还是不由自主地拐了个弯,走另一边、湖对面的路了! 她们学校,从校门口到教学楼大概有七八分钟路程,两条小路包抄着两个大小湖,左边那条路遍植优美的景观性林木,被称为“情人了路”,而另一边则寒酸多了,相对起前者,简直寒酸得不得了,两个湖成倒“8”字形,在中间连通的地方有小径通往宿舍区和饭堂,反正范围路程足够情人们、暧昧对象们绕来绕去、绕来绕去,周秀敏走了几步,才猛然想起要是他们从中间拐过来,岂不是还得碰上,她更加烦躁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啊?神经病!她们□她们的,她吃个饭也不得安生!不吃了! 她转身回去,心里一边骂自己神经病!折腾来折腾去,神经病!有病,还不轻! 周秀敏回到家,上班族mm正在吃晚饭,外卖的,两人打了声招呼,周秀敏回到房间,郁闷的躺床上,明明没做什么,却像做了很多很辛苦的事似的,疲倦感一涌而上,累的感觉占满了神经,后来感觉有些饿意了,她正想起来问上班族mm有没有外卖的单子,周保罗的电话就入来了,周秀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周保罗问她吃饭了没,说没吃的话请她晚餐,要吃了,请她看电影,周秀敏正饿着,又加上对朱砂的事有几分顾忌,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周保罗先吃饭后看电影的邀约。 周保罗请客的地方十分豪华,周秀敏平时跟她那些有钱朋友出入惯这种地方,加上家里也是有钱的,一点也没被震住,落落大方,但因为心情有些不佳,对周保罗也没多少热情,周保罗也只以为她拿乔,也不以为然,一直刻意小心的讨好着,吃完饭,两人去看电影,周保罗还讨她欢喜地为它夹了一个毛娃娃,只因为她说了一句挺可爱的,周秀敏见他刻意讨好,倒也有了些笑容—— 看完电影,周保罗送她回家,倒也没要求上去坐坐什么的,送到就客气地告辞了,这晚过得倒也不赖! 周秀敏回到家,洗完澡惯性抱着手机躺床上,才发现有朱砂7个未接电话,她赶紧打了回去,“朱砂,怎么了?对不起,我没注意看手机!” “嗯!没关系。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所以多打几个。没事就好了。我一直怕你有什么事,你刚电话里怪怪的。” “没。” “你刚去哪里了?” “没......没去哪里啊!家里。” 朱砂轻笑了一下,“骗人!刘怡说看见你跟帅哥看电影了!” “......”周秀敏一时说不出来,心里只有一种乌云似的东西在凝聚,她偷窥人家和方峥散步,还故意问人家在干什么,结果人家倒过来了,而她居然撒谎,还给人看见了—— 她有一种报应似毛骨悚然的感觉! 电话筒里,一时无话! “我只是怕你笑话我!”周秀敏最后生涩的找了个借口。 “怎么会!我不会!我从来没笑话过你谈恋爱啊!我只是不舍得——秀敏,交了男朋友就不要忘了我啊!”朱砂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有百般纠结不舍,周秀敏听得心神不宁,模糊的应了句:“不会的!” 朱砂说:“嗯。早点睡。我去看书了。” 就把电话挂了。 周秀敏愣愣的望着断了线的电话,心里滋味百般,她还没说再见—— 以前,都是她先挂的! 她心里仿佛解脱、仿佛惆怅、仿佛失落,仿佛难过......什么滋味都有了! 第二天上午课间的时候,周保罗速递来一束玫瑰,众目睽睽之下。男女生的眼睛都被这束华丽的花束闪瞎了,女生眼里都是羡慕妒忌恨,说不虚荣是假的,周秀敏笑着捧着花束回到课室,她下意识的寻找朱砂,朱砂坐在她的位置安静的看着书,周秀敏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非要去惹她,她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问:“漂亮吗?” 朱砂淡淡的看了一眼,“好看!” “送你吧!” “不要!”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好看吗?”周秀敏睁大了眼睛,“我不想拿回去,反正给你啦!” 朱砂冷冷的来了一句:“不要就扔垃圾桶!别扔我,我不要!” “你......”周秀敏被噎住了! “明明喜欢,为何还要假装无动于衷呢!既然都收了,就好好拿回去珍藏吧,何必这么矫情!!” “你......”周秀敏猛地站了起来,脸被气得通红,她再做梦也想不到朱砂会说出这样的话,矫情!!! 偏偏她真是矫情! 就像所有被戳中痛处的人一样,周秀敏恼羞成怒了!她狠狠地站起来,抱着花走了。最后一节课没上。 在经过一个大垃圾桶的时候,她恨恨的把花扔了!她决定,她发誓,再也不纠结丑解放鞋了! 姐是掌上芭蕾,何必跟你混一堆! ................. 作者有话要说:~~~~(>_ _<)~~~~ 呜呜~~ 45第44章 周秀敏回到家,把自己摔在大床上,慢慢的缩成了一团,也没开灯,屋内的光线慢慢的暗了下来,有电话来,她也没接,短信响了,她也没看,整个人脑袋空空的,就不停的浮现朱砂冷冷的脸和说话,她竟然、居然说她矫情! 不可原谅,难以饶恕! 周秀敏愤恨,怒不可遏,可是沉恨细思,却是难以遏止的心痛! 心痛! 她凭什么伤害她啊,凭什么?就因为她对她好?她对她好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她们不是好朋友嘛?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她交男朋友,她不过收了一束花——一束花而已——就冷嘲热讽,连不要脸的“矫情”都出来了,算怎么回事?她自己明明就很多人追,凭什么她有人追就被喷啊?难道只有她能享受被追求的权力,她装模作样一下就是矫情?她不矫情?明明就很多人追,偏偏还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啦”的样子,她就不相信她不知道方筝对她有意思,知道还跟她一起散步,她不矫情?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难平,越难平越难受,周秀敏决定了,她再也不要理朱砂,就算她求她原谅,她也决计不原谅! 太可恨了! 更可恨的是,朱砂也没有放软身段道歉的意思,周秀敏恨得咬牙切齿,把解放鞋都骂烂了,就差没买一对来肢解! 这几天,她们都没有说话,更别说往来了,周秀敏摆明的冷战姿态,朱砂呢,别人给她甩脸子,她还是懂的,她说出那番话,也没打算有好果子吃,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凑上去自讨没趣,她除了脸色看起来有点冷淡之外,众人也没从她表情看出太多,最不受影响的好像是她,每天按部就班,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别人还窃窃私语,睁大了眼睛等看热闹,那天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旁边的人耳朵也不是白长的,都听闻了,这下话传开了,好多人都说班长终于受不了周秀敏发火了,只有少数人说吃醋了吃醋了,很多人都觉得周秀敏太张扬,讨人厌是迟早的,这个“迟早”终于来到了,比“预期”的还迟了些,很多人暗地里都幸灾乐祸,觉得周秀敏该,女生都觉得朱砂说得解气,周秀敏就是作,明明就是得瑟得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啊哟,讨厌,人家不想收啦”的姿态,任谁都受不了,只有男生微妙的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这股味道并不是朱砂一个人,而是全体女生发出的—— 两人冷战,旁人可说的话多了去,可明面上,谁也不敢说什么,周秀敏本来就脾气暴躁,现在更是火药包,一点就炸,谁也不敢惹,最调皮的那个“伪娘”男生也不敢,周秀敏那刀子嘴可是出了名的,她要吵,可不会管场合,不骂死你就不姓周,上次外班那个几个女生就是例子,到现在都被人拿来当笑话说;朱砂看着好说话,可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这种平时越是好说话的人一旦发起火来越是恐怖,他们可不想承担这种后果,而且,基于某些微妙的因数,譬如她学习成绩很好,你有没有个相求的时候?期末考试她的笔记、重点勾画、摸题拣题你要不要?譬如她很出名,支持的人一大堆,连校长都知道她记得她,更是各科目教授、讲师的宠儿,连最难缠的廖老头都指明要她当她学生,这样的红人宠儿,别说没事不能得罪,就是有事也该绕着,为个闲言闲语把人惹火了值得吗?不值得!所以同学们的态度都很微妙,上课时若无其事,下课私下八卦,大家都关心事情的进展:到底没多久和好啊,还是彻底决裂? 有意朱砂的男生都觉得:机会来了!佳人正难受,方便乘虚而入,母老虎不在,道路畅通,所以朱砂最近去图书馆,总是“偶遇”很多和气微笑着打招呼的陌生人——或许见过吧,她记不得了!兴趣不大的人,她总是不上心!按照她以前对周秀敏说的话那就是:“学习很忙,那有那份精神(去记)!” 朱砂平时是个很自律节制的人,即使不同意对方观点,也鲜少会跟人发生顶撞,那天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筋,出口话就那么呛,偏说完还不觉得后悔——后悔其实是有一点的,只是没后悔到想道歉,她心里就是不舒服,那束花就是碍眼,偏周秀敏还要来惹眼,她真的觉得好讨厌,然后周秀敏假惺惺的说出那番“不想要,给她”的话她就火了,然后—— 就这样了! 她想想其实有点过了。周秀敏就是那样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平时都一笑而过的,可那天她看见周秀敏收花就莫名暴躁不乐,她都故意视如无睹了,偏偏周秀敏还要来她跟前秀,她一下子就抓狂了,后来想起那番话,自己都觉得尖酸刻薄,实在不像平时的自己,她知道周秀敏把花扔了,因为前面宿舍有个女孩子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回来,说路上捡的,那么大一束玫瑰花,只可能是周秀敏那束,不可能别的,这事是刘怡给她说的,刘怡还一个劲的喊浪费喊心痛说她男朋友若是送这么大一束玫瑰花她立马二话不说就嫁了,别说扔,绝对会连枝连叶晒成干花永保万年,搞得宿舍的人在刘怡跟男朋友说电话就一个劲的在旁起哄要他送玫瑰花—— 朱砂就知道,周秀敏肯定生气了,还生得很严重很严重——连花都扔了! 果然! 她给尽脸色她看,她自然不会也不可能道歉了! 所以两人就无声无息的冷淡着。 周秀敏对她冷淡,她就忍着,其实没了周秀敏在旁撒娇耍赖以及一些无理取闹,她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可是,这些都只是安慰话,她心里其实很难过。不是因为两人交情冷了,而是......而是......她也说不出,就是闷闷的不乐!她跟平时看起来没两样,每天该干啥干啥,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高兴,想着什么,眉常常就皱到一处去了,眼神也不若平时愉悦明亮—— 方筝就是那个明眼人!她看着朱砂坐在窗边,窗外日光柔和——这个时期的西北地区,天气正由寒冬过后的阴寒渐渐朝春夏的温暖明媚过度,是一年里不可多得的好天气,风又凉爽,天气也不沉闷,格外的适宜春游,又或是,恋爱!——淡淡的映照在她雪白柔美的侧脸,风轻轻的撩着前额、脸侧的发丝,她低着头,像是在看书,然而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淡淡的发丝在朦胧的日光里轻轻柔柔的飘动着,一如摄影大师镜头下美好的画面,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有大胆的,先方筝去搭话了! “嗨!你是考古班的朱砂?”有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大咧咧的坐到了朱砂前面的位置,打破了她独自的宁静,朱砂轻轻的皱了皱眉,方筝估摸着她不高兴了,一个人有心事发呆的时候总是不希望别人打扰的,尤其是,这个人态度很轻浮,方筝冷眼看着他怎么死,她觉得朱砂是个好说话的人,可不代表是个傻x,那么多人追求,都被轻易打发,可不只是因为周秀敏的缘故——至少她是那么认为的! “你很出名,交个朋友呗!我是商务五班的刘志雄!” 商务和财经出土豪! 方筝冷笑更深,等着看笑话,结果朱砂一句话就叫她笑不出来了—— “这是图书馆,请不要大声喧哗好吗?我不想跟你交朋友。请不要打扰我!”轻轻柔柔的声调冷冷淡淡的态度,一开口就是不动声色的教训,无疑当众刮人脸面,可偏偏还叫人说不上坏,秒杀,绝对的秒杀!方筝几乎都要拍案叫好了!啧,活该!充什么豪迈豪爽,真当自己土豪了不起!方筝鄙夷! 那叫刘志雄的涨红了脸,朱砂声音很轻,但也够附近留意的人听闻了,不少较远处的人也因为附近的人看过来而看过来了,众目睽睽——尽管这个“睽睽”并不那么睽睽,他的脸皮实在挂不住,“喂,你好DIAO耶!至于吗,不就认个识?装什么装?” “抱歉,我心情不好。能让我安静一会吗?要不然我走好了!”朱砂语气不变,可神色确实让人感受她黯然的心情,那人一愣,到底不是太不识相的人,便有些讪讪起来,勉强的道:“好啦,对不起啦,下次有机会再认识!” 朱砂浅笑了一下,轻轻的,“好!” 那人彻底的愣住,呆了一下,扔下一句“你真是个怪人”就走了!其他人看戏散场,便把目光调回书里。朱砂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书页久久才翻一次。 下午没课,图书馆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好学的可以看书,不好学的可以看闲书、睡觉,要不然发呆也可以!方筝一边看书,一边看朱砂——或者说叫观察!林佩玲问过她,问她是不是喜欢班长(朱砂),她极力否认,也不以为然,她觉得林佩玲总是以己之心度人,还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其实不尽然,她不过是...... 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或者说好奇心! 她可是有对象的人! 她心里那样想着,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女朋友的相片,开始的时候很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想着想着,就不那么想了,就算寒假没回家相见,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电话都说得不那么起劲了—— 她眼角瞄到朱砂收拾东西离开图书馆,马上收拾东西跟上——她在图书馆门口赶上朱砂。她叫了声,“班长——” 朱砂回头,打了声招呼。方筝问回宿舍?朱砂说是啊,两人就一路走着,方筝特别关心她跟周秀敏的事情,走了好久,琢磨了点话题,“听说你决定当廖教授的研究生?” 朱砂也没问听谁说的,直接点头,“是!” “为什么啊?”很多人怀疑朱砂是因为廖教授是专门研究晋朝的所以才说喜欢晋朝,目的是为了讨教授欢喜,跟出名的教授跟普通教授将来前途幸福多了!可是,好像又有点说不通,像朱砂那样的学生,多的是教授抢着要,她们这系,可是出名的卧虎藏龙,名教授多了去,而且,廖老头孤僻古怪,跟着他不见得比跟着其他名教授好,方筝不是随口问的,这一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喜欢晋朝!” “为什么啊?” 朱砂笑了笑,“喜欢一定要有为什么吗?” “那倒不是,可总得有个原因,不是说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吗?!” “嗯......这样说啊,原因多了去。太多,说不清!大概喜欢那朝代的混乱吧!” 方筝笑了起来,“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 朱砂惊诧的看着她,“那你觉得什么才像我说的话?” “不好说,就是觉得不像!” 朱砂低沉地笑了笑,“人会说出什么话,谁也不知道,包括自己!” 方筝总觉得意有所指,指的是她说周秀敏矫情的说话?她小心的问:“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还好吧?” 朱砂说没事,谢谢! 方筝犹豫了一下,开门见山说出心中话了,“你跟周秀敏闹矛盾了?周秀敏这个人......怎么说呢,你不要太介意啊!开心点!” “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朱砂略显尖锐地问,“你也觉得我妒忌?你们都这样说的——”她说的“你们”是陈述,而非疑问或者反问,这让私下来也参与了八卦的方筝略显尴尬,“没啊!怎么可能!我们没这样想——你这样说,不过说出了一个本质而已,周秀敏本来就咄咄逼人,你脾气好才受得了她......要换我......”她耸了耸肩,说得含含糊糊,可意思也够明显了,“太高调了......不好!” 朱砂看着她,认真:“她并不是高调,她性格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不过因为你们不高调,所以才觉得她高调——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我不喜欢那样。谢谢你安慰我!我跟江师兄约了见面谈事,我先走了。再见!”她说完就转身走了,可那背影,怎么看,都是气呼呼的,方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感觉无力无措,她好心,却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人不领情,还遭了一顿训,她深感冤啊! 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或者说,林佩玲说的,也许是真的! 她跟她,有内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很雄心壮志的想更一万字的,结果。。。。哎。。。等我选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再来“34点”吧! 今晚这章更得太不容易了!jj一直抽,各种抽,还把之前乱放存稿箱的不相干内容发出去了,我囧!o(╯□╰)o╮(╯▽╰)╭~ 46第45章 矫情! 矫情其实是一句很伤心的说话! 朱砂假想如果周秀敏对她说她矫情她会有什么感觉——好吧,性格不同,无法设身处地,她大概会自省哪里矫情为何矫情如何纠正—— 周秀敏...... 周秀敏会暴跳如雷,然后觉得她更矫情! 好吧,她发现自己对她了解的,只是现在这种状况,也无法问个是不是! 朱砂很想周秀敏,很想!想到她此时此刻,某时某刻,也许跟那个俊秀的男人约会,甚至接吻,如林佩玲摸她女朋友那样让那个男人的手放上她胸部肆意搓揉——她就难过得不得了!周秀敏应该不会那样做吧,她想,为自己的想法惊骇,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象那个画面,可是一想象,又觉得自己无法接受,难以忍受! 也许真如他们所说,她在妒忌!妒忌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把周秀敏的注意力抢走了,还害她们吵架——尽管说到底,吵架是因为她的错!可是......她就是无法对他欢喜起来! 也许她只是个比周秀敏更矫情、更虚伪的人,口上声声说不介意、祝福,其实根本不希望周秀敏交男朋友,她就想她跟她一起!朱砂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惭愧,可这小小的惭愧,远远比不上她希望周秀敏失恋的*—— 这真是太恶毒了! 朱砂痛恨自己,可邪恶的*却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快速的生长,朱砂真心的觉得: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包括自己,人也不知道自己内心埋藏了怎生邪恶罪恶的*,包括自己!这就是人性! 朱砂觉得自己是撒旦,看着像正常人的样子,内心却在不断的滋生*邪恶的影子,喜欢一个人,连思想都变得肮脏! 朱砂有时候会想,其实冷淡也许是最好的,免得她不知又会说出什么刻薄话——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嘴巴会说出什么话,再自制,也会有失控的时候,何况,事实证明了她的自制力其实不不想象中的那么好! 郑广广女士叫了朱砂去她办公室。她课桌上摆着两份计划书,一份是汉川地区5号皇陵的挖掘计划书,一份是西南北宋镇远侯塚的挖掘计划书,郑女士就直接跟朱砂说了:下个月,这两份计划书的批文会划下来,学校打算让我和周教授负责。周教授已经确定去参与皇陵的挖掘工作,我们决定把考古班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随周教授去皇陵,一部分随我去镇远侯冢我想问问你意思,你要去皇陵还是镇远侯冢,因为人选我还没有确定下来,考虑到整体协调性,你的选择会决定我的人群划分。 这个早有听闻,考古班的同学摩拳擦掌,都去把这些墓冢的主人历史尽可能的查清了,大家都琢磨着要去皇陵还是镇远侯冢,一个是号令天下的一国之君,一个是威风凛凛显赫一时的将军,无论哪个,都让人眼馋,郑女士是小范围地做个意向调查的,她问朱砂,一半有咨询意见的意思,一半是她要处理“她到底是要将周秀敏将她和朱砂分一起还是分开观察” 这个事,她想先问问她本人意思再决定—— “我去镇远侯冢!”五号皇陵的皇帝是个“文”皇帝,精通琴棋书画,但政治上是个傀儡,连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周教授就是冲着他怎么死的去的,因为这皇帝的死在历史上一直是个谜团。但那个镇远将军,却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从落魄到莫名的发迹到最后威震天下然后又死于奇病,这都吸引着她,最主要是,野史称将军“胆大过人,常卧坟堆而不惊,虫蚁俱避,众人以为胆识过人,其人异象,必成大事,后果然”——一个正常的人,没事经常睡坟墓堆作啥?只怕里面大有文章,她怀疑,跟那个神秘公主坟里的公主一样,其作为大有可疑之处,而且,“虫蚁俱避”,那不就是“毒血人”吗?虫蚁哪敢咬他,咬了死的就是自己啊!关于他的死因,史称“将军早年气盛,降兵俱活埋,众人以为怨气过重,是以死时肢解曲张,双目难闭,人皆言冤鬼索魂是也!(注《:四言书》有云:无常索魂,魂从孔出,是以孔难闭,无常索魄,则魄从体出,故而肢体难直,故有此说!)”这恐怕是早年“常卧坟堆”里出了事,因为身体内的血一直压着,后来毒发了,才出现这般症状,世人无知——也许是为了保存将军名声,故而用“冤鬼索魂”来掩饰——当然,这只是猜想,还没有理论支持,所以她要去镇远侯冢! 郑女士点点头,再一次后悔为么就让廖老头抢走了,她明明最喜欢这个学生的!她问: “那你想跟周秀敏分开还是一组?” 朱砂犹豫,“分开吧!” 郑女士点点头,“好!”她在两分名单上做了些许改动,然后给朱砂看,“你对班上情况比我熟悉,你看这样分配如何?” 朱砂盯着两分名单,“我认为周景龙更应该划分到我们这一组。皇陵组人员相对比较充足,我们更需要他这样人高马壮力气大的男生负责扛行李和器材——周景龙说他喜欢将军,他说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将军!”朱砂加了一句补充“题外话”,又继续说,“还有何俊——”何俊就是那个自称“伪娘”的男生,“将军冢在靠近农村地带的野外,免不了跟当地人打交道,他懂很多地区的方言,反应又灵敏,很会说话,我认为到时候派他跟当地人打交道会有很好效果——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可以咨询一下他们的意愿!” 郑女士点点头,“好!我会问他们意见的!” 朱砂犹豫了一下,问郑女士:“你......问过周秀敏了吗?” 郑女士扬扬眉看她,眼神带点深意,然后点头,朱砂嗫嚅,“那她......” 郑女士毫不客气地说,“她不想跟你一组!” 毫不留情的直白说话直击朱砂心脏,生生挖了一个洞——果然!朱砂黯然! 离开了郑女士的办公室,朱砂走下教学楼,不想在二楼转角遇上周秀敏,两人一上一下,两目相对,周秀敏马上撇开了视线,“哼”的从朱砂身边越过了,朱砂扭身,急切的叫了句:“秀敏......” 周秀敏走得更快了,三步两步就消失在二楼的长廊。朱砂深深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下楼。她不知道,周秀敏跑到二楼连教学楼的通道看她,等了好久没看见她身影,估计是从别的路离开了,才走了! 周秀敏听到她那样急急切切的叫自己,心都慌了,不知为何心慌,就是听得那样叫她,心就先乱了,可内心又不愿服输,硬是堵着气快步的走开了,等朱砂脚步声远了,又忍不住跑回去偷看她,没看见,又说不出的失望,不知道心底在期望什么,憋得难受! 周秀敏最近没见周保罗,尽管周保罗电话短信不断殷切备至,可周秀敏恨他,周秀敏对朱砂的恨转嫁到了周保罗身上,要是没他送的那束烂花,就什么事都没有,她们出去考古,她们还是住一个房间或者一个地方,临睡前说几句话,早上吃她煮好的早餐然后一齐去挖坟—— 可是郑女士不愿她们一组,她也觉得分开比较好,免得见着尴尬——她现在觉得很尴尬,这种心情这种想法,让人无措! 要是她真的是变态怎么办? 周秀敏实在不敢多想,一想到这点,她整个人都乱了。她努力的说服自己:我才不是呢! 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她对周保罗便热情了些,周保罗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她:女人对花总是难以抗拒的,何况是一个帅哥送的——心理颇有些得意! 这天周秀敏上完下午的课回家,走到校门口,就看见周保罗那台骚包拉风的跑车,周保罗穿着一身雪白倚靠在跑车门上,身姿悠然模样俊俏,十足十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好多女生经过都想尖叫,有些还故意走来走去的意图勾引起他注意力,没自信的便赶紧发短信打电话叫闺蜜好友出来围观,周保罗大概守惯了这种触目,显得不以为然,神态十分淡定自在,他张目四望,显然在等她,看见周秀敏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大白牙,“surprise!” 周秀敏一点惊喜也没有,也没有感动!心里有一种麻木似的冷淡,她问:“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周保罗拉开出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周秀敏懒懒的上了车,可有可无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有课?” “这对有心人来说不是难事——你望了我在这里有朋友,问一下课程就知道了!” 周保罗一边踩油门,一边扭头对她充满魅力地灿然一笑,周秀敏“哦”了声,无动于衷,周保罗心说她还真冷淡啊,我等了她半个多小时,没一点感动吗?——为什么她不问他等了她多久,那半小时好冤啊!周保罗有些郁闷的想,但一想到她就是那样的人,这才是趣味所在,又恢复了些精神,笑着对周秀敏说,“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周保罗带周秀敏去了一个海上游轮餐厅。游轮停在海港中间,由快艇接送往返,吃着美食,听着优美的轻音乐,欣赏两岸迷人灯色夜景,十分浪漫!吃晚饭,餐厅送上一束美丽的花束给女士——这是游轮餐厅的传统,或者说特色项目,完全是一副“女士为上”的优雅姿态,周秀敏上了周保罗的车就把话扔后车尾了,周保罗十分惊讶,女人都是爱不释手的捧着得瑟的,她这是装呢还是真不爱?不爱的话,何以又因为他送她一束花而热情起来? 刚好金融研究生和上班族mm下来买水果,碰着周秀敏和周保罗,当时周保罗正把周秀敏扔后车尾的花束递给她,俊男美女,浪漫登对,夜色街边活脱脱一出公主王子情景剧,两女人差点没尖叫,好帅!好漂亮!她们刻意等上周秀敏一起回去,一路上大呼小叫,都说周保罗好帅,跟周秀敏好登对,口气满是艳羡,周秀敏勉勉强强的听着,说还好啦,看久了也就这样!两女人恨不得把她脑袋扒开,说你眼界好挑啊,这样的帅哥还勉强,你会被雷劈的! 周秀敏真觉得冤枉,她看久了周保罗,真的觉得也就那样,论皮肤白皙吧,比不过朱砂,论高度嘛,也就勉勉强强,米七五估计也没有,这是她最嫌弃的,也就会打扮,加上瘦,显高而已,她高跟鞋穿高一点,看起来两人也就差不多了;论优秀吧,朱砂比她强多了,朱砂什么都知道,他也就知道个唐宋元明清,还不是十分了解那种,说是文物鉴定专业,感觉就半桶水,估计时间都拿去泡妞了,哪像朱砂,一直那么刻苦用功—— 好吧,她又来“对比论”了! 周秀敏很郁闷。最近想到朱砂她就郁闷。 不管身旁两女人的唧唧歪歪,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回去没多久,周保罗问候的电话就到,周秀敏也就勉勉强强的跟她聊了几句,最后借口洗澡睡觉了才挂了。周保罗拿着电话很郁闷,这女人时热时冷的,倒搞得他心里没个底,百般讨好,只是因为他心里有些喜欢,加上家里要她跟周秀敏家搞好关系,最好能联姻,然后把那个出名的解毒方子作为周秀敏的嫁妆要过来,他这才下尽了功夫,只是这周秀敏果然如传说中难搞—— 不过越是难缠的女人,他越是有兴趣! 周保罗一个微笑,握了握拳,转身给别的女朋友打电话去了,又不是小学生,夜晚才正开始! 转眼又大半月。这段期间里,周秀敏和朱砂依然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状态,你不理我,我也无视你,比一般同学关系还不如,周秀敏每逢交作业,是直接摔朱砂面前,然后哼都不哼就转身离开,朱砂每次都是默默的充满无奈地看她背影一眼,然后把作业收起来,然后刚干啥还是继续干啥,同学们开始还瞧着有趣,都会刻意的注视,后来觉得无聊了,就再无人关注了。 那个叫何俊的“伪娘”,因为郑女士说她们班长(朱砂)说他聪明敏捷口才好,希望他能选择去将军冢帮忙处理一些当地交涉事宜而对朱砂充满好感,觉得她眼神好,识货,所以最近老爱跟朱砂凑堆,看见周秀敏又来摆谱,就凑过头来问朱砂:“班长,你跟周秀敏还吵啊?要不要我教你和好方法啊?必杀哦!” 朱砂说好啊!何俊嘴巴大张,露出一个“囧”字表情,他不过开玩笑的,朱砂也没理他,忽然这样说......他好为难! “先送花,再送礼物,大把大把的送,然后说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们和好吧!实在不行,就当众跪下,她不原谅你不起来!” 旁边一同学一本书盖了下他头,“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还看那种东西,还教坏班长,同学,你没病吧,何弃疗?” “为了给你腾挪床位......” “......” “......” 朱砂莞尔,继续看她的书,让他们自己闹腾吧! 临出发前几天,周秀敏和周保罗又见了面。这段时间,她们在断断续续地约会,对周秀敏来说是一个摆脱“我可能是变态”的机会,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变态,或者跟周保罗多约会,就可以忘记对朱砂那些奇怪的念头和想法,还有越来越煎熬的想念,对周保罗来说是一个挑战成功的迹象,证明他对女人的魅力是所向披靡的! 吃过晚饭,看完电影,周保罗带周秀敏上山顶吹风。夜色晴朗,凉风飒飒,明亮的星子遍布黑幕,闪闪烁烁,周秀敏看着,默默的就想到朱砂的眼睛,朱砂的眼睛又大又亮,像盛着一掬清泉,泉里倒映着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又想了! 一个软软的唇吻上了她的唇,她莫名的想起梦里那个甜蜜的吻,不由得闭上眼睛,周保罗看见她闭上眼睛,只道是情景交融,她终于彻底地臣服在自己的魅力里,搂着她的腰肢,慢慢的亲吻着,然后变得有点急躁,他的舌尖顶开周秀敏的牙齿,长驱直入,因为周秀敏下意识的一个抵挡,有了一些难度,但很快不存在,他吻着,周秀敏没有什么回应,只呆呆的,他想不会是雏儿这么纯洁吧?手不由得搂紧了些,慢慢的手摸到了她衣服里,夜风有些冷凉,被他掀起衣服,凉风“咻”的灌了些进去,周秀敏一个激灵,张开眼睛,不是朱砂,是一个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的男人,她一惊,下意识的一推——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锻炼,手劲可大了,周保罗又是猝不及防,被她一推,一个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却刚好踩在一块滑溜溜的石头上,整个人便“啪啦”的仰面倒下,他下意识的用手撑地上去支撑身体,却发出一声惨叫,手撑在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块上了,即时划出了一道血痕,周保罗倒抽一口气,怒不可遏,他骂周秀敏:“你发什么神经?有病啊你?”他费劲心机讨好,好不容易偷个吻却落得这般下场,他实在受不了,他从没试过这么狼狈,女人都是倒贴着讨好他,她摆什么谱啊! 周秀敏是受惊才有此动作,看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完全没平时的风度和优雅姿态,瞬时连一点歉意也不复,她冷冷的看着他,懒得说话,周保罗爬起来,想找到什么堵住手上的血,一时又找不到,又见周秀敏无动于衷的冷漠样子,更加愤怒,冷笑鄙夷,“不过一个kiss,你摆什么谱,开始时还不是一副陶醉的样子闭上眼睛等我吻你,现在再摆出一副受惊纯洁小绵羊的模样迟不迟?” 周秀敏对他的好感本来就消耗得差不多,这下更是恶心,见着周保罗一副刻薄样,不由得冷冷甩了一句,“认错对象了。你,我才没意思!” “你......”周保罗气得发昏,这个臭女人.....他气急攻心,口不择言,“你以为我稀罕你?要不是你有点用处,我才懒得甩你!最讨厌装模作样的女人,你自己下山吧!”他跳上跑车,一踩油门,飞快地开下山了,扔下周秀敏留在山上,周秀敏看着他绝尘而去,心里冷漠又僵硬,虽然夜已很晚了,还是静谧的山头,可她一点也没害怕的感觉,甚而没有察觉到处境,反而渐渐的有一种轻松解脱的感觉:她果然不是真的喜欢这男人! 真好啊! 她这样想着,吹着山风,心情反而舒畅起来。在山上呆了一会,她才沿着公路缓缓的走下山。路上有路灯,头上有月亮星光,幽暗,但不是无光,静谧,但不是没有声音,一路上都能听到轻轻的虫鸣,偶尔有车辆经过,估计又是上山吹风看月亮看星星看灯光玩浪漫的情侣,周秀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竟然跟这种可笑的低级男人约会,太掉价了!可笑中,便生出几分凄凉感觉,她可以打电话叫哥哥叫朋友来接她,可她此时此刻,想到的就只有朱砂—— 不由得拔了朱砂的号,看着手机显示连接中,她却忽地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些啥,就是觉得自己这般落魄可怜,会教她笑话了去,便急忙按断了——不知道到底通了没,不知道会不会显示未接电话?希望没有。她有些忐忑有些惶恐,她不希望她知道自己今天被人甩山上吹冷风这种丑事! 朱砂在洗澡,出来,刘怡懒洋洋地躺床上翘着个脚丫咬着根番薯干说朱砂你刚电话响,朱砂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周秀敏的——周秀敏竟然会打电话给她,她一惊,心跳得飞快,忙按了回去,心率都有些不稳定,该不是触屏无意中碰到了? 周秀敏正琢磨着叫大哥还是三哥来接,朱砂电话忽然打了过来,她寂静中被吓了一跳,犹豫接不接,然而手指已经先一步有意识的接通了,她没说话,朱砂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紧张,“秀敏......你打我电话?” “没有!”周秀敏下意识的否认。 “哦哦!”朱砂失望的应了两声,果然。 两人没说话。又不挂断。静悄悄的,然后......朱砂轻轻的说,“那我挂断了。” “......”周秀敏没哼声。 “秀敏......”朱砂轻轻的唤了一声,周秀敏挣扎了一下,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 “......” 又沉默。 “我在山上,你来接我好不好啊?”周秀敏轻轻的说,朱砂没多问,即时应了,“好!哪里的山?” 周秀敏说了地方,这是本市出名的观赏夜色的地方,朱砂听过,没去过。她说,“你等着我,我马上来!”她放下电话,马上换衣服,刘怡问她去哪里,朱砂说有点事,换好衣服,抓上手机和钱就跑了出去。 要去的地方,白天有车,晚上可没。朱砂先坐车到了比较热闹容易截停的士的地方——算她走运,她一下公车,就遇上一辆空车,赶紧搭上了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那司机诧异的看她一眼,看她一脸焦灼的神色,也没说什么赶紧开走了。朱砂给周秀敏打电话,不停地安慰,说我快到了,你不要着急,等我啊! 周秀敏不着急,她听说朱砂要来,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在夜色下的公路走得挺嗨皮,还有心情小声地哼歌,自然不会给她哥哥朋友打电话救助了。朱砂跟她聊天,才知道周保罗扔下的她,十分愤怒,对周秀敏说:“你不要跟他往来了,他不是好人!” 周秀敏心情愉悦,“放心啦,再也不会了!” 朱砂说那你不要害怕,我很快就来了,有什么事,你就扯开喉咙大叫,我很快就来了!周秀敏好笑,知道啦,没事的!我散步呢!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台车灯迎面打了过来,周秀敏赶紧避开,原来是周保罗又回来了。周保罗当时气盛,被风一吹,人清醒了些,后来越想越不妥:再不该,也不该把人女孩子留山上啊,要有个万一,他担当不起!他赶紧倒了回来,看见周秀敏没事,这才安心了些。他停了车,跑到周秀敏身边,轻声赔礼道歉:“秀敏,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我不对!我送你回去吧!”周秀敏连看他都懒,更别说搭话了,视若无睹地直接越过他,继续她的下山之路! 周保罗跟着走了一小段路,不停的道歉,见周秀敏也没软化的迹象,他只好返身倒车,开着车龟速跟在她身旁,一路上道歉不停,可周秀敏就像聋了似的,跟朱砂说完电话,就听歌,把声音放到最大,根本无视周保罗的赔礼道歉!周保罗死了的心都有了,真想不理她,一踩油门,回家睡大觉去,可又怕事情不好收科,只好耐着性子陪着她“走”! 朱砂几乎每隔五分钟就打一次电话来,周秀敏心里甜滋滋的,安慰她:好啦,我没事!朱砂才放心。周秀敏走到半山的时候,朱砂电话又来了,焦急地问:“秀敏,我到了,你在哪里?” 周秀敏说半山,开上来。我在路边走着。开上来就看见了! 过了四五分钟,一台计程车出现在实现里,周秀敏疯狂的招手,“朱砂......解放鞋......这里!”车没停稳,朱砂就冲了下来,她着急的跑到周秀敏身边,捉住她手左看右看,“你没事吧?”语气充满急切紧张,周秀敏笑嘻嘻的,“没事啦!没事!” 朱砂好一会才注意到旁边的周保罗和他的车,问周秀敏,“他怎么还在这里?” 周秀敏撇撇嘴,“神经病呗!管他!” 朱砂走到周保罗车旁,一脸严肃对周保罗说,“你下来!”周秀敏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周保罗也莫名其妙,可看她跟周秀敏很要好的样子,便乖乖地下了车,他下车还没站稳,朱砂一脚就踹了过来,周保罗二度受伤,痛得弯□来,然后朱砂的小拳头——说是小拳头,可打身上肉里,也是实打实的痛——就暴风雨的落到他身上,朱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边打一边怒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周保罗简直被打懵了!周秀敏看见她失控暴唳的样子,也有些怔忪,觉得这实在不像她温软的性格——后来想起,却觉得十分痛快! 朱砂猛地蹿到周保罗车前,俯身探入车里,伸手把油门车匙一拔,随手用力一扔,车匙划了一道弧线,消失在黑暗某处了,周保罗惨叫,“你干什么?”朱砂怒视着周保罗,咬牙切齿:“你让她大晚上的走山路,你也走一遭好了!”说完就扯着周秀敏去坐那台等候着的的士,的士司机一踩油门,“哇咧”留下傻了的周公子! 周秀敏在车上哈哈大笑,爽!好爽!太爽了! 朱砂却憋着脸一直没说话。 周秀敏逗她,“朱大侠,你刚好帅!我崇拜你!” 朱砂声音闷闷的,“你不是很英勇的吗?怎么给这样的小白脸欺负了去?” 周秀敏叹气,“为了让你英雄救美啊!我豁出去我容易么?你得回馈我,明天请我吃饭!” “不请。” “为什么?” “不想请。” 周秀敏没所谓,“那我请你!就当时回报你今晚跑来接我!” 朱砂没哼声,周秀敏碰碰她手腕,轻声,“怎么啦?” “一个人晚上在山上很危险的——” “没事啦!其实一路上有灯有车,不会有什么事!” “城市里也有灯有车有人,不也发生很多杀人案件?” “......”周秀敏捉着她的手玩她的手指,没哼声。许久,才磨磨唧唧的开口,“因为你都没理我,我无聊,才跑去的......” “是你先不理我的!” “是你不对!”周秀敏马上反驳,“你说我矫情!”她瞪着朱砂,如果她敢说“反正你就是矫情”或者之类的话,她......她......她就骂死她! 朱砂沉默了好一会,“对不起!” 周秀敏又不说话了,继续一个一个的把玩她漂亮的手指。 “解放鞋啊,你的手指真漂亮!” “你的也很好看啊!” “可是你的更好看啊!” ...... ...... 司机一路上忍受她们的甜腻,好不容易到了她们说的目的地,舒了一口气,“两位美女,到了!” 朱砂给了钱,两人下了车!朱砂把周秀敏送到了她楼下,“好了,那我回学校了!” 周秀敏不舍,“上去坐一会嘛!” “不行,待会没车了。” “坐的士回去嘛!” “太迟回去学校会登记!” “登记就登记呗,又不记入成绩!去嘛!我饿了,走了一路,你陪我吃点东西嘛!大不了睡我家吗,我床那么大,够睡了!” 朱砂为难地看着她,“好吧!一会。我真的得回学校。” 周秀敏欢快的点头,朱砂看她高兴的样子,也嫣然,周秀敏看见她笑,就笑得更甜了。金融生下楼扔垃圾,看见她们站楼前,诧异,“周秀敏,约会回来了?”又跟朱砂打招呼,“嗨,美女!” 朱砂含蓄的点点头,微笑,“你好!” 两人先金融生一步上楼。周秀敏的存粮只有薯片和雪碧,其他的吃的没有,周秀敏也不在乎,反正就一个挽留的借口而已,朱砂却惦记上了,说你不是饿了,赶紧吃东西,周秀敏“哦”了声,磨磨蹭蹭的拿出薯片和雪碧,朱砂看见这两样东西就皱眉,“你没别的吃的吗?”周秀敏摇头,朱砂叹气,“那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吧?”周秀敏马上说那我陪你!于是两人又下楼了! 可这附近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连外卖的也关门了,朱砂去小店买了些米和鸡蛋,给她熬了粥,然后煎了两个荷包蛋,金融生也沾光吃了两碗,一直狗腿朱砂说美女你太贤惠了,谁娶你谁幸福,周秀敏点头,是啊是啊,以后嫁给我吧?说的是半真半假,朱砂羞红了脸没理她们,她要回去,周秀敏不舍,搂着她腰撒娇,“不要嘛!陪多我一下嘛!我们好久没说话了!” 客厅没人。金融生回房了。两人贴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彼此心跳,周秀敏是心生意动,朱砂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朱砂舔了舔唇,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不......不好啦!”不知是说靠得这么近不好还是不回学校外宿不好,周秀敏心跳得厉害,却死活不愿松开,搂得更紧了些,耍赖,“不管啦,不然我不理你了!我要你陪我!” 朱砂挣扎地想了想,“那......那我给刘怡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不回去。” 周秀敏高兴的松开了她,“那你快打!” 朱砂给刘怡打了一通电话,说自己有点事,今晚不回去了。不用担心。刘怡问她在哪里,知道是周秀敏家,便嗯嗯呀呀的应了,挂了电话却胡思乱想了好久:为什么住周秀敏家啊?刚匆匆忙忙跑出去......忽然又说不回来......发生什么事?“ 朱砂已经洗过澡了,换套睡衣就好,周秀敏兴冲冲的给她找睡衣,然后自己去洗澡,出来看见朱砂坐她书桌上看书,心里不由得甜死,按捺想亲昵的搂住她脖子的冲动,问,“你看什么啊?” 朱砂笑了笑,“你挺多书的!” 周秀敏嘟嘴,“你就知道看书!不要看了。睡觉吧!” 朱砂应了一声,却还是再看了两页才离开书桌。周秀敏虽然经常睡朱砂床,却没跟她同床睡觉过,这头一遭,加上自己内心那些不清不白的思想,不由得有些别扭,装作自然的问:“那你睡里头还是外面?” 朱砂说外面。周秀敏就爬到里面了。这时候天气已经渐渐暖和,盖个薄毯子就好了。关了灯。周秀敏叫了声,“朱砂......” “嗯?” “你在想什么啊?” “没有!” “你困不困?” “还好!” “还好就是困了。那睡吧!” “嗯。” 又好一会! “朱砂......” “嗯?” 周秀敏头转向她,“你跟我说会话嘛!” “好!” “你在想什么啊?” “没有!” “骗人,肯定有的!你说嘛,告诉我!” “没有!”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发短信啊?” “因为你不理我啊?我叫你也没理我!” 周秀敏撇了撇嘴,“谁叫你没诚意,你多叫几声说不定我就理你了!” “......”朱砂没哼声。 “那你今天怎么就打了?” “因为你先打的。” “我没有......都说了不小心碰到的......如果我不打,你就永远不理我啊?” “......” “你有没有想我?”不经意的问出了口,心却提了起来。朱砂沉默了好久,周秀敏心都提到桑眼了,朱砂转了转头,两人黑暗中四目相对,朱砂的眼睛很亮,就像山上看到的星子似的,周秀敏的心又不听话的狂跳起来,朱砂的声音轻轻的,却有种致命的力量,给周秀敏心脏致命一击 —— “想!” 两人的头颅靠得并不远,也就一个巴掌宽的位置,黑暗中,不知道谁先咽口水的声音, 有一种暧昧暴动的力量使心率失控,怦怦怦怦的乱跳,周秀敏的脸上已经晕坨坨的烧起来,朱砂也不好受,脸上发烫,烧得人神经失控,她想调开目光,可实现就被周秀敏紧紧的黏住,无法移动—— 吞咽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呼吸声越来越重,空气中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两个头颅越靠越近—— 不知道谁先主动的,反正两个唇就甜蜜又青涩的黏在了一起! 亲上的一瞬间,什么包袱心理负担都放下了,心里就剩下了满心的欢喜和说不出的甜蜜,生涩的碰触着,只是唇与唇的相触,并不深入,朱砂很羞涩,带着些稀里糊涂的冲动,冲动过后,便显出腼腆不知所措的神色,周秀敏更主动一些,吻着她的上唇,吻着她的下唇,小舌尖试着伸到她的口腔里,轻轻的像尾可爱的小鱼勾着中朱砂的舌尖,勾逗着痴缠着嬉戏着...... 许久,唇终于不舍的分开了,两人脸色绯红,都有些不敢直视对方—— “你......”周秀敏有些别别扭扭的开口,“你干嘛亲人家啊?” 朱砂一惊,不是她先亲的吗?她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紧张得说不出来,“你......你......我......对......对不起!” 周秀敏怒恼地瞪她一眼,“你是不是喜欢我?”她逼问。朱砂愣住了。 “说啊!”周秀敏急迫的催促,“你快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暗恋我?不然为什么我一个电话你就跑来了!” “我......我怕你有事!” “那你喜欢不喜欢我?” 朱砂羞涩的扣住手指,“我......喜......喜欢!” 周秀敏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满意表情掀被子盖住自己转过身偷着乐,朱砂着急的看着她,“那......那......” 周秀敏就等着她问。她故意的,就看她着急。 “你......你真的不会跟那个小白脸一起了吗?” “......”周秀敏咬牙,这个时候......你个笨解放鞋非得那么杀风景吗?快问我喜不喜欢你! “不会啦!我不早就跟你说过我就看他模样可以,现在简直面目可憎——你又不相信我!” 朱砂点头,“我相信啊!” “那你快问我喜不喜欢你?” 朱砂脸上又一红,“那......那你喜欢我不?” 周秀敏睡死过去,“不告诉你!” “秀敏......”朱砂坐了起来,轻轻的叫,周秀敏诧异地转身抬头,“嗯?” 朱砂忽然狠狠的吻了过来,比之刚才的羞涩,忽然勇猛了很多,虽然技术差得要死,周秀敏还真给她震慑住了,许久,朱砂松开了她,眼里带了些莫名的杀气,“我说了,你就得说。不准玩我!” 周秀敏被唬住了!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其实心底是真喜欢的,可说出口就忒难为情,“喜......喜欢啦......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好想!” 声音最后淹没在唇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不由犹豫、不要客气,尽情地为橘子皮欢呼喝彩撒花狗腿吧~噢耶~(^o^)/ 47第46章 欢喜的感觉越来越浓,满得快要溢出了。 周秀敏昨晚太兴奋,睡不好,临近早上才迷迷糊糊地地睡了下,她睡不着,自然不许朱砂睡,拉着朱砂手要她陪她说话,后来朱砂捉着她的手睡着了,她才没说话,朱砂的手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时间长了,她便有些僵硬,可愣是舍不得抽出来,只觉得满心欢喜,欢喜得让人睡不着,可又不知怎么办才好,便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想以往,想今晚发生的一切,想以后,她狠狠地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然后跟朱砂在一起好好生活。 想得甜蜜想得欢喜,睡意越发全无,后来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很快醒来,想起昨晚说的话和亲吻——昨晚已翻来覆去的不知回想了多少遍,可还是无法控制地再次回想,好像不管想多少遍都不够似的,每一次回想都欢喜甜蜜得叫人心颤,好想尖叫,对着全天下宣布:我恋爱了!我好喜欢她! 她傻傻的笑。看着朱砂秀气的睡脸,只感觉以往这许许多多的纠结难过都不算一回事,一句“喜欢”便什么都回票价了!朱砂是硬生生给她看醒的,张开眼睛,就看见周秀敏撑着脑袋看着她傻傻的甜笑,她一时懵懂,然后反应过来,脸“霹雳啪啦”的烧起了,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周秀敏本来也听不好意思的,可看见她那副模样,便感觉自在了。 “早!”她打了声招呼。 朱砂有些羞涩的撇开了视线,一张白里透红的漂亮脸蛋让周秀敏有一种想捧住狠狠咬一口的冲动——“早!” “怎么这么早醒了,不多睡会?” “睡不着?” “怎么了?” 周秀敏自然不会说胡思乱想到睡不着,就随口说:“脚痛!昨晚走太远了。” 朱砂瞬间急了,“你咋不早说,我给你揉揉!”她爬了起来,捉着周秀敏一条小腿沿着脚踝到小腿肚轻轻的按捏了起来,周秀敏心里甜甜的,又被她搔得麻麻痒痒的,在那里咯咯的发笑,朱砂给你按完一条腿,又按另一条,两条腿轮番着按了好一会,问,“好点了吗?”周秀敏满意的哼唧,“嗯!” 周秀敏扭着头托着腮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朱砂被她看得无措,“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好的!”周秀敏说完便把头放回到枕头里,心里是那样想,可说出来,不免有些矫情的感觉! 朱砂看着她,“我本来就挺好的啊!” “......这时候你倒不谦虚了!”周秀敏脸埋在枕头,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朱砂想象着她暗翻白眼的样子,声音也闷闷的,“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周秀敏伸手扯她,“陪我再睡多一会,我现在有点困了!” 结果,当天考古班的同学一个个下巴掉地上地看见她们班长和周秀敏又出双入对亲密如常——不,更亲密了!考古班的同学稀里糊涂如坠云里:发生什么事?不是冷战吗?怎么忽然就和好了?没迹象啊!何俊摇头晃脑的说:“不经历风雨,哪见得彩虹?没有炮灰男,哪来的真爱?” 周秀敏抽空跟家里把周保罗占她便宜不成扔她一人在山上吹西北风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表明再也不愿跟此人来往了,周敬仁本来就对他祖母想跟本家攀亲这件事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生意干得好好的,实在没必要去贴人冷屁股,时代早变了,那个周家还摆出一副“主子”嘴脸就太可笑了!别说将来,就说现在,谁巴结谁还说不准呢!他大骂周秀敏为什么不早说,他要知道当时就去把他揍趴下,看他还跩不跩,他说得咬牙切齿,他祖母劝他:不过小孩子闹别扭,不必当真,我看那个保罗人还不错,不至于这么不识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阿敏的,她那脾气......周敬仁没听她说完,就打断她:行了!那什么保罗菠萝的一看就是个花心小白脸,现在还好,以后真出事了谁承担?我周敬仁的妹妹不需要去巴结谁讨好谁她爱跟谁往来跟谁往来,不爱跟谁往来谁也别想强迫她! 话说得很明白,完全一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的态度,周家祖母无奈,加上自己媳妇虽然不说话,可眼神表情都是掩饰不住的埋怨神色,只好长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周保罗家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虽然很郁结,可毕竟是自己儿子不对在先,再不该也不能把人家女孩儿一个留在山,真发生个什么事如何了得?可他们毕竟是“大人”,不好插手,不然就意图太明显了,只好责令周保罗自己想办法处理,可周保罗有什么办法,人都根本不理他,他第二天就乖乖捧花去赔罪,结果呢,人家花是接了,不过接过后直接扔地上用脚蹍了,那个那天晚上揍她的白脸皮女人更声令不准他再出现在周秀敏面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他能有什么办法?他算是看透了,周秀敏就是个婊_子,翻脸比翻书快,一个不如意,就能把你打太平洋去,他周保罗多的是女人讨好,何苦委屈自己,他才不要!周保罗父母无奈,他们家么儿自小最会讨女人欢喜,他都没办法,还能派谁出马?只好暂时把从周秀敏处下手要来周家解毒药方的念头放下。 周秀敏得以跟朱砂和好,还发展感情,连自己是不是变态都不在乎了,才不管家里和周保罗怎么想,风流快活得不得了,简直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朱砂黏在一起,还好她虽然黏人,但也是个勤奋的人,加上想追赶上朱砂和拿奖学金,两人在学习上也算目标一致,而生活上,朱砂本来就很迁就,习惯了照顾她,根本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两人觉得很自然,而外人,像周倩刘怡那样的,本来就看惯她们卿卿我我形影不离,有一段时间就是她们冷战那段时间,不见周秀敏她们宿舍还觉得很奇怪,现在不过恢复了原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刘怡就觉得:怎么感觉她们越来越甜了? 而班上,嗯,还是那些流言,没有新的。方峥本来不相信林佩玲说的话,现在不由得也有点怀疑了,看她们说话,那举手投足,那言语神色,都透露着一股暧昧的亲昵!太可疑了!她莫名失落,然而又好像有些解脱。她看着周秀敏挽着朱砂手臂走出教室赶下一节课,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女朋友打了个电话—— 很快到了考古班分批去挖皇陵、将军冢的日子。临出发前一天晚,周敬仁特地给周秀敏送了一样东西来:一颗装在一个拇指大小瓷瓶的“碧血赤练”丹。周敬仁还有心思,叫人弄了一条链子,做成项链,让周秀敏挂在脖子上,有什么事,方便易取。周敬仁说:“毕竟是好几百年的老东西,带着预防万一,哥离着你远,发生什么事也救不得你,你自己小心!” 周秀敏拽着项链,“哥,还有没有?” “你......你当是大街货,这一颗多贵你知不知道?没事别乱用,不到最危急都不要拿出来乱用。没了!” “哥——”周秀敏拽着他衣衫,拉长了声音撒娇,“哥,好哥哥,多一颗嘛!求求你啦!” “这个时候才‘好哥哥’,平时气我半死!没了没了!”看着周秀敏又要嗲,忙竖起手掌阻止她,“真没了!这颗还是我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不然早给人抢走了。新的还没炼制好,这些东西制成不容易,你好好留着,不要让人知道,知道不?” “哦!”周秀敏见没希望,瘪了憋嘴答应了。 周敬仁又交代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千叮万嘱她要万事小心——虽然那些“正规军”是正大光明的挖,有纪律有规模有程序,危险性比较小,可他就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妹妹,他如何放心得下?她妈更是,私下来,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就怕她出事,所以他才把上批制成的解毒药送了一颗过来给她防身——然后才离去。周秀敏躺在床上,盯着那可爱的小瓷瓶发愁:才一颗,怎么办啊?掰开一半不知道有没有效?她把药丸倒出来瞧了瞧,哎,比绿豆大不了多少,怎么掰?叹气!她把药丸倒回瓷瓶盖好盖子,不管了。再说吧! 第二天,是她们先去皇陵的这批先出发。是跟二三年级的学长一起走,浩浩荡荡,同班同学相送,颇有送家属参军之感,这不,大包小包,桶子被子,要是穿军训服,就更有感觉了!朱砂松周秀敏上车,也是千叮万嘱,周秀敏都有些想哭了,后悔死当时要去皇陵不跟朱砂一组,要不然就不用分开了。 领队老师吹响哨子集合,周秀敏得过去了。她想了想,还是把脖子上的项链拽了下来给朱砂,别别扭扭含含糊糊的说,“瓶子里装了点东西,要是在野外被老鼠咬了蛇锥了什么的,你就啃了它。我哥说很有效的。” 朱砂笑了笑,把项链给她挂回去,“你忘记了,我不会被蚊子咬的?”她取出一个小香包样的东西和一小袋装在塑料袋里的粉末,“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防蚊虫的药,睡觉的时候在帐篷外或者睡袋旁边撒点,基本上虫蚁就不会靠过来了——”她指着小香包,“这个带在身上,是同样的东西,这样就不会有蚊子叮你了!”又问,“记住了吗?” “哦!”周秀敏蔫蔫的应了声,“我能不能跟你去挖将军冢啊?” 这时候有人叫了声,“周秀敏,快点!老师叫你了!” “快去吧!我如果先挖完了,会去看你!” “真的吗?” “嗯!” “那......那......有信号的话要记得给我发短信、打电话。”她其实想说“那你要记得想我”,只是终究不好意思! “好!”朱砂轻声应道,捉住她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周秀敏心里欢喜,咬着唇笑,反勾着她手指,两只手痴缠地勾着好一会才放开。 “那我走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断断续续的写了好久啊~最近比较忙,等哪天空闲了,我就再来更万字一章~ (╯3╰)同志们过去快乐! 48第47章 考古班的同学惆怅地望着他们班长,一趟下乡,他们班长好不容易才进化出来的“城市小清新”形象又变回村姑了,村姑也就罢了,都“村姑”了,还比人好看,这像话吗?考古班的同学很纠结! 他们比出发往皇陵的同学迟半天,出发往皇陵的是下午走,他们是第二天一大早——真的一大早,天还没光呢,才四点。出发往皇陵的同学有他们帮忙挽行李搬器材,他们,他们只有自己孤单的影子,单是这点,就足以让人眼泪汪汪地心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概是能再一次不是在网上而是真身实地近距离地感受到他们班长“豪迈”的村姑风采—— 小猪同学穿着半旧的灰色运动长裤,细看那裤子上已经有些起毛球——同学们心酸,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他们班长是“穷困生”这个事实,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心里才会平衡点:上天是公平的,给你一副好样貌和好脑袋,会让你一贫如洗,但如果让你选择才貌还是金钱,这真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同学们都觉得班长那模样挺好,脑袋也聪明,可穷成那样,他们还真有点不乐意,所以他们还是羡慕妒忌一下算了,做自己最好!不是每个人都是朱砂,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朱砂——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的白色的小猫t恤,脚下那双著名的解放鞋换成了带“N”的运动跑鞋,不知真假,但基于“我们班长是穷人耶”的心理,虽然不是刻意,但大部分同学们都直觉那是山寨牌,那顶跟解放鞋同著名的“美貌”草帽挂在她脖子盈盈地吊在她身后,脚边放着那比解放鞋和草帽还要闻名的蛇皮袋,里面曾经装着威风凛凛的大杀器——著名的“杀猪刀”——因为蛇皮袋口子被捆住了,同学们无法知道里面是否揣了刀——因为情况特殊,他们有跟火车站打过招呼,可以携带一些“特殊器械”上车,所以,有没有带菜刀——班长同志在采访中说过带刀锅是为了方便野外做饭——还真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有同学耿直地问了:“班长,你带了‘杀猪刀’了吗?” 朱砂同学一愣,认真的回答:没有,老师说那边会准备! 同学们:...... 同学们默默的不说话了。欺负老实人太没成就感了! 有同学手贱地去拽了拽那个蛇皮袋,那个沉啊......可他们班长明明“啾”的就揪起来了,另一只手还帮同学提了一揪行李——考古班的男同志深沉地体会到了学长们说的意境:(考古系)再美貌的软妹(外形),内里都有一颗汉纸的灵魂!可是他们班长的灵魂,分明比汉纸还汉纸,好生叫人自卑! 同学们问:班长,好沉,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啊? “书!” “......” 同学们又不说话了!他们除了衣服,往里塞得最多的是零食!书,没,不过有带爱拍,可以方便打小游戏看电影—— 这就是差别!这就是距离! 考古班的同学不无忧伤地想,看着她们“村姑”班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深沉,他们班长站那儿,手里捧个小书看,虽然乡土气息浓了些,可挡不住漂亮和清新的气质“嗖嗖”地往外散发,那些路人是“‘嗖嗖”地回头望,尤其那些男旅客,眼睛都直了,还有猥琐者,拿手机偷拍,考古班的男同学出于正义和保护幼苗的道德,不动声色的把他们班长围了起来,拒绝偷拍!何俊说:班长,下次出门前,你能把脸抹黑吗?用你那个菜锅的锅灰......朱砂惘然地从书里抬头,“啊?”何俊和想开口的其他人默默地闭嘴了,保护班长,人人有责,可一个书呆子,我擦,怎么那么想揍她? 火车鸣笛进站。领队老师吹哨集合。集合完毕,列队上车。只见朱砂同学右手蛇皮袋,左手把某个同学的恐怖的大包一揪,豪迈地走在了前头,何俊和其他几个男同学默默的扭头,跟其他女同学说:千万不要学班长那样,没人敢追的! 火车进站停靠,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同学们上车,找好位置放妥行李,火车“嘟嘟”的开出就没事了,没事自然要找事干,几个经验老道的同学早准备好扑克牌了,长途漫漫,打牌就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乐子,看风景,头晕,看书,眼花,来来来,行李箱叠两个,开台开台—— 朱砂本来在看书,硬被何俊他们拽去了。何俊说看啥书,班长别看了,看得我们心理不平衡,不利于班集体团结啊,来来,打上打上,同学们努力啊,把班长的脸贴花——就连一向刻薄严肃的郑女士闻言也莞尔,笑看一群半大的孩子开心玩乐! 她们这一台,是何俊,朱砂,周岳——两个班导是分开的,江远楼跟周美的奔赴皇陵了。所以朱砂和胖子是这些一年级生的主心骨。胖子还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同级的同学和学长要胖子介绍学妹,胖子说:“就这么三两个女生,你们好意思下手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啊,禽兽!” “......”禽兽们喊冤,“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因为外面有草,问题是我们没有啊!” “......” 无独有偶,江远楼那边情况也一样。江远楼说周秀敏被那些男生追疯了,一大群禽兽虎视眈眈,天天追着他要介绍,两老友感叹:寂寞的汉纸惹不起! ——还有一个叶莺莺。摸牌坐的对家。何俊和朱砂一家。叶莺莺跟胖子一家。十来圈下来,各有输赢,两家的脸上都贴满了小纸条,围观的同学们纷纷拍照留念,第一次出行的“战利品”多值得纪念啊! 又打了几圈,朱砂电话响,朱砂赶紧抓起手机让旁边一围观同学顶替,自己到隔间去听电话了。何俊奇怪:“谁给班长打电话啊?”顶替朱砂的同学悠然道:“周秀敏。我看见了。”又过了十来分钟,朱砂还在那边讲电话,何俊就嘀咕开了,“这么嘈,轰轰轰的,能听见吗?说这么久,也太长情了吧?”他问胖子,“班导,我们班有女生产生奸_情的历史吗?”胖子深沉地抽出一张2摔皮箱叠成的“桌”上,“奸_情是不分时间地点的!” 皇陵的所在比较远,搭火车要一天一夜多。现在走了二分一路程不到,车上又无聊,周秀敏就靠发短信跟朱砂打发时间,可朱砂被拽去打牌了,两人聊不了,周秀敏也知道,可忍耐不了一个钟,又忍不住打过来骚扰她,刚好也解救了朱砂,朱砂对打牌兴趣不大,她想看书,周秀敏骂她,不想打不会拒绝啊笨蛋!不过她倒赞成何俊,车上晕坨坨的,看什么书,也不怕眼花,让她不要看,并且强逼她答应了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没多久,了周秀敏发了一张相片过来,是她在卧铺躺着拍的脸照,对着她做鬼脸,朱砂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不一会,周秀敏发来短信问:为什么你不给我发个? 朱砂回:我拍不好看。你好看。你发一张笑的过来,我做成桌面。 周秀敏心里甜腻腻的:啊哟......你不怕人家知道......笑话你啊? 朱砂说:不会! 周秀敏马上搔首弄姿,各种摆拍,可怎么看都不满意,那小小的卧铺让背景显得猥琐,于是她爬下了床铺,到火车隔间摆拍了个侧脸——刚好有学长看见,以为她自恋,奇怪地看着她,周秀敏脸微红了一下,狠狠地瞪对方一眼,然后爬回床铺,觉着还行,给朱砂发了过去,说:火车上不好拍,下次拍个漂亮点的你再换过来! 朱砂说:好! 周秀敏说有点小困,想小睡一会。放下手机前,又把刚的短信再看了一遍,心里甜得不得了,这个解放鞋虽然笨笨的,可说的话,怎么那么中听?受不了! 朱砂她们到站的时候,周秀敏她们还在路上跑,大概要晚她们好几个小时才会到。当地的文物局派了专人来接他们,拉了个横幅:欢迎某某学校的著名教授和同学们莅临,同学们瞬间被拉高到“领导”的位置,都有些羞涩。文物局自称姓张的同志拉了辆大卡车来接人,连人带行李往车上一塞,“嘟嘟嘟”的不带停的就往某个偏僻小乡下驶去了,一路颠簸一路坎坷,历经两小时半,终于抵达。同志们一路被风吹得晕头转向,满腹凄沧,在看到已经驻扎起个“轮廓”的营地,顿时感到一阵温柔的凄凉:终于到了! 举目四望,但见黑乌乌一片,极遥远处,依稀的几点几乎看不见的村庄灯火——好歹是看见了,以前还是荒废的加油站呢,一入夜,连鬼火也没多两个,再来有人烟的地方,同学们感觉淡定多了——抬头,星子灿烂,像宝石般静静撒落在黑沉沉的幕布,美得让人窒息,有同学还想诗情画意的舞文弄墨一番,被郑女士一番呵斥:赶紧收拾东西,架帐篷去!才把人的魂儿喝了回来,又是好一番忙活!因为长途跋涉,加上是火车那种肮脏地方,男女同学都强烈要求洗澡,一身痒,这里架了几间箱板房,让女同学轮流去洗了,男同学,穿个小裤衩,挽桶冷水,行了,一边儿洗去! 还好是热天,冷水不碍事,闹腾到半夜,才得以睡去。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松松筋骨,走,干活去!稍晚些时候,何俊跟文物局的同志到镇上招人。何俊下午回来,拉回来了十个壮丁,清一色的回乡休养、度假的知识分子、都市白领,拜某些考古科幻小说所赐,对考古怀着无比的好奇和热诚,又被何俊溜了油的嘴巴一拾掇,都撸起袖子当志愿者来了!对,免费的,不收钱的。虽然不知道能干多久、能不能受得了苦,会不会半天就跑回去,教授和文物所的同志还是致以了热烈的欢迎和感谢!郑女生晚上吃饭狠狠的表扬了何俊,何俊同学干劲十足,第二天,又以“为国家贡献”名义诳回了几个健康的闲老头和十个愿意周六日来当义工的初高中生,还有十个有偿工作的大叔大婶——招兵买马形势一片大好!文物局的同志都觉得这小同志贼能干,他们在来镇上呐喊个半天,围观的人都没几个,人小同志嘴巴喊几下,就里外三圈人了,真是不能比!郑女士也觉得朱砂同学眼光很毒,还好听了她意见,把何俊带来了,不然她们这伙人,这冢,够她们好挖的了! 这冢,跟皇陵不一样,皇陵是经过长期考察确定方位然后决定开挖的,这冢的发现纯属意外,起因说来奇特:是因为一个村民不见了一只鸡!乡下人家不富裕,财产不就几只鸡鸭鹅——现在养猪的都少了——还有一些存款么?不见了自然心急啊,刚好有个陌生人抱着一笼统东西经过,自然起疑心,人一旦起了疑心,自然是看谁都像贼,自然上前要求查看,那贼也是倒霉,他就是到村里买包烟解解烟瘾的,麻布袋有不能见光的东西,自然不肯啊,看人眼里自然成了心虚,都是村里人,一个招呼,三而下扒下,好家伙,不得了,里面两个嵌珠镶玉金银壶—— 报警! 警察一问,得,盗墓的! 一层层报上去,政府决定开挖,这件事早四村八镇的传开了,大家都爱凑热闹,可挖坟墓,那可不是吉利的事情,所以,文物局的同志去镇上招不到人,最后还是多得了何俊那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嘴巴,给村人好一顿“破除封建迷信”宣传,才陆陆续续的把人招齐了! 这些人,虽然领的工资不多,可干活实在,尤其是那些大妈大婶,手脚那个叫麻利,而且嗓门大,爱说话,热情,说朱砂啊哟这孩子脸咋惨白惨白的,下午婶给你炒几块猪肝补补;说胖子啊哟你又不胖怎么叫胖子,长得这么俊,有没有女朋友?我给你介绍啊!说周景龙,小龙啊要不要来婶家当女婿,我家姑娘长得可俊了......——得,待遇比胖子还高一个档次!说叶莺莺,啊哟,你这个小女孩,有没有十六岁啊?一定很早就读书了吧?好小呢!基本上,考古队里的人,除了那些她们“敬仰”的专家教授,她们全评论了个遍,综合评价最高的就是胖子和张景龙,原因是:高大威猛俊!中年大婶的至爱!以至于张景龙和胖子打电话回家都是哭着的:妈,有大婶给我说亲——把她们妈乐死了:啊哟,儿子,留农村当女婿好,过年记得带个蹄髈回家! “......” 不过也因为这些大婶的聒噪,考古队里的工作气氛一直都很好,按照胖子的评价就是:严肃中不失活泼,勤奋里不失轻快!他们虽然被这些大婶调戏得很惨,还是乐意跟她们相处,张景龙说为了他们伟大的考古事业,他已经决定‘卖身’,结果郑女士一盘冷水泼了下来:行了行了,就你那一身膘,先减肥吧!把张景龙伤害得心都碎了,捂着心口墙角画圈圈去了! 那些有偿工作的大婶大叔还有那些免费的志愿者,早上□点来,中午休息三两个钟,天入黑就回去了,考古队的人就睡在工地,晚上加班,入夜分批分组守夜,朱砂是守夜最多的人,因为其他同学都贪懒又知道他们班长好说话,都去拜托她帮忙了,朱砂也不介意,晚上守夜,还可以安静看书,她们这边还有信号,就是弱了些,有时候会发不出,换个地儿,说不定就可以了,她时不时的会给周秀敏发短信,说说今天做了些什么什么,周秀敏也没回,估摸是那边没信号,朱砂也不介意,想起了、能发了就发——这许久不见,十分想念!后来无意中听郑女士说,皇陵那边的同学有需要邮寄/接收东西的,可以统一交给/寄到那边的文物所,再由文物所的同志代发/递交。朱砂忙问了地址,然后趁休息,去镇上买了好多吃的,主要是当地的龙眼干、红枣,番薯干什么的,还有一些花茶,饼干,几乎是她看见的、吃的,能邮寄的,她都买了,最后荷包也清光了,周秀敏收到包裹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后了,拆包一看,里面一大堆吃的、喝的(要泡),还有一张小纸条,就一句话:秀敏,一定要吃饭!我想你!周秀敏差点哭了,不为什么,就是想哭,好想飞过去看她!好想好想! 思念在时间里疯狂的长,想你魔疯了! 周秀敏缠住文物所的同志,非要人回到有信号的地方代发一句:我很好。勿挂念。秀敏。文物所的同志逗她,“谁啊,这么痴缠?男朋友!”周秀敏说是啊是啊,你记得给我发,不然她想死我找你算账啊!文物所的同志哈哈大笑,得咧得咧,保证发到! 周秀敏那边,已经开始进入墓室清理工作了,朱砂那边,因为设备相对落后,人数也不足,进度相对较慢,后来还是托了那帮聒噪大婶的福,她们说服了同村一帮妇女军来帮忙,那些麻利的农村妇女,大大的加快了他们的进度,在一个红霞满天的傍晚,雄伟的甬道终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将军冢坐落在一座连接远方无数青山的小山丘上,背山朝河——这跟上次的公主坟正好相反,公主坟背对着大河,孤山一座,这在风水学上叫“丹(单)凤归巢”,这将军冢呈的是“蛟龙入海(河)”之势,虽不是绝佳风水,但颇不赖,那甬道,较之一般甬道长、宽,三根巨大的封口石连叠而起,架构成一个巍巍峨峨的“门”,门对着对着满天的红霞,让人不禁遥想当年,战旗军鼓,将军踏马归来,两旁民众欢呼震耳,何等的威风气势! 众人都有些肃立! 这就是历史,他们将要踏入历史!一个英雄的历史! 这种肃穆雀跃的感觉,让他们血液都沸腾! 无法按捺! 同志们不顾疲惫,强烈请战:打开!现在打开!急不及待! 费劲了所有人的气力,三根巨大的封口石终于被拉出了甬道,黑漆漆的入口露了出来。同志们按捺不住,纷纷找齐照明设备就要进入探秘,结果在墓道尽头,又遇上了一道一望而知强大不可折的石门,众人失望而归,这道石门十分坚固,里面恐怕是有顶门石之类的东西在起作用,要打开还不容易,恐怕还得另想办法,有同学提议可以从盗洞进入主墓室,然后从里面打开,但里面什么情况不晓得,太危险了,被否决了。几个教授商量着用拐钉钥匙开石门还是怎样,猛地听得一声惊呼,众人看过去,只见蛋蛋手指着某处,嘴巴半张,一脸的惊吓,众人还来不及问怎么了,就听得胖子一声惊呼,赫然是一尾银色小蛇咬在他腿上,众人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只见朱砂猛地扑了上去,下手又快又狠,直接钉死了在蛇头,然后一甩手,另一只手抓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把那蛇砸了个稀巴烂了,众人惊魂未定,猛地听到“扑通”一声,胖子倒下了,脸上瞬间墨黑墨黑,显然那蛇毒得不得了,朱砂抓起旁边之前扔一旁的铲子,把胖子的裤腿掀,用着铲子尖利的地方往被蛇咬过早已经麻黑麻黑的地方用力一划,胖子昏迷过去了,也生生的给痛醒了,惨叫一声,面目痛苦变型,又晕了过去,朱砂低下头就给他吸允伤口的毒水,那些黑乌乌的血都给吸了出来,朱砂把自己手指也往铲子上一划,划出了一道伤,借住身形遮遮掩掩,把手上的血涂抹在胖子被咬的伤口上,不一会,那伤口见渐渐的显出正常的肉红色,那不过短短半分钟的事,所有人,包括教授们都看呆了,还是郑女士反应最快,马上喝道,“快,把人抬到卫生所!”众人看见胖子脸色恢复了正常,都知道没事了,马上有两个牛高马大的男生背着胖子下山坐车去医院了,有同学默默的给朱砂递了水漱口,郑女士看见朱砂手上流血,抓住左看右看,虽然朱砂说没事,还是不放心,亲自抓了她,也上医院瞧瞧,其他教授商量,怕影响不好,都叮嘱其余学生保守这件事,不准对外说,学生们都被惊吓得有些呆了,只会点头,要不是地上那蛇尸体还在,他们都以为在发梦,太可怕了,要不是班长反应快,班导会不会死? 有个教授用铲子把蛇埋了,埋之前还是拍了照,发回上头专家看看这什么品种,好生厉害——后来朱砂回来说了,这叫“雪银”,也叫“血银”,他们村有人被咬死过!上头也是这般说法,不过更恶心点:这是一种喜欢吸食死人脑汁的蛇,十分剧毒,一口咬死,过程不需要十分钟,然后从耳朵钻入脑汁,吸食完毕再出来,但它吸食过程十分缓慢,所以如果墓地出现这种地方,既有可能是墓穴里最近有新死的人——教授们心咯噔一下,完了,盗墓贼! 胖子抢救得及时,上医院打了两管血清,躺了大半天,第二天下午就回来了。郑女士让他跟朱砂好好道谢,胖子感激不已,真庆幸自己当初对朱砂态度还行,没因为人家老土又穷酸而瞧不起,不然今天小命就挂这了—— 众人都没注意到朱砂的手,都以为是不小心划破的,朱砂自己贴了个创可贴就没事了。面对胖子诚意的道谢,反而腼腆得不得了,胖子要多说几句感谢的话,她就扭身走了,不爱听!胖子只好心里默默感激! 因为这件事,教授们对朱砂又看重了几分,同学们中,有些对她不以为然的,也变得真真正正地尊敬起来,要换了他们,别说抓住那条可怕的蛇砸死它,就连帮人吸蛇毒这种勇气他们也没有,班长真的很厉害,他们服! 后来教授们采取老方法,用拐钉钥匙打开了千斤顶顶住的石门,进入了墓室,墓穴十分宽广,前后共八间,包括墓室、陪葬品堆放的侧室,马棚,厨房等等,显然是按照主人原先居所规划建造,完全符合一个高贵将军的品位,问题是,珍贵的墓葬品已经被盗墓贼洗劫一空,将军的石棺更是被打开,将军的尸骸被扔到了地上,已经尸骸不全,棺椁里还有他一支脚骨,陪葬品也只剩下一些相对不值钱的陶罐瓷器,郑女士还好,要周美的在,怕要气晕过去,虽然金玉贵器不全,但四周精美的壁画和石雕依然让人震惊,还有墓室顶端的灿烂的“佛文化”,那些金光闪闪的莲花和佛像,其精美细致程度,叫人简直不肯低下头少看一眼——很快有同学发现了旁边侧室的隐蔽盗洞,盗洞下,还有一具显然死了没多久的尸体——众教授掩目,果然,又一伙!周教授见多识广,轻易能从尸体脑侧的血块推测出当时情形:两盗墓贼,一入内盗宝,一外接应。下面的盗墓贼得手后,先后将宝物运上去,然后随着最珍贵的一批冥器上去,但合伙人心狠手辣,可能是趁着他尚未爬出盗洞前,又或是已经爬出了,趁着他一个不防,把他敲晕——也许以为已经敲死了——扔回盗洞里,然后自己带着所有宝物跑路了,而被扔下的盗墓贼,则变成了“雪银”的食物,然后,有另一盗墓贼不知情下,入了这个墓室,也许看见了这尸首,也许没——后来审讯的证词,证明他是看见了,还看见那蛇钻入尸体脑袋在耳朵处露出小半小节尾巴的惊人情景,他就是给吓到了,才到村里买烟压压惊吓,结果,就好死不死的给捉住了——反正盗了宝就跑了,这就是两个盗洞的来历!教授们早在看见第一个盗洞就推测里面情况不乐观,只是比想象中还糟糕了点,而这墓室,显然被这两批或者多批盗墓贼单次或者多次光临过,最后还发生这种为财杀人的事件,教授们虽然有些感概,但因为见识过多次,颇为淡定,二三年级的见怪不怪、不以为然,只有低年级的学生,震惊于这种罪恶,教授们没动尸体,派人去镇上报案了,在派人去报案后,一个眼尖的同学发现地上有字,赶紧拍了下来,得,这家伙掉下来时没死绝,抓住掉下来的小石块写下了几个字:南山,黄志坚......“害”字写了个宝盖头,但已经够了!众人都震惊了,就连教授们也诧异这种意外,这真是一环扣一环,比小说还精彩惊险!这几个字,就够警方忙的了—— 在他们挖掘工作结束后几个月,他们得到消息:杀人犯兼盗墓贼黄志坚被捉到了,他听说将军冢开挖,就跑路了,在江苏被捉了回来,宝物也被追回了大部分,只有一小部分下落不明,难以追寻,最后被判了死刑。盗洞下的尸骨也被他家人领取回去安葬了,但因为盗墓,还那样死法,都被当地人戳脊梁骨,说报应,没多久就搬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当地文物相关部门后来将将军冢的宝物作了一次盛大展览,还特地联系周城博物馆作了一周的展览以示对西华大学师生援手的敬意和谢意,同学们当时无法目睹的精美陪葬品终于能一睹风采了,那一件件精美绝伦的金玉宝器,让人感动得无以复加,而且,比起公主坟的感动,这将军冢,更多了几分人性天理的深思! 在众人错愕围观盗墓贼尸体时,朱砂看了几眼就回墓室了,她带着劳工白手套,蹲地上看那些散落的尸骨,然后经过郑女士同意,把尸骨头连同棺椁里的腿骨一件件小心地摆放到摊开的帆布上,按顺序摆好,因为有些骨支已经化成了粉末,所以地上的将军尸骸,是一个有头,缺了大半边身子,少了一条左腿大腿骨的“人”形形状,两师生蹲地上研究,然后另一教授也来了,三人成倒“7”字形蹲着,那教授也带上了手套,然后从口袋掏出一个放大镜,拿起一根骨头放到放大镜下仔细看,然后递给郑女士,郑女士结果仔细看了看,递给朱砂,那教授沉声说,“骨头都变成了窝蜂状,野史传言将军中毒身亡,不无可能!” 郑女士看向朱砂,“你以为?” 那教授对她刻意问一个学生,颇有些意外,特意多看了朱砂几眼,朱砂说:“不论野史还是正史,都说将军胆大,常卧坟堆,有可能早期干的也是盗墓的勾当,有可能给人碰见了,佯装喝醉卧坟堆,结果被人传言胆大,便将错就错将计就计,用这个掩饰了。” 那教授哈哈大笑,“我亦有此猜测!我听说后晋用毒了得,有一种毒十分厉害,它不使人立刻死,而是慢慢折磨人,每天晚上,就让人感受到针尖钻入骨头那种痛,慢慢折磨个三五十年,等人死了,骨头也被钻成了马窝蜂——俗话说的‘蚀骨之痛’指的就是这个!将军中的,莫不是这种毒?可这毒非比寻常,要是将军早期干的真是盗墓的行当,那他肯定去过了不得的后晋大墓了!” “这种毒,没解吗?以他的地位,不至于寻不出个能人!” “我认为恰恰是他的地位,妨碍了他治病,他身居高位,总不能让人知道他以前做个盗墓贼!”那教授笑道了一句。 “有借,他已经解了。不然这些‘马窝蜂’会贯穿所有骨头,活活折磨人至死,这些马窝蜂只‘钻’了骨头的三分之一不到,所以他肯定解开了!” 两教授同时惊愕的看着他,“怎么解?” “他以毒攻毒,用另一种毒,把‘马窝蜂’毒死了。但也是这种毒,导致了他早逝——尽管对古人来说,他算长命,他原本应该可以更长命的!” 那教授眼露茫然,“所谓的‘一报还一报’吗?” 郑女士笑了一下,上前轻拍了一下他肩膀,“好了,老柯,工作!”把柯教授的忧伤情绪和对人生的感概驱走了! 柯教授走远轻声问郑女士,“你那学生什么来头,模样儿不少啊!” 郑女士笑了一下,“山村来的穷孩子,特别勤奋。” 柯教授摇头,“不像!那模样儿肯定有来头,我看人差不了!” 郑教授轻嗤,“我也不信。只是我也不知道!” “你收了没。不收给我。” “美死你。老廖头早抢了。我xx那家伙,老阴险了!”郑女士说到这件事,就忒气愤,她恨自己没早下手,恨廖教授无耻,才大一啊,他怎么就下手了,后悔啊!柯教授默默地闭嘴了。 ...... ...... 在盛夏已过,秋凉未至的时候,考古冢的发掘工作大致完全,考古班的同学还要考试,留下最高年级的同学帮忙收尾工作,低年级的同学先回去了。皇陵那边工作远未完成,把低年级的先放回去考试,考完试,还得来。朱砂她们先回到学校——刚回到学校,就收到周秀敏说她们也要开拔的消息,朱砂拾掇拾掇,背了个背包就又去火车站了。她买了周秀敏她们回程中站的票。然后等到周秀敏那列车进站,就上去找周秀敏了!这无意宣告所有人她们关系,每个人看见她意外出现,没有不吃惊的,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只有一小部分早猜测她们有暧昧关系的同学不以为然,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还有人直接说了,“班长,来接周秀敏啊?” 朱砂说是啊,简单单纯得让人......愕然!为什么你不尴尬?为什么他们反而尴尬?惆怅啊! 周秀敏听朱砂说来找她,以为是开玩笑的,一直嚷嚷来啊快来,我等着,结果真看到朱砂,朝思暮想的面容,反而惊呆了,满心欢喜却又手足无措,想尖叫扑上去抱住却又动弹不得,只呆呆的看着朱砂嗫嚅,“你......你怎么来了?” 朱砂站在她的床铺下,仰着头,黑眼圈有些显然,但眼睛亮亮的,叫人移不开,“我怕你车上闷,来陪你!” 下铺和对面铺的同学听得肉:我的妈哟,太浪漫了,‘怕你闷,来陪你’,啊哟,我的妈哟,受不了了! 周秀敏面红耳赤,这等于大庭广众说情话,叫人害羞死!可她心里欢喜,咬着唇忍笑,可欢喜的眼神已出卖了她,对面床的同学拍着栏杆“哟哟”的配背景音,周秀敏瞪了他一眼,赶紧把朱砂拽上了自己位置,朱砂坐在床边,周秀敏瞪她,“笨蛋,我怎么会闷?你跑来太傻啦!” 朱砂傻傻地扭头看着她,不安,“你......你不高兴?” 四周的同学拉长了耳朵听着,即时嗷嗷地叫:“傻瓜,人家那是高兴过头了!嘤嘤,我爱你!”把周秀敏臊得不得了,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也没消停,周秀敏怕他们听了去,拿出手机,啪啦啪啦的打了几个字:没有,高兴死了!怕你累! 朱砂摇头,“不累!而且我不是说过,我先挖完了来看你吗?” 周秀敏无语地看着她,真是讨厌,这个笨蛋怎么......怎么这么会哄人啊?受不了! 下铺拉长了耳朵听八卦听不到的同学抗议:周秀敏,你怎么可以不说话!快,跟我们浪漫的班长说爱你,说一千次! 周秀敏一个枕头扔了下去,成功堵住对方的嘴! 两人挨着近,拿手机“啪啦啪啦”的说了“悄悄话”,说了一会,周秀敏家朱砂疲倦的样子,让她睡一会,朱砂也没挣扎,乖乖的躺下,周秀敏给她改了肚子,瞪眼努嘴让朱砂闭上眼睛,朱砂才笑着闭上眼睛,结果没一会就睡着了,周秀敏蜷着腿窝一边,甜甜蜜蜜的看她笑—— 结果那天去皇陵、目睹了朱砂同学猛蹬车厢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发了一条微薄,没发的也转发了:今天,亲眼见证了一对美女jq的产生——我们的选择,又少了两个!其他同学才知道班长不见了,竟然是去找周秀敏,坐十几个小时火车,去中间站等人,实在太浪漫坚强了!后来事情传开了,许多女生看朱砂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些甚至没节操地说如果朱砂泡她她也愿意,男生则说矫情,穷□丝泡白富美只能用此苦肉计——后来周秀敏听闻了,她也是个不怕死的主,挺凶猛地吼了一句回去:我追她的!你们死一边去吧!——男生集体哑音! 朱砂睡了一小会醒来,两人靠着床壁看周秀敏爱拍里的电影,被底下甜甜蜜蜜的拉着小手,周秀敏膝盖顶着爱拍,两人不时对望两眼,笑笑,心里都甜得灌了蜜糖似的,周秀敏是欢喜朱砂说到做到,朱砂是欢喜终于见到周秀敏了,心情大好!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煎熬——对其他人是煎熬,对周秀敏是甜蜜的旅程,她也从手机知道别人说了些什么,她才不在乎,再且里面也没说什么难听说话,现在年轻人接受能力很强,对她们这一对显然没有排斥,就是有些调侃和酸溜溜的小笑话,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周秀敏心情就更靓了!终于到站了,同学们大包小包的出了车站,感觉人都软了,于是,挥手,回家的回家,回校的回校! 周秀敏和朱砂搭车回到了周秀敏住的地方。周秀敏本应该回家的,但她不想跟朱砂分开,就回自己住的地方了。打开门,周秀敏先走进去,把行李往地上一扔,返身抱住大包小包背着揪着的朱砂就亲起来—— “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真的对不起,橘子皮最近真的比较忙,所以更新有些不及时,抱歉!这一万字,算是小小的歉意吧,虽然甜蜜不多,但作为过渡段,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地收下!(╯3╰)(╯3╰),爱老虎油一万个,橘子皮去睡了。再见!(╯3╰)(╯3╰) 49第48章 那吻轻轻柔柔,像蜻蜓掠水,又像蝴蝶吻花,可充分表达出了主人羞涩欢喜腼腆相思等等复杂情绪,朱砂被亲得有点手足无措,手上又大包细包揪着拎着,放不下、扔不得,只能羞涩又欢喜的任由周秀敏调戏,待得她反应过来想回应的时候,周秀敏已经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娇嗔的问,“你有没有想我?” 朱砂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你......你知道的。” 周秀敏娇蛮地一扬精致的小下巴,“我不管。我不知道。我要你说。” “想......想。” 周秀敏眉眼娇媚之光流转,“嗤”的笑,这傻子没见面的时候不是很会哄人吗?还跑来......怎么见了面还是那么笨?“好啦,快放下来啦,你不嫌重?”朱砂这才得以将背上的背包和手上大揪小揪的东西放下,周秀敏说先随便扔着吧,明天带回家洗。朱砂问你还拿回家洗啊,周秀敏说是啊,懒得动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然后啥也不想的玩乐两天,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朱砂笑了笑,要不我帮你洗?周秀敏连忙紧张地看她,别!朱砂说你家不是有洗衣机,扔进去很简单。周秀敏说你别管。我家的佣人不是白请的。朱砂无奈,只好将所有东西堆放到一旁好不妨碍进出。朱砂问周秀敏饿不饿,周秀敏摸了摸肚皮,有点!朱砂跟她要了钥匙,下去买了面条和鸡蛋要*蛋面给她吃,周秀敏去洗澡。她完全享受在现代社会高科技设备里,那哇哇的水从莲蓬头喷洒而下的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亲切可爱,后来吃面时候跟朱砂呜呜的哭诉:她们那边有时候供不上水,好些天不能洗澡,又脏又臭,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男孩子还好,扒剩下个小裤裤“扑哧”的就到小河里洗了,她们女孩子没泳衣,不好意思下水,后来受不了,穿着衣服下去洗——真是变态得不得了!洗完全身湿漉漉的爬上来,几个人用一块帆布围个圈圈在里面换衣服,各种羞耻play!听得朱砂莞尔。朱砂也跟她说她们那边的事,比较起来,皇陵那边设备好人员足,自己这边则是“处境”比较好——至少每天大汗淋漓回营地能冲上澡! 周秀敏笑着说暑假我们一起去。带套泳衣去! 朱砂说好!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面,很快一大碗荷包蛋小葱面就见底,周秀敏“咕咕”的把面汤喝光,舒服的叹了口气,“好吃!” 朱砂温柔地笑了笑,“还要吗?” 周秀敏摸了摸肚皮,会不会长肚腩啊?但一想到很快就要投入那强度极大的劳动,那一点点卡路里很快就会被消灭了,而且,她觉得解放鞋煮的东西就是好吃,于是,又吃了半碗,朱砂收拾碗筷完毕,要回去,周秀敏执着她手臂摇她,“陪我睡嘛!” 朱砂倒不是矫情,而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周秀敏眼神固执坚持的看着她,朱砂挣扎不过,于是结结巴巴的答应了:“嗯......那好!” 周秀敏马上得意的笑,要去给朱砂找衣服,朱砂为了预防万一有带一套换洗的衣服,里面的就穿自己的,睡衣就套了周秀敏的,洗完澡还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周秀敏在她洗澡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了,要给她吹干。朱砂坐在床沿,被那热风吹着的发梢撩得咯咯的笑,周秀敏故意逗她,捉着一小撮发尾伸到她耳朵里撩拨,把朱砂惊得“啊哟”的大叫着跳起来,周秀敏哈哈大笑,笑完在朱砂的怒目下发誓不再这样做啦,朱砂才让她继续吹头发,头发已经大半干,热风转为了冷风,周秀敏的手又轻又软,撩拨着头发有一种温柔的催眠效果,朱砂这几天奔波劳碌,今天还连续做了十几个小时车,不由得有些困顿,头便自然的舒服地垂下了,周秀敏没注意到,她沉浸在吹头发这种温柔的艺术中,朱砂的头发细软得像丝缎,挑拨在指间,有一种凉凉的柔滑的质感,还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让人不由得有些迷恋,周秀敏漫不经心的扬着吹风筒吹着,手指在她的黑发里穿梭,默默的就想到那首著名的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穿过你的心情的我的眼 风吹开脖子一络发丝,露出一条婉转雪白的脖子,脖子呈优雅柔和的弧度往下延伸,温柔暧昧地埋入浅红色的领子里——周秀敏看着,默默有些入迷,这衣衫里包裹着怎样的灵魂和心?她放下吹风筒,关上,放床上,轻轻的从背后抱住了朱砂,朱砂一惊,醒过来了,“秀敏?” “嗯?” “怎么了?” 周秀敏笑了笑,松开她,“没什么。就是忽然想抱抱你!困了吗?我们睡吧!”她下了床,把吹风筒放到大壁柜里,又爬回床上,“快上来,我们明天睡一天。” 说是那样说,太阳从窗帘缝隙悄悄滴爬进来的时候,她们便醒了。几乎同时。醒过来对上另一双欢喜地看着自己的眼的感觉......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又是无措,为了掩饰那微妙的不自在,周秀敏呜呜地哀嚎,说自己被训练成抖M了,明明下决心睡到沧海桑田的,怎么就醒了?伤心!太伤心了!朱砂笑笑,把她的肩膀搂过来,“那就再睡,睡到愿意起来!” 周秀敏惊呆了!一股火热的气“腾”的升到了脸上,把脸蛋蒸成了红番茄,她嘟囔,“那吃饭怎么办?” “我做啊!给你端来床上吃。” 周秀敏乜着她,“喂我啊?” 朱砂认真的反问:“你要吗?” 周秀敏撇了撇嘴,发嗲,“可是没有刷牙!” “一次半次没关系。” “......”周秀敏眼珠溜了溜,笑,“那好,再睡一会。你也睡。” “好!” 两人躺在一个枕头上,说是睡觉,可真睡不着,惯性这种东西一时间是难以改变的。周秀敏问:“想什么?” “想待会买什么菜?你要吃什么?” 周秀敏“嗤”的笑了出来,用手指娇嗔的戳朱砂脸,“你真是个傻子!我还真能赖一天不成?我待会陪你去,看见什么买什么就好了,不用想!”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总有些差距。两人正说着话,周秀敏电话疯狂地响起来,朱砂去替她拿了手机,周秀敏看见是她大哥的号就翻白眼了,不甘不愿地接了:“喂......哥......嗯!回来了。昨晚太晚了,怕妨碍你们睡觉,所以回公寓了!” 周敬仁咆哮:“妨碍个屁!你不知道妈多担心,半夜的还要我去火车站看看是不是车晚点了!你赶紧回来!即刻、马上!给你二十分钟准备,我去接你!” 周秀敏怏怏的收了线,跟朱砂说:“我......”她本想说“我大哥知道我回来了”的——她那些行装没动,一半原因就是想伪装“我才下火车”——“我”出口,又想到:自己瞒住家里已经回来了的消息,好像就是为了方便跟朱砂偷_情似的,太奇怪了!于是就省略了,直接变成了“我哥让我立即回家!”她说得有些小心,怕朱砂介意,但注意毫不在意,马上起来,掏自己的衣服,说,“那你快去刷牙洗脸!我收拾下,我们一起出门。” 周秀敏闷闷的点了点头,去刷牙洗脸了。朱砂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等她。周秀敏洗漱完毕,打开衣柜拿衣服穿,她平时都直接在房间换的,可朱砂在,虽然说是情人关系,可到底有些难为情,于是面上若无其事但内心颇有些别扭地道浴室换了。 朱砂搭车回了学校。周秀敏受着她大袋细袋行装等她大哥,等得不耐烦,就打电话去骂周敬仁:“叫人快些怎么这么乌龟似的?快点来啦,不然我自己搭车回去了。” 周敬仁没好气,“你个臭丫头,也不想想上次让你跟我出个门让我等了半个钟头,现在还嫌我慢了!岂有此理!” 周秀敏打呵欠,“愿意等个糟老头啊,你赶紧!” 糟老头?!周敬仁差点没把方向盘握碎,我才比你大一轮,四十不到,糟老头?!周敬仁咬牙切齿,“看什么时候来个人治你!” 周秀敏想到朱砂,“嗤”的甜蜜笑出来,叫道,“好啦,快点啦!不然你的礼物没收啦!” 周敬仁哼了一下,还有礼物,算你还有点良心! 周敬仁没多久就赶到。周秀敏把大包小包行李揪到后座,自己坐到了前座。周敬仁路上个跟她说就说刚回到的,火车晚点了或是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好,不要让她妈操心!周秀敏正是此意,忙认真的点头。回到家,周秀敏妈妈绕着她左看右看,说黑了瘦了结实了,语气心痛得不得了,周秀敏听着她念叨,心里不由得有些内疚,忙真心实意地安慰:“妈,没事。我们学考古的都这样。”周敬仁狠狠的瞪了周秀敏一眼,安慰他母亲,“行了,妈,你这样还要不要小敏学习?去了二三个月而已又不是十年八年,你至于么?” 好一顿说,这才让周秀敏妈妈转嗟叹为笑,忙着指挥厨房做菜炖汤去了。周秀敏让下人把的行装从车上搬了下来,让下人把脏衣服拿去洗,把她买回来的土特产分给了她家里人,她两个哥哥那里吃这些东西,看着她有心的份上,“勉勉强强”的收了,收的时候各种嫌弃埋汰,周秀敏说不要拿回来,还没跟你收钱呢,她哥差点没气晕,这也要收钱你是不是人? 正闹着,下人把周秀敏衣服里掏出来电影一些零碎拿来给周秀敏,有钥匙、硬币、小香包——小香包周秀敏在挖皇陵的时候一直听话的放身上,其他同学都被蚊子咬到不得了,就她没事,周秀敏真当宝一样随身携带,后来要回来了,随手放在了裤袋口袋,然后朱砂又来找她,一连串甜蜜,都把这事忘了。她伸手想取回来,周敬仁却更快一步,他拿过放在鼻子闻,问周秀敏:“这是什么?”周秀敏心一沉,猛地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拿着朱砂还给她的小象牙雕说什么什么药味,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手一伸,飞快地抢了回来,周敬仁想要回来,周秀敏往胸了一塞,周敬仁就只剩下干瞪眼,周秀敏故意气愤地骂他,“你是不是男人啊,老盯着人家女孩子的东西看,你变态啊?” 周敬仁沉声,“秀敏,刚那东西哪来的?” “什么东西,不就个香包,路上随便买的!” “那你给我看看!” “为什么给你看,我不给!给你左嗅嗅右嗅嗅的,我都不敢用了!不要!” “秀敏!” “不要!妈,大哥欺负我!”周秀敏扯开了喉咙,她妈赶紧从厨房出来了,周秀敏告状,“妈,大哥老抢我的东西,连我的小香包也不放过,老疑心他什么什么奇怪的药——对了......”周秀敏从脖子摘下出发往皇陵前周敬仁给她的那条链子,“还你啦,你的宝贝!我没用!” “你......”周敬仁无奈地面对着他妈妈责备地眼神,欲辩无语,只好说,“你留着吧!不是还没挖完,还得去?留着吧!” 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也许是因为跟“碧血丹砂”放一起才染上了那味道吧!不过,阿敏是不是越来越难缠了?回头,周秀敏正对他做鬼脸,周敬仁无内地笑着摇了摇头,哎!这家伙...... 周秀敏待周敬仁一走,回到自己房,掏出胸前的小香包,想把它拆了,又舍不得,忽然想起还有另一些没装起来的,忙翻包包找了出来,然后把小瓷瓶的药丸也倒了出来,仔细的嗅着...... 好吧,她闻不出。如果真要勉强说个大概,就是她哥给她的,香味浓一些,朱砂给她的淡一些。周秀敏想不出个所以然,直接打电话问朱砂了:“你给我的什么?” 朱砂茫然,“嗯?” “去挖皇陵前,你给我的小香包,里面的是什么?” “防虫蚁的药啊!” “好奇怪,我哥老对它好奇——不过我没给他看。” 朱砂笑了笑,没说话。 “我下次给样东西你看!对了,你在干什么?” “看书。” “你就没别的兴趣吗?” “你呢?” “我妈一直念叨,我都烦死了。我想跟你去逛逛。待我寻机会溜出去——你要陪我!” “你家里人想你。你离开好久了。好好待家里陪她们。” “不要。我要你陪我。你要出来!” “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过《难得有情人》这首歌(关淑怡的)?以前听卡带的时候常常听,里面有一句歌词“甜蜜地与爱人风里飞奔”~那时候我不知为何老以为是“甜蜜地与爱人风里私奔”~觉得好浪漫~o(╯□╰)oo(╯□╰)o~今天写着,忽然想起,去找了来听,又瞬间被关淑怡中分短发、白皮肤丹红嘴唇烟熏眼黑西装的样子秒了~*(主要是那个mv好模糊,看不清,特别有感觉~)于是又dy 地想了一个故事~我o(╯□╰)oo(╯□╰)o太囧了~(其实我有点想到李世楠~)o(╯□╰)o 50第49章 学校特意体贴放了两天假给劳累的学生们休养生息。考古班的同学们都发誓要睡个死去活来,连饭都可以不吃,睡梦里塞两块饼干就行了,结果——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咆哮:“艹,我抖m吗?” 睡不着! 睡不着就玩吧,久违了的电脑久违的一切高科技!“除了动手指,我要让身体软成烂泥”,所有人都那样想,所以,当他们看到他们伟大的班长大人正常的去跑步去自习都觉得疯癫了:这是人吗这是人吗这是人吗? 气愤!班长,你这样很不利于班集体团结的你知道吗?去将军冢的同学都不由郑重地想起何俊说的话,去皇陵的同学则觉得:班长你不是才恋爱,应该甜甜蜜蜜蜜里调油吗?你不要这样正常啊!这不正常! 结果朱砂轻轻说了一句:“快考试了......”所有人瞬间悟了,只觉得天地变色,眼前发黑:对啊,教授们放他们回来,不是回来度假而是为了考试! 好残忍! 痛的领悟! 没人敢再懒,泪奔着翻书去了! 要是领便当了......不要想象这种可怕的想象!众人嗷嗷的叫,挖坟的冲劲都回来了,他们要向勤奋的班长大人学习......咦,班长你去哪里? “嗯。我要出去逛街!” “!!!” 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真、的、好、吗? 刺激人也不带这样的! 众人愤恨的看着她微笑离开的背影,如果眼神能噬人,他们班长已经渣都不剩了! “我怎么感觉这句话好深含义?”有人摸下巴深思。 “你想多了!”另一个人深沉,“班长要去跟周秀敏约会!” “哦!”众人了然,原来如此,他们错怪班长了!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给班长找些百合AB片?班长那么傻——” “你才傻,要傻能泡到周秀敏?” “切!不能周秀敏泡她的啊?” “我赌班长追周秀敏的,周秀敏这么傲娇,不可能先行动!” “加一根黄瓜!” ...... ...... 丝毫不知道班里同学的热议,朱砂收拾东西离开自习室,匆匆的赶去搭车回合周秀敏了。周秀敏下午终于觅了个借口从家里逃出去,一跑出来就给朱砂打电话,要她来陪她了。周秀敏要去买衣服,朱砂陪着她逛,周秀敏看衣服的时候就在旁边看书,把周秀敏气死了,少看一会儿书你会死?后来她意识到很多人看朱砂,心里很不爽,开始的时候是骄傲,后来是恼怒,也就没了兴致,要回去了。朱砂提议去看看那个风俗学教授和他的夫人,周秀敏觉得也还行,反正两人凑一起就好了,于是买了水果,坐车去那教授家了。 教授和夫人都在家,看到她们来,很高兴,非要留她们吃晚饭。周秀敏不敢答应,要是晚餐不回去,她哥不会放过她!那夫人见她们为难,只好放下满腔热情作罢,说那下次!周秀敏连忙答应,嗯!那教授跟朱砂聊天,忽然道:“你上次问我林三少的事,我最近得到了些消息!” 朱砂凝神,周秀敏也看了过来。 “我曾经提到过,我和林三少在乡下地方救过一个冥婚的小伙子,他后来随林三少到上海开了一家皮革店,我前阵子意外寻得他后人了,我和他儿子见了面,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消息。”老教授叹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那种每次提起林三少必然出现的唏嘘惆怅神色,“林家被斗得很惨的时候,他们家日子也不好过,林家天天被人泼粪扫街跪砖头,林老爷子和林大少是活活被打死的......林三少被审讯的时候,外头就弹钢琴,把林三少的惨叫都掩盖过去了,那人说他爸后来听到钢琴声都打颤,晚上必做噩梦!他天天去看林三少,给他偷偷送些吃的,后来林三少被关起来,守卫的是他认识的一个人,他想方设法把人买通了,半夜偷偷把林三少救了出来,送上了火车,后来就不知道了。解放后,老爷子也想尽办法找寻林三少,始终没消息。我现在就想着,要是他没死,那该多好!那是多好多好的一个人啊!”老教授眼角情不自禁的含泪花,声音也哽咽了,“有些人,你见过一次,就忘不了,就希望他好好的!” 朱砂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伸手按住了茶几上那只苍老的手,“嗯!” 老夫人也走过来安慰他,“好了,老头子,好人有好报,说不定林三少也在某个角落念叨你这个老头子,说你不知道怎么了呢!” 老头笑了,反手拍拍她夫人,表示自己没事,不说了! 周秀敏却被老教授那句话震撼,说不上哪里震撼,就是有“震撼”的感觉—— “那人还说,上头反复审问林三少,就是想知道一个女人的下落。” “谁?” “林大少的妻子。当年林家富甲一方,林大少却是非常孱弱,林家遍请名医,也不见有起息,外头甚至传说,林家是连林大少的后事都准备好了,后来,林家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个女人给林大少冲喜,冲喜后,林大少的身体竟然意外好转,大家都说这女人了不起,运气好福气好,可谁也没有见过那个新娘子,据说这个神秘的新娘是由林家最忠厚的仆人照顾,从不踏出房门一步,那个斗争开始后,新娘和两个仆人也不见了,有人说被杀了,有人说逃走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从上头不停审讯林三少看来,显然是逃走了!” “新娘是......?”朱砂不确定问。 老教授点点头,“看来是的。后来有流言,说新娘子是林老爷子在一个神秘地方买来的,花费了五十万银元——你想想,那个时候什么物价,那是怎样的天价!如果流言是真的,加上林大少好转的迹象,新娘定然是那种人了!据说上头曾经有人跟林家索要那个女人,林家不肯,所以文x开始了,才狠命的弄死林家,就为了得到那个新娘,林家可能也有预感,所以才提前送走了新娘——”老教授叹气,“这种人,说是能救人于生死,其实是导人与死亡!” “她们并没有错。坏的是人心!有些人,出生并没有选择!他们并不见得就情愿当那种人,只不过身不由己!如何能说她们是邪恶之物?”朱砂猛地打断老教授,老教授愕然了一下,点头,“没错。这世上,最坏的恰恰是人心!” ...... 待到临近晚餐时间,周秀敏赶紧示意朱砂结束了此处拜访。两人下山搭车。周秀敏问,“干嘛这么激动?难得见你这么激动!” “人们祈求她、寄托希望于她,却又视她为邪恶不祥之物,我觉得太不公平!”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所谓的公平,也不过是相对的。就好像钞票,人人都爱它,却又说它是引诱人堕落的魔鬼,它喊个冤了吗?” “那是以为它没有嘴巴!可是‘覃侍’是人!她有嘴巴!你知道真正的‘覃侍’是怎么养出来的吗?用毒,各种各样的毒,在养成之前,不能见光,甚至不能下地,因为碰地据说会漏精气,她们只能生活在不能见光的高台上,直到葵水来之前,不能出门一步,阳光鲜花对她们是梦,你愿意那样活着吗?”(*葵水=小红) “你......”周秀敏见她声色俱厉,愕然之余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嗫嚅,又转气恼:“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至于那么认真吗?你什么时候来找的老教授,为什么你对林家三少的事那么关心啊?” “你跟我吵架不理我的时候。聊起来,刚好提到。没特别关心。” “......我总觉得你不是普通人。解放鞋,你是不是那种‘覃侍’啊?那么激动,而且,你皮肤那么白......”周秀敏斜视她,开玩笑道。 朱砂笑了笑,“胡说什么?你知道成为‘覃侍’的条件吗?首先,生出来不能见光,第二,身体不能有伤疤——我脚上有伤疤,你忘记了?” “怎么跟尼泊尔选的神一样制度?”周秀敏有些纳闷。朱砂笑了笑,“东方文化本来就有很多共同处,无论精华糟粕!” 两人走到公车站牌。周秀敏忽然想起,“对了,给你看这个——”她把周敬仁给她的瓷瓶项链掏出来,捉着朱砂修长漂亮的手摊开,把瓷瓶里的小药丸倒到她手心,“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跟你给我的药粉有什么区别?” 朱砂看了看,摇头。“一个是药丸,一个是粉末?” “......”周秀敏翻了个白眼,“这药丸,是我家的秘方,叫什么‘碧血丹朱’还是‘碧血赤练’的,据说是从古老秘册得来的秘方,可以解毒。我哥给我,是为了防止我挖坟的时候有个万一——” 朱砂深深的看着她,然后眼里嘴角都带了笑意,“谢谢你,秀敏!” “你......谢什么啊?”周秀敏被她意外的道谢弄得一头雾水,朱砂轻轻的说,“可是你不是给了我吗?那么珍贵的东西......” 周秀敏才恍然,嘀咕,“可是你又没要——我哥说你给我的药粉跟这味道一样,可是你的是防蚊虫的,我哥给的是解毒的......我就纳闷这个!” “不知道呢!也许是一样的?或者你哥闻错了?” “我哥号称‘狗鼻子’......没这么巧的事吧,我家的可是从什么上古秘册的来的!” 朱砂笑了起来,“说不定我家的也是呢!”周秀敏瞪她,“跟你说认真的呢!” 这时候公车来了,朱砂捉着她手,拉她上车,“我也是。” 周秀敏只有干瞪眼。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是不是觉得橘子皮星人好勤奋?那么,来多点花花吧! 51第50章 胖子一回到家,他妈二话不说抄起鸡毛掸子就往胖子身上招呼,胖子被打得扎扎跳,“妈,你咋了?干嘛啊?”胖子不敢还手,也不敢躲得太明显,只好尽量缩着身子跳着“迪斯科”随他老妈折腾,她妈出完火,若无其事的一扔鸡毛掸子,老淡定地说,“好了,把人请回来吃顿饭,好好多谢人家!” 胖子瞬间明白了。他被蛇咬险些一魂归西的事他妈知道了。他为了避免家里人担心,还刻意隐瞒了,他老妈是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了奸细啊?胖子好纳闷。后来胖子问他妹,周影说:“妈去逛街,遇上某某的妈妈,聊了几句。”某某是胖子的同学,至于两家大人如何认识的,已经无从考究。对于这种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的悲剧,胖子表示了深深的纠结。他总觉得,每个家长之间,都有一根线在联通,这根线不是电话线,是一种叫“八卦”的东西——后来江远楼对此表示了深刻的赞同! 胖子不愿意,跟他妈说,“不用啦!她肯定不肯来。我跟她多说几句多谢她都不爱听。” 他妈又想抄鸡毛掸子。周妈妈怒道:“她来不来,是她的事情,你请不请,是你的问题——” 胖子郁结,“何必这么矫情——” 他妈眉毛倒竖,眼神威胁力十足:“你说什么?”声音尖得胖子耳朵发颤,眼看他妈就要抄家伙,胖子连忙摇头,“没没!我马上打电话。” 果然,人家朱砂不肯来,还让“学长”别再说了,说来说去怪不好意思!——胖子可是放了扬声器给她妈听,他妈妈狠狠的瞪他,抢过手机,声音春风似的又温柔又甜蜜,“哎,你好,小朱同学是吗?我是周岳她妈。。。哎哎,好好!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吃顿饭——啊,你要补课啊?这样啊。。。好好好,那下次你有空一定要来,一定哦!” 人家推辞,说天天有课,还得准备考试,周妈妈明知道是推搪之词,也不好强求,只好买了大堆二堆的礼物,让胖子转送,胖子从家里回到学校的表情都是苦大仇深,隔壁宿舍的见他大揪小揪精美礼品袋,都打趣:“哟,胖子,要去提亲啊?好丰盛!”胖子的表情由苦大仇深转为苦大仇深地囧,一路“滚”字送了无数个。 江远楼热烈地欢迎他,一边说着“啊哟,胖子干嘛这么客气,谢谢啦!”一边热情地接过他手里的礼物就要开拆,胖子一脚把他踢开,闷声,“去!一边去。我妈做人情的东西你也敢碰,吃了豹子胆老虎心了?” 江远楼见过胖子他妈,那可是一位相当彪悍的女性!江远楼遗憾地住手。胖子严肃道:“江同学,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给我拿给朱砂同学!” 帮别人(江远楼)忽然朱砂好说,帮自己忽悠,胖子开不了口,基于“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道理,胖子悍然将把东西交给朱砂的任务交给了江远楼。江远楼呆眼,问他怎么回事,挖皇陵的时候是没信号,后来是一直忙,要照顾那些一年级生,要率领他们安全回校,还要写各种论文,加上最近朱砂和周秀敏暧昧事件占领了八卦视线,还真来不及关心老同学新闻旧闻,他是依稀知道胖子出了些什么事,但见人没事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对胖子被蛇咬险些一命呜呼的事还真不知道,胖子大概地把将军冢盗墓贼见财起意杀了同伴,死尸勾引来血蛇,血蛇吸完脑汁蹿出来的咬伤他的事说了一遍,江远楼听得又是恶心又是惊奇,最后感概: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慷然答应!胖子大喜,连忙甩手给他,高高兴兴回家去了。江远楼揪着大包小包上女生宿舍找朱砂,朱砂不在,周倩在。江远楼跟她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把东西放朱砂桌子上,走了,朱砂晚上自习回来,看到那么多东西,知道是江远楼送来的,赶紧着急的给他打电话,让他拿回去,江远楼悠悠然然的道: “东西是周岳给你的!我是转交的。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你也别为难胖子,你要让他拿回去,他妈——你知道他妈多凶悍的人吗?他妈让周岳请你吃饭,你不去,她妈拿起鸡毛扫就揍了他一顿,我看过了,腿上都是淤青,所以,你就乖乖收下吧!你要不收,她妈肯定得亲自送上门——他妈之所以没亲自送来,还不是怕你不好意思,所以你还是收下,推来推去难看!” 朱砂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受江远楼、周岳恩惠好处太多了,她都还没有报答,不过偶尔做了件好事,却让人感恩戴德,她心里不舒服,江远楼无奈,还得担当开导角色:你救了他,就是恩惠,比恩惠重多了,周家少爷的命,比你想象中的值钱多了,相比下来,那些东西真不算个事儿,你就别纠结了。收下。自己吃不了,回家时候送人也好! 跟江远楼通完电话,朱砂忙给周秀敏回电——刚她电话一直进来,她忙着跟江远楼说话没接。周秀敏问她跟谁说话,害她一直打不通,朱砂把周学长给她送了很多礼物的事情说了一遍,周秀敏比她通晓有钱人家做派,也让她跟周岳道谢收下。朱砂只好再三的跟胖子道过谢收下了,倒让胖子十分不好意思! 转眼,期末考试至,然后在一片愁云惨雾中结束。考古班的同学开始打包行李再度前往皇陵进行未完的挖掘工作。朱砂请了一个星期假。她要回家,然后回来再前往。郑女士问了原因是给他爸扫墓,只好放行。她要回家,周秀敏自然要跟着,朱砂不让她去,说那里很穷,设备很落后,她会受不了的。周秀敏说能比没水洗澡更窘困吗?朱砂想想也是,同意了。周秀敏去请假,理由也是扫墓,郑女士囧囧有神,咬牙切齿:你扫的哪门子墓?扫墓也要扎堆!周秀敏理直气壮:扫朱砂她爸的墓啊。她家没人了。我怕她一个人难过! 郑女士无力:“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两个人就悄悄的去火车站了。朱砂来报到的时候,因为有限制刀具,搭不了火车,是转了好几趟车才到达的周城,搭火车的话,先搭到附近某个小县城,再转两趟车就到了,历时一天半,到达时近黄昏,一路上,朱砂不停地灌输她们家乡如何偏僻落后,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周秀敏也咬牙切齿的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一到,啊哟,比想象中好嘛,山清水秀,至少还有条小公路——能通公路的,就不会可怕到惨绝人寰!周秀敏顿感放松不少,结果朱砂说,还要走路!周秀敏顿时崩溃:还要走?撒赖不肯走,要朱砂背她,朱砂无奈,只好把背包摘下,蹲下,“上来。”她手上拿着一直蛇皮袋——因为的确找不到比它更好装东西的袋子,周秀敏虽然觉得丢脸,也只好勉强同志她拿它装周岳送的一直没用上的礼物,然后她们各自又买了一些,合起来是一皮箱加一蛇皮袋,朱砂背上的是两人的衣服和周秀敏的零食爱拍等等—拎着一只大背包,要加上周秀敏拖拉的皮箱,要再背她,不得把她压到泥土里,周秀敏就是撒娇,哪里肯真让她背!还好走了没多久,遇上了村里的一台牛车,把她们拉回了村里,倒避免了周秀敏娇贵的脚起水泡的风险! 周秀敏历经了“坎坷”,看着眼前的泥土房、砖瓦房——偶尔有一二幢二层以上的水泥楼,感觉:还行吧!不至于落差太大!正想着,猛然一只大狗蹿了出来,“汪汪汪”的冲着周秀敏狂吠,失惊无神的,差点没把周秀敏吓死,朱砂一步挡在了周秀敏面前,“小宝,是我。我回来了。”那狗看了看她,嗅了嗅,退后两步,伏底身子、低低的叫,显然是认出朱砂来了,朱砂拉住周秀敏继续走,那狗就跟在他们身后。周秀敏后来才知道,那是村长家的狗——村长家是三层楼房,大概也是村里最气派的。朱砂先去村长家,周秀敏以为就是“拜山头”的感觉,结果朱砂一看到那黑受老头跪下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阿叔,我回来了!过年有事不能回来。我给你补请安!”把周秀敏震惊了!震惊之后是囧然:这什么事?怎么时光一下倒退了几十年?还磕头还请安?这什么做派啊? 村长是一个约莫六七十的黑瘦老头,脸上皱纹很多,但看起来还蛮壮实健康的样子,安然的受了朱砂三个磕头,才满脸笑容地把她扶起来,仔细地打量她,连声说好,说了很多声,显然十分高兴!他的儿媳妇出来给她们斟茶,周秀敏看着那茶迹布满的杯口,死活不敢下嘴。不到十分钟,朱砂回来的消息传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村民涌到村长家看朱砂,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朱砂一边跟他们逐个问好,一边拿出皮箱和蛇皮袋的礼物给他们分发,周秀敏更囧了:这场面。。。好吧,现在她有些相信朱砂没有受到歧视和刻薄对待了——那些村民看起来都蛮老实淳朴的样子!后来周秀敏才知道,朱砂在这里地位特别,一半是因为她是这四乡八邻第一个大学生,享受殊荣自然理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朱砂的爸爸是医生,救过很多人,连村长的命也是他救回来的,不止这个村,四周村落受过他恩惠的人很多,人也是挺好挺好的人,大家都喜欢他,这种喜欢也移情到他“女儿”身上——后来周秀敏跟朱砂上过一次市集,才知道村民所言不假,朱砂在这里的确受到很好的待遇! 最后村长发话,让朱砂在自己家吃饭,村民待到日落,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叮嘱朱砂明天一定到家里坐坐说说话,朱砂都答应了。周秀敏想着自己要睡在这里,而不是那些低矮满是虫蚁的房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朱砂把几盒参茶、两支灵芝和几盒保健品还有一条烟送给了村长,村长含笑收下了,让他儿媳妇去准备晚饭,杀了一只大鸭子,买了一条大鱼,再去菜地扯了几把青菜,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菜色,可做得确实不赖,周秀敏跟朱砂去村里逛了半圈回来,闻到那香味,感觉馋虫都被勾起了。 城市讲排场,农村讲实惠,上菜都是一大盘一大盘的,没有什么花俏样式,可看着就是勾引人,而且用柴火炒出来的菜感觉就是不一样,特别香,周秀敏坦诚比城市五星级酒店的还要好吃,把那媳妇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叫她多吃,还殷勤地给她夹菜,村长两个儿话不多,但对他们学习的东西挺感兴趣,周秀敏会做人,就热情的挑有意思的跟他们说,说到挖出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俩庄稼汉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朱砂就笑笑的看着周秀敏,有时候插一两句话。其他人习惯了她的性子,也不以为然,都集中精神的听周秀敏说话。 吃晚饭,看了一会电视——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时不时冒雪花,周秀敏显出厌腻的神色,朱砂便让她先去洗澡,洗完澡早嗲你睡觉。村里是没有热水器的,热水是大锅里烧出来的。周秀敏觉得大热天的还冲热水澡挺奇怪,朱砂说这里晚上冷,用热水去寒,给她兑了冷水调好水温,让她去厨房对面的冲凉房洗澡了!她洗完她再洗。洗完澡然后洗衣服。周秀敏不好意思要她洗,也学她模样拿了小木盘抽井水洗。井是那种按压式的井,倒一点水下去作“引子”,再用力按压,清凉的井水就出来了,周秀敏觉得十分有意思,衣服在清凉的井水里搓洗着,跟朱砂聊着天,周秀敏竟然感觉到一种小浪漫—— 她提起朱砂磕头的事,说老头作派好大,朱砂正色道:“他不是作派大,那是应该的,他受得起!我从小时候就给他磕头,现在虽说因为在外读书不方便了,可人既然回来了,怎么能落下?”周秀敏耸了耸肩表示无法理解,朱砂笑了笑,也没跟她辩解。 “他怎么救你的?”周秀敏又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我爸说,那时候村里要建寺庙——就是我住的地方,明天带你去看看——村长早上去检查材料,发现了呱呱哭的我,就抱给我爸养了!这里晚上早上特别冷,听说那时候我快要冻僵了呢!” “哦!你不是你爸生的啊?”周秀敏随口说完这句话,又感觉怪怪的,可话已出口,也没收回的道理,自己先讪讪的了,可朱砂毫不在意,“是啊!我爸爸捡养我的。” “你倒是很乐观啊!”周秀敏感叹地道。 “为什么要悲观?”朱砂反问,周秀敏窒了一下,说不出来。于是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没再聊下去了。 两人在天台晒衣服。天台视野开阔,一抬头,就满眼星子,一闪一闪的,十分美丽,周秀敏很是着迷,看了好久,直到脖子发痛了才没再看。村长儿媳妇说她们坐车坐了一天,肯定累了,让她们早休息,给她们收拾好了房间,周秀敏见到大热天的,房间居然放了一床棉被,不由得奇怪,朱砂再次告诉她:这里晚上早上很冷! 周秀敏翻出睡衣要换,朱砂便要到外面等,待她换好了叫她!周秀敏脸红,心想:至于么?“转过身去!”她叫道,朱砂听话的转过身去了。周秀敏换好了睡衣,躺到了床上,朱砂让她也转过身,周秀敏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待朱砂脱了衣服,却转过头去看,只见一溜光滑的皮肤,白得耀眼,细致的肩,优雅的脊椎线条,削得恰到好处的细腰——周秀敏不由得吞噎了一口口水,脑海里想象自己扑过去,搂住朱砂,开玩笑地道:“小解放鞋,你皮肤好白好嫩哟!让我摸摸!”身体始终动不了! 她又觉得郁闷:又不是小学生,我们不是谈恋爱吗?为什么换个衣服还得背对对方?所以她爬过去搂住朱砂的腰肢——朱砂正扣睡衣的扣子,扭头,“嗯?”周秀敏扳下她的脸就亲了上去,“我们不是谈恋爱吗?为什么换个衣服还得转过身去?” 朱砂被堵住嘴巴说不出话来,直到周秀敏松开,“我怕你不好意思啊!”她说,周秀敏气恼:“你。。。我没有!”郁闷。 这时候有人敲门,那村长儿媳妇又给她们多送了一床花花的薄床单来,说给她们一人一张,刚少拿了!又叮嘱了几句记得盖被子不要着凉了之类的话,便离去了。周秀敏闷闷的拿出爱拍玩,朱砂让她早点睡,她便扔了爱拍跟朱砂睡觉,结果习惯了晚睡的生物钟不因长途跋涉的劳累而改变,周秀敏又看了一场电影才睡去,半夜醒来,冷得哆嗦,她扯着朱砂喊冷,朱砂迷迷糊糊的醒来,把一旁椅子的棉被拿过来给她盖上,然后把她扯到怀里抱着暖和着,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周秀敏虽然觉得她不解风情,可好歹在不解风情中尽了些风情,也就“嗤”的笑着原谅她了,反搂着她,也渐渐睡去。 第二天,拿井水刷牙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冻得。。。就像冰水过口,刺激得很!朱砂要去拜祭她爸,刚好今天是市集,就借了村长家邻居一台“二八杆”载上周秀敏去市集买祭品了。周秀敏坐在后座,搂着朱砂的细腰,顿时感觉时光倒退了二三十年,一种电视上才能感觉到“遥远年代的浪漫”油然而生—— 那时候八_九点,阳光灿烂,在周秀敏之前以为“到了”的小公路旁的一条分支小路,沿途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是农家自己拿出来卖的,也有远道而来的小贩,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不稀罕却实用的东西,还有两档小炒档,炒面炒肉的香味不时飘出,朱砂锁好了自行车,跟周秀敏沿着小路一路逛过去,周秀敏看着扛着个锄头蛇皮袋不时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农民,想起最初自己从视频里看到的朱砂的形象,那时候只觉得假、天雷滚滚,今天亲身经历才知道: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这样生活的啊,一点不雷! 城市罕见的香烛,在这里很常见的样子,摆了好大一档。朱砂买了些香烛元宝,还买了些水果和一瓶啤酒,放在香烛档口,走的时候再拿,带周秀敏继续逛。周秀敏没逛过这种地方,虽然说不上十分好奇,二三点好奇倒是有的,尤其是那档卖药草的,说这样清热,那样去湿,这份健胃消食,那堆草药煮水洗澡能去痱子,除了草药,还有防蚊药、驱蛇药粉等等,种类繁多,各式用途,周秀敏听得稀奇好玩,闻着那些药粉味道又有点像她大哥给她的药丸的味道,干脆各式都买了十块钱——她是打算买回去塞给周敬仁,免得他整天疑神疑鬼。 周秀敏跟卖草药药粉的中年男人聊天,才知道,原来是朱砂的爸爸教他怎么做的,他以前被蛇咬过,朱砂的的爸爸教了他些草药知识,给了他几个方子,他就以此为生了。知道是朱砂的朋友,那个人忙把刚收的钱还给她,周秀敏赶紧跑了。朱砂在给她买山核桃,周秀敏把刚的“发现”告诉朱砂,还把自己的“战利品”扬给朱砂看,朱砂无奈地看着她,阳光灿烂,她的笑柔柔暖暖的,让周秀敏有一种浓浓的被宠爱的感觉,她忽地产生一种想亲吻她的冲动,只是人来人往,她不敢,于是回去的时候,她偷亲朱砂脖子,结果差点没把两人摔山坑坑里——周秀敏不敢造次了。 回到家,朱砂还了车。问周秀敏要不要跟她去扫墓,不然就留村长家。她自己去。要去的话要做好心理准备,墓在山上很远的地方。周秀敏想第一次见家翁——当然要去!发誓绝对不撒娇不撒赖,老老实实爬山,跟朱砂背个锄头、镰刀出发了。一袋拜祭品还是装在蛇皮袋揪上山——墓在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可以俯瞰整个村落,环境不错的样子!朱砂说是村长请风水先生找的地方。然后开始动手清理坟墓和四周的杂草!周秀敏没干过农活,可长期挖坟也锻炼出一定的劳动效能,割起杂草有模有样,朱砂大大地夸赞了她一番,她自己也颇为得意。清理完杂草,朱砂开始在墓地四周压白纸,压了很多,用泥块压着,一片片白纸在风里飘扬,周秀敏看着心情就有些难受起来,想安慰几句朱砂,又默默的开不了口,于是沉默。压完白纸,朱砂开始摆祭品、烧纸钱元宝,跟她爸爸介绍:爸爸,这是我朋友,叫周秀敏!周秀敏便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叔叔,我跟朱砂来看你了!”又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我一定会对朱砂好好的,你放心吧! 拜祭完毕,确定所有火种都熄灭,朱砂跟周秀敏下山。回到村长家,放下东西,朱砂说要带周秀敏倒她以前住的寺庙转转。周秀敏同意了。 寺庙离村不远,立在一座小山坡脚下。半路遇到一位挑着柴担的大婶,看见朱砂便打招呼,“啊哟,朱砂,你回来了?” 朱砂说:“莲婶好!是的,回来给我爸扫墓!” “哎!也是那时间了。医生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也心满意足了!你朋友啊,好漂亮!” 周秀敏有些难为情,“谢谢!” 那莲婶放下了柴担,一副要闲聊的架势,道:“你不知道啊,你去了读书,村里好多人,都让村长给老桂头去住,让他负责打扫寺庙,村长就是不肯。问他,就说‘总得给你个回来的地方’,宁愿自己自己天天去打扫也不肯!他那人啊。。。你可得记住这份心!” 周秀敏看朱砂,朱砂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听得她道:“我不会忘记的!”声音软软糯糯,仿佛带着几分水色——哭的前奏! 那莲婶又说了几句,挑起柴担,说下午煮糖水,让朱砂到她家喝糖水,朱砂答应了。待那莲婶走远,周秀敏挑起朱砂脸看,眼圈都红了——果然!周秀敏嗫嚅,“不要哭啦!就算你没有了这里,还有我啊!” 朱砂泪花转得更厉害,终究忍住了,一把抹去,好一会才说,“我们走吧!” 没走多远,就是寺庙的所在。飞檐走兽,青砖,琉璃瓦,大红柱,寺庙前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青砖铺就的空地,立着一只大香炉,村长就立在香炉前,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见朱砂,叹了口气,说,“二十几年了啊!当初,就是在这里捡到你,都冻僵了,脚上一坨血块,不管怎么哄都哭,大家都觉得养不活了,偏偏医生一抱你就不哭,是缘分啊,所以给了他当养女,一转眼,这座寺庙也老了,你也这么大个了!” 朱砂说,“叔,我再看看,让桂叔来住吧,你别天天这么辛苦了!我怎么样都会回来的!” 老村长摇摇头,“不!不一样。这里对你来说就是你的家,就算蜘蛛网结满、满满一层灰尘也一样,可是别人住进来,就不一样了!我怎么能这样!不行!” “叔!”朱砂低低声的恳求这,村长固执地摇头,“你不用再说了!我决意了。”他把一串钥匙递给朱砂,“去看看吧。带你朋友看看你过往住的地方。我回去了。”说完就走了。 朱砂的眼圈又红了,周秀敏赶紧抱住她,“不要哭哦,不要哭哦!我爱你,不要哭!”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你们举得这个造型如何?我打算明天这样出街,真的!! 52第51章 火车轧着铁轨发出轰鸣,窗外景色不停变换,周秀敏趴在床上就着那狭隘的小窗户往外看,天边一抹红霞,几株孤独的芦苇草在视线中飘荡,只一个眨眼,就消失了,下一个荒凉的景致—— 这是她们在火车上的第五个小时了。车票是早预定好的,不然暑假,能不能买到票还是个问题。她们在朱砂那个偏僻的小村庄待了两天半,为了凑时间,是特地提早出发的,先赶到附近的小县城住了一晚,然后第二天一早再转一趟起床,在火车站等了大概两小时,才终于登上了回周城的列车。她们打算回周城休息一天,带齐行李,然后再出发前往皇陵。周秀敏脸色不好,因为昨晚没睡好,今早一大早又赶车,小旅馆隔音不好,昨晚隔壁女人杀猪似的叫了大半晚,把周秀敏烦死了,又烦又焦雷,尼玛,哪个男人饥渴到这种程度,对这这种叫_床_声也下得手—— 周秀敏很郁闷。 周秀敏不是没好奇心驱使下看过某种带颜色的片子,里面的女人虽然叫得假了点,但好歹也算得上婉转动人啊,这种杀猪一样的嚎——我妈哟!太毁三观了!重点是,这种叫声不但让人暴躁,还让人......不舒服!周秀敏不舒服,很不舒服,感觉浑身不对劲,她一晚上都在吞口水、喝水!结果隔壁折腾了半宿死死睡去了,她却睡不着,想往隔壁扔手榴弹的心都有了! 周秀敏不是没想法,她挺想挺想亲朱砂的,可是......这么一间破旅馆、这么一间破房间,实在不适合发生任何跟爱情有关的事,太掉价了!不说多么奢华浪漫,环境好歹也要温馨动人,而且,旁边的杀猪声,太煞风景了!周秀敏忍耐了! 但,她看朱砂一脸平静,有点受不了,难道她就没一点想法?为什么朱砂从来不主动亲她,每次都是她主动的,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希望?周秀敏又想起林佩玲和她女朋友儿童不宜的镜头,林佩玲的手都伸到对方衣衫里......朱砂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连搂着她的腰都小心翼翼—— 她真的喜欢自己吗?周秀敏怀疑,还是因为自己喜欢她所以她才喜欢?好朋友的喜欢?一种不会拒绝被动接受的喜欢?她记得,在寺庙前,她为了安慰她,连“我爱你”都出来了,可结果她只是一抹脸“谢谢你,我没事”——她真想大声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爱不爱我?可是好像又很奇怪,朱砂已经说了喜欢她,也对她很好,她也能感觉到她的喜欢、宠溺等等情绪,她再问,难道理由就是因为她没主动亲她?听起来就像站不住脚的理由,像泼妇、像花痴,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周秀敏只能暗暗的郁闷。她也深深的纠结:女人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的嘴巴也不相信自己的心?她明明知道朱砂是喜欢她的,可她就是需要不断地确认——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秀敏深深的陷入沉思了,自从那天晚上,她就没说过喜欢了......她探下头,看见下铺的朱砂就着床铺的小桌子看书,又觉得安心了些!她想是不是喜欢得深一点的人更累?她心意动,抓起手机给朱砂发了一条短信: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很快朱砂回了一条,周秀敏搂着手机发笑,纠结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她又按:我不管,我要你亲口说。 手机响起来。 周秀敏心“怦怦”的乱跳,恍如初恋少女接到暗恋对象表白的慌张甜蜜心情,又好像全世界有无数只眼睛在窥视她们,嘲笑她们的傻气和愚蠢,她赶紧按断,发短信:好了啦!我知道啦!回家再说! 猛地见着朱砂的脸。朱砂踏在上下床的脚架上笑盈盈的看着她,周秀敏脸一红,感到一种莫名的奇怪的心虚,手机里撒娇跟面对面的撒娇,是两码事—— “你......干什么?” 朱砂轻轻的笑了笑,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掠过,“没什么。就看看你!”一扭身,又爬回自己的位置了,周秀敏脸上红晕未退又新添,层层叠叠,比窗外的落霞还要惊艳三分,她心里嘲笑着她的莫名其妙,却忽地又有了种领悟:敢情这傻子见自己不接电话,想玩点小浪漫要亲自来表白,结果见了面又不好意思说了?哈! 她忽地心里敞亮,面对朱砂,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朱砂比她更害羞! 说不准没主动是因为害羞?也许比她还多想法? 哈哈! 周秀敏乐了! 那她以后逼她“主动”不就得了? 心里疑虑全消,周秀敏心情比窗外的红霞还要艳丽灿烂!她笑眯眯的又趴回窗前看景致了,两只小脚丫还可爱地一上一下地晃着,勾引得对面床的女生也不住地看她!而下床的朱砂捧着书,脸上红霞半天才消,周秀敏完全猜中了她笨拙的心思,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暗自为自己“狂野”的念头羞涩—— 她们是在迷糊的睡梦中到达周城的。出了火车站,直接打车回周秀敏公寓,匆匆忙忙洗去一身汗水灰尘,滚床睡了——周秀敏本来还有点小忐忑,想着是不是该发生点什么or怎么“启动”发生点什么的时机,结果在等朱砂洗澡中睡着了,连梦也没发一个,一觉直接睡到了当天中午。要不是朱砂做了饭叫她起来吃,她还醒不过来。 上班族mm上班去了。金融生不在。就她们两人。周秀敏梳洗完毕,睡衣也没换,懒懒软软的出来,看见小圆桌上摆放整齐的三菜一汤:炒青菜、西红柿炒鸡蛋、小青椒炒瘦肉,丝瓜瘦肉蛋花汤,顿时便有了一种“真好啊”的感叹,进而自得:为什么我找的人这么好?漂亮,聪明,还会做饭——眼光太好真是让自己也受不了! 都是常见的家常菜,可朱砂就是做得好,青菜炒得恰到好处,西红柿炒蛋酸得美妙,小青椒炒肉,肉片辣得爽口,丝瓜汤清清甜甜,恰好引开胃口,周秀敏幸福地想:以后朱砂负责做饭,我负责吃——多和谐! “朱砂,以后你负责做饭,我负责吃,好不好?”周秀敏扒着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好!” “我可以不做家务吗?我不会!”周秀敏带点撒娇的口气问,朱砂也没意见,淡定的点头:“嗯!” 周秀敏满意,笑眯眯的说:“我会赚很多钱的!” 朱砂好奇地看着她,“你的股票又赚钱了?” 周秀敏摇头,“没。去挖皇陵前全抛了。没时间关注,怕跌,所以都抛了。抛的时候没赚多少,不过也没亏就是了。” “我也会赚钱的!” 周秀敏笑了笑,“行!不赚也没关系。我养你!我觉得我是很会赚钱的人!” 朱砂笑笑的看着她,说,“你本来就是很厉害的人!” 周秀敏觉得她崇拜自己,挺好,也就没反驳了! 吃过饭,朱砂跟周秀敏借了电脑,把邮件里存档的关于神秘公主坟的论文调了出来,继续写,然后带着将军冢将军的骨头照片去拜访了廖教授介绍的一位专门研究古代毒药的专家,周秀敏早对公主坟没了兴趣,她也没打算拜廖教授为师,她的“志向”在唐到元明清间,将军冢她没经历过,对毒和尸骸也不熟悉,就没去凑热闹了,她觉得坐了几天车,还将要继续,骨头都散了,就去了附近的美容院做脸部保养和按摩了,顺便去银行取了五千块现金出来——这几天朱砂花费够多的了,临走还在村长家的枕头下塞了二千块,她怕她没钱,没钱还不好意思跟她开口,她要主动点! 周秀敏志意满地回家。她前脚到朱砂后脚回,手上还挽着菜,一见她,便焦急地问她饿了没,说对不起,因为跟那教授查资料讨论忘记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周秀敏说不饿,说你不要这样客气,你又不是我的保姆,给我做饭不是你的义务——朱砂羞涩地笑笑,“可是我们作为不是说我负责做饭你负责吃么?” 周秀敏愣了一下,许久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秒”了。她郁闷,心想着小解放鞋是不是自带泡妞技能,怎么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都这么动人? 好吧,她必须承认,她十分爱听! 两人吃过饭,收拾收拾便准备洗澡睡觉了。因为明天是很早很早的火车,不早点睡怕明天爬不起来。周秀敏洗完澡,边无聊地浏览电脑新闻边等朱砂,朱砂出来的时候,她正看着一则反应社会不文明现象的图片新闻:有穿着校服的男女生坐在街边长椅,女生用校服外套遮挡住手部当众给男生手x;穿着校服去开房的中学生;在教室xxoo的大学生情侣;在公园肉搏的男女......周秀敏也不是刻意要看这种东西,就是刚好看见好奇点进去的,朱砂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的鼠标正拉到“一个穿着可爱裙子的女生站在墙边张开了腿,一个男人钻在她裙子里”的图片—— “这是什么?” 周秀敏吓了一跳。莫名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缓了缓神,问:“你不知道?”她拉了拉鼠标,又是一张郊外狂野搂搂抱抱扒衣服的图,朱砂脸红了红,别开头,“一般是知道的......女的躺床上张开腿......可是这男的在干什么,爬女的裙子里干什么?” “你......”周秀敏扶额,“你真的不知道?” 朱砂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没看过AB钙片?” 朱砂尴尬的摇头。“没。” “你没上过正常的卫生课?” 朱砂支支吾吾,“有啊......我是不明白这男的钻女孩子裙里干什么?” 周秀敏有一种想尖叫“天啊”的冲动——她看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葩,十几岁的小女孩都知道那是干什么好不好????周秀敏眼珠转了转,指着衣柜,“你站到哪里!我来示范!” 因为他们上课,时不时需要推敲分析墓穴情况,甚至是当时下葬情景,他们除了做模拟图,还常常“实景”复原,很多同学都充当个教授演讲的“尸骨”或是墓地里的“尸体”,所以朱砂听说“示范”,很自然的就按照周秀敏的指示站好了—— 朱砂穿着衬衫式的睡衣,刚好!周秀敏吞了吞口水走到她跟前,她其实也很生涩! 周秀敏半蹲在地上,钻到了朱砂裙底下,朱砂只穿着白色小裤裤的下_身暴露在她跟前,被淡粉色的睡衣裙摆一遮挡,营造出一种暧昧幽暗的光线,那腿白得又像是会反光似的,周秀敏被这种“光”和暗映得有点眩晕,手指都是颤抖的,她扒下朱砂小裤裤的时候,手指颤抖得不像话,大脑晕晕的,出现一种缺氧状态,兴奋和紧张交织,她几乎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嘴唇就凑了过去—— 几乎同时,她被朱砂猛地推开! 朱砂在她钻入自己裙子里就觉得很尴尬,她有隐约的预感,然而来不及做出反应,周秀敏细长的手指划过她腿侧的触感又让她颤抖,继而是柔软的舌头滑过下_阴,那战栗的感觉,犹如一道闪电劈中了她,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反射性的就推开了周秀敏,周秀敏被推开,撞到了床角上,“啊哟”的叫了声—— 朱砂愣了一下,马上拉上小裤裤扑过去,“秀敏......你怎么了......对不起!” 周秀敏被撞得生痛,也有点掩饰尴尬的成分在,故意恼怒地大声吼她,“你干什么?” “你......我......”朱砂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可是你......” “可是我什么,你不是说不知道那个姿势什么意思吗?我不过示范而已——” “我......我......知道了......秀......秀敏你......”朱砂吞口气,“你......你快......你快去漱口!”朱砂吞吞吐吐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一直想着的事情! 周秀敏:“......” 周秀敏一拍地,站了起来滚到床上背对着她,“我睡了!” “秀敏......”朱砂焦急的看着她,“你......你快去啦!” “......”周秀敏“腾”地跳了起来,猛冲到洗浴间,拧开水龙头哇啦啦的吸了两口吐掉,出来,给她看水渍淋漓的脸孔,怒,“行了吧?” 朱砂嗫嚅,不敢直视她,“嗯......喏......秀......” 周秀敏滚到床里侧,“别吵我。我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同志好奇橘子皮昨天怎么出门的,就是这样出门的:+ 53第52章 气氛一直微妙地尴尬着。安静又尴尬。即便说话,也带着硬邦邦的气势。两人都尽量避免说话。周秀敏是郁结得不想说话,朱砂是尴尬的不敢说话。 人说闷上心头瞌睡多,这话也许是真的,一路上,周秀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一片黑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差点让她呼吸不过来,醒来才发现自己抱着火车上的臭被子死死地捂住了脑袋,那味道,差点没让她闷死,她赶紧扔了,跑去厕所洗了个脸,然后冷冰冰对装作在看书实则小心翼翼地观察她一举一动的朱砂说:“我饿了!” 朱砂赶紧给她去打开水冲泡面了,还放了几片打包的卤肉和两条脆皮肠,脆皮肠用小剪刀剪成一小片一小片,用开水焖热,最后加入调味包,那丰盛可口的样子,让邻铺的直抽口水,说妹纸,赏点呗!那人也是西华大的学生,暑假回家,之前见周秀敏和朱砂漂亮,千方百计搭了个讪,知道同是西华大的,就琢磨着怎么发展点“情谊”,无奈周秀敏脸太臭,朱砂太认真,书不离手,让他这个学渣苦无机会,后来也就淡了这份心,漂亮妹纸都不好勾搭!此刻见着朱砂弄了这么多好吃的,就嬉皮笑脸的来了一句,朱砂也不介意,给了他两条肠子,卤肉让他自己夹,那人接过、夹了两筷子,笑嘻嘻的道了谢,埋头自己的今麦郎了。周秀敏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一切,心里更郁闷,这臭解放鞋谁都能搭讪几句,真讨厌!朱砂弄好了吃的,端给周秀敏,周秀敏闷不哼声的接过,“咕噜咕噜”的吃完,叫朱砂,“我吃完了!”把汤碗递给朱砂让她去扔,朱砂没什么反抗的就照做了,旁边那男生瞧着好奇,心说这漂亮妹子好傲娇啊!架子好大!去扔垃圾时遇上扔完垃圾回来的朱砂,问:“同学,你上铺的你妹妹啊?你好照顾她啊!” 朱砂笑了笑,轻声说:“我同学!” 那男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去扔垃圾了。心里感叹:擦!老子咋没遇上这么一个好‘同学’!后来他朋友说:你要遇上这么一个同学,你非得搞基不可!那男生奇怪反问:照你这说话,那俩漂亮妹子就是搞基?那同学深沉:不好说! 这种微妙奇特的气氛持续到到达目的地。那男生跟她们同一车站下车,还豪爽的留了手机号码说有事找他,回校联系,他请吃饭!周秀敏看着朱砂记号码咬牙切齿:联系个屁!醉翁之意!哼! 她们搭乘最后一班汽车到了距离皇陵所在最近的一个小县城,那个小县城荒凉得......能有汽车到就不错了!周秀敏第一次来的时候,内心那个震撼,再来就若无其事了。朱砂,朱砂更是淡定,她就是在那种荒凉的氛围成长起来的,对这种氛围自然没特别感觉。 刚好江远楼和胖子出来采购物资,知道她们来了,特地绕了个圈来接她们,江远楼开着台残旧的大东方,感觉特豪迈,问题是他脸白白嫩嫩,长得比女孩子还秀气上三分,他自我感觉是“沙漠苍狼”,别人看他是“熊孩子装沧桑”,所以当他跳下卡车,摆出个酷酷的姿势,连一直臭着脸的周秀敏都忍不住“噗”的笑出来—— 车斗装着啤酒、饮料、果蔬、纸巾、各式肉,江远楼说营地弄了个大冰箱,他们消耗品多,都进城批发,能便宜很多。换胖子开车,胖子人高马壮,往方向盘前一坐,“蹬蹬蹬”的气势就出来了,他车开得又快又稳,在有公路的地方,愣是“速度与激情”的效果,可出了小县城,越走越偏,就变成了激烈的“迪斯科”,胖子开玩笑说他们出门一趟,就能减肥两斤,周秀敏一路坐火车、坐汽车,再这么蹦跶,差点没吐了,朱砂一路紧张的看着她,让胖子尽量开慢一点,结果开慢了更糟糕,开快好歹还有凉风刷面的效果,开慢了就变成了凌迟折磨,周秀敏有气无力,说学长你还是开快点,咱早死早超生!胖子微微一下,一踩油门,继续激烈地跳“迪斯科”,周秀敏继续有气无力地呻_d吟,朱砂忍不住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周秀敏暗哼了一声,心说你现在才安慰我迟不迟?倒也没挣开! 两人的小动作没瞒得过前排的学长,江远楼跟胖子诡异对视一眼,默默诡异一笑,啧啧!恋爱! 如果说朱砂不远千里来接周秀敏不算十二分明显,那么周秀敏跟朱砂一同请假然后一同抵达,那就等同宣告天下!晓得这件八卦的,自然十分清楚,不晓得的,都十分震撼这个新来的漂亮妹子,脸蛋漂亮,身材亭亭玉立,而且那皮肤,啧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杀猪妹子”比传说中软多了! 他们在晚八点左右终于坎坷到达,众人本来就心急盼望江远楼和胖子给他们携带的“私货”,见着他们去采购,还采购回两个漂亮妹子,都“哇啦”的围了过来,周秀敏他们认识,也有不少人动过她心思,但周秀敏不但难相处,说话也十分难听,对那些意图“不轨”的男生,总是一副“死一边去吧贱人”的表情,任谁也受不了,众人也只能眼馋看看,但新来的妹纸,看着就一副温软绵羊模样,众饥渴男生心里都打着小九九,这山旮旯的,抬头是星空,远目是青山,孤独寂寞空虚冷,最适宜发展感情啊!当晚,江远楼和胖子跟前又挤满了“求介绍”的男生,江远楼早在第一次来皇陵就习惯了,胖子也老淡定,“等等,再等等。等你们见识了她的真面目还这么确定我会考虑!” 周美的看见朱砂也很高兴,第一句话就是:“小朱同学,你来负责做饭!” 他们这营地,还是老规矩,请不到人做饭,是由四年级的两个女生做的,这俩女生做的饭......大家要求也不高,能入口就好,问题是,离能入口还有一段距离,不是盐放太多咸得不能入口,就是油腻让人受不了,有抱怨的,对方愣了的就扔一句“那你来煮啊”过来,让你无语凝噎!,唯一能吃、最好吃大概就是白饭,好歹没烧焦!同学们长期被折磨得胃都麻木了,竟然也开始“能入口”,只是一年级去挖将军冢的同学短时间难以适应,无数次找周美的反应,周美的劝慰:忍忍,习惯了就好!后来又变成:等等,再过几天小朱同学就来了!同学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他们班长的到来,班长手艺跟那俩娇蛮学姐比,简直就是天堂御厨级别的!所以周美的看见朱砂自然直奔核心问题——他这几天是被一年级生烦死了! 她们当晚是住在唯一的女生帐篷里。她们一年级六个,加上四年级的两个学姐,共八人!据说三年级本来是有两个女生的,但中途被学校劝退了,所以同学们都在心中掂估:我们这期,会有多少人能熬住?我能过吗?如果说她们这班女生只能有一个留下,她们都毫不例外的认为那个人会是她们的班长而不是自己或者其他谁,尤其是去过将军冢的蛋蛋和叶莺莺,她们打电话跟家里人说起她们班长救班导的事,家里大人都说这个人心肠十分好,值得交往,跟人好好相处!她们班长在她们心目中的分量早已不同一般,因此格外亲热,她们一般女生亲亲热热,倒显得另外两个学姐冷冷清清,那两学姐长得颇不错,尤其其中叫周媛媛的,算得上漂亮,因为僧多粥少,一直备受关注和宠爱,自从来了个周秀敏,她被人比下去,已经很不爽,再来一个朱砂,那些男生一脸苍蝇见着血腥的表情,让她不爽到了极致,周美的一句话,更是把她的做饭的“权力”都抢走——虽然她也不喜欢做饭,可她不喜欢跟被人“抢走”是两码事,她就是觉得讨厌,所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冷眼旁观她们一年级生亲亲热热地说话,心里颇不以为然,脸上也不加掩饰甚至是刻意地流露了出来,方峥和林佩玲早不鸟她了,蛋蛋和叶莺莺也被她们通了声气,对她们也保持敬而远之态度,周秀敏?人跩,她比人更跩,那两学姐反而有点怕她,这帐篷普遍意义上也算相安无事,只是朱砂新来,难免要打声招呼,那周媛媛要理不理地应了声,说,“听说你好厉害,哪方面啊?”话里阴阴的就带了刺儿,朱砂还来不及说话,周秀敏冷冰冰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任何方面!学姐,你也别问了,免得自卑!” 方峥用“咳”来掩饰快要喷笑的冲动!周秀敏脾气不好,但有时候说话真的......很绝! 周媛媛狠狠滴剜了周秀敏一眼,“又没问你。焦急答什么!” 朱砂淡淡的说:“我不厉害,学姐你说笑了!” “可是周秀敏不是说你很厉害吗?谦什么虚啊?还是周秀敏扯的!”那周媛媛斜视周秀敏,嗤笑。 “我......” “跟这种阴阳怪气的人说什么啊!洗澡去!”不容朱砂说话,周秀敏一把扯走朱砂,“我困了。洗澡睡觉。” “周秀敏!”周媛媛气得跳了起来。周秀敏冷冷地回头,一副“要打架啊?”的冷嘲眼神,“不大喜欢跟你说话,别随便叫我名字!” “你!”周媛媛被气死,周秀敏才不理她,其他人更不会理会,她那同学纵然有心帮口,那种情况下也不好意思开口,是她先挑衅人家的,而且,明知道周秀敏跩,还去挑拨人家,不是找死吗?她才不触这种霉头,自然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了,于是周秀敏就大模大样地拉着朱砂手去洗澡了! 出了帐篷,朱砂说,“你何必那样,以后还要长期相处,弄得不愉快没必要!” “谁管这种傻x女人?难道你以为你能跟她相处愉快?别傻了,她当自己女王呢!” 朱砂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周秀敏说别纠结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你当白莲花的,我带你去洗澡了! 朱砂愕然,“这什么意思?”这个社会,已经将白莲花当成贬义了。她知道。周秀敏冷哼,“你跟陌生男人也能说话,不是白莲花是什么?” “哪个男人?” “车上!” “你......”朱砂无语,“你不要那样说我。不过同校同学,而且人家跟你说话,不理不睬不礼貌!” “哦,以后多的是跟你说话的,你也要礼貌对待?等着烦死吧!” “秀敏......” “我不管。我不要你跟他们说话,他们没安好心,都想泡你呢!”周秀敏瘪嘴,扭扭捏捏的态度最终说明了她气愤郁闷的原因,朱砂叹气,“不会的!我......” 周秀敏等着她说“我只喜欢你”,等了半天,朱砂就“我”,没下文,她恼火了,“你什么......” “我不喜欢他们!” 好吧!周秀敏绝望了!“去洗澡吧!我真困了。累死了!” “嗯!” 两人洗完澡,周秀敏就钻朱砂睡袋,说要跟她一起睡,朱砂虽然有些别扭,还是没有怎么挣扎就同意了。 熄了灯。睡没多久,朱砂就感觉周秀敏的手碰着她的腰,然后轻轻的摩挲得她发痒,朱砂把她的手拿开,周秀敏的手又固执的回来,朱砂忍耐咬牙,用耳语,“不要搔啦,好痒!” 周秀敏的脸黑暗中又黑了几分,她在车上想了老半天,觉得朱砂太笨了,她决定好好调_教她!所以夜晚才别有居心的钻到她睡袋,可朱砂的愚蠢激起了她的怒气,她不让骚扰,她非要骚扰!她附在她耳朵吹气如兰,“就要!”那声音游丝般的钻到朱砂耳朵,让她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周秀敏抱着她啃她脖子,朱砂脸都红了,又不敢太大动作反抗,周秀敏开始只是小规模小范围的试探,结果骚扰上瘾了,吻着她耳朵,手就伸入了她衣服,朱砂急喘一口气,急忙按住那只手把她挪开,两只手在黑暗中暗自较量!周秀敏最后恼怒了,好,你不让我摸,我非要摸!你不让我摸胸部,我就摸你大腿,两人睡一起,天气热,本来就比较粘黏,微微发烫的汗液就像香水,越发促进了暗魅骚动的情_欲,朱砂被调戏得无反抗之力,一晚上下来,该不该的,都被摸了,除了小裤裤,朱砂死活不让她再扒了,周秀敏也不想在这里做什么,因此心满意足自己的成果! 第二天一早,朱砂就不见了。周秀敏在营地附近的小河边找到她。她们营地为了节约用水,大规模的洗菜都是来小河边洗。亏着这条小河,她们便利了不少。朱砂坐在河边,两只雪白的脚丫放在水里,扎起的马尾下,露着一条雪白优美的脖子,十分美丽动人,周秀敏走到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朱砂说没有!结果第二晚,却死活不肯跟她一起睡了。周秀敏只好恹恹的自己睡了。结果第二天就感冒了。朱砂急了,以为是因为自己没跟她睡,她受冷才感冒的,连忙表示愿意再跟她睡一起,周秀敏反而不肯,其实她是因为胡思乱想太多脑袋发烫把脑袋伸到睡袋外冷却才感冒的——她当然不可能告诉朱砂,就让她误会吧! 那样她以后骚扰她,她就不会反抗了!周秀敏满意地想! 嗯,就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我朋友说51章好无下限,~~~~(>_ _ _<)o ~~) 54第53章 蠢蠢欲动,以为小学妹是温软小绵羊的学长,第二天傍晚有幸见到了朱砂是如何的彪悍—— 事情是这样的:第二天早上,周美的和两老教授到城里办事,回途见着农民卖鸡,那小公鸡长得油光漂亮,看着就很可口的感觉,虽然周美的对食物毫不挑剔,能果腹则可,但不妨碍他对美食的向往,一年级生对他们班长的热烈向往渴望激发了周美的对往事的回忆——小猪同学做的饭菜的确比小芳同学和媛媛同学美妙多了!另俩教授也认为偶尔也可以改善改善一下伙食嘛,于是三老头一合计,买了四只小公鸡回来,打算晚上小鸡炖蘑菇,再来个鸡汤,美美的吃喝一顿!可问题是,这些教授们,搞学术搞了大半辈子/一辈子,就是没杀过鸡,他们不怕尸体,可杀鸡......还是油光漂亮、扑棱扑棱咯咯叫的小公鸡......这...... 好吧,他们不敢!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规矩”:谁做饭谁来! 于是,学长们有幸目睹了他们心目中的软妹抓住鸡的翅膀拧着鸡的脖子,手起刀落地割断鸡的脖子放血然后干净利落地烧水褪毛......所有人血条瞬间清空! 凶残,太凶残了! 好多同学默默的匿了,这还是软妹吗?这分明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铁中铮铮硬汉啊!还有一小部分□的:这一定是因为她勤劳坚强勇敢,她本质肯定还是个软妹! 可是,手举起,刀落下,鸡脖子与鸡肉身分离,鸡脚变成了孤零零的的两只,两条肥美的鸡腿赤_裸裸地躺尸,鸡身被一块块地砍开......的......豪气动作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他们? 一年级的同学啥也看不见,在他们看来,他们班长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优美至极——好期待晚上的小鸡炖蘑菇哟! 他们营地架了两口大炒锅,生铁做的大锅,不是一般的重,可对吃饭人口多的地方,也不是一般的方便,用大盆子装四五盆菜,十几二十个围一圈,有时候是上桌子,有时候是席,人在外,还是荒山野岭的,讲究不得那么多,简简单单就是一顿,这下,这边锅里小公鸡加葱蒜炒得香喷喷的炖着,那边,鸡汤“噗嗤噗嗤”的冒着水泡,那香气飘得老远老远,游丝似的一阵阵钻到人鼻子里,弄得人心都散,周美的干脆给“厨房”发话:小朱同学,赶紧的,麻利弄好,咱们吃了好晚上加班! 周秀敏主动请缨打的下手。说,“你都快变成煮饭婆了!” 朱砂笑了笑:“煮饭也是一种锻炼啊!而且我煮饭的话,每次都可以把好吃的先留给你!” 这句话周秀敏爱听! 朱砂揭开锅盖,又是一阵要命的香气,朱砂夹起了一块蘑菇吹了吹气递给周秀敏,“尝尝,够味吗?” 那蘑菇本来就肥美,吸足了美味的鸡汁,入口馥郁甘滑,滋味好得不得了,周秀敏直点头,“好吃,再来一块!” 朱砂给她装了小半碗,“你先吃点,待会人多,我怕你抢不上!” “我要鸡腿啦!”周秀敏也不客气,这里女性是“弱势群体”,以前那些难吃的饭菜男同学自然地客气让着她们,但美食当前,她可不以为然他们有那风度,再且,四只小公鸡,听起来很多,其实真没多少,是朱砂变着法子做了酸辣鸡杂、鸡什,炖了鸡汤,再炖了两个蒸蛋,超了几份米粉、青菜,才看起来有点“规模”,到时候近二百号人分开,真没几口,她不吃是傻子! “你也吃点。”她把一块鸡肉塞到朱砂口里,朱砂捅了捅灶火,笑着接受了。两人卿卿我我,昨晚摸来摸去的尴尬此刻好像失去了踪影,谁也没提。吃完的骨头就扔到灶里,消尸灭迹! 周秀敏正啃着鸡腿、朱砂站起去盛起另一锅鸡肉准备做下一个菜的时候,周媛媛回来取东西见着她们卿卿我我的偷吃,虽然她做饭菜的时候也常跟丽芳做这种事,可见着周秀敏和朱砂......她昨晚才吃了周秀敏的憋,如何肯放过,故意走过去说:“周秀敏......吃什么呢?鸡肉啊......啊哟,我们今晚都得吃你口水了......” 周秀敏可不是什么善茬,头也没抬,继续啃她的鸡腿啃得滋滋有味,“学姐嫌弃啊,那就不要吃好了!” 朱砂觉得尴尬,把一锅菜分盛开两大盘,问,“学姐要尝点吗?我刚让秀敏帮我试试味道!” 周媛媛冷哼,“不用了!尝味道都是尝到鸡腿了!” “哟,你是没吃过鸡腿吧?尝个鸡腿也要念叨过不停,太小气了吧?你要喜欢,剩下的7个鸡腿给你好了——”你要抢得到的话! “你......”周媛媛被气个半死,一扭身,跑到帐篷里了。朱砂皱眉着她背影,周秀敏打呵欠,“别管她,什么都要管,真当自己管家婆啊!” “我是怕她到教授面前说你坏话?” 周秀敏“噗嗤”的笑出来,“说什么,说我偷吃鸡腿?她要能说我佩服她!甭管她!” 朱砂想想也是,盛起另一锅小鸡炖蘑菇,就继续做下一份菜了。 那天晚上,同学们吃得嗷嗷的叫,好吃好吃太好吃了,鸡汤鲜美,鸡肉可口,小蘑菇,那滋味......啧啧......同学们回想起都咂舌,实在太好吃了。还有香喷喷的那鸡汁米粉、酸辣酸辣的鸡杂...... 教授、专家们,还有十来块驻扎的解放军战士也十分欢喜,被折磨多时的胃部终于得到平复,他们说了句真心话:不是周媛媛张丽芳同学做得太难吃,是小朱同学做得太好吃了! 一年级同学都一副得意表情,一副“我就说了嘛我们班长就是行”的表情,文物所的一位专家打趣:“小朱同学,有男朋友了吗?没给你介绍好小伙!” 一年级的同学互相诡异地对视然后暗自默默发小,而不知内情的则好奇地拉长了耳朵,看朱砂怎么回答——八卦总是人人喜欢! 朱砂同学默默地扒饭,“不用了!谢谢!” 那专家问:“为什么啊?你们学校不反对恋爱啊,大学不谈恋爱什么时候才谈,不谈可惜!” 有同学打趣,“教授,那你真是太可惜了!”那教授至今未婚。引起哄然大笑,那教授也不介意,摸摸头,“我丑,没人喜欢。可小朱同学那么漂亮,很多男孩子喜欢啊?你们喜不喜欢!” 一帮男生笑嘻嘻地起哄符合,“喜欢!” 郑女士冷不等地插了一句,“老丁,把那份热心放自己身上,老婆都娶好几个了!” 虽然这句话比方很诡异,但就是默默的、默默的把那教授的心戳了个底穿洞!那教授默默的墙角画圈圈去了。早领教过郑女士毒辣的同学默默地摇头、同情,郑女士通常都是不出口则以,一出口就伤人!可怜的老丁! 吃饭的气氛很欢乐,只有一个人闷闷不乐,那人就是周媛媛,她觉得,不就做了一顿饭吗,有什么了不起?她做了那么多顿,也没见他们这么感谢她,而且,她想不明白,不就一个长得白一点的女人,那些男人至于一副流哈喇子的样子吗?看着就恶心!她随口扒了几口,就没吃哦了,会帐篷啃牛肉干,她的同学张丽芳顾着吃饭和旁边的同学聊天,也没注意她的别扭,只有江远楼刚好去盛汤,见着才开放没多久怎么就不吃了随口问了句,周媛媛对江远楼很有好感,见着他也没如其他男生那样对朱砂讨好,十分欣赏,羞答答地说有点不舒服,江远楼也不在意,随口说那好好休息,继续吃饭去了,让周媛媛十分的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皮今天好勤奋,午觉也没睡就开始写了,无奈写得太慢了~~先更新一点,要去煮晚饭了。吃饱了再继续!(握拳,今晚橘子皮要火辣地燃烧~) 55第54章 被定性为“5好皇陵”的陵墓是一座群体性陵墓,座落在一座小山谷,四周是高大的封土堆,树木葱葱郁郁,他们的营地就驻扎在山谷前面的一小块平地上,背着山阴、对着小一条小河,小河弯弯蜿蜿,在山角处,有一个囊袋形的深潭,这就是周秀敏说她们供不上水男女生到河里游泳洗澡的地方,其余地方太浅了,最浅的过脚面,较深的也只到小腿,洗洗菜洗洗衣服还是可以的,洗澡太勉强,只有那潭可以,那潭最深的地方据说有两米多深,潜的也有一米五以上,水幽幽的碧绿,看着比实际的更深一些,领队为了安全起见,规定营地里有水都不能私自下潭,一定要下潭,也要有五人以上才可以行动,同学们也遵循纪律,一直倒也平安,在潭上方,则是慢慢敞开了的河流,河流是成“片”状的,在河流大转弯变深变窄的地方,住了十来户人家,考古队最初以为那是守墓人的后代,后来经过访谈,才知道他们对附近埋葬了皇帝妃子太子的事一无所知,他们祖上是如何在这里落地生根的,他们也不甚清楚,也没听过任何关于这里有皇陵宝藏的谣言传闻,也是考古队拉了大队到来,他们才得知自己住的地方附近,竟然埋葬了这么了不起的人。这附近的村民和较远处庄的村民对考古队“这种玩意”都很好奇,在考古队开挖初期,每天都有人来报到围观,甚至围个水泄不通的盛况也有,后来大家腻了,慢慢冷淡下来,考古队的阵地,才恢复正常的安宁! 阵地的南侧面,对着几片稻田,稻米正成熟收割时期,一片金灿灿的,很多同学刻意跑到那边搔首弄姿的拍照留念了,可惜没信号,不然非得po上围脖晒一番不可——这几天,村民陆续把稻田收割了,打米机的声音“噗噗”的响个不停,村民们忙得马不停蹄,对面的考古队却意外的清闲了,因为意外地发现了一句王子湿尸,他们在等待北京上海的解剖专家家到来,他们没事可干,就当是放假休闲了,只是有些人闲不住,就跑去给农民收割庄稼了,领队们觉得很好啊,搞研究的同时搞好民众关系,都没有阻止,周秀敏是没那份闲心的,意外的是朱砂竟然也没,这出乎周秀敏意料。朱砂在手写论文,周秀敏默默的匿了。她身体还好,感冒了两天就好了,好了照旧钻朱砂睡袋,不过安分了就是了,朱砂也没那么抗拒,两人晚上睡觉,除了搂搂抱抱,倒也相安无事。她太安静了,以至于朱砂感觉不到她,不由得抬头四处寻找她身影,看见她,才低下头继续,周秀敏本来抱了本书看的,被她这举动迷住,不由得托着腮笑眯眯地看她,旁边方峥用手肘拐了拐蛋蛋,让她看她们班长和周秀敏眉来眼去,蛋蛋抬头看见,和方峥对视,两人笑笑,又继续干自己手头的事了,恋爱这种事,真是黑夜也遮不住,何况现在白天! 傍晚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领队们都说这雨下得好啊,他们千方百计保存湿尸的温度,现在下雨,温度降低,正好。刚收割完毕的稻田,禾杆发出一阵阵清香,随风随雨飘来,众人忙碌多时,都不由得深呼吸,感觉十分怡人! 第二天,解剖专家赶到,开展了紧急紧张的解剖工作。解剖工作在简陋的临时组件的“手术室”进行,经过一下午的紧张工作,最初步的解剖报告出来了:这不是王子!历史记载上的王子年龄、身高、死亡原因等均与被发现的疑为王子的湿尸不符——这不是王子,那王子在哪里,这又是谁?这里不具备详细化验的条件,专家们无奈折中,带了小样回去,具体情况,还得待进一步检测。众人都在推测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以及这是谁,但终究没个答案,恐怕又是一个历史疑案! 经过几天的炙烤,稻田那边堆叠起来的禾杆被晒得软软的,最上层的还可以取来做引火,考古队的人都喜欢吃过饭到那边散散步,就因为那边的味道清香清香的实在好闻,有调皮的学生还在禾杆堆下地鼠般拱个洞,呈一个倒“u”形,人窝在里边,太阳晒不到,一溜儿的好闻清香,十分惬意,尽管这种“惬意”时间并不多,哪里有这个空闲,但大家都乐此不疲,号称“禾杆屋”,有空儿就去钻一钻。周美的说,这些孩子......——都是城里长大的多,没见过乡下,好奇也不出奇!周秀敏就喜欢钻那儿,挨着朱砂肩膀看她用禾杆编辫子,后来农民要烧禾杆肥田,烧完了,考古队的才没再去那儿。 这天,因为旁边的两座妃子墓也挖完了,剩下两座陪葬小墓,便提早了休息,吃过饭,天还光亮得行,朱砂在写论文,硬是被周秀敏扯走去散步了。两人说着一些挖掘的话题,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树林那边,忽地听到有熟悉声音说话,两人正疑惑,忽地又见周媛媛冲了出来,掩面而行,看样子十分难堪,周媛媛没想到有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跑了,周秀敏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要扯着朱砂走,忽地又见江远楼走了出来,周秀敏聪明,一下子推测发生什么事了,肯定那周骄傲向他们班导表白,班导眼光高,瞧不上,周骄傲就失望难堪地落跑了—— 周秀敏跟江远楼打招呼,“哟,学长,桃花运不错嘛!又有人跟你表白了!” 江远楼没想到会遇到她们,还给周秀敏一猜就中,略微尴尬地笑道:“胡说什么呢!” 周秀敏“嘻”的笑,也没再八卦,跟江远楼说了声再见,拉着朱砂走了。 结果第二天,营地里就流传周媛媛告白江远楼失败的八卦,周媛媛都气红眼了,她怒气冲冲的去质问周秀敏,骂她,周秀敏莫名其妙,她没做过的事理直气壮,反骂她:“神经病,小树林那么大,你当就我们两个啊?难道就没有别的耳朵!再且,你的八卦,我才懒得说,毫无价值,请不要高看自己好吗?”周媛媛咬定了她散播的,无奈人就是不承认,她也不能奈人何,面子丢尽,又被挖苦,她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听来的八卦:“变态!” 周秀敏脸一寒,“关你屁事,万年失恋女!” 周媛媛差点扑上去要杀了她。朱砂站在周秀敏面前拦住她,冷静道:“秀敏没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学姐你搞清楚再来说吧!” “你......你们两个搞玻璃的死变态!” 朱砂没什么表情,“我们变不变态,不劳学姐烦心。学姐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周媛媛这句话,把另两个“变态”也得罪了,林佩玲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因此阴阳怪气的搭嘴,“学姐,你先去安抚自己失恋的心吧,别人变不变态,管你屁事么?” 方峥没说话,可眼神态度已经表明一切。蛋蛋和叶莺莺自然不用说的当然是站在“自己人”一边,二比六——张丽芳比她圆滑,自然不愿得罪人,扯了扯周媛媛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说人家变态这样的话,换她也说不出口...... 郑女士住附近,隐约听到了女生间的吵闹,她也大概地知道朱砂和周秀敏的流言,可她们当老师的,管人家学习管人家思想,可不能管人家喜欢男女,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就叫来朱砂,低声吩咐了几句,让她注意影响、尽量团结同学,老师们都对她期望很大等等,就没说什么了。 周媛媛却不肯罢休。她发誓要报复。 又过了几天,她去洗澡,却在那简单那的洗指甲的衣架上,看见一条银色带小瓷瓶的链子——她见过这条链子,不就周秀敏的链子么?她狠狠的扯到手里想扔到脚下践踏,却忽地又有了主意,她洗完澡,把链子藏了起来,洗完澡出去,却见周秀敏来找她的链子,周媛媛暗自冷哼一声走了。周秀敏找不到她的链子十分郁闷,她记得明明挂在洗澡间的,只是走的时候忘记了拿回了,刚好又是周媛媛洗澡,她跟她关系不好,藏起来扔了也有可能,她总不能搜她身,只好假装随便不见了一条银链子,而忘记里面有一颗比银链子还珍贵多的药丸——朱砂看她表情不好,问她怎么回事,周秀敏把事情和自己假象说了一遍,朱砂要去问周媛媛,周秀敏不让她去,说她有心的话去问有什么用,自讨没趣。朱砂还是悄悄去问了周媛媛,果然获得了冷嘲热讽。朱砂只好假装没听到。 第二天,却在她衣服里找到链子了。周秀敏疑惑,也只当自己真是糊涂忘记了。当天却传出一件惊人的事:新挖掘的王妃金步摇上的小龙眼大的珍珠,不见了! 所有考古队都有个墨守成规的“潜规则”,那就是“不藏私”!所谓的“不藏私”,那就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藏起发掘的任何器物,一旦被发现,那后果就严重了。这金步摇上的珍珠不见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周媛媛跟她的导师说看见朱砂碰见过金步摇,然后金步摇的珍珠就消失了。她嫌疑最大。 朱砂因为营地人多,大部分时间几乎都用在做饭上,所以周秀敏笑话她那句“你就快成为煮饭婆”了不无原因。她煮饭占去的时间多,用于挖掘的时间就所剩无几了,同学们志向都在“考古”而不是“煮饭婆”,这也是某些其实会烹调但就不愿意担当煮饭角色的原因!朱砂都是抽着时间能参加就参加,不能参加就作罢,常常挖没几下或是兴致正上来,就被叫回去煮饭,所以都是来一下就走,来一下就走,谁也没想过,她会成为第一个被人指认的“疑犯”—— 周秀敏差点没扑过去咬死周媛媛,这个贱人!诬蔑! 周美的压根儿不信,可周媛媛就信誓旦旦,说就是朱砂碰过后珍珠才消失的,一年级尤其女生都不信,这人平时就爱针对她们班长,可她们说不信有什么用,周媛媛的导师也就是今次的主要领队,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问周媛媛你知道捏造有什么后果吗?周媛媛嗫嚅:“我没胡说。我的确看见朱砂碰过就不见了。我一看不见,就赶紧报告了。她肯定来不及藏好,可以搜身。” 女生们冷笑:“那谁知道是不是你藏起来呢?说得煞有其事,反咬一口也指不定!” 朱砂知道自己没有做过,不怕,搜就馊,但周秀敏人比较细心,总觉得有些异样,一定别人信口旦旦地指正你,那肯定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可那样情况下,她又不能反抗,好吧,搜就馊,为了公正,指正和被指正的都得搜! 没有,都没有。周媛媛导师厉声:“你还有什么好说?诬蔑同学比偷窃还可耻!” 周媛媛呢呢,“我没有诬蔑她。她跟周秀敏这么好,说不定藏她那儿呢!” 众女生倒抽一口气,说,“你跟张丽芳也很好,是不是也要搜搜她的!” 张丽芳无辜被殃及,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这时候一个瘦小男生嗫嚅地说:“我......我听见她们说‘珍珠放在瓶子里稳重’什么的......是不是......” 周秀敏反应快,一惊,想起昨晚失而复得的链子......手都要发抖了!这是阴谋,两人合起来的阴谋,虽然弱智,但这种情形下真被搜出来,不只她,朱砂也会毁了,她们都得毁掉! 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朱砂和周秀敏身上,尤其周秀敏,有些同学,看见过她带着一条有小瓷瓶的项链...... 气氛正凝结,这时候郑女士缓步而出,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闷凝重,“闹什么呢?” 周媛媛的教授皱着眉把事情简单的告诉了郑女士,郑女士一拍额头,一副“我怎么这么大意”的神色,她抱歉的看着周媛媛的教授,道:“我还以为闹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个。那珍珠啊......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负责的,。都掉落地上了,也没人注意。我让一个同志拿到城里作处理和保养了,不然可得毁掉了——不好意思,也是我今天太忙了。一时忘记跟你们说。误会了!” 那教授一听,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样!没事就好!”他认真的跟周秀敏和朱砂道歉,“不好意思,两个小同学,我也不得已!”他说完严厉地指向周媛媛,“你看你闹的误会!快点跟两位同学道歉!” 周媛媛尖叫:“不可能!” 郑女士皱纹,“什么意思?” 周媛媛自知失言,咬牙,忍着气跟周秀敏和朱砂道歉。周秀敏惊魂未定,也懒得跟她计较,只觉着背后一身冷汗,心里恨恨:以后定然饶不了你! 郑女士跟众人解释是虚惊一场,没有任何同学会做出这种不宜的事,请大家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把人解散了。她冷冷地瞟了周媛媛一眼,对周秀敏和朱砂招手,“你们跟我来一下!” 周秀敏和朱砂默默地跟着郑女士走。郑女士一言不发,直至走到无人的地方,才对周秀敏说拿来吧,朱砂惊诧地看着她,周秀敏却是十分机警,握着那小瓷瓶,说,“郑教授,我发誓我们没干这种事!我发誓!” 郑女士看着她,淡淡道:“我不相信你,我也相信小朱同学。周秀敏,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人心叵测的道理,今次我救得了你,下次不保有这样的运气!做人,不要太张扬!” 周秀敏默默无语,这句话很有教育意义,但给人的打击...... “教授......”朱砂不解地看着她。 郑女士打断她,“我跟周秀敏说话。你不要说话。周秀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秀敏深呼吸,平静自己起伏新潮:“我昨晚洗澡,忘记了挂在衣架上的项链。接下来刚好是周媛媛洗澡。她出来,里面的项链也不见了。我不可能搜她身,只好自己郁闷不见了就算了。可是第二天忽然又找着了。我没想到......”她一咬牙,打开了瓷瓶盖,药丸和一颗小珍珠同时出现在她手心,朱砂倒抽一口气,捂住了自己嘴巴才没尖叫出来。 郑女士一副“我早料到了”了的淡定表情把珍珠拿了回来。“那男孩子喜欢周媛媛,这事我知道。周媛媛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女孩子,当初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当她的导师。我并不怀疑她会作出嫁祸栽赃并且教唆人作伪证这种事——尽管我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但不妨碍我不相信她。我并不喜欢那样的性格。但是我也不喜欢你的性格,周秀敏,我知道你年轻、漂亮,家里有钱,你有张扬骄傲的资本,但这种骄傲张扬可能为你带来不祥,我今次救场,是因为我相信你们,我怀疑周媛媛,所以我作出了自己的判断,我也是承担了风险,你明白吗?我并不是需要你的感谢,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老师认为你是一根很好的苗子,不要毁了自己,也不要让任何人毁了你!” 周秀敏抬头,“教授,我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如果真要毁灭,那也只能是我自己毁灭!” 郑女士看着她,沉思良久,然后摇头,“不,周秀敏,我知道人的性格轻易不能改变,你不会轻易改变,如果你不能改变,那就变强自己,强到别人毁灭不了你你却可以轻易毁灭别人吧!” “我认为,与其勉强你,这样更符合你本性!” 后来,周媛媛毕业,她找到了珍宝轩的工作,工薪福利都谈好了,双方都十分满意,但,周秀敏无意中看见她的求职表了,跟她哥说这个人十分无耻,诬蔑陷害过我,硬生生把她撤掉了。 周媛媛还奇怪自己谈得好好的工作怎么忽然就没了,打听之下,才知道,那竟然是周秀敏大哥的公司—— 这自然是周秀敏做的好事了! 更深的仇怨由此结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一个月不上qq”离我越来越近了!(橘子皮说了如果不写够多少多少就一个月不上qq~其实想说一个星期的,手x打错了!)~~~~(>_ _<)~~~~ 56第55章 一场小纠纷,让女生宿舍的氛围至极僵,周媛媛这下是把宿舍的其他人全得罪了。一年级是“一颗红心全向着党”:周秀敏纵然性格不是十分得人喜爱,可也算是光明磊落的人,跟周媛媛那种诬蔑人的行径相比,简直算得上君子,而且,她跟朱砂一对儿,不看僧脸还看佛脸呢,必须好感值蹭蹭蹭的升啊,而且,这里面还包含有微妙的人类行为学心理:凭啥你高年级的就可以无耻诬蔑我们低年级的?岂有此理!而周媛媛的同学、朋友张丽芳,也由于她而险些火烧身,对她也颇为不满,而且,六对二,无论哪方面看都是她们吃亏,自然也不愿意为她出头,周媛媛呢,万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机,她恨的牙齿都咬碎了,为什么那刻薄的郑教授会故意帮她们?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可事情已经被郑女士救场过去,她现在仇恨值也被拉得高高的——这从别人的眼神、态度就可以感觉得出,在这种“比的就是人数”的大环境里,她只好忍气吞声,硬着头皮还是住在这个帐篷里。还好,没多久,一年级的就撤走了,她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离暑假结束还有小半个月的时候,校方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上年寒假挖坟、今年暑假挖墓,都是十八、九的半大孩子,离家远的,都近一年没回家了,就算上吊,也得给人喘口气呢!于是学校就“体贴”的放假了!放“正式”的......暑假! 其余年级按兵不动。郑女士和周美的随一年级生离开,江远楼和胖子也得以班导身份同撤退——这可把其他同学羡慕死了! 在进行“正式”的放假前,学校进行了一次正式的“教授、学生面对面”会谈。考古班的同学们都很紧张,这就是传中的评检测定了?谈话的内容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无非是“你喜欢考古吗?经过一年的学习,你有什么感想?”之类的,跟朱砂谈话的是周美的,只问了一句“你要继续做考古吗?” 朱砂大声回答:“是!” 好了,行了!放人! 简单得很!事实上,周美的觉得问小朱同学这种问题简直多余——不过,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他在“教授意向”栏目写的是:强烈推荐!后面是所有授课老师的“+1”!没有多余的言语累赘,却深刻的表明了这学生是如何的优秀优越,以至于所有教授、讲师都认为她值得“强烈推荐”! 问话周秀敏的是郑女士。 郑女士问:“周秀敏你喜欢考古吗?” 周秀敏想了想,给了个标准答案:“喜欢!” 郑女士轻嗤,“虚伪!” 周秀敏:“......” 周秀敏自从郑女士救她和朱砂于“水深火热”后,对她好感大幅上升,但这种刻薄......还是有点hold不住! 周秀敏郁闷:知道还问?!!! “你要继续读考古吗?” “要!” “理由?” 理由?当然是家里需要啊!“我说实话会不及格吗?” “不会。这只是教授们的一种评估,对成绩没有影响。” “那这种评估会影响我继续读考古吗?” “少许!” “......” “但我不会写进去。你成绩毋庸置疑,我不会因为你不是十分喜欢考古就踢你出去。” “......”说话能婉转点不?还说我张扬招人恨?教授你确定你年轻是低调过来?低调过头了所以现在这么嚣张? “家里想我读这个!” “那你真正喜欢的呢?” “金融......吧!” “‘吧’?你也不十分确定?” “金融!” “你对赚钱有兴趣?” “有!”谁没啊?????周秀敏内心狂暴了,这种问题......真的是犀利的郑女士问的吗?不是被什么奇怪东西附身了? “如果你没法改变现状,那你打算怎样?” 周秀敏认真的想了想,“做到最好!” “你只能做到第二好!”郑女士淡淡地说,虽然周秀敏对朱砂没了什么妒忌心,可郑女士的话还是狠狠的如一把尖刀插入了周秀敏心脏—— 好吧,果然还是郑女士,刚才觉得她不犀利了,是错觉! 郑女士在表格上飞快地写了些什么,周秀敏努力的想凝注眼里瞄她写什么——没瞄到。郑女士写完抬头,“你可以走了。” 周秀敏站起来。郑女士又继续低头写什么,“周秀敏......如果你非要读考古专业,要不要现在开始考虑一下将来导师问题?” 周秀敏有些疑惑,她又不是朱砂,那么早考虑那种问题作啥?懵懂的应了声,走出去,见着青天白日,忽地悟了:敢情郑女士刚才向她伸橄榄枝?她顿时感觉自己刚才肯定被猪屎捂眼了,怎么猪一样反应不过来?不过没悟过来也有好处,要不然她怎么回复啊? 她跟朱砂把事情一说,朱砂也肯定她猜测。周秀敏就郁闷了,敢情郑女士因为朱砂被廖教授抢走,她也开始走“早抢早着”的战略了?不过,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抢手货?郑女士不是说不喜欢她性格吗?周秀敏感到奇怪,朱砂说:秀敏你很有魅力自己不知道! 周秀敏:“......”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安慰的借口? 后来某次吃饭,江远楼解开了周秀敏的疑惑:郑女士要是真讨厌一个人,根本不会理她!当年我们班有个同学申请她的学位,申请了好多次,资料被她全部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了。 江远楼没说谁,但恰好朱砂和周秀敏知道:周媛媛嘛!郑女士提到过! 周秀敏“哭丧着脸”:“那我该荣幸了?可郑女士那么可怕......” 江远楼安慰她:“你家不是开古董店的,她人脉好,你当她弟子没坏处!” 周秀敏便下定决心了! 江远楼有一点没说的是:跟着郑女士,很能磨炼脾性! 会谈完毕。正式放假。回家的报备。留校的报备。大部分同学选择了回家。出门一年多,谁不想家? 周秀敏问朱砂她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回村?朱砂摇头,“不!” 她要去打工! 她没上网找。网上太多太不靠谱,她打电话问以前认识的人家还要不要补习,人家已经请了老师,但不妨碍热心的家长帮她介绍,朱砂毫不费力的就得到了三份补习的工作,加上江远楼介绍的亲戚,共五份!周秀敏惊诧了:你这么拼命干嘛? 朱砂说:“趁着现在空闲多赚点钱啊!” 周秀敏默。朱砂本来就是穷光蛋,回村一趟,肯定就清空了,这时候自然得回血!周秀敏虽然烦她没时间陪自己,也了解她的处境,也就没抱怨了。除了学习之外——郑女士说她万年老二啊啊啊啊啊!怒!——她又再次打开了她关注的各种股票页面,她也该赚点零用钱了! 一个暑假,又悄悄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等着啊~橘子皮要发奋n更~好想吃零食啊~(纠结)我要不要出去买点~ 57第56章 新学年有两种意味:一,有新生来报道了;二,她们大二了! 又一年! 周秀敏来报名的时候,看着不时从自己身边走过、带着各种行李的新生,莫名很有感概!她还记得朱砂穿着军训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情形,一晃眼,竟然就过去了!真快!周秀敏跟朱砂说:“你信不信那时候我人群里一眼看见你?你脸太白了!” 朱砂温柔地微笑。“我也看见你了啊!站在那里,光彩照人,骄傲得像只孔雀!” 周秀敏寻思着这是夸她呢还是贬她,骄傲得像只孔雀? 新学期,高年级的学长们也开始了实习的旅程。江远楼留校任教的愿望得到了实现,胖子进入了当地富有盛誉的文物研究所,因为是跟学校——主要是跟学校的教授们“挂钩”的单位,也时常能见到。 胖子的妈一直想请朱砂吃顿饭以表谢意,跟胖子念叨了好几次,胖子后来扛不住,只好恳求朱砂“给点面子”,朱砂只好硬着头皮“给面子”的去了!请了朱砂,自然不能落下周秀敏——所有人已经自动自觉的将两人挂钩了!可是,只请两个女生很诡异,到时候她妈问这是干什么的他怎么回答?难道说“家属”么?于是,江远楼也去蹭饭了!她妈也没多想,只道人多热闹,开心得不得了,饭桌上各种配对各种意淫:她儿子跟这个,小江跟这个......啊哟,真是好登对!那个诡异的笑容和眼神......把她儿子和三个客人硬生生吓得寒毛直竖! 饭后周秀敏一针见血问胖子:“学长,你妈在想什么?不会在配对吧?” 胖子:“......” 胖子到现在也没从她妈那诡异的笑容、眼神中平静下来,他捂着良心安慰周秀敏:“没。你多想了!”胖子也知道周秀敏要跟郑女士学习的事,心里腹诽:我操,这货还没跟郑女士学就得真传了?绝对的犀利啊! 后来江远楼鄙夷:“你妈那眼神......”江远楼不敢直说“WS”,心里默默地补上,“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好不?” 胖子深深的惭愧:她妈(那种八卦的心思)真是好丢人! 新学年还有一个好处:奖、学、金! 周秀敏考了个全班第二,学校的前十也挤进去了!她哥十分欢喜,除了她的奖学金加倍给之外,把“头一”的一万块也赏给她了,周秀敏高兴得不得了,搂着周敬仁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的“啵”了两口,让周敬仁再次确定他妹妹就是见钱眼开的货!她三哥也送了她一个名牌手袋作为奖励,还额外赠送了两张度假村优惠券——他客户送的,他没时间去,就随手也给了周秀敏让她跟朋友去玩。周秀敏开心啊,这分明天赠的机会,让她跟小解放去love love love! 就算按照“纯爱”来发展,她跟小解放鞋,也可以走到那一步了吧? 周秀敏想! 暑假不多的一个多星期空闲,也因为朱砂要兼职而告罄,周秀敏连她面也没能能多见到,电话倒是天天有通,周秀敏内心有些郁闷,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怕自己不轨而故意弄到自己很忙碌好避开她,可她明明对她上下其手也没那么抗拒了,于是周秀敏心想也许只是差个契机!握着门票,脑里开始构思怎么拐朱砂去,那里景色优美、环境宜人,在里面放松身体,谈着情说着爱,然后不经意的这样那样...... 联想过度的后果就是差点脑充血! 朱砂是全班、全级、全系、全校第一,那成绩,按照其他也获奖学金的同学形容,那就是“亮瞎了”!那层层叠叠的奖金加起来虽然比不上周秀敏“私家奖金”那么可观,也够朱砂和周秀敏乐的:朱砂是因为天降“巨款”,有两千多大洋咧!周秀敏是因为替朱砂高兴!意外惊喜还没有完,之前胖子的预言得到了证实:‘学校为了自己的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只好朱砂不出什么大的乱子,肯定还得替她争取各种好处!’学校替她争取了好几个奖项,什么“年度优秀学生代表奖”(教育局的)、“最佳青年”奖,“正义能量奖”——这是本地政府为了鼓励市民多做好事而设立的奖项,由市长亲自颁奖,获奖者还要见报,因为朱砂去考古了,是校长大人代领的,除了一座奖项,还有杠杠的一千大洋现金奖励......校长大人在新生大会上亲自把奖项和奖励交给了小朱,狠狠地表扬她以及她所取得的成绩——包括考试成绩。于是小朱同学再次火了一把! 朱砂很感动,觉得自己很幸运了,得到很多人帮助,还得这好多好处,生活对她太恩惠了!周秀敏却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你值得!其余是你努力得来的!朱砂笑笑没跟她争辩,争辩这种东西没有意义,秀敏就是那种“付出努力收获回报理所当然”类型的人,跟她那种弯弯曲曲认为生活除了努力还该感恩的想法截然不同—— 周秀敏也知道她心思,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跟她辩论:以前她们经过一个好多乞讨老人、残疾人,单个或者组队卖艺的残疾人的广场。有个瘸了腿的二十三岁少女在卖唱《感恩的心》。周秀敏看着她那可怜模样,听着歌词,感到很刺耳,跟朱砂说:“她都那个样子了,还感恩的心,敢不敢换一首?” 朱砂说:“你不是人,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真的感恩呢?” “一看就是被黑手操控要钱的,感恩屁啊!唱得哭似的,说不定她心里早恨不得死!”周秀敏嗤之以鼻。朱砂惊奇地看着她,说,“至少她活着啊!活着就是一件最好的事啊!可她活着啊。活着就该感恩啊!” “......”好吧,自此周秀敏就知道在“人生道理”这种事上,跟朱砂是谈不拢的! 朱砂说:“秀敏,那是因为你自小生活好,家里宠爱,没经过什么苦难,等你经历了,你就知道,活着是多好的一件事!我就很感谢啊,你看,我就遇见你了!” 周秀敏本来都准备发怒了:干嘛,说得她什么也不懂的温室之花似的......听到最后一句,默默的消气了。对哦,因为小解放鞋太优秀了,她都差点忘记她的身世了!抛开她的身世不说,最后那一句,简直力挽狂澜啊!周秀敏默默的应了声:“嗯......也许吧!” 朱砂却笑道:“可是我宁愿你不经历。你就开心地生活着,骄傲得像只鸟儿好了!” 尼玛,真是甜死了!周秀敏再起确定朱砂是自带泡妹外挂技能,谁抗得了啊?周秀敏骨头都酥软了:“那你要永远对我好!” ...... 朱砂问周秀敏想要什么,想给她送点礼物。她说她还没给周秀敏送过礼物,周秀敏什么也不缺,就想跟她去度假村卿卿我我,“那你请我去旅游!” 朱砂想了想,“要很贵吗?我怕不够钱。等我再存多点钱再去好吗?” 周秀敏:“......”好吧,周秀敏也慢慢的接受了她实际、不浮夸的“朴实”性格,也不绕圈圈了,“我哥给了我度假村的优惠价,你陪我去!” “当天回来吗?” “过夜!” “可是......我们要上课没时间啊!”朱砂脸红嗫嚅。 周秀敏也莫名脸红,声音也跟着降了不少。“周五出发。周日回来!” “哦!” 两人一同脸红,没说话。 “去吗?”周秀敏轻轻问。眼睛看着自己的脚。 “你想去吗?” “......”废话,不想去干嘛提出来。“想。”周秀敏还是老实回答了。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她咂摸出对方朱砂最好的方法就是:老实,开门见山!你跟她绕圈圈、暗示什么的,她听不懂,到最后会把你要么绕晕要么气晕! 朱砂说,“那......那就去吧!” 她们好久没睡一张床上了! 想起营地里暧昧的抚摸、碰触,朱砂又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勤奋的码字机器人橘子皮一号!() 58第57章 刻意的东西,总少了几分行云流水的顺畅感,周秀敏后来想想,又觉得不舒服:自己会不会太明显了,显得自己好像很饥渴似的——她真没那个意思啊?她......她...... 那是什么意思? 按照现在网上流行的说法那就是:大家都这么忙,见面不上床作啥? 而且,她们可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啊,又不是乱搞,所以......所以...... 周秀敏安慰自己,把内心那么一点点“膈应”驱逐出去,开始为她和朱砂的“浪漫旅游love love love”作准备:那里有海滩,泳衣是必须的,可惜上次再去皇陵白带了;漂亮内衣,那是必备品啊,要是一不小心......嘻嘻......羞涩......还有海滩装备墨镜凉鞋草编手袋海滩装什么的,也得带上;还有零食,爱拍,一些轻松悦耳的歌曲,两本矫情......不,是浪漫文艺的小诗集......都要准备好! 相较于周秀敏的郑重、煞有其事,朱砂就表现得......很简单:牛仔裤白T,踩了双半旧小白鞋,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就出发了——敢情就是陪行,完全没融入角色啊!周秀敏有些郁闷,她才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因为一直挖坟、挖坟都被她忽视了:解放鞋穿的大多是人家的旧衣服——尽管她穿什么都好看,但这种想法仍然让她不舒服!她以后要亲自把她的解放鞋打扮起来才行! 朱砂完全不知道她想法,车上还“淡定”的看书。周秀敏很郁闷,她没有一点紧张吗?为什么自己心怦怦的跳个不停?不过......这一页......她看得也太久了吧?刚她不小心瞄到是这行字,现在还是......哈,还装?周秀敏顿时“龙颜大悦”,凑过去“啵”的在朱砂脸上就亲了一大口,朱砂吓了一大跳,这车上呢,四周都是人...... “你......你干什么?”朱砂紧张看着她,说出口的不是周秀敏以为的“你不要这样”而是问她干什么,周秀敏傲慢地扬着眉,悠然,“我开心!” 朱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周秀敏又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轻声问:“你紧张啊?” 朱砂一张白雪似的脸,本来就有些透红,闻言更红,“没有啊!为什么要紧张?” 周秀敏笑嘻嘻的看着她,“那你一页反复看这么久?” 朱砂一愣,随即反驳,可惜语气没说服力,“才......才没有,我在琢磨!” “切!”周秀敏嗤笑,眼神斜视她,又竭力摆出一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样,“不要怕嘛,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 “......”朱砂无语地看着她,然后轻轻指出:“我比你大。” 周秀敏:“......”你的重点......啊喂,是不是关注错了! 调戏失败! 周五,傍晚快六点时候,她们终于到达了风景优美的度假村。在前台办理了简单的入住手续,她们拿着钥匙去房间。门卡刷开了房门,竟然是豪华套间,非常的气派漂亮,见着中间摆放的豪华大床,谁都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房间还有一组沙发茶几,办公台,背后就是一整面的对着海滩的落地大窗......她们放下行李就出去玩了。在海滩边上,竟然还有一个烧烤场,出售火炭烧烤叉还有各种烧烤材料,有好几堆人不顾炎热的在烧烤,周秀敏一时兴起,也开了一个烤炉买了些材料烧起烤来——当然,大多都是朱砂烤的,她负责吃!朱砂烧烤也很有一手,当时周秀敏吃着她烤的秋刀鱼,心想:为什么这个女人什么都会,要是自己不跟她一起,要是自己是别人,面对这么一个什么都优秀什么都好的女人,肯定得酸水泛死! 结果,晚饭就不用吃了! 烧烤完,散步了一圈消食,她们就回房了。要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床和玻璃墙”间的奥秘:那玻璃是通透的!连磨砂玻璃都不是。浴室里的一举一动,躺床上都可以看分明——这......这哪里是什么豪华套房,分明是......炮_房啊!周秀敏囧了!她本就不是个开放的人,不过因为对朱砂有意思,很浓的意思,才采取主动,可主动也不是这种......洗澡都让人看见啊!好丢人的感觉啊! 朱砂说:“要不,换个房间?” 周秀敏白了她一眼,“肯定都差不多的!换有什么用?”要是她不来,她哥跟哪个女人来啊?周秀敏想到这个问题,就......囧了!男人躺床上看女人洗澡,很有意思吗?怎么感觉好变态的感觉? “我不会看的。我去看书。不会回过头。”朱砂老实地说,“你别担心!” 周秀敏:“......”周秀敏郁闷的去洗澡洗头了。烧烤是好,但一身的味道。 周秀敏心想:臭解放鞋会不会偷看啊?但一想到朱砂那种老实性格......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有那种“赤_裸裸”的玻璃,周秀敏洗澡的动作都注意了很多,要是一不小心让人瞧见什么不雅举止如何是好?也速度了很多。一个澡洗下来,两个字:别扭! 周秀敏洗完澡,揉着湿头发出来,“朱砂......” 朱砂恍惚的应了声,“嗯?” “洗澡!” 周秀敏走过去小沙发坐下,窗帘半开,从她们的角度,能看见远处的闪着一点光明的灯塔,朱砂很无措样子的应了声,“噢!”又支支吾吾,“那......那你也不要偷看哦!” “......”周秀敏内心的不安忐忑,便被这扭扭捏捏的姿态和说话......雷翻了。她深呼吸,“淡定”,“好!”才怪! 朱砂拿睡衣进浴室! 周秀敏看着外面的夜空,出神的想了几秒,然后一把扔了毛巾。这个时候,该放音乐啊,浪漫暧昧奢靡的音乐......赶紧翻出爱拍,点到“音乐栏”,瞬间,轻柔迷离的爵士音乐瞬间流泻房间内—— 歌很听,旋律也很优美,但非但没有让局促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反而更添紧张了!周秀敏看了一眼浴室内的朱砂,很好,她在洗头!周秀敏想自己找点事情做吧,便拿出了抽屉里的吹风筒把头发吹干了,于是优雅美丽的轻柔歌声了,就多了“噗噗噗”的元素——周秀敏吹完头发,朱砂也洗完头了。脱衣服。那身体...... 真的很白! 比她想象中......还要耀眼,白得让房间内的水晶灯光也黯然失色! 周秀敏捂着脸,眼睛在看、不好意思看之间挣扎!好吧,看......看一点点......朱砂是不是发现她偷看她了,怎么忽然用毛巾捂住,还好像瞪了她一眼?周秀敏到底脸皮不厚,忙假装“我什么也没干”啊的收回了眼睛,捧起那矫情......不浪漫文艺的小诗集看起来,结果,就看见诗集里的什么“情”啊“爱”啊“你是我的女神”啊这类字眼...... 雪白的胴_体——虽然只是侧面的,也够人想入非非的了——在纸上浮现...... 感觉,好口渴! 周秀敏半蹲在地上琢磨着喝冰箱里的雪碧好还是可乐好......可乐不解渴?......时,朱砂定着裹了一条大毛巾的脑袋出来了。 气氛,瞬间起了微妙的变法,尴尬,却又不免带着一丝期待的暗涌! 朱砂摘下了毛巾吹头发。周秀敏终于那了雪碧,打开喝了一口,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走过去拿过朱砂手上的风筒,给她吹后面的头发。 没有说话。安静又微妙的气氛继续持续。 就是心跳得比刚才更厉害。拿着风筒的手指都有些微微发抖! 另一个是,腰肢僵硬如磐石,挺立如笔直小白杨! 头发大半干了。周秀敏关了吹风筒,放下,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朱砂。没有说话。可那暧昧的动作已表明了一切。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声。 很快很快! 跳出心胸了。 快要窒息了! 也许是一两秒,也许三五分钟,不知道,时间已经在强烈的心跳声中被遗忘,就连那流淌的歌声,也仿佛只是烟雾一般的存在,入不了耳——是朱砂先主的动。她转过身来,抱住了周秀敏的脸,周秀敏能感觉到她细长漂亮手指常来的炙热,还有颤抖——吻了上去。 周秀敏只是欠一个羞涩的开头。当即回应了过去。 唇舌的交缠,渐渐的激烈。激烈的、让人发晕的吻,促使了空虚的手进行动作:先是腰肢小心翼翼的小面积碰触,然后是大范围的,随意的摩挲,腰侧、背脊、臀部...... 周秀敏把朱砂的手放到了自己衣服里。她的手放到朱砂的胸部上的时候,朱砂的动作,甚至呼吸,明显地窒了一窒,周秀敏眼神迷离地看着她,用眼神问她:可以吗? 朱砂扭开了头。没回头。也没明显的拒绝。于是周秀敏继续。也许是因为手劲大了些,也许是因为捏着很敏感的地方,朱砂轻轻的呻_吟了一声,那声音却像个神秘开关,触动了某种兴奋羞涩的情绪......两人的唇,又吻到了一处。 两人挪到了床边。周秀敏先摔倒在床上。朱砂单膝跪上了床,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 就像一只小野兽! 周秀敏一楼她脖子,两人又滚到了一处! ....... ......... ............ ————神都会原谅橘子皮的没有高清的分割线(捂眼)—————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勤奋的码字机器人橘子皮一号的妹妹迷惘的码字机器人橘子皮二号,请多多指教! 59第58章 雪白柔软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头已经偏离了枕头,微微蜷缩着,雪白的身体半露在空气中,像一弯优美的新月,她正捉着一堆被子孩童似的睡得香甜—— 朱砂坐在沙发上看书。是周秀敏为了浪漫带来的小诗集。视线忽然被什么牵引时的,莫名离开了书本,投注在那弯优美的新月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昨晚的种种狂热和欢乐,脸渐渐的随着窗外的飞霞燃烧起来—— 她走过去,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尽量的扯出了一点被子遮盖住她身子。然后,继续看书......或者羞涩地......咳......发呆。 当太阳爬到了灯塔的方向,并发出不是红艳而是金色的第一缕阳光时,周秀敏醒了过来。她翻身,看见了朱砂。朱砂在看书,发丝掩映的雪白的脸庞有一种特别静美的魅力,她发出了“嗯呀”的声音吸引她注意力,她叫了出来才发现想象中的轻柔叫声变成了粗粗的鸭子音——昨晚叫得太厉害,嗓子......哑了!这个认知蹿入脑海,让周秀敏羞红了脸,所以朱砂走过来时,她脸埋到了被子里—— 而且,朱砂穿着衣服,她还光着......当一只像是轻微颤栗的手不稳地抚上她的腰肢——那柔腻舒服的触感又让她迷糊地想起这个事实。她脊尾骨下意识的一挺,身体一僵硬,然而那手没有进一步动作,所以她又慢慢地放松下来,身体比刚醒来时,还要更酥软,某种让人心跳火热的记忆回流...... “秀敏......醒了?”朱砂的声音轻轻的,力持镇定,可那颤抖的尾音出卖了她;周秀敏卷着被子翻过身,眼神迷离的看着她,“嗯!” “起床?” “嗯......再躺一会。好吧。我起来了。我的衣服呢?”她抱着被子遮住前面身体坐了起来。朱砂默默的把她的睡衣拿给了她。周秀敏拿过,直接裹着被子蹬蹬蹬蹬的跑到了浴室,“不准偷看啊!” 虽然已经亲密过,可是还是会羞涩啊!周秀敏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汗渍和颓靡总让人感觉特别色_情!洗完澡,她盥洗完毕才走出去。朱砂坐在床沿,背对着浴室的姿态,安静的看着窗外,此刻的窗外,窗帘已经全部拉开了,金色的阳光直直的洒落了一地,她轻轻的叫了声,朱砂温柔地微笑起来,轻声说,“今天阳光挺好的!” “去游泳?”她问。穿上了衣服,就像裹上了遮羞衣,她也不那么难为情了。除了声音有些怪怪的,态度还算自然——她想,是这样吧? “我不会游泳。” “......随便泡泡。回去我教你!” “嗯!” 周秀敏忽然又想到一个点子:“明天早起看日出?” “可以啊!” 结果,到达度假山庄的第二天,她们大部分时间都愉快地用在了海滩上。海滩比想象中的人多,但比起那些公共海滩,还是轻松自在太多!租一张躺椅,喝着鲜榨的果汁,能懒洋洋的躺一天不腻。两人长得漂亮,引起了好多人的注目。尤其是朱砂,那雪白雪白的皮肤,甚至让有些人误会她是外国人,跑来跟她说英文,把周秀敏乐死了。有好几伙男生甚至跑来邀请她们一起打沙滩排球,都被周秀敏客气地拒绝了。客气是因为心情好,拒绝是因为不想动——还有,腰肢有点酸软! 日落时分,两人返回酒店。两人遇到个胖嘟嘟的小家伙,穿着可爱的黄色t恤、镶白边的绿色运动裤,露着两截白藕似的小胖腿,蹬了双可爱的牛皮小凉鞋,“蹭蹭蹭”的跑过来撞在她们脚边,身后传来一个短发胖嘟嘟的贵气女人的叫声,“小嘟嘟,你乖,不要乱跑!” 朱砂蹲下来,轻轻的把他扶起来,微笑,轻声温柔道,“小朋友,你没事吧?” 那小家伙呆呆的看着她,然后“蹬蹬蹬”地跑开了,看样子,竟似害羞了!小家伙跑回了她妈妈身边,她妈妈抱起他,朝她们不好意思地笑笑,抱起他走开了。 结果等电梯的时候又遇上了。女人旁边多了个矮壮男人,抱着那粉嘟嘟的小家伙,显然是一家三口来度假的。在离电梯还有好几步的时候,小家伙挣扎着要落地,然后像只刚出生的小鸭子那样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站在她们旁边,扬着头,睁着一双滚圆滚圆的黑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们,周秀敏朝他“叮”的眨了眨眼,那小家伙又害羞地想跑,刚好他妈妈走到,他一把羞涩的抱住他妈妈的腿,他妈妈要抱他,他又不肯,就抱着他妈妈的裤腿想看不敢看似的瞧着周秀敏和朱砂。他妈妈友善地朝她们点了点头,周秀敏也礼貌地回了个微笑。这时候电梯到了。门打开,小家伙忽然奶声奶气地说:“你们走那边。我走这边。” 跨进了电梯,周秀敏逗他,“为什么要走那边啊?我也想走你那边。”那小家伙抱住他妈妈的腿没说话了,把他爸妈都逗乐了。 朱砂也莞尔。周秀敏逗完小家伙回眸一看,正捉着朱砂那轻轻浅浅的笑,一瞬间有些旖旎,想吻上去的冲动,吻住那个笑,吻住那个带笑的嘴角,吻住那两两瓣淡粉色的轻轻柔柔水果般芬芳的唇—— 昨晚的旖旎艳情,便如流水般涌入记忆,刚是想象,刚是回忆,就叫人心颤—— 发热! 兴奋! 那一家三口走出了电梯。门再关上。继续上升。周秀敏凑到朱砂耳边,轻轻的说:“我想亲你!” 那过于亲近的姿态和快要吻上她耳脖的距离,还有那热热的呼吸,让朱砂紧张起来,闻言又一惊,“不......不要啊,这里有摄像头!” 周秀敏挑了挑眉,低笑不语。 到了房门前,朱砂伸手跟周秀敏要房卡,周秀敏在草编包包内翻翻找找找到了递给她,然后,顺手的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 朱砂肩膀缩了锁,有些紧张有些不安有些羞涩的叫了声:“秀敏!” 周秀敏“嗤”的浅笑,就着她的肩头问,“你害怕啊?” “有......人!” “没人呢?” 门刷开了!朱砂没搭,推开了门进去,周秀敏跟着走进去。朱砂想往里走,却被周秀敏捉住了手腕,周秀敏把她按在门板上,肩膀上的草编包包随手就扔了,她眼睛亮亮,异样的亮,让人无法直视,朱砂感觉到她的兴奋情绪,目光左臂右闪,周秀敏逼问着她,那浓浓的捉弄笑意里,带着一股勾引人的妩媚,“你还没说,没人,怎么样呢?” “秀敏!”朱砂紧张得直噎口水,门板外,有人走过的轻微脚步声在全神贯注的戒备下,也变得铿锵! “说啊!”周秀敏笑盈盈的靠近,神色里,已带了些调_情的暧昧意态! “不......不......” “不怎样”的说话没有说完,温软的唇已经温柔地吻了上来,带着一颗跳动得异常的心,贴上另一颗心! 轻轻的亲昵的亲吻,渐渐的有些失控——或许,本来就没想着控制——变得暧昧,渐渐的,不再只是亲吻,带了更深的旖旎和艳情,在唇舌的辗转间,像点燃的焚香,而香又点燃了纸堆,最终带起了熊熊的烟火,燃烧了整片森林—— 亲吻,更深的亲吻,抚摸,更多的抚摸,渴望你,就像鱼儿渴望水! 不知谁的喘息,在暧昧并渐生热烈的气息里响起,仿佛仿佛催_情剂,带起了更深的,陌生却又诱惑的*! 昨晚的狂热,现今的火辣,甜美的回忆和炽热的诱惑,都促使行动变得急迫,年轻的*,总是更直接—— 指尖轻轻地抚摸上对方胸部,两人的唇难分难舍地纠缠着。隔着衣料、内衣,也不能使那种热烈的敏感度变低,也许正是因为隔着衣料、内衣,反而更加敏感,贴得极亲近的身体,仿佛两只被柴火烧到极炽热的大锅,再靠近,就要炸锅了,那线条优美的山丘,也仿佛遭受了板块的激烈运动而随之变化,变得更高峻更挺拔,在颤抖的手指尖解开了内衣后面的扣子后,它就像失去保护壳的刺,尖锐地喷薄而出,高傲地挺立在山峰上,衣服,像是它加冕的云彩,含羞带涩地遮住了它的面貌,可即使如此,却依然美得诱人攀摘—— 手从背后,移到了前面,轻轻地描画着她的美好形状,那种温软的触感连让留恋,掌心温柔地摩挲着中间的蓓蕾,继而像被野兽占据理智般的变得粗鲁,那粗鲁的动作和随之带来的麻痹的快感,让朱砂痛苦地叫了出来:“嗯......啊啊啊啊......” 周秀敏温柔地亲着她的脸,朱砂已经喘息得不能自已。羞涩迷离的闭着眼睛,凭着直觉回应。喘息不断的加重,伴随着周秀敏的喘息,越发让人脸红心跳加速腰肢发软腿脚无力——一边去脱朱砂的衣服,朱砂像只无力反抗的小绵羊那样顺从着,亲吻、抚摸,喘息、神勇,叫声中,周秀敏的衣服也被脱了下来,赤身相拥,炽热吻爱,连喘息,仿佛也带了颤抖! 周秀敏的吻,从美丽的唇,到雪白的脸颊,到优美的耳垂,逐漸下移。脖頸,鎖骨,然後是胸部......像蝴蝶菜花、蜜蜂吮蜜,那强烈的刺激感,让人脸喘息都变得艰难,大脑变得恍惚,脸像有两把火在燃烧,烧的人发晕,身体好烫,朱砂不由得更贴近了门板,借着一个微弱的支点,才得以站稳—— 纽扣已经解开了。裤子的拉链也拉开,一只漂亮的手仿佛寻幽访胜的旅人,暧昧的伸到了裤子里,在大腿根诱惑的抚摸着——更炽热的气息,更浓重的喘息,让人也更兴奋了!然后是大腿内侧,那光滑柔嫩的肌肤让人留恋,旅人稍停片刻,还是继续旅程,越过清雅的小树林,来到了幽深的小河,旅人把手放到了小河里,轻轻的撩动着,水波潋滟,让人心神荡漾情难自控,她随波逐流,进入了幽深隐蔽的洞穴—— 强烈的刺激感猛烈的涌来,让朱砂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又下意识地咬紧最初,细细碎碎的呻_吟,像是午日后树荫下的阳光,迷离零落,却又格外的动人心弦...... “朱砂......”周秀敏轻轻的呢喃着,朱砂迷糊不清的回应着,唇主动吻上她的唇,重叠唇瓣,些微的缝隙,轻轻的喘息吟哦,像暮日的光,悄悄地流泻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不要大意地用鲜花淹没我吧!~啊啊啊啊啊啊~~~ 60第59章 酒店是中午退房,她们是傍晚回去。难得出来玩,就玩个疯狂,所以,在回程上,周秀敏一直扒在朱砂肩膀上打瞌睡,到家的时候还懒洋洋的不愿下车。下了车,就肆无忌惮地趴在朱砂肩膀说渴,喝了水,又说饿,朱砂要给她买肯德基,她又不愿吃,说要喝糖水,可四周没糖水店,只好去小超市买了芋头、西米,回去把西米淘好,加上削成小块的芋头,用压力锅压一压,弄了个香芋西米露,同屋的两个MM都托福喝了两碗,都说好喝,还叫嚷再集资打火锅——天热?把门窗关紧开空调不就行了?结果朱砂要去上课,她们自己弄的,当晚周秀敏就闷闷的打电话来,说不好吃! 朱砂要回学校。周秀敏也不顾忌,扯着她的手不让她回去,让她睡这里,朱砂为难:“我还有作业没完成。”周秀敏惊诧,因为像解放鞋这种人,必定是做妥一切才会有“玩”的时间——想到自己要求去旅游,莫不是因此耽搁了?只好嘟嘟嘴让她走了,心里依依不舍! “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她在一起!太奇怪了!”她在日记本里写到。又无意中看到以前的“以后要请朱砂当伴娘”日记,不由得哈哈哈地笑起来,真傻!伴娘?新娘才对! 朱砂回到宿舍,宿舍没人。她开了电脑便忙碌起来。她要明天之前把神秘公主坟和将军冢的论文提交给廖教授。廖教授说“想看看她的程度”——她没有多想这句话后面的含义,只是觉得必须要弄好。论文已经大致完成,就剩下细节的修改——这也是为什么她敢跟周秀敏出去玩的原因,时间是算好的! 在距离宿舍关灯还有二十分钟,她完成了。存了档,她关闭了电脑。去洗澡。洗完澡和衣服,刚好就关灯了。宿舍的人,还是一个没回来。半夜间,她听闻瑟瑟缩缩的声音惊醒,问了声:“谁?”就听见刘怡嗯嗯呀呀的声音,然后像是呕吐起来了......朱砂吓了一跳,赶紧摸出了手机打开电筒功能,爬下了床,只见刘怡蹲在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朱砂赶紧把她扶到阳台让她喝水漱口,刘怡漱完口,软趴趴的晃回宿舍,一屁股的坐在电脑桌前,表情呆呆的望着黑暗,然后,趴在桌子上就要睡了。朱砂好说歹说才把她弄上了床睡觉。她打扫完毕呕吐物,也去睡觉了。结果才睡没多久,刘怡又开始呕吐了。一晚上,如此这般翻覆了好几次,清晨才沉乎乎的睡去—— 朱砂一夜没安稳。她早上有课,可又不放心刘怡,打了电话问周倩和庞雪,结果两人早上都有课,没办法回来照顾她,朱砂只好打电话跟上课的教授说明情况请假,她信誉良好,教授毫不犹豫的准了假!倒是帮里同学难得的竟然看见班长请假,都好奇得不得了,纷纷猜测发生什么事,有的还跑来问周秀敏,周秀敏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对朱砂这种老好人性格已经不想发表意见了——反正对她以外的人好都讨厌!周秀敏给了好事者一个白眼。没理会他们。 刘怡十点多才醒来,勉强的吃了点朱砂买的包子豆浆就出去了。问她什么事,又说没事。朱砂没法,只好收拾一下,第三节课是来不及了,去了打印室,把昨晚整理好的论文都打印了出来——廖教授不喜欢看邮件,收作业只收纸质的!把论文给廖教授送去了,她去上最后一节课。有几个同学问她请假的原因,她说有点事就忙着看前面课的笔记不搭理了,把人郁闷得......你好歹把话说清楚啊!好奇心累死猫! 下午廖教授把朱砂叫了去,让她每周六抽出半天时间跟他上课。朱砂答应了。回头就把周六兼职的工作辞掉了——大概是为了让新生有紧迫感,而一旦这种紧迫感形成,学校就没必要虚张声势了,所以,大二的课程相较起大一,反而比较轻松了!朱砂的兼职,是按照上课时间找的,廖教授要给她上课,她也只能承受着别人的埋怨和损失把工作辞掉了!损失是因为:人家认为她才上了几天课,一个月都不够,不肯给工资!朱砂也不是个跟人硬扯的人,只能无奈作罢,把周秀敏气死了!周秀敏倒不是在乎那几百块,她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就欺负人?凭什么!她要朱砂给地址,要上人家家闹,要朱砂给她对方电话,要骂死他们,朱砂不肯,把周秀敏也惹火了,骂她:“就是因为你懦弱,才让人欺负!我就看不过眼!” 朱砂呆呆的看着她,没说话。周秀敏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讪讪的。许久,朱砂轻轻的开口,“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凡事总有个因报。” 周秀敏还是不服气,没好声气地喷了句:“因报个屁,我就是要骂死她,不然我不舒服!” 最后,朱砂始终没肯透露,周秀敏不得其法,也只好气愤作罢! 又过了几天,廖教授对朱砂说:“你的文我给了一个朋友看了,他对你文中“公主是盗贼,死于中毒”的观点表示赞同——我们作过讨论,根据‘妇人心’中毒到发作的时间,再联系公主下葬的地点来推算,公主极可能是在这里进行了活动——”廖教授指着地图的某个小范围,说,“公主极有可能是在这里中了毒,也许她有些什么制止毒药发作的方法,也许没有——我们还没有拿到真实的验尸报告,所以只能做概论的推测——然后,毒药终于控制不住,她死在了路上——从毒药发作的时间到下葬地点,相差了大概1-2天,符合推论!最终平川王府的人秘密发丧,史记也含糊不清!” 朱砂安静的点头,等着教授的下文。 “你们下半学年,有到‘青阳’考察的课程......”——青阳就是广苗地带的一个小县城,虽然是个小县城,在史上却是赫赫有名,据说那里专出风水宝地,有很多王公贵族将墓地选在了那里,甚至有一则确凿的史实证明:(凌阳)王欲寻宝地。命罡与禾行。时罡于禾名闻天下。遍寻三年后回复:着!王命人随之往察,禾置铜钱作记,罡之银针在铜钱之口!王乃抚掌大笑:先生皆神人也!后王战死,尸骨无存。时有闻,忠王府请罡和禾。王家恐泄秘,毁之,青阳之宝地,逐天下皆知! 这个故事,说的就是:当时权倾天下的凌阳王想寻找一块风水宝地,就聘请了当时天下闻名的术师段罡和田禾,段罡和田禾找了三年,终于找到了一块真正的风水宝地,田禾在看中的地方埋了一个铜钱作为证明,而段罡则是一根银针。后来王派人去察看他们说的真伪,没想到他们找到的是同一个地方,段罡的银针恰恰的就插在了田禾的铜钱孔里(说明段罡相术比田禾更高杆),后来王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当时有传闻,凌阳王府的死对头,也聘请了段罡和田禾代为寻探宝穴(也有可能是想知道凌阳王看中的宝地在哪里),凌阳王府的人怕宝地泄露出去,宁愿毁灭了它也不能拱手让人,于是凌阳王府毁灭了青阳的宝地就天下皆知了!(古人相信彼起此消,要是对家兴旺了,自家就得衰灭,加上对对家的心理仇怨,宁愿毁灭也不肯让对方得到,因为已经被毁掉了,所以说出去也无关紧要了,所以宝地在青阳的消息,就传开去了。) 青阳,临近公主中毒的“范围”——也可能是在范围内!因为,地图上的范围,扩展到实际可能是无限的大,所谓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它近广西“洗骨苗”的活动范围,接壤有“遍地都是宝”的垵山,而这两个地方,盛产的不只有传说,还有“蛊”,据说“覃侍”的饲养方法,起源于“蛊”,是个相当神秘......也危险的地方! 当然,学校基于安全因素,自然不可能进行任何有可能存在“危险”因素的教学活动,但—— “你愿意深入研究一下那方面的知识吗?我朋友愿意带你!” 有备无患! 朱砂拼命点头,“愿意!我愿意!愿意!” 廖教授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淡淡的,“那就下星期天上课吧!”——显然无论朱砂愿意与否,他们都已经决定了! 朱砂又马上把周日的工作辞!不同于上家的刻薄,人家马上结帐给她了,走的时候,还非要客气地送她一大袋进口水果! 周美的知道廖老头要亲自给小朱同学上课,调侃:“老廖,你也太心急了!才大二啊!” 廖教授:“早点调_教好,我才能带她去考察!” 周美的愕然,“你开玩笑,那个计划?” “没!她比我想象中聪明!而且知识面之广,在某些方面,我不如她!” “你好高的评价!”周美的彻底震惊。廖老头何等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竟然对一个学生称“不如”????!!!! 廖教授把朱砂的两篇论文递给她,“你看看吧!” 周美的看完,沉默良久,然后叹气,“我是不是也该注意一下将来培养对象?朱砂给你抢了,周秀敏给老郑分了,我该怎么办?” 哎! 廖教授风凉话:“反正才大二。不急!” 周美的:“......” 要不要这么记仇?! 怒!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喜欢胸针!朋友送了我一个闪闪发光的好漂亮的胸针~我把它放在电脑前,每次看一眼,我就感觉充满赚钱的动力~所以我要努力更文~然后赏自己一个~(*^__^*) 嘻嘻…… 61第60章 周美的没有特别钟爱的学生。他是个平和的人,对每个学生一视同仁,即使是其他教授们认为并不那么合适的人才,他也极力希望能挽留,当然,对某些特别的学生,说没有一点点偏爱,那是假的!但,这不妨碍他的公平公正,郑广广和廖景兴预先抢走优秀学生的无耻行径——廖景兴这老混蛋起的头,郑广广是有样学样,完全的坏榜样——还是让周美的有了危机感——好吧,他也想带出优秀的学生得瑟!但最好的已经被抢走,其他的,也不是看不上眼,就是没喜欢到动心的地步,这东西,也许真的像廖景兴说的那样,得讲究缘分,想到自己有江远楼周岳这许许多多的优秀学生,又不免得意,这份心思,也就慢慢的淡了,顺其自然吧,刻意的东西,就没味了! 他口中的“那个计划”,是国家科研计划中的一个,就是寻找西魏秦王的陵墓。他并不是研究魏晋时期的专家,所以并没有参与到计划中。但对此还是有所耳闻的,廖景兴也轻微透露过,但那时候说的可是在准备资料、各种研究中,没想到这么快到落实阶段,而且,廖国兴竟然打算带朱砂参与,这让周美的不可谓不吃惊,就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自家的孩子要从小培养”,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 好吧,他羡慕妒忌恨了! 那厢,不管周美的如何想法、心思,“督导计划”已经开始了!朱砂把周六日都贡献给上课了,平时?嗯,平时要打工。周秀敏是最痴缠的,也没抱怨。没抱怨是因为,她也没空! 周秀敏起初是因为:朱砂本来就比其他人优秀勤奋,现在还要额外多上两位教授的课学习更多的知识,如果自己再不努力,就要被抛下了!所以,她跑到了她哥店里帮忙,当然,周秀敏可不是干白活的人,该付的不该付的钱,周敬仁可没少给!周敬仁虽然没少骂周秀敏见钱眼开,可见着自己妹妹这么努力上进,心里比谁都心花放!他总觉得自从上大学后,他妹好像越来越懂事了——他不知道,那只是因为周秀敏一门心思想多赚些钱补贴自己和朱砂,好让朱砂不那么辛苦,跟懂事不懂事没一毛钱关系,跟恋爱很有关系! 然后是: 郑女士轻轻淡淡地跟周秀敏说:我有个朋友刚从外国回来,想找一个考古专业的学生帮忙整理资料文档。你去吧! 周秀敏不敢违抗。于是踹了她哥,去了。 那个“朋友”是郑女士哥哥!大概郑家的人都有尖酸刻薄的风俗,比起郑女士,郑女士的哥哥郑博伦毫不逊色,骂起人来,那股尖酸刻薄劲儿能透过水泥钢板传到十里之外,并且由于长期待在国外,中文水平严重退步,有时候他想不起某个字,就问周秀敏,“那个字怎么写?” 周秀敏问:“哪个字?” 咬牙:“就是那个字啊!”对方一副理所当然“你应当知道的啊”的口吻让周秀敏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噎死,他当她神仙喏?大概是她的“不上道”惹恼了对方,于是对方恨恨的用一副“你怎么这么笨这都猜不到”的表情把文稿给周秀敏看,“就是这句话接下来要写的字......” 周秀敏内牛,内心无比愤恨地os:谁知道你接下来要写什么字啊? “就是下面有个水字好复杂的字......” 奔溃! 下面有个水好复杂的字多了去好吗?周秀敏真想给他本《新华字典》,但,估计给了,对方也不会用——不是“不去使用”的不会,而是“我才不要去查字典呢”的不会! 周秀敏在那待了两天,想死!一个郑女士尖酸刻薄就够了,再来多一个外国洋教授,根本是折磨啊!郑女士还很淡定地说:“我哥脾气不大好。你要习惯!” 这哪里是不、大、好啊?分明是很糟糕好不好?周秀敏真想大声地咆哮,比起他们,她觉得自己的坏脾气简直就是天使级别的! 周秀敏跟朱砂“呜呜”地哭,朱砂一句“加油”让她默默地收了声——哼,简直是“商女不知亡国恨”,说得轻松! 郑博伦骂人很有特色,他骂人是中英日法韩的夹杂,有时候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语种,连一个停顿转换也不需要,简直称得上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后来周秀敏忍无可忍,说道:“教授,骂人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你骂她,你叽哩呱啦的,我根本不知道你骂什么,没用的!”那郑博伦教授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咬牙切齿地指着她——咬牙了三秒,然后来了句:“你......你个坏蛋!” 周秀敏瞬间就里焦外嫩了! 周秀敏再次内心os:来一道雷劈死我吧! 后来郑博伦发现周秀敏英文很好,于是很开心的直接用英文书写让她翻译,而英语也作为主要沟通用语了,而英语骂人,大抵不过“*”、“*”、“bitch”之类的,郑博伦虽然为人粗暴,但通常不用这种词语骂人——后来据郑女士透露,是因为他大哥觉得这些词语有“性骚扰”的嫌疑,所以坚决不用!郑女士淡定地说我大哥还是很有风度的,周秀敏默默地、默默地不说话,内心一千匹某种神兽在疯狂地奔腾! 周秀敏每天去上课,面对朱砂关切的问候眼神,是这样表情的:别问了!我什么耶不想说。好累,感觉不会爱了!然后一到课间、午饭时间,就抓住朱砂手控诉,说那个郑博士多过分,你知道吗?简直人神共愤啊......Balbalbal的,把郑博伦每天的恶行、罪行竹筒倒豆子般的一倾而出,说完就好像将郑博伦鞭尸了一次,浑身都舒坦了不少,感觉又可以继续忍受下去了—— 朱砂每次都温柔地看着她微笑,周秀敏便讪讪的,“你笑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我好啰嗦?” “没有!觉得你好可爱!加油!” “......”周秀敏脸红得不说话!加什么油,哼! 她们也会讨论朱砂上课的内容,朱砂觉得周秀敏也可以学,学得一点是一点,学不了也无碍;周秀敏也会跟她谈到自己的工作,因为无论郑博伦还是郑女士,都没有表示个不可以外泄工作内容,也就没了顾忌,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她们讨论热烈,都会由衷感叹:多么勤奋好学的孩子啊! 勤奋好学是一定的,但主要是周秀敏觉得没时间没机会亲热,连话也不多说几句,就太不像话了!恋爱,*就算分开,精神至少要一致啊!周秀敏是本着这样心情行动的! 自从郑博伦出现后,周秀敏每天都用望恋爱的心情渴望放假——一三五、二四六,周日也没休,只要没课,就得给人卖命干活的感觉太苦逼了,虽然不是干白活,可是,可是......就是不爽啊,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被人捆满了锁链的感觉,寸步难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周秀敏常常有想哭的感觉,她也知道自己过于娇生惯养,但一时要绝对地适应,还是不容易,她也只不过勉力支持,因为她不希望被朱砂、郑女士瞧不起,朱砂是她的目标,就算勉强,也希望走在同一条线上——终于,终于,郑博伦扔给她一份文件让她翻译好发他邮箱飞上海参加研讨会了,周秀敏捧着那份文件,感觉天,亮了! 噢耶! “朱砂朱砂,我今天不用干活了。郑博士飞上海出差了,你来陪我!”周秀敏打电话给朱砂欢呼,解放的感觉弥漫全身! “我今晚要去上课......”朱砂为难的语气传来。 “......”兴奋和热情就像被一盘冷水迎面浇过来,瞬间冷却。周秀敏忽然郁闷得不想说话,没说什么,她把电话掐了,一个人倒在床上生闷气。朱砂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周秀敏闷闷的瞪着,不想接。电话断掉。然后第二个。周秀敏犹豫了好久,才不甚情愿地接了,“秀敏......” “嗯......不好意思,刚才无意中碰到触屏了。研究生叫我,我出去跟她说话了。”周秀敏勉强自己找了个掐线的借口。 “哦!”朱砂的语气听来松了一口气,“我今晚要上课,下了课我来找你好不好?” “嗯!” 断了线,周秀敏叹了口气,好吧,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生气生得莫名其妙,朱砂也有自己的事,她不可以为难她——最近的工作真的把她弄疯了!她想:我不可以这么任性,努力吧,周秀敏!连忙爬起来翻译稿件,赶紧完成,然后就可以跟朱砂两人可以甜甜蜜蜜! 朱砂上完课,给她带来了水果和糖水。周秀敏让她过目自己翻译的稿件,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的,她在客厅喝糖水。朱砂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周秀敏喝完糖水走进来。从椅子背后抱住她,脸蹭着她的脖子、脸颊,问:“怎样?” “还差一点点......啊......你......不要啦!”朱砂轻呼。周秀敏把手伸到她衣服里—— “你继续看啊!”周秀敏不以为然,继续肆意的上下其手——羞涩这种东西会慢慢的随着熟稔而变成淡定。 这......这样怎么看?朱砂茫然了。敏感点被撩拨的一阵阵刺激不停地充斥着大脑神经,她咬着唇,轻喘还是从唇间逸出,“秀敏......” 周秀敏把她的衣服从肩膀扒了下来,“今晚不要回学校,陪我!”得不到回答,她她加重了语气,“嗯?” “嗯!”朱砂模模糊糊的应了声。 周秀敏从她的耳脖一路亲下,然后,含住了胸,朱砂忍不住呜咽出声,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咬紧了唇—— 外面有人! 这时候,敲门声煞风景地响起,研究生MM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人动作皆一顿—— “周秀敏,把你那本昆德拉借我一下!” 周秀敏恨恨的咬牙,朱砂赶紧推开她,把衣服扒拉了起来。端正地继续看未完的文件—— 周秀敏很郁闷地把书给了研究生MM,研究生MM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很高兴地道了谢,拿了书走了。周秀敏依靠在门板,幽怨地看着朱砂,“朱砂......过来......”她做了个“亲我”的动作,朱砂死死地盯着电脑,脸红,“还.....还没看.......看完呢!” 周秀敏把衣服扒了下来,“你过不过来?” ...... ...... 作者有话要说:哟西,橘子皮要努力更新!洗完头继续~(其实人家就是想法这个图而已~这个图完全表现出了橘子皮的干劲啊,O(n_n)O哈哈~) 62第61章 按照考古班的同学的说法就是:“学姐/师兄”的叫声还没有捂热,一学期就结束了! 考古是一门艰难繁复的课程,没有人敢懒惰,课程比第一年轻松,学习却比第一年更紧张,尤其是,她们班里走了两个人后,这种紧张更提到了心眼处:新学年始伊,他们班少了两个人,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假期少,懒在家里还没舍得回来,后来才知道,他们被学校劝退了,教授们的一致意见是他们不适合读考古。一个回了母校重读高中,一个转了系!同学们都有一种“这是杀鸡儆猴吧?”的感觉,于是只能拎起心肝加油了,不求他们班长那样厉害到逆天、周秀敏那样优秀到让人刮目,起码要安全地过毕业啊!——不是真正喜欢,谁会报这样艰难辛苦的课程?可不能自己把自己半途“阉割”了! 所以,书画班的都说:我们是真幸福,考古班是真苦逼! 苦逼的考古班同学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放假的暑假——也许是考虑到第一学年太紧迫压人了,学校意外的没有安排任何“课外活动”,同学们在再三的跟周美的、郑女士等等主讲教授确定“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了吧?那我订票了啦!”后,终于放心的各家各找各妈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同学们被“意外”惯了,忽然间那么正常,好不自在。用方峥的话来说就是:上年的机票钱想起来心还在滴血! 朱砂暑假还要上课,并且从每周一次变成了两次,教她植物性的何姓先生的课没变,还是只上星期天。何文超何先生是一位著名的植物学家,对植物尤其有毒植物的药性、药理理解十分深刻,他是因为自己的职业而爱好上晋朝,而廖教授是研究晋的权威,两人于一个讲座经人介绍而认识,从而一见如故。何文超对廖教授的博学佩服万分,他本是十分自傲之人,认识廖教授后深深的体会到“人外有人”的道理,因此对廖教授十分尊敬。给朱砂上课并不是何文超自愿的,而是廖教授提出,他看了她的论文也很感兴趣,主要是他也很好奇能让自傲的廖景兴青眼的人是怎样的人,于是答应了。结果一见之下,十分欢喜,这个文静安稳甚至有些腼腆的小女生对毒药的认知远远超出了他预期,让他欢喜之余深深感觉:老廖果然好会挑人!他跟廖教授说:“我觉得她不像普通人,一般人不可能拥有那么全面的毒药方面的知识!” 廖教授淡定地回答他:“我从来不收普通的学生!” 何文超:“......” 何文超无语凝噎,果然比起自傲、自信的神人廖景兴,他就是个谦虚的凡人! 周秀敏那边,在暑假过半的时候,她繁重如枷锁、繁复如瀚海,折磨精神耗费体力的整理工作终于完成了——周妈妈惊呼:“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周秀敏默默地“流泪”:给大郑——周秀敏内心给郑博伦起的外号。郑女士还是郑女士,对自己将来的导师,她不敢过多地腹诽,但大郑,我xxxxx!周秀敏跟朱砂吐槽:谁要减肥,去给大郑干活,十天下来保准减二十斤! 周秀敏捏着那不算多,也不算少的人工费,感觉沉甸如千斤重,这都是用血和泪换来的——呜呜,她再也不乱买东西了! 郑博伦总算说了句人话——周秀敏觉得——“干得不错!下次再合作!” 周秀敏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和内心一万个“我才不要”的咆哮,礼貌地回应:“谢谢!再见!”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虚伪的最高境界! 踏出了郑博伦工作居住二合一的小别墅,周秀敏感觉天好蓝风好柔心情很好,她开始计划如何放松愉快地渡过她这个暑假——郑女士冤鬼一般来电了:“完成工作了?” 周秀敏咬牙,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嗯!” “犒赏你!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带你去天津开会!” 周秀敏感觉一阵天昏地暗,犒赏?凌迟吧!她憋着气“耐心”地等待下文,然后......没然后了。郑女士一贯果断的作风,通知完毕,“咔嚓”的挂断了! 周秀敏石化! 这郑家的是是专门用来对付她、折磨她的吗? 周秀敏忍不住“啊啊啊”的叫了出来,惊起道边林木几只栖息的小鸟。发泄完毕,她给朱砂打电话,她迫切地需要找个人吐槽,朱砂轻柔的声音带着惊喜,“秀敏......我刚要给你打电话......” “朱砂!我要疯了!郑家的人是不是有病......啊啊啊,大郑刚折磨我完毕,就轮到郑女士上——一通电话,啥解释也没有,就说要带我去天津开会,开什么会啊,我又不是秘书,带我去干什么,难不成让我去做会议记录?啊!朱砂我要疯了!我还想着先跟你去玩几天的!” “秀敏,我也要去天津!” “朱......”周秀敏本来还想“呜呜”的撒娇的,叫了一下愣住,“什么?”她声音尖锐,带着一种“我是不是错觉了”的不确定。 “廖教授说带我去天津开会,顺便让我见识一下天津著名的‘鬼市’!我刚想给你打电话,结果你电话就进来了。郑女士也是同一个会议,那么我们可以一起了!”朱砂的声音充满惊喜、开心,周秀敏愣住! 这么说,真是......犒赏?捂脸,可是,郑女士那样说,好诡异? 于是,其实郑女士知道什么? 郑家的人真是‘鬼怪不可测’啊!周秀敏深深的感叹,继而高兴起来,gogogo,a let let go! 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直飞天津。同行的还有周美的。至于这机票钱,是教授们自己私掏,还是公费,就不得而知了! 周美的看见自己两个同行“拖儿带女”十分鄙视:得瑟!又哀怨:欺负人! 郑女士看见周秀敏用“她到底在想什么啊”的眼神看自己,淡定地笑了笑,说,“你们坐一起吧!”到了天津的“官方”安排的客房,又说,“你们睡一起吧!”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郑女士嘴里说出,愣是有一股“意味深长”的滋味,周秀敏囧了! 郑女士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深不可测的......鬼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完天津鬼市的,但,橘子皮迟些时候(很久以后,不用担心不更)要出门,为了“面子”着想,还是早点撤了吧!所以,明天再写吧!晚安!(╯3╰)(╯3╰) 63第62章 她们下午起飞,傍晚到达。酒店是四星酒店,虽不奢华贵气,也典雅大方,教授们套房,她们是标双。在稍事休息后,便到酒店的餐厅就餐。同桌的是一位戴姓教授和朱姓教授,各带了名研究生,周秀敏和朱砂才知道,这次的会议,是有“助手”这种名额的,她们就是以这种身份出席和参加其后两天活动的。戴教授和廖教授是老相识,朱教授和周美的、郑女士也有交情。桌上饭菜丰盛,教授们讨论的话题更诱人,戴、朱两位学生顾得听教授们说话都忘记吃饭了。戴教授看着西华大学两粉嫩学生,他以为是郑女生周美的带的学生,故而感叹地对寥教授说:“老廖啊,不是我说你,你也比太挑了,看着不错的就拣几个吧,不然每次出来孤单单的怪可怜!” 周美的拿小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无辜躺枪了。廖教授淡定自然地炒朱砂喊了一声:“小朱,跟戴教授自我介绍一番!” 这个时候,晒的不是头衔地位名声,而是学生了!于是,一桌目光以及邻桌听闻好奇而注意的目光落在了朱砂脸上,朱砂脸红,强自镇定,“戴教授好,我是二年级的朱砂,打算主攻晋朝研究。” 戴教授听闻寥景兴淡定——淡定不乏得意——的说话已经很惊讶,寥景兴的挑剔尤其是挑学生的挑剔可是比他的功绩还要闻名,他任教多年,据说收过的学生二根手指数得清,及至听闻朱砂才二年级,就下巴都跌下来了,才二年级啊,才二年级就被相中收为门下,那得是多么优秀的人才?戴教授看向朱砂的目光也多了两分研究的味道。他笑道,“好!好!没想到老廖不收学生则以,一收收了这么个漂亮的!你努力,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是!”朱砂小声地说,坐了下来。并没有因为被赏识而高兴,反而感觉到说不出的难为情。周秀敏笑笑的看着她,感觉她这种羞涩腼腆的样子可爱极了,她给她勺了一碗汤,“喝!”朱砂低声说了谢谢,端起鱼汤静静地喝起来。 轮到朱教授好奇,“那旁边那同学是周教授还是郑教授的学生,不会也是寥教授的吧?” 郑女士眼眉一撩,周秀敏顾不得“打情骂俏嘘寒问暖”了,自动自觉站了起来自我介绍:“周秀敏。跟朱砂同班。郑教授的学生,大家好!”朱砂的好处就是废话不多,让照搬“样板”的人也舒坦! 相较于朱砂的腼腆羞涩,这位明显是另一路风格的,众位教授感叹了,旁边一位打趣—— “敢情你们西华大的风俗是大四不要挑二年级生?” “老莫,你今年的学生挑好了吗?该不会又给人抢走了吧?哎,你要也学学我们,就不会这么可怜了!”郑女士眼眉也不抬一下,老淡定地回了一句,那个叫“老莫”的教授在众人一片可怜的目光下默默地扭头回去吃饭了,再也哼不出一个声了! 晚饭过后,寥教授和戴教授回房继续倾谈,周美的被老朋友请去了喝酒,郑女士去访友,对朱砂和周秀敏扔下一句“你们早点休息”就走了! 戴教授的学生是本地人,邀了其余三位出去玩,周秀敏觉得行啊,来到这么个著名地方,总得出去走走瞧瞧!于是欣然答应。朱砂问起“鬼市”的事,戴教授的学生摇头,“鬼市是有,不过没什么好瞧的,都是些假货!买二手单车、轮胎、家电,香烟日用品,与其说‘鬼市’,不如叫跳骚市场还确切点。” 周秀敏就诧异,那寥教授说带她们——确切地说是朱砂——瞧瞧鬼市是什么意思?难道老教授已经不知道“鬼市”已经变质了? 朱砂说:“那在哪里,几点开始?我们想去瞧瞧。”她们网上查个资料,但网上说法不一,还是问当地人更保险点。 戴教授那学生很开朗大方,对美女尤甚,“行。后天周六,比较热闹。到时候我带你们去。” 朱砂点头,“那麻烦你了!” 四人逛街看夜景吃小吃买特产,直到十点才回酒店。朱砂先去洗的澡,周秀敏给她妈、哥完电话报平安再洗,洗完就钻朱砂被窝里,搂着她睡了。睡前还做贼心虚地把另一张床弄乱弄得好像有人睡过了的样子—— 半夜,甜梦中,忽然电话响起,清脆无比,震撼人心,两人被吵醒,周秀敏近床头柜,抓去电话就吼:“谁?” 郑女士冷静清晰的声音传来,“给你们十五分钟准备出发。” 出发,出发到哪里? 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就一如既往酷酷的......断了!周秀敏把郑女士意思转达给朱砂,朱砂看了看时间,三点刚过十五分钟,这么早——深更半夜的去哪里?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行动起来:脱睡衣,套衣服,当初扭扭捏捏到浴室换衣服的生涩早没了,然后去洗了把脸,梳理一下头发,上个厕所,走! 郑女士已经在走廊等着了。然后寥教授、周美的陆续出来。周美的吩咐,“待会看着就成。别说话。” “嗯!”两人点头,都被这种莫名神秘的气氛弄得有点紧张,“教授,我能去哪里吗?”周秀敏问了一句。 “鬼市!” 咦?周秀敏喝朱砂意外地对望一眼,廖教授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次。“不是普通的‘鬼市’。是‘掩骨会’——也是‘鬼市’的一种就是了。普通人一般不知道。就周五四五点开市。” 原来如此,不是“普通人知道”的,难怪了!周秀敏和朱砂又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难掩的兴奋期待,掩骨会,听着就很神秘的感觉—— 周秀敏又斗胆问一句,“如果我们有相中的东西,能出手嘛?” 郑女士看了其他两位教授一眼,周美的和廖教授明显没什么反对意见的样子,于是她问周秀敏,“你有带钱嘛?” “现金一千多左右!” 郑女士白了她一眼,“还是看着吧!” 周秀敏想去撞墙。人家卡里有钱的好不好,能让我去取钱吗?把你的眼神收回去!周秀敏想抓住朱砂的手“呜呜”!郑女士真的是太毒了! 郑女士的朋友开了台黑色商务车来接他们,黑色的轿车贴着夜色飞驰,大概一个小时候,停在了某条小路边,开不进去了。下了车,一行人用走的。路上没人说话,教授们什么心情不得而知,周秀敏不由得想抓住朱砂的手,结果朱砂也想摸她的手,两只手就碰到一处你攥住我我攥住你握得死紧了——这种偷偷摸摸的犯罪感是怎么回事? 夜风有点凉,周秀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朱砂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条围巾给她披上,周秀敏不敢说话,只好感激的望着她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到了一条小巷,只见弯弯曲曲的小巷子,星星点点的飘着微弱的灯火,在阴森森的黑暗中,犹如鬼火,既惊悚又迷惑人! 黑暗中,忽然蹿出了一个大汉,客气地问:“几位哪里来的?”郑女士的朋友跟对方说了几句,那大汉就又藏身于黑暗中了——显然,这是有纪律有组织的“买卖”!郑女士在她的朋友和大汉说话时也说:我们可能会走失。两个半小时后在这里碰头。 于是一伙人进入有人暗中“守卫”的小巷,走进去,才知道这小巷九曲十三弯,岔道其多,每一盏微弱的灯后,才藏匿着一个或者两个老板,看见客人表现出喜欢的意识才会像幽灵一般闪出来,他们的存在,跟本来就神秘的气氛更添诡异!客人也像游荡其中的鬼魂,搜寻着每一样意中物,然后进行讨价还价。这里不说真假,明知道假的,你也不能开口戳破,更不能“黄”了别人买卖,周美的就是怕她们——主要是周秀敏——年轻气盛,若是看见假的出言讽刺或是怎样就不好了,所以才特意吩咐她们不要说话!这里鱼目混珠,真假难辨,考的就是眼力和运气。好运气的,几十几百上千换成千上万十万百万一夜暴富不是没可能,运气差的,被晃悠买了个假货你也只能自认倒霉!所有的交易就在黑暗和悄声中进行,一到黎明,无论买家、卖家还是组织者,都作鸟兽散!然后下次继续! 开始一伙人还是走在一起的,走着走着,就因为喜欢的东西、注意的方向不一样而出现了差距,到最后各奔东西,大抵情况是:郑女士和她朋友一伙,周美的和廖教授独行,朱砂和周秀敏手拉手——两人比起他们的教授少了几分世故成熟,多了几分好奇和热情,瞧着什么都有趣,什么都能瞧上半天,但她们都记得并且紧遵周美的的叮嘱,轻易不开口,看见档主给客人吹嘘珍宝的传奇故事,也只是默默地走开,或者默默地围观,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听,当真是开眼! 走到一档点着豆灯的摊档,照例是要瞄一番的。周秀敏瞧中一只雪白精致的铃铛,那机灵的档主便从黑暗中闪了出来,轻声问:“美女,喜欢吗?这可是很有收藏价值的老古董,我保证全世界就这么一枚——这是二世活佛用过的‘镇魂铃’,驱邪镇魂保平安,纯银的,成色特别好!你看,雪亮雪亮的,漂亮!” 周秀敏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只是笑着摇头,不作言语。那老板瞧出不是个买卖人,有些丧气,还是客气道:“那你们随便瞧瞧,瞧着什么给你个优惠价!”虽然是‘鬼市’的买卖,可跟普通买卖没两样,有人看的话,就能吸引吸引人气,人气多了,自然就有可能做成买卖,所以他也大方随便她们在档上翻翻拣拣地看,自己又闪到黑暗中了。周秀敏的注意力又转到了一对缠着红绿丝线的对镯上,那丝线只缠了镯子的三分之一,其余是雪白雪白的老银,光身,色泽柔和,显然是有些年头了,丝线显得残破肮脏,可就是有股吸引人的味道,周秀敏颇为迷恋那股历史沧桑感,正寻思着要不要问问价钱,却听得朱砂轻声问:“老板,这对镯子多少钱?” “八百!” 周秀敏果断放下,坑爹啊!她想拉朱砂走,朱砂却扒开她的手,继续问,“能便宜点不?” “便宜不了多少。有心要,720给你吧!这可是清朝的老古董,老蒜头,成色好,品相佳,现在很少见了!” “五百就要了!” “不行!整数好了!700!” 周秀敏终于硬把她扯走了,低声道:“价钱太坑爹了,别买!” “你喜欢的,贵点也没关系。我送给你。我带够了钱。” 徐敏一时愣住,良久,忸捏,“我没喜欢啦。就是瞧着有点意思。我又不是买不起。就是觉得没必要。买来又没用。” “喜欢就好。不一定要有什么用啊!” 周秀敏又说不出话了。“反正别买啦!走啦!”她挽起朱砂就想继续逛下一档,这时候,那店主却追了上来,“行了。给你吧。哎,亏本了。上星期人给600也没舍得。见着小姑娘漂亮,就算送一半吧!” 朱砂欢喜地掏了钱,“谢谢老板!”——周秀敏看着她那表情,心里闷闷的,觉得她忒傻忒傻傻死了!朱砂把镯子放到她手心,微笑,“拿着啦!”周秀敏接过,“那好啦,你要瞧中什么东西,也要让我送你!” 朱砂微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_<)~~~~ 橘子皮错了。以后更新完之前绝对不qq不淘宝,不然就这样的呜呜,我的橘子皮脸~~~ 64第63章 “掩骨会”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废弃的村落,那低矮的房屋、斑驳破落的泥土墙,无不显示着历史久远,只怕就是白天,也刹不住的它的荒凉气,何况是晚上?然而正是这么个破落地方才适合做这种阴森气浓浓的买卖—— 置身其中,才会发现无法取缔、难以取缔的原因:范围太广、地形太复杂了。弯弯曲曲的小巷子,完全没规律可言,它就像一张架构异常复杂的网,横向纵向盘根错节四通八达,你以为是死巷子吧,走到尽头柳暗花明又一巷,你以为是直通通通到底的,走进去才知别有玄机,看着一个不显眼角落吧,多走两步,你就会发现里面别有天地,这样的地方,别说交通难题,就算派出六七百警力,也未必围捕得过来,人少了,别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多了,你行动就得有个声势,人一个暗号,哇啦的溜蹿了,你抓个鬼?追,这九曲十三弯的,你别把自己绕晕了就算不错了,还追,简直就是个笑话!所以,组织这个买卖的人,不是人精,也是人鬼,贼精贼精那种! 周秀敏和朱砂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靠的就是郑女士朋友给的那支小电筒照明,这电筒虽然小巧,光束却十分集中,足够她们照明和观摩物品了。她们发现,里面的客人,拿的也大多是这种手电筒,不知这是流行还是这支小电筒是这里老客人的证明。尽管早已去了之前心蹦蹦乱跳的紧张,还是神经绷紧,小心翼翼,每一个神鬼难测何时会闪现出来招揽生意的老板依旧毫不例外地让人心慌意乱、怦怦乱跳,比见到暗恋意中人感觉还强烈,以至于周秀敏后来发出了“这些老板是不是会轻功/读心术啊”的感叹,因为他们出现的时机都抓得非常好,每次都介于你迷恋和入神之间,忽然的就像一道利箭“啪”的把你贯穿,让你心神不宁、牙齿和心头痒痒,让你情不自禁就来一句:“老板,这是什么/多少钱”,然后,老板迅速化身忽悠大师,每一位档主都口才了得,表演俱佳,那些什么明星跟之一比,就完全比他们档口那盏小电灯/豆灯还要暗了,周秀敏和朱砂就亲眼目睹了好几庄生意就是这么成了的,里面有被忽悠得飘乎乎的,也有扮猪吃老虎的,她们就见着一五十来岁模样憨厚的男人对着一□刷了油漆的花瓶露出了一副“买可以,不买可以,你不便宜点,我就算了”的表情,然后那店主就一个劲儿地撺掇:这是我在陕西一个小村落买来的,那里是真穷真苦,半大的孩子还光屁股,衣服都没得穿,可怜!你到了那里,肯定得以为自己穿越了,那里简直就是文x的模样,哎,可能还不如。那个花瓶,还是人家的传家宝,我是好说歹说,烟送了,酒送了,口水没少花,才入手的。那里人是穷了点,可心是真好,不会出什么岔子,我信誉保证。我是怕麻烦,也不懂,怕有什么损毁,到时候我就连本钱也要不回来就惨,所以一直不敢动手,要不然我自己弄点化学剂把红油漆刮下来,拿到店里买,起码上万。我这给你四千五,不就拿本钱和路费么,连辛苦费也没算。你老一看就是个懂行的,就别砍了,砍得我都心酸。我在那地方给那些可怜孩子买糖买吃的钱都没算上,你就别跟我计较了,砍来砍去的,刀刀伤人喏! 那老板唱说俱佳,口才动人,周秀敏心里都给他竖大拇指了,那男人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摇头,“三千,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了。”露出“好,也没喜欢到一定要买”的表情,然后作势就要走了。那老板唉声叹气地摇头,那男人已经走出了两三步,一副就要朝着下档口进发了的姿态,那老板咬牙,“四千,不能再少了。再少我渣都没了!” 男人摇头。“不是我心水。最多加200。” “3800......跳楼价,要就要,不要拉倒!”店主发狠道,那男人依旧一副“算了,我走啦”的姿态,慢腾腾地走开,店主捶捶胸口,一副“啊哟,心痛死我了”的肉痛表情,“3500......最后最后的让步。老兄,我让了那么多步,你也该让一步了吧,大家让步,买卖才能做得成......行行,怕了你,3200就3200,就当老子喝一顿把千来块喝没了......哎......”男人付了钱,档主数了钱,于是一庄交易完成。男人抱着花瓶悄然消失,档主则幸福地再次藏匿于黑暗中。 周秀敏瞧得清楚,那花瓶虽然外面刷满了红油漆,可裸_露的地方成色显示,这花瓶极有可能是真的,至少有七八成机会,档主别说不降价,就是再升点,那男人也得掏钱,只是这买卖,就像档主说的,有让步才有交易,3200他能接受,客人也觉得3200最心水,于是一个“割肉”一个“得逞”,皆大欢喜——周秀敏觉得实在太有意思了,也许看交易双方或者交易过程,比这“掩骨会”里缩贩卖的商品更迷人! 周秀敏正想唤上朱砂下一档,却见朱砂出神地瞧着什么,然后快步绕过了摊档,在档主藏身的方向蹲了下来,拿起一支有钗模样却又不像钗、怪模怪样的东西细看起来,周秀敏也走了过去,蹲在她旁边,朱砂歪着头一副在努力地回忆什么的表情,默默的把东西递给了周秀敏,周秀敏接过,只见这古怪东西前头针尖似的细,然后慢慢拉长拉大,末端有普通充电器电线般大小,从“针尖”到“牙签”到“电线”的过度非常流畅自然,触摸着光滑顺畅,并没有丝毫粗糙凹凸感。圆形的部分大概也有一中指长,然后这根均称过度的圆柱体穿过了一个立体的菱形面,像是经过了菱形面的辗压,变成了细细长长的扁平面,扁平面延伸出大概三四厘米,有一个圆形的孔,簇着一股崭新的红色穗子,长长地喜庆地吊下来,显然是档主为了吸引客人目光或者提供商品档次而编上去的,忽略去扁平面这部分,把这怪模样的东西倒过来,看着就像图画上的圣诞树,菱形体是树冠,圆柱体是树干,而菱形体突起的四个页面中,甚至有两片各有一个细孔,仿佛上面曾吊坠过个什么,只是东西遗失了,是什么也无法再得知,这东西不金不银不铜的,拿在手上挺沉,周秀敏问:“老板,这是什么?” 老板从黑暗中又闪了出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是他在乡下收旧货的时候用一筒饼干跟一个放牛娃换的,他也不指望是什么东西,就放牛娃嘴馋随便收的,可他不能说不知道啊,那不是坏自己生意吗,于是深沉一笑,“这也没什么,就是古时候大户人家保险箱的钥匙!藏金银玉器在箱子里,然后锁上,藏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兴味来了,就打开玩赏一番什么的——没配套的锁是可惜了点,不过也值得收藏,你看这工艺这锻造,一看就知道是能工巧匠才能做出来的,两位眼光够独到啊,你看,多精致啊!” “多少钱?”周秀敏问,刚朱砂才送了她一对镯子,她逮着机会就想回电人情! “不多。就随便给200块吧!” 晕,这里果然“鬼”!就这么个瞧不出玩意的东西也能“随便”200,难怪郑女士听闻她只有一千块叫她“只看看”—— 朱砂淡淡地开口,“一口价,50。给就要。不给就走。” 那气场、那淡定、那冷漠,周秀敏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谁说她解放鞋诚实、笨拙,比刚才那位大叔还会作啊! 那老板犹豫地看着她们,大概朱砂冷淡的表情让他有了不可能赚更多了的预感,于是也没“啊,不行,这要我命”的装模作样,当即点头,“行吧!” 周秀敏赶紧掏钱。朱砂拿了东西就走。一路若有所思的把玩着。周秀敏笑嘻嘻的夸她:“行啊!挺会演戏的!我还以为你起码要说一百呢!” 朱砂茫然地摇头,“不,就五十。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想不通才买的!” “......”周秀敏无语,“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怕你又傻痴痴的跌入人家陷阱呢!” “秀敏,你说这是什么?” 周秀敏摇头,“不知道。不是保险箱钥匙?待会给教授们瞧瞧?” “嗯。、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然而我又想不起来!”她一副苦恼模样,周秀敏劝她,“行了,想不起来就算了。相似的东西何其多。反正就当是‘到此一游’的证明呗!” 朱砂笑了笑,“也是!” 两人继续逛,又陆续买了些“证明到此一游”的小东西,见着时间距离约定时间差不多了——此时天色也微露曙光,赶紧往“入口”的地方走,沿途看到有些档主也开始打包,显然是准备要收档了。里面虽然左穿右插岔道奇多,架不住朱砂方向感强,竟然一步弯路没绕,就“原路”出了去。 周美的已经在“入口”了。脸上喜滋滋的,显然收获了什么好东西,周秀敏问他,他得意地摊开手掌,掌心一支银色老钢笔,笔身刻着“x年x地xx会议纪念品”,周美的一副深情,“我参加过那会议,只是笔文x那会儿不见了,不想又遇着,哈哈,缘分啊!”显然高兴多于伤感,他是个乐观的人,过去的事,只要“考古伤害”,对自己的伤害,他一概不提——这点,书画班的陈教授就说过,“脑子里就考古。别的记不住。记得住的,也记好不记坏。” 周秀敏笑嘻嘻的,“教授,恭喜啦!” 周美的也“嘻”的一笑,“你俩淘了啥玩意,给我看看让人骗了没。” 周秀敏拿出对镯,朱砂给她看那古怪东西。周美的看了看镯子,“成色不错,的确是老东西。就是稍微偏贵了点。还行。”周秀敏得意地瞧朱砂看,一副“你看,我没说错吧”的表情,朱砂只轻轻柔柔地笑笑,依旧一副“喜欢就好贵点有什么所谓”的表情,周秀敏便娇嗔地看她一眼,心里甜甜蜜蜜,周美的没郑女士敏感,依旧没觉察那种“甜蜜光环”专注而略带些不解地研究着朱砂那奇形怪状的东西,然后道,“像是钥匙类的东西?不好确定!” 刚好廖教授回来了,周美的把东西给了廖教授看,廖教授看了一番,不十分确定的语气,“莫不是‘鸳鸯环’?” 《西魏.梁太后传》有云:南之溟寒国献解连环,言之天下无解。魏窘而无计。魏太后命人砸之,曰:卿可回国君,解已!使者慑之不敢言。溟寒国称服,献鸳鸯环。其形如匣,圆而方、方而扁,中有细环,环环相连,内置鸳鸯,绵绵相连、遥遥相望,是曰‘鸳鸯环’。不知其何物。” 这之中的“圆而方,方而扁”倒跟那怪东西有两分契合,然而细节缺乏,众人也研究不出子卯,且不过50元,也算是买个奇趣,待到郑女士和她朋友也回来了,众人便回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橘子皮要去再写多一章~ 65第64章 这次的会议并不是十分正式的学术会议。它属于半休闲性质,早上签到开个会,下午去各景区、景点,度假山庄参观游玩,更像是主办方组织的联谊活动,让这些著名学者既有公事上的交流,也能作私下的接触,可谓是用心良苦。这样的会议,廖景兴近年已经很少出席了,今次是因为有老朋友要去,然后还有就是因为—— 在说这个原因之前,得稍稍介绍郑女士的家境:郑家世代书香,到了郑女士郑博伦这代,兄妹也是个争气的主,在各自的领域内都是佼佼者,唯一的老三,却是个逃课、缺课如家常饭,考试经常吊死的主,郑家也敢对他抱有希望,随便他爱干啥干啥好了。老三勉强高中毕业,拿了老父赏的几万块做生意去了,他读书不行,做生意却十分在行,没几年便风生水起,在天津开了一家文化娱乐公司,娶了个作节目制作的漂亮老婆。他们公司,也就是他老婆,最近制作了一个叫《民间寻宝》的节目,计划是由公司作广告宣传,号召人民群众把自家宝贝或疑为宝贝的东西拿来给专家现场鉴赏、评估,甚至可以当场拍卖,但请那些专家呢,郑老三和他老婆就发愁了,太高级的,人不屑这种媚俗的节目,低档了,水平不够,出篓子了惹笑话,而且影响力不够,他不是没考虑过自家姐姐,无奈......怕!最后还是迫于他老婆的压力给郑女士打了个电话小心翼翼地表达了自己意思,结果郑女士爽快地答应了,结果是节目生生提前了半个月,就他们开会时间—— 论声望,郑女士比不上廖教授、周美的,论博学,也自愧不如,但论口才、论说服力,就连挑剔的寥景兴在她面前,很多时候也只有噤声的份。郑女士轻易用“让学生们多活动见识见识”理由说服了寥景兴,至于周美的,诱惑几句“高手在民间,宝贝也是”便成了。这三位都是翘楚,有了他们打头阵,郑老三再请其他教授就轻易多了。而寥教授觉得既能会友又能带学生去见识,也不过两三天时间,无碍,故而欣然答应。 这就是他今次出席会议,并且朱砂随行的因由,而郑女士,就是想带两个学生出来长长眼,压迫剥削他弟弟什么的,纯属随手的。跟“主题”无关! 在会议的第三天下午,主办方并没有安排活动,显然是留给与会者自由活动的空间。戴教授便跟廖朱两位教授商量,“要不,咱去‘沈阳道’逛逛?” 廖朱教授一琢磨,成!于是三老仙骨道风地下楼,走到大堂一想,啊哟,不对,咱还带着个学生呢!于是戴教授一个电话,把自己学生叫下来,顺带捎上其他三个——先前四人同逛夜市,为了方便周日的‘鬼市’互留了电话,倒方便联系——于是四个正谋划去哪溜达或是回家的学生赶紧急速报道。在他们到来前,三教授又琢磨:咱三个老家伙逛街,带着四个学生——郑女士不知去何处了,廖教授自然将周秀敏归于自己麾下,反正都是自己学校学生嘛,老教授倒是没“门户之见”——成何体统?让他们自个儿开眼去吧!于是朱教授提议:玩个游戏,看看他们谁眼力好能买回有价值的东西,价值最高的就是赢家,谁的学生输了,饭桌上啥也别说,先干十杯!众教授觉得好玩,于是各自掏钱五百,让学生自己看着办,学生们惶恐。戴教授的学生代表其他三人发问:教授,要是没遇到有价值的东西呢? “那就认输!” 教授们眼里都冒着傻气,这哪里是十杯的问题,分明是面子之争啊! “要是看到十分有价值的东西,但是这500块不够,又如何做算,自己先掏这样算不算?”周秀敏想得仔细。朱教授微笑着看她,“成!一样的!按比例分!” 学生们明了。心里默默叹气:这些教授要不要更淘气?他们这些苦逼的学生啊! 一到了沈阳道,教授们便把学生扔了,自己悠悠的溜达去了。沈阳道是天津著名的古玩街,相当于北京闻名于世的琉璃厂。里面有正儿八经的高档古玩店,也有简单平凡不起眼的小店铺,甚至一块砖头、一块破布就能撑起一个小摊位,真正的做到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同中求异”,众人望着人来人去、说不上顶热闹,但也绝不冷清的古玩街,戴教授的学生先开口征求其他人意见:“诸位,我们是一起走,还是分开走?” 朱教授的学生说:“一起逛,分开走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瞧着什么有意思的,也好有个商量。” 戴教授的学生其实就是那意思,应得很爽快,“好!”又看向周秀敏和朱砂,周秀敏表示没意见。于是一行四人,随人流进入古玩大街了。 一路一个店、一个摊位的看下去,还真没看到什么“值得”购买的东西,真正的古玩,价钱太高,买不起也没那个必要,零星小碎,没那个“比输赢”的价钱,一路下来,倒是瞧着不少骗人的行当:有卖旧书、零碎杂物的,故意将油炸过的核桃“不经意”的扔一只在不显眼角落,另一只在书堆里,引得人以为是档主不识货,本着“捡漏了”的心态花几百元上千元买去,结果回家发现沾了一手油(注*古玩界里有个骗人的行当,比如文玩核桃,挑一对大少差不多的核桃放到油锅里渣,再上色素作加工,模样儿便极像价值极高经过多年把玩成色好、包浆靓的老核桃),又或是一个老实巴交样的农民,蹲小巷子里,买几个带泥的石雕或是一块玉佩,说土里挖出来的,来换点米粮,又或是锈迹斑斑的剑器,说不知道什么,随便给点钱就走,引导得你往“秦王剑”、“莫邪干将”上想,然后“随便”就是上万,可怜巴巴的老实农民也许一转身,就是开bmw的土豪,等等,不一而足,一众人,明知道,亲眼目睹后还是挺震撼,越发小心翼翼的将“招子”放得更亮了! 走了两个小时,来到一间叫“珍宝轩”的店——周秀敏乐了,跟朱砂嘀咕:瞧,我哥的‘分店’!朱砂信以为真,“真的,好厉害!”周秀敏囧了:你不要什么都信。名字跟我家店一样而已啦!众人都有点累,相约看完这家找个地方歇歇再继续。于是踏了进去,里面三十来岁,模样儿有点小油滑的老板以为是两对情侣——这种钱最好赚了,男人一般喜欢在女人面前呈强,不懂装懂,这个时候就最好下手了——很热情地上来招呼,问想找点什么啊,玉器还是金器,本店保证不作家,比珍珠还真!周秀敏便说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瞧瞧。那老板赶紧开了柜台,拿出天鹅绒上的一块白玉,“这可是上等的和田玉!” 周秀敏嗤之以鼻,这里不是“掩骨会”,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店铺,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拿块石头漂漂便当和田白玉,老板,你好意思吗?有什么好东西就直接上吧,这种破烂就别秀了。我害臊!” 老板被她臊了一脸,“嘻嘻”的讪笑几声,也不辩解——这女孩看着便是贵气有眼光的人,欺骗也没用,于是捧出一尊造型优美、色泽柔和细腻的圆口花瓶,“这是唐官窖出的精品,进贡皇上的,你瞧瞧,绝对的好货!” 他把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柜垫了黑色天鹅绒的托盘上——古玩界有个不成文规定,不直接手过手,避免发生什么意外无法追求责任,其余三个人围过来瞧,只觉得这瓶是真美,瓷质玉似的,造型也美丽,四人瞧一番,然后,转身—— 老板:“......” 老板问,“哎,咋了?” 周秀敏叹气,“老板,这花瓶美是美,可造型不对,唐朝不留下这种‘口’,再且,若是这是真的,你半条‘沈阳道’都能盘下了,也没必要开这么一间店了——” 那老板知道遇着行家了,不是行家,也是半个行家,这瓶子,当初可是连好几个资历甚深的老玩家也骗过,便笑道:“姑娘好眼光,小店就不挽留了。慢走啊!” 众人正欲退出,忽地进来一个穿着肮脏戴着草笠的男人,他草笠压得很低,看不清样貌,只一路低头猛进,险些撞在周秀敏身上,被朱砂扯了一把才避开,他也没道歉,直直走到柜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一个黄色笔筒,问店主:“收不?”声音苍老,显然年纪不少。 店主拿起一看,皱眉,“要买多少钱?” “2000!” “开玩笑,这竹笔筒,也就值三五十,我给你八十块。愿买便买。” “这是我的传家之宝,不得已,我要不拿出来买。我闺女生病了。” 那店主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显然听惯诸如此类谎言,他又拿起了笔筒,“这东西是做得不错,色泽也挺好,可没价值,我最多给整数一百。” “不行。你出这么少,那我去别家买。” “随便你了。你去哪里都一样。这东西就个摆设,没多大价钱,我给你一百五,五十当给你闺女买糖吃。你自己考虑。走几家多看看,合适回来。” 周秀敏忽然插嘴,“我能看看不?” 店家乐了,敢情一伙上我店里做弹簧戏来了?他说,“行,瞧瞧,看小姑娘能不能出五百一千,帮一下她闺女。成了我也不收你们‘地金’就当我也行一回善了!” 周秀敏拿过来细细地瞧了起来,竹筒上画的是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刀锋稳健,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唯一的问题就是—— 周秀敏笔筒递给了朱砂,然后问那男人:“你最低买多少钱?” “2000!”那男人坚持。周秀敏问店主,“可真不收我们‘地金’!” 店主想:嘻,还上戏了。“自然。我说话算话。” “行,那你卖给我吧。” 戴朱两位教授的学生惊诧对望一眼,朱教授的学生扯着周秀敏到旁边说悄悄话:我知道你好心,好心也不是这个样子,这个刀功、成色、品相是不错,可不值这个价。刘备三顾茅庐时还没做皇帝呢,上面都带着皇冠了,顶多也就刘五秀的高仿,透顶了三五百!别上当!周秀敏笑笑,“我就喜欢。”也不作多解释。那朱教授学生无可奈何,拿眼色不住看朱砂,希望她劝劝朱砂,朱砂却装作没看见的,什么也没说,那戴教授学生也上劝说两句,被周秀敏抬手制止了,两男生无奈对视一眼,皆翻了个白眼,只好放弃,女人购物欲/善心上来,便是按都按不住,让她哭去吧! 周秀敏身上钱不够,跟朱砂凑合凑合,才凑了两千块给那男人,那男人拿脏兮兮的手指点了点舌头沾了点口水,把钱一张张过过,发现没问题了,收起,又压了压草笠,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店主再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店进行交易,越发稀奇了:挺像模像样的!周秀敏乐呵呵的跟店主道谢,“帅哥,谢谢你慷慨了。再见!” 那店主还暗道要找自己“搭讪”然后诱惑自己问为何出这么多钱买了这么个摆设然后再骗自己想当,也就“沉静”的回应看她如何继续演戏,“不客气。姑娘慢走!” 他还道周秀敏定然想方设法还要跟自己说话,却不料周秀敏卷起先前男人包笔筒的破布,把竹筒卷巴卷巴就招呼其他人走了,并且再也没回来过,店主纳闷了好几天:感情那姑娘是真出2000块买下那装饰笔筒?想不透! 一行人,朱砂买了一本旧书,她表示:并不是出于价值,而是出于她喜欢书扉页上的图章。图章是一只含着一支枝叶振翅高飞的小鸟,周秀敏趁着戴、朱两教授的学生在某个摊位挑挑拣拣时候问朱砂为什么喜欢这个图章,朱砂说:我见过类似图章,我爸爸有一个,不过有一边翅膀没了,他说那是他,翅膀被折掉了,飞不起来,让我代替他飞得更高更远——听得周秀敏心酸,忙握着朱砂手表示心痛和安慰,朱砂却温柔地笑笑,表示没事。 周秀敏问:“你不问我为什么买那个笔筒?” “我相信你眼光!” “......真这样?” “我觉得很好,即使是高仿——有时候仿品甚至可能比原件好!这件笔筒,我认为不差于原件。而且,刘五秀自称刘备后裔,希望自己祖上当皇帝而加以皇冠这种心情可以理解。” 周秀敏恨不得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亲她一把,她激动,“我就是那样认为的!朱砂,灵犀了!哈哈!” 最后,在戴、朱两位认为“与其买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如空手归”的心态下结束‘沈阳道’的“旅程”返回酒店。三位教授早已经回来了,在朱教授房间下棋,听闻三个人空手也不意外,倒是听说周秀敏买了个笔筒很是稀奇,周秀敏赶紧把笔筒呈上让三位专家过目。 最后确认是真品,理由跟周秀敏想的一样,把周秀敏勤奋得不得了,一股“我果然很有眼光啊”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戴朱两位学生都惊呆了,戴朱两位教授也感叹:看来十杯酒跑不掉了!哎! 朱教授倒:“小姑娘,二万买给我如何?” 周秀敏坚定摇头,“不!” “为何?” “刘五秀虽然是名家,晚年却不知道因何故而将自己所有作品付之一炬,所以,市面上的流出的他的作品极少,基本是有价无市。别说这价钱不恰当,便是恰当,我也不会买?” 戴教授好奇了,“这又是为何?” “打个比方,我卖给你,可以得2万,卖给我哥,却可以卖五万,纵然你也出五万,我也不卖,因为我哥一转手,就可以卖个七八万甚至更多,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戴、朱教授:“......” 廖教授抚掌大笑,“好,妙!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来好多花花吧~ 66第65章 会议结束,其他教授纷纷启程回去。朱砂她们没有。她们换了一间酒店,五星的。郑女士剥削她弟弟不遗余力,五个人,要了四间豪华套房,连朱砂她们也没落下。周秀敏在那张豪华无比的king size大床舒服地滚了两圈,连呼太爽了,说我爱郑女士,她是好人!朱砂在旁好笑地看着她,默默地回想前些时候,不知道是谁天天猛烈地抨击郑家的人如何不人道,郑女士是如何的作恶多端...... 忘了吧,那些都是过眼云烟!眼前豪华的大床、舒适的沙发、办公桌,还有无敌海景才是一切! “郑女士真是舍得!”朱砂感叹地说了一句,这酒店真是豪华,光大堂那份富丽堂皇的气派,就足够叫一般人望而止步了。 “NONONO!”周秀敏躺在床上单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的食指摇啊摇的表示她的不赞同,“这个叫借花敬佛,这个我最理解了!”这种事情她最擅长了嘛,比如说,别人送的衣服她送朱砂,哦,不,那是以前的事!以后她要给她买又美又合身的! “明天要录制节目,我好紧张啊!” “紧张什么?你那么漂亮,肯定很上镜!” 朱砂羞红了脸,“不是啦,是因为会看到很多宝物!” “哈!”周秀敏嗤笑,从床上翻了起来,过去搂着她的腰肢,“我的傻朱砂啊,你怎么这么天真——”她放开她,在冰箱里搜寻喝的,“你要喝什么?”朱砂摇头,周秀敏还是选择了一罐茶类饮料递给她,朱砂只好接过,周秀敏说,“反正不用我们埋单,别浪费!哪来这么多宝物啊,说不定都是垃圾——人都有一夜暴富的心里,琢磨着是什么宝贝,或者觉得要是宝贝多好啊,我一套房子、房子首付就有了,于是一窝蜂的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来,最后希望灭了也没什么,反正就是欢喜,辛苦了我们——啊,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打工费,要是给我们钱,加上这套房,哇塞,我们真赚大发了!” 朱砂说不会吧,她觉得住这么豪华的地方已经占人便宜了,周秀敏无所谓,反正今次一个笔筒就够她赚的了,有是锦上添花——谁会嫌钱多啊?——没也没差! 当天晚饭,是跟郑博英——郑女士的弟弟郑老三郑老板一起吃的饭。郑老三本来就悚这些“学问人”,尤其是他二姐,简直见着就头皮发麻,可无论公事还是私事都不能逃过这餐,他本来也想拖她老婆来的,可他那平时彪悍能干的老婆头皮也麻,死死占据着“明天节目开始了,好忙,好多事情要做”理由不肯来,他只好硬着头皮独自来了,一晚上都表现得毕恭毕敬,郑女士无论说什么,他都说是是是,外加无数个点头,大概郑女士说咸鱼是生的,他都能表示无限赞同,那不住抹冷汗的可怜模样儿看得周秀敏同情又可怜,同情不用说,那是深有感触的亲身体验,可怜是可怜对方,可怜自己,可怜她将来还要生活在她的淫威之下好多年—— 想想都忍不住替自己鞠一把同情的泪水,果然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还没有成功,先看到好多好多“代价”哇啦哇啦的掉了一地,自尊、骄傲、矜持、时间...... 那在郑女士眼里都是浮云,浮云,她的目的就是肆、意、地、蹂、躏、你! 不过,郑女士偶尔还有点好处的—— “周秀敏你的笔筒要不要出镜一下?” 周秀敏惊诧地看着她。 “你不是要将笔筒卖给你哥,上了电视,经过专家认证、点评,你哥给钱会更爽快吧?” 同、道、中、人!周秀敏马上毫不犹豫:“上!” 周秀敏晚上梦里都是拣钱,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撒满了钱,好多好多,她拿了个大麻袋,一路拣,拣之不尽,最后天亮了,还没有拣完她心一急——不知为何天亮就心急,大概是梦里设定白天就不可以拣了吧!她大喊“朱砂,快来帮我”,然后就醒了,摸摸,身边一个子儿也没有,好失落好难过好悲伤—— 她说给朱砂听,朱砂乐得不得了,周秀敏实在太搞笑太可爱了!周秀敏娇嗔的捶她,呜呜的哭,“你还笑,人家难过死了!都是你,不帮我拣——”还当真了!朱砂笑得更厉害了,抱着她安慰,说着悄悄话,小嘴就亲上了......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出门了。节目十点左右录制,她们要预先去了解现场环境和做一些预备工作。周美的也饶有兴趣地跟她们一块走。廖教授和郑女士要到正式录制时间前半个小时才会出发。周秀敏和朱砂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给经过了专家初步鉴定过的器物发号码牌登记顺序,在电视台印制的表格填入物品的名称,给物品外形做简单的描述,以及这件物品的故事或是主人要说的话等等,不算复杂的工作,就是比较繁琐,但是很能锻炼眼力、文学水平,周秀敏早猜到了这种媚俗——关系到钱——的节目会比较有吸引力,但没想到会这么火爆,来到电视台,只见外面人山人海,早有工作人员拉起了红线让来“鉴宝”的人们排起了队——两人不由得看周美的,只见周美的早已一副心驰神往,恨不得融入到人民群众的“宝藏的海洋”中去的神情,两人对望一眼,暗暗发笑,周教授喏......啧啧! 八点半,电台正式接受群众鉴宝登记。登记分为AB两组,周秀敏坐在一位陌生教授身旁作登记工作,周美的自告奋勇要到“战斗的最前线”,朱砂当她助手,周美的经验丰富,眼神犀利,只一眼便能判断出好坏真假,可他有个毛病,看到好东西便恋恋不舍爱不释手,严重拖累了登记工作,每次朱砂不得不提醒他,他才依依不舍地还给主人家,他一句感叹的“这是好东西啊”便让主人家欢喜不已,恨不得扑上去“啵”他两口;他什么话也没就让主人家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的是好是坏又普通到什么程度值多少钱;不属于“古董”的,他又婉转客气地安慰人家,“虽没有很高的市场价钱,但喜欢的东西,就好好藏着吧!”是全场人气最高的,后来又有人认出他是很出名很出名的教授,于是,很多“宝主”便悄悄的、悄悄的偏移原队伍,排到他这边的队伍来了,为的就是早得个心安,或死心! 然后周秀敏利用工作之便,给自己弄了个“前八”的排名——做生意跟婚嫁娶一样,要有意头,“8”,代表发——她剥削定她哥了! 十点,录制准时开始。规则也很简单,两组教授,每组三人,最后由每组讨论后同时派代表举牌标明物品真伪以及市场大概价值,然后对真品点评,最近由物主上场领回物品,电台公布愿意公布自己联系电话的物主的电话方便有意者进行购买联系! 周秀敏早预先给她哥透露了消息,让她务必准时收看某某地某某台某某节目,他要有大惊喜啦!周敬仁莫名其妙,什么惊喜?周秀敏不肯说,说惊喜提前说了就没意思了,再三叮嘱他一定、绝对要收看,周敬仁、她妈妈、祖母估摸着:莫不是这家伙跟老师去开会上电视了,找我们得瑟?于是准时围在了电视剧前,连老三周敬青也好奇回来了,一家人围着巨大的电视屏幕准备看她们家娇气女得瑟! 周秀敏轮到自己之前,又给周敬仁打了电话,确定他在看,连三哥、妈妈、祖母都在,才放了心——轮到她的笔筒了,周秀敏坐在观众席,虽然早知道是真品,可现场感——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比那天晚上听说去“掩骨会”还激动,心“怦怦”跳得完全失控,她不由得抓住朱砂的手,手指甲掐入了她的肉也不知道,后来发现了,看着那几个深深的指甲印直内疚,“你咋不叫我?” 朱砂说没事啦,我怕打扰你的激动!周秀敏羞涩地笑笑,“第一次赚这种‘横财’,不能不激动!我们二一添作五,然后去旅游!”朱砂说都是你的,是你眼光好,关我什么事?我不能要!周秀敏白了她一眼,“怎么不能要啦,当初不是借了你钱财够钱吗?没你的钱还买不成呢。这叫‘公平’!”最后一句横蛮的“好了,别嘈,别妨碍我感受‘一夜小巨富’的喜悦!”结束了话题。 鉴定出来了!真品中的珍品!市场价值7-10万间,而且因为稀少,有极大的升值空间。周秀敏在专家点评完毕后上场去领物品,因为她漂亮,导播给了她一个镜头大特写,所以,远在千里之外的周家一家人,都清晰的看到了他们妹妹/女儿/孙女微笑的眼里闪现的超大“$”符号—— 周敬仁:“......” 周敬青笑到肚子发痛,周秀敏这小狐狸实在太有意思了!哈哈!周敬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周敬青幸灾乐祸,“老大,付钱吧!”一路欢笑的走了! 周敬仁咬牙切齿,终于知道周秀敏为什么要他“务必收看”了!他随即给他妹妹打电话,问:“说吧,你想卖多少?” 周秀敏眉开眼笑,反问:“你愿意出多少?我这边可是很有市场的哟!” “......”周敬仁把她吃了的心都有了,他们真的是亲生的吗?她真的不是捡来的?还没见过这样连自己亲大哥也要剥削的妹妹—— “一口价,五万!” “六万,不要拉倒!” “......”周敬仁咆哮,“周秀敏,你改名叫‘周扒皮’好了!”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转手就可以赚五六万——这么好赚的钱去哪里找?没听说吗?‘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六万那是给你打了亲情优惠折扣的,你以为我卖外人这个价钱,白亏了几万我都没说,你多给一万就唧唧歪歪你好意思、你还是男人呢?找姓‘刘’土豪,说这是他们刘王叔的故事,先人的作品当然要毫不犹豫地收藏,忽悠忽悠,说不定二三十万都能卖,你装什么可怜?”周秀敏连枪炮地回击了过去。 “......” 周敬仁最后败下阵来来。周秀敏兴奋地对旁边一直捂嘴听她说电话的朱砂比了个幸福的“V”字! 三天后,她们启程回周城。坐的头等舱!随身还有不少“电视台”送的礼品、特产! 在三天的工作结束后,郑女士给她们各一个大红包,“拿去吧。辛苦费!” 周秀敏和朱砂齐声道谢“谢谢郑教授!” 郑女士冷淡,“不客气,资本家不剥削白不剥削!” “......”周秀敏默默地同情郑老三,有这么个姐,得多大压力啊! 回房间一看,啧啧,不错,比打工赚多了,二千大洋,两人加起来,四千,又是一笔丰盛的收入啊! 感觉真是——看着窗外的白云,周秀敏喝了一口漂亮空姐端来的鲜榨果汁,舒服地躺下—— “very good!”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发表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直接发到91章了!~(之前为了防盗,在后台放了很多‘存稿箱,本应该替换‘存稿箱’里不相干的内容发表的,今天走神儿,就直接发到91章去了,不好意思。橘子皮发誓是无意的。累有些‘自动续订’的同学购买 ,真不好意思。以后会补上的。原谅我吧!) 第66章 飞机稳稳当当的飞在上空,朱砂半躺在座椅上睡着了,作了一个梦,依旧崭新的寺庙,阳光有些照不到的偏暗的侧房,一个大大的木桶,有半个大人高,烟气氤氲,她光着身子,坐在一张放在水里的小板凳,水淹没了她小小的肩膀,她乖乖的坐着,手听话的放在膝盖上,爸爸说不可以乱动,要乖乖的坐着,可是,可是,可是她好想知道爸爸在干什么啊!她想,就看一下下吧,看看爸爸在干什么,于是,她站了起来,想站在小板凳上扒住桶沿往外看一眼,结果小板凳滑了,她也没抓住桶沿,她整个人“啪啦”的往后倒去,身后都是水,她大半个人高的水,她手脚挣扎着,忘记了她可以站起来,站起来脑袋就可以露出水面,只是焦急的扑腾着,想喊“爸爸”,难闻的药水却“咕噜咕噜”的灌进了她喉咙,她觉得心口好难受,“哇”的想哭,却灌进了更多的水,忽然,一只手伸了进来捞起了她,她爸爸把她拎了起来倒着拍着她心口,她“哇啦”的吐出一大口药水,然后“哇啦”的哭得好起劲,她爸爸无奈温柔地看着她叹气,第二天,搬了个小板凳到寺庙前面的广场,在那里一块一块的砍木板—— “爸爸,你做什么?”她蹲在他旁边可爱的问,她爸爸温柔地笑了笑,“给你做个小木桶,那样你就不会再笨笨的摔倒了!” ...... 美丽的空姐,看见客人睡着了,尽职尽责的拿了张薄薄的毯子想给她盖上,她附下_身,却看见客人猛然张开了眼,眼角还有一大颗泪,她一惊,忙道歉,“抱歉,吵醒你了?我只是怕你冷想给你盖张毯子!” 朱砂微微的摇了摇头,美丽的空姐略带些不知所措的放下毯子走了,她们的说话惊动了在旁打盹的周秀敏,她张开眼睛,扑捉到她眼里的泪光,问:“怎么了?”朱砂说没什么,周秀敏郁闷的看着她,一副嗔怪不乐的样子,朱砂只好解释:“我梦见我爸爸了!” 周秀敏忙伸手过去按住她的手表示安慰,“噢,梦见什么了?” “在大木桶里摔倒了,差点没淹死。然后爸爸给我做了个小木桶。” “就是那个大木桶?”周秀敏“参观”寺庙时,在偏房又看见一个蜡黄蜡黄的大木桶,当时她还说想不到你们这么先进,竟然还木桶泡澡这么高档—— “嗯。” 她们正说话间,广播响起了“即将就要在某地某机场降落”的信息,不知不觉间,几小时就过去了。她们下飞机时,正是红霞满天,一如去时。朱砂和三位教授回学校,周秀敏同车到了市区就另搭车回家了。周敬仁在家等着她,确切地来说说是等着“他的”竹笔筒。周敬仁厉害,短短两三天已经联络好买家,至于卖多少钱,周秀敏就不知道了,但从她哥打账爽快的速度来看,应该赚了不少才是。 晚上周秀敏看着自己账户里“6”字后面的4个零心满意足。周敬仁也是,今天的客人刷卡刷得好大方,他半小时不到,就赚了十二万,不能不幸福。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市场价7-10万,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的条件下,周秀敏六万块卖给他,的确算很“厚道”了,其实他开口问多少钱时,已经做好了会被剥削八万以上的心理准备,所以周秀敏只要六万时,他虽然嘴上诸多嫌弃,还是“勉强同意”了,结果如周秀敏所说的,找个自称是刘备后代的刘姓土豪,说说“刘王叔那过去的故事”,一下子钱就来了,挡也挡不住! 周德文也知道这件事,一直夸周秀敏好眼光,够犀利,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周敬仁虽然平时诸多“不满”他妹妹,但心里其实一直蛮疼爱她,且不说赚钱带来的喜悦,光是这份眼光、胆色,就教人欢喜,果然他让周秀敏去读考古是正确的,周秀敏就是读考古的料! 周敬仁得意不已。周德文说,“阿敏自小眼光就好,也好这方面,后来怎么忽然就不喜欢了呢?还得你这个做大家的威逼利诱才去读,还好去读了,不然真是浪费!” 这件事周敬仁不知道私下、明里想过多少回,就是不得其解,“不知道,她这个人一时一个心眼,谁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周德文抽着旱烟呵呵的笑,忽然抽烟的动作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犹豫道:“该不是因为......阿文?” 周敬仁一听,愣了好久,然后才想起,惊讶地道,“不会吧?” 他们周家家族庞大,关系盘根错节,有经营得好如他们的,也有落魄不堪堪比乞丐或是不得不依靠他们吃饭的,他们干的行当危险,有些洞穴只能够小孩通过,自然会训练一些没有依靠的小孩充当下手,阿文是其中一个。周敬仁已经想不起他的样子了,只记得他毒发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双眼欲裂,四肢发红的可怕样子。当时他们想摸一座沉入了地下的古城里面的宝贝,好不容才从一个枯井里发现了通道,派了三个小孩进去摸东西,只有阿文一个摸了东西出来,可是回来没两天,阿文就发作了,他们把他隔离在一个很偏远的院落,阿敏没理由会看见啊?周敬仁不解,周德文提醒他,“你忘了,阿文有一次跑了出来——” 经他一提醒,周敬仁想起来了,那时候毒发痛得受不了,惨叫着赤身露体地跑了出来,几个大人也没拦住他,他身上的肉快要往下掉的崩裂着,十分可怕,这也是大人不敢真的拦住他的原因,他跑没多久,就抽搐着渐渐的停止了呼吸......周敬仁对那可怕情景是历历在目,也是他打理店面不愿意再“下地”的原因之一,他也劝过周敬青,无奈周敬青就是喜欢那份刺激冒险的感觉,不听劝,他也只好作罢。他不确定周秀敏有没有看见,但的确这件事没多久后,周秀敏就对古董古玩了无兴趣了,以前都是她缠着大人给她说故事,后来大人求她也不愿意听了! 周敬仁叹了一口气,“希望不是。就算她看见了,也希望她年纪少不记得,我实在不愿意她记得这么可怕的事!” 周德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那边厢,周秀敏对着一连串的“0”甜蜜蜜的跟朱砂打电话,要朱砂给她她的账号,她好给她转钱过去,朱砂不肯,表示不愿意无功受禄,被周秀敏拿“大家一起凑钱买的”道理批评一通,最后无奈婉转地说那先放你那儿我现在不等钱用;周秀敏好笑了,钱放银行感情碍着你了?最后周秀敏表示不对半,□分她也不肯,周秀敏懒得跟她争,第二天见了面直接扒了她钱包,把她的银行卡账号记在手机上,晚上回去给她转了两万,朱砂收到银行短信通知头痛的给周秀敏打电话,说秀敏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我真的不需要——她学习费全免,唯一需要用到钱的地方是“食”和“行”,但那也消费不高,加上长时间在野外劳作,很多时候连这种消费也免掉,加上她对物质没有什么特别的渴求,买过最贵的东西就是一套丛书和电脑,她的打工费足够她生活,给她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周秀敏自己留着,她不是还要买股票买名牌衣服包包什么的吗?在天津的时候就念了好机会,说回去要大采购—— 周秀敏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全付精力的对她好,偏偏想“好”的对象还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周秀敏真是着急,有个太好、太会为人着想的女朋友也是麻烦,周秀敏教育她:你现在不需要,不等于以后不需要,钱放银行又不会碍着你!谦虚可以,但该收的不能落下,做人要有正当的正常的价值观,钱多不磕手! 朱砂叹气,感觉周秀敏的脾气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想了想:“我把银行密码改成你的生日,你需要用就自己取走吧!” 周秀敏“嘻”的乐了,“全部都可以吗?” “嗯。反正也不多!” “......” 两人甜甜蜜蜜的说着话,周妈妈给她端水果盘进来,问跟谁聊天呢这么高兴,周秀敏同学,跟朱砂说要陪她妈妈,就挂了。她妈妈瞧着她电脑桌面上的相片,那是周秀敏和朱砂去度假山庄时候拍的相片,两人坐在沙滩上笑得一脸开心,周秀敏还挨着朱砂的肩膀,她妈妈问:“这谁啊?”周秀敏大方的把电脑转了个角度给她妈妈看,问“漂亮不?”她妈妈说漂亮,就是你咋把她改得这么白?周秀敏囧了,人家小解放鞋就是这么白的好吗? 周秀敏拿出朱砂送她那对镯子,问他妈妈有没有这样的细细的红绿毛线,让给照样弄一个,她妈妈拿着细细的瞧了几眼,说挺好看的问多少钱,说她们当姑娘时人手一个,周秀敏说跟教授天津开会旧市场500买的,她妈也没说什么,多瞧了几眼,拿走捣鼓去了。 周妈妈用锋利的小剪刀把旧的丝线剪掉,用抹银布把镯子擦得银光银光,一丝瑕垢也没有,再按原样缠上红绿细细的毛线,澄亮澄光的还给周秀敏,模样儿漂亮得不得了,周敬仁瞧着红红绿绿的十分好看,表示愿意出200块买下,被周秀敏一脚踹走了,做梦去吧! 第二天周秀敏跟周清荷她们去逛街,穿了个破烂牛仔小短裤,一件宽宽松松的白t恤,雪白的手腕就挂两个红红绿绿的漂亮镯子,把一伙爱漂亮的小姑娘惊艳得不得了,缠着周秀敏问哪里买的说也要买一对戴着好看,周秀敏得意:独一无二,不用想了!周秀敏是本着“改造”朱砂的目的逛街的,从内衣内裤到外衣外裤都买齐了,然后幸福的晃去学校找朱砂得瑟,朱砂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内衣面红耳赤,她觉得自己买就好,让人买十分难为情,周秀敏搂着她腰肢撒娇,“你穿给我看嘛你穿给我看嘛!”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早更,但橘子皮要出门干活,所以不可能再更了~ 第67章 周秀敏完成了大郑的工作,又没了郑女士耳提面命,还意外进账几万,完全是一副幸福的散仙状态,她本想和朱砂去哪逍遥快活几天的,无奈朱砂要上课,上课次数和时间还增多——为了把出差落下的补上。廖教授对他学生的严格程度一如对自己,他为朱砂制订了一个课程进度,学的当然不是教科书上的内容,廖教授觉得“那种程度”自己看书就好了,他教授的,是更为深奥高层次的知识,课落下了就得赶上。当然,也只有朱砂这种嗜学的人才受得了,周秀敏虽然也很努力,虽然也很想上进,但廖教授那样的,周秀敏感觉还是有点吃不消,对郑女士受不了的时候,想想廖教授,就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有对比才有幸福!周秀敏感觉今个学期太辛苦了,尤其被大郑虐待的这段时间,趁着还空闲,不出去玩几天实在可惜,可朱砂没时间,她也没办法,刚好周清荷她们说要去泰国玩,她无聊,便随她们去玩了几天,临近开学了才回来。人在国外,可电话每天都没落下,以至于周清荷她们都以为她交了男朋友,埋怨她怎么藏着掖着没拉出来给她们看,周秀敏说没,说同学,她们不信,要检查她的手机,周秀敏为了预防万一,短信多是看了“差不多”就删,相册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照片,就大方随她们看了,周清荷翻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唯一发现的就是通话次数最多的是一个怪名字:小解放鞋!都囧了,这谁啊? 周秀敏回来,又在家懒了两天,就开学了。考古班的妹纸难得回家,扛不住家里人热情,把各种土特产不特产的往学校搬,两个东北妹纸连东北风味腊味都一脸苦大仇深的抗回来了,去野外考古,架个大铁锅,炒蒜苔倒是不错,问题是现在才开学,课程表都没下来呢,虽然腊味抗腐,可这么大块腊肉、腊鸭放宿舍如何了得,最后整个宿舍出动,叫上他们班长和周秀敏,到校门外的小炒店,给了几十块人工费,加上林佩玲的女朋友,7个人吃了肚滚圆才解决了问题。然后,课程表下来了,果然有到青阳考察的活动,在十月中旬,那时秋高气爽,又刚放完国庆,正是出游,不,考察的好时机啊!同学们沸腾了,上网的上网翻书的翻书,把青阳的历史资料都查了个遍,知道曾经是那么牛x的一个地方,都兴奋的不得了,还有扬言要在那寻个风水宝穴好发家致富的,就盼着十月如风,转眼即过。 历史班的来泼冷水,说他们听说他们学长学姐的考察就是随着他们主攻辽史的教授,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钻了老半天,鞋底都破了,最后教授就指着个大山包说这里埋葬了辽太宗,然后,然后就下山了。在大山包待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连半件冥器都没见着,坑爹死,所以啊,你们考古班也别太兴奋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考古班的人不在乎,他们早查过了,青阳虽是个小县城,可是风景秀丽,除了出美食外,还产美人,他们的活动再坑爹,大不了当跟团旅游,他们不吃亏,只要历史班的不跟来,便是希望满人间! 可惜,考古班注定了要失望。历史班仿佛一块橡皮糖,黏在了考古班背上,甩也甩不掉——据说是历史班的老师正为下学年历史班的考察地点发愁,听说考古班去青阳,一拍大腿,啊哟,青阳那地方多好啊,山清水秀、历史悠久,前有皇亲国戚后有富商贵胄,文化气氛浓厚,分分明明是考察的最佳地点啊!得了,咱也别挑,人多热闹,把今期的课程挪挪,跟考古班一道走吧!于是订票订旅店,把人往车厢一塞,哟西,青阳走起—— 考古班:“......”擦,敢不敢更无耻? 在考古班的鄙薄目光下,历史班的同学抬头看车厢的看车厢,低头数脚趾的数脚趾,他们也不愿拾人牙慧啊,谁叫他们资源不如人,老师又是个懒惰的搓货,他们也很委屈啊!历史班的班长拿了串香蕉来“串门”,“呵呵,同学们,友爱同行,阳光出门!” 考古班的同学:“......” 考古班的同学已经吐槽无力了,不要说得好像他们会背后阴他们一样好不? 青阳距离周城并不算远。一下午一晚上火车就到了。清晨到的。早有联络好的民宿店主招呼了台大客车来载他们。车开了十来分钟,到了一幢外表半新里面很旧的三层小楼房,同学们走上那颇为开阔又颇为残旧的水泥楼梯都感叹地说了句:这也是古董啊!别奢望单间了,就一个床位,比火车卧铺稍微宽绰点的床位,床是铁架床,上中下三个铺位,一字过摆了五张铁架床,两排十张,要去洗手间、浴室得穿过另一排或者走中间的“路”——比床与床之间的空隙更为宽阔一点的空间。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排破破烂烂的木柜子,可以用来放牙刷杯子之类的小东西,有个小阳台可以晒衣服,此外,不提供诸如带锁的箱子这种服务了,贵重物品请随身携带,若携带不了,可到柜台交五到十块保管费代为保管—— 有同学感叹道:辛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于是开始嘀咕学校到底“贪污”了他们多少“经费”,老师们又是多么皮厚心黑才订这么个“黑店”—— 历史班的同学多没经过过考古班同学们“餐风宿露”的辛苦,颇多埋怨抱怨,考古班的同学本来就不爽历史班的到那都跟着,讽刺:不爽回去啊!有床睡还唧唧歪歪真矜贵!——这句话也可以证明考古班的同学们经过多次的睡睡袋,对物质的要求变得多么的低廉,哦,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说是“精神的升华”——这句话是郑女士说的,郑女士说过:“当你能够因为洗衣柜热水澡、睡在真正的床——哪怕是不舒服的破烂床上也能为此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你就开始体会到‘考古’的精髓了!”——往白里了说就是有对比才有幸福,知道艰辛才懂得平凡的幸福——据说,两个男生还差点吵起来,被劝住了才没闹到老师那。被劝住是因为有人说了句:郑女士在,你们想死吗?两个男生想想郑女士可能会“你们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事也能吵,烦不烦,打一架,谁拳头硬谁就是有道理”,便默默地收声了。 今次考古班的主讲老师周美的因为有研究任务去了研究所,廖教授是“文讲”老师,鲜少参与这种活动,所以只来了郑女士和另外两位年轻讲师,其中一位是考古班的老熟人江远楼,还有一位是去年新聘请的新老师,姓章。这两位老师是因为“年轻力壮”被调来的——管理一群活泼孩子就得用健壮的劳力。历史班来的倒是三位老资格老师,问题是都悚郑女士,基本上这支教师队伍也是以她为首,学生们也怕她,所以不想惹恼她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学校跟旅店有约定,住学生的房间不再招待另外的客人,所以锁上房门,对于物品的安全性还是相对比较放心——当然,贵重物品如相机、手机、爱拍什么的还是得随身携带或者寄存,在稍微休息,吃过早餐后,那台半破旧的客车,又按着“旅程表”载着两个班的学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第一天,基本是各“名胜”景点的参观。这点还是比较坑爹的,因为所有的“名胜”相距甚远,来回费时不说还破破烂烂,虽然充当导游的旅店店主说得起劲,也没引起同学们多少兴趣,都随随便便拍几张照片证明到此一游算数,如果有网络,历史班的估计都直接玩手机算数了。考古班的同学因为“见多识广”,倒比较留心,主要是怕回去郑女士阴险的来个什么作业到时候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是什么就糟糕了,朱砂因为跟何教授上植物性,倒是顺手拣到了不少草药,同学们调侃,“班长,没礼品,连草你也不放过啊!”周秀敏也觉得很雷,问:“你要这些干什么啊?” 朱砂说,“这是很好的草药,熬汤很补的,城市想买也没有呢,回去熬给你喝。” 周秀敏不相信,“是不是真的啊,不会喝死人吧?” 朱砂急了,“怎么会,真的,你不相信我吗?” 周秀敏支吾,“不是啦,只是,好诡异的样子,这个竟然可以吃?” “真的啊。很好喝的。” 周秀敏还是犹豫,“你......你真要带回去啊?” “嗯!” “好吧!”假装这是“到此一游”的证明吧,周秀敏想反正我才不要喝这种奇怪的东西! 第二天,才是“游山玩水”。青阳幽雅的风景,总算挽回了昨天被“名胜”伤害的破碎心灵,同学们抓住相机、手机拼命的拍得起劲,几个年轻讲师面对美丽的景色也十分放松,只有郑女士和一个相对年老的老教授摇头,都暗叹现在的孩子都只知道拍照拍照,一点也不会用眼睛去捕捉自然的美了。 有学生勤奋地跑来问:“教授,凌阳王府的人,是用什么方法毁灭宝地的,总不能是炸了吧?” 那教授也老实:“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史书也没明说。 “泼黑狗血?”旁边有学生加入讨论。 “把龙脉或是什么脉的根基挖断?”有人说。 “郑女士你知道吗?” 郑女士很爽快,“不知道。问堪舆师吧,他们能弄个说法出来。” “考古班班长,你知道吗?”有人大声问朱砂,朱砂正蹲着鉴别着疑似某种植物但又略有不同的植物,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嗯!” 众人,就连郑女士也好奇地望着她,等她下文,朱砂应了一声,却还是沉浸在“这株植物到底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植物”的世界里,于是有人催促了一声,“是什么啊?” “把一个未满月的小孩生葬在宝地,宝地就会变脏地了。就不能用了。”朱砂顺口说,众人听她说得淡定自然,却忽然感觉四周风景变了,一阵阴风刮过—— 呼呼! 好可怕! “你怎么知道的?”郑女士问。 “我爸说的。” “你爸是堪舆师?” “不是,他是听风水先生说的。”朱砂这才回过神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说了多么可怕的说话,她疑惑地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她,嗫嚅,“怎么了?” 众人摇头,“没什么没什么,班长你还是继续‘神农尝百草’吧!” ...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晚有朋友请吃饭,回来晚了,而且橘子皮昨晚有点发烧,写了一会就扛不住了,所以没更。不好意思。最近天气冷了,发烧君好像又再爱上我了,执意跟我绵缠。请大家保重身体啊!(╯3╰) 第68章 黑暗前的黎明 “青阳之宝地,逐天下皆知”,这“天下皆知”,知道的,也不过是宝地在青阳,至于在哪里,还是个未知数。曾经有历史学家用推论的方法得出:宝地必然在显眼但又不易察觉的地方,不然何以一个铜钱、一根针也能找回?也有人反驳,古人好夸张,一个铜钱、一根针也许只是虚拟,用来夸显两位术士的神乎其乎而已。也有人说用了三年时间才找到,必然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而在深山又必然属于极其罕见,罕见到哪怕是在那里埋了一个铜钱、一根针,间隔几个月时间也能寻回,而不怕被风吹走被雨水掩埋......可众说纷纭,终究没个结论,更没堪舆家相术师敢站出来说自己知道在哪里,据说曾经有自称是田禾传人的相术师被问及青阳宝地的问题,说:“风水风水,随风而易随水而改,山川地形会改变,风水也会改变。昔日的宝地被毁,而今自然也不会存在。不存在的东西,我如何能找出来?” 话虽如此,可仍有很多堪舆师、相术师试图找出被毁的宝地在那,据说宝地“仰山面海,气吸百川,左青牛,右白虎,鲸吞海納,显赫无双,贵金龙,贱敌国”——可问题来了,青阳没有海,到底哪来的“海”?于是,有好几个疑为宝地的地方,就因为解决不了“海”的问题,不了了之。于是,第三天,考古班的作业出来了:根据已有条件,绘制宝地的地形地图并计量处所属地理位置! 这地图可以凭想象加实际绘制,因为本身并没有什么标准的模式,只要解释得当,完全可以让导师无法挑剔,郑女士也不要求“准确”,她要的只是一个“想象图”,再且,什么“鲸吞虎吸”虽然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产物,但他们只要查一下百度基本就能弄明白它表示个什么形势、地势,加上他们的专业知识,就可以凭此描绘出,但是,这计量地理位置就......难了!这个参考的数值用什么做标的物?书上并没有记载段罡和田禾三年后返回凌阳王府,凌阳王派了个心腹跟随他们前往察看用了多少时日,直接就到了“先生真乃神人也”——如何计算? 同学们听完题目就头痛了,问郑女士,郑女士直接来了句“我告诉你那你来当老师?”把人噎得不敢哼声了。同时怀疑,郑女士他们是不是对“宝地”有了个目标范围,所以才会出这样的题目?历史学家、堪舆家、相术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在他们西华大手里over了?同学们疑惑又兴奋,但一想到要做这样的难题,就头痛欲裂。 欲裂了还是要做。抽签决定,十人一组。朱砂和周秀敏分割开了。周秀敏那组跑过来跟朱砂说,“我们都是亲家了,一起研究吧!”于是在朱砂还没反应过来“亲家”的含义,他们就很自动自发的坐下了,朱砂茫然地看周秀敏,周秀敏虽然制图技术优秀,但她对什么风水啊宝地啊一窍不通,尤其那个什么生葬小孩的段子阴阴的,让人毛骨悚然,她不想“单独”做这份作业,所以托着脸颊装糊涂装可爱地眨着眼睛看着她就是没任何表示,另一组看她们“搞小团体”,岂有此理......啊哟,这种机会怎么可以错过?于是也很亲热地围了过来,“班长,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吧!”跟’择日’什么关系呢?啊,没关系,就随便乱说的!于是,三个组,就变成了一个班,郑女士没好气,“瞧你们这出息!”倒也没强硬反对,于是学生们淡定了,“班长,开始吧!” 朱砂一点没有身为“领导”的自觉,茫然,“开始什么?” “饭都吃饱了,自然开始学习!”有人来了一句,此刻他们坐在破烂旅店前面的大院子,围成了一圈,走廊挂着两盏电灯,天上吊着一圈大月亮,虽然不是银光满地,倒也清晰照人,而且,这荒村野店的,竟然没有蚊子咬人,真是难得!同学们席地而坐或是拿报纸垫垫又或是搬了个小板凳,围成了一圈,就连郑女士也拿了支汽水优雅的站边上,一副准备旁听的架势,历史班下午出发前往临县继续他们的“考察”活动,所以这里就剩下他们和零星几个来旅游的客人,那几个客人瞧着他们有意思,也凑了过来看热闹,有同学提醒朱砂,“班长,先从‘已有资料’展开——” 朱砂微微想了想,“那秀敏你绘图,你们负责计算实际距离,好吗?” 众人点头,“ok!” “那我们先从‘生葬未满月小孩开始’......” 众人:“......”微微的压力,班长,请不要那么大条。 “当然,这个说法并没有实际根据,但有旁证,而我们现在也不要求绝对的精准,所以我们不妨作一个基础假设,假设这是真的。从凌阳王府当时所在地到青阳——青阳是没有海路的,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从陆路来计算。交通工具的话,我们可以直接选择马,快马加鞭的话,大概是十天到半个月——” “请问半个月怎么得出来?”有同学举手。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古时候北方没有荔枝,南方的水果要运到北方,就要快马加鞭换人换马不停地接力运输,才能确保荔枝新鲜运到。按照荔枝的保质期计算,也不过3-5天,而史书有明确标注,从四川涪陵出发,取道达州,从陕西西乡快马入子午谷,再运送到长安,不过三天而已——我是对比这个标的物计算出的数据。凌阳王府当时权倾天下,使用的马匹不可能比皇家使用的差到哪里去,按照这个脚力计算,于是得出十到十五天的数据。考虑到路线弯曲、地形陡峭等等因素,所以有5天的延长。” 同学没有疑问了,于是朱砂继续,“于是我们回到上面的假设,初生的婴儿不可能经受这样艰辛的长途跋涉,一个成年壮汉尚且会‘口吐白沫、晕死过去,肌筋尽软’,初生的婴孩肯定会死在半途,这样就达不到‘生葬’的目的了,但凌阳王府不可能派人到了青阳才寻找“未满月的婴孩’那样太冒险了,而且不一定找得到,所以婴孩一定是随身携带,并且确保是活的,于是,另一个问题出来了,怎么才能确保用最快的速度带着活生生的婴孩安全从凌阳王府到青阳可能处于深山的某个宝地呢?” “这是柯南解密吗?”有人小声嘀咕,随即被后头的人狠狠拍了一下而收声——“听得正入迷呢,住嘴!” “孩子已经满十天,也就是说,在‘满月’这个范围,他们最多只有二十天,走陆路,快马加鞭是不可能的,但慢悠悠的话赶不上,那么,凌阳到青阳,一定有一条稳妥而安全的路——” “等等,为什么肯定孩子已经满十天,而且出自凌阳王府?”插话的是郑女士,显然经过深思仍然不解。 “《凌阳俎杂》里有记载:王问将:卿何人?曰:“九鉆!”王愕然,继而大笑,“报应也!”撞柱而亡。时府内有婢女孕男婴,小名十郎,趣致可爱。父兄皆爱之。满十日而婴失,疑府内取之脏宝地,惊俱不敢张。后请去。王许之。不知所踪。不张,乃是怕灭口,请去,乃为图起,藏拙去身,烁烁不忘,十年方复其仇,下贱人之志,不可夺也!——这是后来凌阳王府别抄家灭族发生的故事。” “《凌阳俎杂》?”郑女士咀嚼这名字,她自认也算博览群书,但,好像没看过、听过这本书、这个故事,有同学更速度的用手机百度了,没有!朱砂嗫嚅,“这个市面上没有。是我爸爸从奇怪的人手来买来的奇怪的书上记载的,残破的不完整的故事。” “你继续!”郑女士揉了揉额头,好吧,她相信她爸爸,毕竟能养出朱砂这样的女儿不容易,不是博学的人养不出来。 “班长,你讲到有可能有另一条安稳快速的路从凌阳到青阳——”有人提醒,都心急的想知道结果,勤快的,已经对比地图开始思考了。 “从凌阳,跨过绵边,直接从广西进入,时间可以减少一半以上,而且从广西的话,可以走水路,顺水而下,快很多。从广西青苗到青阳,最慢也不过两天,符合这个条件。”周秀敏已经很快速的计算出最快最近距离,并且画了个示意图,大家凑过来看,于是精通计量的同学开始计算,最后结论出来了:宝地有可能在青苗到青阳交界南向叫仙女山那一带——因为那里是唯一符合“海”这个条件...... 众人眼巴巴的望向郑女士,郑女士没说话,伸手要过了某同学手中的青阳地图,她注视着地图,寻思良久,然后开口,“按照你们的‘条件’来计算,的确在那一带。我们老师所采用的资料跟你们的资料不一样,所以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但我不能因此说你们就错了。我们还有2天的时间,我们可以逐个考察。我们也去看看曾经最显贵可以当皇上最下贱也可以当个富可敌国商人的宝地到底是怎么的好环境!” “好!”众人欢呼。 “啊,把我葬在那里吧!”有不和谐的奇怪声音混了出来。 “我现在就把你弄死!”有人开始撸袖子。 “不要啊,小生尚未婚嫁,好歹让我留个后!” “......” 就在众人兴奋闹腾的时候,章老师悄悄的走到了郑女士身旁,“郑教授,这样不大好吧,我们的行程并没有这个。” “这个?哪个?” “......”章老师为难的看着郑女士,“我接到的通知并没有寻宝地这个行程。”章老师咬咬牙,明说了,“而且,青苗那一带好混乱,万一......” 郑女士很冷淡,“考古不是护犊子,‘万一’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这......”章老师年轻的面孔愣住,“郑教授,......”可郑女士已经回房了,他焦急的转而望向江远楼救助,江远楼也不知道有此决定,但是郑女士有权利决定或更改队伍里的一切行程,所以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听从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群里聊天气氛实在太好了~所以。。。节操不小心就掉了~╮(╯▽╰)╭写个题目,纯粹忽然想到了“活死人黎明”(不要问为什么想得这么奇怪,我也不知道啊~╮(╯▽╰)╭于是,明天我们来见点“真章”吧!) 第69章 章老师单名一个“英”字。刚从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回国,到西华大任教还不到半年。他虽然受的是“洋教育”,可骨子里流的还是中国人小心谨慎的血液,他们明天的活动本该是搜集本土原始资料,对当地的山川地形进行描述和绘制,而不是贸贸然的去寻什么子虚乌有的“宝地”——虽然郑教授的说法是“看”——他感觉郑女士的作法太冒险太异想天开,简直不拿学生的安全当回事!他们是考古,不是探险,难道她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想说服郑女士,但想起郑女士刚才傲慢冷漠甚至带点轻蔑的态度,他又不大情愿,而且江远楼也表示了“听从”的意见,他一个人去说服力道不大,他本也想随便她任性好了,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三十个学生可不是小事,若出了什么意外,到底谁负责?她负责?她会吗?郑广广虽然不是学校里资格最老的教授,但身份摆在那里,假若真出事了,肯定不是她负的责,到时候学校肯定另外找人背黑锅,江远楼和他虽然同是新近老师,但江远楼可是郑教授手底下——至少有关系——出来的人,郑教授肯定会先护着他——他在进这个学校之前就听说了,这间学校可是有“徒承师业”的传统,据说学校会选中合适的学生刻意培养,现在的系主任就是鼎鼎大名的周教授的学生,还有很多年轻教师、讲师也是师出西华大,外人入西华大不容易,所以就算他系出名门,也还是托了好些关系才进了去,相较江远楼的“背景”,他人单力薄,根基未稳,就很容易成为黑锅对象...... 他可不想为这个女人的任性埋单!章英觉得有必要做些预防措施,至少要表明一下自己“不同意”的立场。他趁着时间还早,给系处长打了个电话—— 系处长很欣赏他,多次在公众场合表扬和夸奖了他,私下也多次表明要栽培的态度,他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还是很恰当的,既可以打预防针,也可以请对方指点一二,最好是他可以出面阻止郑教授的任意妄为免使他为难! “系处长,是,是我,小章。是这样的,我们刚才讨论青阳凌阳王的宝地在哪里的问题,学生得出了跟郑教授不一样的结论,郑教授忽然兴起去实地考察一番的念头,但考察的地点临近广苗比较混乱危险的地带,我跟江老师都认为不是很妥,但郑女士好像打定了主意——是,是的,有点不知所措呢,处长你认为.....?”他谨慎的拉上了江远楼,表明了自己并非“一个人的意见”,而是“群众”的,心里暗暗祈祷对方能明白他意思,给个明确指示或是直接出面阻止郑教授篡改行程。 系主任表示明白。他沉吟,声音听来也满为难踌躇的样子,“这样啊......嗯......” 章英憋着气等他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话语,结果他久久没下文,章英就郁闷了:你要考虑到什么时候啊?去不去,不就你一句说话吗,有什么好为难的!他觉得系主任太婆妈了,不是做大事的人! 就在他暗暗腹诽的时候,系主任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变,“那就听她的吧!” 章英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说出心里话了,系主任忽然的干脆利落让他有些不确定,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就好像一个赤贫的人走进价钱昂贵的专卖店,发现自己心仪已久的衬衫忽然打折扣到了十九块九,掏钱都难得地爽脆了,所以他不确定地复述了一次:“听......听郑教授的?” “嗯。听她的!”系处长肯定。 “额......好的。我明白了。是。处长晚安。好好的。会的。”挂完电话,章老师怅然若失。虽然他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可这答复从百转千回忽然到干净利落......他感觉到了一种坐过山车般的眩晕,不适应的感觉,果然是他来这学校时间还不够长、跟那些脾性古怪的老师相处得还不够久吗?系主任也太没威严了吧,这样放纵手下的老师任性妄为真的好吗?就因为这些老师是出名教授就不敢制止他们吗?不明白,不过,昔日系处长都那样说了,那就只好听那女人的了!这时候,一个学生跑来叫他,说郑女士找他研究明天的行程,他暗自好笑,不都决定了,还研究什么?虚伪的民主!还是赶紧回客厅了,新老师不好当喏! 客厅里,郑女士展开了一张当地详细地图,学生和江远楼围在她身边,充当司机角色的店老板也旁听,郑女士拿着一支铅笔用橡皮擦那头指着一条代表公路的线条,跟店老板说,“你明天把我们载到安平镇,然后我们在那一带走,你五点前在虎啸镇等我们。我们要去看看那里传说的虎啸坪,会在那点前赶回来。” 那店主点头,“行。不过那地方是老苗子的地方,你们是做这行的,懂规矩,不要乱碰人家的东西,那里邪门得很。出了什么事,政府也护不了你们,自治区嘛!大家懂的。还有,你们男生多,不要看人家苗女漂亮就乱逗人家,安分点,还有不要太深入山,注意一下牌子,有竖着牌子不让入的,千万不要进去。我听说,最近好几批人,竖着进去,”被抬着出来,还有的出不来,出来的也晕乎乎的叫嚷着见鬼了,不知道是不是真见鬼,反正那地方鬼得很,不过你们要安分,那里的人还是很好说话的,多带点烟和吃的,见了人问话送点东西好说话。”店主絮絮叨叨的好心提醒着,浑然不觉已经弄出了另一番让人扭身子抖虫子的恐怖效果,同学们不自觉地望向她们班长:怎么这种(粗神经)感觉似曾相识? “怎么回事?店主麻烦你详细点说说好吗?”江远楼客气地问,递了根烟给店主,店主就着他的手点燃,吸了一口,吞云吐雾,“还不是那回事,那些盗墓的知道人家深山里有好东西,想偷呗!人家老祖宗的东西,能让你轻易偷了去吗?肯定不能啊!现在老苗子也开明了,要以往,哼哼,都直接山里挖坑埋的,深山老林的,少个人谁知道,要找也找不着啊!想当年国x党拉千人部队入山,打着剿匪的号子想挖人家苗王苗妃的墓,最后出来就几百人,还不是给当地人砍西瓜那样砍了——民风彪悍可不是说着玩的!”店主嘻嘻的笑着,那神色莫名的就流露出一种“行啊,我欣赏”的土匪作风,同学默默地别开了头,捂脸:这种淡定的说恐怖话的方式是潮流吗?喂,店主不要学我们班长啊! 章英松了口气,就怕当地人不开化,做出些什么“粗鲁”行为来。他看向郑女士用求证似的口吻问:“我们就沿着公路、小路一带走,不会深入吧?” 郑女士的口气也很含糊,“嗯......喏。反正走走看呗。” 章英对郑女士不熟,不理解这种含糊口气背后代表“谁知道”,马上放心了,笑对店主说:“没事,我们就去附近‘文明开化’的地方走走看看让学生学习学习。” 店主弹了弹烟灰,也笑道:“那就行了嘛,好好看,那边可漂亮着。同学们要努力啊,为祖国作出贡献!”他笑嘻嘻的来了一句,马上有精明同学回嘴,“那店主结账也打个折扣呗,先为祖国的未来作出贡献。” 店主嘻的笑起来,说你们这些家伙...... 因为明天的活动主要靠走,是一件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所以同学们都很自觉的早休息去了,但一时睡不着,不免讨论几句,说上几个小说杂志看到的似真似假的奇闻异事,大家讨论得最热烈的就是苗族有没有“蛊”,最后变成了争讨卫斯理小说中美丽的苗家女为一个浮华世界的变心男人下连心蛊并为他死值不值的—— 朱砂没看过这本书,方峥三言两语给她描述了个大概情节,最后问她意见,朱砂说,“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选择了下连心蛊,本身就存在不相信对方,孤注一掷的可能,所以男人变心,她也就死了。这在我们看来可惜,可是也许她认为能跟自己心爱的人一同死囚是件幸福的事呢?不然对方死了,她还活着,对她而言,是一种更大的折磨和痛苦吧?” “道理是那样,可多可惜啊!卫斯理用了N多篇幅描述苗女如何如何美,美得像仙女,就为了一个变心的臭男人死了,多可惜啊,不要给我啊!我要!”林佩玲义愤填膺的语气,蛋蛋嘲笑她,“小心你女朋友不下蛊弄死你也咬死你!” 林佩玲得瑟:“啊哟,我喜欢!” “......这种时候还歪楼你们有没有人性!”方峥咬牙。叶莺莺轻声细语地问:“班长,那你愿不愿意为你心爱的人而si啊?” “我草,你问那么婉转干什么,你直接问她愿不愿意为周秀敏死就行了!”林佩玲快人快语、语出惊人,纵是关了灯,窝在自己的床铺别人看不到,朱砂依然给臊死了,结结巴巴,“我......我......我为什么要......要......” 一直不作声的周秀敏猛地从上铺趴下头来,凶巴巴的吼朱砂,“你不愿意?!” 朱砂急忙解释,“不是啊,我会保护你!”众人哈哈大笑,“班长,你撸老虎尾了!”周秀敏说去你们的你们才是母老虎,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大晚上说什么爱啊情啊死啊的!林佩玲叹气,“周秀敏啊,我们现在可都单着,不像你随时可以钻班长被窝,能不空虚寂寞冷吗?去吧,不要在意我们,我们其实就是空气道具,恩爱的时候小声点就可以了!”把周秀敏也臊脸红了,方峥叹气,说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明明讨论那么重要的问题怎么最后变成了秀恩爱,伤不起啊,睡觉睡觉!哦哟私密! “太君,祝你今晚春梦无边明天腿软走不动!哦哟私密!” 在嬉笑中,大家渐渐沉静下来睡去。周秀敏想着朱砂那句“我会保护你”倒是挺甜蜜的,以至于梦里都是朱砂拉着她走在乡间的小路跟她表决心:秀敏,我会保护你的,我煮了一碗汤,你要不要喝——至于后面的奇怪的不和谐的说话怎么回事,天晓得!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光,一行人吃过小旅店提供的早饭,就匆匆忙忙的出发了。车开得并不急,有时候还会停下来以便学生们欣赏某个或优美或奇特的景致、山形、地势。一路看到了安平镇,接下来便是“11路汽车”时间了。 线路昨晚早确定 :翻过一座山,到达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在那里到达仙女峰,她们主要活动范围在那一带,然后穿过仙女峰到达虎啸镇,参观完著名的“虎啸坪”搭车回旅店。 要爬的山并不高,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倒也不难走。沿途声音不多,除了偶尔几句“啊哟,这风景不错/这是什么花啊”之类的话,大家都“保守元气”的前进着。这时候体质的好坏就显示出来了,爬到半山的时候,有好些人就气喘吁吁了,严重拖累了队伍进度,以至于郑女士十分怒火,发狠命令考古班回去后每人每天五千米,又引得一阵鬼哭狼嚎,到了山顶,但见郁郁苍苍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下山倒快,至少感觉比上山快,众人只感觉仿佛没走多久,就到山脚下了,近了才发现这片郁郁苍苍里,藏着些雅致的吊脚楼,至少在他们眼里挺雅致的——果真是有人的村庄! 虽然只是一山之隔,众人却开始分明的感觉到了“苗族”的特质!有几个村民先发现了他们,叫着些什么——一山只隔,竟然连语言口音也似不同,众人意外之余,都看向了何俊,何俊是他们的翻译,这家伙语言天赋真高真好,来这没两三天,竟然把当地好几种语言学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江远楼不止一次地跟他开玩笑,问他要不要转外语系,外语系好几个教授听说他的才能都跃跃欲试想收他为徒,但何俊同志坚决地表明了自己对考古和探秘的热爱和决心:NO!一日考古,终身考古,生是考古的人,死是考古的鬼!我爱考古,她是我老婆!江远楼无法直视,只好再也不开他玩笑。 何俊上前跟他们交涉,那些人听了,转身跑了一个,不一会,身后跟了一串人回来,众人吓了一跳:要开打?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汉,咬着烟头,缠着头,跟旁边的壮汉说了些什么,壮汉又转达给了何俊,何俊对郑女士说:“他说要看你的身份证明!” 郑女士二话不说的从包里掏出了身份证、教师证、党员证递给了对方,那老汉接过,一张一张的看了,然后还给郑女士,用不大熟练的汉语说,“老师......好的......”郑女士便客客气气的朝对方点头,表达了自己要去仙女山考察的愿望,何俊翻译,不想对方不会说,却是能听的,点头,又说,“好的好的!”——众人怀疑,他是不是只会这一句——郑女士让江远楼把包里的烟酒糖果全部掏出来送给对方,老汉收了礼品,叫了一个小娃娃给他们带路,并问他们要不要买刀,山上多藤条荆棘的地方,可以开路,并且量出了十几把亮晃晃的带有明显苗族风格的弯月刀——众人囧然:敢情是做生意来的!有好几个同学十分感兴趣,瞧着郑女士没反对的意见,让何俊砍价用每把45块的价钱买了好几把才在小娃娃的带领下朝着仙女峰进发。但见沿途已经收割完毕的水田水波潋滟,倒影着青山白云,四周虫鸣鸟叫,十分清幽,悠然中,竟然生出几分世外桃源之感,引得好些多愁善感的同学又是一番概叹。 小娃娃带他们走到一座小山丘前就回去了。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里,仙女峰就连在这小山丘之后。众人又开始了爬山之旅,小山丘之前,路还好走,小山丘之后,路便崎岖起来了,那几把苗刀发挥了极大的用处:开路!两位年轻的男老师苦命的成了“开山工”,各拿了一把苗刀在前面砍藤蔓荆棘草刺以便后面的同学通过。进入了仙女峰山体,因为要考察附近的山形地势,脚步便放缓了,体质较弱的同学,也得以趁机歇歇! 中午之前,他们进入了仙女峰主体山峰,并用了个多小时爬了上去,一行人疲劳不堪,决定在山顶上休息一会。郑女士拿着笔和本子皱着眉在思考什么,那凝神静气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学生或坐或卧地上喝水吃面包,凉风阵阵,都有些困顿欲眠,周秀敏就直接毫不顾忌的枕在朱砂大腿上睡了——考古的生活,能把一个矜贵的大小姐打磨成豪迈的女汉纸,何况,考古系,有的,从来就只有女汉纸!众人见怪不怪,也丝毫不注目。大家都争分夺秒的恢复体力。 江远楼坐在一块岩石上,安静的喝着水看着风景,他倒是十分享受这种生活,忙碌的时候十分忙碌,安静的时候十分安静,但不会安静得让人心慌,反而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而那些曾经的学弟学妹现今的学生也让他十分欢喜,他看着他们,有一种“这一届成就肯定不少”的感觉—— 章英走了过来,笑问:“江老师,如何,还行?” “还行!这里风景挺好的!”江远楼眺望着远方,但见远方青山巍巍,连绵不绝,不知道掩藏埋葬了多少历史秘密,真让人神往,江远楼概叹,章英轻笑,话里带了些不轻不重的“画外音”,“可惜我们一无所获啊!这样的寻找,真有意义吗?” 江远楼淡笑了一下,他跟章英其实算不上熟,就这几天因为章英会时不时找他聊天而比较熟络些,他跟他相处,自然也不会像跟胖子周芥他们那样随意,毕竟对方身份是同事,往往带了些客气的疏淡,闻言笑着反驳了他,章英本还想多抱怨讽刺几句的,但随即想到江郑的“师徒关系”,便转到了其他话题去了。 这时候,郑女士忽然喝了一声:“周秀敏,你过来!”周秀敏不用朱砂叫她自己就醒了,马上跳起来跑了过去,郑女士把手上的纸笔扔给了她,没前因后果,直接命令:“你把尺标精确下。”自己从背包抽出水喝。周秀敏没想到野外还要“做作业”这么命苦,虽然一万个腹诽,还是马上坐在地上开动大脑小马达“啪啦啪啦”的计算起来——章英转过头看着忙于计算的周秀敏,又看看郑女士,有些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觉不觉得,郑教授好像在有目的地搜寻什么的感觉?我不是指所谓的‘宝地’......我觉得这个线路,好像......给我这种感觉。”而且他也觉得培养“私人学生”的作风非常不好,她们都不考虑其他同学的感受吗?江远楼笑了笑,“以郑教授的身份,国家或者相关部门会委派一些秘密任务也不是不可能!” 章英皱眉,“是这样吗?国外所有研究都是公开的。” 江远楼心里吐槽了一下这种洋作派,笑嗤:“这里是中国!” 章英默默的不作声了。 十分钟后,周秀敏完成了任务,把纸笔还给了郑女士,郑女士瞄了一眼,没说什么。周秀敏便默默的飘回朱砂身旁,朱砂笑着拍了拍她哀怨的脸蛋安慰,周秀敏嫌弃地瞪她,没说话,但眼神表明了:你安慰小狗喏?去! 周秀敏还想枕大腿吹凉风,郑女士却道:“休息好了?休息好了就出发吧!” 众人便唉声叹气的起身准备启程。有两女生表示要去小解,郑女士瞪她们一眼,大有“刚不去现在才去,懒人屎尿多”的嫌弃,周秀敏也扯着朱砂去了。四人寻了个僻静处,分散开来正欲方便,忽地周秀敏惊叫了起来,众人慌忙回头,但见一条青色小蛇落在她们班长脚边,而她们英勇的班长一脚就把它踹飞老远了—— 众人:......忙围过去慰问:“班长你没事吧?咬了没?”其他人也闻声赶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朱砂说没事,遇到一条小青蛇,没毒的。死了。其他人以为踩着事蛇自己吓自己,翻着白眼吩咐她们小心便回去继续等候了。 周秀敏被吓得有些懵然。她虽然胆大,但对蛇这种滑溜溜的惊悚生物还是保持着一颗柔弱的少女心,被吓得不轻,她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她不小心踩着了蛇尾,然后蛇昂起头咬了旁边的朱砂一口,然后......然后就被朱砂踹了出去?刚那几秒的记忆她有些混沌,还是那其实就是死蛇,不巧被她踩着顿起来碰到了朱砂?但好像它动了一下。记不清了。她虽然有些迷糊,还是蹲下来掀开朱砂的裤腿看,虽然朱砂一再保证没事,她还是亲眼看过那雪白的脚踝没有任何发黑发乌的中毒迹象才放了心,虽然放了心,但,这“厕”还上不上啊?要是脱了裤子蹲下来,忽然从屁股后面再蹿条蛇出来—— 周秀敏被自己的脑补吓住了。朱砂好一顿安慰和保证,她才战战兢兢的脱下裤子准备如厕,忽然又是一声惊呼,周秀敏忙不迭的跳了起来拉上裤子—— 蛋蛋在叫:“教授!” 有人吼问:“干嘛,又遇到死蛇了?” “不是啊!”蛋蛋也扯开了喉咙,“教授,这里有个洞穴!” “洞穴就洞穴,没见过洞穴吗?”郑女士没好气,还是走了过来看看,有好几个学生跟着,周秀敏也拉着朱砂去围观了。 原来蛋蛋出来如厕也带着她那把弯月刀,她人如厕的时候,便随手把刀挂在了旁边的丛蔓上,不知道是她力道大,还是那刀太锋利,一挂上去,藤蔓竟然哇啦啦的被砍断了几根,蛋蛋也是胆子大,瞧着藤蔓后面有什么的样子,“刮刮刮”的又是几刀,不想,竟然给砍出了一个洞口,郑女士瞧着没说什么,伸手拿过蛋蛋的弯月刀,往旁边又是几下手起刀落的砍斩,切掉了更多的藤蔓,其余也跟了过来,瞧着惊喜:“该不是什么古墓穴?” “想太多了。就一个洞!”有同学拿出电筒往里照了照,说。 人多力量大,没两分钟就把洞口旁边的藤蔓清理掉了,一个能容纳三四个人同进的洞口露了出来,里面是黄土石,一时还看不出人工还是天然的,距他们所站的地面半米来高,有同学跃跃欲试想进去瞧瞧里面是什么,郑女士不放心,自己拿了手电筒一马当先走前头了,其余人也纷纷好奇跟上。走进去,只见洞穴宽宽长长,能容纳二三十人模样,墙壁上,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是天然岩洞,走道岩洞的尽头,才发现有一拐弯,拐弯大概长二十来米,走完拐弯,竟然又豁然开朗,一个足球场大小大洞穴出现在她们面前,而在这个足球场四周,竟然又伸出四五条“岔路”—— 众人都被这种意外惊呆了!很快又有人惊呼了起来,原来在“足球场”的一角,倒着十几具尸体,考古班的人胆子大,又仗着人多,“哇啦”的围上去,就着微弱的自然光和电筒光,只见倒地的十几具尸体赫然穿着国x党党服,虽然破烂不堪,但依然依稀可辨,有一个,貌似还是少校军衔—— 众人都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舌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店主说的“国x党派了几千军队进山,还不是只有几百人出来......”的话,这些人,难道是那时候......? 尸骨大多歪歪倒倒,形态各异,有些头手分离,有的乱成一堆,有一个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刀子,另外好几具胸口也有被捅过的痕迹,显然是被杀死的,都睁着空洞的的眼睛看着他们,十分骇人,很快,众人又从另一岔道口找到了另外几具尸体,尸体旁边竟然还有两个大箱子,众人都兴奋了,这一定就是国x党从苗族人们手里抢来的珍宝啊!有个学生禁不住兴奋,手快地掀开其中一个箱子,箱子一掀开,众人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里面爬满了密麻麻的小蛇——竟然是个蛇窝!那掀开箱子的同学见同学们表情怪异,低头一看,吓得失手就把箱盖合上了。众人连忙退了出去。众人虽然好奇那些箱子里有什么宝贝,但也怕那些蛇,最后决定先撤退,让当地政府处理这件事。他们原路返还,结果走没多远,走前面的学生喊:“郑教授,没路了!” 没路,是真的没路。他们来时的拐道走完,就是尽头了。刚才她们进来的洞穴,赫然无所踪! 他们以为慌乱中走错了,退回去,走另一岔道。依旧。 最后,除了有蛇的那条,全走完了,都是走完拐道,就是尽头。 就这般,所有岔道走了三次,她们还是困在“足球场”上。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糟糕了! 只有“足球场”一角,那些安静的“原住客”睁着空洞洞的眼睛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这群无措的闯入者! ........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有点困难,我老有提着一口气吐不出来的感觉~o(╯□╰)oo(╯□╰)o囧好不容写到一个稍微可以断掉的“点”,我赶紧断了发了。呼~写到这里,我感觉气吐出来了,这些过渡段真的很难写,我感觉接下来仿佛容易了些,所以我赶紧去“打个基础”~ 第70章 考古,是一门科学的艺术。可学科学的人,不代表就不会迷信。同学们尤其是那些平时爱看鬼怪乱神小说的同学,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种可能:鬼打墙!在三番四次失败的尝试后,就连没这种念头的同学都被传染了。有好几条金色的小蛇此时已经慢腾腾的从那个放了宝物箱的洞穴爬出来,待会恐怕会有更多,同学们在出不去和被蛇围堵的双重压力下,有好几个已经显得特别惊慌,那几条先出来的蛇慢悠悠地爬在光秃秃的“足球场”上,像是在观察他们,又像是在挑衅他们,总给人一种特别的恶意,有几个同学想砍了它们,但又怕血腥或者仇恨?......会引发更多的蛇,只好步步后退,郑女士觉得不是办法,派了两个胆子特别大的负责“守卫”,不让那些小蛇靠过来,或是它们靠过来了给他们发信号,她跟江远楼带着几个学生再作尝试,章老师负责看着其余学生。 周秀敏虽不至于腿软,可那些金色小蛇确实让人发憷,她紧紧的抓住朱砂的手,朱砂轻声安慰她,“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她刚想问周秀敏她给她的小布包有没有带来,不想旁边的何俊听去了,也扑过来抓住她的手,“班长,也保护我!”被周秀敏愤怒的一脚踹开了,“你是不是男人!”何俊嗷嗷的叫,“我是男人,可是我也有一颗柔软的怕软体动物的心啊!” 两人一闹,倒把紧张恐慌的气氛降低不少,章老师打圆场,“好了,别闹。大家注意点。”瞬间又把气氛拉回来了,让刻意想调节一下气氛的何俊都吐槽无力了,这个老师太没眼色了!朱砂低声问周秀敏小布包的事,周秀敏想起自己的确是带了的,本想戴身上防蚊虫的,但一直没被咬,便忘记了。忙翻包找了出来。朱砂又问她还有多少水,周秀敏带了好几瓶矿泉水,还有三瓶,其中一瓶喝了一半,朱砂拿出自己也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把大半倒到了周秀敏剩半瓶的瓶子里,剩下大概四分之一的分量,然后拿过小布包,用鬼市五十块买的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奇怪器具尖锐那头把针线挑开,把里面的药粉小心地倒了剩四分之一水的瓶子里,摇晃了几下,然后让周秀敏脱了鞋袜、把手伸出来,她把那些混合了药粉的水均匀细致地擦在了她的脚、腿,手臂、脖子,甚至脸上,周秀敏问怎么了,朱砂低声,“我感觉这些蛇有古怪,这里恐怕有蛇窝,我是怕万一。” 周秀敏问这药粉防蚊虫还能防蛇? “蛇属于虫的一种。” “......那你呢?”周秀敏担心的问,朱砂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刚抹过药水的手还带着湿润黏腻,却特别温柔舍不得放手的感觉,周秀敏反握着她,两只手绵绵缠缠—— “我不会有事的。”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神。说着大话,可是我就是莫名相信。”周秀敏轻轻地说,自己也为出口的说话羞赧。 “真的。” “嗯!” “班长,周秀敏,这时候你们还绵绵缠缠,还有没有人性啊,快来帮忙想办法啊!”有同学看她们背对着他们远远的说什么悄悄话,忍不住吼了一句,周秀敏本想吼回去:关你屁事!被朱砂用眼神制止了。朱砂让周秀敏穿上鞋袜,拉起她,“走吧!” 同学们开始在四周的墙壁寻找“机关”。章老师觉得人太分散很危险,但同学们觉得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蛇现在还不多,注意点就是了。朱砂找着机关的时候忽然想起,问周秀敏她哥给她的药丸带了没,周秀敏赶紧又翻书包把链子找了出来套脖子上。郑女士和江远楼带着几个同学再次失败回来,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没买刀的同学此时都后悔,要是当时也买了刀多好,现在挎一把在身边,好歹有安全感好多。不过,出门在外,也是有防身器具的,同学们都纷纷抄出了自家防身武器,最多的,就是百用的瑞士军刀—— 朱砂也把鬼市买的奇怪器具给了周秀敏,周秀敏好笑,这么个东西顶什么用,不过它的头倒是挺尖锐的,要是有蛇敢爬过来,她一把就戳入它蛇头——周秀敏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那么怕了,而且想象中还蛮大胆的!她扭头瞧了一眼还在“足球场”另一端“漫步”的金色小蛇,赶紧收回视线,想象中而已。 众人小心的避开那些蛇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最后还是无所获。众人筋疲力尽,刚才因为集中精力搜索机关而忘记了的恐怖再度袭来,看看时间,距离他们进入洞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也就是,他们被困了已经两个小时—— 怎么办? 同学们发出了深沉的疑问,郑女士说同学们,考验大家的时刻到了!若不是这个环境、这个处境,大家肯定会吐槽她学周美的——啊,忽然想你学校,虽然在学校无聊又枯燥并且课业紧张得要死,可是那里至少是安全的啊,尼玛,他们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没找着风水宝地,我不想死在这里。”有同学轻声哀叹,郑女士怒斥,“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立刻这里的。我们只是被迷惑了。” “鬼打墙。”有同学轻呢。何俊被“迷惑”提醒,摸着下巴道:“会不会是我们中了幻术?不是说苗族好多神秘东西?我记得我看过的一本小说就是说类似情形的,一群族人避祸到一个山洞,结果出不去,全死里面了。几十年后,几个老师带着一群学生到了那个山洞,又出不去——不就跟我们差不多?故事结果是学生里面的一个姑娘布下了幻术,最后幻术破除了,他们才出得了去。你们中,谁啊,谁干的缺德事,赶快撤了!” 一个同学拍他头,“去,我看你不是中幻术,是中邪的。” 这是心态良好的,有好几个胆子小的,已经紧张得嘴唇哆嗦了,不过碍于面子硬撑着,那几个打哈哈的同学就是瞧出了他们害怕,故意说些浑话引开他们注意力,郑女士都看眼里,暗暗点头,她说,“同学们的心态很好。保持。我们入得来,就肯定出得去,只是我们现在被迷惑了,大家多动脑筋想想,说不定就想出来了。” “要是不入这个洞穴就好了。”章英轻轻的感叹了一句:要是不寻什么宝地不就好了? 郑女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们还有有蛇那条路没有探索,说不定那条是出去的。” “不可能。我们根本不是从那条路出去的。再且,如果那里可以出去,那些人也不会死在这里了。”有同学反驳。 同学们不由得看向一隅的十几具凌乱的尸骨,想到他们最后可能是因为恐惧而自相残杀又或是为了少许的水、食物而先杀害了同伴最后自己也被弹尽粮绝而事,不寒而栗,不由得也想瞧瞧自己包里还有多少食物—— 休息了一会,众人继续不死心的继续寻找,肯定还有机关的,他们刚才只是找得不够仔细,一定有的!最后有人连洞顶的主意都打起来了,只是他们是在没办法“叠罗汉”摸上去,只好作罢! 一小时,又一小时,再一小时! 洞穴里连微弱的自然光都消失了。 夏天天黑得慢,完全黑暗,证明已经入夜了。有同学后知后觉的想到手机,掏出来一看,果然,没信号!一点都没有! 他们,被与世隔绝了! “看来我们今天出不去了。”有同学哀叹,被其余同学呸了乌鸦嘴,又有人说那个大叔接不到我们会不会报警啊?报警、搜山,又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同学们心里都有些泄气,并且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更加恐惧焦虑,在休息后,众人再次开了第N次的机关搜索和试图从各洞穴尤其重点进来那条走出去行动——有蛇这个事实,让他们的行动大为不便,为了安全,他们四个人组成一组,成“十”字背靠背进行,但经过数次又数次地毯式搜索,她们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当然,也没有人成功的从那些洞穴离去,自然,也没有发现离去的通道——真的只能归为“鬼打墙”、“幻术”之类的神怪事物了!众人泄气,又转而为少许绝望,难道她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 有些同学已经累得没有再动的力气了,都围坐在地上休息,还能动的,继续寻找每一种可能性,找,反复的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若不是碍于那些“飘忽”的蛇,他们都恨不得趴地上一寸一寸的找了——那些蛇,好像又多了些,只是都“偏居”在一隅,跟那些尸骨一样,安静无声,静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忽然,有人惨叫,有同学不小心被蛇咬了。那人惨叫之余,大叫的是:“班长,救我!”显然班长”会解蛇毒”已经深入人心,朱砂忙跑了过去,那些蛇显然有毒的,虽然不是剧毒,也是有毒,那同学被咬了手臂,被咬的地方有些浮肿起来,朱砂抄起一把弯月刀——那同学惨叫,“不要砍我的手啊,班长,帮我吸出来啊,我不要断手!”朱砂却不管,轻喝,“不要嘈!”这时候她的表情十分严肃,那同学也不敢鬼哭狼嚎了,乖乖的任凭她摆布,朱砂用弯月刀尖在浮肿的地方轻轻一点,划破了手臂外皮,再刀背一勾,把那些污血勾了出来,这样反复勾了几下,流出来的血渐渐就变成了正常鲜红,那同学看见熟悉的液体颜色莫名松了一口气,不安的问:“班长,没事了吗?” 朱砂说,“那些蛇毒流得比较散,吸不出来,要勾出来。” “谢谢班长!”那同学感激地道谢。朱砂摇了摇头,跑回去轻声跟周秀敏要小瓷瓶那药丸,周秀敏有些不情愿,“我被咬了怎么办?” 朱砂轻声解释:“那蛇毒勾不完,肯定有些残留在体内,我怕他害怕,没对他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预防万一为好,你把解毒药给他吧,就当是做好事。以后我送你更好的!我保证,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周秀敏瘪嘴,把瓷瓶项链摘下了给她,“好了啦,你是我的神。给你!你一定要说到做到保护好我啊!” “嗯!一定!” 朱砂把药丸给那同学,让他吃下去。那同学问是什么,朱砂说是消炎解毒片,那同学说多谢班长,就水吞了下去,朱砂说不用谢我,谢谢周秀敏吧,是她给的!那同学便大声道:“周秀敏,谢谢你了!”周秀敏名贵的“赤练丹朱”被说成了廉价的“消炎解毒片”,心痛得不得了,听闻道谢,生硬地扯着脸皮,“呵呵,不客气!”那模样引得朱砂捂嘴嫣然,周秀敏待她回来,狠狠地掐了她一把痛得她皱巴脸才爽了,哼,叫你做廉价人情!哼! 那同学被蛇咬的风波引起了更大的不安,又因为太累了,所有人停下来休息了!郑女士让各方位留一盏手电筒负责警惕那些有可能爬过来的蛇,中间放一盏负责照明。同学都沉默的喝着水吃着面包或饼干,都不由自主的变得很节省很节省——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形会持续多久,多一点水多一点食物,他们的希望就多一点——谁也没说话,近乎窒息的气氛包围着她们,当被困住了的时候,才知道“天高海阔任鸟飞”的美妙滋味,他们虽然还能活动,却犹如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难受得比身上爬满了虫子还难受! 周秀敏困乏地依着朱砂肩膀,今天*和精神都太劳累了,她现在不奢望热水澡舒适的大床,就想睡个觉,朱砂看着外围的几盏“灯”若有所思,回过神来才发现周秀敏挨着她肩膀昏昏欲睡,她把她头颅揽到她大腿上,周秀敏便顺势躺下了,为了减少空间,她整个人都缩起来了,其他同学不敢睡地上,也没人提供大腿,都挨着打盹。朱砂从书包拿出了速干衣给周秀敏披上,顺便拿出了本子和笔,在本子上无意识的涂抹着,刚才从脑海一闪而过的东西,抓不住便想不起了:四盏灯,四个方向,中间一盏,东南西北中?她把它们连了起来,可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她努力的回想刚才一闪而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它就是不肯再“闪”出来,朱砂放下了纸笔,头痛的揉了揉两侧太阳穴,周秀敏挪了挪,把头深深的埋在她腰窝,她看着,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回头,却见郑女士瞧着她,不由得脸一红,郑女士说,“把她叫起来,让她计算一下这里的空间面积。从我们进来的洞口到这里作为直线距离,求总空间面积。” 朱砂恳求,“她困了。让她睡。我帮她计算。” 郑女士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走开了。朱砂赶紧开始计算。郑女士明显是想通过计算空间面积看看有什么漏洞,她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说的就是美国的一个数学家通过计算自家房子的面积找出了过世的祖父隐藏在夹层里的宝物。 她画着地图,忽然整个人都震动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她动作那么意外、突然,所以把其他人也吓了一跳,都愕然惊奇的看着她,周秀敏的头撞在地上,“啊哟”的叫了出来,朱砂回过神来,赶紧蹲下把她扶起,周秀敏嘟囔着不满地问她干什么,朱砂说秀敏我有个猜想。你坐着,我去看看。她拿了自己的手电筒就走,郑女士问小朱,你干什么?朱砂犹豫:“教授,我们当时不是猜宝地可能在仙女峰一带?我想我可知道在哪里了。” “我们出不去。”郑女士提醒她。 “不!就在这里。” “我跟你去看看。” 两人提着电筒,有几个听到她们对话的同学也提着手电筒跟上。朱砂走到了“足球场”中间地方,在地上仔细地搜索着,郑女士问她找什么,朱砂说找一个特别的、一望而知的地方。众人搜索了一番,很快发现了这个“很特别、一望而知”的地方。这个地方光滑柔软,寸草不生,长约两米,宽一米,跟四周的土质明显不同,若不是她们刻意寻找,她们之前这样走来走去,还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郑女士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一字棺?” 所谓的“一字棺”其实是风水学里的术语,据说这种“一字棺”地质十分奇特,挖出来的地方大概只能够放一副普通棺木,也只有这个地方的泥土是松软可挖,四周全是不可深挖的坚硬泥石,据说在这个地方葬入新死肉尸,后代将贵不可言——而且这里藏风蔽气,背山面海,位势高仰,前可鲸吞,退可百纳,左侧就是虎啸镇,据说虎啸坪有青龙白虎之象,很符合“宝地”的形容!假设当年段罡和田禾在这里埋下一个铜钱和一根针,然后回去禀告凌阳王,宝地找到了!凌阳王再派人跟他们来验证,他们走进来,就这地儿最特别,瞧都不用瞧,就可以直接走过来,指着中间位置,这里,挖吧!——也符合后人对“宝地”所处地形的一些推测。 对于“一字棺”,郑女士也只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赫然见到,自己也不敢置信,赶紧叫人送来一把弯月刀,果然就“一字棺”范围里可挖起软土,外面的土地挖了几下就挖不动了,郑女士惊叹,又苦笑,她们要找的东西,宝物、宝地,都找到了,但他们,出不去! 睡着的同学们被骚动惊醒,都拖着疲弱的*过来,知道他们班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发现宝地,佩服得五体投地,随即,众人又想到:上千年前,一个疲倦的壮汉,带着一个虚弱的婴孩,在这里挖了一个深洞,把活生生的婴孩放进去,然后不顾他的啼哭,铁石心肠地掩盖上泥土,婴孩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消失,小小的尸体蜷缩成一团,渐渐的为虫蚁吞噬,最后化为一堆白骨—— 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尼玛,鬼打墙出不去,有蛇,有几十具尸骨,还来个这么凶残凄厉的脑补,还要不要活啊? 有同学嗫嚅:“挖下去,会不会......会不会有哪个?” 众人不由得朝中间位置望去,有同学也犹豫,“不会,这么久了,就算有过,也早没了。” “不一定。这里通风透气,十分干燥,也有可能形成了干尸!”有同学反驳。 “要挖挖看不?”有同学问。好一阵静默,然后有同学轻声道,“算了吧!” “你们有没有发现......蛇好像不敢过来这里啊?”有同学轻声提出。 “因为是宝地?” “因为班长在吧?”有同学开玩笑道,“话说,班长,这是什么蛇啊?怎么金色的?”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也有班长不知道的事啊?真奇怪啊!”有同学嘟囔,引得一阵哄笑。笑完又沉默了。 “你们说,是不是这里太‘脏’,才把那些人困住,然后又把我们困住了?”有同学问,瞬即有同学拜拜祷告:“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是无辜路人啊,大人你放我们出去吧,何况已经有那么多‘人’陪你了,够啦!而且,你大哥早千年已经帮你报仇雪恨,凌阳王满门抄斩,你安息吧!阿门!” “去,闹什么装神弄鬼!”有同学踹乱祷告的同学,有人问,“班长,你都找到宝地了,快点想出去的办法啊!” “你们不用怕,他肯定不在这里了!” 众人:“......”班长,你别来无意识的恐怖话了! “这里被人做个法了!” “......”够了啊喂......不,你还是继续说吧!我想听。 “当年两位大术师肯定也知道宝地被脏的事,估计觉得太冤孽了,所以回来做了法,把这地封住了,又或者哪位高人术师做的,所以我们出不去。他们也是——”众人一齐看了一隅的国x党尸骨,也许当年这些负责运送宝物的官兵半途遇着了雨,无意中发现了可以避雨的洞穴,结果...... “那为什么出不去?什么法啊?能破解吗?”他们比较关心出的去出不去的问题。 “那你说他不在......婴孩尸骸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郑女士沉吟问道。 “这地形,是卍字形。那些岔道,就相当于卍字的‘7’,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就相当于卍字的交叉点。卍在佛教有‘吉祥万德之聚集’的含义,这是祝福之意,但宝地已脏掉,不可能吉祥万德,所以只是祝福它变回吉祥万德,婴孩的尸骸在,宝地就无法吉祥万德,所以自然起了起来才能祝愿,当然,也可以说是因为地已经变得凶险,才需要祝福。我是这么理解的。” 郑女士听她说到“卍”字已经明了,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它其实每条路都是虚的,又其实每条路都是死的。”朱砂用弯月刀在地上同一个地方画了两个“卍”,然后把它们连接起来,再把重复的部分擦掉,就成了一个“虚心”的大“卍”字了。朱砂点着代表他们进来的那个“7”,“我们是从这里进来的——”又点有蛇窝和宝物和尸骨的另一个“7”,“他们是从这里进来的”——“所以,这四个‘角’,极有可能都是入口,也是封口,至于为什么,我无法解释,我只能认为那可能是古代人的奇妙之术,也许就是叫‘奇门遁甲’的东西——” “所以?”同学们紧张,屏息以待,不管鬼打墙也好,幻术也好,奇门遁甲也好,他们只想出去,只要能出去,什么也无所谓了,这世上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多了去。 “所以我们要出去,只要把这里打穿就好!”朱砂用弯月刀点着靠近代表他们进来路线的夹角道。“我们进来的洞穴,距离地面就半米左右,旁边是平地,所以要打通这里的话,应该很容易,出去旁边几步路就是我们刚才的入口。” 众人精神一振,虽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好歹是一个希望,值得一试,但...... “那些蛇怎么办?杀了?” “我们堆火,蛇怕火光,就会爬走。” 可这里光秃秃的实在没什么燃烧物,众人望向那些还披着破烂军装的尸骸,最终没人下得了手,大家凑巴凑巴的把袋里备用的衣服、袜子,还有零食袋,书、笔记本,反正能烧的大家都尽量的贡献出来了,那些蛇看到火光果然爬开了,大家用苗刀用瑞士军刀用任何能挖土的东西开始朝着那“薄弱”的一点开挖,有两个同学负责打手电筒警惕那些蛇和照明,一个负责堆火,大家轮流上,挖了一个多小时,果然有夜风吹了进来,众人精神大振,更加卖力挖掘,没多久,就挖开了一个能供一个人弯腰低头进出的洞口,江远楼先出去,里面的人随即听到他在外面欢呼,“出来了!”众人赶紧带东西,然后把火弄灭了,先把行李扔出去,再爬出去,一个接一个,最终都出去了,众人被困了一下午加大半晚,见着月亮星星,吹着夜风,只觉得再也没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世上最美妙最可爱的果然是最常见的东西!众人感动得想哭。往前几步,赫然见他们白天砍掉藤蔓爬进去的洞穴,跟他们出来的砍出来的洞穴不过相差五六步,众人饱受折磨,虽然好奇再爬进去是否能出来,谁也没有勇气尝试,连夜仓皇下山,那困住了他们的神奇山洞远远的被扔在了身后! 众人好不容易的回到了白天经过的现在早已沉睡了的小村庄——小山丘的脚下。但见月色温柔,白天见过的水田水波潋滟,温柔地泛着月光,不由得恍然:这也许就是宝地所谓的“海”!只是众人无心纠缠这种问题了,急急忙忙回到了村庄,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不多久,村长又被请来了,从他的衣着可以看出,是直接下床披衣过来的—— 他听完他们简单的说明,半晌没语,然后吩咐主人家,去叫来各家各户,把这些老师、学生分别领回家,给她们做饭吃,烧热水洗澡,同学们真心感激这些善良好心的苗民——临走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把身上的钱悄悄的留在了招待她们的人家家里。 江远楼当晚连夜联络了店主,让他明天一早来接他们,店主在虎啸镇接不到他们,担心个半死,听闻他们平安,欢喜的答应了。师生一路困顿,回到旅店,澡也顾不得洗了,都趴在床上睡了个半死。 没两天,广西青苗安平镇仙女峰发现“凌阳王宝地”和国x党宝藏的新闻震惊了全中国,“风水”这个话题再次被热炒,“西华大学考古系”再一次霸气地闯入人们视线—— 政府去取宝的当天,考古班的同学也去了,回到了那个几乎是噩梦的地方,可进去、出来,再无奇异,仿佛当天的被困只是一场梦,又或是他们真的中幻术了—— 或者其他! 无人能解! 有些秘密,也许就如历史,掩埋隐藏在时间的河流又或是这青山绿水中——记者想给他们拍张相片,但无人愿上镜,郑女士拒绝记者让他们见报的好意了。 记者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发现了“超大”新闻的师生,没有一个欢喜,反而沉重得,好像那些被抬出来的一具具......尸骸! 他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事,不要太较真。假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世上总是有些神奇事,而我是相信的。o(╯□╰)o 给个卍字图方便大家阅读: 第71章 章英猜得没错,江远楼也说对了,作为一位享有声誉,以犀利直觉和敏锐行动力著名的女教授,而且由于其可靠的身家背景,郑女士的确时常会接到一些国家相关部门的委派或者委托,而系处长也是考虑到这点,才默许郑女士的行动。这次是国家文物部暨情报部的联合委托,请她代为寻找国x党内战时期失落在青苗一带的宝藏。先是文物部的部员在查阅内战资料时发现,国x党曾多次派遣特殊部队进入川广一带,虽然资料并没有明确记载行动目的,但种种迹象表明了是运送大批财物,蒋x石曾亲自回电一封“一切顺利”的电报,口气充满欢欣鼓舞“卿之举大义,我军必胜。候佳音。”由此可见,这次行动是何其的重要,而从当时双方激烈的战况分析,双方最缺乏的无法武器、粮食,而从蒋x石欢喜得意的口气来看,无非是掌握了“胜利”的关键:钱! 而从后来广西不少陵墓被大规模破坏来看,当时蒋x石派遣的特殊部队极有可能就是几千年前曹操也做过的所谓的“摸金校尉”部队。最后一支部队由罗伟亮少校率领,他汇报完所处方位后便神秘失踪了。国x党在他和他所率领的部队失踪后,也多次派遣搜救部队进入青苗进行搜救,但除了又失去一小分队外无所获。文物部推测极有可能是两种情况:一,见财起意,叛变了;二,遇到意外,这种意外可能导致了罗伟亮率领的小部队全军覆灭——从当时国民党派出无数间谍在广西进行暗中搜查毫无结果来看,第一条是可以排除的,如果是第二的话,部队当时所携带的宝物极有可能还隐藏在青苗某个地方,情报资料层层递交上去,最终上头决定进行宝物的搜索行动,上头得知西华大在那一带有考察课外活动,也曾派人跟郑女士接触,但郑女士要价甚高,有关部门考虑到实际拒绝了,自己派遣人员进行活动。当然,这些活动都是隐秘的,但都折翼而归——这也是店主口中所说的“一批人”,那茫茫大山太诡异神秘,最终有关部门不得不咬着头皮答应了郑女士“所获宝物价值的百分之八”——原本是“十”的,“八”是砍价砍来的。有关部门的想法是“五”,但郑女士不耐烦,表明了“再啰啰嗦嗦自己找去”,而不得不泪流满面地答应,但有一个“找到”前提,不然就分文不付,但会按约定允许郑女士查阅一些不对外公开的、她要求的机密资料。郑女士觉得找没找着都没亏,就答应了。她本想把行动排后当做自己的私人活动的,但刚好朱砂她们结算出来的“宝地”跟相关部门提供的宝物失落地大近了,不由得怦然心动:天意啊!逐决定公私合二为一,说不定这个她最看好的学生还能带给她什么惊喜意外——后来证明她的决定多么的正确,虽然“惊喜”后面带着一连串的“惊吓”! 后来证明,那些“金色的蛇”并非特殊品种,只是沾染了箱子里的金粉,所以在幽暗的光线来看起来像金色的蛇,它们在设备精良的专业人员的喷火器驱逐下,不然就化为灰烬,那两大箱宝物顺利回收。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她们无从得知,因为政府人员马上打包下山,被相关部门接手并迅速利用特殊渠道运送回京了。 这一切,都是后话。当时的情况是,考古班一行人回到旅店,没人记得洗澡什么的,都直接趴床上躺尸了。睡到了下午——有的是傍晚才醒来。醒来的找吃、洗澡洗头,换掉所有衣服,大家都有种“把霉气都去掉吧”的想法,对那些昏沉中的,都体贴地没人去骚扰。十几个小时的围困,让所有人有了“瞬间即永恒”的感受,大家精神、*都疲软,本该是去另一处地点活动的行程也取消了,不说时间不够,众人也没那份心情,况且郑女士认为目的已经达到,看不看也不成问题了,就把今天当做休整日了。 唯一如常的,大概就只有朱砂。她回来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跟郑女士报备一下,就又出去了。郑女士怀疑、担心:她是不是不知道害怕?逐一想她山村出来的,见惯大山,加上乡野地方迷信,对鬼怪接受能力高,加上那种“不凡”的个性,不知道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就释然了。周秀敏本想也跟着去,无奈身体撑不住,只好作罢了,睡到中午,朱砂还没来,她收拾一番,电话问了她所在,跟郑女士手机留了言,给了店主二十块,让他把自己载去市区找朱砂了。 朱砂在图书馆里。青阳的图书馆是一幢三层小楼,分为儿童馆、悠闲娱乐室,借阅馆,朱砂在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找着县志或是地方志,颇有些沮丧,她心还念念不忘神秘的公主,她们推测公主曾经在这一带有过盗墓活动,她想从中找出写蛛丝马迹,但找不到地方志或是县志,就难了。 周秀敏坐着店主的摩托车“嘟嘟嘟”的到来时,她正坐在图书馆前的花坛等她。周秀敏说饿,让店主又把她们载去一间饭店吃饭,席间,周秀敏听朱砂说了今天无所获的事,说,“你笨啊,这种小地方,哪来的地方志、县志,谁编?找民间传说、故事,找人问。吃晚饭,咱帮你!” 她们问了服务员,知道这地方今天刚好有市集,服务员让她们上那问问、看看,里面有很多买“旧货”的摊档。两人吃完饭,便按指点去了。所谓的市集,其实是一个贸易区,有很多固定商铺、摊位,但也有不少随处摆放只有市集才来赶集的农民,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周秀敏有心买些补品、土特产之类的回去当礼物,怕朱砂心急便不看了,两人先找到了买卖“旧货”的地方,这里所谓的旧货跟“鬼市”不同,就是卖些古董——当然,也有不古董的——手表,银、玉镯子、发针,铜钱,钱币,鼻烟壶,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你甚至说不上名字的小玩意,有一档是卖旧书的,但都是些连环画之类的,没朱砂想要的,朱砂估摸着没什么希望了,也不找了,两人就在那里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儿消磨时间。周秀敏见她不急了,也就起了找些便宜的好东西赚钱的念头,朱砂知道她想法,也一心一意的帮她找,两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找过去,那些档主知道她们外地来的,也乐意跟她们聊天,没寻着什么好东西,倒听了不少异闻趣闻,还听说市区有个地方叫“阴街”,就是专买卖旧货的,也有很多旧书摊,让她们去瞧瞧。两人问清楚了地方,便又搭车去了。 所谓的“阴街”听着诡异,实际一点也不诡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左边卖农产品、水果和各种小吃店,右边街道算八字、买卖旧货,和谐得很。她们一路走过,引得无数算命师傅招呼:“姑娘,看过相?包准,不准不要钱。”她们都是笑笑走过。自从昨晚,周秀敏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改变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算命虽然玄又玄,可谁能保证,就没有这回事、就是是骗人的? 她们在旧书摊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搜寻过去,竟然真的找到两本《青阳地方民间传说》、《青阳异闻录》,朱砂大喜过望,直叫,“啊哟,秀敏,真的耶!你好厉害!”眼睛闪闪发亮,欢喜得连带的也感染了周秀敏,得意,“哼哼,当然,我直觉很准的!” 两人付了钱,再把其余书摊翻了个遍,从其中一个店主口中得知一个旧书店,结果那个旧书店书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几乎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两人找了半个来小时,感觉都无从下手,就尴尬撤退了,还是回到了阴街,周秀敏买了瓶汽水喝着跟朱砂逛那些小旧货摊档,逛到一摊位,那摊主招呼了一声“随便看”就继续玩手机了,周秀敏听着声音咋这么熟,仔细一瞧,更觉得眼熟,那摊主见个美女瞧着自己,也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然后,他也疑惑了,“两位莫非去过天津?” 啊哟喂,那不就是五百块卖镯子给她们鬼市那位档主? 摊主欢喜的一拍大腿,“啊哟,美女,缘分啊,天涯何处不相逢!缘分啊,缘分!”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你不是在天津的吗?”朱砂疑惑。店主笑,收起了手机,“啊哟,像我们这种人,到处跑的。今天在这里,明天就不知道跑哪里了。天下是我家啊!”又道,“两位看看,看中了什么半折,真是缘分啊缘分!” 周秀敏问,“你有什么好东西,贡献一下给‘缘分’呗!” “真有心?”那店主略显犹豫。 “好东西自然有心。”周秀敏瞧着他像是有宝贝的样子,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个......其实我就来这边收货的。不想真收了个好东西。只是这里人多,不方便拿出来。两位要不要去看看?” 朱砂正想说话,周秀敏没好气地甩了一句,“不去。有好东西就拿来。钱好说。” 那人知道她们去得鬼市,定然有几分不凡的,今番意外相逢,他真心觉得是缘分,所以犹豫拿捏了一下,问,“真有心?真是个好东西,我可以打包票,绝对无花无假。就是价钱贵点。” 周秀敏不为所动,“真假我看过才知道。有好东西就拿来。我们可以去前面的酒楼包个厢房等你,就不会众目睽睽了。不过我先说明,看不上我不会买的。你愿不愿意拿来就随便你了。” 那店主想了一会,把东西“哇啦”的收起来,“行!留个电话,我好找你们。”周秀敏把自己的电话给了他。又去逛了两圈,才慢腾腾的去附近的酒楼定了个,没多大功夫,一个陌生号码就打来了,朱砂下去接了那摊主上来。他拎着个皮包,一到了包房,就打开,从里面拎出个小木匣,打开,里面一只黄地粉彩花卉蝴蝶赏瓶,流光逼人,还没细赏,便给人一种“名品”的感觉,那摊主说,“这是我新收来的,还没捂暖,我就收个转手费,一口价,十万。” 周秀敏没理会,问“我可以看看?” “请。”摊主体贴的递了个放大镜给她。 周秀敏接过,放一边,小心的拿起来赏瓶看,又用放大镜各处鉴证。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十万,不是二三千,她可以毫不犹豫,所以,她细看了一番,放下,神色略带了些犹豫,她让朱砂看看,并给朱砂使了个眼色,但又觉得朱砂这么傻,肯定看不懂自己意思的了,暗自叹气,心里有种“自己最终会割肉买下”的预感。 朱砂拿起看了看,说,“挺好的!” 周秀敏:“......”带着这种人做生意,简直就是败笔中的败笔!混账,懂不懂兵不厌诈,商人不奸,哪来的钱赚?咬牙! “是吧!绝对的好东西,要不是我看你们是好眼光的人,我也不愿意拿来给你们看。” 周秀敏一副兴趣不大的模样,“十万太贵。五万可以考虑。” “开玩笑!”摊主愤怒,“我入手都不止这个价。你砍价也不带这样的。” “七万。卖马上给钱。不卖,我请你吃顿饭,就当是‘缘分的聚餐’好了。” 那店主很坚持,“那算了。我也不劳两位破费。” “别客气。” “最多便宜五千。不然你说也白说。我不会让步的。这是最低价。” 周秀敏看着他眼色,感觉自己肯定暴露购买的意向了,不然别人不会这么笃定的,不过这个赏瓶若是真的,她赚肯定不少,就是怕......她又拿起放大镜看了好久,“再让点。” “九万。没再少。” 周秀敏痛苦,果然割肉。让朱砂看着,自己去附近的银行取钱了。九万一下子没了,换了这么个小花瓶,在钱没“回炉”之前,周秀敏很心痛。她吩咐朱砂别跟人说。朱砂表示知道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其实挺......违法的!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回去了。 周秀敏回到去把东西给她哥哥,她哥哥震惊了,“周秀敏,你是不是污了考古队的东西啊,怎么这么好运气,每次都给你弄着好东西?” 原本是想她妹妹去考个博士什么的晒晒名声,看来让她妹妹混入考古队“偷”东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周秀敏愤怒,“去你的!”周秀敏原本想赚一半卖给她哥哥算了,瞧着她哥哥那神色,显然比她预想的更值钱,而且他说话那么乞人憎—— “五十万,要不要?不要拉倒!”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事情要忙,要惆怅啊~5555555 第72章 在青阳回周城的火车上,周秀敏小心地抱着那个小赏瓶,心情挺忐忑的。古董买卖其实就是一种赌博,不光要眼光好,还要运气好。她不知道自己的好运气是否会持续,从别人口袋掏钱快乐,从自己口袋掏钱就很痛苦,如果这个赏瓶有个“万一”,她一定会心如刀割的,她在她哥店里混久了,也知道五花八门的作假方法,譬如说这黄地粉彩花卉蝴蝶赏瓶,至少就有五种可以弄得像模像样的方法,当时之所以狠下这个心,完全是因为对这赏瓶“感觉”很好,加上朱砂在旁,胆子壮大,所以咬咬牙买下了,过后才感觉不安,她又不能拿去给郑女士鉴别,只能期待自己好运依旧,千万不要买到假货,朱砂不知道她心情,她觉得周秀敏什么都很自信的,坐在自己的床铺专心看那两本有关青阳的书。 周秀敏直到回到家,周敬仁对着那粉彩赏瓶发出那些感叹说话,周秀敏吊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她看到钱的光彩在眼前金光闪闪,最终两兄妹以为38万成交,周敬仁许诺一个星期内付清“货款”——周敬仁不知道周秀敏原本打算二十万左右卖给自己的,如果知道自己白多给了十八万,并且是因为自己一句xx的说话,大概会想咬舌自尽,可他不知道,觉得这价钱还“勉强可以”,抱着赏瓶欢欢喜喜的找买主去了。临走感叹地问了一句,“丫头,最近赚不少了吧?”周秀敏“见钱眼开”的性格在整个家族里出了名的,并且“无利不欢”,上次的笔筒加上这个粉彩瓶,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被剥了几层,但,又害怕知道,怕自己忍不住就掐死她了! 周秀敏喊穷,“哪有,穷死了!买这个东西银行都见底了——哥,我看中一个包包,你能不能送给我啊?” 周敬仁:“......”周敬仁迅步走了。 没两天,周敬仁的会计就打了二十万到周秀敏账号,然后再过两天,余款也到了。周秀敏一转手,就打了八万到朱砂账户,朱砂说你又打钱给我干什么,周秀敏说给你用啊,我会赚钱,我养你!朱砂无可奈何地笑笑,不作言语。她不跟周秀敏争辩,她知道周秀敏是对自己好,说不过她的,放在她银行就放在她银行吧,她不用就是了——反正也没需要用的地方就是了。 周秀敏在钱的海洋幸福没了两天,郑女士找她,让她去帮大郑工作,周秀敏内心翻江倒海,脸上还装模作样淡定,“可是,我要在我哥店里帮忙耶!”死也不去!周秀敏想起大郑的“凶残”劲,就生出一股“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勇气,就算是自己将来的导师,也没商量! 郑女士很淡定,“嗯!” 咦?这是...... “那你就辛苦点吧!” 崩塌!她听不懂人话吗?周秀敏出离愤怒了,“可是......” “上次在青阳发现的宝藏,国家会抽出一部分给我们学校我们系作为经费,我应该可以申请到大部分,我打算研究的课题是‘古董、古玩的鉴赏和辨识’,很长知识,我打算让你和朱砂当我的助手,你有兴趣吗?” 周秀敏马上把臭脸一收,微笑,“郑教授的工作什么时候开始呢?” 郑女士很愉悦地告诉了她时间,周秀敏表示:我知道了,一定会准时到达的!客气地告辞了,一出去就咬牙切齿挥掌握拳地各种咒骂郑广广;郑女士则在办公室笑得心旷神怡,这两人真好玩,她其实对朱砂说了差不多的说话,朱砂是因为要上廖教授、何教授的课,还要打工,时间忙不过来想拒绝,她不过暗示了一下“周秀敏很需要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啊”她就马上答应了,朱砂为人着想不奇怪,难得的是周秀敏,那样自私自我的性格,竟然也开始替人设想考虑,这让她多少有种“我没看走眼”的喜悦——不过,压迫剥削别人,真是一种好感觉啊!郑女士心情爽朗地伸了个大懒腰,拿起一份学生的作业批改,就连给了一个大叉,脸上也是微笑着的...... 周秀敏事前没跟朱砂沟通,就说最近比较忙,好多事情,朱砂说也是,所以,在大郑的居住、办公一体的别墅前见到对方,两人都有些傻眼了,周秀敏挺郁闷:她是郑女士的学生,郑女士剥削她情有可原,连朱砂也不放过,太可恶了!结果两人一通对话内容,周秀敏就更郁闷了,郑女士是不是觉得剥削她们不用本钱所以剥削得特别起劲啊?跟着这样的导师,她的前途真的有希望吗?反悔来不来得及啊?周秀敏知道大郑素来刻薄,朱砂又脸皮薄,不住地给朱砂心理建设,并且打保票:“如果他骂你,你就跑,我一个人能干完的!” 朱砂莞尔,“没事的!” 周秀敏还是不放心,大郑那性格,发起脾气来,真是如来佛祖都受不了——“如果他骂你,你不要怕,我帮你扛着。” 朱砂微笑,忽然凑过去在周秀敏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嗯。谢谢!” 周秀敏脸红,觉得自己像个初初谈恋爱的小鬼头,而对方是情场高手,抵抗无力——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不过一个亲脸,唇都没碰到,为什么会心跳得这么厉害,脸发烫?不解! 有人黑着脸来煞风景,“亲够了就进来吧!你叫朱砂?周秀敏你带她!”大郑已经看了好几秒,不过他对男男女女没什么概念,所以看见两个女生亲热,也不会有特别的感觉,在他心目中,人就分两种:能干的,不能干的!他对周秀敏印象尚可——郑女士说了,像他那样的人,能有个“尚可”的评价已经很不容易了。对朱砂,待评价中。他只希望自己妹妹派来的人都是能干真能帮忙的人才好!不然以他最近的工作量,会好麻烦! 后来过了一个星期,郑博伦跟郑女士吃饭,忽然想起一件事,跟郑女士说:“你派来的那个脸很白的学生,跟周秀敏接吻。” 郑女士:“......你用英文说吧。你说得好啰嗦,你直接问我他们是不是一对不就得了?” “噢,她们是一对?”郑博伦顺水推舟随口问了一句。 郑女士翻了个白眼,不作答。郑博伦也不介意,继续道:“那个白的非常聪明,而且可以任意虐待,我喜欢。她比周秀敏好,周很凶悍,有时候还敢骂我,昨天有个朋友打电话问我‘冬天可以穿多少就穿多少’和‘夏天可以穿多少就穿多少’中的‘多少’有什么区别,我说没区别,她竟然跟我说,‘大郑,不是我鄙视你,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不懂不要教坏人好吗?’不就是同样的字吗,有什么区别?真是莫名其妙!”郑博伦说得有点气愤,郑女士默默掩额,严肃道:“我会回去好好批评她!”怎么可以这么直接伤害他大哥二十分也不到的语文水平,太不尊重人了!必须批评,狠狠的批评! 郑博伦满意,“很好!” 朱砂因为大郑的工作,把打工都取消了。除了周六日,她要去上廖教授、何教授的课,其余时间两人算得上同进同出了:早上朱砂个周秀敏带走出,中午一同吃饭,吃完饭去自习室学校——因为忙着大郑的工作,两人都不够时间学习了,只好牺牲午睡补回来,下了课,就直奔大郑家。班里的同学都说:经过生死交战(指得是山洞被困事件),两人快黏成一体了。 山洞被困的事,一直是考古班同学心里的谜,好多人回来就试图从各个角度寻找原因、可能,但最终都只能划向“神秘”方面,虽然可怕,但绝对是一辈子难忘的体验和记忆!唯一可惜的是,回来没多久后,就有两个同学自愿退学了,据说理由是:无法承受那种死亡压迫的恐怖感受——同学们都觉得这种说法稍夸张,虽然不舒服也很害怕,但还没到那种程度,但人各有志,说不得什么,学校也没挽留,直接批准了。同学们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都明白,说得再婉转,其实就一句话:他们的懦弱,不足以支持自己的爱好!学校也明白这点,所以并没有挽留。不由得扣心自问:当有一天,真面临死亡,我敢说我不后悔吗? 每人心里都保留了一个“?”号! 他们问过朱砂:“班长,你会害怕吗?” 朱砂说:“不害怕。我喜欢考古!” 他们很羡慕,坚定有时候是需要勇气和智慧支撑的,他们班长有勇气,也有智慧,好让人羡慕!他们勇气?智慧?——还是保留问号! “周秀敏呢?”他们问。 “害怕啊!” “哦!”众人松了一口气,原来身边还是有普通平凡人类的,真好。 “不过她在我就不害怕了!” 众人:“......”秀恩爱的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吧! 他们并不知道周秀敏和朱砂忙些什么,就猜想是打工之类的事情,感觉她们很努力,很让人羡慕,又感觉:为什么我这么渣,游戏网络谈恋爱都去死吧,我要努力! 两人不知道自己的“苦逼”在众人心中掀起怎样的旋风,每天都很努力的忍受着大郑繁重的工作压迫和语言虐待,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周秀敏常常抱怨:我要得过劳死了!有时候看见朱砂课间趴着桌子都能睡着,心痛死了!周秀敏找郑女士,表示工作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不需要朱砂。让朱砂别去帮大郑干活了! 结果郑女士直接来了一句:我大哥说如果你应付得过来,还可以给你加多点量! 周秀敏:...... 恶魔! 这两兄妹就是没人性的恶魔! 周秀敏忿恨离去。 于是两人继续往返学校、大郑别墅昏天暗地,这大郑语文水平虽然差了点,但学问真不是盖的,同时研究好几个大课题,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可以时不时的抽身骂她们几句,周秀敏都觉得他厉害,朱砂很佩服他,“我要有他那样厉害就好了!” 周秀敏骂她:“那样的人有什么好的,你要那么忙,谁陪我!不要!” 周秀敏为了方便,跟她三哥借了台车方便她们上学和工作。有好些人又说周秀敏招摇,周秀敏才不理他们,有本事你就招摇啊,难道为了显得低调,我非得搭公车,不便之余还得浪费时间?又或是得特意开台烂车?她哥最差的车也是宝马好不好?神经病,睬你都傻! 结果学校传得挺厉害,说她和朱砂怎么样怎么样,对朱砂的话更难听了点,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周清荷她们耳里,周清荷她们也不介意,就好奇,问周秀敏,周秀敏说神经病,我跟朋友去打工呢!女生好点就同性恋啊,那我们同多久了?说得周清荷她们没话,反正她们也不介意的,就不追问了,反而千方百计弄了朱砂照片,说她挺漂亮,跟你挺配的bablbal的,说得周秀敏很无语,不过心里还是默默的感到有些解脱。她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必要,那是她的私事,她喜欢谁与别人无关,就她和朱砂之间的事,别人也管不着,这个社会毕竟不是天下大同,再开放,也还是有歧视和压力,她还没有完全独立之前,没必要预先跟社会、家里作对! 尽管如此,朱砂还是不便,有时候太晚回去会影响别人,一次半次还好说,多了就惹人反感了。朱砂又是个聪明敏感度人,心里颇苦恼。周秀敏开心:这有什么为难的,跟我一起住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秋天原因,思维常常难以集中,写得慢了,睡得也多了,时间常常不够用的感觉,橘子皮一到天黑就心慌,有一种“啊又一天”的惆怅感。反正写得一章是一章吧。更新延迟或是没更,请谅解哈。秋冬天对橘子皮有点难度! 第73章 朱砂自然不可能真的搬去跟周秀敏同住,但有时候工作太晚了,还是会留宿那边就是了。有时候两人亲热,因为要顾忌同住的两个女生,两人不免小心翼翼,沉重的喘息、压抑的呻_吟,欢愉放肆的交缠,同时得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风吹草动,倒像偷情似的,让人生出几分刺激的快感的同时,又不免痛苦。周秀敏喜欢叫,虽然下意识的压抑了声音,但有时候情不自禁,会大声的叫出来,把朱砂吓坏了,急忙捂住她,有时候不方便,就直接用唇了,周秀敏发不出声音,呜呜地叫,眼睛都染泪了,那模样特别可爱(写到这里的时候,橘子皮泪流满面的发现她很猥琐~~~o(>_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吃螃蟹~之前为了检验死活,快递员把一只螃蟹的绳子剪开了(一剪开绳子,它马上张牙舞爪,两个人好惊慌的把它塞到泡沫箱子里~~那个快递员也是个没胆子的人啊~我让他帮我绑上绳子他好可爱的说我也不敢o(╯□╰)o~)橘子皮就一边写文一边心惊胆跳地听着它挠泡沫箱子~o(╯□╰)o 我是一个具有“鳄鱼眼泪的女人”,待会吃的时候,我肯定就不害怕了~ 哦哦哦,还有,大家不要投地雷炸弹什么的给我了,心领了,jj那个什么霸王票排行榜就是讹钱的,永远“差x个就前进一名”,简直就像个可怕的无底洞,对那些有数字强迫症的尤其伤不起,橘子皮真心觉得买v留言对我就是最大最好的支持,并不需要其他。谢谢!(ps:如果我说为了表示谢意,今晚在心里请大家吃一个螃蟹,你们会打我吗?O(∩_∩)O哈哈~) 第74章 后魏秦王兰芳在历史上是个传奇人物,他所引起的争议丝毫不少于后明朝生死不明的建文帝。史称其“刚猛勇直,能厉言”,出生更是神秘:宫省事秘,莫有知其所由来者!他一生起伏跌宕,最后连死亡也不平庸,下葬是“夜瘗山谷,十四门尽出棺,人莫知其所”,最神奇的是,他的疑冢到后世,尤其是近代,科学如此发达的地步,竟然也只被发现了两三个,并且已经被确定是假的,真身所在还待确定中。 廖教授今次参加的会议,就是专程讨论秦王墓的,墓址已经被大致确定,但怎么开挖,还在商讨中,因为这座被定义为“11号大墓”、极有可能是秦王墓的陵墓,里面跟秦始皇陵一样,布满了水银和毒气,最先进的地下探测仪器显示,里面的空气成分和土壤成分极不寻常,专家担心里面的有毒物质可能致命——这也是廖教授希望朱砂能更有野外挖掘经验和对毒药、药物学更了解的原因。但开挖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因为墓址的暴露极有可能会引起盗贼进一步的毁坏。说起这墓址的最终确定也有故事的,之前秦王墓的墓址多有争议,又因为缺乏史料和资料,这种争议最终变成了争执,而一个盗墓贼的死亡,让这不休的争执得到平息:在山西平林一个小镇,一个守林人在山林发现了一个年轻的死亡男子,男子四肢卷曲、面色赤黑,他随身携带的布袋有一个珍贵的玉瓶和一块奇怪的白布,山西多陵墓,盗贼时有可见,守林人不敢怠慢,马上上报了公安,公安最终确定了死者姓名身份,是一名盗墓贼,但在附近并没有发现陵墓被盗,玉瓶按相关顺序收归国库,但白布被认为是死者随身携带的物品,又因为死者无亲无故,并没有人来领取尸体,白布被弃置在公安局的库房。本来事情到此也该告一段落了,但事情就发生在这里,参加秦王资料搜集研究的一位教授,他的夫人是本地人,这则新闻又上了报,巧了,一切是巧合,她娘家人用这份报纸垫箱底给教授夫人邮寄东西,夫人拆了包裹,作为填充物的报纸就随便扔地上了,于是,教授就看见报纸上的玉瓶了,这玉瓶十分精美,虽然只是普通的纸质,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一种华贵的气质,教授出于职业本能,就拿起报纸看了,然后看到那盗墓贼的死状描述—— 毒药的运用在后晋达到了高峰,可在后晋之前的魏已经见征兆,这死状一看就是中了魏初期的一种叫“尸脸”的毒药——这种毒药,在后晋时被改进,成了一种十分霸道可怕的毒药:相思引—— 然后,那教授看到了“白布”! 那教授震惊了、诧异了,怀疑了。 要知道,秦王是一个很有“历史”的人,他的随身物品多有不凡,而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火浣布”。史书有明确记载:二月,西域重译献火浣布,诏大将军、太尉临试以示百寮,上爱之,以为衣巾—— 这火浣布,说白了就是今天的石棉布,但古人不知,多有怪神之谈: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三:“山(炎火之山 )上有鸟兽草木,皆生育滋长於炎火之中,故有火澣布。非此山草木之皮枲,则其鸟兽之毛也。而宋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一:“东方朔神异经所载,南荒之外有火山,昼夜火然。其中有鼠重有百斤,毛长二尺馀,细如丝,可作布。鼠常居火中,时出外,以水逐而沃之方死。取其毛缉织为布,或垢,浣以火,烧之则净。又十洲记云:「炎州有火林山,山上有火鼠,毛可织为火浣布,有垢,烧即除。」其说法不一,至后世,有马可波罗记载:突厥人自矿藏中发现一种物质,取之暴晒碾碎水洗,得细丝,织成布,即火浣布——火浣布才脱去了神奇的面纱。但世人对火浣布依旧充满想象和好奇——当时并无此谈,只有传说,秦王的先人甚至发出了“谓世言异物,皆未必真有”的言论,秦王忽然获得,自是真爱,下令薄葬,唯一指明的陪葬品就是“火浣布”——当时那教授就疑惑了:莫不是传说中的“火浣布”?这只是一种一闪而过的瞬间感觉,然而这种瞬间感觉对于一个教授却是至关重要的,他马上打电话让廖教授查看这则新闻,两人研究出个大概,马上上报,要求鉴证这“玉瓶”的历史,上面很重视,申请玉瓶的同时,马上把还弃之在公安局库房的白布调了出来了——据说差点找不到了。不过最终它“完璧”到了那帮教授专家之手—— 玉瓶终于申请下来了。一大帮专家教授围着那宝贝研究,最后都兴奋了,那是魏的制式,玉质润滑,用上好的翠玉制成,瓶身雕刻着一只碧绿可爱的桃子,颜色大异瓶身,十分鲜明触目,却跟瓶身浑然一体,大方高贵,在桃子右下方,有小小的印记:司徒由敬上。 《魏书.东史异记》:时秦王寄居东陵府。太师翰暨福王欲杀之。由知之,寄碧桃瓶示之。王逸之。翰蹉叹:我等已矣! 碧桃,必逃,秦王明白了暗示,逃离了太师和福王的毒手,后来登基成为皇帝,他并没有有忘记司徒由曾经的救命之恩,曾多次公开或私下表示:卿救我,必不待薄!司徒一族由此显贵。秦王为了表示不忘情谊,病危时,请亲自要求将“碧桃瓶”作为陪葬品放入棺内随他入土:永生相陪,固不忘卿! 于是,按照“相思引”发作的时间计算,相关单位动用了最先进的仪器,在守林人发现尸体的方圆展开了搜索,并最终确定了墓址—— 墓址确定了,但随着最先进探测仪器的发现,难题也来了! 有关人员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研究讨论,最终组合了一个方案,并确定了明年初春开挖的时间—— 开完会,朱砂就随廖教授回周城了。 两师徒在飞机上才得以讨论秦王的身份,之前忙于开会而分_身乏术。史学家一般认为秦王是任城王曹偕的儿子,曹章的儿子,曹懆的孙子,但这一切并无确切证据证明,只能算作猜测!这“宫省事秘,莫有知其所由来者”引发了无数的可能。廖教授是不认同大多史学家“认为”中的人。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兰芳是当朝皇帝曹永的私生子,而不是传说中的“养子”,当时年轻的明帝曹永十分荒唐贪玩,曾多次“秘服私游”,并且远至当时的“蛮夷之地”广西,而后来秦王登位后,也多次派人远至广西选美人,这其中必然有关联,廖教授认为,秦王的生母可能在广西,秦王当时尊郭太后为母,而且他的身份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寻找生母,所以只能借着“选美人”的机会派人到广西暗访,但这种暗访可能没有结果,他由此钟爱广西出身的张贵妃,显然是一种移情作用,但并无史料证实,廖教授也只能嗟叹。他问朱砂有什么见解—— 他见朱砂一脸沉吟,显然另有想法! 朱砂问:“教授,公主可能去过广西,将军未功成名就时也可能踏足过,而秦王,也可能出生广西,你觉不觉得有点巧合?” 老教授很直接:“毒?” “广西最著名的肯能就是毒药,也就是所谓的‘蛊’,当时广西是没有医生的,叫‘巫鬼’或者‘神巫’,是后来唐朝周道益‘驯巫为医’才有了‘行医’、‘医生’这个概念——所以,有史称广西其实是‘毒’的发源地不无道理——覃侍的起源也是那里。” “有一个故事讲秦王发怒的样子:上大怒,目赤红,呲欲裂,愤而去。其实真正要写的应该是‘皇上十分愤怒,眼睛赤红得像魔鬼,咬着牙,像要扑上来啃噬人的样子,他十分暴躁地离去了’,但是史官不能那样记,所以写个十分含蓄的句子,‘上晚年,齿发俱落,药石罔效’——这分明是毒发的迹象。我怀疑,秦王可能是最早期的‘覃侍’。明帝还是太子时,大将军曹夷曾经远征当时的西夷,路过广西时‘掠壮男女二十余人献上’,但明帝的父亲对这些‘披发纹身’的男女并不感兴趣,将他们送给了当时的郭太后当奴婢,而太后‘怜其言语不通,目色哀哀,遣其返’,这过程,大概有半年,这半年间,可能当时的太子后来的明帝跟其中的某一个女子发生了关系,而后来曹永远游蛮夷之地,其实就是为了寻访当年钟情的女子,而当年被送入宫的女子,可能怀孕了,生下了秦王,并且按照当地的‘毒养’风俗养大成人,然后发生了一些意外的原因,反正这个孩子成了任城王的养子,然后最终被迎入了宫廷被封为秦王,最后成为皇帝——他虽然身在‘中原’,但他小时候的生活习惯已经养成,他一直在服食毒药,然后这些毒药在他晚年时候产生副作用了,他牙齿头发都掉光了,他死的时候,曾经握着年老的郭太后的手叫‘娘亲’,‘情致哀哀,犹若痴孩,太后悲不成声’而不是‘母后’,极有可能叫的是他真正的生母,而不是郭太后,但郭太后会错意了!” 廖教授沉思半晌,叹息,“是了。这推测合理。当年曹夷曾再次征伐西夷国,可能在经过广西的时候,得知了‘龙子’的消息,回去秘密禀告了曹永,曹永当时苦无子嗣,自然大喜过望,于是策划了任城王妃有身孕回娘家养胎的消息,然后过了三五年,再让她带着秦王出现在公众视线——这时间,说得通啊!只可惜没史证,我们也就只能自娱自乐说说!” 两师徒嗟叹。 朱砂问:“教授,我们班同学会参与挖掘吗?” 廖教授摇头,“不!” “为什么?” “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这只有特定人员会参加!” “教授,那我能参加吗?” “你不能参与挖掘工作,但前期准备工作和后期整理工作都需要你。” “好的。” “我听郑教授说周秀敏很擅长绘图和资料搜集整理,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加入来?学校方面,我会安排。” “好!” 周秀敏知道她要回来了。大早跑来接机,完全把旁边的廖教授“无视”了,隔着老远就高兴地挥手大叫,廖教授看见她,摇头,“你们这2个小女生啊,这么黏,都来帮我工作吧!”心情颇为愉快地呵呵笑着自己先走了。 周秀敏莫名其妙,“教授刚这话是挖墙角?” 朱砂微笑,“郑教授向教授推荐你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挖秦王墓?” “真的?”周秀敏高兴,终于可以脱离大郑魔爪了吗?郑女士还是有点良心的啊! 周秀敏高兴得抱住朱砂,大叫,“什么时候?” 众目睽睽,朱砂有些扭捏,有些不自在地扭着身子,周秀敏讪讪的松开了手,一时高兴,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春天的时候!” 春、天、的、时、候!!!周秀敏感觉一盘冷水直泼下来,她就知道,郑女士哪有那么好心啊,冬天,隔着一个世纪那么遥远,当下她还不是得继续忍受、接受大郑惨无人道的虐待? 叹气! 命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手残慢星人~呜呜~~~~(>_<)~~~~ 第75章 郑博伦虽然自小在外国长大,为人作派也是一副外国调调,但骨子里好歹还是中国人、还是要过春节的,所以,在离春节还有三天的时候,郑博伦跟她们放假了。周秀敏其实已经不奢望了,于是有了“赚到了” 的感觉——尽管这“假”本来就属于她的! 郑博伦终于人性化了一回,在她们应得的工资外,还额外给她们每人封了一千块过节费,还用别扭的生硬的中文跟她们说:“预祝你们新年快乐!”两人感恩戴德的“回礼”:“同乐同乐!”周秀敏恨不得合掌礼拜。这么像普通人的大郑真是太难得了啊! 周秀敏问朱砂回不回家,朱砂理所当然:“回啊!”周秀敏不禁有些失望,她还打算过完年后跟朱砂去玩两天,可想到朱砂对那村长大叔很孝顺,前年没回去,今年难得有空——虽然时间不多,自然是要去的,而且过年她肯定抽不出时间陪她,她孤零零一个人也怪可怜的,回去也好,于是收起了失望,只是心底仍然不乐意,暗暗希冀她买不到火车票。果然,年关近了,火车票早被抢购一空,连站票也买不到,周秀敏暗暗开心,可朱砂很毅然地买了汽车票,周秀敏汽车转来转去,担心得不得了,于是嘀咕了几句:至于么?这么辛苦,不回去不行么?过完年初一二我尽量抽时间陪你好不好? 朱砂说没关系,能回去就好! 周秀敏:...... 周秀敏郁闷了,她难道看不出她不喜欢她走吗?虽然她也不可能陪在她身边,但是,在同一个地方的话,如果想见面了,比千里之外容易多了啊! 朱砂分毫不觉她别扭的心情,很高兴的拉着她去批发市场买了很多吃的用的,周秀敏看着她那股回家的兴奋劲,想到她孤零零一个人,最亲就那些养育自己的村民、村长了,她还有妈妈、大哥、三哥,祖母,还有很多其他亲戚,她不可以太自私了!这样开解着自己,跟她买礼品也起劲了些。朱砂把大郑新发的工资和过节费都用光了,又去银行取了两千,周秀敏嫌少,把她赶一旁,“唰唰”的取了两万出来塞她口袋,朱砂愕然,“不用了。买够了。这是预防万一的。”周秀敏嗔她,“你不是说回去要去看看谁谁你的那些老师同学,多买点礼品送人,别过年空手溜溜的上门叫人笑话。给你村长大叔点钱,然后给其他人买些吃的,就差不多了,那里有买的,就别买了。买些没的!”周秀敏老练地说,过节送礼这种东西她最懂了——最懂收! 朱砂忽地眼圈一红,呢呢的低了头不说话,周秀敏不解,“怎么了?”看她不说话,用手把她脸捧起来,却竟然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慌了,“怎么了?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你也别哭啊,我就拿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恶意的!” 朱砂忽然动情地抱住她,轻声:“没有,你很好!” 周秀敏手足无措,羞涩死,“别这样啦!我也想你过年开开心心啊!” 周秀敏打电话回家,知道家里年货已经备足,周秀敏果断回去顺了几条好香烟、参茸,一些贵重干货,还有两瓶好酒,她妈妈问她干嘛,周秀敏淡定无耻地撒谎:“送老师!” 她妈妈一听是给老师送礼,马上叫下人去厨房多取了几样大补品来加入她那大袋小袋,还要封红包,周秀敏好歹还有那么一点良心,断然拒绝了。抱着大包小包胜利凯旋,朱砂的拖箱、背囊都不够装了,她的蛇皮袋再度出山。周秀敏对自家的“产品”很得意,跟朱砂说:“我妈妈给的。”吩咐她,“这是好东西,亲近的人才送。一般人别送。” 朱砂很不解:“为什么你妈妈会给你这些东西?” “哦——”周秀敏直言不讳,“我说送老师的,她就恨不得把家里掏空了给我装。” 朱砂愕然,“这样好吗?不要那么好的东西也没关系啊!他们不会介意啊!” “安啦安啦,这种东西我家里多的是!你就当时未来丈母娘送给你的分期付款的礼物好了。” 朱砂:“......”朱砂脸红,“你妈妈会喜欢我吗?” 周秀敏愣了一下,断然:“我喜欢就行了!”谁家正常的母亲会喜欢自己女儿同性恋啊? “嗯......啊!”朱砂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的话的意思,尴尬的说不出话了。 周秀敏送朱砂去搭车。两人坐在乱糟糟的候车室等发车时间。朱砂要转好几趟车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周秀敏总担心她安全,虽然朱砂一再保证没事的,她打过,很安全,周秀敏还是不放心,叮嘱了她一定要定时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为了防止她手机没电,还给她多买了两块电池,还把自己的移动动电池都塞她包包里了,明明才分别几天,可这“年”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好像一下分别上年似的,两人依依惜别,朱砂让周秀敏回去,她自己一个人等车就可以了,周秀敏不肯,硬是陪着她直到她上了那足足迟到个多钟的车才回去。朱砂在车上不住地回头,明知道看不到了还是控制不住,才分别,便已经有了相思欲狂的感觉,去北京开时也没这种感觉,明明今次比去北京开会时间还短—— 周秀敏才走出汽车站大门,便收到朱砂发来的短信:秀敏,我好想你!好想!周秀敏心一下子溶了,甜得糖似的化不开。她回了句:我也想你。快回来。朱砂一路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周秀敏是手机没松过手,她妈看她睡觉也抱着,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也不怕辐射!她本来想说“辐射死”的,但新年临近,不想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便省略了。念叨了周秀敏好久,念得周秀敏很郁闷,她哥哥机灵,说该不是恋爱了吧?机不离手的,十有j□j!她妈妈大惊失色,追问周秀敏是不是真的,周秀敏狠狠发誓:没有,绝对没有交男朋友!把周敬青狠狠地掐了几大把出气。周敬仁不以为然,跟她妈说她都这么大了,交个男朋友也没什么,你别太封建了,都什么年代了!小敏,别听你妈的,哥支持你!周敬青也凑热闹,“是哟,有对你好的就别错过了,不然以后嫁不出,这么凶——”周老太太想说周耀辉就挺好,但又想到周敬仁说他的妹妹爱跟谁交朋友就跟谁交朋友谁也不准强逼她的说话,又生生的住了口,暗自唉声叹气不说话,周秀敏妈妈急了,说:“说,小敏你别听你两个哥哥的,女孩子读书就该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别听他们的!”又骂周敬仁、周敬青,“你们两个,年纪一大把,也没见你们带个女朋友回来,剩会教坏妹妹!都给我结婚去!” 周敬仁、周敬青狼狈的“忽然想起还有点事”,匆匆忙忙的走了。周秀敏哈哈大笑,活该! 年三十的时候,周秀敏跟周清荷她们在市中心广场前新年倒数,人潮涌涌,气氛十足,周秀敏特别的想念朱砂,想象她们如何舒适的套房一起渡过新年,那该多好!她给朱砂打电话,不出意外的是“不在服务区”!她早知道的,可一想念了,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就直接按电话,仿佛那样可以传达或是缓解想念的心情—— “怎么啦?”周清荷发现她一脸惆怅的样子,问,“想对象了啊?”虽然周秀敏否认跟朱砂一对,但在她们几个玩得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圈子里,都私下认定朱砂就是周秀敏女朋友,她们一点也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潮流很性感”,对于她们这种“外貌控”来说,两人站一起多好看多登对啊,是男是女的根本无所谓!她们也发表一些“只要我喜欢,是男是女有什么所谓”的言论,周秀敏对她们很无语,她们是那种将“同性恋”当潮流的人,她可不是,她是真喜欢朱砂的!当然,她才不会告诉她们! “去!”周秀敏没理她,调整了一下心情,迅速融入到越来越嗨的人群中去! 倒数完毕,人群高喊着“新年快乐”,欢欢喜喜的三五成群的离去了。周秀敏她们闹了一晚上,也有点累了,各自分开各自回家了。周秀敏坐车的时候打了个盹,快到家时才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看时间,十来分钟前的,周秀敏疑惑,忽地又领悟,这奇怪的号码,肯定是朱砂打开的啊,赶紧打回去,又打不通,大为懊恼,迈到门前,忽地电话又响起,周秀敏按接听的手指都有些颤抖,给激动的。 果然是朱砂,她跑到了镇上给她打电话,线路有些卡,听得不是太清楚,但足够两人开心的了,周秀敏很心急,“这大半夜的你跑到镇上干什么打什么电话,赶紧回去!”她记得镇到他们那个村子,骑车也要二三十分钟! “我想你啊,我想跟你说新年快乐!”朱砂轻轻的说,周秀敏心脏又冷不防地被一击,甜死,又心痛死,软软绵绵的,“知道啦,傻死了。快回去。路上小心。” 因为后面好像还有人等着说电话的样子,两人其实没聊几句,但足够甜了,周秀敏想着她傻傻地骑车骑二三十分分钟,就为了一句“新年快乐”,心酸酸的,又涨涨的,站在夜风中晕乎乎的,直到下人发现她,说小姐你怎么不进来? 周秀敏忽然想起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越是善良的人越是需要提防,因为善良有时候具有致命的力量,越是单纯的人,行动越是直接,往往一击毙命”——周秀敏想自己没毙命,也差不多了—— 朱砂可爱得......很要命! 初三的时候,朱砂回来了。周秀敏去接她。一见到她便扑上去抱着不撒手了。人来人往,最多瞧一眼,谁也没诧异! “秀敏,我回来了!”朱砂回去的时候大包细包,回来就拖着个空皮箱和背了个松松垮垮的背包。她静静的站着,任由周秀敏抱得用力,没有手足无措,没有惊慌羞涩,她明白这种感情、心情,她也是—— 很想你的感情! 很想你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有没有思念橘子皮的感情、心情? (读者:。。。没有!) 哇哇~~o(>_ ﹏<)o 第76章 有句小文青的说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事实上,过完年,就很近了,但毕竟还有一段时日,所以,年初五过后,再不情愿,两人还是得乖乖的去给郑博伦干年前未完的活,而且按照那分量和架势,估计她们新学年的课余时间,也还得搭上去,所以,周秀敏对于去秦王墓,还是充满期待的。 周秀敏在朱砂回来那天,随便找了借口就搬回公寓了。她妈不乐意,还想着带她走亲戚,周秀敏原本也乐意,反正嘴巴甜点,去哪都大把大把红包收何乐而不为?但今年不一样啊,恋爱大过天,何况思念成灾,再留家里会疯掉的!所以不管她妈如何念叨,一副“我很赶、我很忙”的样子走了,她妈也无可奈何,心里念着周敬仁说的“手机不离身,十有八_九恋爱”不免忧心。她是知道周秀敏给她们老师干活——其实是老师的哥哥,周秀敏也懒得解释了,她妈那样认为就那样认为吧,反正用做借口还挺好用的!她回公寓就是用这个借口的,说给导师准备资料——但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才初三!跟周敬仁兄弟念叨了好几次,周敬仁宽慰她:她们那行就是那样的了,为了一点资料能爬两座书山。后来她念多了,就不耐烦:啊哟,她那么大,你管那么多!她妈妈好郁闷,以前周秀敏跟周清荷这些纨绔子弟玩,她不放心,现在不知道跟什么人玩更糟糕! 于是耐了两天,借口送炖汤找上门来了,当时周秀敏在睡觉,是朱砂开的门,隔着一道防盗门,周妈妈就看见一张顶漂亮顶白的脸——这张脸周妈妈见过,在周秀敏的电脑上。她还问周秀敏咋将她调色调得那么白,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女儿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哪里是调色调的啊,人家就是这么白,雪似的,看着就晶莹可人—— 后来周妈妈回去跟家里人说:阿敏那同学可漂亮可白了! 长得漂亮,眼神干净,态度也端正,周妈妈看着就喜欢三分,而且进得门来,看见客厅的椅子茶几都堆满了书,的确在认真学习的样子,她心里宽慰不少,当听说朱砂成绩特别特别好,是全校第一时,更是喜上眉梢,她就喜欢自己的女儿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听着就让人放心—— 周秀敏跟朱砂反馈信息:我妈说你漂亮,家里夸了好多回! 朱砂羞涩:没有啦!你妈妈才漂亮! 周秀敏乐得哈哈大笑,这傻子,敢情以为赞美是打乒乓球,有去还得又回? 周妈妈喜欢朱砂,下次再来,汤就变成两人份的了。周秀敏特别感概,跟朱砂说:我妈给你好好待遇啊,周清荷算我‘青梅’了也没你这待遇,她喜欢你! 朱砂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淡淡的说:“她知道我们关系,就不会喜欢我了!” 周秀敏:“......”周秀敏说不出来。朱砂有时候犀利得让人无言以对。周秀敏思忖朱砂那样性子的人咋会说出那样的话,想来是自己那番“我家比较麻烦,你也得替我考虑下处境”话惹的祸,周秀敏觉得有必要表明一下心思,免得她胡思乱想。周秀敏问朱砂:“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冷漠,不会因为家人怎么样就放弃自己的想法,我这么努力赚钱,甚至学习也是拼命,就是为了存够将来独立的资本,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绝对不会因为家里人阻挠、不同意就放弃。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朱砂愣愣的看着她,她没有那样的决心,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顺从自己的直觉和本能,周秀敏的表白给了她震撼和感动,她羞涩地低了头,“秀敏,我没有想很多,我只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也认为那没什么,那是很自然的事。我不如你想得长远,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想的、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想着你,在家的时候,想得睡不着......” 周秀敏嘴角往后拉,还故意斜瞄她:“骗人,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看书,看得可认真了根本没时间想我。” 朱砂急了,“那不一样啊,真的想了。” 周秀敏乐得哈哈大笑,这傻解放鞋,真是太老实可爱了! 在忙碌中,新一学期悄悄降临。课程表很快发下来,竟然、居然还是理论课居多,今学期实践课程......没有!周秀敏看着课程表愕然了,这种情况,如果廖教授要带她们出去挖秦王墓,怎么安排?她们是可以不上课照样考试,但学校方面怎么说?这得考虑班里其他同学感受吧? 周秀敏把这种疑惑传达给了郑女士。郑女士专长是测量和绘图,只在确定秦王墓址时参与工作,后期就退出了。周秀敏的确是她向廖教授推荐的,纯粹出与让她锻炼和见识的考虑——她的学生,可不能是个眼界狭隘的人!如何安排,就是廖教授的事了,以廖教授的声望地位,不就“这两学生我带走了”的事吗?郑女士对周秀敏的疑惑简直困惑:这有什么好顾虑的?至于学生的感受?按照郑女士的说法那就是:啊哟喂,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还得管那么多! 周秀敏:...... 周秀敏只好回去问朱砂。朱砂也不知道。朱砂问廖教授,老头挺淡定:这有什么啊,我跟上课老师打声招呼就是了,不会扣你们学分的。 周秀敏:...... 周秀敏感觉自己最近无语凝噎的次数增多了,这些教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有时候她真羡慕朱砂,教授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做什么,无忧无虑,多好!开学一个月后,郑女士跟郑博伦打了声招呼,郑博伦让周秀敏和朱砂把手上工作整理整理交给他的助手就放她们走了,后来郑女士又派了两个高年级学生过来帮忙,郑博伦总不大满意,也只好将就用了。 一个星期后。朱砂她们出发前往山西。除了廖教授,随行的还有章老师和另一位教书画和玉器的姓古的老教授——廖教授称呼他为“老古”,后来到了考古队,其他比他年轻的,都称呼他 “古老”,周秀敏和朱砂也随大众叫了。古老跟廖教授截然相反,性格很乐观随和,他今次随同前往,就是为了及时保护出土的书画,至于章老师为何会随行,郑女士暗示了此人有后台,学校让他随行是为了取经验评职称,廖教授这个人孤傲,除了他上眼的,其他一律要理不理的,章英好几次在他面前碰了钉子,心里十分恼火又无可奈何,倒是古老对他很亲切,一直说年轻有为努力加油什么的,让他多少找回了些安慰。 章英对国内的学术氛围很讨厌,资格老就有资格瞧不起别人吗?廖教授,郑教授,一个二个鼻孔朝天的,也不过虚长几岁,便装模作样,实在可恨!到了考古队,他才知道鼻孔朝天的,不只是虚长几岁,这才把不满的心收了起来。 他们飞机到了山西太原机场,再辗转搭长途汽车换小巴,好一顿跋涉才跟在平林已经扎队一个多月的考古队汇合。章老师青阳一行已经觉得很辛苦了,跟今趟一比才知道没什么。一路颠簸,他一路呕吐,最后黄胆水都出来了,吐无可吐了才没继续,挨着大东风有气无力地喘息,到了后下车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两个解放军同志扶他下来的;朱砂和周秀敏是长期锻炼,身体素质杠杠,所以没什么特别感觉,两个老教授呢,是久经沙场,虽然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下得车来,身杆腰板子一挺,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敬仰,相较起来,章老师就有些小丢脸了。章英也顾不得了,跟随安排住宿的同志去休息了。其余人也颇为劳累,都去歇下了。是夜夜凉如水,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被鸡鸣叫醒,匆匆吃过饭,就进山了。半路遇上下山采购的同志,好一阵欢喜的寒暄,才继续各走各的的。因为今次坟墓的性质不一样,所以挖掘的主力队伍是可敬的解放军同志,一个加强连的队伍驻扎在那里,光是帐篷,就占了半个山头,学生兵团不多,主要是各专家教授带来的充当助手的经验丰富的优秀研究生,像朱砂、周秀敏这样“经验贫乏”的三年级生,还真没,但因为是廖教授带来的,廖教授声望超群,众人也不敢小瞧。 这边的吃饭情况是解放军同志有自己的厨师,专家教授队做自己的。采购也各自分开。解放军同志只负责听令行事,专家教授队伍负责指挥,至于如何过程,则是专家教授队伍内部决定,解放军同志并不插手。山下的农民知道附近有解放军驻守在挖大墓,私下里议论纷纷,但都绕开了,除了送菜上山的,鲜少见到本地人。解放军同志大多谨言慎行,所以挖掘的过程大多时候静悄悄的,跟以往朱砂她们参与过的请农民工,那些大婶各种聒噪的场景截然不同。还好山上拉了电线,照明充足,让人心里亮堂了很多。大家的活动基本就绕着营地、墓地进行,一般稍远点就结伴而行,也有一个班的解放军战士负责在附近巡逻守卫,保全工作做得足足的。解放军同志吃饭的时候偶尔还会拉几首诸如《打靶归来》、《说句心里话》、《我是一个兵》的歌曲,歌声激昂荡漾,震得山林小鸟“扑扑”的振翅飞,那些专家教授研究生就捧着个碗听,有时候还跟着哼,听人唱完了隔着半个山头在那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然后解放军同志也不谦逊,“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又响起,倒也热闹! 虽然廖教授之前说她们不用参与挖掘工作,但因为人手短缺,她们加入了清理组,每天在簸箕和泥土石子打转,除了作记录,还要负责两位老教授的饮食起居,这饮食起居包括洗两位老教授的衣服臭袜子等等。至于内衣裤,两老教授也不好意思叫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洗,反正山上大冷的天,也不经常洗,三两天才洗一次,自己端个小盆子随便洗洗挂干了。周秀敏每每抓住教授们的黑色袜子在冰凉的水拂啊,感概唏嘘:我一双十年华、如花似玉的美少女,竟然、居然要给臭老头洗臭袜子——我自己的都懒得洗,真是节操都掉光了!最后都是朱砂洗的,周秀敏不好意思,又实在不愿意洗,每次都在朱砂洗完后亲她,说是奖励,有好几次给别的教授的研究生看见了,私下里都说:廖教授的那对漂亮女学生竟然是同性恋,好浪费啊! 至于章老师的,不好意思,请自便——当然,章英也不好意思就是了! 挖掘因为坟墓的特殊性,进行得缓慢而小心,随着发掘的深入,所有人变得紧张起来。 墓门,终于打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用担心。橘子皮白天晚上都有睡了。这几天精神和作息都有点不正常。过两天拾掇拾掇就好了~ 第77章 墓道藏得十分隐秘,从它的发现到开启,都让所有人激动不已。激动又不安。 因为这墓里的空气成分极不寻常,所以,除了负责指挥的几名专家和留守防卫的解放军战士,全部人撤到了山下。上面对这次考古十分重视,派出了特别的生化部队协助工作。当初专家组对墓里有毒气体的处理意见是:撒铜锌等金属细粒除去汞蒸气,再让其他气体缓慢挥发,这种有毒气体在狭小的空间聚集,若贸然闯入,会给人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当它在大面积无障碍区被大量的空气分子溶解则无碍,专家组采取了一些小手段,在陵墓两侧采取了精准的定点小范围爆破,在墓道口置放吹风机向里面日夜不停地吹风,促使里面的有毒气体从两侧漏口加快散去,刚好吹起了西南风,下了一场清新小雨,把这些可能还含有轻微有害物质的毒气带到了偏远的深山,真把考古队的人喜得不自胜,都说:天也助我们也! 大家对于秦王墓抱有很大期待,且不说秦王神秘的身世,曲折的历史,单是“帝皇”这一身份就够吸引人,毕竟是帝皇家,再“薄葬”又能薄得去哪里?众人对将要出土的铜器、木器、书画、玉器、钱币、石雕、陶器、丝绸棉帛等等都翘首以盼,而其中,最让人心痒难耐的是秦王的配剑“青芒”,据史记称秦王亲征南戎国,得一宝剑,“剑长三尺,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文为日月星辰,背记山川”,其锋利程度“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得”——而这把配剑,也是陪葬品!无数的历史经验告诉这些专家教授们,无论现代科技多发达,也无法铸造出跟古代一模一样的宝剑,古代人在铸剑技术上得天独厚,现在的科学技术根本望尘莫及。而青芒又是如此的神器,怎不叫人神往?现在这些专家教授们,只满心希冀这墓只被盗取碧桃瓶、火浣布的盗贼光顾过,千万不要一切看似安好,到了里面才发现早已经被掏空,这种情况他们经历过太多,心有戚戚然,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们简直恨不得马上冲到里面看个究竟,但墓里严苛危险的防卫措施又多少宽慰了他们焦急的心情,一想到“尸面毒”,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未知的毒,他们又感觉沉重,有时候严苛的政策对他们就像一把双面剑,增加了他们工作难度,却又让们充满希望——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心理,然而实实在在的存在。 在等待毒气散去的时间里,考古队的同志无事可干,坐了解放军同志的车,都跑到平林去玩了。有好些个近的,还回家了,譬如夫人娘家在平林的那位教授,更是趁机去探亲了。周秀敏也拉了朱砂去。平林是个小县城,人口不算多,但挺热闹,这种热闹跟透着神神秘秘气息的青阳的热闹是不一样的,按照周秀敏的说话,那是透着一股透着淳朴的乡土味的热闹,别人是乡下人进城,那些教授是城市人下乡,对周边低廉的物价十分羡慕感叹,听说这儿最好的楼盘才二千多一平,那已经是“奢华”级别的了,简直恨不得有“乾坤大挪移”搬回自己的城市,农产品市场那些农民自养的油光亮滑精神抖擞的农家鸡更把人诱得两眼发光,最后集合,一瞧,“啊哟,你也买了鸡?” “是啊,瞧着就馋。” 得,那些农家鸡都给他们买光了! 周秀敏最近吃“大食堂”也腻,想起挖皇陵那阵,那香喷喷的小公鸡炖蘑菇......也馋了,拉着朱砂买了两只要朱砂给她做好吃的。她不会选,就瞧着哪只好看要哪只,最后还是朱砂亲自上场捉了两只,周秀敏看着它们瘦巴巴的样子,“有肉吗?” 朱砂说这种才好吃,骨头香!老板也说她会挑,挑了最好的,周秀敏听她们说得一阵玄,将信将疑。 结果回去的时候,卡车前半车是大小公母鸡在咯咯的叫,后半车是教授学生们在高谈阔论,甚为奇观。当晚各帐篷是磨刀霍霍宰鸡鸭,营地肉香阵阵,大家都在开小灶。朱砂做了周秀敏喜欢的小公鸡炖香菇,用鸡首、脖子、脚,鸡架炖了药膳汤,那味道香得附近帐篷的人直流口水,都跑来找两教授:古老、廖老,作啥好吃的?见者有份! 这“见者有份”把他们两只小公鸡分去了一半,周秀敏嫌吃的不过瘾,他们可是五张嘴耶,其中三张还是年轻力壮口齿好的,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耻啊,厚脸皮!第二天拉着朱砂直接上附近的村庄财大气粗的买了二笼回来,每笼五个,她看见人家漂亮的大公鸡小公鸡就问:大婶/大叔这个买不买?人还当她怎吗了呢! 两位老教授对开小灶没意见,章英是乐见其成,等待毒气散去的这几天,朱砂就变着法子给这伙人——主要是周秀敏——弄好吃的,按照周秀敏的说话是:反正便宜,不吃白不吃! 廖教授虽然清高,但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知道是两个女娃子出的钱,怕她们吃亏,自己甩了五百块给朱砂,朱砂愣住,“教授,这是干什么?” 老教授淡定的翻着书喝着茶,声音也带着一种高雅,“汤甚好,今晚可再做!” 朱砂:...... 朱砂知道廖教授说一不二的脾气,只好默默的把钱收下了。回去跟周秀敏一说,周秀敏乐了,这老头子还挺可爱的...... 既然有“免费”的钱,不用白不用,周秀敏又上村里捉鸡了。 等待毒气散去大概用了五天时间。待到检测墓里空气成分相对正常,专家教授们才进入,但为了安全起见,每人还是派发了生化服和防毒面具,在决定要进入墓道前一晚,负责总指挥的北京教授张先兰——男的——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说明了此次行动的目的和所存在的危险性,连盗碧桃瓶、火浣布的盗墓贼的死状、死因和解剖结果都在投影仪展现了,提醒和警惕同志们里面存在的危险,最后勉励一番同志们加油,为考古事业做出贡献,散会! 周秀敏今次的确如郑女士所愿开眼了:这专家教授的等级、层次,最先进的考古技术支援,一个带武装助手的加强连......这一切,很能说明问题啊!她私下跟朱砂讨论:上面好重视今次考古,连生化部队都出动了,他们是不是在寻找什么秘宝啊?——她可没忘记他们家的“秘方”就是从某座千年古墓挖出来的,并且近年孜孜不倦的致力这方面的探求,古人的好东西太多了! 朱砂说不不知道,教授没说。周秀敏嗔她你不会问啊?朱砂说教授能说的肯定就说了,不能说我的何必问。“嘻”笑着的拉了周秀敏,两人钻在睡袋里,头露在外面,拿过笔记本在上面涂画,两人在那里推测:莫不是为了传说中的豢养血汗宝马的秘方? 中国无论正史、野史都有许多关于“血汗宝马”的记载,是很多帝皇名将的坐骑,它“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张骞出西域,归来说:“西域多善马,马汗血。”故在中国,两千年来这种马一直被神秘地称为“汗血宝马”,又有称是因为马匹奔跑时会流出鲜血一样的汗水所致。它的神秘它的迷人曾导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武帝多次派兵远征西域,就为了得到它的马种,其魅力可见一斑。而秦王,也为了它残忍地灭了一个民族:哈赤族。据称哈赤族有秘方,能致马匹俊俏健美,而秦王爱马成痴,自然不肯错过。他在向哈赤族索要宝马和秘方遭到拒绝后,恼羞成怒,亲自派兵攻打,最后用将对方灭族的残忍手段弄到了宝马和秘方,不知道是气候地方还是秘方钻研不够透彻,宫中始终没有养出哈赤族那样俊俏凌厉的宝马,秦王晚安甚为后悔,每每叹息“嗟乎,惜不留哉!”他病危时仍然对他的念念不忘,多次吩咐当时的太子“爱惜之,勿令苦”。太子下令工匠将秦王最爱的几匹战马雕琢成石像以在地府里也能跟他父皇相伴,在河南、秦山出土的两次秦王疑冢,里面的墙壁就画满了各种各样的骏马和表现秦王骑着爱马征战或是策马追风的场景。在解放后,在秦山附近曾发生个一件毁坏文物案,当时的文物贩子重工将秦王疑冢里的石雕整块凿了下来,意图偷运出境,为了方便运输,最后不惜碎裂成块,结果意外发生车祸,被当地农民发现报了案,疑犯神秘失踪,破碎的骏马石雕才保留了下来,最后在专家的确认下,得出了这个碎裂的骏马石雕就是历史记载的秦王最爱的宝马之一“紫琮”,专家当时以为发现了秦王陵,曾十分兴奋,到最后才确认是疑冢,而那碎裂的骏马也有相关单位进行修补,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供游人凭吊它曾经的辉煌和卓越,还有与主人的情深意重—— 秦王过世后,太子下令将秘方秘方铸铁成劵作为秦王的陪葬品之一,而不久以后,宫中发生一场大火,烧了一天两夜,将宫中所有书籍“尽毁”,关于血汗宝马的秘方也随着大火变成了灰烬,从此以后,对于传说中的血汗宝马,“只闻只言片语,不复详细”。而众所周知,血汗宝马现在全世界也只有3000匹左右,其身价之昂贵,市场上最高可达千万美元,如果中国培养出新品种的血汗宝马,随之所带来的利益难以想象—— 两人都被这个推测弄得有些诧异,然而没有答案,也就笑笑作罢,睡觉去了。山上的夜晚特别安静,也特别的冷凉,两人搂得很紧,贴着互取体温,不免有些情生意动,然而不能动,周秀敏咬着朱砂脖子,轻轻哀叹:“我想你!” 朱砂晕晕眩地搂着她,“嗯!” 一夜相思无话。 .. ... 作者有话要说: 橘子皮昨晚真的有好好写文,只是写着写着,忽然被外星人捉走了。。。真的。。。 ps:接下来,文中可能会出现一些bug,譬如说汞蒸气的解决方法等等,但橘子皮真的尽力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所以一些小bug神马的~请大咧咧的无视吧~~ 第78章 第二天一早,专家教授们身着防化衣带着防毒面具分批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墓室。朱砂和周秀敏进不去,只能通过检测仪的摄像头和随后的录像以及相片窥视到里面的情形。这是一个典型的魏制皇陵。依山岗而建,形如馒头,五花土堆成。早起的墓穴多如此,所谓的“八_九不离十偎岗”,而后世的“乱葬岗”也由此而来。墓道长而深,深而广,两旁遍布石人、石狮、石像等石兽,给人一种肃穆威严的气势,古时候帝皇陵墓的墓道又称为神道,而仙鹤历来是仙家的象征,帝王的陵墓里,自然少不了它,它造型独特,形象优美,有翩翩起舞状,有俯首凌波寻鱼状,有慵倦地梳理羽毛状,负责摄影的教授给了它多个特写镜头,所以营地里的她们也透过屏幕看得清清楚楚,赞叹不已,太美丽了!而那些石人,则是捧灯状态,神色祥和,造型圆润优雅,那捧着的灯柱依稀还有膏油的样子,教授们很想试试是否还能点燃,考虑到墓里特殊的气候,只好作罢。在墓道的尽头,是两排殉葬坑,坑长而深,一边摆满了石人、战车、骏马等精美石雕,数量庞大,气势非凡;另一边布满了白骨,然细看并没有人的尸骸,只是一些动物的骨骸,秦王晚年深悔自己早年杀人过多、血腥过重,曾吩咐太子 “宫中良人,无出者各遣婚嫁,勿与随我去”,并且为了让太子执行他的命令,特意严词叮嘱:“勿误我!”太子显然是照做了,是以并没有生人陪葬!可看那骨骸的分量,当年所生祭的动物可不少,里面甚至有一对两米多长的象牙—— 边上又是两排造型圆润优雅的捧灯石人像,再过二十来米,是一个空旷的方形池子,大家都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为了防盗,后魏有“以水银为池”的习俗——当然,这只限于富贵人家,水银在当时还是相当罕见和珍稀,一般只用于炼丹,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神仙药”,若非大富大贵,轻易不能“以水银为池”,所以在魏墓中,“筑水银为池”其实相当罕见,有这种东西的墓,主人通常是非富即贵。现在这池子的水银已经挥发,并且空气中的汞蒸汽由于撒入了大量铜锌等金属细粒而形成了汞齐,静悄悄的躺于这个千百年古墓地上,绕过了水银池,不远即是墓门。墓门前立着一对捧灯石人像,黑漆点眼,仿佛在静待客人到来等着引路的门童;墓门高大雄伟,里面神秘的秦王触手可及,还有无数珍贵的宝物—— 专家教授们喜不自胜,一切顺利,决战在门里!他们想上前察看墓门,朱砂却忽然大叫,“小心!”那些墓道里的专家教授自然听不到,她身旁的人却被她吓了好大一跳,还来不及问为什么,监测仪发送来的录像已经发生了变化:某个教授脚下的地砖微微下陷,他也机警,迅速的退开了去,并且喊了一声:“小心,有机关!”众人也听到耳边传来的“咔咔”声响,都顾不得形象了,撒开了腿就往后跑,跑不及的连滚带爬,而在他们逃出不远,墙壁上的机关也发动了,一阵“噗噗”的声音响起,刚才他们站的地方瞬间撒满了箭镞——因为时间的久远,这些机弩已经失去昔日凌厉的驱势,变得迟缓而僵硬,箭镞也失去了昔日锋利的光彩,长满了锈色,要是气势如初,他们中的某些人,恐怕已经被扎成刺猬了,但经过千年时间的消磨,它依旧可以运作并且发挥其功用,光是这点,便足以叫人惊叹,众专家茫然伫立,内心再一次被古人的智慧、技术震撼,考古哉,一生不憾! 屏幕前的人,看到墓道里的人安然无恙,也放下了心。朱砂说,“之前那些石人都没有‘点睛’,墓门前的两个‘开眼’了,显然不同。” 墓道的人同时也发现了石人的异样,但因为刚才的意外,众人也没敢再靠近,商量一番,今日的探秘就到此,众人撤出了幽深曲长的墓道—— 接下来便开始真正的忙了。周秀敏和朱砂忙着登记和整理从墓道清理出来的物品,众专家教授经过反复研究检验,终于确定墓门前除了先前的箭镞才无其他机关,而机关的位置她们也找了出来,而他们也发现了,其中一捧灯石像底下竟然连着墓门的机关,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像小说里面才有可能出现的情节,众位专家教授纵然见多识广,也不免惊愕,考虑到先前的箭镞机关,众人还是准备充分才打开了捧灯石像拧开了机关。出乎意料,安安静静,什么也没有,没有涂了毒药的箭镞——那些箭镞经过检测已经证明是涂了毒药,这种毒药是致命的毒药,但在科学技术发展的今天,这种毒药已经被研发出清剂,并非无药可救——没有弓弩,什么也没有。众人都不有些不敢确信。墓门打开后,一件狭隘的“小房间”,小房间呈正方形,顶半圆,暗合“天圆地方”之说。“房间”大约两三坪,从地面、到墙壁、到定,全部由青砖砌成,并没有任何华丽的图画,就是青砖原原本本的色彩,在他们打开的门的正对面,又是一道门,竟然是“天外有天、门里有门”,众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形制,都震惊了,更叫他们震惊的是小房间里的石碑上的字:房间空无一物就一黑色半人高石碑,用魏书刻着八个字,朱砂涂色,红黑分明,在这狭小的房间尤其惊人威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众人面面相觑,只暗道这秦王神秘,连陵墓也别具一格。他们见多诸如此类恐吓威慑话,并未放心上,教他们惊畏的是这墓地的机关毒药,还有那让人不安的异样的墓制—— 终于,又打开了第三道门,又是一个“房间”,大房间!在房间教授们所站立的地方的对面,又一座门,不知道门里还是门,还是最终棺室!门由雪白的汉白玉石造成,显得雄伟气势,门前伫立着两尊真人大小的石雕像,石雕像着盔甲、拄大刀,怒颜,威风凛凛,像是为墓主人守卫着永远的安静,谁敢打扰,将要立马置于刀下处死;墙的四壁画满了色彩鲜艳的壁画,大多是表现战争、宴饮、闲暇,会见各国使者的场面,而当中,更有戴王冠者策马的飒爽英姿——秦王素爱“侧马千里,追风逐日”,壁画画得显然就是他!这满目的鲜艳壁画,虽不能凑近细看,亦然叫人惊叹,古人之技艺,让人折腰! 而相对于四壁的鲜艳夺目,地面则是空旷寂寥,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地砖平平整整地铺着,素净的颜色和四周形成了一种异样的反差,而这反差里透露出一种沉静不祥的气息,墓里的人面面相觑,屏幕旁的人也苦思冥想,周秀敏小声问朱砂:“你觉得里面会不会是人一走进去,触动机关,然后万箭齐发?就好像电视电影演的那样?” 朱砂还没来得及哼声,墓室里的廖教授注目四周,得出了结论:流沙矿! 是矿,不是坑! 这流石沙矿周秀敏小时候听家里老一辈说过,是极凶险的一种古代机关,它跟流沙坑不一样,之所以叫“矿”,是因为它的沙子数量多得像矿藏一样,古人为了防盗,还会在里面渗入一些有害物质甚至豢养一些生命力极顽强的毒物诸如沙蝎子之类的,如果人不小心踏入了坑,那是十死无生,跟周秀敏说这事的叔辈曾说见过这样的矿,他们曾把一只母鸡扔到矿中,结果,只一眨眼功夫,连鸡毛都没有了。他们在那个墓除了摸了一手灰什么也没得就离开了。周秀敏对此记忆尤深,是以一听说是墓里的流沙矿马上就想起来了—— 专家教授们当天就作了一个试验,在那个可能隐藏有流沙矿机关的房间放了二只鸡进去,鸡脚系了绳子,教授们就握着绳子在门外“溜鸡”,那几只小鸡毫无知觉的在里面悠闲溜达,半个小时过去了,一点事也没有。教授们顺着绳子把鸡扯了出来,商量一番,去附近的小村庄买了一头小猪放进去,小猪走到中间,“轰轰”,触动机关了—— .... 作者有话要说:啊~(惨叫~)不行了,外星人又来捉橘子皮了啊~啊啊啊~i will be back~ 第79章 那声音跟箭镞发动的声音不一样,激烈而迅猛,几乎同时,墓里、墓外的人都看到“大房间”的地砖瞬间翻覆,滚滚的流砂涌了出来,白嫩的小肥猪茫然的站在房间中央,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茫然样子,然后它身体抖了一下,最后急剧地颤抖挣扎起来,嗷嗷嗷的惨叫充斥了房间,让人惊悚,有一位生物学教授试图将它扯回来,倒不是舍不得那小白猪,而是他发现了小白猪脚下有一些涌动的黑色粉末状的东西,仿佛在撕咬小白猪,他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有另外两个教授帮忙,可流沙的力道竟然是如此的霸道,合他们三人的力气,不但扯不回小猪,竟然还被向前拽了两步,那生物学教授一个不稳,一只脚竟然踏入了流沙矿里,他急忙缩脚,可那沙子竟然有吸力似的,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脚,沙渐渐漫过了他脚踝,其他人赶紧抓住他手臂把他往“小房间”的“门廊”扯,正纠缠间,有什么东西蛰了那生物学家一下,他一个哆嗦,其他人刚好把他“拔”了起来,那痛尖尖的,像小刀子似的钻入了心尖,刚好领队下令撤退,他也来不及细看,便匆匆随大队撤退了。 他们留下了一台检测仪,很快,专家教授们通过检测仪发现,沙子仅维持在原地砖水平线,比小房间的“门廊”低半个台阶,并不会翻涌出来。古人高明的建筑技术和智慧完全在这里得到了体现,几名专家又下去研究了,他们希望如墓门处一样,有可以停止这流沙的机关,然而并无发现,只得再作打算。 是夜。 夜凉如水,山上依旧寒冷,凉风低鸣山林,昆虫浅浅吟唱,偶尔的鸟儿叫声一掠而过,一如许许多多个平常的山间夜晚,劳累了一天的考古队员,都在沉睡中。朱砂本应也如此,她却忽然的扎醒了——那种毫无来由,忽然就很清醒地醒过来的醒。然后,她碰到了周秀敏的手,那只手火烧似的,异常的烫,她一愣,那体温太不正常了,绝对不是身体和睡袋共同制造出来的温度,她动作很迅速,一只手摸上她额头,另一只手急速的探出睡袋抓起了放在睡袋旁边的多用途强光电筒,手触感滚烫,照见周秀敏脸上发烧似的布满了红晕,而红晕中,脸色又浮现出隐隐的灰,朱砂一声惊叫,连滚带爬的爬出了睡袋开了灯,同住的唯一的一个女教授被她惊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问干什么,朱砂捧着周秀敏脸上看,一时顾不得理会她,她身上没穿多余衣服,夜晚的山上特别的寒冷,她不止颤抖,整个人都手脚冰冷——给害怕的! 中毒! 周秀敏中毒了! “秀敏!”她捧着周秀敏的脸摇她,周秀敏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那女教授也披衣走了过来,“怎么了?”看了一眼她也发现周秀敏脸色异样,惊愕问:“发高烧了?我去叫医生。” “不是。出事了!”朱砂的声音都带着颤音,那害怕的样子感染了女教授,那女教授说了一声“我叫医生”赶紧闪身出帐篷了。朱砂在地上平铺好两人白天穿的羽绒衣,把周秀敏从睡袋抱了出来放衣服上,她解开她的衣服检查。她们这边的动静把附近帐篷的人吵醒了,都披了衣服过来看怎么回事,章英先看见女教授急急忙忙的身影问发生什么事得不到回答,掀开帐篷探身走了进来,却见朱砂在解周秀敏的衣服,赶紧尴尬的别过头,问,“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朱砂此时也顾不得客气了,“你出去!出去!” 章英不知所措的出去了。其他人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只能摇头表示不清楚。过了一会,女教授带着医生回来了。那医生进去一看,赶紧打开工具箱拿出器具就要诊断,朱砂已经把周秀敏的上身检查完了,没发现异样,又被医生的出现打乱,她心乱如麻,想检查也检查不了,她叫医生出去,医生没理她,拿出体温计想给周秀敏量体温,朱砂叫他走,最后两人吵了起来,医生是忍无可忍,职业道德本使他不想理会朱砂的“胡搞蛮缠”,然而朱砂咆哮撕扯他的行为也激怒了他,也忍不住吼她,这时候廖教授听闻里面吵得厉害走了进来,一看周秀敏的样子大吃一惊,“怎么中毒了?怎么中毒的?”医生要给周秀敏打抗毒素,被朱砂推开了,那女教授抱住朱砂劝她冷静,朱砂心急如焚地大叫,“你们出去,不要妨碍我!她中毒了,打针没用!”廖教授也劝她冷静,那医生爬起来,赶紧取出针剂,撸起周秀敏的手臂就要给她打针,撸起手臂上的衣服却见周秀敏的手臂隐隐发黑的样子,不由一愣,朱砂见状,猛然推开了女教授,再把蹲地上的医生也推开,抓起医生放一旁的工具箱里尖锐的手术刀朝周秀敏手臂发黑的地方一溜猛然划过,周秀敏“啊”的痛叫了一声,竟然从昏沉中醒了过来,只觉得身体软弱无力,就觉得手臂痛得厉害,她气喘嘘嘘,挪动着嘴唇想说话又说不出,虚浮的视线只恍惚的剪刀好些晃动的人影,有教授有朱砂,她实在太困了,坚持了没多久,又陷入昏沉的虚空中;她手上的血,就随着朱砂的手起刀落“汨汨”的流出,血色暗红,隐隐的还带着些微的腥臭,那医生随着朱砂扬起刀子的“你干什么”尖叫还没落下,和着众人的惊愕震撼和朱砂急速的喘息、心跳,场面一时极度混乱! 朱砂没空理会他们,头也不抬的吼:“你们出去!”她开始脱周秀敏身上的衣服,众人呆若木鸡。廖教授先清醒过来,他想了想,决定相信自己的爱徒,说,“有事叫我们!”转身走出去了。那医生和女教授还愣着,廖教授见他们没跟上,回头冷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他们这才回过神来随着他离开。外面的人被章英拦住了进不去,见廖教授他们出来,纷纷着急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七嘴八舌,听到竟然是中毒了,所有人都脸上变色:怎么中毒的?然而谁也无法说清。解放军的连长跟领队说准备好了,随时可以送人下山去医院,领队看廖教授,廖教授沉吟,“等等!等等吧!” 领队问,“怎么回事?”他问的怎么回事并不是问中毒了,而是问里面搞什么,廖教授摇摇头,没说话。只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他沉静地轻声对领队说,“老张,我感觉这秦王墓没希望了” “廖老,你这是?” “即使进入再里间,即使里面就是主棺室,里面也未必有东西——我的预感。”廖教授轻轻叹息。 领队也是经验丰富的考古专家,听到廖教授这样说,脸色沉了沉,好久没说话,他们这帮人,靠经验靠知识,有时候也靠直觉,越是经验老道的,直觉越是准确。廖教授可以说他们这帮人里经验最丰富,学识最渊博的,如果他那么说...... “听天由命吧!”许久,领导轻轻的说。两人同时摇头。 帐篷里面的朱砂,把周秀敏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了,其他地方她检查过了,就手臂发黑,就手臂手腕处有一个半指长的划痕,划痕前头略微划伤了皮肉——她忽然想起刘教授把小公鸡还给她们,她们抱着塞入笼子的时候,秀敏叫了一声,她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给鸡爪子蹭了一下——那房间,地板也有毒,小公鸡的爪子扒拉上了,爪划破了秀敏的皮肤,秀敏也感染上了——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意,还说要保护她!她根本做不到! 朱砂好恨自己。手脚越发的冰冷发抖。她检查完毕,把衣服给周秀敏虚掩上,山上天气冷,血凝结得快,朱砂不得已狠着心,又把刚划过的刀口再拉开,同时扯开喉咙吼,“教授,我要一壶热水和盆子,还有毛巾。” 很快女教授送来了她要的东西,朱砂把热水倒在盆子上,用热毛巾不停滴拭擦她划开的那道伤口,那女教授怕血,看了一下,见她没需要自己留下的样子,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帮忙得不到回答就出去了。血遇热,又被朱砂用手指在上臂拼命的挤压,流得越来越多,最后流出的血终于恢复了原来的颜色。朱砂把那染了血水的热水倒了,又倒了半小盆热水,从背包里掏了一包粉末,撒在水里,拌开,用药水把周秀敏的手臂洗涤了一遍,擦干,不一会,那伤口涌出一些极细微的黑色粉末状东西,细微得让人误会那是淤血,朱砂在那些黑色粉末上撒了点药粉,用刀子刮了下来。再用热毛巾热敷,再撒药粉,重复了两次。然后她拿了自己的杯子,咬着牙,用另一把锋利的小刀隔开了自己手腕,把血流到了杯子里,不一会,就装了小半杯的分量,她托起周秀敏,掐开她的嘴巴,把血灌了入去—— 而在这边忙碌的同时,外间也发生不得了大事了! 因为这边的喧嚣,营地绝大部分的人都被吵醒了而赶来看究竟,而另一山坡上的解放军,也全军肃静待命,但因为一时间也得不出个“结果”,有些人就回帐篷了,结果发现居然有人竟然这都没被吵醒了,考古队的人都因为“毒发”而变得警惕,就上前看究竟,结果不得了,没醒的那两人脸上发黑,其中一人赫然是今天一脚陷入了流沙矿的生物教授—— 这可不得了!两处不同地方的惊呼,把所有人都慌乱了。队医先跑到了一处,还没开始检查,另一边又呼叫,他分_身乏术,只能先看的最先发现中毒的那教授,那脸色比周秀敏还要乌黑些,队医想给他打抗毒素,慌乱中才发现,医疗箱子落周秀敏处了,赶紧派人去取。女教授去取,进得帐篷,只见朱砂拿着杯子在喂周秀敏,杯子里好像有些红色液体还是什么的,她也顾不得细看,急急忙忙问了朱砂还要不要医药箱,说外面出事了,她要把医疗箱拿给医生...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人就消失在帐篷外了;朱砂也顾不得外界,在女教授走后,继续给周秀敏灌杯子里剩余的血液,周秀敏模模糊糊,有一下没一下的呷着,好多都顺着嘴唇流了出来,弄得脖子肩胛骨都是,朱砂急了,灌得猛了些,周秀敏呛了下,喷了朱砂一脸血色,朱砂快哭出来了,哀求,“秀敏,喝下去啊,求求你了!” 周秀敏昏昏沉沉听得朱砂叫她,好艰难的张开了眼睛——只不过一些眼缝,却仿佛看到她快要哭出的样子,意识回来了些,虽然她不想喝那腥腥的东西,还是顺从的喝了下去,朱砂才松了一口气,把周秀敏放下,又再割了半小盅茶杯的分量再喂她,周秀敏迷迷糊糊的说不想喝,朱砂哄她,“乖,再喝一点。”周秀敏又喝下去了。朱砂给她套上衣服抱回了睡袋里。这时候女教授又回来,慌慌张张的说,“怎么样?有两位教授也出事了。现在要带他们下山去医院,秀敏怎么样?”她看见朱砂脸上有血,手上也在流血,又问,“怎么了,你没事吧?”抓起朱砂的手就要察看,朱砂拂开她的手,微弱的笑着,“没事,刚给秀敏放血碰上了。好,带她下山吧。我也去。” 这前后,也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却让所有人都坐立不安。几个大兵轮流着把三个病人背下了山,解放军调了辆带帐篷的大卡车,大卡车载着病人和随行的领队和几个教授朝着平林的医院狂奔。平林的医院做了紧急药物处理,但没有作用,临近清晨时,生物学家因不明高烧逝,另一教授也病重,只有周秀敏病情是相对稳定的,解放军从最近的基地调了两台小型置飞机飞到最近的大城市,经过紧急抢救,才稳住了教授和周秀敏的性命。 朱砂随着周秀敏登上了小型直升机,后来的事,她都是从廖教授口中得知的: 上头派人把生物学家专家的尸体运走了,要作解剖检测,并对今次的考古队队员中毒消息作了最严密的封锁。医疗专家除了取样检查,并对所有考古人员做了精密的身体检查,其他考古人员并无任何异样,最后专家发现,生物专家是因为脚踝被咬、感染了不知名病毒引发高强度烧而死的,周秀敏和另一名教授则是因为被公鸡爪子挠伤,他们从那两只公鸡的爪子下发现那种神秘的病毒,但它们对公鸡似乎毫无阻碍,这证明这些不知名病毒是通过伤口感染传播的—— 上头因为这件意外,下令取消对秦王墓的考察,但领队据理力争,再三争取,最后派出身手敏捷的士兵,采取“空中索道”的方法通过了“流砂矿”打开了最里的墓门,但里面一无所有,又一次、再一次疑冢! 考古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除了墓道珍贵的各种石雕,几乎一无所获!考古队无奈,只能再次将疑冢重重厚土掩埋! 至于死去的盗墓贼到底是从哪里偷来的碧桃瓶和火浣布,又是谜! 教授从考古队队员出事到事情的结束,都没再发表意见,只是很久以后,他对朱砂说了这样的话: 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等技术更成熟了,你们这些年轻的一辈,可以再到那个地方看看! 聪明如朱砂者,马上明白了:那是真正的秦王墓,只不过真正的墓在更地下,在那个流砂矿下方,就是着秦王的真正的棺室,它被重重流砂封锁,四面八方,无人可窥——一如他神秘的身份和过往! 经过抢救,中毒的专家性命稳住了。周秀敏的病情也相对稳定,两人逐渐好转中。朱砂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民居,每天给周秀敏熬药,装在保暖瓶里带给周秀敏喝,周秀敏喝了拉了好几天肚子,差点没虚脱死掉,医生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反复,要给她检查,根本检查不了,待不了多久,周秀敏就得往厕所跑,医生无奈的只好给她开止泻药,结果周秀敏好了两天,才缓过神,又开始拉了,医生怀疑是周秀敏的饮食出了问题,开始严格控制周秀敏的伙食,可是没用,周秀敏依然拉,可医生检查却发现,周秀敏虽然每天拉得厉害,可身体各项功能指标却渐渐恢复正常——医疗专家怀疑,是不是因为拉出了毒素的缘故,取了周秀敏排泄物分析,果然如此,医疗专家开始考虑对另一名患者采取“派出身体毒素好”的方法,在征得本人的同意后,他们对中毒专家采取了少量的“便利”药物,同时对他进行了观察记录,果然有效,但相对于周秀敏成效较低微,专家们只能归咎“年轻力壮身体好”的因素! 在周秀敏拉得快不行的时候,终于不拉了!周秀敏要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眼泪汪汪,朱砂拉着她的手,“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周秀敏看着她惨白的脸,朱砂那脸皮肤是顶好顶晶莹剔透,现在没了那种感觉,只有一种惨白,周秀敏想到她受的苦不比自己少,所有的对这种遭遇的怨恨都压下了,佯怒:“当然是你不好!你上了那么多药物课都没用,还不如用那些时间陪我!” “对不起!” 周秀敏觉得不管她说什么都可能得到那三个字,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你亲我一下!” 朱砂站了起来,身体晃了一下,周秀敏急忙问,“没事吧?怎么了?” 朱砂有些眩晕,她稳了稳神,轻笑道,“没事,脚有点麻痹了。”她附下_身亲了周秀敏额头一下,周秀敏虚弱羞涩的笑笑,“好啦,原谅你!”她伸手捉住朱砂的手腕想叫她坐下,却听得朱砂倒抽一口气的急喘,忙问:“怎么了?” 朱砂抽回了手,摇头,“没事。脚麻还没散去。” “你是不是很累。不如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陪陪你。” 周秀敏也有点累,“那我躺一会。” “嗯。” 周秀敏躺睡了一会,就醒过来了,朱砂伏在床沿睡着了。周秀敏尽量动作轻微的坐了起来,朱砂却瞬间惊醒了,“怎么起来了?” “不困了。” “饿不?” 周秀敏摇了摇头,自从拉得一塌糊涂后,她对吃就没什么兴趣了。朱砂看着虚弱的表情,伸手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周秀敏顺手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却意外的看见了她手腕露出了少许护腕的部分,问,“怎么戴这个了?” 朱砂收回了手,“没什么,最近手腕有点痛。” “辛苦你了。守着我是不是很辛苦?”周秀敏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朱砂温柔地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头发,什么也没说,周秀敏幸福的望着她,眉眼都是甜蜜。 周秀敏中毒的事,起先是因为手忙脚乱,后来是周秀敏自己的意思,怕家里担心,所以没通知周家,在入院半个月后,朱砂想带她回去,医生检查过,确认无大碍,也勉强同意她出院。两人临离开,去跟还在休养的另一中毒专家道别,那专家的夫人飞了过来照顾他,她先生跟她朋友同学都是中毒,又都大难不死,因此心里上有了“同病相怜”的好感,加上朱砂给他们送过好几回补汤——他们自然是先问过医师,确定能喝才喝——对她十分感激,因此见到她们很热情,知道周秀敏要出院了,都打心底为她高兴,也暗暗希望自己/自己先生快点好起来! 两人透过各种曲折方法转告了廖教授她们回周城的消息。在飞机上,朱砂挨着椅背睡着了。周秀敏握住她的手,又看到了那腕间护腕,她想起她说过手腕痛,便就着护腕轻轻的给她揉了起来,却听得朱砂一声轻喘,醒了过来,问她干什么同时快速把手抽走了,周秀敏有些恼怒,“你不是说手腕痛,我给你揉揉!”朱砂说没事了,周秀敏疑惑的看着她,想起上次自己碰到她手腕也是一副疼痛模样,不由得起了些疑心,问:“没事你还戴着那东西干啥,又不好看。” 朱砂说懒得摘下,随便戴戴。 “回去我给你买镯子手链。” “好。” “那你睡。” “嗯!” 却把手收回了身侧。周秀敏更疑心了。她也不动声色,待回到了公寓——她没回家——她趁着朱砂不注意,猛地扯开了朱砂的护腕—— 如果没什么,就当是玩——却见雪白的手腕上,一道道恐怖的刀疤,有些,还没结疤...... 周秀敏呆住了,愣愣的问:“这是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购物欲发作支付宝还剩下2块钱神马的,真是比外星人捉去了还痛苦~ 第80章 朱砂想把手缩回来,周秀敏哪里肯,攥得更紧,声音凶狠地再问了一次:“这是什么?” 朱砂脸上露出了躲闪的表情,“没什么啊!” 周秀敏要疯了,这还没什么?那到底要“怎样”才算“有什么”?手臂断掉吗?要不是这个人是朱砂,要是这个人是别人,她肯定入认为是自虐得来的——任谁都会那样认为!她见过这类人,喜好虐待自己,以虐待自己为乐。她高中时,班里有个女生就是那样,一不开心就喜欢用美工刀割自己,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刀疤,一道叠一道,正常点的见了她(的手臂)都怕,也只有跟她同类的疯子才会认为很酷。可朱砂不是那样的人,她不爱惜自己也不会做这样儿戏的事,何况她爱惜自己,所以这刀疤出现得太诡异了!周秀敏逼近一步,声音变得冷酷,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这到底是什么?” “秀敏......我......”朱砂看着她发怒,有些不敢作声,嗫嚅:“我......我......” 周秀敏被她闪闪缩缩的态度惹怒了,“说!” “没...什么!” “你他妈的说不说?你他妈的有病啊喜欢自虐割自己手臂玩?我他妈的可不喜欢这种变态!”周秀敏气得不得了,说话不但粗鲁,也开始有点口不择言了 “秀敏......我......” “你说不说?”周秀敏完全没了平日的温柔撒娇,眼神凌厉,态度冷酷,朱砂呆呆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一动作,明确的表明了态度。周秀敏当即变脸,“你......你说不说?”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她。 “我......我真......真的没事啊!”朱砂被她狰狞的样子吓住了,结巴得有些不成调。周秀敏忍无可忍地咆哮,“我管你有没有事,我要知道这是什么,怎么得来的!你给我说啊!” 朱砂又把嘴巴闭上了。周秀敏气急攻心,指着门口怒吼:“不说你就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朱砂想了想,说“那我先回学校了,你好好休息。我会跟教授说明你要迟些时候才能来上课。” “滚!”周秀敏气得想摔东西,要不是伸手可及的地方没可摔的东西,不然她爆发了。朱砂默默的绕到茶几另一面想拿放沙发上的背包,周秀敏见状,脚一踹,那包就被踹下沙发跌到地上了。朱砂默默的蹲下_身捡了起来,她拍了拍背包的灰尘背上,欲走,想了想又回头,轻声道:“秀敏,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能告诉你的我一定不会隐瞒,不能告诉你的,你发脾气我也不会说。我先回学校了,到了给你打电话。如果你要回家,也告诉我。” 周秀敏一瞬间心凉如水,她冷冷地看着,不作言语,内心想掐死她的想法都有了。朱砂见她没哼声,就默默的离开了。 周秀敏保持同一个动作呆坐了好久,心里凉凉静静的,连愤怒难过等等情绪都忘了。好久,她像才从那种空旷的情绪回过神来了,软绵绵的倒塌在沙发上,几小时的长途飞行够劳累的了,还要大动肝火,好累!她心里好难过,她喜欢朱砂,对她全心全意,恨不的把全世界的好都给她,无所隐瞒,她以为朱砂也是如此,她一直那样天真的以为这,可是,人家只告诉她“能说的”,她心里拨凉拨凉的,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上几番。她躺了好一会,恹恹的爬回了房间,摊尸似的躺在床想睡一会,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就反复回响着朱砂的“只能说一半”的话,以往发生过的许许多多的事也浮现了,她哥说朱砂给她的布包是(像)她们家的碧血赤练,但朱砂说是防虫蚁的......她猛然想起,她开玩笑的问她是不是覃侍,她没有否认,她说的是“你才吃死人肉”......不不不,她自己否定自己的想法,这太可笑了,这都什么年头,怎么还会有那类人?而且,她身上有伤疤,不可能!人一旦有疑心,便什么奇怪想法都有,她苦笑,又想到朱砂苍白的脸和那满是刀割痕的手腕,又心乱如麻,那倒是怎么弄的?再思及她在医院那么辛苦照顾自己,又心痛,她都没有好好休息,她还发她脾气,可转而一想她对自己有所隐瞒,火气又蹭蹭地冒,心情就“哀软痛”中各种来回,车轮似的碾扎着自己。最后她都觉得可恨,要不原谅,要不恨到底,这么反反复复到底为哪般?本应是亲密无间的人,却藏私掖秘,她生气闹情绪又怎么了?难道不应该?难道她错了?她是错了,错在她心软! 周秀敏决定让自己心硬起来,所以朱砂打开电话,她硬着心肠掐了,再打,再掐,后来她烦了,也为了表达自己“彻底愤怒了”情绪,她干脆关机了。电话那头的朱砂打了几遍不通,只好叹气作罢了,迟些再打! 她回到久违的宿舍,门打不开,被从里面锁上了,她敲门,刘怡在里面扬着喉咙问谁,声音挺慌张的样子,朱砂说是我,刘怡好一会才来开门,马上又爬回床上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她说着话,问她怎么回来了,朱砂也无意解释,简单的用“结束了”回答。她收拾床铺,把之前打包好的席子、蚊帐、被子重新取出来来铺张,却无意中发现刘怡床上另有他人,小半只脚丫都露出来了,她愣愣的看着,听说有些男生会瞒着宿管带女朋友回宿舍过夜,所以刘怡也是?刘怡见她忽然看着自己(的床)紧张的问怎么了,朱砂想了想说没什么,继续整理自己床铺,整理完毕,拿了换洗衣物就去洗澡了,出来,刘怡也不见了。 朱砂也没心思管别人的事,她太累了,爬上床倒下没两秒就睡着了。她原本想睡一两个小时就起来的,迷迷糊糊醒来一看时间,居然晚上九点了。她吓了一跳,马上清醒了,赶紧给周秀敏打电话,果然,又不接。朱砂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家,担心她发脾气不吃饭,给周秀敏同住的上班族MM打了个电话,周秀敏没回家,在,吃没吃饭上班族MM就不知道了。朱砂谢过她,赶紧爬起床换了衣服去饭堂,饭堂是宵夜时间了,朱砂买了几样吃的,又买了一份炖汤,赶紧给周秀敏送了过去了。上班族MM来开门,看着她手上提着的食物开玩笑问有没有她份,朱砂随手拿了一份蛋炒饭给她,她又说不用,朱砂说没所谓,她买了很多,足够吃了,上班族MM才开心的接过道谢过后回房间看电影了。周秀敏在房里,朱砂去敲门,敲了好久,周秀敏才阴着脸来走出来,朱砂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会,汲着拖鞋“嗒哒”的到客厅,拿了一瓶灌装雪碧打开喝着躺到沙发上开了电视看,完全无视朱砂,仿佛她是空气。朱砂知道她生气,耐着性子哄她,“秀敏,吃饭了吗?吃点东西好不好?” 周秀敏头也不抬,“你挡住我了。”朱砂无奈地移开两步躲开那超大电视屏,“秀敏,吃点东西好不好?不要喝这个了,没营养。我给你买了乌鸡汤。” 周秀敏操控着遥控器将声音放到了最大,明显不想听她说话。 “秀敏......”朱砂有点头痛的看着她,“不要让我难做好吗?” 周秀敏“腾”的坐起来发火了,“难做就不要做啊,我求你做了吗?”她“碰”地扔了手上的可乐,扔完还不解气,揪起朱砂带来的一袋子食物也扔了,那里面却是有汤水的,半空就洒了,泼了朱砂一脸,然后才砸落地,汤汤水水喝着各种夜宵撒了一地,上班族MM听到吵闹,出来问怎么了,看见地上的“战绩”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朱砂说没什么。你继续看电影吧。上班族MM看她们神色都不对,想了想还是不趟这浑水缩回房间去了。朱砂抹掉一脸的汤水,拿起电视柜上周秀敏的钥匙,说,“我去买点菜给你做饭。你歇着。我回来打扫。”开了门出去了。周秀敏破完朱砂汤水就后悔了,后悔又不安,各种内疚,她其实就想发发小姐脾气逼迫她而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有理的是她,现在变成了她的不对,她心里难受,然而又拉不下脸道歉,朱砂说话,她也只是闷闷地趁着脸没哼声。 朱砂出了门,把衣服上的汤水抖了抖,内心觉得痛苦又无奈,周秀敏发起脾气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住,她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些菜,回去洗了米做饭,煮饭的闲隙把客厅打扫干净,然后炒了两个菜,端到了桌上,饭刚煮熟,要焖一会才好。她跟周秀敏说饭待会就好,你吃点东西,我回学校了。周秀敏头低低的没哼声,朱砂就回去了。周秀敏看她一走,就回房间趴在床上无声地哭了。 第二天朱砂去上课,班里同学多时没见过,一见她“哇啦”的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和周秀敏去了哪里——说不妒忌是假的,可他们也很好奇。朱砂含糊地说:“去给廖教授整理资料。” “什么资料啊,能不能说?” “一些文献记录。” “‘一些’要这么久啊,你们去了好几个月了。” “嗯。” “那周秀敏呢?她为什么不来上课?” “她有些事。” “什么事啊?” “生病了。” “啊,生病了?还好吧?” “嗯!” 众人看她很疲劳的样子,又问:“班长你没事吧,你脸色看起来好白!” “班长本来就白。” “不一样。” 众人正议论间,上课铃响了,郑女士走了进来,看见朱砂也明显地诧异了一下,问:“回来了?” 她没看见周秀敏,“周秀敏呢?” “她有点不舒服,要过几天才能来上课。” 郑女士也没多问,就开始上课了。下了课让朱砂跟她去办公室一趟。这才开始细问。朱砂把在平林发生的事挑重点简单的说了一遍,郑女士听到周秀敏中毒,眉也蹙了起来,“没事吧?”语气虽然平淡,但不乏关心,朱砂说没事了,多休息就好了。郑女士想了想,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给她,“上次跟你提过的款项拔下来了,按照你在青阳的表现,我认为值得表扬。我看你样子也辛苦了,这两天回去休息吧,别来上课了。” 朱砂摇头,“谢谢教授,不用了。” “不用是哪个不用?我不是啰嗦的人,话不喜欢说两次。拿着!” 朱砂只好默默的拿过,“谢谢教授!” “休息可以,期末快到了,别落下成绩。” “我知道。”朱砂低声应道。郑女士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皱眉,问:“你跟周秀敏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郑女士轻嗤,“你不是撒谎的人才。” 朱砂坚持摇头,“没事。” 郑女士也不是八卦的人,看她就没再问。“周秀敏地址哪里?她回来了正好,我有事找她。” “什么事?” 郑女士挑了挑眉,最后无奈了,“我有两篇文需要她帮我翻译一下。” “我帮你吧!” 郑女士好笑,“只是病了,又不是脑残了,你至于吗?如果你愿意离开老廖到我这边,那我没所谓。” 朱砂只好老实地告诉她周秀敏的地址。郑女士下午找了去,好不容易找到周秀敏的楼层,刚好有人进去她就跟上了。周秀敏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朱砂,讪讪的来开门,看见是郑女士,脸上的神色就...... 郑女士:“......”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不让我进去?” 周秀敏只好开了铁门让她进来。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代替茶水了。郑女士开门见山,从手袋掏出一个文件夹扔给她,“有空就翻译出来。我过两天要。” 周秀敏:“......”吸血鬼也没她厉害! 郑女士交代完正经事,扬眉问:“你跟朱砂发生什么事?” “没事。” 郑女士冷哼,还真是一对啊!口径敢情统一了? “她有秘密不肯告诉我。”周秀敏在她的冷笑下又支支吾吾小声道。 “你就没有?”郑女士奇怪了。 “没有。” 郑女士瞧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有趣,笑,“哦!那你有告诉她你们家是干什么的吗?” 周秀敏遽然变色,“你什么意思?” 郑女士慢条斯理,“没什么意思。只是打个比方。我懒得管你们的事,有空了赶紧把活干完。瞧你那出息,唾弃别人自己先难受上了。没用!” 嫌弃地走了。留下周秀敏呆在屋里,吐血三升。 ....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开始,俺要武装到牙齿,坚决不再让外星人捉走了~。。。。 第81章 周姓家族从很早以来,干的就是所谓的倒斗俗称挖死人墓的行当,也是那样发家的。周秀敏家也是那样起步。她家从爷爷辈就开始经商,干得颇为不赖,发展到周敬仁这一代,经营已成规模,自从周秀敏二哥过世后,周敬仁就开始下意识的减少自家下地的活儿,甚至不干,他也劝过周敬青,但周敬青性好刺激,依旧我行我素,周敬仁也只好随他兴。其实即使周敬青也不干,他们同族很多亲近的亲戚也还在干,周家也是依靠他们提供的“货物”得以兴旺,在这行,他们是涉足容易抽身难,周敬仁不是没感叹过,周秀敏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这跟她跟朱砂的关系有什么关系。她觉得自己喜欢朱砂,跟她家干什么有什么必然关系?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唯一一次想到的就是很久以前她鄙视朱砂——为什么鄙视忘记了——就自嘲自己家是挖死人坟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她也不大乐意让别人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别人问起,顶多就含糊其辞说开店的,问多了她就不耐烦,就差没吼关你屁事了,所以她也很少跟朱砂提及,朱砂也从来没问就是了——所以这也算隐瞒? 周秀敏想不通!她小时候看过同族的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子因为挖墓中毒毒发的可怕样子,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盗墓、古玩、古董、盗墓故事这类东西失去了兴趣,因为知道可怕因为她并不是那么勇敢坚强的人,所以她无法真正喜欢考古,她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其实是因为她潜意识中并不以自己家族为荣?周秀敏陷入了长久的内心剖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就连最亲密的夫妻情侣也有自己的空间”这样的道理谁都懂,可真能做到有几个?难道她眼睁睁看着她手上伤疤淋漓然后视若无睹假装一切安好才是正确的?郑教授能轻松自在地说风凉话,那是因为她跟朱砂不是她们那样的关系,而且她看过朱砂的手腕吗?看过还能那样认为吗?周秀敏真想大声地质问她,然而为时已晚,那吸血鬼已经走了,她也不能那样做!周秀敏闷闷不乐地坐了好久呆了好久,恹恹地捡了个小包袱回家了,车上纠结了好久,还是给朱砂发了条短信:我回家了。免得她跑来找不到人。她妈妈听说她回来了,本来挺高兴的,一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吓了一跳,围着她左一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右一句是不是生病了,快叫医生来看看,周秀敏虽然明知她是好意,还是忍不住暴躁,甚至产生了“早知不回来了”的心理,她耐着性子安慰她说没什么,就是前些天感冒了有些不舒服,她妈妈心急,“啊哟,都这天气了,还感冒,你要注意啊!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吩咐佣人去请医生,周秀敏说不用也依然故我,周秀敏耐不过她,又懒得多说,只好随她喜欢了。 周妈妈吩咐完佣人,又问周秀敏跟老师出公差出成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吃好吃饭,问她吃饭了没有?没有她吩咐佣人做,周秀敏说不饿,她还是急急忙忙的让下人去准备好吃的,周秀敏回房才坐下,她又来问话,问三问四的,把周秀敏烦得不得了。后来忍不住说困了累了想睡一会,才把她妈妈“请”出了房间。周秀敏闷闷不乐的躺在大床上瞧着天花板,忽然想起短信,她给朱砂发了信息,她应该回了,一路上她心不在焉的都忘记了。赶紧一跃而起扒出包里的手机,结果回倒是回了,不过只有一个字:嗯!周秀敏勃然大怒,多打几个字你会死?气死了!又想起郑女士说自己没用,嫌弃别人自己先难受上,又低落了,她果然没用,各种胡思乱想了很久,最终思绪还是回到朱砂身上,想其她手腕上的刀疤,周秀敏又难过又不安,会不会流血、流了很多血啊?这笨蛋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饭堂那些饭菜能补回来吗?大概是闷上心头瞌睡多,她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着郑女士要翻译的文稿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妈妈带了医生来敲门才把她恍惚的惊醒。她妈妈让医生给她检查,她不乐意也只好让他看看了,结果医生说没事,就是身体虚弱了些需要补补,留下一些维生素走了。她妈妈送走医生回来一看她在看电脑,又念叨说辐射对身体不好什么的,真把周秀敏烦死,忍不住吼,“行了,别烦我!”刚好周敬仁回来听到了,等到她妈妈出去,关上门教训周秀敏:怎么说话的,对自己妈妈什么态度?周秀敏也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吱声。周敬仁看她那样模样,也没再训了,看了她一眼,“哎”的一声走了,瞬间让周秀敏有了一种“我就是个渣渣”的不好感受。 那边朱砂想着她回家了,她家里会好好照顾她,就安心的学习了,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她得把一学期的课赶回来,周秀敏在家闷闷的待了两天半,每天进补,除了那条“嗯”短信外,再也没收到朱砂任何信息,周秀敏差点没气死,每次看完没有她信息、电话的手机都想把手机摔了。借着郑女士文稿翻译好的机会她就去学校了。临走把家里的大堆小堆补品抱走了,她发信息问朱砂在哪里,朱砂说学校,周秀敏差点没气死:这不是废话吗?学校哪里?朱砂说自习室。周秀敏就去找她了。朱砂忽然看见她,愕住了,然后惊喜:“秀敏你回来了?”那么模样真心欢喜一点不做假,周秀敏看见郁闷得要死,把我扔家里不闻不问看见她又那么高兴你好意思么你?扔下那大袋小袋的补品在她桌上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了,自习室有好几个人,听闻她们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她们,朱砂也顾不得别人心里想什么,慌忙的追了出去,周秀敏故意“砰砰砰”的走得老快,朱砂赶上捉着她手,恳求:“秀敏,别生气了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 朱砂沉默。周秀敏一甩走就走了。朱砂慌忙又追上,无奈:“秀敏......” 周秀敏朝她吼:“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ok?” 朱砂想了一会,摇头,认真:“不OK!你这是无理取闹!” “你......”周秀敏气得说不出来,朱砂那种经过认真思考郑重回答的冷静语气把她完全激怒了,她竖中指的心情都有了,“去你的!”她扔下一句,就想走,朱砂拦住她,语气神色满是无奈,“秀敏,我说过......”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我现在不稀罕知道,你不用说。让开!” “秀敏,有些事,并不一定知道就是好的,我只是为了你好!” 周秀敏冷然,“我不需要你对我好!” 朱砂:“......”好一会,朱砂问,“下午你会来上课吗?”周秀敏没做声,朱砂又说,“期末考近了,我自己做了些笔记,下午拿给你。”周秀敏还是没作声,也没走,朱砂看着她渐渐的变得沉默,两人呆站着就是不说话,偶尔过往的人便奇怪的地瞄她们一眼,不知道她们在干啥。 许久,周秀敏低声闷哼了一句:“那些给你的,要全部吃完。” 朱砂见她说话了,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低低声地恳求:“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周秀敏没说话,也没挣开手。朱砂问:“你要去找郑女士?现在休息,她肯定不在。你先去我宿舍歇着,下午我陪你去。” 周秀敏抿了抿嘴没说话,朱砂就把她拖走了。 过了两天,周敬仁忽然跑来学校找周秀敏,也不顾她还要上课,阴沉着脸把她拖上了车,直驶医院去。周秀敏莫名其妙,问他干什么,周敬仁脸色难看,“你中毒竟然没告诉我?” 周秀敏一愣,这件事她一直刻意隐瞒家里,她大哥怎么知道的?而且考古队队员中毒的事,不是被国家刻意封锁了吗,周敬仁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周敬仁冷笑,“你哥我还认识几个人,不然就被闷在鼓里了。” 周秀敏嗫嚅,“我不是怕你们担心么?我没事了啦!”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妈交代?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你二哥......你再出事怎么了得?你要是真怕我们担心,就更应该说才是。” 周秀敏想说那就不要叫我去读考古啊!嘴巴动了动最终没说出来。周敬仁将她带到有熟人的医院,把她交给了医生,一番大检测小检测下来,确定她没事才放心。这一折腾,小半个下午就过去了,周秀敏挺不乐意,一直臭着脸,周敬仁骂了她好句“还不是为你好,你少给我臭脸看”也没能让她摆出好看点的脸色,周敬仁简直恨不得像小时候那样给她来顿“藤条炖肉”—— 知道周秀敏无碍,周敬仁提着的心才放下,他也是辗转得到消息,听说那秦王墓里啥也没,还忒阴险,好几个人中毒了,还死了人,中毒的人里有个姓周的小姑娘——差点没吓破胆,确定是“周秀敏”后,真是心急如焚,虽然已经亲眼看过她“平安无事”,可谁知道是不是真没事,他可是看过中毒的人,看似无事,忽然就倒下了—— “听说你同学救你的?” “嗯喏。她就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后来就送到医院了。” “怎么处理的?” 周秀敏瞬间警觉起来,含糊其辞:“就吸出毒药什么的吧!” “魏的毒虽然不比晋,可轻易不能入口,她怎么没事?”周敬仁疑惑的皱眉,周秀敏 故作不耐烦,“我怎么知道,我都昏迷了。我昏迷了还拿个监测仪器看她啊?你烦不烦?人家好心救了我你还念念叨叨,问三问四。你不是‘还认识几个人’么?想知道问他们好了!” 周敬仁白了她一眼,有时候他觉得周秀敏就是只白眼狼,一点良心也没有。“我给你的药呢?”他问,周秀敏忽然福至心灵,说,“吃了。她知道我的药解毒,大概是先帮我把毒血什么的弄出来,然后喂我吃了解毒药,所以我才好得比较快吧!” 周敬仁疑惑,“真吃了!” “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既然叫我去读考古,就舍得点下本钱好吗?下次多给几颗行不?” “你......”周敬仁先是被她诘得说不出,继而被她气得说不出,他想拍死周秀敏,真当牛黄解毒丸,药房随便有售? 他没好气地把周秀敏兜回了学校。“我想见见你那位同学,多谢她!” 周秀敏觉得他不怀好意,马上拒绝,“她跟导师出差了。不在。你要多谢给钱我我转交她。” 周敬仁:“......” 周敬仁认真的问她:“你眼里就只有钱吗?” “钱不能代表一切,但能最大限度地代表谢意啊!她很穷的,你多给点!” “......”周敬仁理都没理她,踩油门就想走。 周秀敏鄙夷他:“哥,你真势利,说钱就这副嘴脸。以后别来了,丢人!” 周敬仁:“......” 周敬仁“碰”的就甩车门下车,他要弄死她! 周秀敏“啊”的一声尖叫,飞快地跑了,直到确定甩开了她哥那张要杀人的脸才停下来,喘气够了,她赶紧给朱砂打电话,“朱砂,你听我说,如果我家里人找你问我中毒的事,你要记得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_<)~~~~ 橘子皮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第82章 无论周敬仁出于真好心还是假好心,周秀敏莫名的就不想让他接触朱砂,家里其他人也是,至少要保持远远距离——距离产生的不只是美感,还有安全。要是家里人发现她们关系,她哥要弄死她或是朱砂还不多的是办法?她可不想哭哭啼啼被弄出国读书,千里回首明月中,那人不知道何处去,想想都悲惨,她可不要那样。恋爱,当然得在身边,不然恋什么?恋空气?别说什么千里共婵娟,她可不信那一套。所以,基于安全意识,虽然后来周敬仁暗地里提过好几次,都被周秀敏打马虎眼混过去了。周敬仁对这也不是很确定,也不好直接冲去学校说“啊哟你救了我妹妹谢谢你啊”巴拉巴拉的,见着周秀敏闪闪缩缩的样子,虽然有些小疑心,也没多想,只道她不大想起那些事,毕竟躺在医院老久脸色惨白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这件事便暂放一旁了。 没多久,便开始放暑假了。考古班的同学大一的时候忙得要死,大二、三了反而清闲了。十分不习惯。当初就说没知识没技术,就纯粹出卖劳力时间,现今空有一肚子技术学问,手底下去空闲起来了,好寂寞!围着几个教授唉声叹气,怨气冲天:人家历史班去美丽的草原策马高歌欢身笑语顺带去围观不知道哪位大王的寝陵,鉴定的那些人也去洛阳对某考古大队提供技术和人力支援了,就连那九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国画班吧,人家也美滋滋的去采花......不是,是采风了。教授,身为考古系顶梁柱的我们怎么能闲着,这不科学!教授,给力啊! 周美的很悠闲:同学们,清闲是紧张前的放松,大家放松放松嘛! 同学们嚷嚷:教授,再放松就垮啦! 郑女士就骂他们:忙的时候天天哭喊要死要活,真闲下来了,又天天嚷闲得发霉,你们是抖M吗?你们就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去谈恋爱看电影打游戏?我告诉你们,现在不谈,以后你们想谈的机会也没了! 同学们就乐了:教授,那你呢? 郑女士很淡定:我结婚了! 同学们大惊失色:纳尼?怎么可能!——谁敢娶她啊? 郑女士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同学们一时议论纷纷,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哪位汉纸这么勇猛娶这么一条母老虎?绝壁是为民除害,绝对要瞻仰一下其英勇风采!四下打听都没听说这么回事,后来还是某“不愿透露姓名”的教授一语戳破了真相:她那嘴巴......谁敢娶,嫁给了上帝吧! 同学们恍然大悟,就说嘛! 在八卦的热潮中,同学们纷纷打包袱回家。郑博伦知道放假了,一大早跟郑女士要人,郑女士给他扔了两个留校打工的学生,郑博伦不愿意,要周秀敏和朱砂,被郑女士拒绝了:不行。我要用。 郑女士问周秀敏和朱砂暑假什么打算,周秀敏早想好了:去海边租个小木屋,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在海里游泳,傍晚看日落,晚上看星星!至于朱砂手腕上的伤,成了两人的禁忌,朱砂不愿说,周秀敏也怕再弄僵两人关系,而且她莫名有种跟自己有关的预感——不然朱砂为什么说她不知道才好?也只有可能跟她有关系才能解释通,所以就没再逼问了,只是不经意间看到,还是有别扭的不舒服感——当然,她不可能那样对郑女士说,所以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想出去走走!” 郑女士白她一眼:“没叫你们干嘛,别一副我要卖了你们的样子!我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去北京国家信息资料库借阅一些机密资料,里面有一个历史馆,虽然不是对外公开的,不过带你们两个去没问题。时间大概三到五天,没有公费报销,一切自助。你考虑下要去不要去,如果你有什么计划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只是提议。” 周秀敏不是不识好歹,忙摇头,“没。我们去。”三五天不碍事嘛,机会难得,当然要去! 郑女士给她一张小纸条,“这是地址和我的身份证号。你负责订酒店和机票。酒店订近一点。用了多少钱告诉我回头打给你。” 周秀敏说好。回头跟朱砂说,朱砂这几天正跟何文超教授研究毒药配方不亦乐乎,忽然听到要出差有些愕然,“不是说暑假全空闲吗?”周秀敏把郑女士的话复述了一遍,朱砂想了想,点头,“那行。我们去。我去跟何教授请假。”周秀敏有些不好预感,“你不要告诉我回来你还要继续上课——” 朱砂点头。周秀敏一下子如泄气的皮球,眉眼都哀怨起来:“你不能陪陪我吗?我们好久没好好待一起了。” 朱砂看着她幽怨的样子小声安慰:“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反而把周秀敏惹火了,她咆哮:“那怎么一样。我想去度假,两个人好好待一起,这跟每天累的像狗一样能一样吗?”她大发脾气:“我不管,反正回来你就要跟我去度假。我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 朱砂为难地看着她,周秀敏恨恨地瞪她一眼,又默默的别开头不说话,朱砂没办法了,只好让步:“那我提前跟何教授说一声请假。”周秀敏这才高兴起来,开开心心的网上订机票酒店了。周妈妈听说她又要跑外地,不乐意了,说你才回来,怎么又要出去了?不是放暑假了吗,怎么还这么折腾?不能请假吗?请假吧,在家养养身体!周秀敏随便安慰敷衍了几句,便打算跑路了。周敬仁听说她去北京信息库,把她扯回来了,拉小房间两兄妹“谈心”:“阿敏,大哥想麻烦你顺便帮我找些资料。” 周秀敏摇头,“一点也不顺便!” 周敬仁:“......食宿机票全报销。” “找什么?” 周敬仁心里骂了一句,小样儿!“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五十年代上海林家的资料。越多越好。” 周秀敏一愣,怎么又是上海林家?“你想找‘覃侍’的资料?哥,这种不人道的东西你少弄!” 周敬仁奇怪地看着她,“我没想弄。就是想找些资料。我们现在跟章家有生意往来,章家就是为了她们那个小姐才跟我们做生意,知道得这方面的信息越多自然对我们越有利。” 周秀敏眼珠子一转,“行。我明白了。不过得双倍。” 周敬仁气得眼珠乱瞪,忍住没咆哮,咬牙:“行。你给我找回来有用的信息,别说双倍,十倍也给你报销。如果空谈,一毛钱也没。” 周秀敏乐滋滋的打了个“OK”手势,最近运气其实还不错的,虽然中毒,好歹平安无事,要私费出个游,也有人上赶着报销,生活多美满——在周敬仁提起上海林家的时候,她就已经上好了,民俗学老教授说的那些事儿,完全排上用场了啊! 周敬仁又问了一句:“你还没说你怎么猜出的!” 周秀敏信口开河:“挖秦王墓提到了相关资料,我回来搜了下就知道了。” 周敬仁释疑,点了点头,又提醒。“记得了。越详细越好。” 周秀敏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啦!”两天后,三人出发前往北京。还好国家信息管理局所处的位置不算偏远,四周酒店旅馆不少,周秀敏订了家四星酒店,顺利入住后,没多久就有一位自称姓高的中年男人来找郑女士,给了她们三人一个通行证,第二天一早,郑女士把她们领到历史资料馆让她们自由行动后便失去踪影了。 国家信息管理局的资料,除了部分公开,大多并不面对公众,更不会提供借阅复印拍照等服务,大多数馆是禁止携带通信器材入内的,重要的馆通过仪器检测身体才能入内,历史资料馆相对比较简单,只要通过门口的红外线扫描仪就行了。两人轻易的通过了。历史馆面积甚广,但密密麻麻的的图书架让它看起来逼仄,光线也不通透,莫名有一种沉甸甸的的厚重感,让第一次看见的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周秀敏感到目眩头晕,再看朱砂,她视乎感觉跟她差不多,脸上现出一种“这么多从哪里看起啊”的疑惑,周秀敏正想说‘看得多少是多少,捡重要的感兴趣的看’时,朱砂忽然眼睛亮起来,一副想通透的样子,然后大步朝那些书架走了过去,按着标签一个一个的找着什么的样子,周秀敏问她找什么,朱砂说我想找找看有没有上海林家的资料,周秀敏一愣,巧了,怎么都上赶着找林家?她想既然都要找,那就一起找找看呗,两人分头行动,按照年份地域去找,结果上海的资讯有很多,就是没有那个年代的,朱砂去请教管理员,管理员淡定地告诉她:我们国家太大,资料太多,而且那个年代太久远了,太乱,没也是正常的事。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朱砂失望地谢过她,打算回馆里阅读其他历史资料,那管理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声音略带犹豫:“你说四五十年代的上海?那个时代的资料我们也不是没有,只是都没有整理出来,没办法,我们也缺人手,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库房看看,只是那里很乱,资料也零零碎碎的,不一定有你需要的就是了。”朱砂忙谢过她,那管理员领着她绕过大厅,来到楼侧的一个小间,打开门开了灯,对朱砂说,“东西都在里面,大多集中在角落那一堆吧,你自己看,有什么需要叫我。如果要订饭的话,要十一点前。过后恐怕就难订到了。”朱砂再次谢过她,管理员就回去了。 那个房间大概四十来平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除了书籍、文档、文献,还有过时的电器、电脑,坏掉的椅子凳子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杂物,与其说是库房,倒不如说弃置物堆放间更确切点。朱砂找到角落那小山时的书籍文档,里面有好多书籍都发黄发脆了,朱砂拿起一本书轻轻一碰,一下子就掉了好几页,把她吓了一跳。估摸着也不是太重要甚至是放弃了的东西,不然那管理员也不可能带她来随便她看了,想到这点,朱砂才放心了点,但仍然小心翼翼地行动,可不管她怎么小心,搬动书籍文档涌起的灰尘仍然让她不停地打喷嚏。周秀敏许久不见她回来,出来问了管理员寻过来,只见她毫不在意地坐在一大堆杂物间,手上拿着一份发黄的纸皮看得出神,纸皮只剩下半张,上面有撕扯过的痕迹,上面画着一些已经看不出原样是什么的线条,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朱砂何以看得入神,问了一声,朱砂“啊”的轻呼,似乎被吓了一跳,周秀敏郁闷了,她以为她知道她来了的—— “这是什么?”她问。 “秀敏,你看,我找到了些东西!”朱砂不答,转而拿起地上一本发黄的小书翻开给周秀敏看,书页薄得一碰就碎的样子,朱砂显得特别小心,周秀敏也不敢接,就着朱砂的手看,书页上方是一张黑白照,背景像是夜总会、高级餐厅之类的地方,上面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虽然已经看不清面容,身姿仍然给人一种潇洒俊逸的帅气感,旁边的配字赫然是:林三少! “啊哟!”周秀敏惊喜的叫了出来,“就是上海的林三少?我擦,果然好帅!” “十有j□j是。这是上海当年流行《名人月刊》!林三少那么出名,上报也不出奇。” “好歹也算是收获!”周秀敏再看一眼照片中的男人,低头看下方的内容,大概就是一个作家餐厅遇到林三少,与之交谈,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云云,用的是当时很流行的文雅笔法语调,颇有几分现在流行的“小清新”的调调,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谈话谈到了当年很流行的热流话题考古,林三少说,“现在考古技术、对文物的保存措施等皆不成熟,重要的陵墓还是留给后人去挖吧,别破坏了!” 以后是原文: ‘“那你是对现今所谓的‘复古’潮流不同意了?”我笑着问,他笑着摇头,不置可否。我对现在的考古热也不敢兴趣,因为正如林三少所言,是挖多少破坏多少,据说很多陵墓出土的珍贵丝绢已经青铜器等,由于缺乏正确的保养,已经完全毁坏,这真是让人扼腕!我转到了别的话题,两人闲聊开了。我问:“林三少你是个博学家,中国五千年历史,出现过那么多国家,你认为哪个国家历史最神秘最吸引人?” “不敢当。说到吸引人,自然是五代十国,那个朝代最混乱最复杂,奇人异事层出不穷,自然最吸引人,但说到神秘风流,晋当之无愧。说道个人偏好,我喜欢隋朝。” “为什么?” “因为,那个朝代有一位举世无双的美貌公主,让人十分迷恋啊!” “哈哈!看来林三少的择偶标准一定很高了!”我取笑道,他笑了笑...... ...... 后面的内容没了。至于是哪位公主让他着迷痴恋就不得而知了——周秀敏才那样想着,忽然想起以前在朱砂宿舍看过一本介绍中国神秘陵墓的考古书籍,里面讲到一位美貌受宠的公主的故事——这位公主也是举世无双美貌呢!她的皇帝老哥为她建造了一座雄伟的陵墓,而这种陵墓的下落,迄今为止,还无人得知其所在,那位公主,好像也是隋朝的,难道是她?她疑惑地想着,又想不可能这么巧吧!——老教授曾经说过林三少绘制过一些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的陵墓的地图,难道他绘制的就是他感兴趣的这位公主的陵墓地图?从文中对话可以看出,林三少是一位相当开朗健谈的人,心性却意外的理智沉稳,难道是他发现了陵墓,因为“技术不成熟挖掘等于破坏”所以没有进行任何举动,只是绘制了地图?她把想法跟朱砂谈了一下,朱砂只是沉默的听着没有发表意见,最后周秀敏感叹:那么风流俊俏的人,竟然要在文x中遭受那么可怕的磨难,真是太可怜了! 朱砂笑了笑,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忽然发现自己双手脏兮兮的,便停住,只看着周秀敏微笑,笑得周秀敏有些羞涩,解释:“我只是感叹下!” 朱砂沉静地来了一句:“人生总是难免灾难!”被周秀敏白眼了,“去!” 接下来,除了午饭,两人一天的时间都消磨在这废弃书堆里,只是无所获。朱砂跟周秀敏打了个商量:你去历史馆阅读你感兴趣的资料,我在这里翻找林三少的信息,到时候我们可以互相交流信息,这样郑女士问我们学了什么,就不至于说一无所获了。 周秀敏同意。第二天就分开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容易走神,一章要写老半天,十分难受~感觉这天气只适合吃烤肉和睡觉啊啊啊啊啊~ 第83章 郑女士要求查看的是国家卫星拍摄的某地区的最新卫星地图,该地区由于部署有军事力量,信息特别敏感,今次是情况特殊,尽管如此,上头还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虑才同意了郑女士的要求,但要求郑女士不能作任何纸上记录和在有军方人员的情况下观看——简单来说说就是监视了。郑女士无所谓,她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身正不怕影斜。她的目标是西南某地区一个叫石方的小镇,这附近的山势走向十分奇怪,从唐贞观开始,竟似每隔六七十年就一个模样,这让她十分疑惑不解,这也是她要求查看最新卫星地图的原因,她想证实自己的疑惑。 卫星地图一般需要专业人才才能看懂,军方考虑到郑女士的身份,同时提供了一份经过技术转换的普通地图,两相对比,更加清楚明了,郑女士在观看过后,问一旁端坐如松树的沉默男人,“上校——”这是男人自我介绍中的军衔,职位相当的高。郑女士开始以为是因为军方特别重视这份地图的原因,后来才知道是另有隐情——“你们军方有注意过这个小镇吗?” “教授,”男人穿着便服,言语口气仍然充满了军人的硬朗气息,“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郑女士默默无语了。好吧,她的确不该问。她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低头看地图。在她皱眉看着地图上的某个小黑点上时,男人却忽地话锋一转,沉声道:“但上头命令,如果教授问起石方,我可以以私人的身份说几句。” “......”这是所谓的“曲线救国”吗?郑女士没想到严肃的军人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是以有些好笑地抬头看着对方,等待对方“私人身份说几句”。 “这个不能被发现。教授请把这件事忘记。” 郑女士瞬间便惊愕。唐从开国之际便争端不断,本应是太子李建成登位,却被李世民通过玄武门之变夺了皇位,民间一直有传说,李建成之所以被李世民踹掉,是因为李建成的龙脉被毁,李世民秘请了术士,点了“蛟龙夺珠(主)”穴,硬生生把李建成挤了下皇位。李世民登基后,又听从术士建议,在李建成原有龙脉上,避开受损的龙尾,夺山填海,硬生生人工造了个“龙尾”,放了三十万吨黄金聚地气“养龙”,势成“神龙摆尾”,这才有了“贞观之治”,但同样的,养了“神龙”的地带,会时常“翻江倒海”,因为“神龙摆尾”了不会没动静。武则天时期,曾经想毁了这条“龙脉”,但最终出于政治考虑而停止了行动,所以最后,皇位又回到了李氏手中。后来唐玄宗即位,中国唐朝进入最鼎盛的“开元盛世”,唐玄宗又在“龙尾”上加充了一百五十万吨黄金,并且为了供奉“地龙”,在附近建造了五个大仓库用来存放五谷,公元720年发生的旱灾,第一个得到救援的反而是地处偏远的西北偏北地区,据说救援的粮食就取自当时的“五大仓库”。据说自此以后,几乎每一位皇帝登基,都会或多或少地在“龙尾”填黄金,至太和九年(公园835),西北地区发生罕见大地震后,山脉地形改变,死伤无数,并且在此后再历经好几次大地震、洪灾,关于龙脉龙尾的传说才逐渐消失。这些龙脉龙尾的故事或许是“牵强附会”,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而且,唐朝大量黄金莫名流失是全世界学者公认的,她相信关于埋葬黄金的传说,所以一直在研究有关方面的资料,最后确定这“龙尾”极有可能就在“石方”附近—— “所以我的设想是真的了?”从她一提“石方”,对方就声明“不能被发现”,显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郑女士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她相信对方明白她的意思。 男人沉默。 沉默有时候意味着承认。至少不反对。也就是说,粮仓的事是真的,黄金的事也是真的。黄金不能提——至于为何不能提,大家心里都明白。粮仓的遗址也不能公布,一旦公布,自然会牵扯出黄金的事,到时候大量公众媒体涌入这个地区,极有可能造成军事上的泄密,所以,她得“忘记”这件事,至少不能公布。 郑女士点头。“我明白了。”反正黄金找到了也不会是她的,她的志趣只是揭开历史的谜团,一旦了解了真相,她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黄金如何处置——恐怕早处置了——那就是国家的事了! “教授看完了吗?” 郑女士点头。 上校身份的男人把卫星图片和普通地图收拾起来放到一个大文件袋里,“啪”的立正给郑女士敬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郑女士坐在小小的会议室想了很久。石方这个地方,几经变幻,因为黄金的重量和地震,极可能已经沉没到地中心不看到达的地方,军方又是如何得到黄金的呢?她脑内思索了很久,得到了一个大概的答案,方才离开。她去了历史馆,却意外的只见周秀敏一人,她问周秀敏朱砂呢?周秀敏一时不知道从何处说起——真正的“说来话长”,于是含糊地解释:去库房找四五十年代的资料了。郑女士皱眉,“她为什么对四五十年代的历史感兴趣?”周秀敏摇头表示不清楚,郑女士想了想,也没再问,去找自己感兴趣的资料看了。她看卫星地图所需时间不多——就算她想“多”,别人也不肯啊!之所以打算呆上三五天,就是为了看馆内平常看不到的资料,机会难得嘛!物尽其用是她的原则! 信息局是五点半下班,所以不管她们意犹尽不尽,她们都得准时离开。走出信息局管理的大门,周秀敏感觉头晕目眩,看东西眼睛都是打圈圈的,郑女士神色也不好看,眉心都快挤一起了,朱砂干脆一副魂儿丢在那堆“废纸堆”出不来的样子,三人骤然站在光线明亮、气候炙热的室外,都有点懵懵的,好久不曾回神。她们口干舌燥,四周居然还没有买水的地方,郑女士连十几分钟的路也懒得走,直接抢了别人刚截停的车,那倒霉男人揪着刚掀开的车门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后结结巴巴、结结巴巴,“女......女士,这是我的车。”郑女士微微的眯着眼睛用一种“我都这样了你连个车都不让你是禽兽吗?”的眼神看对方,对方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好一会,才尴尴尬尬地松开了手勉强做了个“请”的动作,朱砂被郑女士的无耻弄得面红耳赤,周秀敏觉得也挺丢人的,但她更怕郑女士扔下她们自己走了,她也不想走路,郑女士是做得出此等行径的,赶紧扯了朱砂上车,临上车还楚楚动人地朝那可怜男人抛一个“真是太谢谢你了”的微笑,那男人被她们一唱一和,弄得内心苦闷无比,站在夕阳光里各种凌乱。 回到酒店,先去超市买了冰冷的饮料解渴,三人坐在大堂的休息区域休息了好一会,才各自回房。周秀敏一进房间就倒在软绵绵的床垫上喊苦喊累,说脑内有只蜜蜂嗡嗡的叫,让朱砂给她按摩,朱砂跨坐在她的身上给她揉肩膀,周秀敏被捏得浑身舒服,哼哼哈哈的差点没睡着,眯眼眯眼之际,电话忽然响起,郑女士打电话来,说一小时后出发请她们吃饭。周秀敏把话转告朱砂,朱砂今天被呛了一身灰尘,要去洗个澡,周秀敏说她要睡觉,说也没干啥,为什么比干啥了还要累的感觉?脑力劳动果然辛苦啊!让朱砂洗完澡叫她,她也要洗澡。朱砂洗完澡出来,周秀敏已经睡沉了,叫她也不醒,后来醒了,嗯嗯呀呀的抱着朱砂脖子不愿起来,朱砂湿漉漉的头发抖了她一脸水,才尖叫着跳起来骂人—— 郑女士请她们去吃韩国烤肉。这大热天的,吃烤肉,周秀敏也不会到她到底想什么,去到才发现,坐在空调开得十足的房间烤着香喷喷的肉卷,别有滋味。郑女士慢条斯理地翻着肉片,跟两个学生商讨今天发现的疑惑,她用假设说明:假如在地底下挖一个巨大的储存空间用来存放大量的黄金,这些黄金因为地震沉默到极深远的地下层,到底怎么样的震级才可以将她重新‘托’到地面上? “那得看多少重量了。”周秀敏沾着酱料说了一句,郑女士回答:“上百吨。” “那不好计算。地震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预测,而且黄金的密度那么大,上百吨的话,那是非常可怕的重量。有没有可能是这么一种情况,那股地震的力道其实并不是那么强大,至少不足以翻江倒海,它涌上来,而黄金按照它本身的特质是往下沉的,两相抵消,也想黄金其实并没有沉到地心?” “还有一种可能。”旁边忽然有人插嘴,三人不由得一齐望过去,是个看样子大咧咧的中年男人,她看见三个女人忽然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听见你们讨论有意思,忍不住插句话,我是学建筑的,见过这种现象——” 郑女士缓缓的开口,“你请说。” “假如储存黄金的空间,是按照特殊力学建造,而黄金的摆放又按照一定的比例,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地震将房间整个‘吸’下去,但房间本身并没有收到毁坏,再刚好同样力道的作用下,它有可能再度浮现到地面。两年前在河南出现的大雁地宫其实就是这样的例子。唐朝时它因为地震,整个下沉到地下,所有人都以为它毁了,但因为前几年河南地震,它又被托上来了——这力学或者地理学其实都无法解释清楚,只能说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郑女士微微颔首,“谢谢你,原来是这样。” 男人吞下一块肉,又道:“我听说过一件事,在广西......叫什么名字我也不记得了,那名字特别拗口,山上有个洞穴,当地人都叫它‘魔鬼穴’,据村里老人说,它五十年出现一次,就出现一天,过了一天后,你怎么找也找不着了,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原理。” “叫什么名字?”朱砂问。 那男人拿起小酒杯,“我真想不起了。也是在火车上无意中听人瞎扯觉得有意思记上了。”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朱砂“哦”了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郑女士和周秀敏奇异地看她一眼,周秀敏低声问想什么呢?朱砂摇了摇头,周秀敏撇了撇嘴也没问了。 吃过饭,三人离开。郑女士要回酒店。周秀敏打算和朱砂去逛逛北京的夜晚风貌。三人走到了店门口等车。在等车时,来了一辆宾利,车上走下一个女人,不高、略壮,长头发,看样子斯斯文文,但眼神流露出一种精明世故的彪悍强大,郑女士本来是漫不经心的瞟一眼,却在见到那女人的模样脸色遽变,她按捺住心跳,不动声色的摸出手机按了摄像头的快捷键对准那女人连拍了几张相片,那女人也没察觉,下了车,大晚上的也掏出个墨镜兜住脸,然后快步朝她们刚出来的大厦走去。郑女士飞快的打了个电话,把相片send给了某位同志,周秀敏是看见她动作的,惊诧,像郑女士这样的人,不说眼界高于天,也是挺傲慢的人,偷排人家这样的事怎么样也跟她挨不上边,所以等她飞快地说完电话,就问,“教授,那是谁?” 郑女士把刚偷拍的相片给打电话的对象send了过去,冷漠地说,“盗墓团伙的头子,国际通缉犯。老周(周美的)他们上次在河南挖的一无所有大墓,就是他们做的好事。高精尖科技集团,据说拥有自己的私人卫星,近几年主要在亚洲活动,国际刑警想逮住她好久了也没成功过,是个非常狡猾残忍的人。国际刑警为了预防万一,几乎给每所学校、私人考古队发布过她的通缉照,提醒遇到这伙人,一定要设法避开,千万不要跟对方起冲突,不然就死路一条。所以我记得。她出现在这里,看来我们国家又要倒霉了。”郑女士除了上课,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显然是深恶痛绝的,她又说,“以后如果遇上这类亡命之徒,要逃得远远的,不要与之意气之争拼命到底,他们烂命一条,死了也无所谓,国家培养你们可不轻松,考古再伟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郑女士这个人,就算关心人,也是藏在讽刺嘲弄里,像这样正面的感情表达,十分少见,朱砂和周秀敏受宠若惊,忙道,“记住了。” 三人分了手。郑女士回酒店。朱砂和周秀敏去围观天_安门。去天_安门途中,周秀敏问朱砂听到广西某五十年一现的神秘洞穴想什么,刚才人多,她不好意思问。朱砂问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青阳那次?周秀敏心想果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根本不是什么力学地理学,而是‘神秘事件;点头,朱砂沉思的表情,“我怀疑那是‘生门’,那里可能布置了什么神秘的强大阵法!” 周秀敏哈哈大笑,“鬼谷子的那种吗?走进去出不来。” 朱砂叹气,“我说真的。我听我父亲说过,他说一个老江湖跟他说的,古时候有些墓穴,里面不止布置机关毒药,还步阵法,走错一步,就出不来了。而阵法里面,就好像小说写的,有个‘生命’,是让人博运气的意思,如果你好运气撞上‘生门’,说明老天都不收你,你可以出去,反之则死定了。” 周秀敏也不是不信,就是觉得这东西邪乎,不大愿意相信。讪笑了一声,“好像科幻小说哦!” “古人某些东西,比科幻小说玄妙多了!” “不想讨论这个。毛乎乎的。” “好!” 两人参观完天_安门,临回酒店,朱砂特意去文具店买了个口罩防灰尘。第二天她继续翻“废纸堆”,周秀敏在历史馆找自己感兴趣的资料看。中午两人吃饭时见了一面,周秀敏看得头痛,朱砂也没什么特别收获。快闭馆时,朱砂竟意外的在一个文件夹里找到一*府的合照,照片背后有一行清秀的字体:摄于19xx年清雅小筑,时微雨初晴,景致颇佳,父弟俱在,兰之所带西洋玩意,兴之所起,逐有此相——前排是林家的主人夫妇,两侧是两个俊俏的儿子,后排是管家奶娘之类人物,再然后是丫环仆丁,个个一脸大惊小怪的紧张表情,写字的显然是林家大少的手笔,那个叫“兰之”的人带了“西洋玩儿”来,他们很有兴致的拍了这张合照——至于那个叫兰之的,是不是为了看看当时盛传的林府神秘的新娘子而故意带“西洋玩儿”来掇唆他们拍“合家照”就不得而知了!但林大少旁边没有站有女人,而后排的女性,也没有明显“美貌莹白”的对象——显然林府是防备至深的,虽然答应了拍“合府照”,但并不包括林大少的妻子—— 朱砂回去就跟周秀敏说了,两人都猜测这“兰之”是谁,周秀敏不抱希望地上网查,不想竟然意外有了发现:当时上海市市长叫欧志行,字兰之。百度甚至有他老年的相片——周秀敏说一看就是个奸角!按照民俗学教授的转述,当时是“上头”有人想搞死林家得到神秘的“新娘子”,这个人是否就是跟林家有密切关系的欧兰之?如果是,欧兰之的两面三刀显然而见。周秀敏说,“妒忌给弄的呗!人家有钱,家世好,还聪明,长得还帅,他比不上人,长期埋伏了妒忌的火,比不上三少就算了,连个病哒哒的大少也弄到个宝贝新娘子,终于受不了,刚好j□j开始了,他努力的爬上去,然后把目光瞄准了长期的妒忌对象,狠命地弄死他,不弄死他简直对不住自己啊!”朱砂听她说得煞有其事,不禁莞尔。而神奇的百度显示这位欧市长是死于肿瘤,终年四十二岁——像林大少那样病弱的人,都因为喝了神秘新娘子的血好起来,欧市长想借助新娘子治病的心态自然不难理解——虽然没有明确结论,但两人心目中,几乎已经将这人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然后朱砂翻到j□j过后很久某佚名作家撰写的文章说林大少死时感叹“人心叵测”几乎可以证实这个猜想,随后两天里,再无其他关于林三少家族的发现。朱砂只好遗憾转战历史馆,没多久,“参观”结束,她们就回周城了。 朱砂和周秀敏商量把北京发现的信息已经推测告诉民俗学老教授,两人想着给教授电话约好时间上门拜访,结果老教授的电话先来了—— “有林‘覃侍’的照片,要看不?” .... 作者有话要说: ~~~~(>_<)~~~~ 又被外星人捉走了~虽然橘子皮已经武装到牙齿,但是外星人太高科技了,敌不过啊~啊啊~ ps:大家就不用想了,我不会给郑女士配cp的~因为郑女士是要用来卖钱钱的~ 有了cp就不值钱了~当然,如果有那个土豪愿意出四条金链子(打了八折的)的话,我也是乐观其成的~(非常认真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态度~ps:是‘真金不怕火炼’的金链子,不是十块钱2条的金链子~) 第84章 相片是黑白相片,四周儿一圈白边,过塑了,显然是后期加上去的,套在一个透明塑料袋子,保存得十分好。相片背景是大厅模样的地方,虽然只是黑白相片,仍然显出一种富丽堂皇的雄伟气派,后来从随相片一同到了老教授的笔记得知,这是一首豪华邮轮,一个中国商家承建的“中国馆”——这相当于现在的展馆,主人出租场地,至于客人如何修改,那就是客人的事了。这个中国商家租了一年的期限,把这个“门厅”装饰得十分华贵美丽,这仿佛是出售一件商品,客人先被高贵华丽的包装镇住,从而觉得商品再贵也有道理。据说里面主要色调是红色和金色,人一走进去,会有一种刺目而耀眼的感觉,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息住——当然,这是从相片上看不到的,相片上也只能看到混沉沉的黑和灰蒙蒙的白。这张相片可能是从门口或是靠近门口的相片拍的——日记里说是偷拍的,用一种“神秘的小道具”,所以角度总有些不自然,里面的景致人物自然也一样。相片正中是一张雕梁画栋的豪华大床,门帘的地方悬着浅粉的薄纱,据说这薄纱原本是垂下来的,是因为众人的强烈要求才钩挂了起来,在床的正中,坐在以为龙凤裙褂、蒙着盖头的年轻女子,这女子全身上下,只有雪白的手是露在外的,就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大腿上,仿佛含羞带涩等待新郎揭开盖头羞涩新娘子——据日记所言,这盖头之下,女子是带着“精致美丽至极”的凤冠,只可惜相片上的人像是蒙着盖头的并不能一窥其像——众人曾经要求女子揭开盖头露出庐山真面目,该女子的主人极度不情愿,后来要求“揭盖”的声音太大,在主办方的出面协商,女子的主人——日记的主人说该女子太美丽动人了,他无法称呼她为“商品”——不情愿的揭开了女子的头盖极短暂地展示了女子的真面目,但这短短的瞬间,已经叫在场人士“惊为天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日记主人用了大段大段的形容来形容女子的美貌,甚至连“呼吸都发痛”,可见女主的确美貌惊人——在短暂的展示,也大大地提高了女子的身价,以至于后来竞价激烈空前,“许多豪奢的男士,为了一亲芳泽,不惜择千金而不眨眼”。老教授之所以肯定这是林家的‘覃侍’,并不只是因为日记内容,而是因为在美丽女子的床则,刚好有一回眸的头像,那赫然竟然是朱砂在北京信息管理局“废弃纸堆”里找到的林府的“合府照”上坐中间的老年男人的脸——林家当年的当家人,林大少和林三少的爹林伯清!旁边还有几个人,但都是背影,显然在打量估价端坐床沿的美丽女子,刚好林伯清回头,就凑巧地入了镜头。 而日记也证明,这位美丽的女子最终被一位“穿着缎绸马褂,气派非凡的中国富豪得去”,于是,老教授也才十二分确定地肯定了相片上的蒙盖头女子是林家秘不示人的“新娘子”,林家主人为他病弱的儿子买了一位“能导人生”的覃侍! 老教授喝着热茶,慢条斯理的跟她们说明相片的由来:这相片是一个叫约翰的洋人带来的,相片是他祖父跟随一位高贵的亲王参加一个神秘的大西洋公海“展览会”偷拍来的。展览会上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中国商人展示的“商品”,展馆里除了精美的摆设和三两个牛高马大的仆人,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位穿金戴银——真正的穿金戴银,她漂亮华美的衣服用金银线勾勒出精美的团,甚至缀着金叶子和珍珠,还有一些美妙的银铃,但那美人好像十分能忍耐似的,一动不动,但一旦动了,就会有美妙的铃铛声响起,让人神魂颠倒,不能自已——这写日记的人,显然对这惊鸿一瞥的女子念念不忘,不但用了大断大断的文字去描写她的美貌,还加入了很多自己的臆想——穿着精美服饰的女子端坐在豪华的大床上,显然,出售的就是这位女人。美女并不罕见,这里甚至出售一位美貌的印度公主,问题是,这位中国商人出售的女人是蒙起头来,甚至没有身份的说明——好多外国人认为这是一位尊贵的中国公主——要知道,有身份的说明,能极大地提高“商品”的价值,但中国商人只表示:只售于识宝有缘人!而后在主办方的干涉下,才勉为其难地展示了“商品”的面目,约翰的祖父跟随的亲王曾经出到三十万金意图购得这位美丽的“中国公主”,但最终被一位中国富豪用“难以计量的巨大的数目”夺去。亲王认为“不值得”最终放弃了竞争。美人归中国富豪所得,中国富豪随即与之进入后室商谈,而他的仆人也把所有人“请”出了展馆。他们商谈了什么,无从得知,只知道没多久,中国商人的仆人就让船上的仆人处理掉一条毛色雪白、吐黑血、身体僵硬如石头的哈巴狗—— 尔后,到了约翰这一代,他无意中翻出了他过世爷爷的笔记,发现了这“中国篇”和相片,他对里面记载的事情大感兴趣,他认为这个女人的身份必然十分奇特,甚至比公主更值得“难以计量的巨大的数目”,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到处寻问,经人介绍,才找到了老教授—— 老教授说,“他们肯定做了关于‘毒’的试验,不然林老太爷也不会花费巨金买下那女人!” 那显然的,那条哈巴狗就是实验体。只是,怎样做实现呢,不是说‘覃侍’的血是宝血,可以救人——周秀敏疑惑地问,忽然突兀地想到了朱砂那伤痕累累的手腕——她心里猛地打了个颤,一瞬间几乎相信自己所怀疑的是真的了——但是朱砂说过,‘覃侍’来葵水之前,身上是不能有伤疤的,她脚底自婴孩就划下的伤疤,据老村长说是“几乎要死掉”了,这显然不可能了!她缓了缓神,觉得自己胡思乱想得太离谱了。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的,不然以林老爷子的买卖经验,可不会上当。”老教授轻声说道,周秀敏嘀咕,“不一定。也许他从林三少处或是什么渠道得知‘覃侍’神通广大,可以起死回生,他心急自己大儿子,说不定就上当了呢!”尽管后来的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这话周秀敏自己也不大相信,可是仍然禁不住心头疑惑并说了出来—— “‘覃侍’真有那么厉害吗?”她对这种神神化化的事情,始终保持着“不大相信”的怀疑心态。 “当初也许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后来显然是相信了,不然也不会对她‘保存’得如此周致,只是当事人的心情、心态以及发生什么事,我们是无法得知了。”老教授轻轻叹息,“假如当初林老爷子没有这一趟西洋行没有买回来‘覃侍’新娘,林家,恐怕就不会如此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也不算无罪,硬生生的喝别人的血也够残忍的吧?”周秀敏忍不住发表已经意见,老教授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好久不曾作言。朱砂问,“那你打算如何告诉那个洋人?” “介绍他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们家里就养着一个呢!我是不会告诉他的,这些洋人,告诉了他们也不一定能理解,何必!”老教授轻轻摇头,呢呢道。周秀敏分了下神去看朱砂侧脸,没听清他说什么,所以也没注意到“养了一个”是什么意思,“他们”又是谁——“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说实话,不过是哄他放下相片和笔记给你们也瞧瞧,这说明你了上海当时流传的留言是真的啊!” 朱砂一直沉默地听他们说话,并没有参与讨论,只是时不时瞧瞧相片、翻翻日记,显出沉重而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周秀敏从旁戳了她一下,暗示:“你不是要告诉老教授关于‘上头’的事?”朱砂才醒过神来,简单的把自己的发现和林家受害的原委推测告诉了老教授,老教授听罢沉默良久,最终说出的竟然跟林大少临终说的话一模一样:“人心叵测!” 两人也听得恻然。许久,方告辞离去。 相片是黑白相片,四周儿一圈白边,过塑了,显然是后期加上去的,套在一个透明塑料袋子,保存得十分好。相片背景是大厅模样的地方,虽然只是黑白相片,仍然显出一种富丽堂皇的雄伟气派,后来从随相片一同到了老教授的笔记得知,这是一首豪华邮轮,一个中国商家承建的“中国馆”——这相当于现在的展馆,主人出租场地,至于客人如何修改,那就是客人的事了。这个中国商家租了一年的期限,把这个“门厅”装饰得十分华贵美丽,这仿佛是出售一件商品,客人先被高贵华丽的包装镇住,从而觉得商品再贵也有道理。据说里面主要色调是红色和金色,人一走进去,会有一种刺目而耀眼的感觉,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息住——当然,这是从相片上看不到的,相片上也只能看到混沉沉的黑和灰蒙蒙的白。这张相片可能是从门口或是靠近门口的相片拍的——日记里说是偷拍的,用一种“神秘的小道具”,所以角度总有些不自然,里面的景致人物自然也一样。相片正中是一张雕梁画栋的豪华大床,门帘的地方悬着浅粉的薄纱,据说这薄纱原本是垂下来的,是因为众人的强烈要求才钩挂了起来,在床的正中,坐在以为龙凤裙褂、蒙着盖头的年轻女子,这女子全身上下,只有雪白的手是露在外的,就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大腿上,仿佛含羞带涩等待新郎揭开盖头羞涩新娘子——据日记所言,这盖头之下,女子是带着“精致美丽至极”的凤冠,只可惜相片上的人像是蒙着盖头的并不能一窥其像——众人曾经要求女子揭开盖头露出庐山真面目,该女子的主人极度不情愿,后来要求“揭盖”的声音太大,在主办方的出面协商,女子的主人——日记的主人说该女子太美丽动人了,他无法称呼她为“商品”——不情愿的揭开了女子的头盖极短暂地展示了女子的真面目,但这短短的瞬间,已经叫在场人士“惊为天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日记主人用了大段大段的形容来形容女子的美貌,甚至连“呼吸都发痛”,可见女主的确美貌惊人——在短暂的展示,也大大地提高了女子的身价,以至于后来竞价激烈空前,“许多豪奢的男士,为了一亲芳泽,不惜择千金而不眨眼”。老教授之所以肯定这是林家的‘覃侍’,并不只是因为日记内容,而是因为在美丽女子的床则,刚好有一回眸的头像,那赫然竟然是朱砂在北京信息管理局“废弃纸堆”里找到的林府的“合府照”上坐中间的老年男人的脸——林家当年的当家人,林大少和林三少的爹林伯清!旁边还有几个人,但都是背影,显然在打量估价端坐床沿的美丽女子,刚好林伯清回头,就凑巧地入了镜头。 而日记也证明,这位美丽的女子最终被一位“穿着缎绸马褂,气派非凡的中国富豪得去”,于是,老教授也才十二分确定地肯定了相片上的蒙盖头女子是林家秘不示人的“新娘子”,林家主人为他病弱的儿子买了一位“能导人生”的覃侍! 老教授喝着热茶,慢条斯理的跟她们说明相片的由来:这相片是一个叫约翰的洋人带来的,相片是他祖父跟随一位高贵的亲王参加一个神秘的大西洋公海“展览会”偷拍来的。展览会上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中国商人展示的“商品”,展馆里除了精美的摆设和三两个牛高马大的仆人,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位穿金戴银——真正的穿金戴银,她漂亮华美的衣服用金银线勾勒出精美的团,甚至缀着金叶子和珍珠,还有一些美妙的银铃,但那美人好像十分能忍耐似的,一动不动,但一旦动了,就会有美妙的铃铛声响起,让人神魂颠倒,不能自已——这写日记的人,显然对这惊鸿一瞥的女子念念不忘,不但用了大断大断的文字去描写她的美貌,还加入了很多自己的臆想——穿着精美服饰的女子端坐在豪华的大床上,显然,出售的就是这位女人。美女并不罕见,这里甚至出售一位美貌的印度公主,问题是,这位中国商人出售的女人是蒙起头来,甚至没有身份的说明——好多外国人认为这是一位尊贵的中国公主——要知道,有身份的说明,能极大地提高“商品”的价值,但中国商人只表示:只售于识宝有缘人!而后在主办方的干涉下,才勉为其难地展示了“商品”的面目,约翰的祖父跟随的亲王曾经出到三十万金意图购得这位美丽的“中国公主”,但最终被一位中国富豪用“难以计量的巨大的数目”夺去。亲王认为“不值得”最终放弃了竞争。美人归中国富豪所得,中国富豪随即与之进入后室商谈,而他的仆人也把所有人“请”出了展馆。他们商谈了什么,无从得知,只知道没多久,中国商人的仆人就让床上的仆人处理掉一条毛色雪白、吐黑血、身体僵硬如石头的哈巴狗—— 尔后,到了约翰这一代,他无意中翻出了他过世爷爷的笔记,发现了这“中国篇”和相片,他对里面记载的事情大感兴趣,他认为这个女人的身份必然十分奇特,甚至比公主更值得“难以计量的巨大的数目”,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到处寻问,经人介绍,才找到了老教授—— 老教授说,“他们肯定做了关于‘毒’的试验,不然林老太爷也不会花费巨金买下那女人!” 那显然的,那条哈巴狗就是实验体。只是,怎样做实现呢,不是说‘覃侍’的血是宝血,可以救人——周秀敏疑惑地问,忽然突兀地想到了朱砂那伤痕累累的手腕——她心里猛地打了个颤,一瞬间几乎相信自己所怀疑的是真的了——但是朱砂说过,‘覃侍’来葵水之前,身上是不能有伤疤的,她脚底自婴孩就划下的伤疤,据老村长说是“几乎要死掉”了,这显然不可能了!她缓了缓神,觉得自己胡思乱想得太离谱了。 “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的,不然以林老爷子的买卖经验,可不会上当。”老教授轻声说道,周秀敏嘀咕,“不一定。也许他从林三少处或是什么渠道得知‘覃侍’神通广大,可以起死回生,他心急自己大儿子,说不定就上当了呢!”尽管后来的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这话周秀敏自己也不大相信,可是仍然禁不住心头疑惑并说了出来—— “‘覃侍’真有那么厉害吗?”她对这种神神化化的事情,始终保持着“不大相信”的怀疑心态。 “当初也许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后来显然是相信了,不然也不会对她‘保存’得如此周致,只是当事人的心情、心态以及发生什么事,我们是无法得知了。”老教授轻轻叹息,“假如当初林老爷子没有这一趟西洋行没有买回来‘覃侍’新娘,林家,恐怕就不会如此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也不算无罪,硬生生的喝别人的血也够残忍的吧?”周秀敏忍不住发表已经意见,老教授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好久不曾作言。朱砂问,“那你打算如何告诉那个洋人?” “介绍他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们家里就养着一个呢!我是不会告诉他的,这些洋人,告诉了他们也不一定能理解,何必!”老教授轻轻摇头,呢呢道。周秀敏分了下神去看朱砂侧脸,没听清他说什么,所以也没注意到“养了一个”是什么意思,“他们”又是谁——“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说实话,不过是哄他放下相片和笔记给你们也瞧瞧,这说明你了上海当时流传的留言是真的啊!” 朱砂一直沉默地听他们说话,并没有参与讨论,只是时不时瞧瞧相片、翻翻日记,显出沉重而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周秀敏从旁戳了她一下,暗示:“你不是要告诉老教授关于‘上头’的事?”朱砂才醒过神来,简单的把自己的发现和林家受害的原委推测告诉了老教授,老教授听罢沉默良久,最终说出的竟然跟林大少临终说的话一模一样:“人心叵测!” 两人也听得恻然。许久,方告辞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下去,是因为橘子皮困了~大家晚安~(╯3╰)(╯3╰) 囧囧有神的说明:各位同志啊,不好意思。手误。(其实橘子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文档写完复制黏贴上传发表就关机洗澡睡觉了,估计是不小心按了两次ctrl+v 造成的,现在橘子皮没“存货”,更改不了。等我写了出来我会补上的。)真的很抱歉! 第85章 朱砂从北京回来,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好宿舍门,从衣柜的下层取出弃置很久的刀锅。她坐在地上,费了老大劲儿才把铁锅的木柄取下来,木柄是中空的,里面有一节细细的竹筒,竹筒已经发黄,显然已经存放很久了,她挑开木塞,从里面取出两张薄薄的纸片,上面画着精细的图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墓穴的示意图。纸片取出来,因为惯性作用,即使展开,一缩手,也马上团卷起来,朱砂取来一张打印过报告的A4纸,把空白面朝上,然后铺上薄纸,用书本压着四角,她趴地上凝神细瞧了好一会,然后拽过背包取出里面的笔记本,从中取出一张稿纸,上面临摹着她在北京信息管理局储物室看到的那张被周秀敏认为是奇形怪状符号的废纸上的图案,她对着薄纸上图案的某一角贴上去,尺寸上略有差距,但大致对得上——朱砂为这个结果久久地闭上了眼睛。他父亲留给她两幅墓室的示意图——确切地来说,是一幅半,因为有一幅,并未完全完成——却从来没说那两个墓穴在哪里,又是谁的墓。他只说:“有机会,你去看看,替爸爸完成未了的心愿!”她对那两幅——一幅半图记忆深刻,是以在储物室看到就能一眼认出,现今得到证实,也证明了她长期怀疑的一件事:他爸,就是当年林家的三少!想来林家生死存亡之际作了清理,但那半角碎片却不知道因何缘故留了下来—— 也许,是茫茫天意吧!她想,为这个念头作了长久的沉默,许多往事如流水一般流过,她爸若是林三少,那许多疑问便得到解释,村长一早说过“医生一看就是普通人”,她问过,可是他不肯说,只说“是谁不重要,是人就好!”她便从此不再问,知道了那些不堪的过往,才明白才理解,那句话何其的凄恻,她爸,是被人心、叵测的人心害怕了,是以才有感而发。她不问,不代表她不好奇不怀疑,所以她才会对林家的事这般上心,看见相片上风流倜傥的林三少,想到那微微驼背、走路瘸腿的男人,朱砂痣觉得鼻头发酸。她想,很想,然而最终没把林府有着林三少的合照摸出来,尽管没有人监管,因为她觉得那是一个熟识的陌生人的过往,那个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温柔男人才是她记忆的全部,她了解、知道,明白他曾经是怎么了不起的一个人并且没有因为生活和可怕的遭遇而变得自暴自弃可悲可叹继续助人为乐救死扶伤受人尊敬,那就足够了!过往的一切,就让时间和历史去掩埋沉没吧! 她坐着发呆了好久,连天色黑暗下来了也没发觉,直到周秀敏打电话来。周秀敏跟她商量去玩的事,然后提醒她给民俗学老教授电话,结果,她电话没过去,老教授的电话就先过来了,看完了“覃侍”的照片,两人出发去玩,等一切尘埃落地,朱砂继续上课,打工,周秀敏困在家里烦。 一个暑假,便这样悄悄的消磨过去。然后,开学了。 开学前二天,廖老教授他们从秦王墓回来了。秦王墓的掩埋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他们再待下去意义不大,跟队上商量过后就回来了。是郑女士去接的机,结果平林那边忽然暴雨,飞机飞不了。郑女士狰狞的给老头子打电话,声音可刻薄了,“我说老廖头,你就别回来了,好好待那边,学生我帮你带!” 老教授:...... 老教授心想她是得多恨我抢了她学生啊!你又没预订,小朱同学怎么就是你的了?哼,蛮不讲理! 老教授很傲气:“不劳操心!” 郑女士知道廖老教授今天不可能回来了,便打道回府。走到机场门口,正赶上机场大巴送来的一大拔人,郑女士不喜欢跟人挤,便站一旁等人潮过去。她正嘲笑着廖景兴,忽然一张雪白雪白的脸在跟前一晃而过,她以为是朱砂——也就她有那样的皮肤,她还真没见过谁的皮肤能跟她媲美——下意识的叫了出来:“朱砂!”[穿越]影卫君,快到碗里来 却不是。模样儿不像,感觉......也不像,唯一像的,大概就是那种罕见的白,可就连那种白,也并不是那么像:朱砂的白,给人一种雪似的剔透感,美丽晶莹;那人却是一种带着死气的惨白,模样儿很美丽,就是神色渗人,她似乎也对朱砂的名字有反应,眼神勾勾的看着她,那视线像能看到人心里再勾出一块肉似的,郑女士见多识广,却鲜少能从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子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神,是以愣了一下,也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有个身材高大黑衫黑裤的身份明显是保镖护卫类的男人过来带走了她,那女孩子还回眸,她脸很小,眼睛特别大,精致的五官镶嵌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幽深动人,那眼神带着一股迷惘忧伤,给了郑女士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过了两天见到朱砂,盯着她脸瞧了好一会,朱砂不解,“教授,你怎么了?” 当时江远楼也在场,他们在商量今学期的课程安排,江远楼虽然早已经不是朱砂她们那期的班导,但一些课外活动仍需要他协助——郑女士嫌弃章英无能,不愿意用他,江远楼便是唯一选择了。郑女士问江远楼,“你见过她那样的脸吗?”江远楼不解“那样的脸”是哪样的脸,是说样子啊还是感觉?还好郑女士没折磨他多久,很快给出了答案:“我前两天去机场接廖教授他们,见着一个人,跟朱砂很像,我是说......皮肤!她好像也对朱砂的名字有反应,一直看着我。”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江远楼犹豫了一下,说:“见过。一个是香港人,得了白化病移民去外国了,还当模特拍了一系列的水族精灵相片。一个是......”他舔了舔嘴唇,“一个大家族的小姐,皮肤也很白!” 郑女士好奇,“谁?”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姓章的!” “噢!”郑女士了然的点头,“怎么样的?” 江远楼画工很好,拿过纸笔飞快地在纸上画了个轮廓,递给郑女士看,“好几年前远远看到的,不知道变样没!” 郑女士瞧着,没接。“就是她!” 江远楼露出惊诧的神色,“那位小姐据说很少出门,怎么会......”郑女士有淡淡的插了一句,“我瞧着她,快要死的感觉!” 江远楼惊愕,脱口而出,“怎么会?” 郑女士给了他一个“我怎么知道”的白眼,朱砂惘然地看着他们,“章家?章小姐......是谁?” 郑女士把她推给江远楼,“给她普及一下!” 江远楼尴尬的摸着鼻子,“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给你说说我知道的吧。古董业界里,向来有‘南章北周’的说法。里面的‘章’指都就是南方凤川章家。章家跟周家一样,分为好几支,但分支向来受制于本家,跟周家分支后来居上有点不一样。我家里跟章家有点生意关系,所以对章家略知一二。至于章小姐,我是前几年章家老爷子寿宴远远瞧过一眼,所知更少,知道的,也是属于流言蜚语性质。据说这个章小姐是老爷子不知道打哪弄来的小女孩,自小用奇特的方法养大,在章大小姐成年后,便过继给了章大小姐当养女,只是外人从来没有见过,后来才随着章大小姐继任家主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但形象一直很神秘。据说这位小姐很擅长解毒,还会武功,但因为没有人亲眼看过她动手,所以真假就不得而知,但解毒的功夫,据说是真的。所以很多干些下三滥勾当的人都依附章家门下,就为了有个万一好获救。”嫡女名贵 朱砂想了想,“周家......。周家是说周秀敏她们......那个姓?” 郑女士和江远楼扶额:不是姓,就是她们家啊! “章家靠章小姐解毒拉拢江湖人,那周家呢,周家靠什么‘后来居上’?” 江远楼尴尬的摸摸鼻子,“我不知道。”还是郑女士“爽快”,“回去问周秀敏!” 朱砂倒没真笨得去问周秀敏,她自己想明白了:出发去挖一号皇陵时,周秀敏要给她的珍贵药丸;青阳宝地里,最终落在了某同学肚子的解毒丸......结论是:章家有擅解毒的小姐,周家的,是解毒药丸! 可是,秀敏家不是做古董生意的吗?为什么需要这些?往深层一想,又不敢多想,只似懂非懂,然而什么也不好说、不好问,只隐约的觉得这样的行当太危险,恐怕迟早出事! 她跟周秀敏去拜访到家的廖老教授。老教授在某都市憋了两天雨,十分郁闷,见到两学生十分高兴,尤其见到周秀敏平安无事尤其欢喜。老教授跟她们说某都市让人气愤的航空管制,说这两天下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隔壁教授下棋,赢了对方两块“金毛狗”,刚好给她们作礼物一人一块......闲话三载,最终回到秦王墓上去,老教授捡着她们离开后发生的重要的事大概地说了一遍。花费了巨量的时间、人力、物力、财力,折兵损将,最后还是挖了个空,老教授因为在周秀敏他们出事时就有心理准备倒不至于太受打击,但领队和其他人都觉得难以接受,周秀敏也是,她觉得自己受了那么多委屈痛苦,不说挖出秦王剑、撰写有养骏马秘方的铁劵这种稀世宝物,好歹来点黄金珠玉丝绢墨宝瓷器诸如此类的才有受苦的价值啊,就得了十几尊墓道石像,任谁都觉得得不偿失! 老教授听得呵呵大笑,“这就是考古啊!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总有落空的时候嘛!” 她们谁都没有提到那位死去的生物学家,那是考古队所有人的惨痛的伤疤,揭不得!周秀敏想到自己曾经跟死神擦肩而过,不寒而栗,说话的时候,桌下不由得就握紧了朱砂的手,朱砂明白她心情,轻轻地反握安慰,朱砂问老教授流砂矿的设计形式,老教授拿来纸笔画示意图,三人讨论起来,最后连流砂矿大概有多少立方的沙子都被计算出来了,唯一不同意见的是周秀敏不认为里面葬的是秦王,理由是设计流砂矿的房间面积不大,流砂矿若按照“回”字形设计,下面的墓室肯定更少,秦王波澜壮阔的一代君主,不可能甘于如此狭小的居室—— 老教授不以为逆,认真的问她:“那你认为是谁?” 朱砂也看着她,周秀敏默默想到绿珠公主那句“爱如流沙”,脱口而出,“秦王的爱人!” 秦王的爱人是谁? 秦王的神秘,不仅表现在他的身世,还有他的后宫世界,他一生没有立后,身旁仅伴有三位贵妃,而对那三位贵妃的记载,不过片言只语,记载最明确的是张贵妃:上宠贵妃甚盛,立福王为太子!——福王就是张贵妃的儿子!对其他妃子则只有“xx妃,某某地人,xx王(生/养)母”,没有更多。历史学家对秦王没有立后的原因做过无数猜测,但都没有得到让人信服的理由,如果说张贵妃是秦王爱人,似乎也没错,但,张贵妃墓室史上有明确记载,运回广西下葬,不在平林,而且,宠盛,不等于爱人,所以——大唐弃妇 所以两师徒面面相觑。朱砂问:“是谁?” 周秀敏嗫嚅,“司徒由呗!不是说‘永生相随,固不忘卿’?” 老教授没斥之为荒谬,反而沉思,“魏晋男风甚盛,秦王若是爱司徒由,何故......”一带君王,想要什么不手到擒来?这是老教授没说出口的疑惑,但周秀敏听明白了,马上解答:“司徒由青年时期便立志当清官,留名青史,秦王想是爱得太深沉,不愿意侮辱他清名?” 老教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想法!只是这下面若葬的不是秦王,秦王又在何方?秦王剑又在哪里?” 周秀敏心想那恐怕要挖出秦王剑才知道了。周秀敏一直皱着眉,这时候才开口:“若是下面葬的是司徒由,那秦王墓的陪葬品‘碧桃瓶’和‘火浣布’却出现在附近,就连盗墓贼也死在那里,岂不是太诡异?” “这世上总要有些奇妙的事,我们无法科学解释。你忘记青阳宝地我们为什么出不来?你忘记了广西向来以‘蛊’出名?你们不是推测个秦王也许是广西神秘蛊族里的人,也许他也会蛊术,然后临时在自己最心爱的宝物里面下了千年蛊虫,然后在千年后复苏,冥冥之中,把宝物带回了自己爱人身边?”周秀敏思维散发起来越发不可收拾,一连叠问号问得朱砂哑口无言,只能沉默不语地看着她。老头子搓着手显得很高兴,“没错,我们就要有这种大胆假设科学求证的精神!”他说,“你们坐,我去查查师徒清明(司徒由的字)的墓葬情况——”让人扔下他两个学生一头扎进书房了。周秀敏跟朱砂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无声的告辞了。 周秀敏还意犹未尽,一路上跟朱砂讨论不休:“如果你爱我,但会妨碍我清名,你还会爱我吗?” 朱砂摇头“不会。” 周秀敏生气,“为什么?你不爱我?” “那我默默的爱你,我不愿意伤害你!” 周秀敏纳闷:“只有付出没有收获,你也愿意啊?” “嗯!” “傻子!那多寂寞啊,我才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朱砂,若我是女王,我便立你为后,决不怕天下人耻笑!” 朱砂想象她戴着皇冠,如武则天那样步上权力顶峰的宝座,对着天下雄赳赳地宣布:“朱砂,我立你为后!”不由得莞尔,周秀敏挨着她,轻声问,“你不相信?” 朱砂说我相信。朱砂说:“若我为王,我要实现你所有愿望!” 周秀敏见她眉飞色舞,神情动人,不由得心驰神往—— “那极好。我的王后!”她说,心情像那九月的天,金灿灿的,幸福得没了边!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夜深人静,低调的来刷一下存在感~~ 第86章 广西给人的印象就是贫穷、相对落后,然后还有山高林密,信号差。贫穷、落后,那是不用说的,全国出名,至于山高林密,去过广西的人都知道,往山上一站,但见山林连绵,无尽无边,“十万万大山”的说法,毫不夸张。这贫穷、落后,电讯网络覆盖范围自然差了点,加上山高林密,信号差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可问题是,前两步还有信号,后两步便“不在服务区”就忒邪门了点。周敬青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机,敢不敢更烂一点?他退回到原来有信号的地方,没,再退,没,往左边移几步,没,右边,还是没,他不信邪,一连往回走了好几米,信号格的地方还是很残忍地显示一个红X,他无何奈何,只好作罢,他把手机塞回兜里往会走,没了信号,再好再贵的手机也等同废铁了,废铁还能砸死人,这手机嘛,挺多也就能充充手表,必要时候开一下“手电筒”功能照亮。 周敬青搭档多年、私交极好,外号叫“虎子”的周晓兵笑嘻嘻的看着他打趣,“我说老大你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退一进二的,跳交谊舞喏?!”叫“石头”的正在喝水,一口就笑喷了出来,周敬青白了他们一眼,就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拧开了随身携带的水壶喝水,另一个叫老邱的挪到了虎子身旁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虎子看了他一眼会意,“蹭”的跳了起来凑到周敬青身边,嘻嘻的笑着,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周敬青没好气,“有话就说!” “那个......老大......”虎子不说话,就嘻嘻的笑着,一副“你懂的”表情,周敬青喝着水懒洋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袋子扔给他,“就三颗,你们分了。” 虎子欢天喜地的道了谢,揪着小袋子就回去分给了石头和老邱,两人隔空跟周敬青道了谢,马上宝贝地藏了起来。周家的解毒丸可是出名的好,稀罕得很,不跟周家合作或者有生意关系,出多少钱都买不到,掉了可就没了!“老邱,麻烦检查下行装,我们待会就走。”周敬青名声不少,又是周家的人,按理说无需那么客气,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了,但他向来对人客气,就连说话也特别注意语气,让人听了感觉就是舒服、受尊重,所以老邱即时爽快地应了声,马上起身做事去了。 虎子分完药丸,又屁颠屁颠的走过来,像是才想起刚有什么事忘了说现在要说的表情,支支吾吾好一会才问出口,声音就两人可闻:“老大,你......你干完这票......真的不干了?”虽然以前周敬青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一有什么好活,他又马上精神抖擞地参加了,但今次好像有点不一样,好像铁了心的样子,所以虎子有点担心,周敬青喝着水没说话,虎子又郁闷的嘟囔:“你去了以后我找谁搭档啊,老大,不要收山啦!” 周敬青差点没一脚踹翻他“你什么乌鸦嘴,什么去了,你才去了!” 虎子马上抽了自己两嘴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大,你懂的。我嘴巴笨,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别生气哈!” 周敬青向来知道他那臭嘴,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计较,虎子在他旁边蹲下,给他敬了一根烟点着,问石头要不要,石头说不要,去一旁小解了。周敬青抽着烟,见老邱在检查行李没注意这边,从脖子里拉出周秀敏给的那条链子拧开瓶子的盖塞,倒了一颗里面的小药丸在手心,悄悄的递给虎子,低声:“收起来,别让人看见了,省得生分,我也就两颗!” 虎子识好歹,飞快地接过藏了起来,低声道了谢,两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吞云吐雾。 “老大,你们家......又出好东西了?”好一会,虎子压低了声音问,周敬青慢条斯理的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没有要作答的表情,虎子也就知趣的没再问。 石头解手回来。老邱也说一切OK,周敬青跺熄了烟,“走吧!” 四人背起行李和装备,又朝着更深处的密林深山进发了。虽是九月的酷暑天,他们都穿着长衫长裤,袖口、裤腿都扎得密密实实,只露出手和脸,要是在外头,得热晕,还好这是山里,树木阴凉,不过也就现在,再走半天,那片大林子遮天蔽日,密不透风,到时候光是闷就够他们受的了,甭提热了!不过没办法,一切为了安全,这山高林密,虫蚁也多,要身上扎几口,没毒的还好,顶多难受几下,有毒的,呵,那就看天了!他们都没说话,只低头疾走,都是成年壮汉,又加上周敬青和虎子来过好几次,熟路,不用东摸摸西摸摸的寻路,目的地明确,步速就相当高,傍晚比预定时间还早一个半小时就到底目的扎营地,他们走了一天路,都累了,分工合作快手快脚地扎好营,吃了些东西,也不管时间早不早,分派了守夜时间,没守夜的便赶紧去睡觉了。周敬青守第二轮,凌晨时分,正是难熬的时刻,他起来绕着火堆走了几圈才振作了些,他坐下,百无聊赖,忽地又想起周秀敏给的药丸,便摸出来倒手心上琢磨,没用过,也说不上好不好,可他直觉就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周秀敏打哪弄来的!要真是好东西,他们家原有的加上这个......说起他们家的药丸,好是好,可就是不够完美,总差了点什么的感觉,章家倒是有点诀窍,他们也想过买过来,可人家不卖,还想倒过来买他们家的,他们自然是不肯的,给了他们,他们还有什么?所以两家生意是照做,这方面是谈不拢的!若是另外有好东西......先不说资本,便是自己心里也安乐些......阿敏这小丫头,最是爱钱,不肯说莫不是打算“讹”他一笔?那倒是好!若是能给些钱买来这么个好东西,他乐意得很!重生之贱受逆袭[穿书] “老大......”猛然一声呼声把他的沉思打破,他想得太出神,手一抖,那小药丸便顺着指缝“哇啦”的掉落了火堆里,他一愣,继而大惊失色,赶紧把燃烧中的火柴拔,那药丸早消失无踪了。 周敬青:...... 周敬青恼火的瞪着忽然出现叫人的虎子,虎子也呆眼了,他讪笑着,“老大......这......这不怪我啊......你......”你想说你发什么神经呢没事拿出来玩—— 周敬青也知道怪不得他,是自己不小心。可心里到底郁闷,便恨恨地瞪着他不说话,虎子知道他脾气,就装模作样生气而已,不会真发脾气,便小心的陪着笑,“老大,这千金散尽还复来呢,何况药丸,保准我们一路平安,那玩意就是虚的,不要执着不要执着。” “不要执着,那好得很。你的给我!” 虎子马上把自己腰间捂得死紧,“别!给了人的东西你好意思要回啊!” 周敬青也没真想要,就挤兑挤兑他,两人扯皮了几句,周敬青就去休息了,天一亮,四人收拾妥当,继续朝最终目的地进发了! 2 何文超教授最近对毒药的制造到了近乎入迷的地步。朱砂也一直很投入,但到了有两个医科生加入并且拿兔子做实验时,朱砂就感觉到不舒服了,她对廖老教授陈述自己不想再跟何教授学习的理由:我并不想当救死扶伤的医生,我只想考古,我认为何教授的研究,现在已经不适合我了。廖老教授认为她有理,跟何教授打了招呼,朱砂郑重地谢过何教授的指导,便再不去上他的课程了。何教授不愿意她走,他觉得朱砂很聪明,很能帮他手,他喜欢这个学生,视她如左右膀,很多时候甚至忘记了她并不是自己学生,只是被人托交情塞过来随他学习的,他一直试图说服她,表示只要她参与配制药方部分即可,无需亲自做实验,但朱砂很坚决的拒绝了——甚至不是婉拒!何教授很不高兴,觉得她有些不识抬举,然而终究不是自己的学生奈何不得,只好很郁闷地作罢,过两天再细想还是放不开,于是转而想说服廖老教授,但老教授:她是我学生,又不是我女儿,女儿尚且控制不了,何况学生?天资好的人何其多,你就别馋我的了!把何文超的希望完全断绝了,于是何文超转而打“游击战”,遇到问题便找她“商量”—— 这对何文超来说,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他,大名鼎鼎的教授找一个学生商量?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他自己就不相信,要搁以前,他连有这种想法都觉得可笑,可这个学生的确聪明,很多想法见解他是连想都没想到,他对廖景兴是羡慕妒忌恨:他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学生?一言惊世:至尊狂妃 廖老头对他这个学生也很满意、得意,“命啊!” 何教授:...... 何文超说我真想往你碗里放点我们研究出来的东西! 老头子得意大笑,转头给朱砂介绍了研究青铜器的。老头子专职是研究青铜器,但副业喜欢走“旁门左道”,他发现老廖这个学生有点意思,竟然还懂点五行八卦,于是青铜器不教了,跟人专门讨论五行生八卦、八卦生七仪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朱砂那个人也有点傻,就像海绵似的,海水能吸、自来水能吸,墨水也能吸,老家伙跟她说什么,她就记什么,回头还跟周秀敏津津有味的说,周秀敏就当听天书,然后问了一句:廖老教授让你学这些东西......真的没问题吗?周秀敏觉得那玩意就像走江湖讹人的玩意,类似什么“大力神丸”、“赛半仙”,听着挺像那么一回事,其实狗屁不通!当然,她不是,也不敢否定伟大的“乾坤学”“八卦学”——反正叫什么她也不懂,就是那么类似的名字——她就是觉得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的感觉? 朱砂以为她不相信八卦、阵谱这种事情,马上跟她拽书袋前引经后据典各种举例子,并且来了“我爸曾经说”,周秀敏囧囧有神:不,不,我相信!这是很伟大的,你努力学习! 朱砂很惆怅的口气:你不相信啊?你忘记青阳宝地的例子了? 周秀敏:...... 周秀敏一口气堵在嗓子,前不久她才用这个例子问得朱砂哑口无言,转过头来就被她打得一塌糊涂,真是连吐血都吐不出来,周秀敏只好诚恳地表明自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我相信!世界之大,总是无奇不有! 朱砂也不是非要说服人,可能让周秀敏相信她不是不学无术也很不错,继续开开心心的跟青铜器老教授讨教学问,廖老教授见她每天都学习得很高兴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连介绍个老师也介绍得那么得人心,自我感觉良好得不得了。老教授不知道青铜器老头子每天就教朱砂“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郑重其事的跟老友交代:我也那么一把年纪了,得了这么个学生不容易,虽然不是你的学生,可看咱们老交情上,你可得多用心教!老头子心虚啊,口头上“嗯嗯呀呀”的应和着,回去反省自己:我这是误人子弟啊!决心好好教“真正的学问”,可认真不了几句,老毛病就来了,“你觉得那个‘木马阵’怎样?” ...... ...... 何文超教授的“游击战”对朱砂造成了困扰,开始她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或者帮忙想办法的,但次数多了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不就等于变相的参与吗?她觉得研究毒药并没有实际意义,毒药是害人的,解药才是救人的,如果说作为造学问的一种辅助手段她可以理解,但真投入实际实验,她总觉得怪怪的,她总忘记不了那些做实验的兔子颤抖战栗的身体和眼神,她感觉就是自己杀害了它们,而且她真心兴趣不在这,学习药理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增加学问的手段,并不是最终目的,毕竟她将来是要当一个考古学家,而不是药理学家或是医生,这是她放弃跟何教授学习的原因,她已经放弃了,但何教授还是隔三差五的找她“讨论”或是“帮个忙”,她真心觉得困扰,可是毕竟是教授过自己的先生,她脸皮又薄,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成了周秀敏说的“死要脸活受罪”!周秀敏骂她:“一个拒绝而已,你都不会!你要不好意思,我来跟他说!” 朱砂觉得那样不好,咬牙练习了几句,何教授再打电话来,就憋住气:教授,那个研究,我真的不能再帮忙了。对不起!误惹妃怒 说出这句话,就仿佛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说话,她自己就先晕了,周秀敏在旁挤眉弄眼,各种做表情表示“good job”、“加油!” 何教授虽然很不爽,但毕竟人家表示过不想再参加了,他纠缠人家也好多回了,再死缠烂打就不止掉身份那么简单了,还有不要脸的嫌疑了,暗生闷气好久,回头还是客客气气的跟廖老教授做朋友,也没再“骚扰”朱砂了。 朱砂到底是老实人,拒绝人尤其是有恩于自己的人让她很不安,周秀敏不以为然,她本就是个薄情性子,这件事更是看得云淡风轻:生气就生气呗,又不是他手底下讨生活,怕个啥?你也帮过他不少忙吧,不然他也不会舍不得放你走,(受惠和报恩)早就扯平了,你有什么好不安的?忘记了吧!——说出的安慰的话也带着嘲讽的意味,这点颇有郑女士的风采,周秀敏自己也没意识到,朱砂意识到了,但因为当时沉浸在惆怅情绪里没心思说,她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人,人家无义务也帮她上课教她学问,她却连“这点忙”也不愿意帮,可她真不想伤害那些兔子——尽管她不伤害也避免不了别的人伤害——这些想法她后来觉得很矫情,很是自省了一番,可当时的确那样心思,矫情便矫情了——所以她真的不想参加,可是她不参加,便伤害了何教授感情,可参加了就伤害兔子和自己的感情、意愿......她如此这般的纠结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渐渐释怀,似乎真隐隐应了周秀敏那句话:人都是自私的,最终归向自己的利益! 朱砂想我也是自私的人吧!很是为“我竟然是那样的人啊”惆怅了一番。她憋在心里没说出来,要不然免得周秀敏又一顿好骂,周秀敏最近好上火,郑女士那个研究项目开始了,接受全系学生申请,但名额只有十个,除去了内定的朱砂和自己,就只剩下了八个,竞争很激烈,郑女士把申请全部扔给了她筛选,她看那一堆简历看得眼冒金星,眼冒金星之余还得火眼金睛的挑出“潜力股”,她对那些人不知前不知后,但凭着那些华丽丽的简历看出个屁,她跟经过初步筛选出来的人见面谈话,火烧火燎,最后好不容易才挑出了二十个她觉得“最优秀最好”的,结果郑女士还嫌多,让她再扔一半,十里挑八,就剩二个,何其残忍伤自尊,周秀敏都不忍心了,她十分不想干这事,一来麻烦,二来讨厌,周秀敏最近觉得自己特别惹人厌,不严格一点吧,郑女士嫌弃她,严格吧,别人说她刻薄,“青出于蓝”——她哪敢跟郑女士比啊,简直太抬举了!郑女士唯一不为难她的,大概就是没把她们班的申请扔给她,自己亲自选择了,这倒免了她更讨人厌。她们班级的人知道她厉害,不敢惹她,倒是别班的不知厉害,很是有几个想讨好她获得推荐的,结果发现她是个刺头,好处没见着,倒被弄了一身伤,周秀敏又郁闷又烦:郑女士这么个刻薄鬼,要不是她迫于形势也不想跟她,怎么一个二个挤着涌着上赶着上? 然而郑女士不愧是刻薄出名的,那些条件很好的学生,她还是嫌三嫌四,最后只“勉强”要了五个,这五个还是包括了朱砂和周秀敏,理由是“感觉不好/看不上眼/一看就水平不高”,周秀敏听着她挑三拣四的刻薄语气,心里真xxx了她一顿,这家伙选个研究项目的学生也像挑火星人,怎么还有那么多学生上赶着往她手里送啊,这年头,真是越xx越有人爱么?后来郑女士觉得其中两个水平实在有点勉强,又把人踢了,于是这个研究小组变成了“铁三角”,另一个唯一剩下的高年级研究生诚惶诚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收到一句“嗯,你下次不用来了,我感觉你跟不上,不用勉强”——周秀敏真是彻底无语了! 章英对郑女士的作法也很看不过眼,他觉得这学校的教授仿佛就为了两个最好的学生转存在,其他学生是附属的,这完全违背了“仁爱”的教学精神,可是他再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郑女士他是惹不起也不敢惹,而且,这个项目,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只能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决定恢复勤劳的小蜜蜂精神,所以请大家有空就来刷一下吧! 第87章 梦这种事情,就跟预言、算命一样,都是些虚无的东西,但老人家相信,这晚周秀敏妈妈做了个梦,梦见一座大山,树木密密麻麻,老三就在林子里乱蹿,最后被一棵大树伸出的藤条“咻”的绑架起来,绑架在树干上,忽然变成了老二的脸,在痛苦难受的挣扎,最近慢慢的被那些树枝吸干了血,纸片儿似的在风里摆拽。周妈妈一下子惊醒,背后衫都湿透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兆,把周秀敏妈惊得失魂落魄,又不敢跟婆婆讲,她婆婆倒是淡定的,上次她恶梦就说了,“胡思乱想些什么?”虽不说嫌弃,也隐隐透露了些责备,她们那个年代的媳妇,尤其是周家那样的大家媳妇,对公公婆婆各式长辈都是小心翼翼谨恭谨敬,虽然年代不同了,可那份恭敬小心也入了骨髓,便是有什么不满、不同意,也通通是小心压心底的,偶有透露,也抹去了大部分真实意愿,被斥责过一回,便知情识趣不会再说,再说这样的说话,免不得被骂,她自是不敢也不会说了,可别心底难受,跟闺中姐妹便吐露了些,这个姐妹安慰了她一番,说梦都是相反的当不得真云云,又说认识一个算命的可神了,带你去看看?于是就去了。那年过半百、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让她写个字,周妈妈晕坨坨的就写了“梦”字,结果那老头见字皱眉:不好啊!这字不好!梦者,双木林,下面还带了个夕阳,夕阳者,落山之日,光芒不久矣,林者,去了四个撇,便是两座墓碑啊,夕字,头上加一横,便是歹,在树林里没了光芒,便容易有个好歹啊!周妈妈听到不好便惊惧,待到老头说到树林——那不就是她梦的内容吗?心便吊到了嗓子,听到墓碑啊好歹什么的,简直心都碎了,“大师,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姐妹也帮着说好话,那老头也不拿乔,“这‘梦’倒也不是死解,林下两撇,往上移,便是‘钱(¥)’,钱能解决的问题——我看太太也是富贵人,只要舍得钱,便不难解决。太太不要误会,老朽只是就字言字,并无他意。夕阳落山,第二天还会升起来,林子有了光芒,便是生机。”最后在周妈妈千恩万谢中收了五千元测字费。 周妈妈得了“保证”,心下安定了不少,到底还是不安,除了天天求神拜佛跟一些慈善团体的太太做力所能及的好事,便又开始念叨周敬仁:老三呢?怎么还不回来,快叫他回来!对自己母亲跟其他太太做慈善,周敬仁是乐见其成的,可这天天念叨他便受不了,周敬青只跟他说十天最迟半个月内回来,这天南地北的,他到哪找人?他也不是没瞧出她妈异常,想来也是担心老三,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刚好有客人委托到上海拍买一件古董,他便藉此出门了。临走把周秀敏叫了回家,叫她老实待家里一段时间,别住小公寓了,陪着妈和祖母。代价是今年周秀敏生日送她一台跑车。周秀敏也知道她妈妈最近心情抑郁,便是周敬仁没好处许诺,也会乖乖回家的,只是周敬仁那样说了,她也没不要的道理就是了。只是她不知道,周敬仁早在她二十岁生日便想给她买车了,只是周秀敏因为学习缘故,大多时候都在外跑,也不怎么用得上,这车一年年出新的出更好的,待她真需要再买也不迟,计划便搁置了,现今说要送,也不过是迟来的礼物而已,一个老奸,一个小狡猾,两下不吃亏!遭遇优绩股 周秀敏除了上课,大多时候还要参加郑女士那个研究,所以其实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是图个自己和大哥心安。她妈见了周秀敏心欢喜,可也觉得她跑大老远的辛苦,晚上也不大安全,口是心非的斥了几句,让她回去,周秀敏倒没真回去,老老实实的待着,空闲了变着法子哄她妈,她这个人,真要哄人,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她妈被她哄得不说心花怒放,也至少高兴了不少。周秀敏跟朱砂总结经验:哄人是个技术活! 朱砂很惆怅:我不会哄人! 周秀敏囧囧有神,想起朱砂那许许多多的甜死人的说话、行动,心说你还不会哄人啊?那我都算什么了!杀人于无形的技术才是真本事啊!可是她是坚决不肯告诉朱砂的,她那么傻,要是知道了,觉得难为情,以后不哄她了怎么办?周秀敏也胆大妄为地想过把朱砂往家里带——老自己睡家里太寂寞了——反正她哥不在家,可想到祖母看人那么犀利还是算了,要是瞧出她们丁点不妥如何是好?她才不要冒这个险。于是,便先孤单寂寞着吧,来日方长。还好每日学校里能见着,倒不至于太相思。周秀敏总觉得诧异,人家说天天见日日见会产生疲倦、厌倦感,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痴心情深的人,她为什么没?反而总感觉怎么腻都没腻够?难道因为朱砂太优秀?她想着,仔仔细细的回忆她们过去,从最初的杀猪造型,莫名的村姑路线到今时今日,朱砂变化是挺大的——外表,内里都是。外表越来越美丽时尚——她的功劳;内里越来越丰富——她自己的努力!周秀敏看着自己以前写的日记,或者说“备忘录”?总觉得好笑,那时候怎么这么单纯(蠢)呢?还说什么伴娘,明明是新娘!尽管她不会说那样的话,可她觉得,朱砂教会她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珍惜”了吧![重生]别惹写文的男人 她珍惜朱砂。她从朱砂身上感觉到了“珍惜”的味道。 她有时候会装作不经意的漫不经心的说:我挺高兴认识你跟你在一起! 朱砂傻痴痴的:我......我也是!我......我——她想说我爱你,“我”不下去,脸涨得通红,周秀敏也没往那方面想,只说她像笨蛋,看她脸红扑扑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一同做研究的研究生常常看见两人磁场冒着粉红泡泡,他也听说这两位校园“名人”的事,别人羡慕他能拿到刻薄挑剔的郑女士的研究,还有美女作伴,他是恨不得消失,他常常觉得自己是那十万瓦的电灯泡,别人是又亲又爱,他在旁边是咋回事啊咋回事?他是做郑女士的研究,问题是,尼玛,那压力比当电灯泡还要大啊!那提心吊胆的滋味多残酷知不知道?那研究生真觉得自己是校园第一苦逼!还好朱砂和周秀敏都是极聪明的人,尤其周秀敏,手那个巧啊,对他们这个研究,简直就是神器,就连郑女士也夸周秀敏:“你要考古学不好,混个造假的也饿不死!”——这真的是赞美吗?是吧!应该是!研究生听着的时候混沌的想,其实人事啊研究啊什么的都还好,就是......他深深的觉得:熬过对别人头脑手段的羡慕妒忌恨,熬过郑女士的尖酸刻薄恶毒严苛,他还有什么熬不过的?想想,感到未来还是光明、有希望的!忍忍,忍忍,忍忍就好了!他这样安慰自己,可以转头,看到那两美女“情深深雨蒙蒙”的对视,他就......揣着包子虐渣攻 尼玛,压力还是好大! 郑女士这个项目,目的只有一个:研究造假,提高眼力。她觉得周秀敏眼力有,就是缺乏锻炼。她跟学校宣传的“仁爱”教育理念不同——那是虚的、假的,都是做样子的,学校真实奉行的是精英教育。当然,这一切,没有人会明说。有些东西,还是需要遮一下丑的,太直白,就难看了——她奉行的是精英教育。整个考古系,她最看好的就是这两个学生。尽管朱砂成了廖老教授的学生,归纳不到自己名下,但她教育起来也是不吝心血。这点,廖教授是看到的,所以对待周秀敏也特别慈爱。这也算是他们教授之间一个默认协议:我善待你的学生,你也善待我的学生!在这个项目上,她对周秀敏尤其严格,因为她认为她有这个能力,而对朱砂,则是本着“见识见识就好”去教育。倒不是因为朱砂笨或是她偏心了,而是因为性格,她认为朱砂的性格并不适合这种带点“狡猾”性质、弄虚作假的事情,而周秀敏,她狡猾聪明心思有手段有,再适合不过。打个比方,如果她要求朱砂八十分,那末,周秀敏就必须达到95分以上,至于那研究生,75分她就觉得不错了。而学校、系里,对这种重点栽培方式,也是默许的。毕竟学校也需要出类拔萃的学生去支撑门面,他们许许多多的优秀教授,就是用这种方式一步一步栽培出来的。郑女士要把这两学生培养成最顶尖的学生,没有人反对,所有人甚至是合力的,只有章英,因为自命不凡,又初来乍到,没有摸清楚这里面的深浅而鄙夷、牢骚不已,他甚至对安排他入这间学校教书的人满怀叹息的说:这间学校徒有虚名,教师们目光短浅、心胸狭窄,这间学校培养出来的所谓优秀学生,我认为,远见不到哪里! 那安排他进去的人只安静的听着,浅浅的笑。她旁边坐了个雪白雪白的女孩子,洋娃娃似的,忽然问了句:“那个叫朱砂的,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本来可以多更新两章的,无奈遇到了很好看的bl入迷了~╮(╯▽╰)╭╮(╯▽╰)╭节操神马的,遇到欢喜的事情就没办法了~ 第88章 时序进入到十月,天气由炙热过度都更炙热——仿佛回光返照似的!周敬仁火烧火燎,心里隐隐不对劲的滋味,可又不说仔细,就是喝多少清心茶也定不下来。他在上海的事用不了多大功夫,三天两夜就回来了,一回来,连店也没去,他直奔周敬青在市中心的公寓。周敬青在外面有房子,每回倒腾什么回来,他不会先回家,而是先到那个公寓,弄得干净整齐了,才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回家,为的就是让自己好看些,也让家里人安心,房子没人,也没有回来过的迹象,周敬仁皱眉很深,一个电话打到店里,“三少回来过没?”店里说没。周敬仁只好压下越来越不安的念头,回家去。他在家呆了两天,又出差去了北京一趟,回来,周敬青还是没回来,周敬仁心越发不好,暗道恐怕真出事了,这都几天了,还不回来?又勉强安慰自己被妈影响了吧,没事的!他派人四处去打探周敬青的消息,没得个准,只有人道“三少去了广西”——有什么用,他自然知道他去了广西,只是这广西这么大,去哪里找?周秀敏这段时间都住家里,瞧着她哥发愁,她心里也发愁,周敬青离家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太长,顶多也就两个月,以前还是过接连好几个月没踪影的呢,也没见大家愁成这样,今回是怎么回事?恐慌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周秀敏也不由得极度不安起来,就急切地盼这周敬青赶紧回来让人不要再提心吊胆。 周敬仁接到周敬青——确切地来说是关于周敬青消息的电话是在一个深夜,他都睡下了,睡得正沉,电话就催命般的急躁响起来。周敬仁最近都睡不好,好不容睡得沉了些却又被嘈醒,心里多少是有些恼火的,看到是陌生的号码,眉皱了起来,既然都被吵醒了,他便把电话接了,“喂——” “大少?”话筒里传来一个略带点犹豫,语气带着询问的声音,周敬仁接电话的时候多少抱着“是不是老三?”的心态,听到是陌生人的声音,不悦便多多少少有些浮现了,“我是周敬仁,你是?”他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客气的反问。那边确定了他的身份,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大少,老大出事了。” 周敬仁脑袋“蹦”的炸了一下,一时还是想不起打电话的是谁,也顾不得想了,他只肯定老三出事了,“你们在哪里了?” “老大勉强撑着回到,便倒下了。大少,我们在车站。” “你知道敬青市中心的公寓吗?”得到对方肯定回答,周敬仁力持镇静,“你马上带他到那里,我马上赶过去。” 周敬仁匆匆忙忙起来穿衣赶过去,他比虎子周敬青还早到两三分钟,他在屋里不安的踱步时,虎子吃力的架着周敬青到了。周敬仁见过他好几回,倒也认得,此时也顾不得客套,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他一把抗过周敬青另一边肩膀把他架到沙发上,然后拍了拍周敬青惨白的脸,“老三,老三?” 周敬青没有回复。虎子匆匆忙忙关上门,就见周敬仁扒开周敬青的衣服,脸色都煞白了!周敬青的胸膛泛起了点点猩红,极细微,不细看,甚至不易察觉,可是周敬仁什么人,什么没见过,这么一点点细微迹象,已经够他身躯打颤了——燕倾天下 老二发病前,就是这副模样的。不,老二发病得比较迅猛,回来时,胸膛已经一片染红,可怕至极! 一瞬间,周敬仁几乎生出些绝望的心情。虎子看他那副模样,也知道不妙,颤着声,“大少......大少......那你救救老大啊!他......他......我......我们赶紧把老大送医院吧!” 周敬仁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没用的。”当年老二请的最好的大夫,也没见挽回一条命,连延长时间也做不到。周敬仁对那些医生医院根本丝毫不信任,他也顾不上问发生什么事,定了定身,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还一会才送到要接通的人手上,“喂,德叔,你赶紧过来一趟......对......我在......”他告诉了对方地址。没多久,周德文就带着另一个老头过来,老头还带着个药箱,三人见了面,也没多废话,随行过来的老头熟练的给周敬青检查,当他看到周敬青的胸膛,脸色也变得极度难看起来—— “朱砂染......还夹了相思引?”老头后面的声音带了丝不确定,周德文闻言一颤,声音都带了几分狰狞,“什么?该死,你们到底摸了什么墓?”他咆哮,虎子低眉垂首,支吾不敢语,周敬仁制止他,“德叔......现在想办法怎么办吧!” 周德文瞬间沉默不语了。周敬青是他亲侄子,也是他带出来的半个徒弟,但凡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办法,他都是不吝的,但这朱砂染几乎就是最毒的毒了,何况还夹杂了其他,他能有什么办法?“送医院先看看?这些年,医学不停进步,也许......也许会有点办法?”他有点自欺欺人的勉强说道,其实周敬仁也多少有了那么一份心思,正难受的沉默中,他带来的老医生——他也姓周,跟周德文同辈,叫周德辉,是个老中医,周家大小病痛,只要不动刀子的,几乎他都包了,碧血赤练也是由他和家族里几位老药医负责的——沉吟着开口了,“我听说......章家那位小姐......来了周城。” “什么?”周敬仁和周德文同时看向周德辉,周德辉说,“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就住在什么酒店......”他思索着,“好像是什么假日酒店!” “罗马假日酒店。”周敬仁借口,那是他们当地著名的五星级酒店。 “对对,就是这个。” “章家跟我们周家也算有点交情,我去请章小姐来看看。麻烦你照看下敬青。” 周德文皱了皱,想说什么没说。“我随你去。”金凰公主 “好。” “那......我......”虎子在旁支吾,周敬仁朝他胡乱的点点头,“你也辛苦了。留个电话能联络得到的。回去休息吧!”便跟周德文匆匆忙忙出去了。 章大小姐果然落榻罗马假日酒店,周敬仁和周敬青匆匆忙忙上她们房间——有钱总是能获得信息的,甭管保密信息多齐全的高贵酒店也一样!但章大小姐门外守了保镖,任凭周敬仁周德文表明身份、说破嘴皮,最后都低声下气了,人家也公事公办说大小姐休息了,概不见人,要见人请等明天!周敬仁没办法,只好跟周德文先回去了。虎子也没走,老中医给他熬了点药汤勉强喂灌下去,把周敬青扶上床让他躺着了。虎子蜷缩着沙发累得睡着了,周敬仁见着此情此景,便是想问些什么也开不了口。周德文和周德辉也没走,一行人神色沉重的在客厅对付着熬时间。 那一天的早上姗姗来迟。四五点时,周敬仁先熬不住,叫人请了个颇为出名的名医生来给周敬青瞧瞧,结果那医生也没瞧出什么异常,见他体温高——那时候周敬青身体开始出现高烧迹象——想给他打退烧针,被老中医阻止,周敬仁失望的送走他,又熬了好一会,天色终于光明了。周敬仁按捺不住,要去找章大小姐,周德文瞧着时间,制止了他,让他回去洗个脸换个衣服再去。周敬仁瞧着自己昨晚匆忙跑出来的不搭调穿着,勉强点了点头,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才再去找章大小姐。 周秀敏起得也早,在庭院伸伸手弯弯腰做早操,见着他哥大清早回来又匆匆出去,问他干啥,周敬仁牛头不对马嘴地胡乱应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走了,搞得周秀敏莫名其妙。 章大小姐还没有起床。周敬仁度日如年的熬到了八点多才得到见允。章大小姐笑得很客气,“我才得知周先生昨夜来找过我,拖延到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周先生有什么事呢?” 周敬仁也顾不得忖度她话里的真假,“我弟出了些意外,无论如何希望章小姐能帮忙看看!” 章大小姐也不多问,转头对旁边的洋娃娃似的漂亮女孩子道,“娃娃,你跟周先生去看看吧!” 那叫娃娃的女孩子便一声不哼的站了起来,周敬仁连忙对章大小姐致谢,章大小姐微微颔首,“你们去吧!” 周敬仁连忙对娃娃做了个请的手势。娃娃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马上就有四个保镖跟上了。他们到了周敬青的公寓,其他人看见周敬仁带了个漂亮小姑娘回来,神色都一振,“章小姐?”周敬仁点点头,他们又客气地打招呼,“章小姐好,敬青麻烦你了!” 那个叫娃娃的似乎不爱说话,对那些问候客套说话仿佛听若罔闻,她的一个保镖似乎是她的代言人,开口,“人在哪里,先让小姐瞧瞧吧!”[圣传]幕后BOSS奋斗记 周敬仁连忙把她放周敬青房间请。娃娃熟练的挑开周敬青眼皮看了看,又叫人把周敬青衣服剥开,只留下了一条内裤,她倒不忌讳,表情像看着一块生猪肉般冷淡,周敬青胸膛上的点点猩红,比起周敬仁第一次看到时,明显了不少,而且,面积明显大了。周敬仁脸色更加难看。娃娃的脸色也起了些变化,先是凝重,继而诧异,然后仿佛有些不解,“这几天前的事了?”她终于开口,声音跟她可爱漂亮的模样毫不搭掉,沙哑低沉,像嘴里含了砂砾似的,周敬仁一愣,赶紧叫虎子,虎子结结巴巴说:“三......三四天了吧!我们出来,那时候老大还是清醒着的,非要赶紧回来。我们好不容易回到来,他就忽然倒下怎么喊也不醒了,我......”娃娃已经扭过头没再听,周敬仁也举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娃娃忽然做了个手势,那几个保镖大概跟惯她的,别人不知道她所谓,他们却是懂的,马上有两个一上一下的掐开了周敬青的嘴巴,娃娃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割破了自己手指头,然后就把瞬间冒血的手指头放到了周敬青嘴巴里—— 这里只有虎子不晓内情,其他人都脸色一变,想起章小姐的种种传说,脸色更变得诡异惊诧。娃娃把手放周敬青嘴巴了大概四五秒,然后抽了出来,马上有保镖拿出了干净的纸巾给她擦手然后贴上了止血贴。那娃娃冷淡的接受着别人服侍,然后又做了个手势,有一个保镖马上弯腰抱起了她,抱着她出去,其他人也马上跟上,周敬仁拦住,“章小姐,这是......” 还是保镖答话:“周先生,这位先生的毒一时半刻解不了。我们小姐累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吧!”娃娃伏在保镖怀里,脸上没什么神采,周敬仁又惊又怒,“章小姐......”娃娃微微抬了抬头,用一张大而无神的眼睛没什么特殊表情的看着他,她忽然抖了个哆嗦,好像冷风入骨头,不胜虚寒,保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不待周敬仁说话,略带些粗鲁的撞开他抱着人走了。其他人毫不停滞地跟上。剩下周家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待出了周敬青公寓,外面阳光灿烂,娃娃蜷缩在保镖怀里,微微眯着眼睛对阳光,“阿森......”她轻轻的叫那保镖的名字,“我快死了是不是?” “不会的。大小姐一定会治好你的!” 娃娃奇异的笑了笑,不置可否,“阿森,我死了,将我葬在能见得到阳光的地方好不好?我喜欢阳光,好喜欢。” 阿森的声音已经颤抖了。他还在竭力隐藏,“不会的!大小姐一定会治好你的。” 娃娃又笑了笑。“阿森,阳光很好。带我去走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将郑女士和娃娃cp,大家不要阻止我~o(╯□╰)o 第89章 算谋 所以郑女士又看到了娃娃。在十月一个阳光绚丽的上午,在市中心繁华的街道。郑女士想起上次机场的见面,眉便皱了起来。这章家的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走得很慢,脸上还是带着上次见到的那种死气的白,在阳光里,这种死气仿佛淡了点,仔细看的话,仿佛还能从那张死白的脸看到一丝不必要的孩童似的天真,她长得漂亮,路人都用惊艳的目光看她,可触及她身旁那几个牛高马大、黑衫黑裤的保镖,便自动自觉的躲避得远远,所以虽然人潮拥挤,她依然走得很悠闲,这也是为什么郑女士能一眼看到她的原因。 这并不关她事,她还是皱着眉多看了几眼:她的保镖给她买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她像是很惊诧的带些小欢喜的歪着小脑袋研究着,然后放到嘴里舔了一下,唇边便露出一丝浅浅的、浅浅的,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然后她左边的一个保镖接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些什么,她的眉便皱了起来,也没多大表情,便沉默的随保镖往回走了——显然电话的指令是不能让她再逛下去了。 有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等她们。一个保镖先抢先几步打开了车门,她拿着那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就要上车,忽然顿住。 这是一个开阔的地带,四周都是商场、商店,是通往附近最热闹的几条购物必经之道,所以这一带,人潮如涌,热闹丝毫不比购物街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地带,自然就不乏现在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乞讨者、卖艺者,大家见怪不怪,有好心的,便给些面包钱币,冷淡的便视而不见的走过,保安偶尔也会驱赶,但他们很快又会回来,久而久之,保安便都懒得理会了,故而这里的乞讨者、卖艺者便比别处多了好几倍,几乎每隔几步、十几步,便可见到一个或是一群,那娃娃看的,就是其中的一对卖唱的爷孙模样的瞎眼老人家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们推着个破烂收音机,瞎眼的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拉二胡,小姑娘嗯嗯呀呀的唱完,拿着个盘子去讨赏。围观的人群瞬间就散了大半,只有伶仃几个掏出了钱给赏,她走到一个吊儿郎当的穿着个黑衬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一副排骨胸膛的男人跟前,男人不给钱反而摸着小姑娘下巴,“哟,小姑娘,唱得挺好听的嘛,想不想当明星啊。我可以给你介绍经纪人......”活脱脱一副旧社会阔少欺男霸女的模样,好多人皱起了眉,然而都怕事,没人敢帮嘴,那男人越发得意,动手动脚,小姑娘想走,那男人直接抢过了她的钱盘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话,那小姑娘想抢回来,争执之下,咬了他手一下,男人手痛松开了握着钱盘子的手,反手就给小姑娘一掌,小姑娘被扇得倒在了地上,那男人抬脚就踹,人越围越多,愣是没一个敢出声的,有人偷偷的打110报警,可110一时肯定来不来,这种地方,没一个小时,别想见到他们影子,那男人也深谙其中道理,虽然众目睽睽,他也好不惊慌,反而更加肆意嚣张——郑女士算是看出了,那男人就是专程来闹事的,敢情是新来的不懂事占了人家地头没交保护费人家来寻晦气了! 然后,那男人的脚没落下,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捧着手,手上明晃晃的的插了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糖葫芦的竹签穿透了他的手心——然后郑女士看到,女孩子身边的一个保镖走了过去,把小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在扶她起来的时候,飞快地往她怀里塞了一卷钱,别人也许看不见,她的角度却看得清楚,郑女士微微笑了起来,看来章家小姐会功夫的传说不只是传说......她的心肠倒是不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知是凑巧,还是意外,那娃娃的目光也恰恰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融,她发现了,也不躲不闪,就直勾勾的看着她,郑女士愣了一下,再次感觉到那目光带小勾子似的穿透了她心脏再勾出了一块肉—— 然后娃娃就上了车。没多久,那两台豪华就开走了。刚才那保镖虽然没对那耍流氓的男人说什么,但是那份气势是不言而喻的,那男人不敢对其锋芒,当时乖乖的缩着没敢做声,他一离开,马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走了,这时候,有几个好心的群众帮忙那小姑娘收拾东西还给了她一些钱让他们爷俩赶紧回家。那小姑娘只愣愣的看着刚才那娃娃停留的地方,她显然也发现了是那女孩子救她们的,被人劝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扶着她爷爷,很快消失在人流了。郑女士也朝停车场走去。 她猜得没错。保镖接的电话,的确是命令娃娃马上回来。章大小姐一见到娃娃就皱眉,也没说话,有人捧上黑溜溜的一碗汤药,章大小姐朝她扬了扬下巴,娃娃低垂的眼神有些厌恶,也没说什么,顺从的捧起“咕咕咕”的灌了下去。章大小姐待她都喝完了,才轻声的问了句:“情况如何?” 2 当天下午,章大小姐就给出了很明确的回复:娃娃不能治三少的毒! 周敬仁唯一的指望就是章小姐了,大小姐竟然给出了这样的回复,无疑晴天霹雳,周敬仁情真意切的恳求:“大小姐,有话好说。咱不说交情,有什么要求,周家能满足的必然满足,请大小姐无论如何帮帮忙!” 章大小姐似乎更情深意切,“周先生,论我们的交情,能帮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推搪。只是......”她深深叹一口气,“实不相瞒,娃娃......娃娃......”她似乎难以自持,好不容易艰难开口,“娃娃身体不好,若再用自己身体去救三少,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我们想帮三少,但实在力不从心,周先生,章某人抱歉了。” 周敬仁也不知道她说真说假,只一味苦苦哀求,“大小姐,这种情况,我万万是不好开口,只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也知道我家里情况,再没一个,我妈只怕......无论如何,请你帮忙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只要大小姐肯援手,大小姐需要的药丸,我是多少也肯出的,大小姐,请你无论如何......” 章大小姐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句:“周先生,远水,是救不了近火。对不起!章某人,真的无能为力!” 周敬仁愣了一下。他好话说尽,人家便是坚持不松口,他也无可奈何。周敬青的情况,比起早上,更严重了些。只怕不出两日,他胸口便要开出“花”了!周敬仁痛苦的回到了家,周秀敏下午没课,也没需要做项目,在家陪她妈妈看电视,周妈妈去了厨房切西瓜,她见她哥失魂落魄的样子,问他怎么了,周敬仁挥了挥手没说话回房了。他苦思冥想章大小姐那句“远水救不了近火”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他周家那碧血赤练的药谱去换他们救人?他们周家没了药谱以后会怎么样?即便他愿意,族里其他人又如何肯?那药谱他只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祖母、其他长老手,他即便偷偷又如何凑出来? 周秀敏来敲他房门。扒在门边,“大哥......你没事吧?”周敬仁摇了摇头,用力抹了一把脸,问,“祖母在家吗?”周秀敏点了点头,周敬仁站了起来,经过周秀敏水平,揉了一把她脑袋示意没事,然后匆匆忙忙向祖母房间走去。 周敬仁简单的把事情告诉了周家祖母。周祖母听得周敬青中毒,还是很犀利的毒,悚然起立,又颓然的坐下,良久,才呢呢的道,“敬仁,你也老大不少,是时候成家了!” 去了一个老二,去了一个老三,就剩下老大了,是时候生养子息了!周敬仁听得周祖母说话,脸变了又变,他祖母这句话,是断然不同意用药谱去换章家的出手了。 “祖母......”他低低的说,声音带了几分“恳求你再仔细想想吧”的意味,周祖母摆摆手,神情黯然又悲伤,却不乏冷静,“章家这位小姐,是用毒药养起来的,中毒死去是迟早的事,章大小姐好算盘,拿一条快死的命,换一个长久的药方,她们章家,本来就我有些秘诀,再得了我们药谱,以后,哪里还有我们周家的立足之地?我不是不想救敬青,但是我也不能不顾周家、周家的未来。这件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 “祖母,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老三......”周敬仁摇头,无论如何不忍心。如果是换了别人,他大不了一咬牙,可是,这是自己的兄弟,他做不到。祖母说的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但他就是狠不下心! 周祖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副“我意已决,你无需多说”的表情,周敬仁看着她苍老痛苦的脸,毅然开口,“祖母,药谱没了的重要性我知道,但我不能不救老三!” “敬仁!”周祖母猛地张开眼,凄厉的喝道,正要说什么,猛地听得门外“哐当”一声什么破碎声,两人静默了一下还没说话,房门猛地推开,周妈妈疯了一般冲进来,她都听见了,她本是捧西瓜来给婆婆解暑,却不料听得这骇人消息,好狠的心,连自己亲孙都不要了!她也没哀求周祖母,就疯了一般的抓打周敬仁,“你个畜生,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救,你还是人吗?你为了钱,连自己血亲都可以放弃了吗?你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周敬仁躲也不是闪也不是,躲闪不得,只哀告:“妈——” 周妈妈也不管,就不停的重复刚才的说话又抓又打周敬仁,周祖母皱眉怒喝:“淑珍——”也不管用,周妈妈就疯了一般的打骂周敬仁,说话含沙射影,听的周祖母老脸也挂不住了,这时候周秀敏听得动静跑过来,吓傻了,赶紧抱住她妈才制止了,周妈妈泪流满面,也不看周祖母,就对着自己儿子咆哮:“你救不救他,你不救他,我马上死给你看!”说完就要挣脱周秀敏跑去厨房拿刀,周秀敏才知道自己哥哥出事了,死死的抱住她妈不让她动弹,场面一时十分混乱。周敬仁本想瞒住他妈的,此时此刻也瞒不住了,周妈妈牢牢记住算命先生说的“只要舍得钱便能解决问题”的说话,婆婆是那种铁石心肠,她自己不争取,便什么都没了,猛地挣开周秀敏怀抱,“扑通”的跪在周祖母面前,拼命的磕头,“妈,你救救敬青,求求你!当年敬远是没办法,现在有办法,你就救救他把,就当媳妇求你了!你们还愣什么,快跪下来求求你们祖母啊!”她回过头来对周秀敏和周敬仁喝道,周敬仁迟疑了一下,跪了下来,周秀敏也是,周妈妈又哭说,“妈,我们周家这些年赚的钱,也够我们过一辈子了,钱难道比敬青的命还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就没了啊!敬青是你孙子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周秀敏还无法体会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利益,径直对周敬仁说:“哥,没了药谱,我们也可以照样做生意,给便给!”周敬仁无奈地看着她,声音有些苦涩,“药谱,不在我手里。” 那边周妈妈又哭起来。“淑珍!”周祖母一脸恨其不争、怒其目光短浅的莫可奈何表情,又渐渐软为了无奈哀愁,“不是我不救敬青,是......”她想说不值得,又觉得这句话不对,便改口,“其他人也不见得答应!” 周敬仁扶着自己母亲站起,低声,“祖母,总得想办法解决的。人家等得起,我们也不见得拖得起。” 周祖母颓然的坐在凳子上,一脸衰败,“敬仁......这件事,你可得想好了!” “没什么想不想好的。不过是钱的问题罢了,能解决,便好了!”周敬仁重重的摸了把脸,周妈妈埋进了她怀里,低低的抽泣着,“敬仁,你一定要救救敬青!”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我一定救!”周敬仁看着周秀敏,“快陪妈去休息。我跟祖母说些事。” 下午稍晚。罗马假日酒店豪华的套房。娃娃坐在窗台上,有一缕阳光从她跟前掠过,安静的洒落在铺了精美地毯的地上,她呆呆的看着,不言不语,安安静静,仿佛真是一个洋娃娃,章大小姐走了过来,轻柔地叫她,手抚上了她头顶,“娃娃——” 娃娃没有回应。 “周家送来了药谱,加上我们自己的秘方,以后定然可以制出更适合你体质的药丸,那样你的病就会好起来了!”她温柔的说着,手抚摸上了娃娃的脸,娃娃微微的错了□躲开了,章大小姐愣了一下,又说,“现在,你去给周三少......看看吧!” 娃娃仍然不言不语,很顺从的站了起来。低垂的眼眉,有一抹哀光掠过—— 她终究,舍弃了她! .... 作者有话要说: 乖不乖乖不乖? 写完了这些“题外话”,估计明天就可以入“真章”了吧! 第90章 一个渐进的过程 短短两天之间,周家翻天覆地,周家祖母更显苍老了,仿佛老的连走动的力气也没有了,自从周敬仁用一种半强制的方法从各家长老手里“要”来药方送到章家后,她就躲房里没再露脸过,周妈妈心是恨极了她的,根本不想与她说话,更别说鞍前马后服侍了,何况她也没那个功夫,看见周敬青脸色惨白的昏迷不醒,她除了流泪都不知道作什么好了,慌乱之间,又想起那神仙一般的算命先生,赶紧去求签了,倒是测了个好意头的字,她心下宽慰了些,勉力打起十二精神照顾周敬青,可是也做不了什么就是了,周敬青一直昏迷,顶多也就擦擦连抹抹手喂点水什么的,她哭得都没眼泪了,只哀告上天仁慈点,放他一条生路,周敬仁是药方没了,人还没好起来,又得罪了各家,心情沉重难以想象,看见他妈哭哭啼啼悲悲切切的样子更是心烦意乱,周秀敏虽不明厉害,也被家里气氛弄得惶恐不安,她跟郑女士请了二天假,郑女士向来是不管别人私事的,此时却意外的问了句:你哥出事了?......随便你吧!把周秀敏弄得怔忪不已,只觉得郑女士恐怕真是精怪变的,要不然为什么她什么都知道? 郑女士倒不真是精怪变的,也没有测字先生未卜先知的能耐,不过是一个逻辑问题,加上犀利的直觉得出的结论:她们系请假制度向来严格,虽然高年级会比低年级宽松很多,但也会严格把关,周秀敏想必很清楚这点,没大事不可能轻易请假;周家是干什么的?商人加盗贼的结合体,后者最容易出事,再加上那白脸女娃出现的时机——简单来说,郑女士这是......乱猜的,却不知道在她学生心目中已经造成了“她是妖怪”的阴影! 周秀敏对朱砂也没说什么——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说家里有点事,迟些就回来,让她安心,没事!朱砂知道肯定不会没事的,但周秀敏不说她也无可奈何,只好时不时打电话安慰她,但周秀敏每次接挂都匆匆,倒搞得她怕妨碍、骚扰了她而不敢多打了,只暗自担心不已。 那边厢,娃娃已经按照章大小姐的要求,开始了给周敬青的治疗。她身边依然跟着四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昨天那个替她开口说话最后抱走她的保镖不见了,换成了另一个瘦高个子,她本人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苍白沉默,她对周敬青的治疗方法是针灸加药疗。先是针灸,周敬仁但见她捏着半米长、发丝大小的银针在周敬青惨白且开始“开花”的身体毫不犹豫,快狠准的扎下去,不消小半刻就把周敬青扎成了个刺猬——她做这一切的时候,脸上是不带丝毫表情的,好像那是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而不是一个人,周敬仁看得胆战心惊,唯一安慰可安慰自己的大概就是:至少看着好熟练好有技术的样子啊!他心有疑虑,又不敢质疑,只好无措的看着别人折腾自己弟弟的身躯,内心不由得隐隐后悔非要围观人家干活。他内心是有那么一种意思:我给了你大价钱,你总得拿点技术给我瞧瞧吧!可真看到了,又浑身爬满了蚂蚁般不自在,这还不是最不舒服的,最叫他不舒服的是,是那个娃娃给周敬青扎完针后,就毫不在意的割开自己的手腕,滴了小半碗的血在一个细瓷碗里,然后她也不包扎自己手上的伤,将那些血泼在刚扎过银针的肌肤上,然后用手指、手掌慢慢的、慢慢的均匀的揉开,做完一切,才慢条斯理的洗干净手,让她的保镖包扎,她做这一切,一如既往的冷静......或者说冷漠?好像毫无感觉,又或是习以为常以至于麻木了,倒把一旁的周敬仁惊得......虽说他早看过她给周敬青喂血,可那是一点点,这是一小碗啊,比那天的一点点又何止多一点点?他忍不住问,声音是假装的冷静淡然——任谁看见别人毫不犹豫地倒半碗自己身上的血出来恐怕都不会无动于衷吧?他迷糊的想着—— “章小姐......这是......”他没明说,但目的已经表达明确。娃娃显然是听懂的,大概“代言人”不在,她不得不自己开口,连说话都带着一种疲倦至极的脆弱:“他皮肉里有些虫,这些虫喜欢吸血,吸了我的血会被毒死,过些时候,再刮出来,就好了。” 周敬仁心下早隐约明白这章小姐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不同就在于血。打个比方,他也泼洒半碗自己的血在周敬青身上,得到的效果,自然不可能跟人家娃娃一样。章家每年花费巨资伺养她看来不是没有原因,但是这份“与众不同”,便可价值万千。只不过这章小姐恐怕快要死了也是真的,看那脸色、那身体,还有那些虚弱的毒发的颤抖——他虽然不说,可都瞧眼里去了!章家恐怕早明白这点,不然也不会拿宝贝的她做这个交易——最后的用处!想到这里,他心里对那个叫娃娃的产生一种近乎怜悯同情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实在也不想这样折腾人家,可老三的命就摆在那儿,所以他不得不狠下心,装作一无所知,点了点头,“哦......是这样......麻烦章小姐了。”越发后悔自己待在这里,知道这么多——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娃娃像是明白他心思似的,没什么神采的眼珠直直的盯着她,周敬仁被她盯着,只感觉什么心思啦什么想法全被人瞧透摸清了,好不尴尬!可是娃娃没说什么,只轻声道:“以后,你不要看了。她收了你们东西,自然会做到。”她,自然是指章大小姐了,自然会做到......大概是指会救敬青?周敬仁脑袋有些发晕,于是拱了拱手,客气道:“哪里,章小姐言重了。一切拜托了。” 娃娃没再说话,蜷缩在保镖怀里,一副疲倦至极的样子走了。周敬仁又想起他祖母说的话,这章小姐是用毒药养起来的,一直靠解毒丸解毒,这么多年,抗毒能力出来了,毒素......也积了不少吧?如果每次治疗都得用她的血,那......失血......加毒素......他不敢细想、深想下去,只感觉再多想一点,头皮就要发麻! 他正出神,他妈却抖着一张小纸条跑过来,“敬仁,你看!” 周妈妈是做完针灸才进房间的,她看周敬青脸色惨白,身上红丝蔓延,眼泪就泛滥了,她一边给他合衣衫一边哀怨自己命苦,一个儿子没了,一个还躺着,却不想在他身下摸到了这么个小纸条,愣了一下之后,赶紧给周敬仁拿来了,纸条写着:把我留下! 看字迹,相当秀气,显然出自女人手了!刚屋里就那个叫娃娃的,也只有她有机会接触周敬青的身体,是她放的字条?什么意思?周敬仁懵了,他想问娃娃怎么回事,可每回那些保镖都寸步不离她,他也没机会,只好藏在心里,打算见步行步! 又过了两天,周敬青醒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毕竟醒了。周家的人喜出望外,尤其是周妈妈,欢喜得有哭了。这时候,章大小姐提出把周敬青带回凤川治疗。周敬仁知道她意思,一来是她急着回去研制自己家的药方,二来,多少有些劫持周敬青预防周家药方出什么“万一”的意思,周敬仁本来是奈何不了人的,毕竟周敬青治疗还得靠人家,可他有娃娃的“指示”,有了她的意思他心里就亮堂了,坚持、坚决不肯,并且表现得愤怒至极、气势汹汹:“大小姐,药方我给了你,你要当面试验药方,我们也给你实验了,现今敬青这样的身体能不能、可以不可以移动不说,你总得给我点安心的告慰吧?” 章大小姐沉吟,周敬仁的心思她了解,但自己的心思,人家何尝没看透?她看娃娃,娃娃不算她一手养大,可也跟了她好些年,即使是......娃娃可能要废了,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扔下她——尽管设计、做这个交易的是她,可那也是迫不得已,她们家在那个墓损失太大了,无论如何,她得捞回一把,娃娃已经没用了,拿一件没用的东西做最大程度话的有益交易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那不过理智上。情感上,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所以带周敬青回去是最好的办法了,可是娃娃却开口:“不能动。我留下。”一句话说得清楚明白,章大小姐遗憾甚至带点难过的看着她,娃娃面无表情,看不出想法,周敬仁听了娃娃说话,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娃娃,跟章大小姐并不是那么和,不过,不管她们关系如何,她能留下来,她能握在自己手里,这至少是好的,不用担心章家再闹什么幺蛾子! 章大小姐好一阵没言语。只是用一种带点哀戚的眼光看娃娃,娃娃只是低眉垂首,不言不语,章大小姐痛苦的闭上眼睛,作了最后决定:那就这样吧! 娃娃心里也在想:那就这样吧!她疼爱我,可她是利益至上的女人! 章大小姐给娃娃留下了四个保镖,里面没有阿森。娃娃也没要求。就连送章大小姐走、章大小姐对她千叮万嘱万般不放心她还是一贯的没表情,倒让章大小姐越发的难过,甚至产生了一种类似后悔的心情。她想再摸摸娃娃的脸,可是娃娃,又,躲开了。章大小姐看着落空的手掌久久不言语。她心想:她恨我!她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娃娃也慢慢、慢慢的走出了机场大厅,外面阳光灿烂,她仰着脸,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露出了一副心眩神迷的表情,她的保镖不好催她,只随着她高兴,倒是周敬仁不耐烦了,娃娃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片递给他,“你去准备吧,我去走走。”跟着她的保镖走了。弄得周敬仁很是有些郁闷,可对她纸片上的要求也不敢怠慢,马上就备置妥当了。娃娃要求换间单独、带庭院的清静大屋,周敬仁在郊外山下就有这么一幢符合要求的别墅,马上就派人把别墅打扫整理干净,把周敬青小心翼翼的移了过去,娃娃要求的大量药材,他也马不停蹄的让人去采购了,并让人赶时赶工的在庭院里砌了几个烧柴火的大小灶——当然,这一切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只需要吩咐下去就好,他也终于能腾出时间跟上面探望周敬青的虎子好好谈谈——这时候周敬青还在自己的公寓里,还没被移到别墅——这几天他焦头烂额,先是求爷爷告奶奶求章大小姐救人,继而想方设法弄药方,再是盯着娃娃,根本无暇他顾,好不容易喘口气,见着虎子,想着别人好歹救过自己弟弟,自然该好好感谢,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弄清楚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 虎子也弄不清楚,或者说他害怕得想不起来了。本先一切挺好的,他们顺利进入一间墓室,里面有不少珍贵的珠宝,他们自然是见猎心喜,可是老邱不知道摸了什么东西触动了机关,掉到了一个箭坑里当初就被穿肠破肚扎死了,他和石头三人吓得屁滚尿流想着手上有不少东西了,都想走,但周敬青不肯,说里面肯定还有更值钱的东西,要往里走,他们也只好跟上,结果一路见到不少尸体,全是腐烂发黑的,石头坚决要离开,他也劝周敬青走,周敬青也有些动摇,三人就沿路返还了,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入口,连刚才有不少珠宝的房间也找不到了,三人在里头摸路都摸得快要疯了,后来周敬青碰到一面箭镞墙,他走得后,没伤着,但石头和周敬青都被划伤了,后来他们顺着箭镞墙的方向走,不想竟然摸到了墓道,三人挖了老半天土才死里逃生出了来,然后他们下了山,想方设法的就赶回来了,结果一到周城—— 其余的,周敬仁都知道了。 周敬仁听得冷汗直冒,这明显是摆了阵的墓,他们这行,是最忌讳这种墓,不管里面藏宝都丰富,但凡有一点经验和惜命的,都绝不会进去的。对这种墓,他们有一种说法,叫“生入,死出”,他们能摸出来,那绝对是祖宗保佑,运气爆棚! “那个叫石头的呢?”周敬仁问,自始至终,他都只见到虎子一人。虎子哆嗦了一个,“石头......石头中毒死了。我不可能带着他下山......”当时没出那片大林子,他们两个就发作了,他离周敬青最近,第一时间发现他不对劲,周敬青脸色发黑,手脚抽搐发抖,他当时手足无措,忽然想起周敬青给自己那颗青色药丸,想也没想就掏出塞入了他口,周敬青半天才换过了气,但石头就不行了,已经噎过气了。他们也顾不得仁义不仁义了,把他藏一颗大树后飞快地下山了,然后一路好赶才回到来。本以为松一口气,但周敬青忽然就倒下了,看来这青色药丸只是抑制了毒药,不能彻底解决,但是也够厉害的了,石头也是吃了周家解毒药丸的人,可也挺没多久,倒是这青色药丸—— “你们到底怎么摸到那样的墓的?”周敬仁惊骇过后,连生气的力气也没了,声音疲弱,带了丝无力感。 “我......我也不清楚。好像老大......听到一个算命先生说什么地方好风水,可惜被人占了什么的自己估摸出里面有大墓,跟算命先生讨出来,然后自己去摸地儿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大不爱人问。我跟着他去过两次,一次是熟道儿,一次入了去,但是因为入口要四个才能启动入口机关,这才找了老邱和石头......结果......” 周敬仁叹了口气,他摸出支票簿,开了张五十万的支票,“你也辛苦了,拿去喝茶压惊。谢谢你救了敬青。” 虎子摇头,“老大救过我,这是我应该的。” 周敬仁把支票塞到他手上,“我周家也没什么好感谢的,这点小钱,你就别推来推去难看了。有什么要求你也说说,我周某人能做到的,一定推辞。” 虎子还是不肯收,只支吾,“大少,我知道你跟老大都是客气人,可是这钱我真不能手。你不要折煞我。虎子我不懂事,可这道理我还是懂的。你真要感谢我......就给我两三颗药丸保身吧!” 周敬仁苦笑了一下,他们周家的药方给了章家,等章家的药丸制出来,也不是什么稀罕值钱玩意了,他刚好身上带了几颗给娃娃吃的,听得虎子要求,便拿出来先给他了,虎子看了看,更支吾了,“那个......大少......我想要......青......青色那种......老大给我那种!” 周敬仁惊诧了,“我家只有这种药丸哪来的青色药丸?” 虎子看他神色不像作假,想起周敬青听自己问起青色药丸神秘莫测的表情,也不确定了,“老大给过我一种青色的药丸,我以为......”周敬仁忙问怎么回事,虎子犹豫了一下,便把周敬青如何给自己药丸、自己如何慌乱中把药丸喂了他他就好了起来的事说了一遍,周敬仁摇头,“我真不知情。待他清醒了,我再细问他。”他把药丸和支票一径塞到,“这点小意思,你务必先拿着。” 虎子嗫嚅,“那......谢谢大少!” 周敬仁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感觉有一丝“山庄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光芒微微的在跟前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看到很多同志讨论郑女士的年纪,我就深沉蛋定的说明一下吧:作为一个一切朝前(你确定不是钱?)看的新社会的三好(好吃好睡好小正太?)青年,怎么可能一本书写2对cp(现今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好赚钱吧?))咳咳~我要说的就是:关于郑女士和娃娃,我不会做过多细节处理,顶多就模棱两可的暧昧几句,不会有更多了,所以大家就不用过多关注人家几岁了~(口胡~人家郑女士是青年才俊,神马老处女老姑婆,一边去一边去~~)当然,如果大家“贿赂”我(果然是一切朝钱看啊~)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会考虑写个小番外神马的?(望天~番外神马的好难度啊~但有了金链子,我坚信一切都会美好起来的~握拳~) 至于有同学说下篇写她们,那是更~不~可~能~的~橘子皮写完这文还写不写自己都不知道呢~橘子皮最不喜欢写有关联的文了,因为要接合好麻烦~~橘子皮以前想了一个好酷(自己觉得)的书名,然后最近又想到了内容~橘子皮很喜欢的都没打算写,怎么可能写麻烦的关联文~好希望忽然自带空间啊~(你又想多了~)进去待了十几个小时,外间才过了一两秒神马的,想想都有爱死~╮(╯▽╰)╭╮(╯▽╰)╭要不然外星人给我植入超智能芯片,让橘子皮下笔如有神,一小时写四五千,那我肯定就写了~o(╯□╰)oo(╯□╰)o 今晚写文的时候忽然好困,跑去睡到十一点多才醒来,所以现在很精神,o(╯□╰)o~很啰嗦~o(╯□╰)o 大家觉得《暗黑的刺》如何,我觉得这个名字好酷啊~O(∩_∩)O哈哈~ 第91章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周敬青的事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周秀敏就回去上课了。那研究生看到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周秀敏不在,是没那种“情深深雨蒙蒙”的气氛围攻了,可人朱砂做什么事都聚精会神,投入百分百精力的样子,郑女士的眼睛就只能盯着他了,尼玛,被她盯着,不出错都会出错啊!反正就是压力空前大! 朱砂看到周秀敏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她有什么事!周秀敏是在请假后的第二天中午回去的,朱砂没课,和研究生在专门拨给他们使用的研究室做数据整理,忽然看见周秀敏,微微惊愕之余,高兴占了大多数,研究室心里嘀咕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勇敢的留下来时,朱砂果断的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跟他打了个招呼,和周秀敏离开了。她们一走,郑女士就来了。她来取一样东西,看见朱砂不在随口问了句,研究生说她和周秀敏出去了,郑女士点点头,说,“那给她们打个电话。今晚五点我请你们‘金钟’吃饭。” 研究生没问为什么请吃饭,跟郑女士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学会除了学习、课题上的不懂,其他的少问为妙。只心里酸酸的:为什么周秀敏一回来就请吃饭啊,郑女士果然偏心!呜呜呜呜! 朱砂当着研究生面不好问发生什么事,拉着她到无人处正要开口,周秀敏就搂着她的腰腻过来,朱砂心柔柔的,轻搂着她,低声温柔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好累!” “那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天?” 周秀敏赖在她怀里,恹恹的,“想你!” 朱砂有些羞涩,“我......我也很想你。你没事就好了!” 周秀敏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在她心目中,就算不干那些盗人坟墓的勾当就算没了药丸——也没说给了章家她们家就不能做是不是?大不了没章家造出来的有效。高有高做,低有低做嘛!她们周家也照样可以做生意照样可以发财,只要她三哥平安无事,没了一张药方还真不算什么事儿,她可没她祖母、大哥那么看重这些东西,所以她摇来摇去,“没事,就是我家里有了些麻烦。不过解决了。没事。” 朱砂点点头,她看出周秀敏不想多说,也没问。“那就好。吃过饭了吗?饿不饿?” 周秀敏摇头。“不想吃。” ...... 两人正说着话,研究生打来电话传达郑女士晚上要请吃饭的信息,朱砂告诉了周秀敏,周秀敏说这老妖婆怎么这么大方了?朱砂皱眉,不赞同的看她,“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郑女士,以后她还是你导师。她不说,但心里肯定也是担心你的,你看,你一回来,她就请你吃饭,那肯定是因为想宽慰你啊!” 周秀敏瞧着她严肃的样子,无聊的撇了撇嘴,“我又没恶意。至于balbal说教么!” 朱砂哑言。“反正别那样说。” 周秀敏想说可是她真的是老妖婆啊——虽然她不老。在一大帮七老八十的老教授中简直就是青葱俊秀,但......反正她就是妖!可是朱砂那个人没什么幽默感,脑筋还呆板,跟她讨论等于浪费口水,她才不要讨这个没趣。所以周秀敏没哼声。说困了便要枕在朱砂大腿睡觉,朱砂让她回宿舍也不肯动。朱砂无奈,只好随她去了。后来有人来到她们所处的那片小树林,看见她们在这里卿卿我我,美得像画儿似的,都自动自觉的消失了。周秀敏懒洋洋的枕在朱砂腿上,朱砂温柔的笑看着她,手温柔的撩着她发丝,两人的神色都是放松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温柔缱绻地吻上,这情这景,谁舍得破坏?再不解风情的,也知道有多远滚多远。当然,也许会有理性的现实主义者会惆怅地感叹、疑惑:躺地上不脏吗?有那么多虫子,不会痒吗?但这种声音不多,有,也给浪漫、唯美主义拍死了! 校园给这对恋人的标签是:强强、日久生情、童话。美女谁都爱看,何况是那么经典传奇的美女(朱砂)!周秀敏的凶悍和朱砂的沉静,更增加了故事的可观性,而且背景还是无忧无虑的校园,简直就是童话。有悲观主义说:恋爱吧恋爱吧,现在不恋爱什么时候恋爱?出了校园就该分了!有“基”情主义者说:有情饮水饱,希望在明天。要相信爱!有中立主义者说:没想法。挺好的!(这真的是没想法么?)可是不管哪一方,大家都承认:这两人外形真的很登对,尤其朱砂,以前还说乡土,现今走出去,谁还记得当初握杀猪刀揪蛇皮袋的样子?所以说,时间不是把杀猪刀,它是把进化升华的神器。两人甚至还有“悄悄”的fans,当然,这种事,周秀敏和朱砂,分毫不知。 她们在这边和风细雨,周家别墅那边,对周敬青的治疗,在娃娃的指导下,也有条不紊地展开。周敬仁那幢别墅,分上下两层,前后院,四周是一片小树林,环境十分清幽,娃娃因为要就近照料周敬青,也住在了别墅,她倒是十分喜欢这里,常常给周敬青做完针灸就坐在院子里,周敬仁常常看她一坐就老半天,心里只觉得她怪异极了,然而嘴上什么也没说。他想安排多几个人手过来帮忙,但都被摇头拒绝了,让人每餐送饭食,也被拒绝了——人家保镖什么都会,包括厨娘的工作。保镖告诉他:她们小姐不喜欢人多!让他把恨不得一天24小时贴身守护的周妈妈也带回去—— 周妈妈测字时写了个“好”字——她一心一意想着周敬青快点好起来,算命先生让她写字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写了这个字——算命告诉她这是个好意头有‘女’相助自然会“好”起来,而帮周敬仁治病的娃娃就是个女的,所以周母对娃娃热情得不得了,热情中又带着诚惶诚恐的尊敬,让娃娃很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老喜欢找她说话,说话就说话吧,还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到底为何?她总是皱着眉研究她,她的保镖见状以为她不高兴赶紧给周敬仁通声气了,周敬仁很为难,后来想想也挺怕她妈碰到什么血腥场面,譬如割脉放血什么的——他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问:那个......章小姐,不能用针筒吗?看着那血哇啦哇啦的从那细瘦的小手腕掉下来,他的罪恶感直线上升,娃娃茫然的看着他:要热,才香。周敬仁琢磨了好久才明白:因为针筒抽血慢,血稍微冷一点,就没那股吸引毒虫的香气,不香就没效果?他也不确定,可实在问不下去了。他想问她那些随身的保镖,但那些保镖都是守口如瓶,塞红包也不可能开口的主,周敬仁只好算了——于是想方设法、连哄带骗的把她妈从别墅弄回家了。娃娃没了周夫人的骚扰,越发安静了,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周敬仁觉得才两三天时间,她的死气,似乎越发重了些。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这么个瘦小小女孩对自己身体做这么残忍的事,还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实在不好受,但,那里躺着的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再不好受也只能硬起心肠,只是再也不看娃娃做针灸做任何其他治疗——就算自欺欺人,看不见,心里总和缓些。 周敬青清醒了不少,也能说话,只是身体不利索。譬如泡药,也是娃娃的保镖把他剥光了放大木桶里浸泡,他泡药,娃娃在旁给他做一些散瘀的针灸或是就在旁呆坐着发呆,他全身光溜溜,倒不如不清醒的好,清醒了还各种尴尬!周敬仁私下问过他虎子说的青色药丸的事,周敬青知道家里情况,知道家里为了救他出了什么代价,但他到底顾虑着周秀敏,闭嘴不言,他不肯说话,周敬仁也无何奈何,周敬青问家里人情况,周敬仁叹气:“都还好!” 周敬仁问周敬青怎么摸到那墓去的,周敬青说的跟虎子说的差不多,是在一间常去的小酒馆听到隔壁桌的算命佬吹牛,说他走遍东南西北中,也没见过这么风水好的地方,只可惜被人先看去了,不然少不得发一笔云云,他是干这行的,听说风水好的地方自然上心——好风水的地方有大墓,这几乎成了规律,有钱的死了谁不想葬个好地方?于是跟对方搭讪、请他喝酒,把他话掏了出来,无奈那风水先生也是十几年前无意中经过,记不得具体地址了,他又是一番落力才摸到了地儿,第一次去人手不够,进不去,于是带上石头老邱,结果着道儿了!周敬仁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总有些疑心是不是章家设的套儿,要不让老三摸那墓的底,要不让老三着道儿好方便她们骗药方,不然哪会这么凑巧,老三这边中毒,她那边就出现了!可疑心又如何,先不说他没把柄,就算有,也不能拿人家如何?人家药方到手了,你人还等着人家治疗,所以周敬仁心头便是有千万个疑惑疑心,面上还得对娃娃客客气气! 可他到底不甘心的,本着“就算受骗也要被骗过清楚明白吧”的心态,他派人四下寻找那风水先生,结果果然白忙一场!他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要真章家干的,老三要在那墓摸出个什么,估不得人家还要下怎样的毒手,能有命活着,损失些什么便罢了吧! 可他日子实在不好过,族里要不是是因为救命的事面上不好说什么,保不准早有人跳出来骂街了,可私底下的不满仍然是水涨船高的,除了周德文因外疼爱周敬青体谅,好言好语安慰,最近谁给过他好脸色了?周敬仁不是小气的人,可那些人的态度他仍然记住心头了,所以周敬仁才更想要虎子说“青色药丸”,当然,他是不会如祖辈那样傻把药方分各房以示公允和团结不离心的,人只有有了底气腰杆才会挺得直,别人才会对你客气!所以当周敬仁听手底下人回报四爷——他的四叔——把地下下摸出来的东西卖给章家了,他也只是冷笑,不作言语。今天时不利我,明天总有算账的时候!他决心从周敬青嘴里撬出有用东西,慢慢磨也要磨出来! 周敬青每天都要喝大量的药剂,喝得他都想吐了,除了喝,还要每天都花费好几小时浸泡,庭院里那几个烧柴火的灶头每时每刻都在熬药,空气里都是让人发晕的药味儿,周敬青有时候光闻着,不用喝,就想吐了。他喝完药,就得脱光泡到药桶里,从一个桶换到另一桶,药水凉了就换,凉了就换,有时候泡得手脚发软,连爬起来的基本力气也没有,都是娃娃那些保镖把他抱起来,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无能,真是羞愧欲绝,那个冷漠的小女人大概是安慰他——大概是吧,因为你真的看不出她安慰的表情——说,“好了,就没事了!” 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好?” 她摇头,周敬青大惊失色,又愤怒,我家把秘传药方都给你(们)了,你竟然说不知道?“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都尖利得变调了。娃娃惘然地看着他,“你吃了什么?” “‘朱砂染’......”她的声音也不是太确定,“发作很快,你到底吃了什么,可以支撑到回来?要不然......你早死了。” 周敬青对周敬仁都保留,对她自然不会说,马上闭嘴。 他浸泡后,娃娃就拿片牛角片给他刮痧那样来回刮身体通血气,就这样过了两天,娃娃淡漠地告诉他:明天等着拉肚子吧! 周敬青:...... 周敬青大惊失色,什么意思? 娃娃歪着脑袋看他,仿佛疑惑自己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的的话为何别人不明白,可是她还是“温和”地说明:就是拉肚子的意思! 周敬青:......为什么? “预防万一,把它们拉出来比较好!” 周敬青:“......”好吧,为了活命,拉就拉吧! 于是周敬青第二天开始轻微的拉肚子,这是娃娃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特别放轻了药量,可仍然够周敬青受的了。待到娃娃加强了药量,周敬青情形比他刚倒下时还要惨。所以,当周秀敏听说她三哥好转可以清醒说话来探望时,看到的周敬青比快死没好多少—— 她大惊失色,不是说快好了吗?怎么会这样?他问周敬青,周敬青还来不及说话,就冲厕所了!然后好一会拖着两条软趴趴的腿回来倒床上——周秀敏心急了,“哥,你到底怎么?吃坏肚子了?” 周敬青摆手止住她,“没事。别告诉妈。还有,你那些药丸哪来的?大哥一直追问我。” 周秀敏一愣,周敬青又说,“我担心你有什么顾虑。没说。你放心——等等!”他捂着肚子跳起来——尽管他的体力做不了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但他的神色表达了这种“干劲”——他又跑厕所了! 周秀敏很纳闷,感觉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周秀敏耐着心等周敬青出来,周敬青好一会才发虚的出来,还是那句话:“药丸哪来的!”周秀敏不愿说,摇头。周敬青看着她,尽管那眼神已经显出散光的虚无状态,他语气还是很郑重,“丫头,我一直捂着,是怕你有什么为难。大哥为我豁出去了,他真问起,我不可能不说!可我总得问过你,你有什么为难,可以说出来,如果是钱的话,无论多少钱,三哥都愿意出!” 周秀敏低着头,还是不说话。这种情形下,被认为贪钱她很痛心,可是她不愿意辩解。她不想“出卖”朱砂——她觉得说了就是一种出卖!她还记得朱砂给她这些药丸时小心翼翼的表情,她甚至为了这么几颗药丸专门做了一个蓄藏的漂亮小盒子给她,她背着他偷偷的给自己三哥已经对不起他,何况她还算间接救了自己三哥一条命——她清楚自己大哥,她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再想要人家的珍贵药方未免太得寸进尺,她要,朱砂肯定会告诉她,可她不愿意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占朱砂便宜,她对朱砂是真心的!而且,她们家,没了药方,就连走路也不会了?所以她沉默很久,抬起头,冷静甚至带点冷绝地对周敬青说:“如果你说出去,我就再也不认你当我哥了。” 周敬青看着他,他想凝视她,看到他心里——不行,他肚子又叫了! 他又蹲厕所了!蹲在马桶上,他深沉的想:她是说真的吧? 周秀敏在门外,“哥,我回去了。”也不管他没听到,就走了出去。 娃娃在外面熬药。这是周秀敏第二次见她。来的时候见过了。她打了个招呼,对这么个小女孩——虽然听说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看起来那么一个小个子,周秀敏总觉有一种自己比她年龄大好多的错觉——能治疗自己哥哥很不可思议,不过想到朱砂比自己小,不也可以熟练地替同学解毒吗?所以也就不那么不可思议了!对方也“哦”了声表示回应——连“你好”也没有!周秀敏因为心急看周敬青,所以也没多说话。出来心神恍惚,看见娃娃蹲墙角熬药也没多在意,可忽然看见娃娃撒了些什么白色粉末在汤药里,马上醒神了—— 她声音几乎是凄厉的:“你干什么?” 娃娃疑惑的回头看她,手里还捏着一张包白色粉末的纸皮,周秀敏又厉声问了句:“你放了什么古怪东西在我哥药里!” “泻药!” 周秀敏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反而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告诉过他要拉肚子的。” 周秀敏想到他哥哥正在厕所里拉得死去活来,顿时哑言了。“这......这是什么?”她嗫嚅。 娃娃招手让保镖把汤药从小锅里倒出来,然后商量地看着周秀敏,“你不要看好不好?” 周秀敏:“什么?” “我怕你不习惯。” “啊?”周秀敏感觉到一种对牛弹琴的味道:人家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但她就是听不懂。 娃娃拉起了手袖,“我要放些血进去吸引虫子。我怕你觉得恶心。你不要看着我好不好?” 周秀敏看着她那斑驳的小手腕,有什么影响在她脑海重叠,这么的熟悉...... 然后,她脑海的某根炫,“吭噌”的......断了! 朱砂!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勤劳的小蜜蜂好吗?~ 第92章 左右为难 周秀敏感觉到一种忽如其来的眩晕,几乎连站立都站立不住了。可她仍然站立着,只是身姿不再俊俏挺拔,而变成了一座古怪的雕塑,脸上带着荒唐可笑,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神色,用着一种茫然空虚又无措的眼神注视着眼前一切,她的神色变化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娃娃脸上也浮起不解的神色,继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沉默,她早已习惯别人听到她说话露出如此神色,她知道自己是个怪物!她更安静了,而周秀敏也震惊在忽如其来的真相中,两人就这样无声无色地对立站着。这时候是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温暖干燥,院子里飘着浓浓的药香——周秀敏恍惚的想起温泉里朱砂说过的话,她说药怎么会香呢?药都是臭的!她缓慢而迟钝的想着,仿佛脑子生锈了,要很艰难才能启动起来:可这的确是香的!娃娃安静的样子像个美丽的法国人偶,空气舒缓又慵懒,仿佛能看见她化成肉眼可见的气流作柔和的波浪状起伏——适合下午茶的美好时光!她忽地又想到,在博物馆前的草坪,她们挨着坐在墙边下,也是如此时光!她想,她在想什么呢?这不是重点吧?她感觉自己像在做一个梦,梦有些恍惚,她似乎记得,又似乎记不得,用力的想回忆起,却怎么也抓不住,娃娃似乎说了什么——对了,她是叫娃娃吧?她哥哥告诉过她的,他还说他们年纪相差不多,可以亲近亲近!他大哥说这些话的目的,跟她祖母告诉她需要和谁谁亲近不一样,他是带着一种近乎慈悲怜悯的口气,仿佛在婉转的告诉她: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对她好一点!她那时候还意外又惊诧的嗤笑了一下,说大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换了他哥狠狠的一揍!她那时候是高兴地笑着跑出来的,为什么现在她失魂落魄的站在这里?她有些疑惑,她懵懂的看着娃娃,对方露出了比她更困惑的表情,歪着脑袋看着她,那极小的脸上极大的眼睛折射出她死一般神色,周秀敏猛然惊醒,穿着凉爽背后镂空性感t恤的背脊,渗出了薄薄的汗丝,她胡乱的朝娃娃点点头,匆忙的离开,在门口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她那时候,还是有一丝理智的,想着自己便是要发癫,也不能让人家看到! 她心里染上一丝恨意,恨朱砂骗自己,又恨又痛,她救她一命,她竟然言语欺辱,不知好歹!她坐在她哥的豪华跑车上,想开车离开,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去,她的视线有些模糊,黏黏滞滞的,她伸手摸了一把,满脸都是泪—— 那泪触发了她的软弱,她终于放弃了,放弃了那份伪装的冷静,像是兵败山倒像是走投无路般伤心地伏在方向盘哭起来! 她不知道为何伤心,朱砂没有对不起她,她够对得起她的了,她救了她,还间接的救了她哥,就算她欺瞒了她!可她就是伤心,伤心得不知所措,伤心得不知所谓,伤心得,好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持续了多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回到了公寓。朱砂打个两个电话来,她都没有接。她的情绪好了些,也许无论多大的事,哭过一场,都变小了。她情绪好了些,至少能思考了——说不上冷静,可是能思考了。她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恍如词汇里的“行尸走肉”,她想安慰自己,然而无从开口。她恍惚的睡着,梦见朱砂在一堆尸体里爬行、啃食,她惊醒,几欲作呕,然后她真呕了。从咽喉汹涌的腥臭唤醒了她薄弱零碎的记忆,她中毒昏迷的时候,仿佛就嗅过这种腥腥臭臭的味道,她不想喝,朱砂一直在哄她,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想,那大概是血吧?想到她那副可怜表情,她的心又柔软起来,不管怎样,就算她骗了她,她总归是对她好的!她颓废的躺回床上,脑海又回到那种空茫茫的状态,她忽地想到好久以前,那时候她们还没这般亲密,她取笑她是‘毒人’,两人还展开一场毫无意义的辩论,她的态度那么激烈明显——果然自己是太有先见之明吗?周秀敏狠狠的摸了一把脸,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她要去找朱砂问清楚! 可是到了楼下,她又犹豫了!如果她一心隐瞒,并且本意是为她好,她真的要戳穿撕破两人脸皮?她犹豫了好久,开车在市中心漫无目的地绕了两圈,喝了两杯咖啡耗了两小时、走了三十分钟,也没个决断!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小姑娘,大概早跑到朱砂面前大声质问了,可是她现在变了,不见得多么理智冷静,可是学会了思考,学会换个角度想问题—— 郑女士说过,她要么改变自己适应环境,要么把自己变强以保持嚣张跋扈,她大概无法单一地只实行一条,所以做不到若无其事,也无法做到对朱砂厉言逼问,她甚至连个折中的办法也想不出来,她踌躇无计,惊惶无安。 她妈打电话来,问她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她妈不知道她去看周敬青,周敬青最近比死还难看,所以周敬仁坚持不准她出门去看他,要看也要待他好些才能看,周妈妈是焦急难安,每天求神拜佛、百爪挠心,周祖母说了句“有医生看着,你别去添事儿!”也惹她不满,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十分的愤恨,甚至对周秀敏说了句:她心可真狠!周秀敏感觉到,她们家看似温馨和美的关系,经她三哥一事,已经开始分崩离析!周秀敏说在逛街呢,马上回来。她问她妈妈:如果有人做了一件事,不一定是对的,却是为了你好,你会怎么做? 她也弄不准自己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所以说话也有些不清不楚,至少她觉得是不清不楚,无法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就是憋得难受,想找个人说说,她词不达意。可是她妈妈理解起来却毫无障碍,轻声细语的对她叮嘱: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是你大哥把事情做绝了,他就快没拿刀逼人家了,人家怎么肯原谅他?我们家恐怕以后要困难了,可是他是你三哥,不管怎么为难都要做、都是值得的!你祖母是为这个家着想,并没有完全错,可是我就是无法原谅,那是敬青、那是她的亲孙啊,怎么狠得下心?你记住,再亲,亲不过兄弟姐妹,就算不是敬青,就算今天换了女儿的你,我相信你大哥也一样会想方设法救你,你不要埋怨他,记住他的好!他是你大哥!周秀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知道她妈妈误会了,她并不是说她哥的事,可是无法解释,只好含糊的点头,她妈又说,“这段时间,你多注意点,多跟同学一起,我怕有人报复。” 周秀敏惊愕,“不至于吧我们不是给了很多钱他们?” 周妈妈摇头,“人心难测。钱是一时的,可药方是长久的。我们这地盘,以后恐怕要被人家侵占了,你大哥还说可以继续做,他们却是做不了的,保不准生出什么怨恨心思。反正你小心点。” 周秀敏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她妈妈恋爱的摸摸她的脸,不再说话。周秀敏心思难安的熬了一天,晚上朱砂又打电话来,周秀敏犹豫了一下,终于接了。她撒了个谎,“白天有事,手机没电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可是朱砂不以为然,她听得她轻柔地笑起来,“没事啦!我就随便打个电话,没什么要紧的事。” “唔。你在做什么?” “我在查广西的地图。” “啊?” “我总疑心公主、将军和秦王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可是又想不出,所以就看地图解解闷了。你呢?” “我?没。。。没做什么啊!”她说完这句话,又意识到自己好像前后矛盾了,刚还说有很多事。。。她吞吞吐吐,“今天去看了我哥。他。。。一直拉肚子,不大好。我中毒在医院的时候,也拉了好几天。。。” “医生不是说你吃坏了肚子吗?好了就没事啦,不要想了。”朱砂温和的说,周秀敏却勃然生出一股愤怒,你还装?她猛然一声大喝,“朱砂。。。你。。。”她想问你是不是骗我,却硬生生的压在了嘴边,变成了一股装模作样的幽怨,“你。。。你没同情心!”她装着气恼撒娇的样子,心里厌恶自己的虚伪和懦弱,要不别问,要不,就干脆点,扭扭捏捏,装腔作势,可真不像自己! 朱砂被她忽如其来的呼喝吓了一跳,“对不起啦,秀敏别生气。你哥怎么了?看医生了吗?你别担心,很快会好的!”朱砂不知道周敬青中毒的事,周秀敏没对她说,所以她以为周秀敏说的只是普通情况的拉肚子,一点没往别处想,听到周秀敏生气,连忙补救似的说道,周秀敏却听得怅然,这个笨解放鞋! 周秀敏闷闷的说,“我要去洗澡了。不说了。” “嗯。晚安。早点睡。” 周秀敏说才九点多,睡什么睡! “可是你说去洗澡了啊,我以为你要睡了。” 周秀敏无事生非,“谁规定洗澡了就要睡觉?” “那。。。那就晚点睡。别太晚。” 周秀敏无奈地叹一口气,感觉内心的郁结更甚,有一股闷火无处发泄。“好!” “再见!” “嗯!”周秀敏应了声,顿了顿,又道,“朱砂。。。明天出来走走?” “什么时候?” “随便。” 朱砂顿了顿,周秀敏知道她在翻自己的课程表——不是公众课的程表,是她个人的课程表。“早上可以吗?早上九点前我有空。” 周秀敏想问九点?人家店门都还没开,逛什么?可她也不是真想逛,就点了点头,“嗯。” “去哪里?” “公园广场。我在那等你。” “嗯。那你去洗澡吧。” “嗯!” 周秀敏扔了手机。盘腿坐在座椅上发呆,其实见了又如何?她真能问出口?其实郑女士说得对,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事关生命,她不说似乎也无可厚非,她们再亲密,也是两个单独个体,谁知道,谁什么时候就会出卖自己? 她开始想:朱砂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覃侍”?可是她身上有伤,她爸捡到她就血流如注,这个村长大叔说过,村里人也说过,不可能作假,她也没生活在阴暗角落里——可是她有很丰富的毒药知识,对“覃侍”的见解也很偏激激烈,给她做过“专业”的“覃侍”(娃娃)才能做的疗伤,所以。。。所以她是什么?或者说算什么?升级版的“覃侍”? 周秀敏胡思乱想着,忽然敲门声响起,周秀敏问了声,“谁?”门外响起周敬仁的声音,“我!”周秀敏有些不妙的感觉,“什么事?” “你开门!” 周秀敏站了起来,深呼吸,理了理衣衫面容去开门,“怎么了?” 周敬仁走了进来。“阿敏,我有些事跟你说。” “什么事?”周秀敏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她害怕周敬仁知道小绿丸的事! “敬青的青色药丸,是不是你给他的?” 周秀敏便是这样一个人,她可以自己千般埋怨怨恨朱砂,却容不得别人“沾污”她一点。她立刻否认:“什么青色药丸?没有哇!” 周敬仁盯着她,“我问过敬青好几回,他都不肯说,所以我去问了周晓斌——那是你三哥的搭档,也是他救了你三哥回来。他说药丸是老三从一个小瓷瓶掏出来的,瓷瓶套在一条银链子上,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是你给我的。” 周秀敏伶牙俐齿的反驳,“那种东西多的事,怎么就是我了?我有好东西还收起来独吞不成?我要来干嘛?” 周敬仁没理会她的挑衅,“那我给你的链子呢?” 周秀敏死鸭子嘴硬,“不在这里。明天我给你找一堆。” 周敬仁恍若未闻,“是不是那个救你的同学给你的?能不能问问她愿不愿意卖给我们,我听说她家境好像不好,我可以出高价!” 周秀敏一下子冒火了,“哦,听说!那你有没有听说我跟她什么关系?” 周敬仁一下子尴尬起来,他没想到他妹妹跟那个叫朱砂的女同学暧昧得已经流言满天飞了。周秀敏继续喷火,“是有如何?你就想着药方,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救过你妹,还间接救过你弟弟?你好意思伸那个手嘛?” 周敬仁被诘住,“我。。。我不是白要。。。” 周秀敏反问:“如果你有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会给人吗?” 周敬仁:“。。。” 两兄妹大眼瞪小眼,周敬仁是无言以对,周秀敏是刺猬一般,随便碰着她一下都要扎你一身刺。许久,周敬仁叹了一口气,“章家已经开始道上散布她们得到比我们更好解毒丸的消息,许多人宁愿绕道也要跟他们做生意,我们情况不好。”周秀敏不哼声,周敬仁站了起来,像是这通谈话已经结束,他准备离开了,却又道:“今天,祖母去宗祠,他们不让她进去!” 周秀敏脑海“碰啷”的碎裂。她一直坚信,就算没了药丸,他们家也照样可以做生意照样可以发达,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不堪地步,她祖母在族里,可以说是相当有身份地方的一位长辈,那些人。。。怎么敢这样对她?他们敢这样对她。。。是不是说明,家里已经糟糕到完全脱离她设想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周敬仁,她哥,短短几天,仿佛老了许多,以前,衣衫整洁,意气风发,脸上就连根胡渣也没有的,可是现在头发乱糟糟的,嘴边溜了一圈的青色须子。。。 周敬仁重重的点头,“就是这样。哥也不是要伤害你感情,只是希望你跟那位同学谈谈,药方也许很珍贵,可是对她的作用肯定比不上我们重要。也许。。。”他想说也许她愿意转让,可是看到周秀敏不住地摇头,他住了口,轻声道:“就当是大哥求你。阿敏,帮帮大哥,你们是好朋友,也许她愿意帮忙!” 周秀敏茫然的摇头,“我们不是好朋友!” 周敬仁尴尬的抿了抿嘴,他明白这句话意思:我们不是好朋友,我们是喜欢的对象,所以我更不能开这个口——他从没想过自己妹妹是同性恋!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周秀敏为难,救过自己、救过自己,还要讨要人家的药方,哪怕有一点脸皮的都开不了这个口,可是—— 他没说话,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周秀敏头颅,安静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删删写写,写写删删,都没写好,所以没更。真对不起。 之所以停在这里没写下去,是因为橘子皮要去买菜做饭啦~今晚有空再更吧~ 第93章 抑制 周秀敏看着他依旧挺拔却仿佛沧桑了许多的背影,心酸酸软软的痛起来,哪怕他严词厉色半句,她也还有硬气到底的理由,可偏偏那样温柔,叫她心肠如何还冷硬得起来?她辗转半宿,难以入眠。临近清晨好不容易才睡去,梦里也不安生,总是各方纠缠:一时是周敬青虚弱苍白的脸,说大哥真问起,我不可能不说!一时是祖母严肃带点刻薄的脸,“我考虑的是周家的将来!”一时是周敬仁温和地抚摸着她的头,“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一时又是她妈哭哭啼啼,更多的是朱砂的脸,温柔地凝视着她,许诺般的说着我会保护你!她恍恍惚惚,似睡非睡,似醒似醒,只觉得难受至极,她挣扎着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她喘息着,想到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下,却见阳光已经漫了一屋,她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跟朱砂有约,赶紧找手机看时间。手机安静的躺在书桌上,屏幕显示已经十点半了,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朱砂的。还有两条短信,一条是朱砂问她出发了没,告诉她她在那里,一条是朱砂说等不到她,要回去上课了,让她醒了给她打电话。 周秀敏:...... 周秀敏扔了手机去洗刷,回来摆弄着手机思考要不要回个电话,不小心按到了音量键才发现手机是调到了无声状态的——怪不得她没听到电话,她莫名的有了一种时也命也的悲观,她妈妈听到她房里动静,敲门进来叫她去吃早餐,周秀敏郁闷,都中午了,还吃什么早餐,胡乱应了一句,没动,她妈等她半晌没见她出来,自己端了碗瘦肉粥进去,周秀敏只好乖乖的坐下来吃,吃完了,叹一口气,她还是给朱砂回了个电话—— 朱砂清清柔柔的声音传来,周秀敏听着她声音,忽然有了一种思念的*,好想抱着她,把头伏在她肩膀上,安静的睡一觉,没有这一切乱七八糟—— “秀敏......秀敏?”连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朱砂的声音带点急了,“怎么了?” 周秀敏舔了舔唇,收回乱七八糟的思想,真诚地道歉:“朱砂,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无声了,没听到电话响。” “朱砂,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手机调无声了,没听到电话响。” 朱砂笑了起来,“没关系啦,我想你也是睡过头了!” 周秀敏莫名有些恼怒起来,她第一次希望朱砂发脾气——她想,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希望她发脾气以减轻自己的内疚吗?她的口气有些凶,仿佛理亏的是对方,“你都不生气?” “没事啊,也没多远,等不到你,我就回来了。早上逛不了,晚上再逛好吗?晚上我没课有空。” 周秀敏一时无言。“你在哪里?”良久,她问。朱砂说我在教授家上课,周秀敏想了想,难以抉择的在相见朱砂和不想见之间度量,最后她轻声的说了句:“不逛了。我晚上回去。你来陪我吧!”话出口,自己先松了口气,好像这样做才是对的,她拿自己为难自己实在太不该! 朱砂爽脆的应了声:“好!” 周秀敏心不在焉地挨过下午,吃完晚饭就要回公寓。她妈妈不大放心,在家虽然远了些,可是出门口到学校都在车上,她那处公寓,还得走小巷子!周秀敏胡乱地安慰她几句,急急脚走了。周妈妈看着她背影叹息。周家祖母忍不住说:“我早说跟本家打好关系没错,你们又不听,不然也不至于出点事,大家便落井下石!”周家祖母这几天也受了不少气,口气难免不满,周妈妈听了没说话,心里鄙夷不已:保不准他们家被落井下石就是本家使的坏,她还想着抱人大腿当人大树靠呢!真可笑! 周秀敏路上给朱砂打电话。她前脚到,朱砂后脚就来,脸上笑盈盈的,手上提了个小巧的购物袋,见了她便欢喜的叫,“秀敏......” 周秀敏心都软化了,有一种即时扑上去抱紧她的冲动,可上班族MM还坐在客厅吃面,她只好压抑着自己的想法,闪身让她进来。朱砂简单的和上班族MM打过招呼,便随周秀敏到她房间,朱砂开心的把购物袋放书桌上,从里面掏东西,“秀敏,你妈妈上次不是说蜂蜜好吗?我给叔公打了钱让他多买些,他都给我寄来了,你看——你回家的时候就拿给阿姨吧!”她略带些小得意的扬着透明塑料瓶装着的蜂蜜,高兴的说,周秀敏看着她甜蜜的笑容忽然有些心酸,上前一把抱住她,朱砂的动作一顿,有些小疑惑,“秀敏......怎么了?” 周秀敏声音闷闷的,“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她不过随便说了一句,说她妈妈好喜欢她拿回家的蜂蜜,还问她哪里买的,她便记在心上了! 朱砂声音有些羞涩,“可是你对我更好啊!秀敏,我告诉你哦,叔公说村里在集资修路,以后通了汽车,回去就方便好多了。”她的声音又欢快起来,“以后修好了路,你再跟我回去看看好不好?我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她抬起头,有些恍惚的看着她,以后?看见朱砂希冀的目光,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朱砂漂亮清澈的眼睛染上了笑意,忽然有些羞涩的凑上来亲了亲她嘴角——在亲热这种事上,她总是很羞涩,她总是更主动点,大概看她没反应,所以朱砂羞涩的停止了那个蜻蜓掠水的吻,带点小心翼翼的表情看她,“秀敏......”她语气有些犹豫,“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周秀敏反射性的摇了摇头,“没!”她松开了她,轻声问道:“够钱吗?你又给你叔公寄钱了吧?钱还够用吗?” 朱砂轻柔的笑了笑,“我没寄多少啦!就是出我一份心力。修路是好事啊!以后村里就会好起来了!”说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朱砂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仿佛身上蒙着一层柔和的光,周秀敏莫名的有些羡慕那些村民,她们或者很穷,可是跟朱砂关系那么深,朱砂不在村里了,也一直记挂她们——单纯的,自然的,不带一些利益关系...... 她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她问,“今晚留下来吗”这句话问得朱砂脸上红晕飞起,“我......我回学校。” 周秀敏“哦”了声,低头没说话。朱砂有些忐忑,“秀敏......” 周秀敏揉了把脸,笑了起来,“没事啦!就是最近几天家里有些讨厌事,我感到有些烦。你不是来陪我的吗?为什么要回去?” 朱砂有些支吾,“我......我......”她就是觉得有研究生和上班族MM在,太明目张胆不好。 周秀敏坐在床上,招手叫她过来,搂着她的腰,慢慢把她的衣服撸了起来,她亲着她雪白的肚皮,吻有向上蔓延的姿态,她问:“一起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炖的淮山猪脚汤好好喝,刚喝了两碗,浑身暖洋洋的,橘子皮决定了,以后要多炖汤,说不定下年你们再见到我的时候,我的橘子皮脸就变成萝卜皮了~O(∩_∩)O哈哈~不好意思,字数有点少,橘子皮要去洗澡睡觉了~不然我的橘子皮会更严重~安安啦~(╯3╰)(╯3╰) 第94章 处境 在初中时期,周秀敏也因为风潮而一目十行的翻过几本爱情小说,小说内容无非相恋相爱,然后由于家里破产要拯救家人、家里反对迫不得已分开、老爸/老妈车祸/病死,临终表示希望看到Ta跟谁谁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最后男女主历经数年/困难,最后HE。周秀敏看到那些横生的波折总是觉得十分可笑。她是薄情自私的人并且从不否认这点,她觉得里面的男女主实在太矫情了,简直无法直视,要是自己坚定谁能拦阻?破产穷点就不能结婚啊?那世界大半的人都得单身了,还拯救,你当你外传内裤的超人啊?病死车祸死什么的就更不用死了,人都死了还能拦个屁啊?贱人就是矫情,废话一箩筐,怪这怪那,就是没想过是自己的错,活该分开,还HE个毛线!可是,现在,周秀敏感觉到了一丝里面情节的困窘,比家里破产要跟某某总裁结婚以拯救家人,家里反对不得已分开、“死前最后的愿望”更困窘的困窘。她体会了什么叫“左右为难” !周秀敏有时候希望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自私自我,肆无忌惮,那样她可以单纯的选择要朱砂或者要朱砂的药方! 周秀敏游魂似的过了几天,周敬仁来找个她两回,她不想见,但又想到自己能避去哪里?他总能抓住她,何必?而且,她怕他去找朱砂,所以周秀敏硬着头皮去见周敬仁,每次见了就低着头看自己脚趾,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神色,周敬仁没有长篇累牍的劝说,他看见周秀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发愁,以前只要有钱总能打动她,现在连钱都没用,他有什么办法?周敬仁只能满腔幽怨化为一声叹息:“阿敏,你就不能为大哥想想?” “那大哥你有没有为我想想?”周秀敏轻轻的开口,头还低着,像脖子上挂了铅砣压得抬不起头,“我们现在困难,只是暂时的,可是我开了口,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我爱她,是真心实意的,她是个很好的人,可以随便我占便宜,但是这个便宜我不能占。” “你......”周敬仁不知道也不想讨论真心假意的问题——那超出了他认知的范围。他叹一口气,“你开不了口我来说。” 周秀敏抬起头,直视他,声音还是轻轻的,可是却有一种坚定的意志在里,不容抗拒,“大哥,我知道你疼爱我,就连我搞同性恋,你也不会说什么。这点我很感激你,但是——”她语音一边,忽然如千斤重铁,狠狠的坠在周敬仁身上——“如果你敢动她,我绝不原谅你!”她看着周敬仁的眼神有这一股彻底的绝情,周敬仁见惯大场面,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气,继而愤怒,我是你的大哥,也比不上一股外人?再是无奈,怎么就这个性子?我真是宠坏了她!然后彻底的没气儿了,只愣愣的看着她,他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当年明明才到她小腿,每次他干活儿回来就抱着他小腿,“咯咯咯咯(哥哥)”的叫——想起过往,周敬仁眼眶有些湿润。他控制住自己情绪,想说点什么,然而终究无话可说,于是他一言不发离开。周秀敏也没挽留,黯然无声的在发呆。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就药方进行的谈话。周敬仁回去想了好久,觉得这事儿自己的确做得不地道,周秀敏说得没错,先别说她跟朱砂的关系——说到这个他就头痛,他觉得他们没做什么坏榜样啊,怎么丫头就......就喜欢女人呢?她还说他“不会说什么”,他是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好好吗?周敬仁真是气得无力。不过,那女孩子长得斯文漂亮,学习好,为人又正派,比他祖母介绍的那个什么菠萝小白脸看着顺眼多了!古人说什么“以身相许”,丫头是来这么一出吗?周敬仁时不时会乱七八糟的乱想一通,心里终究明白,先别说周秀敏跟她的关系,就凭她救了自己两个弟妹,他恐怕也是不能开这个口了——真不想明白!多好的机会啊,在章家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横生一枪,挑她个人仰马翻,回头再把这些日子给他“好脸色”看的人给收拾了,从此风生水起,傲视四方——这是不可能的,周敬仁也就穷极无聊苦中作乐,可至少能比现在境况好!周敬仁也想过狠一狠心把人弄来,或威逼利诱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他到底是做生意的不是混黑社会的,且也还是在意这个妹妹的,就想了那么一下,然后连那么“一下”也熄灭了—— 周敬仁打电话去别墅,知道娃娃出去了——他现在是越发不敢看那女孩子,看着像随时会死掉的样子。他心里对她是怜悯内疚夹杂,所以每回去别墅探病,总是避开她——仿佛那样心里的不舒服会轻些。他倒是知道她去哪里的,他手下汇报的,说去市中心广场那里听一个小女孩唱歌,每回在那里看好一会就回来,阳光好的话,就在那里逛逛——就是逛逛,不是逛街购物的逛,买一串冰糖葫芦——周敬仁以为她喜欢,终于找到机会表示一下心意,叫人去买这些玩意的专卖店买了一箱送她,结果送了又纠结:这不等于明白告诉人家你跟踪人家吗?周敬仁真觉得自己智商底下思虑欠缺了。可不送都送了,他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她肯定明白我监视她的,摆上了台面又如何?有一回他去别墅,正撞见她,屈膝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发呆的样子,见着他居然站起来,说:“周先生,谢谢你啊!”把周敬仁尴尬得不得了,只好尴尬的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喜欢的话我再叫人送过来。”——真心觉得这句话寒酸,他送人礼,什么时候送过糖葫芦? 周敬仁怀疑,他对周秀敏心软了很多,就是这娃娃连累的!他知道娃娃不在,便驱车去了别墅。周敬青现在身体好了很多,虽比不得中毒前健康,也能走能动,娃娃说过,再作一段时间疗养,基本就能完全康复。周敬仁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娃娃在这里,他心里压力也挺大的,早点送她走也是好事。周敬青腰间围了个小白布巾窝在大木桶里泡药酒,看见他便叫了声,“大哥!” “哎!” 周敬青问:“家里情况怎样?” “还不那样!”周敬仁勉强的笑了笑,周敬青又问:“店里生意呢?” “让阿坤那边抢了不少。饿不死就是了。你也别多想,养好身体再说。” “阿敏怎么说?”周敬青周敬仁知道了药丸是周秀敏给的,也知道他去跟周秀敏求证,甚至可能还说了些其他,他告诫自己:我真没说,是大哥猜出来的!可心里对周秀敏多少有些内疚,所以问起周秀敏的情况多少缺乏些底气,可既然周敬仁已经知道了,他再隐瞒也没意思,所以就开门见山了,现在娃娃和她那四个保镖不在,周敬仁也无需担心隔墙有耳,叹了一口气,就把周秀敏说的话简单复述了遍,周敬青不意外,点点头,“那大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我能拿她怎么办?我再见钱眼开,也不能不顾她啊!”周敬仁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周敬青看了眼四周,低声,“大哥......其实,我们从那里带了件货出来——” 周敬仁大惊失色,“什么?是什么?” 周敬青深呼吸一口气,“是秦王剑!” 秦王剑,史上关于它的记载很多。说它削铁如泥锋芒不可挡,说它剑身上刻记的日月星辰山川其实是一副藏宝图,沿着山河跟着星月就能找到那硕大的宝藏,他甚至直到周秀敏中毒那次参加的考古队,真实目的就是找这把剑,国家出动了最好的专家教授,动用了庞大的财力都没找到,竟然,忽然的,就到了自己——他们手?周敬仁险些站不住脚,他稳了稳神,“你确定?”历史上关于这剑的假货可没少! 周敬青点了点头。他们本来想带回来的,可是后来他们出了事,无法走普通的水陆路,便藏了起来。“是魏的制式。而且那阵仗,错不了!” 周敬仁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稳稳神,好半晌,他才发问:“在哪里了?” 周敬青低声告诉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求看在这么迷人的pose上原谅不到3000字 第95章 郑女士又见到了娃娃——当然,她此时并不知道她叫娃娃!还是那个热闹拥挤的十字路口,还是那对卖唱的瞎眼爷孙,她就站在天桥脚下人潮中,隔着一段距离看那对爷孙。两个保镖站她身后,另两个在旁放风,四人形成一度密实的人墙半包围着她,她们所在的地方,自动形成一个“生人勿近”空间,人流要从她跟前经过,也特意绕远几步再走。那小女孩大概知道她在看她的,而且不止一次半次了,一直用期待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她好像没看见,就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好像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然而魂儿已经不知道漂浮到哪个太空,郑女士有些诧异,她怎么跑来这里?同情心泛滥?她凝视着她精致苍白的脸孔皱了皱眉:她身上的死气是不是更重了? 大概感受到了目光,那双玻璃珠似的美丽眼睛缓慢的移了过来。两人隔空相望。那眼睛没有疑惑惊诧,纯粹就是一种“望”的状态——所以郑女士又皱了皱眉。这时候,小女孩唱完了一曲,照例捧了个盘子去讨赏钱,也许是她唱得好,也许是她可怜,也许是因为娃娃和那几个牛高马大保镖在看的原因,不少人或多或少地掏出了钱往盘子里放,然而小女孩心不在焉,甚至忘了道谢,一双眼睛就挂在了章家那位小姐身上拿不回来。然后,章家那位小姐身后的一位保镖上前,掏了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了盘子里,他人高马大有黑衣黑裤,本就引人注目,还是如此的慷慨,所有人都使劲的往他、往他们那边瞧,那小女孩却意外的拿起了钞票还他,轻声细语的说道:“哥哥,我不要你的钱。我能跟那位姐姐说句话吗?”保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回去,在她跟前低声的说了几句,大概是转达了小女孩的意思,看人也好奇得不得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漂亮小姐等她回复,那章家小姐却没有什么表情,只轻轻的移了移眼往不远处买冰糖葫芦的老汉看去,既不说话也不点头,他身旁的另一保镖马上会了什么意似的离开她,快步走入人群。众人和小女孩只道她拒绝,都不由得露出了明显失望的表情。有些人看没有下文,便散开了,有些还在注意着——郑女士是后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这么个豆丁似的快死之人,大概是她身份特殊加上自己有点无聊吧!她这样想。没一会儿,先前离开的保镖回来了,他将手里攥着的两串鲜艳的冰糖葫芦恭敬的交给了他的主人,他主人转手给了一串刚去给小女孩赏钱的保镖,那保镖会意的接过,快步朝小女孩走过去,那小女孩看他朝自己走过来,早眼巴巴的等着,那保镖把冰糖葫芦递给她,“我们小姐给你的!” 那小女孩接过,脸上表情不知道是开心是难过,“她不想跟我说话吗?” 那保镖却没有回答她,转身就走了。那小女孩攥着冰糖葫芦紧跟两步,保镖回过头,对她轻轻的坚定的摇了摇头,那小女孩眼水冒了一泡,都快哭了,旁观的人有些已经露出了“说句话又会怎样”的或同情或气愤的表情,那章家小姐却像是对这一切没有丝毫感受力似的,低着头撕开覆盖冰糖葫芦上的薄膜轻轻咬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径自走了。 郑女士见没戏看了,也要离开。变故是忽然发生的,就在她几乎要抬脚那瞬间。先前娃娃低头撕糖葫芦薄膜的时候,旁边公交站牌接连下来好几波人,使得这个拥挤的路口一下子更拥挤了,娃娃率先迈步,是跟她的保镖隔着三两步的距离,人潮一冲,隔着更远了些,那些保镖着急想赶上去,人群中却忽地有人故意推挤,有两个女孩子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不小心撞到或是踩到了她们,乱成了一片,距离章家小姐最近的保镖忽然抱着身子痉挛,郑女士听到尖叫回头,就正看到娃娃无力地朝一个男人脸上挥手,然后呈现要倒的姿势,那人粗鲁地捉着她手腕就拖着她就跑,跑的方向刚好是她所在的方向,很快的到了她身边,郑女士几乎想也不想抬起高跟鞋超那人下_身踹去,她虽是女流之辈,但因为工作关系,力气丝毫不逊于普通的男人,踹得又是男性最危险的地方,那人毫无防备,即时倒下,连惨叫也叫不出。郑女士拽着娃娃手转身就朝最近的商场跑去。她把她拽入了电梯,其他人想进去,被她凶狠的眼神、凌厉的气势吓走了——“有急事,下一趟!”她这样说,按下了到三层的电梯。这幢大厦三层有天桥通到另一商场大厦。电梯就她们两个。娃娃刚被拽着一路狂奔,发丝凌乱,神色萎靡,配着那种惨白的小脸,活像被人蹂躏过似的,不堪目睹。郑女士忍不住皱眉——她好像每次看见她第一反应都是皱眉—— “你不是百毒不侵的吗?”她问,语气带了那么一点点疑惑一点点不解,但听起来更像是“翻着白眼,不屑一顾”。娃娃的眼珠子动了动,声音蚊子叫似的,“不是。也不防麻醉!”说完人就倒下了,郑女士赶紧上去一步拽住她,再次皱眉—— 人是就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郑女士没办法,只有先把她带回家了。她把她放到客房里,瞧着她人精致,把她双手摆成十字形放到胸前,心想倒是适合放在水晶棺,像睡美人!她想她只是中了麻醉剂,应该没事吧,就没给她叫医生了,自己去书房上网了。她批改完低年级的作业,有些渴了,想去泡杯咖啡,却见那章家小姐站在客厅,手里捏着她的一份论文看,她皱眉:“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醒了就走吧!” 娃娃愣愣的抬头看她,“你认识我?” 郑女士嗤之以鼻,“现在才问迟不迟了点?你不也看似认识我!”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叫朱砂的学生的老师。” 果然!“章英跟你们什么关系?” 娃娃略惊诧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敏锐,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郑女士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谈还是认为不值得谈,她走到电视柜台前,从包里面掏出手机递给她,娃娃疑惑的看着她,郑女士给她按出了号码键盘,“醒了就走!叫你的人来接你!” 娃娃默默的接过了电话,郑女士告诉了她这里的大概地址。娃娃在手机上拨了几个号码,他的保镖不见了她,正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周家兄弟也知道她被袭失踪的事,也发散了人帮忙找,听见她电话大喜过望,表示二十分钟内赶到。 娃娃把手机还给郑女士。郑女士接过随手放在了电视柜上。“你得罪谁了?好像有人想要你命的样子。”郑女士不想泡咖啡了,走到饮水机倒了杯白开水,“要不要喝的?” 娃娃摇了摇头,低头,“那可太多了。其实没必要。” 郑女士尖利的看着她,皱眉,“你要死了?” 娃娃有些惊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犀利直接。她愣了好一会,点头,“熬不熬得冬天都难说。” 郑女士没什么同情心,就事论事:“那要你命的人的确有点多此一举。既危险又费事。” 娃娃意外的看着她,然后浅浅的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大概他们等不及。” 郑女士挑了挑眉,没说话。娃娃忽然肚子,身体簸箕般抖起来。郑女士慌忙放下杯子上前两步扶住她,“喂,你怎么了?” 好一会,娃娃止住了那种颤抖,微微弓着身子慢慢的挪到了沙发坐下,“我可以多坐会吗?我待会就走。” “随便!”郑女士用纸杯给她装了杯温开水放她前面,“这是你活不久的原因?不舒服可以躺下。” 娃娃没动,维持着前倾捂肚的姿态,“谢谢你!” “不客气!”她看着她痛苦的姿势,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章家不是很有钱没法医治?” 娃娃慢慢摇了摇头,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音,“中毒太深了,恐怕......解不了了” 郑女士不是那种会说“别灰心会好起来”安慰话的人,“噢”了声,不再说话。又好一会,娃娃的疼痛慢慢的减轻,脸上由“毫无人色”变回苍白的脸,郑女士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宛宛。” “很好听。” 娃娃微微的拉了拉嘴角,虽然表情不明显,但郑女士从她眼里看到了高兴——像一个孩子得到了称赞的高兴表情! 没多久,娃娃的保镖打电话来,说到了。郑女士把她送到了说好的地点,她站在一旁看见她的保镖簇拥着她向停靠路边的轿车走去,其中一个保镖脸上还贴了胶布,显然是在那场混乱中弄伤的,娃娃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郑女士装作没看见地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有些小后悔:朱砂会解毒,或者......应该叫她来给她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像不像娃娃,像不像? 橘子皮实在扛不住了,眼皮一直打架,先去睡觉了,睡醒再说~ 第96章 珍罕之物岂常见? 周敬仁虽是周家当家作主的,可很多大事上,还得听周家祖母的。秦王宝剑这事上,他拿不准主意,便去问取周家祖母意见了。周家祖母听罢沉默良久,“做我们这行的,按理说没有怕危险的道理,但是国家倾一国之力去寻找的东西,必然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惹大祸。”周敬仁也是这个意思,秦王宝剑虽然价值连城,可就因为价值连城反而更不好出手,虽然可能会带来丰厚无匹的金钱,但同样的,杀头也是分分钟的事,他们现今这个景况,容不得再有什么损失。所以他们商议了半天,最后决定先由周敬仁把宝剑取回来,藏匿个三五年,等风声过后,寻个稳妥的买家再出手。周敬仁叫来虎子商量,他怕有人跟踪,预防万一,他先去上海装模作样转一圈,再绕到广西,两人在某地汇合,然后进山取东西。虎子对周敬青忠心耿耿,因为上次周敬仁的客气和慷慨,对他也颇为有好感,周敬青吩咐一声,连好处也不用许,马上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周敬仁马上叫人去订到上海的机票。结果娃娃就出事了。娃娃的保镖不敢隐瞒,马上汇报了章家。章家大小姐勃然大怒,她虽然迫于形势拿了娃娃做交易,可对娃娃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对方敢动娃娃,目的只有一个:威胁她、挑衅她、打击她,无论哪一样,她都容忍不了!章大小姐马上订票到周城,可出发到机场前,娃娃找到了,她父亲劝她稍安勿躁,先把制药的事处理好——她们得了周家的药方后,马上投入了研发,得到了解毒效果不错的药丸,当然,这跟结合她们自己原有秘方的真正解毒丸功效是没法比的。真正的强效解毒丸也因为用料的珍稀根本不可能规模生产。章家有投资制药厂,他们想将利益最大划,最近正各方打通关系弄生产批文,章老爷子说的就是这事。章大小姐听去了老父的意见,强压怒火取消了行程。她人虽然没去,却派了最亲信的人去接娃娃。周敬仁为人处事老脸,听到娃娃失踪的消息即时知道不妥:章家肯定得马上派人来,至于结果回如何还不得而知,但他作为周家的主人,却不可能不在!当即取消了去上海的打算,跟虎子说推迟两天,再作详议—— 他听闻娃娃找到了,马上赶过去别墅,两人在门口相遇。 “周先生......”娃娃轻轻的叫了声,周敬仁点点头,关心的问:“你没事吧我疏忽了,没多派人保护你!”他语气真诚,前面倒是真心问候,后面就是客套场面话了——他怎么可能派人明目张胆的跟着娃娃,那不成了监视? 娃娃看着他,“谢谢周先生,那么我们就按照先前一样去办好吗?我去给周三先生看看。”当他们同时出现或者要对一方说到另一方,娃娃会自动的在“先生”前面加上他们的出生排行——譬如她对周敬青说周敬仁那就是“周大先生”! 周敬仁被她看得别扭——他对她直勾勾看人的态度感到很不自在,主要是,他害怕看到她的脸。那张脸布满了越来越多的“死亡”之字,教人不忍——所以装作自然的望去了别处,听得她说话奇怪:什么叫按照先前的一切去办?才回过头来看她,可是娃娃若无其事的超她点点头,用着一种显不出恭敬可她的确是恭敬了的态度安静地走开了——好像那句话并无其他含义,重点是去看周敬青。周敬仁琢磨良久不得其法,决定按照老规矩——他忽然悟了:先前娃娃给她留字条,他不知道怎么办不也是决定见机行事?那“先前”是“把我留下”?他觉得自己应该猜对了! 果然!章大小姐派来的人晚上就到了。见了周敬仁就索要娃娃,他态度倒是蛮客气: “周先生,三少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安静的修养,这并不需要我们小姐了,我想带她走了。谢谢这段时间你悉心照顾她。这是我们大小姐让我转递周先生的小小心意——”他送上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棵小娃娃半臂长的珍贵人参,周敬仁想到他们拿了自己家的珍贵药方还跑来装模作样,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脸上还是客客气气,婉拒一番最后推辞不了的收下了。 周敬仁也想娃娃早点离开,免得自己对着难受,可一来不确定周敬青是不是真的好了到“剩下的就是修养”程度——娃娃现在可是每天都给他进行两到三次针灸排毒;二来娃娃那样嘱托他,他拒绝于心不忍:她也怪不容易,连说句话也要遮遮掩掩才能出口——不由得左右为难,最后,他开口:“章先生,我跟章大小姐是有协议的,你看能不能这样,等确定敬青真的好了,再带章小姐走。” 对方如何不了解他意思,马上机智地道:“你们周家的周德文先生也是医药的老前辈了,让他确诊一下如何?” 周敬仁想想也是,如果敬青真的好了,他又何必担这个麻烦?对不起是有的,可他本来就没有帮谁的义务,她再拖几天又如何最后不也得回到章家?要她出了事,自己这个当主人的也说不过去,倒不如趁早解决——自己还有别的重要事呢!周敬仁一咬牙,答应了。他叫了周德辉一同到别墅看周敬青,章大小姐派来的人显然跟娃娃是惯熟了的,没叫娃娃“小姐”,也没过多不必要的问候,而是轻轻柔柔亲亲热热的说了句:“娃娃,大小姐让我来接你回去!” 娃娃微微抬眸征询般的看着周敬仁,周敬仁略带些心虚的再次避开了她目光。周德辉检查了周敬青身体,客气的拱拱手,恭维娃娃:章小姐果然妙手回春,敬青你接下来可要好好休养,不要辜负章小姐一番治疗你的心血!他说“心血”说得自然,可听的人——周敬仁却觉得别扭,话还真没数错! 周德文后面这番话,虽然是对着周敬青说的,可实际是说给周敬仁和来客听的,这等于告诉周敬仁和来客:周敬青好了,可以放人/带她走了! 娃娃瞬间明白了:周敬仁不愿意帮助她!他以为这位好心的周大先生至少会愿意帮她这个忙的,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她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她低垂的脖子让周敬仁心里一阵发慌! 那章先生当即决定今晚就走。他马上去订机票,让几个保镖收拾一下随时准备出发。娃娃一直安静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听到今晚就走,恹恹的抛了一句:“明天再走吧。我有朋友想告别。” 那章先生当即愣住了:娃娃也有朋友?他疑惑的看着娃娃,娃娃视若无睹,径自回房了,章先生于是转而望向几个保镖,保镖们犹豫,一个把娃娃去看卖唱小女孩的事说了,那章先生惊诧的张大了嘴,然后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不以为跟这样低贱身份的人有什么好做朋友的,竟然还特意去告别,可他再瞧不起,娃娃也是大上他一头的人,他把情况报告了章大小姐,章大小姐也准许迟一天,他更无话可说了,于是在周敬仁表面客气的招呼下先回酒店了。 娃娃待他们一走,马上叫来自己的保镖:“我们去章英先生的学校。” 保镖们听令行事,一番地图搜索,把娃娃送到了西华大学门口。章英接到娃娃要来的电话,又惊诧又意外,可不管如何,只得先到校门口“迎接”。娃娃不想显眼,不愿意他们跟随,说她没参观过校园,让章英先生陪伴她逛一下就好,保镖没自然不肯的,才被袭,再发生意外他们可担当不起,娃娃难得大发脾气:“放肆,你们敢逆我!”她声音不大,还是冷冷清清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不自觉的让人生出一股阴寒,章英也觉得跟着四条黑尾巴实在太招摇,也对保镖们说:这是学校,会有什么意外?不会有事的!我带宛小姐逛逛,很快回来!保镖们对视一眼,只得守在车上等他们。 章英带着娃娃一路逛走,娃娃心不在焉地听着看着,走到教学区便说累了,渴,让章英给她去买矿泉水,章英吩咐她等他,不要乱走,便去附近的贩卖机买矿泉水了,结果回来,娃娃就不见了。章英抓起一个附近学生,“你有没有看见刚跟我一起的小女孩去哪里了?脸白白,头发长长,洋娃娃一样的。” 那学生疑惑的摇了摇头,章英马上甩开他,他四下张望,一路奔跑寻找、问人,也没见着、问着,差点没急疯。后来问到一个学生,说她往教学楼去了,急忙去找。 娃娃问了个学生:朱砂在哪里? 朱砂是学校的名人,那学生知道,马上自告奋勇的带她去。 娃娃又问:那你知道她的老师是谁嘛? “那可多了。你要问谁?” 娃娃形容郑女士的样子:“就是高高瘦瘦,头发到肩膀,说话很犀利的。” 一句“犀利”让那学生马上明白得不能更明白:“郑刻薄啊!知道!怎么不知道。不知道的都不是西华大的了。你要找她?” 娃娃点点头。那学生又疑惑:“你不是找朱砂?你不找了。” “我要找郑......郑......郑小姐。可是我不知道她名字。我知道她是朱砂的老师。” “哦!晓得。”那学生改而带她到郑女士办公室,“不过不知道她今天在不在哦。我先带你去看看吧!” 娃娃谢过他。 还好郑女士在! 那学生敲开门,态度马上变得恭恭敬敬:“郑教授,有人找你!” 郑女士瞟了一眼,看见他身后的娃娃,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又看了一眼伫在门口等八卦的学生,“你可以走了。”那学生灰溜溜的走了。 郑女士叫娃娃进来。娃娃规规矩矩的垂着手站在她面前,郑女士让她坐她才坐下。郑女士给她倒了一杯开水,“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想来跟你道谢。” 郑女士不以为然,“不是道谢过了。不用这么隆重吧,还特地跑一趟。” 娃娃浅浅的笑了笑,从口袋抓出一个漂亮的珍珠胸针,“跟你的衣服很配。作个留念。再见了。” 郑女士看了眼胸针,“你等等——” 娃娃回头。郑女士给朱砂打了电话,让她马上过来。朱砂在实验室,过来要好几分钟,娃娃疑惑的等了一下,“我是逼着章英先生来的。不能再等了。我走了。”推门而出。郑女士望了眼胸针,几不可见的笑了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章英正捉着学生没头苍蝇的问她下落,忽然见到娃娃站在教学楼连接行政楼的中空楼层上,松了一口气,口气不由得有些埋怨:“你去了哪里?害我好找。” 娃娃的理由是:我迷路了!章英有些没好气:“不是叫你不要走开等我吗?给你,水!” 娃娃接过,“谢谢!” 这时候郑女士大踏步地走了上来,“章老师,正要找你。PN那份文件我有急用,你能马上拿给我吗?” “马上”章英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郑女士肯定点头,随即又像才发现娃娃存在似的,“这谁?章老师女儿?” 章英囧了脸,“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我还没结婚。” “哦,那还好,不然恋童(罪)也挺严重的。” 章英:......这个老巫婆! “章老师,我等着用......”郑女士提醒她,又像反应过来似的,“要陪小女朋友?不差这几分钟,我给你看着,保管跑不了。马上拿来。我带她去我办公室的等你。”她不容拒绝的抓起娃娃,“来。去我办公室等你男朋友。” 娃娃、章英:“......” 章英没办法,只好对娃娃说,“这是郑教授。你先去她办公室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然后再带你去逛学校。” 娃娃点了点头。章英转身回办公室拿文件了。郑女士给江远楼打电话,让他尽可能地拖住章英——江远楼跟章英同一个办公室!然后带着娃娃回办公室了。她们刚回到办公室,朱砂就到了。郑女士让朱砂锁上门,然后对娃娃说,“这是你听说过的朱砂。小朱,这是章家那位小姐,你要不要给她看看?” 朱砂对她只闻其声,终于见了其人,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她们两人面对面,都是眼睛特别大的人,两人睁大眼睛互望那场面真是——郑女士不耐烦,“别铜铃斗铜铃了!待会章英就上来了。小朱,她中毒了,你给她检查下,看看有没有救——” 朱砂犹豫了一下,“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娃娃摇了摇头,“没用的。我知道自己事!” 郑女士脸一沉,“吧唧什么,让你脱就脱!脱!”她本来就是极有气势的人,加上刻意板着脸,瞬间四周气压都低几度。娃娃被吓住了。朱砂怕郑女士再“行凶”下去,忙上前,解开了娃娃上衣扣子,扒着看了一下心口部位,娃娃雪白的皮肉已隐隐泛黑,朱砂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娃娃轻轻的笑了笑,掩上自己的衣服,“我说过的。” 郑女士看向朱砂,朱砂摇了摇头,“皮肉已经开始泛黑了,这是深度中毒的迹象,恐怕不好办!” 郑女士知道朱砂向来说话谨慎,她说不好办,那就是很难办,她问:“‘恐怕’是什么意思?其实有法子,只是不好办?” 朱砂问娃娃,“你是用养‘覃侍’的方法养大的吗?” 娃娃犹豫着点头。 “我听我爸爸说过,‘覃侍’的毒,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解——” 郑女士皱眉问:“什么?”就连娃娃也疑惑的看向她。 “男女参和千年蛇。”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早点睡的。结果发现写有二千多了,就想着写完吧。结果写着写着,就写到现在了。╮(╯▽╰)╭ 花花啊花花~你啊在啊在哪里?? 第97章 千年蛇很好理解,不就长了千年或以上的蛇?关于描述这类恐怖生物的电影可没少,什么《人蛇浴血》、《狂蟒之灾》、《大蛇王》,不胜枚举。他们一般体积巨大,威势惊人,上百年的已是了不得,千年的简直难以想象,真有的话,估计得像座小山大小。至于男女参,医学上没有这个说法,只有雌雄参。有些商参为了提高人参价值会刻意打出“男参、女参”嚎头,说男参补阳强体,女参滋阴美颜,吸引阔商富太购买,普通民众也就“人参、人参”的叫,没太多称谓。不知道这些奸诈参商的“男女参”跟朱砂口中的“男女参”是不是一样。按照她“不好办”的程度来看,就算是,恐怕也不是年岁普通的参——不过,比起那种几乎不可能的恐怖生物听着靠谱多了! 郑女士正想详问,江远楼打来电话,说拖不住了,章英上来了。郑女士叫朱砂先走,刷刷的撕下一张便签条写上了自己手机号码,递给娃娃,“晚上给我电话。” 娃娃茫然的接过揣兜里。朱砂离开没多久,章英就到了。章英敲开了门,郑女士坐在办公椅上装模作样看学生作业,娃娃保持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坐在一旁,章英有些忧心的瞥她一眼,先把牛皮袋装着的文件递给郑女士,郑女士谢过,章英客气了几句便带着娃娃告辞了。出了行政楼,章英问娃娃:“她没问你什么奇怪的话吧?” 娃娃摇头。 章英又道,语气带了些愤懑:“她这个人说话十分刻薄,出了名的,我怕她整点什么让你难受。”娃娃又茫然地摇了摇头,手放在口袋里一直攥着郑女士给她的小纸条。章英看她傻懵懵的,也没再多说。 章英又继续带她游览校园,娃娃心不在焉地跟着他又走了好一会,说累了,想回去了。章英求之不得,马上带她往校园门口走去。他看着娃娃手里拿着他买给她的那瓶水,一口都没渴,奇怪地道:“你不是渴了?喝口水!” 娃娃顺从地拧开瓶盖喝水,忽然一阵熟悉的剧痛袭来,她手一抖,盖子和瓶子就掉地上,水洒了一地,章英吓了一跳,刚想问怎么了,娃娃死命地抓住他衣衫才不至于倒下去,章英见她神色扭曲,浑身抖索,惊呆了,随即反应过来,弯腰抱起她飞快地跑向校门口,旁边有几个认识他的学生本来想调侃一下他怎么这么浪漫还来公主抱,却见他神色慌张,连奔带跑向校门口去也不由得住了口,只满心的疑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章老师有个美女小女朋友的桃色新闻当天便不大不小地在校园内蔓延开,章英后来解释了好多回:不是我的女朋友,亲戚家的孩子,来我们学校逛逛,我当陪游。你们不要乱说!别人都回一副“我们懂的”表情,让章英好生无奈,只好作罢不解释了。 娃娃的保镖坐在车上等候,一个先发现了奔跑而来的章英,马上招呼其他人,他们钻出车飞快地朝目标跑去,在校门口附近的学生看见四个黑衣壮汉忽然冒出来,神色紧张地飞奔而过,吓了一跳之余都不由得注目。那些个保镖跑到章英身旁,一个伸手接过了娃娃,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绿豆大小的褐色药丸出来就要喂娃娃,娃娃一把挥开他的手,气喘吁吁道:“我不要吃!”她的眼睛有点泛红,但态度很坚决,保镖愣了一下,马上从善如流地收起来。娃娃蜷缩在保镖怀里,虚弱地道,“我们走吧!”[傲慢与偏见]门当户对 保镖们朝章英点点头,抱着娃娃回到车上,很快地离开了。目睹这一幕的学生都传说章老师认识超有钱的大小姐,连随便出个门都跟着4个保镖,让章英哭笑不得,无法反驳,她的确是有钱家小姐没错啊! 那边,郑女士待章英离开,马上叫回朱砂。朱砂虽然不知道她跟娃娃怎么认识的又为何要避开章老师,但她知道郑女士肯定还要再细问的,是以离开郑女士办公室后并未走远,郑女士电话一到,她没半分钟就再出现郑女士办公室了—— 郑女士开门见山:“给我说说你刚说的。” 朱砂反问她:“教授,你还记得镇远将军冢的将军的尸骨吗?” 郑女士点点头,“她中的......就是将军中的那种毒?”她记得朱砂说过将军中的毒“噬骨之痛”——她想起娃娃发作时的痛苦样子——但后来将军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解了,所以他的骨头表面只有浅浅的“马窝蜂”而没有被贯穿——也就是说果然有解?! “我爸跟我说过,‘覃侍’的毒,并不只是一种毒,她们从小到大被喂食无数毒药,体内产生抗体的同事,毒素亦会增加,各种毒素不停揉合,就好像炼蛊一样,最后会产生一种强大的能破坏身体所有机能的毒,这种毒一旦超过抗体,‘覃侍’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所以史上很多‘覃侍’生命力其实很短暂,可是因为古人寿命相对比较短,所以当时人能注意到这一点的并不多——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改变就是了。将军和秦王都出现过这种迹象,但他们最后都成功的解制了这种毒,他们是因为找到了‘男女参’和‘千年蛇’!” 郑女士忽然想起,《秦王本纪》上,好像的确有记载过秦王在闵川地区斩杀巨蟒,“饮其血、噬其肉,吞其肝胆、剥其皮,民以其举壮,效仿之。(欢呼声)声闻数里。王众益威。”难道这巨蟒就是千年蛇?秦王不只是为民除害这么单纯?而是别有目的? “蛇性阴凉,跟女性属阴的体质相吻合。所以女‘覃侍’的话,其实并不需要吞食其血肉肝胆,只要有千年蛇蟒蜕的皮做药引,其实也可以解她的毒。男女参的话——它恐怕比千年蛇微笑,阗隆皇帝有个封号“绯”的妃子是覃侍,结果食用了这种参最后反而中毒死了。这种参对一般人是大补,但对‘覃侍’来说,危险和机遇都只有一半,承受不住药性冲击的话,就会发生七窍流血、体僵而死的情况,所以史上只记载了‘绯’被毒死,却没有被何种毒药毒药,因为人参本来就是补品,当时的御医根本不可能从她的饮食里找到毒药、毒物。”[综漫]非花如刃 “有机会总比白白等死好。那这男女参到底是什么参?” “人参一般不会单生,在雄参附近有雌参,反之一样。但是要那种男参顺着生长,女参倒着生的才可以用,又或者一茎双生:单株人参根茎上长出了男参、女参,这样的才算。” 郑女士越听越皱眉,“这种跟子虚乌有差不多的东西到哪里找?”长了千年的蛇,肯定有的,中国地大物博,什么没有?问题在那个超时空角落?假设神话般找到了,你眼巴巴等它不知道牛年马月蜕皮?——不可能杀得了吧?这种顺着生倒着生双生的人参,真能找到,大概得有比中乐透还幸运上一千倍一万倍的运气吧?! “是啊!”朱砂也惆怅的叹一口气,郑女士危险地眯着眼睛,“所以你说了一大堆其实都是废话?根本没解?” 朱砂很实在:“不是啊。说明了是有办法的,只是不好办!” 郑女士一时哑语,“你......”她翻了个白眼,开始体会到周秀敏有时候的无奈——跟这种一板一眼的人说话有时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的。秦王当时为了纪念杀巨蟒的辉煌战绩,把剥下来的皮,作了两面手摇鼓,这两面手摇鼓后来都随葬了。如果我们能找到秦王墓的取出这两面手摇鼓的话,还是有希望的......不过那是文物吧......好像又不可能!”朱砂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陷入了为难的思索,郑女士嘴角抽了又抽,最后无力地挥手:“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朱砂却没有走。她反问郑女士:“教授,你怎么认识章家的小姐的?” 要是其他人,郑女士保不准直接就甩一句“关卿底事”了,可面对朱砂,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她在闹市被人追杀,我无意中救了她。她今天来道谢。明天就要南方的章家了。” “她来这里干嘛?寻找解药吗?” “你没听远楼说吗?她会解毒,离开老巢来这里,肯定是来做生意啊!”末世之崛起 朱砂皱眉,“可是她那样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再使用身体啊。那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郑女士闻言也是眉一皱:周秀敏哥出事......娃娃出现......周秀敏家是盗墓的......娃娃是解毒的——娃娃难道解毒的对象是周秀敏哥哥?可是章家对她捧在掌心,没理由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明知道她的情况仍然让她替周秀敏哥哥解毒——假如前提成立的话——南章北周......地位对等的两个家族......呀,也许周秀敏家差一点,周秀敏家以解毒丸出名......‘覃侍’是需要食用很多解毒丸......可是娃娃已经到“末期”,食用再多解毒丸恐怕也无效,那为什么章家还要做这个生意还要将自己如珠如宝的手心物牺牲?很多看似复杂的头绪在郑女士精密的大脑飞快地闪现扭曲变动,最后条条理顺,郑女士得出了结论:郑章两家可能作了秘密交易:章家贡献解毒娃娃救周秀敏哥哥,周家给章家她们的解毒丸药方——可怜的孩子!因为快要死了,所以直接扔弃她换取久远的利益吗? “教授?”朱砂看着郑女士微怔的面孔低声唤了句,郑女士回过神来,摇头,“我不清楚。也许你可以问问周秀敏?” 朱砂茫然地看着她明白关秀敏什么事为什么要问她,她问出了心头的疑惑,郑女士耸了耸肩,毫不负责人地道:“哦!不知道。随口说的!” “教授!”朱砂有些生气,郑女士古怪的笑了笑,轻嗤,“你不是常说,有些事不知道好,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朱砂尴尬的红了脸。郑女士又意外的叹了口气,“其实你说得对,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看来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啊——我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朱砂愣愣的看着她,明白了她说的是娃娃,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是啊,她看起来挺乖的。要是知道秦王墓在哪里就好了,我一定想办法找出蛇皮手摇鼓救她!” 郑女士难得温柔地笑了笑,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给了她一个安慰,笑:“不要‘文物’原则了?别想了。我们又不是超人,能救就救,救不了也就罢了!叫上秀敏、远楼,今晚请你们吃饭。” “嗯!”朱砂轻轻应了声,“谢谢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故事会慢慢展开。然后引出朱砂身世。大家要多给我点耐心啊! 这是搜索千年人参时看见的图~不知道多少年的成人形的人参~o(╯□╰)oo(╯□╰)o大家有米有感觉要吃这玩意鸭梨山大? 第98章 郑女士请朱砂她们吃饭,却意外多了个胖子:胖子找江远楼吃饭,听说郑女士请客,当即果敢跟了上来,一来蹭饭,二来他有事想请教郑女士——郑女士虽然刻薄,但扛不住眼光犀利,手段毒辣,她的意见可取率达九成。郑女士见了他调笑:“周岳同学,至于么?” 胖子苦哈哈:“至于啊!研究所一个月嫁了两个女同志,还有一个娶老婆一个孩子满月,包红包就包成了苦瓜干!” 郑女士嗤笑:“得了!便是整个研究所嫁人娶老婆生孩子都穷不了你周岳!装!” 一行人在周岳“真穷真没装”的嚷嚷中笑着点了餐,菜一时半会还上不来,几人便吃着小菜、饮着茶聊开了。胖子所在的研究所最近获得了一批拨款,各个研究单位、小组甚至个人都可申请项目经费,他想作一个真正有价值古墓的调查,但又怕资历太浅引人诟病,想问问大家意见,郑女士和江远楼都知道胖子背景,只要他申请那就是二个指头捏田螺的事,必然十拿九稳,只有朱砂傻傻的问:“那学长目标哪个墓?始皇陵的话,五十年内都不大可能进入。其他的话,但凡著名一点的,都有人申报,学长成功的机率恐怕比较小。” 胖子反问:“那你有没有好建议?” 朱砂捧着茶杯,脑海浮现着那两张不知所处何处的地图,幽幽的叹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郑女士以为她在概叹秦王墓,瞟了她一眼才问胖子,“你心仪哪座?” 胖子嘻嘻的笑,这就是他来蹭饭的目的——之一了。“教授意见呢?” 郑女士瞧出他那以退为进的小心思,笑道:“狡诈!”周家是当官的,周少衙看着敦厚正直,其实官味儿一身。 “教授——”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认真:“你愿不愿把这里的三位借给我?我的目标是秦王陵!”他的手指在江远楼、朱砂和周秀敏身上绕了一圈。他们所里和西华大有长期的研究合作关系,所以请外援什么的完全无问题,而且,比起捆绑手脚的严肃老家伙,他更乐意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又谈得来的老同学、神奇女侠和老妖婆真传弟子合作:江远楼的细心专业,朱砂的博学认真,周秀敏的毒辣聪慧,加上自己的头脑决策,简直就一个完美的team! 郑女士意外的看着他,她没想到胖子会打秦王墓主意。朱砂也惊诧了,“学长,我记得你的专业是——” 胖子和江远楼的专业都是研究东周,跟魏隔着一个好遥远的朝代了。胖子耸肩,“所以才需要你们啊!魏葬惯例是有很多前朝东西的啊,那才是我的主打。” 朱砂感叹:“真是太巧了!我们今天才说到秦王墓,没想到学长你就打算研究它!学长,什么时候开始?我愿意参加!” 胖子看郑女士。这时候开始上第一道菜了。郑女士慢条斯理问:“什么时候?” “大概三个月。不会超过这个时间段。” “不可能!” 胖子露出失望神色,“教授......” 郑女士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不过她们本人愿意的话,你可以请调。” 所谓的请调,其实就是跟学校借人。如果借调的对象是学生,那么学校会给予正常课业的评分。上次朱砂和周秀敏随廖教授去挖秦王墓就是这种情况,所以她们虽然缺课多时,但学分丝毫不受影响。胖子放心了。给不给人,那不就郑女士一句话的事?谁不知道以后副校长退下来,那位置就是她的,她同意,谁敢反对?他笑嘻嘻的看向江远楼和周秀敏,“两位同学,给点表示嘛!” 江远楼最喜欢考古了,探秘秦王陵墓什么的不要太刺激了!故作拼命的点头,“yes,周大少,IDO!” 郑女士白了他们一眼,口气淡淡的表示她的立场:“你们结婚我会包红包的!” 江远楼和胖子:......囧!胖子只好转移目标,“周同学,你呢?” 周秀敏有些心不在焉,刚才他们说的话,她入耳的其实不多,可胖子指名道姓,她不好问“我什么”,既然朱砂应了,她跟着就是,于是胡乱的应了声,“好!”郑女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对胖子道:“如果你目标秦王墓,我这边有些资料,可以再跟老朋友和老廖要些,都给你作参考。” 胖子这餐饭蹭得心满意足心花怒放,“谢谢教授!” 四人吃完,又坐着谈了会,便结账离开,胖子和江远楼同方向一道走,郑女士明天早上有课,回学校宿舍睡,顺带捎上了朱砂和周秀敏。车上郑女士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周秀敏你哥好了?” “嗯!啊?”周秀敏愣了下,“嗯......好了!” “哦!”郑女士拉长了声音,故意道:“那你还要失魂落魄到什么时候?”周秀敏这几天心不在焉的状态她可是看在眼里,懒得说而已。 周秀敏一下尴尬得说不出来,车厢里呈现奇妙的沉默气氛,朱砂见状,赶紧安慰性的拍着她手安慰。周秀敏默默的把手抽了出来。朱砂愣愣的看着她。周秀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抱歉,教授。” 郑女士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周秀敏低头沉默。朱砂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办,车厢一瞬间呈现奇妙的沉默气氛,郑女士是毫不在意的,唯有朱砂坐立难安。 车在周秀敏小区前的公交站牌停下。周秀敏谢过郑女士下了车,朱砂挣扎犹豫着要不要下,郑女士瞧着周秀敏走开了扬眉问了一句:“你不下?”朱砂赶紧得令似的跳下了车。她小跑追上了周秀敏,周秀敏略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下车了,不回学校?” “我......我陪陪你!” “不用啦!我又不是没被她说过,不会放心上的。不用陪我!” “秀敏......”朱砂想问她为什么不高兴、不高兴了还不说,又突兀的转了口——她不想说反复追问又有什么意义?“你哥怎么了?” “嗯......没事。一点小毛病!” 朱砂紧张的脱口而出,“什么毛病?” 周秀敏无语地看着她,朱砂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我......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虽然那个......我......” 周秀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移开,心说有倒是有,可是我不会说的。她勉强笑道:“没事啦!你别担心,家里的事好了,我是有点上火而已,喝杯凉茶就好了。你快点回学校啦!你不是还有好多数据要整理?我送你去搭车?” 朱砂知道她在搪塞自己,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声说:“那我回去了。你赶紧上楼。早点休息。” 周秀敏点点头,朱砂说那我走了掉头便往公车站走去。周秀敏呆呆的看着她背影,说不出的难过。她知道她伤害了她,可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面对她便想起他大哥,想起她大哥那句“当大哥求你”,有时候觉着见面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她还说不出她的不好,剩自己难受,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心情便变成了悲哀——譬如此刻。 自从她跟周敬仁最后一次谈话便没有回过家,她妈打电话来也找借口搪塞有事没回去,她怕见到她大哥。她大哥也没再来找她,甚至电话短信也没有。看朱砂的表情,他是将她的话听上心了,没去找她,她倒放心了些。周秀敏想着,慢慢的走回自己公寓。到门口的时候,她妈妈打电话来,说她哥明天从别墅回来,让她无论如何要回家,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家里的饭菜有再丰富,也是一桌子沉闷,加上现今的状况......周秀敏不敢想象,更不想回去,可是她妈命令了,不得不回。周秀敏收了电话,心情更沉重了! 她惆怅,朱砂难过。 朱砂回到学校,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给郑女士打了个电话:“教授,秀敏她哥哥怎么了?” 郑女士稀奇了,“你问我?为什么不问周秀敏?” “她不肯说。” “那我就知道?” “教授什么都知道......” 郑女士想翻白眼,这是恭维?她努力压抑着想唰人的冲动,“我不清楚。估计中毒了吧!” 朱砂脱口而出,“章小姐治的?” “你问我我问谁?”郑女士更稀奇了,结果朱砂很理所当然地回答了:“章小姐啊,你不是认识她?” 郑女士:“......”郑女士很少哑口无言的时候,现在彻底熄火了,还熄得很郁闷。最后她说:“我不是114,有什么不清楚就可以打电话问。有什么问周秀敏本人,还是你要我当着你面帮你问?” 朱砂闷闷的:“不用了。谢谢教授!” 还当真了?!郑女士彻底无言以对了。 她等了一晚上电话,结果娃娃没打来。不知道是知道没希望不想她尴尬所以不打来还是出了什么事故无法打来——郑女士猜测是前者,所以十分恼火。不过她的确帮不了她什么忙,又只好郁闷的灭火。 第二天,周秀敏回到家,见到周敬青倒是开心了很多。周敬青比健康状态时弱了很多,但比中毒时,又好了太多。两兄妹坐在客厅说话。周妈妈在厨房,周敬仁还没回来。周敬青趁着没人,跟周秀敏表心迹:“丫头,药丸的事真不是我说的。大哥自己猜出的!” 周秀敏闷声:“没怪你!” 周敬青叹气:“我就怕你怪我!毕竟你也算救过我。要不是你给了我药丸,三哥我恐怕就交代在那了。” 周秀敏怪不舒服:斥他:“说什么呢!你不要乱说了。你不是说自己是猫命有九条吗?!” 周敬青笑了笑,半晌小心翼翼的道:“秀敏,我知道这话不好开口,真的不能帮忙?钱的话多少好说!大哥为了救我,把族里的人得罪透了,如果有了药方,我们会容易很多——”周敬仁把秦王剑的情况分析给周敬青听,周敬青也同意先拿回来藏起来日后再说。秦王剑暂时指望不上,那新药方就是脱困的最好捷径! 周秀敏:...... 周秀敏有些烦躁:“三哥,怎么你也说一样的话?可以开口我早开口了。” 周敬青有些讪讪的,“那个......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当......当是......”周敬青险些说出口“当是嫁妆”。周秀敏清楚他三哥这句话的潜台词,怒瞪他一眼,“是女朋友,不是女婿。女婿还不见得给呢,何况女朋友?” 周敬青也觉得玩笑有点大,讪讪的住了口。这时候一把声音悄然响起:“秀敏的什么药方?”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祖母不知道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后,一张老脸若有所思的皱着问他们,周秀敏慌忙摇头,“没什么啊!”她跳起来,“我去看看妈要不要帮忙!” 周敬青跟上,“我也去。” 周家祖母看着她们落荒而逃,脸皱得更深沉了,许久,坐下,心思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 作者有话要说:哟西,我要继续写~把我的节操和高跟鞋都捡回来~ 第99章 onlyyou 一场忽如其来的大暴雨,把周城的燥热洗去了大半,沉寂、郁闷,觉得自己发霉了许许许许许许久的考古班同学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下星期他们出发小闵川研究那独有的家族穴居墓葬群。考古班的同学们激动了,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尼玛,闲了这么久,骨头都生锈了!于是,兴奋的老早便开始收拾行装:衣服,鞋子,内衣裤,最最重要的零食。衣服什么的,最最重要是耐脏、舒服,吸汗,牛仔裤什么的,搭火车时套一条骚包就好了,其他时候是不需要的,除非你想捂痱子或者大腿根磨烂,不然真没必要。于是,t恤运动裤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考古班的同学考古考出经验来了,登山靴、运动鞋,爬山走路还好,在坑坑洼洼的工地里践踏、上落,也是很不便的,最舒适方便的其实是白底黑面的道士鞋和中国著名国产名牌、班长的挚爱解放鞋,坚固、耐脏、便宜,好走路——这是某个同学某次考古经过长期的实践得出来的感想。在挖“11号皇陵”时,某同学的大牌运动鞋不给面的来了个底面分离,形成超时髦的“鱼嘴鞋”,托研究所的同志买对能穿的凑和,结果研究所的同志就近给他在小卖部买了一双解放鞋——小卖部只有拖鞋和解放鞋。那同学无语凝噎,那是班长的专利我怎么可以抢?老大不情愿地穿上,一头半个月下了,啊哟,脚感竟然还不错,到工程结束回校了,除了有点正常的磨损,啥事也没有——所以说嘛,东西还是咱自己造的好,实在、实惠!至于道士鞋,是一个同学无聊网上九块九包邮买的,想着随便替换,却意外的好使,经验值一出,于是解放鞋和道士鞋流行了。零食,零食不用说,班长不在,不知谁谁做饭,那就是命根,一包牛肉干给五十块钱也不换! 同学们都在美好地期待磨难:宝剑锋啊从磨砺出,梅花香啊它自苦寒来! 周秀敏也期待。更期待。她总觉得这个时候“离家出走”最好不过了。一来避免她二个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蹦到朱砂面前跟她摊手掌要药方,二来,总觉得不在周城了,她会轻松很多——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想暂避一下。 在小闵川大概会待上两到三个月,回来周秀敏生日就过了。周敬仁想起之前许诺过她生日会送她车,让他妈跟周秀敏说,叫她自己去车行挑车。周秀敏愧疚,不想要。她妈妈觉得是时候给女儿攒一些嫁妆了,坚持拉了她去,周秀敏觉得对不起她大哥——也害怕这是她大哥收买人心的伎俩,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自然不想肯要,所以被她妈妈软硬兼施地拉着跑了好几家车行也没点头。她妈妈就纳闷了:你怎么了?你不是想要车吗?你大哥送你你还不要?周秀敏支支吾吾:现在没看中嘛,以后看中了再说!她妈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周妈妈也不是不知道家里情况有些难,可是她只要儿子平安无事便别无所求,至于其他的,就不计较了。周敬仁听说周秀敏没买,也只以为纯粹没看中,也没多想,更没想过给周秀敏一个“我放弃药方了你别多想”的解释,周秀敏心乱如麻,纠结死了,所以才那么期待去考古,她跟朱砂看起若无其事,可朱砂偶尔流露的隐忍无奈的眼神让她体会到了自己的冷酷无情。朱砂没有错,她却将坏情绪发泄她身上,周秀敏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狗血言情女主变成了自己那真是太可悲了! 就这么短短几天,周秀敏觉得加起来比以往的几个月还要漫长。周秀敏渴望回复到从前的日子,虽然有吵架有气愤——一般是自己乱生气——可多自在!周敬青难得地与她“灵犀了”——不过他是因为被困家里! 周妈妈哪也不许他去,他每天就无所事事地呆家里,被当猪一样喂养,周敬青没闷疯也快撑死了!一日七八餐,还顿顿分量充足,真当他是猪吗?猪也受不了啊!周敬青块郁闷死了,后来借着周敬仁去上海——目的地广西——借口帮忙看店的名义才得以稍为松动。珍宝轩明面上的生意还行,但私底下的交易就差远了。从章家撒了消息到现在,做成的不过两单,还是赚头不多的小生意!好些过做惯做熟的老顾客都跑了,周敬青翻着账本唉声叹气,气愤和无奈夹杂:这些势利的家伙,也太势利了!周家不过失势一点,他们马上就见风使陀讨好章家了,真气人!他咬牙切齿,周德文安慰他:没事。差点就差点。人平安就好!哪天我们好回来了,那些人还得回来——我们不也照样得好声好气跟人做生意,所以气有什么用?道理周敬青明白,只是气不过。他这一出事,连累家里人跟着吃了许多苦,总想着做些什么补偿,秦王剑生意是做不成了,他一时又没别的好路子,是以一筹莫展,万分惆怅!惆怅了难免言语间就流露些,周秀敏见他洒脱豪气的三哥也变成那样,更加郁结于心,闷闷不乐!朱砂跟她相处,有时候觉得她根本不想看到自己,可是又不愿意那样想,只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难受着。这时候,刘怡周倩实习回来了。刘怡新交的男朋友是外校的,他有好几个“兄弟”对象没着落,便让刘怡多叫几个漂亮女生搞联谊。刘怡想讨好他,便把宿舍的周倩和自己的几个好姐妹都叫上了。结果联谊当天有一个临时有急事来不来,少了一个,就对不上pair,刘怡情急之下,就把没课在宿舍看书的朱砂拉上充数了,并再三保证就是坐坐、喝喝咖啡,聊聊天,啥事也不会有,朱砂不情愿又扛不住她死缠烂打,无奈只好去了。六对男女在咖啡座排排坐,众男生瞧着朱砂漂亮文静,自然都死盯着她,作为“主持”的刘怡给对方介绍名字,介绍到朱砂的时候,一个长得挺帅气、气质痞痞的男生坏笑着——他自己觉得这样很有吸引力——问,“朱砂?朱砂痣,你是处女吗?” 朱砂被硬拉来,又面对一排不认识的男生,本就坐立不安,闻言更是一愣,她没反应过来,刘怡却是十分灵敏的,即时勃然大怒,她受过朱砂好处,带男生回宿舍过夜朱砂也没戳穿她,拉她来更是千保证万保证就是坐坐聊聊天喝喝咖啡帮她凑一下数,绝对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结果发生了!她差点没把自己跟前的咖啡朝那个自以为是的东西泼过去,有人先出手了——周秀敏把自己的咖啡倒在了那个男生头上——他坐着,周秀敏站着,周秀敏的咖啡就从他头顶一路浇了下去,洒了一身。所有人都傻住了。朱砂更是! 那么,周秀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纯粹是凑巧,周秀敏被家里的事烦闷得要死,刚好周清荷她们约她逛街,她就权当散心出来了。结果周清荷那些家伙迟到了,她就呆咖啡馆里喝咖啡等她们。结果喝着喝着,就见到朱砂跟着一堆女人出现,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然后坐到了一堆男人对面——周秀敏脸上变色,这情形瞎眼的都看出来是“相亲”了!朱砂竟然跑来相亲?!周秀敏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咬她两口。她忍住气,就是想看看她们要干什么、说什么,结果就听到那蠢男人说了那么一句,顿时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想也不想端了咖啡从所处的角落站起来浇到了他头上—— 周秀敏怒吼:“关你屁事啊,白痴!”她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就大踏步地推开咖啡馆大门走了出去,朱砂见状,马上站了起来追了出去。那被咖啡洗头的男生不敢置信地反应过来气得直抽气,一边的男生手忙脚乱的递纸巾给他擦头,刘怡男朋友小声埋怨刘怡,“你带的什么人啊,这么没素质——” 刘怡气得差点没吐血,明明是他自己的朋友没素质,还怪她?(还怪人家周秀敏没素质)?我呸!她揪起包包,对周倩和那些女朋友们说,“我们走。”她男朋友拦住她,“你什么意思啊你?” “意思就是我们完了。我没素质,‘呸’不起你啊!再见!”刘怡轻蔑的唾了他一脸,抬腿就走,他男朋友——前男朋友——咬牙切齿地拦住她,“喂,你耍什么......啊!”声音终结在惨叫里,刘怡细跟的高跟鞋一脚踏他脚背上,刘怡冷笑,“死开啦!渣渣!”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其他人也纷纷跟上,瞬间走了个清光,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男生! 另一边,朱砂轻易的追上了周秀敏。她捉住周秀敏的手肘想解释,周秀敏愤怒地甩开。再捉,再甩,再来,继续甩。朱砂固执的想捉住她,周秀敏愤怒了,“你有完没完?你够了没!” “没!”朱砂固执地把她扳过来面对自己,“秀敏,你生什么气?生气也听我解释好吗?刘怡约好了朋友,其中有一个临时来不了,我帮忙凑数的。我没想交男朋友。” “那关我什么事?你爱交不交,随便你!”周秀敏冷笑,态度异常刻薄。朱砂知道她说的气话,忍住了。她深呼吸,恳求:“不要说这样的气话好吗?” 周秀敏沉默地低着头,然后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朱砂捉住她,周秀敏狠狠地甩开了,朱砂无奈了,重重地叹了声,认真问道:“秀敏......你到底在气什么?气我,还是气那个人说的话?” 周秀敏意气阑珊,好像快要死一般颓靡。“没。我什么也没气。不关我事。” 朱砂难受地压抑着自己:“也许你不是气我或是刚才的事。那到底为什么,今天说过清楚吧!”她见周秀敏没做声,还要走,还在继续走,轻声问:“是为药方的事吗?” 声音不大。听在周秀敏耳里,却恍如晴天霹雳!她悚然回身,眼神一片惊恐:谁?谁说的?大哥?三哥? 她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只死死地自问着:为什么? 朱砂看着她,“你祖母今天来早找过我。她把你家里的情况说了,所以我把药方给了她!” 周秀敏呆呆的:“你说什么?” 朱砂看着她,然后别开了眼,眼眶莫名有点泛酸。这些天,她憋得太难受了! “那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我不愿意为了这样的东西让你不高兴。有什么不值得的?我只想你高兴、我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给!”朱砂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周秀敏,我只在乎,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橘子皮的迟更吧~橘子皮被小区的门弄疯了~(大概是老化,门锁没能很好地合上,合不上警报器便一直嘟嘟嘟的叫~都快把橘子皮叫神经了~╮(╯▽╰)╭橘子皮一晚跑了n趟,牺牲了三大勺花生油,把那些叫的门都擦了一遍,希望顶用(好像有点顶用,擦过后都不叫了)、希望师父快来检修好,不然橘子皮真的要变深井冰了(其实已经是了~╮(╯▽╰)╭)~ 第100章 我只能做的 周家祖母是个精明人,当年文x那么危险的年代,多少无辜正派人士惨死,那些下三滥的更是清算的首要,许许多多她们这样的人家,不是被弄死就是被弄残,最惨的是连是死是活都不知,在那样的惨烈的情况下,她小心藏匿、四下斡旋,最终设法保存了全家,吃大锅饭时期,吃不饱、穿不暖,肚子饿得嗷嗷叫,人看见粮食眼睛就像老鼠一样发光,多少人饿死、冷死?她们家在她的精打细算下愣是顽强地撑了过去,她为了让当时发育中的儿子能多一口吃的,她甚至不惜偷公家粮食:她小心谨慎、别出心裁,运用了一个女人全部的智慧,将粮食塞在一个自己缝制的小布袋,每天偷一点每天偷一点点,偷了藏在发髻里蒙混过关,这一切,在当年是何等的惊天骇地?可是她从来没有惧怕过,为了她儿子、为了这个家,她敢把命豁出去。当年改革开放,多少人还死守着铁饭碗,她第一个赞同、鼓励自己丈夫出去做生意:失败了也什么,大不了回到最原始状态,最苦还能苦过以前?说起周德清(她丈夫)家的媳妇,谁不竖起手指头?这个家能有今天的成色,她可以毫不惭愧地说里面至少有她一半的功劳,她为这个家操劳一辈子,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晚年时败落?所以,哪怕是一丝微弱的希望,她也会如抓住救命绳子那样抓住。那天无意中听闻周敬青和秀敏说的话,她心里就琢磨开了,可是看他们避之不及样子,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所以她什么也没说,让他们轻巧避开了去。事后,她叫人去调查了下,西华大学不算大,周秀敏和朱砂又是名人,要调查她们的事并不困难,且不说她两人的龌蹉事,据回报,这个叫朱砂的女生十分厉害,会解毒,还救过几个同学的命—— 老太太拿捏不准,所以打算讹她一讹。她见了朱砂,也没多说有的没的,只言词恳切地说了家里的情况:三儿中了毒,家里药方被人强要了去,情况不堪——她没问朱砂是否有药方,更没有开口索要,她只是婉转低表达了自己希望得到对方援手的意愿,这个意愿甚至是微弱的,更多是作为一个试探的信息发出去,可是朱砂却瞬间明白了:周秀敏三哥中毒,为了获得章家(娃娃)的救治献出了祖传秘方,没了药方的维持,她们家族情况陷入难以为继的混乱状态,周家想跟她要新的(小绿珠)药方,周秀敏不肯,家里压力,所以周秀敏不开心。 朱砂沉默了很久。周家祖母也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她。好半晌,朱砂问出她不言而喻的来意:“所以你想要小绿珠的药方?” 周祖母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她正筹谋着措辞,朱砂又道:“我跟秀敏的确是好朋友,但我跟你家并没有关系。我给秀敏药丸,那是我的情谊,当然,我给了她以后,她给谁那是她的自由,但说到底,我并不欠你们,所以,我并没有把药方给你们的义务——” 周祖母心里再“咯噔”一下,从她轻易被她敲出话里看,她以为她是个单纯好说话的小姑娘,看来她走眼了。她看着她低垂安静的脸,沉缓地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听你的说话,是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周家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 “我的确有要求。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即时把药方给你。”朱砂抬起了连,两人目光隔空对视,周家祖母点头,“你说。” “第一,以后你们不能干涉秀敏做任何她喜欢的事,简单来说,不能干涉她自由。第二,我要知道那墓确凿的位置。第三,我要里面拿出的东西。” 周家祖母倒抽一口气,一二条都不算什么,但第三条......震惊过后,她淡淡地开口:“敬青并没有从里面拿什么东西出来。他能回来已经是奇迹,根本不可能带东西出来!” 朱砂坚定地摇头,“我不相信!”秀敏说过,他三哥是跌倒地都抓把泥沙的性格,说空手而归,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信。她从包里掏出纸笔,刷刷刷地写下一连串药名,“这是药方,等我见到东西后,我再告诉你剂量。老夫人,我不久就要去小闵川考古,请你在那之前答复我,不然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再见!”她礼貌地道别,就要离开,周家祖母叫住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就算有东西,你要来做什么?你想如何处置?” “老夫人,那是我的事。”朱砂淡淡地说,点点头,转身走了。其实她也没想好要来做什么,又如何处置,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邹家大可以用别的东西蒙混她滥竽充数,她根本无法辨识,她只是知道这个老太太在套她话,她是抱着“那我也讹她一把好了”的心态,看老太太的表现,她是讹对了!她回到学校,看着书,却一直想着这件事,然后,就被刘怡拉出去联谊了。然后—— 周秀敏看着朱砂快要哭出来的脸,忽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痛:如果可以,她真想冲回家里把药方要回来然后扔回给她,然后狠狠地大声嚎她:你白痴啊,给什么给!你差我的啊!可是她不能,她祖母不是她大哥、三哥,可以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药方到了她手,是要不回来的了——要回来又如何,不过一张废纸,那样重要的东西,她祖母肯定刻在心里般记下了!她好多情绪在心里奔腾,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只觉得很累,很想逃避现实地睡去,她听不见那深情的告白,她内心只觉一片悲哀,只怕就算死了也比现在好—— 朱砂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眼神里一片泪意朦胧的恳求:“秀敏...”她轻轻地抽出手,声音充满了无力沮丧,“我回家了!”她缓慢地走动着,想到路边拦截一脸计程车,朱砂跟了上来,“秀敏......” 周秀敏忽然觉得很烦很暴躁,杀人的心都有了。她猛然愤怒回头,声音大得半条街都能听闻:“够了!别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我不差你的,明白吗?滚啊!” 刚好一台车停在她跟前,她钻到车里,“嘭”的关上了车门,车才动,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疯一般的涌出来,泪流满脸。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公寓,毕业工作了还是租住在这里的研究生刚好休息在家看电话,看见她鬼魂一般无声地飘进来吓了一跳,打招呼,“周秀敏......”忽然发现她脸色难看至极,便住了口,略小心地问:“你没事吧?”周秀敏没理她,游魂一般回到房间便把自己抛尸床上。她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身体好重,她很难过,可是她竟然连难过都感觉不到——感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其实她欠了全世界!她呵呵的怪笑起来,缩成一团,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她从来没试过恨谁,可是她现在恨她祖母,恨得不得了。也恨她大哥、三哥,恨他们贪得无厌,更恨自己,是自己一张臭脸逼得朱砂拿出了药方,因为她想她高兴,是她,这件事里,最不对的就是她!装什么高贵,装什么冷艳清高,她就是一个傻x!周秀敏狠狠地掴自己,掴得脸都生痛了还在掴,然后又呜呜地哭,研究生在客厅听得隐隐动静,牙齿“嘘嘘”的抽冷气,怎么了啊?! 周秀敏浑浑噩噩地躺了半天,哭累了,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药方到了祖母手,她不可能要回来,那她起码要给朱砂争取最基本的利益,她用力地按住自己太阳穴好像那样就能按住自己奔腾但乱得一塌糊涂的思绪,朱砂说过他们村要修路,她很高兴的,修路要很多钱,她至少可以给她弄点钱—— 那是她唯一能做的、能弥补的!周秀敏仿佛找到了动力,飞一般的跳下床蹿了出去,她打电话给她妈,“妈,三哥在家吗?” “在?怎么了?” “没。叫他等我。我马上回来。” 她奔跑到楼下截一台计程车回家。周敬青早从他祖母口里知道得到药方的事,心虚着没敢跟周秀敏说,听闻周秀敏找他就知道坏事了,便咬着牙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怕她妈知道他们兄妹闹矛盾,便早早在门口候着她,一见到她,就上前拉住她,“秀敏,我们到别的地方说。” 周秀敏眼针尖般的看着他,怎么了,敢做不敢认?她咬牙切齿,周敬青急了,“我没跟祖母说。祖母自己派人打听的。我真没说。我发誓。” 周秀敏的针尖变成了刺,声音冰霜似的,冷酷无情:“我要钱!” “好好好!我给!”周敬青松了一口气,一连叠的说了好几声,“我给我给我给,你别气,别气坏了!” “五百万!” “这......”那庞大数目让周敬青愣了一下,“秀敏,是不是......” 周秀敏忽然发怒,目眦尽裂,看周敬青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扑过来吃了他,周敬青惊骇,几乎反射性地点头,“给给给!” 周秀敏咆哮,“马上!” 周敬青咬牙,“我账户上没这么多钱,店里的钱,要大哥点头。我先给一半行不?” 周秀敏的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不行!即刻、马上,我现在就要!” “你......”周敬青也被她疯狂的态度弄疯了,“秀敏,你冷静点,你那个朋友还提了别的条件,我们要把秦王剑给她——”话一出口,周敬青便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完了...... 周秀敏冷冷地看着他,听若罔闻,“那有如何?” 周敬青觉得她真是鬼迷心窍了,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这么对自己,他叹一口气,“好吧,我去店里给你写支票。” 周秀敏一言不发,跟着他去珍宝轩,周敬青一路上上跟她说话都没成功。到了珍宝轩周敬仁办公室,周敬青从保险柜里拿出周敬仁签好名字见票即兑的渣打银行支票填了五百万给周秀敏,周秀敏一言不发地接过,转身就要走,周敬青看着她那副全世界都欠她钱的冰冷模样,叹气,“敏丫头,你大可不必这样,其实她还没给剂量——你那个朋友,不是个简单的人,你......”他想说你别被她骗了,可是看周秀敏这副沉迷的样子,大概说了会跟他拼命,便住了口,“我们......我真没想到祖母会这样做......我......我很抱歉。” 周秀敏听闻朱砂还没给剂量,愣了一下,继而听到周敬青道歉,身体一僵,她命令自己硬起心肠,冷淡回应:“别担心,她是个守信用的人!我用我的命保证!” “你......”周敬青气得发抖,他没想到她能扭曲他的说话到这种程度,他无力地一挥手,“滚吧!被你气死了!” 周秀敏走了。出了珍宝轩便一路狂奔,她去了最近的银行,兑换了钱马上打到了朱砂的账上。钱是即时到帐的,朱砂正闷闷不乐地在实验室做实验,忽然听到口袋里手机响,急忙掏出来看,一看,被那巨大的数目吓了好大一跳,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数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眼花也没数错,她急忙给周秀敏打电话——也只有周秀敏有她的账号,也只有、只可能是她打的钱,“秀敏——”电话才接通,她便急急的叫了起来,“你怎么了,你给我打的钱吗?” “朱砂,原谅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原谅我!对不起!这钱,用来......用来修你们村的路......好......好不好?”周秀敏想冷静地表达歉意,却心慌意乱,情绪失控,朱砂听到她的哭声,心急如焚,“秀敏,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对不起!”周秀敏咬着唇说完挂了电话,被泪水迷糊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她捂着脸慢慢的蹲了下来,在银行前面的台阶她抱着膝,像个委屈的孩子那样伤心地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大家的评论,各有意见,其实有很多事情,并不如以为/想象的简单,置身其中,才会、才能体会、明白其中的艰难、不易。很多人说周家贪婪,这不过人之常情:我需要这个东西,你需要钱,如果钱可以换到我需要的东西,你也得到你所想的,为什么不呢?你好,我也好~——尽管这里有有些一厢情愿的意味,但换了你,难道就能很正直不带丝毫贪婪地处理?况且,他们(周家兄弟)也没有强求,按照小说中的方式必然是有许许多多的手段逼使对方交出、说出,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更大程度地顺从了他们妹妹的要求;周家老太,是从艰苦里过来的人,就像某个同志评论的,其实这种人更惯重得失,如果能看着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成色的周家就这样散了?也有同学说还做这个行当还不知死——这其实就好像做黑社会,一脚踏入去,你以为想出来就出来,玛丽苏小说中庞大的黑社会能进化成各种国际大集团,那是因为头头想洗白,有这个洗白的心思——何况洗白也不容易,就算洗白了,不也保持千丝万缕的关系?周家只是这盗墓利益链中的一幕,要出来,又岂是容易事?——这是我个人的一点点想法。就这样。最后请大家热烈庆祝一下达100章吧! 第101章 什么事都得慢慢来啊 眼泪再多也有流光的时候,即使再伤心也一样。在路人诧异的目光和好几个好心的“你没事吧”的问候下,周秀敏终于察觉自己的失态丢脸,落荒而逃。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拥挤匆忙的人潮里,感觉如被全世界抛弃了般孤寂,然而这是不对的,世界没有抛弃她,是她远离了世界,她知道,只要她一个电话,她便会立刻出现在她跟前,千般安慰万般柔情,错的仿佛是她,受委屈的是她,她向来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然而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况且这般文艺矫情的想法并不适合现在的心情,她应该感到悲痛哀切恨不得跳楼死掉的,然而她没有,她反而是轻松的沉寂的茫然的,仿佛是松了一大口气自己终于不用两面受气——尽管这种“受气”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受气,而是她自己感受到的一种压力,家里人给她的,她自己给她的——然而为了面子,为了显示出自己才是受害者,不得不扮出忧伤沉静的样子——所以周秀敏更加痛恨自己,她痛恨有这种想法,然而又控制不住自虐般的不停去剖析深究,仿佛体内有一个挑衅的魔鬼,又或是,亏待自己,能让自己某些心理层面好受些! 在街上游荡了不知许久,周秀敏终于累了。她无精打采的搭车回公寓,感觉自己就像肥皂剧里的悲情女猪脚,装模作样得自己都有点可怜自己。她各种嘲讽着自己,掏钥匙要开门,猛地看见大门前的朱砂,心一下子犹如死水潭被扔了个炸弹,水花高溅,激昂奔腾,几乎有一种转身拔腿跑的冲动——然而这又不是肥皂剧,女主逃个千山万水,也逃不出对方手心,矫情地绕一圈,最后还是回到原点——何必呢?今天不见,明天不见,总有一天得见的——只是,她心理还没有完全建设好!所以她步伐有些踌躇,具体表现为愣在哪里,朱砂本来是盯着手机的,一抬头猛然看见她,几乎是立马扑了过来——真的扑,周秀敏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到跟前了,所以她在恍神间忽然看见她的脸几乎吓了一跳—— “秀敏......你去了哪里?你......那个......我......”朱砂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紧张,可是嘴笨,什么也说不出。周秀敏暗自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点,表现平常正常点,别扭扭捏捏像个傻瓜——可是她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低着头,仿佛受尽委屈的小姑娘! “秀敏......你......我......”朱砂紧张的看着她,见她不说话,就紧张了,“那个......你不要难过好不好?真的没事。”她掸尽心思想着安慰说话,“药方......药方放在我手上,根本没有多大作用,而且,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赚这么多钱啊!村里修公路,我根本出不了多少钱,这下子,公路就能修起来——叔公刚好集不够钱呢!能修很好了!所以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到时候修好了回去就很方便了,你......你到时候再跟我回去看看好不好?那个......我们......我......我......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喜欢吃......那个......”她在周秀敏缓缓抬起的眼眸中有些说不下去了,紧张地注视着她,好像知道自己嘴笨,不会说话,怕说错话惹她生气而准备随时道歉似的——所以周秀敏的茫然孤寂,就变成了无措郁闷:角色好像反了! “秀敏......”朱砂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低低声的恳求:“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周秀敏心里说。 “那也不要难过了。真的没事。对我来说,你......村里修路比这个重要多了。” 周秀敏知道她是说自己比药方重要多了,是怕她更难过更压力,所以便匆匆改口,所以难过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你刚去了哪里?我都找不到你。所以就等在这里了。你累不累?要不然我们去逛街,我们不是要去小闵川了,要不要买些什么东西?蛋蛋她们买了好多吃的,我们要不要也准备点?” “嗯......喏。”周秀敏支吾的应了声,她知道她无话找话,不过是为了宽慰她。 朱砂欢喜的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那现在去还是迟些?或者你要买什么我去给你买?” “饿了!” 朱砂赶紧说那我们去吃饭,拉了她走到公交站前,也不敢等公车了,看见的士就拦了一台到市中心,去了一间餐厅,使者送上了餐牌,餐牌摆在周秀敏面前,她呆呆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没动手看的意思,朱砂斟酌着给她点了个合她口味的饭要了一个汤,吩咐使者快点上,那使者见是两个美女,态度特别殷勤,果然没多久就上桌了。朱砂跟她张罗着餐巾碗筷,见她恹恹的样子真恨不得喂她,她低低的、恳求的唤了声:“秀敏......吃啊!”周秀敏才拿起筷子沉默缓慢地吃起来。吃了没几口,忽然朱砂的电话响起来,原来银行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办理金卡云云,朱砂匆匆的婉拒挂掉,周秀敏却听得一些,有些犹豫的开口:“你们......你们村......修路要多少钱?” 朱砂愕然,“我没想过,要多少钱?” 周秀敏低着头扒饭,“那打电话问问你村......叔公。在需要的基础上加五十万。那五十万我给。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其余的,答应我,不要随便给人,留着自己防身好不好?” “秀敏......”朱砂想说以前你给的还有,都没有怎么用,她想了想,又点头,“好!” 周秀敏大松了一口气,仿佛负罪感能借着金钱的输出而消减,她点了点头,又默默的低头吃饭了。 好一会,她又开口,“现在打吧!” 朱砂马上打。村长自然不可能接电话。那是镇上的电话。朱砂便托接电话的捎口信给村长。刚好有朱砂她们村的人来镇上,接电话的便让他传口信了。旁晚村长便给朱砂打电话了,问她啥事儿,朱砂问她修公路要多少钱,村长便一个劲儿地摇头,“这个不好说,修公路的说估摸着要好几十万,村里又没多少钱,现在村里人先自己修,修得一点是一点,总会修好的!”朱砂便问,“好几十万是好几十?” 村长沉吟,“五六十万吧。现在东西贵,水泥一包都贵了十几块咧。你问这做啥?村里的事你别管了,好好读书,村里就你这么一个读大学的,你可不能给我们丢脸。好好读书,好好读书!”他连说了两声,显然是安慰她,让她别胡思乱想。他知道这孩子,人特淳朴,要有钱,能自己不吃饭也给村里。 “叔公,那叫人修。我明天就去给你打钱。那边比较远,可能比较迟。你过两天去看看。” 村长声音马上急起来,“你胡说什么。你别打钱了。上次已经打了好几千块,你有钱吃饭吗?就算做那个......什么......什么兼职赚了点钱,你也好好留着。打了也没多多少,你留着,别打,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别让人说咱农村乡下出来的吃饭都吃不起寒酸。好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然后就挂断了。跟小店铺一直笑着听他们说话的老板说这孩子就是傻,啥事不干,净惦着村里!那老板知道他说的反话,便笑眯眯的顺着他心意道:那是你们福气好,出了个远近闻名的大学生,还孝顺,不忘本。这多少人做不到啊!好了,该心满意足了,别念了! 老村长便也有些许得意,“哎,这孩子,就这点好!” 过了两天,又有人给他捎话,说让他去银行查查账看钱到了没,说朱砂给他打了钱,老村长便埋怨的去了,结果去了镇上那个小银行查了下,整个人都傻了,扳着手指数了好几遍,然后问银行的人是不是机器坏了打错了,人家银行告诉他:没错。就是这么多!他们已经确认过了!老村长不喜反怒,怒急攻心,跑镇上跟熟悉的小杂货点老板借了几百块,连家也不回了,马上搭车,千赶万赶,好不容易到了周城,辛辛苦苦问人西华大学怎么去,恰巧遇着个西华大学生,人家见他一老头子,车海人流中茫茫然的,给他买票亲自带他去了,听说他是找叫朱砂的历史系的学生,便“啊哟”的拍大腿,说我知道,啊哟,你闺女?老村长便试探着问:“那她在学校好不好?” 那学生估摸着这好不好是问成绩,便点头,“好极了,年年考全校第一。外国教授来了都是她英文全程接待。我们学校名人。” 老村长听着人夸她,还夸得挺好的, 便心安了些,乐呵呵的笑,那学生又道:“想不到你们农村出来的也这么开放,跟女生好也不反对,大爷你行啊,挺开明!” 老村长被夸得晕乎乎的,笑呵呵的道:“有啥好反对的,跟谁好不是好?” 那学生看他的眼充满崇拜了,“大爷,高!”他竖起大拇指,“你这是思想好,许多受过教育的所谓文化人,也比不上你这思想境界!” 老村长便嘻嘻的笑出一脸深皱纹,又问:“你说的那个是谁咧?” “周秀敏啊!知道不?也是我们学校名人。美女。漂亮!” “噢噢噢!”老村长一个劲儿地点头,“知道知道。她来过我们村。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娇气。” 竟然还见过家长了?那学生佩服得简直要膜拜了,于是两人便牛头不对马嘴地一路聊到了西华大学门口。村长本来一肚子火气的,别那学生一路吹捧外加听的朱砂不少赞美好话,心下便松了些,只是仍然火烧火燎,怕那钱不知怎来的,别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犯法的事——可是又坚信他们朱砂不会干这种事!那学生好人做到底,便把他带到考古班去了,朱砂不在,考古班的同学听说找班长的,还是这么一个......呃......朴素的打扮,便寻思开了:难道是班长的父亲?叔叔?大伯?爷爷?——反正是亲人什么的吧?“哇啦”的围过来,热情的问:“大爷,你班长的什么人啊?”听说竟然是班长大人“叔公”这么大的辈分,千里迢迢而来,马上有人自告奋勇去找班长回来,其他人便好奇地围着他跟他说话,问他们村怎么样的,有什么特产啊,来找班长,为什么不先通知让班长去接啊,说周城很漂亮啊,来了可得好好玩啊,大爷中午请你吃饭......老村长被一大群孩子包围,被叽叽哇哇的说得有点晕乎,他听人说过城里人可高傲不好相处了,看这些孩子,挺好啊!——他不知道那是因为朱砂有人缘,不然可难说了! 班里去找朱砂的同学很快找到了朱砂,朱砂听闻自己叔公来了,大吃一惊,飞奔而回,班里的同学便亲眼目睹她们班长惊诧又欢喜无限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叔公”的感人场面——有个同学说:反正我觉得挺感人!我初中有个同学,也是乡下来的,家里给他送衣服来,那脸拉得像死了爸,看着就让人反胃。咱们班长就是真诚、朴实! “哎哎哎!”老村长点着头站了起来,朱砂欢喜的跑了过去,“叔公,你来了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吃饭了没?饿不饿!我跟老师请个假,我带你去吃饭。” 村长见人多,也不好问钱的事,便点点头,朱砂打了个电话跟下节课老师说明情况,便跟班里同学挥了挥手,高高兴兴的带着村长往宿舍饭堂区走去。待到了人少的地方,老村长便喝住她:“别忙!你先给我说清楚钱的事!你怎么有那么多钱?别不是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得来的?” 朱砂一愣,拼命的摇头。“没有。肯定不是。” “那你哪来这么多钱?”老村长沉下脸来,朱砂正想说话,忽然听得周秀敏由远至近的叫声,“朱砂......朱砂......”原来周秀敏回到班里便听闻朱砂的叔公来找朱砂,她心思敏捷,知道肯定为钱的事来了,问清楚他们去吃饭,赶紧追了出来,班里的同学都笑话说是“见家翁”—— 朱砂应了声,“秀敏。这里。” 周秀敏跑了过来,见到老村长,便恭恭敬敬的叫了声,“村长好!” 老村长严肃的点了点头,周秀敏不待他有更多的反应,便问:“村长你忽然跑来,是因为朱砂打给你的修路的钱吗?” 老村长听闻了她们十分要好,所以也不奇怪她知道这件事,点点头,周秀敏故意笑了笑,“村长你是不是担心朱砂用了什么奇怪方法得来这么多钱,不放心,所以就赶来当面问清楚了?你别急,朱砂没干什么坏事。她是把她医生爸爸的一个药方卖给了我家了,钱是我家给的,绝对没有违法!都怪朱砂笨,没说清楚,还累你不安心的跑一趟!” 老村长饱经世事的眼睛狐疑地盯着她,仿佛想找出她说话里的破漏,周秀敏又道,“不信我带你去我家,我让家里大人跟你当面说。” 老村长狐疑地看朱砂,朱砂拼命地点头,“是的!” “一个药方这么值钱?值好几十万?”老村长一万个不信。朱砂跟周秀敏点头。周秀敏说,“村长,这里啥都贵,药方秘方什么的更贵!” 老村长想了一回,料她家大人不可能跟他们一起说谎,也不怕麻烦,昂然道:“好。见你家长去。” 周秀敏愣了一下,“行。我们马上去。我先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等我们。”周秀敏当着他面马上打电话:“哥,我带朱砂叔公去见你。他要当面问清楚买药方的事。你店里等我们。我们马上就来。” 周敬青莫名其妙,“啊,你说什么?”周秀敏却已经挂掉电话。周秀敏对村长说,“那我们走吧!到时候让我哥请我们吃饭。” 村长见她落落大方,还真见家长,有些半信半疑了,还是坚持要去当面确认一下,点头,“那麻烦你了。” “不客气。” 于是他们三人走到校门口先搭公车,然后转的士到珍宝轩。朱砂和村长坐后座,周秀敏坐前排,上了车说了地址,便拼命按短信给周敬青说明原委并不厌其烦地教他怎么说:说自己家里有制药厂股份所以需要药方开发更多新药赚钱,并恐吓:不好好表现、说错话,便杀了你! 周敬青:“......” 周敬青囧囧有神之余,又觉得终于找到机会讨好一下这个小祖宗了,赶紧正儿八经的套了个西装回店里,吩咐店里的经理店员待会见了小姐带人来,要有多热情、多尊敬、多礼貌就表现得多热情、多尊敬、多礼貌,表现不佳的要扣钱,所以周秀敏带着朱砂和村长一踏入珍宝轩,就受到了比超级vip还要热情的待遇,所有人齐齐九十度鞠躬行礼,一起“欢迎光临”,村长还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一个经理上前,“啊哟,这是朱大爷是吗?你好!请跟我来,我们总经理在办公室等着你们!” 村长:“......”村长郁闷,谁是朱大爷? 经理带着他们到周敬仁的办公室。周敬青见了他赶紧热情地起来跟他握手,“朱大爷是吗?你好你好!请坐请坐!” 村长:“......”村长谨慎地说:“我姓张。” 周敬青:......周敬青尴尬的拍拍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大爷,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跟朱砂一个姓,怪失礼的。不好意思。” 不一会有人送上了招待贵宾的最好的茶。周敬青便将功补过似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爷,请用茶。我听秀敏说,你是想知道朱砂卖药方给我们的事?大爷,那个......卖了,你不情愿,我们也不可能给回去的。我们药厂的研究员已经开始研究了,这人情是人情,但生意归生意,你说是吧?”周敬青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说,好像真的怕村长来反悔似的。同时脑海一动:他们倒是可以考虑这个事情,章家不也投资药厂?他以后不下地,干这个也行啊!说不定更赚钱!他决定等周敬仁回来,两人再好好合计合计。 村长见人家这么大一个地方,这么金碧辉煌的一家店,这么气派的一个大老板,心中已经信多过疑了,他问,“我就是想问问那钱......” “钱?大爷,这价钱真的不低了!”周敬青赶紧一副紧张嘴脸说,“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价钱真的很公道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都......都这样了......我要再申请资金也不可能了!”周敬青做戏十足,一副“我很为难啊,不可能再给钱了”的表情。老村长支吾,“不是,我不是来要钱的,我就想知道,那......那啥药方这么值钱啊?医生生前我也听他念叨过,也不见他特别保密啊,这么金贵的东西?” 周敬青:“......”周敬青苦哈哈的扯着脸皮笑,“大爷,信息时代,信息就是金钱。金钱......”他想说金钱就是一切,被周秀敏冷厉地瞪一眼,赶紧收口了。 “这么说,朱砂说打我存折上说给村里修路的钱是真的正当来路的了?真的是你们给的?真卖了那么多钱?” 周敬青一连叠的点头。“是的是的。这个我可以保证。我店这么大间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真值百多万那么多?”老村长还是不确定。 周敬青差点咬碎一口牙,百多万,是大咧咧的五百好吗?!他斜着眼睛看周秀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周秀敏道:“村长,其实不止这个数。我让朱砂存了一些起来,这样以后她要在这里工作生活也比较有保障。打给你的那笔钱,你可以安心使用,别有顾虑!” 村长看着朱砂,“是真的吗?” 朱砂点头,“里面有五十万,是秀敏捐给村里的。她说是她的一点心意。” 村长一听,又是大惊,“这......这......怎么行?”如果是朱砂正当得来的钱,他收得理所当然,但外人的,村长坚信无功不受禄,是以闻言不住地摇头,“不行,不行。那得还给你。怎么能要你的,我马上去拿来还给你!” 周敬青牙齿快要压碎了!五十万!!周秀敏对他这个当哥的也没这么大方过好吗?平时你要骗她一毛钱,她能跟你拼命!恨啊!她妈生的什么女,养的什么女?果然是女生外向啊!周敬青眼睛都快喷火了,周秀敏理都没理他,对村长特婉转地说:怎么没关系呢?我以后还会跟朱砂去村里玩嘛!这不是为了我搭车方便么!村长难道不欢迎我?我可怀念你们家做的酸笋炖老鸭、煎河鱼,城市里都没能吃到这么好的! 朱砂附和:“对的!” 村长狠狠地瞪她,对了周秀敏又一副温和面孔:“小女娃,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么多钱,不行不行!”一边说一边摇头。 周秀敏知道他担心自己家里不同意,马上说:“那是我自己赚的。家里人不会管我怎么样,更加不会反对我做好事啦!不信你问我哥,三哥是不是?” 周敬青只好点头,那里面有剥削他们兄弟得来的吧?“对对对!铺桥修路,好事!好事!应该的,我不反对,我怎么会反对?我们家赞成得很。我妈还参加了妇女义工团体咧!” “不行。收个一万两万,那便是顶天的。我不能收。” “村长,你不收下,那我以后便不去你们村里了!”周秀敏故意发脾气,“这么一点钱,还要被你推三推四,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去了。” 村长为难地看着她,“可是......这真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一点不多!哥,村长大老远跑了一天一夜来,饭都没吃咧,你请吃饭吧!” 周敬青便慌忙点头,“好好好,吃饭吃饭!走走!”看周秀敏唱苦情戏他都觉得饿得慌! 周敬青带她们去的是高级的饭店,老人家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更没有在里面吃过饭,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周敬青瞧着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有些可笑,可被周秀敏恶狠狠地盯视着便笑不出来了,便只好一路说些客气场面话,大部分时候埋头吃的。 钱给了,戏也做足了,周敬青便琢磨着是不是该让周秀敏透点风让朱砂给剂量了,可是他深知周秀敏肯定不会干的,便寻思着自己该不该、要不要开口,还是等大哥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是吃完饭,朱砂却主动把标明了剂量的药方给他了,说“周先生谢谢你”倒让他十分不好意思,“这......可是......那个不是说......” “没关系。我相信周先生是信诺的人。具体故事,等我们从小闵川回来,还望你给仔细说说。” 周敬青接过,仔细地折叠好纸张藏西装内袋,郑重点头,“我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想努力的启动码字小机器人,可是,~~~~(>_<)~~~~ 呜呜,天气太冷了,油凝结了,启动不了~真是痛心疾首啊~╮(╯▽╰)╭我感觉我是需要写下去的,然而我要去收拾了,昨晚补了几件衣服,客厅垃圾场似的~╮(╯▽╰)╭大家有机会再见~ 第102章 行走在生命的阴霾里 村长只待了一晚上,又急匆匆的走了,怕胡乱跑出来,家里人担心。周秀敏和朱砂去送行,车站里人来人往,广播声说话声各种噪杂音混成一体,说话都得大声吼,不然听不见。村长难得出来,转眼就走了,朱砂十分不舍得,看着老村长没说话,就是眼圈红了,要哭不哭的,看得老村长也怪难受,这个老实威严的庄稼汉也不懂什么柔情表达,只一个劲儿地说,“哎,有空了就回来,大家都等着。” 挨着到点村长入闸,出了车站,被白花花的日光一晃,朱砂的金豆子就哇啦哇啦的拼命往下掉,把周秀敏惊得心慌意乱,她向来只被人哄,鲜少哄人,不由得手足无措,大脑混沌一会,才慌手慌脚的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自认为是安慰的说话:“别......别哭啦,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放假我陪你回去嘛!到时候你还可以去搬砖头帮忙修公路,这不是挺好吗,怎么哭了!别哭啊!” 朱砂捏着纸巾却胡乱的用手去抹眼泪,“没有啦!太阳太大,晃花了眼睛。” 周秀敏无语地看着她,然后又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嗔她:“去,你以为你说动漫经典对白啊!”(某经典漫画对白: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到!周秀敏就是笑话朱砂‘模仿’人家) 朱砂娇羞地笑笑,一脸难为情,“没有啦!真的,阳光太大,一照,眼泪莫名自己就掉下来了,没想哭的!” 周秀敏了然的笑笑,挽着她手,难得细声温柔,尽管声音充满挪揄:“好啦,知道啦。走吧!”两人在上午逐渐猛烈起来的阳光里缓步向公车站走去,身后影子融成了一团,看着特别亲昵,如胶似膝—— 周城阳光很好,以至于晃花了朱砂送别的眼,凤川呢?凤川在下雨,特别大的雨,以至于章大小姐不得不取消了上山的打算。娃娃坐在开阔的窗台上,听着保镖的报告,面无表情,她只是很专心的听着大雨打在茂盛的树冠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那是唯一值得关注和在意的,其他的,都入不了心、耳。保镖报告完毕,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便默默地退到旁边守候,不作声色。 一阵大风刮过,带着森林的寒气逼了过来,娃娃打了个冷颤,保镖马上上前就想把一直搭在手上的毛毯给她盖上,娃娃摇了摇头,向他伸起了手,保镖熟练地把她抱起放回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娃娃缓缓侧过身,轻声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保镖点点头,“是。” 待到关门声响起,娃娃坐了起来,手里攥着从保镖身上摸来的手机,她盯着拿手机好一会,然后缓缓的拔了那个小纸条上的号码,电话接通中......电话没人接听——娃娃有些失望,又好像松了口气:也好,她莫名找人干什么呢?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呢,连哭的冲动都有了?大概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无目的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吧!她那样想着,眼泪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伴随着缓慢升腾起的痛溢了出来,她想念周城灿烂的阳光,凤川总是下雨。那个人说话很刻薄,可是身上有着像阳光一样耀眼的光芒,有时候刺得她几乎无法张开眼睛,可是见不到,却十分怀念! 痛,变成了剧痛,像怪兽凶猛地扑过来,她咬牙忍受,然而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两个保镖同时冲了进来,紧张的扶起她,她胡乱地捉住一个人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超出了她所拥有的力量,那被捉住的保镖有些不忍心地劝道:“小姐......小姐,吃点药好不好?可以舒缓痛楚!”娃娃拼命的忍耐着摇头,“不,我不吃,那个会上瘾。我不要。”她喘着气,神态迷乱,然而声音显示出了一股坚强坚定的决心和勇气,她命令:“给她打电话!” 另一保镖马上掏电话,却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被捉住了手的保镖见状,马上用另一只手掏了自己的给他,那保镖马上拨打了章大小姐的直线电话,好一会,他露出了惊诧的神色,然后略尴尬地对娃娃说:“小姐,大小姐电话......打不通。” 娃娃闻言,像泄气的皮球,刚才瞬间涌起的所有决心勇气和决定,都随着这不通的电话化成了阑珊,她心灰意冷,再无祈求,这时候剧痛缓缓的过去了,她坐了起来,又伸出了手,“抱我到那边吧!” 保镖便把她抱到了窗台。并且从窗台下发现了自己的手机——想来是刚才弯腰抱起小姐的时候从口袋滑出来了,他想,捡了起来放回了口袋。稍晚些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一把清冽的女声:“谁找我?” 他莫名其妙反问:“你是谁?” “不是你打我电话?” “没有!” 对方沉默了一下,“那大概打错了。抱歉。”然后挂了。他耸了耸肩,不以为然。打错电话的事多了去。 郑女士对这通奇怪的电话也没放心上,却在讲课的时候忽然若有所悟,回去网上查了一下那号码所在,果然是凤川地带的——在凤川,她认识的,不就那只鬼娃娃?她几乎肯定就是她了。可是按照听电话那男人口气,再联系她偷偷摸摸避开耳目来看她的处境想,这通电话肯定是背着人打的,错过了,自然不可能打回去“喂,麻烦章宛宛听电话”这样,她叹口气,内心有些惋惜和不舒服,然而无计可施,只好这样—— 希望她会再打电话来吧,她想,然而直到她们出发往小闵川也没再接到,她只好把这件事搁下,先忙工作了。她们出发的时间已经比原定计划迟了两天,因为学校一直订不到足够的票。结果迟了两天,变故就来了:皖江那边修公路,炸出了十几座被盗的群体性悬棺,文物局让他们派人去清理——因为是被盗过而且极有可能是被洗劫了的墓,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不多,剩一堆破烂要处理,谁愿意去?教授们很头痛,刚好一二年级都出去活动了,学校没人,就他们这群倒霉的没走远,就他们了!于是指派了朱砂去当负责人,其余人抽签,抽了九人去跟他们班长干活,干完了再去小闵川。那些抽到留下签的同学都哭了:命苦不能怪社会,可是我手怎么就这么欠?砍了砍了!哀哀啼啼。周秀敏想申请跟朱砂留下,被郑女士拒绝了,因为她想让周秀敏好好研究那里出土的瓶制式样,那里出土了不少极高水平的仿造史上名品的赝品——多么切合她们的研究!结果那些留下来的同学又嗷嗷嗷嗷的吼开了:我们想走还要留,周秀敏想留还得走,教授,求交换! 郑女士淡淡的来了一句:想想你们能吃到你们班长做的饭吧! 同学们:...... 同学们凝神一想,啊哟,我的妈哟!马上二话不说乖乖的跟他们班长走了!后来去了才知道,郑女士太......TM的坑爹了!别说他们班长做的饭,连他们班长做饭的锅他们都没看到,每天餐风露宿,泡面裹肚——因为他们班长觉得这工作实在太简单了,必须尽快干完然后去小闵川,没空煮——同学们深深觉得:......不就因为周秀敏不在?周秀敏不在,他们的待遇就直线下降,留下的同学们泪流满面地体会到:敢情她们以前顿顿吃肉都是沾人周秀敏的光?! 一个多星期后,这些被盗墓群的剩余物品在她们班长不要命、高效率的统率下,终于清理出来了——同学们吃泡面也吃吐了!正想着欢呼回府再战闵川,却接得学校通知:闵川那边发生地震,已经召回在闵川的同学和老师。同学们不必前往,请留校等待。 同学们有些扫兴,只好怏怏回校,他们班长却毫不犹豫,换了线就去小闵川了。理由简单直接:我去接秀敏回来——连简单掩饰也没有,同学们泪流满面:这真是年度好情人啊有没有?! 同学中有人为难:要是教授们问起你怎么办? 朱砂很淡定:就说我去找郑教授啊! 同学们:...... 同学们倒了一大片:草,原来他们班长也会这么狡猾! 同学们说:“去吧,再见!” 朱砂就去了。 赶火车赶汽车,结果走到中段就没车了,地震了,哪个还往里送?她好不容易才搭上担心家人下落也往小闵川赶的一对中年夫妇的车,结果车快到小闵川,解放军叔叔架设障碍禁止车人往里了,走不了!路边停了不少车,大家忧心忡忡,无计可施,那场面,那气氛,特别叫人心慌。朱砂听说某地方是震源,特别严重,而那地方,十分靠近周秀敏她们考古的所在地,她又一直打不通所有人的电话,本来还挺镇定的,被现场气氛感染,也不由得慌起来,那夫妇是本地人,打算弃车绕路走,朱砂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真皮,另外还有好几个也特别心焦家人的人也跟上了。她们越过一座低矮的山头,重新回到了公路,大家一路快步走,然后在分岔的路口再三三两两告别,艰难时刻的友情便显得特别珍贵,有好几个还交换了电话,尽管大家都明白过后也不一定就会打,还是珍而重之的藏了起来。那搭载朱砂的夫妇跟朱砂的目的地最近,就AB村的区别,在过了一个隧道就再见了,朱砂一路好赶一路问人,那些村庄好些人往外跑,朱砂一路倒也不乏能问路的人,终于赶到了考古目的地,考古队已经在打包准备撤了,看见朱砂忽然“从天而降”,大家惊讶之余又喜出望外,特别周秀敏,朱砂说,“我来接你啊!” 闻言的同学们彻底晕浪:要不要这样要不要这样?! 只有郑女士骂:“瞎得瑟!” 同学们瞬间舒服得通体透亮:还是郑女士说话给力!good! 同学们因为班长的意外到来而暂时放下了手头工作,过后又在郑女士和其他老师的督导下加紧忙活,朱砂也加入了忙碌的行列,到了晚上十来点,打包的工作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郑女士决定天一亮就走。大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休息了。所有人就着打包好的行李横七竖八或挨或躺,反正天热,也不怕着凉,结果迷迷糊糊中,地震又再次发生,同学们被惊醒,纷纷找坚固掩体,还好这次地震持续时间不长,只几分钟,郑女士当机立断:不等天亮了,马上走!同学们不敢异议,马上各司其职,背上各自行李——行李能扔的都扔了,剩下食物和重要的水——和各自负责的文物点亮照明灯马上离开,经过附近的村庄,见人就劝他们尽快离去,有些村民被刚才的地震震慌了,马上带上行李跟他们走,有些则还在犹豫,地震不是太强烈,他们还心存希望,但大多数选择了跟考古队走,这种选择是有影响的,原本犹豫的,也归向了群体性,只有顽固的少数部分选择了留守,所以考古队离开村庄的时候,小队伍已经变成了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首尾相望,鸡鸣狗叫,间杂着闪闪烁烁的手电筒、强光灯,还有婴孩的啼哭、老人的咳嗽声,夜色茫茫,人心惶惶,颇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考古队走在前头,又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自然而然的担当起了领队的责任,一些包裹被分担到另一部分同学身上,而减轻了负担的同学则背负那些年弱的老人和小孩,大家走一段长路再恰当地休息一会,按计算,在半夜之前可以穿过隧道到达公路,到了公路就好走了!大家都憋着劲儿赶路,没有人抱怨。郑女士素来刻薄严苛,加上性情凉薄无情,对谁都一副挑三拣四的嘴脸,可今次她的学生表现十分出色——不是技术上的,而是人品上的,所以她十分满意,心里决定了:假如这些同学考试不及格,她愿意为这次的表现多给几分,并且会建议其他教授也那样做——如果同学们能听到他们严苛的教授的心声,大概会感动得流涕——可惜听不到! 在他们到达隧道前的最后一次休息时,发生了猛烈的地震,这次地震,比起之前几次小规模的震强烈了很多,大队人马当时正休息在一小块平底上,大家缩到在地上,感觉大地内部在咆哮翻滚,震得他们五脏六腑都要蹦出来了,这次强震持续了大概十五分钟,没有人受伤,只是大家都被吓呛了,有好几个小孩更被吓得嚎啕大哭,大人怎么劝也不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特别碜人,郑女士是最不耐烦哭哭啼啼的,可是小孩子能拿他们怎么办,于是指挥两个同学,“去,堵住他们嘴!” 那两个被点到名的同学内牛满面:堵住?教授你以为是马桶么?哀怨地“翻箱倒柜”找了两根棒棒糖哄小朋友:“小妹妹/小弟弟乖哟,哥哥给你棒棒糖吃!”——后来某同学围脖不无感伤地写到:感觉像个变态叔叔,从未试过如此WS! 郑女士对刚那强烈的地震有很不好的预感,结果赶到隧道,那不好的预感就变成了真切窘境:隧道塌方被倒住了!郑女士问村民:这附近还有出去的路吗?村民惶恐:以前是有一道吊桥的......郑女士扶额,这种地方的吊桥本来就十分危险,尤其是,经历了刚才的强震,还存在嘛?郑女士分派任务,叫了两学生跟那村民去察看吊桥,其他人先找地方休息。朱砂跟她商量:教授,我看那吊桥不可靠,大半毁了,就算没毁,要是经过的时候再发生地震,也十分危险。这隧道我来的时候通过,并不长,塌方也只是一部分的,我们人多,还有工具,我们不如试着挖通,总比那吊桥可靠! 有同学小心提出疑问:我们挖的时候如果发生地震,也十分危险啊,会把我们埋了! 朱砂耐心的解释:吊桥一般都是架在难以趟过的河流上,一旦发生地震,那些河流就会变成十分危险的沙石滚流,人掉进去,就十死无生,要是被土埋了,至少还能挖出来,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那同学闻言便点头,再无疑问。郑女士头痛的揉着发肿的脑袋,最后决断:“挖吧!” 于是同学们和自觉的村民便分批挖起来。没二十分钟,去察看吊桥的二个同学和村民回来了,吊桥果然被震断了。 算他们运气好,一直都没再发生地震,挖到天亮的时候,忽然听到隔空传来一声暴喝:对面是不是有人? 所有人一阵振奋,狂呼:“是啊是啊!” 对面是解放军叔叔! 在一个小时候,两方人马通力合作下终于挖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看到对面的光和反射的点点绿(解放军同志的军装),大家欢喜得差点掉眼泪: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解放军叔叔最可靠!短暂的欢喜过后,大家开始有条不絮地穿越隧道,老弱病残先走,作为主力的考古队最后。大家背着行李,一边内心坐着祷告,一边尽可能快通过,朱砂和周秀敏几乎落在了最后,断尾的是郑女士——她们这行人中的最后。后来断断续续有其他村民赶来排着队等通过。同学们平时对郑女士虽然诸多怨恨,可此时此刻,内心其实都是敬佩的:作为老师,她选择了让所有学生通过再走,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朱砂三人里先走,在踏入隧道前,她转身伸手给周秀敏,“秀敏,捉着我的走,我们快走。教授,跟上!” 周秀敏对朱砂,因为药方的事情——尽管她已经付出了金钱的代价:她唯一能做的努力——她一直心存芥蒂,自己对自己的芥蒂,可在阴暗的、被堵塞了大半的隧道口前,看着那伸过来的手,那种芥蒂好像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种莫名的平静,她毫不犹豫地捉着那种手,瞬间被握紧,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崎岖不平的狭隘通道—— 郑女士不小心磕了一下,险些摔倒。她站起,看着前面在隧道阴暗的光影里剪影似的年轻背影,咬牙切齿:就不知道照顾一下自己老师?周秀敏这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要了解:作为一只貌美赛如花的橘子皮,是有很多外星人约的~所以怎么可能在节日更新,是不是? 第103章 秦王墓副本的开启 她们回到周城,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这三天里,闵川及周围地带又发生了几起或强或弱的余震,地震影响了交通的畅顺,四周的主要交通干线多处发生障碍,解放军正在各处进行紧急抢修,她们被迫滞留在附近相对安全的小县城,解放军及各慈善团体在城郊处建立了临时收容所,那里挤满了好多逃难出来的各村村民以及跟她们一样因各式各样原因被迫滞留的人,她们离开隧道后,被一辆大东风颠簸流离地带到了这里,因为混乱,所以几位领队老师特别紧张,因为混乱就特别容易产生危险,尤其他们身上带着不少文物,回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那就是大把票子的代名词,尤其郑女士,她素来不掸以恶意揣测别人,特别警惕,一直紧张地注视四周的情况,并且严令严禁所有人擅自离队,在她们滞留了一天以后,情况在郑女士带着何俊同学进入县城打探情况时发生了转变:郑女士遇到了在北京信息局给她送秘密文件的上校—— 上校考虑到她的特殊身份和学生的情况,派了半个班辗转护送他们出了闵川到达最近的——所谓的最近也是极远的另一个县城了——运输情况勉强还保持正常的一个县城,他们再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周城。几位校领导亲自来迎接他们,他们和留校的同学像欢迎凯旋的英雄那样摇着旗帜、大声欢呼他们平安归来,在地震、在艰难的回程都没有丝毫动摇的考古班同学,在那一刻,终于英雄泪下,稀里哇啦的哭成了一团,男同学也不例外,场面十分感人。后来有同学自嘲: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开心处——开心也是会掉眼泪的,欢喜的眼泪! 留校的几位同学自觉担当了清点登记带回来的文物的工作,有好些同学在排队等待“上缴”时直接躺地上睡着了。周美的素来最感性,见状差点没老泪纵横,欣慰欢喜,激动难言:“这批学生十分好啊十分好!”系处长作了后来在他们系史上十分著名的极剪短激励宣言:欢迎同学们平安归来,辛苦了!吃顿好的,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咱们明天再继续努力! 学校十分人性化的特别吩咐食堂开了小灶,给同学们准备了丰富的饭菜——自然是免费的!同学们这几天奔波劳碌,勉强食可果腹,见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不管男女——本来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分——个个顿时如狼似虎,风卷残云,然后当天男女宿舍的公共浴室都出现了一个奇景:男/女生都在拼命地擦身、洗头,流淌地上的水,是黑的。这洗澡洗头,除了有去除污垢清洁身体——好几天没洗澡了——的本质意义,还有一层所有人都根深蒂固的不言而喻的象征意义:洗去一身晦/秽气,从此平平安安!洗洁完毕,然后各宿舍响起“呜呜呜”吹风筒声,然后躺尸床上,便是外面放鞭炮也吵不醒了。 几乎所有人都从回来的当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发现外面阳光灿烂,是平平安安、无灾无祸的周城,又各暗自感动了一把。周秀敏没回家,也没回自己的公寓,躺死在朱砂宿舍——朱砂睡周倩的床。周倩她们又回去实习了——醒来只觉腰酸背疼,两条腿都在麻杆似的打晃,寻思着去哪里按摩按摩,结果跟林佩玲方峥她们不谋而合,于是商量好去某某按摩城,果断地扯上要去帮教授写报告不愿意去的朱砂,在那里揉捏捏了好几小时才身心舒泰的回校。按摩的时候,她们班长不愿脱衣服,同学们忍了,可是她按摩还想看书,其他人就想揍她。林佩玲对周秀敏说:“周秀敏啊也就你受的了!” 周秀敏翻着白眼说其实我也受不了,其他人默默掩脸。朱砂还不明所以,问:“你们怎么了?” 其他内心os:这就是所谓的蠢萌么? 可是她们班长明明不蠢的,就算考试成绩不能说明一切,平时表现也很能说明问题啊!同学们就不解了,最后方峥结论:天才都是这样的了,没点缺憾不完美! 回去的途中,几个女生正说笑着,周秀敏手机忽然响起,周敬仁的电话。周秀敏看见来电显示就倒抽一口冷气,先前因为紧张连报平安电话都忘记了,然后醒来就顾着跟同学们“寻欢作乐”,更把要报备的事忘记到爪哇国,周敬仁这通来电,无疑追杀令。周秀敏硬着头皮接了:“大哥——” “周秀敏你回来了?”周敬仁的声音明显带着皮笑肉不笑,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周秀敏,周秀敏听得头皮发麻,连忙装乖巧,“才刚回到。我马上回家了。” 周敬仁冷冷的“哦”了声,周秀敏内心尖叫,忽然想起自己家跟朱砂的约定,她大哥回来了,这不是——她敏捷地话题一转,“我马上带朱砂来,你看我是要先回家还是去店里?” 周敬仁没想到她脑筋转得这么快,她这一说,他想抽她皮剥她骨也不大可能了。周秀敏提醒她,“大哥,你纵然不答应,祖母和三哥可是答应了。少数服从多数,做人要有信用。我们都是学考古的,朱砂水平很好,你别想蒙混我们!” “你......”周敬仁想吐血,这女生外向,也向到外太空了。“你别回来了!”他咬牙切齿,周秀敏不以为然,“我不回来那你也要送来啊!” 周敬仁:“......” 周敬仁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气愤地掐线了。当年决意送周秀敏学考古,是好是坏?——现在看来,坏多过好! 周秀敏跟林佩玲她们说有事,拉了朱砂中途下车再搭车去珍宝轩。周敬仁果然又一派儒雅的在店里办公室等她们,尽管脸上扭曲的表情跟儒雅一点关系也没有。周敬青也在。 秦王剑是周敬仁千辛万苦从广西带回来了,为了这东西,还险些搭上周敬青一条命,说要给人,他是真有些舍不得的,可周敬青劝他:那女孩子不是简单的人,恐怕蒙骗不了,再且,秀敏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好意思地把自己说漏嘴给周秀敏的事解释了一下——我们骗她,徒惹她反感。再且,这秦王剑风险的确大了点,我们还是放弃吧! 天下大凡宝物,必然也是凶物,所谓的“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周敬仁也不是不明白。他们周家现在运势不旺,有了这东西恐怕真的会招祸,而且周敬青句句在理,周敬仁最终同意按约定把秦王剑交给朱砂。但是朱砂并不知道他们去的就是秦王墓、取出来的东西就是秦王剑,是以打开一看,看见木匣子里面的东西即时惊骇得脸上变色,她跟周敬仁索要了一对白手套,拿起来细细观看,又取过任何时候都放在周敬仁办公桌上的超大倍数放大镜观察—— “秦王剑长三尺,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文为日月星辰,背记山川。其锋不可挫,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得.......” ——朱砂对秦王剑的记载、描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有史学家根据记载试拟出的秦王剑她也见过,可根本无法跟眼前这一把比,尽管历经千年,它昔日光彩不再,可锋芒仍存,依旧气魄夺人,让人难以移睛。朱砂几乎是颤栗的尖叫了出来,“我要叫教授来!我要叫教授来!”她连呼两声,一张雪白的脸激动得都红了,周敬仁以为她不相信自己、他们周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声音也有些冷冷的,“我周敬仁说到做到,这的确是那墓带出来的。随便你叫教授专家检查!” 朱砂慌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急速地解释,“如果这是秦王剑,那章小姐就有救了!” 周家兄妹都认识章小姐——娃娃,忽然听闻朱砂扯出她,还牵涉到救不救的,不由得愣住,周秀敏不知道娃娃秘密见过郑女士然后郑女士让朱砂给娃娃检查的事,不由得皱眉,也问出了周家兄弟的疑惑,“章小姐?是哪个章小姐,你怎么认识她的?” “就是那个’覃侍’方法养长的南方章家的章小姐啊!她不是给你哥哥做过治疗吗”朱砂沉浸在发现秦王剑的兴奋中,并无注意到周家兄妹奇异的气氛。周秀敏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她却知道了,不由得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教授说的啊!” 周秀敏:“......”这个老妖怪! 朱砂征询他们意见:“我可以给教授打电话让她来看看吗?” 周敬仁沉吟了一会,“东西给你了,不如,你们回去再研究?”好歹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教授,这官、盗...... 朱砂自然也听出了这言外之意,点头。周秀敏揽起装宝剑的木匣子,就要拉朱砂走,周敬青怕出意外,自告奋勇送他们一程。临离开,周敬仁犹豫了一下,问朱砂:“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朱砂理所当然:“不做什么啊!这是国家的宝物,我会交给国家的。” 因为她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周敬仁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哦哦!”内心有种“到底发生什么事啊”的困惑感。 朱砂给郑女士电话,问明她所在,直奔目的地,周敬青怕途中出意外,亲自开车送她们去的。郑女士在市中心的公寓,她看见秦王剑也是大吃一惊,但她不是研究魏晋这方面的专家,她马上给廖教授打了电话,“老廖头,有宝物,快过来!” 郑女士素来刻薄严苛,她说宝物,那就是真正的宝物了。廖景兴欢天喜地地赶了过来,一看秦王剑差点没晕过去——给欢喜、惊喜害的!“这......这哪来的?”声音都抖了,看在周秀敏眼里,那神色、那表情,跟朱砂见着秦王剑一副德行,果然是师徒。 郑女士不耐烦,“这个你先别管了,快看看是不是真的!” 老教授小心翼翼捧着那把剑,宛如捧着初生的婴儿般细致小心,许久,郑重地点了点头。郑女士揉揉太阳穴,“老廖头,你可看清楚了?” 老教授傲然,“我不会看错。” “剑先交给你保管,这件事,你先别说出去。”郑女士交代,又看向朱砂和周秀敏,“没问题?”两人自然不敢反对,一齐摇头,郑女士又对周秀敏说,“马上安排你哥跟我见一面,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他!”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电锯惊魂系列。里面杀人的理由好不能理解啊——尽管很多同志说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尤其是变态!我还是觉得理解无能,譬如说2里,开头那男人是告密者神马的——人家就是靠做线人生活的,这也成为理由?实在好不能理解啊!(深井冰的世界果然理解无能啊!) 第104章 温柔的呼唤(O〔∩_∩〕O哈哈好肉麻) 郑女士自认不是开善堂的人,不会对谁都心慈手软,可能救的,也绝对不会见死不救就是了,前提是有办法,没办法,那就莫可奈何了。但,对娃娃这么热心,倒真是头一回,她从闵川回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来电——没有任何奇特的不知名电话——小广告的不算。郑女士很无奈,无奈中又生出那么一点无力,这小娃儿该不是头一通打不通,便傲娇的不再打了吧,可是联系不上,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找她到底什么事,当时事关性命她都没打,后来更不可能是找她聊天问她啊哟你吃饭了没—— 好磨心! 她向来是折磨人的,鲜少受折磨,这小鬼真的很让人恼怒!郑女士很恼怒!可是现在能救她性命的手摇鼓有下落了,她头一个反应就是先把她弄出来,可是人家愿不愿意呢?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郑女士的条件就是让周家兄弟解决这个问题——她做好事从来都是有附带条件的,很多时候还是附带再附带——她让周家兄弟自己想办法给娃娃捎一句话:愿不愿意来我这?周家兄弟虽然莫名其妙,但也隐约猜到跟那个“救不救”有关,郑女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两兄弟虽然有些犯难,琢磨一下,也就答应了。 周敬青当天就收拾东西装病南下了,他们给了章家药方,按约定章家是得给瞧好的,他“犯病”了,娃娃总得给瞧瞧,带句话什么的,总不会太困难——前提是能见到人!不过,就算章大小姐拒绝,他也总还有别的办法的——周敬青拿着自己最新炼制出的比第一次成色好了不少的药丸,心里得意地想着,这个小东西一出,章大小姐总不能无动于衷吧?章家有了新药,他这边可也没差。没了一个旧的,得了一个更好的新的,而且,还有特种货币经营权——这是多少倒腾古玩、钱币店铺梦寐以求的?能搞到这种玩意权利,哪个不是卯足了劲?能得到一个店铺的经营权已经不见得了,何况是这个地区?整个地区啊!那就不是金光闪闪这么简单了,晓门路的都明白:这是有靠山、杠杠的靠山才能做到的!以后谁还敢得罪他们,谁都得让着道儿三分!周家兄弟都隐隐约约明白:运势又往他们这边靠拢了! 当然,郑女士的意思她们很明白:那些盗墓的活儿是不能再干了!他们得把底子洗得干干净净,不然以后会影响秀敏前途!周家兄弟都想拍心口保证:没问题!周敬仁是早就不干了,周敬青是答应了周秀敏“干完了这一次就不干了”的,自然也不会再干,至于族里人,能劝得了就劝了,劝不了他们也没办法,至于私底下的买卖,按他们目前的处境,要停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尽管也没多少了——等制药的事上了轨道和经营证下来了,他们再想办法慢慢停了——说到底,他们是不想完全断绝自己后路,不是不相信那个看起来就了不起的女人,而是那玩意权利到手前,他们实在无法完全安心,所谓“有备无患”总归没错,他们也不过是普通小商人而已,要求不得他们马上像圣人,等赚到钱了,他们就捐款救人、铺桥修路,赚个好名声回来,也算是弥补过去做的阴德事——两兄弟是这样打算的。当然,他们是不会对郑女士那样说,郑女士自然也不会过问,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过了就没意思了,她相信他们兄弟是聪明人,会明白她意思的。 当然,郑女士也绝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她一旦答应了,那就是绝对的——信用可不是刻薄就能赚来!在等廖教授到来前她就想好了,也得到了某人“一句话的事儿而已,你要肯定给你弄来”的保证这才对周家兄弟许的诺。跟周家兄弟谈好条件后,她就带着两个学生离开了。当天晚上,四人,呃,多了一个廖教授,因为郑女士懒得独一解释了,就把他叫上了,老教授虽然恨不得抱着秦王剑吃抱着秦王剑睡,可是有故事听,他还是愿意分点时间给他们的,于是就去了,郑女士也想听听他意见,五人约定的一间餐厅包厢见面,郑女士懒得开口,让朱砂代劳把事情简单经过告诉了了老教授,至于秦王剑,一律用周家的传家之宝代替了——郑女士之前交代过朱砂的。大家心知肚明,自然谁也不会多言,倒是周秀敏有些臊脸。然后加上胖子的计划,加上娃娃的病,加上里面有能救娃娃命的千年蛇皮做的手摇鼓等等,总得可以陈述为:他们得在国家得悉秦王墓所在前,进入里面“哇啦啦”的溜达一圈,然后“顺手牵羊”带手摇鼓出来,非要往通俗里说,那就是“盗墓”——因为胖子的考核文件还没下来,而他们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胖子和江远楼得自考个狂人周美的真传,心一点也不比他们老师小,早对秦王墓垂涎三尺,听见秦王墓有下落,还是确切的下落,口水差点没留下来,什么危险啊什么毒药啊什么死亡啊什么机关重重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恨不得马上回去打包袱就走,虽然,这有点不合“规范”,但,但他们是为了救人啊,救人是正义的,所以胖子和江远楼同学表示毫无心理压力,能比别人早一步瞧瞧秦王墓,那是多大的荣幸啊!就算有点心理压力他们也认了——何况没! 老教授呢?老教授听见‘覃侍’虽然没流口水,态度也不淡定了——老教授见多识广,要他不淡定,多么不容易啊!江远楼和胖子觉得自己能亲眼瞧见,值了!老教授研究晋代历史一辈子,还没亲眼见过传说中的还是活的“覃侍”,无论如何都想亲眼见见,所以他恳求地对郑女士说:“我能见见她吗?见见就好!见见就好!”跟胖子和江远楼就听见了秦王墓墓志差不多,老教授满心满耳就听入了“覃侍”二字,至于什么进去溜一圈啊拿什么手摇鼓啊,没听见,完全没听见——“覃侍”也是文物啊,得好好保护! 众人囧了:听口气,除了看看,敢情还想解剖看看? 郑女士叹气:“老廖头,她是人,不是古董!” 廖教授很淡定:“没事,人我也看!” 众人:“......” 江远楼拿眼神问胖子:他们谈的是同一件事吗?胖子表示:俺也很茫然! 最后他们商量好:等周敬青那边消息,如果娃娃肯过来,他们就去拿手摇鼓,如果娃娃不愿意,他们就按正常程序上报国家,等国家派遣考古队。胖子和江远楼虽然百爪挠心,也不敢反对,只好暗暗祈祷:章小姐啊你一定要过来啊!我们能不能去秦王墓靠你了!老教授低调地表示他也很想参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的,郑女士听得直翻白眼,“得了,老廖头你也学坏了。你不就想抢先瞧瞧秦王墓,让你进去了还舍得出来?要你年轻十年我也不会说什么,一把老骨头就别瞎折腾了——反正这事就先到这吧。” “老骨头”略难过的低下头,想想自己还有宝贝秦王剑,摸着秦王剑,等于跟千年外的哪吒风云的秦王握手——算了,他很满足! 而在郑女士他们确定结果的同时,周敬青也到了凤川。虽然章周两家真实已经没什么情分了,但面子上的情分还是有的,所以对于周敬青忽如其的登门拜访,章大小姐还是客气地接待了,但对于周敬青要见娃娃的要求,则是不客气地拒绝了:娃娃生病中,不宜见客,抱歉了!对于周敬青诈病的借口,则是直接表明了:娃娃现在连银针都拿不起,要帮三少检查,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我们这边除了娃娃,还有更好的医生,我会派最好的医生替三少检查确认,你看如何? 人都说到这个地步,周敬青实在不好再强求,只好改变策略:拿出自己炼制的最好的药丸,打开装载的木盒,面朝章大小姐推了过去——“其实,我来凤川,除了希望章小姐给我确认健康状况,还有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才是我亲自来拜访的主要原因,这是我们家新研制的解毒丸,对解毒。。。比起我们以前的药丸更有功效,章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想回报,所以带了些过来,希望能帮到章小姐!” 章大小姐脸色变了变,又瞬间恢复如常,微笑,一副感动脸色,“三少有心了。我谢谢你,也替娃娃谢谢你!”她有些恼怒,她以为章家已经无路可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后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北方的地盘她们还是没有希望?她就知道周敬青来意不会看病这么简单,原来是来示威的—— “那章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好安排医生过去给你检查——当然,肯定会给三少安排最好的,请你放心。”章大小姐将话题装回到了周敬青的“来意”,周敬青摇头,“我只相信章小姐,如果章小姐不方便,我也不愿劳烦她人,就作罢了吧!希望章小姐早日康复,到时候周家欢迎她来做客!” “必然,等娃娃好了,一定让她亲自上门拜谢!”章大小姐早认定了周敬青来示威的,对他拒绝其他医生检查也丝毫不以为然,虽然面子上有些不好看——人家意思分明是“我不相信你”。 周敬青笑,“你客气了!那我告辞了!” “再见!” 周敬青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了,这是我工人打扫别墅的时候捡到的,我想应该是章小姐的,麻烦你顺带转交吧!我都几乎忘记了呢!”他掏出一只胸针回身递给章大小姐,那是一枚星形的珍珠胸针,镶嵌了一圈细碎的彩钻,面上十六颗光润饱满的上好珍珠,暗合了娃娃十六岁生日的寓意,是章大小姐特意订造送给娃娃的生日礼物,自然一眼认出,她向来十分珍惜,难道竟然因为她。。。就遗弃了?章大小姐有些难过,接过的时候眼神又流露出些许怀念,“的确是娃娃的,我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周敬青敷衍的应了句,“那可真是美丽!”胸针是郑女士临走交给他的,说如果不可能见到人说上话,也要想办法转交给她,她看了就明白——看来这个女人真有先见之明! 当天晚上,那些东西就到了娃娃手。娃娃犹豫了好久,又摸了保镖手机给郑女士打了个电话。 郑女士问:“你愿意来我这里吗?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边写字一边猛打瞌睡,太可怕了! 第105章 温柔地呢喃 郑女士并没有说我一定如何如何,她只是说我会想办法,她说得很婉转,因为她并不确定那东西,手摇鼓,还在而她们能在机关重重中顺利带出来,她不想给人希望然后让人空欢喜一场,但是娃娃已经听得很明白,她心里涌起一阵悲伤的温柔的难过,这个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她们,其实只是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算,她没有朋友, 一次病发,她曾经疯狂的想给她打电话,想不顾一切的恳求她收留她,可电话不通,又断了她忽如其来的神经病似的勇气、决心,过后她觉得可笑:凭什么?因为别人对你好,所以就赖上?这真是可笑!可是,现在这个人,温柔的问“你愿意来我这里吗?”——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嗫嚅,不敢置信,“我......我可以吗?” 郑女士笑了笑,那笑容有着轻嘲和无可奈何的意味,让娃娃的心颤了一下——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她很想说我不知道,可鬼使神差的,她说:“我......我愿意!” 那边又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乖孩子!能出来吗?” “我,我会想办法。” “很好。如果你有机会出来,到这个地方找这个人......”她说了一个地方和人名,“他会安排你过来。如果你逃不出来,再想办法给我打电话,我再想办法——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约定时间吧,二天,如果二天内我没你消息,我就想办法抢你出来,好吗?” 她并不了解她,可是那声音充满了一种诱人的蛊惑,让人毫不犹豫地想相信:“好!” 又是一个轻笑,她想象她笑的样子,那定然是很温柔美丽的! “我知道你说话不便。那就这样。” 然后,毫不留恋的......断了。娃娃攥着手机,有种呆呆的失落感,然后,是漫天的欢喜,那人,说要救她,纵是救不了,她也是心欢喜的,一定要死,就让她死在金色的阳光下吧,她过了十几年老鼠般见不得光的生活,再也不要死在黑暗中!她细瘦苍白的手紧紧的攥着曾经送给郑女士如今又回到了手中的珍珠胸针,心里仿佛涌起了无限的、欢喜的勇气,所有曾经的疼痛和寒冷,已经追不上她此刻飞到千里之外的、出逃的灵魂,她要离开这里,她要逃跑,她想到她身边其去,她想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她想要自由!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兴奋的感觉,可是此刻,光是想象,就叫人兴奋、快乐得不知所措!想即刻走,马上的,一分钟也不停留,她走来走去,兴奋得难以自控,忽地又若有所思的停下来,凝神细想,然后走到一个抽屉前,把里面的东西全掏出来装到一个布袋子里,揣口袋,然后再从装银针的盒子里挑出一根细银针,走到窗边,咬着牙,往自己身上某个部位插去,在倒下前,用残余的力气把银针甩出了窗外—— 十分钟后,来送药的保镖发现里面情况不对劲,破门而入,发现娃娃倒地上大惊失色,慌忙叫医生——他们这里为了娃娃的安全起见,是配备了医生和护工的,医生给她简单诊断,然后下令送医院,章大小姐正在处理公务,听得娃娃晕倒送医院了赶紧赶了过来,她没想到,在她进入医院的同时,有一个细瘦的身影从医院后门出去了,越过长长的昏暗小巷子,到街上,伸手叫了一台计程车走了。她匆匆赶到娃娃的病房,怒问那些保镖怎么回事,保镖说医生还在诊断,一个护士拨开她们到病房送东西,进去“啊”的惨叫了一声,众人冲进去,发生那医生半身倒在病床上,娃娃,已经不知所踪,只有窗台的门大开着...... 娃娃去的地址是一个军区大院,禁止入内,所以娃娃在门口下了车。警卫拦住了她,娃娃报上了郑女士告诉她的名字,那警卫犹豫的看他一眼——因为从来没有人直呼将军的名字,一般加上头衔,这样直呼其名,还是个漂亮的小娃娃,这可是头一遭。 不一会,出来一个人,挺年轻的,一张严肃的国字脸,娃娃以为她就是郑女士说的人,有些畏缩,“广......广广让......让我找你的!”郑女士教她说的:就说郑广广让你找他的! 那国字脸笑了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带你去找他!” 见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很气派的男人,那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就是广广的朋友?刚好明天就有一趟经过周城的飞机,我让人捎你,今晚就先休息吧!” 娃娃只能点头。 那男人又道:“我是她姑父。小丫头跟她怎么认识的?她也有朋友,这可真是天荒夜谈!” “我......”娃娃本就个沉默的人,尤其面对陌生人,更不擅言语,可她能听出这威严气势的男人在笑话郑广广,她鼓足了勇气,“她......很好。你不要那样说她!” “你......”自称郑女士姑父的男人一愣,然后爆笑起来,乐得直拍大腿,“她好人?哈哈,你哪来的啊?怎么这么有意思?得,我回去得告诉我大舅子,笑不死他!哈哈!” 娃娃焦急的看着她,想争辩又不善言语,“我......不......不不准你笑她,我就......就觉得她很好!” 男人又是一愣,然后继续爆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才忍住笑,“好好好,不笑不笑。哎哎,马副官,你带这位小姐先去休息,明天过周城的事顺带安排下!” 马副官标准地敬了礼,“是!”然后对娃娃作了个“请”:“小姐,请!” “哎,等一下。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娃娃犹豫的看着她:“宛宛!” “哎,好好!去吧去吧!”男人还直乐呵,待娃娃一离开,马上拿起电话跟千里之外的老婆八卦,“哎,小玲啊,我跟你说......” 第二天,阳光正好的上午十点,郑女士在周城军用机场外见到了娃娃,阳光洒在那张苍白的脸,带来了些许生气,整个人都显得亮眼了!她扑向她,就像一只急于出柙的鸟儿,到了跟前,却又显得局促起来,很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郑女士知道她不安,不由得笑了笑,轻柔地揉了揉她头发,“走吧!” 娃娃就被这么轻柔的一个动作化解了不安。车上郑女士问娃娃怎么逃出来的,娃娃羞涩的简单的说了一遍,郑女士哈哈大笑,赞许:“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我都有点担心要我姑父去抢人了呢,很好!” 晚上郑女士洗完澡出来,发现书桌上有个小布袋,她奇怪地打开一看,里面全部是珍贵的宝石类的饰物,她揪着去问娃娃:“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有些调侃耻笑的态度,娃娃不知所措地涨红了脸,“我......我......”就是说不出来,一双猫眼蓄满了无措的泪水,快要哭出来了,郑女士被这种可怜样子打动,不忍再调戏她,认真:“你是好孩子,很懂人情,也很会替别人着想。可是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养你,我还是养得起的,等我真救了你,再送我一份礼物吧!”她从袋子里拿出娃娃曾经送给她的胸针,“不过这个你送给我了,就属于我的,我要拿回来。” 她上前,把布袋放到娃娃睡房书桌的一个抽屉,“放这里!”然后转身,经过她身旁时,笑揉了揉她头发,“傻孩子,什么也不用想,更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晚安!” 娃娃不知所措地低着头,眼泪快要控制不住地奔腾了。“晚......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昨夜的疼痛与寒冷,已追不上我出逃的灵魂——哎,不知道我大明湖畔的茶泡饭同志有没有、会不会看, 好想念她!! 同志们,满足吗?特地写的你们的老郑和娃娃的温柔的呢喃~o(╯□╰)oo(╯□╰)o 第106章 时不待人 “好孩子都是早睡早起的,” 娃娃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孩子,但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撒进她所睡房间时,她醒了过来。时候还早,六点不到。她躺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迷惘,然后很快清醒过来,这里是周城,不是凤川,是郑教授的家。她鬼一般的逃离那个地方了,她心里弥漫着一种像是快乐像是欢喜又像是无措的心情,她的心在这种心情里恍恍惚惚、进进出出。 郑女士比她醒得更早。并且混不吝惜的一大早去电话骚扰人——周秀敏觉得她是故意的。睡得正舒服的时候被人吵醒,周秀敏很恼火,摸着电话也不看是谁恶狠狠的就吼了句,“谁?”心里在骂杀千刀的。结果郑女士还嫌弃她,“又不找你,吼啥。让朱砂听电话!” 周秀敏傻眼了,一看,摸错手机了,朱砂的手机。周秀敏郁闷的把手机放朱砂耳边上,朱砂迷迷糊糊,沙哑的声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性感,听在周秀敏耳里心痒痒的,郑女士是刺耳——恩爱什么的真讨厌! “中午你过来一趟给她看看,此外,有什么忌口的吗?” 朱砂昨晚很累,又是大清早的,脑袋比不得平时反应节奏,愣了一下,“谁?”说完自己又反应过来了,叫了起来,“章小姐过来了?”前天晚上才商量好等她到来再决定行动,只隔了一天时间,她就来了?这速度......朱砂惊坐起来,上身还是光裸着的,周秀敏就挨着她,各种摸啊捏啊上下其手,被朱砂推开了更加变本加厉,她头颅绕过朱砂拿电话的手,准确的含上她胸前玉芽,用牙齿辗转噬咬,朱砂极恼怒地瞪她,她才得意地笑着松开她转回后背枕着她肩膀听她和郑女士说话。 “教授,我们马上过来。”朱砂急切地说,结果被郑女士毫不客气地嫌弃并拒绝了:“别,早餐没你们份。” 朱砂:“......那我们迟点过去。不要让她吃寒凉的食物就好了。” 周秀敏听得这对话,尤其是朱砂那种傻气的回答,差点没笑死——说得好像她们早起过去就为了郑刻薄的早餐似。 “嗯。睡吧!”郑女士挂了电话,上网查了一下“寒凉食物”的范围,然后默默的把给她准备的牛奶自己喝掉了,给熬了个小米粥,然后下楼去买了些包子豆浆面包什么的回来。她对自己也没这么好,她一个人的时候,也就一杯咖啡,半块三文治或者两片面包而已。郑女士心想,对一个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人好到这种程度,她快要赶上救世主了。可是她确实被感动了,在看到那个傻孩子笨拙的想给她钱的时候:一个人急于逃跑,最先想到的却是会不会麻烦别人,麻烦了别人又该如何——她能想到的就是笨拙的送别人她全部的家当——她只能说这个人太善良了,她喜欢这种善良,她喜欢这个人。 娃娃听到客厅的动静,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郑女士对这种小可怜似的样子视而不见,“醒了?” 娃娃乖巧的点头,郑女士又问:“刷牙了吗?”她昨晚牙刷毛巾换洗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她给她买了草莓内裤,她觉得这种乖巧的小女生就适合穿这种可爱的小裤裤,然后很os的觉得自己像变态...... 娃娃摇了摇头,郑女士在她家那张漂亮的餐桌上摆放着早餐,“去刷,吃早餐。” 娃娃再点头。郑女士忽而抬头对她笑了笑,那目光柔柔的,暖风似的拂过心窝,娃娃有些不知所措的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孩子应该多说话,别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说错了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放松些。” 娃娃又点了点头,郑女士低笑了出来,“又来了。” 娃娃红了一张脸,本就是刚睡醒,脸上还带着浅浅薄薄的暖红,这一鼓劲,浅浅薄薄的红就变成了深艳,从白白的脸皮透出,意外的增添了一丝妖娆,倒有了些十九岁大姑娘了的征兆,郑女士瞧着,心想:要真能养成这粉粉嫩嫩的样儿倒可爱得要紧,然后又OS......越发像变态了! 中午朱砂赶过去给娃娃检查,虽是周六,她还是要上廖教授的课。周秀敏被她哥叫回家了。周敬仁知道她们最近几天肯定得出发去秦王墓了——郑女士接到她姑丈说接到人了的电话马上就给周敬仁电话了,她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要一个领路人。周敬青把虎子给了她。虎子当晚就飞过去准备了,很多必要的东西是带不上火车飞机的,他先过去替他们准备——周敬仁把周秀敏叫回家,是试图将她“武装”一番——郑女士虽然说不要妨碍她让她独立,可是怎么可能完全放心,那个地方,可是连周敬青这样的老手都失手的危险地方啊,周敬仁是又愁又怕,还得替她打掩护,心里真火烧似的难受。周敬仁给了周秀敏一堆瓶瓶罐罐,反正能带上,他感觉可能有用的,都不吝惜的塞给她了,周秀敏虽然嫌麻烦,可想想她大哥一番好意,还是全收下了,可是她大哥看她看烈士般的眼神......怎么回事?周秀敏很恼火。“我跟朱砂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好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朱砂好吗?”她真想这样大吼,然而没有,吼也没用,让事实说明一切。 按周秀敏平素自私薄情的性格来说,这种没好处、纯粹为他人服务的活动实在不想也没必要参加,但今次是例外。一来,她见过娃娃,娃娃割开手腕往药碗里滴血的样子她记得清清楚楚,然后那张惨白的脸变成了朱砂的脸,她们是同一种人,只不过救的对象不同,一个是救她哥,一个是救她,撇开药方交易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她内心是对娃娃抱有愧疚情绪的,这种情绪又混杂了可怜同情等等更复杂的情绪——一种折射的怜惜: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凭啥人家就得舍命救你/你哥?这也未免可怜了!去寻找秦王墓,本就是计划中的行程,不过提前了,寻找也变成直接进入罢了,可以帮助她,能帮到她,她还是愿意帮忙的,而且,她内心总有种错觉,觉得帮助了娃娃好像就可以减轻自己对朱砂的内疚似的——一种莫名的意识,一种心理减压的自我替换。 而朱砂,朱砂没有她这么复杂的心理,她纯粹就想救人!她检查了娃娃的身体——比上次匆匆忙忙一瞥更细致的检查,检查完脸就黑了。她问娃娃:“你自己预估是多久?” 娃娃低着头,慢慢的合上自己衣裙的纽扣——郑教授给她买的小洋装,纽扣从领口开到了裙下摆,穿脱起来有些麻烦,但郑教授说很可爱——“一个星期。” 很好,行家说话不用遮遮掩掩,大家估测的毒药渗透心脏脾肺的时间差不多。朱砂有些难过,莫名的难过,她看着娃娃,认真的保证:“章小姐,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娃娃愣愣的看着她,这个人......这些人......怎么这么好?“救不了,也没关系。谢谢你们!” 朱砂固执的看着她,“不,我们一定会救你的!你那么年轻,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娃娃眼圈一红,差点没又留下眼泪,很多人想救她,可都是别有目的,大小姐也想救她,可在利益面前,她就算犹豫也还是选择了利益,这些人,无关无顾的,连朋友也算不上,却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 她努力的笑了笑,尽管并不相信,仍然无限感激:“好!” 朱砂安静了。她看出她对自己的生命并不抱希望,她心里很难过,并且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到手摇鼓救她!一定!娃娃也难过,欢喜得难过了。两人沉默了。郑女士打破了这张沉默,她在门外叫了一声:“朱砂......”朱砂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郑女士问结果如何,朱砂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低声告诉了她们差不多的预测,朱砂说:“教授,我们马上出发吧!” 郑教授想了想:“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都走过一生(13)了,还差这一世(14)吗?同志们,爱老虎油,元旦快乐!(╯3╰) 第108章 地狱的阶梯 朱砂的“我们”是指自己、江远楼、胖子和周秀敏,并不包括郑女士。所以得知郑女士要亲自参加时,朱砂最先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胖子也不同意。朱砂反对的理由很简单,章小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教授就是她的唯一,教授得留下陪她, 郑女士对她的理由冷漠地反驳,“她不需要人陪,” 朱砂气愤了,这种气愤是很明显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活像难以置信她居然说出这句话似的—— 别人难以理解这种气愤,周秀敏可以,以前光是随口说说“覃侍”的事,她就能表现得像要跟你吵架,何况活生生的这么一尊,要不是这个人是她的教授,要换了别人,保不准得跟你拼命。周秀敏认为她有一种英雄式的保护弱者的心理,有很多时候,她颇不以为然,甚至认为是无聊的、无谓的,但朱砂就是这样,这就是朱砂,你取笑也好,嘲弄也罢,跟她说做人应该独善其身,社会是很黑暗的等等道理也没用,她永远只会根据自己心里“正义”的度尺行事——好吧,周秀敏现在不讨厌她这种性格了,有时候甚至生出那么一点点敬仰、佩服! 当然,现在这种时候,为这种事情,是没有的。 “她怎么就不需要啦?她出门都带着几个保镖呢?那又不是装饰着玩的,她需要得很!”朱砂的声音很大,一副“我要据理力争”的模样,郑女士翻着白眼:“请顾名思义一下‘保镖’!” “‘保镖’顾名思义就是保护她的人啊,她要是疼晕了谁保护她?谁抱她回床?她要是爬不起来怎么办?” “你......”郑女士几乎语窒,她很无奈,“我会送她到我阿姨那里,她是医生,可以照顾她。” 朱砂忽然低了声,“可是你考虑过她心情吗?她只认识你啊!要医生,章家还少吗?” 郑女士哑口无言了。好吧,这是她疏忽,人是她拐过来的,她本就不安,再把她忽然扔到陌生人那......想象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郑女士有些犹豫,可是又不能带一起去...... 这时候胖子开口了。胖子反对的原因跟朱砂完全不一样。胖子反对的理由出于更深层处的考虑:假设他们被捉了,情况会变得如何?他们四个年轻男女,可以伪装成情侣出游,“遇到了古墓,又是学考古的,出于好奇而进行探究”这个理由似乎无可厚非,纵然脱不了身,外头还有个想办法的人,如果多了一个教授身份的,不公不私,十分不好交代,要有心人理由这件事,那郑教授的名声可没法说了——当然,这一切只是假设,他相信他们运气总不至于如此糟糕,但设想好最坏情况也没错! 郑女士内心感叹一句:真不愧是官家子弟,想得真是......太多了! 胖子摇头,“教授,有备无患总归没错。如果我们都被捉了,就算拿出了手摇鼓又有什么用?我们只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这折腾来折腾去,时间都用完了,你在外头,总归是可以先想办法把东西弄到手救人。” 江远楼虽然认为胖子未免悲观和过于多虑,但不无道理,而且...... 这时候周秀敏插了一句话:“教授,那个地方入口好像是需要四个人启动机关的,如果机关启动后入口就关上呢?留一个在外面等?”五岁小萌妃 好吧,他要说的话别人都说完了,江远楼认命地总结似的说道:“教授,你就留下,总得有个分工合作!” 郑女士:...... 郑女士无言半晌,问朱砂:“那个蛇皮......手摇鼓拿出来了要怎么用?” “割下来,少量配方剂煎服。” “长期短期?” 朱砂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个手摇鼓......能多大......”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变了脸,正式道:“没多大也是要慢慢熬的!” 郑女士:“......”跟周秀敏学学撒谎的技术行吗?无力。“行了,我知道了。我留在这里看着这个小东西!”她本就不是唧唧歪歪的人,虽然不愿意学生只身犯险而自己翘手一旁,但他们反对,她也不是非得跟去证明自己多么为人师表就是了——狮子扔幼狮,总还得还有个“扔”,她硬下心:就当时。。。最危险的测试吧! “那好,就这样吧,我等你们回来。自己保重!” “教授,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照顾好章小姐。”朱砂认真的嘱咐,郑女士无力地看着她,想翻白眼,又变成了无可奈何的低笑,“好!”得,成保姆了! 朱砂他们是决定绝对要出发后第二天下午的飞机,所有人都是简装出行,除了简单的换洗衣服、应手工具,每人——当然,周秀敏的东西是跟朱砂的装一起的——的行李袋里,还有一套购于本城最好运动装备商店的鲨鱼牌全身裹式泳衣,这种泳衣采用最新防水材料制造,轻盈透气,防水性十分好,伸缩起来更是“有一种叫人穿上了如没穿一样舒适方便的感觉”(售货员的说词),因此十分昂贵,比他们机票还要贵上一倍多不止,但因为是郑女士的信用卡,江远楼同志刷起来特别的豪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以至于商店所有售货员看他们的眼神们明明白白的写着:我的妈哟,这才是高富帅啊!江远楼跟胖子是这样耳语的:“有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他们从周城转机桂林,坐夜班车清晓到达一个叫来凤的小县城,然后马不停蹄地坐早班车赶到临安,中途转了两趟车。到达怀安时,刚好是艳霞满天,他们一路颠簸,困顿交加,加上夜晚进山也不安全,就胡乱找了个小旅馆,随便塞饱了肚子就早早睡下了。他们是打算四点钟出发的,按照虎子的说法,赶到那座山附近,就差不多清晨了,刚好可以上山。四点出发的时间,他们却二点多就起来了,他们正在忙乎刷牙洗脸这种事情,店主就来敲门了——原来这是他们昨晚的交代。店主见他们起来起来了,就叫人送来他们作为交代的另一件事——朱砂他们额外多给了五百块钱,让店主人帮忙买几个大锅回来熬药,那店主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怕不吉利,起初不答应,后来见了钱,想着只是熬药,他们第二天马上离开了,这才爽快地答应了。送来的是两盆漆黑漆黑的药汤和两个小火盆,药汤熬了七八个小时,一大桶水,熬成了小半脸盆左右的分量,浓黑浓黑的,看着十分可怕,闻着倒是不难闻——也不十分好闻就是了!江远楼和胖子先按照朱砂说的,将这些药汤小心的倒满了一个小密封罐,然后将药汤放到火盆上保持热度,然后各自拿了一把干净的小刷子,脱剩下了小裤裤,把这些药汤就着小刷子的刷毛刷到自己身上,背部的话,就互相帮忙——两个大男人,脱了个差不多精光,拿着刷子刷对方背脊,这情形是十分可笑的,然而两人也顾不得笑话对方了,只赶紧的,刷了一遍又一遍,刷了个多小时,眼看这这小半盆汤药都快刷没了,赶紧刷完最后一遍,然后套上了鲨鱼套装,再穿上了束口衣服——这时候,周秀敏和朱砂来扣他们房门了,四人带上装备,出发。结算等事,自有虎子处理。虎子租了个电动三轮,把四人“噗噗”的拉到了某个荒野,四人也不知道那是何地,四周黑乌乌的,也看不甚清楚,虎子说前面无法开车了,只能走路,于是一路好走,果然天光前,到了一座山脚下,那山清晓薄雾中看不清样子,只给人一种极深极远不知绵延几千里的感觉,虎子说了一句“就是这里了”就领着众人上山了。虎子他是不下墓地的,把人到到入口就算任务完成。他初时见到周秀敏时还大吃一惊:怎么老大才捡回一条命,她们家老四就......他还悄悄的给周敬青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周秀敏要下墓的事,问要不要劝她回去?不过周敬青让他别管,他也就没说话了。他内心并不是很看好这四个看起来就很“软脚鸡”的男女,尤其是老大的妹妹和那个脸白得要命的,平底还好说,可这上山最是累人的,保不准走没几十米就得喊累,特意走慢了些好方便她们跟上,结果自己走到腿软了,人家连气也没多喘口,才不得不服了:“专业”的果然就是不一样!他们下午四点多时候,到达适合扎营休息的小树林前,虎子希望在此扎营,朱砂他们坚持继续赶路,虎子坚持不肯,于是双方争执起来——[快穿]夺爱游戏 江远楼耐心给他讲道理:“墓里有光线吗?” 虎子摇头,那里除了开始时候有浑浊的光,里面基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那就是了,白天黑夜对我们没有意义。我们赶时间。” 虎子大叫,“对我有啊!你们下了地,我就得自己一个人山里过夜啊!”他坦白:“我自己一个人怕!” 周秀敏想了一会,“那我们继续赶路,明天早上再下墓。这样你不用一个人,我们也能抓紧时间。” “不行,林子里有很多毒虫,在里面过夜太危险。” “我们带了驱虫粉,不会有事的。” 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虎子继续带路。她们在天完全黑透前穿越了树林,匆匆忙忙的在一条背风斜坡扎营,五人了轮流守夜,第二天天色微亮就继续赶路,在曙光现出第一线希望时,虎子说:“到了!” 朱砂他们看到了一条荒废的小路,小路长满了藤蔓野草,藤蔓野草没膝,纠结成一团,上面还残留着上次周敬青他们来砍伐、践踏的痕迹,路之所以还能称之为“路”,并且是“荒废了的”,完全是因为......在野草藤蔓脚下,偶尔会展露出一些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砖块,一块连着一块,然后又悄无声色的淹没在厚重的尘土里,显然,这是人为加工过的“路”,在千百年前,是奢华的铺上了方正的砖块的。路的两旁是一些歪歪扭扭的老松树,都不知道历经多少年了,老松树又生出许许多多的小松树,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有些地方几乎寸步难行,虎子带着他们机警的在这片密林里左穿右插,行走了约莫半小时,又回到了那条消失在松树林盘根错节树根里的“人工路”,在这里,人工的痕迹更明显了,甚至挺长的一段路,都能看到灰蒙蒙的试块,在路的尽头,是一块颇类似泰山迎客松的老松树,老松树的一半被雷劈了,树干上海带着焦黑的颜色,另一半却青翠苍苍,在这片苍苍的树影下,立着一块碑文,碑文的字大半已经被时间和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留下只言片语,也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写些什么,在石碑再过二三十米,有一堵两米多高的石墙,石墙已经崩塌了大半,只剩下右侧半米长地方依然高高耸立着,供人依稀回忆以往的璀璨荣光,倒塌的石墙,大多被藤萝漫绕着,几乎难分难解出原来的痕迹,绕过石墙,是一个黑黝黝的入口,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有巨大的花岗岩造就的台阶,呈螺旋状的向下延伸,虎子说周敬青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才整理出来的路——韩娱之为你执着 他们一路向下,走了一百一十一道台阶——江远楼和朱砂是心里默数的,都有些诧异,为什么是一百一十一个台阶?不多不少?不是一百一十二一百一十三或者其他?——终于到达了一个遮雨棚似的低矮“厅室”,这间低矮的“厅室”铺着画着精美图案的墓砖——有些已经迷糊不清,有些还隐约可见,更有些偏暗、往里角落的,鲜艳如初,在这些或者清楚或模糊的图案中,她们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在东北两个向里的角落,分别盘了两枝呈环形的缠花枝,而首尾交缠的花枝中间是空的,恰恰站一人的空位,这些花枝图案,夹杂在各式各样图案里,本身颜色也不是特别鲜艳,是以并不十分显眼,但朱砂她们得到过提示,是由一个四人同时启动的机关进入墓穴的,而那些花枝有在东北两个角落——显然西南两个角落的花枝已经在岁月中被磨灭了——所以一下子注意到了,四人环视一周,发现四周即顶部并无壁画,只地上铺陈的砖块有图画,这建墓还留个入口,不是墓主十二分自信里面陷阱机关能困住所有人——显然不是的,虎子和周敬青不是逃出来了?尽管中了毒——就是个活生生的陷阱,引诱人进入的陷阱——她们内心都有些疑惑不安,却又顾不得那么多,胖子问:“同志们,这里开始?” 朱砂点了点头,纵然从包里掏出一罐透明罐子,撕开底部的封条,放到了背包的侧袋,虎子瞧着稀奇,正想问个为什么,却忽地见周秀敏放罐子的地方,掉下了细细的蓝色粉末,瞬时明白了,心说这些小家伙想得倒仔细,还来个记号,到时候,沿着这些记号,总是能走出来的——或许!走不出,做个预防,心理上也是好的! “这里吗?”周秀敏指着其中一朵缠花枝问虎子,虎子点点头,“站在这上面,你们会掉到下面一个小坑,坑下面有个走道,你们往前,见着一面墙壁千万要小心,我们便是在类似的墙上着了道,想必那也是设置了机关的,反正进去到里面,什么都要小心。”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点头。站到东南西北的缠花枝上,一开始没动静,后来站西南方向的朱砂和周秀敏移动了好几次,站正了位置——还是没动静,虎子在一旁做着手势,“你们用力。。。跳!” 四人用力跳起来踏下去,折腾了好几回,“厅室”有动静了,中间五六块砖大小的地方向下慢慢的沉下去,一个仅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露了出来,众人心想,这设计倒是妥当,要是有人无意中来到这地方,没四个人,也不是那么凑巧就站对了地方,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从洞口往下看,高度不过一两米,此刻有些光亮透入,隐约可瞧见,是跟上面“厅室”差不多的地方,视线所限,也瞧不得太清楚,她们知道下面是没有机关的,而且,洞口会在“重量”离开缠花枝后不到小半刻钟变回自动合上,所以也没争论谁下的问题,江远楼靠得更近,便踊跃先第一个下去了。 虎子说,“那你们小心。” 众人说好,江远楼便第一个跳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改改,希望不那么别扭~ 第107章 艰难的抉择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连东风也有了,剩下的,就是怎么下墓把东西取回来救人。但——这个“但”无论在那个文法中,都表示才是至关重要的,无论前面说得天花乱坠,一旦说到这个“但”,意思就要翻一番,不说天翻地覆,起码也是晴天雨天的区别。郑女士现在就是晴天雨天的区别,晴天是秦王墓有下落了,能救人的手摇鼓有下落了,,雨天是连周敬青这样的老手都差点在那丢命,回来也是几经曲折才堪堪的把命从阎王爷手里要回来,她自认学问不错,手段也是有的,可是纵然天大学问,在那种危险地方也使不上劲、翻不出天,何况她的学问跟廖教授不一样,人家好歹是那方面的权威专家,她擅长的、研究的,却不是那方面,手段?手段能随便就把毒解了吗?她那几个学生,纵然是天资聪颖,在同辈中皎皎如月,也不过经验杠杠的周敬青,那样的老手也栽了,这几个小家伙下去,岂不是等于白送命?这几个学生,远的如江远楼周岳不说,剩余两个,可是她和其他教授费尽了心血栽培的,就说朱砂,她自己尽心尽力不说,其他教授都是上了心的努力,尤其是老廖头,自己亲自“开小灶”授课不说,还请其他专家教授给她上课,她敢说,朱砂学的东西比起其同学,至少多了四到五倍,这样的好苗子,她能、她敢随便将她们搁那墓吗? 不能,她不敢! 问题就来了,这就好像那部被称颂了无数次但其实实在不怎么好看的片子《拯救大兵》:用四五个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这到底值不值?难道他的生命就更有价值?其他人注定就是炮灰?不!她肯定她的任何一个学生尤其是这样优秀的学生,绝不可能是炮灰!那凭什么就得为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她甚至不能百分百肯定,那个手摇鼓就在里面,还存在着,如果是百分百,她还能咬牙狠心一拼,可是连确定也不能确定,她如何自处?又将她的学生如何自处?可是有这么一个诱惑、这么一个希望摆在眼前,她又无法见死不救—— 郑女士的内心翻江倒海,前所未有地激烈,人是弄来了——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策,在还没有决定好下一步就先把人弄来了,尽管她并没有肯定的说就一定能救她,可她仍然失策了,她当时晕乎乎的想把她人弄来才能决定好下一步却是错了,她们应该先决定好下一步才决定是否把人弄出来才对,她们有了救人的东西,章家就不见得真会弃她于不顾,她们甚至可以拿着救人的东西跟章家谈谈条件,她们当时都被秦王剑、秦王墓的下落弄得开心昏了头,造成她判断失误——尽管也不可以说是完全失误,因为这里面有些想法是对的——当然,其他人没反对也是一个原因,可这完全是因为她霸权久了,别人不敢反对——可接下来救不救,却成了难题,她自是想救的,可权衡局势也是她必须做的。若是她能狠下心不理,也没人能说她什么,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定会救、能救,她想当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想到娃娃从机场走出来看到自己那欢喜表情——明是知道不一定能救的,她仍然毫不犹豫地跑出来并且那么欢喜见到她的表情——郑女士又心软了。就是这般复杂心情,所以在她到达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而是反复的思虑着,做着各种谋划就算设想,然而感觉都是行不通的,先不说朱砂周秀敏她们并不是经验丰富的人——有周敬青例子在——纵是经验丰富又能如何——还是周敬青例子——里面机关重重、陷阱密布不说,就是那些知或者未知的危险至极的毒——这可是现代高科技医学水平也不一定能解的东西,这“不一定”还是“十有*不能”那种不一定——又该怎么办?自见到娃娃后,她开始仔细、认真的考虑下一步,才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为难,很为难。她少有的出现了彷徨无措的情绪,这种情绪里夹杂了那么一些懊悔,懊恼后悔自己的鲁莽冲动——仿佛关于她,总是带了过多的不必要的情绪,这些不必要的情绪,甚至影响了她向来精确的判断,所以她看向娃娃的眼神总是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探索深究,为什么我会这样对待她?所以娃娃总是不知所措然后怀疑她是不是嫌弃自己奇怪的身份、血统,然后暗自难过伤心,所以才想给她自己所有的财宝希望能讨她欢喜不要嫌弃自己,带了一些卑微的、恳求的小心情——尽管这是出走前就想好的。尽管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人情世故,却是懂的——所以郑女士又心软了,这么可怜可爱的一个娃,如何能见死不救? 她一直在挣扎、深思。是以听闻朱砂急切的要求出发的声音,她并没有即时回答,沉默半晌,也只是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教授......”朱砂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仿佛不明白她为何还在迟疑。 “待我再想想。”郑女士知道她心急救人,可她是她的老师,她是她的学生,她不能轻易让他们玩命,纵是去,也得想个万全之策——纵然没有完全,也得安全些。 朱砂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最后轻轻的道:“教授,我们时间不多。你尽快考虑清楚。我也去提前做些准备。” 郑女士微微颔首,“嗯。” 朱砂看她一眼,又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娃娃所在的房间,跟郑女士打了声招呼,就走了。郑女士敲了敲门示意走了进去。娃娃已经穿好了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表情怔怔的,看见郑女士进来,便微微地笑了起来,叫了声,“教授......” 她自幼生长在黑暗中,耳目比起一般人不知道灵敏多少,刚她们在门外的对话,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是不知道手摇鼓的事的,更不知道她们要去极危险的地方取出来救她,只道她们的“出发”是去什么地方考古或是其他赶急的事,郑女士因为她在想延迟时间,而朱砂提醒她时间不多,得赶紧“出发”,断没想到是为了自己去很危险的地方而郑女士因为安全问题要“再想想”,所以她想了想,轻声道:“教授,谢谢你。你去忙你的吧,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郑女士对她的说话本想一笑置之,思绪却忽地又转了个方向:“你如何照顾好自己?你会做饭吗?” 娃娃摇头,她从小有人细心照顾,哪里需要干这种事? “会做家务吗?” 再摇头。 “会赚钱吗?” 再再摇头,赚钱?她所知道的,都是“利益”来计算,钱是一个很迷糊的概念。 “你看,你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不会赚钱,病痛了,甚至不能站起来,你连基本的自立能力都没有,如何照顾自己?” 娃娃本来就惨白惨白的脸,已经无法更惨白了,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刺痛,这种刺痛痛得她心脏都抽搐起来,她难受得不得了,却是深知哭在这里,是懦弱的表现,是以屈辱的低下了头,幻想总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郑女士鞭子打击够人了,又抛下甜丝丝的糖,“所以,在你能自立以前,不要说什么麻烦我的说话,让我好好照顾你,你是我‘拐’出来的,我有义务照顾好你!” 娃娃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咻”的一收,震惊的、不知所措的、后悔的看着她——她刚才竟然怀疑自己跑出来的决定、怀疑别人的好意,娃娃后悔得想捶自己......郑女士是最见不得人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暴虐因子发作,手底下却温柔的抹上了那涌出了少许泪珠的眼底,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乖乖的留在这里,其余事情,我自会想办法解决。知道?” 娃娃不知道,可是她还是乖巧的点了下头,又想起她说过“好孩子要多说话”,又应了声:“嗯!” 郑女士见着她那副可爱模样,不由得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么可爱一个娃,若是就这样死了,怪可惜! 可是可爱归可爱,于实际是无补的,安抚了娃娃,郑女士就去找跟廖教授商量了。她把自己的疑虑坦白的向老教授说出,想问问他意见——上次聚餐,她本就想问问他意思的,结果扯到秦王剑、覃侍,话题就歪了,她晕乎乎的也就忘了。 廖景兴的冷静出乎她意料,他修长、苍老却十分干净的手无声的在桌子上做着拍子,显然是在思考她说的那些话,她就看着他的手指轻轻的上落,良久,老教授开口,“你顾虑得不无道理,然而人却是不可不救的,‘覃侍’也是好好的......一条生命......”在郑女士恶狠狠的目光下,老教授力挽狂澜的将无生命的“古董”改成了有机生命体:一条生命—— 郑女士:......这老头! “那个叫虎子的不是平安无事的出来了?”他意有所指,“我们考古的,不只讲究学问、手段、技术,还要有运气,有时候,运气甚至超越任何的学问手段技术。她们四个,或者学问手段技术欠缺了些——那是因为她们年轻——可却不是没有运数的人!就说周秀敏,别人中了毒,不是伤残难好,就是丧了命,她却若无其事还越来越好,这就是运气!狮子为了训练幼狮,还将它们扔下悬崖,我做不到这种手段,让她们下个危险点的墓穴,还是舍得的——这点,你却是太过心肠柔软!” 郑女士白了他一眼,什么心肠柔软,这老头说得真婉转,直接说她“妇人之仁”不就行了,还心肠柔软——老家伙说话那么客气,必有所图谋!果然,老教授说完话锋一转,“你考虑到下墓的事,也就是说——那个来了?”眼睛闪闪发光、闪闪发光、闪闪发光...... 郑女士恶寒了一下,一个漂亮小娃娃这样看着她是一种享受,一个老头子......很恶心耶!“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谢绝围观、参观,谢谢!”她没好气地没让廖老教授把要见“覃侍”的说话说出口,老教授一脸“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的气愤表情看她,然后低声恳求:“小郑,咱也就普通见见!” 郑女士挑眉,“哦?”拉长了声音,“难不成还有‘特别’见见?” 老教授摸摸鼻子,“这倒不是,我就是想见见。” “再说!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意思到底是个怎么想法?去,定时不去?”看见老头眼睛又闪光,她果断打断,“不包括你。别想了。” 廖老教授:...... “那毒是危险,小心些总是能解决,我以前派小朱同学学习药理药性,这时候应该也可派些用场,倒是那奇门遁甲之术......我倒是有个朋友研究这些歪门之道,只是实在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他又是个嘴巴没张拦的......”老教授沉吟:“你非要我说个去不去,我想你心思定然与我一样是去的,就是这许许多多的问题不知道如何解决,倒不如我们叫齐他们,看他们意思。年轻人,也许别有想法。” 郑女士别无他法,便按了廖教授所说,把江远楼他们召集了过来。学校太显眼,便约了到市中心一间茶楼。廖老教授也去了。郑女士打电话时,朱砂正辗转市中心各大药房、药铺,买了许许多多的药材,是以他竟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好一会,正说着话,见她揪了一大袋子东西进来,还隐隐约约的药味,江远楼先问了出来,“小朱啊,买了什么东西?” “药材!” “生病了?”江远楼一愣,看她脸色,好好的啊,且这个时候生病了可不妙。 “给你们用的!” “去!”胖子唾弃了,“师兄我、身强棒棒的!”还做了个健美先生必做的拗臂秀肌肉的经典pose。 周秀敏是最知道她本事的,白了胖子一口,“行了,少秀。听她说说嘛!” 胖子一愣,然后郁闷了,没看到周秀敏的动嘴巴之前,他还以为是郑女士开口说话了,这浓浓的“郑式”威严是怎么回事?终于得到郑教授亲传的“奥义”了吗?噢! 朱砂坐下,因为天热又奔波,脸上是红扑扑的,煞是迷人,周秀敏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汗,说谢谢,跟两位教授师兄打过招呼才开口说明买药材的目的,“我们要尽快去取手摇鼓出来,章小姐的毒已经很严重了,估计不会超过一星期就会渗带内脏,那时候,再想救,也很困难了。可是那墓十分危险,所以我想提前做些准备——” 郑女士点点头,“作用?” 廖老教授骄傲又得意地看着自己得意弟子,心里充满骄傲:果然自己眼光就是好啊! 郑女士焉不知他心思,可此刻也无意吐槽了。 “虎子先生既然能平安归来,也就是说它是需要触发机关的,并不是无处不在,我们小心些,再加上预防,肯定会稳妥些,所以我想了些办法——我认为应该是有用的!”她把自己的想法简单的说了出来,廖教授也帮口:“小朱同学跟过一个著名药理学教授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这点大家还是可以相信她的。”却不知道这里面并没有人怀疑,周秀敏、胖子不说,那可是亲身经历的,郑女士和江远楼纵没有亲身经历,也是亲眼所见,郑女士感受更深刻些,她亲眼目睹过朱砂在将军冢如何临危不惧的救了周岳——在所有人都惊呆了的情况下。这种临危不惧的气度,教她拍了多少次心口:这么好的学生咋就叫人抢走了?!还有青阳宝地...... 所以对她说的话,纵然没有廖老教授帮口,众人也是选择毫不犹豫相信的。 唯一的是,周秀敏被“虎子先生”这个称呼......给雷了一下。 于是,郑女士把所有的难题摊开在所有人面前:毒药、陷阱,机关,死亡的可能——郑女士看着眼前年轻俊俏的面孔,难得的出现了感概:“我把所有问题都给你们说清楚,这是十分危险的事,按理说,我不应该把选择权交给你们,然而我已经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能随你们自己选择——你们自己选择,去或者留!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不需要逞无谓的勇气。” 众人对忘一眼,由朱砂代表众人开口,“教授,我们去。我们不怕!” “我知道你们年轻,胆子大,有勇气,但是我提醒你,你们的选择,也许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甚至有一个更残忍的事实,里面不一定还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你们能经得起这种残酷的打击吗?”郑女士隐约猜到会是这个答案,她们都不是胆小懦弱之人,而且,除了周秀敏,都有着极强烈的正义之心,而周秀敏,向来是随朱砂的—— 这点,她却不知道自己只猜对了一半,周秀敏是随朱砂没错,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对娃娃怀有类似责任的情感——尽管这对她是少见的可笑的,可似乎的确是那样。撇开药方交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说,娃娃的确是因为要救她哥哥才变得更糟糕——尽管她迟早是要“糟糕”,可时间却是大大的不同。而且,这里面还有更复杂一些的情绪:她跟朱砂是同一类人,不过救人的对象不同而已,她救的是她哥哥,朱砂救的是她,当日亲眼目睹的娃娃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到药碗的情形她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她那张苍白的脸就变成了朱砂,朱砂应当也是这般的对待她,为了救她,把自己的手腕割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还要忍受她的责难辱骂——她想起来就心痛——所以,能有机会做些什么来减轻这种内疚感、罪恶感,她是十分乐意的——好心挽救了娃娃,就能弥补些自己的过失似的感觉! “不试过,总是不知道的。”江远楼坚毅地说,“教授,我们明白你心意,我们不是小孩子,我们会对自己的思想行为和决定负责——教授,我们去,就算不是为了救人,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我们也不会放过的!” “教授,就这样决定吧!”胖子总结似的说,又看向朱砂,“我们要做什么准备?” 郑女士看了一眼廖教授,狮子扔幼狮吗?老教授微微颔首。郑女士闭上眼睛,仿佛看到她几个学生在黑暗的墓地里摸索,她有些无奈:“好,那就......这样决定了!” 有同志说周敬青那样的老手都失手,郑女士却轻易同意他们去等于白白送死,断没有这样的道理,十分有道理,是以作了些修改,可能还有很多不妥的地方,请大家不吝赐教。谢谢~ 不知不觉就十二点半,然后又一点多了,十分可怕! 橘子皮这两天沉迷一本小说,所以没更新,不好意思。我喜欢一样事物,总是废寝忘食,对写小说,却从来没这种想法,这大概是因为我并不十分喜好的缘故吧~╮(╯▽╰)╭╮(╯▽╰)╭ 作者有话要说:套句 固 同志的说话:今天开始继续携手一世(14)吧~~\(^o^)/~ 此章乃勤奋的证明~哟哟~(注:也可以把“帅”改成“衰”~~~~(>_ _<)~~~~ 橘子皮去睡觉了) 第109章 倒挂的浮屠 虽是简装出行,可每个人的行李,绝不轻松。他们包里除了食物、饮水——朱砂她们预备了三天分量的食物和饮水——这时间,是按照一星期时间统筹出来了,除了来回四天时间,她们最多只能在墓里待三天,必须在这三天里找到手摇鼓并带出来,不然就太迟了。当然,能在第一时间寻获并迅速离开自然是最理想不过的状态,但现实往往不会如此顺利,所以她们给了自己“最宽限”的时间。为了预防“山中无岁月,人间已甲子”或是其他诸如晕倒昏倒不知道时间流逝明明过了一天还以为当天时间等等突发意外——尽管可能性不大,还是得设想想,所有人,包括戴惯了自己生日天梭表的江远楼,都换了块带日期的普通石英表——还有就手的一些小工具、应急的药物包——朱砂负责准备的——以及一些零零星星四人商议出来认为有用可携带的东西,譬如手机电池。众人都认同强光电筒电力持续时间有限,而且碰碰撞撞可能发生毁坏或者遗失,这时候手机电筒就应急而生了,手机电筒全力打开了,光亮也是很可观的,于是,每人去夜市买了四块山寨电池,反正塞包包角落不占地方,有备无患。这林林总总,加上虎子为他们准备的大物件,那分量,是相当可观的,而且现在时间有限,自然不会争论谁先谁后这种无聊问题,待江远楼跳下去站稳,便齐手把装着大物件的大行李袋小心翼翼地递了下去,再然后是各人的背包,扔完了东西,到人了。胖子第二个下去,他身形比其他人壮,可折腾了一番,各种缩气收肩加上江远楼在下面抱着他小腿使劲拽才把他生拖硬扯了下去—— 江远楼抱着他小腿在下面拽的时候忍不住发出愤愤之音,“我擦,胖子,该减肥了!” 胖子冤枉死,在学校就说“你也叫胖子,你让人真正胖的情何以堪”,现在又说人胖,胖子不服气辩解,“艹,我那叫壮,我那叫壮!减肥毛线!” 周秀敏在旁边看着听着,真想一脚把胖子踹下去,两大男人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说什么减肥不减肥,像样吗?她暴喝:“闭嘴!快下去!”她其实想说你们两个傻x的,好歹忍住了。朱砂比较厚道,在旁边帮忙胖子“压缩”肩膀。胖子多年受郑女士压迫,听到那极有威严的怒吼,一瞬间想到郑女士,身形一抖,竟然就给他顺了下去,江远楼在下边还不觉,跟着一抖,好不容易才勉住了身影,松开了手让他跳了下地,剩下两个女生就好办了,两汉纸直接把她们抱起来了。 虎子一旁看着他们行动,最初想帮手,可又帮不上什么,他们够人忙活了,心神便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之前他和老大还有老邱石头他们,他们也是这般下去,说着吵闹吐槽的说话,他跟老邱石头说不上多少感情,可到底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尤其是,其他两个都死了,自己还活着,这情分就更添了感伤,他想着自己放外面的小行李包,里面装了些香烛纸钱烟酒,待会......就地野祭一番老邱吧,路过存放石头尸骨的地方,少不得也要拜祭一番,下辈子——有的话,就再也不要干这个行当了—— 他走近洞口,现在洞口已经开始合上了,只剩下一砖大小的空间没合上。他朝下面喊了一嗓子:“你们自己千万要小心......我......我在旅店再等你们三天,赶紧回来。”他也不知道他们走入了坑道没有能不能听见,喊这嗓子,不过表达,或者说抒发自己一种难以平静的心情:对同伴死去的不安的心情,自己侥幸活着的庆幸的心情,还有对一伙年轻人生死难卜的担忧心情......虎子默默的心说:这一次,给自己的教训真太大了,连心境都改变了好多,再也不像以往那般毛毛糙糙了。 下面竟然回复了他一声“好”——他们还没有走入坑道,虎子莫名的松了口气,又觉得这松气是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便返身拾阶而上,他的小行李袋放在石墙后一块倒塌石块上,他走近,忽然发现小包附近有条小青蛇在游弋,那不过是山间常见之物,也不甚在意,摸了根烟出来抽,待那小青蛇慢慢地游走了,才上前揪起了自己的包,找了个位置,把烟酒果品摆在地上,撮土为堆,插上三根香烟、几把香烛,撒了一大叠值钱,说了几句“老邱兄弟,我来拜祭你了,喝杯酒抽口烟,好好上路”之路的话,又待了好一会,把烟火用水浇灭了,便揪着剩余东西下山了。 那边厢朱砂她们下得去,便照例打亮了手电筒观察四周环境,因为手电筒电力有限,都省着用,只开了两支强光手电筒,四人就这这两簇光柱打量四周,她们现在所在的“厅室”比上面的略狭窄些,不过七八平方模样,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隘小路——说是小路勉强了些,不如说缝隙更恰当些——在许许多多的盗墓小说中,总是描写为皇家修筑陵墓的工匠心知完工之日就是自己的死期,为了活路会偷偷修筑一条通完陵墓外的密道,这其实是不大可能的,陵墓修筑到最后,那些工匠大多会被灌水银/毒药,要不然就被士兵直接砍杀,根本不可能有那个逃跑的机会——当然,这些负责灭口工匠的士兵最后也会被秘密处死——这就是许许多多的皇家陵墓为何最终下落不明的原因!若是普通人,江远楼她们自会那样认为,可是她们都是学考古,自然知道“密道”这种说法不靠谱,像修筑慈禧陵墓最终活下来还带领孙殿英盗了墓的姜工匠那样的几乎可以说没有——他也不过是因为被误会死了被弃尸荒野才得以逃生,跟密道逃生并没有关系——所以对“小路”的用途越发疑惑,可他们是来......呃,取东西,不是考古,也顾不得仔细研究,胖子拧亮了头灯,就想率先往虎子她们说法里的“小路”里钻,众人也欲跟上,忽然周秀敏叫了声“等等”制止了他们动作,周秀敏将手电筒往上照,照的是刚才开洞口现在已经合上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暗淡了的倒“8”标志——秦王佩剑上那个代表“无极限”的标志!若不是周秀敏眼尖又细致,那暗淡的颜色几乎难以察觉,众人都诧异,又多了一支手电筒照上去,越发看的清楚,那“8”已经被摸得很模糊,可还有样子在,为何有这么一个字符在,又有什么寓意?大家心底都疑惑起来,江远楼说:“上面机关布置得巧妙,说不定这里有,我们找找看?说不定别有途径。” 众人同意,都亮了手电筒分头寻找,可仔细摸索下来也没发现异样,又疑心是不是如上层那样站于四个角落用力即可启动机关,于是反复试验了好几次,却是毫无动静,于是思维便都集中到倒“8”下面,江远楼随手从大行李袋拿出一只倒钩,用勾柄在地面敲敲打打——大家都听到了清脆的回声,下面是空的。也就说这里面必然有机关,众人又展开了一番搜索行动,半小时候后,还是没有收获。胖子一咬牙,“这夹层也不厚,直接敲碎得了。” 众人最初都本着“我们是来取东西救人的不是来盗墓”,都不想“动粗”,但启动机关就是找不到,又断没放弃的道理,周秀敏忧虑:“如果我们敲开的话,会不会启动什么不安全的程序?” 朱砂蹲下来研究。周秀敏瞧着她,忽然若有所思,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沿着一块砖的边缘开始倒水,那水沿着边角慢慢的溜出了一个方形的痕迹,下一层,人口的位置,也就是这里了。江远楼说事不宜迟,就动手吧!拿起那个勾子,倒过来插入了两块砖头的边沿,正想用力,却发现下面没力,他稍微动了一下手腕,竟然就把砖块勾起来了——这砖块,是虚的。众人顾不得惊诧,胖子也取了个勾子,把自己面前的石块勾起来,不一会,竟然勾起了四五块的砖块——下面,有一个洞,光束对着的下方,还有一个黑魆魆的小洞口—— 有了第一次经验,胖子下去就快多了。不一会,四人都小心翼翼的下到了更下一层。如上一样的小“厅室”——更细了。那个刚才光束照到的黑魆魆的小洞口,显然更上面的洞口一样,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只不过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毁坏了,她们如法炮制,又勾出了一个通往下一层的洞口,下一层......下一层更简单,直接一个大开的洞口—— 她们一直,下了七层,才终于没有通往下面的入口。最下一层,面积也是最小的,侃侃他们四个人站立,再无通路往下,同事,第二层那样的狭隘的“小路”,又出现了。 众人一层一层的爬下来,不止诧异,简直有些惊悚了,这是什么?俄罗斯套娃? “现在怎么办?”江远楼问所有人。朱砂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学长,秀敏,你们饿不饿?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众人大清早赶路,又这一番折腾,俱是累了,便从包里掏出水和面包吃食,江远楼问朱砂,“你知道这是什么?”他这是疑问,却是带了些肯定的语气,朱砂的语气却是不那么肯定,“我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倒挂的浮屠’!” 浮屠,又翻译成佛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中国家喻户晓的一句说话,意思就是说救人一命的功德,比建造一间佛塔的功德还要大(建造佛塔的功德是很大的)可这“浮屠”却是倒挂的,众人不需细问,便已有了不祥的预感——功德倒过来,那自然是罪孽了! 江远楼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感叹,“我知道那条楼梯为什么是一百一十一个台阶了!” 所有人都笑了出来。 达摩大师在《悟性论》里说: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国。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也就说,通往地狱的阶梯一步而已,他们有一百一十一次机会远离(他们自然不可能只造一级台阶,于是造了这么个象征数字),可是他们没有,于是最终踏上了“罪孽”之途(倒挂的浮屠塔)—— 胖子倒是豪爽,把拧紧了瓶子的矿泉水往包里一塞,“同志们,我们是正义的,never 怕,go!”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诌的诌的诌的诌的诌的~ 第110章 沉寂的死城 忽略掉颠倒的次序,那这里就是塔顶而不是底层,如果说二层的“小路”通往地宫入口,,,,那这里的通往何处,殊途同归,不可能,她刚才已经问过秀敏了,按照秀敏的估测,这种可能性不大,除非这里有条路曲曲折折回到二层,不然不可能是同一个入口。那这小道到底是什么作用,刚才那些被破坏的洞口又是怎么回事?若是说机关因为年久失修那也不应该是洞口大开砖石外翻才对啊,难道是有谁从那里出去过,从下面往上,把那些砖头拱起了?可是...... 朱砂虽然分了大半思绪去想自己的疑问,然而对四周环境还是保持清醒警惕状态,听闻胖子的“豪言”,忙出声制止了他,“师兄。等等!”她对上胖子疑问的眼神解释:“先涂上药汤,挂上药包、哨子,我们再进去。” 药汤,是早准备好的,在旅馆,刷身套潜水服前就倒入了密封罐的,朱砂早告诉他们,最好两三个小时就刷一遍——其实是没时间限制的,反正有空就刷有空就刷,刷得多总比刷得少好,如果没空,起码也要两三小时刷一遍,这玩意,按朱砂的介绍、形容,相当于防蚊水、驱蚊水,能有效防止毒虫的靠近侵害,他们虽然胆大包天,但也是惜命的,对毒药毒虫什么的一无所知,朱砂说什么便是什么,俱无反抗,为了方便起见,都放在了随手可取的背包侧袋,那刷子更用强力胶布黏在了密封罐上,撕下胶布拧开盖子即可“嘻唰唰啊嘻唰唰”——后来胖子说,自己刷的时候,是一边脑内自配背景乐,一边想象自己其实刷的是一面墙而不是自己的手手脚脚,要不然......就太囧了!江远楼没胖子乐观,可也努力的把那黑漆漆的闻起来有点恶心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涂,顺便用眼角余光羡慕妒忌恨周秀敏,有人服侍就是好啊!傲娇受和忠犬攻什么的......好吧,现在不是萌的时候!不过,男女生差别就是大,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胖子也拿个刷子给他刷手、刷脸、刷脖子,成何体统啊人家女生就是像幅画!涂完,收拾好东西,又翻出朱砂早先给的说进入了陵墓就要挂上的小药包挂脖子上,朱砂说过,这药丸不能吃,但是对驱虫很有效,它散发的强烈臭味能使普通的毒虫昆虫远避,“味道是大了点,但人的嗅觉没有动物昆虫灵敏,所以只要不去在意,几乎是闻不到的”—— 闻不到?江远楼和胖子内心强烈咆哮:谁说的谁说的?在掏出、挂上脖子时,那味道就一个劲儿地往鼻子冲,鼻子更灵敏点的江远楼几乎快要呕出来了。他真想说:能不能不挂?可是忍下来了,一切为了奥特曼......不是,是正义和生命!江远楼被熏得有些晕乎,脑子开始朝着七乱八糟迈进,他赶紧掏出矿泉水喝了两口,慢慢才淡定下来,深呼吸......不是,少呼吸,世界是美好的!他低头看着系着哨子的黄色绳子和素色的药袋绳子缠在了一起,下面是半个巴掌大的药袋,上面垫着银色的哨子,充分显出了高深的混搭功力,既拉风,又潇洒——呃......好吧,这都是扯的,那味道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臭!江远楼想泪奔了。 这时候,朱砂递了一团纸巾给他,江远楼接过毫不犹豫地往鼻子捂,“谢谢!” 朱砂、周秀敏、胖子:...... 朱砂:“师兄......” 胖子忍不住翻白眼,“白痴,里面是药丸!” 江远楼内心囧了一下,连忙把纸巾撕揉开,纸巾里面果然裹着两颗绿色小药丸,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还挺好闻的,有淡淡的清香。朱砂看着他们,轻声道:“两位师兄,这两颗‘小绿珠’你们一定要保存好,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就吞服下去,如果遇到出血的情况,不管是不是中毒,第一时间用唾沫含化了涂在伤口上,知道吗?” 两位师兄点头如捣蒜,几乎没费事问为什么——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彪悍的神奇女侠也是!重生之假想夫夫 胖子想塞到背包易取的地方,又觉得不如随身携带方便,于是放到速干衣衬衫的口袋,再扣上了纽扣,江远楼却是小心的将药丸一分为二,一颗放身上,一颗放背包肩带上的小口袋,这样不管背包不见了,还是口袋的丢失了,都有个防备。 一切事务了,出发! 胖子一马当先探身入“小路”,周秀敏紧随其后,其次是朱砂,最后是江远楼。那“小路”虽然又窄又小,但侧着身,也不难通过,就是走不快,不长的一段距离,他们愣是用了超过十分钟才摸了出来,“路”的尽头,是一座低矮的“悬崖”——说是低矮,也有七八米的高度,用手电筒一扫,下面是一小块平地,倒没有什么头骨尸体之类的吓人东西,攀着绳子能下去。胖子把情况大致形容给后面的同志,显然,他们已经从“内塔”走到了“塔沿”,要离开这个“浮屠”,就得从“塔沿”跳下这个“悬崖”——就好像你从房间到了走廊,但是并没有台阶让你下,你想离开这个建筑,只能从走廊跳下去了。朱砂从大行李包掏出了一条登山绳经周秀敏手递给了胖子,她是负责提大行李的,因为胖子在前面小心开路,江远楼从后面打电筒不方便,她自然不愿周秀敏负累,理所当然的担当起“重责”——两只手都提着东西,行李最重的就是她,也亏得她力气大,也习惯了苦累活,才能“自然”的移动,换了其他人,恐怕就没那么好走了。两位师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情势所迫,也顾不得装君子装风度了,只能让她担当了。 胖子把登上绳的爪钩打入墙壁,试了试力道,然后沿着绳索慢慢的爬了下去,其他人也依次而下。下得去,环视四周,只见四周黑魆魆一片,隐约可见不远处起伏错落的低矮房屋,路在他们脚下展开,是纵横交错、复杂至极的巷道,而这些巷道,又填满了垃圾,大多是修筑陵墓的废弃料,瓦砾、砂石、各式难辨的粘土,砖头,还有一些造型精美的残缺人像、动物雕塑、缺口或破裂的碗盘莲台,雕刻着精美浮雕的巨大断柱,各式灯台、装饰品......若平素,这都是极了不起的宝贝,只是现在......众人只能咬紧牙关告诉自己:那都是垃圾啊垃圾! 他们沿着因为堆满了垃圾废料而呈现起伏不平的巷道走去,只觉得安静至极,那踩在破碎瓦砾上的脚步声,给人一种无力的脆弱感,响在幽寂中,越发衬托出四周死一般的安静——这的确是死的,这要是“活”的恐怕更让人恐怖!他们明知道,仍然不免有些战栗感,这仿佛是繁华大都市里荒凉的小巷,在繁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可怜凄酸,又像是金碧辉煌皇宫里无人问津、冷落至极的冷宫,让人心寒—— 这里显然是古代修筑皇陵的工匠的住所,修筑皇陵的工程到了最后,一部分无法运送或者来不及运送的废料就被弃置到了这里,那些工匠,极有可能是被驱赶到某个地方被毒杀或者砍头,成为皇帝陪葬的一部分,而极小一部分工匠,则被留下来封闭地宫——最后当然也是被杀死——所有人都死了,死在这里,或者这周围,难免阴恻可怖!众人脑海不由得浮现千年以前,那许许多多智慧辛勤的工匠在这里起居作息最后又被许许多多的武装士兵驱逐杀戮的情形......还好这潜水衣,不只能防备外来生物的伤害,还能保暖,不然,裹个外套也会发抖吧? “那‘浮屠’该不是类似镇魂塔之类存在的吧?”江远楼轻声问了出来。胖子说阿弥陀佛,施主你想太多了——继续走! 在垃圾堆里行进了十来分钟,众人感觉这地方像没尽头似的——不,这是一种错觉,这四周环境全部都差不多,黑魆魆一片,露着低矮的房屋,被垃圾霸占,有些房屋甚至被掩埋,只露出少许边边角角,有些有路,有些没路,他们在“死域”里行走。众人的脸色渐渐有些沉下来了,一个不想承认的事实摆在了眼前:如果这里被当成了最后的垃圾场,那为了宫殿面子起见,这里的所有出口,必然都会被密封,并且会建筑起一面高大的城墙遮挡——别以为只有现代人会“面子工程”,古代人一样会,譬如江远楼胖子,他们在西安挖一个亲王的墓,便遇到个这种情况,他们甚至在里面挖出了三具当做垃圾处理的尸体——如何出去,成了他们的当务之急,总不能还没走到地宫,就被困死这里吧?回去,那得多费劲,他们可不是来有限旅游的。众人看时间,已经距离他们进入“地狱阶梯”三个多小时了,他们现在争分夺秒啊!净身太监 “走!”胖子豪迈的一挥手,继续一马当先,其余人紧紧跟后。又翻过了一座垃圾山,然后,他们意外的看到了一条主巷道,从这里起,垃圾的堆积也没那么严重了,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原本的路面,这主巷道比之刚才走的“缝隙”宽绰了许多,众人不用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只需要注意脚下废弃物,倒意外的走得爽利了许多。 环观四周,只见这些巷巷道道呈树枝形分布,间中除了了无数的小道,还有好一些次干道,尽管“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本着“直线最短”原则,四人还是坚定的走在最主要那条大道上,那条大道,到尽头了,之所以说到尽头,是因为四周低矮的小房子,渐渐的,漫出他们视线了,垃圾,也没了,展现在他们脚下的,是一条两三米宽的青色小路,巍颤颤的在黑暗中延伸向不知何方,众人心头一喜,这么“宽敞豪气”的路,莫不是通向陵墓内的工匠的“上班之路”?可是众人也心知就算是工匠的“上班之路”,此刻也必然比封死,由黄土浇上糯米粥以及其他几种花汁灌注成的墙,可是坚硬无比、刀枪不入——“金刚墙”之名由此而来。他们现在只希望堵这面墙的人,不要那么固执,非用金刚土不可。胖子和江远楼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他们大行李袋里那几枚土制雷管了,管用吗?还有什么其他工具能用上?走了约莫五分钟,果然一面高大的墙,而叫人不可置信的是,墙下面,有一扇门! 一扇门! 还是开的! 胖子开心的骂了一句“艹”,三步并两步蹿了上去,却猛地倒抽一口气退回来,脸色都变了。 门外面,是空的!下面是万丈深渊,要不是他走得不是特别急,反应也快,得直接给报销了!这门与其说是希望,不然说是陷阱,要心急的蹿进去,很好,又多了个陪葬的。 此时路面宽敞,倒不需要一个连一个的走,朱砂越过周秀敏上前小心的往里探看一眼,也愣住了,然后告诉另两个:“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一瞬间,闷热的气氛里多了一阵阴恻恻的寒气。下面是万丈悬崖,又有这么一个门,其作用可想而知:古时候工匠的劳作是十分繁重的,病死累死,那是不计其数,那些监工或是工头,为了省事,把人托了直接扔深渊里——所以这条路才特别宽,所以门也没堵,因为没必要,你爱爬不爬,爬死了权当多了个陪葬! 周秀敏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其余人赶紧跟上,最前的胖子,变成了最后,饶他胆大,也老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盯着,好几次忍不住回头,硬是忍住了,只是身体忍不住哆嗦起来,朱砂体贴,发现了他的异样,于是把大行李换了他手,“学长,你走前头拿行李,我照你。我有点手累了。” 胖子不知道她瞧透了自己心思,只当她真的手累了,求之不得,马上揪起大行李包走到了前头,有“神奇女侠”在后面垫着,他顿感感觉安心不小。四人原路返回,开始朝着各大次干路发起“扫荡”,all,此路不通,这里是一个完全的“死城”,被封闭了。唯一有一条貌似能通向外面的“狭缝”,也根本挤不过,不过从里面往外扫手电筒,貌似扫到了一两条巨大的石柱——太远了,视线角度太狭隘了,手电筒照耀范围有限,看不清。如果说石柱是真的,那这里应该是在地宫的范围里,外面要不是地宫的入口,要不然是地宫的奠基处——他们为这个发现惊喜,然而很快又一筹莫展,出不去任何推断都是枉费。仙知仙觉 “我们原路返回?”周秀敏提议,虽然浪费了一些时间,但总比继续浪费下去。 “不行!”朱砂一口拒绝,然后解释,“按照刚才见到的悬崖推断,这座陵墓我们假设是掏空了整个山体或是沿山而建,下山容易上山难,我们上去,肯定会比下来麻烦很多,假设我们能比较轻易地回到二层,按照虎子先生他们的说法,那里是迷宫,我们会从那里花费很多时间,甚至花费很多时间也找不到主墓室,最终要的是,古代的工匠,任务是很重的,为了尽快赶到自己的工作场所,一般都会就近扎营,这里的工匠有房子住,也就是说,他们等级是比较高的,比较高的工匠,负责的肯定是主要的墓室,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省去很多时间,直接进入主要的墓室,而不是在外面玩‘捉迷藏’。一定有路的,一定是我们有什么忽略了。我们再找找。” “进房屋看看?”江远楼低声道。 朱砂点头,“好!” 众人站起,正欲就近找见低矮的房子进入看看,猛然,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在他们身旁掠过,众人见不着,却能本能的感觉到,不由得瞬间汗毛倒竖,用手电筒光去追寻不得是什么,只见最近的一间低矮屋子那破落的快要挂不住的门在轻微地抖动——也许是错觉。众人下意识的想避开这件屋,朱砂却上前,“我进去看看。” 众人自然不能让她单独进去的,都一起跟了过去,走进,只见那门都快挂不住了,下半部都快被老鼠噬空了——想到刚才蹿过的东西也许是老鼠,众人不自觉的安心了些——剩下了一两条孤零零的的“板条儿”撑着地面,以前门或许是锁死了的,可经历这么漫长岁月,又被环境侵蚀,要打开,几乎是不废吹灰之力,只是门倒下扬起的漫天灰尘,也教中人避之不及。 众人闪开去了躲避。在那灰尘蒙蒙中,胖子尖利的眼睛边角闪了些什么,胖子急忙用手电筒去寻找,很快,在地上看见了一片纸皮儿—— 这地方为什么有纸片儿?而且明显的是现代的纸皮儿?胖子从背带的小口袋掏出一把小刀把纸皮挑过来,更彻底了愣住了。 那纸片儿原本的颜色很淡了,但还能看见上面印着半张丰腴的美女脸,卷发、红唇,旗袍——还能看见旗袍的金边领子,按这纸质硬度,还有那形象,怎么瞧也得是四五十年代上海哈德门那种老牌香烟啊!这时候,尘埃落定,朱砂已经先率先进入房屋了,周秀敏也随后,江远楼走到门口,见着胖子在发愣,回头问胖子,“干嘛呢?走走!” 胖子站起来把纸皮儿给江远楼瞧,江远楼也惊住了,那美女形象起码也得是几十年前的,纵然不是,假设是某些“复古”香烟壳的又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撕下的,那必然是有人带进来的,几十年前,或是以前——按那陈旧的程度,不可能是新近一两年的——已经有人来过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o(╯□╰)oo(╯□╰)oo(╯□╰)oo(╯□╰)o真的不好诌、不会诌,~诌不好请大家原谅~橘子皮已经尽力了。 第111章 迷幻的镜像 因为太黑,无法判断范围有多广,所以他们也就无从得知自己所在位置到底是位于这片“死城”的何方,他们只能从刚才狭缝里瞄到的巨柱判断——假设那是真的柱子而不是他们眼花看错了什么,他们可以勉强认为自己在中下游到下游的地段,那他们到底离真正封死的城墙还有多远,如果这是以前的人,很久以前的人带入来的话,那他或者他们到底进入了宫陵没,又是如何进入的, 江远楼捏着小小的纸皮,看着眼前黑魆魆的一片陷入了深思。而胖子的想法向来深沉又带了那么一点“孤胆英雄”的味道,他并不知道江远楼在想什么,如果知道,那他肯定要给予肯定答案的:许多年前,也许四五十年前,或者更推远到六七十年前,一个深沉的男人,也许两个,经过一番摸索打滚,终于来到了这里,像他们这样,来到了这片黑沉沉的死城,陷入了“回去无门、出走无路”的困窘局面,两个忧愁的男人蹲在了地上,就着微弱的烟火,点起了一根哈德门,空盒子随手扔在了地上,被老鼠拖回了窝里,几经撕扯,最后剩下了他刚才捡到的那一小片,而男人,必然寻到了解决困境的办法,并且顺利的,从地宫里,拿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是拿,而不是盗呢?很简单,哈德门是有钱人才抽得起的烟,尤其在贵公子间流行,老一辈的,都不爱好,爱好的,譬如那些下地儿摸宝的,定然没有这份风流,都摸着大烟袋、大水袋呢,那得这份贵气?贵公子不缺钱,要的是那份惊险刺激,所以定然是拿,拿一份什么东西作纪念,然后潇洒如风的离去——胖子自然是不愿意认为自己是盗窃的,那自然是“拿”。窃书焉能算偷?周乙己再也没想到,自己百年难得一见的浪漫意_淫情怀,几乎已经很接近、很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他们想得很深、很远,可意念是瞬间的,丝毫没妨碍他们行动,他们想些有的没的同时,人也跟着进了小屋,屋子里的情形,几乎可以用“一目了然”来形容:不过五六平方大小的空间,房里杂物遍布,崩塌的小床,薄薄的床板溜支到了地面,有两三片被扔到了地上,断裂或者成了粉末,有一些零碎的布片,估计是衣服之类的,被老鼠撕扯不成样子了,地上撒满了铺床用的干稻草,四壁挂满了蜘蛛网,在东面低矮的墙壁有个小小的开窗,下面对着一个灶台,灶台上还支架着一只小锅,这一带的墙壁,自然是被烟火熏得黑黑的,灶台旁边,是一张低矮的方形茶几,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竹篮子,篮子一边的把手已经断了,无力的偏离了远离的位置插_入了篮子内,篮子里放着两双碗筷,两张小板凳,一张放在床和茶几隔出来的过道,一张放在茶几跟墙壁形成角落,过道的已经翻到在地,靠墙角的还好好的,此外...... 没了。这间破落的小屋,入目的,就这么多。好像......没什么好看的。江远楼环视一周,随口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被子。”周秀敏随声应道。朱砂上前一步,不想踩在一块木板上,那木板已是酥脆至极,即时粉碎了,声音不大,但忽然而生,着实教人吓一跳,朱砂略停顿,又继续,她走到床前蹲下,强光电筒往里照,在几片床板的遮掩下,勉强可见墙壁边一团发黑的东西,应该是被子。朱砂站起来,道:“在床下。” 江远楼也不过随口问,周秀敏也不过随口答,还真没想到她较真,不由得对望一眼,都从中看到了“啊哟”的好笑感受,周秀敏脑子转得快,跟江远楼感叹完,随即又想到:“为什么这里的灶台、凳子、茶几、碗筷都好好的,就这床乱成这样啊?” 江远楼说,“我去隔壁看看?”有对比才有真相。他转身想走,忽地又想起,于是回身把手上的小纸片递给周秀敏,“这刚胖子外面捡到的。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有人来过,还留下这东西,给老鼠拖去垫窝了。我们觉得像四五十年代的硬烟壳,譬如哈德门那样的,你们看呢?” 四五十年代?那奇妙的时间段让周秀敏瞬间联想到风流倜傥的林三少,不由得拿眼睛去看朱砂,她不抽烟,但对四五十年代流行的哈德门香烟、月历牌上的女郎倒是熟悉的,尤其近年流行“复古”,她跟朱砂去旅游,也在那些买特色商品的小店铺见过,此刻虽然只有零星点儿,但估摸差不多,看它的硬度,不像是月历牌,那应该是硬烟壳盒——那正是林三少那个年代所流行的,她心想:该不是林三少留下的?又觉得不会这么凑巧吧?可又无法不疑心:不是说林三少绘制了很神秘的至今未被发现的陵墓地图?这秦王墓,若论神秘程度,起码能挤个前十啊! 朱砂走回来,拿过那纸片儿捏在指尖反复观看,露出了沉吟的神色,好一会,才开口,众人以为她会发表些什么看法,却听得她说:“学长,我们一起去。”不由得有些失望,江远楼说,“没关系吧?就隔壁看看!”他们出发前,郑女士是吩咐过要尽量一起避免单独行动,可这挨边儿的,不至于吧?至尊龙帝 “不行!”朱砂口气很坚定。 “ok!那走吧!” 四人出了这凌乱的房子,走了几步路,去了另一间屋子,那间屋子的情形跟刚才看的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床没塌,被子衣服什么的都在上面堆得好好的,再隔壁,被垃圾堆住了门口,进不去,作罢。他们绕到了对面的屋子,对面屋子的情形跟刚才看的差不多,再看了两间,情形也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些工匠离开前都不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来了——证据就是,所有的屋子,门都是锁着的,如果匆匆离开或者有什么突发意外,不可能还顾及上锁门——所以房屋都还保持“细致”的原样,头一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那样的凌乱—— “回去看看?” “嗯!” 又回到刚才的房屋。众人没再多说话,分散开来在屋内搜索,看看有没有机关密道之类的存在。朱砂的目标是那堆砌着床板的角落,她上前把床架上剩余的床板都搁一旁,那床板经历漫长年月,纵然不全然酥脆,那累积的灰尘也够可观的,是以朱砂一掀,满天的灰尘即时扬起,众人不由得都停下来以手掩鼻。床板都掀开了,床架下的地盘便显露出来了,刚才隐隐看到的被子全面也显露出来了,它已经漆黑硬化,无力的被扔在墙角,成一个褶皱一个褶皱的摞着,有一角摊开在地面,而被角前,赫然一个大鞋印,这皮鞋印原本是不甚清晰的,因为有床板上漏下的灰尘,薄薄的筛盖了一层,反而显得清晰起来,朱砂惊讶的叫了起来,众人瞩目,发现有情况主动的为了过来。这鞋印,自然不可能是古代的鞋印,是矮跟箭头纹的皮鞋印——这鞋印,加上刚才的美人纸片儿,几乎可以肯定,有近年代有人来过这里,而烟壳自然是他带来的。脚印在床下,自然是,床下有些什么东西,更可能是......地道?密道?胖子心急手快,直接用手就抹起地上的灰尘,周秀敏抽出一个刷子扫,几人一番扒拉,在被角下发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凹洞,胖子用手指去抠,他感觉到手沉受力,可就抬不起来,他抬头看其余三位同志,三位同志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他能变出个烟花来,胖子又好气又好笑,“同志,闪闪啊!” 众人急忙退一步,再退一步,胖子用力,刚他们还踩着的地方,渐渐的显出一丝跟地面分裂的痕迹——有什么东西被拉起来。众人也顾不得去掏小刀了,直接用手扒,竟然给他们扒起一块方形的石板,石板显然是精心伪装过的,上面还黏着跟地面一样颜色的泥土,若不是意外发现了这脚印,他们断然不会发现这里还有这等诀窍!一瞬间,没有人说话,可所有人都显出了上眉梢的喜悦,难道小说中的密道,真给他们遇上了? 洞口下面,是一道有四五个台阶的楼梯,人爬下去,还能半弓着腰伸手把盖子盖上,而楼梯下面,似乎是一个洞穴。胖子脱下了背包,说我下去看看,然后利落的爬了下去,朱砂抓起一根铁撬棍递给他防身,胖子接过,缩身下了楼梯。楼梯只有四级,最后一级可以直接探腿到地面——估计就费事修理了。楼梯下,是一个可容纳两三人的洞穴,洞穴的一边,堆满了土块,看洞穴的痕迹,不像人工开凿的,竟似天然而成,而洞穴,又连着一条“尾巴”——一条低矮窄小得仅能容人趴着的小道。那边的土块,显然就是从这小道耙出来的,尽管还不知道这“尾巴”通往何方,可毕竟是发现,无不带着惊喜神秘的意外,胖子喜不自胜的扯开了喉咙朝上喊,“同志们,快下来,有路!”他边说便走回楼梯,站在楼梯上帮忙接递下来的行李。周秀敏先进来,然后是江远楼,朱砂走最后,她站在楼梯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盖子”遮上了。 三人下得来,都如最先下来的胖子那样先打量洞穴——也没什么好打量的,本来就不大的洞穴,紧巴巴的装了四人,脸快要贴墙壁上了,胖子趴地上用两支电筒往里照,照不到尽头—— “爬?”他发出疑问。 “爬!必须的!”江远楼肯定作答。妖精哪有这么萌! 朱砂说,“我先爬吧!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行前比较安全。” 两个大男生心里说若是有什么东西你一个弱女子——随即又想到小朱同学不是弱女子,她是女汉纸——凭什么就比较安全了,难道毒虫对女性比较礼让?胖子支吾,“小朱同学,虽然我体积比较大,挤挤,还是能爬前面的。不然阿楼也ok!” “师兄,又不是孔融让梨。你就别争了。要表现风度,回去请我们吃饭。”周秀敏知道朱砂担心——要是里面有毒虫什么的,见到她,就先自己避开了,所以开口制止了胖子接下来还要表现的风度。 “ok!五星随便点。”胖子想了想,也没坚持了。他心说能出去......能拿到东西出去,别说是吃饭,吃黄金——随即又想到“黄金颗”在A_V岛国代表什么,呸了一声,暗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了,还能乱七八糟想这些奇怪东西:......吃钻石也行!在他想着“黄金颗”含义时,朱砂已经把自己的背包连同大行李袋推入了小道——江远楼和胖子出声表示他们可以带,被朱砂一句“放在前面有什么东西也可以抵挡一下”拒绝了——然后自己趴下来,推着背包和行李袋爬了进去。其余人依次跟上。 那条小道,明显很长,他们爬了五六分钟,也没见前头的朱砂停下来的征兆,显然没远没到出口。胖子嘴巴先闲不住了,“我想到了,我军训练,也是这般,艰辛卓绝。”胖子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江远楼没好气,“我军艰苦卓绝面对的,也是山高海阔林深地平好吗?” 他们这里,伸展一下手脚都不行啊! 胖子鼓励,“同志们,辛苦了!” 江远楼黑暗中拉了个囧脸,呵呵冷笑两声,冷笑话:“为人民服务。” 周秀敏听得直翻白眼,有比他们更无聊的吗?“师兄,咱们能来点有意义的吗?” 胖子离开来精神,“譬如?”心里直吐槽:我艹,这蛇行真不是人干的,这道该不是红军的十万八千里长吧,出去手肘膝盖该得蹭破了! “譬如这道,通向哪里。”周秀敏也觉得手肘难受得紧,感觉说话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就加入闲扯行列了。 胖子一本正经,“我的理想是它通向主墓室。”江远楼补充,“要不然主墓室附近也可。” “......”周秀敏翻白眼,想得真美妙。江远楼看不见她表情,却能看透她想法,悠悠道,“周秀敏同学,刚小朱同学说了,有房子住的,都是比较高级的工匠,高级的工匠,一般负责主要的墓室,我们的理想,虽然理想了点,但也不是没可能的。*说了,我们要在黑暗里看到光明——” “呵呵!”周秀敏冷笑两声,不屑一辩。 江远楼、胖子:......这种郑女士的即视感怎么回事?亲弟子也不带这样的! 又许久,光明还是没有出现。再许久,依旧。众人累得不得了,不得已原地休息了十分钟——直接枕着背包躺下了——才继续爬行。 继续边扯边蛇行。 胖子说,“这路,明显是工匠挖的逃生路,既然是逃生路,该不是通到地宫外的吧?” “那敢情好,重来一次。走二层的路。虽然机关重重,也比这憋死人的蛇爬好。” 胖子想唱歌: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好吧,他们是爬!“小猪同学......”他问朱砂问,“你觉得呢?” 小朱同学谨慎的回应:“不知道呢!” 胖子:“......”锦绣花嫁:太子妃出阁记 好吧,继续爬。 又爬了十来分钟,前面的朱砂忽然停了下来,周秀敏自然也得停下,江远楼和胖子惊喜看不到前头,惊喜问:“到了。” 到了,到尽头了!前面没路了。头顶的硬泥土换成了青砖。朱砂趴在背包上半直身,托着青砖,略费了些力气把它移开,她先把背包放上去了,然后是大行李,然后撑着地面爬了上去,再把其他人的行李接过拉他们出来—— 扫视的第一眼,他们都也有些惊诧,他们的所在,是一座颇为雄伟气派的“广场”,强光电筒的射程足够够远,所以不用走过去,就能清楚地看到,广场的尽头是一面墙,墙体连着的也许就是死城的堵死墙—— 他们便有些推翻之前的推想了,若是这是工匠挖的逃生道,断不可能是挖到地宫里,难不成还想倒耙皇帝老爷一把:你让我给你修墓,我把你的金银珠宝都扒光光?先不说古代的工匠有没有这份胆量,他们负责修筑,应该知道这里机关重重,进得去,难以出来,好不容易有个生机,难不成真要钱不要命?又或是,这是近代进入那批人挖出来的?刚那房子是离堵死墙最近的地方,他们选了个地方开始挖掘,偏又那么巧让他们撞上了?真该回去买彩票啊,这死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竟然就那么给他们撞上了,这运气,头等奖不中都没天理!除了朱砂,众人都有了这种心理。有那么一点小资心理的江远楼同志更是生出了那么一丝“老天果然是宠爱我们啊”的浪漫情怀。 ——可若是近代进入那批人挖的,他们如何得知地宫位置?又如何能准确地绕开金光墙挖通道到这里?假如探得地宫所在,为什么不是直接打盗洞到主墓室?又或是直接几管土雷下去将堵死墙炸个缺口进入——胖子离开悬崖后便有了这么个想法,像他们这么“专业”——真是专业——的都有这种念头,盗墓的断不可能这么斯斯文文?那是有什么原因促使他们这样做?挖这地道,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事,又得挖道、又得运土又得注意塌陷又得小心加固,起码得三到五个月,纵然有些盗墓贼为了盗宝,在一个地方蹲上三年五载也不是没可能,使用上种种手段、万般心思,但通常是不得已的手段,譬如说在靠近人烟的地方,怕人发现,但这里?估计来一场大型爆炸,也不见得能引起人注意,在可以选择辩解方法时,没有人会委屈自己——而他们之所以推翻是现代进入那批人挖的一个原因是,那么长时间劳作,房子外面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而他们只发现了一个脚印,如果长期在这房子进进出出,就算灰尘严重,踩踏也会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但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样,所以他们判断,必然是古代工匠挖的,后来进入那批人是无意中发现的,因为进出并不频繁,所以那些脚印被灰尘掩盖了,而留下的那枚脚印,则是因为床板的“保护”才得意留下从而让他们发现,而为什么地道会通到地宫而不是出口,不是工匠想盗墓,就是出了意料外的情况。 ——这些石墙,成一个环绕状态把广场包围,从堵死墙往前大概二十来步、尽头城墙十步起,开始矗立巨大的石柱,两侧皆有。石柱呈方形,柱身雪白——也许某根,就是在他们在“死城”里那道狭隘的裂缝往外看所看到的——上盘金龙。金龙抱柱,脚踏祥云,龙头面向两侧柱子间的通道,呈微微向下俯视状,张牙舞爪,身姿矫健,龙身以鲜艳颜料着色,鳞片着金粉,越发显得金龙催促华丽,生机昂然,全身上下,唯龙眼并不曾着色,少了两分俊逸身材,但饶是如此,在强光电筒的照射,也给人一种随时会撕裂柱子噬面而来气势感,让人心惊。地面则铺设着青色的地砖,每块大小相同,方方正正,把地面铺得平平整整,给人一张肃穆雅致的感觉,在广场的尽头,是一个连级而上的平台,平台后,又一面墙壁—— 有些皇帝喜欢仿照居所修建墓室,以便在下面也能过上同样生活——若是在这等设想基础上,那这里,应该是,金銮殿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今早起来,看了下评论,感觉有些不对,喝了杯水,盘着腿在椅上上呆了两分钟,改了三次,画出了这么个构想~(相信我,我已经尽力想画好了(画了三次就是证据)无奈手残星人伤不起,对不起了,大家~(⊙o⊙)…你们能假装是在仰望模糊星空吗?呃。。。)我觉得我真是天才啊,这么猥琐难看的图,我都能画得出~o(╯□╰)oo(╯□╰)oo(╯□╰)oo(╯□╰)o~鄙视我唾弃我嫌弃我蹂躏我,让我保持忧郁的气质,然后一蹶不振,天天睡懒觉看动漫泡妹子吧~ 第112章 祸起萧墙 关于墙,中国最著名的说法莫过于“祸起萧墙”。这萧蔷,指的是古代国君宫殿大门内或者外面对大门起屏障作用的矮墙,除了装饰美化、阻隔视线防止窥探的作用,在迷信的说法里,还能驱逐祸害主人的游魂野鬼,后世一般称为影壁或者照壁—— 矗立在朱砂他们面前的,就是这么一面墙壁,它高约五米,长不到二十,宽过一指,采用的是最高规格的重檐庑殿式样,下设精美须弥座,上是明黄琉璃屋檐,壁心图案是游龙戏珠,采取的是浮雕着色手法,但见大大小小的金龙遨游白云间,姿态各异,数目难计。越过照壁,隐约可见半空中的雄伟飞檐。绕过照壁,是一道带台阶的低矮斜坡,斜坡上,是一座平台,平台的尽头,是一道雄伟的朱红色大门,镶铜钉、带虎口悬环,门前两侧,各三根蟠龙巨柱,柱抵殿顶,气势庄严雄伟。江远楼和胖子毫不犹豫的踏上台阶往上探索,周秀敏本欲随后,看见朱砂不前,便犹豫的留下了。朱砂说她要好好瞧瞧这影壁——顾虑到不过几米之远,视线也无阻隔,断无什么意外,江远楼和胖子也没异议。 周秀敏看了看表,距离他们进入地宫已经超过六个半小时了,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的下午了。她抽出水瓶,小小的喝了一口润喉,不敢喝太多,这里不方便排泄。她问朱砂,“你看什么?”她把水递给朱砂,朱砂也喝了一口,还给她,轻声嗯:“秀敏,你看出这些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周秀敏摇头。朱砂指着其中一条龙,“你看,其他都是游龙,可是这条是降龙。” 那是条小金龙,所在大概对着平台位置,跟其他昂首向上的龙不一样,它是摆尾呲牙向下俯冲的——位置不显眼,形象也不算突出,若不是朱砂指出,这密密麻麻的一堆龙,又云雾缭绕的,要自己分辨,周秀敏恐怕自己瞧半天还是发现不了。 “这代表什么意思?”她问,朱砂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别出一格,总有点不一样意思吧!” 周秀敏又瞧了两眼,有些疑惑,“既是戏珠龙,它的珠呢?” 朱砂一愣,脸继而微微变色,周秀敏不觉,呢呢自语:“该不是机关吧?” 正思忖间,忽听得胖子大喝一声,“同志们,这里有入口。” 周秀敏心急拉了朱砂就想走,朱砂岿然不动,周秀敏疑惑回头,“朱砂?”朱砂才一副回神样子,“哦哦”的应了两声,连忙迈腿跟上。 上了平台,靠近大门,越过门榄,才发现大门两侧深处藏着两扇小门,右边的禁闭,左边的虚掩着,黑漆漆两扇小门中间露出一丝缝隙,仿佛怪兽半张的眼睛,危险的盯视着侵犯它的人们,比起禁闭的那扇,更让人多了两分恐惧和紧张。 “进去?”还是进去?江远楼心里又开始做选择题了。 “进去!”搭话的还是老搭档胖子同志。 “好吧!”江远楼认命叹气,还有得选择么?他们不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们这是跳悬崖,一跳到底! 在他们说话间,朱砂已经上前两步推门了,雪白雪白的手合着黑沉黑沉的木门,在白惨惨的灯光照射下,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美感,当木门推到半开,轴承发出“哎哦”一声,寂静间,足以让人汗毛倒竖,江远楼等人不由得心头一凛,恐惧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那不是一道门,而是一头怪兽,正张开了嘴巴等着吞噬他们。朱砂却是不惧的,回身接过周秀敏帮她拿着的电筒,一脚踏了进去;周秀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正欲举步,朱砂回过头来,像是能感应到她的害怕适的伸出手,“秀敏,来!”玩转异世之我欲逍遥 周秀敏毫不犹豫地搭了上去——江远楼和胖子同志不合时宜地眼红了:情侣档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朱同学好温柔,人家也好想手拉手!”江远楼内心嗷嗷的叫,只是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人家小朱同学的温柔只对周秀敏,便是也对他们,周秀敏这头母老虎断然也不肯的,江远楼惆怅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间,灯光掠过浮起的波澜,像他忧郁的内心:当初,是谁,说人家,朱砂是,女汉纸?——尼妹,人家就算是女汉纸,也是一条内心温柔的女汉纸啊! 江远楼同志很感概。可惜,此时此刻此地,实在不宜抒发他——等等,刚刚......刚刚......刚刚那是什么?谁......什么盯着他?迟一拍的神经迟钝的捕捉到什么,汗毛瞬间倒竖,江远楼差点没跳起来,他猛扑住想进入小黑屋的胖子,牙齿打颤,“胖子,有东西!” “什么” “外面。外面,刚有东西盯着我。我肯定我没看错。” 胖子是不会怀疑他的,江远楼虽然有时候文艺又不靠谱,但动态视力是一等一的。他朝里面喝了一声,“小朱同学,周秀敏,出来。” 朱砂和周秀敏正在打量房间,听得胖子爆喝,忙问怎么了,并迅速走到了门边。胖子掏出一个合金扳手卡住大门,“阿楼说外间有东西,我们出去瞧瞧。” 四人小心翼翼又往外间走去,全部的防御力提到了最高。周秀敏最先发现了:“这龙,点睛了。” 这睛,点的不是普通的黑漆,它是由黑曜石类的材质造的眼睛,闪亮生光,在强光灯的照耀下,就像一双真正的眼珠似的——所以众人都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江远楼,其含义,不言而喻:亲,你看错了?! 江远楼也糊涂了,摇头,“我不知道。就觉得有什么盯着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错了吧。我们走吧。”胖子说,朱砂看着江远楼,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轻轻吐了口气,“走吧。”自己率先走了。其余人跟上,江远楼落最后了,他赶紧追过去,跨过门槛前再看一眼,黑暗中的金龙,越发显得狰狞夺魄,噬人心神,他赶紧移开了眼睛,快步走入小黑屋,仿佛那样,就可以把这些阴森可怖的东西抵挡于门外了。 门里更恐怖,什么也没有。不,这样说是不正确的,门里有四条金龙红漆柱,一扇大门—— 江远楼和胖子,尤其是胖子,为了做那个计划,翻阅了很多关于秦王墓、秦王墓疑冢发掘的资料,看见了这空溜溜的房间,都不由得对亲临过挖掘现场的两位学妹投去疑问的眼神,周秀敏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表示这的确是秦王墓的“格局”!争仙 推门进去,又是一个大房间,依然四根蟠龙柱,门,却多了七道,八扇门。依旧,只有一扇门,是半张的,其他的,都紧紧的闭合着—— “走哪道?”江远楼问。 “开的。”胖子毫不犹豫。 “可是说不定是陷阱。” “谁知道我们来?” “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做竞技选择游戏?” “有选择吗?” “好吧,的确没。” 众人毫无悬疑的走进了半开的门。接下来,就好像藏迷宫,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一个个接一个的房间,兜转了一圈,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房间,四根金龙盘柱,一扇半张的门,众人脸色都变了,敢情他们是在转圈圈? 不! “这里不是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房间。你们看,地上没有我们的荧光粉。这些荧光粉,是我们刚才才掉的。”江远楼用手电筒找着地上浅浅的荧光粉说。众人不由得去摸背包侧袋装着荧光粉底部戳了个小口子的瓶子,还好有先见之明的带了这东西,不然不得给吓死? 可是如果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进来的房间,那这里是? “走出去看看?” “嗯。”众人同意。 胖子低调地说:“我感觉血燃了。” 周秀敏怪异地看他一眼,“不是凝了吗?” “no,it’burning。” 出去,依然是朱红大门,门槛外,依然六根蟠龙柱,龙的眼睛依然闪闪发光,猛然,江远楼停住了。他的脚步前,一抹明黄的荧光粉——那是胖子的荧光粉,可是胖子在他身后—— “同志们,我们好像错了。你们能确定你们的荧光粉瓶罐刚没被堵住?”他让众人看他叫不前一溜儿过的明黄——众人脸色略变,朱砂蹲下,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抽出自己蓝色的荧光粉瓶罐,“不对,这不是我们留下的。”她掂着瓶子,“加入我们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那我们瓶罐里滴下的应该是一大点,如果没有我走动......”她作着示范,“应该是一点一点点过,而不是这一溜过......” “所以?” “这是某种动物沾到了地上的荧光粉,爬过留下的。” “所以?” “所以这里跟我们第一次进来的地方,是相同的。”林夏的重生日子 “我比较想知道那是什么动物留下的。”周秀敏看着那一溜儿过的长度心里发毛,朱砂静静的看着她,叹气,“你不会想知道的。” 周秀敏背脊一寒,“嗯。那我就不问了。” 江远楼和胖子:...... “到底是什么?” 朱砂看了周秀敏一眼,“小蜈蚣吧!” 周秀敏:...... “我觉得我们回去,会再转到另一个地方。”江远楼扭头,看着门槛里的朱漆大门深沉的说。一个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套几个房间,还都空溜溜,还都一模一样,这个设计,太碜人了! “我想到前面看看。”朱砂轻声说。周秀敏知道她想确定一下前面的影壁是不是有一条“不合群”的降龙,于是低声道,“我陪你去。” “都去。”胖子出声。 走到平台,赫然有几抹荧光粉,红的绿的蓝的都有,众人想到一群蜈蚣,都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毛。朱砂下了平台,站在去影壁前寻找那条小降龙,同样的小降龙依然在同样的位置摆尾俯冲,前爪半张,后爪收紧,张开的嘴巴—— 里面,有珠! 朱砂愣住了。她伸手去掏,周秀敏紧张的执住她手,“不要乱来。” “没事的。”朱砂微笑安慰她,伸手又要去掏,周秀敏紧张的看着她伸手入了龙口,那龙珠是活动的,朱砂小心的掏了出来,那是一个黑色的圆球,比普通的土鸡蛋还要小巧些,虽然小,却十分重,像是玄铁一类的东西,周秀敏拿了一把刀子放上面,黏住了。张开的龙口,里面有个圆形小凹洞——黑色珠子的“底座”,众人研究着珠子、降龙、降龙的嘴巴,江远楼弓着腰往龙嘴里看,这龙最除了有那凹洞,喉咙好像,也是空的?“我怎么感觉把它推到喉咙,就能启动机关。” 一只雪白的手越过他,把黑色珠子“喂”了进去。珠子发出轻微的咕噜噜声,然后...... 毫无动静! 十分钟过去。 “怎么办?”江远楼问出了众人心声?再溜达一趟? “我想往前走。”朱砂指着广场方向说。 “你意思?”江远楼问胖子。这种时候,就是他们两人的选择。 胖子略沉吟作出决定,“我往前。” 好吧,四比零。江远楼和胖子背起背包,四人绕过影壁,朝对面进发。走了十来米,黑暗中,就听见一声瘆人的“哎哦”声静悄悄的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吝惜的鼓励橘子皮吧! 第113章 妙不可言的宝地 万籁俱寂,四周空荡广阔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这忽如其来的一声,不呰于晴天霹雳,众人不只背脊发寒、汗毛倒竖,简直连心脏都停了?饩秃帽瓤植赖缬袄锏木低罚谌嘶郝值幕赝罚谝环从褪怯腥耍诜从Φ接腥苏獾闵希肿臃从ψ羁欤负跏橇18硐氲骄妥Я私堵ヒ话眩堵シ从σ部欤砩隙耘员叻兜闹苄忝糇隽烁觥芭堋钡氖质疲苄忝袅15掏掀鹬焐暗氖志屯慌缘闹佣闳ィ溆嗳艘哺骶菀桓馐枪愠∩衔ㄒ豢梢远闳说牡胤剑蔽性不强,但胜在地方大,柱子多,又黑不溜秋的,除非特意绕过来或者他们3隽嗽胍羧帽鹑说弥蝗磺嵋撞换岱11帧,br>  又好久。没再有其他动静。众人逐渐又反应过来,该不是,刚才真的启动机关了,毕竟经历了漫长岁月,机关启动比较迟缓也是有可能的——事实上还能启动已经很了不起了——又或者,启动本来就就需要那么长时间,四人凑一起,决定返回看看。开始走得还有点小心翼翼,都是靠着柱边走,后来便松懈下来,绕过照壁,一看,果然是右侧那扇小门开了,依旧是只裂开了一道缝,看来是禁锢门的某个小机关打开了,然后带起的力量把门从两边扯开,但力量不大,所以门并没有完全敞开,而只是一道裂缝。一进去,还是一道门四根大柱子的格局,以至于让人不得不怀疑,这里的房间其实就是右边的房间,两扇门共用的其实是同一个地方——所以一进去,江远楼下意识的就去扫描地上是否有荧光粉的痕迹——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因为他们在右边的房间已经检查过了,只有出去的那扇门,所以这里只可能是另一个房间,地上并没有荧光粉也证明了这点。江远楼心里便有些毛躁:搞毛啊,弄这么多空房间,不知道现在地皮贵!他开始有点明白周敬青他们为什么险些走不出来,这绕来绕去的,还不得把人绕晕?加上机关重重,毒物密布,能出的去才是不正常的。而胖子却是感兴趣门的设计,一进去就去门后观察,这门设计得十分巧妙,他没有普通的门闩,本应是门闩的地方,有两个铁铸的圆洞,在墙壁成垂直角度的地方伸出能折合的铁条巧妙扣合,当照壁的机关启动后,铁条往墙壁的机关匣收缩,收缩的最初力道把门带开了——很符合他最初的猜想。胖子啧啧称奇,这种设计看起简单,但涉及的内容、原理十分广泛,除了要有精确的着力点计算,巧妙的土木工程安排、设计,还要有强大的机关创造能力、实施能力,当然效果也是杠杠的:除非你把门炸掉,不然休想进来——当然,爆炸引发的连锁机关反应不在考虑范围内。胖子相信,这道门,或者说这些门之所以设计得如此费心,肯定不会简单,如果说费了那么大心急,随便一个土雷管就能敲开,那就是个笑话了!它只能由正确的方法打开,不然甚至一个力道大点的冲撞都有可能引发门里门外的机关从而导致入侵者的死亡。胖子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众人,周秀敏笑了,“当然啊,不厉害点怎么能排在秦始皇皇陵后?” 江远楼他们想行进,朱砂建议先休整一下——“最开始的地方,总是相对安全的。”她是这样说的。众人从死城下来,爬地道、绕迷宫,除了地道腰腿都不能伸直的三两分钟歇息,还真没停过,犹豫一下,都没异议地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下。朱砂先拿出药罐给周秀敏刷手、脸,脖子,然后再给她水、面包,肉干,侍候周到,江远楼和胖子默默羡慕妒忌恨,最次肯定情侣档神马的真是天下最可恨的事了! “这个叫‘板上钉钉’。”朱砂回答胖子刚才对门的感叹,看见众人疑惑地看过来的眼神解释,“我是说门上这个设计,叫‘板上钉钉’。”流亡战国末年 “那如果不正确地打开会则呢么样?”胖子咬着面包好奇地问。 “会引发剑匣或者箭匣子一类的机关把人射成马窝蜂吧!”朱砂淡淡的说,胖子的肉干咬不下去了,他认真的看着朱砂,“小朱同学,你知道你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吗?”他在朱砂疑惑的眼神中诚恳地解释,“就是你能把可怕的事情无动于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江远楼想给胖子鼓掌,这个感受,想必一同去过青眼的同学老师都有深刻感受,譬如她说生葬一个婴孩的时候,也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淡淡的淡定语气,殊不知听话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周秀敏“噗嗤”的笑了出来,还喷了一嘴水。 朱砂茫然地看着他们,“可是,这是真的啊!” 众人:...... 吃喝完,众人靠墙闭眼休息。周秀敏枕在朱砂肩膀上朱砂旁边的是胖子。过去的是江远楼。胖子正闭着眼,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撞了撞他手臂,他张开眼,见到朱砂递过来一只手机,他疑惑的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屏幕上显示一条信息:学长,这两颗药丸性质比较阴寒,可能比较不适合男生,但是这里可能有蛇群,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吞服下去吧。 胖子看向朱砂,朱砂瞧江远楼扬了扬下巴,胖子拐了下江远楼递给了他看,两人都想起朱门前朱砂对周秀敏问是什么动物带过荧光粉的回答——小蜈蚣,多么婉转的回答啊!周秀敏肯定怕蛇!两人心里咬牙:太体贴了有没有有没有?! 男生自然没有女生那么怕蛇,以前野外考古,江远楼他们还捉过做个蛇羹,事实上江远楼和胖子还吃得挺滋味,只是,蛇群......一个“群”字恐怖好多有没有?江远楼把手机还给胖子,胖子还给朱砂,两人矢志不移地坚定点头,别说只是“比较不适合”,就是“很不适合”,“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也吞了! 朱砂又打了一行字:吞下去一个小时候,手脚身体可能会出现发寒迹象,不要怕! 胖子和江远楼再次坚定的点头,这颗药丸就是“变性药”,能把他们阳刚的体质变成阴寒吗?——朱砂妹纸真是个神奇的妹纸啊! 朱砂收起手机,默默地递过一个纸包,里面有四颗浅褐色的药丸,胖子抓起两颗拍到嘴里,剩余的给了江远楼——倒没多难闻,吞下去也没多大感觉,江远楼和胖子权当感冒发冷了吞了两颗幸福感冒伤风素。又过了十分钟,胖子尿意来了,捅了捅江远楼,“去不去小号。” 江远楼点头,两人跟朱砂说要去方便,朱砂叫起周秀敏,四人一起出了这个房间,因为朱砂说:不管门里门外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好歹人还是一个地方,要是门关上门里门外的就糟糕了。江远楼和胖子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也没意见,方便的时候走远点就好了。重生之奉父成孕 朱砂和周秀敏站在朱门前等,江远楼和胖子到门外方便。朱砂问周秀敏要不要去,周秀敏有些别扭,她这个别扭跟江远楼他们不一样,江远楼他们是觉得不好意思,周秀敏是觉得在人家的坟墓里拉屎撒尿......不好,可是这好像无可避免,别扭了一会便点头,决定待会等江远楼他们回来,就轮到她们。 江远楼和胖子躲到了最外的两根柱子下嘘嘘。他们虽然套着连身的泳衣,但因为处了些特殊处理,嘘嘘倒也不难——但肯定没有平时直接脱裤子嘘嘘便利就是了,所以江远楼的手电筒放到了脚边解放了双手,他正嘘嘘着,猛然一尾青色小蛇从电筒光里游过,江远楼的嘘嘘就嘘到了它的身上,它一惊,急速的爬开,江远楼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嘘嘘都歪了,头撞在柱子上,那柱子雕着龙呢,疙疙瘩瘩的,撞得江远楼生痛,这么丢脸的事他自然不敢叫出来,揉揉头,赶紧嘘完便拉起裤子挽起手电筒走了,心说小朱同学才说完这里有蛇,它就非得马上给我来露露脸是不是? 他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咔嚓、咔嚓”的轻微机括启动声,他一惊,暗道坏了,只道门要关上了。胖子也嘘嘘完了,两人冲到门前,那门却毫无动静地依然如故,朱砂和周秀敏也听到了,却没有急于一时的先行进去,正齐齐的看着门里,那门开启不大,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一侧,看不到什么,江远楼和胖子想进去看看,别朱砂拦住了,朱砂说等一会,等到机括声停止了好一会,她才自己率先进去了。进得去,只见在空旷的房子中介,原本平滑的地面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洞,一道楼梯平直的向下,很长,下面一个平台,像是楼梯间的转折,显然下面连着的,还是楼梯—— 众人对视一眼,这个洞口怎么忽然露出来了?难道启动了门连带着也会启动这个机关?难道也需要长时间的运行才能启动?众人面面相觑,周秀敏疑惑看着江远楼他们,“师兄,你们刚才碰到什么了吗?我跟朱砂,什么也没做。” 若是平时,江远楼和胖子肯定要那“什么也没做”作文章的,这会儿也不敢开玩笑了,老老实实回答:“什么没碰。”江远楼说完,脸色便怪异起来,“那个......我刚才好像......装了一下外面的柱子......算吗?”他把嘘嘘碰到一条“小蜈蚣”吓了一跳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众人看了一眼洞口,决定先去江远楼嘘嘘的地方看看怎么回事,忽略地上那一摊水迹,众人很快从柱子上找到了机关的痕迹——柱子盘子金龙,金龙的尾巴和后爪子盘在江远楼嘘嘘这一面,江远楼撞到的就是金龙的后爪,还把它撞“瘪”了——原本应该完美地连接身体的龙爪分此刻已经与本体分离,凹入柱身约两厘米了。 胖子看着那凹入去的爪子很惆怅,“怎么办,我很想看看按下去是不是房里的机关就合上了。” 可是,按下去,合上再也打不开了呢?机会只有一次呢?如果这是地宫真正的入口呢?合上了怎么办?他们摸进来这么久,连墓室也没有摸到——当然,那些空房子也有可能是正常意义上的墓室——众人陷入沉默。 “不管是不是,我们不能冒让它关上的危险。我们下去看那看。”最后朱砂作出决定,众人服从。极品帝王保镖 连贯而下,再下,下面依然是一个房间,格局却比上面少了很多,也没有龙柱,只是屋顶及墙壁画着极其鲜艳的图画,颜色自然是多少有些发暗的,可也掩饰不了华丽夺目的光华,这些图画,大多画的是神仙祥兽飞天仙女这些吉祥图案,只有两幅例外,这两幅例外在最东南的角落,占据了整面墙壁大概十分之一的地方,画的是风景画,但见图案山峦起伏,山色秀丽,烟雾缭绕间,可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旁边的是文字,文字竖状,印章的刻明是“者鉴”——众人搜寻记忆,也不知道这“者鉴”是谁,都抬头看朱砂,朱砂注目在墙壁上,含含糊糊的“啊”了声,显然不打算或者还没心情作答,文字内容说的是:我能有幸为皇上选墓址、修筑陵墓,实在荣幸得不胜惶恐,而皇上允许我陪侍在侧(陪葬),简直就是我三世的福分。(为吾皇选筑陵墓,陪侍在侧,天沐皇恩,心怀龙殊,不胜惶恐。吾之三世福。)我小心翼翼,踏遍了祖国的河山,选定了两块最好的墓地,那都是极好极好的地方,另一块地山形优美,地形特殊,简直妙不可言,但是因为它会下陷,所以最终选定了这里修筑陵墓。可是它实在太美妙了,我实在太喜欢它了,以至于忍不住为它做了个记录(以为纪念)。(游历遍山河,选宝地,妙哉!惜一地陷,故于此。然,妙不可言,怜之以为记。)——那山峦起伏的图画自然就是那“妙不可言”的宝地所在了。众人瞧了好一会,也没瞧出那是什么地方,就想去琢磨其他画,却见朱砂皱着眉叫住她们,然后自己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的对着墙上“妙不可言”拍了好几张——江远楼早就想那么做了,恨不得每走二步就咔嚓、咔嚓的拍几张,好把这里胸围壮观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只是那未免有“地宫N日游”的嫌疑——他们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考据的,见着朱砂光明正大地咔嚓,再也忍不住了,用最迅速的速度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咔嚓几张连拍,再塞回背包侧袋——他决定了,在不影响进度的情况下,尽量多拍一些照片回去研究,私底下悄悄地研究也够美的啊! “这里是哪里啊?”周秀敏还在研究墙壁上的“宝地”,问。胖子深沉:“看着很眼熟。” 江远楼泼冷水,“山看着都差不多。” 胖子不以为然,“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有卫星有谷歌,哪怕山旮旯也能挖出来。我终有一天会找到然后去瞧瞧多么妙不可言的。” “我也去。”朱砂冷不丁的插了句。胖子一愣,然后豪气道,“好,我们一起去。” 周秀敏没她们那种“雄心壮志”,她环视四周,说,“这里不应该那么小的。” 众人也注意到了,按照上面的面积计算,这里,应该还有一定空间才对—— 也就是说,这里有密室。 胖子挥手,“找!” 作者有话要说: minansan,么么哒~有没有一日不见很想念?O(∩_∩)O哈哈~(不敢自恋“三秋”的橘子皮~) 第114章 迷宫的镜像猜想 你见过现代建筑里的消防闸门吗,又或者自家家里的电闸,那一般都设置在不显眼的地方,又或是在显眼的地方了,用一幅画又或是诸如此类的东西遮盖掩饰一下,这在这个不大的、空旷的,置满了艳丽壁画的房间体现了。大概是上面的机关太隐蔽了,所以下面的就简陋了,眼尖的周秀敏很快就发现一块石板的异样,三儿两下就扒了起来,里面一个阀门一样的东西,拧开,不一会就听到机括的震动声响,在画着山水字画的墙壁对面,墙壁缓缓向两边移开,露出了入口—— 在寻找的过程中,朱砂简单的给他们述说了“者鉴”是谁,或者说他们的来历: “者鉴”这个名字的由来已久无法考究。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群人。这群人,直接由皇帝或者皇帝身边最最亲近的人统管,他们的存在意义只有一个:为皇族修筑陵墓。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舌头。这个部族的人会从各处收养一些有天分的孤儿,而收养的第一件事,就是割掉他们的舌头,这是为了防止涉密。长期下来,这个部族形成了独特的语言、文字,不是这个部族的人根本无法知晓。绘制这副“妙不可言”风水宝地、落款“者鉴”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个部族的首领,至于他到底是自愿陪葬还是由于“知道得太多”而不得不陪葬,则不得而知了。 “那其余哑巴工匠呢?”江远楼问。将所有工匠全部杀死防止泄密几乎成了所有皇权者的习惯,“也会被陪葬吗?” 朱砂淡淡的否定了这个假想:“不会。跟一般民工不一样,他们可以有活命的机会。完工后他们返回部落,等着为下一个工程服务。” 江远楼沉思了,“那为何偏偏这个首领要陪葬呢?既然陪葬不是必然的下场——” 周秀敏嗤笑了一下,“电影不都说了,‘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江远楼:“......” 正说话间,周秀敏有发现了。 在他们寻找密室钥匙时,就有预感里面可能是间墓室,其面积注定了里面不可能是奢华隆重的景象,果然,在入口还没有完全展露时,他们就先看到了高台上棺木的一角,待到他们进去就更加肯定之前的想法了:里面空间比外间略大,陈设简单,两面墙壁空白,两面墙壁挖空成书架状,摆满了各式书籍,而书籍外空余的地方,疏落有致地摆设着各式陈设品,皆是一些精美至极的东西,有各式材质小把件,玉莲台、盏盘,银铜铃、金银掐丝鸳鸯瓶、雕像纸镇,五彩琉璃灯......随便一件,拿到市场恐怕都价值不菲——显然主人生性简朴,但不乏少许奢侈心性。而房间正中,隆起的石台上,摆设的是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棺盖金粉画着一条金龙——细瞧龙是四爪的。五爪金龙四爪蟒,显然这首领的品阶不低,算起来,至少是王爷级别的了——按理说,这种人是没身份的,但也许是他监督的这座地宫让皇帝满意,因此特许了,又或是他陪葬的诚心感动了皇家,皇家给出了特例,至于真实情由,还得仔细探究。众人不可能开棺,自然不可能在这上面花费太多时间,简单浏览过就算了,他们关注的是这些古籍宗卷,如果这个人是这座神秘地宫的策划人、总指挥、总监督,那这里是否有遗留这座地宫的图纸?这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有图纸的话,那就是事半功倍啊!比他们在这里瞎猫抓老鼠般乱蹿好多了!质子驸马 众人的眼睛因为这个想法而热烈起来,可是这些书籍古本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安放,经得起哪怕最轻微的碰触吗?他们又为难了,如果他们只是求财的盗墓贼,他们或许可以鲁莽行事,但是,他们学的是考古,他们热爱这门科学,他们的理智和情感都不允许他们无谓的破坏—— 江远楼和胖子满心宝藏摆在前碰不得的焦虑,却见周秀敏修长灵巧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拈出一本翻了起来—— 江远楼和胖子:...... 两人又惆怅有开心,惆怅的是;周秀敏这种大胆无畏的行事作风,到底是本质还是继承?开心是:原来不会一碰就灰飞烟灭啊,那行,我来了!正想手痒痒的默默那些珍稀的书典,却听得朱砂忽然开口:“这里,有什么东西给人拿走了!” 众人忙凑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在东面墙壁第三格的地方,本应是密密麻麻挤满了古本的地方,突兀的空出了一个位置,空间的大小从旁边的小本册子推算,起码给人抽走了两本,从其他书籍的名称上看,这是地理游记类的书籍—— “这里也少了一样东西。”周秀敏也发现了,在丢失了两本册子的间隔右上方,放了厚厚宗卷的地方,起码少了一大本册卷,江远楼看了看灰尘,一个厚,一个相对微薄很多,显然是不同时期并且是差距极大的两个时期,被人分别拿走的—— “到底谁来过?谁带走了那些书册?里面又是什么重要内容?何以什么也不带偏偏带走了这些书、册卷?” 众人心里都打了一堆问号,然后,分开去搜寻一些他们认为也许会发现、会有用的东西,一些不知名的碰运气的东西。朱砂微微踮着脚,手电筒在墙壁上巡梭,高度不够—— 她凝视着最高处的间隔询问,“师兄,能把我举起来吗?” 最高壮的胖子毫不犹豫地蹲下来,拍拍肩膀,“来!” 朱砂并没有不好意思,毫不犹豫的迈腿跨了上去,胖子站了起来,按着朱砂指示左右移动,朱砂就这样跨坐在胖子的肩膀上一排一排过的用手电筒照那些书籍,都是些印刷品,手写本的...... 她的视线上下左右地扫描,最后落在最左边一格,那里整齐的排放着一列书籍,但有一个位置出现了细小的不自然的空隙—— 朱砂叫,“师兄,往左一步......再过点。” 胖子移动。朱砂恨不得整个人趴到墙壁上,她小心的避开那些玲珑的摆件,扒拉开其他书籍,从缝隙里面抽出了一本小册子,那是一本手工装订的册子,纸质粗糙厚实,封面有圆锥穿透纸张带过粗实的麻绳将它连起来装订成册的痕迹,朱砂翻了翻,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周秀敏和江远楼的手电筒也附和着她方便她寻找察看,看她停下来拿出什么,必然是有所获了,周秀敏就开口问了,“找到什么啊?”人鱼很霸道 朱砂回了神,想到胖子也撑她好久了,她不是二三岁的小女孩,可够重的,慌忙说:“师兄,好了,可以放我下来。” 胖子把她放了下来,三颗头脑热切的凑了过来看她手上的东西,封面除了装订的二道麻绳,只有一些蚂蚁咬过似的痕迹,细看竟似现代的盲文—— “这是?那个部落的文字?”江远楼谨慎地开口,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果然有凹凸感。 “嗯!” 胖子盯着朱砂,“你看得懂?上面说什么?”他的语气与其像在疑问不如说陈述更恰当。 朱砂脸上露出了迷惘的神色,然后低下头,“我小时候......看过这样的文字。我小时候,家里有一本这样的书......”她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美好神色,然后转为唏嘘,“可是有一天,被邻居的大婶不小心拿去扎鞋底了。” 所有人脸上都不由一抽,这珍贵的书......扎鞋底???!!! “那是什么字?”胖子平复了呼吸,朝朱砂手上的书扬了扬下巴。朱砂又换回了那种犹豫的神色,“我对这种字,认识不深刻,临时临急的,我也无法全部读会,封面的字翻译过来,大概是类似“镜子”“镜的影像”之类字眼吧。” “好歹是总监大人写的手记,说不定有提及工程架构、主墓室所在之类的话题?你快看看。”周秀敏催促她。江远楼和胖子也眼巴巴的看着她,朱砂又翻阅了起来,好一会,抬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各位,对不起,一时间,我真的读不会。不如我们拍下来,回去我们再仔细研究。”她不待众人回应,掏出了手机,又开始了咔嚓、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拍着,忽然惊诧地抬头,“你们记得‘牧之’这个人吗?” “张贵妃身边的近侍太监?”四人中,除了朱砂,周秀敏对秦王的历史人物最熟悉,是以反应最快。 朱砂点点头。这个叫牧之的太监在秦王史上可以说是仅处于司徒清明的人物,他虽然只是一个太监,却享受两代皇帝无限的信任宠爱,官封“一品忠勇公”、“至高无上贞忠神勇护国大将军”——之所以用这么多华丽高贵的前缀,是因为当时“庆宗”——秦王的儿子认为只有才能突出他丰功志伟的奉献、成就,所以大笔一挥,毫不顾大臣的阻拦给了这么个不符合制度的封号——他也名符其实,当时南方水灾成患,造成百姓惨死、田地颗粒无收,朝廷百官束手无策,他对庆宗立了军令状:五年内没把水患治理好,愿意捧头回见皇上!皇帝再次不顾百官的阻挠,答应了他的请缨,结果他只用了三年,就把水患治理好了,他回京述职时,所过之处,万人空巷,百姓跪泣相送,就连皇帝,也亲率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这位忠勇公不得治水了得,据说还是个十分手巧的人,擅长做各种各样的小机关、小玩意,做出来,无不精美惊人。有一年张贵妃生日,他奉命做了一根金丝嵌珠凤簪,那根发簪“光彩流溢,振翅欲飞,牵风带冠,艳美绝妙”,张贵妃十分高兴,当场赏了他二千两黄金、十个宫女,上百匹上好绸缎,而那根“艳美绝妙”的发簪是张贵妃合眼前亲自指定一定要带头上的,“愿如初颜见吾皇。此可增色耶!”(希望能如当初般(美丽)的颜容见到皇上,这根发簪可以增加美丽的程度。)重生之品玉 这位忠勇公的历史不只到此,他的后代——太监自然不可能有后代,他从亲戚的家里过继了一个聪明的男孩作为自己的养子——出了一位比他还厉害的牛人,这位牛人,大凡学过建筑的都知道,他的许多构思设想、应用方法、图例都给后人极深远的影响,外国权威建筑杂志甚至将他评为建筑学上十大最伟大建筑学家之一...... 而这位牛人,是晋朝的梁一鑫,他的许多设计在几乎都是不可能的,甚至被当时人称之为“妄想”,但历史证明他只是一位拥有惊人才华、思想超前的天才! 想到这里的时候,朱砂感到脑海有什么一划而过,快得她捉不住,她回想,却又什么也得不到。她摇摇头,却对上其余人疑惑的目光,她敛了神,指着摊开的书页,“这里提到牧之跟他提了一个很有趣的关于镜子的设想,他把这个设想变化了一下,加入到地宫的设计,皇帝十分欢喜,赏赠了贵重的东西给他,他感到很遗憾不能说出这是牧之的设想,因为这是机密的,外面的人得知了是要杀头的......”那种火花又再次闪过,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捉住了什么,但又不具体,“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忠勇公?”她环视四周,忽然想到那时差痕迹很大的书卷留下的印子,忽然有了些想法。 “有可能,一个人有了得意的东西,大多忍不住想炫耀,而且,这个人......这个首领还不见得就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俭朴谨慎。”周秀敏注视着跟前名贵的和田玉摆设淡淡地说。 江远楼露出了怪异的神色——他自然也想起了那位忠勇公的历史和他后人伟大的历史——“你是说,如果这位首领有意无意的透露了这个信息,而这位忠勇公晓悉了并且把这个信息记录了下来让他后人发现了,他精通机关,他那位了不起的后人除了继承他的本事,还熟悉所有土木工程机制,他来这里自然不是问题,甚至从这里取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你怀疑这个?厚灰尘痕迹的是他取走的,而薄灰尘则是我们前面那批人?” 朱砂没做声。默默的把其余的书页拍完,然后站了起来,“也许吧!”她如取下来那样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江远楼瞧出她不舍,支支吾吾,“要不,带回去研究?” 朱砂笑了笑。没应答。想自然想的,她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书都带走,但是,那不是她的东西,也不是他们这行的目的。 “小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胖子待她下来,眼神坚定地直视她,朱砂移开了视线,“也许吧,然而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请耐心点好不好,虽然没有马上拿到蛇皮吧啦吧啦的回去救娃娃,但橘子皮保证,这里所写的一切,都有存在意义。 第115章 意外 什么叫“也许吧,然而我不知道”,分开是好懂的,然而合起来......怎么感觉这么深奥,“也许”表示淡淡的承认,虽然不十分确定,还是肯定的句式,然而“不知道”却是否定的,语法上就说双中否定等于肯定,然而一个否定加一个肯定等于什么,除了来等于深奥的哲学和脑筋急转弯,江远楼和胖子不知道等于什么了,他们面面相觑,默默无语,最后齐齐把眼角眉梢对准了周秀敏,周秀敏讪讪地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江远楼和胖子一齐用眼神说:然而你可以问她啊! 周秀敏:...... 周秀敏郁闷了,你们不可以问吗?!还是恼怒的开口了,“我们听不懂啊。什么意思?” 江远楼和胖子一齐拿眼神表扬她:good job! 周秀敏:......这些人真是穷乐活,都什么时候了!下来这么久,一直毫无进展,她朱砂一直一副深思的表情更迷茫了,“我不知道啊。我感觉我应该知道这里,然而我不知道。” 得,又一句听不懂的。 周秀敏彻底怒了,“说人话。” 朱砂茫然的看着她,江远楼比较人性化,温和地劝解,“要不,小朱同学,你把你心里疑惑的、不解的、想不明白的都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一起想办法解决。” 朱砂用茫然的眼神看他,语气像梦游,“我对这里很疑惑。” 好吧,江远楼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只你疑惑,我们所有人都疑惑好吗? 江远楼看向其余两位:“我们做决定吧,留下来继续咂摸点啥,还是回去继续捉迷藏?” 周秀敏和胖子正寻思着,忽然朱砂幽幽的说:“我们上去吧,这里不可能有入口的。”周秀敏几乎是反射性的速度发问:“为什么,入口又不是看出来的!”她顿了顿,“要不是江师兄不小心撞到龙爪子上,我们也不可能入到这里。这里也行还隐藏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机关呢。” 朱砂的表情依然还带着一丝让人迷惘的气息,“这里留了很多机关入口,很可能当初就是为了再开启地宫合葬张贵妃,但是后来宫中失火,把图纸烧没了,而知情的人也陪葬了,所以张贵妃最终才运回了广西安葬——没有人会在墓道口放一副棺材挡路。”名门嫡妃 江远楼疑惑,“照这复杂程度,就算也有地图也不见能轻易进入,何况送葬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两个,大批量人马的话难度就更大了。” 朱砂的眼睛闪了一下,马上回应:“对,所以我怀疑这里一定有什么简易的我们想不明白不知道的道路存在。” 问题是,就算有,这条路在哪?他们能找到吗? “我觉得,也许我们应该从二楼直接进去。至少,那里接近主墓室。”江远楼惆怅了。 周秀敏眉梢一挑,“你这是怪我吗?” 江远楼慌忙摇头,“没。” “上面一定不是......”朱砂说着猛地停下来,一脸“不可能”的震惊神奇,周秀敏正想问她,被江远楼制止了,她也许有什么一闪而过的灵感,被打扰了可找不回来了。朱砂从背包翻出一个本子,笔夹在本子里,她飞快地在纸上画下一些简单的图形,“你们看,这是镜像,镜子的影像。”她的语气轻快中带着兴奋,她用笔尖指着代表上层的图案,“这是从浮屠塔二层进入的地方,这是我们现在所在。”她指着代表上层的图案中的一点,“秀敏她......虎子先生他们是在大概这样的方位见到充满了珠宝玉器金银贵气的屋子,所以他们中有人认为既然陪葬品的屋子在这里,那主墓室则不会元,但事实是他们在这段到这段——”她又用笔尖拉出了一条线代表距离,“遇到了险难险阻,就好像越是接近心脏的地方,包围越是强的道理,他们猜测得并没有错,主墓室应该就在附近,所以对应下来——”她又在代表上下层的图案中间横拉了一条线,“我们要寻找的主墓室,应该在这里更里的地方。” “如果是镜子倒映的话,应该是反过来方向才对啊。道理说不通。”胖子疑惑。 “师兄,假设这样一个情形:你站在镜子外,镜子里一个你,你向镜子里走去,镜子里的你外镜子外走去,你们相遇的时候,是不是会左眼贴着左眼,右眼贴着右眼,左手对着左手,右手对着右手?” “你......”胖子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在脑海里设想那种情形,从镜子里走出一个自己,他们面贴着面......呕——胖子很不幸地想起那些关于复制人的科幻小说,而且在这么一个阴森森的、诡异莫名的环境......胖子抖了一个哆嗦,“得,别说了。我起鸡皮疙瘩了,只是我总觉得相反才对,而且,为什么不是上层是真的所在,而是下面?也许设计的人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呢!”综琼瑶之凤鸾 “可是这无法解释秦王剑的出现。秦王剑可是在上面被发现的。”周秀敏也不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地道啊、不见的书籍啊,很多原因,也有很多种理由可以解释。记得吗,我们寻不到离开死城的时候,可是有想过原路返回的,也许有人来到这里,去过了主墓室,拿到了秦王剑,然后他找不到出路,于是像我们想的那样,原路返回,可是他无法越过一层,于是他从二层‘入口’寻找生机,又或者什么原因促使得他进入了二层的‘迷宫’,而后最终没法逃出去,所以让虎子先生他们捡到了剑。” 周秀敏惊叹地笑看着她,“小解......朱砂,你想象力蛮好的嘛!” 朱砂腼腆地一笑,“教授说的,‘科学为主,想象力为辅’,何况不一定是想象啊,也可能是事实。” 江远楼和胖子:...... 江远楼和胖子默默无语地看着她们,这是在打情骂俏吧?是吧?是吧?什么时候了?!摔! “那个......”胖子决定要当煞风景那个,他默默打断两人的脉脉含情,“就算这里才是真正的墓室所在方位,问题是,我们怎么找到那个位置?我们一直在绕迷宫啊。” “断层啊!”朱砂用笔指着刚才代表上下层分界线的横线,“你们还记得那个扔死尸的悬崖吗?”她在横线的“尽头”画了一个下垂箭头,然后再朝上画了一个向上打弯的箭头,“这里。在这里。”她在箭头上画了一个圆圈,“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三面环绕着悬崖,另一面——就是我们这个方位吧,迷宫重重,机关重重,那个地方,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所以,拿到秦王剑的人,不可能从那里离开,只可能原路返回,最后到了二层。” “既然有了方向,那就好办。不就绕几个迷宫吗?走,我们绕去,争取今晚之前碰到蛇皮鼓。”胖子也没心情做“奋进”的姿势了,说完默默地抗着自己的背包踏上了向上的楼梯。朱砂走最后,走到楼梯中间,她又回眸看了那间绘画着精美壁画的房间最后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残情王爷,溺宠二嫁妃 周秀敏在小平台上等她,朱砂拉着她的手对她笑了笑,低声温柔道,“不要怕。” “嗯。” 一路上,两人拉着的手都没松开过,看得江远楼和胖子中再次羡慕妒忌恨:情侣档什么的真真果真最讨厌了!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穿绕了好几间空房子,周秀敏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还没去嘘嘘! 这么一想,感觉便来了。 她捏了捏朱砂手心,“朱砂,我想去尿尿。”她伏在朱砂耳边轻声道,随即想到,这比广场更......这里好歹也属于“室内”了,于是,感觉更......古怪了。 朱砂于是回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师兄,我们想方便。你们到这扇门等我们好吗?”朱砂指着前面的一扇门,江远楼和胖子也有些尴尬,点点头,于是快步走到了那扇门里。 朱砂和周秀敏别别扭扭的方便完毕,走到了刚才江远楼和胖子走进去的那扇门,却没见到里面有光亮,手电筒扫了一圈又一圈,都没见到人影,周秀敏皱眉,朱砂张嘴就想叫人,被周秀敏眼明手快地掩饰住,周秀敏感觉有些不对劲,胖子和江远楼虽然平时也会开玩笑,但是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断没有开玩笑的道理。她把自己和朱砂的强光电筒都熄了,换了一盏光的强度少很多的手电筒,这门里又也有好几扇门,她拉着朱砂小心翼翼地挨着离她们所在最近的一扇门开始顺时针搜索地上,走到第二扇门的时候,只见地上扔了一团白纸巾,周秀敏捡了起来,里面果然裹着两颗青色的小药丸,她记得江远楼是分开了装的,装一起的,那就是胖子扔下的—— 周秀敏拉着朱砂逆时针回到了第一扇门,她伏在朱砂耳边,低声,“这里......有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对不起,这几天被一些事分了心,难以回神,然后各种写不出,一直拖到现在,真的很抱歉。快过年了,橘子皮心慌得很~大家就原谅她吧~她多少有点过节恐慌症~ 虽然没大家期待的“实质性”内容,好歹更了,所以。。。嘻嘻,请不要嫌弃。明天就见到蛇皮鼓了,大家耐心点。 第116章 危机咋现 江远楼很冤,胖子就更冤。他们进了那间房,自然不会呆站着不动,反正也就那么大一间屋子,除非电视那样忽然触动什么机关忽然地下出现个什么大洞“咔嚓”把他们吞没,不然也就三百六十度转圈圈,瞧瞧这门瞧瞧那柱子,没别的干活了。两大男人自然不可能凑一起,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地溜达开了,结果溜达着溜达着,江远楼发现一扇门有点不同,门还是朱红大门,但是这门,是别具一格的画着蛟龙的,他们这一路走过来绕过来,看到的门都是朱红、没图画的,江远楼一下激动了,跟胖子嚷了一声,“胖子,这门不一样,我进去瞧一眼。”那扇门半开着,也就一道门槛的事,旁边还在琢磨柱子上的龙、觉得这龙貌似有点异样的胖子也没在意,结果江远楼一进去,还没来得及左右张望,就被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砍动脉上,然后胖子就被江远楼的电筒晃眼了,眯眼中就看到江远楼在招手,他嚷着“干嘛”莫名其妙地走了过去,走过去,那支强光电筒就直刺双眼,胖子自然反射性地挡住,结果被人当腹就狠狠一脚,胖子学过武,反应也算快的了,可是那人更快,完全是拼命的架势,踹倒胖子后直接扑上来当着胖子脑门就是一拳,胖子差点脑浆没被揍出来,脑门轰轰轰作响,唯一的余感就是:大意了!然后,胖子感觉到有什么冰凉锋利的东西飞快地架上了他脖子——不用猜,自然是随便轻轻一割,就能把他喉咙割破的“MAD DOG”之类的超锋利刀具。胖子被那冰凉锋利的刀具刺激得一个激灵,脑皮层瞬间反应过来还有两个师妹在另一扇门,情急之下,也趁着黑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掏出口袋朱砂给的包裹在纸巾里的药丸扔地上,也亏得他手灵活速度,不然那么一闪而过的机会还真掏不出来,口袋还扣上了扣子呢!那人摸过江拿过胖子的手电筒照射着胖子的脸,胖子承受不了强烈光线的刺激而不得不闭上眼睛,只依稀见着一张扭曲狰狞、额头像是有一道疤的脸孔—— “嘻嘻,哥们,送上门了。谢谢!起来!”男人用着可笑的调笑的声调说,声音干巴巴的像是从喉咙里勉力挤压出来的,嘶哑低沉,听若不可闻,胖子知道那是给干渴的,看来是这些人蹿到了这墓里,被这迷宫堵住出不去弹尽粮绝——这个时候,他们送上门了,真是个傻x!胖子想扇自己耳光,他们一路太“顺利”了,以至于除了小心陷阱机关忘了提防人——也不怪自己,谁想到!只希望朱砂妹纸和周秀敏机警点,能发现他留下的信号,不要让人一网打尽。 男人的声音到了最后已经从兴奋微笑——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换回狰狞,喝道,胖子也想赶紧离开这里,不要朱砂和周秀敏进来给人见过正着,忙站起来,男人显然是个行家,这种必然要离开一点才能让胖子站起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松懈,“切”着胖子脖子绕到了他伸手,把他半托半拽了起来,一点机会也不给胖子,然后把胖子托到了刚胖子看见招手的门里,接着灯余光,胖子看到了倒地上的江远楼,那男人拽着胖子到了另一扇门,喝了一声,“捉了两个臭虫,我们有救了。杰克——我艹你妹,叫你呢,快打绳子来把他绑起来!忍着点,待会有吃的!” 一堆人或坐或卧的倒在地上,在他们进来——主要是灯光的刺激,都敏感的但缺乏精神的看起来,随即露出了可怕的、求生的光芒,胖子被勒在前面,只感觉一阵战栗,这些人的眼光简直像要吃人,随即都站了起来,那姿势像是要随时扑过来,显得沸腾而兴奋,随即有个高大身影站了起来,胖子发现,竟然是个金头发的外国人,那人拿过绳子把胖子敏捷结实地绑了起来,然后把胖子扔一边了,胖子试着松动,却发现被绑得死死的,一点也动不了,显然这个人十分精于捆绑。重生之特工嫡女 刀疤男人把胖子的背包扔给那个杰克,“守着,等我回来再分。谁敢先动——”他没说话,恫吓的语气已经相当浓郁,显然是这群人的头领,然后他转身返回先前的门把江远楼托=拖了进来,也捆上—— 这时候,朱砂和周秀敏踏入那扇门了! 朱砂和周秀敏躲在另一间房里。朱砂焦急地问,“怎么办?”能轻易制服两个学长,对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如果对方人多的话更糟。现在她们的处境是退不得弃不得,甚至不能远离——要是走到别的地方,可能就绕不回来了,根据刚才的经验,这边的房间可能跟另一扇门的房间相通,绕来绕去,她们那些荧光粉可能已经混淆而无法做到辨路的目的了,因为很多房间,她们可能已经绕过甚至不止一次两次,可是不绕开,她们很可能会被发现。 周秀敏咬着唇,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而且,她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少人,更难办。最后她把捡到的胖子的药丸拿出来,给了朱砂,然后把纸巾最大程度地展开,抹黑返回了捡到的房间,扔在中间,如果那些人待会来检查,或者经过,学长看到应该明白了吧! 她把自己和朱砂的荧光粉掏出来,将其中一瓶的盖子打开,倒了一些荧光粉在地上,作出好像不小心打开了的样子,拉起朱砂,“走。” 朱砂看着地上的荧光粉,“那我们怎么回来?” “笨蛋,没了荧光粉你就不会走路了吗?记忆、直觉。你方向感不是很好吗,记住,这是记号。我们带着这东西等于给人指路我们在哪里。我们先避开一下,等摸到对方底再作决定。带路。” 离开。按照刚才的位置计算,捉走江远楼和胖子的人应该在扔药丸的再前一间房里——如果对方在隔壁房间,不可能没发现她和周秀敏——她凭感觉和计算绕到了那间房子的西面墙壁隔壁。她们正要贴着墙壁看能不能听到什么,猛然听到江远楼一声惨叫,惊天动地——她们一喜,绕对了。急忙把耳朵贴上了墙壁。这房间或者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天坛那样的环绕立体音响设计,还是只是因为隔壁墙壁的原因,声音竟然格外清晰,好像毫无障碍,让人不得不怀疑墙壁的厚度—— 那边厢,刀疤脸让人把江远楼捆了起来,跟胖子扔一堆,胖子用头撞了江远楼两下也没把他弄醒,把胖子气得牙痒痒;刀疤脸把两人的东西西里哇啦的都倒地上,里面大多是饮用水和食物刀疤脸露出了饥渴贪婪喜悦的表情,这是他们目前最需要的,其他人也是。刀疤脸这两天饿得够呛的,因此带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眼睛,随即扔了一瓶水一包牛肉干给一个矮个子,“老张,秋平、阿英,你们三个均着吃喝。” 一个粗眉的男人率先叫了出来,“这么少?刀疤,这也......” 刀疤脸慢腾腾地反手从背后掏出一把小手枪放地上,头也不抬,甩了一包面包和江远楼喝过的剩大半瓶的给刚才那个金头发,“杰克,你跟老三吃点。”杰克神色略犹豫,显然也有点不满,他们都饿了一整天了,才给这么一点东西,还要分着吃,可是看了看刀疤脸手边的手枪,还是默默的顺从了。校草爱上兮 一个塌鼻的男人忿忿不平,张嘴想嚷叫些什么,被那个叫老张的拉住了,拼命给他使眼色,他才讪讪的随着老张蹲下。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头凑到刀疤前,“大爷,你也给点我和我徒儿吧!” 刀疤一脚踹了过去,“你死一边去吧死老头,一点用也没。废物。” 那老头一缩腰腹,堪堪的避过,却装着被踹中了的痛苦模样,“大爷,下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墓邪门不能下,你不信......这......这出不去怪不得我们啊。” “什么?”刀疤蹿了起来,“出不去!出不去老子就宰了你先。”他看了旁边的江远楼和胖子,“这两家伙能入来,肯定知道点门路,也不需要靠你了,我现在就宰了你。看你还要吃的,浪费!”作势就要上前,那老头忙缩回了一个蜷缩着身子的矮个男生旁边,抖手做可怜求饶状态,“大爷,不给我,也给点我徒儿,你看他都快饿晕了。” 刀疤脸男人骂骂咧咧,然后喝,“秀才,给那龟孙子一口水。” 那叫秀才的男人猛地大灌了一口才不情不愿的递给那老头,那老头又鞠躬又道谢,哆哆嗦嗦的递给那蜷缩着不动的半大男孩,那男孩狠命地咕噜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那秀才一个箭步冲上来抢回去,那男孩四十的扒着瓶子不松口不松手,又有老头在旁遮挡着,愣是抢不回,那男孩喝完,竟然力气奇大的抽出瓶子塞到老头嘴里,老头咕噜咕噜的又喝了几口,这一下,那瓶水下去了大半,秀才急了,一脚踹了过去,老头还捧着水喝,等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一句狠命地踹那老头不知道多少脚了,而那瓶水,也剩下四分之一不到了,把秀才气得不得了,老头倒地上还不罢休,扑上去再踹了两脚;而老张他们则是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 老张先拧开了水贪婪地喝了一大口,又一大口,旁边一个寸板的男人赶紧抢了去,骂,“我艹,你要喝完啊!”自己咕噜咕噜的灌了差不多半瓶,正喝着,旁边的塌鼻急忙抢了过去,水即时倒掉了不少,寸板直抽气心痛,狠狠地盯了上翘嘴唇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老张递过来的牛肉干塞嘴里狠命地咀嚼,从来没觉得吃的东西这么美味;另一档情形稍好,两个人倒没抢得你们饥渴狼狈,可这么2个大人,又饿了一天,那一点点东西哪里够吃,很快就吃光喝光了,只刀疤自己一人一瓶水一包牛肉干,还有面包,其他人吃光喝光,就眼睛冒青光的看着他,寸板开口,“刀疤,再来一点吧!咱们这么多人,喝这么一点,吃这么一点真的不够。” 刀疤喝了一口水,把所有东西慢条斯理地放到江远楼的包里,然后他发现两个背包旁边两个侧袋的药水罐——侧袋是带橡皮筋口子的,他刚才倒包包的东西,竟然没掉出来,还牢牢地塞里面,刀疤拿出来掀开闻了闻,臭得不得了,他上前踹了胖子一脚,“这是什么?” 胖子装出害怕的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是......我这个同学......朋友的药,他......他身体不好......要喝药,你......东西给你们,把......把药......还给我......他吧!”独家皇后 “啊哟喂,还是大学生!”刀疤站起来,“好,还给你们!”他恶劣的把药汤从江远楼头上浇下去,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旁边的老张忍不住,“刀疤,那好歹是水......”他们差点尿都喝了。 刀疤浇完,把药罐扔了,又返回去拿起另一罐,“你要喝药?给你!” 老张尴尬的撇了撇嘴,老头抽了抽鼻子蹿过去,低声下气的说,“大爷,给我给我!我要,我喝药我喝药!” “好。给你!”刀疤豪爽的说,老头大喜过望的上前就要接过,刀疤猛地掀开盖子朝他破了一身,“死老头拿去吧!没用的废物!” 那老头心痛得咂舌,又难过又难堪的看着自己一身湿漉漉还有地上的水迹,“大人......这......” “给了你了啊!”刀疤狂妄地一笑。老头尴尴尬尬敢怒不敢言地看他一眼,窸窸窣窣的缩回角落,他那小徒弟怯怯的叫了声,“叔......” 老头勃然大怒,一脚把小徒弟踢得打了几个滚,正滚到他刚才被人浇了一身药汁的地方,看在其他人眼里,活像老猴耍小猴,虽然不爽刀疤的j□j和贪婪,但人都是希望见到比自己更倒霉借以安慰自己不幸的,看得不由得哈哈笑起来,那软弱的小徒弟在地上滚了一圈,讪讪的爬起来,默默的缩到了胖子旁边不敢做声—— 江远楼被那些汤汁浇醒了,他脑袋发晕,脖子发酸,慢慢地张开眼睛——张到一半就发觉不对劲了,手动弹不了,然后,他把眼睛又闭上了,继续装死。然后,发生了刀疤浇老头的事件—— 江远楼眯了以后,半张眼,然后,瞄到了胖子同学! 江远楼:...... 江远楼第一个想法是:遇到同行了!同行是冤家!随即又暗自呸了几下,他们才不是同行!然后,用眼睛去暗暗偷瞄,没看到朱砂和徐敏——没被一网打尽?他只记得一进房间就被砍晕了,难道对方用他威胁了胖子?胖子同学可是武艺高强的大侠啊! 很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朱砂妹纸和周秀敏那么聪明,会想办法解决他们的! 他这样想着,忽然,看见了一个青幽幽青幽幽的眼睛—— 江远楼“啊”的惨叫了起来! 一只大蟒头!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打算写到进入地宫见到蛇皮鼓的,借故发生点事,然后又去贪玩了一下,就没了。抱歉,请多等会~ 祝橘子皮生日快乐好吗? 第117章 那条蛇盘在悬梁上,垂下半臂长的蛇身和头,不知道是通晓人性啊还是受惊吓了,一仰头,咻溜咻溜几下就不见了。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所有人都被江远楼忽如其来的叫声吓住了,刀疤也是一愣,随即两步上前,照着江远楼腹部就一脚,“艹你个大学生叫毛?”这地方阴森森的,冷不丁的被他叫得心脏都停了。 江远楼被踢得一个闷哼,痛得胃部都抽搐了,他直觉的想用手捂着,忽然又停住,只靠着墙壁一副痛苦无力的样子喘气。刀疤蹲他跟前,一把捏着他下巴抬起来,“大学生,现在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从哪里进来的?” 江远楼刚被他浇了一大罐药汤,头上还湿漉漉的的,他拼命的摇头,抖了刀疤一脸臭臭的药汤,刀疤厌恶的松开了他抹了把脸,眼神危险的眯起,又要下黑脚,旁边的胖子见状,赶紧装出老实的样子,“我们是从一个地方下来的,左饶右绕,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这里。” 刀疤停住了想踹江远楼的举止,看向胖子,“那么你们跟我们路线一样,从那楼梯入口进来?” 胖子忙点头。刀疤又问:“你们进来多久?” “好......好久了!” “多久?” “一......两天。” 刀疤眼神凶狠,“到底一天还是两天?” “一......一天半吧!” “一天半就能绕到这里?我们光在上面绕,就绕了三天,你们一天半就绕到这里?”刀疤的语气明显怀疑。 “我们比较少绕房间,所以,时间比较快吧!”胖子想着朱砂说过的关于上下层可能是镜像的话,也就是说,上下层,假如不按照他们下来的线路,其实也是想通的? 刀疤对这个说法似乎有点相信了,口气变都好了点,或者说他协力装出一副“和蔼”的语气,“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们是考古的学生,刚好出来采风,听一猎虎说附近有一个大墓,好奇之下就来找找看了——”胖子半真半假的说。 “不对!如果你们也是从那个地方下来,你们只有2个人,怎么启动的了机关下来?”那个叫杰克的忽然疑惑的开口。刀疤马上警觉的拔出小手枪,“艹!你们还有人!在哪里?出来!”他显得有些声嘶力竭的喊,神经质的张望着黑黝黝的上空,胖子就瞧出这个人暴力、凶残,但其实最胆小,不过会装胸作势,作出无畏的样子—— “其余人在哪里?”他揪住胖子,眼神逼近凶狠,忽然又发现江远楼和胖子胸前都挂着个哨子,狞笑起来,“是用这个联系吗?通知对方在哪里吗?”他把哨子从江远楼脖子撸了出来,指挥其余人,“你们去每个门口守着——” “我们遇到机关,损失了两个人。”江远楼一旁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里面都是倒刺的勾,掉进去直接穿肠破肚死了,我们才慌了,想回去的,但走不出!” 刀疤动作一顿,脸一黑,这个机关他知道,他险些掉进去,是杰克手疾眼快拽住了他,所以他才会对他客气点——“那你们不知道出路?” “我们知道......又不会遇上你们了,我们都打晃了好久了。”江远楼郁郁闷闷的样子说,往墙边靠得更紧。 刀疤还想再问,忽然老张惊呼到,“有蛇!” 手指大的青色小蛇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脚前爬过,那个叫秀才的冷笑,两步上前,抬起军靴直接朝舌头碾下去,竟然就把那条青色小蛇碾了个稀巴烂,“不就一条小蛇,瞎咋呼。” 躲缩在角落的老头半伸着手一副想拦住的姿势,却来不及,看着秀才把蛇头黏了个稀巴烂,摇了摇头,只唉声叹气的坐下,没说什么,这大凡风水宝地地又“龙”,这龙是杀得的吗? 刀疤瞪了这边一眼,用脚尖踢了踢江远楼,“你们最好能带我们出去,不然......”他还是不说不然怎样,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他走回放包的地方,把那塞满食物饮用水还有一些零七杂八的背包背起,“我们也休息得够久了。走吧!” 空人空心空世界 那些人还饿着肚子,有气无力地爬起来,刀疤看着他们要死不活的样子十分恼火,如果可以,他真想甩下这群饭桶,这样包里的食物也可以多维持几天,想到以后要分给这些废物的吃的他就烦躁,因此更大声地喝斥他们让他们赶紧动作快点,那些人半就对他霸占食物不满,现在更积了一肚子火,半寸冷哼了句:“没东西吃怎么有力气快啊,哪像你啊,吃饱喝足!” 刀疤也火了,提着手电筒、握着背包,上前就是一脚,直踹得半寸往后退了两步,“这东西能乱吃吗?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这些吃喝的当然得省着点用。” 半寸的不满即时爆发,作出上前就要跟刀疤拼命的姿态,被老张和塌鼻一左一右地四十抱住了,老张息事宁人的说,“刀疤说得对,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省着点总是对的。我们来求财而已,没必要伤和气。” 半寸怒骂:“现在是他独霸......” “好了,好了!我们也赖了半天这了,赶紧走。” 刀疤冷哼一声,一副懒得再跟你计较的模样,转头对老头抛了支手电筒,说,“老头,你跟你的龟孙子走前头,两个大学生走你们后面,杰克你最后。” 这时候,有人叫了起来,声音带了些惊恐,,“蛇。又来了。”刀疤拿手电筒往地上一照,只见三两小蛇在地上蜿蜒爬行,正怔忪间,另一边又跳脚起来,“蛇!”又是几条,这时候杰克也叫了起来,“梁上也有。”他往梁上一照,只见好几条大小不一的蛇盘在柱子、梁上吐舌,他不禁一个激灵,“走!”赶着胖子江远楼他们就想离开,胖子朝着江远楼使了个眼,江远楼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去,胖子猛然一个箭步,朝着刀疤下颚狠狠就一圈,然后在刀疤来不及发出惨叫时朝他下_身最危险的地方又是一击,刀疤万没想到他已经松绑,猝不及防,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倒在地上打滚,其他人跟他还保持好几步距离,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待到反应过来,江远楼和胖子已经哇啦的飞速跑到一扇门外了,刀疤缓了一缓,忍着痛反手抽出手枪,“砰砰”就是两枪,可是他手电筒掉了,房子里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打中没打中,胖子吼起来,“追啊,你们想死这里!”他撑着身子站起来就要追出去,却忽然发现自己脚边装满了食物饮水的背包不见了,屋子里那对贼爷孙也不见了,肯定是趁乱的时候跑了,这比江远楼击中要害还要要了他命,刀疤发出难听的嘶吼,“死老头,不要让我捉住你!捉住了我要把你切成碎片。” 胖子二击得手,朝着被拽出来的那扇门就亡命奔逸,黑暗中,他们也瞧不得仔细,正慌不择路,忽听见一把声音,然后微弱的光晃了下,周秀敏的声音,“师兄,这边。快。”在他们奔出第一扇门踏入了被袭击的房间的时候,刀疤那伙人也反应过来,在刀疤喝令下追了出来,刀疤踉跄着身子站起,又痛得摔下,一仰头间,见着灯光照射的上方一个拳头大的舌头,莫名的战栗瞬间从腿间传遍了全身,恐慌莫名,这时候杰克上前扶起了他,他忙说,“走,快走!”在杰克的半搀扶下慌忙跟上了老张半寸他们。 这时候江远楼他们蹿回了原本停留等周秀敏他们的房间。他们听到周秀敏的叫声,忙奔了过去,这时候刀疤他们也追了上来。周秀敏冷静地抽出身上唯一携带的铁钩,递给胖子,“解决掉他们。” 那铁钩连着小孩儿手臂大的铁棍,另一头是薄薄的铁片,可以用来勾吊东西,也可以插入门缝撬开缝隙,必要时,还可以当一下拐杖,轻巧灵便,周秀敏下了浮屠塔进入“死城”便一直勾搭在背包上,也当防身武器用,这时候便派上用场了,胖子几乎没废话的接过,守在门边,半寸他们只差没几步,自然看见他们跑进那扇门了,几乎没犹豫的就追了上去,半寸跑得最前,直接冲入去了,他以为江远楼他们慌不择路只会逃跑,没想到还敢守着伏击他们,毫不提防,一进去就被胖子的铁棍打了个仰面翻,江远楼和朱砂“砰”的把门推上阻挡了后面的老张他们,胖子上前一拳就把晕头转向的半寸揍晕,“走!” 这些门是相同的,谁也不知道瞎时候会碰上,而且对方有枪,要撞上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现在只能逃命,尽量的避着对方,所以他们没命地逃到另一个房间,也不敢亮强光灯,连小手电筒也没敢两,因为怕被对方发觉,对方肯定会亮强光灯的,到时候他们人在黑暗,就好躲避多了。朱砂握着周秀敏的手,周秀敏叫,“师兄,拉着。”胖子拉着她的手,他拉着江远楼,然后,有一只手,拉上了江远楼的,江远楼一愣,一秒后差点没惨叫,强生生忍住了,黑暗中就听见一声低声下气讨好的声音:“是我,是我们,我们是好人,好人!” “谁?”周秀敏胖子同时压低了声音,朱砂速度拿小手电筒一照,胖子江远楼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刚才那对爷孙,不知何时,竟然跟了上来,还一直没让他们发觉——医道万花 “我们是好人,我们也是被他们逼着进来的,真的是好人。”老头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我一看你们就知道是好人,这不才让我孙儿给你偷偷松的绑么?瞧着这份上,带上我们吧!” 的确,在刀疤那间空屋子,是那个半大孩子给胖子解的结,他挨过来忽然戳了胖子两下,然后小手就很灵活的给他松开了绳子的结,没完全打开,还做着样子,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种好事自然不会哼声,手得松动后,也赶紧给江远楼松绑了,这才能临离开时打到刀疤逃了出来—— “怎么回事?”周秀敏问。 “跟刚那伙人一伙的,不过是他们帮了我们。” “别管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感觉到不正常。” 这里就没正常过好吗?周秀敏忍不住吐槽,也没法吐槽了,那半大孩子又讨好地扬扬手,“我还把包带出来了。” 艹!江远楼骂了一声,赶紧抢过来背自己肩膀上,那可是他们大半个家当,没了命都短一半。胖子警告那对爷孙,“跟着我们可以,但是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保证我保证。我们就是想出去。”那爷孙拼命点头。 这时候,刀疤发狂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帮龟孙子,别让我捉到!” “出来,乖乖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我知道你们在哪里,你们躲不了!” 在刀疤虚装作势、声嘶力竭的吼叫生中,两声恐惧至极的叫声响起,“啊啊,是蛇!” 赫然是那个半寸和秀才的叫声。 感觉到周秀敏手一抖,朱砂握得更紧,“我们快走。”她朝着声音反方向的门走去,一人行,手拉手的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而身手紧追的脚步声没停过,好几次,就一墙之隔或是一扇门槛之割,这时候,就顾不得秩序了,大家撒开了就只管拼命的跑。 跑到了一间屋子里,一点人数,少了一个小鬼。老头子脸都变了。这时候,左侧的屋子传来刀疤的狞笑,“死老头,还不出来。你的宝贝孙在我手上啦......混蛋,我叫你叫啊,给我叫!”然后是拳打脚踢的声音,显然是刀疤想用小孩的惨叫引老头出来,但是小孩憋紧了嘴巴就是不出声。老头紧张的握着拳头就想冲出去,江远楼拦住了他,这时候,那刀疤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小孩终于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那声音太惨了。 老头哀求地看着江远楼,“我就这么一个徒儿......小孩子——他们不知道我跟你们一起......” 江远楼默默地看了其他人一眼,无可奈何地把背包摘下了给他,朱砂拦住了他,“你出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老头一脸“那也不能看着他死啊的”无奈表情。 “你等一等。我们想想办法。秀敏,检查一下包,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 胖子暗暗恼怒自己丢了那一大袋子工具,里面还有好几副土雷管呢,把他们全炸了——不过丢了也好过被刀疤他们发现利用。 他们的包,除了吃喝的,还有一些应急工具,譬如瑞士刀,一些简单救济药品,打火机、火柴、火折子—— 还有四枚捆扎好的土雷管! 周秀敏傻眼了,“我包里怎么有这玩意?” “虎子先生放的?”朱砂猜测,周秀敏暗吓出了一身冷汗:把这东西放她包里,要是爆炸了...... 朱砂有办法了,对着他们耳语了起来。问道之异界腾龙 搏一搏。 老头揪着拉开了拉链的背包走出了他们所在的房间,站到了出去的门的对面,仿佛他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朱砂也领着江远楼他们按方位摸到了刀疤他们那间空房前的隔壁—— 老头大叫,“刀疤,我来了。别伤害我徒弟。是我教唆他偷包的。我还你。别伤害他。” 刀疤在屋子里桀桀的怪笑,拖着小孩走了出去。朱砂他们贴着廊道听着刀疤他们都出去了跟老头“交接”摸了进去。 刀疤的灯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和身形。“死老头,好大的胆子,可算让我捉着了。阿英——”刀疤只指挥着板寸去抢回老头手上的生命食梁,猛然感觉到头上一股风划过,他直觉一闪,却躲得了上身,躲不了下_身,t他腿被胖子的铁钩扫得往前扑,这时候老头大叫一声,“跑啊!”那孩子捉起刀疤的手一咬,刀疤惨叫,旁边的人赶紧捉住他,老头把包往他们身上一砸,牛肉干啊水啊面包全哇啦的砸他们身上了,而几乎同时,周秀敏和朱砂也把拔掉了引线的土雷管点燃了当成鞭炮撒了出来,撒在了半寸老张他们身上,噼里啪啦的闪着火花,把半寸老张他们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抖下来,火光也照亮了所有撤退的路,江远楼胖子他们是从刀疤他们身后的门摸出去的,一转身就溜蹿了回来,胖子临开炮还不得不手里的铁棍甩到追上来的杰克脸上,这下他们是真的手无寸铁了,四个人撒开了腿狂跑,至于那对爷孙跑到哪里,就不得而知了,能做的都做了,各安天命吧!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时间内,待到甩掉了刀疤他们——听不到追赶的脚步声了,他们也不知道流蹿到哪里了,这种被人追赶的刺激感让他们肾上腺直飚,心脏蹦蹦的乱跳,朱砂点亮了手电筒,秀敏她一直握着手,两个师兄在旁边,最教人惊讶的,还是那个小鬼,他竟然跟上来了,一路急跑下来竟然也没跟丢—— 唯一差的,就是距离他们最远的老头! 朱砂看见那孩子的手汨汨的流血,不由得脸色变色,他抓起那孩子的手,厉声:“怎么来的?” “刀疤用刀子扎的。” 朱砂皱着眉,眉皱得很深,周秀敏在旁看见,“处理一下,我们赶快离开吧!不然那些人怕要追上来了。” 朱砂眉没松开,“秀敏,拿绷带出来,还有纸巾。”周秀敏拿了出来,朱砂用纸巾把那些血擦掉,用水冲洗,再擦干,然后把新流出的血再擦干,倒了点碘酒上去,然后缠上绷带,再用面纱密密麻麻的包成了粽子形状,江远楼他们看着过得有点过于夸张了,却见朱砂拿起周秀敏的药汤拧开盖子倒在了包裹好的“粽子手”上,然后递给了江远楼和胖子,“师兄,你们快刷一下,我们赶紧离开。那些‘食尸蛇’对血很敏感,很快就跟来了。” “食尸蛇?”江远楼手疾眼快地用刷子刷着自己脸脖子手,然后递给胖子,问,他想起刚才半寸和秀才的叫声,秀才碾死了一条蛇,半寸被他们击打估计流血了—— 胖子给那小孩脸、脖子,另一种完好的手都刷了一遍才给自己刷,然后盖上递给周秀敏塞包里,他接过包,“我背!”周秀敏也没跟他争,顺从地递给了他。 朱砂用自己那罐药汤给周秀敏刷完塞包里,简介地解释,“记得那悬崖吗?那里扔了很多尸体,关闭地宫的时候可能就放了很多‘食尸蛇’用来消耗那堆积如山的尸体,那坑坑道道就是让他们进进出出觅食的。所以这地宫才这么干净啊!你以为呢?” “艹,你早知道?!”胖子咒骂了一声,“你不早说!”所以叫他们一旦流血就要吃那药丸吗? “秀敏怕啊,而且我们不大可能遇上,我没必要吓她。” 江远楼胖子:......炮灰的命运——他们想哭。 “这不遇上了?”周秀敏咬牙,然后她又想到那些蛇怕朱砂,心又安定了些。 “只要我们不流血就成了。它不吃生人。” 江远楼一身鸡皮疙瘩,低吼,“还啰嗦什么,跑啊!” 作者有话要说:心好慌,橘子皮过两天就要走了~ 第118章 那个半大孩子叫阿清,是老头捡养的。阿清以前是个小扒手,被黑社会圈养的那种。这种小偷儿每天都有“份额”的,完不成就要挨揍,有一回阿清被打被老头儿救了,从此以后便天南地北的跟着老头儿下地干活,有时候他们单独干,有时候跟人合伙,虽然也不是什么光鲜的活,比起以前时时挨揍、四下讨人厌好太多了,而且老头儿对阿清也极好,师徒情分三年,感情十分深厚。朱砂他们从阿清口中得知,他们是一个多星期前进入这座墓的,老头儿原本不想接这桩生意,可架不住对方给的份子钱高,便答应试试看。结果他看到入口便反悔了,说是死阵,入得出不得,不愿进去,刀疤就翻脸了,拿手枪逼着他们进来,老头没有办法,只好进来了,结果很不幸被他言中了,别说主墓室,连据说装满了财宝的耳室也没摸到,陷阱机关倒是碰到好几个,不过也算他们命大,没死人—— 阿清略得意地说,“多亏了我师父,要不然我师父,他们早就没命了,刀疤还不领情,打我师父还不给我们东西吃!”阿清的语气颇为怨恨。 在绕了半小时后,他们坐在一间空房子的墙壁下休息,江远楼他们才从阿清嘴里得知一些原委。江远楼疑惑,“为什么啊?” 阿清看了江远楼一眼,咬了咬嘴唇,显然不好说什么的表情,胖子瞧在眼里,知道他饿了,拉开背包掏了半瓶水两块面包给他,“吃吧!” 阿清有些畏缩地看他们一眼,好像其余人反对给他吃喝似的,见其他人没哼声,才犹豫地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喝完,饱了,才回复江远楼的问话,“我师父说什么布了阵,很危险,所以赶紧领着他们下来了,不然待上面早丧命了。” 所有人听得若有动,“阵”这个字眼出现频率挺好的!江远楼又问,“那你师父说没说是什么阵?” 阿清犹豫了一下,“他没说,就说很凶险的阵,进去了就如羊入虎口,必然九死一生,不过到了这里,他倒是说了很多次‘镜阵’什么的,还一直呢呢‘原来是真的,真的有镜阵啊’这样——” 众人不由得看向朱砂,小朱同学/小解放鞋真厉害!江远楼夸,“老人家见识挺广的嘛!” 阿清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膛,“当然,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不然刀疤也不会大费周章要请我师父带路了。” “结果还不是出不去!”周秀敏泼冷水。 阿清黯然无语,江远楼和胖子腹诽,朱砂则捏了捏周秀敏手心示意她不要这样说话,人家小孩子师傅才刚走失了就打击人家 “那你师傅为什么要救我们啊?”胖子忍不住问,难道看中了他们是“逃跑潜力股”?江远楼比较清醒地打断他的天真,“估计老头想借我们制造点混乱摸了包自己逃吧!你不用想太多。” 自然环海出身诡计多端的胖子同志在残酷的现实中黯然了,英雄,果然只适合生存在小说里么? 阿清倒没介意他们的讨论,他只是很担心她孤身一人的师父,“师父会不会被捉到,他不会有事把?” “没事——”江远楼顺口想说“祸害遗千年”,觉得人家小孩子家家,这样伤害人幼小的心灵不好,便改了口,“担心也没用,你师傅为了你老命都豁出去了,你还是保住你小命先吧!我看他也老成精了,不会有事的。”江远楼想说老头狡猾,想想不好,又改了口——不过成精了,好像也没好多少就是了。 朱砂忽然问,“你师傅鼻子是不是很灵敏?” “可厉害了。我师父都说自己是狗鼻子。” “哦!”朱砂露出恍然的表情,江远楼他们忙问怎么了,朱砂说,“我想老人家是闻到了你们身上的药汤味,所以才想帮你们解围的吧!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肯定也知道这墓里有什么。” 江远楼和胖子想起那间房里,老头故意要药汤,被刀疤泼了一身后,还把自己的徒儿踢出去滚药汤,马上露出了一副“怪不得”的表情。凰艳天下 “如果老人家鼻子很灵敏,学长,你们再多刷一点,说不定老人家能顺着味道寻过来。” 江远楼周秀敏她们只好又再刷了一遍,当然,小孩儿也没落下。 因为前有追兵,后有蛇群——其实不知道它们谁前谁后——他们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休息了十来分钟又出发了,跑了没几间空房间——现在也不知道是到过没到过的房间,因为没了荧光粉的印迹,他们也不好确认了,只能凭着直觉认为,他们是在前进,是在深里进发——阿清说尿尿,因为上次的惨痛教训,而且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顾忌了,江远楼让他自己到角落尿尿,阿清嗫嚅,江远楼只好拿手电筒照着一个角落,“去吧,照着你,别怕。”话刚说完,他站了起来自己先跑过去,蹲下,细看惊呼,“这里有字。” 众人忙爬了起来跑过去,阿清本来要去尿尿的,结果一下被冷落,愣了一下,忙也跑了过去。众人就着江远楼不甚明亮手电筒果真看到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纂,字数相当的多,刻满了一墙壁,朱砂慌忙回去取强光电筒,这个光线充足了,众人一路看下去,大致拼凑出一个故事—— 开始先是一个人神经质地反复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里明明是山坡的啊!”同样的说话刻了十几件,显然在墙壁上写字的人已经处于神经质了。然后这个人开始认命,“我要死了,死在这里,回不去了。”最后大概是认命了,这个人开始讲述自己的一生,故事大意是他和他哥哥是一个小镇的工匠,被召集为皇上修筑陵墓,因为他们都认点字,做的活也很好,很快他们就被提升为某个小组的小组长,这些小组长,会被分配住在相对较舒适的房子而不用跟工人挤大棚,因为他们是兄弟,监工就让他们住一起了,两兄弟早出晚归地干活,他们干活和能认真,出的次品很少,所以监工对他们还不错,一般有些什么要求都答应,但他们都知道,给皇帝修完墓,就要被杀头的,因此都很忧心。 监工的工头和守卫的士兵都很严厉,严禁所有工人离开自己的工作范围,违者轻则鞭策,重则杀头。工地的活很重,时不时有人累死、病死,或者又偷跑被捉住的,直接就扔悬崖,连埋葬都不用的。在这样情况下,两兄弟自然更加害怕了,可害怕也没用,逃不了,守卫铁桶一般呢!有一天晚上,两兄弟睡在板床上唉声叹气,忽然间,床就塌了,他们下来点起灯火一看,床脚竟然陷入泥土下面了,他们拔出来揪着凹入去的床脚洞一看,下面好像竟然是空的,当时两兄弟也没多想,把床移了个床位就继续睡了,明天还要上早工呢! 结果第二晚又塌了。两兄弟就好奇了,干脆把那洞口挖了个脸盘大,结果里面竟然是一个大空洞,难怪床会踏了。两兄弟当时没喜悦,反而被吓坏了,要是被人发现了这洞,搞不好以为他们挖的呢,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有这么一个大洞在自己的屋子里,又不能没想法,这想法当然是关于逃命的,但是怎么逃命,还没有具体想法,但逃命几乎成了一种本能,这种本能诱惑着他们每晚入夜后偷偷的挖洞,他们收很巧,很快自己设置了一个称重盖子用来作掩饰,然后更快的,机会来了,监工让他大哥跟几个工人搬运新雕塑好的雕塑到一个区域,他大哥路上就留了心,自己住的这片地方,外面就是一大片山坡,两兄弟便有了干劲,朝那个方向挖,每天晚上偷偷的挖,然后第二天将土偷偷的巧妙地投运出去丢掉,这不难,反正四周都是泥土扑扑的地方。然后他们再没别的机会离开自己工作的区域了。 其中有三个偷跑的人都被捉住了,当斩杀了头。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不知道是晚上偷偷干私活造成精神恍惚还是心理压力大,他(弟弟)在一次搬运饰品时候一个踉跄,没站稳,把刚丢好的仙鹤给砸了,守卫的士兵勃然大怒,抽他鞭子,他直觉闪避,却闪了空头砸刚砸碎的仙鹤上,给砸晕了,士兵摸了一下他鼻子,没气了,以为死了,就想拖走扔悬崖,他哥哥过来塞了些钱,求让自己处理,他大哥也没想到他没死透,只是想将他搬回屋子弄得体面点,结果他哥给他擦脸的时候他悠悠醒了过来,他哥哥便将计就计,用一卷破席子裹了些破棉絮充当他扔悬崖了,因为当时是工作时间,也没多少人注意到异象,那些士兵更没在意,他就躲在地窖里,靠着他哥哥每天省下的一些口粮躲藏在地窖里,没日没夜的刨地道。有一天,他哥跟他说要调任务,过两天回来,结果再没回来。他躲藏了几天忍不住出来,却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死城。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已经封死了。他知道自己大哥凶多吉少了,只好忍痛继续扒完最后一点地道,结果出来的根本不是他哥描述的山坡,他进入到了地宫里面,再也走不出去!再溯桃源 然而故事并未到此结束,在近似绝望哀叹的述说中,隔了一小块空白,忽然用力的、疯狂地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镜像。镜像。这是镜像。我能出去了。 至于出没出去呢,则不得而知, “假设我们是这个工匠,每天被限定在一个地方做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工艺品,至于这些工艺品是放在那里,他们应该心里有数,他是不是根据这个计算出了什么?”众人看完,面面相觑之后,胖子首先提出了疑问。 “他为什么不多留点线索!”周秀敏恼怒,“他都知道了,说出来会死啊!” 众人......他就是死了啊! “我们来假设我们是工匠,他到底忽然想到什么呢?”江远楼托着下巴,摆出沉思状,“他本来死气沉沉,忽然却充满了生机,首先,他得解决食用水粮的问题,他已经在那地洞里藏了好多天挖了好多天,所以不可能有余粮,也就是说,他找到储粮室?” “有可能!”胖子点头。 “学长,你们在等我们的时候,为什么忽然跑到另一扇门里?是你们自己先跑进去的吗?”朱砂忽然问。“所有房间都差不多吧,不至于等不得吧?” 江远楼一拍脑袋,差点忘了。“那扇门,上面画着龙,我很好奇,因为一路都是朱红们,没有画龙的,所以才忍不住想进去瞧瞧,结果一进去,就让人暗算了。” “龙?” “嗯。两扇都有。一条金色的龙,但是并不特别显眼。跟门差不多的颜色,不仔细看看不出。” 朱砂轻喘一口气,“我知道了。那是真实的‘镜子’,所有都由它折射,我们快回去。入口在那个房间。” 绕回去,是一个艰难的旅程,还好朱砂同学人品不错,记忆力超群,方向感也一流,绕了大概四十分钟,竟然真的给他们绕了回来,理由是,地上有二滩黑乌乌的污迹,一滩是刀疤泼江远楼的,一滩是破老头儿的,还有一块小小的让人不忍直视的花形痕迹,那是秀才碾死舌头的地方——那条蛇身赫然已无踪影,自然是让同伴消化了。众人看得又是一寒。 因为这是刚才刀疤他们所在的地方,而且也不知道刀疤他们绕到哪里,在不在周围,他们各根外小心翼翼,就怕他们还在周围,要引起他们注意,就糟糕了!胖子想起那袋子扔在前面两个房间的工具,应该没被刀疤他们发现掠走吧?就跟朱砂他们说想先去看看,有点“武器”在手,也比较安心,于是一众人又越过两扇门,摸回先前江远楼胖子等候周秀敏朱砂的房间,大家都走得如履薄冰,也没敢亮手电筒,只鬼鬼祟祟地抹黑走,前面的胖子忽然撞上什么,胖子大惊,随即先发制人,一脚先狠狠的踹了过去,听得“啊哟”一声,竟似是老头的声音,胖子亮了手电筒,不是他是谁? 阿清忙惊喜的跑上去,“师父,你没事?” 老头揉着肚子,“肚子要破了。” 胖子有点内疚,又没好气,“我哪知是你!”他赶紧上前找到了行李,惊喜,竟然还在!忙揪在了手,江远楼上前扶起老头,“老师傅对不起了,谁叫你鬼鬼祟祟。” 老头也是冤,谁鬼鬼祟祟啊,咱不是在找你们?怕遇到刀疤么? 一行人回到了画着龙的门的房间。原来老头跟他们分开跑后,见到没人追自己,又偷溜回来了,想等着江远楼胖子他们回寻呢,可是等来等去等不到人,不由得急了,自己摸了几间小黑屋,又不敢摸太远,最终还是摸了回来,结果还是等来等去等不到人,耐不住了,这才摸了出来,结果就好运又衰运地遇上了挨了一狠脚。一个愚昧山庄里的女医生 江远楼问他知不知道刀疤他们,老头摇头,“我哪还敢爬出来偷看,刀疤他们好像被蛇追跑了,我听见秀才喊得挺惨的!” 江远楼没再问,“我们赶紧找机关吧?” 老头问“啥机关。” “地宫入口。” 因为“者鉴”的机关是在龙爪上,他们自然将重点放在了龙爪上,可按了个遍,也没动静,便转移到了四周的墙壁上,老头刚瞧着她们东摸摸西摸摸,瞧出了点门道,说,“这是升龙阵,按龙爪当然要按前面的啊!让我徒儿爬上去摸摸!”说着便让阿清上去,不知道是运气还是真给他说中了点门道,阿清就近咻咻的猴子似的爬了上盘龙柱,按第二个爪子的时候,竟然真的听到了一声“咔嚓”的启动机关的声响! 众人大喜过望! 江远楼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不要退到外间避一避,预防万一?” 朱砂虽然不这样认为,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同意了。 机关“咔嚓”的声音一直在响,同事响起的,还有刀疤的怒吼,“大学生,你们死定了!” 听声音竟似就在不远。闻着“咔嚓”的声音估计能寻来,江远楼狠狠的咒了一句,“艹!这混蛋出现得真不是时候!” 老头心里默默的想在某种意义上很是时候! 这种时候,他们有两种选择关闭上机关,然后逃跑,但刀疤可能已经发现了,也有可能机关只能启动一次,他们永远失去了进入的机会,二,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去,在里面再斗智斗勇。 “我们进去!”朱砂咬牙做出了决定。 一行人冲了回去,里面的入口只打开了三分之二。 “我们下去吧!”朱砂说,执着周秀敏的手先冲下了楼梯。 “没办法关上这入口吗?”胖子怒了。 “不行。关上了我们也无法出来了。这个机关无法从里面开启。” “要是刀疤把入口堵死呢?”周秀敏急了。 “不会的,他还靠着我们离开呢,而且地宫入口就在眼前,他不会放过的。” “要是他堵死了耗我们呢!” “他没那个资本。他跟我们一样耗不起。” 楼梯。楼梯小平台。楼梯。廊道。开阔的广场。拾阶而上的台阶。高大雄伟的盘龙金柱,朱漆大门,门前,左侧,一只庞大的石鼓,蒙着乌漆漆的皮—— 朱砂看见眼都发亮了,“手摇鼓!” 追兵杀至!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皮明天早上的飞机,所以就写到这里吧。虽然没写拿到手摇鼓,可好歹看见了。o(╯□╰)o~ 今年过香港过年,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上网,所以橘子皮就提前祝福各位春节快乐、身体健康,开开心心,财源广进。(╯3╰)一千个,爱的老虎油!等我回来哈~ 第119章 女人的武器 刀疤他們真的發現朱砂他們了嗎? 沒有! 就好像落水狗總是要嚷嚷以顯聲實一樣,刀疤他也一樣。刀疤他現在很狼狽,當然,那些被他壓制的手下也一樣。在老頭兒忽然發難撒了一包的食物飲用水後,一切便不一樣了。雖然忽如其來被“炮竹”聲嚇了一大跳,可他們反應過來,不是去追趕那些兔崽子,而是瘋狂的搶起食物來,差點沒把刀疤氣死,還好他還有槍,槍還有子彈,他終於把這些人搞定,可是也失了先機,那群狗養的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了,刀疤真恨不得把自己那群蠢貨都突突了,讓他們搶! 刀疤憑著暴力的手段和槍彈威懾力重新整頓了他的隊伍和控制力食物飲用水,可是食物和飲用水在那慌亂裡至少被瘋狂的消耗量三分之一,把刀疤給氣嗆了。他再次動了把這些人甩下的念頭——也許該留下一兩個,畢竟那些兔崽子溜得比兔子還快,單獨的話人數上他會吃虧。他就懷着這種不軌的念頭驅使着他的手下追趕朱砂他們,可是這些門實在太詭異了,每扇度差不多,以前有老頭帶路多少還好一點,現在他們完全就是無頭蒼蠅,亂飛亂躥,同一間屋子他們來了又來,來了又來,可他們自己不知道。也是那麼巧,他這一嗓子偏巧讓在朱砂他們發現機關的時候,楞是把朱砂他們嚇了個魂飛魄散,慌忙下來還沒完全開啟的地道。 朱砂他們一頓好趕,趕到了真正的地宮入口,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手搖鼓——當然,江遠樓他們還不知道門口那一坨石頭樣的東西就是手搖鼓,知道後直呼坑嗲,手搖鼓,不是應該像孩童玩耍的那樣嗎?一面小鼓,兩面各一個小錘子或鈴鐺,輕輕一搖,就發出叮鈴咚隆冬聲音......只發急,都什麼時候了還發呆,趕緊跑啊!最佳炉鼎 而“樓上”的刀疤嚷完,也聽到了那奇異的機括聲,所有人都聽到了。所有人一愣,然後都福至心靈般有了了悟:機關!一定是機關!他們一心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都一心一意的寄託那是出去的路,疲憊之下都鼓起了幹勁,竟然還真給他們聞聲摸到了有入口那個房間,看見那個洞開的路口,所有人都沸騰了,大多數人看到了生機,刀疤看到了發財,他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說:“這群兔崽子,還真有點本事。走!”他眼裡露出了貪婪的光芒,卻是先揪了老張扔下入口,然後是板寸秀才,他自己走最後。 剛才他們這群人被蛇群嚇得夠嗆,尤其是曾經被蛇群纏住的秀才和傑克,走得格外的小心,加上異常的疲倦,因此行進速度十分的緩慢—— 那邊,江遠樓周秀敏在催促眼睛發綠光的朱砂趕緊離開。老頭兒挨上前,繞着那巨大的石鼓轉半圈,然後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聲音也結巴了,“這......這......這是真的?千年蛇皮?你......”他又猶豫的看著朱砂,臉上露出更奇怪的懷疑的神色,“你......你是......”他話沒說完,卻像是被自己驚嚇到了,露出了極震驚的表情。周秀敏剛還狠狠的想這個時候你發什麼神經啊!恨不得生拉硬拽把朱砂拖走,忽聽得老頭來了一句“千年蛇皮”都呆住了,這就是她們千辛萬苦要尋找的手搖鼓?這就是手搖鼓?他們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不切實際的虛幻感,這個鼓不應該在主墓室或是放陪葬品的耳室,竟然在地官入口? “先走!”胖子最先回過神,拖了朱砂就要離開。朱砂卻甩開她的手,徑自搶過他手裡的大行李袋,一頓好翻,然後翻出兩支撬子遞給江遠樓和胖子,“師兄,把鼓撬過來。”绝品小村医 “朱砂,來不及。我們先躲開。”胖子凶悍的瞪着她,朱砂眼神語氣極其堅定,“師兄,我們不會回頭。只能趁現在。” “你......”胖子愣住。 “草!發什麼愣。”江遠樓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氣勢的接過撬子,彎下腰,把尖銳的一頭沿着地面透入了鼓裡,胖子一咬牙,也幹了起來,生死有命......就不信他周岳這麼短命! 老頭子自動自覺地跑前面的影壁望風了,不時的製造更緊張的氣氛,“他們下來了......好像......下來。聽到聲音了。”讓人手心汗都出來。周秀敏咬着牙齒,感覺就像有把鋒利的刀戳着自己心口,她心想:這個看起來很笨拙給人第一感覺甚至有點膽小的小解放鞋,其實膽子比誰讀大——好要命!佛祖保佑我們啊!她心裡恐慌的祈求着,真恨不得撒腿就跑。 那鼓極其笨重,若是用抬的話,起碼得三五個壯漢,可是架不住“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把地球倒過來”威力,在江遠樓和胖子把撬子插_入用力後,轟然倒地,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朱砂早準備好,即時便飛快的鑽到鼓裡,江遠樓和胖子死命拽着鼓的一邊防止它滾動,也不知道她幹了什麼,倒是旁邊的周秀敏看見上面的蛇皮慢慢的被割開了—— 然後老頭子慌張的聲音傳來,“他們來了!”夫常耍赖:老婆,婚令如山 差一點! 還差一點。然後腳步聲近在耳邊。 還差那麼一點點。 腳步聲逼到了跟前。 朱砂鑽了出來。手裡拿著一片蛇皮。 好了。 然後,刀疤他們也出現了。 兩軍相遇。然後,周秀敏忽然極其淒慘地尖叫了起來,那恐懼淒慘的聲音在黑沉沉裡格外滲人,所有人一愣,然後周秀敏飛快地拽着硃砂和旁邊的江遠樓,極其威嚴地吼—— “跑啊!” 一聲震敵! “女人的武器,從來是慘絕人寰的尖叫!”江遠樓後來這樣說。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們,新年快樂啊! 不好意思,在公共圖書館打的,所以,繁體字什麼的,抱歉,我回去改回來。將就下先。 給人寫郵件,發現有點時間,就順便打了點。望笑納。 第120章 因由 当时的情况其实是危险而微妙的,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七八米,一击致命的距离。但刀疤并不想弄死他们,他还要靠他们找到宝物,要杀,也是出去后的事,所以他手虽然拿着枪却没有扣动机扳的准备,而其他人,更没有,这几天的饥饿困顿恐慌已经消磨了他们的野心,现在他们一门心思就想出去,离开这个该死的奇怪的吓人的鬼地方,至于其他,什么威风怒气已经不重要,甚至可以说,若不是刀疤,让他们跪地上求一条活路,他们也是愿意的,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所以,他们虽然表现得暴虐而且气势汹汹,但是他们并没有做什么的觉悟,而朱砂他们,对他们是怕而避之不及的,若不是朱砂坚持要把蛇皮弄下来,早不知道跑哪个角落躲起来了,那还有机会面对面?所以看到刀疤一伙狼似的气势都惊了慌了乱了。所以,直面那瞬间,是奇妙而安静的,追截的没想到进攻,被追的没想到跑路,世界好象在安静里停顿了,然后,在周秀敏的尖叫里回复,追截的不能让他们跑了,要跑路的决不能让他们捉住。刀疤他们意识到这群难搞的兔崽子又要跑了,一个二个都急速的动了起来扑了过来,可是他们被周秀敏忽然起来的尖叫震住了,反应比朱砂他们就迟了那么两三秒,这两三秒其实也就眨两三下眼的功夫,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在逃命的时候,那两三秒就是关键,在周秀敏那威严的咆哮出来时候,胖子便狠狠的把那巨大的石鼓推了下去,那石鼓是圆的,本就是易滚动,加上胖子是出尽了全身力气,所在的地方又是平面,竟“轰隆隆”的超刀疤一伙压了过去,刀疤他们要上楼梯,不上楼梯也要爬到平台上,这需要一点时间,加上要躲避那压过来的石鼓,便又迟延了少许,于是,刀疤扣动机扳了,周秀敏和朱砂抱头鼠窜,那子弹便堪堪的擦着她们肩膀飞过,本来可以快速跑到门里的,愣是给搁下了,而那小青跑的时候被台阶绊脚了,整个人都仆地上了,江远楼不得不停下回身拽起他,而这,又搁了一下,生生把好不容易抢到的几秒先机给浪费了!了洪荒之兑换系统 那时候老张已经蹿到了平台上,胖子一个螳螂腿扫到他,然后跨上去照着他脑门就是一拳,然后猛地被人背后踹了一脚,他一个翻身,就把那老张送到了对方脚下,板寸却就着那势,连人带老张的扑到了他身上,胖子纵然高壮,也扛不住,被压得闷哼一声,那板寸却是极会抓时机,毕竟是拳头里混出来的人,打斗比胖子更巧妙三分,就着压倒那势,把老张略一移,恰是遮住了胖子视线自己却是瞧得见,挥起拳头就要往胖子的脑门砸,却猛地感到脑后带风,他觉得不妙却来不及了,一记闷棍狠狠的敲他后脑勺上,他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倒下去了,却是周秀敏她们回了头,周秀敏见胖子被人缠住,几乎想都没想就抡起刚胖子撬石鼓的铁撬救人,没想到手劲强劲,直接把板寸敲晕了,周大小姐的霸气和泼辣可见一斑。胖子后来也是服气的,说周大小姐那狠劲是真狠! 在周秀狠狠的咬着唇运足了力气去砸板寸的时候,刀疤爬了上台阶,周秀敏砸晕了刀疤的时候,刀疤的枪口也瞄准了周秀敏,板寸倒下,枪声也响起,双方距离不远,如果不是朱砂扑上来,刀疤是绝对能打死周秀敏的,可是朱砂扑了上来,那子弹便危险的擦着朱砂脖肩飞过,却听到旁边一声惨叫,子弹却是落入了旁边的谁身上,可谓危险至极又幸运至极。那刀疤也知道误伤了自己人,可也顾及不得,他自然不会心痛,就是恼怒更盛,“喀”的扣动机扳又要发射,猛地一铁棍迎面飞了过来,他不得不躲避,江远楼也顾不得扔的是什么东西,重要不重要,扔了铁撬扔小刀,连手机也是抓到就扔出去,那刀疤左避右闪,竟顾不得对付朱砂她们,后来发现江远楼后面扔的都是些儿戏物,不由得勃然大怒,觉得被欺辱了,上前就要结果朱砂他们,却猛地一把灰尘撒了过来,朱砂抓了珍贵的药粉撒他,他一瞬间迷糊了眼睛,枪便打飞了,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周秀敏趁着那机会,朝刀疤胯_下就狠狠一踹,也顾不上刀疤的鬼哭狼嚎,四周他的手下凶狠的扑上来,拉起朱砂便没命的跑,朱砂磕了脚也顾不上痛,就一直一直跟着江远楼他们没命的跑;胖子却是不肯落了先机的,刀疤眼睛蒙住了,又被周秀敏踹了一脚要害,正是好机会,扑上去狠命的揍刀疤抢了他的枪然后顶着他的脑门,吼,“别过来!”妖孽大神,别卖萌 其他人自然不敢动不敢追了。胖子就勒住刀疤,一步一步的退到门前,然后把刀疤往前用力的一推,跟着江远楼他们跑了。他们跑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多远,更不知道刀疤他们有没有追上,只知道自己再跑下去,就要死了,这才停歇了下来了。江远楼说胖子应该给刀疤一枪随便打哪都好,多少可以防止他们追赶的进度,胖子没好气,“你以为我没想!没子弹了!”他把枪扔给江远楼看,他抢枪是想制止刀疤和其他人,拿到手却发现是空的,差点没哭了,还好刀疤自己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用说,不然就悲剧了。 众人:... 这就是运气啊! 朱砂揉着脚,周秀敏紧张的问:“怎么了?”巫族至尊 “没事,刚拐了一下。” “我看看。”周秀敏二话不说的就脱了她鞋子袜子,惊呼,"还说没事?脚都肿了。" “真没事!” 那老头儿旁边喘气,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推开了周秀敏捉着朱砂的脚丫看起来。 雪白的脚底,一道明显的过去的伤痕。 周秀敏愤怒的推开他,“你干什么,变态!” 老头讪讪的,“嘻,没。。。没事。我。。。我就关心。。。关心小姑娘。” “呸!滚开。动什么坏脑筋我要你好看。”周秀敏没注意他那变幻的神色,一脚踹开他,恶狠狠的说。 老头点点头,“不会,不会,我真是好心。心急。。。嘻嘻。”他笑着,脸上却是失魂一般的表情,真是。。。真是她! 注定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图书馆。还没有回去。图书馆要关门了。好心急的写完一段落。 第121章 真正的灾难的开始 刀疤气疯了,对着那几个涌上来的手下吼,“追啊,你们看完干什么!追啊!” 几个手下喏喏,急忙追进门后,可是走道里黑茫茫一片,哪里还有人影?追了几下,他们都心慌了,便商量着先回去回合,反正这里“山不转路转”,总能碰着,要不然他们三个黑灯瞎火的掉到什么陷阱里那才叫冤! 那边老张悠悠醒过来,见着刀疤拿着支手电筒凶神恶煞的站在黑暗里,吓了一跳,刀疤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没用的东西!”不知道是骂老张还是所有人,老张素知他凶狠暴躁,看情形,那帮人肯定又跑了,自是不敢做声,默默地爬起来看旁边的板寸,他搂其他不意摸了一手湿漉漉,移到稍光地方一看,竟一手血,急忙探他鼻息,还有气,这才稍宽心,便给他揉穴位轻声想叫醒他,刀疤正暴躁,听得他叫魂似的叫个不停,立马火,刚好脚边有什么东西,他想也不想就踢了过去,“叫魂啊?闭嘴!” 老张缩了一□,躲过了。那东西落到板寸旁边,竟然是一块手机电池,巧的是,旁边躺着一台手机,就是电池盖不知道飞哪里了,老张捡起来放入电池,竟然还能开机。这时候老三有着塌鼻子叫秋平的和杰克也回来了。刀疤一看他们那个样子,不用说,自然屁也没捉着,更是气打一次来,可也弄不出什么好法子,总不能宰了他们——虽然他真的很想!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老三跟得刀疤最久,刀疤平素跟他交情也还好,算得上是这支队伍里的二把手,所以刚才他们门里就决议好了,由老三开口,其他人之负责帮口。闲散王爷妖精妃 刀疤倒给他两分情面,忍着气,“你说呢!” “这里,估计也跟上面差不多。我们人多,总能堵着他们的。只是现今兄弟都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会。” 按刀疤的意思是一分钟也不想耽搁的,可看看手下伤的伤,残的残,只好闷不哼声权当答应了,老三又道:“老大,你看,大家饿了这么一天,是不是?” 一说到食物,刀疤是万万不答应,刚才上面已经让这帮家伙趁乱吃了不少,剩下的,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下手的。他冷笑,“刚才你们还没吃够?”那阴阴的神态让人不寒而栗,“这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动用!”他口气坚决的说,老三看了眼抱着板寸的老三和身旁的其余人,“可是老大,大家肚里没货,都走不动了。走不动怎么去截那些小兔崽子怎么找财宝?”他语气已经隐隐露出威胁,刚他们商量过了,如果刀疤还一意孤行,他们就动手,刚才他们妨着刀疤的枪,现在刀疤枪没了,他们可是至少三个人——刀疤是斗不过他们的,当然,不到最后,他们也不想真翻脸! “你想威胁我?”刀疤阴阴的问,老三连忙说,“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希望体谅一下兄弟辛苦!”姨娘威武 “辛苦?”刀疤点点头,“是挺辛苦的——”他弯□,慢慢的从军靴里抽出另一管枪,“带着你们这群废物!现在,你还要吃吗?” 众人都变了色!老三勉强的笑着,“老大你说什么啊!咋用这玩意儿对着兄弟?你说不能动,那就不动嘛!咱也就说说,不动不动!” 刀疤冷笑一声,把枪收起,别在自己腰围里。这时候板寸醒过来,只觉得头晕妥妥的,十分难受,他直觉的身手去摸不舒服的地方,却摸到了滑溜溜的东西,他一惊,反射性地狠拽下来,竟是一条小尾指大大青蛇,他惊呼着甩了出去,然后老张也惨叫起来,他身上也爬了两三条小青蛇,他手忙脚乱的抖下来,然后老三也叫了起来,原来他看见板寸脑后恶心的吸附着两条小蛇,板寸看见他看自己神色有异,又感觉脑后凉潺潺的,身手去摸,竟然又摸着两条,差点没疯掉,也有蛇开始朝杰克和刀疤身上爬,所有人都恐慌了,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可入口竟然不知道何时盘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吐着舌,好像他们一旦穿过门,就会前仆后涌动扑上来吞噬了他们,情景叫人惊恐—— “怎么办?”老张恐慌的问,刀疤一时也没注意,手电筒不经意照到朱砂他们来不及拿走的工具袋,他快步走过去,泛着里面的工具,拿出了一把勾刀,它们不是同类都吃吗?把他们砍几条扔一边自然让开了,他大刀阔斧,一下子就砍了好几条扔一旁,其他人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跟着照做,果不其然,那些蛇马上朝扔死蛇的方向爬了过去,门口袋蛇一下少了不少,刀疤他们也不顾不上多想了,之慌恐的往里蹿,却不想蛇是里面爬出来的,里面自然也会有,进去了也才发现里面也是有的,可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那些蛇还没扑上来,他们一路狂奔,比朱砂他们当时逃命的速度还要快三分。醍醐 在刀疤他们砍蛇逃蛇的时候,朱砂他们也面临着“蛇灾”。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蛇缓缓的从他们跟前爬过,有些蛇甚至对他们虎视眈眈——主要是阿清,他的手背刀疤残忍地刺穿,流了不少血,虽然被重重包扎,也“上了”药,可禁不住那些蛇对血的灵敏,朱砂赶紧给阿清再刷了几遍药,再撒了一些药粉在他湿漉漉的包扎布上,加上阿清先前被老头踢药汤滚了几下,衣物也残留着药汤的气味,才让那些虎视眈眈的蛇最终忌讳的爬走,他们本来想快速地转移到别的没蛇的地方,结果发现走廊更多,只好停下,朱砂把药汤在地上倒了一个小圈圈,像是孙悟空金箍棒画的圈圈 ,他们缩圈圈里,把剩余的药汤给给人身上耍,蛇群最终避开了他们,这过程中,周秀敏一直闭着眼死死的抱住朱砂,腿脚一直发抖,朱砂一直安慰他,然后跟江远楼他们说,“那些贼人可能出事了。我们得赶快离开。” 江远搂胖子点头,这是自然的,东西到手了,不走还等什么?问题是怎么走啊? “我们到主墓室。那里,有路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八点了。没时间写完。我走了。有空我话我会赶紧更完跟朱砂有关的老头故事。 第122章 杀机和生路 朱砂猜得没错,刀疤他们的确出事了。他们那群人,好几个流血不止,那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嗅觉异常灵敏的食尸蛇,即使避开一次两次,但很快又被追上,他们饥困交加,疲于应付,最后终于在一间小房间被围堵上了。 他们之中,除了老三和秋平因为天性的狡猾和机警,之前两次的“战斗”一直处于后方没受伤外,其余几个或多或少都受伤了,而伤重最严重的莫过于板寸,是以攻击他的蛇也最多,十几条大小食尸蛇同时扑向他,他抵挡得了一条抵挡不了两条,不消片刻,脑袋便挂满了蛇,恍如传说中的杜丽莎,可他却没妙曼的身子俏丽的面孔,形容只让人作呕。那些蛇牙齿都沾有毒素,钉着他伤处吸血,毒素也注入了他身体,他神智渐渐迷糊,动作却癫狂起来,众人自顾无暇,自是不理会的,纵然看见了,也只以为在“奋勇杀敌”;老三和秋平虽然也有三两小蛇爬到他们身上,相对其他人,还是安然无恙的,但坏就坏在他们被一屋子的蛇给吓慌了,各自挥舞着手上的武器驱赶杀戮身上、四周的蛇,被飞溅了不少蛇血,因而也吸引了不少蛇对他们虎视眈眈,刀疤和杰克老张他们亦如斯,后两者更狼狈些就是了,一屋子人,陷入了一屋子蛇的斗争中。 那边老三扯下一条爬到他脖子的小蛇甩飞它时不经意瞥见板寸“人身蛇首”的样子,差点没胃酸都吐出来,太恶心了!而板寸则陷入了严重的幻觉不自知,他不知道自己样子惊人,他的同伴为他所惊,他只感到说不出的冷,那深沉的海水快要将他冻僵了,他艰难地向岸边迈去,却不想那是魔鬼布置的陷阱,他失足掉入了泥沼的深渊里,那浓稠的泥水灌溉到他眼耳口鼻,他快要窒息了,他苦苦挣扎,欲求一线生机,而那可恶的魔鬼却冷笑作壁上观,他愤怒又惊恐,想我活不了也要拉你陪葬,于是奋尽全力挥舞起手中的神戟——铁揪——朝魔鬼扑过去—— 他不知道那是刀疤。刀疤在他前方不远,正忙着对付爬到他身上的以及四面八方对他跃跃欲试的蛇,哪里有空管别人,更甭论板寸的想法了,冷不丁的被人狠狠拍上后腰,向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撞地上,他只道有人趁乱暗算他想抢他背包,怒极回头,却见板寸抡着铁揪气势汹汹地扑过来,一副要他死的狠劲,形势危急,刀疤自然不想死的,于是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掏出腰窝的枪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下—— “碰”! 板寸应声倒下,那喷涌的鲜血瞬间吸引了无数食尸蛇,就连那些正在吞噬同伴尸体的也放弃了嘴边的食物,疯狂地扑过去。只一眨眼功夫,板寸就被密密麻麻团住,身上再不见半丝空隙,还有更多的蛇扑上去分一杯羹,蛇叠蛇,一层又一层,那情形,不止让人作呕,更让人惊悚,其余人先是被刀疤的狠毒一惊,继而大怖,而刀疤,也在那些蛇疯狂地扑向板寸身上有了些想法,可他来不及细想,趁着现在蛇少了,不逃命待何时?他吼了一声“还不赶紧跑”,自己率先跑了,其余人一愣之下赶紧跟上了,刀疤再可怕,也比不上这些蛇可怕! 他们跑到别的房间,那些房间自然也有蛇的,只是数量较之刚才的房间少了很多,他们应付起来也相对容易,刀疤先前有了想法,在遭受攻击时,自然细心留意起来,果然是老张和杰克遭到的攻击最多,而没有流血的自己和阿平、老三明显少了很多。他心里有了数:这些该死的蛇恐怕是闻着血的味道来的,要逃脱它们,恐怕只能甩下这两个家伙了。而且,少了两个人,食物用水就会充裕很多——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分给老三阿平,但他一个人人单力薄,纵然追上那些小鬼,一个人只怕搞不定,为了稳住他们,分一点给他们是不得已的。他脸上下了不动声色,心里却下了决定:只待下次遭遇蛇群,就把他们干掉来引开蛇群。 他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乱蹿了二十来分钟,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唯一叫他们惊喜的是,所遇到的蛇越来越少了,到后来只剩下了稀薄的一两条,他们终于受不了,力竭在一间房间休息,刀疤打算将老张和杰克当弃卒,自然不愿意浪费食物他们身上,面对几双饥渴的眼睛,支支吾吾,后迫于形势——他自己也饿了,总不能让其他人光看他吃喝——加上想到杰克好歹救国过他,死囚临时还能饱餐一顿呢,于是极不痛快的分了一点吃喝的给所有人,吃完,自然要赶路的,他们唯一剩下的是刀疤手边的一把小电筒,小电筒已见微弱,只能照见他自己脚下,前面的人是没办法照顾了,走前头的阿平暴躁的问了一句没照光的东西吗,黑不溜秋的咋走?老张想起自己捡到的那个手机,摸了出来递给他,阿平发现有手电筒功能,便开了,顿时光亮不少,刀疤对他们的龟毛骂骂咧咧,催促着他们赶紧走,阿平心里不满刀疤,回嘴了一句,“没灯光怎么走啊?”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猛然感到一阵腥臭风扑过来,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侧身避开,电筒光照到一条大海碗粗的蛇,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过来,所有人大惊,怪不得没见那些小蛇,原来这是大家伙盘踞的地方,他们赶紧跑,大蛇紧追不舍,这蛇虽然粗壮,可丝毫不笨拙,按照他们这慌不择路的跑法,只怕很快便会被追上,刀疤咬牙,故意落后一点,从背后给了老张一枪,老张中枪,不可置信的缓慢回头,微弱的光芒里,他自然看不清刀疤的表情,只听到刀疤冷硬的声音: “留下他引开蛇!” 老张倒下,逃跑的脚步声匆匆远去,谁也没多看他一眼,其他人不是不惊,只是逃命之际,那管得了这许多?只是他们心里都明白现在刀疤了为了引开大蛇可以牺牲老张,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因而都起了戒备和反叛之心,这其中,尤以老三为最。他匆匆看了一眼秋平,不想对方也看他,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相同想法,于是,彼此心里有数了:刀疤是一定要死,不然他们甭想活! 这边厢,刀疤他们各怀异心狼狈逃命,那边厢,朱砂他们也不好过。只是相对刀疤他们,显得稍微从容而已。穿越在聊斋 那密集的蛇让周秀敏瑟瑟发抖,哪里还有从容指挥、狠命下手的劲?朱砂一边安慰她,一边观察四周情况,见到那些蛇忽地“兴奋”起来,爬行的速度都快捷很多,就知道刀疤他们肯定出事了,不然那些蛇不会匆匆赶过去。他们身上的药汤味儿也撑不了多久,是以一件蛇群减少,立马便要离开。周秀敏问:“你知道主墓室在哪?” 朱砂没作肯定回答:“摸摸总会知道的。” 朱砂既然这样说,周秀敏也无话可说,于是从稀疏下来的蛇群中匆匆撤退,狼狈地开始他们的逃命之旅。也许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药味,也许是因为朱砂在,虽然一路有不少蛇对他们虎视眈眈,但意外的,竟然没蛇敢对他们“出手”,所以他们也算是“万蛇丛中过,片蛇不沾身”,只是一路上提心吊胆,着实不好过,周秀敏感觉都快吐了。她觉得自己回去以后肯定会做恶梦的,而江远楼和胖子则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蛇羹了! 就这样走了二十来分钟,他们终于甩掉了那些可怕的食尸蛇——证据就是:他们没再看到蛇了! 江远楼感动得快要哭了。在又走了十来分钟后,他提议休息一下,累了,饿了,刚才躲“金光圈”内,朱砂是有提议趁机吃东西的,问题是四周蛇密密溜过,虎视眈眈他们,如何能下噎?他们都佩服朱砂这种粗神经——其实她没这种东西吗?她不怕吗?众人无语凝噎,连小小年纪的阿清也唾弃她,朱砂见他们不吃,自然不好意思吃,于是一伙人饿肚子,这会儿才有空闲填。 “你说,我们甩掉他们了吗?”江远楼幽幽的问,这一番折腾下来,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若不是想到有刀疤那伙人追杀,他真恨不得合上眼睛哪怕睡个三五十分钟也好,困死了!他喝了几口水,递给旁边的胖子。现在粮水紧缺,大家都凑着用。譬如他跟胖子一瓶,周秀敏和朱砂,老头和阿清。食物也是,能省就省,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去呢。可是不吃也不行,没力气,所以都是维持不至于空虚打鼓的状态而已。 “不知道。这里是相通相连的,也许待会就蹿出来了。”朱砂的口气也幽幽的,她是真担心,但却听得其他人想骂她:乌鸦口! 周秀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去主墓室?主墓室在悬崖边上,悬崖下是蛇的栖息地吧?那我们岂不是等于......”——周秀敏想说送货上门,但没说出口,江远楼和胖子自然明白,只有老头和阿清不解所以,什么悬崖?他们看着朱砂,老头也看出了,领队的虽然是那个看起来高高壮壮的男生,但实际的只会却是这个脚底有疤的女孩儿,十几年过去,都长这么聪明美丽了!他有些开心又有些惆怅,当年,他到底做了件好事!只是,他们为什么来取这千年蛇皮?他有心要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只沉默着,思绪在过去和现在间飘忽。 朱砂摇摇头,“食尸蛇只吃腐肉,当年秦王下葬,自然有牲口祭祀宫人陪葬,若是没有做防范的措施,岂不是连他自己也肉身不保?这地宫设置了大大小小的蛇道,就是为了方便蛇群进出觅食,可这些蛇道,是通外,不通内的,蛇群进不去。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周秀敏不明白什么叫通外不通内,没有入口?没有人口他们怎么进去怎么离开? 朱砂犹豫着回答了她的疑问: “我想里面应该有些什么东西阻止蛇群进出,譬如墙壁涂抹了药粉,又或者放置了让蛇群避之不及的什么东西。” 老头忽然低低声插嘴,“可能是尸油。以前据说有一种人,本身能避毒,将他们的尸骨炼制成尸油,加上药物,滴之蛇避十里。” 周秀敏拿着半边面包的手一窒,她的朱砂会被炼制成尸油?朱砂感觉到她异样的目光,奇怪地回望她,周秀敏惆怅了,吃不下了,把面包塞朱砂嘴里,“老头子,你听谁说的,泰国恐怖片看多了吧?”其实她是相信的。这神神怪怪的事,见太多,她好像都麻木了!哎,所以说,人的意志力,是锻炼出来的! 老头呵呵一笑,问,“小姑娘,你们要那片蛇皮干啥?”终于问出来了,比想象中容易开口。 “关你什么事?”周秀敏可是很记恨他刚才撸朱砂的脚丫的变态行为,是以对他没好口气。 老头也不介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听人说过这蛇皮,没想真是,真有。听说这蛇皮是用来解毒的,是不?” 朱砂奇怪的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嘻,一个老朋友。不过这东西普通人轻易受不得,小姑娘你要来作啥?你中毒了?” 朱砂将蛇皮从有拉链的裤兜掏了出来,也没解释,只轻声道,“没。” 老头还没死心,紧盯着她,“那你要来作啥?” “关你屁事!”周秀敏白眼他,“我们干啥,还要跟你这个蹭队的人报告不成?” “不是不是。我就好奇问问。”老头赔笑着。 “大爷你知道得也挺多的,那你说说,这蛇皮干啥用的?”胖子柔声说,接过朱砂手里的蛇皮看了看,撕了撕,竟然坚韧如铁,他掏出小刀子划了一下,竟然连痕迹都没留下,他就惊奇了,问朱砂,“你怎么划下来的?”桃花缠身:娘子太撩人 老头叹了一口气,“小姑娘看来也是内行人啊,这蛇皮刀枪不入,水火不烧,唯独怕金光石见水,水入石开。” 江远楼看看朱砂,又看看老头,奇怪地问: “你不是说水火不烧吗?” 老头瘪着嘴没说话。朱砂把蛇皮拿回来折叠好放回口袋拉上拉链,“是黒乌木的汁水,用它刷在蛇皮背面,再用有金光石成分的钻子划就能划开了。” 众人“哦”了声,周秀敏骄傲,她家小解放鞋就是懂得多! “为什么啊为什么用这个什么汁液加金光石就能划开?”江远楼不解,周秀敏哼哼,“这就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没道理的。对不?”她征求的看着朱砂,朱砂认真的点头,“嗯!” 江远楼:...... 朱砂又道:“这个我真的无法解释。真要说起来,大概得要扯到化学成分方面。只是以前有人告诉过我这个方法,我就试试了。食尸蛇怕这种黒木,以前有人家为了防止蛇群进入墓穴吞噬尸肉,都会在山上或者墓穴附近植上一些这种树木,是后来才换上有象征意义的青松柏树之类。大概是,这种树木汁液有腐蚀消化作用,而金光石又锋利坚硬,内力的皮因为曾经沾着皮肉,毕竟比外面的来得松软,所以从里面也比较好下手。” 江远楼听着还是有些不解,最后只好承认周秀敏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无法解释理论。他想吐槽的是:要是这个方法无法凑效如何是好?——还好凑效了!不然......他不敢想象。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出去吧!“你怎么知道主墓室有路离开啊?”他比较想知道这个问题。如果他们原路返还——撇开刀疤他们不提——恐怕倒比找哪不知道门路的“出路”来得容易。 老头忽然插嘴,“小伙子,你知道这地宫是什么格局吗?” “什么格局?”老头一开口,吸引了包括周秀敏在内的视线。周秀敏抢先问了出口。 “这个是守成的格局,俗称的‘只入不出。’要是阳宅,那就是‘财入不出’,是囤财致富的象征,可是你看看这四周,可有窗户?没出气,那就是死势,倒也符合阴宅的特点,但对后世不利,所以一定要有个‘出气孔’,这才符合‘风水’。” 于是,他到底要表达什么?众人稀里糊涂的看着他,江远楼忍不住了,“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说你们就是从那塔下来的吧?那塔,其实就是一个出气孔,但是那个地方能入不能出,所以对应的,就必然有一个能出不能入。这才符合格局。” 江远楼他们虽然在专业领域内是否优秀,但对风水一窍不通,听得越发稀里糊涂,于是不指望老头了,都看向朱砂,朱砂沉默了一下,开口,“古时候人不理解镜成像的原因,对镜子怀有畏惧心理,认为那是另一个世界。所以,古早时候,镜子只应用一些巫师巫法。巫师通阴阳,是用镜子照开的路,所以,镜像,在古时候有个别称,叫“阴阳路”。上面的是阴路,下面自然有条阳路。” “......” 江远楼真挚地问两位同伴,“你们听明白了吗?” 胖子摇头。周秀敏点头,“听明白了,就是我们跟着她就是了。” 江远楼和胖子:......这种盲目的乐观和自信......真好啊! 老头含笑点头,“小姑娘不错嘛,懂得挺多。” “好,不管这‘阴阳怪气’,问题是,我们怎么走到这主墓室,找到那条‘阳路’?”江远楼问,“为什么在主墓室,不是应该另一座浮屠塔吗?这才对应啊!”他又不解。 老头不客气,“你要升天还跑大老远再升?这是象征意义,懂不?还是文化人咧!”言下之意可谓鄙视。 江远楼默默的尿遁了。 因为每次拉撒都出事,所以所有人都格外小心,不过幸好没事。几人轮流方便完毕,就起身继续出发了。还是朱砂领路,周秀敏走她身后,接着是老头和阿清,江远楼和胖子走最后。 他们走得越来越顺畅,这种“顺畅”是从朱砂身上体现的,起初的道路,她都会犹豫难以抉择,到了后来,熟悉得恍如家中院子能闭眼行走,几乎是不假思索,江远楼和胖子欢喜之余都有些疑惑,可都有志一同的选择了沉默没问,现在不是问的时机——当然,这里面多少有些提防着老头的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头虽然一副无害的样子,但谨慎些总归没错。 就这样,他们走了二十来分钟,他们绕出了地下迷宫中的迷宫,一座开阔的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一如他们爬出地道所见。近身特工 “不是吧,还要绕?”江远楼惨叫。 “那你愿意喂蛇吗?”周秀敏问,江远楼默默的闭嘴了。的确,“迷路”比起蛇群环绕好太多了! 他们不知道,刀疤他们,在歪打正着的情况下,比他们提早几分钟,进入这种地下宫殿真正的墓室里了。刀疤他们开始时以为绕回了原地,气得直骂娘,还是细心的杰克发现了异样,广场上没有盘着龙的巨大柱子,先前他们经过的,都是摆放着雕着龙的巨大柱子的......这一发现,让刀疤他们冷静了下来,慢慢上前查看,才发现前方是巨大的坑道,里面尸骨连天,旁边则是兽坑,坑里竟然有象牙,把刀疤弄得惊喜交加,这明显是殉葬坑啊,也就是说,这里是正主儿的地方了? 几个人都欢喜得忘乎所以,瞬时连生死都忘记了。急急忙忙往里蹿,在蹿过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耳室后,他们终于见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珠宝,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就赤_裸裸的堆放在地上,在电筒光照射下光芒闪烁,诱惑万分,所有人都激动了,发财了! 秋平最先控制不住的扑上去,欢喜得忘乎所以,就在他弯腰捧起一个镶满珍贵宝石的玉瓶时,危险发生了,地上的地板猛然反转,他朝下凶猛的掉了下去,拿着的手机随之也摔落地面上,老三跟他站得近,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拉他,可他刚捉住秋平的手,一支尖锐的箭镞就射穿了他身体——不止一道机关,石板的启动也引发了另一道防备机关——然后,另一支,再一支,老三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而秋平,因为失去了挽力,自然掉到了不知深浅的坑里。站得稍远点的刀疤和杰克,在箭镞雨点般打过来同时选择了同一姿势: 仆到地上。在他们扑下的瞬间,坑里传来了秋平尖锐的惨叫,然后,安寂无声了。下场可想而知。刀疤和杰克都脸上变色。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刚才打开的石板又合上了,箭簇也停止发射了,刀疤和杰克又静待了好一会,确定无事了才敢起身。刀疤看着一屋子金银财宝,怕,但又舍不得。 是不是所有的金银财宝前的那块砖头都会掉下去?越过去是不是就没事了?他想,于是逼着杰克去拿,杰克怎么不知道他心思,战战兢兢,“老大,袋子里不是有钩挂吗?我们趴地上小心钩挂几件,也够我们使用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再拿。”鬼才再来。 刀疤想想也是,这鬼地方,阴阴森森的,叫他自己一个人,他还真有点怕,真拿到东西出去再杀他不迟,于是同意了。杰克从朱砂他们那个大行李袋,拿出了带绳子的爪勾,趴地上,小心翼翼地抛过去掉那些珠宝中的大物件,刀疤站到了门外看他,他注意到了,那些箭镞射不到门口。 杰克勾到了一只玉石南瓜,里面装满了各式宝石,十分的精美,一击得手,两人都有些欢喜起来,杰克再接再厉,又钩挂了好几样物件,他本想够了,但刀疤贪心,非逼着他多拿几件,杰克又勾了其余几样宝物,这才捧着宝物向门口的刀疤走去,刀疤早迫不及待的将行李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把宝物装进去,见着没装满,又逼着杰克回身再多拿几件,杰克迫不得已,只好战战兢兢又拿了几件,刀疤这才欢喜地作罢,拉上拉链,打算寻出路。杰克拿了一把铁撬当拐杖他也没在意。 在他们发现满屋子的金银财宝时,朱砂他们不声不响的摸到了主墓室。主墓室的入口是堵死了的——至少看起来是如此。可那门实在太精美霸气了,数吨巨石制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中间龙凤相接图案,而龙凤中间,二对阴阳鱼图案又构成了“无极限”图案,而阴阳鱼由贝母和黑色晶石制成,极具光泽,而两条“黑鱼”的眼睛却是空的,“白鱼”的眼睛却嵌着小婴孩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朱砂定定的看着,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秋平跌落坑道发出的惨叫。一惊,那些贼人追来了?也顾不得寻路了,赶紧逃跑,不想逃到耳室跟探够了宝心满意足的刀疤和杰克相遇,刀疤真不敢置信自己的好运气,这才金银珠宝到手,那边厢这些小兔崽子就送上门了,而朱砂他们看见了刀疤自然是转身就逃的,两队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不逃是傻瓜,刀疤自然是不肯放过的,提枪追了上去。两队人马,一个追一个躲,在黑暗的地宫走廊捉起了迷藏,刀疤的手电筒光线不足,走廊又是左穿右插,刀疤虽然射了几枪,可也没见谁掉下,把刀疤气得直跳脚。 “这些兔崽子,看爷爷我弄不死你。”刀疤气咻咻的骂,从裤兜里掏出几颗子弹塞入枪膛,那电筒光越来越暗,显然再过不久就要熄灭了,刀疤忽然想起秋平摔地上的手机,那手机光可比这电筒光亮多了,而且,他记得包里还有好几块电池?没光亮可捉不住那些兔崽子——不过这地宫里,不像先前那么变态,是正儿八经的墓室格局,他还是有信心揪住那些兔崽子的,所以他决定回去把那个手机捡回来——自然是杰克去捡。 手机捡回来后,就是“狩猎”,十来分钟后,手机电池显示到底,刀疤从包里掏出了一块低头换上,这时候,站他身后的杰克,猛然甩起了铁撬朝他脑门挥去—— 又快又准又狠,刀疤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刚合上电池的手机摔到了地上,刀疤他至死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倒在了那个胆小懦弱的外国佬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不好意思啊,橘子皮前几天生病,所以没更新。明天就可以说老头过往的事啦~其实,是他救了朱砂的呢~ 第123章 阴阳路 都说子弹不长眼,像电视电影那样近在咫尺,子弹飞了一吨又一吨,却连人的衫角也擦不中的事,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好在刀疤的枪不是AK47那样霸道的武器,不过是一支连发小手枪,墓道里坑坑道道拐弯抹角的,朱砂一伙人又是开足了脚力,刀疤的小子弹飞了好一会愣是没得逞,刀疤气咻咻的追着他们跑了好一会,可那小手电筒越来越不给力,他换了手机电筒继续,终于在一个狭隘的坑道给他逮到那群兔崽子了,他看着拐角一闪而过的瘦小身影喂下了最后一枪,然后—— 然后,然后手机电池承受不住手机电筒的高用电量,没电关机了。 就是那最后一枪,老头中招了——子弹射穿了腹部。老头知道自己一停下,必然会连累所有人,硬撑着跟着跑,跑了一小段路后,他终于支撑不住仆倒在地,众人这才惊愕的发现老头中枪了,老头还在硬撑:“别管我,你们快跑!” “跑啊,愣着什么?”老头喘着气气呼呼的挥手赶人,胖子只一会便作出了判断,他把包扔给了江远楼,自己上前捞起老头两条手臂把他扛起背着走,老头担心自己拖累别人,一路上念叨:“我活不久了,活了一辈子也够了,你们赶紧逃吧,别管我了!” 周秀敏受不了,喝了一声:“闭嘴!嘈死了!” 老头哀哀戚戚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好心,可老头子是活不了的。别不忍心。你们还年轻,赶紧逃命要紧。” 阿清呜呜的哭,“师傅,我不会抛下你的。”说得好像他们会抛下老头似的,江远楼脸色有些难看,“我们不会抛下他的。别哭了,把人引来呢!” 阿清抽了抽鼻子,没敢再说话。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在另一走道寻了一间小室,觉着暂时还不会有被刀疤他们追上的危险,这才把老头放下。房间内堆满了五谷杂粮,因为时间的关系,早已变成了看不出原样的硬块,只能从旁边的罐瓮箩筐之类的东西推断出以前可能是储藏室。 他们把老头挨着墙壁放下好让他有所依靠。老头肚子破了个洞,黑色的衣衫也掩饰不住那疯涌的血迹,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胖子二话不说的脱了自己的衬衣给他压着止血——尽管那件衣服的材质完全不吸血,不过聊胜于无;朱砂急急忙忙的找出保健盒,把里面的棉花绷带消毒水退烧药全倒了出来,周秀敏给她打着手电筒照着,偶尔给老头抹个汗,阿清挨着老头揪着他的手默默掉泪。 保健盒子内不多的棉花和绷带完全不够看,不一会就被漫出的血迹染透了,血止不住。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心里多少明白老头恐怕是扛不过了,老头自己也明白,勉强扯开一个皱巴巴的笑容,失血太多让他整个人感觉都很不好,他微微眯着眼,看着一直试图为他止血的朱砂,颤声道,“别忙了,随他去吧,我都活够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行吗?” 朱砂把一颗青色药丸塞到他嘴里,那是解毒用的,可是里面含有珍贵草药成分,她不是医生,但对药理颇通一二,再且,也是没办法,她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别说话!”她说,心里乱成一团,后有追兵,前无出路——至少,还没找到,就算找到,老头能扛这么长时间吗?走出山里,就要半天了!她想让自己冷静些,可冷静不下来,脑子乱糟糟的,她感觉自己必然知道出路的,可她就是无法从那一团乱麻中清理出来,她慌了,她对老头说不上多深刻的感情,可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去,还是共过患难的人,而自己无能为力,她心里难受。 周秀敏素知她为人,此情此景,任谁也会不舒服,何况朱砂那个心肠软的人,定然更难过,不由得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默默安慰,朱砂抬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阿清眼泪流得更凶的,低低的呜咽,只以为老头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其他人也那样认为——脸凑得更近,“师傅,我在。我在呢!你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你会活到一百岁的。”倾城财女,王爷求倒贴 老头苦笑了一下,怜爱的抚摸着他头颅,“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师傅不在,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不会的。师傅不会死的。” 老头的声音显出一股让人心酸的悲苦,“人哪能不死呢?答应师傅,照顾好自己。” 阿清呜呜的应了声。 “乖。”老头拍了拍阿清小脸,喘息忽然急速起来,失血让他的眩晕感更重,他紧握起手勉力支撑着自己,他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他不能这个时候晕过去,有些话,他无论如何也想说出来,那缠了他许多年的心魔—— “让师傅......跟这位......这位姐姐说一会话——”阿清只好退开,可一直揪着老头的衫角不放,老头也没阻止他,他知道这孩子很依赖自己,他看着朱砂,“你是叫朱砂是吗?”他听过周秀敏这样叫她,朱砂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老头微微一笑,喘气更厉害,朱砂想叫他别说话,他摇头,“让我说。不说怕就没机会说了。如果没见到你,我也就埋心里了,可这都是天意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愕了,这句话的背后含义是,老头认识朱砂?还历史悠久的认识? “你认识朱砂?”周秀敏忍不住抢先问。 “不认识。可我见过她。她脚上那道疤痕,还是我给划的。” 江远楼和胖子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疤痕?虐待事件? 老头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和声音都严厉起来,甚至过于尖锐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哪个?” 哪个?大家都愣住了,朱砂也不解,忽地想起手摇鼓前他的神色说话,也是福至心灵,忙道:“我不是。我是为别人来拿蛇皮的。” 胖子和江远楼都疑惑了,蛇皮是用来给章小姐解毒的,章小姐是......老头为什么这样说?两人看向朱砂的眼神都有点深沉起来。 老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东西最是歹毒......那就好!”他呢呢, “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还好我当初没做错,没把你陷入那个地步,不然,今天没面目见你了。”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黑沉沉的夜晚,朱砂他们也在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得知了整个故事: 大概是十几二十年前,老头跟他姓张的师父在西南极偏僻的山野做买卖。明面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实则干些摸金的勾当。张师父据说祖上跟皇室颇有渊源,至于大有来历的人为什么干这缺德的买卖,他倒是没说,老头也不信就是了,在他看来,什么跟皇家有渊源,不过是吹牛皮。不过做师父的吹牛皮,当徒弟的也只能听着,好在他师父嘴巴能说,说的又是闻所未闻的奇事怪事,听着倒解闷。 那天晚上,他们摸进了一座唐朝大墓,那墓被人摸过,油水不丰,他们只得了一些不算太值钱的金银玉器。东西到了手,他们自然是要速速离开的,就在走到一个坑道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呻_吟,这一下,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可是他们离开的路要经过那坑道,两人待了一会没见动静,大着胆子上前,却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躺地上,旁边是下滑的山体,女人旁边还堆着一堆松土,显然是踩了快崩塌的泥土掉了下来。贵圈(古代) 女人已经陷入了昏迷,那大肚子一跳一跳的,分明快生了。他们估摸着是附近的村妇上山砍柴什么的失足滑了下来——可不对啊,这都快生了,谁家大肚婆快生了还上山?他们发现是人不是鬼,都定下了神,随即想到之前穿乡过巷时听到的一条八卦,这八卦都不知道传了几手了,又经过了多少群众创作,听着颇为离奇曲折:文x那会儿,不知道哪里的有钱人家的媳妇逃难躲在某某某村一个李姓男人家,生了个女孩儿。那会儿村里的人都不知有钱人家媳妇躲藏在李姓男人家的事,李姓男人只装作小孩儿是捡来的,托了村里几个妇人喂养。后来女孩儿慢慢长大,她并不知道自己生母的事,她的母亲在她生下她不久之前就死了,就葬在李姓男人让她藏身的地窖里。女孩子渐渐出落得如花似玉,跟邻村的一个小伙子相爱,但是老头觊觎女儿美貌,硬是将“女儿”说成了“童养媳”强要了她,生生拆散了人家一对恩爱般配情侣。后来那小伙子还莫名其妙跌落河里淹死了,大家都传言李姓男人搞的鬼,结果没多久就被从女儿变老婆的女孩子儿砍了,据说死得很凄惨,被捅了好几刀,还把那玩儿都砸爆了。然后那女孩子就顶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失踪了。至于女孩儿为什么杀死李姓男人,则是各种版本说法,有说是为死去的情人报仇雪恨,又说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加上被李姓男人染指,痛恨交加才杀了李姓男人,也有说李姓男人发现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想弄掉孩子,两人打起来,女孩子错手杀了他,反正就什么说法都有。 距他们听闻这个八卦也过了快二个月,时间倒对得上,不然哪个孕妇会跑山上啊?分明是为了躲藏啊,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而且这种封闭地方,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陋习,指不定不用上门自己内部就解决了,这孕妇显然不想被捉才逃到山里的,结果意外跌倒了这墓里——情况危急,老头自然想救人,他虽然干些缺德活计,可也没至于良心湮灭,见死不救。孕妇被拍醒,可不知道是逃命的日子营养不良,还是跌伤得太厉害,完全没力气生孩子,他们自然也无法带她走,他只好、只能拼命的帮她挤压,想把孩子压出来——他对生孩子自然是没经验的,可是也知道这样给她些力量自然是没错的,可孕妇很快就被生产的剧痛弄得又晕过去了,他急得不知所措,担心一尸两命,旁边一直愣愣的站着的他的师父忽然一脚踢开了他,然后蹲下来用一把锋利的薄刃利索的划开了孕妇的肚皮—— 他一瞬间目瞪口呆。那孕妇发出一身低沉的惨叫,再也没动静了,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死了。他师父却无动于衷,眼睛发红的把大肚婆肚子里的孩子挖了出来,利落的割断了脐带,用他的外衣把婴孩包了起来,神色兴奋得难以言喻,然后再不管地上的女人是死是活,粗声催促他离开。他惊恐得不知所措,只好惶恐的跟着他师父离开。 他师父向来喜欢指挥他干活,今次却没假手于他,一路上都是自己小心抱着照顾着,那孩子也意外的乖巧,竟然不哭不喊。他初时因为没从惊慌中回过神也没察觉什么不对,只以为师父是为了救孩子,虽然手法......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味,他想起他师父以前喝醉了跟他说的一件很可怕的事,他师父说他们家祖上替皇帝养一种奇怪的人,把小孩养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每天给他们浸泡汤药喂食毒物,等她们长大了就会百毒不侵,皇帝喝了她们的血,也会百毒不侵,并且还可以延年益寿,不过这种孩子很难养,到最后大多会被毒事,不过他们家族有秘法,能把孩子养好。不过后来皇帝动怒不要这种孩子了,还追杀他们家族,他们家族这才落了魄,不过他手上还有这种法子......他师傅还唠唠叨叨的念了很多,什么把孕妇养在阴穴里吸收阴气,什么杀母取子,母体的毒气过了孩子,孩子更好养大,他当时不耐烦,也没注意听,只觉得这法子忒恶心忒歹毒,怪不得皇帝都要杀他们,皇帝不杀他们都没道理!这会儿想起来,不由得悚然变色,猜测他师父恐怕打的是这孩子的主意,不由得暗暗心惊,可还是故意不解地问他师父要这孩子作甚,拖累人!他师傅只回了他一句“你懂啥”就没理他,一路急赶,他猜测他师父是要天黑前赶到他们住的地方把孩子藏起来,不由得心急,真给他师父弄成了那种人,真是生不如死,可又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干着急。久瑟公子,碗里来 一路无话。一路急赶。 他师父毕竟上了年纪,大晚上忙活,又赶了半宿路,有些累了,便让他带一段路,他暗道他师父门路广,真把这孩子弄成那种人就罪过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歹毒到那种地步,只想着真用那种鬼法子不知死活的养大,倒不如捏死她好,可到底下不了手,刚好经过一座矮山坡时,看到了路边堆满了新旧木材,上面有些还带着生锈的钉子,他不由得心一动,便假装扛不住死活也要休息一会的坐了下来,趁着他师父不注意,咬着牙齿把那粉嫩的小脚丫往铁钉上一划—— 那孩子一路上都安安静静,这会儿痛狠了,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他师父急忙问怎么了,他假装懵懂,然后好一番安慰婴孩无效后才“发现”小婴孩受伤了,不小心中被铁钉划到脚丫划破了,老头勃然大怒,兜头兜脸就盖了他一巴,他不知道老头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真道是不小心的,虽然暴怒,也无可奈何,孩子又哭得厉害,只得把孩子扔了赶紧走人。而他也害怕了他师父的狠毒,没多久后脱离了他自主行动了。老头后来倒是好几次想回去那个村子瞧瞧那孩子到底活成了没,只是每次都被俗事缠身到底没去成,他想着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是活是死,就看天意了,可这么多年来,到底没能挥去对墓中女人见死不救的心魔...... ...... 老头说得陆陆续续,众人听得震惊。朱砂更是完全呆住了。 老头巍颤颤的手捉住她,“我......我对不起你,好在你活下来了,我倒不至于太作孽。”老头皱巴巴的脸笑了起来,脸上竟然是难得的放松的表情,只是看着让人想哭,阿清又哭了起来,那低低的呜咽叫人听着就心酸。 “我......我......”朱砂嗫嚅,不知所措。任何人在这种环境下知道自己的身世,都会不知所措的。她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感觉只是别人家的事,她一个旁听者而已。 “我那些勘测的玩意上面逃跑时掉了,也帮不了你们忙。你们......你们快走吧,不然被追到就不好了。”老头有些喘不过来,还在强撑着,“我......我闻到这附近有些湿气,你们找找,许是有水源。顺着水源走,总是没错的。” “你别担心了。我会找到的。”朱砂一个深呼吸,力持冷静地说。老头眼神渐渐黯淡,看向自己的徒儿,阿清抱着他低低呜咽,场景让人不忍目睹,周秀敏已经讪讪的别开了头,老头慈爱的伸手想抚摸阿清,却中途搁了下来。众人一惊,胖子急上前一步探他鼻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路是有,可是不知道哪条是出路,生死关头的急迫、被追赶的恐惧——他们不知道刀疤已死,只剩下一个人,在暗中窥视他们等待生机——让他们快要急疯了。朱砂更是心乱如麻,周秀敏见她失措的样子,按住她手,低声严厉道:“朱砂,你冷静点。我们现在只能依靠你。想想办法,镜像,阴阳路什么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别慌!” 阴阳路,阴阳路...... “所谓的‘阴阳路’啊,就是鬼走的地方。人往生,是向东,人极乐,是往西。‘阴阳路’啊,据说就在他们中间。所以啊,墓里要是设了‘阴阳路’,那一定就在南方。” 小时候听说故事,他父亲说的话蓦地闪上来,她的眼睛一亮,她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磨磨蹭蹭,写了老半天~╮(╯▽╰)╭明天就出去了。 第124章 周秀敏看见她表情,也是一喜,“想到了?”朱砂却是没有答她,只匆忙想翻纸笔,却蓦地想起并没有带这些东西,于是改而在地上描画,周秀敏蹲在她旁边看,只见她在地上飞快地画出一个像是架构的东西——她的手势太快了,地上的灰尘又太薄,并不足以形成一个清晰的过程,周秀敏看不清。朱砂蹙着眉,在她划下的并不清楚的图形各个方位做着坐标,显然在寻找一个正确的答案,然后,握着指南针陷入了沉思,然后又在地上飞快地涂画,然后抿着唇,问了句,“秀敏,你之前说过,我们是在‘上山’的状态吧?” “不!如果按那个工匠所说‘外面是山坡’,我们现在应该在半谷底的地方了。” “嗯!”朱砂含糊的应了声,露出像是怔忪又像是沉思的表情,然后站起来,“我们走吧!” 周秀敏飞快地揪起背包,胖子毫不犹豫地蹲下_身,江远楼二话不说地把老头抱到了他背上,所有行动一瞬间完成,只有阿清还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江远楼接过周秀敏手中背包背上,拉着阿清手给周秀敏,“跟着姐姐走。” 一伙人小心翼翼的出了小储存室,身后跟着周秀敏,周秀敏拉着阿清,胖子背着老头,江远楼断后。他们走得担惊受怕、如履薄冰,殊不知那会儿刀疤已经命丧黄泉,剩下的杰克,更怕他们。 一路竟走得安然无恙。他们惊讶却毫不敢放松的走到了一条甬道。这样的甬道,周秀敏和朱砂最熟悉不过:她们参加挖掘的秦王疑冢有一模一样的甬道。可是这条甬道,埋得不知道比疑冢的深多少倍,在这庞大的地宫里,如果不是朱砂,他们能找到吗?周秀敏再次感觉到了“差距”——尽管不是适合伤春悲秋的时候,周秀敏还是黯然了。 朱砂在甬道走得很慢。甬道两旁的各式石雕在时间的洗涤下依然精美动人,安静地守护在甬道两旁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回首啄羽的仙鹤、低头饮水的马儿、衔着灵芝仙草的寿龟......它们没有生命,却显示出一种比生命更祥和的沉着,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江远楼他们或许会惊叹,会咋呼,会如他们挚爱的老师那样美滋滋的感叹:这多美啊!这真美!可是现在,他们没了这份心情,太多的“与众不同”会消磨惊喜的感觉,现在,他们只想出去!赶紧的。 朱砂停了下来。其他人紧张的看着她——周秀敏后来说起当时的感觉,说他们就像逃难的人们,眼巴巴的等着她赏口饭吃。朱砂在察看她跟前那只仙鹤,仙鹤造型优美,身姿俊逸,单足而立,娉娉婷婷,微微昂首,精神抖擞,长长的喙叼着一条青蛇(?)——不能怪周秀敏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对那只滑溜溜的爬行生物神经质了,看见那种细细长长哆哆嗦嗦的东西直觉反应就是蛇—— 朱砂走开了。 周秀敏问:“你找什么?” “找一只没有眼睛的仙鹤。或者其他。” “没有眼睛?”周秀敏疑惑的问了句,“我帮你找。” “小心别碰到。恐怕有机关。” “嗯。”周秀敏应了声。江远楼也加入寻找。阿清支支吾吾,也想帮忙,胖子拉住她,“别乱动。”他怕小孩子不谨慎反而出事。 阿清不动了。眼巴巴的看着他师傅,轻轻的问了句:“师傅......师傅会死吗?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胖子忽然想起,他们刚才在地宫里左穿右插已经走了好长路,不知道老头怎么样了?他马上把老头放了下来,探鼻息——他倒抽一口冷气,没气了。赶路的时候,老头已经不知不觉的去世了。 阿清看见他脸色大变,惊恐的问,“我师傅怎么了?”摇着老头叫,“师傅,师傅,师傅你醒醒。” 胖子制止了他渐趋疯狂的动作,“你师傅过世了。” 阿清也有预感,可是被胖子一说出来,便“啊”的痛叫出来,被胖子捂着嘴巴了,“别叫。我们会死的。” 阿清眼泪哇啦啦的倾盆而降,流了胖子一手,胖子讪讪的,心里也难受。江远楼和周秀敏听得这边动静,周秀敏没动,江远楼走来轻声问:怎么了?胖子轻声告诉了他。只有朱砂,因为专心致志,毫无感觉。周秀敏走过去拽了拽她衣袖,朱砂不解地抬头,听了周秀敏说话,露出茫然的表情,她对老头说不上特别的感情,可就是一个陌生人死在跟前,也会叫人难过,何况老头还救过她,所以她感觉很复杂,很复杂反而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就好像太痛,反而忘了流泪的感觉。她低低声的 “哦”了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周秀敏知道她难过,轻轻的捏着她掌心,“乖,没事,不要难过。” 朱砂迷惘地看着她,声音流露出脆弱,“秀敏......” “什么也别想。只想着怎么出去就够了——那不是你的错,知道吗?别自责!” 朱砂发呆了好一会,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竟没回头,而继续寻找“赤足立、不见天”的雕饰了。 “走阴阳,过东南,日白出,生水源,食尸骨,赤足立,不见天,生死路。” 这是当时写在一幅老旧地图上的话,后来那幅地图不见了,她爸爸几年后再画了一幅,就是放在刀柄竹筒里两幅中的一幅。只是后来画的,没带那句话。她当时年纪还少,不懂什么叫“阴阳路”,他爸爸就用了“鬼走的路”回答她。她爸爸说,“这两幅图,一幅没画好,一幅没画完。有机会,你去看看,替爸爸完成未了心愿。”她在这庞大的地宫里行走,一直有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可是那两幅地图,她是刻在了脑海的,不可能出错,它的模式跟这里的并不一样,所以她只是疑惑,并不敢确定,直到老头说闻到了水汽—— 这地宫干燥通风,哪来的潮湿? 然后她明白了:她爸走的路线,跟他们的不一样,所以画的地图才跟她所知不一样,但却无时不浮现似是而非的熟悉感,所以他爸说:没画好!因为这只是简略图,而非全图。他当时进入地宫,也许跟他们一样,只是为了拿千年蛇皮救人(地宫入口另一个破碎的石鼓)又或是其他原因,因为匆忙,他跟他们一样,并没有来得及游览这个庞大雄伟动人心魄的地宫,他拿了蛇皮,进入了最主要的墓室,也许带走了里面什么东西,也许没有,然后带走了门上启动机关的四颗珠子中的两颗——那两颗空缺的黑色阴阳鱼的白色“鱼眼”在她手里。放在菜刀的刀柄里。也是看到了那两颗空缺的鱼眼睛,她才肯定,她爸,当年的林三少,的确来过这里。那许许多多的匪夷所思的见闻,也许,就从这里带出。 至于当时那幅地图上提示信息,到底是他进入地宫前从其它古籍得知,还是进入地宫后获得则不得而知——朱砂推测,应该是进入地宫前就知道了的,但是他在进入地宫后(主墓室)意外获得了其他离去的便捷路径,这条路并没有实践过,是以才在后面绘制的地图抹去了这个信息。 然后,她看见了一只支足、衔蛇、闭眼的仙鹤。她伸手欲碰——周秀敏惊呼,“别动!” 她哥说过甬道里有机关。假的尚且如此,何况真的?朱砂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竟似有说不出的含义,周秀敏一惊,朱砂却已经按下去了,周秀敏厉声叫了出来:“朱砂!” 江远楼和胖子闻声回过头,朱砂的手已然按在仙鹤的头上,一拧——那头,竟给她拧转了半个方向。极轻微的机括声,周秀敏心急的冲过去扯了她就跑,江远楼和胖子一愣,随即也执起阿清往另一方前跑开。跑了十来米,朱砂按住了周秀敏,没有箭镞发射,没有其他伤害人的机关发动。仙鹤所在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洞穴—— 朱砂拉着周秀敏走了回去。江远楼和胖子也拉着阿清过来。 朱砂看着黑乎乎的洞口,“学长,我们走吧!” 江远楼和胖子都有些疑问,可是没有问出口,只点了点头。 阿清在江远楼和胖子先前的一番安慰下,已经接受了老头亡去的事实,这会儿听说要离开,低低的哽咽着问:“师......师傅怎么办?” 江远楼叹了口气,耐着心:“我们不能带你师傅走。就让他在这里安息吧!” 阿清咬着唇,“不要!”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反复的固执的说着不要! “我们不知道要走多远路,带着你师傅,不方便。” 周秀敏气恼,唧唧歪歪的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就要上前说几句,被朱砂拉住了,她站在阿清面前,“下面可能有蛇,你愿意你师傅被蛇吃掉吗?” 其余人瞬时变色,周秀敏想起朱砂刚才问那句下山上山,难道这地方通向谷底?那么一谷底蛇,岂不是要死人?朱砂伸手从周秀敏脖子上拽出一个小袋子,把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里面有胖子扔的药丸,共四颗,朱砂问江远楼:“学长,你的药丸还在吗?”江远楼点头,他身上还有“保险”的一颗,朱砂把三颗药丸分给了周秀敏胖子和阿清服食,然后把剩余的一颗捏碎了放到水里摇均了,对胖子说,“学长,把衣服脱下来,用水刷刷,你们也检查一下,把衣物沾染了血迹的部位都割掉,预防万一。” 众人依然。 朱砂拉了阿清手走到老头面前。用小刀割下老头一小撮头发放到小袋子里然后给他挂在脖子上,“给你师傅磕个头,我们就走吧!” 阿清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不能带师傅走吗?” 朱砂没说话,摸了摸他头发,阿清知道不能,难过的低下头,然后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老头磕了个头,“师傅,我走了。徒儿对不起你,不能好好安葬你老人家。对不起!” 朱砂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看着他们。待阿清起来,她想了想,也跪下磕了个头,“谢谢你!”她心说,拉起阿清走回去。那边也弄妥当了。 朱砂说那我先下去。两个师兄身为男人,怎么肯让学妹先冒险,被朱砂坚决霸气的拒绝了:“跟着我走!” .......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心愿是勤奋的,我的身体是懒惰的。每天在睡不醒的道路悲剧狂奔 第125章 他们是通过地下河出来的。老头说得没错,地下果然有水源。从仙鹤下的洞穴进入了一条无穷无尽的幽僻狭长通道进入了一个天然洞穴,顺着洞穴而出,进入了河流,河流有一段特别湍急,朱砂不会游泳,是两个学长奋不顾身的生拉硬拽着她,她才扛了过去。上岸的时候天色黄昏,天边一抹艳丽的火烧云,正中绵绵的薄云、蓝天,他们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深呼吸,天空真蓝,白云真美,连空气,也甜过人。 一群人忘记了墓地里的艰难、恐惧、委屈、挤迫,不甘,江远楼和胖子仿佛获誉归来的骑士,欢喜地欢呼着,就连阿清,也哆嗦着身子发出微笑,地下河的水太冷了,冻得他一直发抖,还好外面天气还好,减少了这种冷;周秀敏做出了“圣母玛利亚啊”的祈求感恩动作,只有朱砂动也不动,江远楼欢喜之余问了句:“小朱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随即觉得不对,声音都变了,朱砂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一条手臂上血如流眼下的河流,飚飚飚的流个不停,周秀敏欢喜的脸上的也顿时变色,慌忙扯开了她手腕的扣子挽起来一看,只见雪白的藕臂上两条小河,哇啦啦的流得无比欢快,两位学长不明就里,只以为在地下河的时候被十块割破了,慌忙叫着爆炸,周秀敏却是清楚的,怕是地下洞穴里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要用血开路,可恨自己竟然没发觉——衣袖完好无缺,怎么可能是被石块划破的呢! 周秀敏脸色难看得像死人,一言不发的脱下了自己衣服,用锋利的小刀咻咻的划了几条破条,默不作声的给她包扎,包扎好闷闷的说了句:“这么好看的手臂......不准再划伤了。变丑就不要你了。” 两位学长顿感尴尬无比。一个看天,天真蓝;一个看远方,青山多碧啊!只有阿清懵懂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感觉这两个好看的姐姐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入夜赶山路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还有多远的路要走,他们赶时间,虽然疲倦得能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但是他们不敢松懈,江远楼和胖子找了些干树枝树叶堆了一堆活烘干衣服——他们的衣服都是速干衣,就算不火烤,风也能迅速吹干,可是得顾及小孩,刚地底河水的谁怕把人冻坏了,别生病了才好,而且,黏黏裹身上也不舒服,烤个火,还能休息一会。 江远楼找了几块松脂,缠上周秀敏的破衫弄了几个火把。周秀敏穿着休闲长裤、黑色贴身潜水衣,美丽高傲得像头母豹,阿清看着便脸红,胖子暗掐了他几把:小小年纪便学会当色狼,找死!这头母老虎是你能看的吗?你没看见我们爱好女色的江文艺瞄都不敢瞄一眼?把你招子废了!把阿清掐得鬼哭狼嚎,莫名其妙,后来在他再偷看周秀敏被周秀敏发现危险地一眯眼后就再也不敢看了。 天渐渐黑下来。他们摸黑赶路。在天蒙蒙光时,才走出了大山,回首来时路,竟有种“不复得路”的感觉。在天亮透之时,他们寻得了一村落,只谎称游客迷路求救,给钱那破落人家做了炖饭菜吃饱,横七竖八的睡了三五小时,给钱寻了台滴滴答答的电动三轮载他们到小县城,他们在三轮上颠簸时,一进入信号范围,周秀敏、朱砂、胖子便分别给周敬仁、廖教授、郑女士报告了平安,很快王者归来,只有江远楼,想到自己心爱的手机,无限心酸。那头都欢喜傻了,尤其周敬仁,听得自己妹妹平安,直说要给她设洗尘宴,随便她招多少人来随便吃,周秀敏便欢喜地宣布:我哥请我们吃饭啦,五星豪华游轮超豪华宴厅随便吃! 两位学长欢喜得手舞足蹈,霸王餐什么的真是最爱啊,没有之一!然后热切地商量回去到底睡三天好还是四天好,只有阿清默然不语,他没了师傅,又不知道去哪里,看着几位大哥哥大姐姐欢喜,那边还有这人等着他们回去,不由得难过万分,胖子先注意到了,给其他三位同学打了个眼色,他们都有些犯难,按理说,人带出来他们没那个义务,可是阿清不过一个小孩,还是朱砂救命恩人的徒弟,理当照顾,但怎么照顾?给钱?那没所谓,反正这里除了朱砂——三位同学是这样想的——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可是...... 为难啊,为难! 倒是朱砂先开口了,“你愿意跟我回周城吗?” 她说的是我,不是我们,三位同学顿感有必要腋下插一刀——不是,欢喜傻了,是两肋插刀。 胖子说,“我妈名下有个教育基金,你可以上学,慢慢想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到我家亲戚当养子。她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婶,人很好,很喜欢小孩,一直念叨想领养一个。当然,你可以先跟我去看看喜不喜欢她。她肯定会喜欢你的。”江远楼比较细心,之前便一直考虑阿清的处境,这会儿便说出他的想法。 “不想读书,我看你人还算机灵,可以跟我哥学做生意。”周秀敏也表态了。 阿清惶恐的看着他们,不敢置信。好久,才嗫嗫地问:“真......真的可以吗?” “当然!” “那就这样决定吧,你先跟我们回周城。”胖子一挥手,替他决定了。 他们一路没停顿,搭了最近的班车辗转到桂林,因为阿清没身份证明,搭不了飞机,江远楼又觊觎桂林山色,商量后决定朱砂和周秀敏搭飞机回周城,胖子和江远楼在桂林玩两天然后走陆路回去—— 结果郑女士一个电话杀过来,命令马上回程:周老头天天问我要人,烦死了!马上回来! “咔嚓!” 话说完,就利落地挂了。 教授,真的不要太爱我们啊! 江远楼和胖子泪流满面,乖乖的订了票回去。 江远楼和胖子比朱砂他们晚了一个晚上到。下了车,江远楼便把阿清领家里去了,他电话里已经跟他妈妈打个招呼了,她妈心里有数,把阿清好一顿拾掇,弄得干净漂亮,处了几天,见阿清乖巧听话,便舍不得给亲戚了,跟江远楼老爸商量:江远楼都大了,翅膀硬了,死孩子不知道会不会结婚,不如我们另外养一个,把死孩子扔了? 于是江远楼多了个弟弟。江远楼吓了一跳,要随他们家姓,岂不是叫......江清?不然是江x清?这孩子以后不得因为名字被人笑死?不过他老爸老妈也没要阿清改姓,就当自家小孩养着,阿清还是用原名姓。江远楼倒是松了心不少。此是后话。 朱砂和周秀敏回来那天,郑女士带了娃娃去接她们。郑女士心情极好,这几天的提心吊胆终于放下,四个学生平安无事,还待会了千年蛇皮,可谓双喜临门,难得的笑容满脸,娃娃不知道她为什么高兴,但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前几天,郑小姐虽然也会偶尔微笑,但大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今个儿是真高兴。郑女士见她模样,不由得伸手摸了她一把脸,笑道:“她们回来了。你会没事的。” 娃娃苍白的脸盈盈的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郑女士也没多解释。 周秀敏和朱砂的班级准时降落。郑女士看着两个心爱的学生,难得感情外露,“回来就好,辛苦了!”言语可谓感概,可见这几天也不得安息。然后皱眉,“你怎么跟宛宛一样。”她说朱砂的脸色,朱砂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有点累而已。” 车上,朱砂把千年蛇皮连同飞机上写好的药方交给娃娃,“这是千年蛇皮,按照上面的药剂配药熬汤,喝上三十剂,你体内的毒就会消散,之后是慢慢休养,你会好起来的。”娃娃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从没想过将她的话当真,可一旦真起来,她又不敢置信,她有些手足无措,眼泪差点没掉下来,郑女士瞥了她一眼,“还不多谢她们,她们可是千辛万苦才为你找来的,得好好谢谢人家!” “嗯!”娃娃用手擦擦眼睛冒出来的泪水,低着头,声音带着细细的呜咽,连周秀敏那样最讨厌人家动不动就哭的人也觉得想哭——怪不容易才拿到的,就这样给人了(虽然本来就是给她的)能不哭吗? 周秀敏请示:教授,我和朱砂先回去休息。休息完了再给你汇报。 郑女士无何奈何地笑了下:“行!给你们一天时间。我叫上老廖头请你们吃饭。” 因为回到熟悉的地方,周秀敏也轻松起来,挨着朱砂笑嘻嘻的问:“教授,才请吃饭而已啊?” 郑女士从后视镜瞥了她们一眼,“那你还想怎么样?” 周秀敏作出沉思状,“总得给点奖励的!” 郑女士嗤之以鼻,然而言语神色都是放松的,并无不悦:“小样!” 周秀敏趴着朱砂肩膀“嘻”的笑了,虽然郑女士这样说,但其实是答应了。放假了跟小解放鞋去哪里玩好呢? 周秀敏因为有多次回来不报道被她大哥追杀的经验,今次乖乖的给她大哥报备了才放松的回了公寓,两人是真正的“洗洗睡”。多日的劳累一旦放松不可收拾,周秀敏醒来便化身成软骨虫,喊这里痛那里痛,让伏案不知写什么的朱砂给她按摩,结果捏着捏着便滚到一块里去了,一顿恩爱下来,饿得周秀敏发慌,还好早醒的朱砂有准备,马上给她端来吃的。 第二天早上,郑女士打来电话,“醒了没?醒了过来......行了,没叫你。叫朱砂。你睡你的。” 然后,又,利落地挂断了。 周秀敏郁闷啊,不叫我你打我电话干嘛?巫婆!她猜估是叫朱砂去看看配置的药剂之类的,把朱砂叫醒,朱砂模模糊糊,娇憨的把头蹭到周秀敏怀里,把周秀敏逗得咯咯的笑,周秀敏拍着她脸,“老巫婆叫你过去。估计是让你看看章小姐。你快起来。” 朱砂愣了好一会,爬了起来,洗脸刷牙穿衣出门。周秀敏也跟随。朱砂问教授不是说不用你去吗不多睡会?周秀敏说反正醒了,一起去看看呗,她说我还以为治疗要好复杂呢,没想到就熬汤喝药这么简单啊!朱砂笑了笑,“千年蛇皮是至阴至寒之物,药性十足,譬如当初那般反复的治疗你哥哥,也不过是因为,章小姐......药性不够罢了!” 周秀敏低声问了句,“那你呢?” 朱砂愣了下,“我?” 周秀敏呢呢的转开话题,看着她划伤的手,“痛不痛,以后不要画了啦?你不痛我心痛。” 朱砂被这番甜言蜜语害臊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不。。不......不会啦!” 周秀敏又问:“老头说的话,那个......你......你要不要先给学长他们通声气,让他们不要说出来?” “你认为呢?”朱砂对这个问题有点不知所措,周秀敏说:“虽然没所谓,可也没必要告诉所有人。” “嗯!那就让学长他们不要提。” 周秀敏便给江远楼打电话通声气了,朱砂陷入了沉思中。 晚上郑女士请吃饭,一伙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廖教授看见“心仪”了好久的“覃侍”——他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就惊喜着急的想看(研究)个仔细,郑女士一脸狰狞的把想捉住宛宛的手察看的廖教授扯开,“干嘛呢?动手动脚,变态啊?一边去一边去!”鄙夷防色狼的眼神,可怜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给惊了,一脸呆滞,把其他人乐得...... 因为事情解决了,席间的气氛很欢乐。娃娃郑重地道谢过朱砂她们后就安静羞涩地坐在郑女士身旁听她们说话,朱砂和胖子心思不在这方面,廖老教授为人磊落大方更不用说,只江远楼和周秀敏心细、眼尖,瞧着刻薄的郑女士呵护至备地对待娃娃,心里倍感诧异,她们意图寻找“同道中人”,结果“中人”不是“同道”,大失所望,最后从彼此身上得到了解大感慰藉。他们几个仔仔细细地把进入墓中的经过和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除去老头讲朱砂过去那段——廖教授听闻伟大的秦王地宫进入了盗墓贼,惊得差点没拍案,就要去跟上头联系,郑女士制止了他:“行了!听她们形容,那些人不见得能出来,真能出来,现在,也迟了。你就安心吃饭听她们说!” 江远楼和胖子对刀疤一伙心怀不满,要不是这些家伙,他们绝对有宽裕时间好好游览一番地宫,那么雄伟壮观的地宫没看一次,真是死不瞑目啊,于是大加咀咒他们,各种安慰廖教授,才把廖老教授激动的情绪按捺了下去,弟子拿出两份文档当贴心小棉袄,“ 教授,我给你画了地宫图解,里面的形式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你看看——”另递了一份跟郑女士。廖教授老怀宽慰:还是小朱同学好!为自己先见之明的眼光得意不已。其他同学大感羞愧,瞧瞧这差距,瞧瞧这觉悟......——周秀敏才知道她伏案疾笔原来写的是这东西,不由得摇了摇头,学霸的世界真是可怕! 然后两师徒开始嘀咕、嘀咕、嘀咕、嘀咕、嘀咕......郑女士后来听得忍无可忍,“你们有完没完?吃饭!”这才打断两师徒狂热的研究会。 尽兴而散。 回公寓的路上,周秀敏问朱砂:“你觉不觉得郑教授很奇怪?” 朱砂:“啊?有吗?” 周秀敏:“......有!你不觉得她对宛宛很好吗?还帮她夹菜。” “娃娃人矮手段又害羞不好意思夹啊,郑教授帮她怎么了?”朱砂疑惑,在她看来,娃娃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自然是要大人照顾的。 周秀敏想一巴掌拍过去,“她成年了!反正郑教授对她态度很奇怪?” “有嘛?”朱砂想了想,“挺正常的啊!”她不觉得有什么。 周秀敏无力,在学问的世界外,朱砂就是一头猪,猪也比她通人情! 周秀敏断定,“反正我觉得有jq!”她又问:“你觉得郑教授会不会是喜欢娃娃?不然素昧平生,怎么就这么热情了?还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还让她大弟子我去那么危险要命的地方,这没jq说不通!” “哪种喜欢?” 周秀敏嘴角抽搐,“能有多少种喜欢?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 “可是郑女士年纪那么大!”朱砂感觉不可置信,周秀敏气笑了,“郑教授才三十五不到好吗?有多老?娃娃别看她娃娃样,可成年了好吗?年纪不是问题好吗?有问题,那老妖婆也会弄成没问题好吗?” 朱砂不理解周秀敏为何这么激动,疑惑的蹙着好看的眉,“秀敏,你说这么多,是一定要证明她们......吗?”朱砂不好意思说奸_情。而且,郑教授就算喜欢娃娃那跟秀敏什么关系,为何她好兴奋难耐的样子? 周秀敏感觉对牛弹琴,转而给江远楼学长打电话讨论,两人一拍即合,八卦了一通,联想了无限风花雪月,最后得出结论:老郑的春天,来了! 朱砂泼他们冷水:可是娃娃不一定喜欢教授啊! 周秀敏愣住,然后强硬地挥手:教授喜欢就行了!言下之意:她不喜欢也得喜欢! 朱砂:...... 朱砂默默的想,有这么霸王的吗?秀敏越来越像教授了! ... 作者有话要说:看大家之前的留言,大家似乎有些不明白朱砂身份,在这里简单解释一下。设定是这样的:当年覃侍新娘被林家的仆人千辛万苦护着逃到林家一个至交好友那,但当时形势复杂,那个至交家族自身难保,于是想方设法让一个远亲(看似忠厚的李姓男人)带着她逃到了极僻远的山村避难(这个在民族学家的叙述有略提),不想那李姓男人人面兽心,干了些不道德的事,覃侍新娘饱经痛苦磨难,撑着生下孩子没多久就死了。临时前留下了遗书藏在藏身的地窖墙壁里,然后覃侍的女儿长大,李姓男人觊觎养女美色占为己有,并且因为妒忌和怀疑谋害了她的情人,覃侍女儿伤心难过的情况下无意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并且自己母亲也是被这男人害死的,新仇旧恨,愤恨之下杀了男人逃走。然后如故事所述。 小朱砂当时生命危险(村长说过她快死掉),林三少为了她能活下来,不得已用了养覃侍的方法养她。当年覃侍新娘饱受毒素侵身的痛苦(所以他去拿了千年蛇皮救她)他想了很多方法改造,所以如大家所说,朱砂是改良版的“覃侍”。o(╯□╰)o当年他逃跑安顿下后,是试图寻找过他大嫂和孩子的,但人事变迁、世事变幻,加上世道复杂情况不堪,所以他并没有找到。许多年过后,他捡到了小朱砂,至于他知不知道朱砂的身份(他的侄女)?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反正文里不会明说,大家可以看成“巧合”或者“缘分”。天注定什么的~~o(╯□╰)oo(╯□╰)o) 以上。 有些东西会简单的提一下。有些模糊掉,有些直接没说明。因为橘子皮觉得,这些消息(朱砂他们得到的信息)都不知道经过多少手了,加上过了那么多年,要是很清楚明白反而显得不恰当,所以该简单的简单、模糊的模糊,不说的就忽略了。 嗯。反正就这样解释下。大家明白就好。 第126章 lovelovelove 之后的日子,又回到了往昔的忙碌平庸。朱砂和她的教授忙着研究秦王墓,江远楼则发动小宇宙想找出朱砂手机拍下的那“绝妙风水”到底在哪里,胖子忙着写研究报告,周秀敏依然给郑女士做牛做马—— 这期间,在周秀敏他们从秦王墓回来不到一周时间,周家的“特许经营”牌照就下来了,直把同行羡煞,就连周保罗家也假惺惺的派人来祝贺,其实就是为了探问周敬仁搭上了那条青云线——当然,周敬仁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周家是满心欢喜,周敬仁便寻思着投桃报李, 可郑教授有钱有势,要什么没有?古玩珍稀?人家就是文物教授,见识多如牛毛,有什么法宝能入得了人家眼?钱?人家那程度,还缺钱吗?犯难了。他问他妹,周秀敏眼珠子一转,便笑嘻嘻的搭上她大哥肩膀,“直接送礼什么的,多不含蓄。章小姐在她家休养,休养嘛,当然需要滋补,行了,钱拿来,我帮你办妥!”手掌一伸—— 周敬仁:...... 周敬仁心说: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妥? 然后周秀敏就拿着她大哥的金卡刷啊刷啊,买了一大堆名贵补品,中饱私囊,给她的小解放鞋各种补身子去了——当然,收钱,她还是会办事的,她跟郑女士“借用”了娃娃,带她去商场又是一顿狠刷,给娃娃买了一大堆衣服——当然,她自己也是一大堆的,周秀敏觉得有他大哥便宜不占是傻瓜——娃娃虽然自小养在富贵中,衣食不缺,可这样跟同龄人逛街买衣服吃喝茶饮的经验,还真没,虽然她不怎么会表达感情,情绪也不怎么外露,可是郑女士还是从她发亮的双眼感觉到了她的兴奋,不由得笑了,这样的娃娃才算是有了点小孩子样,比起第一次见面,也生气多了——她感觉蛮有成就感的,养小孩啊......难怪她妈说赶紧结婚生个小孩你就知道了。原来如此。所以第二天娃娃穿了件白色的小洋装出来她叹了句:“很好看。”娃娃一张苍白的脸便微微地红润起来,羞涩欢喜得不得了。郑女士越发感受到“养小孩”的乐趣,多好玩啊! 周秀敏因心系郑女士“奸_情”,但又没胆子问,便指使朱砂,朱砂傻乎乎的去问:“教授,章小姐好了以后,你还会留她在你家吗?”周秀敏为这种毫不留余地的直白......深深地惭愧了:是我没教好! 郑女士挑了挑眉,啊咧?为什么她们的表情......“章家的人来找过她,她也许会回章家吧!”她耸了耸肩,一副“谁知道”的无所谓表情,朱砂和周秀敏都惊呆了,周秀敏莫名其妙, “为什么?”凭啥啊,人治好了就得还给她周家?无道理! 朱砂也急了,“可是,千年蛇皮乃至阴至寒之物,她服食了,血就没那功效了,她回去干什么?” 郑女士好笑地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激动啥。“再怎么说,章大小姐也是她名义上的养母,就算宛宛没用了,章大小姐要养她,谁又敢说三道四?章大小姐搁帖子请我今晚吃饭,大概是想要回她,我随她自己决定好了。” 周秀敏鄙夷地看她,“教授,你太不负责任了。娃娃多信任你啊,你叫她离家出走,她马上就离家出走,你叫她乖乖待在你家,她就乖乖待在你家,她就好像刚出壳的小鸡,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现在你却一副随便她爱走不走的样子,人家能好意思留么?你也不相信章家那是什么人家啊?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她回到那样的地方能幸福么?你不是说先前就有人找过她吗?她当时就可以跟着来人走啊?她为什么留下?她不知道我们想救她能拿回救她的东西吧?那是因为不想走啊!你现在‘随便她’,人家还道你想赶她走呢,人家就想不想走也不好意思了啊!这哪里‘随便’得了?实在太随便了! ” 郑女士:...... 朱砂也帮口,“是啊是啊!这么婉转的方法实在不适合教授,教授你就替她强硬的决定吧!娃娃虽然不能救人了,可她不是章家的养女吗?回去要是被嫁给什么奇怪男人联姻什么的,那多不好啊——书都不这样写吗?”看见两人诡异的目光,朱砂嗫嚅的补充了一句。 郑女士、周秀敏:...... 郑女士无语是因为:什么叫婉转的方法不适合我? 周秀敏是:她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爱情小说啊?天!——对于朱砂那样的人竟然会看那种矫揉造作的书,并且津津有味,周秀敏感到不可思议,并且,哎——一字道尽心情! 郑女士被两个学生夹攻得有些恼火,她是想救人,不是想夹持人!宛宛要走,她能如何?她如果不想回去,留下就是了,干嘛扭扭拧拧?她有些不舒服的把两个学生打发走,越想越觉得......周秀敏说的,其实有些道理。她无心逗留,于是驱车回家。 娃娃安静的坐在窗台,阳光打在她身上,人恍恍惚惚的。她看见郑女士,站了起来,“教授,你回来了?” “嗯!”郑女士扔下钥匙和手包,开门见山,“你养母来了周城。下了帖子今晚请我吃饭,大概是想要你跟她回去。” “哦!”娃娃露出不安的表情,低下头。 “你想回去吗?” 娃娃一愣,“嗯......啊!好的。”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其实她不想回去,可是教授都开口了,她怎么好意思莫名其妙的赖在别人家,而且,她还给了她那么大的恩惠,她不想讨人厌。 郑女士想了想,来了一句:“别走。”“替她强硬的决定吧”——朱砂的话飘在她脑海。 咦?娃娃一怔,愣愣的看着她,然后在她皱眉的逼视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好的。” 郑女士这才扬着嘴角满意的笑了笑,“那我替你回绝她了?”盯着娃娃。 娃娃再次点头,“好......好的。” 于是郑女士毫不犹豫的当着娃娃面打电话给章大小姐:“章小姐?我是郑广广。谢谢你请我吃饭,不过饭就免了,我们有话直说吧。宛宛不想回去,我尊重她的选择,希望你也一样,不然我不会客气。就这样。” 这句话威胁的意味已经相当浓厚,章大小姐是调查过她的,具体信息不清楚——至少深层次的信息查不到,只知道这个女人相当相当有背景,所以才一直没动手没将娃娃强行带回去,闻言好看的眉蹙了起来,“郑教授,娃娃她身体不好,关于她的许许多多说法不过是流言蜚语,她只是个身体不好的小孩子,我恐怕会麻烦你。” 言下之意是娃娃身体已经坏了,并没有“药”的价钱。于是郑女士听得也不爽的皱起眉,她道她跟他们一样?岂有此理!“不麻烦。我知道章小姐是个大忙人,就没必要操心这上面了。就这样吧。再见。” 夹枪带棒完毕,利落地挂断,心情轻松下来,“晚饭没了,要不,我请你去吃?” 娃娃犹豫的看着她,“我,我可以留下?” “随便你喜欢留多久就留多久。” “可是......” “你养母那边你就放心好了,你不想走的话没有人能强迫你。只要你想留下——以后,你可以慢慢想,自己喜欢做什么想做什么。”郑女士的声音低下来,有着一种莫名的说服力和诱惑力,娃娃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好......好的,谢谢你,教授。” 郑女士难得温柔地笑了笑,“那你去玩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吃饭前,还可以去散散步。” “好!”娃娃有些羞涩地笑起来,被宠得有些忘乎所以,于是问了一句很傻气的说话,“那穿哪条裙子?”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郑女士莞尔,“就穿那条格仔无袖的,你穿很好看。” 娃娃忙羞涩又轻快的到房里换衣服了。 郑女士心甜得不得了,脸上都是笑,真好可爱! 她们出去吃饭,周秀敏她们也在同一家餐厅享用周敬仁付账的“五星豪华套餐”——“邮轮”没了,因为那间著名的豪华邮轮餐厅歇业装修,不过周秀敏也不介意,有好吃的就好。席上,周秀敏气愤的跟江远楼说起今天郑女士无所谓的态度,强烈的鞭挞了她的冷酷无情,胖子听着听着,觉出不是味儿来,“你们......啊?教授跟章小姐她们差15岁,太乱点鸳鸯谱了吧?” 周秀敏鄙夷,“你怎么跟朱砂似的。” 胖子:“......” 江远楼倒想得远些:“其实教授也考虑得有她的道理,毕竟她不是章小姐的谁,如果章小姐要走,她没立场不放。” “立场!立什么场?她需要这种东西吗?不讲理才是她的风格,你看她对我们呼呼喝喝指手画脚需要立场了吗?” 朱砂小声地提醒她:她是我们老师。 周秀敏听而不闻,继续慷慨激昂,“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到手了,便什么立场都有了。要是人走了,她后悔了,遭遇的是我们啊!”主要是我!倒霉催的,谁叫我是她带的。 “她后悔了肯定会把人再弄回来你们信不信?——我是说她的性格。不代表我任何立场。”被其他人一虎视,胖子赶紧撇清。 那边讨论得热闹,江远楼去上了个厕所,不小心见着郑女士跟娃娃在那边甜蜜蜜套餐,眼都凸了,回去包厢捂心口,这么大的奸_情,要不要说? “教授跟章小姐在外面。二人。甜蜜蜜进餐。教授还给章小姐擦嘴角——我草,太刺激了有没有!”江远楼激动的报告自己的发现。 周秀敏偷偷去围观,回来发表感想:教授实在太虚伪了——对我们! 散席。 回去路上朱砂不解的问周秀敏:“为什么你对教授的事这么热衷?”周秀敏向来高傲,八卦是向来不沾边的,今次是第一回。 周秀敏理所当然地抛了一句出来,“因为快考研了啊,我得考虑我以后的安危啊!” 朱砂:...... 朱砂默默的闭嘴了。秀敏果然是“无利不早起。” 周秀敏又想了想,诧异,“你该不是喝醋了吧?” 吧......吧......吧! 朱砂臊红了脸,“才......才没有!” 周秀敏哈哈大笑,好心情的搂着她甜言蜜语,“放心啦,我只爱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不会这么快完结(o(╯□╰)o)还有一个副本呢~o(╯□╰)o 完结的话,我会考虑写一些娃娃郑女士的番外。主文里,还是简单地提提为主。 第127章 爱情就像锦衣夜行 周秀敏美滋滋的“暑假去哪里玩呢”最后还是落了空:朱砂跟廖教授去上海开会了,为期一周,然后去北京,归期未定。郑女士的一位收藏家朋友购入了一窖唐官窖碎片,周秀敏和实验室的研究生师兄理所当然的被派去做苦力了,还美其名曰“实践出真知”,周秀敏右手带着个白手套,左手拎着个画本,坐小板凳画了一上午,手僵得都抬不起来了,那腰啊,又酸又累,初时起身时都站不直,几天下来,腰都快折了。这还不算,郑女士还要求他们按照碎片的样式造出十个完整仿制品,不可以粗制滥造,要几可乱真,她回来要检查。差点没把周秀敏和那位师兄逼疯,考古还要先充当造假专家,太TM的苦逼了!幸好放假,不然光是跟美院生抢窖炉就够她们受的了。那段时间,周秀敏就像出绡的利刃,浑身都冒着杀气,要是那个预约了窖炉的学生胆敢提醒她使用时间到了,就等着她用杀气腾腾的眼神将你碎尸万段吧弄死吧,后来人家都怕了她,宁愿到那个不中用的小窖挤挤,也不敢去骚扰她了,那个大窖无端变成她跟那个研究生师兄的专用。有学生不服气,跟负责的老师理论,老师打马虎眼:呵呵。呵完继续不管——管不了啊,郑教授的学生跟她老师一样霸道霸气,怎么管?这郑教授以后可是要当副校长的人,她可不想得罪人! 所以周秀敏横行美院,让美院的人敢怒不敢言,深切的让那位研究生师兄有一种“跟着学妹有肉吃”的感觉。那段时间,周秀敏的手满是泥巴,指甲缝里的泥垢泥污洗也洗不净。周秀敏抽空回家一趟,金刀大马的坐姿和狂野的吃相把她妈惊了,跟她哥说秀敏怎么变得这么粗鲁?周秀敏默默泪奔,跟朱砂呜咽:睡觉的时间都没,哪还顾得慢吞细嚼? 最可恨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慢条斯理优雅淡定地带着她的童养媳——周秀敏就是这样认为娃娃的——回家探亲、度假去了。真让人恨的牙齿发痒,他们“专用”的那个大窖的拉坯机墩上堆了一团人状泥巴,周秀敏和研究生师兄把它当成了郑女士,怨恨起来就上前揉几把、用美工刀捅两刀,发泄完怨气继续苦哈哈的干活去。 周秀敏还不算苦逼的,最苦逼的是那位研究生师兄,女朋友因为他没时间陪她,跟他吹了了。周秀敏心下平衡了,暗想:还好我没读金融,还好我也读考古,不然这么劳燕分飞的,我也得跟朱砂吹! 朱砂跟廖教授在北京参加秦王墓挖掘的研讨会。报告递上去,上面很重视,马上派出了专家队伍去考察,结果证实确有其事,随之的,挖掘工作也提上了日期。廖教授自然是想让自己的爱徒也参与,但朱砂却对挖掘存在疑虑,她亲身进入过那个墓,知道里面的危险和雄伟,比之疑冢又不知胜了多少倍,现在的科学水平能不能挖得动还是个问题,只是上面决定的事,她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无权置喙,再且,秦王墓真身已经被盗墓贼发现,置之不理任其埋在地下也是危险。朱砂对教授的提议有些犹豫,秦王墓对她来说不再是机会,她想专心把精力放在学业上,她想集中精神研究“者鉴部落”的文字和传记,她也想知道“绝妙之地”到底在哪里。她跟周秀敏商量,周秀敏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啊,按照自己心意来。廖教授要做什么文书工作,你让他找我,我给她弄! 朱砂再问了一下郑女士意见——郑女士算她大半个导师。郑女士说:没错,挖掘的流程你熟悉,墓你也进过去,秦王墓对你而言的确不算机会了。秦王墓不是那么好挖,开始的一两年不见得有什么效果,这样吧,等到挖到重点了,你让老廖头带你进队,这样就两不相误了! 周秀敏对她老师深感佩服:真奸诈啊!既免去你前期无聊琐碎的工作,又能见识秦王墓里的珍品,真是一举两得!不再捏窖炉那坨人形“郑女士”,也不让研究生捏了,理由是:她对朱砂好,我也得对“她”好一点。听得那不明就里的研究生目瞪口呆,直觉周秀敏疯了。 周秀敏知道,也就廖教授德高望重才有那个权力,别人还真不行,她也真心感激郑女士这么替朱砂考虑,让朱砂做自己喜欢的事,届时履历表上又能添上光辉灿烂的一笔。话说回来,为什么她对朱砂比对自己好这么多?难道果然是因为自己是“捡回来”的?摔! 一个暑假就这样苦哈哈的过去了。周秀敏完成了作业——虽然郑女士向来挑剔刻薄,对周秀敏的绘画和造假工艺却是十分赞赏,难得的表扬了几句,让周秀敏觉得自己这个暑假的付出总算没白费——又是开学始伊,她以为接下来好歹会轻松点,结果不是,理由很简单:廖教授让朱砂替他去给二年级上课了。他请假的理由很荒唐:小朱同学完全可以胜任嘛!更荒唐的是,学校居然同意了!同意了啊!周秀敏听闻心都凉了,真想吼两句:别这么任性好吗? 可教授们就是这么任性,周秀敏跟朱砂抱怨:我们都没时间一起了,到时候吹了怎么办?胜任个屁,你也胜任他的工资,怎么不见他把工资给你!本质上,廖教授跟郑教授一个样,都是资本主义剥削者。 朱砂没听后面的吐槽,就光紧张“吹了”,“秀敏,就算没时间在一起,你......你也别跟我分手好不好我......我不想跟你分手。” 周秀敏被气乐了,“谁说要分手了,你耳朵听的什么啊?你想分,我还不肯咧。你要分手,给我十亿‘分手费’,你有没有?” 朱砂摇头。周秀敏说那就是了。想你都别想。你就做你喜欢做的事,乖乖的等我赚钱用你。朱砂就问:“你的股票又涨了?”周秀敏哈哈的大笑,那支股票原本早打算扔了的,结果那段时间太忙,忘记了,想起的时候以为死透了,结果它却疯一般的由原本以为最高的35蹿到了42,小赚了一笔,真正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周秀敏还没感叹完朱砂的“悲剧”,大概是郑女士见她“太空闲”了,竟然把她扔去了做历史班一年级的班导—— 历史班啊历史班! 周秀敏咬牙:我是学考古的! 郑女士轻描淡写:考古历史系出一源。 周秀敏抓狂:我才大三。 郑女士无懈可击:嗯,你就先提前练习一下! 周秀敏疯了,她又不是江学长,她又不想留校任教,练什么习?而且,给人鞍前马后当保姆,她可没兴趣,还不如手酸腰痛的画碎片。 可是郑女士是什么人,那是说一不二的霸道主儿,周秀敏再不情愿也不敢违逆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那些历史班的新生看见这么个美貌学姐,哈喇子都流了,有几个自诩风流的男生都跃跃欲试想攀折这朵花了,气得周秀敏想吼一声: 去死吧,贱人!忍了好久才忍下来,一口气常常憋得快爆炸! 周秀敏说:真是红尘炼心啊! 然后她偶尔还要帮廖教授做一些文书类工作,因此......她也很忙,比朱砂好不了多少。周秀敏跟朱砂感概:学者的世界真可怕,成为学者的过程真艰辛!说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把朱砂逗笑了。 周秀敏问:“做老师的感觉怎样?” 朱砂想了想:“还行,不过我更喜欢单纯的研究学习。” 周秀敏取笑她,“不行啊,朱老师,只取不施可不行!” 朱砂被笑得脸红,也反驳,“周班导,心里叫学生去死也不好。” 周秀敏:......好歹我没说出来,够给面子的了! 周秀敏又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给那些学生上课,有没有瞧中你想追求你的?” 朱砂茫然:“不知道啊。” 周秀敏放心了,“很好,继续保持这种傻样!” 这期间,最教人意外的是娃娃,她在郑女士公寓的小区租了个小铺面,开了一间保健室,专营针灸和药疗。从保健室到郑女士家,来回不过五分钟,十分方便。郑女士物尽其用:胖子弄的执照——胖子爸是大官,一句话吩咐下去,工商局主动送执照上门,连跑一趟都免了。顶好用!江远楼找了他一个做施工的亲戚帮忙装修,设计是郑女士叫人帮弄的,娃娃?娃娃啥也不用做,就等开业当她的医师。 娃娃对麻烦“江先生”和“周先生”十分不好意思,开业时送了他们vip卡,江远楼抱着“能让章小姐服务什么都值了”的猥琐男想法毅然躺在了针灸台上,被扎得浑身舒坦,回头跟胖子赞不绝口,胖子也心痒痒去试了试,果然!两学长大肆吹捧,周秀敏认为他们有拍郑女士狗腿的嫌疑,把两位学长冤枉死了。江远楼生气的押着周秀敏去试了一次,周秀敏回头就押着朱砂去了。 小区的人见开了这么一间小铺子,来往的又是年轻人——主要是那段时间,店铺的名气还没做起,名声还没做开,来的都是听信他们学长吹捧的学生,然后学生又传学生——暗地里议论里面是不是做什么色_情买卖,还有人想举报咧,后来小区的人按捺不住好奇,有人去试了试,结果,名声就这样传开了,生意很红火。江远楼他们就算去,也回不到去到以前去到就能享受服务的好日子了,得等。 然后,就连“迟钝”如朱砂、胖子者,也感觉到郑女士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只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又说不上仔细,就是有一种......好甜蜜的感觉。有一回,就连清高廖教授也忍不住疑惑的问:“小郑怎么啦?春风满面的样子?” 周秀敏说不知道。心里默默的说:恋爱了呗! 周秀敏跟朱砂说:恋爱就像萤火虫,除了眼瞎的,再掩饰,人家也能看见。 何况,郑女士,并不屑,掩饰!作者有话要说:有筒子说不知道解放鞋怎么样的,特地去搜了双跟橘子皮一样淳朴美貌的供围观~OC口,)00C口,)0 第128章 周秀敏她们还真误会郑女士了,她跟娃娃真没什么——至少现在没来得及有什么——她之所以心情美妙,纯粹是因为得到了两张梦寐以求的机密地图而已,当然,你非要说她心情好跟娃娃有关也未尝不可,郑女士这个人为人刻薄冷漠,别人避她还来不及,那敢跟她过分亲热?以前学校分宿舍,一个向来以温柔著称的女老师跟她分到了同一间寝室,住了没一个星期自己灰溜溜的外面租屋去了,由此可见郑女士难以相处的程度。可是娃娃不一样啊,她年轻单纯——从某方面来说——对郑女士是全心全意的崇拜信任,郑女士呢,也把对别人的耐心全用她身上了,两人同处一室,相处得居然还不错。郑女士是当养孩子,还养出欢乐养出甜蜜来,丝毫不知——知道了也懒得理会——自己对娃娃异于常人的温软态度教人震惊,让人意淫了多少场景去—— 于是,便直接导致了“旁人”她恋爱的错觉,周秀敏他们是“想当然”,朱砂他们则是完全被周秀敏他们影响了。可是不管如何,一方没胆子求证,一方面没说明——当然不可能有说明——于是,“美丽”的误会继续。 然而不管如何,郑女士心情靓,周秀敏他们这伙手底下的学生,日子总是好过些。譬如前些日子,她就忽然甩了两张五星酒店豪华自助套餐免费优惠券给她,理由是:宛宛没吃过印度菜,我带她去,没空去了。拿走——于是周秀敏美滋滋的拿走带朱砂去吃白食了。 周秀敏感概的跟朱砂说:瞧瞧,人恋爱了,连人性都出来了,这就是恋爱的力量啊! 朱砂:...... 朱砂呆呆的说:郑女士对你很好啊,你不要这样说她! 周秀敏:...... 周秀敏有淡淡的忧伤,很多时候朱砂的表现让你以为她的呆性已经消失,可偶尔又会冷不丁的冒出来打击人。吐槽啊懂不懂?生活压力那么大——好吧,主要是郑女士的压力——不吐槽一下会死人的啊亲! 两人沿着五星酒店前的广场走,广场上叮叮当当的响着各种歌曲,大妈大婶大叔大伯随歌起舞,周秀敏瞧着有趣,好玩的站到队伍里跟着扭起来,她动作敏捷,身姿灵活,只刚才瞧一会的功夫,竟然扭得有模有样,朱砂大为惊叹,周秀敏乐呵呵的扑到她怀里,趁着夜色遮掩偷香了一个才得意地宣称,“小意思啦!”一抬头,有个男人眼都快要跳出来似的看着她,周秀敏淡定的站起身撩了撩头发打招呼,“哥!” 周敬青在广场前停车,不想见到一个挺像周秀敏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想竟然还真是!周敬青看着她跟朱砂搂成一团——主要是她那人来疯的妹妹撒娇耍泼——嘻嘻哈哈的,内心有些纠结,他不是不知道周秀敏和朱砂的事,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啊!不过还好,他也没觉得多难以接受就是了,事实上他还觉得人朱砂多好的一女孩子给她妹实在糟蹋了!周敬仁说了一句话很好地解释了这种现象:那丫头一向有点狗屎运!一时发愣多站了会便被周秀敏发现了,周敬青略有些尴尬,“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怎么来这里?”周秀敏反问。 朱砂略显尴尬的打招呼,“周先生。” 周敬青点点头,“朱小姐你好。” 周秀敏看他们文绉绉的先生来小姐去,恶心得不得了。大咧咧的拉了朱砂手跟她二哥告辞,“我们走啦,你随便吧。” 周敬青:......周敬青有点明白他大哥时不时被噎得无语的怨恨心情,真是女生外向。“既然遇到了,一起吃过饭吧。” 周秀敏嫌弃,“多晚了,吃宵夜都可以了,还吃饭。真有心,明天请。” 周敬青:...... “那我明天给你电话。记得请客啊!”周秀敏又成功蹭了一顿饭,便拉着朱砂向广场另一边跑去了,朱砂只来得及挥了挥手。留下无语的周敬青。 朱砂有些慌张,“秀敏,你哥哥会不会看见了?” 周秀敏不以为然,“看见了就看见了呗,怕啥!他又不是不知道。” “啊?” “啊啥?全家就我妈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啊?”朱砂震惊了。 周秀敏白了她一眼,“我大哥二哥思想还算开明,即使跟你没有交换条件,也不会说什么,就是不赞同不反对的立场,当然,你跟他们交换了条件,他们就只能赞同了,至于我祖母,她本来就是利益为重,你跟她有约在先,自然没有权利说什么,至于我妈,嗯......她不希望我交男朋友,刚好我交的是女朋友,完全没问题了。” 朱砂消化了一会,然后:秀敏,你这是狡辩啊! 周秀敏哈哈大笑,“反正没问题就是了,以后我们去外国结婚吧!” 说到结婚,两人都有些羞涩,又有些向往,朱砂是想象周秀敏穿婚纱的美丽样子,周秀敏是想跟朱砂结婚这个美妙事实——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心旌动摇! “好!”朱砂郑重的点头。“我会给你买很漂亮的婚纱!” 周秀敏又是一乐,“好啊!” 很快到了国庆。周秀敏因为前段时间忙得分_身乏术,难得放假,不想浪费时间在车马之上,倒没了去哪里哪里游玩的心思,只一门心思跟朱砂腻一起,又因为小公寓有其他人不方便,便跟她大哥打了声招呼,跟朱砂去了郊外那幢清幽的小别墅度假了,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等着被喂食,看看书看看电影,真个快活浪漫;而朱砂呢,这段时间忙于研究者坚部落的文化,因为这个部落的资料极之稀少,懂那个部落文字的更是凤毛麟角,朱砂自己对这个研习不深,只能艰辛摸索,一瞬间也没什么进展,便干脆抛开了所有,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跟周秀敏放大假去了。 周敬仁知道了也只能暗骂一句:小妮子!又不解,跟周敬青讨论:看不出这丫头会喜欢女人啊?我们这做哥哥的做男人榜样做得那么好,怎么就教歪了呢? 周敬青也大为气愤:就是啊,哥哥我这么帅! 周敬仁:...... 周敬仁说行了行了干活去吧!心说: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 两兄弟因为从前是干那行当的,对宗嗣之类的问题反倒比一般族人看得淡很多,两兄弟有志一同:周秀敏喜欢女人,那就让她喜欢女人好了,她开心就好!他们觉得周秀敏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所以从不多管——也管不了就是了。而且这种想法会让他们舒服很多,不然总有种“卖妹求荣”的可耻感,尽管他们都知道,就算没有朱砂药方的条件交换,周秀敏还是会和朱砂一起,不过药方给了她光明正大的理由而已。 那丫头从来就是个嚣张大胆的! 国庆过一半的时候,朱砂收到了村长的邮政快包,里面除了土产,还有一封信,信里还夹了几张相片。相片是村长,村长媳妇儿子,村里的一些其他人,有站在家里拍的,有在正在修筑的公路上拍的,都扭扭捏捏的摆着pose,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周秀敏觉得有点傻,“嗤”的笑了出来,这些人可真“蠢朴”!脑子里却想起那个穷乡下香喷喷的饭菜,热锅猛火炒出来,上桌还冒着热腾腾的烟,好吃得让人口水直流—— 那个村长叔公做的饭菜可不是盖的,朱砂的手艺好,估计也是得他几分真传,周秀敏便说朱砂我们晚上做什么什么吃吧,朱砂嗯嗯呀呀的应着,好好好,头也不抬,周秀敏也不生气,朱砂就是这样,对于她村里的信物,她恨不得一样掰成十样每样看十遍。她妈说了念旧的人重情谊,她不用担心朱砂变心!嘻!这样想着,她挨到朱砂旁边,跟朱砂的头碰到一起看信,信上说公路正在修,修得很好,很大很漂亮,估计还要大半年才能完工。等公路修好了,就在村头跟她修一幢小楼,她得闲了回去住—— 周秀敏取笑她,“哟,解放鞋同学,不错嘛,这都快成有房人士了!” 朱砂羞红了脸,“没有啦!我叫村长不要建!我以后做研究了,恐怕不能常回去,建了浪费!” 周秀敏很高兴她有这个觉悟,她其实有点担心她这么念旧的人念完书要回去报效祖国建设家乡什么的。说,“他们就是怕你不回去了,建个小楼留住你,有你的家在,你总会回去的,再且,公路建好了,以后回去也方便很多,我们有空了回去也未尝不可啊?你带我回去难道借住别人家,虽然一回半回,可不方便啊!建,得建,说不定以后你们那开发了,房价跟这边一样,那你就发了!” “不会的啦!”朱砂笑了笑,又略忸捏的问:“秀敏你真的会经常跟我回去吗?” “前提是有空!”周秀敏注意到了经常这个词。 “就是有空的时候啊!” “会!” “可是,不会太浪费吗?” “不会不会,你们那边物价低,建一间屋没几个钱,咱出得起不是?你就当给村长老人家买个心安,要不这样得了,你回信就推迟几句,村长老人家坚持你就受了。” 朱砂犹豫了一回,“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朱砂对她村子里的人向来心软,点头,“那好!” 周秀敏偷笑。 国庆最后一天时,周秀敏才提着朱砂的蜂蜜和一些土产回家孝顺她妈妈。她妈妈又是将朱砂好一顿夸,然后批评周秀敏说你怎么好意思老拿人家东西?周秀敏心说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不就是她的她不就是我的?没说话。周妈妈训了一通,忙忙碌碌的去收拾礼品要回敬人家。周秀敏也只随她。 中午的时候,朱砂打电话通知她:秀敏,城南那挖出了一座阴婚墓,你快来! 周秀敏哇啦的套上鞋子就跑了。周妈妈在后面追着喊:哎,礼物礼物……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对不起啊,橘子皮前几天有些小lL’事加上也有点琐碎事忙,没更新,真是对不起了!我这几天会重披战甲,请大家有空多来刷刷。 第129章 说是墓,客气了点。只剩下了棺木。是城郊南村的村民挖塘挖出来的。当时大家只觉得晦气,后来见这露出的棺头气派不凡,还露着代表皇帝的龙,觉得说不定是文物,这才报告了政府,政府又通知了文物研究所,研究所人手不够,便叫了“兄弟”单位,周美的便赶紧拉了一帮在校学生过来,朱砂对阴婚也好奇,便跟了过去,还顺便通知了周秀敏。所以周秀敏到来的时候,那个挖了三分之一的塘口已经围满了人,有看热闹的村民,有驱车经过看见热闹下车看发生什么事的路人甲乙丙,还有研究所的专家教授,她的同学老师,车、人挤了一团,水泄不通。周秀敏提着她妈妈硬塞到她手里的大袋小袋礼品,费了老大劲才挤进去。在她到来之前,专家教授们已经招呼村民、同学们,把原本只露出了棺头的棺材挖了出来,抬上了平地,怕阳光损坏棺木,还搭了个极简陋的的大棚,一群学生正拿着清水小心翼翼的给棺木擦洗,已经擦洗了三分之一,棺盖露出了一条半褪色的龙尾,周秀敏寻到朱砂,朱砂见到她笑了笑,周秀敏问,“哪看出的阴婚?” 所谓的阴婚,其实就是死人结婚,又称冥婚,在闽东、西南一带流行。近年由于政治上有意无意的打压,基本上已经绝迹,就算有,也只在私底下秘密进行,鲜少为外人道。反而成为猎奇者窥探的新鲜事物。在以前,有青少年男女未婚配就死去,家里人怕死者地府冷清,便物色同等情况的男女为其婚配,有财大气粗或是权势者,更可以买个活人来为死者婚配,像民俗学教授说的皮匠那样的结婚后杀死婚配者要其陪葬这种情况倒是较少,一般就是活守寡,待死后葬在一起。有“开明”人家的,婚配者甚至可以另娶——嫁倒是没有的,社会对男人总是比对女人宽容——只不过自己女儿是“正室”,婚配者另娶的,只能算二房或者继室。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的。那就是生葬。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皇权者。所谓的生葬,跟皮匠遭遇过的杀死合葬不一样,是用湿透的薄纱覆面,一层一层,生生捂死,极为残忍。当然,这样的被对待者不会是同等权贵人家的子女——像东晋司马安庆王逼死王羲之门族里某五六岁幼女令其跟自己死去儿子阴婚这种情况极少,而且这可怜的小女孩也不是生葬,而是被毒死后合葬。王氏因为愧疚,对小女孩陪葬了十分丰富的陪葬品,其丰富程度甚至超过了安庆王儿子,而一度令考古学家难分主宾。一般只会贫贱人家的孩子,权贵者用手中的金钱或是权利弄来穷人家漂亮的女孩儿,便可以堂而皇之的为他们的儿子——一般只会是儿子。据考究,特殊的阴婚一般只产生于男性当中,这是由于当时社会的特殊环境造成的,即女子更注重贞节名声,男子则可以肆无忌惮,所以女子的婚配对象只会是同等情况,即都是死去的未婚配男子,而男子的选择对象则相对广泛——进行“结婚仪式”。 朱砂闻言,到没有马上回答,接过她手上的大袋子小袋子,问,“是什么东西?” “我妈硬要我带的。给你的。”她看见朱砂不解的表情,“她说我老拿你东西,她不好意思,要回敬一下你。” 朱砂无奈的笑了笑,说你妈怎么这么客气,提着东西放到了她们的校车上,这才回答周秀敏:“教授说,上面的纹路是阴纹喜纹。不过还要仔细看过才确定。” 周秀敏坐在打开的车门踏阶上,“啊哟,那得弄到什么时候?” “教授说,如果真是阴婚的话,还有一座,还得挖。起码得一两天。” 那边周美的跟研究所的几个老教授已经就着清洗完毕的棺木花纹察看起来,周秀敏看了看耸了耸肩没再说话,周美的跟几个教授看完嘀咕,嘀咕完开始指挥其他学生挖地,那几个要挖塘的农民免费得劳力,差点没开心疯了,飕飕的干得更起劲了,不过今次小心了很多就是了。 过中午,人不多反增,里外三层,水泄不通。周秀敏他们这些高年级的已经见多不怪了:中国人民嘛,最大的特性就是爱看热闹!倒是低年级的尤其是刚入学的小同学被这里外三层的架势给惊了,一边挥汗如雨,一边抱怨:这么多人围观咋没人搭把手,人多力量大啊! 周美的脱了布鞋在田埂上磕里面的泥沙,闻言随手捡了一块小泥块扔过去,“让人家帮你考试让人家帮你读书呗!”那小同学缩缩肩膀不敢吭声了。朱砂不由莞尔,当年周教授还捏着个小皮鞭满世界的追他们跑呢,一转眼都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周美的穿上他的“一脚踢”布鞋。有个教授走了过去给他递了根烟,两人坐田埂上抽烟。那教授先开口,“今年小同学还不错啊!” 周美的说还行。那教授又问,“今年打算带几个啊?” 周美的摇摇头,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老了,带不动了。不带了。”他才不会老实说有朱砂周秀敏珠玉在前,他看其他同学总差了那么一点意思呢! “瞧你说的!”那教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雾,“对了,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廖教授带的学生,打没打算留下?” 周美的就知道那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觊觎他们的学生。心里那个鄙夷啊。。。那人瞧见他鄙夷的神色,不以为忤,笑嘻嘻的说:“别这样,咱不是缺人么?咱研究所也不错啊,工资高福利好待遇优。” 周美的慢腾腾的吐了口烟雾,“我说老常啊,你们研究所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你们不是缺人,你们就是贪,见着个好的就想收回去,你也不想想,寥景兴多少年没带学生了?好不容易带了个,别说他自己,就是其他教授,也是费尽了心思栽培,花费了那么大工夫培养出来,怎么可能给你们?再说,她们明天才上研究生,离毕业还早着,你这眼啊,也馋得太早了点。” 那常教授心想就是知道是你们费尽心机栽培的才想要,不然谁稀罕?“咱这不是提前预定?好学生跟好古董一样,总是抢手得行,等到她们毕业时再要人,怕连渣都不剩下咯!” “不行不行!”周美的连连摇头,“要人别找我,我做不了主。真想要跟小郑要,要小郑答应,你还有希望,要不然就没戏了。” 那边学生叫,“周教授,清洗好了。” 周美的应了一声,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田埂熄灭了,走了过去。棺木四则早锈迹斑斑,即使清洗了,也还原不了原本精美面目,只棺盖,竟意外的还保存大概模样。这副棺材保存得不算完好,棺盖半开,一走近,就能梦到一种类似树枝腐烂的臭味,因为有可能存在另一副棺材,教授们倒不急于打开,教授们不急,围观的观众也有耐心,挤啊挤的挤得超起劲,研究所请来的民俗学专家挤了老半天才挤进来,一头大汗,恰是朱砂周秀敏他们认识的那位。这时候一位同学“啊哟”的叫了起来,竟是发现一片红色棺材面了,众人慌忙过去帮忙,不一会便把棺材四则的泥土清理了出来,又费了些功夫抬到大棚里,这副红色棺木较之先前挖到的要小一些,全身红漆,密封得非常好,教授们商量一会,便决定开先头发出的棺材。 开阴婚的棺木,据说有讲究:棺材脚不能朝东南,东南角落不能站人——站那边的学生闻言哇啦的退开了。那个棺材棺盖已半开,打开不难,一打开,里面灌满了水,新生胆子还生,几个老生戴了个橡皮手套便开始一勺一勺地勺水,本来要倒到刚挖的地里,人家不肯,觉得是“尸水”,不吉利,以后还养不养鱼?只能费时的抬到较远的地方倒掉。勺完水,棺材的主人和里面的珍品便露出真面目了:一副腐烂的尸骨和为数不少的丰富陪葬品。从墓葬品初步可以推断出是下葬时期为东周,主人身份是皇族。至于为何只见棺材不见墓,则原因太多了,文x除四旧时,红x兵挖了多少皇亲国戚的墓将人棺材尸骸扔得不知所踪?实不以为怪。 这一番弄顿下来,天已黑了,教授们不能通宵工作,便带着初步整理出来的文物撤回城里,只留下了几个同学守夜,周美的怕那些学生马虎,半夜睡死给人把东西摸去了那就糟糕了,叫朱砂也留下了。周秀敏不想熬夜,便跟教授和其他同学一道回去了。 一夜相安无事。也就一夜时间,教授们便弄清墓主人身份了,这人极有可能是东周皇族安亲王的儿子。小公子十二而殁,按当时风俗,是不能入家族墓地的,可安亲王痛爱儿子,舍不得草率“瓮葬”,便想到了阴婚的方法使儿子享受成年人的权利,至于婚配的对象则没有说明,但渊博的教授们还是从同时代同地方的一名读书人的笔记中找到了线索:有李氏者,世居城南,落魄之户。李氏小女极美,千金许以阴婚者而富。村人莫不鄙之,然不敢说,固贵亲也。这句话用现代的翻译法来说就是“卖女求荣”,难怪村人鄙视,然而村人鄙视归鄙视,却不敢说什么,因为阴婚对象是对这些普通老百姓握有杀生大权的皇亲国戚。 当然,这一切还只是个推测,具体还得开棺验证。 教授们迫不及待,大清早便赶了过来,周秀敏也赶早送慰问早餐来了。朱砂就着矿泉水漱口,漱完吃早餐。周秀敏让她先回去休息,下午再过来,朱砂不肯,周秀敏便生气了,“那都能看完?回去看录像。我保证给你都录下来。”朱砂还是摇头,周秀敏没法,只好强迫她到校车后座躺一会。 朱砂才躺下一会,便听闻外面吵闹得要紧,原来电视台一个什么频道的主持人也带着记者赶来了。拿着录像机,就差没把话筒塞几个教授嘴里了,那个主持人嘴巴厉害,一张嘴便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大堆问题,几个教授不悦,说了几句不要妨碍工作,那主持人便叽里呱啦的说什么新闻自由,公众有公知权利balbalbal的,听得几个教授眉头都皱起来了,真想说你那么厉害你来访好了!让几个学生把他们拦在大棚外了。 结果,开红色棺木的时候,麻烦来了,一个粗鲁中年大汉带了十几个男人来砸场,说红色那副棺材是他们祖上谁谁谁的,不准开,要把棺材还给她们—— 周秀敏旁边看着,摸下巴问朱砂,“觉不觉得这幕很熟?” “大一我们挖神秘公主坟时发生过。” 周秀敏一拍手掌,就是啊,历史何其相似。 教授学生们苦口婆心的给男人解释这棺材的历史,表示地上挖出的一切文物属于国家,男人不肯,带着十几个大男人就要开抢,周美的一个站不稳被他推地上额头碰到石块见血了,学生老师们顿时怒了,男人又打人,场面一时极其混乱,之前被拒绝的记者主持人顿时兴奋不已,一连叠的兴奋报道:在某某地某某某时间,发生村民抢夺文物事件,村民跟老师教授打斗,场面混乱,具体相关情况。。。 周秀敏当机立断拔了当地报警电话——公路上就离着一块招牌:某某村欢迎你,当地治安电话:xxxxxxx。 最后结果是:有五个学生、两个教授被打伤,一个骨折,红色棺木被抬离大棚五十米。肇事者十二人被捕,一人逃避追捕中,后归案。最后被扰乱治安、故意伤人罪分别被判1-2年。因为情况恶劣,又各被加罚五个月。共需赔偿受害者五万六千七百五十二元并负责诉讼费。据肇事者说,他们祖上向来流传有跟皇族结亲的说法,刚好挖出了阴婚棺木,跟祖上的说法不谋而合,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财产,归不到国家手里,这才怂恿了几个同姓的来抢棺木—— 那是半个多月后的事了。 当时老师学生被打得气愤交加,奋勇反抗,无奈他们新生居多,胆子还没长开,老生战斗力强,也挡不住十几个大汉,还好当地治安队给力,及时制止了,不然真得拍心口自裁! 新生们被开眼界了,先是懵了,懵过后兴奋了,跟周秀敏当年做的一样:对自己英勇保护国家财产、文物的英勇行径大肆吹捧,真是生得伟大,伤得光荣!让周秀敏和其他老生好生怀念了一番当年:世事更迭,然而心态总是雷同,想当年,我们都还年轻,哎,一转眼。。。 朱砂雪白的手臂被一个大汉挠出了几条血痕,周秀敏又心痛又气愤,回到学校给朱砂包扎——虽然朱砂说不需要——一边包扎一边咬牙切齿的狠毒地咀咒人家生孩子没p眼出门被车撞喝水塞喉坐牢被爆菊什么的——当然,她是不会想到朱砂一脚踹翻了人家还送了两掌的事实的,她只看到她雪白雪白的手臂几条狰狞的血痕。朱砂连说了好几遍我没事也没听入耳里,倒是同班的同学好开心:班长打架真是风姿不减当年啊,好厉害啊!果断“收藏”——当时围观的群众把打架全过程录像下来上传网络满世界“分享”了,再度引发“西华大真是个卧虎藏龙的神奇学校打架都tm的打得那么帅”的热议。 学校有鉴于此,深沉地召开了会议,然后决定为新生开设一门武术课—— 据说是校长亲自看过视频后决定的,理由是:太弱了太弱了,完全没你老师当年横杀八方的风范,你看你看这里明明可以踹一脚的,他竟然不敢踹,你看,小朱同学就踹得蛮好嘛! ps:东晋安亲王为自己幼子逼死王氏幼女是有历史事实的但本文属于胡说八道性质,不必细究。 作者有话要说:OO哈哈大家好啊,橘汉三又来\\/啦啦啦 这不是最后副本,这是最后副本前的一些过度。最后副本还要迟一些。ps:文中关于阴婚虽不能说子虚乌有,但大体实情并非如此。大家有好奇的可以百度一下。这里是橘子皮胡乱写的,与事实并无过多关系。 第130章 闹到这种地步,学校和研究所不得已,最后只好把棺木拉回了研究所。好在男棺已经大致处理完毕,剩下的女棺由于密封性完好,不存在污水浸入等迹象,倒省事,有教授甚至期待能留下一具完整的干湿尸,但考虑到阴婚的特殊性质,又觉得棘手—— 教授们的忧虑没错。红色棺木打开后,并没有见到过多的陪葬品,只有一些零碎的金饰玉器,里面一具干巴巴的裹白布——白布已经变成了灰黑色——娇小躯体,尸体卷曲,呈一虾米状,面上纱布有脱落迹象,棺材内侧有被划花痕迹,显然这句尸体被放入棺木后还存活过一段时间,最终由于求救无门、空气稀缺而不得不怀着痛苦绝望的心情死去—— 虽然早有预感,教授们和学生还是被现场气氛感染得心情沉重,x光显示,纱布里的女尸倒是佩戴丰美,但是手上紧紧握着的一个东西,倒是教人分辨不出来,而纱布,由于当初是湿润裹上去,成年累月,已经跟尸体几乎化为一体了,要剥落纱布,誓必会损坏尸体,好在国内这方面经验丰富,可以先进行浸泡再处理,但那女尸手中紧握的东西引起了所有人兴趣,可是调动x光镜头各方面察看,也无法看出是什么,镜头只显示黑乎乎一片,有一个小幅度的圆弧形—— 最后朱砂说了,“会不会是一个玩具娃娃?” 教授们吃惊的看着她,朱砂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们乡下以前有户人家,家里很穷,可是生了很多孩子,因为太穷了,养不起,所以把最小那个送给了别人收养。那个孩子被领走时,手里就抱着一个玩具娃娃,那是别人送的、上了电池可以唱歌的他们家孩子唯一的最珍贵的玩具,本来是不可能让那小孩带走的,但她父母出于愧疚,不顾其他孩子哭闹,让被领走的那个孩子带走了。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女尸父母买给她的玩具?当时不是很流行一种木头做的娃娃?做成人的样子,画上眉眼,穿上衣服,手脚可动,大的一二两,小的不过三两文钱,当时小女孩的父母肯定知道小女孩被买走后是干什么的,纵然不知道,拿自家孩子换钱,总是有些愧疚心理,所以难得的奢侈的送了她一个喜欢的求了很久也没买给她的小玩意也说得通,小女孩在陌生的奢华环境里,只能恐惧的抓紧自己唯一的‘朋友’,至死都不愿松开,那些人没办法,只好让她拿着了......嗯嗯,死了,所以我们现在看到黑乌乌的一片......我是这样想的。”朱砂在众人睽睽的目光下,越说越小声,感到这种“小家子气”的说法有点难为情。 教授们感到不可思议,可也不愿意打击这位俊秀学生的略显天真单纯的想法,于是笑了笑,半带敷衍的说:也有可能哦! 可事实却出乎了所有教授的预料,一个星期后,当纱布跟女尸成功分离,女尸手中所握物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竟然真如朱砂所说,真的是一具小小的木头娃娃,它保存完好,手脚甚至还可以动—— 教授们为自己狭隘的想法和僵硬顽固的想象力感到汗颜!那个常教授亲自跑去找廖教授:你的学生给我吧你的学生给我吧你的学生给我吧!——许许多多的说话只表达了同一个意思。廖教授心神舒爽、淡定优雅地拒绝:不行! 系主任听说研究所的人来挖墙脚,跟校长打小报告:以后不准研究所那个姓常的进来啦!不安好心喏! 校长教育部下:别这样,让研究所捐二个研究室,这件事还是可以考虑的嘛! 郑女士鄙夷:校长,研究所比我们还穷...... 校长:......那......那还是让小朱同学留校研究吧! 二个多月后,专家复原了女尸的面貌,是以为俏丽灵动的少女,有着一双美丽至极的大眼睛,可惜遭遇让人唏嘘,一年多后,阴婚男女尸在当地展馆展览,据说少女的遭遇和她手中的木偶娃娃引得很多女性游客泪流满面...... 据说——这是一位在展馆当义工的学姐说的——甚至有一位母亲指着少女尸体对自己十五六岁的女儿说:看,那时候生活多么可怕,我看你还成天穿越不? “阴婚”事件完结后,十月基本也过完了,然后十一月、十二月......时间悄无声色又飞快地流转,天渐渐的冷凉,寒冬的脚步也一步步逼近。 朱砂对者鉴部落的研究一筹莫展,加上萧索天气相催,心情便有些低落——周秀敏说这完全是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小文艺心态,跟天气没一毛钱关系。周秀敏鄙夷:矫情!——终于还了这么句,周秀敏感觉很爽。朱砂却完全忘记早年说周秀敏矫情这回事了,阑珊的回了个莫名其妙的尾音:哦!没下文了,倒弄得周秀敏一口气憋住,十分郁闷。 不理她的。 不过朱砂就是朱砂,沮丧也是暂时的、短暂的,很快便振作起来了。在她沮丧刚淡,心情还没完全好起来时候,他老师给她送来好消息了,在洛阳挖出了一座世子坟,在里面挖出的竹简提到了平川王女昭阳公主,廖教授想着自己学生研究过这个,赶紧把竹简的内容弄到手了,把朱砂喜得不得了。 这些竹简,由世子亲刻。记录了他当时的一些心情、生活事件。他幼时曾随父亲洛阳王在平川王府呆过,跟公主——当然,公主的身份在最后才披露,前面一直用隐晦的名称甚至没有名称来代替——可算青梅竹马。他及冠之时,公主暗遣人送了一只“清盈可人的碧绿珠”给他作为贺礼,他让人编织成腰饰随身携带,后来一次事故他身体开始病弱,遍寻名医无效。后来有游方医生察觉病源,世子中了一种极度罕见的病毒,这种病毒,恰恰是公主送的碧绿珠带来。这病毒“藏千年不死,噬血而生”,已经寄居到世子内脏,除非一种极特殊的药材,不然难以治愈。可是这种药材世所珍稀,人莫识其有,那就是结于千年蟒蛇体内的“龙珠”,研磨成粉,加药材配食,则可根除寄居之毒虫,不然只能被“吞心噬骨”而死。 世子心仪公主,自然不会让公主知道这个消息,可公主最终还是知道了,竟然“亲驰马、乘夜色而来”,对世子说:吾将为尔取珠,静待之—— 周秀敏对此发表了意见:这个公主真是个浪漫的人,不远千里,策马而来,只为对一个男人说:不要怕,我会救你!等我回来!任是铁石心肠,也得被打动。难怪世子至死也没供出是公主害他的。 ——世子显然是知道公主性格的,自是百般劝阻,然而公主一意孤行,策马而来,疾驰而去,空留世子望着夜色空虚。世子显然跟周秀敏一样具有浪漫情怀:得此知心人,死足矣! 自此,世子开始了百般牵挂的日子,食不安,寝不乐,每每思及公主的情谊,又是欢喜又是悲伤,于是“写日记”——刻竹简——越加勤快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世子接到了公主遣人送来的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事不谐矣!然后不久,他父王就接到平川王秘密送来的信件,说公主急病去世,两家再无结亲可能云云。 世子自然悲伤欲绝,在竹简刻下最后一句充满悔恨的说话:昭阳,吾累之。然后饮毒自尽。洛阳王痛惜世子,加上原本就跟平常王府有婚约,公主又同时亡去,于是向平川王提出结阴亲的要求,但被平川王以“路途遥远,尸骨劳顿,老怀不忍”为由拒绝了——一是平川王怕公主死于异常事发,二是恐怕这位平川王对公主为了救世子害死自己也是心怀怨恨的,如何肯跟洛阳王结阴亲?事件最后不了了之,可怜这对重情谊的男女,生前不能结为夫妻,死后也做不了鸳鸯。 而世子对于公主的死,恐怕是有预感的,文中多次提及:荒蛮之地,毒虫遍生,瘴气漫布,念及此,心生悲凉,恐不祥。 “想之而心惊。望西南,眼欲穿。” “噩梦而醒,灯火齐熄,不祥之兆也!” 公主恐怕是有跟他提及去哪里“取珠”的,不然他不会知道是“荒蛮之地”,而当时符合南越一带往西皆是“皮毛不长,寸草不生”的无人区,虽然后来逐渐被开发,但仍然是“荒蛮之地”的象征,而西南,恰恰是广西所在的方向,所以,她们之前推测的“公主到过广西”这个结论没错,但公主到底到了广西哪里呢? 朱砂在竹简内容细心的寻找更多的痕迹,无所获。却看到了世子记述的一则怪事,或者说奇闻: 西之荒芜国,有神仙洞穴,百年而显,一日而出,一日而没,往之数里,一亡城,亡城之下,洞庭楼阁,山水台榭,巍然而立,望之若神仙居所,问之:岂不世所说之‘桃源’? 曰:胜之。 惜乎,身不能至! 这个看似怪异的故事,却包含了大量信息:1,这个“西之荒芜国”很可能是指广西某个地区,那个神怪的洞穴,一百年才出现一次,每次只出现一天,一天之后就不见了,这很可能是某种神秘的自然现象,也有可能是某种神奇的不可思议的阵法,最主要的是,她在北京听闻过这则“怪事”!当时他们讨论黄金重量对地面形成的压力时,对面一桌的男客人插话画,跟她们说了这么一个事,可惜他并不记得发生传闻的地方的名称——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极有可能存在的,并非怪异小说的传说;第二,“往之数里,一亡城”,从这个洞穴进去,走上数里,里面是一座死城。古往今来,帝皇之家甚至是帝皇之下的将相之家权贵之家,为了修筑一个隐秘的陵墓,劳役数以万计劳力并不在少数,到最后杀人灭口更是常理,因为选中了这么一个墓址,把附近村庄的人全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又或是,这座墓葬工程极大,随要积年累月,工匠在附近修筑居所,最后演变成村庄,陵墓修建成功后,工匠全部被杀死,所在村庄自然就成“死城”了,就好像秦王墓里的“死城”一样,甚至还有一种可能,这座“亡城”原本就是“亡”的,先前居住的人们因为不知名原因,也许是病毒也许是自然灾害,全部离开或是死去——就像神秘的玛雅城—城市就空落下来了,然后后人出于某种原因,很可能是地理优势,在城市下面修筑了好像桃源一样美丽的陵墓,有洞庭楼阁,有山有水,有花园,有树木,巍巍峨峨,气势雄伟,而公主去过那里然后告诉了世子,世子大概也是知道公主干啥的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恨不得自己也能亲眼去看看—— 朱砂莫名其妙想到了那块被称之为“妙不可言”的宝地,宝地不正是“下陷”的? 公主去的,是那块“宝地”? 女人橘子皮一号~作者有话要说:年代好读者:一你够了! 第131章 晚上廖教授请朱砂到家里吃饭。师娘亲自下的厨。吃过晚饭,两师徒坐书房进行了严肃的对话,老教授不日将赴北京准备秦王墓考古事宜,他想知道自己这位得意弟子接下来怎么打算—— “东西都看完了吗?”廖教授问的是世子的竹简内容。他没问看懂了没,那对朱砂不在话下,不用多此一问。 “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 “我们以前推测过,公主去过广西一带。这个推论毫无疑义是正确的。”朱砂把世子竹简上的“异闻”细说与老教授,“在广西某个神秘地带,应该隐藏着一座举世珍稀的大坟墓,它的规格,甚至可能超过一座小型的城市。” “我认为,它可能跟秦王墓里绘制在墙壁上的‘妙不可言的宝地’有关。当年秦王命人遍寻天下风水宝地,者鉴部落的头目选了两块最好的地,但是因为那块地存在‘下陷’的缺陷,而那个缺陷可能会导致秦王墓百年后毁灭,为了稳重起见,他最终选择了秦王墓现在的墓址,但是他将那个宝地记了下来。几百年后,有人进到了那个墓,取走了里面的卷册,寻到了那个地址,然后建立了一座雄伟壮观的陵墓。又几百年后,公主发现了这座墓,并且进入过,并且在再次进入后出事了。” 老教授听得仔细,连连点头。“那是谁的墓,可有头绪?” 朱砂显出犹豫的神色,老教授亲切的说,“没证据不重要。就说说你的想法嘛,又不是发表学术论文,非得谨慎仔细有理有据。” “外国权威地理杂志曾经评选出‘世界上最美丽壮观的十座陵墓’,中国入选的是并不是著名的始皇陵,而是名不见经传的至今还没被发现的埋葬绿珠公主肉身的‘公主陵’。史记公主陵墓‘筑山为陵,宛若桃源’也与世子竹简记述颇为相似。” 老教授缓缓点头,“那份杂志我看过,当时还跟老朋友讨论过,颇不以为然,最后结论是外国人对中国了解太少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雄伟气派、美丽壮观,我还一时气愤,忍不住写了一份邮件去质问那份杂志,凭什么选定的“世界之最”,他们对中国又认识了多少?绿珠公主墓又如何涵盖了中国之最而成为世界之最?”老教授说到这里,露出了一时羞涩的孩子气的笑容,“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认真的回复了我。他说,是一位中国大鸿儒给他推荐的,这位大鸿儒学贯中西,声名显赫,他所说的话完全可以作为证据般的采用,并且随件给我附上了信函的相片和内容。并跟我解释,这位大鸿儒早经过世,他这期节目,其实多少有纪念故人的意味。我看过信件,内容之丰富,记述之生动,让人几如置身其中,若不是想象力过于丰富,便是亲身经历,但我直觉排除了想象力的因素,此人的引经据典十分精辟,可见其之渊博。我虽不十分信服,但念及这期内容的背后意义,也就无言语了。” 朱砂急忙问:“教授,那邮件可还保存?” “当然,我打印了出来保存。”老教授起身,在一排文件夹中搜索,然后抽出一份蓝色的文件夹,打开,取出了两张纸皮给她,一张是信件相片的拷贝一份是信件内容。信件并不长,用流畅优雅的英文文法描述了一座雄伟、美丽、壮观,一代佳人的最后寝室,真如教授所说“几如置身其中”,让人信服,信件没有署名,只有日期,日期下是一枚小巧印章,可隐约看出是一只美丽翠鸟含着枝叶飞翔—— 朱砂一看这印章就是到是谁了,上海的林三少!以当时林三少的声名,难怪给老教授回信的人说“完全可以作为证据般采用”了! “教授,我可以拿去复印一份吗?” 老教授点点头,问,“你可知这信中的‘大鸿儒’所指是谁?” 朱砂犹豫的点点头,“上海的林三少。” 老教授竟意外的点点头,“我听闻过他,据说此人学贯中西,渊博的程度,难以想象,秉性亦是极好的,虽生于富贵家,却无一丝骄奢之气,可惜了......我当时坚信便有些怀疑是他,想不到跟你不谋而合。若是他,到真担当得起‘鸿儒’这个称号!”老教授脸上露出跟民俗学教授类似的唏嘘表情,作为差不多时代的人,闻其渊博,而不能见识,作为一个学者,实在是一件遗憾事。 好一会安静。老教授又问:“你要去找公主墓?” 朱砂坚定的点头,“是。” 老教授沉默半晌,没发表意见。许久,“小朱,我们考古的原则是抢救性发掘、保护,现在,有很多历史文物等着我们保护、抢救。一般情况下,并不会主动发掘的工作。你有理想是好,但是,会不会太天真?” 朱砂沉默,然后反问,“教授,你想亲眼看看秦王墓吗?你想亲眼看看里面雄伟壮观的景象,又有什么珍贵宝物吗?我想。我都想看。我想看看公主陵是怎生的美奂美轮,惊心动魄,我想看看他所看到过的,我想实现他的愿望,我一定要去看,我也一定会找到那个地方。” 老教授凝视着她表情,许久,露出了微笑,像是阳光穿透了阴霾——他刚才是故意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学生的决心。他看到了,他最心爱最得意的弟子是那样的骄傲自信,真叫人心喜。老教授轻轻的开口,言语轻淡而充满分量:“朱砂,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从不会看错。保持这样的气势,坚持自己的理想和干劲,这才是我的学生!” “加油!” 女人橘子皮二号~作者有话要说:年度好....:者读 第132章 串起来的阴谋 从教授处得到的意外收获教朱砂喜出望外,这几乎佐证了那幅“没完成”的地图就是公主陵地图,林三少进过秦王墓,又循着秦王墓找到了公主陵,可是出于某些特殊原因,他没有“游览”完公主陵,所以地图上才有一部分空白。那接着问题来了: 公主岭在哪里?广西是肯定的,可广西那么大,光是那十万万大山就叫人闻之兴叹,又如何大海捞针?江远楼曾经想通过图画上的植物确定大致地形,但专家给出结论:那种长着红色果实的植物遍广西,随处可见。灭杀了他们的希望。而图画得太广泛了,甚至随便指着一处山丘,都像,又都不像,根本无法确定,主要的是,她这边的解读文字完全没进展,毫无帮助。周秀敏曾经拿着打印下来的图画回家问经验丰富的周敬青和她家里老人,结果都说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倒是周德文当时恰好在场的一个的老朋友说了句:这看着有点像广西的泰川。不过不确定。 尽管不确定,好歹是一个线索。两师兄妹便从“泰川”这个地方入手了,不过泰川实在太过“千山鸟飞绝”了,歌九用烂了,愣是没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后来几经周折,才托人从“航拍局”弄来了局部图,先别说,看山势走向,还真有那么像,虽然众人都明白是“疑人偷斧”的心理效应,可愣是控制不住那么想。 朱砂最有魄力:寒假我去看看。 江远楼虽不如胖子气势,可是最经不起浪漫考验,什么绝色公主、一代智勇双全佳人,听着就让人喷血啊,绝壁不愿落后,马上跟上:我也有寒假! 胖子没寒假,可架不住“某某大官是他老子”的身份,他可以请假啊,于是含蓄的表示:其实我也有空的! 周秀敏虽然不愿意脱离小团体,可大冷天的,谁愿意出门啊,还往要命的山旮旯钻?坚决反对,“大海捞针,不切实际。” “嗯。暑假我没课。我决定去看看。” 江远楼怕卷入情侣吵架,于是机灵地保持沉默,只有胖子比较傻,大咧咧的表态:我也去吧。我请假。人多找起来容易。江远楼默默扶额,啊哟喂......只好说,“离放假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多搜集资料。到时候再作决定嘛!” “嗯!”朱砂含糊的应了声,眼神已经表明态度。江远楼耸耸肩没说话,好吧,如果周秀敏不去,他们三个去也ok! 四人聚完,各自回家。江远楼和胖子走一路。胖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跟江远楼说,“对了,你的对象来我们研究所了。” 江远楼骂了一句:“艹,我哪的对象?” “周媛媛啊!” 江远楼:...... 江远楼想踹死胖子,“一边去。她怎么去的?” “不知道。托关系呗。” 江远楼提醒,“你跟她小心点,那女人手段很......”当初周媛媛诬赖朱砂周秀敏偷珍珠这件事,江远楼可是知道实情的,原本对周媛媛说不上好坏感,就普通同学感情,经此一役,倒大大厌恶起来。他们两家,原本也有些邻近情意,他妈妈知道周媛媛喜欢他,以前会时不时调侃江远楼几句,被江远楼说了以后才没再提起过,连带的,跟他们家也疏远起来,江妈妈的理由是:极品都是成堆出现,现在害别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害到我儿子、我们头上?还是远离为妙。 “我们不在一个部门。不过她倒是来找过我两回,师兄师兄的叫得亲热,我艹,我们同届的好吗?叫得我老了好几十岁。”胖子语气颇为郁谇。 “周衙内,认了吧。小心她。”江远楼拍拍他肩膀笑道,这女人肯定是知道了胖子身份,想攀关系呢! 那边,朱砂和周秀敏回公寓、学校途中,朱砂没说话,周秀敏倒扛不住先开口了:我不是不想去,我只是觉得冬天去时机不合。 “可是我们平时要上学啊,只有暑假有空。而且,冬天很多动物都冬眠了或者因为冷而不敢出动了,其实反而更合适。” “可是霜降温差这种情况你考虑过了吗?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朱砂,我知道你心急,可是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再者,八字还没一撇呢!贸贸然进去不是太冒险了吗?”她可没忘记关于公主陵墓的描述:机关险要,贼难涉足。进秦王墓是不得已,可现在并没有这个“不得已”的原因逼迫她们,她们犯不着冒险,即使要冒险,也要待时机成熟。 朱砂低着声音,“我们只是去探探位置。并没有一定要进去。” “探了你还能不进去?”听朱砂说话,周秀敏才恍然想起:的确只是去探路,公主陵真身八字还没一撇呢!哦,她就是因为“八字都没一撇”才不想动的!周秀敏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悻悻的回了一句。 “我们真有这么幸运,一探就中?”朱砂笑了起来,周秀敏半恼怒半娇嗔的瞪她一眼,“哼,谁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运气一向不错。” 朱砂想了想,挺赞同的点头:“是啊,不然怎么遇到你!” 周秀敏:...... 周秀敏娇羞的拍了她一掌,这个臭解放鞋,每次这种快惹人生气的时候,就会神奇的自带甜言蜜语功能,还装得老纯洁老自然,讨厌死了! 哼! 时间飞快过去,一转眼,又半月。 这天,周秀敏没来上课。朱砂打她电话不通,想是不是睡过觉了,手机又没电。想着上完课去看看,结果第二节课时候,接到一个速递电话,有她的限时快递,她莫名其妙的到校门口签名领取了,那是一份普通的信函快递,撕开里面一个白色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当天下午2点半的机票,竟然是头等舱;还有一张相片,相片里周秀敏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坐在一张木板凳上,表情僵硬,一把锋利的小刀搁在她咽喉,小刀握在一只毛茸茸的手里。相片的背面写了一行字:五号前,在泰川安平小镇恭候三位大驾! 三位没有说是谁,但差不多同时间接到信函的江远楼胖子朱砂他们都明白,就是他们三个!对方没有说逾时会怎样报警会怎么样,但结果显然而见:周秀敏会死! 这些人胁持了周秀敏,目的显然就是公主陵——不然他们没有任何胁持的价钱! 朱砂气得全身发冷。胖子比较冷静,“我们按对方要求去做。我先去收拾一下,带些必备东西。二小时后我们在xx地见。” 三个半小时候,他们搭上了飞往广西桂林的班机。 时间稍稍回转,回到胖子的单位:周城文物研究所。 胖子去跟老所长请假了。午饭时间,办公室几乎无人。只有一位后勤工作人员在,她将一盒四个的指南针放到了胖子桌面。这时候,周媛媛抱着一箱子坏掉的指南针走了进来,“李部长,你在啊?正找你!组长说这批指南针不合格,要给你们退回去呢!” “行了,周组长给我们打过招呼了。知道了。” 周媛媛好奇的问:“你在干啥啊?” “没。刚碰到周岳,跟我要几个指南针,我顺便给他送过来了。” “他要来干什么?还一要要四个。” “不知道。没说。刚跟所长请假,没准上回那样去哪里探险呢?” 四个?周媛媛飞快的想到了那四人组合:胖子、江远楼和那两贱人!听说他们走得很近呢!莫不是他们一伙出去哪里玩? 她笑了笑,“这样啊......对了,你吃饭了没?要不,我给你送回后勤部,你去吃饭得了。” 那部长也不推迟,呵呵的笑了笑,周岳这种官二代得客气,这种货色就没必要了。他好歹也是部长级的。“那麻烦你了啊小周。” 周媛媛故作爽朗地笑了笑,心里骂:贱人,就会作!扮什么部长,不过后勤的。“没事。不麻烦。” 待那部长一出门,她飞快地将胖子桌子上的指南针捉进裤兜里,然后从那一箱子坏的掏出了一个—— 这时候胖子进来,看见他站在自己做桌子旁,以为又来纠缠自己,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周媛媛吓了一跳,没......没干什么啊?学长吃饭了没?我给你带? 胖子没理她,捉起桌上的指南针塞包里,匆匆忙忙的跟江远楼他们会合去了。作者有话要说:天气一冷,心情就不好,因为我好怕冷,再要有什么优郁的事,简直世界都黑暗了啊!、Cv、厂 第133章 周秀敏睁开眼,却即时被强烈的光线逼得闭上。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她敏感的知道自己处境不好。 然后她听到一阵略带刺耳的笑声,“醒了?好极!那我们来拍个相留念吧!”说话的人,甚至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态,然后周秀敏被一双强壮有力的手扯起按到了一张木板凳上,在她被扯起的时候,她看到了说话人的脸孔,然后,心都凉了。 在北京街头,郑女士拿起相机偷拍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高,略壮,长头发,看样子斯斯文文,但眼神凶悍精明,郑女士说:以后遇到这种亡命之徒,就逃得远远的—— 现在,那个女人,就站在她不远的地方,故作斯文,实则很嗜血的笑着。 周秀敏那么聪明的人,几乎瞬间便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她一个考古学生,没绑的价值,这些人是盗墓惯犯,绑她只可能是为了她们新近发现的公主墓——尽管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它在哪里!几乎在想通这一点时,她便感受到死亡的冰冷,郑女士说过,这些人,手段十分凶残,如果,她们找不到墓...... 可是她们为什么知道她们“知道”公主陵? 冰冷的刀锋更逼近了点,顶住她喉咙,周秀敏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在颤抖,可是那刀子并没有划到她皮肉里,只是相机的快门闪了几下,然后负责拍照的人把快立得吐出来来的相片递给了长头发女人,女人把相片摊开,像是欣赏般的微笑着,然后故作优雅的掏出一支名贵的签字笔,回身在旁边的破烂桌子俯□在相片上写下了什么,然后交给了旁边的人,“去把事情好好办好吧!”她说,然后回头看着周秀敏微笑,这时候那对着周秀敏的光线淡了很多,周秀敏越发能清楚的看清她脸上笑容的残忍—— “我叫joker。你叫我j就可以了。我邀请了你三位朋友一同过来,到时候我们去探一座墓。”那个叫j的女人主动解释,然后像是看穿周秀敏心意似的微笑,“别担心,我不需要你们告诉我地方在哪!我只是想麻烦你们帮我们带带路而已。” “当然,周小姐你是可以随便说话的,请别那么拘束。”那人微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她似乎很爱笑,或者说很喜欢用“笑容”来表达或者掩饰某种情绪,却不知道看在人眼里毛骨悚然。周秀敏感觉到毛骨悚然。她没有做声。那人又说开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为什么会知道?啊,那不过是因为我们碰巧得到了个手机,手机里面,有几幅恰好我们知道的图片而已,所以,我们就小小的调查了一下——”j靠着破烂桌子,一副姿态优雅淡定的样子说,还抓起桌子上的几张纸皮扬了扬,“洛克,拿给周小姐看看。”j微笑吩咐到,随即有个黑发高壮的男人接过纸皮拿过去递给周秀敏。周秀敏瞄了一眼,正是他们自己也有的从者鉴墓墙壁上拍下来的“绝妙不可言”宝地的彩色打印片。相机,自然是江远楼的相机了,他出来后念了好久他的相机——竟然......刀疤他们也逃出来了? “你说杰克?哦,他死了。全身发黑腐烂死了!”那j像会看透人心似的,又及时破解周秀敏疑惑的开口,“老实说,我挺好奇,你们怎么能全身而退的。本来想请你们带我们去秦王墓的,可惜那个地方被国家注意了,所以我们只好舍近求远了。真是挺可惜的,那个墓,我还挺喜欢的!” 周秀敏咬着唇没有说话。 “怎样,周小姐,你不跟我们谈谈?”那人走过来轻声说,眼神带着威胁,却忽地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不过知道了也没用,都落入国家手了。不知道也罢。对了,你最好能期待你的好朋友们能赶来,不然,我可不是好耐心的人——”她的微笑挂在唇边,眼神却已经流露出一股带着极大恶意的凶残,周秀敏努力的抑制自己两条腿才没打颤,可感觉如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连动弹都难以动弹。 二天后的正午。朱砂一行人出现平川小镇,而几乎同时,j也接到消息了。 “请他们过来。”j吩咐。 朱砂他们正无头苍蝇一样在那荒凉的小镇乱撞,一个看着平实、跟当地居民没什么两样的男人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找人?跟我来。” 朱砂那微微发红的美眸警惕的看着,声音不自觉的尖锐,“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跟你走。” 那人露出耻笑的表情,并不搭话。江远楼安抚性的拍拍朱砂肩膀,能知道他们找人,必定就是掳走周秀敏的那伙人了。“周秀敏在哪里?” 那人的笑意更深,轻蔑的淡定的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了,仿佛笃定他们一定会跟上一样。两师兄只好压了气扯着朱砂跟上,朱砂瞪着那人背影,眼神毒蛇一般,江远楼和胖子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都大吃一惊,所以说兔子被惹急了也会咬人!那人也察觉了,回头古怪的瞪他们一眼,走路的姿势明显不如刚才轻松自然了,明显带了丝忸捏,并且,也不再直直的走在他们前面,而变成了走旁边。 那人开了台半新不旧的电动三轮载他们。一路兜圈,江远楼忍不住问:“还有多久才到?” 那人没搭话,他被朱砂盯得背脊阴阴发寒。朱砂冷冷的开口,“别兜了。我们没带其他人来。马上带我们去见周秀敏。” 她那话说得极阴冷气势,那人想置之不理,可到底减少了兜路,钻出了小巷子坑坑,往一条泥泞的路进发。 这一进发,就是二个多小时。朱砂一路脸色阴沉,胖子怕她饿坏,她一路都没吃喝,从包里掏出了面包和补充能源的运动类饮料,“吃点东西。”朱砂摇头,胖子坚持往她跟前递,“吃点东西。”朱砂惘然的抬头看他,胖子坚定的塞她手里,“吃点东西。”朱砂眼泪便有些盈眶,低下头茫然的看着手里的面包和饮料,“我很担心。” “先吃点东西,别人没见着先把自己饿坏了。周秀敏暂时不会有事的。” 朱砂拧开了饮料的盖子,默默的放到嘴里,只是那眼睛,又露出了那种阴狠怨毒的表情。 “我定然要杀了他们!”朱砂忽然冷冷的说,江远楼和胖子闻言吃惊的对望了一眼,再看朱砂,她表情又变了,一副淡定的样子,好像刚才的念头真已经在她脑海成形,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因为下定了决心,反而显得格外的平静冷静似的。两人反倒被她的表情弄得怔忪了,不知真假。 可是按朱砂妹纸的性格——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当初朱砂拎起杀猪刀就追着人跑的气势,顿时一额汗,相处太久,反而忘记她真实的凶悍的个性。相距最近的胖子冲动之下捉住她双手,“你冷静。”真要那么做,咱心里想想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别人的领路人还在呢! 朱砂冷静的盯着他的手,胖子忙尴尬的松开。朱砂的口气很淡定,“我很冷静。” 一点也不冷静好么!江远楼和胖子内心咆哮。在飞机、赶来的路上,他们一路商量了好多对策,就是不知道真见到敌人会怎么情形,电视上英勇救人,智勇双全什么的,到了现实,绝对是最苦逼的一件事。 三轮车一直开,开到了......一座......农庄里。农庄建在山脚下,外围着木桩,一条简陋的小石路通往尽头的几幢略显破烂平房。有人站在平房的屋檐前,隔着略远,看不清,稍近才发现是个略壮的女人—— 朱砂看见j,眼神便尖锐的眯了起来,她记忆很好,也不是多长时间,对这个一面之缘的女人并没有忘记,同样没有忘记的是郑女士对她的描述:狡猾残忍! J风度翩翩的摆出了欢迎的姿势,仿佛她们是她重要的客人,“欢迎光临。我等候多时了。我叫joker,叫我j就好了!”她像面对老朋友般熟络的打着招呼。“顺便问一句,我们以前是不是哪里见过?”她看着朱砂微笑,朱砂黑着脸,“秀敏呢?” “你不先问问我找你们什么事吗?” “公主陵。秀敏呢!” “太好了!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J欢喜的笑着,仿佛真心那样感觉似的。 “秀敏呢?”朱砂坚持的问了一句。 “既然你这么着急,我也不兜来兜去了,我的那些小朋友,已经带她上山了。这么漂亮水灵的一个女孩子......所以,你们要不要赶上去?” 所有人都为j口中的暗示而握紧了拳头,朱砂眼神更怨毒了些,声音还是安静的,“当然!” J被她盯得皱了皱眉一一她经历过很多危险,见识过很多人,可是这样的眼神……很多人说她的眼神像毒蛇,但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像青蛙,被别的毒蛇盯上了一一她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力持冷静的笑了笑,”那极好。我们出发吧!"作者有话要说:哟哟哟~今晚去蹭火锅~ 第134章 无法直视的气势 joker身边跟着两个人,确切地来说,是跟着两个保镖。尽管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像保镖,但性质上是那样没错——那个开电动三轮接他们到农庄的人并没有出现在进山的行列。一个叫洛夫,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洛夫听口音、看模样,像是俄罗斯人,长得高壮有力,一身肌肉在紧身的迷彩绿t恤下彪悍地隆起,十分吓人;另一个却是个瘦巴巴的老头,沉默寡言,形容畏缩,给人不济事的感觉,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手奇大,一路上,他一双手像是极怕冷似的一直拢在袖子里,当他不经意地伸出来的时候,把一直默默地观察他们的朱砂他们三个吓了一跳。朱砂的脸色更变得怪异起来。 她爸以前跟她说过的许多奇人异事中,有一项,就是关于“手”的。不是像武侠小说那样夸张厉害的“铁砂掌”、“九阴白骨爪”之类的,而是更确切的他亲眼见过的:以前下九流的“盗流”里有个门派叫“清侠帮”——听起来像劫富济贫的好汉帮会,没那回事。之所以叫这个名字,纯粹因为建立这个帮会的人叫这个名字而已。他们做的,可是真真正正的下三滥勾当。其中就有盗墓。 那时候,盗墓虽然为人所不耻,却是个严谨、需要技术的行当,跟现在的人以为的随便拿把锄头就能干一票的大不相同。清侠帮里面,有专门负责盗墓的。这些人自小用极奇特残忍的方法练手,所以成人后,手掌都会奇大无比。她爸亲眼见过一个人,手掌小蒲扇般大,两根指头直直地插穿了一块手掌厚的木板。江湖中懂行的人,一见到这样的手掌,都会自动退让三分,轻易不愿与他们起纷争,据说早些年,很是混得风生水起。后来文x时期,这些门派被重点清洗,基本都已经绝迹。据说清侠帮当时有百多名帮众,但能逃出来的只有帮主白燕子和他弟弟白燕鹤,白燕子没有收徒弟,那这个老头,恐怕是白燕鹤方面的传人了—— 朱砂想起宿舍那装药粉的木匣子,有些羞愧。她不是存心的,就是来学校的时候,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装药粉,刚好那盒子摆在她眼前,大小尺寸挺合适的,她就。。。就拿来装药粉了,然后,然后就一直装着了。。。朱砂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Joker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走得漫不经心,唯一的防护措施就是将joker夹在了中间。肌肉男洛夫要去嘘嘘。他才不在意其他人,可是老板在,他还是略顾忌地走到一旁去方便。也就是说,剩下老头和那个叫joker的女人。 胖子跟江远楼对望一样,眼珠转得飞快,如果能在极短时间内击败老头夹持那女人—— 猛然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朱砂冷静的眼睛强势地表明着:不要动!胖子皱着眉看她,朱砂坚定的摇了摇头,胖子只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朱砂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待到队伍继续行进,刻意地跟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朱砂才轻声解释刚才制止胖子行动的理由:那女人在诱惑我们进攻她。肌肉男只是个饵,老头才是主力。肌肉男看着厉害,但老头能在一反手间干掉他。 “她为什么这样做?”江远楼同样以极低的声音反问。周秀敏在他们手上,他们只能任人鱼肉,并没有威吓的必要。朱砂冷笑,“无聊的猫捉老鼠游戏罢了。” 胖子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鄙夷:“真是个低劣的爱好!”他问:“你好像知道他的来历。说说。” “猜的。”朱砂简单的把清侠帮的来历和现况说了一遍,江远楼神色也有点古怪,“原来真有这样的门派啊?我以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故事里的咧。” “听说,听谁说?”朱砂奇怪的问。 “我祖爷爷那一辈,曾经救过一个人,不知姓名来历,我祖爷爷因为可怜他,文x那会儿就以远方亲戚借口掩护下来了。后来他就一直生活在我们家。小时候我还见过他,不过在我六七岁的候就时过世了。他手掌很大,比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好多,小时候我见着,总觉得像把葵扇,能直接用手掌扇风了。他给我讲过你刚才说的那个门派的故事,我当时还问他你手掌也很大,是不是那个门派的人,他呵呵的笑,没有回答我。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故事,原来真有其事其人。听说他过世时,一直念着什么祖师爷的宝物没找回来死不瞑目什么的,连眼睛都没合上,还是我爸给他闭上的。” 胖子忍不住叫了出来,“艹,老江。。。”他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又压了下来,“原来你也有奇遇。咋不早说,学没学到‘一阳指’什么的?” “去!早忘记了,要不是小朱说起,我那想得起。我统共也就见过他几回,学什么学。” 胖子遗憾的摇头,一副“我咋没遇上?你遇上了竟然错过!”的恨样,朱砂奇异的看着他,表情有些怪异,“师兄想学?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方法!”胖子一个激灵,马上挥手:“别!你说都别说!”朱砂同学平时一副冷静模样说出来的话已经够吓人的了,加上这副模样,指不定能吓死人,他绝、对不想知道。 朱砂点点头,一副“嗯,那就算了”的表情,不再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追上joker他们。胖子看着她弱小坚定的身影,心里有一种怪异又佩服的感觉,怪异这种感觉从秦王墓开始就有了,很难相信一个普通的考古系三年级生有那种程度的渊博知识和见闻。佩服是,这个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坚定的心智?好像立了目标就绝对会实现的那种让人佩服的感觉。从一开始的慌张失措掉眼泪,到现在完全的冷静,那种过程,好难让人相信是一个人——不过他们理所当然相信的,因为朱砂同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我就是这么强”的形象深刻的嵌入了他们脑海,他们并不会怀疑这个人,看见她的脆弱反倒是惊讶。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无可否认,她现在这副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模样,意外的给了他一种怪异的信心:也许最倒霉的,不见是就是他们! 在天完全黑透之前,他们越过了两座山头,在第三座山峰的山谷下一处靠近溪流的地方,那个j的团伙已经搭好了帐篷在等他们。一看到那些人,江远楼和胖子就明白那个叫J的女人为何如此对他们“放心”、笃定了,除了周秀敏在他们手上,更因为他们的疯狂的武器装备,那都是极精良的武器,随便一支,随便一扫,就能把他们扫成马窝蜂,老实说,这些武器,别说对付几个弱人质,就算拉到国际恐怖份子面前开火也没问题。 一伙人,围着一堆火,在喝啤酒。朱砂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一块石头下,那东西,原本藏在载她们来的三轮车上,只是在农庄他们意外的没被搜身,所以她离开时又拿了回来。 一个矮壮的男人站了起来,撸起的袖子露出了一双毛茸茸的手臂——朱砂的眼睛厌恶的眯了起来:就是这个人,用刀子顶在秀敏脖子上!他不会放过他!j做了个手势,“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然后转身走进了一定蓝色帐篷。朱砂尖着声音问:秀敏呢?秀敏呢?可是没有回答她。 男人招呼了两个男人起身,走到他们跟前,做了一个要搜身的表示。江远楼不由得着紧的看了一眼他的皮带,他的皮带内藏着几片刀皮,用双面胶贴着皮带内层,将刀皮紧紧压上去——那是他在短时间内唯一想到的办法,前后面都藏了,要是到时候被绑手了,他就可以取出刀皮隔断绳索,当时他是这样想也这样做的,现在在这些装备精良的犯罪分子面前,他忽然觉得滑稽又可笑,而且特幼稚——他吞了吞口水,只能任由人搜身。好在那个搜他身的卷发男人对他不敢心情,熟练的搜查过他身体确定没有藏有可疑的武器就放过他去搜胖子了,另一个搜他们的包包。 忽然听得一身惨叫,原来那毛毛手男人搜朱砂时动手动脚,甚至极下流的狠狠的揉了一把她胸部,被朱砂凶悍的一巴掌盖了国庆,男人不可置信的发出一身怒吼,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回击,可是他不理解朱砂,不知打这个柔软白嫩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子有多恐怖,那个在他看来一巴掌就要扇得她站不来的女孩子极其凶悍的一脚踹上了他的要命地方,然后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一膝盖压在了他脖子上,然后反手一抽,他那灵敏的运动神经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瞳孔就要被刺穿了,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压在他的眼球上—— 他那唯一完好的眼睛,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女孩子脸上露出了他见过的只有亡命之徒才有的野狼一样的眼神,那眼里写着:我要杀了你! 不是恫吓!是毫不犹豫的,如果他敢反抗、试图反抗! 几乎同时的,十几支枪顶上了朱砂脑袋,能在一瞬间,把她打成马窝蜂。 “不要动!你们想方设法把我们拐来,可不是要打爆我的头吧?你们知道道路,但是你们进不去,是不是?难道到这个时候,你们想打爆我的头!把枪拿开,叫秀敏出来,你们绑架来的那个女孩子——马上!” “叫秀敏出来,马上!”朱砂又叫。Joker脸色阴沉的低声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声,一个长着胡须络的男人走进了一座黄色帐篷,不一会,将周秀敏带了出来,周秀敏身上绑着绳子,脸上一边肿得像馒头。江远楼连忙过去给她松绑了。 朱砂抬头看了周秀敏一眼,“你们打她?”声音问得无动于衷似的,只是一种平铺直叙,可是所有人,包括那个joker,都能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杀意,joker最先反应过来,“放开他!够了!” 朱砂朝她微微一笑,一副“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的挑衅表情,然后,一扬手,就把簪子插进了男人的眼珠—— 干脆、残忍,毫不犹豫!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另外写了几百字,之所以断在这里,是因为觉得,这样好像比较帅!o(╯□╰)oo(╯□╰)o 第135章 那一瞬间,极端的安静,又极端的狂躁。没有人相信,那个看似软弱的小姑娘竟然、居然真下手了,还做得干净利落,joker“住手”的喝声还没消散,血丝便随着惨叫蹦溅,那惨厉的叫声和小姑娘冷静到冷酷的表情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除了joker,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狠狠的抽了抽脸颊,仿佛被扎的是自己的眼珠,而痛感传到了脑神经,肌肉无法抑制。 Joker脸都黑了,黑得极难看。这不只是一个反过来的下马威,这是挑衅,□裸的挑衅!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熟知她为人的都知道,这是要发怒的征兆了。她盯着朱砂,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可是朱砂却不再看她,她麻利的抽出插入了毛手男眼球的发簪,那是以前刘怡去旅游带回来给她的小玩意,她一直插在笔筒不知作用,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抓到了背囊里,后来怕被搜身发现,便藏在头发里,想不到竟然真派上用场了。那随着抽出而半脱离眼眶又跌回的恐怖眼球和不停用处的血流,即使是习惯了血腥场面的毛手男的同伙,也感觉胃部微微不适,像江远楼那样的,更是情不自禁的别开了脸,一直在心里催眠自己:小朱同学一定以为自己在杀猪......小朱同学其实在杀猪......杀猪......猪...... 朱砂缓缓的站起来,那十几根枪反应过来了,更紧地压在了朱砂脑门,一个人还把朱砂踹翻在地,巨大的军靴狠狠的踩在她腰板上,朱砂脸被压在泥土里,蹭了一脸灰,她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脸阴沉的joker——当然,她的角度,只能看到joker的裤腿——周秀敏愤怒的发出一声惊叫,“朱砂......”就要冲过去,却被两支AK47毫不客气的拦住了,江远楼赶紧拉住她,他紧紧地捉住周秀敏手臂,怕朱砂没死,她先被“崩”了。那边,胖子悄悄的挪了一个步子...... Joker做了一个“拉起”的动作,那踩着朱砂腰板的人把朱砂揪了起来。朱砂得以面对joker。那人反扭着朱砂一支手臂,力道之大,让朱砂的表情微微扭曲起来,“我说过了,你们千方百计‘请’我们来,不是为了打爆我的头——那样太麻烦了!你不会做这种事!” Joker眼阴阴的看着她,“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杀了你?” 朱砂用力的忍耐住手臂处传来的痛楚, “我不知道。但我得让你知道,如果你想进入公主陵的话,你最好收起那份小心思。何况,我只是插穿了他的眼球而不是脑袋,不是吗?” Joker扭曲的笑了笑,“没错,我的确需要你们的一点小帮忙。但那不代表我不会杀你——”她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到朱砂跟前,想用自己悠然优雅的姿态营造一种威慑力,但朱砂毫不动摇,眼神坚定得像是无所畏惧,所以joker心中的怒火更盛,快要焚烧她的理智—— 她想杀了这个女人! 杀了这个挑衅她的放肆的女人! 她心中叫嚣着。 她终于站到了朱砂面前。 她姿态像一个君王,而她不过是她脚底下的一只蝼蚁——她想象着自己的气势,用着欣赏的眼神去寻找她脸上的畏惧,可是没有,那个她以为带着可怜虫的女人像带着钢铁面具一样坚硬,她控制不住的恶狠狠地扣住她下巴,抬高,让她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眼里的愤怒,她的声音充满了恶意,而真实的心中,也因为这种恶意的释放而得到了片刻的快感—— “你是不是——”她刻意的拉长了调子,眼神流露出杀机,“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朱砂微微的牵了牵嘴角,那表情看在joker眼里说不出的讽刺——“既然如此,那就杀掉我好。多说无益!” 这几句话的最后一句,可以直白的翻译为:说那么多屁话干什么!所以joker故作的风度和优雅再也无法维持了,她怒不可遏的抽了朱砂一个耳光,把朱砂打得脸都偏了,还不解气,再反手一巴, “你找死!”她的声音从牙缝里裂出,透着一股阴寒的意气,让人不禁战栗。周秀敏看得目呲欲裂,发狂的推开那两把架身前拦挡的AK47就要扑上去,江远楼死死的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吼,“你冷静点!” 周秀敏张牙舞爪,就是被江远楼箍得动弹不得,气愤至极,“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变态!” “周秀敏!”江远楼咬牙切齿,“冷静点!冷静点!”他见周秀敏挣扎的动作缓和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朱砂不会有事的。你先别急。以后,我们一定会加倍要回来。我们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他像是说服周秀敏又像是说服自己般轻声但坚定的说道,这些人都该死!想起洛阳那座被毁得一塌糊涂的千年古墓,还有自己老师心痛得快要气晕过去的表情,江远楼恨恨的咬了咬牙。 周秀敏停止了挣扎,江远楼说答应我别冲动,我才放开你,周秀敏点头同意了,江远楼这才松开了手。周秀敏安安静静的站在夜色中,可盯着朱砂跟前的joker的眼神,那份歹毒怨恨,比之先前朱砂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种表情,出现在向来温和的朱砂脸上会叫他们惊讶,但出现在周秀敏脸上,江远楼一点也不惊讶,那个叫joker的,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别落入他们手中——周大小姐可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嗯,前提是,现在他们死不了! 那一幕,虽不说分毫不差的落入joker眼里,可她也注意到了。她冷笑,看来,还真是团结友爱的一队!她眼珠转了转,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对朱砂开口,“你们感情看来不错,我有个小提议,你听听看怎样。” “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今次我可以饶了你,但下一次,你要再有什么小动作、我不满意的事发生,我不惩罚你,我惩罚那边那位漂亮的小同学如何?我不满意一次,就敲掉她一根手指,两次,就两根,完了,还可以在那漂亮的小脸蛋上画花纹——嗯,你最好相信,我对人体艺术挺感兴趣的!” 朱砂冷冷的看着她,“你最好也相信,我也如此!” 气氛瞬间冷凝,joker才舒展开的眼,又危险地眯了起来,两人的眼神在灯光、火光掩映的半空碰撞,无声的较量着,可看在旁人眼里,分明冒着“滋滋”的火花,joker的手下想着朱砂刚才动手的眼神和现在的表情,感到心惊又佩服:这小姑娘哪来的胆子和勇气?! 他们这些人,不怕不怕死的,就怕不要命的,朱砂在他们眼里,属于既不怕死,又不要命。所以在日后的路上,虽然不乏蠢蠢欲动想发泄一通荷尔蒙的人,但没人敢对那两个美貌小姑娘出手,尤其那个白脸的,□舒服了,可能命就搭进去了,有钱他们还害怕找不到女人?他们才不要冒这个险。 所以朱砂的下马威,下得很有力! Joker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她朝周秀敏江远楼方向扬了扬手,便有两个手下用枪把周秀敏和江远楼“捅”了过来。江远楼心思细腻,马上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他站到了周秀敏面前。Joker微笑看着他,真是个好男人,可惜——Joker扬了扬下巴,扛着枪的胡须男一脚把周秀敏踹了出来。周秀敏被踹翻在地上,joker半蹲下捞起周秀敏一只手,微笑,“真是一只漂亮的手......” “手”的音还没落,便把周秀敏的尾指往反方向狠狠一扳,周秀敏发出尖锐的惨叫,那声音响彻山谷,直击人心,朱砂一张脸瞬间死白—— Joker扔开了周秀敏的手,缓缓的站起来,微笑着欣赏她震惊、恐惧、愤怒的表情,“我想你刚才可能听不清楚:我不满意的事——”她笑得很开心,“现在,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不好意思啊,昨天本来想更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写到好晚也没写完,然后今天一直有事,所以到现在才更。 ps: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厚着脸皮问一下:姑娘们有没有什么便宜又好看的t恤、裙子推荐?跟朋友在香港的购物平台搞了个团购,但平台建议最好一次出5个款,我们只准备了三个。时间比较紧迫,一时实在找不齐,所以我想,如果姑娘们购物车、收藏夹有什么好货,贡献出来吧!真心好需要。价钱方面当然越便宜越好,最好不要超过30以上。因为入货太贵就没赚头了。数量最好有20件以上。姑娘们,求求你们打开你们的购物车、收藏夹看看吧,有赶紧分享下。谢谢。可以发到我邮箱:531577034. 第135章 恶徒的较量 那一瞬间,极端的安静,又极端的狂躁。没有人相信,那个看似软弱的小姑娘竟然、居然真下手了,还做得干净利落,joker“住手”的喝声还没消散,血丝便随着惨叫蹦溅,那惨厉的叫声和小姑娘冷静到冷酷的表情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除了joker,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狠狠的抽了抽脸颊,仿佛被扎的是自己的眼珠,而痛感传到了脑神经,肌肉无法抑制。 Joker脸都黑了,黑得极难看。这不只是一个反过来的下马威,这是挑衅,j□j裸的挑衅!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熟知她为人的都知道,这是要发怒的征兆了。她盯着朱砂,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可是朱砂却不再看她,她麻利的抽出插入了毛手男眼球的发簪,那是以前刘怡去旅游带回来给她的小玩意,她一直插在笔筒不知作用,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抓到了背囊里,后来怕被搜身发现,便藏在头发里,想不到竟然真派上用场了。那随着抽出而半脱离眼眶又跌回的恐怖眼球和不停用处的血流,即使是习惯了血腥场面的毛手男的同伙,也感觉胃部微微不适,像江远楼那样的,更是情不自禁的别开了脸,一直在心里催眠自己:小朱同学一定以为自己在杀猪......小朱同学其实在杀猪......杀猪......猪...... 朱砂缓缓的站起来,那十几根枪反应过来了,更紧地压在了朱砂脑门,一个人还把朱砂踹翻在地,巨大的军靴狠狠的踩在她腰板上,朱砂脸被压在泥土里,蹭了一脸灰,她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脸阴沉的joker——当然,她的角度,只能看到joker的裤腿——周秀敏愤怒的发出一声惊叫,“朱砂......”就要冲过去,却被两支AK47毫不客气的拦住了,江远楼赶紧拉住她,他紧紧地捉住周秀敏手臂,怕朱砂没死,她先被“崩”了。那边,胖子悄悄的挪了一个步子...... Joker做了一个“拉起”的动作,那踩着朱砂腰板的人把朱砂揪了起来。朱砂得以面对joker。那人反扭着朱砂一支手臂,力道之大,让朱砂的表情微微扭曲起来,“我说过了,你们千方百计‘请’我们来,不是为了打爆我的头——那样太麻烦了!你不会做这种事!” Joker眼阴阴的看着她,“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杀了你?” 朱砂用力的忍耐住手臂处传来的痛楚,“我不知道。但我得让你知道,如果你想进入公主陵的话,你最好收起那份小心思。何况,我只是插穿了他的眼球而不是脑袋,不是吗?” Joker扭曲的笑了笑,“没错,我的确需要你们的一点小帮忙。但那不代表我不会杀你——”她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到朱砂跟前,想用自己悠然优雅的姿态营造一种威慑力,但朱砂毫不动摇,眼神坚定得像是无所畏惧,所以joker心中的怒火更盛,快要焚烧她的理智—— 她想杀了这个女人! 杀了这个挑衅她的放肆的女人! 她心中叫嚣着。 她终于站到了朱砂面前。 她姿态像一个君王,而她不过是她脚底下的一只蝼蚁——她想象着自己的气势,用着欣赏的眼神去寻找她脸上的畏惧,可是没有,那个她以为带着可怜虫的女人像带着钢铁面具一样坚硬,她控制不住的恶狠狠地扣住她下巴,抬高,让她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眼里的愤怒,她的声音充满了恶意,而真实的心中,也因为这种恶意的释放而得到了片刻的快感—— “你是不是——”她刻意的拉长了调子,眼神流露出杀机,“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朱砂微微的牵了牵嘴角,那表情看在joker眼里说不出的讽刺——“既然如此,那就杀掉我好。多说无益!” 这几句话的最后一句,可以直白的翻译为:说那么多屁话干什么!所以joker故作的风度和优雅再也无法维持了,她怒不可遏的抽了朱砂一个耳光,把朱砂打得脸都偏了,还不解气,再反手一巴,“你找死!”她的声音从牙缝里裂出,透着一股阴寒的意气,让人不禁战栗。周秀敏看得目呲欲裂,发狂的推开那两把架身前拦挡的AK47就要扑上去,江远楼死死的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吼,“你冷静点!” 周秀敏张牙舞爪,就是被江远楼箍得动弹不得,气愤至极,“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变态!” “周秀敏!”江远楼咬牙切齿,“冷静点!冷静点!”他见周秀敏挣扎的动作缓和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朱砂不会有事的。你先别急。以后,我们一定会加倍要回来。我们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他像是说服周秀敏又像是说服自己般轻声但坚定的说道,这些人都该死!想起洛阳那座被毁得一塌糊涂的千年古墓,还有自己老师心痛得快要气晕过去的表情,江远楼恨恨的咬了咬牙。 周秀敏停止了挣扎,江远楼说答应我别冲动,我才放开你,周秀敏点头同意了,江远楼这才松开了手。周秀敏安安静静的站在夜色中,可盯着朱砂跟前的joker的眼神,那份歹毒怨恨,比之先前朱砂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种表情,出现在向来温和的朱砂脸上会叫他们惊讶,但出现在周秀敏脸上,江远楼一点也不惊讶,那个叫joker的,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别落入他们手中——周大小姐可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嗯,前提是,现在他们死不了! 那一幕,虽不说分毫不差的落入joker眼里,可她也注意到了。她冷笑,看来,还真是团结友爱的一队!她眼珠转了转,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对朱砂开口,“你们感情看来不错,我有个小提议,你听听看怎样。” “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今次我可以饶了你,但下一次,你要再有什么小动作、我不满意的事发生,我不惩罚你,我惩罚那边那位漂亮的小同学如何?我不满意一次,就敲掉她一根手指,两次,就两根,完了,还可以在那漂亮的小脸蛋上画花纹——嗯,你最好相信,我对人体艺术挺感兴趣的!” 朱砂冷冷的看着她,“你最好也相信,我也如此!” 气氛瞬间冷凝,joker才舒展开的眼,又危险地眯了起来,两人的眼神在灯光、火光掩映的半空碰撞,无声的较量着,可看在旁人眼里,分明冒着“滋滋”的火花,joker的手下想着朱砂刚才动手的眼神和现在的表情,感到心惊又佩服:这小姑娘哪来的胆子和勇气?! 他们这些人,不怕不怕死的,就怕不要命的,朱砂在他们眼里,属于既不怕死,又不要命。所以在日后的路上,虽然不乏蠢蠢欲动想发泄一通荷尔蒙的人,但没人敢对那两个美貌小姑娘出手,尤其那个白脸的,□舒服了,可能命就搭进去了,有钱他们还害怕找不到女人?他们才不要冒这个险。 所以朱砂的下马威,下得很有力! Joker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她朝周秀敏江远楼方向扬了扬手,便有两个手下用枪把周秀敏和江远楼“捅”了过来。江远楼心思细腻,马上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他站到了周秀敏面前。Joker微笑看着他,真是个好男人,可惜——Joker扬了扬下巴,扛着枪的胡须男一脚把周秀敏踹了出来。周秀敏被踹翻在地上,joker半蹲下捞起周秀敏一只手,微笑,“真是一只漂亮的手......” “手”的音还没落,便把周秀敏的尾指往反方向狠狠一扳,周秀敏发出尖锐的惨叫,那声音响彻山谷,直击人心,朱砂一张脸瞬间死白—— Joker扔开了周秀敏的手,缓缓的站起来,微笑着欣赏她震惊、恐惧、愤怒的表情,“我想你刚才可能听不清楚:我不满意的事——”她笑得很开心,“现在,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不好意思啊,昨天本来想更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写到好晚也没写完,然后今天一直有事,所以到现在才更。 手指不知何故刮破了,打字和轮鼠标好痛! 第136章 公主陵的杀戮 朱砂死死的盯着她,joker脸上的得意笑容微微凝聚,瞳孔不自觉的收缩:她又感觉到那种被毒蛇盯住了寒栗感。 朱砂缓缓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我绝对不会忘记!” 这句话,听在众人眼里,分明是:这份仇,我绝对会报的!所以joker嘴角抽了抽,故作轻蔑地笑了。她转身,却看到地上躺着痛苦抽搐的毛手男,不由得恨恨的骂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拖他走!”不中用的东西!她眼神厌恶,冷酷无情的性格表露无遗。即时便有一个马脸男人机灵的上前扶起地上的毛手男,毛手男踉跄而起,一只手捂着受伤的眼睛,血从他的指缝渗出,他神色就像一只恶鬼,用完好的那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朱砂,然后猛地挣开了马脸男朝朱砂凶猛的扑过去,他要杀了这个贱人! 马脸男在joker微微的示意下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并不拦阻,而先前用枪顶住朱砂脑袋的大汉们也心领神会的围成了一座墙壁赌死了朱砂的去路,joker说放过朱砂,可不代表她不乐意看她吃点苦头,朱砂无路可退,反抗就是周秀敏手指的折断,朱砂咬着牙,她已经作好半死的准备,周秀敏猛然抬头,脸上还带着疼痛无法忍耐而流出来的泪水,满脸,她嚎,像要死了般的嚎,发狂的嚎,“朱砂,杀了他!大不了送多一根手指,杀了她!”她的声音极凄厉,透着一股决绝的态度,听得人心颤,只道这二个女的怎么一个比一个狠! 朱砂没有动。尽管她的皮带内侧跟江远楼一样,贴了几十片刀皮,她随时能掏出一片,在毛手男掐上她的时候划开他的手,或是割破他的咽喉。可是她没有动。不是怕暴露出暗藏的“武器”,她不会做伤害秀敏的事! 胖子动了。在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朱砂身上,毛手男快冲到朱砂跟前时,不被注意的他悄悄的提起了腿,然后,飞出了极漂亮的一记侧踢,毛手男专注目标猝不及防,,被踹得往旁踉跄退几步然后跌落地上,胖子一不做二不休,踹完人快步上前就想踢昏他—— 胖子清醒,他知道以朱砂的性格,肯定不会做出让joker抓把柄伤害周秀敏的事,可是,如果她被打半死,他们的局势就会更艰难,虽然有点对不住周秀敏——周秀敏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吧?所以他出手,不出脚了。在一群武力值爆棚的危险人物前露出自己的武力值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因为如果你不能威胁到别人,别人对你的戒心相应就会少些,反之则不然。可是情势所逼,他也没办法了!既然都要付出代价,胖子想把他弄晕,免得他再生妖孽! 一只脚斜伸过来,恰恰的挡住胖子想踹飞毛手男的脚,那姿势那力道,一看就是个行家,胖子只能急急的收回脚急速退开几步,正是那个手掌奇大的瘦巴男人,他也没追击胖子的意思,看胖子退开了,也收回了退,若无其事的静立一旁。Joker扬了扬眉,却没说什么,转身走入了自己的帐篷,瘦巴男人又把手拢回了衣袖里,慢条斯理轻声细语的开口,“马克、老K,你们带菲力下山。” 马克和老k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现在?”下山意味着他们不能参加今次的行动——当然,除非他们能追赶上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千里迢迢到这鬼地方可不是当医护人员的。他们不满的叫了起来,瘦巴男人没说话,只是微微抬眸安静的看着他们叫嚷,那叫马克和老k的男人显然对他很忌惮,被他看得不敢再作声,好一会,只好愤愤地搀扶起毛手男打着强光灯连夜下山了。他们的所在并未算深入,虽然危险了点,但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并不算问题。 朱砂赶紧跑到周秀敏身旁。周秀敏捧着自己被扳断了尾指的手眼泪糊了一脸,朱砂看得极难受,可是也不得不出声,再迟,周秀敏的尾指就得废了。她捧过周秀敏的手,“秀敏,忍着点!” 周秀敏呜呜的点了点头。朱砂一咬牙,狠下心,“咔嚓”的把周秀敏的尾指给扳回来了,周秀敏倒抽一口气,脸都扭曲变形了,可她愣是忍住了没惨叫出来,只是嘴唇被咬破了,一抹血丝浮了上来,个中痛苦可想而知。 江远楼和胖子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也感到痛苦,两个大男人还保护不了一个女人...... 他们出走匆忙,本身本没有带什么医药用品,对方对他们敌视,自然不可能给他们的。朱砂指挥着江远楼从火堆里未烧的木柴里折来两根手指粗壮的树枝,胖子想着自己指南针上挂绳倒是可以用来捆扎,这时候那个瘦巴脸倒意外的开口了,“小路,给他们点绷带。” 小路就是那个机灵的马脸男人,他闻言不解的看着瘦巴男人,然后皱了皱眉,好像对他对敌人仁慈的行为不以为然,可是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入帐篷,拿了卷绷带扔给朱砂。朱砂也没有不接受敌人施舍的傲骨,马上毫不犹豫的捡起来展开给周秀敏包上。 瘦巴脸走到胖子身边,看了一眼地上他们三个的行囊——在朱砂袭击毛手男之前,已经有人检查过一遍了,把一些他们认为不该让他们带着的东西没收了,譬如手机、钱,一些他们路上买的吃食,像指南针这种东西,检查的人无聊地看一眼,就扔回去了,所以他们现在剩下的就是三个包包、几件各自的防寒衣物和一些被扔得乱七八糟的无关紧要的零碎——胖子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里紧张起来,脸上还竭力的装着淡定冷静的样子,还好老头也只是看一样就抬起了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副明显不到三分之一的陵墓平面图,瘦巴脸说,“这是公主陵入口一部分的地形图,你们最好知道怎么走,joker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这句话隐隐带了威胁,胖子惊疑不定的接过,他们一路讨论过这个问题,断没想到他们是知道入口的,那为何还需要他们?他低下头看纸上的地图,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因为他低着头,瘦巴脸也没注意到,他还是那种平淡的声音,“你们可以待一起商量下。”然后他转身对其余人吩咐,“看着他们。前半夜小方、老刘、小何守夜,下半夜洛夫、小路、大刘。”然后想了想,回头看朱砂他们,“给他们点食物和水。” 他说完就想走开,江远楼连忙上前拦住他,“能不能现在给?我们很饿。”他们不见得多深厚感情,可他们伤了他们的人就是落了他们的面子,阳奉阴违的事多得很,江远楼不得不防,什么“不吃嗟来之食”这种气质他才没有,嗯,他们都没有,肚子饿着,可是什么也干不了。 瘦巴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些许像是惊诧的表情,他像是了解江远楼想法似的,竟然点点头,对马脸男说,“小路,拿点面包水给他们。” 小路气愤的瞪江远楼一样,只得去拿吃喝的给他们,塞给江远楼的时候表情充满不屑,江远楼一点不在意,他跟这种人计较什么,跟他们计较,就是跟自己肚子过不去,他搂着一怀抱食物回到自己小伙伴们身旁,胖子正在跟朱砂和周秀敏说刚才瘦巴脸对他说的事,他把纸递给朱砂看,瘦巴脸的话也转达了,朱砂沉默的看着,周秀敏也疑惑的凑过来看,江远楼放下食物,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在飞机上,朱砂给他和胖子画过一副地形图,说可能是公主陵墓的地图,但有一部分空白她不知道是什么,她只是告诫他们,如果发生意外,要往哪个方向跑——瘦巴脸给的残缺地图,跟朱砂给他们示意的地图开头部分十分相像,也就是说,joker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获得了公主陵的地图,但是地图只有开头部分,他们无法深入陵墓深处——那是何等庞大危险的陵墓?竟然连这些“精通技艺”的国际大盗也束手无策?江远楼感到震惊,所以才需要他们——确切地来说是朱砂的“帮助”? 周秀敏疑惑的看着他们,知道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就她不知道,她用眼神问朱砂,朱砂将纸慢慢的折叠好放到裤兜里,在周秀敏手心写了两个字:再说。 周秀敏便什么也没问了。 关一起,给她说说。” 江远楼和胖子点了点头。周秀敏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也没问。四人默默的吃着面包喝着水。 是夜他们被监视在一个帐篷。朱砂便附在周秀敏耳边简单的说明了事情,周秀敏也是知晓朱砂事情的,无需多说便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赶路。 一路无话。 在第三天中午前,他们赶到了一座低矮悬崖,joker站在悬崖顶上,迎着山风微笑,“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又晚了。明天继续更新哈么么哒 第137章 亡城之内 关于公主陵的信息,朱砂他们几个是共享的,当初廖教授弄来的世子手稿,胖子和江远楼也得到了一份,所以概念上他们都知道公主陵是在某个洞穴数里之外的死城下。所以听闻joker说到了,他们脸上都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但看到joker的手下拿出的攀爬用具,他们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悬崖底下,而是边上的某个洞穴里。他们都有些惊疑:不是说百年才一显?难道joker算准了时间的?不会这么凑巧吧?还是说经过漫长的时间,“神仙洞穴”已经失去“隐身”的功能,随随便便就能遇上?怀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们先后被“扔”了下。 洞穴所在距离悬崖顶不远,也就二十来米的高度。不大,但很深。Joker先下来的手下,两个站在洞口接应,三个端着枪警戒——joker对他们的防备变深了很多。另两个跑到了洞穴深处不知道干什么。很快,人下齐了。Joker将朱砂他们四个打散,胖子和江远楼走在了前边,她自己被保镖夹着,然后是江远楼和周秀敏,最后是四个彪形大汉,看体格气质,很可能是雇佣军一类人。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们一溜烟的跑路——尽管现在还无路可跑,可joker还是先预防了。朱砂在见识了她的歹毒后,再次意识了她的谨慎小心。Joker催促着她们前行,朱砂见到了地上有棺木碎片,不由得疑惑起来,走了五六米,却见joker先进来的两个手下站在一个洞口旁,旁边堆放着破碎的棺木板,显然是用来遮盖这洞口的。先下洞穴的几个人又熟练的爬了下去。Joker今次却没一股脑的将他们扔下去,而是隔着她的手下一个一个下,朱砂下到了才知道为什么,下面,非常黑,而且,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岔道,如果他们做起乱来,说不定还真能跑掉。 今次是瘦巴脸走在前头。一个胡须男在joker的示意下用枪杆将朱砂捅到了他身旁。瘦巴脸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一支强光电筒,朱砂以为要她带路,正犹豫不定时,瘦巴脸却先迈步了。朱砂看他意思是要她跟他一起走,只好跟上。瘦巴脸的声音很轻,在深邃幽暗的洞穴显得格外入人心耳,“我们在这边驻扎了近5年,费了很多功夫,今次是最后一次行动,绝不允许失败,你明白吗?” 朱砂知道,在以前,很多盗墓团伙为了达成目标,在一个地方蹲点蹲个三五年是时有的事,但那是以前,以前技术不发达,只能一铲一铲的琢磨,现在,都是直接几个炮管下去轰轰轰的炸开,摸了就跑,听她们学校的教授说,就在两三年前,在闽江河畔上,一伙盗墓团伙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炸了一座悬棺,摸了里面的东西跳上汽艇扬长而去,他们在悬崖上看着只能跳脚,不可谓不嚣张。一个小团伙尚且如此,像joker那样的规模、程度、水准,在一个地方守上五年,不可谓不下重本,可见他们志在必得,而且听她们口气,这次行动显然不是第一次,不过之前的都失败而已——瘦巴脸对她说的这番话,无疑是最后的通牒,可是朱砂知道,就算成功了,他们也不见得能活,joker那种人,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朱砂感到了一种严竣:这些人,都是盗墓的老手了,可是他们都失败了......她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黑魆魆的洞穴里,她并不能清楚的看到周秀敏和她的师兄,今次,他们还能像秦王墓那么幸运吗?她咬着唇,默默不语。瘦巴脸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听进去了,于是也不再说话。 岔道并不长,走了十来分钟,然后穿入了一条地下溪流。水流不深,不曾没过脚面,可是还是很快地湿透了他们的鞋子和裤腿,在寒冷的天气里冰得人发抖,就这样熬了大概二十来分钟,河面变宽了,之流也多起来,他们偏离了河边,走了一支干枯的河床,然后在一道狭窄的裂缝前停了下来。 那道裂缝,窄小得仅能容人匍匐通过,连抬一下头都难。瘦巴脸带着几个壮汉先进去了。朱砂着急的看着周秀敏,周秀敏的尾指受伤了,这种爬服,是要用手、手肘使劲,要是碰到手指...... 周秀敏安慰她,“没事。不会有事的,我能支持住。” 她们那边正耳语,忽然地摇了一下,很快,几乎来不及察觉便过去了。但众人都感觉到了,是以正伏身要进去的大汉停了了下来,要是在里面的时候发生塌方,死是分分钟的事。他等了十来分钟,再没发生刚才的摇动,这才趴下用手肘慢慢的爬进了裂缝。 Joker再没有分隔朱砂他们,让他们串串连进去了。那狭小的裂缝地面,满是细碎的砂石,虽然穿着厚实的外衣,还是被硌得生痛,朱砂心痛得不得了,周秀敏脸上冷汗都冒了出来,还是说自己没事。 裂缝十分长——即使不长,也因为这种痛苦的行进方式而变得漫长。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爬前头的江远楼,终于见到了一点光,他给后面提了个醒,赶紧用力爬了出去,爬出了裂缝,才发现,他们竟然在一个井底,很深很深的井,抬头,能见一片圆形的天—— 他呆住了!后出来的小伙伴,也沉默了。 有井,意味着有人家,也就是说,现在,他们进入了“亡城”的范围——他们再也想不到是以这种方式进入。Joker他们能千方百计找到这里,也算是本事了——后来他们才知道,joker他们虽然通过资料搜集、卫星观测地形以及利用一些古老风水相术,发现这里有大墓,但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后来在一次勘察中,铁钎无意中插入地下弄塌了一个窟窿,他们这才发现了这个通道,后来又花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挖通了一个出口,这才进入了“亡城”,但是他们派出的几支队伍进入“亡城”后便消失无踪,他们损失惨重,本来是打算放弃这座墓的,这时候,joker一个手下无意中遇到了频死的杰克——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跟这里地形一模一样的绘画相片,joker当时得知,但并未过分留意,她当时在打秦王墓的主义,但秦王墓竟然被国家捷足先得了,而恰在这时,又人出了不可思议的巨额金钱让她到公主墓里取一样东西——三亿美金,是人都心动!所以joker答应,并且把朱砂他们也“请”来了。 最先出发的瘦巴脸他们已经爬上了井,从上面抛下一挂绳梯,催促着他们上来,胖子拍了拍发呆的江远楼,自己先爬上去了。朱砂在看周秀敏的手,看完给周秀敏擦汗,周秀敏喝着水——那是他们昨晚剩下的,他们用得很小心,怕joker断绝他们的食粮用水,刚才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们正想灌两三瓶冷水预防万一——勉强笑着,安慰朱砂说没事,然后把没喝完的水喂了朱砂喝了一口,把瓶子给她,让她拧上,自己先爬上去了。 他们出现的地方是一个院子,地上竟然奢侈的铺着青砖——显然这是当地的富户。砖块的裂缝漫生了不少杂草,周秀敏的脚边,甚至开出了一朵清灵灵的小白花,在井边上,有一架巨大的石磨,木质手柄部分,早已经腐烂了,空余石槽和磨,墙角边列着一排花槽,自然也是杂草丛生,低矮的墙早破损不堪,有些地方还崩塌了,看风格,像西晋前期的风格,但比较混乱,院子倒是意外的大。 朱砂把周秀敏脚边的小百花摘了下来,花心是黄的,有三个花蕊。朱砂把花递给了周秀敏,周秀敏讪笑,“作甚?”现在她可没心情浪漫,现在可不是浪漫的时候啊,基本上,进到这里,他们能逃的机会就没了一大半。 朱砂没说话,只是塞到了她手中。周秀敏有些恼火,现在送她再多花,她也高兴不起来。可是恼火归恼火,她还是捏着了那朵花细弱的花茎,朱砂轻声说,“这种花,叫冬虫花,只长在冬天。能吃,我以前吃过,很甜。”周秀敏郁闷的表示听到什么虫啊她就不想吃了,朱砂笑了笑,像是话中有话,“饿了就什么都吃了。”倒弄得周秀敏一愣,不由得怪异地看着她,朱砂却没什么别的表示,周秀敏转而郁闷地看那多白花,漂亮倒是漂亮,就是名字太难听了,叫冬花也比什么虫花好听啊......虫花......虫......虫虫虫...... 想到秦王墓的“大小虫”,周秀敏脸色变了,如果,假设,这个公主墓是某个“偷窥”了秦王墓的人所造,秦王墓里撒了那么多“虫种子”,公主墓会没吗?周秀敏结结巴巴的看着朱砂开口,“那......那个......我现在吃掉?”朱砂是暗示她这种花能治蛇毒吗?先吃能不能有效? 朱砂奇怪的看着她,“你饿了?” 周秀敏:...... 周秀敏恨她不“灵犀”,抓起朱砂手心写了个“蛇”字,用眼神问她:有吗? 朱砂缓缓的点了点头,周秀敏瞬时变色。朱砂又说,“秀敏,现在是冬天。” 冬天?周秀敏脑子迟钝了一拍,才想起蛇是冬眠的动物,这才略放心,又想,这个joker是不是知道里面有这些东西,所以才选择冬天来?还是不知道。 Joker爬出了井,一队人又出发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村庄,还保持着平静破落的模样,被四周参天的古木掩埋,他们在那些破落的、长满了杂草的小路上穿行——被践踏的杂草丛,还依稀残留着前任经过的痕迹,朱砂想去察看一下村庄的人家以探究一下环境的危险性,joker对这个要求显然不以为然,但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她给了朱砂三十分钟。这段时间里,她就叫人捡来柴火堆起火堆来烤她湿透的鞋子和裤腿。Joker指挥胡须男和马脸小路监押朱砂,胖子怕他们图谋不轨,要求也陪同,joker没理他,倒是瘦巴脸意外提出,“我去吧!” Joker想了想,同意了,瘦巴脸便代替小路去了。 朱砂就近察看了几户人家。她没进一户,胡须男开始还跟着,后来不耐烦了,都是直接站门口等,都是瘦巴脸跟着。他恨瘦巴脸妨碍他好事,要是小路来,嘿嘿,两人能好好乐一场——想到朱砂戳伤毛手男那凶狠劲,他还是默默的收回了下流的念头,想想就好了,他可不敢真干。 看了几家以后,瘦巴脸问朱砂,“有什么发现吗?” 朱砂还没回答,门口的胡须男忽然惊叫起来,瘦巴脸赶紧冲了出去,朱砂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也跟着慢慢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爱嗑瓜子,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嗑瓜子上╮╭╮╭所以每次都好晚。╮╭ 第138章 地下王国 原来胡须男到墙角方便,方便到一半,发现竟尿到一张死人脸上,吓得他大叫了起来。死人穿着军靴、迷彩服,跟他们中的某些人打扮很像,是个外国人,脸上带着茫然僵硬的表情,双眼不曾合上,仿佛到死也不明白他为何而死,瘦巴脸为这个发现也皱起眉,这个人叫马科,是他们准备放弃这个计划前最后派遣的一批人中的一员,为何死在这里?其他人呢? “你去把叫小路过来。” 他吩咐胡须男。胡须男赶紧去叫人了。瘦巴脸把尸体拖到一旁平躺放下,朱砂看到尸体左侧的裤脚折起了一小折,可能是因为太闷热而高高撸起过,后来又放下,剩下这一小折没有完全放平,露出了黑乎乎的腿毛,朱砂趁着瘦巴脸在检查尸体其他地方没注意她,用脚尖将那小折踢下来了,料他们也检查不到,这一身黑熊似的体毛,难! 不一会,小路来了。身后还跟着joker和她的另一个保镖。Joker脸色黑沉得很难看,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并没有说话。小路显然是担当这支队伍医生的角色,不用吩咐,自动自觉的蹲下,用币瘦巴脸纯熟很多的手法检查尸体,最后还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去刺她心脏部位,然后露出了一副犹豫疑惑的表情,好久不曾说话,直到joker不耐烦的问他怎么回事,他才斟酌着开口,“身上并无明显外伤,也没中毒的迹象——这家伙有心脏病?”小路显然也知道这个说法很诡异,是以说话明显带了一种小心翼翼的讪笑,好像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无他意——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些雇佣兵强壮得像头老虎,怎么可能有心脏病这种毛病? joker自然冷着脸没有作答,只是眉目皱得更深了,不知道是先前失利造成的阴影太深,还是这具死因不明的尸体出现的时机太不当——自从爬入那条狭窄的裂缝后,她心里就没平静过,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更强烈了。只是他们都到这里了,断没有回头的道理——joker压下心中不舒服的感觉,问一旁沉默不语的朱砂,“哟,大学生,你的考察有什么发现?”声音带着一股嘲讽冷笑的意味,朱砂不为所动,淡淡的说,“没发现。” “哼。”joker冷笑,一副怪她“懒人屎尿多”的态度。她也没说要怎么处理那具尸体,转身就走了。小路和大汉自然是跟上的,瘦巴脸倒是略犹豫的多看了一眼,只是也没做多余的事,很快的也走了。朱砂知道自己不能留下,留下也没什么作用就是了,最多能确定一下自己的推测,但誓必引起瘦巴脸的注意,没必要—— 其实她可以推测到当时的情况:joker他们的队伍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进入这里,正是有毒的黑鳞蛇和无毒的白蛇□的季节。他们应该是先搜刮(或者检查?)这里,这个死去的大兵耐不住闷热挽起了裤脚,后来大概被警告了(或是他自己放下了)才漫不经心的放下,他走到墙角,跟刚才的胡须大汉一样嘘嘘,他很得意,嘴里甚至可能哼着歌,欢快的撒着尿,结果惊动了□中的公母蛇,公蛇发狠咬了他一口,□中的黑鳞蛇是最毒的,毒液进入人体,只需十几秒就能造成心脏麻痹死亡,别说区区的银针,就是最现代的科技,也不一定能检查出来。据说当年美国总统派人暗杀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用的就是这种毒蛇身上提取毒素制成的毒药,能杀人于无形,就算最精密的尸检也检查不出原因。结果负责暗杀人物的女特务跟卡斯特罗一见钟情,这下美国悲剧了,不但暗杀任务失败,连最新研发的毒药也到了古巴手里,古巴随之以牙还牙,就用着来自美国的小玩意干掉了好几个美国高级官员,让美国情报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据说这种黑鳞蛇只产于一些极密林地带,中国广西是其盛产地。当年古巴为了得到这种蛇,以极为优厚的价钱向中国出售大量优质蔗糖,还美其名曰“更深地促进中巴友谊,让中国人民也感受古巴人民的甜蜜美好”,把美国人恶心透了。中国闻歌而知雅意,于是大方地“馈赠”了一百条黑鳞蛇作为回礼。 当年暗杀失败所带来的后果把美国总统折腾得够呛,没多久就黯然落台。直到美巴关系破冰,相互的暗杀活动才减少。但是那种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一直牢牢的握在古巴情报局手中从未放弃。 朱砂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拜当年何文超先生的课程所赠,后来何先生痴迷造毒药,这些或与课题有关、无关的奇闻趣事也相应的入了耳。 所以她也跟着离开了。 joker他们在先前停下的地方堆了两堆火在烤衣服鞋子。自然也没周秀敏他们份的,他们默默坐在一旁,充分扮演作为人质的可怜角色,看见朱砂回来,都抬头用眼神问发生了什么事。朱砂在周秀敏身旁坐下,先揉了揉她的手,冷冰冰的,皱眉,“你们怎么不去烤火?”又觉得这句话有点多余,于是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道,“发现了他们的一个死人。” 这句话说得有点奇怪,但是周秀敏他们还是明白了:发现了joker他们以前派遣的队伍中的某人的尸体。 周秀敏用唇语问:怎么死的? 朱砂冷笑。状似无聊的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只小蜈蚣,周秀敏还愣了一下,印象深刻的江远楼和胖子马上反应过来:蛇咬死的。 江远楼和胖子哀叹:为什么每座墓都必然有蛇?这是什么该死的设定!摔!好吧,江远楼和胖子想开了以后,就淡定了:一回生二回熟嘛!他们都有一个担忧:现在他们是逃不了——出口就那么一个,就算他们能藏身密林,joker也可以守在井边将他们击杀——到了墓里就能? 看来,都是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什么的......在十几个持枪的彪形大汉环伺下,简直插翅难逃,要像电影那样起死回生一个扳倒十几个,那是,不可能的! 熄灭了火堆,他们又继续前进。 出了村庄,在最初的几小时,他们只是在不算茂密的山林里行走,随着行进,林子越来越密,那时候,他们还能勉强分辨方向,到后来,就只能麻木的、盲目的跟着队伍走,至于哪个是东哪个是南哪个西北,完全无感了。 人的意志力是会被消耗的,开始的时候,江远楼他们还留意着这里有什么什么特征,那里那里有什么特征,以便能逃走的时候有所依据,后来发现几乎所有地方都差不多的,所谓的“记号”根本没作用,人也越来越疲倦饥渴,精神力下降,这种做法便彻底的放弃了,只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不倒下。那些人,毕竟是职业级、雇佣军级别,比他们这些坚强的考古生更顽强,这时候完全显示出了其训练有素的水准,带队的、防卫的、后勤的,有条不紊,十分干练。他们咬着牙关、互相鼓励,才没有“输”得太难看。 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在夜晚行走在深山密林,不知道该说这伙人胆大包天还是勇气可嘉——第二天江远楼他们才知道,这里白天黑夜没什么区别,林子太密了,参天巨木随处可见,仰面无关,跟著名的神农架相比恐怕也毫不逊色。 在两株对立而生、五个大汉恐怕也不一定能环抱的巨大榕树前,joker下了暂停行进扎营过夜的命令。一伙人熟练的扎帐篷、生火、煮食——这个时候,依然有两个人用枪“捅”着朱砂他们。江远楼跟瘦巴脸表示他们想要一堆火,好烤干他们的裤腿和鞋子,瘦巴脸跟joker请示,joker觉得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为难他们,大手一挥同意江远楼去捡柴生火了,于是朱砂他们有了一堆火。 Joker他们在熬一些肉食,随便扔了一些面包干粮给他们,那些肉食的香味不停的飘过来,累了一天的人特别渴望,可joker他们自然不会对“人质”有什么好招待,他们也只能干噎口水,咬着面包想那是肉。周秀敏趴在朱砂腿上就睡着了。朱砂在给她和自己烤鞋子。江远楼他们也是。三人默默不语,心事重重。 深山的夜特别冷,他们被赶到帐篷里,四人挨成一团睡着又被冻醒,出去找火取暖被拦住了,瘦巴脸守夜听到动静,让他们过来。朱砂他们走了过去,守夜的还有小路和一个纹身男人,小路早睡得流哈喇子了,纹身男也昏昏沉沉的样子,胖子默默的看了一眼几步持枪警备的守卫,默默的坐下,却发现瘦巴脸正盯着他,胖子内心有些吃惊,心说这个瘦巴脸怎么每次都能看穿他在想什么似的? 瘦巴脸“和气”的递了两罐啤酒给男生,“要喝?” 胖子想了想接过了。江远楼摇头拒绝了,周秀敏接了过来,瘦巴脸像是有些意外女生竟然会喝酒似的,露出些许怔忡的表情,不过也没说什么。周秀敏打开喝了一口递给朱砂,朱砂也喝了一块,江远楼拿根树枝默默的撩拨火星,气氛有点沉闷。瘦巴脸伸出一贯拢在衣袖里的手,那奇大无比的手,引得江远楼又多看了几眼。烤火带来的温暖似乎让瘦巴脸心情不错,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还习惯?”口气竟似是聊天,理所当然得让朱砂他们无语。习惯?习惯走山路还是习惯被挟持?这问话也太搞笑了吧! 瘦巴脸显然不觉得自己是搞笑,喝了一口啤酒,淡淡的说,“再走一天,我们就到大峡谷,然后就可以进入陵墓了。” 朱砂忍不住问,“你们到底走到哪里了?你们看样子知道得远比我们多,为什么还要挟持我们?” 瘦巴脸露出了一个像是古怪的表情,“中间。”他也不隐瞒,“但是我们每次走到那个地方,就不能更进一步。那是我们队伍进入过最深的地方。” “到底发生什么事?”江远楼见他不如joker恶毒刻薄,忍不住也问了一句。 “不知道。”瘦巴脸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我们进去的人没人能活着出来。” 众人心里打了个突,“那你们怎么知道进到中部就......over了?”江远楼结结巴巴的问,瘦巴脸却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在嘲讽江远楼“你怎么这么out”,江远楼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了。 朱砂忽然问:“像你们那有的老手也失败了,凭什么你认为我们能够进去?” 瘦巴脸冷笑,“那是joker的决定。”显然对带上他们这个决意也不以为然。 朱砂他们面面相觑,显然,带上他们不是必要的,那,为什么? 一早启程,果如瘦巴脸所说,走了一天,就到了一条巨大的峡谷,越过峡谷,穿过一些平缓的丘陵地带,就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地下陵墓,不,是巨大的地下都市,那斑驳在杂草、丛林中的雄伟建筑,巨大的佛像、庙宇,足叫任何一个考古学家热血沸腾—— 盗墓者也是! 他们仿如初涉黄金河的挖金者,见着这般宏伟镜像,先是一愣,然后不知就里的他们狂噪地欢呼起来,那激烈的情绪把林间的鸟儿都惊飞了,扑棱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很好,终于12点前完成了。一嗑瓜子,就好难停下来。╮(╯▽╰)╭。锅里蹲着香喷喷的牛腩萝卜也是好诱惑。橘子皮又要嗑瓜子又要偷吃,又要写文,实在好忙~╮(╯▽╰)╭现在,肚子胀得像五个月了~╮(╯▽╰)╭已经有了传说中可以开啤酒盖的可怕下巴,肚腩就是没瘦过,╮(╯▽╰)╭╮(╯▽╰)╭小蛮腰神马的,真是好遥远~╮(╯▽╰)╭╮(╯▽╰)╭ 第139章 亡城之下 相对大部分手下的嚣张聒噪,joker的情绪却不见欢愉。她皱着眉,眼神警惕又犹豫地环视四周,此刻他们并未深入,正处于这座地下王国的边缘地带。四周疯长的各式植物还没有、还没能把光线完全地遮盖掩埋,从大峡谷方向投射来的光线、高大的林木没能完全遮盖的天空的光芒,几乎已经失去作用的微弱的自然光,都能使他们大致地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一个荒芜的、美丽的、阴暗的,过去的,快要消失的王国。 狂徒们都迫不及待。人质们反应过来都在想怎么逃走?到了这里,能不能返回那个破落村长都成问题了。人质们都有些恍惚,在狂徒兴奋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落魄可怜。他们所在十步之外,是一片弧度不大的小斜坡,斜坡下是一小方塌陷而形成的砂土,边缘是一条断裂的青色石板路,像是安静又像是无奈地躺伏在地上,静静的向不远处的森林延伸,然后彻底地消失在荆棘密刺和无数弄起的粗大树根下。朱砂上前几步捧起了一掬泥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joker讽刺地问:“大学生,又有什么发现?” 现在“大学生”几乎成了朱砂的专称。江远楼是“小白脸”。胖子是“大个”,周秀敏是“断手指的”——周秀敏每次听见,便恨得咬牙切齿,心想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整个手掌都废了报仇雪恨,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朱砂松开了手。泥沙从她指间缓缓掉落。她拍了拍手,淡淡的说,“我只是在想这座城市为何会消失罢了。” “哦?”joker摆出一副“愿闻高见”的表情。 “可惜我不是地质学家,不能断定。” “你......”joker脸颊一抽,这是耍她吗? 不待她发作,这时有个彪形大汉走过来问询她,“J,现在走吗?我们赶快走吧,天快黑了。天黑前我们得找个稳妥的地方落脚,这林子里恐怕有猛兽。” Joker只好压下火气,点了点头。 于是队伍继续行进。Joker他们走得很小心谨慎,队伍前两侧都有人持枪戒备,预防万一有野兽袭击,joker在几个保镖的护卫下走在队伍中间,朱砂被分配了一把锋利的割刀在前面跟瘦巴脸、胡须男等开路,其余几个人质被迫充当了苦力给他们扛一部分行李,一行人在荆棘密林杂草藤蔓中缓慢艰难跋涉,有时候,他们会发现前面队伍走过的踪迹:被砍伐的树木、藤蔓,被践踏的草蔓、废弃的食物袋,joker曾试图寻找队员的踪影,但一无所获,只得放弃。 周秀敏不知道是胆大还是勇气,去方便碰见了一具被野兽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她也不惊不吓,还胆大妄为的在旁边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匕首,她藏在外套里夹带回来,乘着无人时,把大的给了无武力值的江远楼,小的自己藏好了,有一天,她要把这东西刺进joker的胸膛,周秀敏已心生杀意。江远楼大方的接受了。 胖子不信他们敢杀人,周秀敏冷笑,“你威胁我的姓名,看我敢不敢?” 胖子顿时哑口无言。周大小姐的霸气更上层楼了!他看着周秀敏包成小肉粽的手指问:“痛不痛?” 周秀敏眉一竖,“痛!所以我很想杀人!” 江远楼叹气,“胖子你这个问题倒我想起一个问题:人在无法律、无道德的约束下,会不会失去人性?譬如南京大屠杀这样的。你说,要是我们在这里杀了人,出去要不要负责任?” 胖子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阿楼你别乱来。” 江远楼挣扎着松动了一下肩膀,他们去考古时,背的行李比这还多、比这还辛苦,可是被强迫的怎么就这么不爽?“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污了自己的手。” 周秀敏忽然笑了一下,她只负责背朱砂、江远楼和胖子的背包,joker队伍的行李胖子帮她背了,所以她还算轻松。“看来我们最善良的还是周师兄啊!” 江远楼嗤笑,“胖子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晚上他们在一间破庙休息。周秀敏继续跟朱砂讨论他们几个白天讨论的问题。朱砂说:周师兄说得对。不能因为他们不是人,我们就跟着便野兽。 周秀敏早知道她会这样说,随即反问:“我们带他们进去,最终结果一定会被他们杀死,我们就这样等死?” 朱砂正式的看着她:“我不会让她杀死我们的。” 周秀敏讪讪的,“你怎么不让啊?她还听你的不成?” “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有办法的。” 周秀敏郁闷,这种天真的想法哪来的?周秀敏对朱砂持怀疑态度,跟江远楼商量:师兄,他们下不了手,我们有机会就杀两个吧,总得拉个陪葬的,我就杀那个joker好了——周秀敏念念不忘要灭了她。 江远楼挤兑她:拉她陪葬你不嫌路上硌得慌? 周秀敏:...... 胖子受不了他们,一对嘴贫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得起笑来!胖子问:“你们觉得你们自己像短命的?” 江远楼说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八,胖子敷衍的一挥手,“真巧,我也是。所以就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了。要相信自己不会死。我们会活着走出去的。哥我还没成家立室呢,怎么可以死?”挺起胸膛,做豪气干云状。 江远楼和周秀敏心说;得!还说他们嘴贫...... 第二天早起赶路。林间雾气浓郁,走得慢一点,都不能看到前方的人了——这倒是逃跑的好机会,他们三个还好说,走一起,要跑也方便,只是朱砂在前头啊!三人急得不得了,无何奈何,总不得他们三个溜——假设能溜成功的话——留下朱砂自己一个!朱砂也察觉到这点,歇脚时悄声跟他们说:“师兄,秀敏,有机会你们就走。别管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周秀敏“呸”了个字,就没人敢说话了。好一会,江远楼才缓缓的说,“别这样说。大家一同来,我们不能保护你已经很羞愧了。怎么可能抛下你先走?再且,这林子走到这地步,我们也未必能退出去。陵墓里我们知道地形,说不定更好走一点。别想太多。” 胖子想起什么,翻包掏出指南针分给他们,“真有个意外,我们按说好的往东边走。” “嗯。”其余人捉过,或塞包里或挂脖子上。 第二晚经历了一点小意外。胡须男和一个叫科林的美国男人出去捡柴火猎到了一头出来觅食的野猪。一伙人兴高采烈,打算将野猪开肠破肚洗干净弄个烤全猪,结果野猪肚子一打开,一颗面目全非的还挂着几缕头发的人类脑袋滚了出来—— 所有人差点没吐了。 Joker觉得不舒服,想马上离开。其他人不愿意。Joker无奈只得命令朱砂他们挖个坑把野猪的尸体和头颅埋了。结果半夜引来一群狼的围攻抢食,又是枪又是火的,好不容易才赶走。Joker大惊,待天一亮,再不肯多逗留,立马拔营起寨。一路战战兢兢,直到进入通往陵墓的那条地下隧道,她才稍为安心。 隧道十分宽敞,能容四五人并排通过,高三米余。头上、两侧都是盘根错节的树根,意外的形成了天然洞壁,树根外空余的位置,被挖了无数小洞,里面摆放了大大小小的雕像,雕刻的无不是同一形象:神色风流、衣着暴露的戴冠男女佛,眼神妖艳,单足而立,腿上盘蛇,一手胸前打印,一手持莲花灯。四个熟悉历史的考古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广西古早流行“时妖”(巫术/巫师/女巫),这种流行,在秦汉时期达到了顶峰,甚至影响了当时的宫廷势力,至盛唐时,国家一再禁止也没能其灭绝,至元明清时,又死灰复燃大行其道,甚至发展出 “白花教”这样神秘复杂、对后世历史有深远影响的宗教。 而这些“时妖”(巫术/巫师/女巫)大多信奉一种叫“扑三妹”(音译)的邪神——也就是洞穴里大小不一、神色风流妖冶的雕像。据说这种邪神能迷惑人多眼睛、心智,使人产生强烈的幻觉,或是被迷失心智任由人操控,也能对人下咀咒使人生病死亡。譬如某家某户儿子又嫖又赌,为人恶劣,媳妇也不愿离婚,天天浑浑噩噩的在家带儿女、做家务,就是被(男方家)下了蛊迷了心智;又譬如某人某人路上踩了打了结的茅草,回家就拉肚子发烧感冒生病,越来越瘦,没过一两年就死了,就是被(巫婆)咀咒了......等等,被说得很神。 那些雕像大多已经残破不堪,有些还完全碎裂了,可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洞穴、雕像,看着仍然给人一种震撼感,再想到它的“功用”,又不禁颤栗,心生怪异。周秀敏说,“看着它们,眼睛好像收不回来。” 如果不是时机不恰当,江远楼说不定会打趣:小心别被摄魂了。他忍住了没说。他没想到他会猜对。 隧道的末端部分,因为两旁堆积了半人高的砂石土而变得狭窄起来,头顶和两侧的加工显然而见是后期加工的,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塌方,被joker的前期部队清理出来了,隧道尽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铺着平整砖块的平台,有小半个足球场大,在正中间位置,有一个三层梯形高台,高台中间铺着一道台阶,整个高台成上细下大“田”字形——按照隧道两旁的邪神像猜想,这里很可能是巫师们举行神秘仪式、各种祭祀的场所。 瘦巴脸没有停下,快步的绕过了高台,只见梯形高台的后方,机关已经被打开,一条细长的阶梯通道,直直的通往不知深浅的下方—— 瘦巴脸叹谓似的吁出一口气,“到了,入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这章了~(写了三天喏~)好厉害~ 众人:......(你好意思么?) O(∩_∩)O哈!不好意思啊,可是没办法,写不出就是写不出啊~还好终于熬过来~(≧▽≦)/~啦啦啦 第140章 失魂阵 朱砂探头往里看,那是一道长长直直的楼梯,宽不过能两人并排走,高度仅能容一个正常身高的成年人弯腰前行,墙壁两侧有放置灯油的装置,显然节日或是祭奠时,这些装置会被灌满灯油然后点燃,一群黑袍巫师弯腰而行、鱼贯而出,然后在梯形高台和高台下的广场举行祭祀和庆祝——朱砂的眼前忽然出现了这么一幕景象:走在最前头的大巫师忽然抬起头与她对视,他眼神炯炯,她无法与之对视,眼睛却又移不开,就好像被对方吸住了似的,她有些发愣,只觉得那眼神的光芒越来越盛,对方的神音从天而降,“跟我来。”她只能盲目地追随,她迈步,忽地被人拽住,她茫然的抬头,看见瘦巴脸冷冷的看着她,“你干什么?J说了待会再下去。” 朱砂愣住。她茫然的看看瘦巴脸,又看看台阶下——那里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朱砂为自己古怪的想法心惊,她刚才怎么了?她竟然“看见”巫师并且服从他?幻觉吗?她沉思起来,她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瘦巴脸冷冷的看她一眼放开了手,这时候小路拿着面包和水来献殷勤,他也没多客气接过坐下吃喝起来。小路对朱砂他们没好脸色,随便的把矿泉水、面包、压缩饼干扔到他们脚边,一副“嗟,来食”的态度,周秀敏挺恼火,不过人在屋檐下,也只得忍气吞声。四个人围在一起吃了些东西,休息了十来分钟,joker就命令出发。 台阶很长,有两折。也许是被先前的人打开通了风的缘故,走在其中,不觉得憋气,反而空气流动的时候,闻到隐隐幽香,像是花的味道。走了十来分钟,台阶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扇被打开的石门,石门外是大岩洞,大概是天然加人工开凿而成,岩壁上铺满了青苔似的东西,发着幽绿的微光—— 江远楼有密集恐惧症,瞧着那一片片的东西有些头皮发麻,再定睛一看,他盯着那片,竟似移动了,他一个哆嗦,再也不敢看了。终于熬到了出口,才吁出了一口气,心里直怀疑那不是什么青苔,而是无数的虫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青苔似的东西——只是他没机会检验而已。当然,他也不需要、不想检验。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 洞外是一片密林,密林长在山坡上。山坡下,是一片沉睡了千年的村庄,在落日的余光下,别有一份迷离朦胧的美。山风徐来,带来不知名的花香,更让人陶醉,脚步踩在轻软的落叶上,听着树叶发出的轻哦声,众人都只觉得心神迷醉,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旋律。谁也没说话。众人的心神都有些飘忽。就连joker那样冷漠狠毒的人,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柔和的神色,轻声她几个手下路上捡些柴火到村庄过夜时备用,她的几个手下愉快的答应了,顺手扯上了高壮的胖子帮忙。 山上山下看着不远,走起来却好一段距离。她们走进村庄时,天已经微微发黑。冬季的天黑得特别快,一旦开始黑,很快就黑透了,所以她们就近找了一户有大院子的人家打算落脚,不料进去一看,却看到几顶倒塌的鲜艳帐篷,还有散落一地的装备、枪械、鞋只、衣服,以及一些零零碎碎,满地狼藉,显然发生了什么危急的事,导致了他们仓促离去,甚至连衣服、鞋袜都来不及穿好—— Joker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在检查一番,没发现有尸体后,她命令马上离去,不再停留。她亲率队伍,疾步行走在村庄的主干青石路上,惶恐和不安驱逐了先前的愉悦,她变得忧虑暴躁起来,她意识到事情也许是在这里开始发生变化的,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她要马上进入陵墓——刚才那种轻松得仿佛花园漫步的心情该死的怎么回事?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然而来不及细想,便被黑暗中忽然冒出来的绿眼睛骇住了—— 再细看,又没了。她一阵恍惚,后面跟随的人也因为她忽然停下脚步而躁动起来,瘦巴脸问她:“怎么了?” “老方......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joker略犹豫的问。 瘦巴脸摇头,“没。你看见什么了?” Joker嗫嚅,最终摇头,“没什么。”眼花了吧!她想。“我们快去那个地方。” “joker这样赶夜恐怕不妥吧!”瘦巴脸挺反对赶夜路,就算这里不是高山密林,可是大家走了一天,都需要休息了! “到那里再休息吧!”joker说,瘦巴脸默默点头,没再说话。 因为joker走前头带路,朱砂自然被挤到了后面,四个小伙伴难得走在一起,都是心头暗喜,这下要逃也方便些,却不想马脸小路十分机警——也许是瘦巴脸吩咐过——一路拿枪看他们看得十分紧,大概他以为周秀敏是他们这伙的领头——也可能是因为周秀敏最漂亮——他专拿枪杆子捅她,把周秀敏捅得腰杆发麻叫苦连天,开始几次她都忍了,此刻却觉得无法再忍受,这个讨厌的丑男人、马脸、神经病、变态...... 就在她要破口大骂的时候,身旁的胖子一把捂住她嘴巴把她拖走了。胖子在她腰窝子狠掐了一把,周秀敏腰窝子最近倒霉,不是被枪杆捅,就是别人下狠手掐,差点没痛出眼泪来,却听得胖子说,“周秀敏你醒醒,别跟他闹!” 周秀敏醒倒是醒了,痛醒的,她想哭,想祭奠她应该又青又紫的腰窝子...... “秀敏!”朱砂看见她表情,心痛得不得了。她只以为马脸男把她弄哭了,回头骂他,“你有完没完啊?老欺负她很有意思吗?不要脸!” 马脸男听得恼怒,猛然一枪杆砸在朱砂肩膀上,“闭嘴贱人!我想捅她、我喜欢捅她,干你屁事!” 朱砂被砸得倒抽一口气,就要发作,忽地想起joker她“惹事”就扳断秀敏手指的说话,强忍一口气,捉住想暴动的周秀敏将她推到了前面,“秀敏,你跟江师兄走前面。”她冷冷的看着小路,“我跟她换个位置走可以吧?有什么往我身上招呼好了!” 马脸男觉得换一个皮薄肉嫩的软妹蹂躏也不错,桀桀的怪笑着没说话,算是默许。于是朱砂跟胖子走在了一块,胖子看她眼神清明,放心了。 朱砂轻声说:“我能控制。” 听在别人耳里是:我能控制情绪。胖子却知道她是在说:我能控制自己不迷失自己心智。 胖子点了点头。他知道江远楼是清醒的,因为江远楼是捂着鼻子走出山坡的。为何他来不及问,反正他知道他是清醒的,也就是说,也就是说,现在他们的人都是清醒的,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如何——至少,那个马脸是有些迷失心智了,他连日都有观察这些人,这个马脸男可不是刚表现出来的那种嚣张放肆性格,他大概是幻想自己是一个猖狂不羁的浪荡子,所以吸入了那种兴奋剂似的香味便表现了出来?! 兴奋剂似的香气是他猜想的。那片山坡,最可疑的就是那种好闻的香气,让人吸毒似的轻飘飘的——他之所以清醒,是因为他被拉去捡树枝。他在林间愉快地捡着干树枝,忽然被被一根木钉刺穿了手指,痛得他一个激灵,回想自己“愉快的心情”只觉得......很不对劲......这空气中,有什么蛊惑人心的......味道?他不确定,就是知道不对劲,后来观察其他人表情,越发肯定。他一路用木钉刺着自己手掌心走出了山坡,后来逮着机会“掐醒”了周秀敏—— 继续无声赶路。朱砂手里还拿着先前“领路”被派发的手电筒,她被赶后面,也没人收回去,她便拿着手电筒一路房屋、庙宇的晃过去,这些屋子,俱是秦汉时期风格,黑瓦、白墙,屋檐微微翘起,让人想起那句著名的诗词“墙头马上少年郎”,这里寺庙颇多,大大小小都有,最教人意外的是一座阴庙,庙很少,屋檐上的走兽却意外的多......晃得后面的小路眼花,夺回了点头,狠狠的骂了她一顿才作罢。 (*阴庙一般指供奉山精水怪防止其作恶的小庙宇。屋檐上的走兽越多,代表规格越高) 这时候,前面的队伍停下来了。 Joker停在了村中不知何方的一片低矮树林前——说是低矮,也是相对的,见惯了外头仰目不可及的千年古木,眼前的这一片,显得不成气候。有一条婉曲的小路往树林延伸。树林里,又是一方祭台。较之先前所见略小,但制式相同——朱砂他们脑神经瞬间反射了秦王的“镜像”,都有些惊悚,莫不是祭台下再一条通道?通往真正的公主陵? 朱砂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一直以为从台阶下来,下面就是公主的寝陵,却一直忘记了“亡城之下”这个说法。他们一直处于“亡城”的范围,一直未“下”...... “大学生,你、你们,现在给我找出这里的机关里。”joker忽然恶狠狠的说,拔出了手枪指着朱砂,“我给你半天的时间,不然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罗。”joker脸上充满了凶狠的表情,眼神比那天晚上他们见到的野狼更骇人。 朱砂咬了咬唇。紧张和压迫像电流似的流窜过脊椎。“你们确定公主陵在下面?”她问。其实内心明白是白问。Joker那般人,五年不是白花费的,只是,按照他们的手段,为什么不直接挖空或者炸毁?现在技术手段多的是吧?她疑惑的看着瘦巴脸,“你说,进到公主陵中部......”她脑子一炸,难道...... 如果按照“上中下”三个层次来计算,那这里,的确算是中间部分。最上面的,是他们下来的地方。 不,应该这样说,整座亡城都是公主陵的一部分,他们从一开始,就进入“公主陵”范围了——要不然,怎么当得起“世界十大”这个称号,让整个城市都陪葬,才能显得其雄伟壮观——这下面到底有多大?整个地下世界? 只是,他们凭什么确定这里有机关?如果他们耗费5年也找不到,凭什么他们认为他们能找到? 不如直接一枪打死他们! Joker危险的看着她,对她的质问冷笑,“我可不是来解释的,大学生!你是要现在死,还是多活半天?” “你至少给我一个信息来源吧,如果你的信息来源是错误的呢?那我们岂不是在这里作无用功?这是基本的合作诚意——就算你说我没资格说‘合作’也一样。”朱砂据理力争,joker危险的眯起眼,有一股一枪打爆她脑袋的冲动,她察觉自己太暴躁了,强压下来,因为强压心气而显得语气不顺,“因为一个来过这里的男人亲口说开启公主陵的机关就藏在‘一片小树林’里,这里只有大树林,只有这里,才是该死的‘小’树林。”joker几乎咆哮了,一股还达不到的*在折磨她,她无法忍耐了。 “谁?说的那个人是谁?转达的那个人又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没骗你!” Joker忽然冷笑了一下,“看来你也知道不少。你怎么就知道是‘转达’的?” “我猜的。我想你一定也追查过推荐公主陵“十大”的人是谁?他说给了谁听?谁又告诉了你?” “我没必要告诉你。”joker咬牙。 “是不是姓欧的?当年欧兰之跟林家十分交好,是不是林三少告诉了他进入公主陵的情况?” Joker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随即又想到他们不可能走出去,又放心了,她甚至不介意的告诉她:“看来你的确知道不少,所以我就说,你是个十分了得的聪明人。老方给你看了入口的地形图了吧?那是从林家抄家得来的残余部分,可惜没有记载怎么开启。既然你知道那么多,那么,大学生,给我找出来吧!” 朱砂竟然点了点头,“好!我们去找。” Joker微笑,“我就说我喜欢聪明人。把断手指的押过来。12个小时过后,你们还找不到,我就把她崩了。” 朱砂竟然还是点头,“好!可是我们很疲劳,能不能让我们先休息半刻钟,吃点东西?” Joker点了点头,“随便呢。反正时间不会多算。” “秀敏你不要怕,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周秀敏咬着唇点点头,眼睛湿润,她努力的压抑住了。她不可以让joker这个贱女人得逞!她要坚强她要勇敢她要相信朱砂,她的小解放是无敌的! 她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大家不喜欢看JPAV的探索频道,可是没办法啊,我想象的顺序就是这样的~大家耐心点。 第141章 绝杀之逃 对joker的话,除了抄家部分,其余的,朱砂一概不信。首先,林三少是风趣健谈,不是夸夸其谈——如果她爸连她也没说,怎么可能会告诉姓欧那人面兽心的东西?朱砂内心是绝对无法认同的。二,如果joker真是具体到连在小树林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在这里耗费五年时间,还连入口都找不到?在跟joker对话过后,朱砂再次推翻了对“中间”的认知,joker他们的队伍应该进入过陵墓(陵墓的中部),但都是“此路不通”(全军覆没),就在joker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joker意外得到了欧家提供的关于(如何进入)陵墓的信息,这条路是安全的、稳妥的,因为“有一个男人进去过然后安全的出来了”——这一切,自然是欧家从闲谈、各种文稿——当时的混乱情形,林家就算做了清理,怕也会留下不少蛛丝马迹,而且,当时林三少身边(进入陵墓的时候)可能跟着仆人,要从这类人嘴里撬出这些并不难。但是那(些)仆人可能不愿说又或是真不知道,所以欧家(joker)只能得到含含糊糊的信息,她知道这里有重要关系,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她做过研究,她来过这里(从她熟练的在黑暗中村庄穿行可以看出)但她就是找不到,所以她逼他们找出来—— 朱砂认为,这里肯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人口,并非欧家告之的、joker他们本身知道到的、她的先头部队行进过的入口。如果他们找不到(现在要找的这个入口),joker可能真的会杀了他们,然后冒险从先头部队失败了的入口进去——这个推测是基于joker贪婪谨慎的性格:她可不是为了一个不确定因素就鲁莽行动(绑架周秀敏,胁迫他们同来,让他们如累赘般挂身上带到了这深山)的人,她肯定做了两手准备。 所以,他们现在只有两个方法:一,找到入口,二,在这半天内逃走。 可是怎么逃呢? 他们这些人因为吸引“浮石香”而变得情绪亢奋,可亢奋不得已神志不清,如果能让他们吸入更多—— 如果朱砂不是因为产生见到大巫师的幻觉,她不会注意到这点,很多人以为在台阶闻到的香气来自岩洞外的花木清香,其实那是灯台上的香膏。那些邪神手持的烛台也有,不过分量比起台阶的烛台少很多。古早以前,巫师们为了显示(展示)自己的威力,会暗处焚烧能致幻的香料以达到控制人心、迷惑人心智的目的,“浮石香”就是其中一种。这种香料性质独特,取自南山(不知道何山,史学家地理学家一直无法给出明确说法)的浮石,加之独特的香料、香脂制成,故名“浮石香”,古书记载“巫,以浮香致幻。食之失心性。”《山海经》里也有提过,“往之五百里,有南山,产浮石,其形如脂,芳香可人,制之成烛膏,千年不熄,千年不散。” 吸食浮石香后,人会感到放松、愉悦,继而变得狂躁,会觉得自己充满力量、能够做到任何事情。就算意志力坚强的人,不小心吸食,也一样无法控制,除非有外力刺激让他清醒,不然只能待药效过去。这种药效持续时间一般不会太长,通常也就二到三小时,清醒了可能会感觉疲倦,但并没有太大副作用。过量会产生严重幻觉。长期吸食会彻底迷失心性,任人操控。 朱砂是因为意识到,一直提防,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力,所以没事,而他们四个,唯一不受影响的,竟然是江远楼。朱砂也不明白原因。 朱砂脑子转得飞快,找了块能背靠高台的地儿坐下,江远楼和胖子急于想四周察看下,被朱砂按住了,“别动。坐下,先休息。” 胖子说我没事你们休息我去看看,朱砂拉住他,“行了。走了一天怎么可能不累?坐下。” 胖子无奈只能坐下。“小朱同学,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再想想。” 胖子有点郁闷了,你刚才很淡定很有把握的样子啊!只好郁闷的拿出水瓶和压缩饼干填肚子,内心暗自忧愁不已。 朱砂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一副平息静气养神的样子,江远楼和胖子有点无奈地对视一样,他们感觉自己有点太过依靠朱砂了,胖子忍不住跳了起来,“我还是去看看。” 朱砂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然后回头对江远楼说,“师兄,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她在江远楼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江远楼脸色变了几回,还是咬牙点头,“好。” 休息了二十分钟——这期间,只有朱砂是真正“歇息”了的。江远楼和胖子因为心事重重,只是闭着眼睛假装歇息罢了,脑神经绷得紧紧的。朱砂还靠在江远楼肩膀上睡着了。周秀敏心酸死了。虽然她是被扣留的,但不妨碍她在这广场活动,她泄愤的四下找机关,joker冷然的给她一副“我们连一颗泥沙都检查过了也没找到,你能?”鄙夷态度,周秀敏不敢跟她斗锋芒,愤愤的忍耐,心里问候遍了joker的祖宗十八代。 江远楼看差不多时候叫醒了朱砂。朱砂站了起来走到joker面前,“你给我们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我们能自由活动吗?没有你的人跟着?” Joker狡猾的看着她,“难道你们想逃跑?” “我们没吃没喝没抵挡野兽的强大火力?你觉得我们能逃了?秀敏还在你们手上。” “那可不好说。人总是狡猾而自私的,也许你们觉得死一个好过全死呢!” 朱砂没理会她。“我们想回先前的祭台看看。我觉得那里跟这里有关联。我们可以从上面找到线索,秦王墓就是这样一个连一个的镜像。我觉得它们应该有关联。” Joker不以为然冷笑,“那里刚好可以回溯。” 朱砂一副愤怒样子看她,“我说了我不会逃跑。我不会放着秀敏不管逃跑。” “嗯哈......”joker忽然指着江远楼,“让小白脸去。” 朱砂一副咬牙忍受的模样,“好。我们去外边的寺庙看看。” Joker眼珠转了转,“科林,小路,你们跟着她。” 科林因为不能休息显得有点不情愿。小路倒没什么意见。他们跟着朱砂他们离开了小树林。朱砂走了几步又回头走到暴躁不安的周秀敏身旁,捉着她的手,“秀敏,去睡一会。不要怕。我一定会回来的。” 周秀敏委委屈屈的点头。她没想过朱砂会不回来,她就是...... 朱砂笑着轻轻揉了揉她头发,“乖,等我回来。” 然后转身走了。 周秀敏眼一酸,差点没哭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过分的温柔反而让人难过得想哭。 兵分两路。江远楼去搜刮浮香的残余脂膏,胖子和朱砂去附近的庙宇查探——其实两个人去是最好的,但joker生性多疑,肯定会怀疑两个男的乘机逃跑,派人跟着的话反而糟糕。 江远楼胆子不算小,可想到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个山洞、台阶,那么一片片诡异的虫子,要拿的东西还会迷失心性......他感觉......他想泪奔。可是不是他们是,他们就得死,就像胖子说的,他还没娶媳妇呢......江远楼视死如归的咬牙拿着手电筒在沉寂可怕的村庄主干道一路狂奔,妈妈咪啊佛祖观音菩萨天使耶稣保佑啊! 江远楼和朱砂原本应该分头行动的,可两个男的谁都不愿跟着胖子,他们觉得拿着二个女的,就不怕他跑了。胖子觉着这两人眼神不对,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自己漂亮的师妹了。科林和小路赶不走胖子十分暴躁,两人对视一样,心有灵犀了。在进入一间供奉不知道什么精怪的庙宇时,科林拿起枪托猛然就砸胖子头部,可他低估了胖子的武力值,胖子一直防着他们,闻声一个闪身,利落的使出一个扫堂腿把人绊倒,人扑上去就往他下颚死揍,小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开枪,旁边的朱砂不动声色的捡起碎落的一块砖块往他脑门用力一拍,然后自己愣住了,直拍心口,胖子真是又好气又无力:人都拍完了,你才吃惊?! 小路被拍倒,砸在旁边一块完全模糊了的矮石碑上,磕出了一额血,没动静了。胖子把科林打晕,看见小路被砸了一脸血,也是吃了一惊,上前一探,还有鼻息,死不了,这才放心些。 然后,两人都有些小发愣了。朱砂想了想,“反正不打都打了,没办法了。师兄,你去找江师兄,快。两个小时后,我靠近那间屋檐下最多走兽的寺庙等你们。” 胖子也不犹豫。“那你自己小心。”飞奔了出去。 待胖子走后,朱砂一个深呼吸,告诉自己镇静,然后开始在寺庙里寻找起来。 朱砂正在神台上摸索着,忽然一只手搭上他肩膀,在她来不及惊叫出声时一只手捂住了她嘴巴,接着她整个人被狠狠的撞击在神台上,那神台早腐朽不休,被猛烈撞击之下瞬间粉碎了,然后她被狠狠甩到墙上,那人抓着他的头发狠命的往墙上撞,撞了好几下,朱砂被撞得晕头转向,只觉得嘴里一阵甜腥,然后她被甩到了地上,一个雄壮的身影扑了上来压住她,正是被胖子打晕又醒过来的科林—— 科林像只饥渴的野兽,伏在朱砂身上又啃又咬、乱啃乱咬,在她身上乱摸、撕扯她的裤子,朱砂全身软弱无力,大脑的失重感使她连抬手都艰难。她喘着气,拼命的忍受着男人带来的恶心,颤着手摸到了皮带内侧的刀片,然后往他脖子一抹——谢天谢地,那人穿的是低领子毛衣和羽绒马甲,也没带围脖什么的来妨碍刀片的滑动,她划中了,她能感觉到刀片割开皮肉的声音...... 朱砂手下更用力了,把刀片往下压得更深了。科林像是神经失控般的颤抖着,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惨叫,朱砂怕他的惨叫引来其他人,也怕他再对自己用狠,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然后不管不顾的抄起地上散落的神台的碎片死命的就往他脑袋上砸—— 科林不动了。朱砂不知道他死了没死,她不想知道,她不敢察看,也没力气去察看。她所有的力气在科林不动的那刻离她而去,她像烂泥一般软在地上,头颅受创的感觉让她难受至极,她伏在地上回复体力和抵制眩晕。 许久,眩晕的感觉消失了,力气也稍稍回复,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捡回了跌落的手电筒,她得去做事情了,她得救秀敏...... 手电筒的光在狭隘阴森的破落寺庙扫过,站起带来的眩晕让朱砂眼前一阵发黑,脚步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她很快站稳,刚才,她伏地上多久?时间过去多少了?她摇晃着走了出去。目光不经意落在还在昏迷中的小路身上,还有,那块染血的小碑文......朱砂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吸引她,她走了过去。 那是一块低矮的毫无特色的石碑,立在不起眼的角落,不注意的话,大概会以为是被随手扔在这里的砖块,上面的碑文已经模糊不堪了,大概写着供奉类的碑文吧,背后有一缕小路的血迹,血迹“洗涤”出一些模糊的线条,朱砂用手抹了抹,肌理带来浅浅痕迹的触感—— 像是八卦的形状。 朱砂撩起毛衣狠狠的拭擦,那的确是一个八卦,画着实心的阴阳鱼,刻画得很浅,几乎不易察觉。朱砂想起了秦王墓里主寝室那扇白玉石大门上的阴阳鱼,她意有所动......朱砂用刀皮去刮实心鱼鱼眼的部位,有些细碎的粉末让她给刮了下来—— 朱砂刮了一会,嫌刀片不方便,用刀片刮开了背包海绵肩带的部分,从里面掏出了个东西——那是她跟秀敏在天津鬼市买的用途不明的“簪子”,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自然的把它当武器带来了,不过跟刘怡送的发簪放的地方不一样而已。她用簪子沿着鱼眼的位置画了一个圆圈,不停的加深压力,不一会,竟然给她掏出了一个空洞。朱砂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用簪子把参与部分都挑落,然后再去掏另一边...... 在半个小时候,那块不显眼的破旧石碑,八卦阴阳鱼眼睛部分,给她掏出了两个圆形空洞——朱砂看着那两个空洞傻了。 她一直以为,那两个圆球是她父亲从秦王墓带出的,她从来没想过,是其他人把它们从秦王墓中取出,然后在公主陵设置了同样的机关,并且把珠子设置成钥匙——她爸想着再度重游公主陵,所以把钥匙带走了,可是他没机会,那场灾难开始了。所以他只能逃跑,把它们藏了起来,并且,再也没机会归还...... 朱砂一阵恍惚。 然后她站了起来。她临走犹豫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路,怕他醒来坏事,朱砂一狠心,给多了他一板砖,砸完,她腿脚有些发软的跑了。她没想砸死他,她只是想他昏迷久一点。 朱砂跑去找江远楼和胖子。三人在“村口”相遇。江远楼和胖子看见朱砂的模样大吃一惊,朱砂来不及解释,急切的问,“拿到了吗?” 江远楼点头,“拿到了。全部都搜遍了,不多,就这么一团。”江远楼将手上用食品废弃袋包裹住的一团乌漆漆的东西给朱砂看,朱砂拿过,“够了!”然后问,“你们没事吧?” 胖子的手在流血,搜刮那些东西时候,他差点被迷了,只好戒了自己几下保持清醒——怎么江远楼就没事,胖子就想不明白。“我们没事,倒是你,发生什么事?” 朱砂一边急步行走,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把两师兄惊得不得了。胖子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没事,要是出了事......他一个激灵,不敢想象。太可怕了! 朱砂说,“我找到入口了。”两人又一惊,“在哪” “我砸晕那家伙的小庙。”朱砂将怎么发现石碑然后发现机关的经过说了一遍。两师兄再次确信:朱砂妹纸就是被神眷宠的! 他们返回了那家小庙。 朱砂掏出黑色小球塞到鱼眼里,江远楼将小路拖到了旁边,胖子在检查人渣死了没——没气了!两师兄一咬牙,把他拖到庙后,扔了! 石碑对面的墙上出现了密室,朱砂捧着浮石香的残余踏入去,却忽然看见她爸爸从下面走上了,俊俏的脸上带着倦容......朱砂一愣,急忙掐了自己一把,回头叫江远楼,“师兄......师兄......” 江远楼刚跟胖子合力扔掉了科林的尸体。听见叫唤,忙走了出来,朱砂说,“你跟我一起进去,如果我不对劲,你就掐醒我。就算我只是愣神的样子,你也要叫醒我。周师兄,你在这里待着。” 江远楼点头,“好。”两人走近了密室布置了。 胖子待着上面想怎么交代科林不见了,很为难,尤其是,他们找到了密室,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一会,朱砂和江远楼布置完毕,从密室下走了回来。胖子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他们,朱砂轻轻摇了摇头,“别担心。就直说好了。她没找到主墓室前,暂时还不会杀我们的。她还需要我们。走吧!” 他们回到了小树林的祭台。周秀敏看见他们回来,激动得......,然后看见朱砂狼狈的样子,又骇住了,她想冲过去,却被joker拽住了。她没发现她那两个手下。她正想问,朱砂说: “我们找到入口了。” Joker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其他人听闻也幸福起来。 “哈哈,好,好!”joker连说了两声好,显然心情愉快极了,“我就知道带你们来没错!哈哈,我就知道!”她笑声未止,随即脸色一变,“科林和小路呢?” “他们想非礼我,被我们砸晕了。倒在入口的地方。” “你......”joker想发作,但实在发作不了,何况朱砂狼狈的样子很有说服力——joker狠狠的咬了咬牙,那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差点坏了她好事。 周秀敏一听,眼都冒火了,一把挣开joker的手,跑到了朱砂身旁,紧张,“你没事吧?” 朱砂摸了摸已经凝结了的额头伤口,“被撞了几下。没事。”周秀敏撩开她的头发,眼神又心痛又着急,“那些人渣......”她骂得很大声,毫不客气,随即又想到那只会令朱砂更尴尬,便闭嘴了,用内衫衣袖轻轻的给她拭擦,心痛得不得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她那么漂亮的小朱砂......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她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朱砂虽然很坚强很勇气很聪明很厉害,可是......可是她还是女孩子啊......她觉得她需要、有必要好好安慰她,她捉着她的手,“朱砂,不要怕。没事了没事。” 朱砂微微笑着看她,感动地抱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秀敏,待会下楼梯小心。有迷香。 然后松开了她。 周秀敏知道他们弄了什么“机关”,激动的用眼神表示:我会的。 那边温情脉脉,那边已经准备妥当要出发了。 到了那件阴庙,刀疤脸看到了倒地上的小路,小路被砸了两板砖,又砸了石碑,一时叫不醒,瘦巴脸没发现科林,皱着眉问朱砂,朱砂摇头表示不知道,坚持自己只是在庙堂里砸晕了她,然后走出去时才发现的机关,瘦巴脸怀疑的在小庙里搜了一圈,又到外面找,找不到,joker不耐烦那两个废物,催促着他下去,瘦巴脸只得放弃。江远楼和胖子暗自庆幸把尸体扔得够远。他们扔到了庙旁边人家的院子里。 Joker把朱砂和胖子赶了下去,然后再挟持着另外两个人质下去。密室里又闻到了那种怡人的芬芳,众人放松的同时,几以外,外面又一片美丽的山林......尽头是一山石门,卡死了,Joker两个手下轻易而举的用少量炸药把门炸开了一个缺口,炸开的门上,有几片火星黏在了墙壁上闪烁火花,众人谁也没在意,直觉芬芳的味道更浓郁了,负责炸开石门的那个人迫不及待的穿过了炸开的门,只见一片鲜艳的桃花林,美丽至极,细看,竟是披挂上了鲜艳绫罗绸缎的假树木,并非真的。这公主可真气派,造这么一片假桃花林......想到无数金银财宝,男人脸上笑得更满足了。 其余人也陆续跨了进来。都被惊艳了。这绫罗绸缎也不知道如何染织,竟然千年不变色,实在神奇。所有强光电筒扫过去,但见“桃花”片片,亭台楼阁,当真阔绰奢华,胜似神仙居所。 刀疤脸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他看着眼前的美景,一时也有些迷醉,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心情。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好收敛神思,对joker说,“我们是继续走,还是?” Joker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声音有些疲倦,“大家劳累了一晚上,虽然刚才歇了一会,先休息吧。毕竟这里需要十二分精神。把这些假树枝砍几根堆个火。”joker毫不怜惜的说,反正这些东西都带不走,也不值钱,她在不在乎。她打了个呵欠,感觉有点困。这几天果然太累了,还好,终于安全的进来了。 于是最跟前的“桃花树”被破坏了,变成了柴火,他们在“桃花林”边缘的台阶上扎起了帐篷堆起了火,那些鲜艳美丽的丝绸被用来引火——江远楼心脏痛得好抽搐,这些杀千刀的......他们几个缩在离他们火堆稍远的地方,周秀敏伏在朱砂肩膀上“睡觉”,两师兄也昏昏欲睡,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香气轻柔温暖,好像回到了最舒服的地方,众人就着各种心愿,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些幻觉,可说也没说,只以为太劳累了太渴望了才会想到这些东西。谁也没意识到那香气不是来自“桃花林”,而是来自燃烧的火堆,众人吃着乏味的饼干,也觉得鲜美如豪华大餐,连日的疲劳也消失了,就好像被最出色的师父按摩过似的,舒服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 瘦巴脸吃了些东西,吩咐了人轮夜,就去帐篷看昏睡中的小路了。就在他快要迈入帐篷的时候,他听到人嘀咕了一句:“好香啊,不是真的树,为什么这么香啊?” 他一愣,是啊,不是真的花木,为什么有这么自然的清香?然后,他发现,那是个大学生坐得离他们越来越远——他大步朝他们走过去,而朱砂他们也瞬间拔起朝桃花林疯跑,他们速度很快,就好像预谋了似的,速度一致、方向一致,完全没刚才相依相偎昏昏欲睡的迟钝模样...... 刀疤脸大喝一声,“追啊!”拔腿就要追,忽然看见他爷爷语重深长的摇摇头,“做人啊,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一愣。爷爷又换了父亲,“臭小子,不好好练功,整天折腾啥......我们家这一门绝学就要载你身上了。” 他忽然发现腿有点软。那是他每次看见父亲的自然反应。 他腿软,而那十几个手下,连身子都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更文代表我的心~~~ 打字手好痛,小尾指好痛,真的好痛~~~~~~呜呜~呜呜~ 第142章 Joker的精英部队在前几次公主陵的派遣中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加上他们在东南亚国家闹得太大被联合围堵,折兵损将,所以joker手上能用的人并不多,也就是说,这支队伍真正隶属她的不多。跟以前队伍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joker不满意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的处境比起前几年已经是大大不如:先是他们藏身的国家发生内乱,一直庇护他们的某势力塌台,新政府反感他们,下令没收他们的财产并将他们驱逐出境,她们损失惨重,而后她在欧洲的投资也遭到了滑铁卢,最后是她一个重要手下被警方策反,她在欧美的交易网几乎被破坏殆尽,她本人也遭到了伏击,一枚不长眼的子弹穿透了她肩膀,她休养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近两年,她一直在隐藏行踪,暗中恢复势力。秦王墓是她最理想的资金集结地,她到北京就是为了这事——有个痴迷中国历史的欧洲贵族愿意资助她。可是不知为何,她到京的消息走漏了,她遭到了北京方面的严厉追捕,最后她躲进了某有交情的外交使馆才堪堪避过。让好不容易离开北京后,本也应该离开对秦王墓下手的,结果无意中在洛阳发现一座更容易得手的墓,她自然是不会错过的,掉转枪口在那里大肆抢掠了一番,也因为此,他们失去了先机,等他们决定对秦王墓下手时,它已经为国家注意。他们在猖獗,也不敢明目张胆跟国家对着干,不得已只好放弃。 这一沉寂,又是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他们没有别的发现,手上一时空乏起来。她手下养着不少人,情报、购买补充武器,人情交际,处处是开销。所以,joker又动起了屡次失败的公主陵脑筋,如果能成功,价钱——不是价值,是价钱,对他们来说,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将会是不言而喻的巨大,可是进去的后果让她犹豫,她已经输不起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曾向她伸出过橄榄枝的欧洲贵族又向她伸出了手,他给她介绍了一位中国富豪,那个姓欧的意外地给了她一些宝贵的信息:一条安全的进入陵墓的捷径和开启墓室的方法——尽管他也只是知道过大概,但对经验丰富的joker来说,已经足够她信心赌一把...... 三亿美金,绝对是个动人心智的数字。唯一不美妙的,就是姓欧的派了十几个雇佣兵跟着,美其名曰提供协助,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joker感觉很不美妙,除了权利被分割、意志被践踏的不爽,还有一种隐隐的危急感,她一直寻找机会减少雇佣兵的数量以降低对他们的威胁,所以当毛手男被朱砂袭击,她第一个反应是:找到机会踢人了!当科林失踪,她也毫不在意。少一个,对他们的威胁就少一分,她才不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可恨老方(瘦巴脸)还傻不拉几的去找......哎,他那份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了。 Joker坐在一张小折椅上,手里拿着半杯红酒,有些迷糊的想。她只不过喝了小两口,却意外的有了些微醺的感觉,她酒量不错,三五杯根本不在话下,所以这让她有些意外,却没有多想,只觉得这舒服的感觉正适合睡觉,她已经好久没安眠过了,进入了陵墓,他们自是需要轻装简行的,这些东西是时候该扔弃了,以后就要餐风露宿了,最后一晚睡个舒服觉吧! 她的脑袋越来越迷糊,困意泛滥,她放下了酒杯,想爬入睡袋,这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暴喝,“站住!”她想怎么了?却又懒得多动,有什么事,老方都会看着,她睡她的觉吧!所以她安然的躺下了。美梦一波接一波,她笑了出来。然后她听到了催促的脚步声,她被提了起来,她不悦的张开眼,一个巨大的蟒头吞噬而来,她发出恐惧的尖叫,浑身抖得像个筛子,然后,她看见了漆黑的地狱深处,无数鬼魂的手从地下冒出来,而她被绑架在十字架上,那些手疯狂的向她伸过来,从她身上撕抓着肉片,她发出痛苦的鸣叫,然后,有什么重重的击了过来—— 脸颊好痛!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脸,然后意识到:她被打嘴巴了!她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两巴,“你疯了!”竟然敢打她,作反吗?脸上传来的生痛让她恼羞交加,愤恨异常。 瘦巴脸无奈跟她解释道:“你误会了。你中了迷药,我为了让你清醒才打你的!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别等明天了,现在就走吧!” “怎么回事?”joker没有不好意思,仿佛刚才打人不是她,皱着眉头问。 “那几个大学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把我们的人都迷倒了。我发觉不对劲,不过还是被他们跑了。” “什么?”joker不敢置信的尖叫出来,“跑了!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追回来啊!”她气得直抽气。 瘦巴脸叹了一口气,“我去追了。没追上。我担心你们有事,就回来了。” “你也追不上?”瘦巴脸的实力她是最清楚不过,joker很是怀疑地问。瘦巴脸摇头,“我也多少中了幻药......失了先机,所以被他们逃了。”瘦巴脸没说,他是被朱砂唬住了,她到底是谁,又知道他们门派多少事?那个木匣,真的在她手中?——为什么在她手里? “我已经把其他人弄醒了。我们赶紧走吧。” “不行。赶紧把人捉回来。”joker坚决的说。瘦巴脸皱眉看着她,反对,“joker,我们已经进入陵墓了,如果说先前需要他们找到入口,现在他们已经没作用了。我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他们逃不出这里的。”他说的这里,不只陵墓内,还包括外面路途遥远、充满危险的高山密林。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joker气恼地说,看着瘦巴脸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声音顿了顿,然后让瘦巴脸附耳过来,低声地告诉了他缘由,瘦巴脸听得相当惊讶,沉思良久然后开口,“他告诉了你这个秘密,却又派人监视我们,难保他不会告诉他们那些人,那些人不是吃素的,我担心到时候发生意外。” 他说的,joker都明白。事实上,瘦巴脸说得太含蓄了,她想象比这个危险多了——所以大学生他们是必要的,她需要用他们来制衡这股危险的暗涌。可是现在大学生他们跑了,去追捕,这么大的陵墓,先不说能不能追到,就他们的目标来说,的确有点浪费时间,可是...... 这时候,胡须男在帐篷外示意下踏了进来。看见他们一副犯难样子,大咧咧的问怎么了,瘦巴脸看了一眼joker,见她并无反对之意,低声告诉了胡须男,胡须男冷笑道“不过四个人,何必舍近求远?反正那些人不是我们的人,到时候......”他做了个“杀”的动作,见着瘦巴脸缓缓摇头,轻哼了声,“怕什么,到了门口,就把他们全干掉,山高皇帝远的,姓欧的能奈我们何?再说,我们不干掉他们,说不定人家就干掉我们了。你们斟量吧。” Joker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下了决定,“那就这样干吧!” 二 朱砂他们听到“站住”,魂都没了。燃烧的浮香比膏体的浮香厉害很多倍,那火堆已经生了不少时间,按理由他们也吸入了不少,怎么这瘦巴脸还能保持清醒?他们可是把手掌都互相戳成了坑洞才保持了清醒——为什么是互相?嗯,因为自己戳自己太残忍了些,下不了手,所以他们就说好了互相下手。江远楼比较惨,其实他蛮清醒的,还是被周秀敏残忍的戳了一手血——后来周秀敏说:谁知道你有没有着魔?要是我们跑的时候你昏昏沉沉岂不是要命?所以我当然得不停地戳你,以保持你清醒啊! 江远楼说扯淡,你就暴虐性发作! 周秀敏说:啊呸,好像遭雷劈。 胖子没好气,行了,你就心足吧!没看我手都快折了。 手劲强大的小朱同学很羞愧地低下了头。 当其时他们一个劲地没命地跑,黑暗中、树林里,慌不择路,只要能跑的地方,他们就没命的跑,身后紧追而至的身影压迫得他们心脏都无法跳动,他们就好像林间跳跃的兔子,被强大的猎人盯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没命地逃。 绝不能被捉住,不能死定了! 这是他们当时唯一的念头,死亡的威胁让他们超常发挥,疲倦的身体跑出奥运短跑冠军百米冲刺的水准。 可是他们瘦巴脸更快,他紧追不舍,在一棵披挂着白色绫罗的“树”下把他的手揪上了朱砂领子,然后,他笑了,尽管他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他知道,只要逮住一个,其他的就手到擒来。可那女孩猛然回头给他来了一句震撼的:白燕子的木匣子在我手上,‘清侠帮’的人,不想拿回来? 他一惊,整个人差点没颤抖起来。白燕子是他爷爷,木匣子他小时候见过一次,做得精细美妙,散发着木质的清香,他爷爷说里面刻着他们清侠帮藏宝贝的地方,历代只有帮主知道,等他大了,就告诉他,后来...... 她怎么会知道? 他正想追问,却被忽然白纱罩头,等她扯开,那小姑娘早跑得没踪影了,他担心joker他们,只好折返。 朱砂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他们现在在一个像是荒废庭院的地方里,脚下踩着小腿高的野草,四周满是瓦砾、碎砖,残弃的走兽装饰——映入目的就是这么一个像电视剧里的冷宫的场所,他们没时间细细观察,在察觉瘦巴脸并没有追上来(追不到)后,他们只剩下了一个动作:呼吸!拼命的呼吸!以至于吸入太猛而呛了起来,可呛,也比没气快死了感觉舒畅。 “我们......我们......是甩掉了他吗?这是哪里啊?”江远楼先缓过去来了,然后叫了起来,“我草,这里为什么有萤火虫?” 黑暗中,有两个光点漂浮在草丛上,再移目,似乎还不少。江远楼懵了,朱砂一听,马上抬起头,脸色大变,拉起他们就跑,“快走,这是芒萤。蛰人。有毒。” 他们一路狂奔,跑离了这个废弃的庭院,在一个偏厅样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朱砂说歇歇吧,四人便软绵绵的倒地上了。朱砂掏出了他们“收藏”的食物和饮料,四人小心翼翼的喝了口水吃了一块饼干,吃了之后,感觉更饿了,可是他们没有多余食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只能忍。周秀敏捧着朱砂的手心痛埋怨胖子,“师兄你干嘛这么用力啊,你看把朱砂的手都戳出血了。” 胖子:......胖子无言以对,当时他都有点发晕了,这种小事就别计较了好吗? 周秀敏埋怨完胖子,又埋怨朱砂,低声,“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怎么......” 朱砂苦笑,“秀敏,浮香不算毒。” 周秀敏撇了撇嘴没说话。朱砂手按在她大腿轻轻的揉捏着,“累不累?” 周秀敏点点头,一辈子没这么辛苦过。 朱砂笑了笑,伸出手安慰性的揉了揉她头发,“别怕,我们很快就出去了。” 周秀敏眼睛晶晶亮的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3╰) 第143章 朱砂他们怕被追上,虽然很累,但一缓过气来,还是马上开拔了。他们在附近摸索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弄清楚她们所在了。他们在陵墓中部偏西的地带,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东面的入口——他们的出口。 他们一路向东疾行。说是疾行,也不过尽力走快点而已,先不说这黑灯瞎火、弯弯道道的不好走,光是体力他们就无法支撑了,不过是凭着求生的意志在苦苦支撑罢了。朱砂把指南针掏出挂脖子上以方便不时校正方向,不然这陵墓地广人稀,随便拐两个弯,都能把人迷失到太平洋。 他们就这样仓惶的拖着疲弱的身子走了两个小时,体能已经完全到达临界点了,按江远楼的话来说就是“一停下来,站着都能睡着”。都同意暂停休息。旁边是一间柴房(门口堆着木柴)刚好可以藏人——虽然比起刚才,他们已经不那么担心joker他们会追踪来,但预防万一是必须的。江远楼站得比较前,拉扯着两条好像花岗岩做的腿上前两步推开半虚掩的木门,刚想迈脚,房内浮现的情形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这一害怕,体能就好像充电般回复,腿又能动又能跑了—— 他一个回神,人已经神经质的跑出四五米了,“跑啊,里面有毒虫。”他吼,其他人一愣,跟着拔腿,足足跑出几百米后才停下来。这一停就不可收拾,全部人都烂泥般软到地上爬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 朱砂问。 “里面一片绿光,密密麻麻、密密麻麻。”江远楼心有余悸,“就是我们在废弃庭院看到的那种东西,你说会哲人的那种。” 朱砂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看向胖子,胖子穿着衬衫毛衣,外面黑色羽绒,搁外面世界就一型男打扮,现在,几天不洗澡,跌跌撞撞又泥又水的,已经变成了邋遢的流浪汉——“师兄,能不能把你的衬衣给我?” “啊?”不止胖子,其他人都惊了。 “我们没武器,要给追上了就糟糕了。我去给你们弄点防身的东西。” 众人一愣,心说衬衣跟武器什么关系?难不成编个绳子让敌人上吊?江远楼最先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他结巴得说不出话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太惊悚了!那绝对是生化武器! “嗯!我给你们捉点虫子放里面。”朱砂简洁的说,丝毫没理会这番话给人带来的震撼。众人瞬间炸锅,乱七八糟的说话的中心思想是:那不是有毒会蜇人吗?怎么防身?放出来岂不我们也会被蛰上?再说,怎么捉? “周师兄和秀敏中过毒,身体有抗体,应该不会有事,江师兄......江师兄你连浮香都不怕,更不碍事才对。刚才脑子乱,没想起这事,刚顾着叫你们跑了。不过‘散装’也不好捉,一屋子的话倒简单。” 江远楼无语。江远楼很想问这到底是哪门子逻辑关系? 周秀敏不愿意朱砂去冒险——按这情形,绝对是朱砂出马了。虽然朱砂体质特殊,比起他们少了很多顾忌,但她会担心啊。“你有把握吗?没把握还是算了吧。那些人也不一定会追来。我们应该走出很远了吧?”周秀敏劝她。 朱砂笑着握了握她手,看向胖子,“师兄......” 胖子只好把外套毛衣脱了,把衬衫撸了出来,朱砂用刀片把衬衣的袖子顺着布料的纹理割开一个口子,然后撕下来,再分割成四幅,再从衣服上撕下几条带子,把分成四幅的衣袖的一端捆起来,另留了几条带子封口,可怜胖子二千多的名牌衬衫没半会儿就成了废品,朱砂准备妥当就要出发,周秀敏还是不死心的劝了几句,见她打定主意的样子只好作罢,但坚持要陪她回到刚才的柴房,两个师兄自然也跟着,他们留在柴房外百米处,胖子和江远楼感觉很不好意思,净让女同志出力了! 朱砂推开木门踏进了柴房,房内芒萤的数量实在惊人,江远楼形容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实在没错,也亏得它密密麻麻,捕捉起来十分方面,把做成口袋子的衣袖往空气一兜,基本就能装半袋子,然后迅速捆扎好再捕捉,意外的便捷。那芒萤察觉她气息不对,也不敢蛰她,只想远离她,可门口被朱砂堵上了,它们飞不出去,只能在屋内乱飞,那情景实在吓人,要给房外的周秀敏他们看见,能惊昏过去。不一会,朱砂提着四个“小灯笼”出来,众人看见她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经这一闹,众人也不像先前困乏了,乘着这口气,又走了三十来分钟,来到一处院落——公主陵有别于一般的陵墓,它并不是按照陵墓的制式来建造,它有亭台楼阁、小栈曲苑、花榭园林,与其说是陵墓,不如说是地下宫殿——也许是按照公主生前居住的府邸建造的吧!所以院落重重、林子无数,不知几进几出。由于他们所经大多地处偏僻,也不曾见得都多奢华,只是这“筑木成林、扯布为花”的大手笔已经教人震惊——他们一路走过,已经过了好几个假林子,这还不包括那些花坛、花园,光是那些珍贵布料的花费,就够建一座普通豪华的寝陵。何况他们所知的,还不知道是几分之几呢! 院落较之先前经过的显得细致很多,具有明显的魏晋时期建筑风格的墙头下,是一幽雅拱形小门,门里一丹青色的影壁,电筒光芒照上去,照得影影绰绰,教人恍惚,院中“种”满花草,有青色石块铺就的□,在庭院的最南侧,有一十米多高的白塔,映衬白塔的是庭院外不知何院落半伸出空中的流丽台榭,瞧不得仔细,只觉得雅致风流,说不出的韵味,试想春日融融、乳燕初飞,斜倚栏杆,薄酒一杯,各庭各院春色入眼,不知多醉人!众人都有些向往忘神,忽听得江远楼大叫,却是胖子狠掐了他一把,胖子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我看见自己醉卧高楼了,是不是又中幻术了?” 江远楼啊哟啊哟的叫,说你中幻术也别掐我啊!朱砂仔细嗅了嗅,却没闻到什么异味——当然,他们在这陵墓待久了,呼吸早习惯那种沉闷的空气,如果不是像浮香那样的异香,一般味道,还真嗅觉不出。 本想停留的,因为不知深浅,只能再找地方歇脚。正想走,江远楼五点二的目光忽然触及了一样异样,反正他不怕什么香不香的,跟胖子朱砂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过去瞧了瞧——这一瞧,差点没吓死,他就是有灵异事件的体质,这不,就瞧见两个死人了,穿着夏天的恤衫,映衬着庭院的红红绿绿,不是他眼神儿特别好,这黑乎乎的还真不易察觉。他忙退回去跟同志们说了,说完就要走,周秀敏比较实际,直接来了一句:他们有没有背包?把其他人震住了:啊咧......背包意味着物资,没有干粮饮水,起码工具还是有点的吧?他们现在什么都缺什么都需要啊! “这......”江远楼表示了羞愧,看见死人没留心其他他就跑了。 周秀敏没有“抢死人的东西真的好吗?”这种观念,逼着江远楼回去检查,江远楼哭丧着脸回去了,还好有朱砂陪伴,朱砂要去看看怎么回事,两人一起走了过去。江远楼找包,朱砂看死人。江远楼捡到两个背包,里面不止有丰富的干粮饮水,还有两把枪、一些简单救治的药物、工具,各种攀爬绳索器械——差点没把江远楼喜疯了,大丰收啊大丰收,他们就快要饿晕了! 他揪着两背包,正想乐滋滋的叫朱砂,却发现朱砂翻起了一具尸体,尸体脸上好像蒙着一层毛茸茸的白毛似的,怪吓人,而朱砂愣愣的看着,他以为朱砂中幻术了,忙上前扯住她脸皮抽了两把,直到朱砂叫喊出来才松手,朱砂揉着发痛的脸皮,“江师兄,我没事。” 江远楼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中幻术了......他们......他们怎么了?” 朱砂站了起来,“中毒了。” “啊?什么毒?”江远楼惊诧的看着她,朱砂微微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秀敏知道了差点吐了。” 江远楼忙表示自己好奇心不大,谢谢,不用说了。 朱砂看见他提了两个背包,问,“有收获?” 江远楼瞬间忘记了死人和毒药的事,喜滋滋的举起手中的背包,“大丰收。”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真的好吗?泪奔!感觉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陵墓,果然连节操都没了,收获了死人的东西竟然将他欢喜成这样...... 但这种“四十五度仰望忧伤”的情怀很快被肚子填饱的喜悦而忘得一干二净,果然不管任何时候,人都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肚子空溜溜,说什么仁义道德情操情怀,开玩笑。 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歇脚并且感觉没威胁的地方停下,这几天从未有过的“奢华”地吃喝了一番:半袋牛肉干、两块压缩饼干,半瓶水。然后,互相挨着,控制不住的陷入了睡眠。恍惚间,一声沉闷的震响传来,朱砂先醒过来,刚张眼,又是一声震响,似乎从比较遥远的地方传来,胖子也睡意朦胧的醒来,“怎么回事?” “joker他们在炸陵墓吧!”朱砂不大肯定说。 两声过后便没有动静了。朱砂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没让胖子叫醒江远楼和周秀敏,如果joker他们在炸陵墓,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追过来,他们......可以多休息一会。 “再睡半个小时吧!”朱砂下决定。坐下闭上眼睛。胖子自然不反对。朱砂实在太累了,这眼一闭上,很快困意便袭来,半梦半醒间,又是一阵震动,她疲乏的张开眼睛,开始那会儿意味joker他们又炸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是地震,因为墙壁在抖,她一惊,赶紧把其余人叫醒了,地震只持续了十几秒,待人叫醒,地震也停了,朱砂赶紧给他们说明情由,周秀敏和江远楼还懵懵懂懂,已经被朱砂和胖子塞上背包拖走了。 走了没半分钟,第二波地震又袭来,比之第一次,强烈了很多,脚下的地板都在颤抖,有细碎的砂石伴随着江远楼惊慌的咒骂从头顶掉落,他们在内屋,几乎是没选择的冲到了墙角下蹲了下来用背包护住头部,朱砂紧紧的抱着周秀敏,用身体遮挡住她,周秀敏想挣脱她保护,如果发生危险,死的会是朱砂,她不要,她会自己保护自己。朱砂着急不已,“秀敏你乖一点。” “我会保护自己。你保护你自己。” “我不怕。你别动。” ...... ...... 在朱砂强硬的坚持下,周秀敏只好安静了。她尽可能的缩着身子,手捉着朱砂胸前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舍身为你,本该是高兴自傲的事,可是她却难过得想哭。那一瞬间,她想: 如果要死了,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是愿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厉害,橘子皮只憋了两天半就憋出来了~(快啊快来表扬我~O(∩_∩)O~) 第144章 绝路 第二次地震持续了半分钟左右。这半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明明闭着眼,却仿佛可以看见身后的墙壁在颤抖,发出低低的嘶鸣;头上的灰尘簌簌的掉下,撒落了他们一身——周秀敏被掉落的一块小石子砸中,她哆嗦着挣开眼睛,就看见她前面不远的地方,一条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裂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裂地面随时伺机而出,周秀敏吞了吞口水,感觉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其实今次的震幅,比起他们在小闵川经历地震不会更强烈,甚至可能还弱一些,不知道是他们窘迫的处境还是这里特殊的封闭环境,周秀敏感觉格外的心慌。她忽然很怀念考古班的同学, 以往无论被围困“青阳宝地”还是小闵川,他们总是聚在一起,无论再危险困难,他们也一起担当,那时候再害怕也不至于如此,现在心慌得简直不能自已。害怕让她不由得转过身钻入了朱砂怀里,紧紧的捉着朱砂的衣领,好像那样能保持自己的心跳平息自己的心慌似的,朱砂把她用力的抱在怀里,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无声的安慰着。周秀敏蜷缩在她怀里,两只手透过她的羽绒衣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有很多阴暗浑浊的想法想涌上来,她竭力的压抑着,心里念着“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可是,如果我害怕,那朱砂也一定会害怕啊!她再厉害勇敢也是女孩子啊!周秀敏迷糊的想着:我怎么能总是充当弱者呢?我也得安慰她!于是她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把头抬了起来,冲朱砂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我不怕,你别担心我”的表情,她转回了刚才的姿势,故意用粗鲁、埋怨、愤懑的声调叫嚷:“艹,这公主真是神算子吗?知道joker来盗她的墓,不用机关毒药,直接用地震来驱逐,太牛逼了吧!”她想,说说话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反正地震也跑不了,就说说话吧,说说话大家都不那么心慌。 “扯淡!肯定是巧合。不过这公主还真他妈的牛逼,这点我承认。”胖子向来反对“封建迷信”,当即回了一句,回嘴的同时还不忘做好防护措施:死命用背包抱着头。江远楼挪了挪屁股朝他们更靠近一点,声音里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微笑:“哎,你们说,公主是不是哪个啊?” “哪个?什么哪个?”胖子问。 “嘻嘻。”江远楼诡笑着,冲周秀敏挤眉弄眼,周秀敏故作不耐烦地瞪他:“师兄,你这抽筋的表情加上这阴森森的气氛很恐怖知道不?” “切!”江远楼不屑的撇了撇嘴,其实他知道大家心里都很紧张很害怕,这会儿不过抒发一下罢了——说真的,说会儿话还真好受了点。他刚一直想说话,没好意思,太紧张了,心都怦怦跳的,他不好意思“破坏”气氛啊,周秀敏一开口,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会儿被周秀敏挤兑,毫不在意,不是穷乐么?于是笑嘻嘻的掉书袋,“‘敢矣?宁不怕死乎?’” 周秀敏一听,脸都红了,这是有个来历的,之所以说公主牛逼,那是因为公主做了一件相当彪悍的事,这件事,在史书——真真正正的正史,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野史、传说——是明文记载的: 当时的皇帝、绿珠公主的亲哥最宠爱的一位亲王看上了太后身边一个美貌侍女,看的那是眼都直了魂都丢了,身为男人的皇帝自然是心明如镜,大方的让太后赏他了。那亲王喜欢得不得了,欢天喜地的带着侍女就要回王府洞房花烛风流快活。结果呢,结果公主也喜欢那侍女,听得太后把侍女赏赐给自己亲叔了,勃然大怒——怒到什么程度呢?史官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怒煞”,就是说生气起来恍如煞星,十分吓人!以至于后世想象力丰富的小说家提到此事,总是用一个很经典的词语形容:冲冠一怒为红颜。所以这位公主,在后世的百合女眼里也是超级可意淫的对象!公主的彪悍此时显现出来了,她也不入宫给她母后兄长哀哀啼啼求他们收回成命什么的,她直接带着几个家丁半路去堵自己的叔叔,堵住了就把他狠揍一顿,揍完搁下狠话:想她当你侍妾?美不死你!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娘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揍死直接挖个坑埋了,我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岂尔所想?再者,杀而直埋之,敢矣?宁不怕死乎?)拉着侍女飞跃上马扬长而去,帅得掉渣!当时围观的群众啊,那是里外三层,目瞪口呆,纷纷议论:我艹,碉堡了!那是谁?“那是公主啊!”“我艹,公主好帅,求嫁!”“求抱大腿。”“+!”“+2”——当然,这些纯属后世小说家作死捏上去的,但公主“冲冠一怒为红颜”是真有其事。而且最神奇的事,事情的结果是:亲王跑到外面躲了公主半年,从此以后见了公主就绕着跑,公主除了罚禁足半月,屁事都没。 后世总认为亲王多次说话无状得罪皇帝,皇帝不好明着计较,于是来阴的,借公主手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然公主哪来这么大胆最后受罚程度还这么轻?到底真实如何,已经无从考究,但公主的性取向却一直让后世存疑,因为公主虽然嫁给了当时名满天下、被俘虏的南国诗人韩语,但驸马有五位美女侍妾,这些美女侍妾还是公主亲自选送的——历来驸马都是件苦逼差事,上床夫妻下床君臣,哪得这么沾荤惹素的?还美妾还五个,美不死你!而且公主跟那位抢来的侍女是明目张胆的“共进出、同寝卧”——去到哪里都两个人,还一起睡觉吃饭,这不是百合是什么?而且还被史官光明正大地记下来——以至于后世的人每说到魏晋总大呼:受不了,太腐了——这是何等彪悍的事,她不牛,谁牛? 所以,江远楼就拿来取笑周秀敏了。周秀敏脸红归脸红,可不是软柿子,气哼一声,装作无知的的冷冷回一句:“不敢!我很怕死!” 江远楼和胖子咯咯的怪笑,挤眉弄眼,把周秀敏气得牙齿发痒,两男人也这么三八,好意思么? 这一说笑,精神倒回复不少,状态也好起来,地震一停,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捉起背包就跑,一路好赶,尤其是穿越内殿的时候,走得格外快,好像背后有什么恐怖怪兽追赶他们,其实是怕房屋倒塌,因为发生过地震,建筑物倒塌是时有的事,那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可此时此刻,根本避免不了,他们只有加快加快再加快脚步。现在他们必须捉紧时间赶到东边找到出口,不然再发生地震,强烈的话,不止宫殿会倒塌,连出口也会埋没,那就完蛋了。他们不停的在宫殿、花园里奔走穿梭——所以说,地方太大建筑物太多就有个坏处,明明直线十分钟可到的地方,你绕个半小时也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这弯弯道道不止让人暴躁,更让人头昏眼花,直恨不得有传说中的“缩地术”,“飚”的就到达。走了一小时,胖子气喘吁吁的问:“这......这该不是学秦王墓的吧?这么多屋子庭院,得绕到什么时候?” 江远楼呢呢,“要是会飞就好了。”飞就可以走直线了。 周秀敏也快吐白沫了,这几天的生活完全是地狱式的,“闭嘴吧!省点力气......” 此刻他们站在一片低矮的走廊前喘气。前面是一片雅致的庭院——至少当年是很雅致的,甚至有一条婉转流溢的美丽小河,在幽微中闪烁着银白色的柔和光芒—— 周秀敏揉了揉眼睛,又出现幻觉了吗?这里为什么有河,就算真有河,千年来也早干枯了啊?她掐了自己一把,那河没消失,她正想用力点,却被朱砂抓住了手拉她前往——那竟然真是一条河,用玉石铺河床,越发显得波光潋滟,水用极缓慢的速度流转,竟然还是活水,众人不由自主的都想掐自己一把—— 江远楼把脚边的一颗石块踢入了河里,石子发出沉闷的一声“噗”,溅起微弱的水花然后沉落到那一堆堆的玉白石上,江远楼吞了吞口水,嗫嚅,“好像不是幻觉......难道那条地下河到这里?它流到哪里?” 周秀敏就想趴□去洗洗手脸,她估计自己现在跟叫花差不多程度了。被朱砂一把揪住:“别碰。说不定有毒。” 他们实在没时间也没那个闲情逸致追寻它到底从哪里来又流到哪里去,在一番惊诧过后,他们赶紧离开了。至于那条小河流,从哪里冒出来,流到哪里去,变成了一个谜。他们绕过了低矮的走廊,在走廊转弯看到了一具穿着运动服的尸体,尸体用怪异的姿态蜷缩在墙边,单手捂腹,脸上表情极痛苦,几步开外,滚落着一只军用水壶,朱砂走前头,她纵然胆大,猝不及防看见也被吓了一跳,后头的人也有些意外,这是第三具尸了,这是joker前期部队的“游落部族”吗? “喝了那水才死的吗?”胖子轻声问。朱砂说谁知道呢,我们快走吧。加快脚步走开了。众人连忙跟上。在不远的地方又发现了两具。因为朱砂说没时间了,众人也没仔细看,连他们的背包也没觊觎,就是跟着朱砂一路急行军。然后,他们遇到了一片巨大的死树林—— 这些树,看样子像是梅花树,应该都是当年陵墓建造完工时植下,活了好些年,最后由于这封闭的环境或是其他原因而逐渐死亡,只是不知因何原因没有腐朽而保持了死亡的最初样子,众人已经没心情去好奇了,这宫殿够神秘的了,不在乎再多一样神秘事物,事实上,他们感觉已经麻木,就算这些树开出了花,他们也不会觉得惊奇。他们只想从这里离开啊,郑女士说得对,学术很重要,可是没了命,还提什么学术?周秀敏莫名想起北京街头郑女士对她们的那番话,心里有种不合时宜的莫名感概,感叹命运的巧合性,也许从他们见到joker那刻起,就注定了今时今日。 他们匆匆踏了进去。那树林像是无边的大,怎么走也走不完,一晃眼,他们走了一小时候,还没有看到丝毫出路的踪迹,在又沉默的走了十分钟后,江远楼敏感的看着跟前那尊小童捧灯石像发出了疑问,“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了?” 胖子皱着眉,想说什么然而没说,周秀敏蹲下_身捡了三颗小石子堆放在石像前,“行了。走吧!” 十二分钟后,他们又看到了周秀敏堆放的那三颗小石子。众人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哀嚎, 武侠小说中总有这么个情节:谁谁谁受了伤,需要高人救治。可是高人避世已久,为了防止无谓人士骚扰,在自己居住的树林/山林里布下奇门阵法之术,普通人轻易不能通过,只有懂得破解的有缘人才能走出来找到他—— 只不过他们要找的是一扇求生的门。 “艹!”江远楼、胖子和周秀敏都忍不住异口同声的咒骂了一声,好不容易逃跑了,还要像唐僧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这未免太刻薄了吧?! “小朱/朱砂......”胖子和周秀敏同时开口,周秀敏着急的叫了起来,“你快想办法啊!”朱砂发急的咬着唇,然后摇了摇头,“我暂时也看不出。我们只能先走走看了。每个路口放三个小石子,看到石子就绕到下一个路口。” 也只能如此了。他们开始按照朱砂的方法去尝试,周秀敏觉得自己刚才叫得太大声,好像在吼人似的,很不好意思,她感觉有必要跟朱砂解释清楚,特意挨到了朱砂身旁跟她说对不起,朱砂不以为然的笑笑,“我知道。你对我怎么变小心翼翼了。” 周秀敏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现在反而一点点误会也不愿意让你误会了。” 朱砂笑笑的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摩擦,周秀敏感觉她的手冰冷冰凉的,把她握着放进了自己羽绒口袋,见她不作声了,又轻声问:“想什么?” “我在想,公主不是会奇门遁甲的?我在想是不是她布置的。” “有区别吗?” 朱砂惆怅的轻叹了,“不知道.....我会试图模拟她的思想想着怎么设计然后走出去吧。” 他们走过了三个岔道。每个岔道口都无一例外的见到他们标记的三块小石头标签。他们疲倦又沮丧,却还勉力返回,打算再重新走一遍。忽然听得一阵由远及近的奇异的声响,沙沙沙沙的,咋一听像下雨,细听又像是什么摩擦地面砂砾发出的声音,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就退开了几步,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亮,周秀敏先清醒过来,把人扯到一株大树下,说逃不了先藏一会吧! 才藏好,那声音就到了跟前半米,一阵腥风扑杀过,只见一条气势惊人的斑皮大蛇呼啸而过,起码长二十米以上,身体至少油漆桶粗,那高昂的蛇头,竟然有鲜红的蛇冠,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岁,反正极其骇人,众人咋一见,差点没呼吸窒息,好家伙! 大蛇身后跟着无数大小蛇,一条条、一条条,翻叠起涌,简直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蛇皮面的!周秀敏两条腿直打颤,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两眼一翻晕过去,忽然有什么滑滑的东西碰到了她的手掌,她惊骇的尖叫,原来是一条手指粗的小蛇从她脚下爬过舌头碰到了她的手,周秀敏发疯的用脚尖把她踢了出去,整个人抖得如秋风落叶。朱砂和胖子见状不妙,几乎同时拽起她就跑,江远楼也魂飞魄散的跟上。四人赶紧飞速逃逸。那些蛇发现了他们,可丝毫没跟他们计较的意思,就连那条被周秀敏踢飞了的蛇也是,被甩出去落地翻了个身,毫不停滞的全速朝着刚才大部队路过的地方爬走—— 朱砂他们并没有跑很远。在发现那些蛇根本没“理睬”他们的打算后就停了下来。朱砂紧张的给周秀敏检查,还好,没有任何事。朱砂不放心,还是从背包肩带掏出一颗药丸给她服食下。叫江远楼和胖子把来广西路上给他们的药丸也吃了。两人依言。 江远楼吞噎下药丸,心有余悸的问,“那些蛇怎么了?疯了吗?他们不是冬眠吗?怎么跑出来了?” 周秀敏腿还在打颤,声音也是:“深井冰啊深井冰(神经病)”,差点心脏都要被吓跑!他们到底是主演《末路狂花》还是《人蟒大战》啊?打起来,他们渣都没剩啊! “那些蛇......一看就是大逃亡。地震把它们震醒了,动物有预知本能,它们这是在逃命。”胖子气喘吁吁的说。 朱砂抹了把脸,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精神,“我们走吧。”她轻声说,周秀敏愕然的看着她,“走?.....怎么走,我们找不到出路啊。” “走蛇道。” 那无数的大小蛇,跟着他们的首领,一路摧枯拉朽,它们力量庞大、气势惊人,所经之处,俱被夷为平地,从某种意义上,完全实现了朱砂他们“直线最短”的行走目标,一路上遇到几条爬不快的小蛇他们也不怕,因为,小蛇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给它们缠上的机会,两下相遇,各逃各命,相安无事。 十五分钟后,他们走到了林子的尽头。尽头的尽头是—— 看清楚眼前情景,朱砂他们眼前一抹黑,一种近乎绝望的灰败气息笼罩了他们。 尽头的尽头是一座断崖,崖深不见底,从崖底吹来的风冷得刺骨、大得几乎叫人站不住脚。 不是失望,不是失望,是一种经过苦苦挣扎以为自己胜利在望却发现自己是彻底失败了的绝望:蛇可以从崖底下爬上来,但林三少是人,自然不可能从那种地方爬上来进入地宫——也就是说这里不是东面,他们走错了。 朱砂最受打击,“不......不可能......我没带错我真的没带错。”她呢呢,整个人眼神都异常了,周秀敏心乱如麻,又心痛难当,勉强笑着安慰她,“也许这里有什么秘密机关呢,我们找找。你想想,仔细想想。别急啊别急!” 朱砂痛苦的摇了摇头,“不!”她像是自相矛盾但又无法解释为何自相矛盾般的痛苦摇头,“我们走错了。这里不是东面。这不是他进来的地方。不是。不可能是。”她咬着唇,痛苦难堪的闭上了眼睛,是她的过错,她带错方向了。 “给我看看......我看看......”周秀敏心更慌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她看见朱砂脖子上的指南针,像是找到了答案般的赶紧捉了起来研究,“没错啊。这里是东面啊!” “可是,这里不是。”朱砂还是摇头否认。 “会不会......指南针坏了?”江远楼犹豫的开口,胖子随即反驳,“不可能,这是院里最好的......”他的声音像被卡住了的唱片,忽然顿住了,他忽然想到出发那天周媛媛站在他桌边古怪的动作,他也电光火石间回忆起周媛媛跟他们(跟周秀敏朱砂)的矛盾...... “把你们的指南针掏出来看看。”胖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记得同事午饭时无意中提过,后勤部入了一批有问题的指南针......其余人掏了出来,胖子拿起来仔细的对比,然后,狠狠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该死的!跟他怀疑的一样!这些指南针都是坏的,他的好的指南针被兑换了! 如果周媛媛在他跟前,胖子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的推她落去,这个贱人!胖子从来没这么痛恨过自己的粗心大意。他真想杀了周媛媛再杀了自己。 “指南针是坏的。我们走错方向了。”胖子“冷静”的说,神色却是从没有过的痛苦羞愧。 众人的心比崖底下吹上来的风还要冷。他们走来这里,用了多少时间?再寻到东面,得多少时间?地震会等他们吗? “蛇是逃命的。我们跟着蛇的方向走吧。它们肯定有门路的。”江远楼看气氛不对,轻轻的说了句,“不是还没来么?总可以争取下的。”真要死的话,就没办法了。他有些无奈的想。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我本该注意到的。”朱砂痛苦的说,主动承当了错误的责任。周秀敏自然不愿意的,还不是因为师兄带的指南针是坏的,可是,这些人,都是为救她而来......她强势的开口命令他们:“行了!现在又不是批斗大会,还管谁对谁错的?逃命要紧,啰嗦什么,马上跑路啊!”她执起朱砂手往来时路冲,还不忘回头喊,“江师兄,周师兄,跑啊!发什么愣。” 江远楼拽了一把自责甚深的胖子,“走了。别丧气。”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先更一章。继续写。橘子皮最近好悲剧,白天睡觉,晚上睡不着。~~~~(>_<)~~~~ ps:关于有通说提出的丝缎会腐烂的问题,橘子皮再仔细想想,想好了怎么修改再修改。大家等我哈。(╯3╰) 第145章 拜那条气势惊人的大蛇和它的蛇子蛇孙所赐,他们回程意外的顺利,并且,爽快——这种爽快,并非他们走得很爽快,而是没有阻挠。那些蛇大概有一个固定的目标,就直接朝着那个固定的目标狂奔,一路上甭管高强矮墙,反正是拦路的,都被它们强势地摧毁了,完全就是一副“挡我者死”的气势,这直接导致了后面“非我族类”者的得益。这是幸。 不幸是,他们没有体力。他们的体能在到达断崖前已经严重透支,不过凭着一股“快到了加油啊”的信念支持,现在这个信念被折腰了,就算勉强直起身,心里的阴影已经烙下,怎么也回不到当初那种“一鼓作气”的气势了。他们现在是“再而衰”,衰得很彻底:脚,迈不动。就算脑海痛苦的叫嚣着“快走啊快走啊”,它就是麻木不仁的不听使唤,连神智也渐渐的迷糊,好想瞌睡,哪怕一分钟——就好像冰原上的旅客,明知道不可以睡着,可是抵挡不住沉睡的片刻温暖而合上了眼睛从而永远醒不来......。 他们四个,论体能最好的是胖子,论耐力,非朱砂莫属。周秀敏虽然身体素质不错,后天也有勤奋锻炼,但到底先天后天都差了一截,这会儿便暴露无遗:她走不动了!哪怕是艰难的挪动她也动不了。江远楼?江远楼属于普通的体能+普通的勤奋锻炼+虚长几岁的优势=略胜周秀敏一筹,所以他还能挣扎着前行。在一面倒塌的矮墙前,周秀敏站住了。她扶着断墙壁,痛苦的喘着气,“朱砂......停一停......我走不动了。停一停。” 朱砂发急的看着她,“不行,我们得赶紧走。”她恳求的看着她,“秀敏,坚持住。” 周秀敏扒住墙壁几乎要哭出来了,她腰部以下已经麻木了,她感觉腿至少肿了两圈。她知道自己没用,她知道师兄和朱砂他们更累,她不该任性,可是,她真的走不动了。真的。“朱砂,我真的走不动了。停停吧,再走下去......我......我们真的会死的。” 她眼前发黑,铺满了碎石砂土的地面充满了诱惑,像极了小时候,她妈妈张开了双臂叫她:来我这里,小敏,来妈妈这里......她扑过去,妈妈的怀抱香香的甜甜的软绵绵的,好舒服。周秀敏捉住墙壁的手渐渐松开,人也往地上缓缓倒去。 “不行!停下来我们才是真的会死!”朱砂着急的劝解着,“秀敏......”“忍住”来不及出口,猛然发现周秀敏异样,她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她着急的给周秀敏掐掐穴位拍拍她脸颊,内心火烧火燎般痛苦,“秀敏......秀敏......醒醒......秀敏......” “朱砂......”周秀敏虚弱的张开眼睛,朱砂就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模糊得她都看不清, “对不起,我......”她想说抱歉,她真的走不动了。她以为她说出来了,可是她只是嘴唇挪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是朱砂的脸、她的叫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秀敏......秀敏......”朱砂着急的掏出水撑开了她嘴巴往里灌了些,然后把水放好,背包往手上一甩,人半蹲,抱着她的腿把她驼到了身上,胖子回头叹了一口气,挪着腿走了过来,“我背吧!”他放下背包,把周秀敏从朱砂瘦弱的背上移了过来。朱砂嗫嚅,“学长......” 胖子一言不发的背起周秀敏就走,朱砂只好揪起胖子背包跟上。江远楼趁他们说话这会儿坐地上喘气歇息,差点站不起来,屁股一翘起,腿一软,人又栽了,后来手脚并用的才撑了起来,朱砂想给两人寻个棍子什么的辅助下,这会儿愣是啥也没看见,只好作罢。 蛇的痕迹在中途转入了内殿。看样子竟似地图上虚空的中部,林三少也没踏足过的危险地域。 “要不,我们转回入口?”江远楼虚弱的提议,“从那里走?”走过的路,总比寻找不知处的出口方便。 “不行。时间来不及。就算那里没塌毁,我们上去、穿过村庄,也来不及回到神台那里。”胖子思考一番摇头。 江远楼想想的确如此。也没做声了。 又走了半小时,他们实在走不动,只好停下。他们坐在一处台阶上休息。胖子把周秀敏放下。朱砂把周秀敏搂在怀里,周秀敏脸上有泪痕,朱砂难过的替她拭擦掉,轻轻的叫她,“秀敏,醒醒,秀敏醒醒。” 周秀敏没有醒,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朱砂心急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掌心有些发烫,竟似是发烧了,她“咻”的站起把周秀敏往背上背,“师兄,秀敏生病了。我们马上走。” 胖子苦笑着看她,“小朱......” 江远楼挪了过来,“小朱你别急,我们......我们总得歇歇。”他摸了摸周秀敏额头,“好像有点发烧了。我背包有些退烧药片,先喂她吃一片。歇一会,歇一会,我们就走。”江远楼语气有些不稳定,他扯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药品盒子,那是从死尸的背包里摸来的,上面有退烧、感冒、维生素之类的药品。他从标注着“退烧药”的格子里取出了一片白色药品递给朱砂,朱砂接过,一边叫周秀敏醒醒,一边掐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嘴,周秀敏恍恍惚惚中听到朱砂叫她,想张开眼睛又张不开,只是还是有点意识的,便模模糊糊的张嘴把药丸吞了进去,朱砂又喂了她两口水,江远楼又抓了几片维生素递给她们,朱砂和胖子囫囵吞枣的吞了进去,又胡乱咬了几口吃的,坐了五分钟,就又出发了。朱砂谢绝了胖子要背周秀敏的好意,把周秀敏驼到了自己背上,刚要站直,猛然听到一声枪响,然后是连续不断的枪声,似乎还夹杂无数惊恐的叫声—— 众人一愣。这段时间因为远离了joker他们,又死赶活赶的赶路,几乎都把joker这伙人置之脑后了,这会儿,又出来刷存在感了!江远楼倒抽一口气,听声音,时候离他们并不会太远...... 进去,可能会遇着,不进去,他们无路可走。 “走!”还是朱砂最大胆,“我就不信他们还有空闲对付我们。” 胖子和江远楼知道自然不是有没有空闲对付他们这个问题,而是,他们只能拼了。江远楼掏出“收缴”的手枪分了一支给胖子,胖子别在腰间,因为有蛇的痕迹可循,也不需要朱砂带路,他便走前头了。 走了十来分钟,周秀敏慢慢的醒了。她发现自己伏在朱砂背上,又羞又惊,连忙叫住了朱砂要下来自己走,朱砂抱住她臀部把她往上托了托,“没事。秀敏你病了,多歇一会。” “不要!”周秀敏虚弱的叫着,挣扎要下来,朱砂把她抱得更紧,不让她懂,“秀敏,没关系。我能走。你再歇多一会,再歇多一会再下来。”周秀敏眼泪瞬间的汹涌,流到了朱砂冰凉的羽绒衣外层,湿着自己的脸却是滚烫滚烫的,周秀敏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的不争气的身体,好恨! “秀敏,不要哭,咱不是好好的么?乖,不哭!”仿佛背后有眼似的,朱砂轻声的安慰着,“等我们......”她的声音不稳,仍然坚持着,“......回去了,就睡十天,睡到自然醒。我们去看电影,去吃好吃的,去泡温泉。你请客,好不好?” 在绝望的境地说幸福的事情,只让人充满心酸,周秀敏泪已成河了,只能发出受伤野兽似的呜咽,“嗯!” 朱砂温柔的笑了笑。周秀敏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心更痛了。 又传来了几声零落的枪声,更近了。Joker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周秀敏坚持下来自己走,朱砂只好把她放下了—— 一瞬间天崩地裂,连反应都不能:地面翻涌,墙面在撕裂,屋顶在倒塌,随之而抖起的劲风吹起地上、墙壁、屋顶的灰尘,遮天蔽日,目不能视。地震来得意外来得忽然,就好像先前的平静只是为了酝酿现今的暴烈,朱砂甚至还来不及直起腰,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甩飞出去,而抖动的地面把她又震出来几米,她浑身骨骼都要断裂似的无法动弹,她拼命的想捉着什么稳住身体,可地面只有断裂的砖块和翻涌起的泥土,根本固定不了,耳边传来两个师兄的惨叫,她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又一阵震动,她滑落,脚下空了,她拼命的裂开一丝眼缝,她身后是一条巨大的裂缝,她大慌,拼命的想在她眼前涌起的断裂的砖块,那块凸起的砖块“哇嗤”一声翻了过来,完全脱离了与地面的联系,朱砂失去了着力,一下滑落到裂缝里,她死命的捉住裂缝的端口,想呼叫,一张嘴,却是呛了一口灰尘,“救我......救我......”她拼命的呐喊,却在巨大的震响中微不可闻。她拼命的想爬上去,抓住的地方一点点的裂开......她看身后的裂缝,只仿佛很深,她用脚想顶住断裂层施加点着力点,结果手掌抓住的地方因为她微微的摇晃断裂得更快了—— 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抓捉了她雪白的手腕,周秀敏一张流着血的脸在灰尘的暗中映入了朱砂眼里,她惊叫了一声,“秀敏......” “咔!”她抓住的石块断裂了,失去了着力点的朱砂瞬间往下掉了两分,周秀敏被拖着,三分之一上身都离开了地面,她被猛然掉落的石块砸到了头颅,砸晕了,到底的时候手背又被砸伤了,剧烈的痛楚反而让她醒了过来,这时候,她听到了朱砂的呼救,她挣扎着站起来,可才站起来,翻涌的地面又把她绊倒了,砸落地面时候,身体和腿都被地面尖锐的石块划伤了,她站不起来,她只能用尽全力的爬过来,还好那会儿,地震似乎停顿了一会,她才得以爬过来,然后,抓住了朱砂的手,才抓住,朱砂就掉下去了,连带的,她也要掉了,在被扯力往前拉的时候,她的脚忽然碰到了一个尖锐凸起,她一个激灵,死死的勾住,这才暂时的缓和了下坠的力道。 “师兄......师兄......”周秀敏声嘶力竭的叫着,脚踝被尖锐物体割裂着的痛楚让她清醒,她得寻求援手,她没有足够的力量把朱砂扯起来,她手上的血沿着握着朱砂手腕的手流到朱砂手臂上,哪怕只是不多的点滴,也足以烧得人心痛如绞—— “秀敏......” “朱砂,捉着,用力爬上来,我能顶住。” “不行。我们都会掉下去的。你放手。下面不深,我下去,再用绳子爬上去。”这时候灰尘稍歇,她能隐约看到下面约莫七八米深,“你去找绳子。” “不要。”周秀敏拒绝,谁知道她下去了会发生什么,要是再震,把裂缝无限震大,或者直接埋了呢? “秀敏......” “闭嘴!师兄......师兄......”周秀敏拼命的喊着,需要人的时候,人呢?人呢?她心急又暴躁,又撕开嗓子叫喊起来,这是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我......我在......这......” 周秀敏敏锐的听到了,大叫起来,“师兄,朱砂掉下去了,快来救她。” 胖子被塌崩的碎沙石埋没了,只落出了半颗脑袋和一只手,他有短暂的昏迷,被周秀敏叫醒了,他抖动着身子拼命的挣扎才从沙石堆里爬了出来,还好那些都是比较细碎的石块泥沙,他除了眩晕和全身刮痛,并没有受特别严重的伤,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趴在断层边,跟周秀敏用力把朱砂拉了上来,三个人筋疲力尽,在把朱砂拉上来就无力的各自倒下了,才一上来,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就塌下去了,他跟朱砂倒在一旁又被吓了一跳,直喘气。周秀敏倒在地上揉脚,刚勾住尖锐物的脚踝被割了一道手指长的伤口,血汨汨的流,她就着尖锐的石块把羽绒割破,抓了里面一把羽毛就盖伤口上了—— “江师兄呢?”朱砂缓过一口气,没看见江远楼,连忙着急的问。胖子暴跳而起,“艹!老江!老江!”他扯开了喉咙大叫,随即着急的在四周找起来。朱砂摇晃走到周秀敏身旁扶起她,两人跟着找。 江远楼被掉落的砖块砸晕了,倒在墙角边,刚好一块巨大的石块倒在他旁边,意外的跟墙壁形成了一个三角位,意外的救了他一命,不然按照旁边掉落的什物来看,难逃一劫。尽管如此,朱砂和胖子还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旁边的碎块移开把他挖了出来。胖子舍不得用珍贵的水浇醒他,给了他两个耳光,看见江远楼迷糊的张开眼睛,笑骂了句,“好运气的家伙。” 朱砂把她们掉落的背包找了回来。只找到了两个。其余两个可能被埋没了。朱砂用胖子的破衬衫简单给周秀敏包扎了一下,这里面,伤得最重的是周秀敏,一脸血,身上、手上也多次刮伤,十分吓人。 “怎么办?”周秀敏坐在地上,轻声问,不知道是问所有人,还是问朱砂。她揉着自己麻木僵硬的腿,感觉那种昏眩的感觉又袭来,她讨厌身上有伤疤,因为会很丑,可是现在她到感激起来,因为痛楚能让她保持清醒,她再也不要丢脸的让人背了。她能走,她能,一定可以的! 在未完全倒塌的建筑里穿行是一件极危险极危险的事,可是他们别无他法,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因为刚才的地震,蛇群碾压的痕迹几乎消失殆尽,他们的电筒只剩下一支,还得提防四周危险的墙壁屋顶,脚下是堆满绊脚石、迷宫似的内室,他们走得很不容易。就这样摸索了约莫半刻钟,他们听到微弱的呼救声,细一听,竟似就在身旁,他们正欲细听,又是一阵晃动,他们急忙找地方躲闪,还好这次余震不强烈,只是晃了几下就过去了,但众人依旧被震得心惊胆跳、虎口发麻—— 刚才听闻的叫声似乎大了声。 这地宫里,就他们,还有joker一伙。不用想,自然是joker他们的人。对joker他们,除了避之不及,他们实在没心情当菩萨,待晃动一过去,他们马上就想走。站起,却猛然听得一声痛苦的嘶鸣,猛然对上一双充满痛苦的绿眼睛,几乎所有人都吓得脚软,那条带冠子的大蛇赫然竟然就在他们前方不到两米处,它被一根巨大的横梁压住了,大概痛晕了,又被刚才的余震震醒了,发出痛苦的嘶鸣,众人心惊胆跳,鸡皮疙瘩直冒,那蛇虽然苦不堪言,却依旧满有气势,一对上它的眼睛,简直教人心脏都麻了,众人这才明白先前听到的枪声,估摸是逃逸的蛇群遇上了撤退的joker一伙,joker看见这么气势汹汹的一大群蛇自然魂飞魄散自然仗着火力猛势攻击,蛇群众人无心攻击人被攻击了自然会反攻击,结果双方绞着,一个走不了,一个退不成,然后,地震发生了......他们细看,才发现,大蛇四周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尸体——或者晕过去的人,可能一半是大蛇的功劳,一半是地震的效果,瘦巴脸和那个马脸小路赫然在列。 “救命!救命啊!” 叫救命的声音又响起。再细听,竟然是joker的声音,这时候,大蛇又嘶鸣了一声,竟似也是叫救命—— 朱砂他们惊魂咋定,朱砂拿了手电筒仔细扫描,发现joker竟然大难不死的掉在一条裂缝上,而身下,竟然是一排锋利的铁锥——下面竟然是一间密室,地震把地面震裂,露出了下面隐藏的机关密室。Joker死死的扒着石锥作为支撑点,而她身下,竟然还吊着一个人,也许是地震把两人震落到密室下面,joker 捉住了地面凸起的石追着,而那个人捉着了joker的腿,如果不是那人的拖累,joker或许能扒起来,但多了一个累赘,她就无法了。那人动也不动,任由joker踢脚,就是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腿脚不放。 “救救救命......救命......”joker慌乱中看见人影,结结巴巴的求救,哪怕是“对头”也不肯放过机会,“拉我上去,求求你!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大蛇又嘶鸣了一声。朱砂走开了。Joker见她无动于衷,叫得撕心裂肺,“求求你,我给你钱,我瑞士银行的钱全部给你,还有我在南太平洋的小岛,全部给,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 朱砂停了下来。Joker恳求的看着她,“求求你。” “谁给你的图纸?谁告诉你的这里的事?” “是欧世志,他说祖上跟林家认识,这些事这些东西,都是从林家手里得知的。他支援我装备和人手,让我来这里的墓取一颗珠子,他说只要把‘随侯珠’给带回来就给我三亿。” 秦汉时,隋侯出行至,无意中救了一条大蛇,一年后,大蛇含珠报恩,所含之珠据说“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因是赠予隋侯的,故名‘隋侯珠',亦曰‘灵蛇珠',是跟和氏璧齐名的宝石,后落入楚宣王手中并随国灭亡而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到了公主手并作为陪葬品陪葬了—— “珠呢?” “没有打开主墓室,就地震了。我没有取得。” 朱砂放心了。沉了好。本来就是这里的宝物。她摇摇晃晃的离开,joker声嘶力竭,“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要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救救我。” “我说过要杀了你,我没杀你已经算仁慈了。”朱砂轻轻的说,对她可怜的样子冷眼旁观,可是周秀敏却是极记恨的,额头、手上的流的血,还有身上各种刺痛无不提醒她,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拔身而起冲了过来,用那把捡来的小匕首狠狠的插入了她掐住石锥维持身体重量的手,动作之快之突然,叫人猝不及防,朱砂江远楼他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周秀敏的恨已经深入骨髓,声音也充满了恶毒狰狞: “下地狱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一口气写完这章逃难的,无奈我太困了。待我睡醒了再写。 第146章 所有人都被周秀敏忽如其来的勇猛惊呆了。周秀敏却丝毫不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干净利落的抽出匕首,对joker充满了不可思议、仇恨、怨毒、愤怒、绝望,一瞬间百变的脸色熟视无睹,就连听闻joke惨叫着堕落、被尖利的暗器刺穿身体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脸色也没变一下,她神情坚决冷静,就好像一个技术纯熟的杀手在执行任务,没有丝毫犹豫和后悔,甚至连露出一丝情绪也不屑,在joker堕落惨死后,也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喜悦,那冷漠的表情仿佛连回想一下这个人对自己都是亵渎。江远楼和胖子尤其是胖子自认也算是顶冷静的人,可跟此时此刻跟魔鬼一般的周大小姐相比实在不算回事。两人对周秀敏的冷酷性格算是有了一个彻底的认识。江远楼噎了一口水,模模糊糊的想:这算是故意杀人罪吗?啊......不不......顶多算故意伤人罪......下面有机关算她倒霉......可是因某种行为而导致她人死亡......他头脑混乱,想法奇多,直到周秀敏乏力的倒在一旁的石堆碰落了几块碎石发出“哐啷”的声响他才回过神来,摇摇头,他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奇怪想法都清除出脑海。他并非多仁慈,只是觉得没必要弄脏自己的手,joker不可能长时间支撑,下面那个人会拖累死她,除非她能甩掉他,不然她根本不可能爬上来。当然,她有可能甩开他,又或者,还有其他活着的她的同伙救她上来——想到这里,他一惊,要是那帮凶徒还有人活着,他们就危险了!他连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他人并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一是没来得及细想,二是这里“战况”太惨烈了,他们无意识的就将joker那伙当全灭处理了,胖子吓得握着腰间的枪,在四周好一顿紧张的扫视,除了他们,就是死尸(人的、蛇的),呃,还有一条受伤严重的大蛇—— 大蛇发现他看它,马上不失时机“嘶嘶”的叫了起来——这是一条很聪明的蛇!胖子想。听老人说,活过百年的畜生都是通晓人性的,胖子想起它横扫八方、威风凛凛的样子,再对比现在落水狗一般可怜处境......胖子于心不忍。 “嘶嘶。”大蛇吐着蛇信,像是诉说着什么,莹莹绿光里充满了痛苦的神色,胖子不由得难受的撇开了视线。 “嘶嘶!”大蛇又冲其他人叫,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即使是言语不通,所有人都感觉到它目光里的哀求之意,不由得都低下或者撇开了头,不忍心跟它对视——当然,吓人也是一个因素。 周秀敏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撇开视线了,她看朱砂一动不动的盯着,扯了她一把,“别看,我们救不了。”她和江远楼在附近找到了两个大背包和一支手电筒,背包里都是有用的东西,有吃的有喝的有药物,还有几件衣服,她把衣服扔了,把背包递给江远楼,自己打着手电筒,做完这一切,回头发现朱砂还在傻愣愣的看着大蛇,不由得有些恼怒,扯了她一把,“走了!” 那大蛇似乎看出他们要对它置之不理的打算,“嘶嘶”的叫得更惨烈,痛苦的晃动着那硕大的蛇头,蛇蛇猛吐,十分骇人,却让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人类跪地磕头苦苦哀求的动作,朱砂情不自禁的看着它,大蛇似乎知道这是它最后的机会,莹莹绿光里痛苦之色更甚,竟流露出一股脆生生的可怜之意,叫人心生不忍。朱砂有些不忍心,“秀敏......” 周秀敏却是十分了解她的,厉声:“别想。我们哪有那美国时间?走!” 那大蛇像是听懂了她拒绝的话似的,哀叫得更惨了,周秀敏强势的扯着朱砂手臂就要带她离开,朱砂十分难为,不住的扭头看大蛇,“秀敏......它......它也是一条......生命......” “你救得了它,说不定我们就死了。它叫得这么惨,肯定待会还有地震,我们赶紧走啊!这个时候,不是做好人的时候!” 大蛇又痛苦难当的叫了两声——“而且,我们哪拉得动那个大柱子?快走!”周秀敏又强硬的扯上她的手臂,朱砂这会却是强硬的扯下了她的手,她看着江远楼和胖子,“师兄,你们说。” 江远楼支支吾吾,他觉得不忍心,可是周秀敏说得也有道理啊!他能不能不选择等他们协商好再排队?江远楼不作声,胖子沉默。气氛微妙的僵持着。然后胖子尴尬的开口了,“要不帮吧,要不然小朱估计出去了也睡不安乐,它那个样子起码得上百岁,活到这把年纪也不容易,我们能帮就帮吧!”胖子很不好意思,感觉让师妹做坏人了,其实他内心也想救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结果朱砂先提出了。 “问题是不能啊!”周秀敏飞快地反驳,态度凌厉,“师兄你不要当老好人——要是一块小石头,我们随手就掀起也就算了,这么一根大柱子,它那么横蛮的力道都挣不开,我们连喘气的力气也没了,能扯开吗?好人是在有能力有条件的基础上做,我们现在无能力无条件。” 胖子:......不是老好人,其实,我也是那个意思。 江远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大蛇也安静下来,像是等待他们决定似的。朱砂虽然没有周秀敏的果敢决断,却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一旦下决心,那就是绝对坚持到底的类型。她看了一眼大蛇,决定了。 “秀敏,我想救它。”她看着周秀敏,轻轻的说,声音虽然轻,态度却极肯定,周秀敏气得差点没跳起来,跳起来费力,她没力气,于是干瞪眼,那眼神刀子似的——此时此刻,周秀敏真有一种想生吞了朱砂的感觉。朱砂可怜的看着她,声音软软的哀求:“秀敏,你坐下,休息十分钟,就当给我十分钟好不好,好不好?” “你......”周秀敏气得不得了,一屁股坐地上,“我不管你了。” 这是默许了,虽然是愤怒的。朱砂顾不得了那么多,就像周师兄说的,如果不出尽点力就算他们出去了她也会于心有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蛇算是救过他们,两次。一次是让他们走出了奇怪的阵势,一次是带路。“师兄,麻烦你们帮帮忙好吗?”她恳求的看着江远楼和胖子,对自己的任性妄为有些内疚和羞愧。 江远楼和胖子自然的点头。 朱砂扫了一眼四周,已崩塌碎裂得不成样子的“大厅”勉强维持着基本的框架,但凌乱得不成样子,原本精美的装饰布置大多在人蛇混战和地震中纷飞碎落,只有侧面有一张半大玉石圆桌屹立不倒,桌上固定的装饰花枝灯饰也完好无缺,她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江远楼已经快手快脚的把包里所有的登山绳索刨了出来扔给她并给出了解决办法:“绑柱子上绕石桌借力。只末端砸在蛇上,应该能动一动,谁一会把飞快的把蛇身往旁边拉一点,离开那个末端就行了。” 朱砂连忙把绳索连接起来,即使是她,看见那巨大的蛇头还是脚颤,周秀敏看她又要好心又要怕的样子又气又怒,一把站起蹿到蛇跟前——在蛇头半米前站住了,她还是挺怵它的。指着它骂,“我们好心够你,你别出来就反咬一口知道吗?待会我们拉起木头,你就飞快地蹿出来,知道吗?” 江远楼见着她明明反对的,却又帮着朱砂,还气势汹汹地教训一头牲畜,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结果一抽气,五脏六腑都痛——结果那蛇竟像听懂了周秀敏说话似的,“嘶嘶”的叫了两声似是应和,把其他人狠狠的给狠狠惊了。都说畜生活百岁以上能通晓人性,看来,是真的啊! 江远楼呢呢了一句:蛇精! 朱砂把绳索捆在横梁上,那大蛇十分配合的动也不动,只是那半吐的鲜红蛇信子还是让人心里发毛。绳索捆好,他们把绳索绕过桌脚就要拉,周秀敏喝止了他们,她扔了一条绳子给朱砂,气咻咻的说,“给那笨蛇捆一圈,它肯定被压扁没力气了,到时候我们拉起了它动不了也是枉费力气,待会你们扯起......江师兄你把它负责把它拉出来。” “啊?为什么我?”江远楼惊了,周秀敏怕蛇,他......他也不爱啊! “因为我怕。”周秀敏很理直气壮。 江远楼:...... 大蛇被压住的地方相当于人类的脖子部位,要是人类被那么重一根横梁砸脖子上,估计得当场废了,亏得它皮粗肉厚、鳞甲重重才死不了,但也够呛的了,周秀敏的推测还真不错,在她们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借着助力好不容易拉起横梁前端一点点,它根本不能把身子移出来,还是江远楼用绳子扯着它脖子把它扯了出来,那一会儿它痛得嗷嗷的叫,大概也知道为为了保命这是必须,也乖乖的忍受套脖子毫不挣扎—— 待蛇身离开横梁的“势力范围”,一伙人再也支撑不住,全乏力的松了手,横梁“砰”的又倒地。一伙人气喘如牛,本已是残兵败将,还得苦哈哈卖力,真是够苦逼的!朱砂看见大蛇没什么生气的躺地上,身上血迹淋漓,从包里掏出了一些止血粉给它流血的地方撒上,再细致的包扎就无法了,一来材料不足,二来没时间。江远楼把半瓶水割开了大口子放它跟前,还放了些肉干,想想,又掏出其余几片维生素放水里,人可以吃的东西,蛇应该没问题吧?他像周秀敏那样跟它说话:“吃吧。吃了有力气。”结果那大蛇没理他,食物用水倒是吃喝不误,差点没把江远楼气疯,为什么周秀敏骂它就“嘶嘶”,他给它吃喝连屁都不放一下? “周秀敏,你跟它说句话。”江远楼不死心的说。 周秀敏喘着气白了他一眼,没理他。众人歇了一会,打算离开。周秀敏临走,忍不住吼了那大蛇一句:吃了东西歇会有力气了就赶紧走知道吗?你这么笨,下次就没人救你了! 大蛇:“嘶嘶。” 江远楼:...... 江远楼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蛇是公的吧,是吧?不然咋这尿性! 作者有话要说:没去玩。老老实实的呆家里写文。~~~~(>_<)~~~~ 待会再更一章。太长了,感觉写不完好痛苦,求鼓励。 第147章 残忍的试炼 虽然大蛇被袭,但其他蛇还是逃亡了,地上还有依稀痕迹可循。他们一路循着痕迹而去,穿过破落的厅堂,一路向前,越过了三道门槛,他们来到一间气派豪华的大房间,看样子有点像会客室,有着魏时期流丽婉转的气氛:地上铺设着画着精美图案的砖石板块,墙壁画着生动优美的壁画,虽然因为岁月已经不复当初的艳丽,却依旧光彩夺目,四周的布置摆饰,一如既往的华美精细,所有家具都是用上好香檀木做成,空气散发着淡淡的木材香气,别说它的历史价值,单是木材本身的价值就非常可观,“一寸香一寸金”啊! 这个厅堂虽然因为地震有所损毁,却依旧气派夺人,众人一时忘了辛劳,都被这种挥霍奢华震慑,现在的暴发户富x代跟以前那些富贵人家真正的气派比起来,真是......啧啧......那雕刻着精美缠花琉璃枝、镶嵌着云母珠贝的檀木阔卧椅......看着好舒服好适合睡觉的椅子啊——众人看见类似床的东西都眼神发亮发光,好想睡。疲倦一阵一阵袭来,睡眠舒适的诱惑席卷了全身,眼皮犯困,身体发软,打呵欠...... 江远楼受香味的影响比较少,见他们忽然都停下了脚步,一个呆似一个,愣了一下,上前“啪啪”两巴就把胖子扇醒了......一检查,果然,这屋子里的装饰灯饰都置满了浮香,还有卧床上的枕头,赫然是浮香膏做成的,那么一大块,难怪把人魂儿都迷没了。朱砂他们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江远楼是免疫的,不然他们的千辛万苦就得在这里报销了。众人赶紧从这里走了出去,外面是一道悠长的抄手游廊,一面是朱红栏杆,一面是墙壁,墙壁画着诡异的图画——咋一看不觉,细一看,就惊人了,画面画着一个小女孩,一路看下来,连串起来就是这么一个故事:一个人贩子似的家伙把怀里的小孩卖给了一个枯瘦老头,然后老头用各种奇形怪状的方法养小女孩,放在木桶、大瓮——江远楼说想到了人彘——还在她身上扎满了针(针灸?),看样子极尽折磨之能事,却十分不协调的给了她异常丰盛的吃穿——画面色调一直是阴暗的,忽然变得亮丽起来,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眉如远山、腰如细柳,肤白胜雪,眼睛如深潭,唇点丹寇,五官精致,十分美丽动人,她穿着缀满了华贵金玉珠宝的精美衣裳,跟着一个戴冠长袍拿着拂尘的男人走进了一座华美的宫殿里,然后就是拂尘男人献上了一碗药汤给一个戴着凤冠的漂亮女人,漂亮女人旁边躺着一个病弱小孩,再过一幅画,是两个小女孩在明媚的花园玩耍,确切地来说是先前那个病弱小女孩在舞棒弄枪,跟着拂尘男进来的大姑娘在旁敛手观看,然后都是写两人一起游花园、读书之类的画面,接着就变成了一幅建筑工地模样的图画,显然是描述这个地宫的建筑过程,最后是两个人躺在一副棺材里,因为那时候人均寿命普遍偏低,所以画面上两个女人还是艳妆盛美的样子—— 江远楼和胖子开头部分还看得懵懵懂懂,后来就悟了:这分明是公主百合的过程啊!这公主果然彪悍,不但彪悍地当街打人抢人,还罔顾世俗,直接跟自己喜欢的人死一起葬一起,实在叫人除了写个“服”字外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早已推断这公主是个百合女,可亲眼看到证据,江远楼和胖子还是感到很震撼,太犀利了有没有?! 他们两个重点部分在“百合”,朱砂和周秀敏却是在“覃侍养成”部分。周秀敏对覃侍的养成方法是略有所知,朱砂是深知,所以咋一见那些画面,周秀敏的震撼远比朱砂。敢情这公主是喝那侍女的血好起来的,跟她深有渊源,所以才有后来那出冲冠一怒—— 他们正沉浸在各自的惊讶中,地面忽然晃动起来,动静不大,但足以提醒他们:现在不是优哉游哉地看图画的时候!几人赶紧疾步奔走。在游廊的中段,有台阶往庭院方向延伸,赫然已变成了陵墓景象:一条白玉台阶横贯整个庭院(甬道),两旁耸立着各式石兽,一道巨大坚固的金刚墙挡在了尽头,墙壁上有爆炸过的痕迹,显然是joker那伙人所作所为—— 虽然很想探究,但是,但是......朱砂狠狠的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那边收回来,集中全部的意志才能继续顺着蛇群的痕迹走。在转弯的另一面走廊,同样有台阶延伸到一个大庭院,蛇群的痕迹一路蜿蜒,最后消失在一个泥沼: 灰黑色的泥沼,泛着小小的水泡,上面有一些可疑的尸骨,给人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他们还来得及看见两条细小的蛇钻到里面然后再没出现—— 众人呆眼。敢情蛇群是从这个泥沼钻出去?泥沼下别有玄机?他们看看看同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蛇能钻进去,他们......他们也要钻进去?能吗?这黑色的泥浆实在......充满了“毒”的不好感觉啊! 朱砂蹲在泥沼边,用木棍子挑起了一些泥浆,想了想,从背包肩带里挖出了一颗青色药丸子,捏了一点碾碎撒在上面,只见泥浆竟然像生物被烧灼似的发出了极细微的“吱吱”的声音,那是几乎不可闻的,但肉眼可见,撒了青色粉末的地方周围都空了出来,就好像附在泥浆的什么生物逃开了似的,朱砂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她想起了第一次挖掘的昭阳公主的那副黑色尸骨,公主恐怕是从这里进出,沾染了这些危险微生物而死亡的—— 靠蛇群是没希望了。朱砂站了起来,众人望着她,朱砂因为站起而有些眩晕,顿了一下,才轻声说,“我们到墓室里看看吧!” 众人都知道这是“此路不通”的意思,一时无话。也许人的天性就是这样:习惯了失望,再失望就觉得没什么了。何况不比断崖边,对这个泥沼他们看见的时候就有预感,所以也不觉得多打击。他们回到走廊往墓室方向走。周秀敏悄悄的问朱砂,“你也不能过吗?” 朱砂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苦笑,“他们也会中毒也会死。” 周秀敏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他们”可能是指覃侍,默默无语了。 在转角到往墓室台阶的间,二次强震忽然毫无征兆地来袭——那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它就来临了:头上的屋檐“哇啦”的就砸下来,一大根柱子和着无数瓦砾砂石在朱砂头上崩塌坠落,眼看就要砸落朱砂头上、身上,周秀敏几乎想也没想的扔了手电扑了过去;江远楼走稍前,也被坠落的柱子狠狠地撞肩膀上了,他发出惨叫,胖子欲回头,却被掉落的砖头砸了一头血,尔后他头上的屋檐也坠落下来,他只能飞快地跑开,这一切,是在几秒内发生的事,随后几秒,世界只剩下了地动山摇和房屋不断崩塌倒泻发出的巨大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过几十秒,世界又安静下来,朱砂睁开眼,看到了周秀敏血肉模糊的那只手,越过了她的肩膀无力地垂在地上,朱砂哭了起来,“秀敏......秀敏......”她想爬起来,动不了,她们身上压了好多东西,砖块瓦砾屋檐支撑柱子...... “秀敏......秀敏......”她叫着,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无法抑制,她说过要保护她的,可是......可是...... “师兄......师兄......”她微弱的哭喊起来,江远楼就在她前面两步远的地方,她看见他的腿脚,他人被埋在了瓦砾砂土堆中。 朱砂用力的、用力的往前面空隙的地方想爬出来,她每挪动一点,背上的周秀敏和柱子砂石就压得更厉害。在她的脚快要挪出来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是胖子,胖子的脸被鲜血占了半边,他的眼神连焦距都不能集中,他还是坚持的走了过来,他看见埋在砂砾堆中的江远楼,本想拖他出来,看见朱砂挣扎得厉害,就过去先把她拖了出来,然后去救江远楼。朱砂救周秀敏。朱砂一出来,马上搬压在周秀敏身上的柱子,把它从她身上推落,然后把周秀敏拖了出来。周秀敏昏过去了。那边胖子也把江远楼扯出来了。两人背上受伤的人,连滚带爬、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通往墓室的台阶,台阶已经被震坏了,可勉强还能走。一走到庭院空地,两人马上软倒了。朱砂喘了口气,马上撑着疲软的身体给周秀敏检查,因为背上背着鼓鼓的背包卸去了不少力道,所以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小损伤是难免的了。朱砂无力地倒在地上喘气。朱砂想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啊,得快点找到出路! 出口啊,你在哪里?她痛苦的想。 江远楼受伤比被周秀敏轻,被胖子揉揉捏捏好一顿折腾,缓缓醒来,浑身上下的伤痛让他直抽气,表情痛苦。朱砂和胖子也算是趁机歇息了一会。朱砂见江远楼醒了,他们也歇息了,看了一眼墓室方向,说我们走吧,背起周秀敏往里走去,胖子搀扶着江远楼也跟上。身后是倒塌了大半的宫殿,若她们是在内室而不是走廊,恐怕已被活埋。 越过炸裂的金刚墙,是陵墓的入口——竟然安置在这么巨大一座宫殿内,确实匪夷所思。门已经被炸开,进去是一间二十来坪的小室,还是一贯装饰华美的风格,也许是修建得比宫殿更结实更稳固,所以它损毁情况比宫殿那边乐观,虽然显示出裂纹,但并没有要崩塌的迹象,从小室穿过,是一间堆放粮食酒品的仓库,地上有碎裂的酒埕和水迹,大片大片的,空气中还飘着酒香——这也是考古时有发生的事,尘封千年的酒埕打开,里面依旧酒香四溢,甚至出过盗墓贼挖墓时发现有酒喝了醉死/毒死的新闻——就不知道是joker他们打碎的,还是地震震碎的。地上有血迹,数量还相当多,不知道这里当时发生事—— 很快,朱砂他们就知道了。 从耳室出去,是一条小走廊,穿过走廊尽头的一扇矮门,眼前豁然开朗——不只是形容这个房间大,还形容这个房间光线明亮——众人惊呆了:房间墙壁最高处嵌镶着三颗巨大的珠子,正闪闪发光——应该是四颗的,有一颗可能被震落了,当然,也有可能被joker他们挖走了。 江远楼情不自禁的捂着心口,原来传说中的“夜明珠”是真存在啊!真的啊!他赶忙四下扫视,想寻找那颗可能掉落了的珠子。没发现。 房间四个角落分别摆放着一尊巨大的方鼎,比人还高,造工精致,造型威猛,三足,中间另有一圆柱埋地,兽纹,三面装饰凶猛虎头,两侧各有台阶可上,气派十足。因魏晋惯例用前朝物品充当陪葬品,所以出现古早时期的猛兽鼎众人也没意外。朱砂跟江远楼胖子招呼,想在这房间看看,这里仿照秦王墓建造,秦王墓在主墓室附近有出口,说不定这里也有。胖子和江远楼自然没异议。她把周秀敏放地上,便开始了寻找。江远楼受伤不轻,胖子也把他强行按地上休息。江远楼坐在地上,忽然发现左边鼎的台阶上流着一滩血迹,叫朱砂和胖子看,朱砂爬上去看了,看了一会下来,神色怪异,许久轻叹:“我终于知道joker为什么非要带上我们了!” 胖子和江远楼一齐不解的看着她等她解答——“我们是她的祭品。这四个鼎其实是一个机关,把人投入里面,机关就会发动,很快把人轧得只剩下骨头,血会顺着里面的纹路流到某处启动墓室石门的机关——” “不是吧?”江远楼听得大惊,也挣扎着爬上去看,果然看到鼎里置满了尖利的刺,上面扎着一堆白骨,底部血迹淋漓,尚未干结,显然是那堆新鲜白骨“榨”出来的——显然joker他们在耳室就动手了,然后把人拖到了这里扔进去,所以耳室才这么多血迹——底部有细细的回旋纹路盘向中间埋地圆柱部位,圆柱是空心的,血液就从纹路流入途经它流向某处启动机关—— 这些鼎,看着气派豪华,实际是...... “高速人肉榨汁机。”江远楼说。他没想到joker竟然心狠手辣到自己人都下手,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变成白骨的就是他们了,想想不由又后怕又庆幸,同时对古人可怕的智慧表示深深的折服:这得多变态才能想出这些东西啊?他对这“机器”是怎么运行的很好奇,但是......算了。 他疲弱的倒在地上歇了一会,又强撑起身体找密室机关了。才摸了一会,忽然又疑惑了,问朱砂:既然启动了机关,为什么墓室门没有开? 朱砂也疑惑。“我不知道。”她走到了照理由是主墓室门的门前,发现并非如此,门应该是打开了,只是是打开了一层,那看起来像是门沿的地方原本应该是紧闭的,打开后贴着二层,所以看起来像是它的门沿,joker他们用四个人的“祭祀”启动了第一层,还有第二层,就是他们现在看到的、面对的那道墙—— 墙壁合得严丝密缝,但细细看,还可以从中间部位看出细微的一条直线,这条直线分出了左右门,在左边的门缝上有个洞孔,孔的形状十分奇特,形如齿轮,里面似乎是由大到细的渐变圆—— 朱砂用手指摸索着那齿轮口,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就是想不起。 江远楼挪了过来,“怎么了?”他看见那个洞孔,观察了一会,说,“像是钥匙孔啊!” “钥匙”两个字划过脑海,蓦地点醒了记忆中的某些事物:“就是古时候大户人家保险箱的钥匙!藏金银玉器在箱子里,然后锁上,藏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兴味来了,就打开玩赏一番什么的——没配套的锁是可惜了点,不过也值得收藏,你看这工艺这锻造,一看就知道是能工巧匠才能做出来的......” 她急忙走回周秀敏身旁拿起自己的背包,掏出了那根“掩骨会”上买来的不知名的、被店主称为“钥匙”的东西,又快步走回门前,两厢对比一番,然后,她脸色变了,脸色变得很颓然,甚至带了一些惊恐的死色—— 她知道她第一次看见那东西时为何有种熟悉感了,她在父亲的手稿上看过这个洞孔的图样,只是洞孔画在图纸上,跟实物(钥匙)有很大差距,所以她一直有种熟悉感却想不起来。这是生死门,这是它的钥匙——至于钥匙为何外流,已经无从得知。但,这的确是生死门和它的配套钥匙。 朱砂感到一真眩晕,“生死门,阎王留,留一个,拜祭天......”他们四个,得留下一个! 江远楼看着她拿着一棍“铁棍”脸如死灰,惶恐了,轻声问,“小朱,怎么了?” 朱砂勉强的笑了笑,不答,把东西递给他看,“你觉得像吗?”也许老天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断了他们的东边路,绝了他们的蛇出口,却给他们留了一个生死门—— 一个残酷的试验! 一个残酷的玩笑! 试还是不试 你想生你想死? 她苦笑起来,上天太残忍了,甚至提前给了她钥匙,开,还是不开?她不想死,可是她不死,全部人都得死,秀敏为了救她昏迷,两个师兄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各种伤,只有她,若无其事——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人有时候得做出选择,她不想死,可是,她更不想秀敏死,也不希望两位师兄因此送命…… 江远楼拿过仔细对比一番,点头,“很像。”然后惊喜起来,“你怎么有这门的钥匙?”他欢喜地叫了起来,“胖子,快过来。朱砂找到机关了。”他那么高兴,以至于没发现朱砂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 胖子连忙停止了摸索墙壁走了过来。江远楼把“钥匙”递给他,胖子对比一番,也惊喜起来,“小朱你哪来的?” “跟郑教授他们去开会鬼市无意中买的。”朱砂低着头轻声说。想到那些可爱可敬的教授们,朱砂心里绞痛起来,她看了一眼躺地上的周秀敏,更加难过了。 忽然地面又轻轻的摇晃起来。众人脸色一变,不要又来了。下意识的就要找寻躲藏的位置。还好只是轻微的余震,摇晃了七八秒就停止了。但这迹象表明,也许很快就会再次发生地震。朱砂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秀敏,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生死门吗?我们现在就要搏一搏了,如果幸运,你能活着,如果不幸,我们就得死一起了。你愿意跟我死一起吗?”她心里轻轻的问,脚步都摇晃了,可她坚持走到周秀敏身旁,看着那张染血肮脏的脸,她的眼泪哇啦的流了下来,她背着江远楼和胖子悄悄的擦干,把周秀敏背了起来走过去,“学长,把背包扔了,背着秀敏。我们现在要赌一把了!学长,认真听我说,我把门打开,时间可能只有几秒,甚至更短,你们一定要快速、飞速地冲过去,知道吗?如果外面有路,不要停,赶紧走,马上走,知道吗?听清楚我说了吗?”她的声音很严厉,反复的用意思相同的词语强调,江远楼和胖子不由得点头表示明白。 “你呢?”江远楼先发现问题了。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你们出去......出去......放下秀敏,拉着门,我出来。”她说着善意的谎言,痛苦情绪几乎难以自持。这是不可能的,没有钥匙,门根本动不了。 江远楼和胖子点头,没发现几秒时间如何冲过去、放下周秀敏扯住门这种时间上的联系。 “学长,你一定要背好秀敏,随时准备跑。知道吗”朱砂忍不住又叮嘱,泪珠情不自禁的又涌上来,她怕江远楼和胖子发现,连忙转过来了头,“准备好了吗?我要插钥匙了。” “嗯。”江远楼和胖子紧张的盯着门。 朱砂猛地把“钥匙”插入了洞口,用力选择,门打开,江远楼和胖子先后冲了出去。 只有三秒。打开。合上。“钥匙”细长薄片的部分断裂。剩余部分嵌镶在钥匙孔里,再也无法转动。 墓室的世界,只剩下了朱砂。她颓然的倒地,泪如泉涌。 作者有话要说:(^o^)/~橘子皮厉不厉害?2更~O(∩_∩)O哈哈~如果有一百个啵啵(╯3╰)(╯3╰),俺可以考虑晚上再更一章。 第148章 莫道相思浅君子意深深 `P`*WXC`P``P`*WXC`P`  1 三年后。 秋。 秋凉入骨。 江远楼在教学楼转角处遇到了周秀敏。周秀敏读完了博士后在郑女士的挽留下留校任教。两人成为同事。只是很少见面。就好像刻意避开对方似的。胖子也是。当年他们冲出门外,还不待回头,门就关上了。他们跌落到一个岩洞里,他们坐在岩洞里愣了两分钟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把朱砂留在墓里了。朱砂说什么拉着门等她出来是骗人的,她根本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可是当时他们别无办法,只能离开。他们走了一天一夜,才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才看到了那久违的蓝色天空。当时周秀敏醒来知道朱砂被留在墓里,差点没疯了。发了狂一般要回去,他们不得已只好把她砍晕扛走。在山顶上,他发现了搜救的直升飞机,后来才知道郑教授动用了很多关系势力来找他们,甚至还派出特种兵追踪他们进山,只是山实在太大太广,他们搜寻不着,后来又发生地震,才不得已折返。也因为地震,军队怕山区人民受困,每天派出三趟搜救飞机搜寻地震受困的人们,他们在显眼处点了个火堆,搜集了一堆石头做了个“sos”,终于让直升飞机发现了他们,带他们出了大山。在他们住院昏睡期间,山区深处又发生六点五级地震,陵墓附近有好几座山坡、山峰倒塌,把地下深处的陵墓彻底掩埋,据说要挖开,起码都五年时间以上—— 他们辗转回到了周城......然后...... 胖子因为内疚离开了周城。他觉得这是他的错。当时“身体健康、神智健全”的只有他,他却将责任推给了朱砂,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他去了美国。没让送。他知道他走之前去见了周秀敏,他只跟周秀敏说了一句话:周秀敏,对不起!周秀敏也只说了一句话:我宁愿我没回来。 两人都神色黯淡,面目无光。这次打击对彼此都很大。 他也避着周秀敏。跟胖子承担责任的理由不一样,他恨自己贪生怕死,当时,他明明意识到了朱砂可能是出不去的,但是他不愿意去深究,也许他潜意识是怕死的,宁愿牺牲别人也不愿自己死去,所以,他选择了忽略,忽略她的语无伦次,忽略她难看、难过的表情,忽略她的“你们”......他痛恨自己。周秀敏也避着她。他是羞愧难当,周秀敏怕是怕触景伤情,于是办公室相对没几步路的人,却鲜少见面、鲜少说话,也不再彼此联系,若不是这样意外遇上——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周秀敏......上完课了?一起吃个饭?” 周秀敏浅浅的笑了笑——这几年,周秀敏变了很多。虽然没怎么接触,但江远楼还是知道周秀敏变了好多——许多人都这样说,包括郑女士——以前那种骄狂的性格不见了,就好像朱砂附体似的,变得很沉稳,“可是这种沉稳里透着一股*惨烈的气息”——郑女士是那样评价的。“披着人皮的肉尸”,她是这样说的,每次说起她的学生脸色都沉重,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疲倦——“不了。我还事。” “补课?” “不。帮别人鉴定几样古董。”周秀敏现在在鉴定界很是有些名气,据说她看过的古董,只要是假的,无论仿造得多么逼真,都瞒不过她双眼。据说她收费很高,但人家还是趋之若鹜。 江远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听说你接很多工作,别太辛苦了。” 周秀敏淡淡的笑了下,明明笑得十分好看优雅的,却偏偏透露着一股绝望凄凉,“没事。累点好。” “周秀敏......”江远楼心一紧,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毕竟活着的人是他们,朱砂已经埋在那些泥土不知几尺下—— 周秀敏咬着唇,忽然泪盈于睫,“学长......”她低低的叫了声,江远楼心一震,几乎难受得也想掉泪了——他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我想赚很多很多的钱,把她挖出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那么寂寞。”她轻轻的说着,声音里抹着一股柔弱的天真,他很想摇醒她,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看着她那股像是痴迷像是绝望像是救助的表情,他心软了,心痛了,于是轻轻柔柔的应了声,“好!” 2 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校园一下子冷清起来。 郑女士拿着一个公文袋走到自己的座驾前准备回家。她打开了车门刚要坐进去,却听闻陈老头在办公楼三楼走廊扯开了喉咙叫她。 她钻了出去,扶着车门仰头。 “小郑......小朱......小朱同学电话!”陈老教授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像得了破伤风似的。郑女士皱眉,哪个不要命的敢阻扰她下班回家,看不拆了他骨头!她怒气冲冲的想,又听闻陈老头扯着气叫,“朱朱......是朱砂同学。” 她一愣,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是朱砂。朱砂。”老头像是怕她不相信似的,又强调了两遍。郑女士一秒钟停滞,然后狠狠地甩上了车门,一路狂奔冲了上教学楼,甚至来不及电梯,噔噔噔噔的就跑了上去。她冲到陈教授跟前,一把揪住他衣领,神色凶狠像是要打架,有路过学生看见,窃窃私语:郑刻薄终于要对陈教授下毒手了! 郑女士低声咆哮,“你给我说清楚!谁的电话?!” “医院......医院打电话,说小朱同学在......在他们医......医院。” `P`*WXC`P``P`*WXC`P`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是贴心的小棉袄啊~你看,没让你们等多久就让小朱回来了~O(∩_∩)O哈哈~ 其实是想五年后的,但感觉五年太长了,于是仁慈地改为了三年。至于还有这许许多多的疑惑,譬如朱砂怎么出来的,待橘子皮下章再为各位解疑哈!~ 橘子皮中午没睡觉,现在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所以实在写不下去了。勉强写一章,也算是实现啵啵(╯3╰)(╯3╰)的诺言了。 第149章 回来吧我那么想你 郑女士按着老头手捏着的小纸片上写着的电话一秒不迟疑的按回去。电话里也说得不清不楚,只仿佛是村民一个古怪山洞发现几经辗转送来的,毛病倒不大,就是严重缺乏营养和眼睛受到日光损伤,可能需要做手术调正,医院还说还欠上千住院费,让郑女士赶紧来交了,郑女士问清楚了医院地址,转眼就用手机给对方账号打了过,叮嘱医院一定要给予最好治疗,她马上赶到。 断了电话,郑女士心潮澎湃,她揉了揉眉心,脑海情不自禁的浮现三年前周秀敏回到周秀敏的模样,那快死的模样......她当初花了多少心思才劝住了她。虽然她安慰她、欺骗她——她需要这种善意的欺骗,不然她活不下去——肯定的告诉她说朱砂一定会回来,可是这种话她自己都不信,她通过了各种渠道弄到了发生地震区域的卫星地图实拍图,按照那种倾覆的程度,就算不计花费,用最先进挖掘工具,起码也得挖上五年才能挖开,那还是保守估计,真挖起来,能不能挖开都成问题。虽然她也希望朱砂能活着,可是实在不敢心存幻想,只是......老天开眼! 她诧异自己有些眼酸,不由得抽了抽气掩饰。陈老教授一直在旁紧张的看着、听着,见她挂了电话,眼巴巴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郑女士难耐兴奋的握着陈老教授的手,“老陈,太好了。朱砂......朱砂没死。” “哎哎哎!”陈老教授也高兴的点头,当时听到医院打电话来,他都愣得回不过神来,电话里说什么也晕坨坨的,就记得要赶紧告诉小郑,不得开心死她!结果回过神来自己就趴在栏杆扯着喉咙杀猪般的在叫人了。 刚才还瞧着郑女士要下毒手的学生这会儿稀奇了,不是要打架吗?怎么马上一副喜洋洋的不对劲气氛? “你......我给老廖打电话去。你......你也那些小朋友说道说道。”老头开心的说,说话都不流畅,这是好事啊,好事!当年小朱同学出事,那些教她的教授哪个不心口暗流血?他们花了多少心血在她身上啊,那么好的一个学生......廖教授更是心痛得差点没晕过去,从朱砂那会儿起,就再也没收过学生。珠玉在前,其他的,以廖教授那么心高气傲的性格如何看得上?虽然后面也出过好几个相当优秀的学生,可跟当年让人见了就眼馋的朱砂比还是差远了,所以任凭学校说破嘴皮子,廖教授始终不肯接手。大家都说朱砂是他的关门弟子,这个弟子还夭折了,怎么不痛煞人?想起往事历历,老教授摇头,又笑起来好了好了,今天还怕蹭不了那老家伙珍藏的酒?他乐呵呵的想着,对那几个死里逃生、阴影重重的“小朋友”也特意叮嘱了几句。 郑女士轻快的应了声,“行。”想了想,又道,“我马上飞过去,让老廖头不要多心担心。我会把朱砂好好带回来。”老头子年纪也大了,她不想他操劳。 “哎哎,小郑你办事我们放心。”老教授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别说这个孩子当初也花费了他不少心血培养,就算是一个没有情分的人他历经劫难平安无事也教人庆幸,何况是小朱同学?老教授是衷心高兴。 郑女士好心情的嗤笑了一下,这老头子也会狗腿了。 陈老教授去给廖老教授报喜了。郑女士也赶紧给周秀敏打电话。电话意外的不通。再打。还是不通。郑女士给江远楼打电话,把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他,江远楼爆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喜叫声,在得到不是开玩笑的肯定回复后,他急促的问:教授你现在在哪里?他迫切想见到郑女士想她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是真的,他没有幻听,他迫切的想知道怎么回事。 “我马上买票飞过去。我打不通周秀敏电话。我去她家里找她。你给周岳说一声?”她知道这几个孩子这几年背负着多么沉重的心理负担,所以她希望这个消息能让他们的负罪感减轻,所以,她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们。 “教授,我也想去。”江远楼低沉的说。 “行。我定三张票。到时候联系。” “好。” 郑女士跟江远楼通完电话,给跟学校有联系业务的售票处订了三张当天最早飞往广西的飞机票,然后给娃娃打了个电话,电话才响了一声,马上被接通,电话那头声音软软绵绵,郑女士不由得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教授。”虽然住一起也挺长时间了,娃娃还是改变不了以前的称呼,郑女士也没刻意纠正她,听那软软绵绵的声音叫自己“教授”别有感觉。 “宛宛,给我收拾两套衣服。我临时有事要到广西。” “好的。”娃娃习惯性没多问。郑女士出差是常有的事,她已经习惯了。 “朱砂没死。不过可能受了些伤。我去看她。”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果然那边惊喜的叫了起来,“教授,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告诉秀敏小姐了吗?” 郑女士说还没,那边就焦急的叫起来,“那你快告诉她啊,她一定开心死了。快啊!”她催促到,郑女士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知道了。这不是电话没通么?我去她家找你。回来再说。” “嗯!”那边愉快的应了声。郑女士微笑着挂了电话。周秀敏的电话还是不通,所以她直接去了她家。周秀敏妈妈看见她学校的老师亲自登门拜访,诚惶诚恐,在她心目中,学校的老师都是了不起的,尤其是秀敏这位老师,周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好光景,可以说一半拜他所赐,因此招待得格外小心翼翼。 周秀敏不在家。去了郊外的别墅。郑女士听闻就要走了。周妈妈小心的问她找周秀敏什么事,周家这几年做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老大结婚了,媳妇还生了个男孙,老二也在好好处对象,周妈妈心宽体态,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周秀敏,那孩子啊,这几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话少了,安静了,也不爱撒娇了,她以往嫌秀敏不稳重,现在只希望她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也比现在笑了也不像笑了的样子好。可问她到底怎么了,永远说没事,教她怎么不担心?这会儿见了她的老师,自然得问问。 郑女士笑了笑,“没事。是好事。周秀敏以后就会变回来了。” 在周妈妈茫然不解的神色中,她离开了周秀敏,按照周妈妈给的地址找到了郊外周家的小别墅,就是当年娃娃替周敬青疗伤静养那处房子。 周秀敏看见郑女士相当意外,“教授......?” 郑女士今天心情飞扬,嘴角都翘起,周秀敏看得略诧异,她老师鲜少这么情绪外露、毫不掩饰,所以眼神带了些许惊诧,郑女士笑了笑,故作轻描淡写,“周秀敏,马上跟我走。我带你去见朱砂。” 她的说话没给周秀敏造成震撼。事实上她没反应过来。当心心念念,别人忌讳在跟前提起的名字忽然在她跟前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她反而有些回不过神来。 朱砂!她轻轻的念呢着,明明每天都想着,为什么,从别人嘴里听到会有一种好怀念的感觉? 朱砂! 她忽地震撼了,刚才,她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就掉节操了~明明早就写好了的,结果却跑神干别事了,然后刚才写下最近十几个字。。。 虽然想过很多“痛苦”的情节,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有时候浓重的东西反而想轻描淡写的抹过去~ 因为很想奥利奥,所以要去买。如果我晚上能保持清醒不昏睡我再写一章。 第150章 绝处逢生 虽然订的是最近的机票,可也要等到傍晚才能起飞,在桂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路好赶才到了那间收留朱砂的医院。那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是小县城的医院,也没有大都城那种过了几点几点就不能探病的规定,何况人家说了千里迢迢赶来的?所以那守门口的大爷特热情地把他们带到了前台,郑女士他们也没希冀从一个守门口的嘴里探到什么,不想那老头倒知道不少,说你们说的那个女孩子啊,我知道,送来的时候就剩下一把骨头了,看着怪可怜的,要不然这样,医院咋能欠费收留她?不过也亏得送来的人跟医院某领导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balbalbal的念叨着,周秀敏听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睛一酸,泪又不可抑止的疯涌上来,悲伤却又是兴奋的,只要人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她大把时间把她养胖回来。 那门卫大爷把他们带到了前台,啰里啰嗦的给前台护士说明了一番,郑女士不耐烦,直接打断他,问前台,“我是西华大学的老师,我的学生在哪里?”江远楼掏出钱包给了一张老人头老大爷,说谢谢你,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把他打发走了。那老头没想到有意外之财,十分吃惊,惶恐的推辞一番然后十分高兴的接受了,心说这大城市来的果然大方。 问清楚了病房号,郑女士他们赶紧上楼看朱砂。朱砂在三楼所谓的“住院部”。十分简陋的医院,走廊的墙壁都有些泛黄了,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陈旧,走着还忽然有硕大的老鼠飞快地蹿过,把他们吓了一大跳。朱砂所在的病房十分简陋,不大的房间摆了三张铁床,在入门右侧摆放着一个三层大铁柜,供病人、陪护放衣物餐盒什么的;三张铁床间留着过道,一道走道直溜溜通向尽头的玻璃门和阳台,靠墙边摆放了几张椅子,三张床都睡着人,有家属陪夜,一个挨着墙角边打盹,一个趴在床边睡着了,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味,还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周秀敏心情激动,脑袋就像一个高压热锅炉,“蓬蓬”的扑腾着热气,蒸得她脑袋都发胀,心脏不受控制的拼命抽痛,痛得连带着呼吸也急速起来,喘不过气的感觉,却不是因为那难闻空气,而是某种情绪实在太激烈。她好像有很多想法,然而一个也说不出来,只晕乎乎的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堆里,幸福得飘飘然,却又心酸痛苦得像在地狱里遭受折磨,冷凉的天,入夜更加带寒气,尤其医院这么个阴森地方,一阵过堂风吹过送了一些进来,她不由得起了细细的瘆子,热热的,却又冒了一身细细的冷汗,她憋得难受,却又不愿、不能放松精神,眼睛神经质的扫过一个个床位,紧张得像一道拉紧的弦,在看见最里的那个瘦瘦的身子,“砰”的射出了一根激烈的箭,然后整个人像萎了,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脚下发软,又好像看见真正的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不知道是给高兴的还是给心痛的,反正眼泪毫无预兆的“哇啦”的就流了一脸,又种像是又幸福又难过的感觉在心里无边无际的漫延开来—— 朱砂身上改着医院半旧的白被子,隔着被子仍然可见那瘦弱不堪的身子,一直手露在外面打折点滴,那手、那脸,瘦得真的像门卫老头说的那样只剩下了一层骨头,惨白惨白的皮肤裹着伶仃的骨头,在那昏黄不明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怕可怜,眼睛部位缠着一圈白纱,头发枯黄枯黄的,显出一种营养极度不亮的病态痕迹,于往昔肤白如玉健康美丽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走近,再走近,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刀沿上,痛得撕心裂肺,可真越走越近,却又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近乡情怯”情绪,等她真走到床边、伸手可及她了,却又喷涌起一股强烈得让人眩晕的幸福感,让人有想痛哭的感觉,所以周秀敏也不怕自己老师、师兄笑话,毫不介怀的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从来没像现在哪有深刻的体会过民俗学老教授说的“活着就好”—— 是的,活着就好,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什么我都愿意! 那两个陪夜的家属被他们的动静惊醒,显得很诧异的样子看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随即又继续趴睡或是起来倒杯水喝了再睡。朱砂一直昏迷状态,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醒了,挪着嘴唇嘶哑慌张的叫,“秀敏......?......秀敏?”没有打点滴的手抖索着伸出被窝,她好像听到秀敏的声音了,她瘦弱的手无力的伸着,周秀敏泪流满面,不知所措,还是江远楼用手碰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她手心,竭力的平静自己的声音,却控制不住的发抖,“是我。我在。老师和江师兄也来了。” 朱砂意识里听到她应了,握着她的手放下的又昏沉过去。周秀敏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江远楼素来情感丰富,这会儿眼泪也蹦出来了,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掩饰,郑女士也不声不响的别开了头。 “哎......哎......你们?”正伤感的气氛中,一把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注意到床对面不知何时站起了一个矮矮瘦瘦的中年男人,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原来他在地下打了个地铺,这会儿被惊醒了,看到那个大学生的床位围了几个看起来就很了不得的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是?”江远楼看出他是替朱砂守夜的,很客气的问询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叫李有才,是离这小县城很远的一个叫鹰嘴坳的地方的人,这几天,他这个小县城的亲戚的儿子放假到他们村玩。结果他不知道从哪里听闻村里的传闻——他们村素来有个古怪传闻,说某座山上有个洞穴,百年出现一次,一天以后就消失了,不过就是传说,谁也没见过,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见过,也有人进去再也没出来,但真实没人见过,也就村里头上了年纪的老人念叨,年轻一辈没人以为然。但那小家伙却十分好奇,闹着非要去找那个神秘洞穴,也不怕寒冷,整天就拉着一群“二郎兵”这个山坡那个山坡的找,结果竟然给他们在一个山旮旯里找到一个好深的洞穴,进去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晕死过去,初时这可真把那帮孩子吓呛了,都一股儿的跑了出去,后来他那亲戚孩子想想不对,那好像是个人啊,他看那些奇怪小说什么孩子被抛弃在山林被狼啊狗啊野熊啊诸如此类的动物养大的故事,并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马上用零食诱饵鼓动其他小朋友回去看看,结果发现真是个人,那些孩子又兴奋又担心又害怕又紧张,也顾不得叫大人了,齐心协力的就把她抬下山抬回了他家,把村里大人都吓得不知所措,赶紧送去了卫生所,卫生所医生说她眼睛受损了,他们这里救不了,得送去县里的医院,他亲戚的儿子年纪虽然不大,却十分有主见,大概又觉得人是自己发现的,有义务救她,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又撒娇又哀求的说动了他父母帮忙,村里大人赶紧弄了个小车把人送来了,住院费都是那孩子父母帮垫付的,后来大学生醒了一下,问她是谁、哪里的,她含含糊糊的念叨西华大、朱砂,那孩子知道西华大,他打算以后就报那里的考古,赶紧上网查了电话给打过去了,他亲戚要上班,没法熬夜,让他帮忙看顾则个,他便留下来了。郑女士他们连忙表达了万分的感谢。朱砂现在人还昏迷中,这三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也问不出究竟,在服务台确定了朱砂的情况并不严重,郑女士他们放心了些,又担心这里设备不足,只待她好些带回去周城再作仔细检查。 他们一路好赶,本已疲乏,不过鼓着劲儿要见朱砂也不觉得,现今放下心来,俱觉得累了,周秀敏自是不肯走的,江远楼和郑女士便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找了间酒店住下,江远楼知情识趣的把帮朱砂守夜的好心男人叫走了,那男人觉得一晚好几百的酒店实在太奢侈浪费了,纵然人家出钱他也心痛,不肯去,江远楼好说歹说才把他拽走把空间留给分别已久的一对情人。他们当下加钱,给换了这里最好的单间的病房,江远楼开心得不得了,感觉一直压在良心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搬走了。他跟郑女士还有那男人在酒店前面的小食店吃夜宵,又给周秀敏打包了一份送去,结果第二天一看,周秀敏连动也没动。江远楼只好叹气。江远楼要给她换班,周秀敏不肯,被郑女士撵走了,只好去酒店歇息,结果没睡半小时又跑回来了。郑女士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了。 中午那家人听说朱砂的老师朋友来了,来看他们,周秀敏他们自是又一番感谢客气,周秀敏看见那家好心人,想着没人家朱砂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素是通晓人情的人,虽然现在失魂落魄样,心智还是在的,便拉江远楼到一旁给了他自己的一张银行卡,告诉他密码,让他取些钱还给人家前期医药费和感谢费,还有那个帮看护朱砂的大叔、那些村人、孩子,通通要好好感谢一番,他们也没带什么来,这个世界最实际、最实惠的也就钱了,她卡里大概有二十来万,让他都拿去感谢那些帮助过朱砂的人,她说,“师兄,朱砂一天没醒来,我连跟人说话的心思也没。可是这些人都帮过朱砂,确实需要好好感谢,就麻烦你多担待了。” 江远楼自是没有不答应的,按照她吩咐,去银行娶了钱,除了人家前期垫付的医药费,另外给了八万酬谢,给那守夜大叔三万,又买了不少好烟好酒水果,随那大叔和小孩亲自到村里对帮过忙的人表示感谢,给那些帮忙的小孩各封了八千的红包,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帖帖,把那村里的人惊得不得了,都道哪里来的有钱人,好大方,尤其那些帮忙孩子的家长,真恨不得狠狠亲自家孩子两口,做好事攒了名声不说,竟然还有这等好处,真是......果然人就应该多做好事!又纷纷猜测朱砂的身份,说她是大老板的女儿被绑架扔在这里的有之,说是人贩子拐来这里有之,反正各种说法、版本都出来了,热议了好久也不息。 当然,这一切,都跟江远楼、周秀敏他们无关。他们也听不到。他们在朱砂清醒、情况好转后,便将她带回了周城。 那大概是五天后了。 学校那边,当朱砂没死、还活着,郑教授去接她回来的消失传开后,先是老师间传,然后学生,所有人都沸腾了。三年并不是太长的时间——尽管也不算短——当初那些大一、大二生都还清楚的记得他们朱砂学姐的美貌和事迹,当年朱砂出事,学校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和三个学生的名誉、前途,虽然尽力掩盖真相,但悠悠众口终究是掩不住的,所以消息或多或少都传开了,学生们私下议论可热烈了,后来那些学生虽然没亲眼见过这位英勇美貌的学姐,可也是听着她的传说走过来的,都知道她,现今朱砂学姐“死而复生”,简直是传奇中的传奇,当下消息在这间学校的学生中以燎原之势传开,听闻她身受重伤,学校的公共版块瞬间开了无数祝福帖,朱砂同学当年年年亮瞎人眼的成绩、英勇事迹又被重新翻了出来,闹得十分热闹,最后连其他网民也知晓了,纷纷震惊:纳尼,美貌的“杀猪妹纸/杀猪女英雄”竟然出了这么大事?纷纷奋勇的刷西华大学的公共网页搜寻关于她的点滴,差点没导致了西华大服务器瘫痪,校领导不得不亲自出来“告示”:朱砂同学因为课题到广西某地区探险,在地震中因为救同学遇险。但上天厚德,让她历劫归来,但具体细节因为朱砂同学尚未清醒,学校方面也无从知晓,只此感谢同学、老师、各位网民关心,谢谢。学校领导说得十分巧妙,既掩盖了事情不为人道的一些本质,又着重指出朱砂遇难的原因,最后带着传奇性: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又浴火凤凰般“重生”。结果不告示还好,告示一出来,就把网民的猎奇心全挑起来了,闹腾得原本不知道朱砂是谁的都知道了,校领导的“告示”一出,西华大学的服务器半小时内就瘫痪了。朱砂在不知觉中又彻底火了一把,以至于后来有人爆出她住院的地址后,她每天都能收到好心人士送来的鲜花礼物,有些人甚至专门赶来看她,只为了跟她说一句加油—— 在周家有关系的医院,医生们又给朱砂做了一次仔细身体检查,确定她除了严重营养不良外,内脏器官可能存在少许功能萎缩、退化现象,需要仔细调养,至于眼睛,因为受伤并不特别严重,只需要慢慢适应、调养,并不需要特别做手术。在医院精心护理下,朱砂身体明显见起色,人精神好了很多,虽然眼睛蒙着药膏,但她听力其好,听到有人来,能扬着瘦巴巴的脸对人笑,笑得人又是心酸又是欢喜,简直不知所措。 周家两兄弟都来看过她,周妈妈更是天天靓汤伺候,嘘寒问暖,关怀得不得了。廖老教授来看她,老教授是最心爱这弟子,看见她这模样十分难过,只是老教授为人孤傲,说出来的话也不像关怀的话,就问: “好起来还读考古吗?”老教授就是喜欢这个学生,坚持留下了她的学籍,倒不是老教授肯定她不会死,他是要个念想,学校自然不会为这种小事刁难这种国宝级的老教授,保留就保留吧,也没什么,就同意——当然,就算取消了,以朱砂那样特殊情况,要恢复也是容易事,只是这代表了老教授的一番心意,情深意重。朱砂早从郑女士的口中得知,她是了解自己的老师的,她是怕她被压地下三年害怕了,于是认真回答,“教授,我的意志从未被改变过——你还愿意当我的导师吗?” 老教授心头一热,高兴地不得了,脸上还装模作样拿姿态,“那得看你成绩了,要退步了可不收。”众人都有些失笑起来,为着这种不见温暖实际最温暖不过的对话,周秀敏却是受不了这师徒,真是百年如一日,死学究派的! “教授,我认为我就算再被关几年也不可能比人家差。” 老教授欢喜一拍掌,“好,就要这气派信心。这才是我的好学生。” 周秀敏却是十分气恼,待老教授离开后想扭朱砂一把,又舍不得,只故作恼怒,开始只故作的,说着眼眶倒真湿润了:“你倒大方,你还想关几年?倒替我想想啊!” “秀敏......”朱砂看不见她,微微歪着头,听出了她语气的抽泣,伸出了手,周秀敏默默的把手递了过去,“秀敏,那只是譬如。我在下面,每时每刻的想着你,恨不得马上出来回到你身边。我知道你想我,所以我才能支持下去,我一想到你说过我们要结婚,我要给你买婚纱,我还没有给你买婚纱,我就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死——我怎么会不想你?”她抚摸着周秀敏的脸,周秀敏像只小猫咪那样眷恋的蹭着她的手心,“我知道。我也就说说。就算你不想我也没关系,我只要你还活着就好。我什么都没所谓。” “秀敏......我真想看看你。” 周秀敏羞涩的笑了笑,“我变丑了。” 朱砂摇头,“不会。就是我摸着瘦了很多。” 周秀敏差点想说你才是,只剩下一层皮了。又想到她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能活过来已经是奇迹了,还指望有什么营养大餐不成?于是故意笑了笑,“那我以后养胖点,你也给我多吃点,赶紧好起来。” “好。” 正说话间,江远楼打电话来,说接到村长了,很快就到医院。回来两日,朱砂提起村长,周秀敏才恍然想起,赶紧把好消息通知了老村长,老村长当即表示要过来,周秀敏便订了火车票,她走不开,便麻烦江远楼去接了。这老村长十分坚强,当年朱砂出事,虽说不是学校的责任,但人在眼皮底下出事,学校或多或少还是要负责任的,要是家长闹起来更来不得,学校十分担心,主动提出要赔偿,但老村长沉默的拒绝了,说:她肯定不喜欢这样的!要把朱砂的所有物打包回去,但周秀敏不愿意,周秀敏把朱砂所有的东西搬回了自己公寓,每次看见自己给她买的那只大布娃娃,听到里面自己羞涩的、傻傻的“我爱你”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老村长也没计较,沉默来,沉默回去,只是那苍老的背影,教谁看了都心酸。学校负责接待的老师都说:真不愧是朱砂同学的家长!言下感概良多。 老村长风尘仆仆赶来,身边跟着他二儿子,那样硬朗的老人,看见朱砂模样老泪也忍不住纵横,难过了又欢喜,欢喜过后又心酸,心酸完了又庆幸,百般滋味在心头,总归为高兴。也许是因为人更老了也许是因为太欢喜,老村长难得的啰嗦起来,絮絮叨叨的给朱砂念了很多,说了很多家乡现在的情况:公路修好后,家乡发展了好多,这两三年,村里不少人家甚至都建楼房了,他给她在村头起了一间三层的小楼房,等她眼睛、身体好了,一定要回去看看,村里的人都很想她了。说得朱砂又高兴又难过,眼睛吧嗒吧嗒的掉起泪来,老人听说她眼睛受伤了,怕咸眼泪会刺激眼睛,马上用命令的口气不准她哭。他没有像往常般匆匆来往,住了五天才走。走时千叮万嘱让她好好休养身体,好了记得回家。然后对周秀敏千万感谢,弄得周秀敏尴尬又羞愧。 考古班当年三十个学生,只有十八个能毕业。留在本地的,不管毕业肄业,都三五成群约上带着礼物来看望自己当年的班长,不在本地的,也纷纷打电话来慰问,朱砂的好人气丝毫没有因因为岁月流失,反而因为大家同情她遭遇而显得更灼热。也因为朱砂的事情在网上闹得很热腾,不少好心人特意赶来看望,朱砂病房是一日热闹胜似一日,搞得其他住院病人议论纷纷:这是什么大人物,怎么这么多人来探病? 胖子从美国赶回来那天正赶上朱砂眼睛拆纱布,胖子心结这么多年,看见朱砂终于放下,故意笑嘻嘻的推开站在朱砂跟前眼巴巴的等着朱砂第一眼看自己的周秀敏,“让小朱同学第一个看见我嘛!”他笑嘻嘻的说,被周秀敏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美不死你!” 胖子也不介意,等医生拆掉了纱布,朱砂缓缓张开眼睛,高周秀敏一头的他猛地把周秀敏头按下把自己的笑脸递了朱砂跟前—— 朱砂的眼睛半眯着,模模糊糊的能看见人影,首先看见压下了周秀敏自己蹿过来的胖子的脸,朱砂惊诧:周师兄,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胖子:......我那是晒黑了!不是老! 周秀敏哈哈大笑,乐死。 郑女士带着宛宛安静的站在旁边看一群年轻人热闹而微笑。 待人都离去,周秀敏握着朱砂手半倚床头,轻声问:“我呢?你会不会觉得我也老了。” 朱砂微笑看她,此刻的她的视线经过适应,已经清晰了很多,她低低声诉说,声音充满了柔情:“怎么会?我看你、一如当初美丽!” “......”虽然时间岁月过去了,朱砂同学自带甜言蜜语技能一如既往。周秀敏嘴上嗔笑着说她狗腿她不信,内心却表示很高兴很满意。 周秀敏一直不敢问朱砂在地下三年的经历,怕那是她噩梦。她也害怕提起。后来看见她好像不以为然的样子,吃睡也安稳,这才放松些。他们内心或多或少都好奇她怎么出来的,因为那时候所有的出口都被堵死,上面还有倾覆的山体掩盖,要逃生几乎不可能,但是他们忌讳不敢问。 问题是郑女士提出来的,她认为朱砂没这么软弱,所以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朱砂便细细的给他们讲述了地下宫殿被围困的经历:当时她肯定自己出不去了,又精疲力竭,竟然就倒地上睡着了。结果睡中就发生地震,她虽然模模糊糊也明白是要躲避的,就躲到了那四只大鼎中的一只底下,那陵墓大概是特别加固的,地震虽然震得很厉害,竟也不至于塌毁。后来地震停了以后,她想着现在还死不了,总得熬一熬,就算真要死了,死前能把这宫殿的秘密弄个清楚也是好的(众人叹息:这个时候还这么好学真的好吗?)估计是她好运,那嵌镶在高墙上的三颗夜明珠,竟然有一颗给震了下来,她想着电筒总会没电的,就把夜明珠揣兜里,也亏得这夜明珠,她才能看到后面好多东西,也因为这样,她的眼睛多少还是能接触到光的,所以才没有一出来就瞎掉,而只是受了些损伤。陵墓大概因为特别加固的原因,在多次地震中竟大致保持总体模样,而宫殿那边,倒塌了起码三分二以上,她在宫殿里冒险乱逛的时候,在某间没倒塌的房子见到了他们救过的那条大蛇,后来大蛇就跟她回陵墓那边安居了。后来朱砂的食物饮水都用光了,再也找不到其他人留下的,她实在渴得不行,想着就算死也得喝饱再死啊,就想到了他们见过的那条小河,朱砂知道那河水是有毒的,可她既然都决定死了,有毒没都也没差了,结果那大蛇把她扯到了断崖边,在断崖边的边缘,有块石头渗水,一滴半滴的,一天也能装矿泉水瓶小半瓶,那蛇时不时的从悬崖底给她叼些吃的上来,反正什么都有(大家知道自然是极不堪的食物,自然也不细问是什么)她这才撑了过来。她在倒塌的宫殿里挖出了不少书籍图画以及一些其他什物,她每天研究,日子虽然难熬,她又素来胆大,倒不至于过不下去,她开始还记日子,后来就无法计算了,时间的观念一天天遗忘。有一天,大蛇给她叼来好多食物,然后好久没出现,后来她才知道它是脱皮去了。大蛇含着它脱下的皮来找她,把她带到了泥沼,一时看她一时看泥沼,“嘶嘶”的叫,她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它的意思:大蛇叫她裹着它的蛇皮出去!她没想到这蛇这么聪明,连这样的方法也能想到,想到能出去,差点没眩晕过去。当下爬到了蛇皮里把自己捂结实,那蛇就叼着她蹿到泥沼里了,这过程差点没憋死。还好那泥沼不算深,他们没多久——她估计的——就出来了。泥沼的下面出乎意料是一块空旷辽阔的干地,也许地震的原因,从中间竟然列出了一道二十来米宽的沟廓,大蛇把自己做成“桥”,让她爬了过去,然后大蛇把她左穿右插的带到了一片充满坑洞的山谷,对着一个山洞嗷嗷的叫,她忽然想起世子书简提到过的“百年一显的神仙洞”,忽然明白公主可能无意中从那“百年一现”的山洞进入过陵墓,而后来为了给世子取解药,(因为山洞已经隐没)冒险从“蛇道”进入而最终染毒身亡,难道现在是山洞要“显”了?想到能通过链接外界的山洞出去,她激动得不能自已,赶紧跟大蛇道了谢(她说道这里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分辩道:它是一条好蛇,能听懂人话。江远楼表示一点也不怀疑,顺便斜视了一眼周秀敏,周秀敏“干嘛”的斜了回去。) 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听到人的声音,心里一松就晕过去了。 就这样。 众人:...... 最后周秀敏发表看法:算它识相,好歹没白救它!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好啦,终于写完最重要的几章啦~再写几章甜蜜的就差不多啦~我在考虑郑女士的番外。 第151章 周秀敏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两三年虽说收敛不少,可到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天眼睁睁看着朱砂房间来了一拨又一拨探病的人,她也知道别人不过好意,可就是忍不住暴躁: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不能等她好了再看?她心里不耐烦嘀咕,可人来了又不能撵人走,只好假惺惺、装模作样的应付一番,恨不得人家放下礼物马上离开,多说几句她内心都竖中指。好不容等到朱砂眼睛拆了纱布能适应正常光线,医生也认为只需要静养即可,马上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她本意是想带她到国外找个疗养胜地休养生息一番的,但怕她刚出院太过奔波劳碌,便搬回了小别墅,提前让人把那里收拾整理得妥当漂亮,把需要的、不需要的全准备好预防万一,这才小心翼翼的带着人过去。鞍前马后,态度殷勤得,就连周妈妈生病也没享受过这般服务,以至于周妈妈感叹的说:秀敏真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哎,难得她也学会照顾人人了!知道真相的周敬仁两兄弟默默望天:看,灰机! 胖子离开两年,好不容易回来,她妈也不像以前般使劲儿折腾他了,直截了当的问:什么时候回来?赶快给我滚回来。周妈妈认为洋鬼子的薯条汉堡就是糟蹋人的玩意,把她家小胖吃瘦了不说(周妈妈狠狠掐胖子腰一把,都没肉了)还黑不溜秋的,难看死了! 胖子:。。。 胖子说再说吧! 周妈妈一巴掌盖了过去,叉腰怒吼,“当年你作死我也不说什么,现在你那小师妹都没事回来了你还作什么死,不作你会死是不是?” 胖子:。。。 周妈妈下令:给你两个月时间给我滚回来,不然我就亲自去揪你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胖子还想挣扎:妈。。。 周妈妈开始发飙了,“考古考古,美国那地方有屁古可以考?我们国家五千年的古你不考,去那么个只有百来年历史的国家,你说你不是作死你是什么?啊。。。” 接下来是二十分钟不带停歇的训斥,胖子听得想死的心都有。还好他的好哥儿们来救场了。 胖子是“官二代+富二代”,朋友圈子里也差不多是这种背景的人,能耐大得很。当年胖子报复周媛媛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而已,他一句话交代下去,自有人帮他出气,连理由都不用问。 周媛媛先是被挑了一些小错误赶出了研究所,她本是托关系才进的研究所,这下子连关系人也跟着倒霉,研究所不敢得罪周大少,周大少说都踢了就都踢了。接下来周媛媛再无法找到任何一份跟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不是谈好了对方忽然变卦就是上班两三天莫名其妙被炒,最后还莫名其妙地卷入了文物走私案被捉大牢里蹲了大半年,弄得前途没了不说——本来就没了——还名声扫地,左右邻里都知道她坐过牢,看她的眼神。。。她父母也抬不起头做人,对她诸多埋怨,她在家里本来很受宠的,地位一下子一落千丈。她从被踢出研究所就猜到可能是胖子下的黑手,可因为听闻了朱砂出事,到底有些心虚,也就没敢吱声,后来报复越来越猛,她就怨恨起来:自己不带眼还怪人!待到卷入文物走私案要坐牢了才害怕起来,想去求胖子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可是胖子根本不肯见他,他父母候在他家门外,直接被保安不客气地撵走了,再不走就报警,让他父母十分难堪;她去求江远楼,江远楼妈直接拿扫把就把她们赶出门了,她在监狱里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受尽欺凌,那时候才知道害怕,才知道后悔。后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又被人指指点点,走到哪都有人说道她这样那样,让她惶惶不可终日,又怨又恨,父母也没给她好脸色,那时候她真恨不得杀了胖子,可他们那里是人家这种有背景有势力的人的对手?何况胖子还出国了,她连人影也见不着,怎么杀?何况她也没这个胆子。就这样过了两年多,忽然冒出朱砂未死的消失,那时候她天天冷笑:真是个贱人,这都死不了!怎么不去死啊?!恨得不得了!过了好些时候才想到既然她未死,那胖子还有什么理由死缠着自己不放?只要好生好气去求几句。。。。于是她大胆做了个更错误的决定—— 酒好菜肴佳,一伙人又好久不见,说说笑笑,气氛十分热闹。说着说着,话题自然不免俗的转到了女人方面。大家都笑着调侃胖子,问他在外头交了/上了几个鬼妹子女朋友、滋味如何什么的,胖子俱是笑着“胡说八道,哪有这份心”应了回去,惹得一阵不置信的哄笑,说到女人,便有人提起了,“周少,你出国前叫我们好好折腾的那个叫周媛媛的女人怎么得罪的你? 说话的人叫周宁泽,是公安局长的儿子。胖子他家还住在政府家属大楼时候两家是对门,当年把周媛媛弄牢里就是他出的手。 胖子想起周媛媛就恶心,摆摆手,不想提。 周宁泽微笑着给他倒了杯酒,“咋了,真把你得罪狠了?不就个女人,至于么?来来来,喝酒!你要真不爽,我马上让她来给你陪酒道歉,让她跪下磕头认错也行!” 胖子被他塞了一杯酒到嘴巴,忽然想想不对劲啊,“砰”的就把酒杯摔了,他素来不摆架子,可架子一摆,那肯定比谁都大,瞬时就把整桌子镇得鸦雀无声,一群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招惹了胖子大动干戈。 胖子冷笑,“我算是想明白了,敢情是来求情的?周宁泽,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搞上的,你替我告诉她,要不马上滚出周城,要不我弄死她!” 周宁泽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胖子会如此震怒。可被胖子这么吼,脸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当年他们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胖子让他做,他就去做了。反正又不用他动手,他随便吩咐一声大把人替他把事情办得妥当好看。他原本也不知道周媛媛,是这女人自己千方百计找上门的,他觉得自己跟胖子兄弟一场,一句话还是说得上的,何况他还睡了人家,对女人还是得有点信用,于是嘟囔,“不就屁大的事,你至于么?” 胖子脸一黑,摔手就走。其他人见状纷纷拦住他,在周宁泽和他之间劝解,周宁泽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更难堪了,可是想到彼此身份的差距——他爸和他爸的职务高低又觉得还是开罪他为好,于是连忙自斟满酒一干而尽作为道歉,众人也帮着口说道,胖子冷然,“你不是道歉么?行!你把她弄牢里再蹲半年,咱就接受道歉,咱就当没这回事发生,要不然,我就亲自弄死她!”胖子落地有声的把话搁周宁泽那儿,一副你就看着办的冷酷表情。胖子内心冷笑:周媛媛你不是会搭线么,连公安局儿子的线都搭上了,行啊,我就让你搭,我会让你后悔搭的——周宁泽暗暗叫苦,早知道就睡这女人了,现今为了她把周岳都得罪了?周家是能得罪的吗?想想,罢,不就一婊_字,还能为一婊_子把自己惹一身骚不成? “成!”他赔笑着,轻易的就把周媛媛出卖,“不就屁大点事,兄弟你就别生气 。哥们说错话,再干一杯赔罪,这一杯过了,啥也没发生,你就别生气了。”他一饮而尽,也决定了周媛媛接下来的命运。 胖子这才重新落座。其余人又不遗余力地炒气氛,好一会气氛才再度热闹起来。待到酒足饭饱已经是十点了,他们要去酒吧嗨皮,胖子不愿去,但又走不开,十分无奈,江远楼的电话救了他,他说他妈要他回家了,大家拜拜。众人素知胖子妈十分彪悍,也不敢拦阻,胖子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胖子见了江远楼,说起周媛媛拐弯抹角托人情求情的说,听得江远楼也膈应。江远楼叮嘱他:咱们知道也就算了,周秀敏跟前就别说了。按周秀敏那性子,要知道她害的朱砂,不得杀了她! 胖子叹气,“这个我自然知道。说起来,当年我也有责任。” 江远楼拍他肩部一把,“行了,人都回来了,你就别担那个思想包袱了。你有责任,我几逃得掉。反正人都回来了,就别想了。” 胖子认真:“我感觉挺对不起她的。” 江远楼叹气,没说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又怎么够? “朱砂回来了。胖子,要不,你也回来吧?外国那比得上自己的国家?就连那些文物古董都偷我们抢我们的,你看了不得红眼病想抢回来?” “对了,你出国前见了周秀敏,跟她说了什么?” 胖子沉默了以后,“我跟她说对不起,她说‘师兄,别说了,我心说了情愿跟她死一起的,不也没死?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江远楼没说话。许久,又有些活跃气氛似的笑着说,“今天跟周秀敏打电话,她说了要考研,跟朱砂一起。” “那挺好啊!” “是啊!” “对了,她说朱砂在地宫里找到一些‘者鉴部落’文字,把秦王那本手札翻译了出来,我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拿翻译稿来看看。” “行。明天去。顺便看看他们。” “好。” 第二天他们因为宿醉去得晚了些,快傍晚了。去到的时候周秀敏正在院子里给朱砂剪头发,朱砂坐在小板凳上闭着眼睛仍周秀敏折腾,周秀敏拿着把小剪刀弯着腰给她修发尾,淡淡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两人显出一种温馨祥和的气氛,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看着特别美好。 “她们挺好的。”江远楼说了句。 胖子应:“是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去做饭。做菠萝鸡翅~O(∩_∩)O哈哈~ 第152章 以前周秀敏觉得朱砂是她的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没有她不会、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她觉得朱砂是她的孩子,她得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不然轻易就碎了——珍贵的东西、最重要的人失去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失而复得的珍贵她又比谁都能更深刻体会。 我没有做到与你同生共死,那就一起好好活着吧! 你,和我。 我们。 周秀敏每天都做饭,翻着百度、视频,一边研究什么是“适量”,这些啰里啰嗦的教程不能更清楚明白点?什么盐适量、鸡粉适量,醋适量......烦死。朱砂要帮忙,周秀敏不肯,“你给我好好坐着。我会做。” 朱砂无奈:“秀敏......我没那么脆弱。” “不脆弱?”周秀敏气汹汹的捧着她的手看着她毫无血色的指甲,“血呢血呢?” 周秀敏作为一名娇惯小姐,能分得清楚酱油耗油老抽的区别已经不错了,可事实证明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几顿饭做下来,竟已有模有样了,那双用来挑剔珍贵名器的手也能在油渍渍里碗盘里自如游走——虽然第一次做饭做得不好吃,虽然第一次洗碗打碎了一个白瓷盘,可就像生活一天一天过去,人也在一点一点进步,现在她已经能利索的干好厨房所有的活,虽然她总抱怨说自己做得没朱砂的好吃,可每次看着朱砂安静的微笑着将自己做的饭菜吃干净,说好吃,心里的甜蜜满足就连赚很多钱也比不上。 周秀敏问:“好吃吗?” “很好吃!” 她不会顺应的回答“好吃”,她会说“很好吃”,让人莫名觉得被肯定了。周秀敏很开心。却又故意挑刺,“你吃白米饭都觉得好吃。” 朱砂微微的笑,那尖尖削削的下巴带着一股让人怜惜的伶仃扬起,“不是。是真的很好吃。很香。” 因为在地宫里没人说话,她也不是习惯自言自语的人,嗓子少使用,自然而然的变得低沉嘶哑,虽然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很多,可声音还是很低迷,带着一股朦朦胧胧的醉意似的,说起甜蜜的话格外煽情,周秀敏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醉,所以听什么都觉得动人。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觉得好吃。” “狗腿!”她笑着轻斥她,心里却灌了蜜似的。 她认真的说:“真的。” 朱砂的视力受损,虽然已经大体恢复,可看人、看物总习惯微微的眯着眼睛,那眼睛本来就黑,加上了一股沉,简直放电似的,就算美貌程度大幅度下降,还是让人有种受不了的感觉。周秀敏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她确实有种受不了的感觉,心脏怦怦的、最初谈恋爱那会儿似的乱撞得厉害。 周秀敏觉得,自己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朱砂不是个闲得住的人,翻译完那本“者鉴”手札后,她让周秀敏把近几年考古界的重大发现、最新科研成果资料找给她看,周秀敏怕她累着不大情愿,后来执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弄了一大堆回别墅。两人平素无事,就窝一起看书,周秀敏也不工作了,给多少钱也不干,朱砂都已经回来了,她不需要去挖那座大山找她,要那么多钱干嘛?她只要守着她的朱砂就心满意足了。 小别墅是西式风格,在客厅有个小小的壁炉,天气冷了,就让里扔几块木柴烧得暖暖的,拥个毯子坐壁炉前,喝杯暖茶,没有了外人的打扰,二人世界幸福又安静。 春节一天天逼近,大街上喜庆热闹的气氛无不突出着“过年”的重点,在小别墅二人世界不觉,一到人多地方才惊觉,周秀敏开了车带朱砂出来走在,朱砂站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不由得有些恍惚,她许久没见过这般景象,蓦然见得,竟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周秀敏拉着她的手,像是明白她想法似的,把手指慢慢的融入她手指,朱砂自然的配合着,两人十指相扣—— “是回来了。你看,我在呢。”她轻轻的说。朱砂看着她浅浅的笑了。没说话。 两人漫步在人群中,偶尔会有些神色古怪的小姑娘回头瞧她们,兴奋地说一些“看,十指相扣,肯定是......”之类的奇怪说话,周秀敏不以为然,从没有过松开手的念头,现今的她,颇有一番“不经历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香自苦寒来”架势,别说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便是她家里人也不能动摇她分毫,别人要说,让她说便是了,何况别人还没恶意,有什么所谓? 周秀敏感觉自己心境很淡然,很淡定。 阳光正好。走在匆匆人群里,她们怡然自得。周秀敏忽然想起,轻声问朱砂:“朱砂......你还记得地宫里,你安慰我说的话嘛?说睡十天,睡到自然醒,去看电影,泡温泉,吃好多好吃的。” 朱砂浅浅的笑,笑容里有些羞涩,像是为自己幼稚可笑的安慰说辞而难为情。 “朱砂......”周秀敏忽然顿住了语气,声音有些凝重,“很害怕吧?” 她一直想她,可总揪着心似的问不出口,不是怕她承受不了,她那么勇敢的人——而是怕自己太过难堪,可是在人这么多、阳光又那么好,说出心里话仿佛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语气与其说疑问,不如说陈述。 “嗯。很害怕。”朱砂直视着她,那微微眯着的眼睛透着一股星子亮,让人觉得凝重认真,可她忽地又浅浅低笑起来,“可是有失必有得,那三年里,我心思沉静了很多,看什么东西都明镜似的,格外澄澈。我想,这未必不值得。” 思维澄澈。这点周秀敏心有同感。她想虽然我们不在一起,思想倒是难得同步了。她改为握住她的手,“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勇敢的人。如果是我,我想我会疯掉。我撑不了三年。”她声音低低的,充满了不明意味的苦笑。 朱砂想说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可是想到周秀敏一直内疚“扔下”她一个人,这么说无疑刺激她。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语气也有些无措,“我......我......我不勇敢啊。我不想死,只能努力的活下来。你看,那里不能洗澡、刷牙,那个来了......也......也没办法......好辛苦的。” 周秀敏被她笨拙、傻气的说话逗得“噗嗤”的笑了出来,伤感顿无。“辛苦你了!”她故作豪迈地一挥手,“就让我好好犒劳你吧!本小姐这几年唯一做的事就是赚钱,想要啥,随便说!” 朱砂莞尔,“我们刚不是说电影的?我以为你要请我看电影。” 周秀敏腻歪上她肩膀,温柔浅笑,“那算啥事。” 两人手牵手朝商场内的电影院慢慢走去,不想半途遇上了周秀敏的老熟人周清荷,周秀敏也不知道隔着老远她怎么一眼就扫到了自己。周清荷跟她爸妈在扫年货,大袋小袋的,见了周秀敏,跟她爸妈说了句,袋子一扔就冲了过来。 “sumi......”她开心的跟着周秀敏打招呼,周秀敏老样子不冷不热的“嗨”了声。周清荷的重点不在她身上,打过招呼就眼定定的落在了朱砂身上,她惊呼,“你瘦了好多啊!”周秀敏怕她这个人没脑子说出什么自己不喜欢的说话刺激朱砂,就想赶她走,不想周清荷十分识趣,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温暖动人:“赶紧养胖点,过年出来一起玩!”然后又笑着跟周秀敏撒娇了一会,说了一堆诸如“不要只顾着赚钱都不跟我们玩了”之类的废话——简直像变相跟朱砂投诉!听得周秀敏想唾她,不过没讨厌就是了。后来周清荷在她爸妈的呼唤下匆匆忙忙走了,不知道是肥皂剧看多了,还是“作”病发作,临走竟然抱了朱砂一把,急匆匆的说:“欢迎回来。Sumi好想你,你们要好好的哦!” 周秀敏:......真是不作会死! 朱砂温柔浅笑:“好的,谢谢你!” 周清荷愣了下,有种被电到了轻微眩晕感觉。朱砂瘦了太多,没以前好看,可是笑起来好温柔好迷人啊!晚上她给周秀敏发信息:你女朋友笑起来好迷人好温柔啊,我有点爱上了,肿么办哟?(*怎么办哟?) 周秀敏:...... 周秀敏说你滚吧你! 周清荷哈哈大笑,打电话过来,问:“过年怎么过?反正本市过年十分无聊,我们去国外玩吧?你算是带朱砂度假。我送你们机票怎么样?” 周秀敏一直有这份心思,只是她不知道朱砂打算,犹豫了一下,“再回你。”挂了。她问朱砂,朱砂踌躇地看着她,“你觉得?” 周秀敏知道朱砂想回家,但是又想跟自己一起,但是又怕自己走不开,她两下为难的心理,干脆地道:“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朱砂惊喜又羞涩的看着她,“我......我想回家看看。” “行。那就回家看看。我陪你。” “真的?” “嗯。” 周秀敏拒绝了周清荷的提议,两人约了下次再去。 周秀敏和朱砂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事情:订车票。买礼品。 现在虽然离年关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一票难求,不过没关系,有关系就有车票。江远楼有个亲戚在车站工作,轻易弄了两张车票给她们。礼品是买了一揪又一揪,加上周秀敏从家里搬的,东西多到两个大皮箱外加一个大蛇皮袋都装不完。周妈妈对周秀敏竟然不回家过年跑人家家心里有点不满,她知道周秀敏跟朱砂好,朱砂受了伤也该好好照顾,可是这大过年的去人家家里就有点......让周敬仁说说她,周敬仁不以为然,偏帮着周秀敏说话:“行了,行了,不就过年。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玩得开心。”周秀敏开开心心的“啵”了她哥一口跑了,把她妈气得干瞪眼。周妈妈想骂周敬仁,周敬仁抢先先开口责备她:“她都那么大个人了,你还管三管四,你让她开开心心不成?你老是以为为她好,你的‘好’也要她接受才行啊!行啦,以后你少管她,让她爱干啥干啥,免得你说了她不听,你自己还干惹火。”把周妈妈郁闷了个半天,“得!你就使劲儿惯她,惯得大过年也跟人跑!” 周敬仁琢磨着这句话,觉得这句话倒是直戳核心了,可惜自己不能说。只好掩嘴暗乐:他妈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真相了! 朱砂他们年二十七回到。比起周秀敏第一次去他们村,真便利了不少。村长的二儿子开了台有些破旧的小面包来离他们村最近的县城的小汽车站来接他们——虽然现在已经有摩的、公共汽车到他们村了,每个人也只要十块,村长还是坚持要派人来接她们。还没到村口,就见村口站了黑压压一堆人,看见村长儿子的小面包一个劲的高兴叫,“来了来了。” 朱砂走下车,周秀敏跟着。行李就让村长二儿子带回家了。村长带着一群热情的村民跑过来,“啊哟,怎么才到,等了老半天了。家里准备好饭了,赶紧回去吃。” 他之前见过朱砂瘦骨伶仃的样子,这会儿见着只觉得比之前好了不少,倒不惊讶,倒是村民只记得她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样子,见着这副伶仃模样都吓了一跳,一个劲儿的唏嘘,说怎么瘦了那么多,赶紧给养起来,咱天天宰大肥猪大肥鸡把你养起来,你不知道,你叔公家养的鸡鸭可油光水亮了,还有老黄家的兔子,咱一天换一个房子,把肉炖起来——他们还记得周秀敏,说啊哟这城市大姑娘还是那么漂亮,就是比以前瘦了,说啊哟你也得养点肉;说不是吧,人家城市就兴这个劲儿,得瘦;说瘦什么啊,有点肉更好看。可热闹了。周秀敏谦和的笑笑,说你们村的东西可好吃了,我那么久都记得,这不,就跟着朱砂来蹭饭了。 “欢迎欢迎。来我家吃饭吧。我家今晚宰炖鸡。”村里人高兴的借口。 一群人拥着她们回到村长家,那热情架势比起周秀敏第一次来更甚,就连周秀敏也得承认她有点招架不住。直到晚饭时间,大家才陆续散去,有几个成惠村长招待也留下来吃饭,一桌子鸡鸭鱼肉,俱炒得芬芳扑鼻,吃得周秀敏差点没撑破肚子,好满足。 乡下地方,还没有“严禁烟火爆竹”的观念,从年二十八开始,爆竹声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想起,到了年三十,更是响得人耳朵都快聋掉了,空气中都是那种味儿,还有些村人“洋气”的烧起了烟花,尽管比起大城市那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烟花汇演显得疲乏、单调,就是简单的一竿烟花冲到夜空散开那种,可每次燃起,还是引起村里小孩大呼小叫,大人驻足,今年,这个偏僻然而开始发展起来的小乡村,因为他们的大恩人——他们私下是这样说周秀敏和朱砂的,当年周秀敏捐了十几万的钱给他们修公路的恩情他们可没忘记是这样,村长说了,人家来了,得好好多谢人家,乡下人家没什么特别的,在他们心目中,最实惠的就是吃,所以那些天,周秀敏朱砂天天都吃得撑破肚,红包也收到手软,虽然都是不值一提的十元、五元、两元、一元,可都代表了一份简单真诚的心意,所以周秀敏跟朱砂坐床上拆红包的喜悦丝毫不低于她在家里收到几千、上万红包的心情——的到来而更喜庆了。 年三十那晚,他们随村里小孩去镇子玩。镇上有户有钱人家每年都会自发搞个“烟花会”,当然,跟大城市的是无法比较的,可也够附近的小孩够乐的了。他们六点出发,沿着村里新修的公路一路兴致勃勃的走去——当然,也有骑车去的。可大多数走路,竟然丝毫不觉寒冷。去到的时候,河岸已经黑压压的沾满了人,她们挤不到近处,便在远处看了。八点烟花准时盛放,都是人手工操作,六个男人站一起点燃手上的烟花举起,烟花一发一发的往天空发射,规模不大,可天空没停歇过,这边绽放,那么陨落,这边陨落,那边又绽放,每次绽放都能让底下那些小孩兴奋地叫起来,气氛热闹而欢喜,周秀敏不觉得烟花多漂亮,可拉着朱砂的手,却感到无限欢喜,因而那些并不算十分漂亮的烟花,也十分地漂亮了! 烟花烧完,人群渐渐散去。朱砂打着手电筒,两人如同来时那样随村里的大小孩一起走回去。经过镇上的一家杂货铺,周秀敏忽然想起两人在一起以后第一次过年,朱砂跑了老远到镇上给她打电话,就为了跟她说新年快乐,嘴角不由得浮起甜蜜的微笑。她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了朱砂手上——现在这地方,手机已经能用了,虽然信号时断时续的很不靠谱。她指着朱砂,“你站在这里。”自己跑到店里拿起了话筒。 朱砂开始以为她要去买东西,看见她拿起话筒还以为她要给她家里打电话,直到手里手机响起她还以为谁给周秀敏打电话了,忙叫,“秀敏,你手机响了。” 周秀敏:...... 周秀敏咬牙切齿的没理她。 朱砂想走过去,被周秀敏狠狠的瞪住了。周秀敏眼神一副“别过来”的凶神恶煞。朱砂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才发现是周秀敏是在给自己打电话——他们这边的号码,忙接了起来。周秀敏在那边装模作样,“ 喂,你好,我找朱砂小姐。” 朱砂忍不住莞尔,也装模作样地回应:“你好,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周秀敏眉开眼笑,“我就想想跟她说声新年快乐,还有,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张甜蜜蜜的吧。橘子皮去干活了。我会努力想想番外神马的~大家放心 第153章 1网上有不少调侃回家过年的图片:回去瘦巴巴,回来胖一圈。朱砂虽不至于胖一圈的程度,但过年期间还真的长了几斤肉,周秀敏很高兴——“再长个十二、十五斤就差不多了。”她总是这样略带遗憾的说,恨不得朱砂见风就长,或是像空气球那样,“噗噗”的吹几口气就鼓起来。什么补血的、补骨头的、补内脏、大脑的,整天她就忙着张罗吃的,她哥让她帮眼看个古董她也不肯去,说好忙,把周敬仁气得够呛,“忙个屁,你少腻歪一会会死?” 周秀敏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叫周敬仁气都气不起来了,“会啊!” 周敬仁:...... 她不肯来,周敬仁只好移步就她。就这样,她还要收钱,收得还不低,美其名曰:人情归人情,生意还生意。 周敬仁气得脸上青筋暴起了,“屁,你就直说你贪不得了?” 周秀敏叹气:“哥,我一家老少等着我养呢,你就别为难我了。” 周敬仁:...... 周敬仁吐槽无力了。尼玛,哪来的一家老少,老子什么时候要你养过了?你还煞有其事了。 谁知道周秀敏很不给面子,你把自己算“一家老少”里,我可没算呢!“以后我跟朱砂养只猫咪小狗,那就有老有少了。” 周敬仁:...... 周敬仁想用大钞摔死她——如果能够的话!讪讪的、不忿的、气恼的给了钱,看着周秀敏眉开眼笑的放到抽屉里,他有一种强烈的想抢回来的冲动——不是他小气,就是瞧不得她那副见钱眼开的小样——强按住心中的冲动,他竭力摆出大哥应有的关心模样,“那个......好点没?” “很好啊,再养个十来斤......就差不多了。” 周敬仁有些恍惚,一不小心理解成:再养个十来斤就可以拉屠宰场了。吓了一跳。周秀敏看他表情怪异,她脸一黑,竟猜到了两三分他的想法,没好声气的问:“大哥......你想到哪里了!”语气不是疑问,是陈述. 周敬仁咳了一声,一副大义凛冽的模样瞪他,“啥呢!说啥!” “强烈的否认表示了你的心虚......算了。不跟你计较。”周秀敏笑眯眯的凑近他,“大哥,你说,你嫁妹妹的话你给多少嫁妆?” 周敬仁见她忽然一副好说话模样,就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自在的想挪开,然后,顿住,“为什么不是娶?”他反射性的问道,问出口,又觉得,这句话......。好那个......啊...... “因为嫁,才有‘嫁妆’啊!”周秀敏理所当然,周敬仁:#¥¥%……%&......周秀敏你能更无耻点不? 事实证明,事关钱/利益,周秀敏能。 “大哥,你只有我一个妹妹啊!”言下之意:你识做点,可别亏待了你这“唯一”的妹妹啊。 “......”这两年三年,他一直觉得周秀敏变化挺大,看来......一、切、都、是、错、觉,本、性、难、移!“你想要什么?”周敬仁好无奈地屈服。没错,周家这些年赚的利益少不了她功劳,而且,他的确是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没错,说啥也不能亏待了。 周秀敏顿时笑得花儿似的,在周敬仁的老脸上使劲儿的“啵”了一个,“大哥,你最好了。我爱你。” 周敬仁:...... 周敬仁无动于衷,也只有这种时候,周秀敏才会“大哥你最好了”,平时,哼......他都不想多说。 听完了周秀敏的“嫁妆”要求,周敬仁也觉得没什么不可答应的,也就爽快地答应了,问她:“你想咋整?” “咋整?我们国家不可以结婚,到外国结啊!”周秀敏很淡然的说,那语气笃定得让周敬仁有一种“嗯,这可行”的错觉。“那妈方面你怎么交代?” “啥交代?交代啥?妈那方面就不用了,免得刺激她,再过五六年,她自己慢慢就回过味来——一个心理渐进的过程,到时候咱不说,她不提,我们默认就好。” 周敬仁:...... “周秀敏,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混蛋了?结婚这么大件事,连妈都不说。” “那大哥你去说。” “我......”周敬仁冲动之下差点脱口而出“我去就我去”,他暗骂了一句:小王八蛋,套我呢!“行吧,你自己都想好了,我还说啥。你自己得承担好被妈整天念叨结婚就行了。”周敬仁以前是受够了这个苦。“不是有那个啥......啥形婚的,你找一个?”周敬仁开始给妹妹出馊主意,“老王家那个啥......不就找了个女的假结婚?这样你好,妈也好,大家都好。” 周秀敏给逗乐了,“去,你‘汇仁肾宝’广告呢,还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我傻啊,家里五份之四人口知道、不反对,我作死找这个麻烦。大哥,你思想偏差了哈!” 周敬仁没好气,“去。给你说认真的呢!哎,也对。反正这事我跟老二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奶奶也边......。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太刺激妈。” “行。”周秀敏犹豫了一下,“大哥......如果......那个......。” 周敬仁难得看她吞吞吐吐,奇怪了,“怎么了?” “我如果跟朱砂去外国结婚,你......你会不会来观礼?” 周敬仁恍然大悟,虽然她嘴上说得淡定,可心里还是需要他们肯定的。他拍拍她肩膀,“行。我去。老二也去。” 周秀敏就想扑上去搂他哥表示高兴感动,周敬仁手一拦,“你搭来回机票加住宿使费。” 周秀敏:“......” 2 学校本来就对朱砂优待,当年朱砂出事,多少教授暗暗扼腕痛惜,别说廖老教授保留了其学籍,就算没,复学也是轻易的事。唯一的是,朱砂当年的学习费全免优待没了,不过没关系,朱砂当年卖药方所得的钱和周秀敏倒卖古董给她分成的钱几乎没用,何况,按周秀敏的说话,“姐别的本事没,就会赚钱”——钱方面,不再是值得发愁的问题。 所以朱砂成了插班生,跟考古系四年级的学生成了同班同学。因为她是名人,加上上课第一天是系主任和副院长亲自领着来介绍,所以引起了考古班四十二名同学的高度好奇心,因为朱砂本不是个话多的,加上表情淡淡,又是校领导亲自领来,考古班同学瞬间有了一朵“高冷之花”的错觉,又因为朱砂以往成绩亮瞎人眼,所以迅速引起了班内优秀份子的警惕,虽然班长装模作样的说同学们之间要互相帮助,大家多帮助朱砂同学哟诸如此类的说话,但最开始同学们对朱砂都保持“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态度,就连不得已说句话也一副诚惶诚恐的态度,好像怕大声点说话就会吓坏/得罪这朵“高冷之花”,后来,因为教授们对她都保持非常特别的态度,这种“围观”心态转变成微妙的好奇、些许的妒忌,后来渐渐熟了些,同学们发现这朵“高冷之花”一点也不高冷,为人温驯、态度真诚,最主要是学习真如传中中超级无敌好,可完全没有“我成绩好我了不起”的架子,无论谁有不懂问她,都会认真给你解答,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位学姐真是好漂亮啊,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眼睛水沉水沉的,她静静凝视你的时候,简直能溺死人,就连外班的同学也不淡定了,这学姐地下“压”三年,肯定没对象——就算当年有也跑了,单身可下手啊—— 于是,当年朱砂入学的一幕重演了,要手机号码说做朋友的,直接约会请看电影、请吃饭的,递情信求交往,还有殷勤送早餐的,朱砂又是个不会处理的,面对众多热情攻势,朱砂好生困惑,直接明了说追求的她能拒绝,那些借故问学习啊做朋友啊聊天啊什么的,她就不知怎么办好了,只好不理会。反正她不上心,别人怎么样捣鼓也没作用。 她不在乎。可周秀敏在乎。 周秀敏现在不是学生,虽然在学校,也不能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她也忙,除了头几天关注一下她跟同学们相处情况,其他事情,还真没考虑到。直到某天晚上,她无意中发现朱砂手机有条新信息: 学姐,我是晓敏。明天一大早有郑教授的课,你会不会来不及吃早餐啊?我给你带吧,你要吃什么?给你带牛奶盒奶黄包好不好? 联系人没记录,净一串数字,显然是“自来熟”。 周秀敏一下子炸毛了,这谁啊?还学姐还奶黄包,我朱砂天天吃饱喝足才去上学好吗?还要你带早餐,跟你好熟啊? 周秀敏想捉奸一样怒气冲冲的问朱砂,“这晓敏谁?干嘛一副跟你好亲昵的样子。”朱砂看了短信一眼,茫然,“我不知道啊。今天有个学妹说有问题要请教我,跟我要号码,我就给了。不知道是不是她。” 周秀敏怒不可遏,“朱砂,你老实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有好多人追求你?” 朱砂慌忙摇头,“没有。有人说喜欢我,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喜欢他。” 周秀敏冷冷哼了一声,朱砂还是那么傻那么天真,就会拒绝直接说追求的,那暗着示好的,她看得懂吗?她换了个说法:“有没有很多人跟你要手机号码、给你递情书,送早餐。”周秀敏换了个说话, 朱砂脸色微赧,“还好吧。” 还好就是......就是很不好!周秀敏暴躁,为什么这么多人跟我抢!杀了她/他们。 周秀敏第二天脸色都还是臭的,以至于郑女士也不得不出声问:“谁得罪你了?” 周秀敏说可多了! 周秀敏叹气,“你说好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争?” 郑女士何等聪明的人,她也见过有男生跟朱砂示好的,秒懂,哈哈大笑,她嗤笑周秀敏,“又不是只有你有好眼光,好东西自然多人喜欢。” “反正‘好东西’傻,别人拐不了。你担心啥?”郑女士凉凉的说,对自己学生的小心眼很是有点鄙视。 周秀敏气鼓鼓的,想着怎么样才可以让那些“有心人”明白: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朵花是有主的——“看不顺眼。” 郑女士眼珠一转,没安好心地微笑,“我大哥那缺个把两个人,你去帮忙,五月底跟他出国开会,我给你们放半个月假,你在那溜达半个月,啥事儿办不成!”包括结婚证。 周秀敏想想郑博伦,想想他那间堆满了文件书籍的工作室......又想想朱砂,想想那些虎视眈眈的狼群...... 周秀敏原本打算暑假再去办这件事的,因此跟他大哥“条件”都谈好了,可半个月假那么个天大诱惑放跟前—— 吞口水,大郑、小郑间痛苦思量着,周秀敏一咬牙,答应了:“行。” 郑女生微笑着给郑博伦打电话:“事情办成了。记得你答应我的。” 周秀敏:...... 周秀敏觉得被阴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写“完结”呢,没那么快完结。可能还有一两章吧。然后再有番外。番外估计摘重点写三十章吧,o(╯□╰)o 周六日都出去走了走,结果几天了骨头还在痛,╮(╯▽╰)╭太弱了。等我跑步鞋到了,我就去跑步keep fit。╮(╯▽╰)╭╮(╯▽╰)╭ 第154章 幸福得快要飞起 郑博伦还是在那幢小别墅,只是工作的场所从一楼拓展到三楼,助手也由二个增加到五个,从门口进去,几乎没插足之地,那堆到半空的文献、书籍、档案、音像制品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这地方不关门小偷都不来,怕进去给活埋了。郑博伦看见周秀敏双目露出诡异的热情光芒,他虽然刻薄、冷酷、挑剔等一系列让人不喜的“郑氏毛病”,但形象向来还算有个范儿,现在这种范儿向着“犀利哥”发展,周秀敏看见他胡须邋遢、踩着一只棉拖鞋、一只皮鞋,已经跟抹布差不多形象的西裤左裤腿还一副插田种秧样的卷了几卷,身上一股馊味随着他走过来扑面而来,周秀敏猛地后退几步,郑博伦还想欢喜地拥抱一个表示欢迎,被周秀敏严厉地制止了—— “博士,你几天没洗澡了?”周秀敏扭头捂鼻毫不客气的问出一个现实问题,郑博伦也不觉得她失礼,一副让人恶寒的“纯真”样子耸耸肩,“没多久,才一个礼拜而已。” 而已?!周秀敏感到一股强烈的眩晕,不是给熏的,是给那超庞大的工作量给吓的,郑博伦也许有点轻微的洁癖——猜的,以前那种庞大的工作量他都会天天洗澡换衣服人模人样,现在竟然一个星期没洗澡——那到底是多可怕的忙啊?她现在say no来得及吗? “你别担心。”郑博伦仿佛看穿她心理似的,严肃的开口,“工作其实没那么多,只是我妈要给我介绍和亲对象,我要用这个吓跑她——女人好麻烦!” 周秀敏很想吐槽:亲,你这么一副讨论宇生死存亡的语气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亲,我也是女人好吗?可她啥也说不出,脑子里就反复回荡着:和亲......和亲......亲,你当自己番邦王子么?还和亲!人家姑娘知道了会不会面条泪啊? 周秀敏夸他:“好办法!” 郑博伦露出一种孩童式的得意:“当然,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周秀敏:......大郑你智商真没问题吗?那一大堆的博士学位到底怎么来的啊? 她夸奖:“实在太好了!”那姑娘终于可以脱离“火海”了! 郑博伦露出一口白牙微笑,然后又热切的问:“听说那个白色脸蛋回来了?你能不能叫她一起来?最近有点赶,好几个项目同时进行,我分不出我自己——哦,那个怎么说?我可以多给你们工钱。” 你前面才说“工作其实没那么多”现在又来说这种真的好吗?而且,什么叫“白色脸蛋”?你不会更好的形容词了吗?“分_身乏术!”周秀敏脑内一边吐槽,一边毫无障碍地回答他的问题。 “噢,对的,就是这个词语。” “博士百忙之中还能拨冗关注外界的事情,真不容易啊!”周秀敏忍不住讽刺了,谁知道郑博伦居然煞有其事的点头,“是啊,挺不容易的!说明我对你们还是很感情的。” 周秀敏:......你赢了! “博士,你答应了教授什么?”周秀敏忍不住好奇。很介怀啊。 “噢。她想要几分内部的机密文件。我说如果你想办法给我弄几个人来帮忙我就想办法给你弄来。” 周秀敏:敢情她是自己送上门的?周秀敏叹气,“朱砂好忙,她跟她的教授好多项目要做,分_身乏术。来不了。”周秀敏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也不算谎话,大四也挺忙的不是吗? 下午,“有很多项目要做、分_身乏术、来不了”的朱砂来了。 周秀敏:...... 周秀敏扼腕,“你怎么来了?” “郑教授说你在这里,叫我有空过来帮你!” 周秀敏:...... 周秀敏啥也不想说了。郑刻薄这分明就是陷阱啊,她就是那个“饵”,用来钓傻傻的朱砂!周秀敏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好事——敢情她这“买卖”是买一送一! 朱砂的到来,改善了郑博伦和他的助手们的伙食和工作环境——这么乱,又因为是“专业性、学术性”的乱,清洁阿姨也搞不定。因为周秀敏执意——她跟郑博伦据理力争,压制朱砂想“工作”的*——不肯让朱砂干“重活”,所以朱砂只负责比较轻松的文书整理、录入工作,其余时间便打理乱七八糟的工作环境和做饭。她的工作,尤其是最后一项,获得了郑博伦和他的外国助手们一致的肯定,那个黑人助手一脸艳羡的对周秀敏说:“周,你女朋友不但漂亮,还那么聪明,竟然还会做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啊!”他们都知道她们是一对的,所以说话也很直白。周秀敏虽然嫌弃他们吃饭不洗碗的恶劣行为,但对这种溢美之词还是很受用, 朱砂因为要上课——当然,真忙不过来她就逃掉了,反正她的“造诣”已经超前了,学校(教授)已经对她没什么要求了——所以在小别墅的时间并不多,周秀敏倒是彻底被拖住了。开始忙活后她才知道,郑博伦这个大能人竟然同时接受了几个集团提供的研究课题,这些课题有的已经进行到最后关头,有的才开始。周秀敏真佩服了他,谁家姑娘要嫁给他谁倒霉! 月末的时候,所有人停了半天工,专职看热闹:郑妈妈——一个贵妇人,带了个飘飘欲仙的美女来,美女含羞带涩,两人愉快地推门进去,结果......结果门口都没进去,就气呼呼的走了。郑妈妈给郑博伦下通牒:给你一个星期收拾,弄个人样出来,不然我就叫人把这拆了! 气势! 周秀敏终于知道郑女士像谁了,像她妈! 周秀敏开始幸灾乐祸的想如果郑妈妈知道郑女士跟个小女孩一起......想想那热闹场面就好有爱!周秀敏怀着报复的心理开始期盼,结果没等来这天,她第二天就呆眼了:她回家途中看见昨天还气势汹汹的郑妈妈化身慈祥和蔼的大妈亲昵的带着娃娃逛街挑衫—— 周秀敏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周秀敏忍不住问她老师:“你妈知道你们的事吗?” 郑女士很淡定:“知道啊。” 周秀敏不淡定了,她真想请教她老师到底怎么做到的,这不科学啊! 郑女士淡然地解释“不科学”:“他们觉得我嫁不出......” 这句话没说完,但周秀敏安全懂了:他们觉得嫁不出,有个人愿意陪我,他们“巴结”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搞事? 周秀敏:...... 周秀敏给跪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败给大郑、小郑了——他们实在太无耻了! 周秀敏深深的感觉:我还是差了点啊! 郑博伦的工作提前了半个月结束。郑博伦问周秀敏们:苏姗和卡戴她们要回家,她们已经好久没回过家了。你愿意作为我的助手出席研究会吗? 周秀敏知道这是郑女士跟他说好了的,并不只是因为他的助手真要回家这么简单。点头,“当然!”别说这是见识大场面的好机会,光是那半个月假期就必须“yes”啊——她都网上预约好了领证日期了。 他们敲定了日期、细节安排,就散了。郑博伦补眠。周秀敏回家。 走出小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繁星满天,散步在深蓝色的夜幕,闪闪动人,周秀敏感到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她现在很想回家冲个澡,睡个好觉。 周秀敏给朱砂打了个电话,“在干什么?”她缓缓驶离了别墅,用耳塞说电话。 “在教授家。你忙完了?”朱砂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微微的笑意,有点像从窗户吹进来的夜风,舒服温柔。 “嗯。” “那赶紧回家洗个澡睡个好觉吧!” “我也那样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周秀敏开始工作后就没再把房子租出去,三房一厅就住着自己,一个房间变成了她的书房,现在另一个房间是朱砂的——不过是弄虚作假防备她妈,事实两人只要在家都是睡一起。 朱砂笑而不答。“秀敏,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我有点怕你不喜欢。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周秀敏笑了起来。“不会的。是什么。” “你待会就知道了。” “说嘛!”周秀敏笑意更大,还学会故作玄虚了? “你赶紧回家。我跟教授要说事情了。” “好吧。” 断了电话,周秀敏一路想着明天该准备结婚的事宜了,朱砂什么都不懂,一切程序还得她来。还有,得挑婚纱......可是,这些明天再想吧。今天太累了!回到家,她直奔房间,准备洗个澡就躺下——饭不吃了,反正朱砂回来会给她喂食。却见床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白色方盒——周秀敏想到“礼物”有些诧异有些好笑的掀开,这什么啊,这么大的盒子?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时她差点没尖叫出来:一套雪白美丽的婚纱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婚纱上面躺着一张淡蓝色的便笺,上面用秀气文雅的字体写了四个字: 送给秀敏! 她吞口水,脑海里回旋着电话里朱砂吞吞吐吐的样子:我有点怕你不喜欢。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定是忐忑又不免雀跃的傻样——想到这里,周秀敏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她没有马上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多欢喜。有时候,说话反而表达不清楚。她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幸福都快要飞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三十章番外”的真相(必须说明),事情是这样的: 某天,橘子皮正在努力地写文 忽然感觉到一阵邪恶的气息,原来是邪恶的宇宙星人袭来橘子皮两眼翻直,很快就被邪恶的宇宙星人控制了脑神经 邪恶的宇宙星人露出阴险荡漾的微笑飞快地在电脑打入“番外三十章”,然后按下了“直接发表键”,然后。。。 然后橘子皮悲剧了 你们要相信我,橘子皮真是无辜的,~~~~(>_<)~~~~ 第155章 番外1-10章 郑家一家人 郑家世代书香,做大学问的人大把大把抓,远的不说,就说郑家爷爷。郑爷爷年轻时人不但长得风流俊俏,更是做得一手好学问,当年年纪轻轻便誉满大江南北,不知风靡多少名媛闺秀。有一回他到复旦演讲,据说当时的情况是“人围十里,水泄不通”。那些听郑爷爷演讲的学生中,有一个大军阀的女儿,见了郑爷爷的风采倾慕得不得了,回去后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没几天便生出相思病来。她老爹——大军阀也是个宝贝女儿的,知道女儿喜欢这么个“小白脸”,二话不说,派手下那些兵痞子把人捆来了,大军阀也好说话,把一支勃朗宁搁桌子上: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女儿结婚,二,跟我女儿结婚,你选择吧! 郑爷爷:...... 郑爷爷也是见过世面的,当时淡定的整整衣领:那就有请小姐出来见面吧!郑爷爷当时的想法是老土匪不讲理,他女儿读书人,总不见得能同意强买强卖婚姻,就想从小姐方面“思想下手”,结果郑奶奶跟她那土匪老爹完全两个模样,气质温和文雅,模样清婉可人,郑爷爷一见,心就“怦怦怦怦”的乱跳了几下...... 于是,两人谈起了“自由恋爱”,成就了一桩美满婚姻。婚后,郑奶奶生下一儿一女,那时候,郑爷爷的军阀丈人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保家护国的“先进人士”,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张开了自己的庞大羽翼保护了身为“臭老九”的女婿,郑家的实力因此也得到了很好的保存。而郑爷爷的儿子——也就是郑广广的爹——完全继承了他爹娘的优良基因,人长得好不说,做学问更是顶呱呱,最主要的是,还没“学问人”的死板,待人接物无一不妥帖,完完全全是个叫人眼前一亮、亮了就舍不得移不开眼的大好青年,当年媒人差点没把郑家大门门槛踩烂,但大军阀的老上司——一个更有势力的军阀——当然,那会儿已经不叫“军阀”了,但本质没变——力压众人,成功的将郑家优秀的儿子抢成了自家的女婿,而郑家女儿也嫁给了大军阀的得力干将,而郑家女儿的儿子、女人,成婚的对象也是一些相当有背景的人士,这一下子计算开来,郑家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绝非可小觑,这也是很多人觉得郑广广嚣张,但从来没人敢动她的原因——人背后靠山大着呢,动她不是找死? 好在,郑家虽然势力雄厚,子女性子也各异,但到底没养出个出格的。整个虽然刻薄尖酸,就连家里人也怵上两分,但还是本分的继承了家风,郑老爹内心还是挺满意的,除了—— 郑广广嫁不出这个残酷现实。 按理说“皇帝女不忧嫁”,但,也要皇帝女愿嫁才行。 开头几年,郑妈妈还是会念几句的,结果郑广广甩一句:要嫁,你嫁好了! 郑妈妈:...... 郑妈妈想一掌抽死她。 郑妈妈说不定女儿,于是让丈夫出马,结果你猜郑广广说什么? 郑广广说:爸,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三八...... 把郑爸爸呛得......后来郑爸爸跟郑妈妈说:我再也不想管了。给女人说三八,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而这个过程,甚至连最基本的敷衍都没有,郑广广的直接刻薄,让郑家人很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除非广广自己看上眼,不然这辈子没指望她会结婚了。可是广广那眼界,或者说那挑剔的眼神儿能看上谁、会看上谁?纵然,打一百个假设,就算广广看上眼了,也不见得人家受得了她那脾性啊! 郑家的人表示:哎,好难! 这一年过年,郑妈妈又不死心的暗暗准备了好几个青年才俊准备推销给女儿,郑广广打电话回来了:妈,我要带个朋友回来。 郑妈妈:哎,哎,好的好的!转身乐滋滋的跟家里人说,“广广说要带朋友回家过年呢!我看啊......”她做出一个“你明的”的表情,郑广广素来朋友少,能带回家的更凤毛麟角,竟然带回家过年,这意味着......地球人都懂的! 郑爸爸比较理智,觉得不大可能,然而这事儿震撼性比较强,一时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就在郑妈妈欢喜其余人很疑惑的微妙气氛里,郑广广回家了——带着一个“女、学、生”! 郑妈妈:...... 郑妈妈心都碎了。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郑妈妈虽然心碎,还是强打精神,端出一家之主的风范热情地接待了客人,她问郑广广:“广广,这是你学生?” “朋友。宛宛。” 郑广广的简洁让郑妈妈很惆怅,这孩子到底像谁啊,跟他爸一点不像,跟自己更是没一毛钱关系——肯定是充话费送的! “你到哪交这么小年纪的朋友?”郑妈妈很疑惑。那孩子一看就是纯良温婉之人,跟刻薄挑剔的广广南辕北辙,完全没可比性,如何交的朋友?不可能! “哦,捡的。” 郑妈妈:...... 郑妈妈拿郑广广没辙,就想从娃娃那边下手,可是那娃娃儿看着一脸可怜相,郑妈妈话又不敢说重,怕把人吓了,就问:宛宛啊,你怎么跟我家广广认识的? “我被人追杀,郑教授救了我。” 郑妈妈:...... 郑妈妈一下子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怎么个情节啊? 郑妈妈问不下去了,追杀,听起来就很不简单好不好? 郑妈妈又念叨了:这小姑娘到底什么身份啊? 郑广广轻描淡写,“朋友。” 郑妈妈:...... 郑妈妈忍不住又去问娃娃:你为什么被追杀? 娃娃:大概因为利益争夺吧! 郑妈妈:...... 郑妈妈跟郑爸爸说:我再也不想问他们话了,累,不会爱了。 郑妈妈很潮,天天上网各种刷,各种“尖端潮流词汇”完全不在话下,而至于大学问家的郑爸爸有时候也不得不表示:不知道你说什么。 北方天气冷,娃娃体质又阴寒,郑家虽然暖气开到十足,娃娃常常半夜还是会冷醒,然后再也睡不着。郑妈妈自然不知道这回事,有一回,她听家里佣人说起:小姐(郑广广)半夜起来要热水给章小姐暖脚——把郑妈妈惊了,再三仔细问了佣人,回头跟她丈夫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广广不正常! 郑妈妈倒没说郑广广变态的意思,她的潜台词是:广广怎么可能这贴心?!但没想到自己一言中的,无意中道破了真相。郑妈妈当时羡慕妒忌恨:艾玛,老娘都没享受过这种服务啊! 郑妈妈酸溜溜的跟郑广广说:你对这小姑娘挺好的啊! 郑广广毫不害臊的点头,“是啊。我也这样觉得。” 郑妈妈:...... 郑妈妈吐槽无力了。再次肯定:广广肯定不是她生的,一定是充话费送的。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然不会每次都呛得她说不出话来。 第二年,广广又带去年那小姑娘回来了,郑妈妈感觉有些异常,可娃娃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郑广广是个早熟的孩子,从小自理能力超强,郑妈妈从来没在她身上得到过诸如梳妆打扮女儿、跟女儿手挽手逛街、穿母女装等一系列乐趣—— 娃娃多乖巧可爱的,本来就漂亮的人儿,经过一年的休养,去年见到的羸弱苍白没了,脸红扑扑的,看着就可口,打扮起来,天使似的,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郑妈妈从娃娃身上得到了养女儿的异常满足! 这种满足感,让她忽略了异常。 第三年、第四年...... 郑妈妈在默默中悟了。 郑妈妈还怕丈夫想不开,安慰他:反正广广已经嫁不出去了...... 郑爸爸:...... 郑爸爸表示我啥也没想啊,你想太多了! 第156章 番外11-15章 郑家一家人(2) 郑家的人对郑广广异常的性取向无话可说。郑爸爸是不想说,郑妈妈是说不动,郑博伦是没意见,郑老三,郑老三避他姐还来不及,那还敢碎嘴? 郑家的人无话可说,外面的人更说不了,先不说郑广广不好惹,就是郑广广妈,你得罪她一个试试?当年郑妈妈抡着擀面棍追着揍郑老三时,旁人讨好帮口骂了郑老三一句,郑妈妈马上调转擀面棍,指着那人大骂:关你屁事啊,我教儿子......咸吃萝卜淡操心,一边儿去吧你!把人臊得...... 郑妈妈觉得反正郑广广嫁不出去了,多个人陪她总比她打光棍好,她就当是多养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还那么乖巧漂亮,从来不会像郑广广那样气她,郑妈妈也就看开了。后来郑妈妈就不给郑广广打电话了,她打给娃娃,或者郑广广给她打电话,她说两三句不耐烦郑广广,就直接来句:让宛宛听。 郑广广真的成了“充话费送的”。娃娃鸠占鹊巢成亲生的了。 郑妈妈看开了,每回心血来潮就逗郑广广:哟,怎么勾搭的小姑娘,说来听听。 那口气......活像个老流氓。郑广广都无法直视了。郑广广宁愿她妈像那些阔太太那样整天美容打麻将购物也别整天刷网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偏偏郑妈妈吸收能力还特快! 郑广广奇怪:“咋见得就是我勾搭的?咋见得就不是她勾搭我?” 郑妈妈理所当然:“那必然的,宛宛这么乖。你一看就素行不良。” 郑广广:...... 郑广广说爸怎么受得了你的?郑妈妈立马得意了,趾高气扬:你爸说我除了爱撒娇点,啥缺点也没。郑广广翻着白眼说爸辛苦了。郑妈妈:...... 郑妈妈被郑广广气过半死,去找娃娃安慰。她问娃娃,“你咋跟广广那个啥......好上的?” 娃娃脸都涨红了,“那个......这个......” 郑妈妈听她那个这个的老半天就没个一二,心急了,“就说你们谁先嘴谁的嘛!” 娃娃脸更进一步红:“这个......那个......” 郑妈妈:......再问一句是不是又要变回“那个......这个......” 郑妈妈感觉到心力交瘁,大的老奸巨猾,小的......小的太单纯——太单纯反而叫人不好对付!╮(╯▽╰)╭,真是累感不爱。 郑妈妈跟郑爸爸感叹:还好(宛宛)成年了,要不,广广就真是变态了。 郑爸爸:...... 郑爸爸对这些儿女情长没兴趣,他对娃娃的针灸技术倒是很感兴趣,研究了娃娃扎了几回,跃跃欲试也要下手,郑家的人,没一个肯让他下手的,老爷子写毛笔画画雕章那是不在话下的,可扎这种东西......老爷子找不到人练手,就去哄他那些老朋友、老同事:我最近学了一门好技术,来,我给你示范......搞得郑家好长一段时间门庭冷落,大家见了郑老爷子就避着走。害得郑老爸长吁短叹,人生寂寞如雪! 郑妈妈在郑广广身上折腾不起风浪,就把主意打到了大儿子身上,谁知道郑博伦也是个油盐不进的,竟敢把他那间本来就跟垃圾场差不多的小别墅弄得更像垃圾场,郑妈妈面子里子丢光,差点没气死,狠狠教训了他一顿,给了他整顿的最后期限,命令他跟人家小姐好好相处,然后气冲冲的去找她的“乖女儿”诉苦了——人生就是这样,有对比才有“知道”,每次看见娃娃,郑妈妈就有种“那些都是充话费送的,这个才是亲生的”的感觉。 被“充话费”的郑博伦和郑广广都有些受不了郑妈妈的“骚扰”,郑博伦是被她妈妈强逼相亲相烦了,他就想不明白郑妈妈到哪搞来这么多女孩子,一天一个花样的,清纯性感妩媚妖艳,不带重复的,害他看见女人都头晕。郑广广是被她妈八卦烦了。如果可以,郑广广真想写个论文式的《相遇相爱》让她研读。好在郑妈妈折腾了三五天,终于被郑爸爸“爱的呼唤”走了,走时三申五令郑博伦好好跟人姑娘相处、多联系,好好处对象,郑博伦口口声声应了,郑妈妈前脚上飞机,他后脚就避出国了 郑妈妈知道后气得七窍生烟,打电话骂郑广广——为什么要骂郑广广呢?因为她骂不到郑博伦,自然就骂郑广广了。 郑广广拿着手机,对着空气信口开河:啊,你说什么?听不到啊。信口不好。我在荒郊野岭挖古董呢!啊,没信号了...... 郑妈妈:...... 郑妈妈真想一把手机摔到郑广广脸上。郑广广乱淡定的挂了她妈电话,手机还没放下,娃娃的电话就飞速的响起,娃娃要接,郑广广一把按住她,拿过,抽出电路板。世界安静了。 娃娃有些不安,“教授......” 郑广广笑语盈盈,“没事。我带你去看电影!” 郑妈妈在家里跳脚,气呼呼的对着空气骂:郑广广你个夭寿的,把我女儿还来! 郑爸爸:...... 郑爸爸不敢逆她龙鳞告诉她广广才是她女儿。他觉得说了自己也会变成“充话费送的”。 郑广广和娃娃看完电影出来,两人沿着商城朝河边走去散步。娃娃被那电影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眼睛揉得小兔子似的红彤彤的,人长得漂亮,打扮可爱,加上那副可怜可爱的小模样,一路引得无数惊艳触目,以至于在门口遇到的郑广广的学生惊呼:教授,你的女儿?好可爱! 郑广广:...... 郑广广露出两排大白牙,“是啊!可爱吧?” 那学生不知道拍马屁拍马腿上了,虽然觉得郑女士笑得有点阴森怵人,还是拼命的点头,“可爱到爆了!” 那学生从此以后在郑教授的课堂上没吃过好果子,真是说多了都是泪。 晚上两人躺被窝里爱爱,郑广广吻得娃娃神志不清,然后逼着她:叫妈妈! (噗,教授,你这是变态啊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羞涩,帮宣传下: 有朋友在景德镇or要去景德镇吗?群里有个小姑娘在景德镇浙江商城2楼开了间服装店,叫“橘子皮星”(人家原本叫橘子皮星女装的,“女装”被做招牌的腰斩了,还打错字,╮(╯▽╰)╭)~噗,这是多深沉的爱啊~O(∩_∩)O哈哈~大家有空去捧下场嘛,不买也没关系,可以扮个粉嘛~小姑娘真的很勤奋努力呢~我一直很佩服她,各种坚韧努力!(作为一名懒惰星人,对勤奋的人一直有一种由衷的佩服和仰慕。) ps:秀敏朱砂的甜蜜蜜会写的。广广和娃娃的甜蜜蜜也会写的。大家放心。 第157章 番外16-20噗甜蜜专场 郑广广自小就是个自理、自学能力极强的人。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自学高中课程,等到上初中,学校对她基本就是放牛吃草了,爱上课上课,不爱上课随便你怎样,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图书馆里,这导致了她不认识绝大多数同帮同学,她对人的称呼通常只有一种:“喂......那个谁......” 很跩是不是? 没错,非常跩! 可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强者总是获得更多尊重。尤其是郑广广这种家庭背景非常吓人的人,所以,大多数学生对“那个谁”的称呼没有丝毫不满,大多数人被叫到都是诚恐诚惶的表情:能被著名的郑广广同学使唤也是一种荣幸! 所以说,这个世界从来不乏抖M的人! 当然,也有看不惯她的人。 路上堵? 不不不,郑广广同学上下学有专车接送,要堵人只能在校内。什么,约战书,某时某地见? 傻x,那是漫画才有的事,真听话的人就是白痴!郑广广同学都是直接揉了扔垃圾桶。堵教室?开玩笑,那么多,老师、校长会把他们生吞。堵校内道上,郑广广同学能从书包里掏出一块砖头——没错,砖头,沉甸甸的的青砖,郑广广同学知道有人要找晦气,防备着呢——毫不手软的把人拍出一额血,再把凶器塞人手里,回头能恬不知羞地跟老师汇报:他们打群架自伤! 众目睽睽之下,也亏得她说得出口! 可谁叫人是超级尖子生呢?还是那种家庭......老师们不信也得“信”——反正肯定不是她惹事! 所以,郑广广同学横行校园,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也只能两眼一闭...... 连小混混都给人打趴了,谁还敢惹她?小太妹堵女厕?信不信郑广广同学能直接揪住你头发让你喝马桶水? 所以,郑广广同学虽然为人冷漠、说话刻薄,还心狠手辣,在校园内,人气却意外的高! 校长、班主任家访郑爸郑妈妈:广广同学掌握的知识已经超出了初中的水平太多,要不......让她跳级吧! 郑爸深沉:不能让她脱离群体生活啊! 校长、班主任:......已经脱离了好吗? 因为郑家不愿意让郑广广跳级,所以郑广广还是慢悠悠的读完了初高中,然后上大学。大学里卧虎藏龙,纵然你再优秀,也只能在小范围内知名,但,郑广广同学硬是以其独特的言行以及年年全校第一的超学神地位名动全校,甚至连外校学生也如雷贯耳—— 三岁看八十。 从小时候到现在,郑教授的为人性格甚至是处事,可以说几乎没怎么改变。 娃娃是意外。 郑广广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她很少这样。她只能说她榨出了她最大的莫名的好奇心和热情。简直都不像她了。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在等待周秀敏朱砂他们从秦王墓里,郑广广向来冷静的心态变得暴躁,甚至无数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四个最优秀的学生是否值得?最重要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东西是否存在还是一个疑问...... 郑广广头一次感受到“后悔”的滋味。就连廖教授劝她“稍安勿躁”也于事无补。 郑广广并不是会迁怒的人,可是看着娃娃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的会露出凶厉。 娃娃是个敏感的人,“教授,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可以离开的。” 那样小心翼翼,就像一只战栗的初出壳什么也不懂的小鸡,在强敌前面迄自强作镇静,郑广广感到有点头痛,她甚至不知道有朱砂她们冒险去为她找千年蛇皮这回事,她怎么可以迁怒?郑广广努力和缓了自己表情、语气安抚她,“没有。教授是为工作的事烦心。你不要在意。” 她内心苦笑:她什么时候这般语气哄过人了?简直就像哄小孩——好吧,她样子看起来的确挺像小孩的! 夜半时候,郑广广在睡梦中听到一声尖叫,然后什么被打碎的声音,她飞快地爬起来,隔壁房间,那个小小的声音在黑暗中瑟缩发抖,本来就个子小,缩着身子就只有一丁点大了,看着格外可怜,郑广广见过她几次发病的情形,以为她又发病了,急忙打开灯抱住她,“忍住。”她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她不懂医学。安慰无用。郑广广觉得大概自己一辈子的同情心、怜悯心都投放她身上了。 娃娃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泪花中,还倒影着她的含糊影子,莫名看得郑广广一震。 “教授......”娃娃死死的捉住了她的手腕,手劲意外的大。“对不起,打碎......你的灯了。” “那无关紧要。你喜欢什么样式,我给你买新的。” “教授......”娃娃的手劲更大,指甲都掐入了郑广广肉里,“我真的......不妨碍你吗?” “一千个真的。你疑心怎么这么重,别人对你好,你就安然地接受。不要胡思乱想。” “教授......”娃娃的泪珠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怎么的,滑了一堆落脸庞,衬着那雪白的脸庞,恰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情致,郑广广瞧着莫名有些心疼,伸手替她拭擦,“痛就别说话。” 许久,终于又熬过了一波激烈的毒发,娃娃浑身都是汗,郑广广摸着她瘦弱的背脊黏黏的,让她去换件睡衣,自己打扫了碎落地的小台灯。安置好她,她道了晚安,就要关灯离去—— “教授,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郑广广敷衍了一句:“梦都是相反的。” “我梦见了我们在广场上散步,你还给我买了冰糖葫芦......” 郑广广:...... “明天就给你买。” 第二天下班回家路上,忽然想起昨晚说的话,郑广广掉了个方向,去市中心给她找卖糖葫芦的了。 她买了一大袋回家。开门就见到娃娃坐在客厅的飘窗上,枕着膝盖看着窗外。窗外正对着一轮红艳的夕阳。她缓缓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窗外那轮夕阳像是背景的光圈似的,有瞬间闪着了郑广广的眼—— “教授,你回来了?” “嗯。”她应了声,有些不自在的将手里的装着糖葫芦的塑料袋递过去,“给,你的糖葫芦。” 她欢喜的走过来接过,放在茶几上,从中取了一根拨开上面蒙着的塑料膜递给她,郑广广摇摇头,“我不吃。你吃。” 娃娃小小的咬了口,笑颜盈盈的看着她:“谢谢教授。” 那小猫咪似的幸福表情刺伤了郑广广眼。一种疼痛怜惜的感情在她脑海浮现:“你喜欢吃这种东西?” “很好吃啊。教授,你要不要试一口?”她将手上的糖葫芦递到半空,脸上带着一种想得到别人认同似的表情祈求地看着她,郑广广不由得弯下腰,在那红红艳艳的东西上小小地咬了一口,娃娃瞬间露出了孩子气的开心表情—— 郑广广并不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整个牙根都跟着发酸。可是看着娃娃眉开眼笑的表情,她觉得酸得并不是那么难受了——或者说,她觉得难受得是有价值的—— “好吃吗?” “嗯!” 娃娃用郑广广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大得出奇的漂亮眼珠真诚地看着她,“教授,谢谢你,我真开心。” 郑广广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串糖葫芦就可以收买你?” “教授,你明知道不是的。” “哦,我不知道。是什么?” 娃娃羞涩的避开了头,“因为教授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多事情要做啊~可是完全不想动~~~o(>_<)o ~~~~~~~(>_<)~~~~ 第158章 番外21—30甜蜜蜜专场 “郑教授” 下课后,走廊通道里,章英叫住了要回办公室的郑广广。郑广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却硬是压得章英说不出话来。 “没事?那我走了。”见章英没动静,郑广广懒洋洋的转身就要走。章英支支吾吾开口,“我听说娃娃在教授家?” “听谁说的?”郑广广冷冷懒懒的扫他一眼,章英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章小姐说怕太麻烦教授,想接娃娃回去。” 郑广广沉默。人是救了,接下来怎样她还真没想过。宛宛是章家的人,回去章家似乎也无不可,可是,她意思呢?她沉默,既没说好,也没明确提出反对。章英见她不置可否,连忙将文件夹里一个请柬抽出去递给她,“章小姐想请教授吃顿饭。具体时间看教授方便。”郑广广接过无聊的翻了翻,面无表情。章英点了点头示意,连忙疾步离去。在西华大长时间的耳染目濡下,他算是知道郑广广的厉害了,跟大多数老师一样,如非必要,他实在不想跟她打交道,譬如刚那眼神,真的叫人很吃不消。 郑广广回了办公室,一下午心神恍惚。那个请柬上的联系电话也一直没打。只是偶尔会盯着,仿佛能盯出一朵花。 周美的瞧她盯着像是请柬似的东西出神,不由得打趣,“怎么,小郑收到‘红色炸弹’了?恭喜你!” 郑广广白了他一眼,“没的事!”将请柬随手扔进了抽屉,懒得想了。 郑广广有些纠结,一方面是“无可厚非”的回去,一方面是“这样真的好吗?”疑问。 直到周秀敏一语道破:“教授你太不负责了......她为什么留下......她回到那样的地方能幸福么?” 然后朱砂给了她一记强心剂:“教授替她强硬的决定吧!” 好吧,那就愉快地替她强硬决定吧! 给章家大小姐打完电话,郑广广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对嘛,婆妈性格果然不适合她。强势才是她的本性。 她说要带她去吃饭,看着那孩子傻乎乎的问了一句“那穿哪条裙子?”然后羞红了脸,郑广广乐得不得了,她想:或许当养了个女儿也不错! 郑广广于是抱着这种心态,开始了愉快的“养女”生活。挺娇贵的一小孩,连网都不会上。郑广广给她买了教科书,然后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刷网页、怎么搜索自己要的东西,鉴于郑妈妈的前车,微博、论坛这种妖孽的东西,郑广广就省了,反正以后熟悉了自己肯定能摸索出来,还给她注册了个qq,里面的唯一的好友是她。给她买了手机,里面的第一个联系人,还是她......然后小家伙开始羞涩,觉得自己“只出不入”难为情,提出负担家务。她为了让她自在,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开始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她感觉有些惨不忍睹,后来越来越纯熟,就连做饭也越来越有模样了——每天回家,都有人等着你吃晚饭的感觉蛮不错的。郑广广真心觉得娃娃可爱,安静、乖巧,甜美,她向来难以与人相处,不止别人那么说,就连她自己也那样觉得,可是跟娃娃相处完全没问题,娃娃并没有让她有碍眼的感觉,她跟她相处愉快,甚至认为她就算野蛮聒噪一些也可以接受—— 娃娃当然不会这样! 就像父母看着自己小孩呀呀学步会感到兴奋一样,她看着娃娃逐渐康复也感到说不出的高兴——一种类似种下树苗收获了果实的心情——这段时间,照顾她的可都是她,就连药,大多也是她熬的;她半夜药性发作痛得满地打滚,抱住她安慰她鼓励她的人也是她——郑广广不想炫耀这种小人得志心态,但,事实就是:宛宛就是因为她才康复的! ——至少,是因为她才康复得那么快的! 如果让郑妈妈发微博,大概就是“我带着我女儿战胜了病魔,好厉害哟”的感觉。 很快暑假来临。郑广广原本打算回家的,但电话里听到郑妈妈无意中泄露的“相亲”什么的,马上打消了念头。给周秀敏等几个学生布置了任务,她带着娃娃飞去了海南避暑。她有个朋友在那里有间设备齐全的海边别墅,她们可以在那里玩玩泥巴看看书看看大海夕阳什么的。 她那朋友开着极骚包的明黄跑车来接她们。看见向来孤寡的郑广广教授竟然带着一个小姑娘,大吃一惊,“郑同学,你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大个女儿?” 郑广广:...... 郑广广说留下车,你可以滚了! 那朋友缠着她:“不是咧,你得给我说说,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这谁啊?” 郑广广:“我女儿。” 那朋友:...... 那朋友不死心。“求你了。不然我真会睡不着。”好奇心啊,害死人。可是,真的好好奇啊,郑广广竟然会带人同游,这、不、可、能!那朋友瞬间想到了“末日,这是储备粮”这种可怕想象——郑广广是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不能怪他妄想。 “关我屁事!”郑广广冷漠地嗤之以鼻,那朋友瞬间被噎。 那朋友从郑广广处得不到信息,转而跟一直很安静的娃娃搭讪,“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宛宛。” “哦,宛宛,这名字真好听。你跟郑广广教授什么关系啊?” 娃娃认真的想了想,“我跟教授住一起。” “碰!”那朋友险些撞电线杆,纳尼?“你们同居?”他紧急刹车,回头瞪娃娃的眼神......眼珠子都凸出了。 娃娃奇怪的、不解地看着他,点头。郑广广没好气,“专心开你的车。要出什么事我碾你成肉酱。” 那朋友震惊得一副见鬼表情,“不可能,谁能跟她同处一室待上一星期啊?” “大学寝室时,她们宿舍全部女生呆了半个月就受不了她自费搬外面住了!” 那朋友忍不住狂吐槽,郑广广危险的眯了眯眼,“徐一舟,最近日子好过了是吧?” 那个叫徐一舟的朋友一个寒颤,马上安静地闭嘴开车。郑广广对娃娃说,“别理他,神经病。” 徐一舟:......能顾忌一下我在旁边吗? 徐一舟把她们送到了自己海边的别墅,别墅环境优美,还自带一片私人海滩,度假最适宜不过。徐一舟早备了一台车停放别墅供她们使用,他把她们带到后......就......就被赶走了。 因为郑广广说:“你好烦,走吧。” 徐一舟:.......到底谁是主人啊,摔! 他不敢违抗郑广广,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他被欺压已经成为习惯了。郑广广一吼,他就得默默泪奔。 徐一舟默默泪奔走了。娃娃一直疑惑地看着她们斗嘴似的“互动”,诧异教授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第一天,徐一舟请她们吃饭。 第二天,徐一舟派人送来了丰盛的寿司。 第三天,是美味的川菜。 ...... ...... ...... 某天中午吃饭,娃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教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郑广广挑眉, “嗯?” 娃娃小心的看着她,“那个叔叔喜欢你吗?” 叔叔?郑广广琢磨着这称呼,徐一舟那家伙听了会想哭,不过娃娃一脸法国娃娃样,加上那副纯真口气、单纯好奇眼神,郑广广觉得真是最恰当不过。她扬眉看着娃娃,“我老吗?” 娃娃摇头。 “那你会叫我大婶吗?” 继续摇头。 “所以,我不会喜欢他。”她很淡定地说,一副“大叔配大婶,我不是,自然就不会配对”的理所当然表情。 娃娃仿佛明白了般点头,继而又露出不解的神色,可是她只是维持那种不解神色一会,又低下头吃饭,什么也没再问。郑广广看得暗笑,她跟徐一舟算是青梅竹马,但要两人配对,估计都会呕吐死。这小孩想得什么奇怪事情啊? 又一天中午。娃娃去附近的便利超市买东西。郑广广在陶艺室做着陶艺玩儿,猛然听得急速的刹车声,随之是大声呵斥的声音,她皱眉,忽地又想起娃娃出去好久了,会不会她出事了?连忙站起洗干净了手走出去。 门前情景是:娃娃茫然的站在草毯边角上,一个男人气势汹汹的指着她鼻子骂,那指头快要戳到娃娃粉嫩粉嫩的鼻尖上了,旁边一大堆扛着相机、推进车、反光板之类东西的人在围观,看样子似乎是电影/电视剧组在拍摄,而娃娃不知道何故得罪了他们而受到了夹攻—— 指着娃娃骂的男人所在的剧组在拍摄一组男主得知女主心上人另有他人而愤怒飙车离去的场景,背景当然是上档次的豪宅区,为了逼真,开车便快了些,结果忽然冒出个小女孩,还一袭白衣长发的吓死人,最要命的是她惊吓中甩出的东西有把剪刀,把他们借来的名车戳破了一小块皮,这可不得了,乖乖,那可是上百万的名车—— 剧组当机立断把责任推在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女孩身上,必须要她家长赔偿,负责交涉的人看见娃娃穿着普通,模样生涩,当即毫不客气骂起来——反正不是什么大人物 “走路不带眼啊你,知不知道这车子多少钱?你家长呢?”男人气势汹汹的问。 娃娃被他逼得怯怯的缩了缩肩膀,郑广广瞬间怒火,什么东西,竟然欺负起她的人来! “什么事?”郑广广忍住强烈不悦开口。先弄清楚事情缘由。 那男人斜视了一眼郑广广,大概觉得郑广广挺有“模样”,口气缓了些,“你家孩子尖刀刮花了我们剧组借来的车。这可是几百万的名车,这种车,花一点皮,就得全身上漆,你得负责。”男人指着车前一大堆撒落地的“凶器”说,其中有一把手工剪刀。 郑广广低头看娃娃,轻声问,“没事吧?” “教授,我......”娃娃一副想辩解然而太紧张而说不出来的表情,郑广广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轻声安慰,声音、动作不自觉的温柔,“没事。我明白。别担心。” 八个字,三句话,让娃娃平静下来。她安静的低下头不再试图辩解。 “行。我赔。要多少?”郑广广爽快的问,娃娃闻言焦急的抬头,“教授......”郑广广安抚性的拍拍她脸颊让她稍安勿躁。 “烤全身大概十到二十万左右吧。” “行。”郑广广回屋取了手机和徐一舟的名片,把名片递给男人。“随时找这个人赔偿。没问题吧!” 那男人欢喜的点头,有钱人就是“钱多人傻好宰”。“没问题。” “好。你们的赔偿讨论完毕。接下来讨论一下我们这边的赔偿。” 那男人一听,傻眼了。其他人也是。“什么?”那男人发出一声惊呼。 “首先,这是别墅区,禁止飙车。这别墅前头装了至少三个摄像头,我想可以从各个角度欣赏你们的飙车技术,第二,这是私人路段,你们未经许可侵入,我可以视为非法入侵,要是在国外,我就算一枪毙了你们也不用坐牢;第三,你们非法入侵我们的地盘,吓坏我的小孩,精神损失费我也不要太多,就五十万好了。要不然我报警——嗯,刚才我回屋的时候已经报警了。喏,来了——”话音刚落,就看到两台保安车开了过来,七八个训练有素的保安迅速下车,“发生什么事?” 剧组的人:“......” 剧组有个机灵的人忙上前应道说没事,他跟郑广广道歉,“误会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嘛,误会。误会。” “误会?”郑广广猛然拔高了声音,“我可看不出是误会,刚才有人戳着她的脸狂骂她难道是我眼花。保安,扣他们起来。我要告他们。” “女士......女士......这事就算了吧,我们不要你赔偿了。你就你就放过我们吧!”一个一直不动声色看似导演模样的大肚腩男人见势头不对,连忙奔了过来求饶。 郑广广哼了一声,“放过你们?行,刚才你们不是要勒索我十到二十万?我也不多要,赔偿我十万精神损失费,我就不计较。不然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那男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么点小事就出律师信——又不是外国,随便鸡皮小事也能叫律师。 郑广广按了个电话号码说了几句,然后递给大肚腩男人,大肚腩男人怀疑的接过,电话传来一把淳厚的男音:“你好,我是正德律师行的张正伟律师,郑小姐要告你们私侵民宅、蓄意伤害人身等多项罪名,我大概半小时候会到达与你们进行初步协商。” 大肚腩傻眼,正德律师行可是鼎鼎大名的律师行——操,他们想占便宜占到了哪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身上啊?直到那个大名鼎鼎的律师出现在他跟前,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而那过程后,郑广广就带着娃娃回屋吹冷气、喝冰梅子水了。 娃娃这才跟她说明:“是他们忽然开过来,我想着教授的事没注意,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到跟前了,我只能一个后翻退开,东西忘记了,就脱手了。” “不用解释,本来就没你的事。你想我什么事?” 娃娃害羞的笑了笑,“没有啊!我想着回来做个教授的雕像。” 郑广广大乐,“雕像?你行吗?” 娃娃害羞,“不是啦,就是做个杯子,上面画上教授的样子” 郑广广抿嘴笑了起来。 “不好吗?” “很好!” “教授,真的要他们赔偿吗?” “当然。” “他们会赔吗?” “会的。他们富得流油,剥削一点,给你当零花。” 娃娃笑笑的看着她,“我不要。给教授吧。” 郑广广笑笑的也没争辩。“下次别让人指着你鼻子骂,谁敢那样对你,把他手折了,出事赔偿算我的,知道吗?”她想起刚才那快戳到她粉嫩脸蛋上的手指,郑广广心生不满,连忙叮嘱她别有下次了。 娃娃想了想,“好像不大好。” 郑广广皱眉,“没有‘好像’。我不准人欺负你。” 娃娃甜蜜敬仰的看着她,想了想,点头,“好!” 郑广广觉得那眼神特别受用。她笑了起来,笑容温柔,“记住就好。” 娃娃静静的看着她,忽然想到海边傍晚安静的落日:温柔,缱绻,特别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蜜专场还有哟~估计还有一二章吧~啊哟喂,说不定能超额完成任务~(^o^)/~ 第159章 超额番外31章 甜蜜专场 一个暑假悄然过去。 郑广广带着娃娃提前一个星期回到了周城。 生活如常。 娃娃天真的去美容院找了份针灸师的工作,被郑广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准去。”娃娃解释那间美容院很正规也没用。郑广广有些头疼,这么个漂亮孩儿出去工作,还是那种奇怪的地方——反正她很不放心。 “怎么忽然想去工作了?”她问。也许是因为“养女儿”的心态,她潜意识就觉得她还没长大,在家做做饭还可,出去工作大可不必。 娃娃单纯地看着她,然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声音腼腆:“我不能总依赖教授啊。” 郑广广一板砖拍死:“没关系。我让你依靠。” 话虽如此,娃娃还是很执着的去找工作了。每份工作面试都很顺利,可总过不了郑广广那关。郑广广挑三拣四,这个离家太远,那个工作时间太长,要不然就是—— “不行。那个老头一看就不是好人。” 反正各种不同意。 娃娃很不开心。在郑广广的挑剔下,她感觉自己一无是处,连份工都找不到。郑广广还“好心”的安慰她:“不急。工作慢慢找。” 娃娃都想哭了,“教授,我是不是很没用?” 郑广广沉默的想自己是不是打击她了,可她实在不放心啊,外面遍地是狼。“要不,你给我做管家好了,我给你发工资。”她想了个“办法”。 娃娃难为情的抹了把脸,“不要。”在郑广广脸变色之前又羞涩的补充了一句,“人家本来就会帮教授做饭做家务的啊!” 在郑广广琢磨着怎么打消娃娃到遍地是狼的社会工作时,娃娃兴奋的捧着她出逃时带的那些金银珠宝来敲她房门,“教授,能不能帮我把它们换成钱?” 郑广广:...... 郑广广一问才知道,原来娃娃发现他们楼下有间水果店不做了,房主重新出租,大小正适合,娃娃想租下开间针灸保健室。郑广广看着她满心期待、兴奋难抑,想着长时间关她在家也不是办法,去看过后觉得价钱合适且离家近,方便她来回,也就答应了。不过她把那些珠宝还给了她,自己另外领取了钱租下房子。然后是办执照、装修、请人,都一应给人处理去了,她没让娃娃忙活。新店开张那天,他们一伙人去酒楼开了两桌,娃娃很开心,被周秀敏江远楼他们起哄灌了两杯,人就醉了。郑广广好气又无奈的把她塞上车送回家,还要背她上去。娃娃人醉醺醺的,抱着脖子傻笑。 郑广广把她放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傻样子又有些好笑,捏了她脸皮一把,她傻痴痴的笑得更欢。郑广广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去拿了湿毛巾给她擦脸,“你就这么高兴?”她有些无奈的问。 娃娃傻傻的笑。忽然捉住她拿着毛巾的手,“教授......”眼神亮晶晶的,她被定住,“嗯?” 她的傻笑出卖了她的醉意,“教授,我......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做点什么了?”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好像带了一点哭意,“我好怕......教授有一天嫌弃我......” 郑广广哑然,然后有点心酸,你那么努力,就是怕我嫌弃你?她温柔的抚摸着脸庞,“永远不会。别乱想。” 娃娃亲昵的蹭着她手心笑了笑,然后睡着了。 郑广广却失眠了 心里就酸酸甜甜起来落落的在半空过山车。 娃娃的小保健室由冷清到兴旺的过程没用多长时间,好脾气,加上好技术,生意好成了必然的事。娃娃每天会认真算账,然后兴冲冲的跟郑广广报告,“教授,教授,你看,我今天赚了好多钱——” 每次都让郑广广有一种想爆笑的冲动。 娃娃实在是极可爱的! “你就那么想赚钱啊?”她笑问她。 “大小姐......大小姐说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没钱寸步难行。我既然想......想......好好生活,自然要赚多点钱。”娃娃不敢说想跟教授好好生活,教授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家,她总有一天得离开,她不能总依赖她——虽然那样想着,内心却极端的排斥这个想法。她想:这种想法实在有点无耻啊,我难道还想赖教授一辈子? 郑广广笑了笑没多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章大小姐教育没错。 渐渐入秋,天气渐渐冷凉。有一天,郑广广提前回家,顺道去了娃娃的小保健室,才进去就听得一个中年妇女在跟娃娃问长问短,还说要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郑广广勃然大怒,回头教训娃娃:不要跟这种三八多说话! 娃娃被她的怒气震慑得不敢说话。只好怯怯的点头。事实她没多说话,是那个阿姨一直喋喋不休,她总不能叫客人闭嘴吧?可在郑广广的高气压下,她不敢分辩。郑广广也觉得自己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可又不愿深究,一晚上便在两人有些古怪的气氛中渡过。 郑广广并不是个深眠的人,这晚有心事,睡得更浅。半夜听得客厅有走动的声音便醒了。娃娃在客厅装水喝,神色怔忪;她皱眉,拢了拢睡衣外袍,“怎么起来了?” 娃娃歉意的笑了笑,“教授,吵醒你了?” 郑广广摸了摸她手,“冷醒了?”娃娃体质阴寒,比一般人更怕冷,就算开着暖气也常常会冻醒,郑广广见怪不怪了,去浴室装了半桶热水,掏了一把海盐撒进去,“泡暖和了,去睡觉。” 娃娃握着杯子,头低了下来,“嗯。麻烦教授了。” 郑广广见着她一副抑郁表情,语气柔和了些,摸了摸她脑袋,“怎么这么客气?” 娃娃脱了袜子,把两只雪白雪白的脚丫小心翼翼的伸进去试探了一下水温,才慢慢的放了进去,“麻烦教授......很不好意思。” “你还在生我气?”郑广广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粗暴的态度,有些心软,放下了身段温声的问。 “没。” 郑广广笑了笑,那就是有了。她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娃娃面色绯红的低下了头。两人好一会没说话,气氛异样的沉默,沉默中又带着一种让人心脏跳得很厉害的奇怪气息—— 郑广广拿过了毛巾放膝盖上,“我给你擦干。” 娃娃脸涨得通红,“不......不用了。教授,我......我自己来就好。” “过来。”郑广广的声音很沉,娃娃不敢违抗,只好面红耳赤地把脚丫放到了枕着毛巾的郑广广膝盖上。广广把毛巾两边卷起,轻轻的拭擦她雪白的脚丫和细瘦的小腿,又换另一只,然后把毛巾搭在桶沿上,“去睡吧,明天再收拾。” “嗯。”娃娃紧张的绞着手,“谢谢......谢谢教授。” 郑广广笑了笑,转身回房,娃娃晕坨坨的回到房间,脚暖呼呼的,冷了也还没睡着,脑里就一直浮现着郑广广的浅笑,笑得她头晕得厉害,心跳得厉害。 又过了半个月。郑广广去参加当地一个学术宴会,回来已近十二点。娃娃一直在等她,听到门外响动赶紧去开门,却看到身着拖地礼服的郑广广被一个文雅的男士搀扶着—— 彼此都有些吃惊。 郑广广皱眉,“你怎么还没睡?” 娃娃有些不安,“我......等教授。” “下次不用等。”郑广广跟那文雅的男士道别,没请他进来。那男士朝娃娃温文尔雅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告辞:“再见。” 很好听的男中音。 郑广广敷衍似的揉了娃娃一把就回房了。娃娃看着她背影,忽然有些难过,想着那位文雅的男士,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黯然地低下头,一整夜的辗转反侧。 第二天,她遇到了叫她更难过的人。她养母——章大小姐亭亭玉立在她的小保健室前等她。 “娃娃,好久不见。”章大小姐微笑看着她。她手足无措,再也没想到会此时此刻看见她,或者说此时此刻她会出现在她跟前——换个时间有区别吗?她又想。她结结巴巴,“大......大小姐......” 两人无声沉默很久,章大小姐轻声打破了沉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娃娃默不作声的打开了店门请她进去,章大小姐环视四周,“很漂亮。” 娃娃羞涩的笑笑。“教授叫人设计的。”转身去给她冲茶。 章大小姐安静的看着她,在她递茶过来的时候想伸手抚摸她脸蛋,娃娃退开了,章大小姐的手尴尬的落在半空,她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收回,“你看来气息不错。” 娃娃把差放在她跟前:“我病好了。” 章大小姐点点头,她早知道信息,不过从她口里确实罢了,沉默半晌,“她是个厉害的人。我无能为力的事,她做到了。” “嗯。教授一直很厉害。” 章大小姐对她直言不讳的承认略意外的抬了抬眼,“恭喜你。” “谢谢。” “你以后打算怎样?娃娃,愿意跟我回去吗?我想你跟我回去。” 娃娃低下头,“我已经没那个能力了。”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想你待在我身边,让我弥补你。”章大小姐真心实意的看着她,娃娃茫然的看着她,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轻声轻而坚定,“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操控......生命、自由。任何。” “娃娃......”章大小姐想辩解,却又觉得辩解无力,她的确是那样做的,纵然她疼爱她。然而她又觉得不服气,“那她呢?”她低呢,感到很不是滋味,娃娃是她自小养大的,可是她对她的感情却远比自己深——难道,她就这么恨自己? “教授从来不操控我。” 章大小姐安静又难过的看着她,“那你就永远跟着她?你能永远待在她身边吗?你又以什么身份待在她身边?娃娃,章家才是你的家,我才是你的妈妈。” 娃娃轻轻的笑了笑,“你不是。” 章大小姐无话可说。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前,她不顾娃娃的拒绝之意抱了抱她,“我等你回来。”然后走了。 娃娃愣神了好久,直到店里的小姑娘来上班。 下午郑广广打电话给她,说下午要到邻县出差,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她有好多话想跟郑广广说,然而郑广广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她看着忙音的手机难过不已。 因为心不在焉,她提前关了店门回家。郑广广不在,她也没心情做饭。坐在客厅发呆,一呆就是好几小时,回过神来已经晚上八点了。她早习惯了长时间的安静沉默,也不以为然,只是回过神了就反射性的想给郑广广打电话,可是对方手机显示一直没人接听。娃娃更加心绪不安。 等郑广广打来电话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娃娃听到手机响起,马上扑过去接听了。 郑广广的声音带着微微醉意,低醇温柔,“娃娃......” 娃娃正想欢叫教授,忽然听到一阵好听的男中音传来:“小心。”——上次送郑广广回来那位文雅的男士的声音——然后是打开房门的声音。娃娃愣住,郑广广又叫她,娃娃的欢喜变成了不安的嗫嚅,“教授......”教授在约会吗? “要喝茶还是?”那把好听的男中音又熟络的传来......娃娃忽然有了可怕的想象:在外出差的男女,情投意合,夜深人静...... 娃娃忽然觉得心灰意冷,什么也不想说。她不顾郑广广叫她的声音,悄然的划掉了电话。 忽然觉得好难过,章大小姐那句话又响起:你以什么身份待在她身边? 对的,她以什么身份。有一天,教授会找到情投意合的对象,他们会结婚,会住在一起......她不过是她捡来的一个玩意而已。 这个地方看似收容了她,但其实她什么也不是。想着她的教授跟其他人......泪水忽然无法抑制的翻涌。郑广广打来电话,她划掉了,再打来,又划掉了,划了好几次后,她关机了。 郑广广坐在酒店的大堂,暴躁的看着手机,最后僵硬的电子音信息:对方已经关机,她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往门外走去——那位有着好听男中音的男士刚好拿了杯绿茶过来,诧异,“教授你去哪里?” “回家!” “回家?”他不解的看着她。郑广广却没解释,大步的走出了酒店拦了一台的士。 从邻县回到周城,要4个小时车程。回到去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郑广广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娃娃卷缩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团,抬起的眼睛又红又肿,哭过,还哭得很厉害——郑广广的气恼担心变成了满腔的心痛,“你怎么了?怎么不接我电话,怎么哭了?” 娃娃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嗫嚅,“教授......你......怎么回来了?” “你都不接我电话。我能不回来吗?发生什么事?嗯?” “没......没事。”娃娃掩饰似的拼命摇头。 “这个样子像没事吗?”郑广广想严厉,然而狠不下心来,声音缓缓的,带着一股诱哄的味道:“告诉我。” “没事。”娃娃还是摇头,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的胡思乱想。好丢人! 郑广广扬眉,“我担心你有事,心急得不得了,坐了四个多小时车赶回来,你给我这个答案?行,我今晚也不想睡,我就坐在这里,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然而她看着娃娃瑟缩的样子又舍不得,挽了一桶热水来,“把脚泡暖和去睡觉吧!”她说,看着娃娃的眼神有些无奈,娃娃不敢对视的低下了头。 娃娃安静的泡脚。郑广广仍旧坐她前面,膝盖枕了块柔软的毛巾,仍然强制着她把脚丫伸到她膝盖上用毛巾给她擦干......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只雪白的小脚丫早擦干了也没放开。脚丫的主人也没提醒。 “教授,那个......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位先生是谁?”娃娃忍不住轻声问。 “普通同事。普通朋友。另一只脚。”娃娃的开口让郑广广回过神来,放下了她擦干的脚丫,换了另一只,淡淡的说。“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娃娃支吾。 “我男朋友?”郑广广接口,锐利的看着她,“所以你吃醋?” 娃娃涨红了脸,张了张嘴,不做声,竟似默认了,所以郑广广微不可觉的笑了笑。她放下她另一只脚丫,“好了,去睡觉吧。” 娃娃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所以郑广广又好心情的笑了起来,“你那样看着我作甚?要晚安吻吗?” 娃娃脸涨红得更厉害,然而郑广广忽然俯□,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下,“晚安。宛宛。” ...... ...... 五月的x城天空美得让人眩晕。 郑广广看着一对穿着雪白婚纱的新人——朱砂和周秀敏都是极漂亮的人物,站一起,真一对玉人,周秀敏的哥哥和她们两个师兄在拼命的各种拍摄,场面热闹喜庆,她心情舒爽,回头对娃娃温柔的笑了笑,“看起来不错。我们也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泡妞专场到此结束。打我也写不出来了。 恭喜橘子皮顺利完结暨超额完成任务,撒花~撒花~ ps同志们看完,哪怕在别的地方看完,都来打个分、留个言嘛~不要让橘子皮每次打开完结的文都一片孤寂嘛~谢谢~ 有同志想要定制的同志,最近留意一下系统消息,橘子皮改好错别字就开定制,大概一星期左右能改好~~吧~o(╯□╰)o 最后,由于橘子皮夏天要努力赚钱,没时间写文,所以暂时不会开新文了。大家冬天再来看看吧。谢谢大家捧场。(╯3╰)一千个。大家再见。 (╯3╰)(╯3╰)(╯3╰)(╯3╰)(╯3╰)(╯3╰)(╯3╰)(╯3╰)(╯3╰)(╯3╰)爱老虎油~ 第160章 来自迷人pose星的惊喜番外 五月的周城天气已经能热晕人。周秀敏和朱砂坐在国际航班候机室里等着登机。她们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登机——如果没有延误的话。周秀敏手提电脑枕着膝盖在上网。她在看股票。最近她大出血,包来回机票、食宿请了她两个兄长、老师和娃娃、江远楼到美国参加她们的婚礼——胖子还在美国回不来,所在离她们结婚的城市仅两个小时车程,就免了。所以她得赚点本回来。 朱砂用自带的杯子给她泡了一杯咖啡,放在她坐的位置旁,示意她后,她在稍远地方坐下,抽出一本书安静的看起来。她们的行李都托运了,两人随身就一只包,倒简便。周秀敏抬头朝她笑了笑,摸了杯子觉得有点烫又松开了,她的目光盯着屏幕上的曲线图,啧啧,这上海国际控股的a股,她看到最鼎盛时是七十八一筹,当时还有专家预测还会升,她想过买入,但嫌贵,是以一直犹豫,然后,朱砂回来了,她哪里还有空管这七八?今天无意中瞄到她打开看了,竟然跌到二十块下了,看样子还要跌,简直惨不忍睹。朱砂听闻她啧啧有声,问她怎么了,周秀敏勾手指让她过来看,她指着电脑上的曲线图,曲线从高到低呈现危险的滑坡状,从最高点到现在现在最低点,差别异常大,周秀敏给她解释,“这只股,我注意到时已升到七十八,据说还会升。今天一看,二十块钱以下了,估计还得再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得倾家荡产了。”她言下颇有感概,她如果买了,倾家荡产不至于,亏损总是有的——看,她多幸运,朱砂回来了,钱也没亏—— 不,应该说,朱砂是她的幸运女神,她总是带给她好运,如果不是她,估计她最终还是会抵抗不住“赚一笔就抛”的诱惑而入手,还好,她的女神、她的幸运......周秀敏手里拿着杯子,假装跟朱砂耳语,飞快甜蜜的亲了她小巧的耳垂一口,然后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咖啡,嘴边不自觉的嚼着笑。朱砂臊红了脸,“你不要乱来......”她小声的说,然而并无气恼,所以周秀敏嘴边的笑意更大—— “我没有乱来啊!”她无辜的说。朱砂无可奈何的瞪她一眼。 “股票这种东西,玩玩就好。不要买太多。”朱砂想起周秀敏说的“不知道多少人倾家荡产”,语气有些惆怅的说,周秀敏笑了笑,“我就玩玩,赚点零用钱。不会多买。输了也有限。” 朱砂点了点头。“嗯。” 周秀敏笑了笑,又浏览别的信息去了,两人再等了半个小时候左右,终于登机了。她们先出发是因为郑博伦的会议,当然,提早到也可以方便熟悉酒店、路线、场地、手续等事宜。他哥、郑女士她们会在婚礼前两天到。到时候大伙还可以同游览著名的x城风景。 飞机难得准时升空。三万英尺的高空白云悠悠,周秀敏懒洋洋地趴在窗口观赏窗外景色。朱砂在看书。周秀敏看了一会无聊,随手从椅子侧面的杂物袋抽出了一本航空杂志看,里面一则新闻提到了美国欧雷照明集团的主席欧时超自杀身亡以及带来的影响,周秀敏记得先前看到的暴跌的上海国际控股好像就是欧雷集团的附属子公司,难道a股暴跌就是因为他们主席自杀影响? 周秀敏继续看下去,里面内容提到欧雷照明因为长期经营不善,负债累累,去年集团重组失败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面临破产的危机加上疾病的困扰这两者可能最终导致了欧时超踏上死亡路途—— 周秀敏忽然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在墓里,joker说过,是一个叫欧世志的人指使的,他提供了墓穴的相关信息,出了三个亿想要“隋侯珠”—— 她有某种猜想,可又不确定。毕竟名字对不上。飞机上又无法上网查信息。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好不容易飞机落地,她们联系上了郑博伦。郑博伦在美国有工作室,派了助手来接她们,那个助手一路喋喋不休,对周秀敏能作为郑博士的助手参加会议羡慕不已,口吻不乏妒忌恨,周秀敏装傻扮懵,也没个跟她多聊,到了酒店跟她道过谢便连忙跟朱砂下车离开了。洗过澡,吃饱喝足,歇息一会,周秀敏想起飞机想的疑惑,便开了酒店的电脑查询那个欧雷照明的底,虽然不是十足的详细,也足够她知道她个大概了。 原来那个欧世志是欧时超的爹,早两年就因遗传性家族疾病过世了,估计欧时超也遗传这种疾病,觉得反正都活不了/活不久了,所以才自杀。当时欧世志出三亿求“隋侯珠”恐怕也是病急乱求医,因为怕死,所以才想到通过一些旁门外道好挽救他日渐颓败的生命,结果joker死在了墓里,他希望落空,而他的祖上,恰恰就是那个欧兰芝—— 周秀敏想到自己没买他们公司的股票——一切好像命中注定似的! 周秀敏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朱砂,两人感概良久。 又因为这事不大愉快,而人都死了,死者为大,便再无说什么。 郑博伦的学术会议顺利结束。郑博伦结束了他的“休假”,要赶去伦敦,临走前,他送给了周秀敏一份礼物,“听说你要结婚了。虽然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但祝你结婚快乐。这是礼物。” 周秀敏连忙道谢。回去拆开一看,是一个精致的手工音乐盒,打开盒盖,里面两个穿着婚纱的漂亮娃娃,拧紧发条,就在玻璃镜面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两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娃娃。这显然是定制的,不然正常是一男娃一女娃。周秀敏很感动,实在想不到郑博伦这种呆板的人也有这么细心浪漫的时候—— 周敬仁郑女士她们按时到达。一伙人旅游团似的走马观花著名的x城,玩得倒是很开心。就是结婚当晚,周敬仁比周秀敏还紧张,不住的问周秀敏“啊哟都搞清楚了/都准备好了”这种问题,周秀敏本来不紧张的,也被他带紧张了,周敬青说大哥简直比他自己娶老婆还紧张! 胖子第二天早上赶到。 天气十分给力,天高云蓝,绝对的好天气。一群人赶去市政府登记,周敬仁开始还有不自在,后来看到政府登记处不少是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当然也有“正常”的情侣,有穿着像他们那样正儿八经的,也有简单随意得像上超市买菜,有外国人,也有不少亚洲面孔,大家都很淡定,谁也没有少见多怪的模样,才逐渐放松下来。 过程其实不复杂,就是取号、排队等候,然后代表政府的书记简单的询问一下双方意愿,然后表示他/她结为夫妻了,可以互相亲吻。通常三四分钟就能完成一对,亲属朋友可以在旁边观礼,不大的礼堂里不是爆发出欢喜的笑声、掌声,十分喜庆热闹,周秀敏在等候的过程渐渐变得紧张,在书记问她“你是否愿意跟朱砂小姐结为合法伴侣”时,她牙齿都有些打颤,“是......是的。我愿意。” “那朱砂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接受周秀敏小姐成为你的合法伴侣,不管生老病死、贫贱富贵,永远爱她?” 朱砂清凉的眸子安静甜蜜的看着周秀敏,“是的,我愿意。” “好。我宣布你们成为合法伴侣。”书记官点点头,扭头轻声对助手说:她们可真漂亮般配。 助手点头,这是他们一上午以来看到的最甜蜜美丽的情侣。 礼成。 朱砂上前轻轻的亲了亲周秀敏,周秀敏幸福的亲了回去,两人十指紧扣,周秀敏看到周敬仁拿着相机紧张的叫,“阿敏......看过来......”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冲动的跑上去抱住周敬仁,“哥,我爱你!” 周敬仁一僵,几乎有点反射性了......他有些不自然的拍了拍周秀敏肩膀,“行了行了,别肉麻了。今天这么漂亮,多拍几张相。 周敬青酸溜溜的,“阿敏,我呢?” 周秀敏笑着拥抱他,“二哥,我也爱你!” 朱砂站在她身后半步看着他们微笑。 江远楼手一抬,就把这温馨的一幕摄入相机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摆这个迷人的pose,特意又多写了一章~o(╯□╰)o请记住这个迷人的pose等我回来~o(╯□╰)oo(╯□╰)o(注j独家迷人pose,再也没有比橘子皮摆得更好看的了,o(╯□╰)o) 有同志提到幕后指使什么的,其实欧家并不知道朱砂的存在,朱砂她们是joker自己发现、捉去的,两者并无关于她们的信息交流,基本没什么后续麻烦。不过我还是顺便提一下好了。o(╯□╰)o。还有有同志提到小朱墓地里的夜明珠,我修改了下,变成小朱出山洞前把夜明珠交给笨蛇叼回去了,o(╯□╰)o这样大家就不用“忧心”夜明珠的去向了。o(╯□╰)o。 (╯3╰)sayonala~ 第161章 学校那些“长”们 校长 校长怕老婆。 某天,校长夫人看着娱乐新闻随口问校长:“你喜欢哪个女明星啊?” 校长随口说了一个女明星的名字。 该明星以性感身材闻名。校长夫人是标准的水桶身材。 当晚校长睡地板。 又某天。校长夫人再次“漫不经心”地问校长,“你喜欢哪个女明星啊?” 校长战战兢兢的说了某个肥胖臃肿的中年明星。校长夫人鄙夷:“想不到你这么重口。” 校长:...... 校长当晚再次睡地板。 校长跟某老友哭诉:这是要闹哪般?摔! 老友给他支招:你不能这样说。你要这样说‘谁也不喜欢,我就喜欢你那样的。’ 校长:...... 校长:“太恶心了吧?” 老友:那你继续睡地板吧! 某天,校长夫人再次问同样问题了。校长忍着鸡皮疙瘩哆哆嗦嗦的按照老友的教授说了,校长夫人笑得花枝乱抖,“你个衰鬼,年纪一大把,还这么肉麻!讨厌!” 校长:...... 校长当晚没睡地板。 周美的 若论渊博,众推廖景兴教授,若论犀利作派,那必当郑女士,但论人气,非周教授莫属的了,皆因周接受学问好,脾气更是好,有这么个教授当导师,得少踩多少雷啊?所以,每年考研,周美的的案头就堆满申请书。甭管什么范畴的都有。 某天,周美的心情极度不好,河南周口某古墓被一货盗墓分子全毁了,痛得他心脏病都出来。偏巧他看到一份乱七八糟的英文系学生的申请书,不但语法糟糕,竟然连单词也拼错一大堆,当即火上加油,马上回复以极严厉的措辞拒绝,那同学看着上面的答复词:同学,别考了。以你的水平,考也是浪费时间。那同学呆眼了,暗想自己是不是不小心错放郑刻薄案头了。 ...... ...... 某外国学术交流团到访。周美的作为“地陪”,全程陪同。其英文流利的程度让人张目结舌。 学生惊呼:教授,你竟然会英语???!!! 周美的不解:我为什么不会? 学生默然:......因为你明明是考‘古’的啊! 廖景兴 西华大学百年校庆。校长绞尽脑汁、费劲唇舌终请得廖教授上台表演。 当晚,但见月色缭绕,廖教授一袭灰色长袍,手提二胡,踩着月色施施然上台,灯光不敢打在他上,斜斜打在他身后,像光环似的烘着他出场,当真一派仙骨道风,身姿卓然,台下不止女生,连男生都花痴上了,一个劲儿狂吼:教授,好帅,帅呆了! 气氛疯狂而热烈。廖教授一概不管。径直走到广场正中央那把独一的椅子前轻轻一撩长袍下摆坐下,左手按弦丝,右手拉弦,但闻琴声悠然,音姿绝俗,台下瞬间被消音似的半点声响发不出。教授表演完毕,二胡一收,淡定优雅站起,不言不语,毫无多余动作,就像来时那样施施然而去,大有魏晋名士风骨,我来自悠然,去自潇洒。台下人目瞪口呆,直到教授都走下台了,才猛地醒悟过来爆发出狂热的掌声和欢呼声—— 教授校园女粉丝瞬间飙了几倍。后来有人把教授演奏视频发网上,西华大服务器继朱砂事件后再次一小时内被攻陷,无数教授脑残粉表示对教授的风度跪舔! 男学生们也承认:教授太碉了! 周美的不屑:这算啥,老廖年轻那会儿才叫‘碉’。当年老廖在美国x大任教,收到的情书都是以箱计的。后来老廖嫌烦,要回国,x大校长为了留住老廖,还特意颁布了一条禁令:严禁性骚扰廖教授,违者按违纪处理! 学生:......廖教授你赢了。 书画笔的陈教授和他的夫人 书画笔的陈教授和他夫人是“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的最佳模范。 老妇人身材娇小,一头银发,气质卓然,女生们无不羡慕:如果我老了,有这么漂亮气质就好了! 某天,陈教授正在给学生上课。某学生慌张来报:教授,师娘在菜市场跟人打架! 陈教授大惊,连手中书都顾不得放下就跑了出去。学生哇啦的跟上去准备护驾。出得校园,但见老夫人挽着个编织篮子施施然走回来,气度悠然,若无其事。 众人慌问安,老妇人温婉一笑,“何事?没事。” 后来听说,有个小流氓在菜市场欺负老人家,还口出不逊,老夫人淡定地抽出篮子中留着炖汤的榴莲壳朝着那人脸上一巴瓜子...... 任何人听说都嘴角一抽:好痛。 于是考古系的同学再次总结:考古系是没有女人的。就算外表如何优雅气质如何温婉......都一样! 郑女士 某肥胖教授叹息:我就个吃货,对好吃的就是抵抗不了。 郑女士经过,凉凉抛了一句:好吃又吃不胖的才叫吃货,好吃又发胖的。。。 “叫啥?”众人慌忙问。 郑女士冷笑两声:“呵呵!” 众人:...... 众人默默的悟了:......饭桶。 某教授泪奔。 全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o(╯□╰)o 某天午睡,梦见写少一段,o(╯□╰)o,于是赶紧补上。o(╯□╰)o,大家就当时充话费送的吧~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