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惊艳现场 慕容轩在单位加班到晚上九点钟，他气喘吁吁的爬到七楼，一打开家门，满屋子的黑暗扑面袭来。 就在慕容轩开灯之际，突然一个黑影像猴子一样扑到了他的背上。 不用问，这肯定又是林娇娇那个疯丫头在搞怪。 慕容轩驮着这只温润香软的“猴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开关。 灯一开，他背上的那只“猴子”唰的一下，象一只灵猫一样又跳到他的面前。 雪亮的灯光下，林娇娇身着一件薄如蝉翼般的粉红睡衣，里面的三点若隐若现，甚是诱人，简直要亮瞎了慕容轩的钛合金狗眼。 他惊叫道：“天哪!娇娇，你这是在干嘛呀？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 林娇娇看着慕容轩被惊吓的憨样，自己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轩哥，有没有要流鼻血的感觉呀？” “干嘛这样大惊小怪呀！这是我们台电视购物部新进的样品，还是法国的大品牌呢。” “总监给台里的靓女主持每人送了一件，让我们免费试穿。漂亮吧？sexy吧？” 慕容轩没有好气地说道：“还sexy呢？简直就是倩女幽魂，差点没把我给吓得个半死！” 林娇娇是慕容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闺蜜”。 她和慕容轩一样，也是今年大学刚毕业。 慕容轩一毕业就考上了省工商管理局的公务员，而林娇娇现在省电视台做主持人。 慕容、林两家是世交，林娇娇的父母考虑到她一个漂亮姑娘家的独自在羊城生活不安全，就暂时让她住在慕容轩这里，好有个互相照应。 慕容轩今天加班特别累，他只想赶紧冲凉睡觉。 他丢下还在孤芳自赏的林娇娇，拿好换洗衣物就进了卫生间。 林娇娇在外面喊：“轩哥，快点洗啊，我今天还专门给你煲了一个老火靓汤。先给你盛一碗凉着，等会儿出来喝。” 洗完澡，慕容轩径直回到自己那间睡房把门关上了。 林娇娇见慕容轩东西都不吃去睡觉了，她心疼她的轩哥哥。 于是，就端着那碗早已凉得温热的老火汤来到慕容轩睡房门口：“轩哥，把这碗老火汤喝了再睡吧！” 敲了半天门，慕容轩才在里面应了声：“我已经睡了，你自己喝吧！” 但林娇娇还是不依不饶地在外面砰砰地敲个不停。 慕容轩实在是烦了，他猛地一下拉开睡房的门。 倚在门上的林娇娇和她手中的那碗老火汤就一起倾倒在慕容轩的怀中、、、、、、 此时的慕容轩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而林娇娇也还穿着那件薄如蝉翼的睡衣。 混乱之下，林娇娇顺手抓起慕容轩床边脱下来的衣服，俯下身子就往他身上擦、、、、、、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房门突然被人砸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带着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那个中年妇女看到这幅景象，顿时破口大骂：“好你个慕容轩，你口口声声说和住在家里的这个小妖精啥事没有。你们都看看，这对同居一室的孤男寡女就是这样互相照顾？”<i的慕容轩。 半个睡衣都垮下来的林娇娇早被这个场面给吓呆了、、、、、、 这位中年妇女不是别人，她是慕容轩前女友阿玲的妈妈，叫张美芳。 许多年之后，慕容轩一想起这天晚上惊艳而又火爆的场面，他仍然是心有余悸。 第二天上午，慕容轩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手里的工作。 局纪监室的丁处长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要他马上到纪监室一趟。 慕容轩不敢怠慢，他心情忐忑地来到丁处长的办公室。 丁处长对慕容轩说：“今天一大早，我们就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人是张美芳。” 慕容轩一听到张美芳三个字，脑袋嗡的一下，眼睛发黑，身子马上软得象面条、、、、、、 丁处长说了些啥，慕容轩基本上都没听到心里去。他只是木然地看着丁处长的嘴巴在快速地张合、、、、、、 接下来，慕容轩结结巴巴地给丁处长解释了他与前女友阿玲的关系。 阿玲是在大三的时候和慕容轩好上的。当时阿玲的老妈就反对她女儿和这个外省人谈恋爱。 张美芳对慕容轩说：“我家阿玲是要去美国读研究生的，你们两个根本就没可能走到一起。” 结局真的让张美芳不幸言中了，慕容轩和阿玲真的分手了，就是前几天事儿。 阿玲从美国给慕容轩打来电话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至于说分手原因？阿玲不说，慕容轩也问不出个究竟。< 2.第2章醉卧街头 慕容轩和阿玲两个人分手的事估计张美芳还不知道，她一直认为这两个人隔着个太平洋还在谈恋爱呢！ 张美芳护女心切一直把慕容轩盯得很紧，当初林娇娇要搬进来和慕容轩一起住的时候，张美芳就死活不同意。 她说：“两个孤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能有什么好事？” 她还说：“不怕慕容轩你小子嘴巴硬，小心我那天抓你个现行。” 尽管慕容轩象祥林嫂一样，把他与阿玲谈恋爱以及分手的过程，翻来覆去地给丁主任讲了若干遍，但局里面还是决定给予慕容轩一个处分。 原因并不是慕容轩说不清他和阿玲以及林娇娇仨人之间的关系，而是这个张美芳太闹人了。她天天坐到局长办公室门前，坐等局里处分慕容轩这个现代的陈世美。 局领导哪里经得起这个更年期女人的闹腾，结果就真的给了慕容轩一个处分。 慕容轩所在的那个部门外宣处的赵处，一大早就把慕容轩喊到他的办公室。然后，把局党组处理意见拿给慕容轩看。 即便是已经有了一些思想准备，但慕容轩真正看到这份文件之后的第一反应，就象是自己的头让人猛击了一棒子。感觉到天旋地转，就好像是地震了一样，整个人都晕的要倒在地上了。 赵处就劝他：“慕容，你也不要背太大的思想包袱，我听说局党组也不想这么这么做，但关键是你那个前女友的妈妈张美芳闹得太厉害了。局领导实在承受不了她三天两头的这样闹腾，不得已才做出这个处理决定的。” “让你到三水的那个印刷厂去，只是暂时让你避避风头，你可千万不要想着这是发配充军或者流放什么的，这也算是组织上对你的一种保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慕容轩望着那张他坐了将近半年了的座位，心中不禁翻江倒海、五味俱全。 自己能通过公务员考试，得到这个位置的确不容易。因此，进到这个机关，慕容轩是卯足了劲儿想干出点儿名堂。 这近半年来，慕容轩才刚刚摸到了机关工作一些门道。 他正想藉此机会自己再加把劲儿，转正以前争取干出点业绩。 但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这样让人家给灰溜溜地撵出去了！ 难道说自己此生真的不配得到这个坐机关的位子？ 快七点钟了，处里的同事们早就下班回家了。 夜色已经把一切都涂上一道黑漆。慕容轩也懒得开灯，他一个人坐在这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心情如这夜色般的黑暗。 **是半个小时之后赶到员村这个大排档的，他一接到慕容轩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往这个地方赶。 他到来的时候，慕容轩独自一人空守着的那张餐台上，已经摆了三个空的啤酒瓶子。 **清楚地知道他这个四年的舍友慕容轩的酒量，平时他们出去嗨皮，慕容轩撑死也就是一支啤酒的量。 **看到慕容轩在他到来之前就干掉了三支啤酒，心中暗想：“大事不妙！这个大情种肯定是又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要不然他不会这样自己灌自己的，” 醉眼惺忪的慕容轩看到**姗姗来迟，他吐搂着大舌头说道：“尼玛的**，太，太，太不够哥们儿！是，是，不是见到我慕容轩倒霉了，就，就，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也没给慕容轩计较这些醉话，他又叫来服务生小妹，让她在来二十个烤串，顺便再上五支珠江纯生。 **此时并不清楚，慕容轩今天被单位正式下文被流放但三水的事儿。但**仅从慕容轩一人就喝掉三瓶啤酒这个结果上判断，估计慕容轩今天这是摊上大事儿了。 慕容轩的好朋友**，毕业之后应聘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文案策划。 虽说是民营企业，但每个月的收入却是慕容轩这个做公务员的一倍还不止。 今晚，**本来还在公司加班弄他的那个楼盘策划书，但他一接到慕容轩电话，从他的语气里就感觉出这家伙今天不太对头，觉得怪怪的。 于是，**着急慌忙地给他策划部的主管请了个假，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员村这家露天烧烤档。 不胜酒力的慕容轩，三支啤酒下肚早已经是满脸通红、双眼充血。 他斜着眼瞧了一眼**，嘴巴还含含糊糊地说到：“尼玛谁呀？竟、竟然敢来抢我的酒瓶、、、、、、” 说着，慕容轩又摇摇晃晃地过来抢**手中的那个酒瓶子，但刚走几步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3.第3章金屋藏娇金屋藏娇 眼瞅着躺在地上的慕容轩，既心疼，又无奈。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醉得像个死猪似儿的慕容轩，起初**是不想理会这个电话的。 但这个打电话的人也是相当的固执，每隔上个几分钟慕容轩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也被吵得实在不行了，他从醉卧在地上的慕容轩身上摸出手机。**一看来电人为：娇娇。 **心想：“我靠，这个慕容轩可真猜不透呀！还有这么一个娇娇隐藏得这么深，这招‘金屋藏娇’，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怪不得人家阿玲的妈妈骂他是‘花心大萝卜’，自己以前还替他抱打不平，原来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眼睛盯着慕容轩的“娇娇”的电话愣神，自己到底接还是不接？ 最后，**一咬牙还是接通了娇娇的电话。 **刚一按下通话键，耳朵边便响起了女高音怒吼：“轩哥，你死哪去了？干吗不接我的电话？枉自给你带了你们多好吃的东西，你真太没良心了！” **一下子被这连珠炮般的女高音给吓傻了！他下意识地一下子又按掉了电话。 没过十秒钟，慕容轩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 **惊恐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就像是手中拿着一颗手雷。 接还是不接？看着个架势，自己要是不接听这个电话的话，今天晚上慕容轩这个手机，真的可能非让他的这个“娇娇”给打爆不可。 单从声音**都听得出来，慕容轩这个“娇娇”是个比较强势的女孩。 如果自己不接这个电话，事后恐怕慕容轩又得被臭骂。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就接这个电话吧！ **这次学乖了，他一下按下接听键，不等“娇娇”开口，就马上说道：“我是慕容轩的朋友叫**。慕容轩喝多了，现在正躺在烧烤档的地上醒酒呢？” 还没等**把话说完，那个“娇娇”立马劈头盖脸地问道：“真搞不懂你们臭男人这副德行！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灌醉不可？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们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立即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马上就打车过来。”说完即刻就挂断了电话。 还不到半个小时，一个穿着白t恤、黑超裙的女孩儿一下子就窜到**的面前。 她看了一眼正躺在地上酣睡着的慕容轩，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的鼻子骂道：“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好朋友的？我轩哥都醉成这样了，你这个还好意思一个人胡吃海喝?” 骂完，那个女孩儿也不顾一旁惊愕得大张着个嘴巴，几嘟噜烤串还含在口中的**，独自探下身子查看躺在地上的慕容轩。 这个女孩儿显然是心痛躺在冰凉的地上的轩哥，正准备伸出芊芊细胳膊要把慕容轩搀起来。 只听得**一声断喝：“别动！你千万别动他！” 话音未落，那女孩儿的一只手已经深到慕容轩的脖颈下方、、、、、、 这女孩儿哪里会知道慕容轩喝醉了酒不能动他的这个毛病呀？ 鼾声震天的慕容轩，突然被叨扰，自是非常地不耐烦。 早已失去意识的他，双手在空中一通乱抓，两条腿也极不耐烦地一阵踢腾。 慕容轩这一抓、一踢不要紧，他身旁的那个女孩儿就遭殃了。 上身的短袖白体恤，被酒醉的慕容轩抓得露出了半个香肩。下身穿的超短裙也被他踢腾得底裤都亮了出来。 这女孩儿显然是没有料到，喝醉了酒的慕容轩还有如此一招。 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惊恐万状、缩手缩脚地站在一旁。一时，不知所措。 好在深谙慕容轩酒醉之后这个毛病的**，在紧急关头出手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慕容轩就在再次安静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把双手和双腿，从慕容轩身上慢慢地移开。 这才有时间跟眼前的这个女孩打招呼：“你就是‘娇娇’？” 惊恐未定的女孩儿嘴巴上仍不示弱，她瞪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对**说道：“你谁呀？‘娇娇’岂是你能叫的？” **让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弄得哭笑不得，他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我是看到慕容轩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娇娇’，才问你的。我叫**。是慕容轩大学同学。” 这个女孩听了**的自我介绍，这才松了口气：“哦！你就是轩哥常说起的那个死党**呀！”< 4.第4章美女主持 林娇娇原本今天去采访一家企业的开业典礼，忙完开业典礼的事情之后照例有一顿大餐吃。 以往基本上都是慕容轩下班去菜市场买菜，做好晚饭等着林娇娇拿回来一起吃。 今天林娇娇在外面吃着大餐，还念念不忘家里面她的轩哥。 在吃大餐时他还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眼神，从从容容地打了个包，说要带回去给她的轩哥。 哪知道，九点多钟，林娇娇兴高采烈的的提溜着打包的饭盒，回到家之后，家里面却黑灯瞎火地不见慕容轩的影子。 一夜宿醉，第二天醒来的慕容轩，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到家的。 尽管头疼欲裂，但慕容轩醒来的第一件事儿还是找手机。 他找了半天才在枕头下面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手机，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多钟了。 空空荡荡的二居室里，没有一点声息，显然林娇娇早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没有了这个吵人的妞儿在家里，这个家就显得清净很多。 口渴得不得了，慕容轩就穿着一条短裤，下了床，摇摇晃晃在屋子里面晃荡。 他找了半天，才在林娇娇住的那间屋里找到了半瓶矿泉水。 慕容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两大口就把半瓶水搞光了。 矿泉水吓到肚子里，慕容轩仿佛都能听到，水顺着喉咙灌到干涸的胃里，那种刺啦刺啦的声响。 喝完水胃里面稍微的好受了一些，慕容轩又游荡回他的那个房间想继续睡觉。 在他的房间门口，慕容轩发现了林娇娇贴在门上的纸条。 轩哥：你个醉鬼，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昨天给你打包的大餐放在冰箱里，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五分钟即可吃了。 打开冰箱，慕容轩找到了林娇娇昨天打包回来的东西：一块牛排，两段大龙虾，三片烤鳕鱼，还有一瓶灌装汽水。 嗨！还真是大餐耶！ 五分钟之后，慕容轩就开始独自一人享用林娇娇给他带回来的这顿美味大餐了。 填饱了肚子，人也精神了不少，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慕容轩正准备洗漱穿戴去单位上班，这时，慕容轩才想起自己已遭单位处分流放到三水的事情。 终于不用上班啦！自己终于可以静下来想一想这个阶段乱七八糟的生活了！ 此时，慕容轩的心里就如这空荡荡的房间，寂静而又晦暗。 细想起来，慕容轩觉得他对生活索求也不算多。 他就想要一个健健康康的女朋友，要一份稳稳定定的工作。 然后，谈一场平平淡淡而又正正常常的恋爱。 再然后，就想他的父辈们那样，上班、结婚、生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平凡人的日子。 但生活似乎就觉得他的索求过分了，偏偏给了他这一道又一道的磨难。 一封举报信，让慕容轩被流放到三水的印刷厂当工人。 按照局里下的那份处分文件，慕容轩必须在三天之内到三水那个印刷厂报到上班。 心如一潭死水，四肢犹如按上去的假肢，整个人都感觉不对劲儿。 百无聊赖的慕容轩盘腿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发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容轩拿起手机一看是**打来的， “你终于又活过来了！昨天晚上你可把我，不，不，把你那个‘娇娇’害惨了！” 慕容轩听得莫名其妙的，他问**：“什么我的‘娇娇’？” **说：“行啊慕容轩！对我你还装。你这金屋藏娇可藏得够深的啊？昨晚把你背上楼的那个女孩儿，不就是你的‘娇娇’吗？” 慕容轩明白了，**原来说的是林娇娇。他极不自然地对着手机嘿嘿干笑了两声：“你别瞎扯了！那个林娇娇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闺蜜’。她现在省电视台上班，只是暂时住在我这里。” 电话那头的**怪叫了一声：“啊哦，我懂了。她只是你的‘闺蜜’，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闺蜜’是不是？”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声调，慕容轩电话里也无法给他解释清楚。 他问**：“昨晚我又出糗了？” **一听慕容轩问昨晚的事儿，他先是贱贱地笑了两声，只笑得慕容轩心里发毛。 然后他才对慕容轩说到：“昨晚你岂止是出糗，你糗大了！我是知道你喝醉酒了的德行的，但你那个‘娇娇’人家不知道呀！当着烧烤档那么多食客的面，对人家女孩儿又撕又扯的，弄得人家花容失色、衣衫不整。”< 5.第5章折翼天使 慕容轩一听这话吓得冷汗又冒出来了，他连忙问道：“那，那，去下这个，我还做了什么别的出格的事儿没有？唉！我是醉得一塌糊涂，对昨晚的事儿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高声惊呼：“你还想干啥？你对‘娇娇’又踢又抱的还不够啊!吓得那女孩儿尖声大叫，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不可能就把人家那个女孩儿给活吃了。” “就那样了，你的那个‘娇娇’还和我一起守你守到凌晨三点多钟。后来等你好一点了，我们两个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折腾上出租车。” “到你家小区楼下，你猜咋的？你那个‘娇娇’非要把你背上楼不可。好家伙！一百三十多斤呀?老重了，我以前是背过你的，死沉，死沉的。” “我说让我来背，她就是不干，非要背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把你给驮了起来。结果才背到三楼就怂了，你们两个人一起摔倒，从三楼滚到了一楼。最后还是我把你折腾上去的。不过，你那个‘娇娇’估计也受伤了。” 慕容轩昨晚醉得一塌糊涂，他哪里会知道这些情景呀！听**这么一说，只听得他胆战心惊的。他清楚得很，这种事她林娇娇是做得出来的。 两个人说了半天，**似乎才想起来，他在电话里问慕容轩：“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啥要自残到那副狼狈像？” 慕容轩冷冷地说道：“我被单位发配充军到三水了！” **肯定是也被这个消息给镇住了，他问慕容轩：“是因为阿玲妈妈？” 慕容轩说：“对。单位领导说他们也没办法，张美芳三天两头地去局里闹。” **又问到：“这件事儿你那个‘娇娇’知道吗？” **这句话真的把慕容轩给惹火了：“尼玛的**！我再给你说一遍，我和林娇娇之间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她就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儿!她从北京传媒大学毕业到羊城省电视台上班，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两家又是世交，她的爸爸妈妈怕她一个人在羊城工作、生活不安全，就暂时住在我这里。再说了，人家一电视台的小花旦，咋会能看上我这一个都要被单位流放的倒霉蛋儿吗？这不纯属扯谈吗？” **和慕容轩是大学四年的死党了，他也不怕慕容轩发这点火。 他继续挑逗慕容轩：“但我从昨晚‘娇娇’对你的一系列举动上判断，人家对你可是倍加呵护、上心得很呢！” 两个人正通着电话，突然防盗门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大白天的，不会是小偷进家吧！ 慕容轩身子一弹就离开那张单人沙发，顺手就捞起身旁的那个扫把做防御工具。 防盗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只打着厚厚绷带的脑壳伸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呜的一声，慕容轩就抡起了手中的扫把。 但慕容轩手里的扫把抡到一半就停在半空中了。 “轩哥，你神经病啊！你酒醉还没醒啊？昨晚你还没打够啊？” 咦！这不是林娇娇的声音吗？ 这一声臭骂才把慕容轩给骂清醒了。 他抬头细看，哪来的小偷啊？站在门口的分明就是林娇娇吗？ 只是才看了一眼，慕容轩差一点没笑出声来。 也不怪慕容轩把林娇娇当成入室盗窃的小偷来打了。 眼前的林娇娇打扮实在是太逗了，让人忍俊不住想笑出声来：小小的脑袋上缠了厚厚的几层绷带，只露出一双骨碌碌转的眼睛；本来挺拔的小鼻子，也被那些厚厚的绷带给挤得变了形；一张小嘴巴不知是疼呢还是咋的，咧得东倒西歪的；原来的一头栗色秀发也被那团绷带给搞得披头散发的，左边的胳臂还打着石膏掉在脖子上。 此时，站在慕容轩眼前的林娇娇，哪里还有丁点儿省电视台那个婀娜多姿、伶牙俐齿的靓女主持人的样子呀？ 这，这简直就是一副电视剧里国民党逃兵的形象嘛！ 哦，说错了，是折翼天使！ 看着慕容轩那副惊讶的表情，林娇娇没有好气地对他说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这都是拜你所赐！” 原来昨晚上出租车送慕容轩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本来人家**都把慕容轩背上后背了，但林娇娇也不知道是不放心**呢还是她要自己逞能，反正是她死活都不让人家**背慕容轩上楼，非要自己来背慕容轩。< 6.第6章发配充军 结果，结果就是刚刚勉强背慕容轩到三楼，两个人就跌倒滚到了一楼。 昨晚才躺下的时候林娇娇还不觉得有多严重，只是感到浑身酸痛。 但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天亮了，林娇娇准备起床洗漱上班，但她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昨晚折腾完慕容轩后自己也累的不行了 ，也没注意检查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到底摔伤没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林娇娇用手一摸，觉得不对头，好像头上都磕起了几个大包。 她挣扎着爬起来，到镜子面前一看，妈呀！鼻青脸肿的，连她自己都被自己这一副尊容给吓着了。 林娇娇一看自己这副糗样子，心想不行，咱是靠脸吃饭的职业，这个样子肯定是无法上镜头了。 于是，她赶紧给电视台栏目的头头打电话请了假。 林娇娇这才被自己的伤势给吓着了，安全起见可能得让轩哥陪她上医院瞧瞧医生。 林娇娇来到慕容轩的那间睡房，推门一看，嘿！这家伙还睡得象一个死猪似的。 林娇娇带着哭腔大声喊着：“轩哥，轩哥，快起来陪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受伤情况！” 然后又用力推了几下慕容轩，但宿醉中的慕容轩只是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又扭头呼呼大睡了。 不得已，林娇娇只得独自一人打车到离家不远的中山医。又是挂号，又是拍片的，折腾了一个上午。 检查下来，医生倒是告诉她，除了头上两个肿包、左胳臂有一点点骨裂之外，都是些皮外伤，没啥大碍。 看到林娇娇这副吓人的模样，慕容轩的宿醉现在是彻底的清醒了。 他不知所措地跟在林娇娇的身后，转来转去，真心想为这个为了自己而英勇受伤的林娇娇做点什么，以弥补自己心里的亏欠。 慕容轩小心翼翼地坐在林娇娇的床边上，他红着个脸说道：“娇娇，对不起！我昨晚上给你舔麻烦了。” 床上的林娇娇毫不理会慕容轩的道歉，仍是蒙着头一人小声哭泣着。 慕容轩看着床上哭个不停的林娇娇，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一些事情讲给她听，她今天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想到这里，慕容轩犹犹豫豫地对睡在床上的林娇娇说道：“娇娇，我遇到一件大事儿，但咱们首先声明一点。我讲了这件事儿之后你可不要激动，也不准乱来啊！” 显然，慕容轩的这句话起来作用，原本躺在床上的林娇娇一听轩哥说他遇到了一件大事儿，她马上就停止了抽泣。 林娇娇一骨碌就翻身起来，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睁大两眼看着慕容轩说：“快说！你又遇到什么大事儿了？” 慕容轩盯着林娇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被局里发配到三水一家印刷厂了。昨天单位才下的文件，要求我三天之内必须要到印刷厂报到。” 林娇娇一听这话，即刻追问到：“又是阿玲的妈妈搞的鬼？” 慕容轩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娇娇从慕容轩那里得到了确认之后，她一边急匆匆地弯腰在床前面找自己的鞋子，一边火冒三丈地说到：“不行，他们太欺负人了！我得去找他们说理去、、、、、、” 慕容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他太知道林娇娇的炮仗脾气了，那是一点就爆！ 他一把拉住林娇娇，苦苦地哀求她：“你去找谁说理去呀?找张美芳？找我们单位领导？快别闹了！” 慕容轩忘了林娇娇浑身是伤，刚才他那一把正好抓的是林娇娇受伤的那支胳臂。 这听得林娇娇一声凄厉的尖叫：“轩哥，你弄痛我了！” 慕容轩看到林娇娇疼得小脸煞白，浑身直哆嗦。 他不知如何是好，双手停在半空中象一个机器人。 这时的林娇娇，再也没有平时那副女汉子的气概了。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依偎在慕容轩的怀中，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不忍心让张美芳这样来欺负你呀，轩哥。” 林娇娇再次见到慕容轩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后了，她看着眼前的慕容轩简直心疼得都快要哭了。 被流放了一年多的轩哥，太神似那个上曾经的风云人物“犀利哥”了。 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面黄肌瘦、胡子拉碴，但这不羁的外表，似乎又掩饰不住慕容轩内心的狂野和他那固有的隽秀。 慕容轩回到羊城的第二天，林娇娇就下定了决心：要让轩哥考研，通过考研赶紧调离三水印刷厂这个鬼地方。< 7.第7章考研复试 林娇娇已经问过别人了，如果慕容轩从现在开始，集中精力，抓紧时间复习功课，还来得及参加今年的研究生考试。 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慕容轩，这个时候就像是个木偶人，任凭林娇娇来摆布。 林娇娇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九月份是全国研究生统考的报名时间，慕容轩的报名也是林娇娇代他去报的。 在填报所考学校和专业时，慕容轩对林娇娇说：“就报北大郑教授的那个‘信息科学与人体研究’专业吧。” 一个多月之后，初试成绩下来了，慕容轩初试过关。 根据以往的惯例，考研初试成绩出来一个月之后，就该通知去参加复试了。 但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半月了，慕容轩还没接到复试的通知。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林娇娇这几天却紧张坏了。 把慕容轩弄烦了，他就会漫不经心地来上这么一句：“你操的哪门子心啊？大不了我继续回那个印刷厂上班去呗！” 林娇娇最听不得轩哥说这种话了，她一听慕容轩这么说，就连忙按着慕容轩的头：“快说，呸，呸，呸，乌鸦嘴，尽在打胡说。” 慕容轩正在看美剧，被林娇娇这么一捣乱，就有点儿不耐烦，脖颈一梗，头就正好和林娇娇撞个满怀。 林娇娇愣了一下，手还放在慕容轩的头上，但自己的脸却红得像个鸡冠。 就在这时候，慕容轩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见是个陌生号码，正要按掉的时候，林娇娇歪着脑壳一看说：“别，别，别挂呀！我看看，010的区号，这不是北大招生办的那个电话吗？” 慕容轩半信半疑地地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中，北大招生办的那位老师告诉慕容轩：“你的专业科目考得非常好，但可惜的是外语科目差了半分。” 北大招生办的那位老师接着说道：“这样吧，你也不要灰心，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复习，明年在来考我们学校的这个专业研究生。” “郑教授，看到了你的专业科考试成绩，在今年所有报考这个专业的考生里你是排第一。郑教授都在替你感到惋惜，他还让我一定要给你打个电话转告你，只要你明年外语分数过了线，保证你复试过关进入他的门下。” 这个电话慕容轩一直都是在静静地听，听完之后，也是静静地把电话挂了，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 林娇娇在一旁也大致听出了个大概意思，她原以为慕容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说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再求人家招生办的领导几句，说不定人家从爱惜专业人才的角度出发，一发善心就给他参加复试了呢? 因此，林娇娇见到慕容轩一声不啃地挂断了电话，又一拉被子蒙头大睡。 她立马双眼冒火地骂道：“慕容轩，你装什么大尾巴鹰呀？你就不会求人家几句吗？” 说完，林娇娇又一把扯起慕容轩身上盖着的被子，仍在地板上。 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的慕容轩，光着个身子缩在床脚嗷嗷直叫。 林娇娇撇了一样光猪一般的慕容轩，恨恨地拿过慕容轩的电话就回到她自己的那间睡房里去了。 然后，砰的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林娇娇兴高采烈地又一次推开慕容轩房间的门，对他大声说道：“轩哥，成了，成了。” 慕容轩经历过一次林娇娇的野蛮掀被子，他双手死命地抓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双目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娇娇这个女汉子。 慕容轩嗓门打着颤，紧张兮兮地问林娇娇：“什，么，什么，成，成了呀？” “你的考研复试呀？我刚才又把北大招生办打给你的那个电话回拨过去了。求了那位招生办的老师情，他答应把你的情况，作为特殊人才给校领导汇报上去，看看能不能给你一次不考外语的机会。成不成，他这几天都会给我们回电话的。” 昨天晚上，慕容轩和林娇娇两个人又大吵了一架。 两个人吵架的原因还是为了那个考研复试。北大招生办的那位老师打来电话说，他们学校研究生部的领导同意慕容轩参加复试，但有两个前提条件：一个是要给他加试一次外语；另一个就是慕容轩即使加试过线，也不能作为全日制在校研究生就读，只能作为在职研究生来读。 林娇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觉得蛮好的呀！但慕容轩一听到不能全日制就读，一下子就泄气了。< 8.第8章靓女教授 这家伙的牛脾气又犯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参加这次外语加试了:“又不是全日制？那还费那个劲儿干吗呀！” 林娇娇一听马上就冒火了：“你牛什么牛呀？在职读又有什么稀奇呀？总比你永远待在那个鸟不拉屎狗屁印刷厂强吧！” 慕容轩也不吭气，就坐在电脑前闷头看他的美剧。林娇娇那火爆脾气哪里会容得了这个呀！ 见慕容轩蔫儿着不出声，林娇娇三蹦两跳就窜到慕容轩的卧室。 她一爪揪住慕容轩的耳朵，把慕容轩从卧室的电脑桌前拎到客厅里：“你说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你想烂死在三水那个印刷厂里呀！” 慕容轩一屁股坐在客厅那张单人沙发上，他捂着被林娇娇揪得火辣辣生疼的耳朵，没有好气地说：“你是猪脑子呀？你就不想想，我即使加试复试过了，也是在职走读，也没办法离开三水那个鬼地方。” 林娇娇说：“那我不管，明天你必须去参加加试。车到山前必有路，等你考上研究生再说下一步。” 慕容轩也火了，他站在那张单人沙发上，指着林娇娇的鼻子大吼：“林娇娇，你谁呀？我的事儿用的着你来管。我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再来干涉我自己的事儿，我即使烂死也与你无关。” 林娇娇好久没见慕容轩这样发火了，她愣了一下，然后就哇哇大哭起来。 林娇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越说越激动，只听得慕容轩在那里诚惶诚恐，他赶紧从茶几上一次又一次的抽出餐巾纸往林娇娇的手里递。 不一会儿，客厅的地上就全是林娇娇丢弃的餐巾纸了。 慕容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把林娇娇当作自己的小妹妹一样来看待。 小时候，别人欺负林娇娇了，慕容轩必定会站出来象大哥哥一样来呵护她。 林娇娇也习惯了这种呵护，也习惯了在慕容轩身上撒娇甚至是撒野。她知道，慕容轩不会真的对她翻脸的。 林娇娇见到轩哥还知道体贴地不断抽餐巾纸给她，心里似乎也好受一点儿了。 她依偎着慕容轩，哽咽着说：“轩哥，你知道吗？为了你的事儿你父母有多担心吗？前两天你母亲曹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为了你的事儿顾伯伯心脏病又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的身体，如果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办呀？” 林娇娇的这些话戳到了慕容轩的痛处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娇娇的卧室门还紧闭着，慕容轩就悄悄地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匆匆弄完这些，然后一个人乖乖地坐上了去复试的公交车。 慕容轩还以为外语加试补考的就他一人呢，哪知道进到考场一看有十几个。 试卷是北大研究生部出的，委托省委党校组织考务，九点钟准时开考。 慕容轩打开试卷一看，还是以前考的那些知识面，只不过是换了一些题型而已。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听天由命吧！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就全神贯注地俯首做题了。 约莫过了四十几分钟，慕容轩把会做的题目都基本上做完了，剩下的只有大眼瞪小眼了。 他合上卷子，正准备交卷走人。 正在这个时候，考场里那位女监考老师走到慕容轩的身边，轻声柔气地说道：“不忙交卷，再静下心看看。” 慕容轩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考官。 就这一眼，给慕容轩的感觉是：哇！这位女考官长得可真象林黛玉!尤其是她的皮肤，白的都晃人眼。 在漂亮女考官的盯视之下，慕容轩只好重新把卷子打开，盯着那些满纸的蝌蚪苦思冥想起来。 那位漂亮的女监考官并没有走开，她就站在慕容轩的身后，好像是在看慕容轩前面已经做好的试题。 在漂亮女监考官的盯防之下，慕容轩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他把所有的试题都做完了，至于说答案对否？只有天知道了。 随着考试时间到点的铃声响起，慕容轩心里也无端地冒出终于解脱了的快意。 就在他正准备走出要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刚才站在他背后看他试卷的那位女考官，走到他的身边微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你先留步。你在外面稍等一会儿，我找你有事儿。” 慕容轩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位漂亮女考官，点了点头说：“好的。” 然后他就满腹不解地走出教室，在离考场不远处站着抽烟。 一直等到装订、密封好试卷，那位女考官这才匆匆忙忙地迈着优雅的步子径直走到慕容轩的身边。< 9.第9章惊为天人 刚才全神贯注地忙着做题目，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位女考官的长相，瞥到那一眼给慕容轩的印象是漂亮。 这会儿，女考官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仔细看来，慕容轩才觉得自己的用词不准确，还真的不能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这位女考官。一时间，慕容轩还真的找不出一个词汇来形容这位女考官的美丽。 慕容轩估计这位女考官年龄在25岁到28岁之间，身高最起码有1米68以上，穿着高跟鞋站在慕容轩身边女考官，居然还给他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暖黄的阳光洒在女考官的脸上，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细腻白嫩。 染烫成微黄色的卷发之下，是一张瓜子型的脸庞，精致而又小巧的五官恰如其分地镶嵌在它们应有的位置上。 眉宇之间，长着一颗米粒般大小的紫红色小痣。 在那颗美人痣上，慕容轩似乎看到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忧伤。 天哪！这不就是自己梦中女神的形象吗？ 咚的一下，慕容轩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整个儿人也莫名地打了一个激灵。 很多年以后，身处中枢的慕容轩笑着问他身边的女神：“能说说当年，你看到我第一眼时的感觉吗？反正我那时看到你第一感觉是——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女神吗！” 他的女神的神秘地一笑，开口说道：“我可不像你一见钟情，我是个慢热型的女人。那天之所以在考场里多看了你一眼，就是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初恋男友了！怎么样，听了这答案你会不会很失望！吃醋了吧？” 被慕容轩视为女神的这位监考官叫汪雨，今年28岁，是北大研究生部最年轻的副教授。 她之所以叫住慕容轩，是因为她要替郑教授带句话给这个慕容轩。 汪雨对慕容轩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对他说道：“我昨天临飞来羊城之前，郑教授专门把我叫到他家，他老人家要我转达你一句话，要你珍惜这次外语加试的机会。郑教授还说了，你只要外语加试能过线，他就准备受你做他的关门弟子。” 慕容轩清楚郑教授这句话的分量。在国内新闻传媒领域里， 郑教授绝对是信息科学与人体研究专业首屈一指的权威。 这也是慕容轩拼命要报考郑教授这个专业的原因所在了。如果自己真的能够考入郑教授的门下，作为他的关门弟子，那今后的发展空间还是很大的。 但此时的慕容轩心里想得最多，却不是汪雨所带来的郑教授的那句话。 他只是被眼前的这位女神的优雅与魅力给震得晕菜了！ 按理说慕容轩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呀！ 他从小就是在美女堆堆里长大的，母亲曹馨荟那是复旦的校花，还有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个林娇娇从小也是个美人胚子，他所读的暨南大学新闻传媒学院，那也是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啊！ 但在慕容轩看来，无论是母亲的端庄美，还是林娇娇的野性美，以及阿玲的健康美，似乎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位女神的那种优雅气质之美。 当汪雨迈着优雅的步子，款款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当汪雨在慕容轩面前轻启红唇、口吐兰香的时候，慕容轩却在边上信马由缰、胡思乱想。 这一次，慕容轩的心真的被击中了。 他在想：我要向这位女神做点什么呢？ 这两个人的思绪就不再一个时空里。 慕容轩迷迷瞪瞪地看着汪雨，突然说道：“汪教授，我想请你中午吃顿饭。” 汪雨还以为慕容轩是因为自己替郑教授带话，才客气地说要请自己吃饭。 她对慕容轩说：“哦！吃饭呀！没这个必要了吧？” 但接下来的事儿，却让她觉得这个慕容轩并不简单的是想请自己吃顿饭。 慕容轩说：“你中午要是忙的话，我就晚上我请你吧。” 汪雨说：“我晚上还有别的事儿，我家就在羊城，我还要回去看看家人什么的。没时间，改天吧。” 慕容轩仍是固执地问道：“要不就明天，明天中午。你看行不行？” 汪雨看到慕容轩这么穷追猛打地，似乎是真心实意地请自己吃这顿饭，也就不好意思再拂人家的好意了。 于是，她对慕容轩说：“那好吧！就明天中午。” 为了方便联系，慕容轩顺势就要了汪雨的手机号码。 慕容轩的这一天过得是相当地焦虑不安：他的眼前老是闪现着汪雨的倩影，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如果见到汪雨会发生点儿什么呢？< 10.第10章惊鸿一瞥 考完试回到家中，林娇娇见到慕容轩就问：“轩哥，今天考得怎么样？” 慕容轩懒洋洋地答道：“应该还可以吧！” 听到这个回答，林娇娇兴奋地扑过来，紧紧地抱着对着慕容轩，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个香吻。 然后说道：“嗯！这算是对你今天考试顺利的犒劳。” 要是放在以前，慕容轩肯定又会和这个疯丫头嬉闹上一阵子。 但今天，面对林娇娇的香吻，慕容轩竟然无动于衷，神情甚是漠然。 就连没心没肺的林娇娇都看出了轩哥今天的异常，她跑过来摸了摸慕容轩的头，然后说道：“没发烧呀？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了呢！” 此时的慕容轩，完全沉浸在明天与他的女神的约会这件事儿里面，对于林娇娇的对他的亲呢动作，感觉越来越反感。 这一个晚上慕容轩都没有睡好觉，就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烧饼”。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就到了天亮。 慕容轩读大学的时候就练过跆拳道，体型一直都保持得不错。 慕容轩刮干净了脸上的胡子，他还偷偷地弄了点儿林娇娇的摩丝在头发上。 搞到后来，慕容轩都在问自己：这是要去相亲吗？ 弄了半天到了快十点钟，才出得门来。 其实这个点儿，离他与汪雨约定的午饭时间，也还早着呢！ 他之所以这么早就从家里面出来，是想先踩踩点儿。 对于这第一次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汪雨一起吃饭，慕容轩心中还是蛮重视的。 因此，慕容轩一大早就起床，提前到汪雨家附近的合群路上踩点。 他就想找个好一点的、清静一点的地方请汪雨吃饭。 合群路附近吃饭的地方很多，但慕容轩觉得不是卫生条件太差，就是档次太高他承受不了那里的消费水平。 找来找去的，腿都跑酸了，慕容轩还是没能选出一家合适的地方。 慕容轩一看手机，都快十一半点钟了，不能再犹豫不定了。 慕容轩最后又倒回，他先前看着还过眼的那家小饭店。 这家黄墙绿瓦的小饭店，坐落在合群三马路拐角处。 慕容轩决定不再找了，午饭就在这家小饭馆搞定了。 他拿出手机，把地址马上发给了汪雨。 五分钟还不到，汪雨就回短信了：我一刻钟后到。 十几分钟后汪雨就如约来动了这家潮汕小餐馆。 进到小包间的时候，慕容轩注意到了汪雨今天的着装风格明显异于昨天。 昨天，可能是在考场监考的缘故，汪雨穿的是一袭米黄色的职业女性套装。 今天汪雨的衣着，就明显比昨天要休闲很多。 她穿着一件蓝底白色碎花的长裙，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宽沿软边的遮阳帽，一副暗红色的太阳镜更加承托出她冰莹如雪的肤色。 进到小包间里，汪雨摘下遮阳帽，取下太阳镜，把它们一一收拾好，放到自己随身所带的那个包包里。 然后，笑嘻嘻地说：“慕容轩，你还挺会选地方的吗！这家潮汕小菜馆开了好多年了，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我妈就经常带我来这儿吃饭。” 慕容轩听到汪雨这样说，他原本悬着的心顿时也落了下来。 于是，他开心地笑着把菜单递给汪雨，然后说道：“汪教授，只要你喜欢就好。既然你对这家餐馆这么熟悉，那就请你来点菜好了。” 汪雨也没客气，她接过慕容轩递过来的菜单就埋头研究起来了。 在这个间隙里，慕容轩发现汪雨今天的发式也与昨天不一样了。 昨天，汪雨那头烫染成栗色的卷发，是在脑后挽了个精致的发髻。 但今天，她的发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松松散散的栗色瀑布披在背上。 昨天的发髻和她的职业套装搭配，映衬出一个精明强干的职业女性的知性美。 而今天的休闲装束，又体现出了她妩媚和风情万种的一面。 无论是昨天的汪教授，还是今天的汪雨，这穿着，这打扮，这气质，都是慕容轩的心头所爱。 说话间，汪雨已经点好了菜点：一盘手打牛肉丸，一份蚝煎，一份清炒芥菜，一份是糯米胀猪肠，还有一份点心是炸春卷。 这些菜式要慕容轩来点，他肯定是点不出来。无论是牛丸也好，蚝煎也罢，那可都是潮汕菜里面特色中的特色。 尤其是汪雨点的那个糯米胀猪肠，不熟悉潮汕菜，没尝试过这家小菜馆的菜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要点这道菜。 慕容轩看过菜单，他加一个下酒菜卤水拼盘，又让服务生拿了六瓶啤酒。 汪雨笑着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看样子你还挺能喝酒的吗！”< 11.第11章夜不归宿 慕容轩笑着说：“还行吧。” 慕容轩见菜上得差不多了，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汪雨说道：“汪教授，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的热心帮助！” 说完，慕容轩一扬脖，一杯啤酒就见底了。 也不知汪雨到底酒量咋样？她虽和慕容轩碰了杯，也只是优雅地泯了一小口。 但汪雨低头泯酒的这个动作，又把慕容轩给迷着了。 就是在低头将泯未泯的一刹那间，汪雨那被栗色卷发遮蔽着的雪白脖颈露出了那惊鸿一瞥。 也只是这惊鸿一瞥，慕容轩的身体就如同触电了一般，抽搐了一下，一股暖流在腹间荡漾。 慕容轩夹完菜顺势又把自己的酒杯加满，他端起酒杯对汪雨说：“汪教授，我敬你第二杯。如果我这次能考到郑教授门下的话，还希望你这个郑老的得意弟子今后能多多关照我。” 汪雨喝完杯中的酒后，面带一息红晕，她宛然一笑，“慕容，千万不要讲什么关照啊这些客套话。你要真的能考入郑教授的门下，那我们也就是同门师姐弟了，有什么我能够帮得到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说完这话，汪雨主动的把自己的酒杯加满，然后对慕容轩说道：“来，慕容，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心想事成！” 慕容轩觉得汪雨这句话讲得特别中听，他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和汪雨碰了杯，又是一口饮尽。 这你来我往，不一会儿，慕容轩叫的五支啤酒就喝完了。慕容轩喊来服务生，又让他拿来五支啤酒。 慕容轩在印刷厂的这一年，别的没啥长进，只有这酒量见长，他早就不是学生时期一杯醉的量了，现在十支八支啤酒根本不再话下。 皮肤白的女生几乎都有一个瑕疵，就是雀斑。越是雪白皮肤，就越能衬托出那些雀斑的明显。 但在慕容轩的眼里，喝了酒的汪雨，那鼻翼两端跳跃着的雀斑也是如此可爱。这不但是没有给她减分，反而在她的妩媚中增添了几分可爱的俏皮。 慕容轩好几次都忍不住，好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这些跳跃着的俏皮可爱的小精灵们。 酒喝到这个时候，汪雨也没有了刚进来时那种拘谨。 她和慕容轩象是一见如故的老相识，两个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而埋藏在她内心深处、更深一层的想法却是——真是上天弄人，这个慕容轩怎么长得那么地象一个人呢？ 在吃饭这个过程中，汪雨也对慕容轩的个人情况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她对慕容轩说：“如果这次能考上郑教授的研究生，你可要好好珍惜。” 但慕容轩却说道：“那又如何呢？汪教授，象我这名声狼藉之人，即使上帝也救不了我的！” 汪雨听到慕容轩说出这话来，也是吃惊不小，她半开玩笑地说：“慕容轩，你不要吓我呀！像你这个年纪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还会有什么坎坷让你如此沮丧？” 酒壮怂人胆。喝下去差不多有七八支啤酒的慕容轩，这个时候他神情也比刚才放松了许多。 他倒了一满杯酒，一仰脖干掉，然后一抹嘴巴对汪雨说道：“美女教授，你真的有兴趣听听我慕容轩的故事？” 汪雨此时只是感觉到，眼前这个喝了点儿小酒的小伙子有点搞笑，他也不想拂了他的兴致。 于是说道：“愿听其详。” 慕容轩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汪雨一眼，然后，他寂寞地拿起最后一支啤酒瓶子，也没再用杯子，对着酒瓶子一口气干吹完了瓶中的酒，说道：“汪教授，那我就开讲啦！” 大概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慕容轩从他与林娇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起，说到了与阿玲恋爱，再说起自己被发配到三水印刷厂、、、、、、 慕容轩的故事讲完了，潮汕特色菜馆的小包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寂静。 筋疲力尽的慕容轩看了一样汪雨，他实在是无法判断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被他的故事打动了呢？还是神游宇宙去了。 正当心情沮丧的慕容轩，在为自己刚才不妥的讲诉懊恼不已之时。 汪雨说:“慕容轩，咱俩儿今天虽说是萍水相逢，但我还是被你的故事打动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帮你一把！”<i地躺在宾馆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 他只是依稀记得，昨天中午，他和汪雨好像喝了十几瓶啤酒。 喝到最后，他好像痛哭流涕地向汪雨诉说自己一年来遭遇到的种种不幸与挫折、、、、、、< 12.第12章靓女留言 慕容轩mo着自己这guangliuliu的身体，暗自思沉：这、这，这还是当着美女教授的面yisibugua，我们之间没发生什么吧？ 尽管头疼欲裂，但慕容轩醒来的第一件事儿还到处在找自己的手机。 他打开手机一看，满屏都是未接来电和短信提醒。 翻了几页未接电话全是林娇娇打来的。 再看那些短信，几乎全都是林娇娇在刷屏。 由于刚刚宿醉醒来，慕容轩看什么东西都还是模模糊糊的。但他想到可能会有靓女教授的主要电话或者信息，他还是竭力睁大双眼看着手机的屏幕。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突然发现，在林娇娇的刷屏短信中夹杂了一条另一个手机号码发给他的短信。 他打开一看，原来是汪雨发来的。 汪雨留给他的第一条短信是这样的：“慕容轩，你喝醉了。又不肯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只好把你送进这家宾馆休息。” 第二条短信写得是：“慕容轩，你喝醉得一塌糊涂，吐得衣服上到处都是，我只好把你扒光，擦拭干净。” 第三条短信看得慕容轩热泪盈眶：“慕容轩，你在我面前的表白我只把它视为酒后醉言。但不管怎么样，你目前所面临的困难处境，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翻看完这林娇娇和汪雨这两位女士分别发给他的短信，此时，慕容轩的心里面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慕容轩先给林娇娇打了一个电话。 林娇娇说：“我在台里开业务例会，你的事等我下班回去再说。” 也不等慕容轩解释自己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林娇娇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个林娇娇，一句话还没有讲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弄得慕容轩在这边只望着手机发呆。 呆头脑清醒了些许，慕容轩才想起汪雨这边，他连忙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了汪雨的号码拨了过去。 汪雨的电话倒是通了，但响了半天没人接。 再拨，还是如此。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慕容轩都对汪雨那边不抱回音的希望了，这时汪雨却给他发来了短信：“慕容轩，我今天飞北京，你的事正在办理中，一有消息我就打电话告诉你。” 慕容轩一看汪雨还是回了自己的短信，顿时心中狂喜。他慌里慌张地回了汪雨四个字：“我去送你！” 按下发送键，慕容轩就摔门而去。 在赶往白云机场的出租车上，慕容轩又一次看到了汪雨发来的一条短信：“慕容轩，你千万不要来送。不方便！” 慕容轩哪里管得了这些，他坐在出租车里，不停地催促的士司机：“师傅能再开快一点吗？我急着送人。” 但出租车司机却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靓仔，我这是地上跑的汽车，又不是天上飞的飞机。这机场高速堵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个快法？” 着急慌忙地赶到了机场，在机场出发大厅里，慕容轩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羊城飞往北京航班的几个换票处、安检点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可就是无法寻觅到汪雨的身影。 直到后来，慕容轩才终于知道了，那天他在出发厅里找不到汪雨的原因——人家汪雨是从贵宾候机厅直接登的机。 但那一刻，慕容轩是又急又累。来来回回地穿梭了几遍，慕容轩仍是看不到汪雨的影子，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沮丧到了冰点。 回市区的机场快巴有一站正好是林娇娇工作的电视台，慕容轩下了车一看时间，差不多是吃午饭的点儿了。 于是他给林娇娇打了一个电话，叫她快点从广播电视大楼里下来一起吃午饭。 林娇娇见到慕容轩时既惊喜又生气。 她惊喜的是，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轩哥竟然破天荒地到她工作的单位门口请她吃午饭。 生气的当然还是昨晚上慕容轩不接电话、夜不归宿的事儿啦！ 这个地方是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段，周边坐落着许许多多的高级写字楼。 此时，正值中午下班时分，那些白领俊男靓女们，一个个就像是候鸟一般纷纷飞出写字楼下来觅食。 中午在蕉叶吃泰国风味菜的人真多，慕容轩和林娇娇在那里排队等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一张桌子。 慕容轩对林娇娇说：“我昨天是和一个老同学一起吃饭，又喝多了点，酒醒之后才看到你的电话和短信。” 林娇娇倪视了慕容轩一眼：“慕容轩，你就给我瞎编吧！千万不要说昨天你是和**一起吃的饭，人家这几天可是在上海出差呢！” 慕容轩一惊一乍地说：“林娇娇，你，你怎么会有**的电话？你不是最讨厌**这个人的吗？”< 13.第13章省委秘书 林娇娇看了慕容轩一眼，得意洋洋地说：“讨厌归讨厌，但自从你上次在员村烧烤档喝醉酒那天起，我就要了**的电话，就是为了监视你，要不然你醉死在街头谁替你去收尸呀？” 慕容轩见到自己已经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林娇娇不再追究他昨天喝醉酒夜不归宿的事儿了。 他心中暗喜：好悬啊！又化解一次危机！ 等待汪雨电话的这几天，是慕容轩有生以来最难熬过的日子之一。 他心中十分清楚汪雨的这个电话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汪雨轻飘飘的一句“我会帮你的”，他慕容轩的人生就可能会发生一个翻天覆地的转折性的变化。 那天慕容轩请汪雨吃饭的时候，慕容轩趁着酒劲儿壮着胆子对汪雨诉说了自己近一年来的不幸遭遇，只听得这位美女教授唏嘘不已。 听了慕容轩的这番诉说之后，美女教授才弄明白他目前所面临的艰难处境。 起初汪雨也只是把慕容轩的诉说，当作是年轻人“为赋新诗强说愁”式的哀怨，但她越听越不对头。慢慢地汪雨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眼前的慕容轩是真的受到了冤屈。随着酒意的增加，在汪雨的视野里慕容轩的影像，竟然和她的前男友重叠在了一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汪雨才下定决心帮一下慕容轩。 二月的春风吹拂得人脸上痒痒的，走在羊城春风荡漾的大街上，慕容轩心里面比春风吹拂还要痒，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汪雨消息，这几天直等得他心里发毛，像是长了一窝草似儿的。 当时汪雨在电话里给他说的好好的，说是三天之后就回他的电话。 可是这已经是美女教授回京后的第五天了，怎么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你叫慕容轩如何不着急呢！ 闲人一枚，无所事事，慕容轩就在离自家小区不远处的东风公园里，慢跑了十几圈，浑身上下都是**的汗水。 由于前面发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慕容轩自己心情不好，就连他一贯坚持的健身运动都停了下来。 好久都没有这样如此痛痛快快地运动了，出透了汗水，慕容轩似乎心里面的焦虑也得到了部分释放。 他坐在公园的石凳子上，眼瞧着老人们的遛弯儿、孩童们的嬉闹，越发觉得自己无聊。 一个大男人的，整天价无所事事的在这儿，看天上白云神驹，瞧地上顽童嬉戏，真尼玛不是个事儿！ 慕容轩在公园里枯坐了半天，等到身上的汗水差不多被和煦的春风吹得干透了，这才拍拍屁股，提着个环保袋，懒洋洋的朝菜市场方向走去。 林娇娇早上临上班之前给他交待了个任务：“晚上我想吃酸汤鱼，轩哥，你反正这两天也没啥事儿，下午去菜市场里买条大头鲢鱼，回来做给我吃。” 说完这话，林娇娇还指了指厨房的门说：“轩哥，你别担心，做酸汤鱼的菜谱我都在上给你找好了，就贴在门上。你就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慕容轩平时哪里会进菜市场买菜呀！这不是被林娇娇给逼的吗！ 兴许人家林娇娇是好心呢？她是不是看到我这几天心神不宁满是焦虑地样子，人家是想找点儿事情给我干干，好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吧。 这样一想，慕容轩就不觉得买菜做酸汤鱼是件儿苦差事了。 他兴致勃勃地来到菜市场，东瞧瞧，西看看，摸摸这家的鱼，捏捏哪家的肉。 看过一遍之后，他饶有兴趣的和买菜的大妈大叔们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才总算是买好了一条二斤多重的大头鱼，一斤腌酸菜，三个西红柿，还有葱葱蒜蒜、嫩姜、红辣椒等等一应调料。 慕容轩在厨房里忙乎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在林娇娇下班到家的时候，总算是把一锅酸汤鱼给端到了餐桌上。 放好了碗筷，林娇娇坐在餐桌前，先伸手舀了一勺酸汤尝了尝：“嗯！味道还象那么回事儿！”然后，她他看了看轩哥说：“还不添饭来？” 慕容轩这才拍了拍脑门：“哎呀！糟了！我怎么把煮饭这事给忘呢？” 正在这个时候，慕容轩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娇娇拿过轩哥的手机一看，她大声喊道：“轩哥，谁是汪教授呀？” 林娇娇正想按下接听键，慕容轩从林娇娇手中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 他颤抖着嗓音对着手机说道：“汪教授！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都快急死我了。” 在电话里，汪雨并没有接慕容轩的这个话茬。 汪雨平静地说道：“慕容轩，你的外语加试过关了，你工作调动的事儿也办妥了，新的工作是去省委办公厅当秘书。” 慕容轩一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他手机都拿不稳了，他对汪雨说：“太好了，汪教授，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汪雨波澜不惊地说：“你明天早上十点钟之前到省委大院松梅苑，去找张秘书。他会告诉你，办理工作调动的具体事宜。” 说完，也不等慕容轩说声感谢的话，汪雨就把电话给挂了。< 14.第14章松梅苑（1） 慕容轩遗憾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唉！这个美女教授，连一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说呀！ 慕容轩正准备把这个喜讯告诉正在饭厅吃饭的林娇娇，也好让她和自己一起高兴高兴。 他跳起来，猛的一下拉开了卧室门。突然，一个温软的身子一下子就扑向了他的怀中。 “又是你，林娇娇，你怎么就改不来偷听的烂习惯呢？” 林娇娇不好意思地讪笑：“轩哥，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这个算什么偷听？人家就是关心关心你吗！” 这会儿慕容轩心里面充盈着的都是喜悦的心情，他也没有给林娇娇对计较什么。 而是喜上眉梢地告诉林娇娇：“我还真有喜事要给你讲呢！就是刚才打电话给我的那个汪雨教授，他告诉我，我的外语加试过关了，我可以读马教授的研究生了。” 林娇娇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马上欢呼雀跃。她一下子就跳到慕容轩的身上，又像一个马猴一般的把双腿缠绕在慕容轩的腰上，在慕容轩的额头上狠狠滴香了几大口。 然后说道：“这算是祝贺你考上研究生的礼物了！” 慕容轩把林娇娇放到沙发上，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什么，什么，还有什么好消息没说呀？轩哥，你这人是怎么会是呀！好消息不一次告知，你是演连续剧是不是？” 慕容轩笑逐颜开地对林娇娇说：“打明儿起，你这个倒霉蛋儿轩哥就可以调离那个混账单位了！” 这可真是好事连双，锦上添花啊！ 林娇娇不干了！她拉起慕容轩就说：“走，我们出去吃大餐庆祝庆祝吧！我请客。” 慕容轩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餐桌上得酸菜鱼说：“我辛辛苦苦一下午做的晚餐、、、、、、” 早上六点多一点，慕容轩就起床了。 起床之后，他先是一口气喝光了一杯冷的白开水，然后上洗手间刷牙洗脸。 换上运动套装和慢跑鞋，慕容轩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蹬蹬蹬一溜烟就跑下了楼。 一个多小时之后，大汗淋漓的慕容轩，一手提着刚出锅的油条，一手提溜着两大杯新鲜的豆浆。他开门进家时林娇娇才刚刚起床。 昨晚为了庆祝轩哥考研、调动工作双双成功，林娇娇请慕容轩吃大餐。 由于时间关系，两个人就近去了离他们小区几百米处，东风公园门口那家绿茵阁吃西餐。 林娇娇反正不差钱，慕容轩点了现煎牛扒和三文鱼刺身，还有一份鹅肝酱意粉。 慕容轩摸着脑壳，他想了想好像还差了点儿啥？ 林娇娇在边上笑嘻嘻地说：“别想了！这里是西餐厅，没有你最爱的啤酒。就点一支红酒吧！” 好久都没有怎么开心地吃饭喝酒了，晚饭后两个人还喝了一阵子咖啡，一直在绿茵阁消磨到快12点才回的家。 林娇娇看到轩哥已经从公园跑完步回来了，她撇着嘴说：“哎呦！不错嘛！这是一副要改过自新，从头做人的样子吗？” 慕容轩也没理会林娇娇的讽刺挖苦，他只是正儿八经地说道：“男人嘛！就要说到做到。昨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已经给你说过吗？我慕容轩从今天起，要振作起来，再也不过那种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日子啦！” 吃完早餐，还不到八点，慕容轩就出门搭公交车去了。 131路公交车的终点站就是省委大院。慕容轩一下车，就在省委大院附近转悠了半天。 他想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慕容轩最不喜欢把自己放到一个一无所知的陌生地方。 那样的话，他的心里面老是不踏实，像是一种悬空的感觉。用心理学家的话来说，这叫没有安全感。 转悠了半天，慕容轩总算是找到汪雨电话你给他说的那个松梅苑。这个松梅苑离省委办公厅的办公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大概有个六七百米的样子。 慕容轩原以为，松梅苑应该就在省委办公厅办公大楼的旁边。 但他刚才在那里转悠了半天都没有发现松梅苑的踪影。有一号院、二号院、三号院和九号院，就是偏偏没有他要找的松梅苑。 可能是慕容轩在办公厅办公大楼附近转悠得太久了，引起了大楼门口的两个武警门岗的注意。 其中一个还跑过来，给他敬了一个礼，然后问道：“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慕容轩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要找松梅苑，可怎么会事儿，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呢？”< 15.第15章松梅苑（2） 那个武警战士手一指前方几百米处：“这里肯定找不到松梅苑，你看就在那边。” 慕容轩顺着武警战士给他指的方向，前行了六七百米的样子，他终于找到了这个松梅苑。 这是一座从外表上看一点儿都不起眼的院落。灰黑色的砖墙爬满了青色的植物，赭黄色瓦顶上星星点点地散落着绿苔，还有几棵不知名的小树苗生长于其间。 两扇厚重的木门被岁月的风吹雨淋，也看不清楚原来的底色了。 这座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所起的建筑，虽说外表有些颓败，但松梅苑所处环境确是极佳的。 这座院落坐北朝南，推门即可见到涛涛东流的珠江。院子的四周，还环绕着四五棵一抱粗的小叶榕树。估计一年四季，整个院子都会被大榕树的荫郁所遮蔽。 慕容轩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九点半钟。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不远处向松梅苑走去。 慕容轩伸手按了按门铃，大约过了三几分钟的样子，两扇斑驳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 从门缝里探出一颗小女孩的头，这女孩年龄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她警惕性很高的看了一眼慕容轩，还不等慕容轩开口，这个女孩儿就问道：“你找谁？” 慕容轩脸带微笑地说道：“你好！我叫慕容轩。是汪雨教授让我来找**的。” 慕容轩话音刚落，从院子里马上传过来一个声音：“小张，你让他进来吧！” 听到这句话，那个叫小张的女孩儿，这才用力嘎吱吱地把那两扇木门打开，让慕容轩进到院子里来。 慕容轩一进来，这才发现，哇！这个院子可真大。 这在羊城这个寸土寸金的闹市中心里，这个院子得值多少钱呀！ 慕容轩正往院子里面走，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男生笑容满面地向他走了过来。 还离好远呢，那位男生就伸出手来，他拉住慕容轩的手亲切地说道：“是慕容吧？来来，屋里坐。我就是**。”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慕容轩的手望院子东厢房那边走去。 东厢房的结构是一明两暗三间，正中间的明屋你摆了几张套着军绿色布套的旧沙发和一张茶几，两边的暗间估计就是办公室或者是休息室了。 这些办公家具，慕容轩一看就知道还是几十年前的东西，既宽大又结实，但却很占地方。现在的办公室里，很少能够再看到这种朴实无华的家具了。 **一边给慕容轩弄着茶水，一边给他说着话：“汪老现在还没起床，趁着这个机会我先给你介绍介绍大概的一些情况。慕容，你工作调动的情况小雨都给你说过了吧？” 小雨？一下子慕容轩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钟，慕容轩才反应过来，**说的汪雨。 他连忙摇着头说道：“汪雨教授什么都没跟我具体说，她就告诉我让我来找你，说具体情况你会给我说明的。” **笑着说：“哦！是这样呀。这符合小雨的性格。那我就给你说详细点儿吧。” **对慕容轩说道“那我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慕容，我叫啥名字你已经知道了？” 慕容轩点头笑笑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接着说道：“我是汪老的秘书，具体负责汪老工作和生活方面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笑眯眯地对慕容轩说：“今天你还可以叫我张秘书，不过从明天起，慕容，我的所有工作就移交给你了了，你可就是慕容秘书了！” 慕容轩不觉明利，一脸的疑惑。 张秘书接着说到：“这就是说，慕容，你新的工作就是汪老的秘书，具体负责汪老的工作业包括生活中的一些事务。我自己明天也要去羊城市委办公厅报道，具体工作是羊城市委副秘书长。” 张秘书接着说道：“我再给你说一说你工作调动问题吧。是这样，你的工作关系，马上要从你那个原单位省工商管理局，调出到省委办公厅。” 说到这里，**从面前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两个信封，他微笑着递给慕容轩，然后对他说道：“这是从省人事厅开出来的两份商调函，一份是给你原先工作的单位的，另一份是给你的新单位省委办公厅的。你下午去办理调动手续时候要注意，不要递错公函了。这两份公函得来也是来之不易的。” “根据汪老的交代，我已经和省人事厅和省工商管理局联系过了。因为我这边也要着急去羊城市委办公厅报道，而汪老这边又一刻都不能没人照料。”< 16.第16章汪老秘书 “为了尽快使你到位进入工作，我也按照汪老的意思请示了相关单位的领导，他们也都同意特事特办，一些繁琐的程序化的东西可以省略掉了。” “这样，你下午即可到你们省工商管理局人事处拿着你密封好的人事档案，然后到省委办公厅找钱处长报道。钱处长会给你交代一些具体情况的。都清楚了吗？慕容。” 慕容轩听得云山雾罩的，他只是觉得张秘书讲得是不是太玄乎了一点？一个正正规规的人事调动就真的这么简单吗？ 所说是听得懵懵懂懂地，但慕容轩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清楚了。” 接下来，张秘书又说道：“那下面我就给你具体说说咱们俩儿工作上交接的事儿？” 慕容轩顺着张秘书的思路说道：“好啊！” 张秘书对慕容轩说：“作为汪老的秘书，工作方面主要有这几件事儿，一个是每天要每天到机要局拿机要文件回来给汪老看。这个你可千万要注意了，因为汪老虽说是已经离休多年，但他一直享受的是正省部级的政治待遇，他所看到的文件很多都是机要件还有不少绝密件因此，保密工作尤为重要。每天阅后的文件你一定要当天送还机要局签收完毕。” “再一个，就是汪老的日常接待，这方面的事儿虽说是不多，但汪老毕竟是老领导，以前在位时后的一些老部下、老朋友，还是有不少人回打来电话或者登门拜访之类的活动，你要注意做好这方面的登记和接待工作。” “第三个，就是生活方面的一些杂事儿了。根据中央有关规定，省委办公厅老干局给汪老这里配备了三名工作人员。一名秘书，现在还是我来担任。还有一名专职司机，叫李永生。还配备了一名生活勤务员，就是你刚才进来时给你开门的那个小张。小张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汪老的日常生活，包括买菜煮饭，打扫卫生等等杂事儿。等一会儿我们俩儿交接完工作之后，我们四个人再开个小会，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一句话，汪老的日常生活起居就靠你、老李和小张仨人来照应了。因为汪老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远没有以前那么硬朗，夫人已经去逝了，子女又不在身边，这些事情还是主要以他的秘书为主，过去是我在这里做主操持着，从明天起，你就是汪老的秘书，汪老的一切就都要拜托你了，慕容。” 慕容轩听张秘书讲到这里，才算弄明白自己新的工作岗位的基本职责。 说实话，他听了张秘书这些话之后心里面是高兴又忐忑。 慕容轩高兴的是没想到自己这次工作调动，居然能调到省委办公厅老干局来，一下子进进入到这个神秘、肃穆的省委大院里来给正省级老领导当秘书，虽说是已经汪老是早已经离了休的老领导，但毕竟是正省级领导呀！ 但与此同时，慕容轩还是心怀忐忑，他主要是担心自己是一个新手，一下子把汪老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正省级离休干部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来承担，他心中确实没数儿，的确是怕自己干不好。 张秘书看到自己介绍了半天情况之后，慕容轩的情绪似乎没有刚进来时那么高涨。 他微笑着对慕容轩说：“慕容，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呀？” 接触了这么几个小时，这个张秘书给慕容轩的印象是，诚恳老实、待人比较热情，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人未开口一脸憨厚的微笑就迎上来了。话虽不多，但说出来的都是过脑斟酌再三的。 张秘书，不，应该说是张副秘书长。因为**从明天开始起，就不是汪老的秘书了，他要到羊城市委办公厅任副秘书长了。**年纪也不算大，可能也就比慕容轩大不过十岁的样子。三十来岁就能当上羊城这个副省级省会城市的市委副秘书长，这在当今也是凤毛麟角的。 但张秘书看起来就远比慕容轩成熟老练多了，这可能就是环境历练的结果。一天到晚跟在省部级大领导的身边，他所接触到的人，所受到的熏陶当然和一般人不可同日而语了。 因此，成长起来就比一般干部要很快很多，这也是给大领导当秘书的一大优势吧。 介绍工作上的事儿之后，张秘书又把司机老李和保姆小小张叫过来。 大家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后，张秘书对在座的几位说道：“老李，小张，从明天起汪老这里的工作就正式交给慕容秘书负责了。以后，你们俩儿工作上有什么事儿要多和慕容秘书沟通商量。”< 17.第17章张副秘书长 “我在汪老这儿一晃就快五年了，这一下子说要离开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汪老和大家。” 说到这里，慕容轩看到**的眼圈都红了，看样子这是动了真感情了。 司机老李为汪老服务的年限最久了，他和张秘书关系也比较熟，这会儿他也是忍不住唏唏嘘嘘地说道：“可不是嘛，我还记得张秘书，不，不，是张秘书长刚来汪老这儿当秘书时的样子。” “那时，你的年纪也就是和慕容秘书这会儿差不多吧?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五年过去了。日子虽然过得很快，不过张秘书，你的进步也是蛮快的。你看，这不是由一个毛头小伙子成长为一个副厅干部了。祝贺你呀！张秘书长。” 听到老李这么说，**连忙摆手：“老李咱们自家人一起说话，就没必要说那些机关里的套话了。我这几年是有点小进步，但那还不都是汪老教诲的结果，也和你与小张的对我工作上配合支持分不开的。” “平时大家都在忙各自手头的事儿，我也不爱讲那些客套话，今天在这里，我当着慕容秘书的面，对你们讲句真心话，我太感谢你们两位了！” 说完这句话，**还站起来对着老李和小张，鞠了一个躬。那两人也是激动万分，眼泪婆娑地拉着**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看到一旁的慕容轩，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然后对老李和小张说道：“慕容秘书年轻有为，他从大学一毕业就考上了省直机关的公务员，前几天又考上了中央党校著名的马教授的研究生。他各方面都十分优秀，我希望你们二位今后，也要象以前支持我那样来支持慕容秘书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干好自己的工作，大家要互相配合共同来做好汪老的服务工作。” 然后，**又笑咪咪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刚开始要有个熟悉的过程，有什么不懂的事你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 慕容轩看到**与大家关系相处得这么融洽，对汪老的服务工作又做得这么出色，他心里面确实有些担心，怕自己刚刚上手，对汪老的服务工作做得不到位，会影响汪老的身心健康。 但他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我自己虚心学习，不懂不会的地方多学多问，事情总会有个变化过程的。 于是，慕容轩就对大家说道：“我也表个态吧！刚才听了张秘书长的话之后，我心里面确实很紧张。你们前面对汪老的服务工作做得那么好，我真的感到有压力，生怕自己做不好。但张秘书长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说话间，都已经是快11点钟了，**估计这个点儿上汪老也该起床了。 于是，他对大家说道：“好啦！这就算是和大家告别了。慕容秘书，那我们就去见见汪老吧。” 松梅苑是那种典型的三合院——坐北朝南的一溜五间正房，正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 占地近三千平米的院子，被一圈高大的围墙给密封得严严实实。 院子里面种了许多慕容轩叫不上名字的花草，这些花花草草平时都由司机老李来打理，汪老身体好的时候偶尔也来花圃里伺弄伺弄。 一般情况下，他只是喜欢在早上起床之后和吃完饭之后，到花草之间散散步，打打太极拳。前几年，在汪老身体还硬朗的那个时期，他还喜欢在院子里慢跑转圈圈。但随着年岁的逐渐增大，这些活动就越来越少了。 慕容轩听张秘书说，几年前这个松梅苑门口还有武警站岗。后来，在汪老的一再坚持下才撤掉警卫的。汪老说，别管那些什么狗屁规定，你弄那么两个武警戳在哪里谁还敢上我的门呀！ 东西厢房是工作人员用房，正房才是主人房。正房有大小五个房间，汪老的卧室就在正房靠东边的那一明一暗的套间里。 正房的大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正房中间的这间大屋宽敞明亮，一看就是主人把它作为客厅来使用的。 客厅的左边靠墙摆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博古架，上面琳琅满目地置放着许许多多慕容轩叫不上名字的小摆设。 客厅的右手那面靠墙安放了一台液晶大电视机，两边还配套有大小音箱及功放机等等电器。 整个大客厅里，最为出彩的地方是它北面的那面墙壁，正面墙壁上挂着四屏山水景致的水墨国画。< 18.第18章汪老是谁？（1） 后来慕容轩才知道这四扇屏画的来历。原来这四幅山水水墨，是本省著名的画家关山月倾慕汪老，亲临汪老门上，当场作画送于的。当时就很珍贵，现在更是价值不菲了。 客厅的四周摆放着一圈红木家具，一长两单三张仿明清木艺沙发，中间是一张硕大的树根雕琢的茶几。根雕大茶几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茶具边上还有几听铁盒装的茶叶。一看就知道，主人家是个爱茶之人。 客厅左右两边各有两间一明一暗的套间，**指着东面那个套间说：“汪老的卧室在东面这个套房里，西面那个套间是他的书房兼画室。汪老兴致来了会在哪里画上几张，写上几笔的。” **带着慕容轩进去的时候，汪老已经起床了，他正襟危坐在一张沙发上听收音机里的新闻了。 “小张，是你带那个慕容来了吗？”汪老声似铜钟的问到。 张秘书对着慕容轩的耳朵悄声说道：“最近汪老害眼疾，视力不太好。” **马上上前一步，扶着汪老说道：“汪老，慕容一大早就来你这儿报到了。我见你还在休息就没领他过来见你，我们先在东书房里开了个小会儿，大家互相介绍了些情况。” 慕容轩这时也趋前一步站在**的身边，他恭恭敬敬对汪老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汪老你好!我是慕容轩，今天来向你报到。” 汪老摆了摆手说：“我最近眼睛方面出了点儿毛病，看不清楚东西，你们俩儿都自己找地方坐下吧！” 坐在汪老的斜对面那张凳子上，顺着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慕容轩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汪老。 阳光洒在这位老人的身上，满头雪白的银发下面是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庞，脸上那些斑驳的老年斑可以证明岁月在其身上留下的沧桑。即便是坐着，还是可以看出老人的身材是那种高大魁梧型的。 听**讲，汪老今年都有81岁的高龄了。但慕容轩见到汪老真人时，却感觉不到这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听汪老讲话声音洪亮，思维清晰，反应敏捷，和年轻人没啥两样。 汪老问慕容轩：“慕容，你是党员吧？在大学时候都做过哪些社会活动呀？” 慕容轩回答汪老：“是的，我是大三的上学期入的党。在大学时期，我曾经做过新闻传媒学院的团委书记，考到省工商管理局之后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局团总支书记。” 汪老听了慕容轩的回答之后说道：“哦！那你还是蛮追求上进的吗！” 也不等他回答汪老接着问慕容轩：“慕容，你老家是哪里的呀？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慕容轩规规矩矩地对汪老说：“汪老，我老家是江城的，父亲在江城钢铁集团公司任副总，母亲已经退休了。” 汪老爽朗地大笑道：“江钢啊！那可是咱们国家的特大型国有企业呀！慕容，你知不知道江钢这几年的生产经营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慕容轩老老实实地回答：“汪老，这方面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但听我父亲说过，好像近来江钢的情况不太好。特别是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以后，国内原材料市场都很不景气，江钢的好多条生产线都停了。” “哦?是这样啊！”汪老紧接着又问了慕容轩一些简单的情况，然后就对**说：“小张，你去羊城市委报到的事儿也要抓紧了。羊城市委那个陈书记昨晚还打电话给我，在催着要你过去上任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啊！人家陈书记也不能老是缺跟班儿副秘书长是不是？ ” **这时插话说道：“汪老，要不我再多待上几天?顺便我再和慕容多说说一些工作。这一下子离开你身边，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羊城市委那边我可以再给陈书记汇报汇报，让他再多给我几天假。” 汪老一听**这么说，他马上说道：“那怎么行?小张，你听我的，从明天起你就不要再过来了，这里就都交给慕容了。傻小子，我这里一个老头子有什么事儿让你放心不下的？快去新岗位报到上班，尽快给我干出些业绩出来，再来看我。” **也没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对汪老说到：“汪老，那下午就先让慕容去把他的调动手续给办了，明天就让他正式来咱们这儿上班，你看行吗？” 汪老说：“好。慕容，你下午就抓紧时间去办调动手续的事儿吧。”< 19.第19章汪老是谁？（2） 这两任秘书就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汪老又在屋里问**：“慕容他一个年轻人，省里的情况可能都还不熟悉，现在外面办事儿又繁琐又不方便。那几个单位你都给他们打过招呼了吗？。” **又连忙转回到汪老的身边告诉他：“汪老，你就放心吧！昨天我都一一给他们去了电话，应该没有问题的。” 见过汪老，慕容轩就准备和**告别了。他也想下午抓紧时间把自己的调动手续给办利索了。 **把慕容轩送到了松梅苑的大门口，就在慕容轩就要出大门的时候，**突然问道：“慕容秘书，你是怎么认识上小雨的？” 慕容轩听到这句问话一下子楞住了，他停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原来张秘书刚才说的小雨是指汪雨呀！ 莫非也他知道了自己和汪雨之间的事儿？不会这么巧吧？但这无论如何是他和汪雨之间的**，绝对不能对别人随便说 于是，他笑嘻嘻地对**说到：“张秘书长，这事儿说来话长，咱们哪天有时间了再好好聊。” **见慕容轩不愿说，他也就没有勉强。他只是笑一笑说：“好好。我们以后找机会再谈。” 但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也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张秘书长，汪老离休之前是做什么的呀？汪老和汪雨是什么关系呢？” 这一回轮到**惊讶了：“什么？你到现在还不到汪老是做什么的？也真的不知道汪雨和汪老之间的关系？” 慕容轩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到了松梅苑我才知道汪老是一位享受省部级待遇的老干部，其他情况我都是一无所知。” **一言不发，他盯住慕容轩看了足足有两三分钟的样子。 **从慕容轩的神情上来看，也不象是明知故问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呀！难道是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如果他真的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这个慕容轩不是个超级“表演帝”，就是个心地险恶的阴谋家。那样的话，刘家可就麻烦大了！ 但**看了又看，觉得慕容轩还是不像装出来的样子。因此，**仍是面带微笑，他一字一句地对慕容轩说道：“汪老离休之前，是咱们省改革开放初期的第一任省委主要领导，他可是享誉国内外的大改革家。小雨就是他的宝贝儿女儿呀！” 一听到**这么说，慕容轩顿时惊诧得大张着个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慕容轩从省委大院松梅苑出来时都12点钟了，想到下午还有许多事情要办理，他一出松梅苑就急急忙忙地往公交车站赶。还好，刚到公交站没多大一会儿，他就坐上了开往水荫直街的131路公交车。一下公交车，慕容轩就在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里打包了一份盒饭。中午饭一份快餐盒饭搞定，他抓紧时间睡了一个午觉。下午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慕容轩下午办理调动手续的第一站，就要去老东家省工商管理局拿他的人事档案，一想到要重回故地，慕容轩这心里面是既激动又感慨。想当年，自己是以多么狼狈不堪的情形逃离这个地方的呀！ 世事弄人啊！想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一个有为青年，一心想在考进来的这家新单位里成就一番事业，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就把他给卷入到风暴眼里去了。 最后自己像一条暴风骤雨过后的鱼一样，被惊涛骇浪给拍打到沙滩上，任凭风吹日晒，在三水印刷厂那个鬼地方风干发臭、、、、、、 这次自己手拿省人事厅的调令，到新闻出版局人事处里去拿他的人事档案，要是见了以前的那些个同事、领导，该以何等情形见面？尴尬？冷对？羡艳抑或得意洋洋？ 似曾相识故人来，慕容轩还真没想好去如何应对老东家及其以前的同事和领导们、、、、、、 机关一般都是下午两点半钟才正式上班，慕容轩准时来到新闻出版局办公大楼一楼的大堂。 他刚想走进大楼电梯间，突然门卫在一旁喊道:“那位同志，请问你去哪个部门？要找谁？先来我这里做个登记吧！” 唉！真的是物是人非啦！才一年多点儿时间，就连守大门的大爷都不认识我啦！慕容轩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听到门卫这样喊叫，慕容轩本想对他说：“我就是这个单位的。”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就懒得再张口说话了。 慕容轩乖乖地走到守门大爷的那张桌子跟前，乖乖地按要求填写了来访登记簿。< 20.第20章故地重游（1） 七楼人事处，也真是巧了，慕容轩才出电梯间就遇到了刘主任，就是那个当年处理慕容轩案子的局纪检监察室主任。 刘主任所在处室的办公室和局人事处在同一个楼层，来之前慕容轩还在暗自思沉会不会遇到刘主任呢？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怕什么来什么呀！ 刘主任在看到慕容轩的那一分钟，不知道是不认识了呢？还是没认出来？反正他盯着慕容轩看了半天硬是没吭声。 最后，还是慕容轩主动给他打招呼：“刘主任你好！” 刘主任愣了一下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这才认出慕容轩来。 他还是那副职业般的笑脸面对慕容轩：“哎呀！是慕容啊。真的是你吗？这一年多你可是变化真大，人也好像成熟多了。你不主动给我打招呼我都认不出来是你了。怎么？这是到局里来办事儿？” 慕容轩心想，不是成熟多了，是这一年多我慕容轩沧桑很多了吧！这些都托了你们诸位领导给我的那个处分的“福”了。 虽说心里面那样想，但慕容轩还是微笑着对刘主任说：“我来人事处办理调动手续。” 刘主任问道：“你办调动？这是要调到哪儿去呀？” 慕容轩说：“调省委办公厅。” 刘主任一副惊讶的样子：“啊!你要调到省委办公厅呀？那可是个好地方！恭喜恭喜。” 慕容轩笑着说：“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都是干活的地方。” 慕容轩看到刘主任一副还想继续深入地聊下去的样子，他连忙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啊！刘主任，我今天赶时间，调令上规定，一定要我在下班前把这些手续全部办完。我怕时间不够用，得赶紧到人事处提我的档案，我们改天再聊。” 当人事处王处长看过慕容轩递给他的那份商调函之后，慕容轩看到王处长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甚至是不相信神情。 他翻来覆去看着那张盖着省人事厅鲜红大印的调令，然后问慕容轩：“你要调到省委办公厅？我们人事部门怎么没有收到这个消息呀？” 慕容轩也不给他计较，只是微笑着对王处长说：“我也是今天上午才拿到这张调令的。” 王处长可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自己还是吃不准，他要请示一下领导。 当着一个慕容轩的面，王处长给局长打了一个请示电话。 几分钟之后，王处长面无表情的放下电话。他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稍等一下，局长说他马上过来，他要亲自给你谈。” 一听王处长说出这话，慕容轩马上脸色都变了。他心想，莫非局长这里又变卦了。 但汪雨在给他的电话里清清楚楚说，局长明明是答应他慕容轩调出新闻出版局的呀？这个官僚，真是两面三刀，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慕容轩无可奈何而又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候着局长大人的出现。不到十分钟，局长就真的来到了人事处王处长的办公室。 原以为一见面又是一顿剑拔弩张的狂喷，但大大出乎慕容轩意料之外的是，局长一见到慕容轩不仅没有怒目相向，反而是一看到他就笑逐颜开，老远就伸出手来，并快步走到慕容轩面前。 局长一只手拉着慕容轩，另一只手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慕容，你咋到现在才来呢！昨天我就接到了**副秘书长的电话，说是你这两天可能要到局里来办调动手续，这不，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到来呢！” 局长这一句亲热的“慕容”，不光是慕容轩自己听了觉得很不习惯，就连王处长也觉得挺奇怪的。 慕容轩还记得，自己以前在局里上班的时候，局长大人在有限的几次叫到他本人名字的时候，从来可都是直呼其“慕容轩”仨字的。今天这一声亲热的“慕容”，确实叫得慕容轩既不习惯又心生感慨。 难道自己调到省委办公厅工作，在这些领导的眼里就有这么神奇吗？反正至今他自己仍未感觉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这时，王处长早已经把慕容轩那张调令拿过来递给了局长，局长看过之后厉声对王处长说道：“还不快点儿按照商调函上的要求，抓紧时间把慕容同志的档案装袋密封好？等会儿慕容同志还要带走呢！” 王处长不解的看着局长说道：“局长，这个可不符合人事档案管理规定，规定自己是不能带本人的人事档案的。”< 21.第21章故地重游（2） 局长正在这厢边和慕容轩寒暄呢，一听王处长这话就冒火了：“你们就那么死心眼啊！你没看看调令后面括号里那句话呀？那上面不是有个专门注明吗？清清楚楚地写着‘档案由人事部门装袋密封后本人带至新单位’吗？” 王处长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张调令，嘿，上面还真的有这句注明呢！王处长尴尬地看了看慕容轩和局长，他只好拿着调令到隔壁档案室整理慕容轩的档案去了。 见到王处长走了出去，局长站起身来，又亲自给慕容轩面前的杯子里续满了茶水。 然后，局长笑着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恭喜你呀！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看着局长这异样的热情，慕容轩受宠若惊。又听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慕容轩感到匪夷所思。 他连忙站起身来对局长说道：“局长，你在开我的玩笑吧？我即便是调到省委办公厅去工作，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而已，我哪能关照到你呀？” 局长马上说道：“慕容，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的工作安排情况，**副秘书长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给我讲了。汪老的秘书可不是小秘书，汪老的秘书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就连咱们的现任省长，也是给汪老当秘书出身的啊！大家都清楚你这个秘书的分量，看看你的前任**副秘书长的职务安排就知道了，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慕容轩听局长这么一说，他自己心里面也大吃一惊。天哪！他还不知道，原来汪老在这些官场中人的心目中有这么重要的分量呀！就连省长大人也当过汪老的秘书？ 看到慕容轩半天沉默不语，局长觉得可能慕容轩是不是还在记恨以前对他的那个处分。 他一副悔不该当初的表情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我们后来也觉得那次对你的处分过了点。但当时那个王丽娜的确闹得太凶了，我们局党组也是出于一种对你的保护，才做出那个无奈的处分决定的。这样，我今天代表局党组给你道个歉，请你不要记恨这件事。” 慕容轩一听局长这么说，他知道局长肯定误会了他的意思。说实话，对于那份局里的处分他早就不再记恨了。自己当初也确实有做得不妥的地方，生活、命运也对他做出了应有的惩戒。 用汪雨发给他的短信里的话来说，那就是苦难是成功者的资本原始积累，他早就把自己受的那些苦难视为一种另类的历练了。 对此，慕容轩也不想再多做什么解释了。因此，王处长把密封好的档案递给他之后，他只对局长说了句：“感谢局领导这些年来对我培养和帮助。局长请你放心，以后真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肯定会帮忙的。” 说完，慕容轩就匆匆告辞了。 在省委办公厅钱处长那里，慕容轩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办完了所有入职手续。 临走之前，钱处长笑着嘱咐慕容轩:“慕容秘书，请代我向汪老问好！你就给他老人家说，过两天小钱去看望他。另外，要记住到三楼财务处把你的身份证号码报给财务，好让他们给你办理工资卡。” 慕容轩原以为钱处长让他代问汪老好只是一句客套话，后来才知道这个钱处长原来也在汪老身边工作过，他以前做过汪老身边的警卫员。也就是这个钱处长，后来帮了慕容轩一个很大的忙。 一个人的好运气来了，是什么也挡不住。慕容轩经历了一年多的生死磨难，终于在考研复试的考场上与美女教授汪雨邂逅了。 慕容轩并不知道汪雨的父亲汪老，是羊城官场上“教父”级的大人物。 这位前任省委主要领导，虽已离休多年，但汪老当年领改革先锋的政治家胸怀，在羊城的官场上播下了无数的声誉。 这就使慕容轩虽说只是汪老身边的一个小小秘书，但他却享有了许多人梦寐以求不到的东西——接受汪老的亲自调，聆听汪老的官场箴言、、、、、、 这也必将是一次彻底改变慕容轩的命运的邂逅。从此以后，羊城的官场之上将会冉冉升起一颗耀眼的明星。 忙乎了一整天，慕容轩总算是办完了调动工作的所有程序。 他到家里的时候林娇娇还没有下班回来，慕容轩依稀记得林娇娇早上出门之前，好像匆匆忙忙地给他说了一句，“晚上要去‘小蛮腰’录节目，可能不回家吃完饭。”。 既然林娇娇不回来吃晚饭，慕容轩自己一个人就更懒得去动火动灶了。他先是给经常订外卖的那家小餐厅打了一个订餐电话，然后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准备用座机给江城的父母打个电话。< 22.第22章电话报喜（1） 慕容轩前一个时期一切都不顺利，再加上心情又不好，久不久地才想起来给家里打个电话。弄得妈妈好几次都给林娇娇打电话诉苦，说慕容轩太不懂事，不知道父母整天都在为他操心。 那个时期，慕容轩真的不知道打电话给父母说些什么。报平安？可他哪里来的平安可报呀！谈工作？那个印刷厂仓库保管员的工作真没啥可说的。真要把他在三水印刷厂一天到晚就是，“喝酒、打牌、聊女人”这三件事儿，如实汇报给父母，那不把两老吓坏才怪呢！ 现在不同了，考研成功、今天调动工作的事情又大功告成，也该让二老高兴高兴了。但慕容轩拨了几次家里的座机电话都是没人接听，这是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时间点儿上，一般情况下妈妈是肯定在家中操持晚饭呢。父亲除了有应酬之外，大部分时间晚饭都要回家吃。 想打他们的手机，慕容轩想了一想还是算了。妈妈一讲起电话来时间又长，慕容轩不想让她那么长时间的用手机打电话，辐射太大，尤其是对老人小孩不好。算了，等一等再打座机吧！ 慕容轩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汪雨的号码，他想把今天的情况给美女教授也通报通报，免得她在那里放心不下。 但奇了怪了，汪雨的手机也是打不通。也不是打不通，是打通了她就是不接。三番五次，都是这样，弄得慕容轩这心里又是七上八下的。 慕容轩心里在想：这又是干吗呢？我又不是骚扰你，只是想把今天一天的动态给汪雨说一说而已。 对于汪雨，慕容轩现在心里的想法又和几天前大不一样了。 如果说几天之前，慕容轩疯狂追求美女教授汪雨，是一个少男发自内心的狂热的话，那么现在他对汪雨的思念就是一种沉淀之后的百感交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变？因为那个时候慕容轩并不知道，汪雨身后还有那么一位地位显赫的父亲——汪老。 那个时候，慕容轩对汪雨近似于病态的狂热追求和醉意表白，是一个年轻男人对自己心目中女神的一种本能的爱慕。这在慕容轩看来，就是一种纯粹的爱，一种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爱恋。 但自从今天上午，**在七号大院门口突然问他：“你是怎么认识小雨的？”并告诉他，汪老就是汪雨的父亲，小雨就是汪老的女儿宝贝。这一刻之后，慕容轩的心理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时**的那种眼神，那种口吻，都深深地刺疼了慕容轩的心。只是当时他正忙于工作调动上的事儿，而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按照一般人的心理逻辑，慕容轩今天在去新闻出版局拿自己的人事档案的时候，故地重回。虽说不是衣锦还乡、快意恩仇，但最起码刘主任的倾羡、局长大人的谄媚能让他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心里满足。 但慕容轩却没有，一点点儿都没有满足感和成功者的那种自豪感。不禁没有丝毫的快意恩仇的抚慰，反而心里面却不适时宜地冒出些许屈辱。 这种屈辱从何而来，难道是从汪雨显赫的身世上发出的吗？似乎是的，好像也不是。 这种情绪连慕容轩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厘头。真的没理由呀！人家汪雨又没有一开始就在自己的脑门芯上贴下一个标签——我是官二代，快来追求我。 是你慕容轩自己哭天喊地向人家美女教授诉衷肠、表爱意，人家接受了你的表白，并出手相助，难道说有错吗？ 梳不清、剪不断，理还乱。反正，慕容轩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调动成功的喜悦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冲淡成了一杯白开水。 此次此刻，慕容轩最想给汪雨打个电话，他就是想问一问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汪老就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那么显赫的家世？你倾力帮助我这样一个落魄小子是不是出于一种怜悯？”，还有那个“三年之约”又是什么意思？、、、、、、 慕容轩想要给汪雨说的话太多太多了。 汪雨虽然不接慕容轩的电话，但没过多长时间，她却给慕容轩发来了两条比较长的信息。 汪雨的第一条短信是：“慕容轩，今天一切都还顺利吧！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有无数个疑问急着要我来回答。但我只想给你说一句话：好好在我父亲身边工作，他会教给你许多终身受用的东西。你秋季来中央党校研究生入学报到的时候，我会给你解释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23.第23章电话报喜（2） 汪雨的第二条短信是：“慕容轩，如果你还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谨记这句话----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坠青云之志，做个好人，今后做个好官。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记住我们的三年之约。” 汪雨的这条短信虽说是没有完全解开慕容轩心中郁结，但最起码给他了一个风向标——事业上要不坠青云，做好人，为好官。一切疑问她都会做出解释，那就是在慕容轩去中央党校注册报到的那天。 慕容轩也不再固执己见地反复拨打汪雨的电话了，他只是简单地给汪雨回了一条短信：“美女教授，我信你，更爱你！我会给你交出一份儿比研究生加试优秀一百倍的答卷的。” 一直等到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慕容轩才接到妈妈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给慕容轩说：“你爸爸最近老是感觉到心脏不好，今天我陪他到江钢的附属医院里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回到家都已经是快八点钟了。吃完晚饭看电视的时候，我才看到座机来电显示上有你的未接来电。怎么样？儿子，最近没啥烦心事儿吧？” 慕容轩听到妈妈说爸爸的心脏又不好了，心中马上冒出了一股苍凉。他估计，老爸这病八成又是为自己这个不争气儿子的事儿给闹腾的。 他擦了擦眼角，对妈妈说道：“妈，你等会儿告诉爸爸，我研究生复试已经过了。另外，我工作方面也发生了些变化，今天刚刚办的调动手续，从新闻出版局调到省委办公厅了。” 慕容轩刚刚说到这里，就听见他爸爸在电话那头喊道：“儿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慕容轩估计老爸刚才就坐在老妈身边偷听他们的通话，这一听到慕容轩向妈妈报喜，肯定是一激动就不顾一切的抢过了妈妈手中的电话。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慕容轩擦干眼泪大声对着话筒：“爸爸，你儿子我考上马教授的研究生了，而且是他的关门弟子！” 慕容轩的父亲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他当然知道，在新闻传媒领域里，享誉海内外的马教授关门弟子的含义了。 父亲激动地对慕容轩说道：“儿子，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行的。” 慕容轩接着告诉父亲：“我今天刚刚办完调动手续，从明天起我就是省委办公厅的干部了。具体工作是做汪老的秘书。” 父亲着急地问道：“做谁的秘书？” 慕容轩说：“汪老，就是我们省改革开放初期的那位省领导 ，已经离休了的汪老的秘书。” 父亲一听这话更是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汪老？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虽说离休多年，但他在羊城，不，甚至是中央，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你要好好干，跟着汪老多学点真本领。慕容，看来我们老顾家上辈子真是积了大德了，才让你有幸当上汪老的秘书呀！这真是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件呀！” 慕容轩觉得父亲一听到汪老的名字，激动得简直是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汪老就真的有大家所说的那么传奇吗？ 慕容轩明天就要在汪老身边工作了，再神秘的面纱也要被揭开了！ 慕容轩作为汪老的秘书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大难题。 头一天到省委大院松梅苑上班，慕容轩还是起了个大早，不到八点钟慕容轩就赶到了松梅苑。 他到松梅苑时估计汪老的勤务员小张去菜市场买菜还没回来，慕容轩按门铃按了三回都无人出来开门。司机老李一般都是快九点中才到岗，九点之前他要先到省委办公厅的收发室去拿汪老这里的报纸和信件。 他只好从包里掏出**昨天交给他的那串钥匙，自己开门进了松梅苑。偌大个院子静悄悄地，估计汪老也还没有起床。 进了东厢房的门，慕容轩刚准备烧水泡茶，他办公桌上的那台白色电话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一听是**打来的：“慕容秘书，你也这么早就来了。昨天急急忙忙地都忘了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汪老的日程安排表。你打开办公桌上的那台内电脑，就可以在电脑桌面上看到一份文件，标题就是<汪老每日主要活动安排表>。那张表上详细排列了汪老一天中各个时间段的主要活动安排，很详细的，你一看就清楚了。一般情况下，就按那张表上所列的活动进程来。如果有特殊情况在做微调。” 给慕容轩交待完这些之后，**接着在电话里又对慕容轩说到：“哦，慕容，我顺便再给你说一说那些办公设备的具体使用情况。”< 24.第24章工作交接 **可能天生就是个做秘书的材料，什么事情一过他的手绝对是有条有理、严丝合缝的。 他先是告诉慕容轩，东厢房办公桌上的那两台电脑，台式机是仅供内部局域使用，绝对不能用它来上外部的互联，否则就可能会泄密。办公厅另一侧放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可以用来上外查资料什么的。 然后，**又给慕容轩嘱咐慕容轩，办公桌上的三台电话机，刚才他接听的那台白色机是一般性的外线电话，黑色的那台是省委办公厅自己的内线电话。红色的那台为机要保密专线电话，仅供正省级干部使用，因此全羊城这种三位数号码电话的使用者不会超过二十个。**还专门提醒慕容轩，一定要及时接听红色机的电话，做好详细的通话记录并即行呈请汪老审阅。 **这一通保密纪律教育听得慕容轩头上直冒汗。 接完**的这个电话，慕容轩才有时间打开那台台式电脑。他在桌面上找到很快就找到了**所说的那个《汪老每天活动安排表》。 慕容轩看了一眼这张表格，好家伙！可真够详细的了。这张表格对汪老每天的活动安排，几乎是精确到了分秒。比如，9：30—10：30，早餐，看当日报纸、文件。10：30—11：30，院内锻炼身体，侍弄花草。11：30—12：30，午餐，看电视午间新闻。12：30—14：30，午休。14：30—16：30，书法、绘画，会见领导、朋友。16：30—17：30，到外面散步。17：30—19：30，晚餐，看新闻联播。19：30—第二天9：30，晚间休息，由勤务员小张负责。 慕容轩就任汪老秘书第一天，遇到的大难题就出现在汪老的第一时间段里。接听完**的电话之后已是八点一刻钟了，慕容轩就赶紧小跑步到办公厅职工餐厅吃过早餐，然后到机要局取了当天的机要文件。 可回来之后，他傻眼了。 汪老已经在餐桌前吃早餐了，按照每日活动安排，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汪老边吃早餐边看文件、报纸的时间。 但汪老眼睛害眼疾已经有几天了，他自己是没办法看这些文件的。自己倒是能给汪老读那些文件，但慕容轩刚才去机要局拿文件的时候，机要局的林局长专门叮嘱他，今天的文件大部分都是省军级以上的绝密件，只能供汪老一个人参阅，其他人员是不能看的。 怎么办？**也没有交待过遇到这类情况怎么办，而且就是现问当着汪老的面他也没法给**打电话问呀！难道说自己这上班第一天就要当着汪老的面儿出糗了? 慕容轩都急得头上冒汗了，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汪老问道：“慕容呀！今天的文件领回来没有？” 慕容轩在边上小声答道：“汪老，早已经领回来。” 汪老说道：“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念给我听？一会儿我还要去院子里转圈圈呢！” 慕容轩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声说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有什么话就干干脆脆地说，我最不喜欢人唯唯诺诺的了。”汪老声音里已经夹杂着一丝不快了。 慕容轩壮着胆子大声对汪老说道：“机要局的林局长专门叮嘱我说，今天的文件里大部分都是省军级以上的绝密件，只能供你一人参阅。我，我不能读呀！”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慕容不愿意给我这个瞎老头子读文件呢！” 说完，汪老还转过头来对着慕容轩哈哈哈大笑起来:“慕容，我要表扬你，你这个保密观念还是蛮强的。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句，你给我记住了，无论多大的领导，在他的秘书面前都是无密可保的。因此，领导在选自己的秘书时才需要格外的慎重。懂了吗？” 慕容轩听得似懂非懂的，但他还是响亮地回答：“汪老，我听懂了。” 汪老爽朗地笑道：“既然听懂了，那你还不给我快读文件？” 初春的朝阳洒在慕容轩的脸上，把他满脸的汗水照耀得亮晶晶的，犹如一幅油画。 慕容轩矫健自如地在公园里慢跑了10圈，又在旁边的单杠上做了十几分钟的拉臂回旋，这才坐下来休息擦汗。 据东风公园守门的那位阿姨讲，这个公园的一圈有六百米，也就是说慕容轩每天的晨跑有六千米，这个体能消耗远比他读书时候小太多。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慕容轩是校田径队的主力，大操场跑圈，篮球馆练球，是他每日的必修功课。< 25.第25章老领导的小秘书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每天必须准时在七点四十五之前到达省委大院松梅苑。 然后去省委职工餐厅吃早餐，早餐之后去机要局签领文件，九点钟之前赶回七号大院给汪老读文件、念报刊。 眨眼之间，这样的日子慕容轩已经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一个月。今天，慕容轩又像往常一样晨跑、坐公交、吃早餐、签领文件。 从机要局签领回文件之后，慕容轩正在东厢房你烧水准备泡茶。突然，他办公桌上的那台红色电话机响了起来。 这可是新鲜事儿，慕容轩到七号大院上班以来，这个红色的家伙还是第一次叫唤。 他匆匆忙忙地丢下洗了一半的茶杯，胡乱地在身上楷了楷手就拿起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个普通话很标准的男中音：“是张秘书吗？” 慕容轩也不知道打电话的到底是省里面的哪位大领导，他只听**给他讲过，全羊城有资格打这个红色电话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人。 他赶紧说道：“首长你好！我不是张秘书，张秘书一个月之前已经调到羊城市委办公厅去了。” 那位讲着一口好听普通话的领导马上在电话里笑哈哈地说道：“看我这记性？对对，小张已经升任羊城市委的副秘书长了。那你是？” 慕容轩赶忙说道：“报告首长，我叫慕容轩，是汪老的新任秘书。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首长？” “哦！你就是汪老给我说过的那个慕容呀！我是洪培生。怎么样？汪老最近身体还好吧？” 慕容轩一听洪培生仨字儿，这才如梦初醒，天哪！这是省长大人的电话呀! 他也不管电话那头的省长是不是能够看得见，在电话机这头一挺胸膛，毕恭毕敬地说道：“对不起，洪省长，我没能听出是你的声音。报告洪省长，汪老身体还好，就是眼睛看东西不太方便。” 洪省长也没有给慕容轩计较这些，他告诉慕容轩：“慕容秘书，你去给汪老报告一下，看他今天有没有空。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上午来看望看望他老人家。” 慕容轩马上回答道：“好的，我这就去给汪老报告。” 放下电话，慕容轩找出电话记录薄，他马上把刚才与洪省长的通话内容记录在薄。然后，就拿起电话记录薄去给汪老审阅。 省长是在上午十点过十分到达松梅苑的。 汪老会见的客人大都是省里面的头面儿人物，有时会谈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说人事组织安排等方面的事情。因此，这个时候大都会要求慕容轩回避。 上次省委组织部的周部长来看望汪老的时候，慕容轩就是因为想坐在边上续茶倒水，后来就让汪老很不客气地给轰出去了。 这一次慕容轩谨记前面的教训，他倒好茶水正准备转身离开，汪老却开口说道：“慕容，你不要走开，就坐在旁边好续续茶水，也顺便听一听，学习学习。洪省长是你的老大哥啦！他象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在我身边工作呢！” 洪省长在一边笑哈哈是说道：“汪书记，我那个时候哪有慕容他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机灵。呆头呆脑的，又憨倔。那个时候不光没给你服务好，还一天到晚净给首长你添乱子！” 汪老满脸爱抚而又慈祥的神情，面对他十几年前的小秘书现在的洪省长，故作唺怒地说道：“你就是年轻时候的棱角太硬，要不然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汪老回忆道：“我记得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九几年？你看我这记性。” 洪省长在一旁插话说：“汪书记，你说的是不是九三年中组部来咱们省考察年轻干部的那次？” 汪老马上说：“对对，就是中组部想从我们省里选调一名年轻干部，到guowuyuan政策研究室任副主任那一次。人家考察组考察了几天时间，对你各方面的情况都还算比较满意。可就是在民意测评的时候，你这个小洪啊！却给我来个测评不过半数。” “那个考察组后来在给我反馈意见的时候还说，有个别老同志在征求意见谈话时，公开对他们说，你小洪在政策理论水平和工作能力上都没得说，但就是作风太霸道了，让人受不了！” “唉！年轻气盛，有开拓精神是好事，这也是我以前在位的时候一贯倡导的用人方向。但也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和领导艺术呀！那次，给你的教训可不小吧？” 洪省长听老领导说起他自己当年的糗事，这位省长大人竟也像个小学生一样不好意思起来了。< 26.第26章省长拜见（1） 汪老说：“小洪，你说说，要是那次你能够顺利过关，选调到guowuyuan政策研究室去担任副主任的话，那是一个什么状况？那得是个人发展多好的一个大平台啊，是多少官场中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呀！要真的那个时候你能上调到guowuyuan政策研究室去，那不是一个省长就能圈住你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是四十岁还不到吧，那么年轻，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太可惜了！你在地方要做到一个省部级干部得付出成倍的努力也还不一定就能成功。 ” 说到这里，汪老正色道：“好咯！不说那无用的话啦！小洪，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会有闲工夫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洪省长说道：“我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看望你老人家的。你还别说，隔一段时间不来看你，我这心里面总像是缺点儿啥一样。不过，我今天来看你还真带有任务，有一件事情我自己还拿不准，想和你商量商量。” 汪老问：“什么事呀？还值得你劳师动众的跑过来见我这个老头子。” 洪省长对汪老说道：“就是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的那个事儿。前一任的那个管委会主任不是提拔到禅城市去当书记去了吗？现在开发区管委会缺一名正职主任。我现在拿不定主意，是在几名副主任里面选任呢？还是从别的地方调任？想和你老人家聊一聊这件事儿。” 汪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的经济总量在全省所占的比重太大了，这可是羊城乃至全省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引擎呀！它既担负着全省经济社会发展的重任，也是我们下一步深化改革的试验田啊！因此，开发区管委会这个‘领头羊’一定得要选好。” “我考虑， 这个主任的人选最起码得具备三个条件，一是政治上要过得硬，这个位子上的干部是再也不能出事儿了。第二，得有较强的开拓精神，开发区的工作都是些创新性的工作，没有开拓创新意识是无法胜任这件工作的。第三，得选一个年富力强的干部，我们得把眼光放长远一些，着力培养年轻干部，得为省里面下一个五年的大发展储备干部。” 说到这里，汪老问洪省长：“你们这届班子也很快就到任期了吧？” 洪省长说：“还有三年。也就是眨眨眼的时间。” 汪老说：“时间过得真快呀！我还记得你当选省长那天到我这里报喜讯时的那个情景。小洪，你对羊城开发区主任这个位子有没有具体的人选？” 洪省长莫名地看了慕容轩一眼，然后才说道：“汪老，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三个条件，我心里倒是有个人选，不知合不合适？” 汪老说：“说给我听听。” 洪省长说：“**。” 汪老说：“你说小张呀？是不是太年轻了一点？” 洪省长说：“年轻不正是优势吗？汪书记，你当年可是不到四十岁就任职省委副书记了！你刚才那句话提醒了我，我们还真得抓紧时间，给那些政治素质高、年轻有为、有干劲儿、有发展前途的年轻干部多压压担子了。这样他们也有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快点成长起来，好接班干下去呀！” 听洪省长这么一说，汪老顿时陷入了沉思，慕容轩趁机给两位大领导的茶杯里加了些热茶。 洪省长本人是抽烟的，但汪老不抽烟，他刚才一直忍住没抽。这时，见汪老在思考问题，他就从包里拿出烟，一个人走到客厅的门口过烟瘾去了。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汪老在客厅里叫道：“小洪，你抽完没有？少抽点，就不能把它给戒掉吗？” 洪省长掐灭烟头后，从门口回到客厅里。他嘿嘿笑着说到：“汪书记，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么有毅力呀！抽了几十年的烟，说戒转念间就把它给戒了，反正我是没你那个毅力。” 汪老微笑着说：“那是你在找借口，你跟着我十几年，我还不知道你的秉性脾气，你要想干成一件事儿就没有干不成的，纯属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已。” 慕容轩坐在旁边，他注意观察到，堂堂大省长听了汪老这句话竟也象一个孩童般，顽皮地做出了个鬼脸。 汪老对洪省长说道：“那你就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洪省长说：“小张现在不是去了羊城市委办公厅吗？就让他以市委副秘书长的名义，来兼任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进常委。如果你老人家没其他意见的话，过两天我就让组织部门进入考察提任程序了。”< 27.第27章省长拜见（2） 汪老说道：“小张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独当一面的工作经验，你抽时间要专门找他谈一谈，给他说道说道。” 洪省长对汪老说：“行，我明天就找他谈。你说缺乏工作经验，这方面我倒是不太担心他，他跟着你这几年没少学到手这些东西吧？再说了，**到开发区之后还有你在后面给他把着关，我想他用不了多久就应该很快能上手的。” 汪老摸着稀疏的白发笑着说：“ 我都老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才懒得再插手你们年轻人那些事情呢！” 洪省长也笑着对汪老说：“你老了？我觉得 你的脑子还是比我强多了。哦，我听慕容说你最近的眼疾还是不见好？” 汪老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人呀！什么不好都没有眼睛不好不方便。弄得我现在报纸、文件也不能看，电视也不能看，最主要是它还影响人的心情。这个阶段，那些报纸文件都是慕容念给我听的。” 洪省长趁机劝导：“汪书记，要不咱还是去把手术给做了？这个眼科手术又不是什么大手术，省里几次专家来给你会诊，不都是给你说，只要做一台不到一个小时的小手术，就可使你重见光明的吗？” 在做眼科手术这件事儿上，从家人到领导，从医生到老部下、老朋友，也不知有多少人来劝汪老做手术，但他就是死活不肯做这个眼科手术。 汪老说出的那个不肯做手术的理由，真的叫人听了之后啼笑皆非，他倔强地说：“我都七老八十的人啦，还做什么手术呀？我全身上下一辈子都没挨过手术刀，就让我留个全尸去见马克思吧！” 别人劝急了他还嚷嚷：“主席晚年的时候不也是死活不肯动那个眼科手术吗？你们谁也别劝了！就这样吧！” 洪省长虽说是汪老的多年培养出来的得意爱将，但在这个问题上也只敢随口劝劝，他最清楚汪老的脾气。他要是做出的决定，你八匹骡子也别想拉回来。 洪省长的到访打乱了汪老的每日既定安排。送走洪省长，汪老问慕容轩：“慕容，今天天气还可以吧？” 慕容轩回答：“汪老，今天天气好得很啊！阳春三月，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汪老说：“好，那我们就出去散散步去！” 所谓的散步，就是到松梅苑珠江边上的那个沿江大道上走一走。汪老因为怕路人知道他的眼睛不好，前几次去珠江边上散步，他都是让慕容轩用一个轮椅推着他去的，他自己认为这样总比牵着手要好看点儿。 珠江春暖鸭先知，一江春水向东流。这个时节正是赏春踏青的好时节。 沿江大道上人群攒动、熙熙攘攘。这一老一小在珠江边上来来回回的溜达着，有谁会想到这个坐在轮椅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前任省委主要领导呢？又有谁会想到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这个省的头号首长亲临门上问政于他呢？ 汪老今天可能也是被春天的气息所感染了，他的话就显得要比往天要多很多。 汪老在轮椅上问慕容轩：“慕容，你看到没有？洪省长十几年前就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年轻，有本事，但就是脾气也大，结果吃了不少苦头，走了许多弯路。凭他的工作能力和政治素质，本应该早早到中央做部长、主任的，应该有更大的作为的。但就是那个要命的犟脾气害了他，因此也只能在本省施展施展他的才华了。这也不能就说不好，可是毕竟天地太小了啊！” 接着汪老给慕容轩讲了一个令人发省“熔炉学说”。这个所谓的“熔炉学说”，在若干年之后，慕容轩登上大雅之堂，位居中枢之后还是记忆犹新啊！ 汪老问慕容轩：“慕容，你现在对机关工作生活适应了吗？” 慕容轩说：“基本上适应了。” 汪老说：“基本上适应了还不行，你要使自己尽快融入进去，做到非常适应才行。” 接着汪老说道：“有人说机关就是个‘黑洞’，这个‘黑洞’可以吞噬一个个性格鲜明的年轻人。看似是有些道理，但这个说法还不太全面。” “慕容，你是江城钢铁厂出来的子弟，对于炼钢、熔炉这些个概念不陌生吧？” 慕容轩回答道：“那些我都是我从小都知道的东西，简直是太熟悉了。” 汪老就笑哈哈地对慕容轩说道“那我今天就给你举一个你既熟悉又生动形象的例子。”< 28.第28章汪老的为官学说 汪老接着说道：“我个人倒是觉得这个机关生活，就像是你们炼钢厂里的那个‘大熔炉’。而我们每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象是那一块块矿石。这所有的矿石，不可能都是一个含铁量的吧？有些含量、品位高一些，有一些就低一些，但无论高低，都要把它们扔到大熔炉里去。高温冶炼，出来后就成了同一个标准的钢坯了。” 汪老讲到这里，他笑嘻嘻地问慕容轩：“听明白没有，慕容？” 慕容轩也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聪明也好，拙笨也罢，在机关里标准都是一个，这个标准会把你掐头去尾，吹毛拔刺，让你渐失棱角，最后形成一个大一统的‘人’。” 汪老说：“你的理解一半正确，另一半偏颇。应该是，去掉的是你的毛刺，剩下的是机关人所需要的圆润。咱们还是回到‘熔炉学说’上，许多机关人之所以工作一辈子都没能有更大的进步，就是因为他们的理解不到位。他们的理解只是停留在，‘不管好坏矿石扔进去后出炉的都是一个标准的钢坯’这个层面上。偏偏忘了后半程——练出来的那些钢坯是咋个使用的。这些看似标准一样的钢坯，所赋予的用途是不一样的。有些用作来做铁锹、镰刀，而有些却用来高屋建瓴。慕容，懂了吗？关键是怎么用！这是一门学问，值得你终身去探索。” 汪老的“熔炉学说”前半部分慕容轩还能理解，但这后半部分，他是越听越觉得深奥。 也难怪，慕容轩还年轻，没有那些历练，怎么可能知道钢坯的用途和用人是一个道理？ 这可能也就是汪雨给他说的：你在我父亲身边会学到许许多多终身受用的东西的。 日子就像是省委大院松梅苑门前的那条川流不息的珠江，每日里波澜不惊，涛涛东逝而去。 转眼之间，慕容轩在省委大院松梅苑上班已有将近三个月了。 日子虽如一池静潭，但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还是有些暗流在涌动。 近几日里，这股水下潜流已经弄得慕容轩又有些吃不消了。 事情是这样的，张秘书临离开松梅苑时，已经在那次工作交接会上给大家明确说明，今后整个松梅苑的服务工作都由慕容秘书来负责，老李和小张当时在会上都还拍掌欢迎。 但这只是在会上，会后就不是那样了。 老李是松梅苑服务人员中的元老级人物了，据说他给汪老的服务的时间比张秘书还要长。已经亲历过汪老的几任秘书的飞黄腾达了，但自己还是我在司机这个位置上到死不活的。 按理说司机老李年纪也四十多快五十岁了的人啦，再加上他给汪老服务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应该给他安排个合适的位置颐养天年了。 但就是因为老李是个工勤人员的编制，在职务上确实也不好安排，而一般的地方他自己又不愿意去，还不如待在松梅苑给汪老服务舒服呢! 这个司机老李是个闷葫芦，平时都不爱说话。他自己的事儿到底有什么想法，也没有给汪老主动说过。 慕容轩之前听张秘书讲过，有好几次还是汪老想起来老李的安排，给办公厅秘书长打招呼，还给老李安排了新差事，结果老李都不满意。 就这样，司机老李在松梅苑汪老这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在汪老身边当秘书的时候，这个老李就倚老卖老，凭借着自己给汪老服务多年的老资历，不太买张秘书的帐。上班吊儿郎当不说，还三天两头的想找茬儿和**吵上一架。 但**也是个聪明的家伙，他也知道自己犯不上和老李这种人认真。他对付老李的办法，就是死活不理他的茬儿。一遇到这种情况，**大都是采取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宁事息人、冷处理的办法来对付司机老李。就这样两个人冷眼相对的过去了几年。 其实，汪老也知道老李和张秘书之间的这些龌龊。但是汪老念起老李死心塌地跟随自己十几年的份儿上，对他俩之间的事儿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秘书走了，来了个慕容秘书，老李就更得脸了。 他根本就不把这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平时工作上对慕容轩是既不事前请示也不事后汇报，一副我行我素的“司长”派头，搞得慕容轩也是那他毫无办法。 好在松梅苑平时里用车机会也不多，慕容轩自己更是不用老刘的车。但毕竟这也影响不好呀，有时间还真误事。< 29.第29章司级干部（1） 有一次，汪老要出去办事儿用车，但慕容轩死活就是找不到这个司机老李。搞到后面，汪老都发火了，他骂慕容轩：“慕容！你是干什么吃的？自己手下的人上班时间跑到哪里去了你自己都不清楚？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全部你们赶走！” 后来，慕容轩很偶然地做了一件事儿，不仅最终搞定了这个老刺头，而且还为自己挣得了应有的那份儿待遇。 那天下午，慕容轩因为汪老那边有客人，一直忙到快七点钟才下班回家。在去往公交车站的路上，慕容轩突然发现了司机老李。 这家伙一个人，正坐在在路边的一家大排档里闷头喝啤酒呢。 慕容轩本来想快步走过这家大排档的，但老李眼睛比较尖，他老远就看到慕容轩了。 等到慕容轩快要走过大排档的时候，老李突然站起来喊道：“顾大秘，这么晚才下班呀！敢不敢过来陪我老李喝两杯酒呀？” 慕容轩被老李的大声喊叫吓了一大跳，四周的人也被老李这一嗓子给镇住了，好多人都在用好奇的眼光盯着他俩看。 慕容轩盯着醉意朦胧的老李那双挑衅的双眼看了一会儿，他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转身就进了这家大排档。 慕容轩看到老李这张桌子上只有一个卤水花生米，一个咸鸭蛋，三支空酒瓶。 他坐下来笑着对老李说道：“我说老李呀！你怎么下班也不回家？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喝闷酒啊！” 此时的老李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了，他舌头在嘴巴里打着罗罗地说：“回，回家，回家干吗？回去看，看，看我那个黄脸婆呀！我，我，我都看了几十年了，早，早，早尼玛看烦了。” 说完，一稠杯子，一杯啤酒又下到肚子里了。 慕容轩喊过来服务员小弟，对他说到：“再给我加两个热菜，另外再拿一打啤酒过来。” 然后，慕容轩对老李说道：“老李，今晚我请你，咱们俩还没有在一起好好喝过一顿酒呢！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喝它几杯。” 老李刚才抬头间偶然发现急匆匆走在下班路上的慕容秘书，他大叫那一声，也就是趁着酒意的恶作剧，只想逗弄一下慕容轩而已。 司机老李原以为慕容轩不敢应战，哪知道慕容轩不仅从容地迎接了他的挑战，而且还说今晚他请客，这确大大出乎老李的意料之外。 看到慕容秘书如此地给他面子，老李的酒兴又上来了。 那天晚上，慕容轩叫的十二支啤酒喝完的时候，老李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最后还是慕容轩架着他把他送回家的。多亏了老李家就住在离这家大排档不远处的省委家属区里面，要不然喝醉了酒死沉死沉的老李，慕容轩一个人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把他给弄回家。 不过，慕容轩这顿大酒也没有白喝。 人们都说酒后吐真言，真是不假。 老李平时里对慕容轩不放在眼里，但那天晚上他看到慕容轩从容应战，并主动说请他的客，顿时他的心里面就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老李心想，这个白面书生还行，还没说瞧不起咱这“司级干部”。 酒一喝多，这人的头脑就容易发热。这推杯送盏、一来二去的，慕容轩就掏出了老李的心窝子话。 原来老李一直赖在松梅苑不走的原因是这样的，他想去办公厅的车队当队长。 他泪眼婆娑地对慕容轩说：“慕容秘书呀！我老李清楚自己的斤两，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是给汪老服务得再好，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像你们做汪老的秘书们那样，有着大好的锦绣前程，一个个走马灯似儿的当大官。” “但看在我辛辛苦苦为老人家马前鞍后服务几十年的份儿上，无论如何也应该大小给我一个带长的差事做做呀！实在安排不了车队队长，那给我安排个队副也行啊？但那个**在松梅苑的时候，这家伙就是死活都不肯替我在汪老面前说句好话，我自己又咋好意思给汪老提、、、、、、” 慕容轩看到四五十岁的老李老泪纵横地诉说着这一切，他的心里也有些许酸楚在往外冒、、、、、、 慕容轩喝完最后一支啤酒，然后对老李说道：“这样，老李，我抽个好时机，在汪老那里给你说说这个事儿。但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去，我说归说，至于说你的事儿成与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老李一听慕容轩这样说，他双腿一软，差一点儿就要给慕容轩跪下了。慕容轩连忙弯腰把他搀起来：“老李，老李，别这样，你千万别这样。”< 30.第30章司级干部（2） 喝完这顿大酒没过几天，慕容轩和汪老又去江边散步，他见汪老今天心情不错，就趁机把“二号首长”老李的情况给汪老说了。 汪老听完之后也没生气，他迎着习习的江风，很享受地舒展着胳膊腿。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时间，汪老都没吭气。慕容轩都以为自己这又是一通白说，正在思量着如何给老李交差的时候，汪老幽幽地埋怨道：“这个小李子呀，真是个实诚人，就知道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喝闷酒，也不知道给我说道说道这事儿？” 埋怨归埋怨，接着汪老还是对慕容轩说道：“等会儿我们散完步回去，你记着给办公厅的黄秘书长打个电话，叫他有空来松梅苑一趟，就说我找他有事情要谈。” 月底的时候，“二号首长”老李就高高兴兴地到办公厅车队上班去了。 老李的新职务果然是车队的队长，不过是副的，但他也很知足了，这次的安排毕竟是实现了他的夙愿，带了“长”子了吗！ 老李的新工作岗位是车队队副，具体负责办公厅车队车辆的派遣，这可是个好多人梦寐以求的好差事。 老李得到这个新岗位之后，他行使的第一个职权，就是给松梅苑调派了一个刚从坦克部队转业回来年轻司机小陈，随着新司机小陈到来的还有一台新车。 汪老的公务用车，由原先的老型号的奥迪车，换成了一台最新型号的奥迪a6。 那天下班的时候，慕容轩刚走出松梅苑的大门，那台奥迪a6就一出溜开到了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 新来的司机小陈急忙下车打开后车门，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你请上车吧！” 慕容轩不明就里，死活不肯上车。搞到后来李副队，就是原先松梅苑的司机老李，亲自给慕容轩打电话：“慕容秘书，以后你上下班就让小陈接送你吧。我给你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特殊照顾。每位省领导的秘书都是这样的，上下班接送，这是个约定俗成的待遇。” 慕容轩坐上奥迪a6,心想：“我过去怎么没听你老李说过这是约定俗成的待遇呢？” 汪老的新司机小陈后来告诉慕容轩：“顾秘，其实省里的几位领导的秘书，上下班早就是专车接送了。有几个位还自己开着领导的专车用呢！” 听了小陈的话慕容轩这才知道，感情自己之前一直在让老李糊弄了。 小陈来松梅苑没几天就问慕容轩：“顾秘，你又驾照的吧？” 慕容轩说：“以前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考到驾本了，但没怎么开过车。除了假期里回江城老家时偶尔偷偷开过我老爸那台老尼桑车之外，就没机会正经开过。” 小陈说：“只要有驾照就好办，那天等你有时间了，我带你出去练练车。” 慕容轩听到小陈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可过了没几天，小陈到东厢房慕容轩的办公室里问他：“顾秘，这个周末有空吗？” 慕容轩说：“干吗？你有什么活动？” 小陈笑嘻嘻地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俩儿开车出去兜兜风，你也顺便练练手？” 就这样，经过几个周末的练习之后，小陈就把奥迪a6的一把车钥匙交给了慕容轩。 慕容轩刚开始还没接，但小陈说：“这个也是李队副交待我的，他说汪老这里事情也挺多，让我拿一把车钥匙给你，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的话，你自己用车也方便些。” 就这样，慕容轩兜里就多了一把车钥匙。有了车是方便很多，比如外出办个什么事情呀？下班之后汪老那里临时有个什么急事儿啊什么的，慕容轩自己开着奥迪a6去处理，再也不用老是麻烦司机小陈了。搞到后来，小陈嫌麻烦，慕容轩就干脆自己开着奥迪a6上下班了。这一来二去的，奥迪a6几乎就成了慕容轩自己的专车一样。 慕容轩搞定了司机老李，上下班还坐上奥迪a6，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地挤公交车了。 就连豪门出身的林娇娇看着慕容轩出入奥迪a6接送的，也羡慕地说：“‘轩哥’，你这可是越来越牛皮了啊！现在上下班坐的车，可是比我那上市公司老总的老爸专车都要豪华呀！” 对此，慕容轩笑着说：“林娇娇，你又来嘲笑我这个小秘书啊？我这也就是图个上下班快一点，那也是为了更好地为领导服务呀！” 但摆平了司机老李之后没多久，新的麻烦事儿又缠上慕容轩了。 这次的事儿比老李那事儿更麻烦——勤务员小张说她爱上了慕容秘书，有一天竟然把慕容轩给扑倒了！< 31.第31章女勤务员（1） 小张是个川妹子，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本来小张是到羊城投靠亲友打工的，但后来她家的那个亲戚得知汪老这里缺一名勤务员，就找人托关系进到松梅苑做勤务员。 在松梅苑当一名勤务员，无论是工资收入还是工作的劳动强度，以及福利待遇等方面，都要比在外面打工强很多。虽说不是办公厅的正式职工，但签有正规的劳动合同，而且办公厅职工享有的福利待遇也基本上都不拉下。因此，小张对这份儿工作还是挺满意的，干活也就很上心。 小张是个川北农村里长大的姑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小张虽然人长得人高马大的，但皮肤却很白，但不是城里人的那种苍白，而是白里透着红润，。 小张二十岁刚出头，正是身体才发育成熟，情窦初开的年龄。用一句形象的话来比喻的话，这个时候的小张，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对贪食者来说是垂涎欲滴啊！ 初见小张，给慕容轩的印象是莫言先生一本书的书名——《肥臀丰乳》 皮肤白里透红、身材高大丰满，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说起话来快人快语的川妹子小张，一天到晚的在松梅苑里到处乱窜。慕容轩刚来松梅苑的第一天，一见到小张就觉得这个女孩各方面都挺好玩儿的。 小张是农村出来的女孩儿，为人朴实又勤快肯干活，这几年做下来也挺讨汪老喜欢的。由于汪老的太太已经过世，子女亲属里又一个都没留在身边。 这样一来，秘书、司机们下班以后，松梅苑的所有事情都要交给小张这个勤务员一个人来打理。 但小张这两三年也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做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的，现在她和汪老的关系处得就像是一家人似儿的。 汪老就像对待自己家的亲孙女一样来对待小张，秘书和司机下班之后，这爷孙儿俩有说有笑，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家常，也是其乐融融。 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担心下班之后这段时间你汪老的事情了，慕容轩这个做秘书的也就省了不少心。 但最近情况突变，而且变得让慕容轩淬不及防。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小张今年才刚满二十一岁，但她从十八岁就来到松梅苑当汪老的勤务员。相比初来乍到的慕容轩，小张也算松梅苑老资格的服务人员了。 慕容轩刚到松梅苑的时候，她一见来了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小伙子给汪老当秘书。听张秘书在会上讲，以后自己还要听从这个毛头小子的调遣，当时她的想法就和司机老李一个鬼样——就是眼中瞧不上、心里不情愿。 这些个小心思岂能逃过慕容轩的法眼？慕容轩是早就看在眼里想在心上，他在琢磨用什么办法来降服这个小丫头片子呢？花言巧语？再加上点小恩小惠？想试一试吧，看这招是否管用！ 从那以后，慕容轩一见到小张就会夸她几句。“哇！小张，你的皮肤咋就那么好呢？啧啧，你看看，白里透红，真象个七仙女手里的蟠桃似儿的，水灵灵的，吹弹可破呀！” 小张刚开始听到慕容轩这样夸奖自己的时候，她还非常反感。 小张十分警惕地瞪著象赵薇那样一对铜铃大眼，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请你不要讽刺我们乡下妹好不好！我再长得丑那也是我父母给我的。” 慕容轩马上夸张地惊叫：“天啊！谁说你长得丑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找他拼命去！你这长相要算是丑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美女啦！” 嗨！还别说这招用在小张身上还是挺管用的。 虽说刚开始的时候，小张对慕容轩的夸张性赞誉持抗拒态度，但架不住你多来几次呀！ 这三番五次的，慕容轩夸奖得多了，这个小张也就慢慢地很享受慕容轩的这份夸奖。 似乎自己就是天生丽质，就是象赵薇、范冰冰那样的大明星啦。 小张要是那天换上一件新买的衣服，慕容轩见到了，也会赞美道：“看看，这衣服穿在小张身上就是不一样，一看就有明星大腕儿和国际名模的范儿！你这身材，你这脸蛋，不去当明星、模特真是太可惜了！暴殄天物啊！” 面对慕容轩的不吝赞美，小张嘴巴上还是不情愿的，她每次听到慕容轩的赞美话，都会对慕容轩嚷嚷：“顾秘，你是在说反话吧？我哪里会有人家赵薇长得那么漂亮，也没有范冰冰的身材苗条啊，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挖苦我了好不好！”< 32.第32章女勤务员（2） 但不论是正话还是反话，你多重复几遍，它就会自然而然地让受众从好的方面去想。特别是对于小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更加容易引起幻觉，产生幻想。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容轩再赞美小张的时候，她只是嘴巴上说：“胡说，我穿着这件衣服哪有你说的那样好看！” 但私下里一转身，小张就回到西厢房她的住处，对着卧室里穿衣镜翻来覆去照来照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嗯，慕容秘书说得还蛮对的呦，我穿着这条裙子确实挺有味道的。” 有时候，小张买到了一件漂亮的裙子或者发卡之类的，也会穿着它、戴着它跑到东厢房里的慕容轩面前去转悠。 慕容轩知道他的小伎俩得逞了！这丫头正在转入被阿谀奉承的第二阶段——主动展现，在获得赞美之后而飘飘然。 在慕容轩不吝赞美攻势的狂轰滥炸之下，小张对他的态度立马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过去，对他这个小秘是带搭不理的，一副蔑视的眼神。现在不一样了，有什么事情她也会主动跑到慕容轩那里去商量。 每天早上上班之后，慕容轩问起汪老昨晚的情况时，她也会很配合地讲述给慕容轩听。这在前一个阶段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慕容轩见到这一招用在小张身上还挺好使的，他为了巩固胜利“成果”，紧接着又祭出了第二招——三天两头地送些小礼物给小张。 今天送小张一个漂亮的发卡，明天又送小张一瓶润肤露、、、、、、 你想一想，这个小张也才是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充满幻想的年纪。 她哪里会经得起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慕容轩的这钟轮番进攻啊！ 没过多久，这个小张就被慕容轩略施的这些个小伎俩给征服了。 从此以后，对慕容轩那简直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一天到晚松梅苑里，满是小张的那脆铃般的声音在回荡：顾秘，这件事儿该咋弄呀？顾秘，那件事儿你得给我说个办法啊？ 这还不算，更有绝的呢！ 松梅苑三天两头就会有人来看望汪老，来的人也都是些非同寻常的人物，不是达官就是贵人。 这些人来看望汪老手里面，自然会提着些进口水果呀、高级滋补品呀以及烟酒之类的礼物。 中国有句老话，叫作开口不骂送礼人。但慕容轩就多次听到汪老对来客们讲过，来看望他可以，但不要再带这些东西了。 但这些是没用的，你讲你的，他下次该送还是要送。说得多了，汪老也就不再吭气了。只要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象水果、滋补品、烟酒之类也就收下了。 但如果来客送的是其他贵重的东西，已经发现汪老是毫不留情面地要坚决退回。 退还礼物这种事情，慕容轩就办过不止一次。这可真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无论是对送礼者来说还是退礼人来说，都不是件好办的事情。慕容轩曾经按照汪老的指示，多方打听地址，才把一件贵重的礼物退换给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加拿大。有些干脆就根本无法找到送礼的人，对这种情况，慕容轩也只好按照汪老的交待，把它们登记造册封存起来。 在对待送礼这件事儿上，慕容轩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是汪老的大发雷霆。 那一次，汪老有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托他的儿子千里迢迢地从云南给他了几饼普洱茶。 从客人带来的普洱茶的外包装上看，就是云南出产的一种土特产而已。因此，汪老也就没说什么欣然手下了这份儿礼物。 但慕容轩在代汪老送这位客人到松梅苑门口的时候，那位公子哥突然在慕容轩的耳朵边上颇为神秘地小声说道：“慕容秘书，那包普洱茶千万不要再送人了，就留给汪老一个人亲自品尝吧！” 慕容轩送完客人回来越想越不对头，他当着汪老的面把那位公子哥儿送的拿包普洱茶打开。结果打开一看，最上面的那层倒是正儿八经的七子饼茶，但下面全是硬邦邦的百元大钞。包茶的袋子里面还留有一张纸条：汪老！烦请你赐衣服墨宝给我这个犬子，他在羊城开了一家公司，想把你的墨宝用作公司开业贺词，这点茶叶不成敬意，就算做汪老的润笔吧！ 汪老一听慕容轩说出茶叶里埋藏着的“润笔”，气得他老人家拿着手里的拐杖把地板擂得咚咚响。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轩提着那袋“茶叶”来到那位公子哥儿开的那家公司里，当面送还了他给汪老的礼物。< 33.第33章汪老的三锅学说 慕容轩笑着对那位公子哥儿说道：“这是你昨天送的‘茶叶’，汪老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这种‘茶叶’，他家里有，不需要。但父亲替你公司索要的题字汪老写好，我今天给你带来了。” 那位公子哥儿听了慕容轩这番话，他的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尴尬极了。但一听说慕容轩还是给他带来了汪老的墨宝，于是，脸上马上由阴转晴，他高高兴兴地从慕容轩手中接过汪老写好的条幅，打开一看却傻眼了。那张条幅上汪老写了这么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开门清风徐来，大吉生财有道！ 那天退换公子哥儿的“墨宝”之后，汪老给慕容轩讲了个一个“三锅学说”。 汪老语重心长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呀，你早晚也要离开松梅苑，离开我这个老头子的，将来甚至会担负起一定的领导职责。咱们也不能否认这个社会越来越复杂，因此，我先给你打一个预防针。” “凡事从我松梅苑出去的人，不论是谁，一定要谨记，既不要做个‘不粘锅’——人家送你点儿瓜果糖梨的你也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样你显得你不近人情，也会越来越远离你的亲朋好友和同事同僚的。” “但也绝对不能做个‘火锅’——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东西都敢往这个‘火锅’里扔，什么东西都敢从这个‘火锅’你捞出来往嘴巴里吃，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消化不良’得病的，重的的话是会死人的。” “我希望你们做一口‘电饭锅’——放进去的是清清白白米，做出来是干干爽爽饭。山珍海味吃多了易伤肠胃，大米白饭才滋养人，才能保命干活儿！” 数年过后，慕容轩对汪老的“三锅学说”记忆犹新，也正是汪老的这个“三锅学说”，使他在面对无数次诱惑的紧急关头，悬崖勒马、不坠青云。也真是这个“三锅学说”，将他一步一步送上青云之巅的。 我们似乎扯得太远了点儿，让我们的故事还是回到松梅苑吧！ 松梅苑平时过日子就汪老和小张两个人，那些前来拜访汪老的客人们送的水果、补品以及烟酒之类的东西，汪老和小张两个人根本无法消受得完。 小张自从中了慕容轩的“美男计”之后，就对顾秘“照顾”有加。隔三差五地给东厢房慕容轩的办公室里放些进口水果呀，甚至是一瓶好酒，整条的高级香烟之类的。 刚开始的时候，慕容轩还能笑纳这些“照顾”。可是越到后面他感觉越不对头了。 平时慕容轩的早餐和午饭，都是在办公厅的职工餐厅里解决。但自从他实施“美男计”一个阶段之后，那个小张居然把做给汪老的一些好吃的东西，也偷偷地放到东厢房他的办公桌上。 而且，慕容轩还注意到，小张现在看他的眼神也有点不太对头。 小张有事没事总爱溜到东厢房慕容轩的办公室你去，她一到东厢房慕容轩身后，也不象以前那样叽里呱啦地乱说一气。而是口喘粗气，波涛汹涌的前胸抵着慕容轩的后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容轩看，而且一看就是老半天。 慕容轩有时忙着伏案办公，他偶然抬头看到小张那直勾勾的慑人眼神，不觉心里一惊！浑身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这，这个小张是怎么了？怎么会用这么吓人的眼神来盯着自己看？莫不是自己的小伎俩用得过头了？引起这个小姑娘的错觉了？ 每当这个时候，慕容轩就会提醒小张：“靓女，你还不快点儿看看汪老那里杯子里的茶喝完没有？快去给他续点水。” 这时，小张才会如梦初醒一样，满脸红晕、极不好意思地再偷看慕容轩一眼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扭动着水蛇腰肢走出东厢房慕容轩的办公室。 小张对慕容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连司机老李，都觉得小张这个阶段怪怪的，她对慕容秘书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太陡然了点儿吧！陡得都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 慕容轩被女勤务员小张扑倒的那天，是个星期三的早上。 那天慕容轩是七点半到的松梅苑，往天的这个时候小张都是在菜市场买菜。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慕容轩一打开松梅苑的大门，就看见小张正低着个头，满脸羞涩的站在东厢房的门口，好像是在等着慕容轩的到来。 慕容轩看见小张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虽说是也觉得不同寻常，但他也没有往别处去多想。< 34.第34章被靓女扑倒了！（1） 他还给小张开了一句玩笑说：“哎呦！川妹子今天打扮得好靓呀！啧啧，是不是还抹了口红?这对你可真是少见的吆！不过，别有一番风情。嗯，有点味道！” 小张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慕容轩看了半天，还稍微有一点点儿害羞地说道：“慕容秘书，人家今早上也就搽了那么一点点儿口红，就这你都看出来了？” 慕容轩说：“你那么漂亮的一个川妹子，多吸引男人眼球呀？就像是吸铁石一样，不看你都不成啊！” 慕容轩一边给小张开着玩笑，一边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东厢房办公室的门。 慕容轩刚刚把门打开，就在他要一步跨进东厢房的门里时，突然，小张就从后面他拦腰给抱住了。 忽然间，这么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的软乎乎身子，一下子贴住自己的后背，慕容轩自然是吃惊不小。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慕容轩身体自然也作出了本能的条件反射，似乎一股暖流从肚脐眼处在向下扩散、、、、、、 他一边惊恐地大声喊道：“小张，你这是干什么？”一边着急地用左手去掰小张紧扣在他腰间的双手。 你别看小张是一个小姑娘家的，因为平时干的都是些力气活，因此她的手劲就显得特别的大，慕容轩掰了半天也没掰开。 慕容轩可能用力过猛，一时间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慕容轩这个大男人，竟然一下子让小张给扑倒在了东厢房的地板上、、、、、、 慕容轩面朝地板被小张扑倒在地板上，他挣扎了半天，也弄不翻紧紧压在他后背上小张。 两个人就这样，小张在上，慕容轩在下，一时间偌大个东厢房你，只听见这两个人喘着粗气气息声在早晨的空气里回荡。一时间，这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叠压在了一起，谁也没有要放开谁的意思、、、、、、 时间大概过了有三五分钟的样子，压在慕容轩上面的小张，喘着粗重的气息问下面的慕容轩：“慕容秘书，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这个小张你别看不胖，但这身子骨还是蛮有分量的，一时间慕容轩被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慕容轩听到小张这样问他，他挣扎着不停地扭动着身体，难受得大张着嘴，喘着粗气说道：“你，你，你胡说什么呀？哪个爱上你了！” 上面的小张一听到慕容轩这么说，好像这个答案不是她预料之中的，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又用力压了一下身子下面的慕容轩，然后急切地问道：“那你为啥又是不停的给我送东西，又是天天在我面前向我献殷勤的?” 听到小张这样问他，慕容轩心想：“糟糕！小张闹误会啦！肯定是自己为拉拢小张，平时对她的那些小恩小惠，被小张误认为是在向她献殷勤，在向她示爱了。” 被上面的小张压得脸红脖子粗的慕容轩，一听到小张的问话，他自知百口莫辩，一时竟无以应答。 而这个时候还压在慕容轩上面的小张，却得意洋洋地说道：“慕容秘书，你无话可说了吧？那你就承认了吧!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呀？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情吗!你就痛痛快快地给我承认了吧！” 这回小张身子下面的慕容轩可是真的急火了，他面朝下面非常地难受，在小张那百十来斤身体的重压之下，慕容轩一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一边歇斯底里地吼道：“小张，你这个疯丫头！快放我起来。我给你说，真的是你自己弄误会了，我根本就压根没爱过你!” 还压在慕容轩上面的小张，听到慕容轩这么一大声吼叫，也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但她接着对身下的慕容轩说道：“你说你没有爱过我？没问题呀，那我爱你不就行了吗？” 慕容轩听了小张这话，他更是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她了。只是在下面拼尽力气地喊道：“小张，你快放我起来，等我起来再给你解释。” 脑子从来都是一根筋的小张，才不管身子下面的慕容轩在那里瞎嚷嚷呢！ 她调整了一下身姿，然后又对着身子下面的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我真的很喜欢你，你都不知道，我天天晚做梦都会梦到你的。人家那么想你，你就不能答应我做我的男朋友吗？” 这下把慕容轩给逼急了，他在小张的身子下面大声说道：“问题是我不爱你，你这个疯丫头给我听好了，你今天就是把我给杀了，我也不会说爱你的。”< 35.第35章被靓女扑倒了！（2） 小张这个时候已是强弩之末了，她带着哭嗓对身下的慕容轩说：“慕容秘书，我求求你了，你就说你是爱我的，哪怕是哄哄我也行嘛？” 慕容轩在下面难受的欲哭无泪，他心里在想：“完了，完了，我尼玛咋就那么倒霉呢？尽遇到些这些烂桃花的事儿。我爱的人至今未有确绝的回音，我不爱的人，却如此这般的强迫我让我说爱她。唉！今天我慕容轩算是又栽在女人的手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还是被慕容轩大声吼叫所惊醒了的汪老解了慕容轩的围。 汪老在他的卧室里大声问道：“小张，慕容，你们俩儿在那里干啥呢？大清早地又喊又叫的。” 小张和慕容轩一听到汪老声音，他俩几乎是同时一骨碌身子立马全都爬了起来、、、、、、 小张和慕容轩的这段“啼笑因缘”官司最后还打到了汪老那里去，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得个面红耳赤的，各不相让，都说要汪老还自己个清白。 汪老听到这一对“三观”迥然各异的青春男女各抒己见后，忍不住笑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汪老忍将不住，自己笑得一会儿捂着肚子，一会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小张和慕容轩两个人，好久都没有看到过汪老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汪老这一笑，只笑得小张和慕容轩两个人都楞住了。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斗鸡，立马停止了斗嘴，俩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地望着汪老、、、、、、 慕容轩原以为汪老听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荒唐事儿后会大发雷霆，臭骂他慕容轩一顿呢。结果，汪老听了半天，却一个人在那里忍不住笑了半天。 等汪老笑够，他才正言厉色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儿都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要我看，你们俩儿都没错，错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小张，怪我平时对你关心不够，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你是该找个合适的人谈对象了。但慕容秘书不行，你俩儿真的是不合适。” 然后，汪老又转向慕容轩这边，他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作为三人服务小组的负责人，你是该负有对小张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职责，但做思想工作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子过家家，你弄些小恩小惠人家就服从你了？这是人家小张年幼，你才好哄骗。而且结果还哄出这样一个笑死人的效果出来。慕容，我问你，那你以后如果出去独当一面地工作了，也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来笼络人心、管理部下？慕容，你给我听清楚了，管理人、做人的工作是一门很深奥的艺术呀！今后，你可得给我下功夫多学一学。” 这件“啼笑因缘”出了没多久，在慕容轩和汪老的共同撮合之下，小张和那位新来松梅苑的司机小陈好上了。 几年之后，青云直上高位了的慕容轩，还专门从外地回到羊城吃他们俩个的喜酒呢！ 喜宴的酒席之上，大家一说到当年七号大院你发生的这一出“啼笑因缘”，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的。只有新郎官小陈一个没有笑，他故作生气地来到慕容轩的面前说道：“顾大领导，你原来和我们小张还有这么一处戏呀？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只当你是我的‘红娘’呢！却原来是我的‘情敌’呀！” 小陈此话一出，又立马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就连坐在慕容轩身边的汪雨也笑得只掐慕容轩的大腿。 转眼之间五一长假就要到了。慕容轩心里面有个小算盘再打：既然汪雨不接我的电话，过五一长假她总不可能不会来看望她的老爸吧？那我就给她来个“守株待兔”。五一长假期间我就死守在松梅苑里，就不信“逮”不住她。 但慕容轩的这一小伎俩很快就破产了！ 汪老本来这一个阶段就因为眼疾，既不能看书读报，还不得不放弃了他钟爱的书法、绘画。因此，这一段时间就显得心情十分郁闷，情绪也极不稳定。隔三差五地都会为些小事儿无端地发火骂娘，吓得小张和新来的司机小陈没事儿都躲得远远儿的。只有慕容轩一个人躲无可躲，硬着头皮每天待在汪老的身边给他读文件、念报刊，还要推着轮椅陪汪老去珠江边上的沿江大道上散步、聊天。 五一长假前的那天上午，慕容轩推着汪老从江边散完步回到松梅苑。趁着汪老刚刚散完步这会儿心情还不错，慕容轩对汪老说：“汪老，五一长假我不准备回江城老家了，我想就在羊城陪你。”< 36.第36章回马枪（1） 慕容轩话音未落，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汪老，却突然间电闪雷鸣，他对着慕容轩咆哮道：“胡说八道，这么长的假期怎么能不会去呢？你必须给我回老家看你父母去！我一个瞎了眼的孤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再说了，五一长假期间我女儿也要从北京回羊城来看我。我有小雨照顾，假期里谁都不需要，你们几个统统放假休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慕容轩偶然当中从汪老这里得知，五一长假汪雨真的要回羊城的确绝消息，他心里顿时一震---果然如我所料。这个时候他也不管汪老还在暴怒之中，斗胆接着说道：“汪老，我还是不太放心，要不然我还是留下来吧、、、、、、” 慕容轩的话还没有讲完，只听到“啪”的一声，汪老一下子就把他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然后指着慕容轩那个方向吼道：“慕容，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回老家去看望你父母，这是命令！” 慕容轩买的是4月30号下午一点多的高铁票，但当他坐上从羊城回江城的高铁时，心情是已经沮丧到了极点---他与汪雨相见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自从上一次与汪雨分别之后已有将近三个月了，在这几个月里，汪雨是既不接慕容轩的电话，发短信也不会。 即使偶尔回他短信一条短信，也只是只言片语、寥寥几个字。慕容轩的思念之情可想而知，他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对汪雨讲，想趁着五一长假这个机会和汪雨见上一面，可他的如意算盘，全让汪老的一顿狂怒给彻底粉碎了。 回到江城的家中已是晚上六点多钟了。慕容轩也没提前打电话告诉父母说他是今天下午的高铁，因此他一进家门两位老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饭呢! 老爹、老妈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从羊城回来了，自然是高兴得围着他转、问长问短。父亲慕容汉更是兴奋极了，他放下碗筷给慕容轩的妈妈说：“老太太，你快去厨房再弄两个下酒菜，等会儿我和慕容要喝两杯。” 说完这话，慕容汉就乐颠颠的直奔书房，慕容轩知道老爸肯定是去翻腾他的老窖去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慕容汉就拿着一瓶包装陈旧的瓷瓶子出来了。 他右手高高的举着那个瓷瓶子对慕容轩说道：“儿子，你别看这瓶酒外包装都破掉了，告诉你，这可是我放了快三十年的茅台酒啦！当年在商店里买它的时候花了我七块八角钱，现在据说这个年份儿的茅台酒有人出几万块钱收购呢！不管它了，今晚咱爷俩儿就把这瓶酒给干掉!” 正在厨房里忙乎的老妈赵丽萍听到慕容汉兴奋地这样说道，也兴奋地在厨房里喊道：“老头子，见到儿子回家就高兴成那样，还敢喝酒？你不要命了，你那颗老心脏哪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慕容轩的妈妈知道这个老头子心里面想了些啥，老头子这是真心为儿子高兴啊!不光是高兴慕容轩五一长假能回家看望他们老两口，更重要的是儿子有了一份儿前途远大的好工作，他这个在国企当副总的能掂量得出慕容轩给汪老当秘书的份量。 一顿晚饭过后，顾家这爷儿俩还真是把那瓶珍藏了三十年的老茅台给喝了个底朝天。 慕容汉今晚的酒显然是喝多了点儿，因此话就比平常稠了很多。慕容汉满面红光、异常地兴奋，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慕容轩说：“阿轩，最近工作上还顺利吧,汪老对你的服务工作怎么看，还满意吧？” 慕容轩现在的酒量绝对比他老爸要好很多，这一瓶酒两爷仔喝下去慕容汉可能会感到有点儿上头，但慕容轩这里却最多达到七成的量。因此，父亲在问他这些话的时候，慕容轩的头脑是异常地清醒。 他实话实说地对老爹老妈讲道：“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有点儿不太适应。主要是汪老的水平实在是太高了，我自己本身又对汪老他们那个级别的高官的工作生活状态缺乏了解，所以干起秘书工作来确实感到有些吃力。但好在是汪老这个大领导没官架子，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潜移默化地教我很多为官做人方面的道理，这段日子我的确是受益匪浅！” 听儿子这么一说，慕容汉顿时松了一口气。慕容汉心里面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是那种受正统教育出来的，对官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知之甚少，更别说什么官场厚黑学了、潜规则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了，他是一窍不通。< 37.第37章回马枪（2） 慕容汉不操心儿子的工作能力方面，他也知道慕容轩是个听话、好学的孩子。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不懂那些“规矩”的慕容轩，会不适应官场的这个“气场氛围”。 要是长时期融不进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但从儿子沉稳而又自信的回答中，慕容汉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是多心了。 他庆幸慕容轩遇到了汪老这样一位好领导，好导师。 而且，慕容汉还坚信，慕容轩在汪老身边工作用不了多久，就会成长成为一个优秀人才的。 但慕容轩接着说道：“我工作中也不是一点儿问题就没有。” “哦？”听儿子这么一说老两口立马神情又紧张起来了。 慕容轩皱着眉头很苦恼地说道：“我这个阶段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汪老的眼睛出了问题。其实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象汪老这样的大领导，给他提供的医疗条件那么好，凭着现代眼科医疗技术，羊城的那些眼科专家们就是做一台不大的手术即可医好汪老的眼疾的。但问题是汪老自己死活都不愿动这个手术，谁来劝都劝不下来。” “而他作为老领导，每天又必须参阅大量的机密、绝密文件。他自己没办法看，现在都是我每天给他读那些文件报刊。电视也看不了，连他最钟爱的书法、绘画也不得不停了。” “因此，这个时期以来汪老的心情是越来越差。心情一不好，人就容易烦躁，有时还莫名其妙地为一些小事儿发火、、、、、、” 前面慕容汉一直在聚精会神地听儿子讲他工作中的事儿，但慕容轩一讲到汪老害眼疾又不肯动手术这一点上时，慕容汉突然插话了：“阿轩，你咋不早一点把这个事情给我打电话呢？” 慕容轩说：“我也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我担心这些事情吗，再说了，即便是给你们说了，你们也没啥办法劝说汪老动手术呀？” 慕容汉突然一拍大腿说道：“阿轩，你还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既不用动手术又能治好汪老眼疾的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接着慕容汉给他儿子慕容轩说，他们江城钢铁集团公司的附属医院里有个七十多岁的老中医，这个老中医有一个祖传的秘方专门医治中老年人的眼疾。 据慕容汉所知，老中医的这个祖传秘方治疗眼疾，既不用动手术，也不用打针。 就是拿中草药煎熬后内服，还有就是在煎熬中草药的时候，患者要把眼睛放在煎熬中药时蒸腾出来的水蒸气中来熏蒸。内服加熏蒸，差不多一个月就基本上能够复明痊愈。 慕容轩一听他老爸这样说简直是喜出忘外，他连忙问道：“老爸，真的假的呀？有那么神奇吗？” 慕容汉说道：“我骗你干嘛？每年都有许多全国各地的中老年眼疾患者，千里迢迢的到咱们江钢附院慕名前来就医的呢！” 慕容汉还告诉他儿子：“江钢附属医院也正好是我分管的下属单位，你回羊城之后给汪老汇报一下，汪老要是同意老中医用这个祖传秘方治疗的话，我们江钢附院可以免费为他老领导治疗。” “他如果感觉年岁大了、腿脚不方便出远门的话，甚至我们还可以派那位老中医前去羊城，登门为他老领导做专门治疗。” 听他老爸这样一说，慕容轩简直是高兴坏了。他竟然对老爹老妈说：“我想明天一早就坐高铁返回羊城。” 老妈惊讶地望着儿子说：“你小子是不是高兴得发疯了?这才刚刚到家，连屁股都还没座热乎呢，就又想着要回羊城！” 慕容汉示意他太太先别忙插话，听儿子把话说完。 慕容轩说：“老爸、老妈，你们是不知道，汪老这个眼疾对他老人家的工作生活影响有多大呀！这个眼疾搞得他老人家一天到晚烦皮烦躁的，影响他的日常工作生活还不说，也弄得我们这些服务人员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哪会他老人家又发火骂娘。” “如果江钢附院这个老中医不用开刀动手术的祖传秘方真的能医好汪老的眼疾，那可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你们的儿子在汪老面前可就是大功臣了！” 慕容汉理解儿子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他对慕容轩说：“老爸支持你明天一大早就返回羊城的决定。” “要不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回羊城先把这件事儿给汪老做个汇报，看看他老领导自己的意见如何。我在江城也先做些准备工作，明天我就亲自去找附属医院的那位老中医，给他谈具体的治疗方案。”< 38.第38章回马枪（3） 慕容轩一听老爸这样安排，他翘起大拇指说道：“还是老爸这个副总裁英明果断。” 慕容汉看了一眼在一旁闷闷不乐的老伴，他笑嘻嘻地说道：“老太太，好了，好了，生什么气呢！现在羊城和江城之间通高铁了，从江城到羊城也不就是四个多小时吗？哪天我们两个人坐高铁到羊城专门去看慕容，行不行？” 慕容轩一下火车，就直奔出站口，他在高铁站门口打了个的士就急匆匆往省委大院的松梅苑赶。 慕容轩开门进到松梅苑里的时候，刘家父女俩儿正有说有笑地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一见到慕容轩突然又杀了个回马枪，汪雨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她惊讶地问道：“咦！慕容轩，怎么会是你呀？你不是昨天已经回江城老家了吗？” 此时的汪雨只穿了一件粉色的睡袍站在汪老身边，五月的阳光洒在她那凸凹精致的身上，这在慕容轩的眼里这金色的阳光如同一道佛光笼罩着他的女神。 阳光照耀之下，汪雨的周身熠熠生辉，象极了一尊刚刚降临凡间的仙女。 可能是起床没多久的缘故吧，此时的汪雨一副慵懒的神态，雪白的肌肤经过一夜休整显得更加富有弹性。 裸露在睡袍之外的手臂，象两节莲藕，阳光之下，手臂上的层金黄色的绒毛清晰可见，这让慕容轩浮想联翩。 这时，汪雨正用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惊讶地地看着慕容轩，就像是一位没睡醒的公主突然被王子给叫起来了，脸上露出既惊喜又幽怨的神情。 慕容轩一下子竟看呆了！ 时空在这一会儿似乎都凝固住了，慕容轩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当着汪老的面，他也只敢用他那哀怨的眼神来诉说衷肠。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汪雨，看得是那么地入神，那么地忘情、、、 他在心里面默念：自己日思夜想的女神她终于出现了，我再也不要失去对她了，我要抓住一切机会和她待在一起，向她倾诉，对她爱抚、、、 原本和女儿汪雨有说有笑的汪老，一听见慕容轩的声音猛然又出现在自己的耳畔，他的眼睛虽说是看不见，但汪老突然拉下个脸说道：“慕容，这是咋回事呀?你这小子咋就这么不听话呢!” 汪老的一声断喝，把慕容轩从对汪雨痴情的凝视中拉了回来。 他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陪着笑脸说道：“汪老，我是昨天下午六点多回到江城的，今天一大早又从江城赶了回来。” 汪老还没从震怒中出来，他厉声追问道:“你简直是在胡闹！为啥不在你爸爸、妈妈跟前多待几天呢？” 慕容轩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说道：“汪老，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汇报，才着急慌忙地从老家赶回来羊城的。” 汪老问慕容轩：“哦!什么事情还比看望自己的父母重要？” 慕容轩深情地看了一眼站在汪老身边的汪雨，然后说道：“是件天大的好事儿，是关于治疗你的眼疾的事儿。” 接下来，慕容轩就详详细细地把他回江城老家后，在他父亲那里得到的老中医用祖传秘方专治中老年人眼疾的消息，原原本本地给汪老做了一个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汪雨了。她虽说是才刚刚回到家中十几个小时，但已经深深地体会到父亲的眼疾对他身心所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也体会得到慕容轩他们服务小组几个这么久以来忍着父亲狂躁的不易。 汪雨从慕容轩那对自己深情的眼神，以及慕容轩对待父亲无微不至、任劳任怨的态度中，清楚地看到，慕容轩和自己父亲之间那可不仅仅是一种工作关系，更不仅仅是一种小秘书对老领导的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 这里面分明蕴藏着一份深深的爱，也包含了一种暖暖的深深的爱屋及乌的亲情在里面。 其实，当时汪雨之所以安排慕容轩到自己父亲身边来做秘书，并非纯粹就是听了慕容轩这个落魄书生哭诉自己悲惨遭遇之后的怜悯和冲动，她还是有着一些深思远虑的小心机的。 父亲很久以前就不止一次地告诫过汪雨，他说：“判断一个男人的好与坏，就主要看他两个方面。” “一是，看他面对高官厚禄名利、权位利诱时的态度，是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攫取呢？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另一方面，就是看他对待你的亲人、你的家人的态度，是爱屋及乌呢?还是泾渭分明，视为路人。”< 39.第39章爱屋及乌（1） 已经二十七八岁了的汪雨又不是世事不懂、风情不解的黄毛丫头，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感情投资的失败，象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是再也经历不起感情投资的再一次失败了。 因此，当慕容轩狂热般追求自己，向自己表白的时候，汪雨并没有为此而失去理智。从她的性格来说，她与慕容轩之间七岁的差距并非她所要考虑的主要因素。 更主要的她是想找到真爱，她想要一份稳稳的妥妥的爱，而不是像她前任男朋友所给予的那种飘零如浮萍般没有归宿感的爱！ 面对这个长得酷似自己初恋男友的帅小伙子，汪雨始终是稳如泰山，任凭你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 但这并非说明她对慕容轩不动心，也不是说她对男人就此不感兴趣了。 但是，一遭让蛇咬十年怕井绳。面对长得如此神似自己初恋男友的慕容轩向她表白，那天她确实心动不已。 但真正让她投入进去，忘情地爱一场的时候，汪雨却在那个“大门口”徘徊不进了。 这就是她每每面临慕容轩疯狂“进攻”之时，她却狼狈的“丢盔卸甲”仓惶出逃的真正原因。 不是不爱，而是还不能爱。男人对汪雨来说就是个无解之谜，她之前受到的伤害太大，伤口太深，至今仍未痊愈。 为此，她才把慕容轩放在父亲的身边，让父亲这个饱经沧桑的、自己最爱的男人，来亲自考察考察这个酷似她初恋男友的慕容轩，到底值不值得她去再来一场感情上大投入。 昨晚，汪雨和父亲见面之后，她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听他老人家在夸奖慕容轩，说他是如何如何地天资聪慧，又是如何如何地好学懂事。 说到最后，老头子居然对汪雨说：“谢谢你，闺女。在我晚年的时候，还能给我找到这样一位‘赤子’型的秘书。” 汪雨很好奇父亲用了“赤子”这个词在慕容轩身上。 父亲开怀大笑之后，对她的解释是这样的：“何为‘赤子’？通俗点儿来说就是‘透明人’。这种人心怀坦荡，表里如一，待人真诚，充满善意。慕容于现如今的官场，就像是一张白纸，虽不谙世事，但却洁白无瑕。” “在我时日不多的余生里，我要尽心尽力地好好调教调教他，在他这张洁白无瑕的纸上画出最美、最好的图画。” 汪雨开玩笑地对父亲说道：“看样子你和我那个马教授一样喽，都要把慕容轩当作自己的关门弟子来培养啊！” 老头子开心地大笑起来：“你们马教授也是这样评价慕容的？哈哈哈，这小子可真有福气，还未见面都能得到大名鼎鼎的马教授的认可，可见其新闻传媒学方面的造诣不浅呀！” “但也要看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我估计马教授之所以如此器重慕容轩，这里面肯定也有你小雨一份儿功劳在里面！” 汪雨当时还死活都不愿意承认，但汪老说了一句话后，汪雨就哑口无言了。 汪老说：“没有你亲自从京城飞临羊城，慕容轩能参加得了那次外语加试？没有你亲自当监考官，他慕容轩的外语考试能顺利过关？” 汪老最后还嘱咐他女儿：“小雨，我们今天对慕容的这些个评价你可不能告诉他呀！让他知道了反而不利于他自己的成长。有些东西让他自己慢慢地去领悟可能效果会更好，我们要慢工出细活，可不能拔苗助长。” 汪雨说：“我干嘛要告诉慕容轩这些呀！是你和马教授这俩老头儿对他钟爱有加好不好？” 老父亲虽然眼睛看不到汪雨此时的面部表情，但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此时，他的宝贝儿女儿一定是面如桃花，佯装发怒呢！ 汪老把头转向汪雨这个方向，意味深长地微笑着对她说道：“闺女！你还给你老爸我玩这花花肠子？哎，跟你说实话吧，你那点儿小心思你老爸我还猜不出来？” 那天，汪老见到女之后心情特别好，他还给汪雨开起了玩笑：“我这个阶段眼睛看不清楚东西，慕容来之后我还不知道他长啥样？小雨，慕容长得精神不精神？” 汪雨笑着给他老爸说道：“啥样？还不是一张嘴巴、一只鼻子、俩儿眼睛的，俩耳朵，难不成还长成猪八戒那样？” 汪老笑着说：“鬼丫头！快给老子说真话。如果慕容轩真的长成猪八戒那副德性，我过两天就开了他这个秘书。”< 40.第40章爱屋及乌（2） 汪雨一听赶紧说道：“好了，好了，他长得不像猪八戒，他长得像个白面书生。慕容轩吗，有将近一米八六的个头，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行了吧？” 汪老对汪雨说：“男人的长相好不好看还不是最重要的，大致过得去就行，重要的是他的人品要好。” “人也不可过分的老实但也不能太聪明，太聪明了就会想法太多，反而会误事儿。我感觉慕容就是那种，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有点小呆萌的小伙子。这种男人反而更可靠一点儿。像你那个前男友人倒是聪明绝顶，但却被这绝顶的聪明给害得亡命天涯去了！” 汪雨的心思被父亲猜中，脸上竟然也飞出了一朵红云。 听了慕容轩说老中医祖传秘方不用开刀打针专治中老年人眼疾这件事儿之后，起初汪老还是半信半疑的。 他接着，又向慕容轩详细地询问了老中医治疗眼疾的具体方法，以及这些年医治好的病例有多少等等情况之后，才说：“慕容，你爸爸在江钢具体分管哪方面的工作？” 慕容轩说：“他在五位副总裁里面具体分管设备维修和后勤供应这一块。” 汪老又问到：“江钢那个附属医院也归你父亲分管？” 慕容轩答道：“是的，我爸爸好像分管江钢附属医院已经有好多年了。这个医院的所有医生和治疗水平他都非常清楚。汪老，你就放一百条心吧，我爸爸办事儿也是那种非常认死理的人，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去做的。” “我回到江城老家那天晚上，我父亲一听说你老人家的眼疾，就很着急，他还埋怨我不早一点打电话告诉他。江钢附院的那位老中医，在治疗眼疾方面不光是在江城很出名，在全国都很有名望，每年都有好多人慕名前来看病治疗的。” “汪老，我父亲还让我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决定让这位老中医来给你治疗的话，他可以让老中医亲自来咱们松梅苑，在这里给你治疗一段时间，直到你的眼疾痊愈为止。” 汪老听了慕容轩这话后说道：“你容我再想一想。” 慕容轩一听汪老这样说，他和汪雨对视了一下眼睛，互相点了点头:嗯，看样子汪老这次是真的有点儿动心了，可能真有戏！ 给汪老这样有名望的大领导治疗眼疾可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这件事还惊动洪省长。 洪省长听了慕容轩的专题汇报之后，他最后做出如下指示:“慕容，麻烦你告诉你父亲那边，请江钢附属医院方面尽快拿出个汪老眼疾治疗方案出来。” “省里面也要马上派出一个医疗专家小组赶赴江城，实地考察了解老中医的情况，并协助制定汪老的眼疾具体治疗方案。请你转告你的父亲，我们非常感谢他以及江钢集团总公司的各位领导对汪老的关心，但医治汪老眼疾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这边来负责。” 慕容轩一接到洪省长的这条具体指示，就马上把这个消息电话告诉了父亲慕容汉，好让江钢附院那边也尽早做好准备工作。 汪老眼疾治疗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在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慕容轩就搞定了汪老治疗眼疾的所有前期准备工作。 此时心情舒畅的慕容轩，专门到汪老那里给他汇报一件事儿，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汪老，晚上我想请汪雨教授吃个饭。” 汪老故意问道：“你要请哪个汪雨教授吃饭呀？” 慕容轩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就是你女儿汪雨，汪雨教授呀！” 汪老笑眯眯地说：“慕容，以后就别再汪雨教授、汪雨教授地喊了，就叫她汪雨或者小雨就得了。” 慕容轩说：“那哪行？她还当过我监考老师呢！” 汪老笑着说：“就你慕容是个死心眼儿。你就不想一想，到你秋季研究生入学之后，你们俩儿都是马教授门下的弟子了，你最多叫小雨一声师姐就够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呀小雨？” 汪雨在一旁听得捂着嘴笑：“哎哎，老爸，由你这样教自己的秘书吗？这个教授慕容还真得叫，那是关系到师道尊严的问题。” 慕容轩是开着松梅苑那台奥迪a6车出去的，汪雨坐在奥迪a6的副驾驶位上，眼瞧着左边的慕容轩娴熟地驾着这台豪华车子，她心里面在纳闷：这还是几个月之前的那个落魄书生慕容轩吗？ 人呐，就像是大自然里随机而落的一颗种子。当你掉在牛粪上就尼玛的是一坨臭粑粑，你要是落在华丽的座席之上，那你就成为尊贵之物了！< 41.第41章两情相悦（1） 上了慕容轩的车汪雨也没问他要到哪里去?慕容轩也吭声说是往哪里开？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虽说是嘴巴紧闭着，但两个人的心里和手上可都在较着劲儿呢！ 一出松梅苑没多久，慕容轩就用左手把握方向盘，他的右手就偷偷伸了过来、、、 慕容轩的“偷袭”使汪雨身子马上像触了电一样，打了一个激灵，心中也挺吃惊呢的。 她在想，好你个慕容轩呀！表面上看着老实巴交的，实际上这胆子还挺肥的。 在松梅苑当着我爸爸的面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出院子马上就变成了这副德行了、、、 她拿眼角瞟了一样慕容轩，这个时候慕容轩还一本正经地双眼直视前方路面，但两个嘴角弯弯上翘，这就暴露出了他内心，此时是一副心花怒放的状态、、、 汪雨把慕容轩放在她大腿上右手轻轻地拨过去，然后轻声说道:“快点安心开你的车!” 不一会儿，奥迪a6就进入了的羊城北部的白云山景区。汪雨问慕容轩：“你这么把车子开进了白云山景区里面来了，我们不是要去吃晚饭的吗？” 慕容轩笑嘻嘻地对汪雨说道：“是啊！我们现在这就是要去吃晚饭的地方呀。” 原来慕容轩在上一次请汪雨在合群路那家潮汕小餐馆吃饭之后，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旦有机会，我一定要邀请汪雨到一个像样的地方吃饭!哪怕是花掉他一个月、一年、甚至是毕生的积蓄他都愿意！ 这不，今晚机会就来了。他要带他的女神到羊城最有韵味的地方——白云山顶的品云轩吃晚餐。 品云轩是个香港人开的茶餐厅，这间餐厅根据客人各自的喜好，既可就餐，也可饮茶。 这个品云轩可不简单，它位于白云山之巅的一家豪华会所之内，听说以前这个地方最旺的时候接待过众多中外政要。这两年风头紧了，就少了许多土豪级的食客和官家茶客。 消费标准也降下来不少，这样一来，反而是增加了许多普通的消费者。 奥迪a6从白云山南门进山，沿着东南方向的山道前进不到一公里，从一个小道拐进去，可以见到沿着山势修建的数座房屋，这就是品云轩，其中最为著名是品云座了。 品云座最为知名的是它的“无敌山景”。 它是羊城天然海拔第一高的茶餐厅，站在茶餐厅的露天平台往东南方望去，羊城市天河区的天际线一目了然，还能看到8公里外的羊城的城市地标——“小蛮腰”。 品云轩的确是个吃饭的好地方，特别是晚上。车子可以沿着盘山路直接开到山顶，即使坐在餐厅的包间里，你也可以俯瞰羊城中的万家灯火。 点菜的时候慕容轩还是客气地说让汪雨来点，但汪雨说：“我又不熟悉这家餐厅的菜品，还是你来点吧！” 慕容轩说：“我这也才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吃饭，上次来这里吃饭是我的一位叫张建大学同学过生日，他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商品房销售经理，赚到了大钱带我们大家来这里吃大餐。” 晚餐慕容轩点了品云轩的两道招牌菜，一个叫官燕鸡豆花，这道菜是用上品的白色燕窝与鸡豆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据这家餐厅的那位香港老板介绍说，这道菜品是慈禧太后当年极其喜爱的一道精美菜肴。 慕容轩还点了一道菜叫作“全家福晚上好”，它是由精选的鲜鲍鱼、鱼翅、海参、裙边、野山猪、野生菌等，加上传统的中药材浍制而成的一道浓汤菜品。 然后又点了一个蒜蓉炒鲜蔬菜和两份儿点心。 晚餐的酒是慕容轩刚刚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才拿出来，两支法国原装进口的红酒。 还没开瓶之前，汪雨拿着其中的一支仔细看后，她惊叫道：“慕容轩，你不错呀！拿这么好的酒让我喝？这可是法国产的车库酒啊!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名贵的红酒的？懂红酒的人都知道，这些酒品你就是有钱在市面上也不一定能卖得到!” 面对汪雨的疑问，慕容轩只能是笑而不答。 他总不能当着汪雨的面儿说：“这酒是人家送你老爸的，勤务员小张又把它转送给我了，我今天又把它拿来请你了。” 夜风习习，一杯红酒在手，闲看羊城夜晚美景。有十来分钟，慕容轩和汪雨都没吭声，两个人沉浸在这难得的惬意里。 “来吧！美女教授，既然你说这个车库酒那么名贵，那么我们就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酒，先干了这一杯！”< 42.第42章两情相悦（2） 慕容轩说完，就端起酒杯和汪雨碰了一下杯，然后一口气喝干了高脚水晶杯中的红酒。 汪雨笑话慕容轩：“你以为这是喝啤酒呀？慕容轩，你这种喝法是暴殄天物。你知道吗？这一杯酒可能要顶你一个星期的工资了。” 说完这话，汪雨只是两个手指捏着高脚杯喝了一小口，并且让口中的红酒，在口腔中、齿缝间和舌尖上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 “嗯！确实不错，是法国庄园酒的味道！”汪雨赞叹道。 汪雨在欣赏杯子中的法国红酒，而坐在她对面的慕容轩却在欣赏喝红酒的美女。 汪雨喝红酒很陶醉，而欣赏美女的慕容轩也很专注，但他的专注却是在汪雨的今天的衣着上。 汪雨今天穿着一套裙装，上身一件绛紫色的七分袖短衣，里面衬着一件雪白的齐胸内衣。 紫色的裙装，更是把汪雨冰莹如玉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嫩细腻。 一条铂金项链系在汪雨白而细长的脖颈之上，铂金项链的中间悬坠着一个可爱的银色小天使。<之间来来回回的游荡。 这个小天使似乎在逗弄着慕容轩，令他羡慕不已。 他此时此刻真的想化作那只小天使，好使他能够更加亲近自己的女神，使自己也能嗅一嗅女神温馨的体香、、、 看着神游八极的慕容轩，汪雨是既感到好笑也略显羞涩。 她也知道他们俩儿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慕容轩对她一定是心急火燎的，这也是热恋中的男女的“通病”，也不能就单单怪慕容轩这副se迷迷的神情。 其实，就连汪雨自己在单独面对慕容轩的时候，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想要去主动拥抱慕容轩的冲动。 但每一次汪雨都是强制性地压抑住自己的这种冲动，而且还要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女神样，其实她的心里也真实难受极了。 上次慕容轩请汪雨吃饭，他自己喝醉酒又吐得满身都是污秽，她不得已把他弄到一家宾馆。 先是扒光衣服给慕容轩擦身上，结果怎么弄都弄不干净，最后不得不拖着慕容轩到冲凉房给他冲洗。<i，同处一冲凉房内，即便是圣贤也不可能座怀不乱，结果就发生了该发生的一切、、、、、、 其实从那次之后，慕容轩即便是衣冠楚楚地站在她的眼前，在汪雨的眼中也是“皇帝的新装”。 汪雨一想到那天的情景，觉得真的挺让她心动和脸发烫的。 那次和慕容轩的“亲密接触”，也是她和前男友分手三年之后第一次见到光着全身的男人。 当她单独一人面对光溜溜的体型健硕的慕容轩时，说不心动那也太假了，而且这个男孩儿还长得酷似自己的初恋男友、、、 即便是后来，慕容轩在水流的激荡之下醒了过来之后，趁着酒劲儿急切地向自己表白，还企图以孔武之力向自己发起“进攻”、、、 但汪雨还是最后的关头压抑住自己的那份儿冲动、、、 今晚慕容轩似乎有点儿特别，面对美酒加靓女，他似乎选择了靓女。 汪雨难以理解的是那么爱喝酒的慕容轩今晚咋就不见他贪杯呢？ 难道自己比起这杯中的法国美酒来说吸引力更强、更大吗？ 汪雨心里面猜想，这个时候的慕容轩内心可能就像一团火，自己是再也不能给他火上浇油了。 她无视慕容轩的深情凝望和充满爱意的抚摸，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这美味的法国车库酒、、、 汪雨酒醒之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宽大的双人床上。 自己穿着的那套衣裙现在真安静整齐地挂在电视机旁边的那个挂衣架上。 她马上惊恐地抓起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自己的胸前，再环顾大床左右，噫！怎么都不见慕容轩这家伙的影子呢！ 莫非是这个混账家伙趁自己红酒喝多了，他真的干出了那件不该干的事，怕自己醒来臭骂他而提前狼狈逃窜、、、 但汪雨还是很快地就自我否决刚才的判断，好像这也不是慕容轩的做派呀？ 在汪雨残存的记忆里，晚餐时慕容轩好像也没有喝多少红酒。 临下山时，汪雨虽说是已经最烂如泥了，但她好像还隐隐约约地听到慕容轩在打打电话叫代驾、、、< 43.第43章两情相悦（3） 汪雨心想慕容轩这家伙会不会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然后就恼羞成怒一气之下丢下自己一人在这儿独自跑掉了？但她想了一想觉得慕容轩还不至于这样做，他压根儿就不是那种人。 但慕容轩又不是空气，说消失就消失了。汪雨小心翼翼地拉着被子护住自己的身体，这才敢抬起头四处打探，睃视了一遍之后，汪雨终于发现这时慕容轩还躺在紧挨床边的地板上，睡得象一个小孩一样香甜。 看了一眼衣着完整的慕容轩，汪雨知道自己在最后关头还是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而躺在地上的家伙这一次又没得能逞、、、 汪雨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她一想起独自一人在家老父亲，就焦急地不行，得赶紧叫醒慕容轩回松梅苑去。 睡了一大觉，慕容轩的酒劲已经散了很多。他满脸歉意地对汪雨说道:“对不起，汪雨教授。你晚上红酒喝多了，我，我只好把你先送在这里休息休息。我，我，今天晚上又冲动了、、、但，但，我没对你、、、” 汪雨娇嗲的哼了一声，然后羞涩地说道：“我都知道了，人家又没有怪你。” 虽说是汪雨没有多责怪慕容轩，但她还是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在慕容轩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傻瓜！我们不是有过约定的吗？我汪雨是说话算话的，咱们秋天在北京见面时，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的。难道就这么几个月你就坚持不了吗？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得抓紧回松梅苑去。” 慕容轩在回去的路上告诉汪雨：“我们今晚住的这个地方是白云山西麓的鸣泉居。鸣泉居既是个花园式高尚休闲、度假胜地，同时也是个情人幽会的理想之所。这里历年来，先后接待过许许多多的党政军要人，被誉为‘南国钓鱼台’。” 汪雨马上惊叫：“慕容轩你疯了？你怎么开这么好的房，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 慕容轩马上笑嘻嘻地说道：“我的那点工资哪里敢在这里开房。但你不要忘了，鸣泉居既是个花园式高尚休闲、度假胜地，同时也是羊城市委和市政府的接待基地。**现在不是在羊城市委办公厅做副秘书长吗？前几天他刚刚给了我一张这里的贵宾卡，今天晚上我就把它给就用上了。” 汪雨在回松梅苑的路上细细一想，车库美酒，高档房卡，美味佳肴、、、好你个慕容轩，这一切 不都是这家伙精心策划好的吗？自己还傻乎乎地亦步亦趋地进入到了他的这个局中，好在，他还算明智，要不然的话自己这、、、 五一长假一结束，汪雨就按时返校了。慕容轩虽说是心有不舍，但也没理由把人家美女教授留在羊城不让人家去上班呀？还是老规矩，汪雨坚持不让慕容轩送她到机场。五月九号一大早就自己搭出租车去了白云机场，等到慕容轩七点多到松梅苑时，伊人亦飞，此地空留余香了。 但紧接着，慕容轩又紧张的投入到另一件大事儿中去了。五月九号的下午，慕容轩的父亲慕容汉亲自带着老中医，以及老中医自制的家传秘制中草药进驻了松梅苑。 前天的治疗似乎没有什么成效，但经过一周的治疗之后，汪老的眼睛就开始模模糊糊地恢复了一些视力。第二周，效果就更明显了，一天，慕容轩在给汪老送文件时，他居然看得见慕容轩了。汪老高兴地说道：“哎！我面前站着的这个帅小伙儿就是慕容轩吗？” 慕容轩马上丢掉手中的文件，拿起一份羊城晚报放在汪老的眼前，指着一版的黑字大标题问他：“汪老，你试一试看得到这上面的字吗？” 汪老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是不是，花，城，似锦，迎佳节，五，羊，奋蹄，创新篇。” 汪老说得全都对了，慕容轩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汪老，你的眼疾好了!你的双眼又复明了！” 老中医在一旁也笑呵呵地说道：“慕容秘书，这才是第二周呢！等到四周过后，整个疗程全部做完，我敢保证汪老的眼睛会恢复如初的。” 老中医的话一点儿都不假，一个月之后，汪老的眼疾就真的彻底医治好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汪老好多以前的老部下、老同事都纷纷前来松梅苑看望并祝贺他眼睛复明。这个阶段，慕容轩也为不停地接待各路络绎不绝的客人们忙得不亦乐乎。< 44.第44章钱葵处长 有一天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省委办公厅组织人事处的钱葵处长也来看望汪老。 钱处长也是汪老之前的秘书，慕容轩听汪老说过，钱葵处长马上就要提拔为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了。 在与钱葵的闲聊中，汪老漫不经心地问到：“小钱，慕容调到办公厅之后他的职务你们是咋给他定的？” 钱处长马上说道：“慕容秘书职务的事情会没有最后定，我今天来看你也正好要给你汇报这件事儿呢！” 钱处长给汪老说：“慕容秘书大学毕业已经一年多了，按照人社部公务员管理规定，他大学本科毕业见习期满之后，应该定为副主任科员，但考虑到他在你这里的工作性质，我们有把他定位主任科员的打算。汪老，你看这样定合不合适？” 汪老笑哈哈地看了钱处长一样，然后说道：“小钱，你不用考虑慕容在我这儿当秘书这个情况，要严格按照文件规定，该怎么定就怎么定，不要搞特殊嘛！” 钱处长连忙说道:“那是，那是，我们一定会按文件规定来定的。” 但这时，汪老话锋突然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听说慕容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学院的团委书记了，好像毕业后考公务员考到省工商管理局上班之后，也在局里面担任团总支书记。你们组织人事部门不是对团干有一个行政职务对应的吗？” 钱处长一听汪老这样讲，他马上回答道：“是有个约定俗成的对应的，一般情况下，团委书记对应的行政职务应该是正科级，不过也有对应副处级的。” 汪老说：“那你们在定慕容的行政职务的时候，这个因素也要考虑进去呀！人家也毕竟是担任过团委书记工作的吗！” 钱处长马上就意会到汪老的意图了，他说：“汪老，这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够细，没注意到慕容秘书还在团委任职这个细节。我们在定慕容秘书职务时一定会考虑这个因素的。” 汪老还不太放心地嘱咐钱处长：“小钱，你搞组织人事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工作有他的特殊性和严肃性，有些基础工作一定要把它给做扎实了，免得以后出什么纰漏。象慕容的那个团委工作的经历，你要去查一查档案，看看当时有没有下正式的红头文件，没有的话就要后补上千万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周之后，慕容轩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任命文件。 他的职务为汪老的专职秘书，括号，副处级。 这一年慕容轩还不到26岁，是当时省委办公厅里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之一。 慕容轩不得不佩服汪老考虑问题的周详和缜密，多年之后，在慕容轩将要提拔为更高职位的时候，有人就想拿他任职团委这件事来做文章。 但组织部门调出慕容轩的人事档案，查了半天最终找到了他任职团委的那份儿红头文件，这事儿才算水落石出。 人一忙起来就觉得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慕容轩到松梅苑工作已经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 慕容轩下午下班一回到家，就悴不及防地又一次遭遇了林娇娇式的“问候”。 他刚一进家，林娇娇一个猴跳就向他扑了过来，然后在慕容轩的头上、身上又啃又抱又掐的、、、 一边做着这些亲昵的问候，林娇娇嘴巴里还一边念叨：“轩哥，我出差都快一个月了，你想不想我呀？我可是想死你了。” 林娇娇所在的省电视台“社会纵横”栏目组，最近一个阶段去云南拍摄专题片，她作为栏目的美女主持人也理所应当地跟着去了云南，这一去就在云南待了将近一个月。 你还别说，林娇娇出差这一个多月里，家里面没有了这只“猴子”的闹腾，慕容轩还不太适应这种难得的清静。 现如今“猴子”归家了，慕容轩这个家就又变回了花果山、、、、、、 慕容轩赶紧把这只黏人的“猴子”从自己的身上摘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笑嘻嘻地对她说道：“来，让轩哥好好看看，这一个月你有啥变化没有？” 慕容轩捧着林娇娇的脸端详了半天，然后夸张地说道：“哇！这一个月没看到你，这么变成这样了？” 林娇娇连忙说道：“是不是变得又黑又丑了？轩哥，你是不知道啊，云南那地方太阳的紫外线真是太厉害了，我都是每天擦若干层防晒霜才出门的都顶不住。”< 45.第45章娇娇倾情 慕容轩笑嘻嘻地对林娇娇说：“我倒觉得你那皮肤晒晒更健康点，你原先脸上的那种白是长期在摄像机、灯光照射下白，是一种苍白。” “现在虽说是没有之前你们白了，但这种肤色让人看了会觉得更自然也更耐看一些。” 林娇娇原本还在为云南之行晒黑了皮肤无法出镜担心呢！她一听轩哥这样说，立刻高兴坏了。 马上跑到她的那间卧室里抱出一大堆的云南土特产，慕容轩看到里面还有一条软包玉溪烟，他兴奋地说：“还是林娇娇了解你轩哥，你这对云南土特产里我最中意的就是这条烟了。” 一听慕容轩这样说，林娇娇马上得意地说：“那是自然了，从小到大俺林娇娇和你轩哥厮混了这么几十年了，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啥？不过我可警告你呀，你自总从当上汪老的小秘之后好像烟抽得比以前多了好多，我给你买烟并不代表我就支持你抽烟，你还是给我悠着点儿，最好把它给我戒了。” 慕容轩故意逗林娇娇说：“戒了还不容易!但你给我什么奖励？” 林娇娇歪着头想了半天说：“你要是把烟给我戒了的话，我，我就可以考虑嫁给你！” 慕容轩原本只是给林娇娇开个玩笑，他一听林娇娇这么说心中大吃一惊：“好家伙！原来林娇娇心中是这么一个想法！这还得了，你要是嫁给我，那我的美女教授汪雨可怎么办？” 他连忙哄着林娇娇：“美女主持！我看你是让云南的太阳给晒晕了吧？” 林娇娇一本正经地对慕容轩说道：“本公主没晒晕，我清醒着呐！轩哥我问你，你是不是听到我要嫁给你这句话给高兴得晕了。” 慕容轩听到林娇娇这样问话，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说真话又怕伤着了他的这位青梅竹马，不说真心话，又怕继续引起林娇娇的误解，耽误了林娇娇的终身大事，那将来就更麻烦了。 慕容轩无奈地抠着头皮说道：“林娇娇，你可别吓我。你要嫁给我？那不是天大的笑话了。” “你——一个出身豪门、貌似天仙的美女主持。我——一个默默无闻的穷酸小小公务员。你以为现实中真的会有七仙女下嫁穷书生董永的<天仙配>呀？” “林娇娇，我劝你还是趁早找一个飞黄腾达的贵公子，或者是在你们娱乐圈里找一个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吧！那才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呀！” 听了慕容轩的回答，林娇娇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半天。 然后冲到慕容轩的面前，她伸出芊芊玉手狠狠地捏住慕容轩的左脸蛋儿咬牙切齿说道：“轩哥，我刚才是很认真的，你别给我打岔。” 说完这句话，林娇娇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她的那间卧室，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留下慕容轩一个人在客厅里捂着生疼的脸蛋儿发愣、、、 上午一上班慕容轩就接待了他的前任张秘书。 汪老治疗眼疾期间**也来看望过汪老几次，但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自从当上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之后，工作上忙得一塌糊涂。 他是主官，开发区每天一大摊子事儿都要等着他来做决断。 但今天**好像是什么事儿要和汪老商量，他一进松梅苑就问慕容轩：“慕容，汪老在哪里？” 慕容轩告诉他汪老在书房练书法呢，**话都没多说一句就赶紧往西间书房里奔去。 过了几十分钟的样子，慕容轩正在东厢房里整理那些文件，突然**在那边喊道：“慕容，你快点过来一下，汪老找你有事儿。” 慕容轩快步来到汪老的书房，他进来一看，汪老既没写字也没画画，他正坐在沙发上和**聊着什么。 汪老见慕容轩进到书房，就示意他先坐下。 然后笑着对**说：“是你给他谈呢还是由我给他说？” 看到两位领导这神情，慕容轩觉得好奇怪，这是要给自己谈什么重要事情呀？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笑着说：“汪老，还是来谈吧！” 汪老就收起满脸笑容，正色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来松梅苑有半年时间了吧？” 慕容轩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是的，汪老，差不多有七个月了。” 汪老接着说道：“是这样，小张，哈哈，不，不，是张主任。你看我这老糊涂的，人家**都当上了管委会主任、市委常委了，我还在这里小张，小张的叫。” **坐在一旁微笑着说：“汪老，我在你老人家面前永远都是小张。”< 46.第46章初露峥嵘（1） 汪老继续说道：“刚才**给我说，羊城经济开发区正在搞一个叫作‘智慧城’的大项目。这个项目太重要了，如果是这个项目能够得到中央的认可和审批，那不光是对羊城而且对全省的产业升级都会起到一个巨大的推进作用。” “现在**那里急需要一个得力帮手给他跑这个项目，对别人他又不太放心。于是他就跑到咱们松梅苑给我点将了，想让慕容你去帮他跑这个项目。不知道你自己意下如何？想不想去做这件事儿？” 听了汪老这席话，慕容轩的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是我对汪老的服务工作做得不好，被汪老给撵出松梅苑了？” 于是，慕容轩脱口而出:“我不去，如果汪老觉得我的服务工作做得不到位的话，你提出来我可以立即改正呀？反正，反正，我自己是不愿意离开松梅苑的。” 汪老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突然一起都哈哈哈大笑起来了。 等到汪老笑完，**才开口说道：“慕容，没人说你对汪老的服务工作做得不好，恰恰相反，汪老刚才还在一个劲儿的夸你服务工作干得出色呢！” **接着对慕容轩说道：“但是，汪老从你个人的长远发展考虑，觉得不能老是长期待在机关大院里，你还缺乏基层实践锻炼，更没有独当一面工作的实践经验，这对于今后个人的进步很不利的，必须要尽快地补上这一课。这样汪老才忍痛割爱，说把你放到我那里历练历练。” 慕容轩听**这么一说心中才稍稍平静了一点儿，但他仍是半信半疑地盯着汪老看。 汪老点头笑着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起初，他提出来要把你要走时我是没同意。但是我也不能太自私了是不是，不能因为你用着顺手就把你永远留在我这个老头子的身边，那不就耽误了你大好前程了吗？” **继续对慕容轩说道：“我那里正好现在有一个‘智慧城’的大项目，前面那几个跑项目的同志不太得力，在北京住了几个月也没有把这项目给拿下来。我现在急需要一个我既熟悉又能干的人，来领衔主抓这个‘智慧城’项目。” “慕容，在汪老这里，咱们都是自家人，我就给你交个底吧，如果能够在中央部委那里顺利拿下这个项目，我这个羊城经济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可就立了一大功了，今后的工作也就好开展得多了。” “而你不仅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历练，而且你个人的发展还极有可能争取到一个很好的空间。我的意思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 慕容轩听到这里总算是搞明白了**的意思，不就是抓他慕容轩的差，好让他到开发区给他当马前卒，做开路先锋吗！ 当然，如果说他这个开路先锋做得好的话，**坐稳了管委会主任的位子，那也会论功行赏的、、、 想到这里，慕容轩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微笑着对汪老**说道：“你们这事儿说得太突然了，而且我也在担心自己是否能够胜任跑项目这个工作。这样，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时间，再容我想一想？” **可能也早就料到慕容轩会有这么一招，他和汪老又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慕容，你这是逼着我给你放大招啊！你不用多考虑了，我说出两个条件你就会欣然同意的。一个是，你到开发区管委会之后是属于挂职锻炼，具体职位是开发区招商局的副局长，一切工作关系暂时都还放在办公厅，挂职锻炼期间你仍然是汪老的秘书。第二，你虽说是挂职为开发区招商局副局长，但你的‘主战场’是在北京。也就是说你要常驻北京，跑‘智慧城’这个项目。你不是还要读马教授的在职研究生的吗？这样也给你提供了一个便利条件，不用再每个学期专门跑中央党校封闭学习了。” **这可真是放了个大招呀！ 慕容轩一听跑项目期间要常驻北京这句话，立马就像想到了那他和汪雨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于是，他心中窃喜，但表面上却故作还犹豫不定的样子说道：“那我也只有服从你这个大主任的安排了！但，汪老这边这么办？他身边不能没人呀？” 汪老笑着对慕容轩说道：“傻小子！你就安安心心地给我去当你的招商局副局长吧！我这里**都安排好了，他会从开发区管委会暂时借调一个年轻人来接替你的工作的。”< 47.第47章初露峥嵘（2） 汪老继续给慕容轩说道：“你的挂职锻炼期限是一年时间，**刚才也给我说了，这一年里你可要卖力地为他跑那个‘智慧城’的项目，如果你一年时间还搞不定的话，他说还要延长你的挂职锻炼时间。所以说，慕容你可要加油干啊！” 送走了**，汪老兴致勃勃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走，你陪我散散步去。” 自打汪老眼疾只好之后，汪老就很少叫慕容轩再陪他到江边散步了。 一般情况下，都是汪老一个人独自在珠江边上走几圈就回来了。 慕容轩心想，今天怎么突然叫我陪他了？是不是因为我这马上就要到开发区挂职锻炼去了，汪老不放心，又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嘱咐自己？ 慕容轩这一次猜对了，汪老是有重要事情要和他聊。 如果说汪老眼疾治好之前，对慕容轩的那种好只是一个老领导对自己年轻属下的爱惜的话，那么，现在汪老对慕容轩的好里面就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种东西我们通常就把它叫作亲情。 害眼疾之后汪老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常发一些无名之火，慕容轩不仅没有嫌麻烦，反而是时时处处对汪老照顾得无微不至。 更重要的是慕容轩在五一长假回去看望自己父母亲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父亲说道老中医能用祖传秘方治疗眼疾的事儿，他竟然会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高铁赶回羊城把这个喜讯告诉汪老，这可不仅仅是单纯是为了做好自己的工作了，如果说没有浓浓的亲情在里面的话，他慕容轩会这样干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汪老眼疾治好之后，他曾经给远在京城的汪雨打了一个长长的电话。 父女二人推心置腹地讲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在说道慕容轩的时候，汪老也毫不隐瞒对这个年轻人的喜欢。 汪雨也直言不讳地对父亲说出了她与慕容轩的关系。 汪老不仅没有责怪女儿，反而还夸奖汪雨有眼光，选择慕容轩是没错的。 但汪雨却对她父亲说到：“现在就说我选择了慕容轩还为时尚早，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三年之约呢？如果三年之后，一切都没有变化的话，在来说我们的婚约。” 汪老几次问汪雨：“什么三年之约？为啥是三年呢？” 面对父亲的追问，汪雨都是笑而不答，她只是委婉地告诉父亲：“这是我和慕容轩之间秘密约定，我暂时不想暴露这个秘密。” 对于汪雨和慕容轩之间的这个三年之约，其实即便是汪雨不说，汪老心里面也能猜中个七八分。 他这个宝贝儿女儿一直是自视甚高，但恰恰就是在恋爱上出现过不小的波折，以至于到了二十七八岁了还单身一人呢！ 三年前，汪雨谈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她付出了全身心的爱，但结局却是前男友亡命天涯、、、、、、 因此，汪老心中在猜汪雨对慕容轩提出的的三年之约，一定和这件事儿有关，她是不是想看一看这三年时间里，慕容轩会不会在官场这个大池塘里象一支青莲，出污泥而不染，像一只鸿鹄，不坠青云之志，而翱翔蓝天、、、 哎！自己这个老闺女呀？人长得貌如天仙，心又是冰雪聪明。 但这要求提得也太高了点而吧！也未免太难为慕容了。三年之约，三年呀！可不是三天，也不是三个月，但愿这一对有情人早日终成眷属。 治好眼疾之后，汪老在心里面早已把慕容轩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待。 为此，当**今天到松梅苑给他提到开发区那里，急需要一个能力超强的帮手来给他跑‘智慧城’这个项目的时侯，汪老首先想到的人选就是慕容轩。 汪老主动给**提出来，可以让慕容轩去试一试。 **当时对汪老的这个提议还是挺诧异的，汪老也看得出来，**的眼神分明是在反问他——慕容轩他行吗？ 其实，汪老心里面很清楚，慕容轩现在还未必能够胜任这份儿工作，但他要给慕容轩创造一个条件，让他在北京期间能和小雨多一些接触的机会。 同时也要给慕容轩压压担子，让他到基层一线接受历练，使其尽快地成熟起来。 当汪老在散步期间，把他上述的一些考虑用委婉、轻松的话语告诉慕容轩之后，慕容轩一下子就被珠江上吹过来的一阵江风给吹凌乱了、、、、、、 时势造英雄。面对势如江潮的改革开放的新态势，我们的故事的主人公慕容轩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终于跳出机关的高墙大院，他要来到一个更加广阔的新天地里，去见世面，去建功立业、、、、、、< 48.第48章初露峥嵘（3） 中国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是改革开放的试验田，而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将以挂职锻炼的身份，出任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招商局副局长。 大浪淘沙，方显英雄本色。沧海横流，才见豪杰功业。慕容轩以挂职开发区招商局副局长的身份，奔赴京城。 他将为开发区“智慧城”这个建设项目的上马，上下求索，左右逢源，此间既有女局长为他设下的“美人计”，更有过五关斩留将的“铜头、铁嘴、飞毛腿”传奇经历、、、各位读者千万要切记，在这一集我们的主人公，还要在京城与他的美女教授汪雨相会呢! 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是在其东部与东莞的交界处，这个开发区是五个职能开发区夹在一起的综合性开发区，其经济总量在全国所有开发区里若干年以来都是名列前茅的。 但争第一容易，保第一就很难。近年来，随着全国各地开发区经济的异军突起，象天津、上海等地的开发区大有超越之势，这就给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特别是**到任开发区管委会之后，他面对的压力是空前的。一方面，羊城市委市政府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他能带领开发区的一班人再创佳绩。 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在自加压力，**清楚的知道开发区前任班子屡创佳绩，他们给自己留下的发展空间并不是很大，自己要想在此基础上再创辉煌，就必须要另辟蹊径。 思前想后，**终于拿定主意他要从开发区的产业升级着手，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发展之路。 为此，他就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之后经过多次调研和多方论证，决定引进德国的“智慧城”模式，把开发区遍地冒烟、两头在外的，传统加工型企业升级为知识型、智慧型的新兴企业。 这个“智慧城”项目可以说倾尽了**的心血，但偏偏在项目的审批上出了岔子。 像这种几百上千亿的大项目，只有上升到国家战略的层面上你才能获得投资方的青睐，同时也才能得到中央的倾力支持。 为了“智慧城”这个项目的审批，开发区管委会曾经派出几批的人力，但最终都是铩羽而归。 为此，**几次在开发区管委会的领导干部会上对相关部门的领导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但批评归批评，工作还要人来做呀？由此，**才想起换帅的思路。 原本**是想让老牌改革家汪老给自己推荐一名强力先锋来领衔“智慧城”这个项目的审批，但汪老却极力向他推荐了慕容轩这个年轻的同门师弟。 说实话，当汪老推荐慕容轩这个人选时**的心里面还是有几分失望的，但他又一想，作为当年的改革先锋和老牌的政治家汪老会看错人吗？在**的印象中似乎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过。 最起码也要让自己这个同门小师弟试一试吗！万一这个小师弟成功了呢？当然，以防万一，**也还是留下了后手。 **就是抱着这种心态，亲自送慕容轩到开发区招商局上任的。 招商局的现任局长是位女将，这位女局长名叫丁艺华。丁艺华年纪四十岁出点儿头，真是风韵犹存的年龄。 丁艺华是典型的北方女人的长相，人长得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的，浓眉大眼，阔嘴肉鼻，脸似银盆，一副观音菩萨像。 在北方这副长相的女人据说很受男人的青睐，说是有旺夫相。 你还别说，事实上丁艺华还真旺夫，据说她的老公就是省里的一位大领导呢。 作为官太太出身的丁艺华局长，平日里对招商局的干部职工的作风，一贯就有点儿大马金刀的霸道派头。 **虽说是羊城市委常兼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但毕竟是刚上任的年轻干部，因此官太太丁艺华局长也就没有把这个新上任不久的张主任夹在眼中。 赵军山上任之后主抓的“智慧城”项目，按理说是招商局近期工作的重中之重，但就是因为丁艺华局长对此并不上心，才造成了这个“智慧城”项目在国家的立项审批工作一拖再拖，从项目的草签至今已经快半年了还是未能在国家层面的得到认可。 这不能不使**心急如焚，但丁艺华局长似乎对此另有看法，她仍是不紧不慢地死拖着这个项目，让其温水煮青蛙。 慕容轩初见丁局长这副白白胖胖的笑面佛长相心中顿时就有好感，他还在心中惊叹：哇！这丁局长好似儿女菩萨呀！< 49.第49章初露峥嵘（4） 但慕容轩这显然是被丁艺华这副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了，他在招商局挂职锻炼期间，差一点就中了这位面善心不善的女人的奸计了。 慕容轩即便是挂职到招商局任副局长，但在女局长丁艺华看来，慕容轩的到来似乎是动了她的奶酪，因此不可避免地要和慕容轩发生一些摩擦和冲突。 一见到**亲自带着慕容轩前来招商局就任副局长，丁艺华心里面立马产生了一个阴影——给我派来这么年轻的一位副局长，莫非是要和我“抢班夺权”？ 对此，初来乍到的慕容轩还一头雾水蒙在鼓里面呢！ 在招商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亲自宣布了慕容轩的任职文件。 慕容轩一坐上主席台，他的耳朵里就传来台下的窃窃私语和一片的惊叹声：哇！好年轻的副局长呀！这个慕容局长得可真帅、、、、、、 按照程序，在**主任介绍完情况之后，新任的局领导要做一个表态性发言。 慕容轩红着个脸，像个小学生似的站起来。 他先是朝着主席台上就坐的领导和台下的干部职工分别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说道：“感谢组织的培养和厚爱，在招商局的工作方面我还是个新兵，但我自己愿意从今天起做个小学生。希望各位领导和同志们多多帮助我、支持我的工作，我一定会虚心向各位学习，尽快进入角色，把组织上交给我的工作完成好！谢谢大家！” 简短诚恳地说完就职感言，慕容轩又是两个鞠躬。 坐在主席台中间的**，原先还担心慕容轩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呢！ 哪知道慕容轩这一番主动示弱，竟赢得了台下长时间雷鸣般的掌声、、、、、、 干部大会之后，**在随即召开的招商局党组会上，又明确了慕容轩在局党组成员里面的的分工。 **对招商局的几位局领导说：“为了进一步加强对‘智慧城’项目的强力推进，慕容轩副局长就专职负责这个项目在国家层面上的立项审批工作。你们招商局要立即抽调相关精干力量，组成‘智慧城’项目申建工作小组。准备工作一旦做好，就马上奔赴北京，即行开展该项目的立项审批申请工作。” 今天一天丁艺华的心里面就一直在犯嘀咕。她从见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亲自送慕容轩到招商局上任开始，到**亲临招商局局党组会，一直在琢磨着，**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直到**不和她通气就直接在专门召开的局党组会上对慕容轩的工作进行了分工安排，她才明白——原来**还是冲着那个“智慧城”项目来的。 丁艺华心想：你**着急我丁艺华可不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你**不是强势吗？你不是不尊重我这个当局长的，根本就没把我这个招商局局长放在眼里吗？ 好，我丁艺华也绝不是等闲之辈，你有你的背景，我也是有我的后台。 不久之后，慕容轩才在招商局办公室主任杨红那里知道，丁艺华可不是一般的官太太，她的后台也很强大。 原来丁艺华的老公是本届省政府的一位副省长，而且还是分管对经济贸易这一块的。 也就是说，羊城开发区在省领导的分工中是归丁艺华的老公来分管的。 虽说是心存芥蒂，但丁艺华表面上仍是笑容满面。 在**做完指示之后，她接着说道：“首先，我代表开发区招商局党组，热烈欢迎顾副局长的到任，慕容局长年富力强，必将会给我们招商局的班子带来新鲜活力。我们局党组也一定会按照张主任刚才的指示，马上抽调得力干部组成专门的工作小组，抓紧做好‘智慧城’项目审批的跟进工作。” 丁艺华刚刚说到这里，**马上插话：“工作小组的具体人选定了没有？” 丁艺华没想到张主任会追问得这么具体，她楞了一下，随即说道：“还没有最后定，我们初步意向是，准备抽调我局招商项目一科的林大海科长，和，和，和局办公室邓莹莹主任这两个人、、、、、、” 张主任说道：“那就不要在拖了，今天咱们在会上就给它定案了，就这两个人，加上慕容同志三个人，慕容同志任组长。” “给他们三天时间做准备，三天之后必须准时出发到北京去开展工作。另外，羊城驻京办那边我已经通过市府办公厅给他们打过招呼了，驻京办近期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他们‘智慧城’申建小组，尽快给我拿下这个项目的审批事宜。”< 50.第50章初露峥嵘（5） **雷厉风行式的现场办公，打了丁艺华一个措手不及。原本在给慕容轩的申建小组搭配助手的时候，丁艺华还是留了一手的。 她想得很清楚，‘智慧城’这个项目的申建工作在自己手上已经拖了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了，很明显，**主任对这件事情是很不满意的。 张主任把这个项目视为其政治生涯的里程碑式的工作，也极有可能成为他下一步晋升的一个绝好跳板。 他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很多心血，而自己招商局这里却久拖不前，迟迟拿不下这个项目在国家部委的立项审批，张主任心里面不急才怪呢、、、、、、 在丁艺华的既定人选里，局办公室的邓莹莹主任肯定是其中的一个，因为这个邓莹莹是自己的心腹嫡系，她之所以安排杨红进入‘智慧城’申建小组，并非是看中邓莹莹的能干，而是邓莹莹对她丁艺华的忠心耿耿和老实听话。 邓莹莹既是她的一个耳目，同时也是她的一颗“棋子”。她要在适当时候，给慕容轩弄出点儿带“颜色”的东西出来，哪能让他舒舒服服地开展工作？ 但丁艺华知道，**主任安排慕容轩的“空降”突袭到任，对她来说是一个难堪的二难悖论：慕容轩如果说顺顺利利地拿下“智慧城”这个项目的审批，说明了你丁艺华的确是窝囊废，以次理由将你拿下，你也无话可说；慕容轩如果也拿不下，那也说明你丁艺华没有好好配合申建小组的工作，从中作梗，也分分钟可以让慕容轩取而代之、、、、、、 因此，在考虑“智慧城”申建小组人选时，颇有工作能力的项目一科的林大海科长，确实不是她丁局长心目中的既定人选。 但情急之下自己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哪里会想得到**就马上拍板定案了。 丁艺华心想，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看样子自己只有在邓莹莹身上多做点文章了、、、、、、 八月的最后三天，是慕容轩最为忙碌的三天。 他一方面要在临赴京城之前，把汪老这里的服务工作安排交接妥当。 另一方面，慕容轩还要做好到中央党校研究生报到前的一切准备工作。第三方面你，他还要召集“智慧城”项目申建工作小组开个碰头会，大家在一起商量商量一些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汪老那里服务工作的交接，实际上在慕容轩去开发区上任招商局副局长的那一天就已经完成了。 但慕容轩就是不放心，临时接替慕容轩的是开发区管委会派来的一位副处级干部，叫余光谦。 余光谦一看就知道也是个踏实肯干的人，三十四五岁年纪，之前在开发区管委会坐接待处副处长。对于服务工作也是个内行。 但慕容轩还是依照汪老的那张每日安排表，就每一个细节不厌其烦地给余光谦反复交待，叮嘱他汪老的生活习惯，要他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汪老看到慕容轩那副不放心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忍不住对慕容轩说到：“慕容，人家小余做服务工作比你长多了，你咋就这么啰嗦呢？快去忙你招商局的事情吧！我这里就交给小余了。” 8月30日上午9点多，慕容轩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汪老，才驱车匆匆赶往开发区招商局。 现在招商局按照标准配给他的这台车是2.0排气量的广本，比起松梅苑汪老的那台奥迪a6来说当然是差得不是一个级别了。 但这毕竟是自己工作以来的第一台工作配车，因此慕容轩开着这台车行驶在前往开发区的路上感觉还是蛮爽的。 十点钟不到，慕容轩已经在他的副局长办公室中，见到了“智慧城”申建小组的另外两个成员了。 招商项目一科的林科长，名字叫林大海，今年三十三岁。 据丁艺华局长给慕容轩介绍说，你别看林大海年纪不大，但他可是开发区招商局的科长里面工作能力最强的一位了。 据丁艺华局长介绍，林大海去年曾经单独拿下过一家美资企业落户羊城开发区。 那家美资跨国企业在世界五百强中排名很靠前，期初对落户羊城开发区不是很感兴趣，但这个林大海就是靠着一己之力硬是说服了那位大腹便便的美国佬，最终促使这家美资企业把大中华区的总部从新加坡整体搬迁到羊城开发区里来。 这可是个投资个投资近十个亿美金的超大型的项目呀！为此，林大海还被评为上年度羊城开发区招商引资先进个人，开发区管委会还依照先前制定的招商引资奖励规定，奖励了林大海个人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51.第51章初露峥嵘（6） 林大海一进到慕容轩的副局长办公室里，才第一眼就给留下来比较好的印象。 年纪上比慕容轩要大上**岁的林大海对新来的顾副局长还是很尊重的。 他轻轻地敲了三声门，在慕容轩说了声“请进”之后才推门进来。 林大海进来之后也是一直站着和慕容轩说话，直到慕容轩说：“林科，你请坐。”他也是在慕容轩先坐下之后才在慕容轩的对面沙发上欠身落座。 林大海的话不多，一看就是那种性格比较内向的人。 但慕容轩所问他的问题，林大海都是略作思考之后才有条有理地回答的。 从第一次见面来看，林大海给慕容轩的初步印象是待人比较诚恳，性格应该是比较温和内向的那种。 这种性格的人慕容轩打心底还是蛮喜欢的，这个林大海后来还是帮了慕容轩的大忙的。 当然，慕容轩也没亏待他的这个年长于他的属下，几年之后慕容轩身居高位继续用人之时，也还是想起了开发区招商局这个林大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杨红进来时，慕容轩正在和林海谈赴京前的准备工作。慕容轩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着的，杨红还是站在门口轻轻地扣了扣门。 慕容轩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年纪和自己相仿的靓女，面带一丝丝羞涩正微笑着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打眼一看，慕容轩觉得这女孩长得好像哪个港台女明星呀？ 想了半天他才想起来，对，对，就是那个香港的女星周海媚。略微外翻且性感的嘴唇，大而洁白如玉的门牙，还有那种眯缝着个大眼睛看人的神态，太像周海媚了！ 只不过这个女孩儿的皮肤没有周海媚的皮肤那么白皙、水嫩、、、、、、 慕容轩有点儿恍惚，他赶忙收拾了自己的思绪，笑着说到：“靓女，请进来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办公室的邓莹莹邓主任吧？” “周海媚”听到慕容轩这样问她，马上脸上就飞起了一朵红晕，她羞涩地低下头用小的慕容轩勉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到：“是的，慕容局长，我就是局办公室的邓莹莹。” 邓莹莹这个女孩儿长相并不出众，性格又有些内向，皮肤还略微有些黄，身材也不是很苗条，甚至还有点儿点儿微胖，但慕容轩却觉得邓莹莹有她自己独特的风格，还是挺有她的味道的。 特别是她报以羞涩之一笑的时候，随之脸庞上飞起两朵红云，这种小女子状还是有她迷人的地方。 慕容轩对这个邓莹莹的初步印象还挺不错的，心中也对她产生了些好感。 但慕容轩此时此刻有所不知的是，这个迷人羞涩一笑的小女子邓莹莹，之所以加入到“智慧城”申建小组，她是负有特殊使命的，她的身上肩负着丁艺华局长交给她的在慕容轩身上制造“桃色绯闻”任务。 也是在后来，慕容轩才知道，邓莹莹对他设套全都是丁艺华在背后指使的。 原来这个邓莹莹家庭条件比较差，他的父亲原先实在一家国企上班，几年前这家国企平破产垮掉了。 父亲沦为下岗工人，而母亲又长期生病卧床。丁艺华局长后来在一个偶然场合得知邓莹莹家庭的困难情况，在丁局长的帮助之下，邓莹莹的爸爸在羊城开发区里一家企业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这样家里面的日子才慢慢地算是好起来。再后来，丁局长又提拔邓莹莹做了招商局的办公室主任。 这样，邓莹莹就慢慢地成为丁艺华在招商局的亲信和嫡系，杨红为了感恩丁艺华局长，她对丁艺华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这次，丁艺华局长把她安排到“智慧城”申建小组里来，有对她面授机宜，要她择时设计陷害新来的副局长慕容轩。 邓莹莹自己觉得新来的慕容副局长人虽说年轻，但挺虚心的，人又长得很帅，她对慕容副局长还是挺有好感的。 因此，邓莹莹从内心挺抵触丁艺华局长面授给她的那个陷害慕容轩的伎俩的。 但对此，邓莹莹又不敢在丁艺华局长那里提出反对意见、、、、、、 慕容轩看着邓莹莹羞哒哒地在离林海老远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心中在想：“这个丁艺华局长，怎么会选这样一位害羞的女孩子来当她的办公室主任呢？要知道，一般的办公室主任可都是些性格外向、干事泼辣的人来担任的。” 在邓莹莹进到他的办公室之后，慕容轩还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他注意到邓莹莹进来的时候，林大海的表情挺不自然的，而且那个办公室主任邓莹莹也选择了一个离林大海老远老远的地方坐下。 这又是什么情况呢？慕容轩百思不得其解、、、、、、< 52.第52章初露峥嵘（7） “智慧城”申建工作小组成立以来，这三个成员算是第一次在一起开碰头会。 慕容轩向林大海和邓莹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情况，他微笑着对他们两位说道：“我之前主要是在机关工作，在招商和跑项目审批上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林科和邓主任你们两位都是招商局的精兵强将，到北京之后还要仗仰你们两个多出力流汗呢！” 听慕容局长讲得这样客气，林科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远处的邓莹莹，见她只是拿着个工作记录本在埋头写着什么，完全没有要发言的样子。 林大海只好先说到：“慕容局长你是省委机关下来的领导，看问题、做工作都比我们这些基层干部要站得高看得远，你这次亲自挂帅领衔‘智慧城’这个项目肯定会有一个不同的效果的。我们会严格按照你的指示和要求，尽心尽力地把这件工作做好。” 慕容轩觉得这个林大海说话真是滴水不漏，这第一次碰头会，他这寥寥几句话，既高抬了新来的年轻副局长，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言下之意很明确，那就是：“慕容局长，一切都看你的了，你说咋办就咋办！” 这时，邓莹莹还在一本正经地埋头记笔记。慕容轩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邓主任，你别光忙着记录呀？你也谈谈你的想法吧！” 听到慕容局长点自己的将，邓莹莹才抬起头来，慕容轩看到这位女办公室主任此时的脸又飞起了两朵红云。 邓莹莹羞涩地瞄了慕容轩一眼，扭捏了一下，然后才开口细声细气说道：“我没啥说的，慕容局长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呗！” 听到邓莹莹这样说，慕容轩开玩笑说道：“邓主任，让你做啥你就做啥，此话当真？” 邓莹莹可能也觉得她刚才讲得太那个了，听了慕容轩的玩笑话，她的脸更是红得像一块红辣椒，急的口不择言：“不是，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连坐在邓莹莹远端的林海也憋不住了，在一旁捂着嘴巴偷偷地笑。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阵子，最后慕容轩对他们俩说：“那咱们就各自回头做好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明天早上机场见。” 送走这两位，慕容轩又来到丁艺华局长的办公室，来给这位女局长作赴京前的告别。 丁局长的办公室，是在招商局办公大楼的六楼靠尽头的那一间。丁局的这间办公室面积，可能是慕容轩的那间的一倍都不止。 一进门就是一个宽大的会客厅，会客厅里摆满了长长短短的沙发，在这些沙发的空隙里还摆放着好几盆叶肥枝茂的盆景植物。 隔一道小门后面才是丁局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套着的暗间，里面设有供午休用的席梦思床，以及一个小型的卫生间。 慕容轩敲门进来的时候，丁艺华局长似乎正在接一个什么重要的电话。她示意慕容轩自己想找座位坐下来，等她把这个电话打完。 慕容轩对着丁局笑了一笑，就从丁艺华局长的办公室退到会客厅里。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丁艺华局长打完了那个电话从里间的办公室出来，她满面笑容地走到顾汝跟前，说道：“烦死人啦！又是我老公的电话，他说过两天准备到咱们开发区来看一看，要我通知一下**主任。” 慕容轩这时已经知道了丁艺华的老公就是分管开发区工作的那位雷副省长，他笑嘻嘻地说道：“大领导有空莅临咱们开发区视察指导工作？那是咱们开发区人的荣幸啊！哪能说烦呢！” 丁艺华撇着个嘴，一摆手，一副不屑地神情说道：“不说老雷的事儿了，你给我说一说你们三个赴京前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啦？” 慕容轩说：“丁局，我就是来给你汇报这件事儿呢！刚才我和邓莹莹、林大海三个人在我办公室开了个碰头会，就赴京前的相关事项大家又交换了意见，我们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走之前，来看看丁局你还有啥具体指示。” 丁艺华满脸堆笑地看着慕容轩，然后就四仰八叉地坐在那张宽大的单人沙发上。 由于丁艺华身形高大、体态丰满，她一坐下去，那张单人沙发里顿时就填满了厚重质感。 慕容轩盯着那张沙发看了半天，他心里面好担心那张沙发呀，真的怕它撑不住不住丁局的分量一下子垮掉了、、、、、、 丁局听到慕容轩嘴巴甜甜地说临行前专门来请她作指示，她只是笑了一笑说道：“我还做什么指示呀？指示那天张主任都全做完了，你们严格按张主任的指示精神办事儿就行了。”< 53.第53章初露峥嵘（8） 说到这里，丁局好像要赶走一只苍蝇似的挥一挥她那白嫩而又粗壮的手臂，话题突然一转地说：“算了，算了，就不要再说这个‘智慧城’项目审批的事儿了！我们谈点儿别的话题吧！” “慕容，你坐那么远干吗？来来，快来坐到我身边这里，我又不是个女妖怪，能一口吃了你？” 慕容轩想想也是，这么大的的一个会客厅，自己坐在紧靠门边的这个位子上说话的确是不太方便。 于是，慕容轩就起身换了个位子，坐到紧挨着丁艺华的那张沙发上。 坐近了之后，慕容轩这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到丁艺华这个“玉面菩萨”。 丁艺华虽说是已经年近四十，但一张玉面仍是光滑如冰莹，细腻似绸缎。 玉面之上，两片丰润的嘴唇涂着猩红的口红。 那双大而有神的丹凤眼忽闪忽闪地盯着人看，就好似在和你说着话、、、、、、 作为一名高官的太太，丁艺华的衣着品位理所当然地是十分讲究了。 无论是从她身上穿着的那套玉白色套装，还是脖子上、手上佩戴的首饰，慕容轩这个对女人穿着打扮没啥深入研究的人，都觉得丁艺华局长的这一身上下都透着高贵的气息。 还以为接着丁局会说点儿招商局里工作方面的事儿呢！但丁艺华却看着他说道：“慕容，你今年多大呀？我看你的介绍材料上说你才26岁不到？” 慕容轩毕恭毕敬地丁艺华说：“到九月份就满26周岁了。” 丁艺华一边整理着她那满头乌黑的头发，一边说道：“慕容，你这可真的是年轻有为呀！人又长得这么靓仔，这么逗人喜欢。你要好好干，我看你的好机会大把呢！” 慕容轩客气地说道：“丁局，我初来乍到，咱们招商局的业务工作我都还不十分熟悉，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帮助，多多提携我。” 听到慕容轩这样说，丁艺华咧着丰盈的嘴唇，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得肥厚的胸脯如花枝般一阵乱颤、、、、、、 丁局这一阵浪笑，只笑得慕容轩既莫名其妙又手心冒汗。 笑完之后，丁艺华对慕容轩说：“看你说的？你能到我招商局这里挂职锻炼，就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爽，喜欢直来直去，实话实说。慕容，我给你说啊，以后你真的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丁艺华帮忙的，你就不要客气，尽管来给我讲，我说话算话的。” 说完，丁艺华突然摸着她的脖子，对坐在身旁的慕容轩说道：“哎，慕容，你过来帮我看看，我这脖子后面是不是长了个疖子，咋这么痒呢？” 慕容轩不明就里，他真的起身走到丁艺华的身后，探出脑袋在丁艺华脖子上看了半天。 丁艺华穿着一件无领短袖衬衫，白腻的肥肉在脑后堆积出一片褶皱。 一凑近丁艺华的身边，慕容轩就闻到一大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似乎还听到了身前的丁艺华传出的粗重的呼吸声、、、、、、 慕容轩小心翼翼，鼻子都快贴住了丁艺华后背了，但他仍是无法在那片褶皱中发现，丁艺华的后脖子上到底长没长疖子。 在丁艺华身后仔细地察看了半天，慕容轩什么也没看到，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丁局，没发现有什么呀？” 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丁艺华，突然用一种嗲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道：“哎呦，慕容，你这个靓仔可真实诚？没发现，你就不会扒开那些褶皱看看、、、、、、” 慕容轩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太对头，他连忙后退了几步，红着个脸对丁艺华说道：“丁局，这，这，我，我怎么敢？” 丁艺华见状，马上哈哈大笑起来：“慕容，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你这个靓仔还会害羞呀？但我就是喜欢你这个青涩的样子呀！” 慕容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他绕过原先坐的那张沙发，退到远离丁艺华很远的一个位子上坐下来。 丁艺华也起身又追到慕容轩的身边，对他不依不挠的继续说到：“慕容，我实话给你说吧，你才到开发区，对好多事情还是不太了解。你还年轻的很呢，我只希望你有捷径的话就不要走弯路。” “什么是捷径？我这里就是啊！以后有事要多和我通通气，我也可以帮你拿拿注意。” 说到这里，丁艺华用她那双大的惊人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轩一眼。< 54.第54章初露峥嵘（9） 还伸出她那双肥厚的大手拍了拍慕容轩的肩膀，只拍得慕容轩心惊肉跳、胆战心惊的。 丁艺华接着对慕容轩说道：“我家老雷过两天来开发区视察，他其中有一项工作就是考察干部。最近开发区要提拔任命一批年轻干部。” “慕容，你虽说是到开发区挂职锻炼的，但如果你肯和我配合的话，我保证你在今后有大把的进步空间，有机会我会在老雷面前多提提你的、、、、、、” 如果说在此之前，慕容轩还觉得长得一副女菩萨相的丁艺华局长颇具亲和力的话，那么经过这么一会儿的近距离接触，他就对这个高官的太太产生了一种极端的厌恶。 慕容轩现在一门心思是想尽快逃离丁艺华这个办公室，他哪里会有心思来听丁艺华说提拔年轻干部的事儿。 慕容轩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嘴巴上还是对丁艺华说道：“谢谢丁局厚爱，请你以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说完这话，慕容轩就准备告退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原先还坐在沙发之上的丁艺华，却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她几大步跨过来，走到慕容轩的身边。 丁艺华用她那双肥厚的大手紧紧地抓住慕容轩的手，上上下下地摇了半天，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紧紧地盯着慕容轩说道：“慕容，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呀！” 慕容轩似乎还感觉到丁艺华在握他双手的时候，她那肥厚的中指头还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地抠了那么几下、、、、、、 慕容轩一行三人乘坐南航的飞机，早上九点半从羊城的白云机场出发，这班飞机还算正常，没有晚点，两个多小时之后，将近快十二点钟才到达首都国际机场。 羊城那是自己的地盘，慕容轩他们作为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自然会享受一些特殊待遇，从羊城白云机场出发时由于走的是贵宾通道，也就没费多少时间。 但到了首都国际机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俗话说，到了广东才知道自己的钱有多少，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的官儿有多小！ 慕容轩虽说行事比较低调，但他大小毕竟也是一个副局长。 因此，在羊城那个地盘上，他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一个政府官员应该享受的待遇。 比如说买机票时，他不光可以享受商务舱，而且南航公司会主动让他挑选航班以及座位。 他们一行人马到了机场之后，不用那么早地进入候机厅做那些繁琐的换机票、托运东西等杂事儿。 这伙儿政府机关的官员们可以直接进入贵宾候机室，这个贵宾候机室里，不光是宽敞明亮，而且还有宽大的沙发座椅，以及免费的茶水饮料招待。 一进贵宾候机室，马上就有一名机场的服务人员给慕容轩发了一张机场特别通行证，凭此通行证，慕容轩不用安检即可直接提早登机。 这样，既可避开蜂拥的登机人流，又可在无人注视之下悠闲地前往自己的商务舱座位处。 这就是在中国当官的好处，当然，这里所说的官不是指所有的官员，而最起码也得是具有一定级别的官员。 越是强力部门的官员，在这些公共资源的占用上越是能够得到得天独厚的照顾。 到了北京首都机场，下飞机时慕容轩也只好和大家一起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慢慢地往外涌出。 尽管从羊城出发的时候大家都穿了两件衣服，但一下飞机，慕容轩还是感觉到北京初秋微微的凉意。 一行三人等了半天才等到一大堆行李，这可是为了三个月持久战而准备的衣物杂品呀！ 但后来的进程说明，他们还是思想准备不够充分。 这个“智慧城”三人申建工作小组，为了跑这个项目的审批，从初秋的九月初份抵达北京，后来在这里鏖战了七个月。 经历了北京的秋、冬、春三个季节，一直到来年的二月份，才把“智慧城”这件儿硬骨头给啃下来。 从北京首都机场的国内到达厅出来后，慕容轩他们一行三人先在门口，认真仔细地清点了所带的行李，确认没有拉下什么东西之后，慕容轩和林海才放心的在大厅的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等羊城驻京办的车子来接他们。 在从羊城飞往北京的这个过程中，细心的慕容轩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是在羊城候机、登机，还是到达北京首都机场之后的下机、等行李，这么长时间里，邓莹莹和林大海除下不得不说的有限几句话之外，这两个人之间就没怎么说过话。< 55.第55章醉中美人计（1） 羊城驻京办迎接慕容轩一行的晚餐，是在羊城驻京办自己的小餐厅里进行的。 大家入座之后，服务生接二连三地端上来了八道菜，还外加一煲老火靓汤。另外，还上了白、红两种酒。 赵副主任敬完了一圈酒之后，慕容轩就拉着赵副主任坐下来。 然后，慕容轩笑哈哈地对赵副主任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呀！张主任，我就借花献佛了，先敬你一杯？“ 说完，慕容轩先干完了杯中的白酒。 赵副主任见状，也连忙站起身来接着一口喝光了杯里的白酒。 慕容轩这一说立马就调动了酒桌上的气氛，紧接着申建小组的其他几位成员，杨红和林海也纷纷站起身来敬赵副主任酒。 赵副主任的酒量当然是了得的，人家是干嘛的？酒量就是他的基本功吗！ 但雄狮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数匹狼的轮番进攻。 慕容轩看赵副主任虽然没有喝醉，但他说话也开始大舌头了。 他也开始了善后的准备工作，他把邓莹莹和林大海叫到跟前交待他们俩儿:“今晚上的酒就差不多了，我们总体上来说还稍占上风，最起码没输。下面就让驻京办的同志们自由发挥好了。” 申建小组的仨人酒喝得差不多了，特别是那个杨红，她是申建小组里最年轻的，又是个女同志，酒量可能也是最小的。 前面几轮她凭着自己年轻人的冲劲儿，和慕容轩、赵副主任以及其他几个驻京办陪酒人员都敬了三轮酒。 如此一来，邓莹莹的酒量实际上在前面已经属于透支了。 因此，到了后面就没什么后劲儿了，反而是刚开始喝酒不太积极的林海，倒是显示了酒场杀手的本色，到了后来越喝越起劲儿，和那个赵副主任缠斗得不可分交。 慕容轩作为带队的领导，在这个时候理所应当地市坐山观虎斗了。 但他是旁观者清啊！ 他眼见着林海一点点儿被那些酒场老手们引入陷阱，自己又不好盲目地出言相劝，在边上干瞪眼。 稀里哗啦地，不一会儿，就干掉了小餐厅茶酒柜上摆放的三支白酒、五支红酒。 就在这个时候，酒场上却风云突变。 那个说话都面带羞涩的邓莹莹，慕容轩自认为今晚他们申建小组三成员里酒量最小的女孩儿，却突然在一喝水用的玻璃杯子里咚咚倒满了一大杯子白酒。 然后，杨红径直走到驻京办赵副主任面前说道：“张主任，没经领导批准，小女子邓莹莹擅自行动一回，我要敬张主任一杯，今后我们申建小组还有好多事情要麻烦你们驻京办呢，这杯酒算是提前感谢了！” 说完，邓莹莹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咕咚，三口就干完了玻璃杯中的白酒。 慕容轩见此状况心中不觉大吃一惊，这可是一大杯五十多度的白酒呀！ 可不是白开水，这一大玻璃杯白酒没有半斤也差不多有四两了。 这个邓莹莹，刚才大家咋咋呼呼喝酒的时候她不声不响地，这大部分人都喝趴下的关键时候她站了出来。 嗯，慕容轩暗想丁局敢启用她还是有她的道理的。 在邓莹莹的“将军”之下，赵主任也不得不端起了一只喝茶用的玻璃杯，倒了和邓莹莹差不多量的白酒。 但他还没有完全喝醉酒，在要喝还未喝下那大玻璃杯白酒之时，他拖拉着个舌头说道：“美女！我真佩服你们开发区招商局，居然还有这种酒场超级杀手。” “但我有个建议，你敬我一个人酒还不算真水平，如果你能说服慕容局长也喝下这杯白酒我才算真的佩服你，从此我赵某就拜倒在邓美女的石榴裙下，你们在京期间有啥需求，我赵某人绝对有求必应。” 这个赵副主任也绝非等闲之辈，在就要喝下一杯必醉无疑的大杯白酒的时候，他居然把慕容轩也拖下水了。 邓莹莹听到赵副主任这样说，顿时也不知所措地站在赵副主任的身边，她无辜而又绝望地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见此情景，也没有犹豫，他依然决然地对赵副主任说道：“没啥说的了，你先干了邓莹莹敬的这杯酒，再来说下一步。” 邓莹莹是艺高人胆大，她看着赵副主任喝完那一大玻璃杯白酒之后，又接着开了一瓶白酒，把两个玻璃杯放在一起，咚咚的平分为二。 喝下一大杯白酒的赵副主任此时已是醉态毕现，他挥舞着手臂对众人说道：“帅哥配靓女，我，我们看着他们俩和一杯交杯酒如何？” 众人皆是**分醉意，一听到赵副主任这如此刺激的提议，大家竟异口同声地起哄：“交杯，交杯，交杯。” 这个时候慕容轩看到邓莹莹尴尬极了，由于喝了不少酒了，也看不出她的脸色是酒红还是听到大家的喊声报以羞涩的红。 只见她此时此刻像一只无助的小鹿，睁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慕容轩身上、、、、、、 慕容轩这个时候酒也是有了六七成醉意了，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邓莹莹那双无助而又羞涩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的躲闪。 慕容轩站起身来说道：“好，既然大家今天晚上的兴致都那么高，那我也不忍心让大家落下遗憾，来邓主任就让我们‘牺牲’小我，满足大家的愿望吧！” 于是，慕容轩和邓莹莹两人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两双手臂交叉各自端着一大玻璃杯白酒，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在全场的欢呼惊叹声中，慕容轩还是注意到醉意朦胧的林大海此时此刻的还紧紧地盯在杨红身上，他看到杨红和慕容轩在大家的起哄声中那么亲密地喝下交杯酒，他的眼中似乎劲射出一股无奈、嫉妒抑或是愤怒的寒光、、、、、、 赵副主任是他的驻京办的下属连搀带扶地弄出去的，慕容轩也好不到哪里去，喝下那一大玻璃杯白酒，他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的、、、、、、 晚宴结束了，这个时候慕容轩虽然也是晕乎乎的，但他还清醒地记得邓莹莹今晚的酒肯定是喝得比他还要多。 看着邓莹莹步履蹒跚、歪歪斜斜的样子，慕容轩想拉她一把。但邓莹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踉跄着就要往前走，谁知刚迈了一步，就像中弹了一样，一头就扎了下去。 幸亏慕容轩手疾眼快，迅速张开双臂，实着着地将邓莹莹接在了怀里。 好家伙，热乎乎的一具躯体，软玉温香的抱了个满怀。害得慕容轩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此时的邓莹莹明显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放开四肢，整个攀附在顾汝伊身上，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自控能力。 这下可苦了顾汝伊，怀中的女人柔若无骨，一身嫩肉就像棉花一样，按哪儿都会陷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轩是被一阵口干舌燥给弄醒的，他下意识地伸展双手，但却触摸到一个温软的身体、、、、、、 伸手居然摸到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顿时慕容轩的酒醉就醒来一大半。 此刻慕容轩即便是仍然感到头晕眼花、头疼欲裂，但他还是勉强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长发披散、身材丰满的美女映入他的眼帘、、、、、、< 56.第56章醉中美人计（2） 慕容轩再仔细一看，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美女不是别人却是和他同行而来的邓莹莹。 哎呀，妈呀！这一下把慕容轩的魂魄差点儿都给吓出七窍了！ 慕容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时此刻邓莹莹竟然正*在他的身边shui得十分香甜呢！ 惊慌失措的慕容轩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摇醒正睡得香甜的邓莹莹，他问道：“我这是在哪里？邓莹莹你怎么会睡在我的*上？” 面对慕容轩的惊慌质问，坐在*上刚刚醒过来的邓莹莹却是一副娇羞怡人的模样。 也不知是晚饭时酒喝多了的缘故吗，还是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太高的原因，此时*上的邓莹莹身上只穿着的一件薄如蝉翼的坎袖*衣，长发披肩、aotu有之的曼妙身材zhanlou在慕容轩的眼前。 这，这，孤男寡女**一是，邓莹莹又是这副打扮，慕容轩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等刺激，这般**、、、、、、 眼前的邓莹莹俏丽面颊浮起一抹红晕，洋**一般的睫毛翘卷如羽扇，大眼中满是羞涩和期待。 那头微微蓬松的卷发应该是才做不久的，圆润的身体上，散发着无穷的**力，格子花短裙下那双颀长匀称的美腿让慕容轩如痴如醉。 慕容轩含笑不语，他伸手牵住邓莹莹的手，**细腻，轻轻一带，邓莹莹有些羞涩，但还是慢慢地靠进了慕容轩的huai中。 慕容轩爱怜的**着邓莹莹的秀发，他看着邓莹莹因为兴奋而泛红的双颊犹如熟透的苹果，光洁的额际和颈项如羊脂玉一般柔滑细腻，翘起的双唇在房间里散射的灯光之下泛动着蜜色光泽，那份*人的魅惑让慕容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邓莹莹清楚地知道慕容轩想要干什么了，但她还是说道 ：“不行，慕容局长，会让别人发现的。” 邓莹莹羞涩的搂住慕容轩的颈项，翘起嘴唇，“要是让别人发现了，那可要丢死人了。” “没事儿，这会儿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人会注意的。”慕容轩轻盈的跃下*，检查了门窗，又将房门反锁好。 没有等邓莹莹反应过来，便掀起邓莹莹的、、、、、、 事毕之后，慕容轩还是有一些后怕。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慕容轩就开始在房间里到处找邓莹莹的外衣，他到处找了半天都没发现邓莹莹的外衣，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在晚饭的小餐厅了。 不得已，慕容轩只得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出一件男生的衬衫叫邓莹莹先穿上。 穿着慕容轩的男生衬衫，虽说是又长又大又松松垮跨的，但穿在邓莹莹身上却依然有她独特的风韵。 此时此刻的邓莹莹依然是那副娇羞状，她低着头，也不敢看慕容轩，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慕容，慕容局长，你，你，要，要我*你去卫生间洗澡吗? 、、、、、、 慕容轩顺着邓莹莹这曼妙的身材望过去，立马感觉自己这是在欣赏一幅美女出*图的油画。心中的所有杂念都化作一缕淡淡的钦佩。他不得不叹服造物主对邓莹莹实在事太偏心了，居然能够早出如此美轮美奂的人间尤物。 但慕容轩是一个活生生的青春热血青年呀！面对这等尤物，他也实在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冲动、、、、、、 据说，女人只有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才会盛开成一朵娇艳的鲜花，此刻的邓莹莹无疑已经完全对着慕容轩盛开了。 此刻的邓莹莹，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她只想着要把自己完整地**给慕容轩，任他怎样都行、、、、、、慕容轩喘了口气对邓莹莹地说道：“莹莹，说说吧，你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呢？” 邓莹莹的头埋得更深了，她满脸羞涩地说道：“慕容局长，你刚才吃晚饭时酒喝多了，连走路都走不稳，林大海早就醉得自己都顾不住自己了，最后还是我把你送回住的房间的。” 说到这里，慕容轩看到坐在他*边上的邓莹莹已是雨打梨花，泪流满面、、、、、、 慕容轩双眼在房间里梭视了一遍，他坐到房间里面的一张沙发上，他示意邓莹莹也过来坐下。 然后，才开口问道：“邓莹莹你这是咋回事？干吗要这样做？” 早已泪流满面的邓莹莹，哽咽着对慕容轩说到：“慕容局长，你是不是觉得我邓莹莹是个很贱的女人？” 慕容轩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这样的看法。只是，只是，你今晚上，特别是刚才的举动太让我不理解了？” 邓莹莹抬头用她那双酷似周海媚的大眼睛盯着看了慕容轩半天，觉得慕容轩不像是故意说假话骗她的样子。 这才又开口说道：“慕容局长，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是迫不得已才，才那样的呀！” 慕容轩惊讶地对邓莹莹说道：“什么？你说什么？莫非是有人逼着你这么做的？” 邓莹莹双眼饱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慕容轩痛苦万分地点了点头。< 57.第57章醉中美人计（3） “谁有这么大胆子，竟然胆敢指使你一个办公室主任来对我这个副局长实施‘美人计’呢？” 邓莹莹满面泪水，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对慕容轩说：“慕容局长，我，我，我不敢说！” 慕容轩义愤填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究竟害怕什么？你不用怕，大胆地说出来，由我给你做主呢！” 邓莹莹犹豫了半天，她最后还是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我怕说出来连你都给连累了。是，是，丁艺华局长。是她设下‘美人计’，让我**你，然后，然后回到单位之后，再举报你、、、、、、” 紧接着邓莹莹就把她父亲下岗、母亲重病卧床，后来丁艺华又如何出手搭救她以及她的家庭，把这个过程前前后后都给慕容轩讲了一遍、、、、、、 最后，邓莹莹说道：“丁局长和她的老公权高位重，何况她又有恩于我，我一个弱女子怎敢得罪她呀？慕容局长，谢谢你的好心，我劝你也不要掺乎进来了，要不然恐怕连你也会被丁局长整治的，这件事儿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慕容轩怒不可遏地对邓莹莹说道：“你觉得我慕容轩是一个那么容易让人欺负的男人吗？莹莹，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一晚大家尽兴而睡。 昨晚大家的酒都喝嗨了，第二天都起得有点晚。 慕容轩是差不多快十点钟才起的床。 他想到这次是自己带队进京跑这个项目，本来还想早一点起床的，结果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一看床头的手机，已是九点五十几了。 昨晚醉醺醺地回到房间，慕容轩还真的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这住的地方。 当初，有些人还在为到底住在哪里争论了半天。 有人就不同意住在羊城驻京办的这个地方，理由很可笑，说是招待所，能好到哪里去呢？ 但最后，还是慕容轩自己力排众议，决定就驻扎在羊城驻京办的招待所。 因为慕容轩自己住过这个招待所，他知道此招待所非彼招待所也! 只有等到大家住了进来，才知道他们的组长慕容局长当时的坚持是绝对英明的。 “知识城”申建小组虽然说住的是羊城驻京办的招待所，但这里的住宿条件并不比外面的四星级宾馆差。 相反，有一些装潢和设施还要远比外面的那些个所谓的星级宾馆高档要高档不少，只不过是人家的装修风格以及设施设备低调内敛一些罢了。 比如说慕容轩住的这间商务套间，卧室就不说了，可能与外面的商务套间没啥大的区别，但那些个装修所用到的材料绝对是一流的。 比如说，水猴。外面三星级，甚至是四星级的宾馆，洗手间的水猴绝对不会给你用德国进口的，但这个招待所洗手间所有的水猴清一色用的是德国进口水猴。 不光是水猴，包括洗手盆，淋浴器，以及浴缸等等所用材料清一色的德国进口。 卫生间这还算看不出什么啦！这里你如果是个外行人的话也根本就瞧不出这里与外面那些快捷酒店卫生间的区别。 但慕容轩所住的额这个商务套间外面的这个会客室，在外面的宾馆里绝对找不出这个标准。 即使在不懂行的人，一眼也能瞧出个不同来。 按照驻京办的标准，厅局级干部进京办事儿，必定要回见一些客人或者随从人员开会。 因此，整个五十平米的商务套间，仅仅这个外间的会客厅就占了三十多个平米。会客厅绝对是五星级标准都比不了的。 慕容轩住的这间商务套间，会客厅里有一圈六张单人真皮沙发围成一个小型的会议室，沙发中间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茶几，茶几上还摆放着应时鲜花，以及茶具、烟灰缸等等。 左侧靠近窗子的地方，还另外摆放了一张桃花实木做成的大型写字台。 实木桌子中间的位置上用小牛皮做成了一个铺垫，铺垫的下面有一排慕容轩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的按钮。 桃木实心书桌上面，摆满了电脑、打印机、传真机等一应俱全的办公设备，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办公区。 当然，他们申建小组其他成员住的普通标准间的装修标准，就远没有慕容轩住的这间商务套间这么豪华了。 但也要比外面宾馆的要好很多。比如说，即便是标间里每天房间的小冰箱里面绝对会有应时的果鲜，瓶装的矿泉水，这些都是免费提供的。 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才是来京开会办事的官员们喜欢住驻京办招待所的主要原因。 当然，你如果有别的需求，那住在这里就真的没那么方便了。不如说，你要单独会见一下个神秘的朋友，或者不想被别人所知道的人士。 因为在这个这里招待所里面住的，基本是些本省的官方人士。你抬头不见低头所见到的可能会是某某市的市长，或者某某厅的厅长，甚至是某位省里面官场上的大人物。 所以说，羊城驻京办这个地方不是啥人都能住的，也不是啥人都喜欢住的。 慕容轩因昨晚喝了不少酒，又和邓莹莹折腾了半宿，因此一夜昏昏沉沉地，睡得极不踏实。 送走邓莹莹之后，慕容轩后半夜口渴有起来到处找水喝，但喝了一瓶子矿泉水之后，又半天谁不着。 就这样，一夜折腾下来基本上没睡踏实。 迷迷糊糊到天快亮时，才算睡得沉一点。 因此，慕容轩早上起床晚就比较晚。 就在他上完厕所，抽完一直早晨烟，正准备刷牙洗脸的时候，他房间的门铃突然就响了。 慕容轩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开门一看，原来是羊城驻京办的李主任。 这个李主任，就是那个昨天晚上因生病在医院打吊针，没有参加他们晚宴的驻京办的一把手。 羊城驻京办李主任的名字叫李国全，说起来李主任也是慕容轩的老熟人，老领导了。 几年前，慕容轩还在省工商管理局当小科员的时候，李主任那时候还是工商管理局的业务一处的处长了。 等到慕容轩好不容易被提拔到副处级干部的时候，人家李主任早已经到北京就任副厅级的羊城驻京办主任了。 因此，慕容轩对于这个李主任那还是相当的熟悉。 那个时候，李主任还是工商管理局局长面前的大红人。 因此，李主任，也就是那个时候的李处长，在和慕容轩有限的几次打交道时，时根本就没把慕容轩夹在眼里。 他认为，慕容轩不就是一个刚刚考到省直大机关里的一个无名小辈吗？ 是别三日，你不得不刮目相看呀！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慕容轩早已不是那个木讷呆板的小子了。 象李主任这个羊城驻京办主任这种消息灵通人士，不可能不知道，慕容轩现在已经是汪老的专职秘书了，特别是在申建“知识城”这件事儿上，羊城市委的大老板对慕容轩给予厚望，在这种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得罪这种人。 李主任早就从不同的渠道得知了慕容轩的具体情况，他也是在观颜查色，见机行事而已。 慕容轩开门一看，他见到的李主任面色黄中带黑，双眼都有一丝丝血色，一眼就看出来，仍是一副病容，好像身体还没有复原的样子。 慕容轩初见李主任确实有些惊讶，但他稍稍迟疑之后，还是急忙开门把李主任让进房间里。 然后指了指自己嘴巴上牙膏泡沫，含含混混地对李主任说了句：“不好意思呀，我正在刷牙洗脸。” 然后，慕容轩就急匆匆地进到洗手间继续刷牙洗脸去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慕容轩捯饬好自己后，清清爽爽地来到会客厅见李主任。 李主任看到慕容轩一出来，就连忙苦笑着说道：“慕容老弟，实在是不好意思呀！我都答应过张主任的，昨天本来是想要亲自到机场接你们的，晚上还想着好好的陪你大局长喝上几杯呢！” “可是我这身体就是不争气呀！又是发烧，又是拉肚子的，弄得我浑身无力，只好到医院输水打针。失敬，失敬，真的很失敬。不过看在我们工商局老同事的面子上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吧？” 慕容轩心里想到：“这个老李，真不愧是驻京办的头头呀！看人家说话这水平，真是滴水不漏啊！啥时候咱能学会人家这一套？” 慕容轩和李主任也算是老熟人了，两个人在省工商管理局时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道。 因此，他也就顺着自己想法，很随便地对李主任说道：“老李，你还给我客神马气呀！身体要紧。输水打针有没有用呀？我看你的这个气色好像还没有恢复过来吗！” 李主任摸了脑壳，不好意思地说道：“医生说烧还没退下来，说是让我今天再去医院输一次水。我心里不是老在挂念着你这个老朋友吗？我就先来看看你，等一下再去医院打针也不迟吗!” 慕容轩是个老实人，他对李主任认真地说到：“老李，真的没那个必要，要是真的还没好利索的话，你应该一大早就去医院打针的，我这里暂时还没开始忙呢！等你把病治好咱们再来工作也不迟吗！”< 58.第58章醉中美人计（4） 李主任一副正经的样子对慕容轩说道：“那怎么行？即使你同意大老板也会批评我的。要是真的传到大老板的耳朵里面，又该说我这个驻京办主任不积极配合你们”知识城”申建小组的工作了！“ 慕容轩也听得出这个李主任是话里有话，但他没多计较，只是笑着说：”哪里会？领导也是人吗！是人就得吃五谷杂粮，吃五谷杂粮就得有个三疼两病的，这很正常吗！“ 这两个人寒暄了半天这才说到正题上，李主任说：“是呀！慕容老弟你说得太对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好，才能干好工作。来北京以后你也的注意身体呀！” “这里不比咱羊城，气候条件差异太大了，我估计你得有一个适应阶段。往后面有得你们忙的了，跑审批可是件苦差事。保重身体才能忙好工作呀！” 慕容轩对李主任说道：“哦！老李，你说到工作，我正想找你谈这件事儿呢！你在驻京办经营了这么些年，在国家部委那里肯定积累不少人脉关系，这次‘知识城’的申建，可全要依仗你的这些关系啦。” 李主任抠着头沉吟了一下，然后苦苦地笑了笑说道：“慕容老弟，你说的有道理，经营方方面面的关系是我们驻京办的本职工作。你是我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了，实不相瞒，关系我倒是有一张，联络图也有一本，但现在都用不上了。” 慕容轩说：“怎么了？人事世事也不会变化那么大吧！那可都是你的杀手锏呀！” 李主任说：“慕容老弟，你也不要揣着明白给我装糊涂，原因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得多吧！自从八项规定出台之后，世事变化还真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原以为，这又是一阵风的事儿，风头一过一切照旧。但这次真的是不一样了，看来上头这次是来真的了。不断的有人因为吃请被曝光，不光是小虾米，就连一些大鲨鱼也被曝光。你说这样谁还敢接受我们的邀请呀？” “现在大家都学乖了，大家都不愿意再外面吃饭应酬了，我们现在是想请人家吃顿饭都难于上青天呀！” “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办起事儿来也比以前难度大多了。那伙儿大老爷们饭是不出来吃了，送东西也不敢要了，但他们也的确不办事儿了。” “慕容老弟我给你说，同样一件事儿，过去我们遇到个小沟小坎地，打打电话，找找熟人就妥了。现在你试一试，请吃饭没人敢出来，送东西也没人敢收。” “可你去办具体事儿的时候，人家动不动就搬出来那些办事程序、法律、法规条文来吓唬人，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咱都得按章办事、按程序来不是吗？这一按章办事儿、按程序来，一件小小的事情也会给你拖上个十天半月的，那不给你拖死，也会让你脱层皮。” 李主任接着说到：“咱不说这些烦人的事儿了！说多了都是泪啊！慕容老弟，在你们申建小组来京之前，我都已经派人去国家发改委和商务部打听过了。” “我们这次‘知识城’的申建工作，主要涉及到的有十几个部委，但项目审批程序最多就是这两个部委。但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两个部委，以我多年在京跑项目审批的经验来看，这两个强力部门恰恰是最难搞掂的。” 任何好事情都是这样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想到第二次，在男女交往上更是这样了。 邓莹莹自从和慕容轩有了一夜之欢以后，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天到晚都是在想着如何才能和慕容轩再来一回鱼水之欢。 但邓莹莹也知道他们的“战场”不可能再在慕容轩的房间里摆开了，要想办法到外面去开拓一下新“战线”。 这一天邓莹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抽空给慕容轩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两个人的这次见面不同以往，仿如大病初愈或者生离死别之后的又一次重逢一样，就连心态也有了很多变化。 好不容易捱到了周五，慕容轩下午连班都没有好好上。他特意去理了理发，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慕容轩照了照镜子，自觉得神清气爽了，才向约会地点进发。 邓莹莹也是，将自己好一番装扮，连换了好几套衣服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往那耳边、脖颈处洒了一点香水，甚至还仔细地闻了闻，生怕味道太浓了让慕容轩反感，太淡了又怕他闻不到。 两个人的约会地点定在了北京市南郊一家大酒店的西餐厅，因为驻京办太小，到处都是熟人，慕容轩想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慕容轩早于约会时间半个小时来到了约会地点。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进入里面，而是四处转了转。 他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要让邓莹莹感觉不到自己是主动的，因为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无论到什么时候，做人的尊严还是要的。 慕容轩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躲了起来，他在暗中默默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大约离约会时间还差15分钟的时候，邓莹莹来了。 她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时候，慕容轩一眼就看到了她。那摇曳的身姿、成熟的风韵，依旧是那么撩人。 慕容轩顿时就觉得这心又狂跳起来。邓莹莹下车后，从容地走进了西餐厅的里面。一进入西餐厅的邓莹莹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慕容轩的影子，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慕容轩的手机：“喂！你在哪里呢？我到了。” 慕容轩赶紧接起电话，慌乱地回答说：“我马上就到，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然后，慕容轩就看到邓莹莹坐到了靠西北角的位置上，并向服务生要了一些饮料果盘之类。 好不容易又强忍了5分钟之后，慕容轩这才整了整衣服，故作沉稳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邓莹莹看到慕容轩走进来之后，马上站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直盯着他。 慕容轩不敢和邓莹莹对视，而是径直走到座位边，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虚伪地问邓莹莹来多久了，是不是打车过来之类的废话。 然后他坐了下来，并拿起邓莹莹为他点的咖啡，细品了一小口。 邓莹莹始终没有说话，两眼一直盯着他看，直看得慕容轩不得不抬起头来和她对视的时候，慕容轩这才发现，早有两颗豆大的泪珠挂在了邓莹莹的眼角处。 就在慕容轩望着邓莹莹的当口儿，那两颗泪珠竟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样，潸然滚落。 慕容轩的心里忽然就不好受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邓莹莹是真的为他动了情，于是很心疼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邓莹莹拿出那纸巾，默不作声地擦了擦，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对不起，没什么！” 话虽如此，但慕容轩还是从邓莹莹的表情里，读出了对他的痴爱和不舍。 慕容轩有些于心不忍了，那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慢慢地向邓莹莹伸了过去，邓莹莹看到慕容轩的手伸过来之后，也将自己的手一点点地移向慕容轩。 近了，更近了……当两只手终于紧紧地攥到一起的时候，一种人世间最浓烈的情感在两个人之间迅速地传递着。 两个人就这样紧握着手，谁也没有说话，但似乎千言万语已经通过这双手在默默地表达着。 终于，慕容轩说：“你坐我这边来吧！”邓莹莹听话地“嗯”了一声，就真的坐到了慕容轩的身边来。这西餐厅的座位是那种专门为情侣准备的带有竹蔓的双人藤椅，还能摇晃着打秋千。 两个人坐在藤椅上，慕容轩很自然地就环住了邓莹莹的腰，邓莹莹也将头靠在了慕容轩的肩上，两个人似乎又寻回了原有的默契。 西餐厅内，那抒情的乐曲在慢慢地流淌着，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体味着久别重逢之后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很晚了。慕容轩对怀里的邓莹莹说：“我们上楼开个房间吧，今晚就不回去了好么？”邓莹莹“嗯”了一声，再次听话地点点头。 于是，慕容轩掏钱付了账，两个人像初恋的情人一样相拥着上了楼。 由始至终，慕容轩都没有撒开手，他将邓莹莹拥得紧紧的，不知为什么，即便是此刻再遇到同事，慕容轩也不害怕了，经历了上一次的鱼水之欢之后，慕容轩对两性之间的关系，反而看得越来越坦然。 慕容轩看着邓莹莹将那衣衫像剥竹笋一样一件件除去，感觉人世间最美丽的图景也莫过于如此，当邓莹莹脱到只剩下**和裤衩露出那粉白的身子时，慕容轩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从后面搂住了邓莹莹。 邓莹莹看到慕容轩猴急的样子，挣扎着说：“急什么啊？你等等，我去洗洗，刚走了一身汗。” 慕容轩却说：“不用洗的，最喜欢你的香汗味！”邓莹莹回答：“净瞎说，哪有汗是香的啊？” < 59.第59章醉中美人计（5） 慕容轩笑嘻嘻地对邓莹莹说道：“莹莹，这几天你真的很辛苦，为了那个知识城项目的事情你和大海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等一下我会好好滴犒劳犒劳你的。”慕容轩一边说一边用心地在邓莹莹那里行动了起来。邓莹莹哪里会受得了慕容轩的这般动作。不一会儿，邓莹莹就忍不住咯咯笑着，邓莹莹一边笑着一边嘴里喊道：“不要啊，人家会**的！” 两个人**过后是长久的沉默。慕容轩点着一支烟慢慢地抽着，邓莹莹则枕在慕容轩的**上，习惯*的用手指在慕容轩的*前划着圈儿。 这个时候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就好像大浪过后两条搁浅的鱼儿一样，紧紧地*在一起。 风在窗外轻柔地刮着，穿过窗子的缝隙钻进来的一丝丝风尘，在这两个人的脸上、身上悄无声息地**着，留下的时光痕迹为只有上帝他老人家才能看到。 尘埃也在看不见的时空里静默地注视着这一对恋人，好像也在嫉妒这一对热恋中男女青年。 邓莹莹终于打破沉默。她问慕容轩：“你真的爱我么？”慕容轩说：“是的，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邓莹莹说：“谁要你的喜欢，我要的是爱！你回答我，你是真的爱我么？”慕容轩回过头来，看了看邓莹莹，认真地说道：“是的，我是真的爱你，而且爱得很深很深。” 邓莹莹拍打了慕容轩的**一下，娇嗔道：“瞎说，谁不知道你们男人，就是为了得到女人的**才这样说，等玩腻了的时候，再一脚踹开！”<上*了一口，信誓旦旦地说：“邓莹莹，我给你说吧，别的男人是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真的不敢给你保证。但莹莹请你放心，我慕容轩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男人，如果我慕容轩真的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而欺骗你的感情，那么就让我不得好死……” 慕容轩的话还没有说完，邓莹莹就将手捂住了慕容轩的嘴巴。她怎么会忍心让自己钟爱的男人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语呢！她的内心只是希望慕容轩此时此刻能够深深地爱自己就够了，哪怕以后会是洪水滔天那也在所不惜。她邓莹莹只要眼前，只要自己能够看得到*得着的大帅哥慕容轩。 想到这里，邓莹莹又一次想起了自己前几年那悲惨的日子。 在慕容轩还没有来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挂职之前，丁艺华局长就像是一个女魔头一样牢牢地把控着自己的几乎所有的生活空间。 丁艺华局长不仅在单位里像是使唤家奴一样使唤着她邓莹莹，稍有不衬她心的地方就会对她破口大骂。 而且更加令人发指的是，这个丁艺华为了掌控她的那位副省长老公，居然把她邓莹莹象一个丫鬟一样，介绍给她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副省长老公当qingren。 这真是奇耻大辱呀！但邓莹莹一方面念及着丁艺华对她一家的恩情，更重要的是她是顾忌丁艺华的淫威。 邓莹莹知道凭着丁艺华和她老公那显赫的地位，她邓莹莹一个弱女子无论如何是不能和他们作对的。她清楚地知道，这无疑就是鸡蛋碰石头。 邓莹莹无数次心里面在想着要告发丁艺华这对恶魔夫妇，单邓莹莹权衡下来觉得，自己举报丁艺华和她老公的结果，很可能会使自己身败名裂。搞不好自己会落的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摆脱丁艺华的魔爪，但一想到自己的饭碗、职位以及自己家庭，邓莹莹就会退缩。 邓莹莹清楚的知道，仅仅凭着自己这一己之力，是无法与丁艺华这对恶魔夫妇作对的。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慕容轩来了。初次见到慕容轩，邓莹莹就从内心本能地觉得这是自己的救星。她也在内心暗暗地祈祷上苍这个慕容轩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是一个能够改变自己生活的贵人。 因此，在慕容轩刚刚来到开发区招商局的日子里，邓莹莹就在悉心地观察着这个大帅哥的一言一行。 通过这段时间的细心观察，邓莹莹觉得慕容轩不止是人长得帅气，也不只是他是位来自省委大院大领导的秘书，更重要的是邓莹莹觉察到，这个慕容轩有一颗善良的心。 而且为人正直，值得信任。于是，邓莹莹就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她要反击了，她再也不会像一个奴隶一样听命于丁艺华局长了。 她要通过慕容轩这个大帅哥局长，来为自己伸冤，来改变自己的生活。邓莹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丁艺华的事先设计好的“美女计”得逞的。 一想起过去的日子，邓莹莹就忍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但慕容轩不明就里呀，他眼前所看到的邓莹莹就是一个忧愁善感的美丽女子，但她眼角那两颗大滴的泪珠却更加增添了她的楚楚动人。 慕容轩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真情流露会引来邓莹莹这么大的反应，其实他也不知道在内心深处究竟对邓莹莹爱有多深，但他能断定自己对邓莹莹肯定不止是性。 之所以他敢于对邓莹莹发誓说什么不得好死之类的话，就是因为类似的誓言他对汪雨经常说，完全是轻车熟路而已。 由于邓莹莹来的原本就晚，再加上两个人在*上**的时间久了一点，当他们离开酒店时，已经夜幕降临了。 为了安全起见，慕容轩还是让邓莹莹先走，他过一会儿才出去。 在抵京的这一个多星期里，慕容轩在李主任那里听到的，全是申建工作所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听了这些话给人的感觉就是，仿佛如此这般就神马也不用做了，让人听了之后就想着要打退堂鼓了，干脆打道回府得了。 羊城驻京办这个主任这个职务，就是一天到晚地为跑项目要资金，向那些强力部委求爹爹告奶奶地多了，他看到的、接触到的东西都是些负面为主的，士气低落点儿也情有可原。 但慕容轩是个认死理的人，越是这样，他就越要给你较个真儿。 他心里在想：“我就不信这个邪！申建‘知识城’这件事儿，是国家外经贸宏观战略发展的需要，国家号召有条件的省区市积极申请建设，这是符合国家战略发展需求的大事儿，又鸡鸣狗盗的苟且之事儿，不管你部门利益也好，一己之利也罢，都没有什么摆的到桌面的理由来刁难？再刁难莫非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慕容轩自己还是对跑“知识城”这个项目的审批充满了信心。 慕容轩倒是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李主任打打气、鼓鼓劲。 于是，他转换了一种语气，笑嘻嘻地对李主任说道“老李，你前面说得那些呢，从你驻京办的角度来看也是*有道理的。” “我觉得，咱们‘知识城’这个项目审批的速度，主要取决于国家发改委和商务部这两部门的审批。说白了就是取决于这两个国家部委审批程序的效率，取决于国家及相关部门的协作和对项目的真心的支持力度。” 说到这里，慕容轩提高了声调：“审批难，难于上青天。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一件事儿了。这当然说的只是困难方面了，但也不是说咱们就没有优势了。” “从目前的态势来看，我们这个项目至少有两大优势：一方面，省里面的领导决心很大，信心很足。大老板都说了，只要是有利于申建‘知识城’的事儿，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人给人，他说全部开绿灯，强力支持。” “另一方面，从国家层面上来说，现在整个国家对外开放和外经贸发展战略需要和宏观布局，也亟需进一步加大‘知识城’的建设力度，仅仅一个上海‘知识城’是远远不够的，这也是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的，这就是咱们的优势所在。因此我觉得，咱们对申建”知识城”这件事儿，对审批办理过程中的困难咱们要充分重视，对申建成功咱们也要充满信心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轩这席话起到了点儿作用了呢，还是李主任自己开窍了，反正慕容轩刚刚说完这段话，李主任闭口不在谈刚才的那个话题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递给慕容轩说：“慕容老弟，这是我们驻京办绘制的一份‘知识城’项目申建的所要跑的审批路线图，你先看一看，心中有个底。等你看完之后咱们再来商定一下，下一步申建小组所要开展的具体工作。” 这个万里长征路线图都把慕容轩看迷糊了，李主任看着慕容轩那迷惑不解的神情，半开玩笑地对他说到：“慕容老弟，傻了吧！我绝对不是吓唬你，你说看到的这张路线图还只是直观性、理论上的东西，而在实际操作中，还会不这复杂、难上好几倍。其中任何的一个节点上出了问题，都需要我们等上好一阵子。” “就我自己这几年跑项目的实践经验来看，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项目前期工作时间十分漫长，除开区域规划工作以外，前期预可研以前的工作少则仨月，多则半年，审批期时间根据审批程序的快慢而定，但一般‘知识城’建设期不会少于半年。” “最少得半年呀？” 看着慕容轩那惊讶得都合不拢嘴巴的样子，李主任也笑了起来。 他点着头说：“你以外三几个星期，一两个月就完事儿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李主任对慕容轩说：“你们申建小组来之前，我已经提前跑了几个部委去‘刺探’了下军情。那几个官老爷告诉我说，就上海‘知识城’当年的审批情况来看，我们下一步的从两个方面着手开展工作。” “一个方面的工作是‘知识城’核准前的工作。这里面又分为三个阶段，一是规划设计；二是预可研设计；三是可研设计。在区域规划设计阶段，项目在获得国家发改委的有关文件后可以开展规划设计，完成后报国家发改委审批。” “当区域规划经国家发改委批文下达后，我们即可向国家发改委申请前期工作权，并经批准后即可委托相关单位开展预可行性研究设计工作。” “在预可行性研究通过审查及相关批准文件下达后，可开展可行性研究工作。‘知识城’建设项目可行性研究要完成40-50个专题报告，大约有30个专题报告需要国家有关部门的审查。这第一个方面的工作，你们在家里时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就不需要再花很大精力来操心这些很烦人的案头工作了。” “第二个方面的工作，也就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工作，就是在上述专题报告完成后，项目需要上报上级相关部门和机构审批，并需要获得批复文件或复函。” 李主任接着说道：“在这个过程中，审批机关既有国家部委，又有咨询机构。我统计了一下，要完成上述报告的审批，需要上报国家环保部、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国家地震局、国家安监局、国土资源部等二十几个国家层面审批部门。” 慕容轩早就知道“知识城”的建设要报很多部委审批，但都没有今天李主任说得如此详尽。 他听完之后，心中大致上也有了一个概念，对于下一步的具体工作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 于是，慕容轩对李主任说道：“反正这个阶段，省里面已经明确驻京办的工作重点，是配合我们申建小组，我们两家下一步要精诚合作，一起努力下功夫，把这个项目审批工作尽快地拿下来。” 李主任说：“对对，这个阶段我们两家的工作重点是一致的。我们驻京办的全体人员会竭尽全力，配合好申建小组的工作。慕容老弟，在这一点上，请你放一百条心吧！” < 60.第60章醉中美人计（6） 他接着对李主任说道：“既然这样，老李，要不然我们先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们先把人员配置和工作分工大致明确一下，这样既有利于分头出击各个击破，又能提高工作效率，不窝工。” “你那边还是以你为主，你就还继续率领你驻京办的原班人马，主攻发改委那个‘阵地’。我这边，就带着申建工作小组的那几个人，主攻商务部这个‘高地’。” “但这也只是个大致的分工，咱们还是要坚持，既有分工也有协作和分工不分家这个原则。今后，大家有什么事儿还是要通力协作。” 本来驻京办的李主任也正在为“知识城”申建工作，到底谁来当这个家而心中犯嘀咕呢！ 这个时候见到慕容轩抛出这个方案，他的心中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李主任再咋说人家也是比慕容轩资格老得多的正厅级干部，他在慕容轩还没到驻京办的时候，就在为这事儿心里犯不痛快。 他担心的是，慕容轩现在是市里面、开发区管委会领导面前的红人，又手持着申建“知识城”这柄‘尚方宝剑’。 慕容轩要真的耍起横来，完全可以不把他这个老资格的厅局级干部放在眼里，甚至还可以对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吆喝来吆喝去的。 这种事儿李主任也经见得太多了。自古以来，官场上一些人就是那样，一朝得势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眼睛恨不得长到头*上。似乎除下大老板，任何人都要听他调遣。 李主任心想，这事儿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干过吗？ 李主任做工商管理局业务处处长出身的干部，年纪轻轻四十岁还不到就做到了副厅级干部。 世事难料呀！也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正所谓山不转水转，路不转人在转。这三转两不转的，两个人就又转到了一起了。 现如今，慕容轩在羊城官场那可是如日中天。 他要是在市里大人物面前说几句自己的坏话，那自己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就拿眼前申建“知识城”这件事儿来说吧，如果慕容轩真的是记恨当年自己对他的不恭的话，故意刁难报复他，把他当做一个小兵仔一样吆喝使唤，那他在驻京办这伙兄弟们眼里就出大丑了。 这也是昨天不愿意亲自去机场届慕容轩他们，以及晚上也不来参加欢迎晚宴的一个原因所在。 当然，身子抱恙也是个好的托词而已。 今天，李主任第一次和见慕容轩见面的时候，心情是既忐忑不安，又诚惶诚恐。 但真正见到慕容轩之后，李主任感觉到慕容轩似乎并没有把当年那件事儿放在心上。 现如今的慕容轩，给他的感觉是反而变的更成熟了，也更随和了。 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盛气凌人或者睚眦必报。 起初，李主任还在想，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低估了慕容轩，这家伙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了？ 人也变得更阴险了。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人家这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但李主任还是判断失误了，当慕容轩坦坦荡荡地当着他的面儿把下一步工作安排说出来的时候，李主任这才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人家慕容轩本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慕容轩对他说出来的那个分工安排，既尊重了他老厅级干部的面子，也较为周全地考虑到了申建工作的方方面面。不失为一个全其美之策。“嗯！慕容轩这个人还算是*厚道的，还真不象之前有人给他所说的那样，凭借着自己是领导面前的大红人，就飞扬跋扈、气势凌人。” 这是李主任心里面对慕容轩这个人的最真实想法。 如果把**的男人比作馋嘴的猫儿，那漂亮的女人无异于就是那肥美的鱼，而一旦让猫闻到了鱼腥味儿，那么你别指望它能轻易走开。 显然，慕容轩就是那一只典型的馋嘴猫儿。上次欢迎酒会之后，慕容轩对邓莹莹是念念不忘。 除了向林大海几次三番地打听邓莹莹的情况之外，申建小组有什么拜访国家部委领导宴请之类的活动尽量带上她，他对别人说邓莹莹模样好、气质佳，能够代表整个羊城的形象。 有什么大型活动只要慕容轩在，都要邓莹莹过来。本来邓莹莹只是负责国家发改委这一块的联系工作，不负责其他部位的联系工作，但慕容轩的话谁敢不听。 其实林大海对此心知肚明，但为了卖人情，他每次都鼓励邓莹莹去，哪怕邓莹莹有工作任务他也想办法找别人或者自己替掉。 这官场上的事情啊，有时候肮脏得就如同那三伏天的腐肉一样，上面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蛆虫，令人恶心至极。 林大海虽然得不到邓莹莹心中有所不甘，但一想到慕容轩喜欢她，却又不惜将邓莹莹往火坑里推。 这从政的人为了巴结领导，什么招法都能使出来，别说邓莹莹是旁门别姓的女人，即便是自己的女朋友，如果上司喜欢，都恨不得让她陪着睡一宿。 邓莹莹也并非愚蠢的女人，她对林大海的伎俩和用心自然明了得很。 说老实话，她那天之所以在酒会上对慕容轩放电，一来是想气气林大海，二来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在慕容局长面前是不是还有些魅力。 尽管慕容轩在羊城开发区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是真要她做慕容轩的**，她在内心里还是不情愿的。但随着和慕容轩的进一步接触和两人关系的**发展，邓莹莹慢慢地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她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个靓仔局长。 一个政府官员想要征服女人无外乎有三种手段，一是在女人面前摆威风、显阔气，让她充分体会到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二是对女人许以重金和贿赂，收买人心；三是靠权力的打压和威胁，让女人屈从于自己。 慕容轩显然不会用这三种方式来引诱邓莹莹，但他也会抓住一切表现自己的机会，在邓莹莹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包括滔滔不绝地在众人面前讲话，包括毫不客气地训斥下属，包括在和邓莹莹讲话的时候故意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还有就是表现出的对邓莹莹生活的关心，比如说什么：“邓主任啊，你这些天也挺辛苦的，回头让林科给你搞点福利待遇。” 如果邓莹莹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棘手事，慕容轩会二话不说，操起电话一阵嗯啊哈的就轻松搞定。最让邓莹莹动心的是，慕容轩曾不止一次地提到，如果邓莹莹愿意，他会帮忙把她调到开发区管委会机关来工作，将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邓莹莹不傻，在心里反复思索着这一切究竟对她有多大意义，她知道一旦得到了这些好处，自己也必将会失去一些东西，虽然将要失去的东西在她心里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迈出这一步也真的很难，因为毕竟在骨子里邓莹莹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 就这样，邓莹莹在矛盾中徘徊着，虽然她被动地接受着慕容轩的各种好处，却始终不肯放弃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天的空闲时间，慕容轩提议邓莹莹和他一起出去走走，顺便买些东西。两个人转了北京市最大的一家商城，在一个珠宝专柜面前，慕容轩停下了，用手指向一条闪着金光的宝石项链对邓莹莹说：“这个你戴上一定会很漂亮！”邓莹莹看了看那个款式，果然不同凡响，那白金的链身做工精细，上面镶嵌着上好宝石的心形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服务员不失时机地将那项链拿了出来，热情地介绍说：“小姐，你戴这款最合适了，这是今年的最新式样，本店就这一条，属于独版，您买一条吧！” 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在邓莹莹的脖颈处比划着。邓莹莹听服务员这么一说，也冲着镜子照了照，发现镜中的自己果然戴了项链后气质非凡，就好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上面沾了一滴晶莹的露珠，愈发显得妩媚娇艳。 旁边慕容轩见此情景，没等邓莹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付完钱拿着票据来领货了。 邓莹莹看了看价格签，好家伙，要8888元，刚要推辞，却见慕容轩像个没事人一样，早背着手悠闲地逛下一个摊位去了。邓莹莹诚惶诚恐地收下了，心里颇感到不安。 今天晚上，羊城驻京办李主任做东，宴请商务部的领导们。大家难免又是一顿暴喝，慕容轩显然兴致浓厚，就连邓莹莹也被这火热的气氛感染，也跟着多贪了几杯。 酒宴结束，邓莹莹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浴完毕，刚想躺下歇息，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门开处，林大海站在门口，说慕容轩要她过去一下，有事和她商量。 邓莹莹犹豫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就随林大海来到了慕容轩的房间。进入房间，慕容轩看到邓莹莹到来后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邓莹莹坐下，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61.第61章醉中美人计（7） 林大海知趣地带上门退了出去。慕容轩说：“莹莹啊，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感觉你是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人啊，无论政治素质还是能力水平，你都是出类拔萃的，不知你有没有意往更好的位置上走呢？” 邓莹莹闻听此言，脸上立即陪着笑脸说：“慕容局长，谁不想往好的位置上走呢！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们这种没有背景后台的平民百姓，能走到哪儿去？” 慕容轩看了看邓莹莹，意味深长地笑了，然后一屁股挪到了邓莹莹身边，用手拍着邓莹莹的肩膀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哦！” 邓莹莹依旧不露声色，嘴里客气道：“如果局长您真能帮我这个忙，那可太感谢您了，回头我一定托人选一些好的古玩字画送给您。” 慕容轩听邓莹莹这么一说，马上摇头道：“古玩字画我倒不稀罕，你是知道的，我缺的不是这些东西。” 邓莹莹疑惑地问：“那您缺的是什么？”慕容轩脸上立即露出了yin笑的表情，说道：“我缺什么你还不知道么？”一边说着，一边*着嘴巴就朝邓莹莹wen去。 邓莹莹见慕容轩兴起，便主动站起身来，先是把室内的灯光熄灭，然后将自己的衣衫一点点tui尽，摆了个dazi型。 这边，慕容轩早已按捺不住，像头恶狼一样地扑了上去…… 当慕容轩终于长驱直入，一举占领邓莹莹****的所在时，邓莹莹的shenti马上就有了fanying。 不能否认的是，着shenzi被慕容轩从****的时候，别说慕容轩受不了很快就缴械了，就是邓莹莹也觉得兴奋异常，一种怪怪地感觉像热浪一般直涌入大脑，甚至都有站立不住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怪，既担心被别人发现，又觉得有些渴望……邓莹莹觉得自己要不行了。 邓莹莹忽然感觉怪怪的，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邓莹莹苦笑了一下，心想：“不就是男人么！有什么了不起，虽说以前也曾不止一次地被男人伤害过，但如今他们不也一样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这样想着，邓莹莹竟然放弃了羞涩和自责，尽情地享受起来，甚至在这种状态下达到了不止一次的**。 jiqing过后，是长久的沉默。邓莹莹wan着shenzi窝在那儿，思想十分复杂，仿佛经受了炼狱般的洗礼。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也不敢想象这样做究竟会为她带来怎样的后果。邓莹莹觉得自己的心情糟透了，一种似空虚、似忏悔、似自责、似无助的感觉在心里慢慢滋生漫延。 邓莹莹望了望在身边躺着的慕容轩，忍不住问道：“你爱我么？你是真的爱我么？” 慕容轩看了看她，认真地说：“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邓莹莹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 当然，她不止是为慕容轩的话而感动，更是为自己多年来没有找到人间真爱而哭泣。 邓莹莹想到这里，她在安慰自己——我与慕容轩之间的爱是人间的真爱，不同于那些凡夫俗子之间的爱。 这样想着想着，邓莹莹ren不住又一次ti慕容轩jiekai了kuzi的lalian、、、、、、 慕容轩从来没有受过邓莹莹如此的礼待，有点惊喜的感觉。此刻，他看到邓莹莹那么投入低做着这项“工作”，慕容轩的里面真是感动极了。心里一感动，自然就又有了其他的反应、、、、、、 这激动人心的一幕终于让慕容轩情难自禁，忍不住一把将邓莹莹、、、、、、 情到深处的邓莹莹闷哼了一声，一边全情投入地做着，一边嘴里还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你看我邓莹莹对你够好了吧。但是，我请你记住了，如果有哪天你对我不好了，我就会死给你看的，我看你在羊城官场上还怎么有脸见人！” 慕容轩对邓莹莹的这话听得很清楚，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确实，邓莹莹的话对慕容轩很有杀伤力，他知道shenzixiamian的这个女人并非一个善类，自己已经有把柄在她手里，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如果说邓莹莹真要起心对他做出点什么来，那对他今后在官场上的进步可是个致命的打击。但他转念又一想，邓莹莹绝对不会是那种人。就凭她对自己的那份儿真挚的爱，她都不忍心置自己于死地的。 通过这几周的观察，对于李主任这些心路转化过程，慕容轩也能大致感觉得出来。 他就想要这种效果，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和这个李主任为申建“知识城”公事数月甚至半年一年，他就告诫自己，凡事都要多替李主任想一想，人家毕竟是老领导了，要多换位思考。 他确实没有李主任所考虑的那么多，即使想到几年前李主任对自己的一些不恭之举，慕容轩也觉得没啥了不起的。 换做自己是李主任，那么年纪轻轻的就获得正厅级的任命，而且还是驻京办主任这个炙手可热的位子。估计自己也会把持不住，做出一些不得体的事情的。 年轻，说来说去都是年轻历练不够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谁人不是打年轻时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呢？年轻时是有犯错的资本的，只不过要注意你犯错所要付出的成本。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慕容轩才在工作分工安排上作出上述高姿态的建议。 要知道，在市委陈书记办公室里，慕容轩是亲耳听到大老板给李主任打电话时那种语气。 大老板在那个电话里明确告诉驻京办的李主任：“慕容轩和申建小组到京之后，工作上要一切以慕容轩他们申建小组为主，服从慕容轩的调遣和安排，绝对不能出现拖拖拉拉推诿扯皮的事情，否则我要拿你是问！” 心中的疙瘩解开了，好多事情就好说好办得多了。 李主任此时感觉到自己的感冒也好像好了很多，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 他满面笑容地慕容轩说道：“慕容老弟，我有个建议供你参考。” 慕容轩笑着说：“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出来呀！我在洗耳恭听呢！” 李主任说：“我建议你在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里，和你从省里面带来额度申建工作小组的工作人员里，各抽出一个年轻一点的同志出来，让他们以‘借调’的名义‘打入’发改委和商务部机关内部去。” “哦？愿听其祥。”慕容轩还没有理解这个李主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李主任神秘兮兮地对慕容轩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也是我们各羊城驻京办大家这几年想出来的奇招。慕容老弟，你想一想呀！咱们这个‘知识城’申建中，几乎每个报告都涉及到要审批吧，而且这些审批你还不是和具体的单一部门打交道，咱们要与不同的审批部门打交道。”<府都有相对固定的人员对接相关审批部门。” “时间一长，有些对接的工作人员就像在这些部委上班的正式职工一样，天天按时上班，准时下班。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就熟悉对口部委审批时所需要的资料程序，对一些项目所需资料随时有所准备。时间长了，对于那些部委里具体办事儿人员的秉性脾气都了如指掌。这样，就增强了工作的针对性，达到了事半功倍的良好效果。”<b府甚至利用部委编制不足等情况，干脆就将工作人员借调到那些部委里去，熟悉部委的流程和人员。而这些部位不用掏工资，又白白得到一些人力资源，也是抱着何乐而不为的态度，你要想来，他们也不会阻挡你说不让你来。”<府你想让人家借调就能借调的。不是说所有地**府都能有这个借调的机会，一般借调人员要与业务有关联，还要看你和这些部位的头头脑脑们的关系出得咋样了。” “我们羊城驻京办，这几年也算是和这些强力部门打交道比较多的驻京办了。我和那几个强力部门的头头脑脑们，也还算混得比较熟悉了。这方面的基础我们打得还挺不错的。” “就是你们申建小组来京的前几天，为了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工作，我还亲自到发改委和商务部里去过几趟，就借调人员到他们机关里这件事儿和他们相关人员切磋过。那两个部委的头头们也都松了口，初步同意可以考虑借调人员过去帮忙。“ “当时不是因为你慕容局长还没到京吗？也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所以话我也没有给他们两家说得那么死。若果你赞同这个方案的话，过两天我们也弄他两个人到发改委和商务部，先借调帮忙它三个月或者半年时间？这对于我们这次跑‘知识城’的审批时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慕容轩一听李主任嘴巴里蹦出“借调”、“打入内部”这些词儿，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62.第62章“秘密武器”（1） “借调帮忙”这个说法还是驻京办那些经常到各个部位跑项目、搞所谓的“跑部钱进”的人们所总结出来的一个带有戏弄、自嘲性质的专业术语。 这种说法话是糙了点，但道理上却十分形象。在各省市自治区直辖市以及县市区纷纷纭纭的各类驻京办事处看来，他们那些个无论是要钱、要项目，还是勾兑、疏通关系等等方面的工作，毫无疑问就像是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是他们的对手呢？那当然是那些个公关对象了。这个比喻虽说是不太恰当，但却是十分地形象。面对这样的“公关对象”，只要自己能够派出精明强干的“借调人员”，o清敌情，那简直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些可不是瞎吹牛的，慕容轩听羊城驻京办的李主任讲过，他们这几年仅仅是利用“打入内部”这一招，就拿下过无数个难以攻克的山头。 就拿岭南省临海市的那个石化项目来说吧，刚开始的时候，他们mo不着头脑，又是请人吃饭，又是送人家土特产的，折腾了大半年的，这个项目的审批连个眉目都看不清。 后来就有高人指点李主任还是要派两个人到发改委和国资委去“帮忙”。让这些“帮忙”的人紧紧盯住那些管事的头头们，瞅准机会方可果断地“出手”。 就这样，过去大半年拿不下的项目，派出“借调人员”之后，不到一个月就搞定了。 “借调帮忙”这一招，近几年地市、县一级到省里跑项目的人也学会了。慕容轩以前在市府办事处工作期间，几个强力部门，每年都会有一些陌生面孔“借调”到处里来，名义上是“帮忙”，实际上干的却是跑项目的勾当。 于是，慕容轩马上说到：“老李。我同意你这个建议，我们俩儿马上就把人选定了，干脆明天就让他们‘打入敌人内部’去，你看咋样？” 李主任原本还担心慕容轩不会认可，他的这个“打入敌人内部”的“曲线救国”点子，甚至还会一口否定了他的这个建议呢! 谁知道他一说出来，慕容轩即刻就马上同意了他的这个建议。 因此，当他听到慕容轩说他们马上就把“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名单定下来，过两天就可以具体实施了时，李主任的心里面还是蛮高兴的。 这人一兴奋话就多了起来，李主任又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老弟，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卧底’呀！用的好的话，他会给我们节省很多时间和其他成本的。因此，咱们在考虑这个具体人选是还是慎重考量，综合方方面面的因素，选一个各方面都比较出类拔萃的人选出来。” “你比如说，这个人选的年纪不要太大了，年纪太大了借调过去人家也不好使唤咱呀！但也不能太年轻，太年轻了又怕他历练太少，看不懂人家的眼色、不会来事儿。具体说来，最起码要能够做到‘三勤’——嘴巴要勤问，腿脚要勤快，脑子要勤想。”“这个方面我们以前也有过比较沉痛地教训。我顺便给你讲个实际案例你就清楚选人的重要性了，去年三月份吧，我们驻京办接到一个要去住建部公关的项目。别的省市驻京办领导好心提醒过我，他们说住建部的领导和各司室的头头们都很挑剔，你在选借调人员的时候要精心挑选，可别弄些个大事做不了，小事又做不好的人去那里帮忙，要不然你不仅攻不开那座山头，反而还会把人家给得罪了。我听后也只是笑笑没太在意，就派了一个才从人民大学刚毕业的研究生去帮忙。” “慕容轩老弟，你猜怎么样？这才借调不到一个星期，那位人大毕业的研究生就让人家住建部业务一司的司长给退回来了。那位司长还给我打电话骂了我一通，说你们岭南的人咋是这样的素质呀？以后你们的事情不要再来找我办了。” 慕容轩笑着对李主任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老李，你真不愧资深驻京办主任呀！佩服，佩服，你这一张口就把这个人选的基本组织和条件归纳得清清楚楚。听你这么一说，我申建工作小组这里倒是有一个比较合乎你所说要求的人选。” 李主任连忙问慕容轩：“你说的是哪一个？” 慕容轩说：“就是那个叫林大海的年轻小伙子。他也是咱们办事处的干部，这次来京办理‘知识城’申建，我专门把他从办事处给要过来的。这个小伙子人长得像个醒目仔，办事儿又沉着老练。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他比较熟悉机关的办事儿程序，还会揣摩领导的工作意图，是个可造之才。” 李主任一听慕容轩推荐的林大海是从招商局要来的年轻小伙子，他马上点头同意：“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林大海是个不错的人选，最起码他在咱们办事处做过，对大机关的运作程序和人际关系门清呀！那咱们就说定了，他是其中一个人选。干脆就排他去商务部得了。” 慕容轩说：“好啊！就这么定了。那另外一个人选就从你驻京办里挑选吧？” 李主任胸有成竹地对慕容轩说道：“我这里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慕容轩问：“具体是那个？” 李主任说：“就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叫白雪。这项工作对她来说是老本行了。你们可能还没见上面呢？她现在还在财政部那边当咱们的‘卧底’呢！如果咱们这边定了让她去国家发改委，我一会儿就让人通知她，让她马上回驻京办来，给她具体说这件事儿。” 慕容轩说：“这样做好不好，你还安排有任务给人家呢，这说让人家回来就回来了？” 李主任说：“不碍事，一切都要以‘知识城’申建工作为重，这是省里大领导给我们的指示。再说了，她那边的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她负责跟踪的那个要钱的项目批文就这两天就下来了，可以撤人了。” 听到李主任这么爽快，慕容轩也深受感动，他双手一抱，对李主任打了个恭：“谢谢老李你的鼎力支持！咱们兄弟俩儿我就不多说客气话了！” 白雪今年二十六岁，初一见到她你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羊城女孩。 高挑的个子亭亭玉立，baixi的皮肤如同羊脂玉。乌黑的长发洋洋洒洒的披在肩上，走起路来如风摆柳。 白雪在李主任的驻京办工作已经两年多了，每每遇到公关难题久攻不下之时，李主任就会使出白雪这个“杀手锏”。而白雪也从没有让李主任失望过，无数的京城衙门高官几个回合之后就会乖乖滴拜倒在白雪的石榴裙下。 慕容轩他们刚到北京的那天欢迎晚宴上白雪并没有出现，但没过几天慕容轩在一个极其特殊的场合下见到了这位李主任手下的这个“秘密武器”。 那天慕容轩为了“知识城”项目的事情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一天时间里他跑了商务部、发改委、环保部、建设部等等不下十个衙门。 每到一处都受够了衙门官员的奚落嘲弄，气是受够了但仍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回到驻京办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一到办事处的小饭厅就给师傅说：“给我弄几个下酒的小菜。” 不一会几个下酒的小菜就端到了慕容轩的面前，起初他一个人在那里闷着头喝冰啤。十分钟不到，五六支燕京纯生就下肚了。 正当慕容轩晕晕乎乎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时候，一个靓女却突然来到了他的餐桌前。 这个靓女笑眯眯地盯着慕容轩看了半天，然后嫣然开口说道：“这位莫不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局长？” 晕晕乎乎的慕容轩眼皮都没有翻一下就垂头丧气第说道：“正是在下。” 那位靓女一屁股坐在慕容轩的对面，然后伸出芊芊玉手说道：“慕容局长，久仰久仰。我叫白雪，是驻京办的职员。” 一听到白雪两个字，慕容轩的脑袋瓜子李犹如雷鸣闪电，他马上想起李主任给他介绍过的“秘密武器”。 于是他勉强抬起头起身拉了拉白雪的手说道：“不好意思，白雪女士，我今天状态不佳，有失敬意呀！” 接下来慕容轩就把他今天一天的遭遇给白雪诉说了一遍，白雪听后也不说话，只是起身到小餐厅厨房里又拿来了一打啤酒。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瓶我一瓶的又喝了很多啤酒，喝到后面慕容轩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但他还是嚷嚷着要接着喝。 白雪看到慕容轩的这个样子知道不能再让他喝了，就连哄带骗的把慕容轩搀回了他住的房间里。<,慕容轩试图摆脱，但是这个时候美女白雪却像是一个水蛇一样将其死死的缠住了、、、、、、 白雪眼望着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请你原谅我的唐突，你实在是长得太dzhu你不放的。你只把我放在心里的最底层就行了，需要我的时候请你呼唤我，我会准时来到你的身旁的，请你相信我。” 说完之后，白雪将头kao在了慕容轩的**上，然后闭上眼睛，认真地享受着这幸福的感觉。 慕容轩双手紧搂着白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么？很久以前我就曾经梦想着，如果能和你这样的女人相知相爱，那将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 慕容轩的话音刚落下，白雪就跑了过来紧紧的baozhu慕容轩，“慕容局长你别担心，对付那些部委衙门的官员们我还是有一套经验的。慢慢来，请你放心，以后我会帮你的。” 慕容轩拍了拍白雪的背后，“白雪，你真的会帮我吗？” 白雪点了点头，微微抬头看着慕容轩的脸庞，慕容轩腾出手来擦拭掉白雪脸上的泪水，就在这个时候白雪突然开口说道，“慕容轩，你长得实在是太帅了，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是我给你说心里话，我爱你。” 慕容轩的身子meng的一颤，这是白雪第一次正视自己内心的感情，一时之间慕容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当慕容轩被白雪这番真心告白弄得五神六主、不知所措之时，这边厢的美女可不等他去细细思考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了。 这个时候，白雪不受控制的主动送上自己的深情一吻。然后，就是雨点般香吻落在慕容轩的脸颊上，在然后、、、、、、 天旋地转只有你和我，彼此眼中只有彼此，慕容轩不再压抑，白雪不在含蓄，两人都敞开了自己心扉将一切的世俗束缚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对彼此的爱。 慕容轩和白雪倒在沙发上rewen着，白雪微微挣开眼界看了慕容轩一眼，随后又紧紧的闭了起来，对慕容轩的行为默认以及许可。 白雪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带着一丝羞涩一丝妩媚恐惧害怕不安、、、、、、 尽管说慕容轩在惊喜惊叹之余他还是不禁有些走神，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63.第63章“秘密武器”（2） “为了‘抢路条’，有的地方官员甚至不惜行贿。那个著名的《财经》杂志上不是都报道吗，在原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贪腐案发生后，某省的一名市长因涉嫌为跑‘路条’向刘铁男输送利益而被调查。” 李主任接着说到：“在现有的审批制度下，审批链条长、审批进程不公开，审批者拥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使得能源项目审批成为**的重灾区。” “项目审批权力过于集中，批项目、批资金的运行不规范和公开程度不够是主要薄弱环节。在这条漫长的审批链条中，参与部门之多、参与人员之广令人发指。从审批流程看，一个大型项目需要经办事科员——处长——副司长——司长——分管部委领导——部委内办公会讨论通过——下发核准文件。” “在这个冗长的审批链条中，每一个环节的进度都影响项目进展。以往报到部委的项目经常一两年没有正式反馈。这期间新规定出台、一些支持性文件过期，又需要重新上报。有的项目‘路条’申请需要三四年，申请过程中地方官员都换了届。有时等项目跑下来了，项目开工黄金期已经过了。” 说到最后，李主任总结性地对慕容轩说：“咱们‘知识城’建设的速度主要就是取决于国家的审批，取决于国家审批程序的优化，取决于国家各部委相关部门的协作和对项目的真心的支持力度。没有这些支持，咱们俩儿就是再费劲儿也是白搭。” “项目要获批，实际需要大领导签字。但如果职能部门不给递送上去，后续都没戏。递送上去的审批材料，也得通过其他渠道做领导工作，不然也会石沉大海。等个领导签字等几个月的情况并不少见。所以说呀！咱们就得抓紧时间弄个‘路条’，走走捷径，要不然象那位司长大人所说的那样先来后到按部就班的排队等候，那可真的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咯！” 慕容轩明白李主任给他说的这个情况的重要性，但是买个“路条”要花那么大的价钱，这可不是他慕容轩自己能定的了的事儿呀！一定要抓紧时间给开发区和市里的大领导们做个汇报先，看看大领导怎么说。 **主任一听慕容轩说要买“路条”，刚开始也是一头雾水。这么突兀给领导汇报说要买路条，张主任肯定是不明就里。在电话里**还为此批评了慕容轩一通：“慕容，你做局领导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么汇报工作还是这样不着边际的呢？要简明扼要，在汪老身边的时候，他老人家多次教导过我，这是做领导的一个最基本的功课，你可要抓紧历练，尽快地进入到当一名合格领导的角色里去。否则会耽误大事情的。” 慕容轩二话没说，赶紧给**道歉，他诚恳地地承认错误，并保证今后要加紧学习保证再也不会出现类似错误。然后，慕容轩给他详细地解释了路条的来历之后，张主任就基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张主任在电话你告诉慕容轩：“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我给你回话，我晚上要专门就这个问题去给市委陈书记做一次汇报。”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八点钟的时候，张主任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慕容，那么立即着手去搞那个所谓的‘路条’。但要注意一点方式方法，还有就是费用，一定要控制在三百万以内，并且你要做好买‘路条’这件事儿整个过程的详细文字记录以备后查。” 接完张主任这个电话，慕容轩就马上找到了羊城驻京办的李主任。他心里面清楚，李主任对于此类事情肯定是门儿清的很。 慕容轩的判断一点没错，李主任一听到羊城市里的大领导们已经做出了买“路条”的决策，他笑着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下面你就看我的了。” 白雪也没有对慕容轩食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李主任的带领之下，白雪施展出她的十八般武艺，在京城的各个衙门之间上下左右的腾挪，“知识城”项目审批的路条很快就有了眉目。 白雪这一阶段太辛苦了，为了给她加油鼓劲，慕容轩决定犒劳犒劳这位“秘密武器”。 他抽出一天空闲的时间把白雪约了出来，两个人在京西郊外一家宾馆见了一面。酒足饭饱之后，慕容轩和白雪回到了办事处驻地。 一进到慕容轩的房间，白雪就嚷嚷着要去洗澡，慕容轩只有一个人傻傻地在外面乱按着电视遥控器等她洗澡出来。慕容轩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心里面却挂念着洗手间里白雪。他拿着遥控器从这个台换到那个台，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把能够找到的电视频道全都换了个遍，但白雪还是没有出来。 无奈之下，慕容轩又拿出他的手机，开始摆弄他手机里下载的那些个无聊的游戏。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慕容轩打这些手机里的游戏可是十分在行的，几乎都是高分出战，大胜满血而归的。但今天，慕容轩换了集中游戏不是输掉就是卡机，反正就是个玩的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流畅。 电视惨不忍睹，游戏不是输就是卡顿。百无聊赖之下，慕容轩就从裤子荷包里摸出一盒香烟，他从里面弹出一直用打火机点燃，但只是吸了两口就咳嗽得喘不过气来了。靠，这是怎么了？慕容轩自己也在纳闷。等他稍微低冷静下来之后，慕容轩自己也发笑了，这是自己心太急了，都是焦急的是等待白雪的心情所致。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白雪终于洗完澡出来了，但慕容轩自己觉得好像是等了一万年似的。 慕容轩一把将白雪拦腰抱起直接奔向卧室、、、、、、 平躺着的白雪这次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慕容轩，慕容轩在白雪嘴上轻轻一吻，然后深情地说道，“我爱你。”<g上沉沉睡去，这期间慕容轩的电话响了好几次，慕容轩都没有能够醒过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时分。白雪先醒来去了趟洗手间，慕容轩也醒了，他看到身边空空如也，知道白雪可能在洗手间。<g上一跃而起，他紧紧的抱住白雪热吻起来，白雪微微垫着脚尖配合着慕容轩的热吻，慕容轩的手也攀上了白雪的、、、、、、 激情过后，两人紧紧相拥，白雪看着慕容轩说道，“知识城项目的路条就快要拿到手了。” 慕容轩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白雪，太感谢你了。” 白雪摇了摇头，“慕容轩，咱们俩儿就不要客气了，你的事情我肯定要尽心尽力办的。” 慕容轩自然是知道白雪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么卖力做这件事情的，他点了点头，“白雪，对不起，这样对你不公平，不过我会想办法的，暂时只能委屈你了。” 白雪突然咧嘴笑了笑，“傻瓜，这样我已经很幸福了，我这辈子就做你的qing人，慕容轩，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能扯你的后腿，当你有自己的家的时候，我们就分开。” 慕容轩紧紧的抱住白雪，“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你一辈子都做我的女人，就算给不了你名分，我也要自私地拥有你。” 白雪亲了慕容轩一口，然后点了点头，“恩，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女人。” 两人煽情的话语很快的再一次点燃了烈火，纠缠在一块的躯体就像是永远索取不够一般，一次次地贪婪地索取与给予着。 站在房门的邓莹莹本来是要去找慕容轩的，但是敲了慕容轩房门之后发现里面没有人，心里就猜测到了慕容轩很有可能跟白雪在一块。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确的，在房门口听着里面隐约传出来的声音，邓莹莹不禁一阵面红心疼，更让她羞涩的自己竟然浑身燥热，更是感觉到自己湿漉漉的，想要离开但是却又挪不开脚步，直到里面平息下来，邓莹莹才转身快步的离开。 深怕慕容轩会出来，回到自己房间，邓莹莹冲进浴室脱掉身上的衣物，打开水阀，热水冲刷在身上，邓莹莹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全部是幻想着慕容轩和白雪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不觉的，脑海里面的女主人变成了自己，而邓莹莹的手也不知不觉的、、、、、、 邓莹莹蓦然的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面面色绯红的自己，邓莹莹自己吓了一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会这样，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邓莹莹却是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不去想。 十多分钟之后，邓莹莹围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关掉大灯打开微黄的台灯然后扯掉浴巾趟到*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幻想自己和慕容轩**在一起的一幕， 没一会儿功夫，邓莹莹就、、、、、、 邓莹莹尽管说未经人事，但是在官场这个圈子里面，对这些事一点也不会感到陌生，在很多场合荤段子更是必备的调剂，邓莹莹感受着自己的**，脑子里面强烈的想要让自己停下来，但是身体却就是不受控制。<g之后，慕容轩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点上一根烟站到落地窗前看着长河的早晨朝阳缓缓升起。 一根烟完毕之后，慕容轩才打开房门走出房间，这个时候，邓莹莹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见邓莹莹慕容轩不禁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自己跟白雪的事，“莹莹早啊！” 邓莹莹看见慕容轩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开视线，“慕容局长早。”< 64.第64章“秘密武器”（3） 这个时候，白雪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见走廊上的慕容轩和邓莹莹，装作一副没事人一般，“慕容局长，邓主任早上好。” “白雪，早上好。”慕容轩咧嘴一笑说道，邓莹莹见状心里不禁一阵鄙夷，****还装，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白雪，早上好，一块吃早点吧。” 今天还要去北郊一家部委拜见领导，吃完早点之后，三个人两辆车离开了驻京办。 慕容轩开着驻京办的那辆奔驰车，白雪则是坐在副驾驶上面。邓莹莹则是自己开了一辆奥迪车在前面带路，第一站是环保部。车上，慕容轩一边开着车子一边笑着说道，“真喜欢这样的出差。” 白雪笑了笑，“为什么？” “有美人携游，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慕容轩说道，白雪咯咯直笑，“不过，我看你跟邓莹莹的关系也不一般吧，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慕容轩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白雪，你这可是诽谤啊，我和邓主任可是清清白白的。” “我又没说你什么，瞧你那紧张样。”白雪轻笑道。 慕容轩看了白雪一眼，然后坏坏一笑，“你竟然敢捉弄我，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慕容轩说完一只就*到了白雪的**上面，白雪则是仰着头微微闭上眼睛，*微微张开一副配合慕容轩的模样。 慕容轩原本只是打算逗一下白雪的，但是看到白雪这般模样就也忍不住的，手越来越往上，白雪的职业短裙被慕容轩*了起来，手**着黑色的丝袜手感极佳，慕容轩的手越来越向上，当来到**时白雪的身子不禁猛的颤抖了一下。 慕容轩一边开着车一边**着白雪，没一会儿工夫白雪就**起来，慕容轩让白雪将丝袜*下来，白雪白了慕容轩一眼，但是还是配合的将丝袜给*了下来。 这样之后慕容轩的**就更加的方便起来，白雪紧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还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十多分钟之后，白雪大呼一声，然后瘫软的靠在座椅上面，慕容轩咧嘴一笑收回手，“到你帮我了。” 白雪微微挣开眼睛白了慕容轩一眼，“真是个不知廉耻的**。” 虽然嘴里这样的说，但是还是手*了过去，*开慕容轩的**，慕容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白雪小手的温度。 几分钟之后，慕容轩不再满足于此于是将头伸到白雪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只见白雪笑脸绯红，白了慕容轩一眼，然后将头*了下去，慕容轩能够感受白雪的温度、、、、、、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的电话响了起来，白雪就要抬起头来却被慕容轩给按了下去，白雪也就明白了慕容轩的意思，继续自己的动作，慕容轩则是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林娇娇打来的。 慕容轩心里一阵直叫苦，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了电话，“林娇娇，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慕容轩，我想你了。”电话里面传来林娇娇的声音。 “恩，娇娇，我也是。”慕容轩含糊地说道。 “你在干什么呢，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林娇娇说道。 “我正在出差呢，在北京。”慕容轩说道。 “哦——”这个时候白雪突然加大了动作幅度，慕容轩忍不住***出声来。 “慕容轩，轩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感觉很不舒服吗？”林娇娇听到慕容轩发出奇怪的声音连忙问道。 慕容轩连忙说道，“没有，我正在开车呢，现在不方便给你详细说，等一会我到了目的地之后再打给你电话吧。” “哦，那好吧，轩哥，你一个人在外面出差可要小心一点哦。不要把身体给弄坏了！” 林娇娇不疑有它地说道，挂断电话之后，慕容轩的手狠狠的在白雪的*部掐了一下，“让你使坏。” 这个时候，白雪轻轻的*了一口慕容轩当做是迎战，慕容轩不禁又*了一声，十多分钟之后，慕容轩再也忍不住的就释放了出来，没有任何预兆的。 白雪连连一阵咳嗽，连眼泪水都咳了出来，慕容轩连忙递过一张纸巾给白雪，白雪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白了慕容轩一眼，“你这个坏家伙，都*下去了。” 慕容轩嘿嘿一笑，“没事，**，还养颜。” “那你也一点。”说完之后，白雪嘟着嘴*就要去*慕容轩，慕容轩连忙将头挪开，“嗨嗨，别闹了，白雪，我还开着车呢。” 白雪这才坐好来，继续用纸巾擦拭着嘴角。 这个时候慕容轩摇下车窗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白雪整理了一xiashen上的衣物，车子开进了北郊的街道，直接行驶进了环保部的大院里。 环保部大院由两栋十几层小楼办公楼组成，车子停下之后，慕容轩和白雪两人走下车来。 白雪走到慕容轩身边，然后悄悄地将一样东西塞进了慕容轩的衣服口袋里面，慕容轩愣了一下，只见白雪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开了。 邓莹莹走了过来，邓莹莹很敏锐的发现了白雪脚上的丝袜不见了，心里又是一阵狠狠的鄙夷，真是一对****，就连在车上都不老实，白雪被邓莹莹的目光看得脸色直发热，不满的瞪了慕容轩一眼，仿佛在说，看，慕容轩，你这个坏蛋，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在李主任和白雪以及邓莹莹、林大海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知识城项目审批的路条这件事情进展神速。 果然，不出一个星期，李主任就兴高采烈地把一张盖有发改委鲜红大印的所谓的“路条”给弄来了。 慕容轩也不问他究竟是跟谁？通过什么手段给弄到的。他只是拿着那份儿还留有印模余香的红头文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然后感叹道：“就这张纸值三百万？” 李主任笑着说：“三百万还是老熟人砍了好久的价才拿下的。” 慕容轩把那张价值三百万的“路条”收好，然后问李主任：“接下来咱们该做些啥？” 李主任说：“明天一早咱俩儿就去国家发改委和商务部，登门拜访那些官老爷们去。好了，我得抓紧时间打几个电话，给他们先预约好接见我们的时间。” 在接下里的几天时间里，慕容轩和驻京办的李主任像是两个陀螺一样，走马灯般的在发改委、商务部、环保部等等部委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奔波。 累是累了点，但效果也非常明显——“知识城”项目审批的材料终于如愿地摆上了审批官员们的案头上。“知识城”项目的审批似乎正朝着有利的方向快速前进着，就连最喜欢快马加鞭的**主任也对此项目审批的进程非常满意，他还在电话里很难得地表扬了慕容轩几句：“慕容，干得不错呀！按照现在这个进程，你们可能在下个月就会拿到‘知识城’项目的批文了吧？” 就在慕容轩申建”知识城”的项目进展一切顺利，拿下这个项目指日可待之时，却突然发生了一个紧急情况——由于各省、市、自治区都在争先恐后地申建“知识城”，国家最高决策层突然传出此事暂缓的消息。 这个消息还是邓莹莹最先告诉慕容轩的。邓莹莹自从上次对慕容轩实施“美人计”未遂之后，就对慕容轩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既不同于青年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情，也不同于异性朋友、同事之间的那种aimei，它就介乎于友情与爱情之间，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儿亲情在里面。 反正就一句话，邓莹莹现在对于慕容轩是言听计从、一心一意。 邓莹莹是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从发改委一位副主任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当时邓莹莹正要给这位副主任送一份很急的材料，她敲门进去的时候，那位发改委的副主任正好在打电话。 从他打电话的语气来看就知道是在聆听一位大领导的指示。邓莹莹见此状况她刚要转身退出副主任的办公室，但那位副主任却朝她扬扬手，示意她先坐到远处的一张沙发上等他打完电话。 不一会儿，副主任就通完那个电话，他走到邓莹莹这边从她手中接过那份儿材料着急地往下看。因为这份材料下班之前必须要上报到guowuyuan，因此副主任也就大致浏览了一遍，见没啥打错，就改了几个标点符号和几小个段落之后把稿子交还给了邓莹莹。这个稿子上级领导催的很急，所有加班加点的人员都火急火燎地急着赶在下班之前去修改完稿子好上报给上级部门guowuyuan，因此她一接到稿子就急匆匆地要给副主任告辞，就在邓莹莹要转身出门之时，那位副主任突然问她：“你就是从羊城来跑‘知识城’项目的那位借调人员 邓莹莹马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着对副主任说道：“是的，秦副主任，我叫邓莹莹，现在在规划司帮忙。” 秦副主任愁眉苦脸地对邓莹莹说道：“那我先给你透露个消息，你们报上来的那个‘知识城’项目的审批可能要遇到大麻烦了。” 邓莹莹一听到这里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望着请秦副主任渴望着说下去，但秦副主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却转过身去干别的事情去了。 过了几分钟，等到秦副主任转过身来却发现邓莹莹还傻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地方一动还未动。秦副主任惊奇地问道：“咦！小同志，怎么回事儿呀？这都老半天了你还站在这里？” 邓莹莹憋得满脸涨红，她小声小气地对请副主任说道：“主任，你能告诉我，我们羊城市报上来的那个‘知识城’项目的审批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吗？”< 65.第65章“秘密武器”（4） 秦副主任原本可能不想对这个借调来帮忙的小姑娘多说这些，但他看到邓莹莹一副羞涩而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挺逗人同情的。于是，他就给邓莹莹说道：“这样，我可以告诉你点情况，但你绝对不能在外面到处去传。”邓莹莹听到秦副主任这样交待她，她的头立马点的像个鸡啄米。 看到邓莹莹的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秦副主任又开口说道：“刚才我接到的电话就是guowuyuan的首长打过来，首长专门谈到‘知识城’申建这件事儿，国家最高决策层决定暂缓各地‘知识城’项目的审批工作。”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邓莹莹即便是一个对人讲句话都会羞涩得脸红筋涨的小姑娘，但一听秦副主任说最高决策决定暂缓审批“知识城”项目这句话后，她情急之下竟然哭兮兮质问秦副主任：“为什么？为什么要暂停‘知识城’项目的审批呀？我们辛辛苦苦地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你们说不批就不批啦？” 秦副主任看着这个爱脸红的小姑娘居然急得快要哭了，他就索性说到：“具体情况是这样的，自从天津‘知识城’获批之后，各地掀起了一股申报‘知识城’的热潮，全国范围内有二十个左右省市申建。最近，愈演愈烈的‘知识城’申报热潮被紧急叫停，并打回重新审查。” 慕容轩听了邓莹莹的汇报之后，觉得这位国家发改委的这位秦副主任说的有一定道理。 现在全国各地是有申建“知识城”跟风现象，但具体到羊城市自己的这个项目上来说，慕容轩倒是觉得有些冤枉，首先羊城市中国外贸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程度最高的地区，它的产业结构以及国际外经贸发展趋势已经在逼迫它不得不做出一个大的调整。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可能是最需要，但中央有中央的考虑，在面临一刀切的时候，总会有冤枉的。 几天之后，林大海也从商务部他借调的那个部门给慕容轩带来了新的消息。 林大海是晚上七点多才从商务部那边下班回到羊城驻京办的。林大海一回来就急匆匆地往慕容轩的住的房间这边赶，他从商务部那边也给慕容轩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但也带回来了个好消息。 林大海这两天的情绪稍好一点点儿。慕容轩还以为是因为“知识城”项目跑得有些着落了，林大海的脸上才有了一些笑容。 但他有所不知的是林大海脸上的笑容并非来自于工作，而是他自己的良心。也就在昨天晚上吧，快十一点钟的时候，林大海突然接到了丁艺华局长打给他的电话。在那个电话里，丁艺华局长直接质问他：“你们三个人到北京这么久时间了为什么不给我汇报给你们布置的工作？” 林大海起初还企图在丁艺华面前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他对丁艺华局长说：“丁局，你给我布置了啥具体工作了？工作上的事儿不是慕容局长亲自向你汇报吗？也轮不到我这个小科长头上啊！” 丁艺华一听林大海这样回话马上就冒火了：“林大海你给我听好了，我丁艺华说话做事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别想在我面前糊弄我！” 林大海还想再继续装下去，他假装很委屈的样子对对话那头的丁艺华说道：“丁局，你到底说的是啥工作呀？这么我越听越糊涂了？” 丁艺华声嘶力竭地在电话那头喊道：“林大海，我问你，你到底拍到慕容轩和邓莹莹他们俩儿干那种事儿的现场录像没有？” 林大海见到已经无处躲藏了，他索性对丁艺华说道：“哦！原来丁局说的是这件事呀？局长你放心，你安排的事情我肯定会认真去完成的。我已经用你给我的那套微型摄录装备，拍到了邓莹莹和慕容轩他们俩儿在一个房间里录像了。” 丁艺华一听林大海这样说，她在电话里马上有阴转晴，哈哈笑着说到：“这么样？够刺激吧！你别光是自己一个人在哪里‘欣赏’啦！要赶紧快点儿寄给我，我这儿有大用处呢！” 林大海接着说道：“丁局，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拍是拍到了，但你给我的那套摄录装备可能质量不行，那些画面和声音都是模糊不清的，几乎都无法辨认、、、、、、” 丁艺华在电话那头听到林大海这样说估计肺都要气炸了，过了好几分钟，林大海才听到丁艺华在电话那头说道：“林大海，就这两天我就会给你重新弄一套进口的摄录设备寄过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有啥借口？” 林大海虽说对慕容轩认识时间不算长，了解也不算多。但他对邓莹莹同事时间这么久了，也比较了解她的性格呀。 当初，丁艺华给他交待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心里就打了个问号，要他来抓慕容轩和邓莹莹的“现行”，邓莹莹是这种人吗？但在丁艺华的威逼利诱之下他昧着良心按照丁艺华的要求干了。 当他拿到偷偷录下来的东西的时候，他发现慕容轩不光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人，而且从他对邓莹莹的对话里，林大海反而觉得慕容轩这个人虽说是年纪不大但心地却非常善良。 虽说是给丁艺华撒了一个谎，但林大海的良心上却妥帖的多了。这关是暂时过了，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呢！你说咋能让林大海高兴得起来呢？ 虽说是提心吊胆害怕啥时候丁艺华又寄一套摄录给他，但林大海对慕容轩给他安排的工作干的却也是尽心尽力的。 他今天在商务部上班时，也是听到一位司长在说到“知识城”项目要暂时停止审批的事情。那位商务部的司长告诉林大海：“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商务部暂时不再受理‘知识城’项目的审批了。” 听林大海说到这里再联系到那天邓莹莹给他带回来的那个消息，慕容轩觉得暂停“知识城”审批，已经是国家最高决策层里的一个决定了。 一想到申建小组和驻京办的同志们这一阶段的辛勤工作就这样化为乌有，慕容轩心里面顿时感到无比的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林大海又对慕容轩说：“但我也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位司长说面对各地争相上马的“知识城”申报，暂停审批也只是短期内的高层所采取的一个急刹车措施。据说不久之后又会重新‘开禁’。尽管被暂停，但‘知识城’申报的大门并未彻底关闭。” 哦！听到林大海这么说，慕容轩浑身似乎又像是给点击了一下一样。他急切地示意林大海快点说下去。 林大海倒是没啥着急的，他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但谁会率先突围？这个就很关键了。近日，一名接近guowuyuan高层的知情人士告诉这位司长，在技术条件上，虽然高层没有确切的定义，但商务部对于地方申报”知识城”，确有一套不成文的基本要求。根据他的表述，这三点包括综合保税区、经济总量，以及地方特色。” “一是，必须有已封关运作的综合保税区。自由贸易园区，按照《京都公约》的表述，就是在一国的部分领土内，任何货物就进口税及其他各税而言，被视为关境之外，免于实施惯常的海关监管制度。形式上有很多种，综合保税区、出口加工区或者自由港之类。前面说到的那位接近guowuyuan高层的知情人士介绍，中国已经批了30多个综合保税区，但封关运行的综保区却并不多。在封关之前，综合保税区内的各类措施和优惠政策无法施行，也无法隔离特殊区域和非特殊区域。眼下，天津的东疆保税港区、广东横琴或前海、浙江舟山的综合保税区，均已封关运行，福建平潭也已进入封关倒计时。而有些申报区域，目前连个综合保税区都还没有，何谈‘知识城’？” “二是，经济总量要足够大。站在商务部的角度，地方申报‘知识城’，除了综合保税区的硬性条件，另一项考量标准是经济总量和地区拉动作用。目前的消息是，江苏和羊城的‘知识城’，最有可能进入第二批‘知识城’军团。那位接近guowuyuan的知情人士说，江苏和广东两地有一定的经济带动作用，和中央的思路一致。” “三是，要有地方特色。此外，中央希望能看到更多的‘知识城’类型。在这名接近guowuyuan高层的知情人士看来，各地申报‘知识城’，应该因地制宜，而不是什么都想有，什么都想做，应该探索有利于自己率先开放的模式。什么叫地方特色？例如内蒙古、黑龙江等地，打算上马的中蒙和中俄‘知识城’。” 慕容轩听完林大海汇报的这个好消息，他马上对照了一下羊城的“知识城”项目，他突然一拍大腿：“如果按你刚才说的这三个条件的话，那咱羊城的‘知识城’就肯定有戏了。你想一想这三个条件，就好像是给咱羊城专门设置的一样！对号入座的话，非咱们羊城的‘知识城’莫属呀！还是中央领导英明啊！还是大领导们高瞻远瞩呀！” 看到慕容轩又像个弹簧一样在那里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林大海冷冷地说道：“这个问题我当时就想到了，而且还询问了商务部的那位司长。他闪烁其词地告诉我说，那就看你们羊城市的公关能力啦！而且这个公关对象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得是中央的大领导。” 冷静下来之后，慕容轩细细地想了想林大海给他带回来的这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他权衡再三，决定还是要给**打个请示电话，请他拿个主意，在这个关键时候该请哪位大领导来做说客去攻克更大领导的那道关。 慕容轩这次给**主任的电话汇报很艰难，当他把中央高层决定要暂停“知识城”项目审批的消息告诉了张主任之后，电话那头的**半天都没有声音，然后慕容轩就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是砸茶杯的声音、、、 慕容轩觉得听到这个坏消息之后，好像是一贯沉稳的**也着急了。就在慕容轩就要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听到**说道：“慕容，你觉得这件事儿还有救吗？” 慕容轩实话实说：“综合各方面情况来看，难度非常大，除非有强力人物出面来做说客。而且还要说服相当级别的大领导才行！”< 66.第66章“秘密武器”（5） **说：“你们申建小组暂时给就各位，按原计划执行任务。我要到松梅苑给汪老做个专题汇报，看看他老人家有啥高招？你等我的电话。” 这样一来，“知识城”项目申建工作就暂时处于停滞状态。林大海和邓莹莹这两个人的工作，还是按照**的指示各就各位，每天按时到商务部和发改委上班。慕容轩也只有待在羊城驻京办原地待命，听候**对他下一步的指示。 已经等了差不多三天时间了，慕容轩还是没有等来**从汪老哪里讨来的锦囊妙计。但他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林娇娇。 就在等待羊城方面的电话指示这几天里，慕容轩突然想起自己的研究生注册报到时间就要到了。这些时间自己都忙昏头，差点儿都把这件大事儿给搞忘了。他想着反正这几天也没啥工作任务，不如就抓紧时间去把这件事儿给办了，也好早一点与汪雨相会。 羊城驻京办离北京大学还挺远的，一大早慕容轩只是给邓莹莹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去北京大学办点事儿，然后就开着驻京办的那台广本轿车出门了。 北京大学坐落在北京海淀区，与中央党校连成一片。南接皇家园林颐和园，东邻经典景观圆明园。与海淀公园牵手，与西山层峦对望。举目恰逢香山红叶，抬头目遇万寿叠翠。校内楼榭亭台，山湖影趣。赏柳丝挂月，看映日荷花。湖中野鸭群戏，天鹅对逐。山间喜鹊对唱，春燕喃呢。可谓名符其实的园林式校园，被称为北京的中南海后第二园。慕容轩开车倘佯其间，就好似人在画中走；他想到在这里读书的人，那不是学在乐中成。 慕容轩原来想着给汪雨一个惊喜，就事先没有给她打电话联系。但等到他开车好不容易找到了北京大学所在地，而且也说服了那位气场十足的门岗，让他开着的这辆不起眼的广本进入到校园里。但逛了几大圈之后，他愣是还找不到党校的研究生院在哪里，更别说找到在研究生院里上班的汪雨了。问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都说不知道北京大学有汪雨这个人。 问人问到了最后，慕容轩甚至都在怀疑汪雨是不是在骗自己，或许她根本就不在北京大学这地方上班。不过这次慕容轩倒是猜对了一半——汪雨确实不在北京大学校本部这里上班，但她又的的确确是属于北京大学研究生院的副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呢？给位读者，看到这里我不得不告诉诸位——本书的金手指即将要出现了，在下几章里我将给大家揭开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诸位且要淡定，在解开这个惊天大秘密，也就是本书金手指出现之前还有一台好戏等着大家来看呢！ 在北京大学校本部漂亮的校园里，慕容轩怎么也无法找到汪雨，心急如焚的慕容轩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拨通了汪雨的电话。连着打了三遍儿都是无人接听，就在慕容轩就要放弃与汪雨的会面，他调转车头准备回羊城驻京办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慕容轩一看来电显示——刘教授，哎！这个折磨人的美女教授呀！你终于是肯打给我电话了。 慕容轩心里面砰砰乱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按下了接听键：“慕容，你还好吧！不好意思，我这里很忙，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你准备啥时候来北京大学注册报到呀？好像规定的时间就是这几天了吧？” 慕容轩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情绪对汪雨说道：“我亲爱的刘大美女教授，我已经来北京好多天了。现在我就在你们北京大学的仙缘内，我在校园内找你找了底翻天，问遍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不知道有你刘大教授这个人，这到底是咋回事呀？你到底在不在北京大学上班呀？” 听完慕容轩的“控诉”，汪雨在电话你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慕容，你啥时候来北京的？怎么来北京了也不和我联系？你咋找到那里去了，我是北京大学研究生院的教职工，但我上班的地方一直都不是在校本部，你在那里肯定是无法找到我了。不要说你一个外地人了，就连我们本校的教职工要想找到我也从不过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这事儿说来话长，咱们先不说它了，以后我再给你慢慢解释吧！先说说你咋来北京了？” 慕容轩听了汪雨在电话你闪烁其词的解释，心中仍然是云山雾海、半信半疑，他对电话里的汪雨说：“我是九月初就到北京的，来国家部委跑一个大的项目。原本想着等我的公事办的差不多了在给你联系的，哪想到现在却出了些岔子，工作几乎是停顿了。先不给你说这些了，我现在北京大学校本部这里，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你？你的工作地点在哪里？要不我开车去你那里找你？” 汪雨一听慕容轩这样讲立马就着急地说道：“你不要到我工作的单位里来，且不说你找不到，你即便是找到了，你也不一定能进来。” 慕容轩是越听越糊涂了，他心想这个汪雨是在搞什么鬼呀？怎么老是推三推四的说不要我去她们单位找她，这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保密单位，居然连自己的男朋友也不让去？ 汪雨估计慕容轩这是也肯定会多心的，因此，她在电话你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就不要东想西想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工作的单位性质是国家保密单位，不适宜外人知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些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详细给你说。要不这样吧，中午我就不陪你了，你先逛逛北京大学或者到党校旁边的颐和园了看看，那里风景都还不错。然后，就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肚子问题。我先给你手机上发个地址，下午六点之前我们在那里汇合，晚上我们就在那个地方吃饭，吃完饭我再带你回我家。” 慕容轩听到这里，心里面才稍稍宽慰了一些。特别是当他听到汪雨说吃完晚饭带他回她家时，顿时心里面就泛起了一阵涟漪——这还差不多，像个热恋中的女朋友的样子吗！于是，慕容轩心里面的所有不快都随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慕容轩驱车一个多小时，按照汪雨给他提供的那个地址东绕西绕的在香山里面转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这家隐蔽得很好的茶舍。 这是一间名字叫做清羽茶舍的茶餐厅，位于离北京大学不远处的香山深处。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山清水秀，极为幽静雅致。 这是汪雨提供的地方。从北京大学校本部出发前汪雨在电话里告诉慕容轩：“那个地方你肯定喜欢，这是一个香港人开的茶餐厅。在北京工作的广东人都很喜欢这个地方，但就是太隐蔽、也离市区太远，一般人都找不到这个地方来。这家茶餐厅不仅提供上等的茶品，还有不错的正餐供应。由于地处偏僻，好多即便是北京本地的好多吃客都不一定知道这个地方。只有喜爱清净而又爱吃正宗港式菜品的人，才会不怕巷子深，驱车迢迢到这里饱餐口福。” 汪雨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的确是一个幽静雅致的地方，但就是实在太难找了。慕容轩在京郊的大山里面转悠了半天，就是无法找到汪雨发在他手机上的那个地方，慕容轩反复核对了手机上的那条信息，觉得没得错呀。但他问了好个人都说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吃饭的地方，最后迫不得已慕容轩只好出钱找代驾帮他把车子开到了那个地方。 停好车子，慕容轩刚进到清羽茶舍的大厅里，就有一个年轻人迎过来对他说道：“你是慕容轩先生吧，汪雨女士已经在雅座里恭候你多时了！” 慕容轩随这位茶餐厅的年轻侍者的带领之下，在清羽茶舍的那群建筑里里九曲八湾的转来转去，转了老半天才转到了一个叫做“明前一羽”的包间。 这件包间也装修得相当地有特色，门额上一个古色古香的匾额，上书“明前一羽”四个篆体漆金大字，两扇门扉也装饰成翠绿色的山茶模样。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茶花，有粉色、艳红色，还有一种紫红色的最为奇特。 那位侍者一推开“明前一羽”之门，慕容轩就看到汪雨明目皓齿地站在迎门的位置看着他笑：“慕容，我还怕你找不到这个幽静之地呢？” 慕容轩等到侍者关门出去了，才急不可耐地走到汪雨的身边把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用他那有力的双臂神情地抱紧汪雨，口中还喃喃自语：“终于又见到你了！总算是又见面了！” 汪雨也被这个风流倜傥、孔武有力的慕容轩给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她满脸通红地在慕容轩的怀中窃窃私语：“慕容，你快别这样，让人家看到不好，晚上咱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呢、、、、、、” 听到汪雨这样说，慕容轩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双手，然后又双手捧着汪雨的脸庞，端详了半天。这时，汪雨也不失时机地把自己的香唇轻轻地迎了上去、、、、、、 一番热拥，一番热吻，这一对久别的恋人过足了分别思念之瘾，总算是亲热够了，两个人这才安静下来。汪雨指着那盆紫红色的山茶花对慕容轩说道：“清羽茶舍的老板说，这个品种的山茶花市面儿上要买到十几万元一盆呢！”< 67.第67章三美战慕容（1） 慕容轩吃惊地看着那盆山茶花说道：“居然还有这么贵的盆花啊？一个不起眼的盆花都这么贵，那这里的消费岂不是很贵了？” 汪雨笑着说道：“那倒也不是，你只要不点他的那些个金字招牌大菜，这里的消费也就是中等偏上一点点儿。” 服务生给慕容轩端来了一杯碧绿茶水。汪雨笑着说：“这可是‘清羽茶舍’的看家茶品，今年清明前新出品的西湖龙井。” 慕容轩没舍得喝，他先是端起玻璃杯，眯起双眼观察这杯子里的汤水。 只见一片片西湖龙井雪片，在碧绿的茶水中上上下下地起伏。 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泡，一些茶叶已经绽开了嫩芽，象一个个降落伞一样在温润的汤水里自上往下慢慢地沉浮。 还有一些没有浸泡开来的嫩芽，氲炆在袅袅的汤水上面，如浮萍一般煞是好看。 就在慕容轩欣赏“杯中舞蹈”的间隙里，汪雨就点好了菜。这两个人就要开始吃饭的时候，突然慕容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邓莹莹打来的电话，慕容轩刚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阵大声舞起的争吵声、、、、、、 慕容轩不明觉厉地对着手机：“喂，是邓莹莹吗？喂，怎么不说话呀？”传入慕容轩耳边的仍然是一片儿吵闹声，他仔细地听了一下，里面的争吵声中居然还有林娇娇林娇娇的声音、、、、、、 就这样，慕容轩接通了邓莹莹的电话，电话那头也有声音，但就是没人理会他在这边不停地“喂！喂！”三番五次地放在耳朵边上“喂！喂！邓莹莹，你怎么回事儿呀？干吗老是不接我电话。”但邓莹莹就是不肯接听这个电话。 就在慕容轩就要放弃接听这个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手机里有林娇娇林娇娇的声音。慕容轩大吃一惊：“怎么回事？莫非是林娇娇也来到北京了？她怎么会和邓莹莹吵上了呢？这邓莹莹的电话分明是通的但又无人接听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慕容轩既不敢挂掉电话，也不能把电话离开自己的耳朵边，汪雨在边上也看得目瞪口呆的不知所以然。 就在慕容轩在这边一筹莫展、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电话里突然传来邓莹莹的声音：“慕容局长，我是邓莹莹。有一个自称叫林娇娇的女孩儿说有急事儿找你，我给她说你去北京大学办事儿去了她又不相信，就在我工作的地方大吵大闹，非要说我把你给藏起来，要我把你快点儿交出来、、、、、、” 邓莹莹才说到这里，突然电话里又传来慕容轩熟悉不过的林娇娇的那种霸蛮声：“好你个轩哥，怪不得在北京这个地方玩得乐不思蜀了，我说呢！原来这里有靓女陪你呀？” 慕容轩已经听得忍无可忍了，他对林娇娇吼道：“林娇娇，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邓莹莹是开发区招商局的办公室主任，是局党组决定的‘知识城’申建工作小组的成员，她来北京工作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林娇娇也毫不示弱，在电话那头和慕容轩对吼：“轩哥，你知道吗？我从羊城那么千里迢迢地大老远开北京看你，但却到处吃闭门羹。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羊城驻京办这里，但我从机场打车到驻京办后却找不到你的人影子，问别人也没有任何人能说出你的下落。我求爹爹告奶奶地驻京办的人他们才给了我你同事林大海和邓莹莹的电话。” “然后我就着急慌忙地往商务部赶，到了商务部问林大海，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却瞪着一双诡异的眼睛问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查户口啊？管我事你的什么人。到了这个奇怪的家伙却告诉我他实际上也不到你今天去了哪里，你说气不气人？” “林大海说邓莹莹可能知道你的下落，我又从商务部哪里打车打到发改委，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邓莹莹，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的下落。轩哥，你给评评理，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电话里反正也是说不清楚，慕容轩在征求了汪雨的同意之后，干脆对邓莹莹说道：“反正这几天我们都没有啥重要的工作，这样吧，你打电话也通知一下林大海，你和林娇娇以及林大海都到香山这边来，晚上我们几个人一起吃个饭吧!等会儿我就把餐馆的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你们有尽快赶过来，不行的话就打个的士过来吧，晚上下班这个点儿上堵车太厉害的。” 打完这通电话，慕容轩看到汪雨的脸上似乎有一丝丝不快。是啊，这原本是顾汝汪雨这对久别的恋人单独私密的聚会，两个人都想趁着吃饭的机会诉诉衷肠，亲热一下。这下可好，私密约会一下子变成了大聚餐了。确实令人不爽。 慕容轩满脸歉意地对汪雨说道：“小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哎！这个林娇娇来北京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她这一弄就给你弄个措手不及、鸡飞狗跳的。” 慕容轩要是知道今天晚上这“三美相聚”，发展到后来是一个不可收场的局面，那他会更后悔的。 虽说汪雨前面已经点好了饭菜，但饭局突然之间又增加了这么多人，慕容轩也只好把服务生喊过来重新又加了不少菜式。 一个多小时之后，邓莹莹带着林娇娇先期打达这家餐厅，又过了十几分钟林大海也匆匆赶了过来。这才算是凑齐了今晚的饭局。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汪雨、林娇娇、邓莹莹这三个漂亮漂亮女人相聚在一起就更是一台大戏了。只不过这场大戏的中心人物是慕容轩，今天晚上的这台大戏一切剧情都是围绕着慕容轩来上演的。 邓莹莹和林娇娇进到包间之前，慕容轩正在给汪雨剥桔子。他剥好一个橘子把最好的的那一瓣往汪雨嘴巴前一送，就在汪雨嘴巴张开要吃还未吃之时，慕容轩却把那瓣橘子放入了自己的嘴巴。汪雨假装生气翘起个嘴巴扭过头去，慕容轩伸出手臂把汪雨揽在怀中，把剥好剩下的的橘子全部塞进了汪雨的嘴中。就在这个时候，邓莹莹和林娇娇两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汪雨和慕容轩俩儿人这温馨动情的一幕，邓莹莹只是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但林娇娇的反应就明显激烈得多了。她原本就在为今天一天找一个的瞎折腾生气呢，满腔怒火地林娇娇一进包间，又看到慕容轩竟然和一个她不认识的漂亮女人在她们面前公然**，林娇娇自然是怒不可遏。她把满腔的怒火化作一脚飞腿，啪的一声反腿就把包间的门给踢关上了。 慕容轩和汪雨两个人正十分投入地在享受着吃橘子的“游戏”，却突然被这两个“闯入者”给搅合了。汪雨自是尴尬不已，急忙转过身去装作捡地下的橘子皮。但慕容轩就不一样了，他看到林娇娇这么没有礼貌地踢门发泄脾气，就开口说道：“林娇娇，你就不会学会有礼貌一点儿吗？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 林娇娇那甘示弱呀，她也不认识汪雨，还以为她是慕容轩到北京之后才交上的女朋友，因此她反讽慕容轩道：“是啊，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要亲热要秀恩爱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秀吧？哎呦，轩哥，这几天不见你真是得刮目相看呀！居然还泡上北京的漂亮妞啦。我还以为你就泡上一个邓莹莹呢，想不到躲在这里又泡上一个。我说轩哥，你这是来北京工作的呢还是来泡妞的？这要是让你们领导知道了你在北京当韦小宝左搂右抱的在这里快活，是不是又得给你下一个处分通知书了。” 林娇娇一边这样说着，她还一边走到餐桌旁随手从上面拿了一个橘子递到慕容轩面前，用挑衅的口气说道：“轩哥，如果你不承认她们俩儿都是你的女朋友的话来呀，你也帮我剥个橘子吃吧！”这还不算，她居然上前一步伸出她的双手搂住慕容轩的脖子，把嘴巴送上去、、、、、、 慕容轩一边把林娇娇从他身上扯开，一边厉声说道：“林娇娇，你在胡闹的话我就真的要发脾气了！”看到慕容轩真的很生气了，林娇娇这才悻悻地闪在一边不吭气了。 伶牙俐齿、一贯在慕容轩面前毫无顾忌的林娇娇，这一番奚落的话直说得汪雨的脸上是红一阵青一阵，她几次都想发作但都被慕容轩拦了下来。 邓莹莹在一旁也被林娇娇这一棍子打得“被躺枪”，也是在一旁气得满脸通红、羞愧难当，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嘴巴本来就笨拙，在林娇娇的强势攻击之下更是没有还口之力。 就在这四个人僵持尴尬之际，包房的门突然敲响了。慕容轩心中余怒未消，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服务生呢，他没有好气地说了声：“进来吧。”哪想到进来的不是餐厅的服务生，却是满头大汗的林大海。 就在美女们在包厢之中“激烈大战”之时，林大海却正好敲门。慕容轩林大海哪里会知道敲门者是他们“知识城”申建工作小组的成员林大海，他还以为敲门者是餐厅的服务生呢！而“闯入者”林大海也不知道包房里的具体情况。他根本不会料到进来之前，包房里刚发生了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唇枪舌战。林大海进来之后一边擦着满头的汗水，一边还朝着慕容轩直嚷嚷：“慕容局长，你怎么选这么一个偏僻难找的地方呀，害得我和出租车司机在这山旮旯里面转了半天，头都转晕了才找到这个鬼地方。” 林大海说完这话看看了大家，见一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这才觉得气氛不太对头有点儿异常。但他转头看到邓莹莹身后的林娇娇时，林大海心中就猜到了**不离十。有这个自称叫林娇娇的霸蛮女孩儿在场，气氛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今天下午在他借调工作的商务部办公大楼里，林大海也刚刚领教了这位霸蛮女孩儿的蛮横不讲理。 林娇娇一下飞机就赶往羊城驻京办，问人问了半天找不到他的轩哥慕容轩。最后打听到慕容轩的手下一个叫林大海的人可能在商务部上班，林娇娇就火急火燎地打车赶到了商务部。< 68.第68章三美战慕容（2） 进到商务部办公大楼里，又开始象个迷路者一样打听林大海具体工作的部门，在迷宫一般的商务部办公大楼里穿梭了几遍最后总算是把林大海找到了。 但林大海却对林娇娇说：“对不起，我也不清楚慕容局长今天到底去了哪里？”一听这话找遍了大半个北京城的林娇娇立马就发飙了，当着办事大厅里好多人的面对林大海尖叫：“你们都是一帮什么鸟人呀？连你们领导去哪儿了都不清楚，都是干什么吃的。”已经累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林娇娇，冲到林大海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我都找了大半个北京城了，累得像一条狗一样，你快点儿吧我轩哥交出来，不然我就给你没完儿、、、、、、” 林大海上哪里给她找“轩哥”慕容轩呀！刚看到林娇娇时，林大海还在想慕容轩这家伙真有福气，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着女朋友，而且人家还千里迢迢从羊城专门飞到北京来看望他。 再联系到自己和邓莹莹，心里面的落差就别提有多大了。但刚听完林娇娇的自我介绍，林大海才说道自己也不知道慕容轩到底在那里这句话，这个电视台的漂亮女主播就开始露出了霸蛮的真面目，对他是又吼又叫，还上手来抓他的衣领。 林大海本来就对慕容轩心存芥蒂，一见到他的女朋友对自己这样不礼貌，不光是惹来了这么多围观的办事群众，最后连商务部办公大楼的保安都跑过来了，林大海就冒火地想出手制服林娇娇，但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就算是自己倒霉遇到个漂亮的女疯子。 多亏了林大海还算冷静，面对歇斯底里的林娇娇他也没有发火。最后只是把她强制拉到办公大楼外面一个僻静人少的地方，然后告诉林娇娇：“我的确是不知道今天慕容局长的具体行踪，他是我的领导，他去哪里也不可能非要让我知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叫邓莹莹的同事借调在国家发改委上班，你可以到她上班的地方问问她，看她知不知道慕容局长到底去哪里了？” 这样林大海才算把林娇娇这个“漂亮的女疯子”送“瘟神”一样的送走。因此，知道现在林大海一见到林娇娇的面仍然是心有余悸，躲她远远儿的。 “战事”暂告一个段落，几方暂时偃旗息鼓。慕容轩摇着头苦笑着对汪雨说道：“我们可以入席开饭了吗？” 原本喜滋滋地与慕容轩久别重逢的汪雨心情是非常不错的，但被突如其来的林娇娇这一闹腾，竟然弄得毫无胃口可言。 这个林娇娇林娇娇的情况以前慕容轩给自己说过，她和慕容轩之间的关系汪雨心中还是有底的，她也相信慕容轩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人。 但是这个说话不过脑又不明情况的林娇娇，又随口说出邓莹莹和慕容轩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aimei关系后，汪雨再怎么大度，也一时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人还有如此之行为。但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装出一丝笑容点着头说：“可以了，这么晚了大家肯定都饿坏了！赶紧叫服务员上菜吧！” 慕容轩拉着汪雨两个人一起坐在了主席的位置，林娇娇的气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那种人，她见慕容轩拉着汪雨坐下之后，就毫不客气的挨着她的一个身旁坐了下来。 剩下的两个人邓莹莹和林大海也只有紧挨着坐在了一起。慕容轩注意到起初邓莹莹见林大海就坐在自己身旁，她还面带羞涩地扭捏了一下，但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心态。林大海倒是没啥反应，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表情款款落座于邓莹莹身边。 好了这闹哄哄的一席人现在终于是落座入席，晚餐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是大家都太饿了吗？还是这家香港老板做的粤式风味菜的确好吃，反正刚刚开席几分钟里，就没人吭声，大家好像在比赛着看谁能吃似的，下筷如飞，狼吞虎咽。 还是林大海是在坐的人中年纪稍长一点儿的，他突然发现这顿饭似乎少了点儿什么？一看，哎呀，对呀，怎么没上酒呢？ 林大海放下筷子，笑着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你不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吗？”刚开始慕容轩对林大海的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他一看林大海比划的那个动作才一模脑壳说道：“唉，我都被你们吵昏头了，都忘了叫酒了。林大海，麻烦你过去给服务员说，让他给我吗上一打燕京纯生，在来两只63度的二锅头。” 林大海站起身来说了声：“好，我这就去。”但他并未走出门，只是眼睛盯着汪雨那里看。这个意思很明白，在这个地盘上你慕容轩说了不算，这得要人家主人家发话才行。 汪雨刚开始没注意到林大海这个动作，也不知道后来是慕容轩暗暗提示了她呢，还是她自己反应过来了。汪雨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对大家说道：“不好意思呀！各位，如伊来找我的时候也没提前给我打招呼，临时决定在这里吃个便餐，因此也没做啥准备，那就在餐厅里那点酒凑合凑合了。”听了汪雨这话林大海这才出了包房的门叫酒去了。 酒叫上来了，这晚餐才算是正式开始了。慕容轩、林大海和汪雨三个人喝的是高度白酒二锅头，剩下邓莹莹和林娇娇两个人喝的是啤酒。 慕容轩见大家杯子中都倒满了酒，他端起一杯白酒苦笑着地对大家说道：“刚才忙着吵架呢，都忘了给大家作介绍了。” “小雨，在座的最年长的那位就是我们‘知识城’申建工作小组的成员之一林大海，他也我们羊城开发区招商局里最能干的科长之一了。坐在林科身边的那位漂亮的长得象港星周海媚的那位女孩儿叫邓莹莹，她也是我们‘知识城’申建工作小组的成员之一，在开发区招商局她任职办公室主任。我身边的这位调皮捣蛋鬼以前我都给你说过了，她叫林娇娇，不过从小我就叫她林娇娇。她可是我得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现在可有出息了，是咱们羊城电视台‘社会纵横’栏目的美女主持人。” 实话实说，其实慕容轩的这个开场白效果还不错。讲完这段开张白之后，慕容轩注意观察了一下，他首先看到林大海的情绪马上见好，那简直是喜笑颜开呀！另外两个靓女，邓莹莹包括林娇娇也都听得乐滋滋的没啥不良反应。但接下下来慕容轩就要介绍今天晚餐的一个重要角色了，慕容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各位，接下来我要隆重给大家介绍一位大美女教授，就是今天晚上的‘地主’。她叫汪雨，老家也是咱们羊城的。小雨是北京大学研究生院的副教授。” 说道这里慕容轩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才笑容满面地对大家说道：“嘿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美女教授小雨女士是我的女朋友、、、、、、” 慕容轩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脆响，坐在慕容轩身边的林娇娇竟然把她面前桌子上的杯盏碗筷给扫落在地。 林娇娇站起来面对慕容轩，带着哭腔说道：“慕容轩，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慕容轩面带笑容地对林娇娇说道：“你是我的发小、闺蜜呀！过去是，现在是，今后也一直都是我慕容轩最铁的哥们，最亲密的闺蜜呀！” 林娇娇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象一个刁蛮的公主一样跺着脚、挥舞着双手哭着喊道：“我才不要做你的什么狗屁闺蜜呢！慕容轩，轩哥，你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一说，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呢？我林娇娇哪一点配不上你呢？是我长得丑吗？还是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不说是青梅竹马也是两小无猜。打小时候起谁见了不说我们是金童配玉女？从幼儿园、小学、到中学我们都是在一个学校念的书，从小都是你在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我，不让我受一点点儿委屈。也就是读大学我们两个才分开四年，难道这四年时间你就变心了吗？大学一毕业我就顶着全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到羊城电视台上班。我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能和你轩哥在一起啊！我爸爸在我大学毕业那一年，老早就找熟人通关系给我找好了央视的一个栏目组，可我硬是没去。为这件事儿我都和我爹妈闹翻脸了。我图个啥？还不是想着能在你的身边。” “你以为你水荫路的那套破房子真的是金窝银窝呀？我爸爸前几年都在羊城给我买了一栋大别墅，但我愿意和你住在那套旧房子里呀！这一切你难道都真的看不出来吗？轩哥，因为我爱你，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哪怕是你被单位发配充军到三水印刷厂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怕是你被**彩庄家绑架要三十万赎金的时候，为了救你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爸爸送给我的那台甲壳虫买了。这一切的一切，难道说你还看不出吗？轩哥，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看着林娇娇这霸蛮公主突然这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在座的众人都唏嘘不已。就连汪雨似乎也被眼前的林娇娇所感动了。她也不想刚才那么讨厌这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漂亮女主播了。 慕容轩听了林娇娇这番痛说情史也陷入了深思之中。此时他的心情颇为复杂，慕容轩是既尴尬又无奈。但面对着眼前的汪雨、林娇娇以及邓莹莹这三位美女，他就是在难堪、再难启齿，今天也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要象小葱拌豆腐一样，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个一清二白。< 69.第69章三美战慕容（3） 想到这里，慕容轩开口说道：“林娇娇，对不起，我真的给你造成误会了。首先，我从心面真心地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无私帮助。但我今天就给你说老实话了，我是一直都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的，我从来都没有朝朝女恋爱那个方面去想过。你从小就是那么漂亮，那么的招人喜爱，我就是像个大哥哥一样在你身边保护你，不想看到你受到别人的欺负。长大以后，你又长期地生活在那么富足优越的家庭里，你的父母象掌上明珠一样开培养你，你们张氏家族的企业那么的显赫庞大，它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男人去和你一起来掌控它。但那个人明显不是我，我没有那个能力，你父母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我也有自知之明，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我们俩儿不是一路人。我知道这几年里我亏欠你的东西挺多的，今后我一定会像你亲哥哥一样继续来照顾你、保护你。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爱人，你就汪雨刘教授，作为我的小妹妹，你应该祝福我们才对呀？还有，邓莹莹，我今天当着林大海的面也把话挑明了吧！林大海，你要相信我和邓莹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慕容轩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邓莹莹也是个受害者，她在丁艺华局长那里受到了不少委屈。林大海，你要是真的爱邓莹莹的话就要勇敢地说出来，还要帮助她尽快地摆脱丁艺华的摆布。不过你们两人也请放心，我们跑完‘知识城’这个项目，如果你们想调动工作的话，到时候我会在**主任那里给你们说说话的。总之，祝你们俩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大海和邓莹莹这一对原本早就互相之间有好感的人，听了慕容轩后面这段话之后，两个人都是相互偷偷地看了对方一眼。尤其是那个邓莹莹，这个时候脸上早就飞起两朵红云彩。只有林娇娇听了慕容轩这番表白之后，还是没有缓过来经，仍然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汪雨原本对今晚的这个糟糕聚会弄得心情非常的不好，但她听了慕容轩的这段话之后，自己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因为慕容轩说这么多话就是一个中心思想——他爱的人士汪雨。这番话既亮明了自己的内心想法，也厘清了他的林娇娇、邓莹莹之间的关系，说得有情有理有据。 看着这三个女人凑成的一台大戏，心中最为窃喜的是林大海。慕容轩今天晚上终于当着大家的面，公开宣布了他的正牌女朋友是北京大学的美女教授汪雨。这就是说，我林大海之前对慕容轩的种种猜测都是冤枉了他，如此说来自己还真有点小肚鸡肠。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和邓莹莹之间还是有戏的，这从慕容轩今晚安排他和邓莹莹坐在一起，就可以看出慕容轩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林大海也领会了他的良苦用心。 邓莹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并代表她酒没有思考。按照邓莹莹的思维逻辑，她原以为今晚也就是慕容局长安排的一次简简单单的聚餐。她还在想慕容局长是不是觉得前一个阶段他们工作太紧张、太辛苦了，为此才犒劳犒劳大家。 但一进包间之后，邓莹莹才发觉情况不带对头，今晚的聚会有点复杂还有点好玩。因为在场的三个女人都多多少少和慕容轩发生过这样那样的瓜葛。就拿自己来说吧，临来北京之前在丁艺华局长的威逼利诱之下，自己是悄悄地在慕容轩身上布下了一个粉色陷阱，但结果是慕容轩是真君子，是柳下惠，不仅没有上她的圈套，反而还为她解开了心头的疙瘩，并答应她‘知识城’项目跑完之后就给她换一份工作，以此来摆脱丁艺华的对她的纠缠和威胁。 在慕容轩还没有介绍汪雨这个美女教授是他的正牌女朋友之前，邓莹莹从内心来说对慕容轩是有一份好感的。就在今天下午，霸蛮公主林娇娇在发改委找到她，胡乱猜测她和慕容轩之间的关系，并骂她是个狐狸精时，邓莹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在内心想到：“如果真的是如林娇娇所说的那样也就好了。”那个时候，邓莹莹还以为这个霸蛮的漂亮女孩林娇娇就是慕容轩的女朋友呢，她话偷偷地在心里为慕容轩抱不平：“林娇娇漂亮倒是漂亮极了，那是没得说的，但就是这霸蛮不讲道理的性格可真够慕容轩喝一壶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林娇娇真的配不上慕容局长。真可惜！” 因此，当慕容轩正式向大家介绍他的正牌女朋友是这位北京大学的美女教授汪雨时，邓莹莹的内心是有一点点失落，但她确实也在佩服慕容轩的眼光，这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这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呢！ 就在他们唇枪舌战之时，邓莹莹却在心里面对汪雨和林娇娇这二美作着一番对比——首先，不能否认的是汪雨和林娇娇这两个都是大美女。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美是不一样的娥，甚至说有着鲜明而又迥然的差异。林娇娇的美是没在外表，没在青春靓丽，无论是是从皮肤、身高、身材，还是五官搭配等等方面来看，林娇娇都是那种让人无可挑剔的360度无瑕疵的大美人。 实话实说，在靓女的标准硬件配置上林娇娇绝对是在汪雨之上的。特别是林娇娇的那张脸，精致得就像是不是个真人似的。皮肤白而细腻就像是个陶瓷人，脸上的五官搭配得像是经过计算机精密计算过的一样。那身材也是标准的前tu后qiao型的火辣美女体型，唉！就是不能张嘴，一开口就让人受不了。也不知道她在电视台当美女主播时是啥样？难道也是如同今天见到的这样，出口咄咄逼人？ 尽管邓莹莹也不了解汪雨的真实年龄到底有多大，但汪雨确实不是那种青春靓丽之美。汪雨的美重在内在，胜在气质上。即使不说话，汪雨的眉目之间也能传达出一种婉转的情调，让人觉得爽心悦目。邓莹莹还注意观察到，就在林娇娇一听到慕容轩隆重推出，自己的正牌女朋友是汪雨而大发雷霆之时，她看到的汪雨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大家闺秀风范。面对林娇娇撒泼耍赖的泼妇做派，汪雨镇定自若，既没有因慕容轩的宣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而沾沾自喜，也没有因此而矫情的作小女人状。这一点尤其让以后心中佩服不已，邓莹莹估计汪雨的这些优雅气质也可能正是她吸引慕容轩的地方。总之，在邓莹莹的心目中她就固执地认为汪雨才能配得上慕容轩，他们俩儿才是天生的一对儿才子配佳人。 也就在邓莹莹偷偷观察比较汪雨和林娇娇这两大美女的各自特色之时，包间里风云突变，邓莹莹看到林娇娇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路哭着冲出了门外。 慕容轩赶紧从身上摸出驻京办那台广本轿车的车钥匙递给林大海，然后说道：“你和邓莹莹赶紧出去追林娇娇，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到羊城驻京办先安顿下来再说。” 这一顿饭吃得可真是相当的艰难，等到林大海、邓莹莹他们两个匆匆忙忙赶出去追林娇娇了，慕容轩才有时间来照顾汪雨的情绪。 这一顿晚餐吃得汪雨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当慕容轩当着众人的面“隆重”退出自己的时候，从内心来说汪雨确实有点欣喜若狂地感觉。 那个女孩而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在他的同事、朋友和家人面前风风光光，即便是超俗脱凡的汪雨也不例外。但就在这个时候，斜刺里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林娇娇。 纵是慕容轩之前也给汪雨说过他和林娇娇之间的关系，但林娇娇的哭闹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来阴影——这个林娇娇对慕容轩产生了一种依赖，这种依赖可不仅仅是单纯的爱情在里面，它还包含有亲情以及其他的一些情愫在其中。 这是一种病，这种病态的心理就导致林娇娇固执地认为慕容轩就应该爱她而不能爱别人，在林娇娇看来慕容轩，她的轩哥就是她一个人的轩哥，别人是不能染指其中的，这就是林娇娇今天一到北京看到邓莹莹，看到自己发飙的根本原因。 慕容轩今天晚上虽说是当着众人的面，厘清了他和林娇娇、邓莹莹以及汪雨之间的关系，但在汪雨看来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固执己见的林娇娇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在今后的日子里肯定还会纠缠慕容轩，也就是在这一点上才是汪雨耿耿于怀、放心不下的地方。 以前她只是听过慕容轩说到林娇娇的一些情况，心中对慕容轩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并没有什么感性的认识，今天汪雨是亲眼目睹了美女主播林娇娇的芳容。 看到林娇娇之后，汪雨也不得不从内心里承认这个女孩儿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无法挑剔。林娇娇不光是天生丽质，还有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的青春活力，以及她与慕容轩那种天生而来的青梅竹马的情感，这些都是她汪雨无法比拟的。 因此，她也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自己毕竟是已经快三十岁的女人了，与慕容轩之间整整相差了三岁啊！即便是汪雨相信慕容轩在林娇娇面前的有定力，那也无法经受岁月来来回回的 70.第70章三美战慕容（4） 汪雨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恐惧和不安，因为长得漂亮，有出身在省委大院里的高级干部家庭里，她从小到大身边一直都不缺乏男孩子的追求。 但这次明显地不同于从前，自打那个林娇娇进来之后，汪雨看到真实版的林娇娇，心中不免暗赞天呐，天底下居然还会有长得如此美丽的女孩儿！ 还有那个叫邓莹莹的女孩儿，长得虽说不上国姿天色，但挺有味道的，特别是她那种羞涩中的凝视，估计一般的男孩子都会心动不已的。 让这般美女天天的绕着她的男朋友转，你说谁会放得下心？汪雨终于知道了自己恐惧与不安的根源了，那是一种嫉妒，一种女朋友对自己男朋友的的爱！ 不行，自己不能再这样固执的无休止地等待下去了，是真爱就要抓住它，不能让它再在自己的手里面溜掉了。今晚，就在今晚，她就要给慕容轩揭开她和他之间三年之约的神秘面纱，要让慕容了解自己的过去，进入自己的生活、工作、朋友圈中，让他理解自己的苦衷，进而接受自己、、、、、、但，但，慕容能够接受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吗？慕容在全面了解自己之后还会爱她吗？他敢不敢勇于接受挑战，迎接一种冒险刺激而又崭新的生活？说实话，对这些汪雨的心中都是没底的、、、、、、 林大海和邓莹莹两个人匆匆忙忙出去追哭着跑出去的林娇娇了，现在整个包间里只剩下汪雨和慕容轩两个人了，剧情又恢复到起始地状态。 但此时两个人的心境早就与之前发生了迥然不同的变化，慕容轩由于在三位靓女面前终于讲出来了自己憋在心头好久好久的话，放空了自己心里面窝藏的东西自然是感到无与伦比的轻松，哪怕他知道讲出事实会伤害到林娇娇甚至是会误伤到汪雨，但总比老是憋在心里闷在肚子里好受得多。 汪雨现在却非如慕容轩所想象的那样还在为刚刚才的事情烦闷，她现在所担心的是下面自己将如何和慕容轩讲那些个难以启齿的事儿！ 就这样，这两个人各怀心事将就着终于吃完了这顿艰难的晚餐。汪雨买完单之后就在前面带路，两个人径直来到了这家餐厅的停车场。 慕容轩来时开的那台车已经让林大海他们三个人开走了，现在他只好跟着汪雨坐她的车了。慕容轩还以为汪雨开的车子应该是辆紧凑型或者迷你型的女士用车呢！ 哪知道眼见着汪雨走到一台大切诺基跟前，熟练地用遥控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然后，还伸出右手，俏皮地对着吃惊不已的慕容轩行了个躬身礼。然后说道：“请上车吧！顾大局长。” 慕容轩将信将疑地上了这台像个巨兽般的大切诺基吉普车，他看到汪雨娴熟地驾驶着这台越野怪兽，风驰电闪一样在京郊的高速路上狂奔，越发觉得自己对这个表面上看似弱不禁风的美女教授的了解太少太少、、、、、、 越野车在京郊高速上奔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在下了高速进入一段山区公路之后，就来到一个幽静的小区里。 汪雨的车子进入小区大门时，进过了两道门禁，一道是电子刷卡，另一道是人工。那两位看着比一般小区精神许多的保安显然是认识汪雨的，但却对慕容轩进行了详细的盘查。除了要登记身份证之外，还让慕容轩填写了来访登记簿，甚至其中的一个年轻保安还提出来要看慕容轩的工作者。 搞得慕容轩差点都想要发火了，最后还是汪雨对那个年纪稍大的点儿的保安说了一句：“张队，他是郑教授新招的研究生。你们查对身份证就行了。” 慕容轩看到那个叫张队的保安一听到郑教授三个字就立马面带崇敬的神情一扬手，那个年轻保安这才不情愿地按下了门禁按钮。 车子进入这个小区，慕容轩一看就是个高档住宅小区。除了小区前面有几栋高层住宅楼外，后面一大片全都是独栋的别墅。 车子过处，映入慕容轩眼帘不是小桥就是流水，剩下的就是大片大片的绿树草地。夜色中一栋栋别墅象星星一样散落在这片静谧的安详之地。 慕容轩这时脑子里似乎有一万个问题要问汪雨，就凭汪雨的工薪阶层的工资收入，她能够开得起大切诺基吉普这样的豪车？能住得起京郊这豪华独栋的别墅？鬼才相信呢？汪雨似乎也知道慕容轩满腹的狐疑，但她就是闭住嘴巴死活不啃声，只是专心致志地开着她的大切诺基吉普。 你还别说，倩倩玉女配粗狂越野，还别有一番情调，真有点美女与野兽的味道。 在充满疑问的情绪中，汪雨的大切诺基吉普开到了小区深处一栋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汪雨下车之后从随身所带的包包里面拿出一个遥控装置，她对着别墅的大门轻轻点了几下，随着滴滴两声，别墅的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别墅内装修的倒也不是十分豪华，但显然安保措施做得相当的不错。 因为，一进到屋子里面来慕容轩就注意到，随着房间声控灯打开，客厅的几扇窗子的防盗也缓缓地收缩进去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神秘之地，竟然还安装了如此高级别的家庭安保防护装置？此时慕容轩心中的疑团就更重了。 慕容轩观察到汪雨进到别墅里面之后，她的神情显然比在外面放松了许多。 汪雨上到二楼换好了一身休闲装，一手拿着两只高脚酒杯，一手提溜着一瓶红酒，踢啦着一双拖鞋，满面笑容地下到了二楼。 她对着满腹狐疑的慕容轩说道：“帅哥，该你提问了？我们边喝红酒边聊吧！” 晚饭的时候虽说是点了白酒和啤酒，但三个美女的唇枪舌战破坏了一顿喝酒吃饭的聚会。 现在已经回到了住处也不用再操心酒后不能驾车这些杂事儿了，红酒、佳人，良辰、美景，没有外人的干扰，两个思念已久的恋人正好可以放松放松心情，制造点儿浪漫的氛围，各诉衷肠。这可能就是汪雨此时心中的如意算盘。 两个人闷着头喝到第三杯酒的时候，还不见慕容轩主动开口，这个时候汪雨就先撑不住了，她是怕慕容轩被这突如其来太多疑团给憋坏了。 于是，汪雨在给慕容轩倒下第四杯红酒时，扬起头，满脸笑容地对他说道：“要不然还是我先来说？” 慕容轩仍是一声不吭。汪雨知道他可能还在为汪雨隐藏了这么多秘密而生闷气呢！算了，不再逗慕容轩了，我还是早点给他揭开这个秘密吧！ 于是，汪雨一口气干掉高脚杯子你红酒，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慕容，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包括豪车、别墅都不是我汪雨的，以我的那点儿薪水怎么享受得起这等消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单位给我配置的，其原因就是为了安全。因为我们这个绝密单位之前曾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泄密事件，后来才进一步加强了安保防范措施。” “现在，我们单位的重点技术骨干都配备了专车、专门的住房，也就是说，你所看到的我现在的吃、住、行、玩等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是在安保机构的严密监控之下。” 说到这里，汪雨看到慕容轩显然是一下子受到了惊吓，慕容轩除了惊魂未定之外还有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汪雨接着说道：“但慕容，你放心，我们俩儿的一些**还是得到保护的。这样，我干脆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和郑教授说工作的单位是一家高级别的国家保密单位。我们这家单位虽说是名义上还挂靠北京大学的研究生院，但我们这家单位是相对独立的。这就是你在北京大学到处打听我，而没有人知道我这个人的下落的原因。包括郑教授在内，你在北京大学研究生院是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的。” 慕容轩听汪雨说道这里立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一边小口喝着杯子你红酒，一边聚精会神地洗耳恭听着汪雨的解释。 汪雨接着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你说的那个三年之约吗？你不止一次地问我为什么是三年之约？而不是三年、两年或者一年呀？现在我来告诉你，每当你你问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的心里象刀割一样难受！但那个时候我的确是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对你这个人还不了解，还不能把实际情况告诉你。其实，我的内心何尝不想是五年、三年、甚至是一年半载呀？但是，真的不能呀，慕容！” 慕容轩看到汪雨说到这里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了。慕容轩尽管还着急着听汪雨说出下文，但他还是起身从茶几上抽出几张面巾纸给汪雨拭擦脸上得泪水。 汪雨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得心情，然后接着说道：“这一切都还得从五年前的那次实验开始。”< 71.第71章三美战慕容（5） “三年前，郑教授接受一个涉及到国家安全的绝密级科研课题——脑-机接口(bci)技术研究。简单而又通俗点儿来说，bci技术就是‘现代盗心术’。脑-机接口(bci)技术可以实现利用工程技术手段“让思想变成行动”的对外信息交流和控制新途径，是一种涉及医学、神经学、信号检测、信号处理、模式识别等多个领域的交叉学科。” “bci技术的应用非常广泛，交通运输、生活娱乐、康复医疗、军事、工业控制等都有bci的身影。比如现今军事上的静默通讯等等。如果郑教授的这项技术能够研究成功的话，那么就是个世界级的大突破。‘现代盗心术’可以通过对实验对象大脑植入bci技术，使其具有读懂对方心里面几乎所有的想法。五年前开始的这项国家级绝密课题实验，那个人体实验的对象就是我。起初，实验还是达到了一定的效果，也就是说在我的身上具备能够读懂指定对象的心理活动的效果。但后来这个实验却出现了逆转，至今郑教授和整个课题组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突然之间我身上所具备的的‘盗心术’一下子就失灵了，莫名其妙地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就是说，在我身上植入bci技术之后，我没有想实验要求的那样获得‘现代盗心术’，这个国家级绝密课题没有成功。但与此同时，这个实验却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产品、、、、、、” 说到这里，慕容轩发现汪雨突然变得羞愧难当的样子。 慕容轩原本就被汪雨的讲述给惊诧得不知所以，而汪雨说到这里情绪又突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因此，慕容轩怜爱地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说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汪雨几次欲说又止一副很难启齿的样子，但在慕容轩的安抚和鼓励之下她还是开始了刚才的话由：“就在郑教授领衔的那个国家级绝密课题陷入困境之时，突然在我的身上，不，不，准确的说是在我的男朋友身上发生了一个惊人的奇妙现象。” 说道这里汪雨显然是怕慕容轩多心，她给慕容轩解释说：“慕容，这里我给你解释一下，之前我也已经给你说过我有过一个男朋友，而且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结婚就是因为我在搞那个绝密课题。” “但是我们那个课题濒临死亡，我就想着趁着这个阶段没啥大的事项，不如就把婚礼给办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男朋友身上却出现了一个令人惊奇的现象——他的身上却意外地出现了我们实验课题说追求的目标‘盗心术’。” “突然具有‘盗心术’这个现象，就连我男朋友自己起初也没发现，他更不可能知道是咋回事了！我之前的那个男朋友叫高鹏飞，工作单位是在guowuyuan下属的事业单位国资委。他当时就是国资委办事处里的一个副处级小秘书。” “但自从他发现自己面对领导、同事时，居然能够清楚地看出对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这个奇怪的现象之后，他的自己工作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因为高鹏飞能够洞察对方心里所想到的一切，而对方却对此一无所知。高鹏飞原本就是个极具个人野心的人，得到这个‘盗心术’异能之后，他如鱼得水、如获至宝，他的个人能力明显比别人高出一大截，不仅在工作上能够超前领会领导意图，办上司所想之事，干领导所思之活。其他方面，也能满足领导所需所望。” “因此，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高鹏飞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秘书变成一个领导面前的大红人。据此，高鹏飞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之内，就由一个副处级的小秘书很快晋升为国资委办事处的副主任，三年不到呀，就当上了副厅局级干部。” “而这一切刚开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面，但过了没多久我就发现了高鹏飞的情况不太对头。因为，他可能也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话，也可能是在我面前故意卖弄他的‘盗心术’，我的许多心思都被他一一猜中，包括工作上的和生活中的一些事情。” “这就引起了我的警觉，难道这个高鹏飞天生就具备‘盗心术’？还是说作为‘盗心术’实验课题对象的我，和高鹏飞有过‘亲密接触’之后‘盗心术’发生了变异传导到他的身上了？” “尽管这件事儿挺让人难以启齿的，但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它关系到一项国家绝密级的实验课题，我考虑在上之后还是把这个奇怪的现象告诉了郑教授。” “郑教授听了我的叙述之后异常的重视，他和我一起分析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世界上此类课题实验的客观结果，然后郑教授得出的结论是——极有可能是‘盗心术’实验课题发生了传导性变异。通俗点儿说就是原本是在我体内存在的‘盗心术’，因为异性间的同床接触反而传导到对方体内了。” “有了这么一个判断，紧接着郑教授给我说，‘你要立即停止与高鹏飞之间的xing接触，然后观察一段时间，在看看是什么效果。按照郑教授的吩咐，我立即停止了与高鹏飞之间的同床。” “就在我停止与高鹏飞同床共眠的这个时期，我观察到高鹏飞的情绪变得异常的烦躁不安。我几次试图在他那里探听到一点儿消息，但高鹏飞的嘴巴很紧，他面对我的询问都是支支吾吾岔过话题。” “但后来高鹏飞可能也实在是憋不住了，他主动给我说，他原本有着一种能够看清对方心思的特异功能，近来却突然消失了。言谈之间，他也在怀疑，这特异功能的突然消失是不是与外面停止xing生活有关系？” “听到高鹏飞这样说，我心中就更有数了，这就是说郑教授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可过了没几天，高鹏飞却突然失踪了！高鹏飞工作的单位国资委来了一位领导，这位领导告诉我说，高鹏飞涉嫌利用内幕消息巨额套利炒股票。” “公安机关通过特殊手段在高鹏飞的银行个人账户上发现有到达七千多万元的个人资产，这与他一个副厅局级官员的个人收入极不相符。随即，公安机关会同证券委，调阅了高鹏飞近一时期的股票交易记录。” “这一查阅不打紧，看了高鹏飞一年多的股票交易记录，连调查人员都惊呆了。调查人员发现高鹏飞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然动用公款的炒股资金量居然高达七个多亿。而此时的高鹏飞早已转移好他的个人资产，逃亡到大洋彼岸的美国躲了起来、、、、、、” “高鹏飞逃亡到美国之后，很长时间都渺无音讯，大概是半年之后高鹏飞突然给我发来一封电子邮件。在这封邮件里，高鹏飞终于肯向我承认他身上具有一种‘异能量’，只要他和对方面对面有目光对视，他就可以洞察对方内心的所有想法。高鹏飞也承认了，他就是利用他身上的这个‘异能量’，在他们单位国资委的一位司长那里套取到几家大型上市公司的内幕消息，然后大肆进行了股票套利操作、、、、、、” “高鹏飞还告诉我，他怀疑自己身上蕴藏着的这种‘异能量’很可能与我有关系。他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具有这种‘异能量’。也就是认识我以后，特别是就在要和我结婚之前那个阶段，和我有了，有了，那种‘关系’之后才慢慢地有了那种‘异能量’。高鹏飞还说，只要不和我发生那种‘关系’，过一个时期之后，他的‘异能量’就会逐渐减弱直至消失殆尽、、、、、、” 听汪雨讲述到这里，慕容轩已经大致上清楚了汪雨内心的苦衷以及为此所饱受的折磨。 慕容轩明白了，汪雨的前男友是把汪雨当作成一个获得“异能量”的“宝库”，就像是传说中的中国古代男女“双修功”一样，通过修炼这个“男女双修功”，把汪雨体内被异化了“盗心术”传达到自己的体内，并利用这种异化了的“盗心术”在官场上、在股市里，最终升官发财。 慕容轩听到这里更加理解了汪雨的痛楚，他把汪雨紧紧地搂在怀中，双手托起她的脸庞不停地亲吻着脸上得泪珠。 汪雨依偎在慕容轩的怀中继续说道：“自从那次邮件联系之后，高鹏飞就也没有主动和她联系过了。由于高鹏飞身上这种‘异能量’是从我体内的‘盗心术’异化而来的特异功能，这就属于国家高度机密了。虽然高鹏飞自己并一定清楚郑教授的这个绝密课题实验项目，但他身上毕竟曾经传导过这种‘盗心术’。” “哪怕是高鹏飞身上的这种‘异能量’早已消失，但为了保护这项绝密试验的相关消息，以免落到敌对国家情报机关的手里面。我们国家的相关安保机构也花费相当大的功夫，在美国各地搜捕高鹏飞的下落，但至今仍是毫无头绪，这个高鹏飞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不见踪影、、、、、、” 慕容轩听到这里也知道了汪雨为什么在高鹏飞这个人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来给自己做解释，她无非是怕自己对这件事儿产生误会，多做一些说明而已。于是，慕容轩一边用纸巾给汪雨擦拭着眼泪，一边对她说道：“汪雨，咱们不说那个高鹏飞了行吗？就让这个人这件事儿翻篇儿吧！现在，你总该给我解释一下‘三年之约’的事儿了吧？” 听到慕容轩这么关切“三年之约”这件事儿，汪雨从慕容轩的怀里面钻出来，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盗心术’实验项目失败之后，我就知道我汪雨已经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了。严格意义上我已经是一个‘被科学实验的女人’，一个身上蕴藏着不可知的‘异能量’的女人。我不是不想和你‘那个’，我真的是怕害了你呀！你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可不能再象高鹏飞那样，因为和我同床共眠，也传导到那个被异化了的‘盗心术’。若果你也象高鹏飞那样管不住自己的‘心魔’，利用这个被异化了的‘盗心术’干出些不正常的事情来，那会因此毁掉你的一生的，我不想让高鹏飞的悲剧在你的身上重演啊！”< 72.第72章三美战慕容（6） 慕容轩听到汪雨这样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后，他更加清楚汪雨的心里面是深深地爱着自己的，而且还爱得很深很深。她是不想伤害自己，才在前面自己与她的几次约会时强制性压下内心的那份儿冲动、、、、、、慕容轩心里面暗自惊叹：我的天哪！汪雨呀！汪雨！你这个女孩儿可真不简单呀！我之前可真的是小瞧你啦！在平常人看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承担着国家级顶级绝密科研项目，而且这个绝密级的科研项目实验的对象就是这个女孩自己的身体。其中，在实验过程中还面临整个实验失败的波折，以及男朋友背叛自己叛逃美国的沉重打击。这个还不算，又给她来了个火上加油的是，原本实验体是自己的“盗心术”，居然有莫名其妙地转移到自己的男朋友的身上。而且这个人渣前男朋友又起歹心，利用这项科研成果大肆进行经济犯罪活动，到了最后又携款潜逃美国，至今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知道，汪雨的这个前男友身上可是也隐藏着我们国家最最顶尖的绝密科研成果——盗心术。这不仅仅是汪雨的前男友背叛了她的问题，关键是他背负体内蕴含着的“盗心术”潜逃国外这就意味着汪雨的前男友还背叛了他自己的祖国。汪雨自己心里面很清楚，盗心术这个顶尖的科研项目是国外敌对势力和情报机关争先恐后想得到的一项宝贝。她前男友如果是主动投敌或者是被国外其他情报机构俘获，那他身上的盗心术也就意味着曝光失窃、、、、、 也就是在如此之大的压力之下，慕容轩邂逅了汪雨。但慕容轩在与汪雨的交往中不明就里，多次在求欢之时遭到汪雨的拒绝。当时慕容轩心里面是十二万分的不理解，还意味汪雨是不爱他，或者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呢！现在通过汪雨的含泪诉说，慕容轩终于理解了汪雨的苦衷——不是不想为，而是不能为啊！这，这，这得要多大的毅力和多深情的大爱才做得到呀！ 汪雨接着对：“其实三年前‘盗心术’实验失败之后，郑教授就告诉过我，眼前是没有什么办法解除我身体之内的那股‘异能量’，但五年之后这股‘异能量’就会在我的身体之内自然消失殆尽的。” “因此，当你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我才对你说了那个‘三年之约’。这项实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按照郑教授的说法五年之后我身体之内的‘异能量’会自然消失，那时我就会变回一个正正常常的女人了，我就可以做的新娘了！” 慕容轩看着眼前的汪雨，此时虽说泪光盈盈，但更加楚楚动人。那一丝丝幽怨，在她洁白如玉脸庞上，在她那眉心之间来来回回的穿梭，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内心这般不堪的痛苦，慕容轩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他再一次把汪雨拥入怀中，用手轻抚汪雨脸上泪痕，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道：“汪雨，我不管，哪怕你是科学实验后的一个怪女人，哪怕你会把我变成一个妖魔鬼怪，我慕容轩这辈子也要娶你为妻。哪怕你身上的那股被异化了的‘盗心术’再怎么可怕，但你都要相信我慕容轩这辈子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但是，汪雨，我给你说，我实在是等不及了！三年太久了，太久了，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三年呀！不要说是三年，现在我连三个月，三天，三个小时都等不了了。我不管了，哪怕你身上蕴藏的是个恶魔，哪怕你身上藏的撒旦，我也不管它了，我就要现在，我就要眼前，我就要你、、、、、、” 汪雨在慕容轩的怀中自是感动得浑身颤抖，在慕容轩这番滚烫的表白之下，她也早已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感情了。 于是乎，沉寂已久的火山就这样迸发了，压抑已久的天地就这样相合了、、、、、、 汪雨所居住的这个小区地处北京远郊的深山里面，白天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是，一到了晚上就让人明显感觉到一丝丝地荒郊野外凄凉和莫名地恐惧。 这个时候正是夜半时分，小区外面的路灯也关闭得七七八八的，外面一片昏暗。 在影影绰绰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时起风了，吹动着窗棂上的玻璃发出那种呜呜的声音，格外刺耳。这种氛围确实让人有一种不颤而栗的感觉。 慕容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汪雨的**部位**起来，汪雨感到有点不自在，嘴里说道：“你刚刚来过了，工作上又有那么大的压力，我怕你连续作战做不了的。” 慕容轩嬉皮笑脸地说：“那就试试看啦！”说着就把手探到了汪雨的**之间。 汪雨嬉笑着不让慕容轩得逞，慕容轩这才知道汪雨是在戏弄他，难免又来了兴致，对汪雨说：“将衣服*了吧，穿着睡多不舒服。”汪雨说：“不*，就是不能让你得逞。” 慕容轩说：“要不，我帮你*吧，说完就开始帮汪雨解起衣服来。” 汪雨故作挣扎着说：“不要啊，非礼啦，我要喊人了啊！” 慕容轩说：“你喊吧，我豁出去了，反正今天我是要定你了！” 其实慕容轩也知道，汪雨在他面前说出的这些话都不是她自己的真心话。<g上之时，她不可能没有想法。 有想法是非常正常的，反而如果没有想法那就太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慕容轩就把刚才汪雨的那些话统统看做是反话来听，她说不要，其实就是想要，她说不行，那就是可以的。 于是乎，慕容轩就不管不顾地行动了起来，当慕容轩终于把汪雨*****时，慕容轩觉得此刻即便是死都值得了，那种**的**和荒野之外的刺激，让他感受到了人间快乐的极致。<g下楼，汪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轩，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你先吃吧，我要回房洗澡了。” 慕容轩站起身来，“我也去。” 汪雨脸色一红，但是却也没有拒绝，两人走进卫生间，汪雨取出两套睡衣然后就走进了卫生间，慕容轩**自己身上的衣物跟着走了进去，汪雨已经打开了水阀任由热水冲刷在自己身上，慕容轩则是靠在门上一副欣赏的模样看着汪雨、、、、、、 热水冲刷在两人身上，两人身上的泡沫都已经被洗刷干净，汪雨自然是知道慕容轩接下来想要干什么、、、、、、<g上，慕容轩拉开被角也**进去，刚***汪雨就紧紧地*住了慕容轩，慕容轩在汪雨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慕容轩再次下楼来到汪雨的身边，就像是偎依一棵大树一样，把双手吊在汪雨的脖颈上，盯着她的脸问道：“我今天还有什么任务呀？科学实验女郎。” 一ye的欢腾显然给汪雨增添了不少容光，她洁白如玉般的脸上又多出些红霞，这红晕又给她原本端庄的神色增添了些女性的妩媚。慕容轩好像总也看不够似的，把他的双眼紧紧地黏在汪雨的身上。汪雨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慕容轩的鼻子，然后笑着对他说道：“就这一ye狂欢你就乐而忘乎所以了？糊涂虫，今天是你研究生注册报到的最后一天，你可千万不要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这里早到北京来，结果却是最后一天报名注册。” 听到汪雨这么一提醒，慕容轩一拍脑袋，这才忽然想起今天还真有这么一桩事儿要办。 汪雨招呼慕容轩赶紧吃早餐，吃完早餐之后马上出发去报到注册。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对慕容轩说道：“你的报到注册可能手续要麻烦一些，等会我开车先把你送到校本部，你先到北京大学研究生院一位领导那里报到，具体注册事宜会有人带你去办理。” 慕容轩几大口吃完一个羊角面包，喝了一口热牛奶后说道：“不就是个注册报到吗？有那么复杂吗？” 汪雨笑着对他说道：“麻不麻烦，复不复杂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谁让你考得是郑教授的研究生呢？要是别的教授的研究生那注册报到肯定就简单许多了。” 两个人匆匆忙忙吃完早餐，汪雨就开着她那台大切诺基吉普车，威风八面地送慕容轩到北京大学的校本部报到去了。车子进入北京大学校本部研究生院那栋办公大楼，汪雨把慕容轩带到六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前。然后就笑嘻嘻地对他说道：“轩哥，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后面的事儿都要你一个人来应对了。不过我给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紧张，就照他们说的做就行了。”说完这话，汪雨就撂下慕容轩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门口，转身走向电梯间。 北京大学研究生院这位领导的办公室是个大套间。慕容轩硬着头皮敲了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请进。”慕容轩一进去就看到这个大套间外面有一个小隔间，他估计这应该是领导秘书的办公室。慕容轩站在领导秘书的办公桌前，扭头朝里面那间屋子瞄了一眼，套件里面大房间的门紧闭着，整个套间里面只回荡着空调发出的嗡嗡声。慕容轩估计领导这时，还在里面那间大办公室里忙着其他的事情。 这位秘书看样子年纪比慕容轩也大不了几岁，他小声细气地对这位秘书说道：“你好，我叫慕容轩，是今年刚刚考到郑教授门下做研究生的。请问，我是在这里报到注册吗？” 这位秘书揉了揉似乎还没有睡醒的双眼，疲惫不堪地说道：“哦！你就是慕容轩同志啊？你先请坐。领导在办公室里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在外间先等一会，等领导忙完了，我就进去给你通报一下。” 慕容轩没敢发出大声说话，他观察了一下这个套间的情况之后，判断出里面那间应该就是领导的办公室。按照常规领导里间的办公室门紧闭着，有没有通知外面这间房里的秘书，别人是不能随便进去打扰领导的。于是他轻声笑着说道：“没关系！领导肯定很忙，我就在你这里等着好了。” 套间外面的这俩人儿嘀嘀咕咕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得里间传来领导的问话：“小王，你打电话催一催汪雨，不是说好的九点钟吗？怎么都这会儿了慕容轩还没到？” 王秘书赶忙走到里间的门口报告：“慕容轩同志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领导大声说道:“那你还不请他快进来！” 慕容轩敲了敲门然后就进到到研究生院领导办公室的里间。这位领导一见到慕容轩进来，就笑着对他说道：“慕容轩同志你可真的沉得住气呀，你怎么到了研究生注册报到的最后期限才来报到呢？”慕容轩一听领导这样问话，他不好意思地说道：“领导，其实我是早就到北京了。但单位还交办了其他的一些工作，一直在忙着办理那些事儿，所以才弄到今天才来报到。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73.第73章神秘人物 在北京大学研究生院领导的那间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慕容轩见到了一位神秘的人物端坐在领导的对面。慕容轩大刚进到里间办公室时，就看到刚才这位神秘人物正在和研究生院的领导聊天呢！但慕容轩一进来，那位神秘人物就不在吭声了。 这位神秘人物，端坐在领导斜对面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慕容轩进来时，神秘来人物和研究生院的领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盯着慕容轩看。 很显然，他们刚才聊天的主题很有可能就和自己有关。 只不过，研究生院领导看慕容轩是那种熟人看熟人的那种，潦潦草草一目带过的看。 而那位神秘的来客，却是看似眯缝着眼睛，实际上是如同x光扫描般的极具穿透力的聚视。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慕容轩极不自然地走进了研究生院领导的办公室。 他在靠近门口的那个位置，找到一张座椅坐了下来。 等到慕容轩都坐下之后几分钟了，大房间内的两个人仍都没讲话。 慕容轩先是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了一下，他目测这个安坐于研究生院领导斜对面儿的神秘人物，年纪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身高可能在一米八以上。 这个神秘人物，长着一副国字脸，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身材匀称而又结实，满头的银色短发，越发使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风范。 白衬衫，黑西裤，腰间扎了一条酱紫色的宽皮带，人看上去既精神又干练。 此时，神秘人物好像已经把进来的慕容轩浑身上下透视了个遍儿。 接下来，他的眼光已经不再慕容轩身上停留，而是游曳在研究生院领导和慕容轩之间的不知哪一方。 在研究生院领导的办公室里，这位神秘人物几乎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只是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眼睛在研究生院领导和慕容轩之间来来回回的扫描着。 慕容轩在研究生院领导的那间办公室里拢共待了不到五分钟，说了不到三句话。 一进研究生院领导的办公室，领导就面带微笑指着慕容轩，对那位神秘人物说道:“这位就是我刚才给你说过的慕容轩同志，人我给你找来了。下一步，你、、、、、、” 那位神秘人物也不等研究生院领导把话说完，就对研究生院领导说道：“谢谢，领导的引见。”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同志，请你跟我一起走吧？” 慕容轩听到神秘人物的这句话，顿时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满脸狐疑地把头转向研究生院领导这边儿，意思是请示领导：“我是听从此人的指令，跟他一起走呢？还是等着领导你发话给我呢？” 研究生院领导当然也明白慕容轩的意思，他看了看慕容轩，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地抬了一下下巴，那意思很清楚：“我没什么具体指示，慕容轩你就跟这位神秘人物一起走吧！” 从研究生院领导办公室里出来，经过长长的一条走廊，一直走到电梯间，那位神秘人物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位神秘人物一路走在慕容轩的前面，显然是在给他带路。 慕容轩和那位神秘人物一起坐电梯下到负一楼，来到研究生院的那栋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这个时候，慕容轩看到一辆没有熄火的黑色红旗轿车，早已停在办公大楼地下停车场出口的不远处。 这时，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打了两下应急灯光，这是在告诉找它的人，它已经早就等候在这儿了。 那位神秘人物带着慕容轩径直来到那辆红旗轿车前，他作了个手势，意思是请慕容轩先上， 等到慕容轩坐进后排座位上，他才随即钻进红旗轿车后排座位，紧挨着慕容轩身边坐下，并把车门用力关好。 红旗轿车的司机也不问一声往哪里开，等到慕容轩和神秘人物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刺溜一声，就快速地启动了汽车。 汽车快速地驶出办事处地下停车场，刚一出北京大学校本部大院的大门，司机就一脚油门，快速窜上了闹市区这条市政路的快车道。 黑色红旗轿车司机显然是对北京市区的路况比较熟悉，再加上他那娴熟的驾驶技术，在北京闹市区的主干道的车河里，如同一条光滑的泥鳅一样，三拐俩拐地就驶离了闹市区。 出了闹市区，红旗轿车沿着闹市区转了几圈后，才在附近的一个岔路口拐上一条通往郊区的高速公路。 透过茶色玻璃车窗，慕容轩隐约觉得汽车应该是在往首都机场的那个方向开。 但在快到首都机场时，红旗轿车又拐上了另一条高速公路。 慕容轩不用看外面，仅凭着自己的感觉就知道，红旗轿车应该是在京津高速上行驶，他们是在往天津方向开去。 红旗轿车一路上都是高速行驶，车子撕破阳光和微微而来的北风，发出一种挺好听的呜呜声。 虽然这台全国产的国家机关标配公务用车的密封不是那么好，但此时整个车内除了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还是安静得几乎能听到人的心脏跳动声。 那位神秘人物和司机，这一路上都没有和慕容轩有任何的交流。 红旗轿车的司机显然是已经知道他们要去的目的地，一路上就没有开口讲过话，只是聚精会神地开着他的车子。坐在车子的后排，慕容轩能够清楚地观察到前面司机的情形。慕容轩看到这位红旗车的司机的穿着几乎和后排的这位神秘人物的一模一样，于是他心里面面在想：“这俩人也可能是同一个单位的，或许是什么执法部门的也说不定。” 凭着前两年姬春教过他的那些个跟踪和反跟踪常识，慕容轩觉得这位一言不发地司机具有非常娴熟的反跟踪技术。 从一出北京大学校本部的大院开始，这位司机就注视前方，眼睛的余光却丝毫对后视镜里面的情况毫不放松。 红旗轿车司机在北京市区的兜圈和高速路路上的几次紧急加速、变道都运用得十分娴熟，全部都是反跟踪技术里面的最有技术含量那些手段。 慕容轩心里面在暗想：”带自己走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既然连研究生院领导都认识，那总归不会是坏人吧？“ 想到这里，慕容轩自己都在心里骂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朗朗乾坤，在祖国的心脏首都北京这个地方那会有什么坏人呢！就连堂堂研究生院领导的客人带自己出来都会产生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看来自己真是有点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了。” 尽管慕容轩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但如此神秘兮兮的做派，还是让他心面面不禁犯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最初，慕容轩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行动还是有些许的担心，他还在心底暗自想：“这是干啥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莫非是纪检监察机关来抓我？但我慕容轩才是个刚刚提拔的副处级干部呀？何况我自己好像也做啥对不起党和政府的事儿呀？” “难道是省纪委的人来抓我？好像自己也没犯啥大错呀？从进到研究生院领导办公室里大领导的表情，以及这位神秘人物的神情动作来看，似乎也都不象是那些部门抓人的风格。要真的是对自己‘双规’的话，一出了研究生院领导办公室的门恐怕自己就会被拷上‘钢镯子’了吧！他们才不会对阶下囚那么客气呢！” “既然研究生院领导都说自己是研究生注册报到最晚的一个人，还有我的那位秘书看到自己时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呀？如果真的有事，我相信汪雨应该会知道点什么消息的，她见到自己也不会那么淡定的。要是真有事，而汪雨又装着像个没事儿人似儿的，那他可真是个影帝了，完全可以不在北京大学混了，直接到好莱坞发展去得了！“ 慕容轩往深里想：”自己是从研究生院领导的办公室里被带出来的，从场面儿上看应该没啥大的问题吧？会不会是前些日子自己在跑‘知识城’这个项目时买‘路条’上出了什么事儿？” 这一路上，慕容轩思绪不定的东想西想的，就没有心宁过。 唉！该来的它终究会来，不该来的你怎么求它都没用！是福是祸天注定！ 这样一想，慕容轩干脆就不吱声了，他倒要看看这位神秘的来客，究竟会把自己带到何方？又会怎样对待自己? 一个多小时，不到两个小时的样子，车子穿过几个慕容轩叫不出名字的街镇，没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就朝北边更远的方向驶去。 不知道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慕容轩，就一个人坐在车上胡思乱想。 慕容轩觉得，这个神秘人物看来来头确实也不小，因为慕容轩回想起自己一进来到研究生院领导的办公室，就观察到，就连研究生院领导对这位神秘人物说话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 74.第74章神圣的使命 慕容轩的判断的确没错儿，这位神秘人物的来头确实不小。 神秘到何种程度呢？神秘岛以至于连研究生院领导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国家安全部门派来的一位干部。至于找慕容轩这个新考进来还未报到注册的研究生具体有何贵干？上级部门给他的电话通知里也是语嫣模糊不详。 研究生院领导只知道有一位国家安全部门的领导今天上午要来北京大学研究生院，有要事去见一个叫慕容轩新生。 这个通知是国家安全部的一位机要秘书通知研究生院领导的，通知还要求他只把慕容轩同志请到他的办公室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由国家安全部去的那位领导办理。 研究生院领导刚接到这个通知时心中也有些疑问:”找慕容轩到底有什么事儿呀？为什么弄得这么神秘呢？“ 但研究生院领导毕竟是领导，他懂得国家的保密纪律，因此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就按照国家安全部办事处的通知要求来作。 车子又开过一个街镇，不过半个小时，就已进入到山区里了。红旗轿车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间水泥公路，一直朝深处开去。 隔着茶色的车窗，慕容轩看到汽车山路两旁的一闪而过景物。 通过这些快速掠过的景物，慕容轩实在是无法判断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说话间，红旗轿车在一个山清水秀、三面环山的山凹里停了下来。车子停稳之后，前面的司机先下车警觉地查看了四周，在确定没什么异常情况之后，才来到车子的后门部位，轻轻地拉开车门。那位神秘人物先下的车，紧接着慕容轩才下得车来。慕容轩下车一看，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木植被覆盖着这里的每一寸地面，一条哗哗作响的小溪绕着这栋孤独的建筑默默地流向远方。耳畔响起的是山林中各种不知名子的小鸟的叽叽喳喳声，这里实在是太幽静了。 慕容轩看了看四周，方圆几公里，目光所及的地方似乎就这么一栋建筑。这是一栋钢筋水泥建成的三层小楼，看样子有二十年左右的楼龄。因为慕容轩从这栋独栋小楼的样式和风格上看，都不像是近几年所盖楼房的样式，甚至都不如上里面的山民们新近几年起得小楼洋气和气派。但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傻大黑粗，质量贼结实的三个世纪的产物。三层小楼由一圈很厚重的山石砌成，高大厚重的石头围墙之上，还细密地铺着一层尖利的玻璃茬子，这虽说是最原始的防范措施，但应该对小毛贼来说还是挺管用的吧。 这栋陈旧的小楼看上去破败不堪，但小楼里有大量的电线、电缆接入，甚至在它楼顶之上的隐蔽处还有一个锅底状的卫星电视接收天线。看样子，一切工作、生活设施还都是俱全的。司机停好车子后，快步走到这栋三层小楼房前。他先是掏出钥匙打开大铁门，只身先进去查看了一番。然后才示意那位神秘人物，意思是可以带着慕容轩进来了。进到房间里以后，慕容轩看到那位神秘人物似乎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放松了下来，神情也不像前面在车上那样一直是一副紧张、僵硬的表情。 在那位司机的引领之下，神秘人物把慕容轩带到小楼的二楼靠左边的一个房间里面。进入到这间屋子之后，那位神秘人物先是探着身子观察了一下后窗的情况。似乎是在确认这个房间安全之后，他才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大包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慕容轩一支，然后自己拿一支。神秘人物用力拧开瓶盖，喝了几大口，抹了抹嘴巴。 自从坐上这辆红旗轿车之后，司机连同后排和慕容轩坐在一排的这位神秘人士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户。这种哑剧静默片的场面一直保持到进山以后。一直等到车子来到这栋深山里建筑面前，那位神秘人物这才第一次正式开口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同志，对不住了！前面因为环境的原因，我不方便说太多的话。到了这里就放心了，这是我们的‘安全屋’，保密措施应该都没有问题的。” “哦！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辛琪，国家安全部安全保障司司长。”说完这句话，辛琪从上衣里面的左上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皮面的小本本递给慕容轩。慕容轩接过辛琪递给他的那个黑色皮面的小本本，他看到小本本皮面上，黑地烫金一横一竖两行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部，工作证。打开证件一看，里面有辛琪的彩色证件照，以及具体的工作部门、发证日期和制证单位的钢印等内容。 慕容轩仔细地看了这个黑皮工作证，他相信这个辛琪不会有假。就凭他能把自己从研究生院领导的办公室里带出来这一点来看，这个自称叫辛琪的就一定是真的国家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但为什么把他慕容轩带到这么一个神秘的“安全屋”里来呢？ 慕容轩一脸狐疑地把证件递还给辛琪，那满脸的疑问分明是在问辛琪：“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那般呢？”相信慕容轩的眼神早已进入辛琪的视线，但他仍然没有着急回答慕容轩的疑问。 可能是这一路上都没有得到水喝，辛琪又一次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大口水。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两支，一支递给慕容轩，一支自己点上猛吸了几口。看样子这个辛琪烟瘾还真不小，这一路上在车里忍着没抽，还真把他的烟瘾给憋急了。看到慕容轩只是把他递过来的那支香烟拿在手里把玩儿，并没有着急点燃。辛琪笑着说：“抽吧！我知道你的烟瘾不比我小。咱们往下还有很多话要谈呢！我都怀疑我带来的几包烟够不够我们俩儿今天抽呢？”慕容轩一听辛琪这话，心中想到这个辛琪，看样子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还挺多呢！连我的烟瘾多大他都了解得这样清楚？ 过足了烟瘾之后，辛琪好像才回过精气神来。他对慕容轩说道：“好吧！我们言归正传。按规矩，我先说情况，然后，你有什么疑问我再来回答你的提问。” 辛琪说：“慕容轩同志，我今天是受国家安全部主要领导的委托，专程从部里面到北京大学研究生院来给你进行这个谈话的。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你有责任和义务接受国家赋予你的使命和任务。”听到这一句，慕容轩立马身子一震，心想：“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儿要落到我慕容轩的身上了？”但他又回过头来一想：“不会吧！我慕容轩也就一普普通通的人，国家会有什么大事儿交给我这一介书生来做呢？” 不容慕容轩细想，辛琪就又开口说道：“你的基本情况我们现在都是掌握的，我们已经掌握，你是羊城省直机关里面最优秀的年轻干部之一，曾经担任过汪老的政治秘书。经过组织部门的推荐选拔，你刚刚被任命为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招商局副局长。而且，我们还知道，你这次赴京的主要任务是来跑‘知识城’这个大项目的审批立项。现在工作上还遇到了难题，‘知识城’审批立项的事情几乎陷于停顿了，是不是？” 看着慕容轩大吃一惊的表情，辛琪微笑着对他说道：“慕容轩同志你也不必就此感到惊讶！我们不管知道你的上述情况，而且我们还掌握了你昨晚和汪雨女士的约会情况。” 如果说之前慕容轩只是惊讶得话，听到辛琪说道连他昨晚上与汪雨约会的情况他们都完全掌握时，慕容轩就有万分惊讶变成万分冒火：“辛琪，辛司长，你，你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我和汪雨的约会可是个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辛琪似乎早就知道慕容轩听到这里会火冒三丈的，他笑嘻嘻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同志，请你息怒，我只是说我们知道掌握你和汪雨女士的约会情况，并没有说我们窃听或者窃录了你们具体的约会过程。那确实是你们两个人的个人**问题，我们知道分寸的。” 慕容轩听了辛琪的这般解释，这才平复了刚才激动得情绪。看到慕容轩恢复了平静，辛琪继续对他说道：“慕容轩同志，想必你已经从汪雨女士那里知道了她的特殊身份，以及郑教授五年前所进行的那个国家绝密级的实验课题了吧？” 慕容轩点了头头说：“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辛琪说：“那你清楚不清楚，这么高级别的国家秘密为什么让你知道吗？” 慕容轩疑惑不解地反问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汪雨是我的女朋友，我要和她结婚、厮守终身。” 辛琪也没有计较慕容轩的无名火气，他还是面带微笑地对慕容轩说道：“你这个想法没错，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汪雨女士这才貌俱全、气质优雅的女士谁不动心？但你也要想清楚，汪雨可不是一般的美女，她是一个肩负着国家级绝密试验课题的‘科学试验女郎’，在她的身体之内已经蕴藏着一个‘盗心术’的变异体，凡事和她有过xing接触的男士都会传导到她身体之内的‘盗心术’变异体，成为一个具备真正‘盗心术’的特殊人才。” 说到这里，辛琪换了一种口气，他用男人之间才有的那种语调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同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身体之内现在已经被汪雨的变异体传导了，事实上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具备‘盗心术’的特殊人才了。” 慕容轩听了辛琪这番话刚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细细一想：“是呀！汪雨的前男友不就是通过这种xing接触，才传导上‘盗心术’的吗？昨晚自己和汪雨太过狂热激动了，根本就没有朝这个方面的后果去细想。” 辛琪估计此时慕容轩应该清楚自己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了，这才正色道：“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找你与你谈话的主要原因。从今天起，不，严格意义上应该说从昨晚你与您女朋友的‘鱼水之欢’开始算起，你，慕容轩同志就算是加入到郑教授‘盗心术’科学实验团队里面来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的身体之内现在已经具备了‘盗心术’的潜能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感觉而已。按照郑教授的推测，你应当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对‘盗心术’这个异能有所反应。也就是说，一天之内汪老还是个正常人，过了二十四小时，你就象汪雨一样变成了一个‘盗心术别的科学实验人’了。”< 75.第75章盗心术 接下来辛琪还告诉慕容轩，郑教授当年选他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并非心血来潮，或者说随即选中他的。而是经过层层选拔之后，又委托国家安全部派出专门技术人员，到羊城对慕容轩进行了全面而又系统的跟踪调查之后得出的结果。这些系统全面的调查都是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之下进行的，就连汪雨自己都不清楚。 国家安全部的辛琪司长告诉慕容轩为了绝对的安全，国安部门的通知早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情形之下，对他进行过相关的背景调查。通过深入系统的调查，包括对慕容轩家庭出身，父母双亲的工作生活情况，以及慕容轩工作单位、亲朋好友的秘密调查，最后专业人得出的结论是慕容轩无论是家庭社会关系还是个人性格、人品等等所有方面，完全符合郑教授‘盗心术科学实验人’的条件，可以让其进入郑教授这项科学实验的团队。 慕容轩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完全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自己今后说担当的使命。但辛琪的这番话也给慕容轩带来了一些反感——他一想到前一个阶段自己几乎所有的生、工作活动都在国安人员的监视之下度过的，心里面就特别地不舒服。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国安人员为了保护国家机密，还对他的所有背景情况都进行了秘密调查。这无论如何都让人心里面觉得怪怪的。特别是他和汪雨一些个人**方面，他真心不希望暴露在其他不相干人的面前。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自己搀和到这桩涉及国家绝密的“现代盗心术”课题你来的呢？你慕容轩自己是误打误撞自愿陷进来的，又没有谁拿枪逼你，你是为了追求美女教授汪雨才进入人家国安的监控视野的，从这个方面来想的话慕容轩也就一下子想通了、、、、、、 辛琪最后告诉慕容轩：“为了避免汪雨前男友那种悲剧的再次发生，也是为了弥补对他的得意弟子的亏欠，郑教授要求我们国家安全部门对你要从严格审查，特别对个人人品、人格等方面一定要从严考察。我就给你说实话了，汪雨的那个前男友高鹏飞我们一直到现在也无法查出他的下落，这一直都是我们国安部门的一个心病。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高鹏飞要是在美国加入到敌对阵营里面了，你想一想那对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对我们的国家安全造成了多大的被动。虽说是他自从离开汪雨之后，身上不一定具备了‘盗心术’的异能，但这个高鹏飞毕竟是清楚我们在搞这项科学实验呀！” 说到这里辛琪还哈哈大笑起来：“慕容轩同志，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今天，这么着急慌忙地找你谈话吗？” 慕容轩摇着头说：“不知道呀！是不是因为今天是研究生注册报到的最后一天？” 辛琪笑着说道：“才不是呢！那是因为过了今天，也就是出了二十四个小时，你就成为一个具有‘盗心术’的异能人了，我们之间也就无法开展这样平等的对话了。” 看着慕容轩疑惑不解的神情，辛琪接着给他解释道：“你想一想，二十四小时之后，你就有了‘盗心术’。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只要你我两个有眼神对视，你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哦！听到这里慕容轩才恍然大悟。他饶有兴趣地对辛琪说道：“这个‘盗心术’真的就有这么神奇吗？” 辛琪也笑眯眯对他说：“真实的切身体验我也没有过，也只有到时候你自己去亲自体会咯。” 慕容轩问辛琪：“那我具备‘盗心术’这个异能之后对我的工作、生活有什么影响，我还能象一个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吗？” 辛琪对慕容轩说：“这个也是我们今天找你谈话的一个方面。请你放心，即使你具备了‘盗心术’这个特异功能，你也会象平常人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说你现在是羊城开发区的招商局副局长，在负责跑‘知识城’这个项目，今后你还要继续做你的这项工作。郑教授这个科学实验，就是考察一个普通人如果具备‘盗心术’之后他的工作、学习、社会生活状况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些情况都是要做秘密记录的。只不过，慕容轩同志，你也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你的个人世界包括待人接物、工作学习等等方面，都会发生很多有趣的巨大的变化、、、、、、” 慕容轩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怎么会发生这些变化呢？” 辛琪笑着说到：“慕容轩同志，你不想一想，当你具备了‘盗心术’异能的时候，你会洞察别人的一切心里面的想法，这种情况之下你说说你会怎么样？也就是说人家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还没说出口你这里就一清二楚了。你差不多就成了先知先觉的‘神仙’！我可不想等到你具备了‘现代盗心术’异能之后再找你谈话，那不是我自找难堪！” “说到这里，我还要提醒你一下，慕容轩同志，我们谈完话之后，你就要到郑教授那里，他老人家要亲自见一见你，还要给你说一说一些你必须要注意的事项，他老人家还可能要当面给你谈一些心里话。” 慕容轩尽管对辛琪给他谈的关于“现代盗心术”的那些内容半信半疑，但他也不能一点儿都不信。他在想这个辛琪人家毕竟是国家安全部的一位司长，他也没有理由那这个“现代盗心术”的幌子来欺骗我呀？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叫我急刹车不在爱汪雨？从此不再和这位美女教授来往，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算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想到这里，慕容轩就笑呵呵地问辛琪：“辛司长，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郑教授？”辛琪告诉慕容轩：“等一会儿我们就出发，郑教授的工作也很忙碌，他给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之前。你见过郑教授，也顺便在他那里把你的研究生报到注册手续给办了。” 要想进到郑教授工作的地方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儿。即便是辛琪拿着国家安全部的证件，几道门岗也是把辛琪和慕容轩折腾得够呛。慕容轩心想，这要是我一个人来这里，就凭自己手里那张北京大学研究生院的录取通知书，恐怕是更加无法进入到这个地方的。 郑教授工作的地方是在燕山深处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沟沟里。这座戒备森严安保措施极为高级的深宅大院，对外挂的牌子是北京大学研究生院信息技术研究所。经过层层盘查，辛琪和慕容轩终于来到了郑教授办公的地方。郑教授办公的地方是一座三层小楼房，这栋小楼的二楼整整一层都是郑教授的办公室兼实验室。 郑教授办公室外面的会客厅足足有五六十个平米那么大，一张椭圆形的小型会议桌，放在空旷地会客厅里显得那么地孤单。郑教授的助手是一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他带着慕容轩和辛琪司长进入会客厅后让他们俩儿先坐在会客厅的椭圆形桌子前等候。然后，那位男助手就进到里间的门前敲门报告。在征得郑教授同意之后，辛琪和慕容轩一起进到了郑教授办公室的里间。 郑教授听了他助手的汇报后，就暂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他先是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对慕容轩和辛琪说道：“你们俩儿先等一小会儿，我先把手头这件急事给处理一下。”然后，郑教授就不管不顾地独自一人开始看手中带的那份材料。 刚刚进到郑教授的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慕容轩就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怪的感觉。他的内心老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慕容轩，你来郑教授这里报到注册可不是一般的报道注册。这次会面将会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空空荡荡地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着空调发出的嗡嗡响声。伴随着这细微的空调声，一股股娟娟冷气，无声无息地洒向室内的四面八方。这间办公室里的温度估计有二十五度上下，正是最适合人体的温度。但此时如坐针毡的慕容轩，却感到一股冷汗正顺着自己的脊梁沟，慢慢地往下淌。不一会儿，慕容轩就感觉自己的衣服就湿漉漉地贴着了后背。 此时，郑教授默默地取下鼻梁上的近视眼镜，又从办公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副精致的玳瑁架老花镜，重新戴到了鼻梁上。然后就继续拿起案头上得那份资料，静静地一个人很投入地看了起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大概过了差不多有四十多分钟的样子，郑教授终于看完了手头的材料。这时，慕容轩也从最初的忐忑不安里逐渐地回复了平静。 郑教授是一位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了，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到脑后，一副金丝边眼睛更加增添了老人家学者的神韵。慕容轩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特别的和蔼可亲，这可能与他长时间但汪老的秘书有关吧。 就在慕容轩盯着郑教授看得得入神的同时，郑教授这时也在仔细的观察着坐在他对面的慕容轩。等了大概有三几分钟的样子，郑教授这才开口说道：“慕容轩同学，我们终于见面了。哦！应该说我终于见到你的真人了。这我得给你解释一下，实在是非常的抱歉，由于我工作的性质所限，在此之前我们研究所专门委托了国家安全部的同志对你进行了严密而又慎重的考察。也因此，我实际上早就看到过你的录像资料，百闻不如一见啊，那些毕竟只是偷偷录下的图像资料，今天见到你真人的面了，才觉得你可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也难怪汪雨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不撒手啊！”< 76.第76章倾诉 <得怪不意思的，他红着个脸站起身来给郑教授深深地鞠上一躬，然后说道：“郑教授，你过奖了。能考到你的门下做你的学生我慕容轩真是三生有幸呀！” 郑教授乐呵呵地挥了挥手说道：“轩哥，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你以后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好不好？” 慕容轩听到郑教授这么一说马上点着头说道：“我知道了，郑教授。” 郑教授接着说道：“一些基本的情况辛琪司长都给你说了吧？好，那我就再给你将一些最要紧的事情。五年前我这个课题组说进行的这个‘现代盗心术’项目研究，在技术上绝对是国际上一流的技术，据我所知包括美国、俄罗斯和以色列、法国在内，他们说研究的侧重点都是解决‘人机对话’的问题，通俗点儿说就是说脑-机接口(bci)技术研究。而我们这个课题组是在bci技术的基础上，将脑-机接口(bci)技术微缩成一个纳米级的芯片，然后将这个微型芯片植入被实验者的身体之内，这样被实验者就不在依靠外延设备，其自身就具备了‘现代盗心术’。到目前为止‘现代盗心术’，仍然是美国中情局以及英法、以色列等国情报部门说追逐的技术目标。” “如果我们的这项技术能够研究成功的话，那么就是个世界级的大突破。‘现代盗心术’可以通过对实验对象大脑植入bci技术，使其具有读懂对方心里面几乎所有的想法。五年前开始的这项国家级绝密课题实验，那个人体实验的对象就是汪雨。起初，实验的效果还是相当的不错，也就是说汪雨大脑中植入纳米芯片之后，她的身上很快就具备能够读懂指定对象的心理活动的异能量。但后来这个实验却出现了逆转，至今今日我们课题组都仍然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突然之间汪雨身上所具备的的‘盗心术’异能量一下子就失灵了，莫名其妙地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级绝密课题没有成功。但与此同时，这个实验却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产品——‘现代盗心术’却转移到汪雨的男朋友身上了。” “也就是说作为‘盗心术’实验课题对象的汪雨，通过和其前男友的xing接触之后‘现代盗心术’发生了变异传导到他男朋友身上了。另据汪雨的前男友高鹏飞自己发给汪雨的邮件里说，他自己也怀疑身上蕴藏着的这种‘异能量’很可能与我有关系。他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具有这种‘异能量’。也就是认识汪雨以后，特别是就在要和我结婚之前那个阶段，和汪雨有了xing关系之后才慢慢地有了那种‘异能量’。高鹏飞还说，只要不和汪雨发生那种‘关系’，过一个时期之后，他的‘异能量’就会逐渐减弱直至消失殆尽。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相信汪雨已经告诉过你了，汪雨的前男友是把汪雨当作成一个获得“异能量”的“宝库”，就像是传说中的中国古代男女“双修功”一样，通过修炼这个“男女双修盗心术”，把汪雨身体之内被异化了“盗心术”传达到自己的身体之内，并利用这种异化了的“盗心术”在官场上、在股市里，最终升官发财。” “轩哥，解密大脑活动可能引发严重的道德和yinsi权问题。国际科技界到目前还一直认为，任何人都无权在暗地里或者在没有征得对方同意情况下，施展任何形式的盗心术。因此，我的这项‘现代盗心术’也是在绝密情况之下进行的。但‘现代盗心术’的应用范围非常之广泛，无论是军事、情报、商业谈判以及医疗等等方面，都有着广阔的应用前景。之所以选择你加入到我们这个团队里来，不光是有你和汪雨的机缘巧合因素，更重要的是我们通过严密而又深入细致的考察，综合考虑你的人格、道德、自律等方面的条件，觉得你能够担当起这项绝密级的事关国家安全的科研课题。” “经过慎重研究，我们课题组决定给你七年的时间来探索这个‘现代盗心术’的实际效果，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七年时间里，你自己不能独自脱离我们这个课题组的团队，一切工作得以这个课题组的研究为重。轩哥，我今年也已经八十多岁的人了，我清楚地知道我的时间为数不多了，这也是我今年着急把你招收到我的门下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你，看到你和汪雨两个人不光是成为生活中的好伴侣，也能成为‘现代盗心术’这个课题好的工作合作伙伴，你们两个人要精诚合作把这个课题搞好。当然你和汪雨的分工不一样，汪雨主要偏重于实验室和案头研究工作，而你主要偏重于社会工作实践，在具体的社会工作实践来不但完善这个‘现代盗心术’，直至达到能够把它完全应用到我们国家的军事、情报甚至是经济安全等领域里。 “当然，在这七年时间里，你由于和汪雨的恋爱接触也就自己具备了‘现代盗心术’的异能量。这个异能量也自然而然地会帮助你在工作生活中卓尔不凡，成为一名先知先觉者。因此，我今天在这里特地提醒你，轩哥，务必要吸取汪雨前男友的沉痛教训，把这项异能量用在正道上，是你的工作生活如虎添翼。当然，我们也坚信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最后，我再给你讲一讲‘现代盗心术’应用的一些技术性方法。轩哥，你在过不到二十个小时可能就会感觉到这个‘现代盗心术’的异能量了。如果你想了解对方在心里面到底在想一些啥，你可以通过双目平视对方，对，对，就像你现在看我的样子，为了不引起对双方的怀疑你的脸上要带着自然而又恬静的笑容。哎，对了，就象你现在这样，来注视对方的双眼，相隔不长时间你就会洞悉对方心中的所有没说出口的想法。” 慕容轩在郑教授这里认真地完成了“现代盗心术”应用的初步基本培训，算是掌握了这一项异能量之后的是个什么状况，我相信各位读者应该能够想象得出来的。在这里我只能告诉你们的是，从此之后，我们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的脸上就多了一个招牌性的表情——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呈现出一种专注而又恬静的微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慕容轩经过官场的历练成熟了很多，老练了很多。只有郑教授和汪雨心里面清楚这个秘密——那可不是单纯的老练成熟两个词所能够涵盖的，慕容轩脸上专注而又恬静的微笑那可是“杀手级”微笑，谁要是遇到慕容轩的这种招牌式的“杀手级”微笑，那你可就要小心点咯！ 慕容轩的这两天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有内涵了——先是经历经历了三美的撕逼大战，即便是最终惹火了汪雨，但终于厘清他和汪雨、汪雨以及邓莹莹这“三美”之间的关系。紧接着，汪雨又向他揭秘了她身上所蕴藏着的“现代盗心术”的异能量；两个苦恋已久的有g单大战；这场大战所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慕容轩通过与汪雨的“亲密接触”，传导到了一种异能量——现代盗心术。再接下来就是国家安全部辛琪司长的神秘出场，以及郑教授对慕容轩的面授机宜、、、、、、 这一切的一切实际上使慕容轩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从此之后，他就成为一个具备异能量“现代盗心术”的科学实验人。现在离他“现代盗心术”正式发挥作用的时间还有五个多小时，根据郑教授的安排，尽管慕容轩已经成为国家绝密科研项目“现代盗心术”课题组的一员，但他的工作生活还是要保持原先的节奏不做任何改变，这样才能在真实的工作生活环境里来检验“现代盗心术”的真实效果。 慕容轩告别了郑教授、辛琪司长之后，他又到研究所找到了汪雨。已经完全掌握“现代盗心术”这个课题秘密的慕容轩，在面对汪雨的时候似乎比原先要从容许多。他们两个在汪雨的办公室里相拥对视一笑，自是一副心心相印、心知肚明的神态。慕容轩还看玩笑地对汪雨说：“汪雨，你可要给我小心点儿了，几个钟头之后我就成了拥有‘现代盗心术’的异能人了，你不用开口讲话我就会洞悉你的而一切心思，看你还敢对我隐藏什么不？” 汪雨也笑嘻嘻地对慕容轩说道：“你这个大傻瓜！你难道不知道你身上的‘盗心术’异能量是从我这个‘母体’你传导到你的身上的？我要是一个阶段不给你传导，那你身上的异能量分分钟都会消失得无踪无影！” 慕容轩抠着头皮傻乎乎地想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哎！是呀！说来说去你还是我身上异能量的总开关哦！我感觉我身上的异能量似乎不够了，现在就需要你这个‘母体’给补充补充能量、、、、、、” 慕容轩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还假装用动手去脱汪雨的衣服，只吓得汪雨花容失色，连连摆手说：“轩哥，轩哥，快别动手了，这个房间里还装有探头摄像装置呢！” 告别了汪雨，慕容轩就径直回到了羊城驻京办。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向邓莹莹和林大海他们俩儿打听林娇娇的下落。邓莹莹告诉慕容轩：“慕容局长，你那个林娇娇太难搞定了。那天晚上我和林大海好说歹说才把她给劝上车，但她就在羊城驻京办这里住了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就又坐飞机飞回羊城了。” 说到这里邓莹莹摇着头对慕容轩说：“慕容局长，我估计您这次算是把林娇娇给彻底得罪了，她临走之前发誓说这一辈子都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林大海听到这里也人不住插话说道：“去，就她林娇娇那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也就是慕容局长你能迁就她，还有，关键是人家汪雨教授的肚量大，也不和她斤斤计较。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好，说个一清二楚的，也正好断了林娇娇的念想。她那么年轻漂亮，家里又有钱有势，今后找一个适合她的大小姐脾气的如意郎君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77.第77章柔情娇娃（1） 邓莹莹看得出慕容轩还是很在乎林娇娇的，她听着林大海这样唠叨，马上打断林大海的话头说道：“林大海，你给我住嘴。你懂个屁！你没见慕容局长在伤心着的吗？”林大海听到邓莹莹这样呵斥，竟然乖乖地即刻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本来慕容轩还在为林娇娇的伤心离去而自责呢，但他看到邓莹莹和林大海这一对佳人居然和好的如此默契额，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哎呦！看样子我不光是得罪了林娇娇吗！这不是还办了件好事儿吗？我这个‘红娘’昨晚上拢共也就才讲了那么几句话，你们俩儿就这样子同声同气地像是两口子一样了？” 邓莹莹被慕容轩这句话给说得立马满脸涨红，站在一旁扭扭捏捏地不知如何是好。林大海这个大老爷们倒是得了便宜不卖乖，他憨憨厚厚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我林大海不会说话，但我从心底里感谢你。我昨天还在给邓莹莹商量呢，说抽个时间一定要请你好好吃个饭喝顿大酒，也好趁着酒劲儿给你道个歉。” 慕容轩笑着对林大海说道：“请我吃饭喝酒我肯定乐意去，但道歉就没有必要了吧？你又没有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道什么歉呢？” 林大海满脸内疚地说道：“慕容局长，那是你的心*宽广，不像我林大海这样小肚鸡肠的。以前我还老认为你是个官场上的花花公子，对邓莹莹会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行为，结果是我林大海想错了，你慕容局长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慕容轩想故意逗一下林大海，于是他笑嘻嘻地问道：“那你干脆就趁这个机会大起胆子说一说，我慕容轩到底属于哪一种人呀？” 林大海低着头满面愧疚地说道：“慕容局长，你的年纪虽然比我还要小些，但你的心*却比我宽广许多，思想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远远比我成熟得多。我真的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你说声对不起！我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林大海对慕容轩做了面对面的道歉之后，他心里面似乎也好受了许多。但他又觉得这还远远不够，比起慕容轩对自己，对邓莹莹的那种坦诚相待来说，他还做得真心不够好。于是，林大海把心一横，干脆自己在慕容局长面前全盘托出丁艺华局长的阴谋得了。接下来，林大海才把丁艺华局长威逼利诱他，让他伺机在慕容轩的房间安放摄录像装置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慕容轩讲了一遍。说完之后，林大海还跑到他自己住的房间里把他前些日子在慕容轩房间里录下的图像资料全部交还给了慕容轩。 慕容轩也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林大海说道丁艺华还如此无耻下流地安排了林大海干出这样一桩龌龊的事情，听完之后他确实是十分地生气。之前慕容轩能够预料到丁艺华的下流无耻，但确实没有想到丁艺华居然无耻下流到如此地步。 林大海和邓莹莹原以为慕容轩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肯定会暴跳如雷，会大骂林大海，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对林大海做出什么处分之类的决定，因为他们俩儿也的确认识到，象他们俩儿在这件事儿所犯下错误一般人都是不会原谅的，哪怕他们也是受到丁艺华的威逼利诱，都不应该对无辜的好人下这种套。 但慕容轩冷静之后还是没有发火，他只是平静地对林大海和邓莹莹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这个事情你们俩儿虽说也有过错，但你们毕竟是被丁艺华威逼利诱的，幕后主使是她，要算账也要算在丁艺华身上。好吧，就这样吧。我只希望你们俩儿从今往后能够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咱们仨儿一道把这个‘知识城’的项目给拿下来，也算是对我的额一个回报吧！至于说请我吃饭喝酒的事儿，我这里先给你记上一笔，先欠着帐，等咱们拿下‘知识城’这个项目的那一天，我肯定要吃请，不光是要吃请你们这顿饭，我还要等着喝你们俩儿的喜酒呢！” 林娇娇其实并没有离开北京，他对林大海和邓莹莹说她会羊城了，还说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慕容轩了。 但说完这话之后她立马就后悔了，林娇娇自己在心里面想到：“凭什么呀！你汪雨还有那个邓莹莹就可以在北京陪着轩哥而我却要落荒而逃呢？” “要说最有资格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陪轩哥哥的是我林娇娇呀！我们两个从小在江城老家一块儿长大，一块儿玩耍，那一个见到我们俩儿的人都会说这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金童玉女呀！” “可现如今，轩哥哥居然说他们家和我们家族门不当户不对，两个家庭差异太大而要离我而去。这是神马狗屁逻辑呀，这不就是拿来哄我林娇娇的老掉牙的套话假话吗！我才不会上轩哥哥这个当呢。” “昨天晚上因为自己太激动了，因为自己太气愤了，才说出那些话，才会做出傻瓜一样的夺门而出、仓惶而逃的傻样。哼，我不上你们的当了，我要回击了，我要抢回我的轩哥哥啦！” 其实，林娇娇说的都是气话，她林娇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认输了呢。这也不是她林娇娇的性格呀。 林娇娇一样想到自己这么爱轩哥，她就暗暗地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轻易就放弃，一定还要在争取一把。 想到这里，林娇娇立马在机场退掉了飞往羊城的机票，打了个出租又掉头回到了北京城里。几个小时以后，林娇娇给慕容轩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慕容轩自己并没有回羊城，就住在西单的某个大酒店，并以命令的口吻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你马上过来陪我。” 一个多小时之后，慕容轩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林娇娇下榻的那间酒店。 两个人在外面酒饱饭足之后回到了酒店里，林娇娇一走进房间里，就看着慕容轩，“轩哥，今晚我们能*在一起吗？” 慕容轩点了点头，“当然，你是我的童养媳，我们自然是可以*在一起了。”<g上，慕容轩也是轻车熟路的就上手、、、、、、 没一会儿工夫，林娇娇就脸色绯红，双手紧紧的*住慕容轩，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件件、、、、、、 “轩哥！”这个时候林娇娇突然开口叫了一声，慕容轩停止动作，他连忙将头露出被子外面看着林娇娇，以为林娇娇还是跟前几次一样没有做好准备，“我会等你做好准备的。” 林娇娇咧嘴笑了笑，加上脸色的绯红显得无比的动人，摇了摇头，“不是，慕容轩，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慕容轩用手捧着林娇娇的脸，“傻瓜，我会一直一直爱着你，直到我们都老去，牙齿都掉光。” 林娇娇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她媚眼如丝的看着慕容轩，红唇轻启，“轩哥，要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慕容轩看着林娇娇说道。 林娇娇点了点头，“我要在这个地方将我最宝贵的交给你，轩哥，要我，我等不及了。” 慕容轩点了点头，分开林娇娇的腿，然后温柔地说道，“会有点疼，我会尽量很温柔的。” 林娇娇既然开口了那么就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点了点头，“没关系的。” 慕容轩知道林娇娇是第一次无法承受自己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所以并没有刻意的控制自己的释放。<g来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递给林娇娇，只见林娇娇小心翼翼的剪开那被染红的床单，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收好，然后躺到慕容轩的怀里，“轩哥，我爱你。” 慕容轩fumo着林娇娇的秀发，“娇娇，我也爱你。” 不知不觉的慕容轩也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慕容轩已经很久没有睡到这个时候才醒了，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在自己眼前，看见慕容轩睁开眼睛林娇娇被吓了一大跳，“你醒了啊。”<g了。” 点了一支烟，慕容轩独自走到阳台上。 这个林娇娇呀，她以前是，现在是，恐怕今后也会是他慕容轩一个割舍不去的心头肉呀！ 以前小时候在江城，从读小学开始，一直到读中学，他和林娇娇都是同学和老师眼中的金童玉女。大家都想当然地认为，高大帅气的慕容轩和古灵精怪、貌似天仙的林娇娇就应该是天生的一对。 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当然不当然呀！ 以前林家还没有发达的时候，慕容家还不觉得怎样。 但随着林娇娇父亲生意的逐渐做得越来越大，特别是近几年，林氏集团公司成功上市之后，慕容轩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和林娇娇真的不是一路人。 但他真正去面对如此一个娇媚黏人的林娇娇的时候，慕容轩却又下不了彻底与林娇娇决断的决心。< 78.第78章柔情娇娃（2） 林娇娇完全不知道慕容轩这话的意思，“才不要呢，他们都起来了，我怎么好意思躺在床上。” 说完，林娇娇就下了床，慕容轩都来不及阻止，林娇娇刚迈出一步，不禁发出一声痛呼，“啊，好疼。” 慕容轩笑了笑，连忙蹦起来扶住林娇娇将她放回床上，“这就叫不听老公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林娇娇幽怨的白了慕容轩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说完还不禁轻轻的锤了慕容轩一下，慕容轩则是笑了笑然后抱住林娇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林娇娇点了点头，然后反手紧紧抱住慕容轩，“恩，我知道的。”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慕容轩突然接到羊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打来的一个紧急电话。在电话里，**主任告诉慕容轩，明天早上十一点蓝省长将亲自飞临北京，他要亲自去拜会国家发改委和商务部的领导，如果有可能蓝省长还要拜会更高级别的大领导，拜会的中心议题就是一个——“知识城”项目的申建事宜。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给慕容轩的第一感觉是——**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了，他居然能够作通蓝省长的工作请他赴京为“知识城”项目做说客。 省府一号首长前来北京，这对羊城驻京办以及省府驻京办来说都是头等大事儿。听了慕容轩的通报之后，羊城驻京办的李主任和省府驻京办的沈主任马上聚齐在慕容轩的房间，三个人即刻着手商量省长抵京后一系列拜访工作和接待工作。商议的结果是三个人做个分工，省府驻京办的沈主任那里负责做好省长一行的吃住行等接待工作，慕容轩和李主任这里负责做好省长要拜访对象的事前联络安排工作。大致有个分工之后，大家就各自按照职责分头行动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轩和李主任同乘羊城驻京办的那辆豪华进口奔驰中巴车，前往首都国际机场去迎接蓝省长一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省长的缘故，南航的这趟航班倒是非常的准时。李主任为豪华奔驰中巴弄了一张机场特别通行证，这台车子在内场等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顺利地在航班悬梯前接走了蓝省长、**一行，另外一台车子则留在机场等候他们托运的一些行李。慕容轩和李主任早早地站在飞机的悬梯旁，等待省长一行下飞机。按例还是哦乘坐头等舱位的乘客先下，蓝省长在和李主任草草握了一下手之后来到面带微笑双目专注的慕容轩的面前。 刚才还没怎么说话的蓝省长一把握住慕容轩的手受到：“慕容，幸苦你们啦！”就在蓝省长握住慕容轩的手的那一秒钟，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有点天旋地转的眩晕，一时站立不稳差一点就要倒下、、、、、、 也就是那几秒钟的样子，慕容轩的头脑马上恢复了沉静。但此时脑海里马上蹦出了一个声音：“省长大人说‘你们辛苦了’是客气话，其实首长心里面的真实意思是，‘你们知识城申建工作是干什么吃的，折腾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还要我亲自来北京来到处求爹爹告***。’” 起初，慕容轩还以为自己脑袋瓜里面的一时眩晕是因为见到省长大人太激动的缘故，但短暂的眩晕过后又马上蹦出来的那个声音告诉他：“神奇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身体之内的‘盗心术’异能发挥作用了。” 这一刻，慕容轩是既激动万分又忐忑不安。他激动的是自己终于拥有了无数人渴望拥有的神奇的‘盗心术’，他忐忑的是这个神奇的“盗心术”对自己以后的工作生活带来的是福音还是噩耗？ 蓝省长抵京后日程安排是相当的紧张，他拜访的第一站是国家发改委的林副主任。 在林副主任的办公室里，蓝省长和他单独交谈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究竟两位大领导谈了些啥?谈得这么样？慕容轩一无所知，因为，在这种场合里象他这种级别的低职小官员是没有资格进入会见现场的。 一场会谈下来差不多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午餐的安排是李主任和省府驻京办的领导一起决定的，是在一家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会所餐厅。慕容轩随着蓝省长、林副主任一行一起进入这家会所的。慕容轩自己也差一点都被这家会所朴素的外表所蒙蔽了，但一进入这家会所餐厅内里他就惊呆了。首先慕容轩就被它门口摆放的那件，洁白的汉白玉围栏、气势不凡的“金銮殿”深深震慑住了。 据餐厅的那位迎宾靓女介绍，这件通体贴金箔的艺术品是按照故宫乾清宫龙椅1:1比例制作的屏风宝座。在其不远处还有一尊紫檀雕刻精美如意，同样价值不菲。 一众与会人员来到会所的仿膳厅，被工作人员带往号称“极尽奢华”的“满汉全席”包间。包间内鎏金绘彩，处处流露出浓郁的宫廷气息。 四周墙壁雕龙画凤金黄璀璨，正对面是金漆雕龙宝座背景墙。工作人员向一行人员介绍菜单：“我们会所里的鹿脑、驼掌这类野味很多，菜品造型也是精工细作很好看。鲍鱼、海参一位400来元。 如果按市面的价格算的话，我们这里一般人均餐费标准800元到2000元不等，一桌十来人也就是两三万元。”李主任看到这位不识时务的服务生老在这里夸夸其谈，他立即上前及时止住了他的废话连篇。 这是工作午宴，因为下午宾主各自都还要继续工作，就没有上酒，只是用一种特大号水晶玻璃的大肚高脚杯，喝着据说是深海取得一种神马水。坐在慕容轩身旁的李主任给慕容轩嘟囔了一句：“那娘的，这一杯水的价格不亚于一杯茅台酒，真会宰人呀！” 午饭之后送走了林副主任，蓝省长就在这家会所的休息室里打了一个盹。其他人员就在吃饭的地方看电视闲聊天。**此时就对慕容轩招了招手，慕容轩就跑过来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34） 省长大人亲临北京督战，由此可见省里面对“知识城”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了。从这个侧面，更容易也觉察出**主任在省长面前还是很有面子。**主任能够越过羊城市委、市政府的两位主官，既没有请市委的陈书记，也没有惊动市长，而是直接把省府的一把手给请来当说客，这得有多大的面子呀！当然，慕容轩也明白如果单凭他**个人的面子还远远搬不动省长这个大人物的，十有**省长是在卖汪老他老人家的面子。这些资源的合理运用绝对是一门学问，而这些恰恰都是自己所欠缺的。 就在慕容轩深思这个问题的时候，**问慕容轩：“慕容，虽所说是‘知识城’项目暂时停止审批了，但你们申建小组的工作可不能停顿呀！还是要抓紧想方设法做工作。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坐在林副主任的身边，我听到他给蓝省长提了个建议，他说如果我们能够把羊城开发区‘知识城’项目的材料直接送达总理办公室，他就会想办法再在总理哪里做个专题汇报，为我们争取个开绿灯的机会。” 这个时候，慕容轩又是脸带微笑、双目专注而又沉静地盯住**。熟悉前情的读者应该知道了，这是慕容轩又开始“发功”的招牌动作啦！但**此时不明就里呀！他眼见慕容轩面带一副沉静的微笑，双眼专注地看着自己讲话，他还以为这个慕容轩经过这个阶段的历练，成熟度又有提升了呢！ 其实实际情况却是这样的，在盯着**双目的额那一瞬间，慕容轩的脑海里又像前面那次一样，电闪雷鸣般的一阵眩晕。但这次的眩晕感比上次那个要短暂很多，只是在一秒到两秒之间就又恢复了平静。慕容轩自己判断——这说明自己身体之内的“盗心术”异能量越来越自如了。眩晕感之后，慕容轩的脑海里就蹦出另外一个**的声音在说：“慕容轩，我现在最希望的是你能够尽快在guowuyuan总理办那里找到一个熟悉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短时间内将我们的‘知识城’项目的材料摆放在总理的案头。否则，这个项目就会拖入无限期等待的深渊。我**可再也经不起这个无限期的等待了。” 知道**的心里的真实想法之后，慕容轩从容不迫地对**说道：“张主任，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总理办那里寻找突破口，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知识城’项目的材料以最快最捷径的方式到达总理的案头上。因此，我建议下一步我们申建小组要转移工作重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寻找总理办的关系上面。” 听到慕容轩突然这样对自己说，**感到非常诧异，他觉得这个慕容轩真是进步神速呀！这才单独放飞几天呀？就成熟进步得这样快，自己心里面的想法还没有考虑成熟，就让这个家伙一猜一个准!要知道，能够揣摩领会领导的意图可是为官之精髓呀！有些官场中人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够达到这个境界，这年纪轻轻的慕容轩竟然把这套东西运用得如此熟练。也难怪当初汪老力排众议坚持要用慕容轩这个毛头小子来做自己的秘书，开来还是汪老的眼光独到呀！ 按照既定的额日程安排，蓝省长下午要去拜见商务部部长。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五点钟，但三点钟不到，蓝省长就要求大家出发了。还是省长大人英明，在商务部等待部长接见的人在他的十一楼的办公室外面排成了一个长龙。排队等候接见的可都不是等闲之辈，绝大部分都是各个省市的一把手，还有一些是那些跨国公司五百强企业的额老总们。这些在自己地头上胜似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的大佬们，面对长长的队伍也都收敛起以往的盛气凌人，像个普通百姓一样站在那里乖乖的排队等候。而最多是个处级干部的部长办公室里的那个小秘书，却不时地在屋子里喊：“某某，轮到你了。下一个是某某，做好准备。”或者是极不耐烦地跑出来训斥这些大佬们几句：“不要大声喧哗，部长正在里面谈话呢！”< 79.第79章蓝省长赴京（1） 由于羊城所在的省份是个外经贸大省，其对外经济贸易占据着中国的半壁河山，在全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在商务部等候拜会的队伍里，蓝省长算是受到最高礼遇的一位地方大员了。说起来也挺可笑的，所谓的最高礼遇也就是那个部长秘书极不情愿地给蓝省长搬了一张椅子，递上了一杯一次性杯子装着的白开水而已。然后，在拜会的时间安排上部长也算是开恩，一般拜会者都不可能超过二十分钟，但他破例给了蓝省长五十分钟，而且还答应等他忙完工作之后，晚上和蓝省长一起吃个工作晚餐。 工作晚餐的地点定在了一家红酒屋，这得益于慕容轩派出的“间谍”邓莹莹所收集到的情报。邓莹莹给慕容轩说她听说这位部长大人非常喜欢喝红酒，并且对之颇有研究。慕容轩以前对红酒也没啥了解，他以前在羊城的时候，曾经陪朋友去看过五羊新城明月一家叫做“楚粤汇·凯盛”酒窖。据这家酒窖的老板介绍，他的这个酒窖是目前东亚地区法国名酒存量最大的酒窖之一，酒窖“镇店之宝”——罗曼尼康帝一支38万元。慕容轩还听过一位喜爱红酒的朋友讲过，在羊城市珠江公园深处有一栋小木屋，是2006年加拿大卑诗省送给广州的一个景观项目。木屋从外面看甚不起眼，但里面却“别有洞天”。这里已被改为私人会所，会所中有一个酒屋，里面摆放着来自法国61个酒庄的红酒以及香槟，很是奢华。 红酒屋这些高档会所一般人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进得去消费，听羊城驻京办的李主任说在北京市的一些私密的高端红酒屋，客人要进去消费一般都要经过门迎、大堂人员的质询和盘问好几道“关卡”，还要报上“介绍人”的身份姓名，被“认可”后才可进入。即使经由熟人介绍，营销经理一般也会再三“嘱咐”：“如果有领导干部，来时最好开私家车。”“也可以把车开到地下二层。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无痕化”处理。”“最近比较敏感，会所对来客身份也非常谨慎。”会所经理一般都会这样说，这里接待的是非常尊贵的客人，其中不少是政府官员，尤其要避嫌。 蓝省长和商务部长共进工作晚餐所选的这家红酒屋，坐落在京郊一大片绿树掩映的山脚之下，你要是不注意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地方还隐藏着一个如此高档的消费场所。李主任当时在联系这家红酒屋的时候，这家红酒屋的老伴告诉他：“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底下吧，我这里经常有政府相当级别的领导干部在此宴客，但我们这里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我这里从来都不会泄露用餐者身份。” **主任对李主任的介绍还不太放心，为了确保蓝省长和商务部部长的工作晚餐万无一失，昨天晚上都已经十点多了，他非要和李主任一起开着车子到这家红酒屋提前踩点。当时慕容轩也在场，这家红酒屋的老板许总似乎和李主任还比较熟悉。（35） 他们一行三人前来踩点时，红酒屋的许老板徐总还给大家介绍他这里的的九宗“最”：最昂贵的设计费——近10000平米的红酒屋，光是设计费就话费了高达2000万元人民币。最奢华的装饰用品——红酒屋量身定做的一系列百乐水晶灯饰、各种奇妙的家具和价值上万元一只的水晶酒杯。最奇特的包间——红酒屋由10多个大小不同，类似蒙古包样的圆筒组成。而“包”壁则由法国著名画家集体创作的油画长卷剪裁而成，充满视觉活力。最富创意的主位椅——走进每个包间（情侣包除外），因主位椅的独特造型和色彩，使主位一目了然，体现了对主位客人的极度尊重。最浪漫的情侣包——温馨浪漫的情侣包，被魅力四射的水晶灯和迷人的油画所浸润，扑簌迷离。最幽默的酒吧椅——人有喜怒哀乐，月有阴晴圆缺。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样，每个面部器官的表现也各有差异。酒吧椅背面，全是不同的表情。找找看，哪一种属于您？最耐人寻味的天庭——大厅顶棚镶满了大小各异的油画，好象把卢浮宫给搬来了，每幅画都那么耐人寻味。最具阿拉伯风格的圆桌——这样的餐桌，会使人立刻联想到阿拉伯人的智慧。最奢侈的川菜殿堂——为了照顾中国消费者的口味，红酒屋的中国料理以川菜为主。魅力无限的川菜昂首挺胸的登上了国际美食的殿堂，堂而皇之的与各国美食交相辉映。 慕容轩和**以及李主任随着许老板进入红酒屋的贵宾休息厅，红酒屋的许老板向他们三个介绍说，这个“贵宾休息厅”每间套房内都设有宽敞的客厅、餐厅、卫生间、多媒体室、健身房、桑拿房、温泉区、酒吧和日光浴室，客厅里铺有豪华的土耳其进口全羊毛地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卧室的天花板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底下的水床可以全方位旋转。客人无需步出客房，只需坐在阳台上那个价值70万美元的超豪华按摩浴缸内，便可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将北京城城的美景一览无余。除了精美绝伦的硬件之外，这里的软件同样无可挑剔。每位客人都可以尽享24小时管家式服务，私人按摩师、私人厨师和纸牌游戏工具随叫随到。 接着许老板又领着他们仨来到了红酒屋的精华所在——红酒屋的酒窖。许总想他们介绍说，红酒屋的这个酒窖里面藏着一瓶产于1898年的拉菲葡萄酒，身价过百万。单是这屋里就有200多款、来自50多家列级酒庄的法国葡萄酒。而这还只是一部分，更多的红酒被存放在附近的酒窖里，粗略估计总价值要近千万。略懂红酒的人，都知道它的保存条件很苛刻。不到20平方米的红酒屋酒窖，仅仅装修就花了200多万元。由法国设计师设计，用的是巴西花梨木和青砖搭建。而最神奇的还是酒屋的部分地砖，居然是故宫翻修时淘汰下来的金砖（注：金砖并非指用黄金铸成的砖，而是指是用泥土以特殊加工方法制造的细料澄泥砖）。 红酒屋的工作晚宴进行的十分顺利，蓝省长从商务部长那里得到了一个承诺——只要国家发改委哪里立项通过了，商务部这里绝对不会阻拦羊城“知识城”项目的。 而且部长还答应过两天他将抽时间去一趟guowuyuan，就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的审批立项问题给总理做一次专题汇报。看一看国家能否从整个对外开放的大局上，给羊城的“知识城”建设项目开个绿灯行个方便。 但他最后也建议蓝省长：“你们羊城方面也要多做做工作，看一看能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把你们‘知识城’的申建资料送达总理的案头。这一点很重要，我们部委的同志也就是能敲敲边鼓，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guowuyuan，说白了就是在总理那里。而总理大人每天都是日理万机的，每天要他审阅的材料堆积如山，能够到达他案头的材料每天也就是那么几份而已。因此，把材料送达总理的案头就至关重要了！” 说完了这句话，商务部长还意味深长地问了蓝省长一句话：“你们有谁认识总理办公室的周部长？”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还能不明白吗？部长大人就是告诉蓝省长，你们要抓紧时间搞定总理办公室的周部长，让他帮忙把你们羊城“知识城”申建材料送达总理的手里头，剩下的事情由他部长去做。 那接下来的重点工作就是要怎么样做通周部长的工作了。送走了商务部长，蓝省长现场办公，他对在场的众人说道：“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周部长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搞定吧！”说完这句话，蓝省长就坐车回省府驻京办了休息去了。 在回羊城驻京办的路上，李主任对**说道：“总理办公室的周部长是一出了名的铁面无私黑金刚，我们驻京办的人都知道他从来都是秉公办事、不徇私情的。要想做通他的工作那简直是太难太难了。” 这一路上都是默默无言地慕容轩这时却突然说了一句：“张主任，要不让我去试一试？看一看能不能攻克周部长这一关。但是，我事前声明一点，你们首先要找个什么理由让我见到这个周部长。” 听到慕容轩这么自告奋勇的接下这件难办的差事**还是有些诧异，他心中暗想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呀！这个慕容轩他还不了解一般人要想见到总理办公室的主任是个什么概念？这个难度不亚于你去美国旅游的时候，作为一个游客你到白宫说你想和奥巴马见上一面。但**转念一想，慕容轩的精神是可嘉的，至于说到底行不行，那是另一个概念。**心想算了，反正现在也是山穷水尽了，就让慕容轩试一试吧，搞不好他给咱来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也说不定啊！ 最终，**也好，李主任也罢，甚至是蓝省长也没能为慕容轩找到接近总理办公室周部长的机会，后来还是郑教授得知这个情况之后，给他的一位在中央办事处工作的一位学生打了一个电话，才解决了与周部长接近的机会。 郑教授名满天下，他的那位学生姓张，叫张伟挺，现在在中央办事处作副秘书长。在这位张副秘书长的安排之下，慕容轩敲定了和周部长见面的时间地点。其实，当慕容轩想**主动请缨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没有底的。唯一让他有几分胜算的，就是他新近才刚刚获得的那个“盗心术”的异能量了。 慕容轩与周部长的会面是在“海里面”的总理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位于那池碧水的绿树掩映中。那天，慕容轩起了一个大早，吃完早餐之后他就在羊城驻京办静静的等候周部长的电话。因为周部长实在是太忙了，事先他就告诉过郑教授的那位学生张副秘书长，他能够给慕容轩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刻钟。因此，慕容轩在心中暗想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仅有的十五分钟的时间，尽可能的和周部长套近乎，取得他的信任，从而完成把羊城“知识城”项目申请立项的材料递交上去的重任。< 80.第80章蓝省长赴京（2） 早晨八点钟，办事处大院的高大杨树上，喜鹊呱呱叫着，慕容轩还沉睡在梦乡中，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慕容轩任由电话响个不停，就是不接。突然手机也响了，他心里嘀咕着：“会是谁呢？这么讨厌，连个觉也不让人睡好！” 慕容轩懒洋洋地伸手从床头上拿起手机，睡眼惺忪地问“哪位？” “轩哥，打扰你的美梦了吧？” “噢，是李刚呀，有什么吩咐？” 李刚是蓝锦达省长的现任秘书。 “轩哥，老板中午的飞机，你做好接待准备，我看就住天府吧。” “张朋，这么重要的事昨天为什么不通知我？”慕容轩一骨碌爬起来厉声问道。 “老板今天早晨临时决定的。” “老板说来京办什么事了吗？” “老板说到京见面谈。” 慕容轩赶紧起床洗漱，然后去办事处食堂吃早饭。在食堂，慕容轩一边吃饭一边用手机叫来接待处长张明天。 “张处，你赶紧去机场安排一下，老板中午到，顺便在天府饭店订个豪华套，记住，不要透露老板的住处。” “头儿，派司机吗？” “不派，你亲自当司机。” 张明天匆匆走了，这时，白雪风摆柳般扭了过来。这是个既漂亮又娇媚的女人，但办事能力却很强，干练得很。 慕容轩每当看到白雪，就觉得她是最好的窝边草，但是，慕容轩一直不敢忘记那句俗话：“兔子不吃窝边草”。 尽管他心里也劝过自己无数次：“既然窝边有草，何必让兔子满山跑？” 但是，慕容轩是有着远大政治抱负的人，他最懂得在官场上，只有管住嘴巴、*巴、尾巴的人，才有前途，再加上慕容轩非常忌讳南霸天，官场上的计较都是你死我活的，尽管自己的靠山很硬，但官场之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还有大事要做，决不能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自己与白雪的苟且之事至此一回，不管白雪怎么说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慕容轩不愧是汪老秘书出身，有着极强的控制力，尽管他不愿意动窝边草，但是他还是不放过欣赏窝边草的美丽，从上次那件事儿之后，他对白雪很赏识，也很信任。 白雪对慕容轩的赏识和信任很感激，自认为是慕容局长的人。 “慕容局长，老板要来？”白雪妩媚地一笑，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慕容轩知道蓝锦达省长的脾气，最忌讳到北京前呼后拥的，所以，连白雪都瞒着。 “轩哥，我一看张明天开着奥迪a6走了，估计是老板来了。” “老板的脾气你清楚，既然你知道了，中午一起去机场吧。”白雪心中一阵感动。 波音767客机落地后并没有靠廊桥，飞机刚刚停稳，两辆黑色奔驰就停在了飞机旁，从车里钻出四个人来，正是慕容轩、张明天和白雪，另外一个人是首都机场贵宾室经理王丽蓉。 蓝锦达省长从飞机玄梯上走下来时，白雪手捧着鲜花第一个迎了上去。 “蓝锦达省长，辛苦了。” 白雪说完，一边献花一边像情侣一样挽起了蓝锦达省长的胳膊。蓝锦达省长接过白雪递过来的鲜花欣慰地闻了闻，然后随手递给了李刚。 张明天把行李放入了奔驰车的后备厢里，慕容轩亲自开车门，众人一起钻进了奔驰车。 这时，从飞机上下来一位特殊的乘客，这个人正是zhongjiwei的司长田慧慧。她看着远去的两辆奔驰车摇了摇头，缓步走上了摆渡车。 田慧慧去羊城是看望自己的老父亲的，她父亲是五十年代的全国劳模，，老伴死得早，老人一生凄苦，田慧慧一直想把老人接到北京，无奈，老人恋土，不愿意离开羊城，所以，田慧慧一有空便往羊城跑。 在机场贵宾室，王丽蓉让服务小姐上了热手巾卷、果盘和饮料，并且沏了极品龙井。 “丽蓉，我每次到北京都要麻烦你，什么时候给我个机会，到羊城转转，到时候我请你听岭南粤剧。”蓝锦达省长客套地说。 “那感情好，不过羊城毕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除了繁花似锦，还有什么好看的？”王丽蓉和蓝锦达省长熟得很，说话的语调甜丝丝的，一举一动漂着职业女性特有的香甜味儿。 “是呀，让丽蓉见笑了，不过只要丽蓉肯赏光，我愿意为你修个大花园。” “此话当真？” 王丽蓉为蓝锦达省长的豪爽所折服，却不知道坐在旁边的白雪又嫉妒又羡慕。 白雪是个崇尚权力的女人，她一直认为只有掌握权力的男人才是优秀的男人。 蓝锦达省长虽然五十五六岁了，但是人长得高高大大，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又威猛又斯文。这样的男人，白雪垂涎已久了。 在机场高速公路上，张明天和李刚开着奔驰面包车在前面开道，慕容轩开着奥迪a6紧随其后，白雪紧贴着蓝锦达省长坐在了后面。 看得出来，蓝锦达省长对白雪颇有好感，慕容轩跟随蓝锦达省长多年，深知蓝锦达省长和老伴的感情一直不好，并不是蓝锦达省长官做大了瞧不上糟糠之妻，而是因为蓝锦达省长一直认为自己的婚姻是时代造就的不幸产物。 蓝锦达省长的老婆叫李玉凤，出身在工人家庭，高小毕业，文化不高，蓝锦达省长的父亲曾经是国民党的将军，平津战役中战死，就因为历史问题，蓝锦达省长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工厂劳动改造，后又被错划成youpai。 李玉凤是在蓝锦达省长人生摔到最低谷时通过老工人介绍嫁给蓝锦达省长的，两个人风风雨雨过了大半辈子，也吵吵闹闹打了大半辈子。随着蓝锦达省长的官越做越大，也就越来越看不上这个拿不出手的老婆了。每次蓝锦达省长来北京，白雪因为搞接待工作都有机会陪同，时间久了，白雪心中悄悄生出了几分非分之想。 “老板，你刚刚对王丽蓉说在羊城修个大花园，这个主意不错，羊城确实应该改一改莺歌燕舞的形象了。”慕容轩从后视镜看见白雪几乎将头靠在了蓝锦达省长的肩上，心想，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慕容，我也就那么一说，羊城那鬼地方全都是写低附加值的加工贸易企业，要想办法多弄点高附加值高科技含量的企业，要不怎么转型升级呀？”蓝锦达省长无奈地叹道。 “老板，知识城是一个很好的创新型标志，但是现在中央把得太严了，近阶段很难审批下来呀。”慕容轩非常清楚羊城市做为老工业基地，城市建设欠帐太多了，急需有一个龙头项目提升城市环境的质量。 “慕容，你小子花花点子就是多，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比李金铭那个什么腾笼换鸟上档次上品味，好，这件事就由你先疏通疏通渠道，了解了解申办程序，真要拿下来，我升你做省政府副秘书长。” “蓝锦达省长，凭慕容局长的工作能力早就该升副秘书长了。”白雪不失时机地为慕容轩溜缝儿。 “好、好，你这张嘴呀，快赶上王熙凤了。”蓝锦达省长说完拉着白雪的玉手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蓝锦达省长走进豪华套房时，被房间的摆设惊呆了。只见房间内所有的摆设都是“克隆”故宫里的家具。书柜里摆放的是楠木匣子包装的唐诗和四书五经，寝室里客人睡的是仿真“龙榻”，会议室的沙发改成了“盘龙”宝座，墙上挂的是贴金浮雕“九龙壁”，地上铺的是九龙毯。 “慕容，这间豪华套房怎么布置得跟皇帝的行宫似的？这条件比咱们羊城驻京办的总统套可好多了。”蓝锦达省长惬意地坐在客厅里的“盘龙宝座上”，伸着懒腰说道。 “老板，这叫皇帝套房，在北京的五星级酒店是刚刚兴起的由头，你如果喜欢，赶明儿咱办事处鸟枪换炮了，咱们也弄一间，您来了住着也方便。” 慕容轩一边恭维一边给蓝锦达省长点烟，白雪殷勤地沏了毛尖，端给蓝锦达省长和慕容轩，然后知趣地躲进了小会议室。 张明天把行李送上来后就出去了，李刚去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蓝锦达省长和慕容轩。 “慕容，我这次到北京来是因为有件棘手的事，不得不来。”蓝锦达省长面色凝重地呷了一口茶，沉思半晌说道。 “老板，听您的口气像是出了什么事？”慕容轩试探地问道，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是啊，这个魏兵借着在北京学习的机会在北京大做我的文章，已经开始预谋**了。” 慕容轩听后暗自吸了口凉气，心想，“政府的一二把手要是真斗起来，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老板，消息可靠吗？”慕容轩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蓝锦达省长和魏兵越团结，对羊城市的经济发展越有利，同时，对自己晋升越有利。< 81.第81章蓝省长赴京（3） “这真是知人难，难知人啊，我好心好意推荐他到青干班学习，没想到他背后下手，竟然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打发到外省去，好歹毒！好没良心啊！” 蓝锦达省长说得很动情，两道眉拧攒到一处，目光炯炯地望着窗外，神情充满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容不得慕容轩不信。 “老板，北京不是一直有意让你接任shengwei书记吗？难道魏兵会左右中央的态度？” “慕容，亏你还是汪老的秘书出身，魏兵在北京都做了些啥，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他的手都快捅到天上去了。” 蓝锦达省长的口气异常阴寒，慕容轩竟骇得打了个寒战，笑脸立刻就白了。其实，慕容轩不是一点都不知道魏兵在北京的活动，只是他一直认为魏兵是一颗潜力巨大的政治新星，在北京为自己的前程奔波可以理解，所以，尽管魏兵与在羊城起家的几位在京老领导打得火热，自己却并没有在意。 想不到，魏兵把火玩得这么大，居然玩到蓝锦达省长的头上来了，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蓝锦达省长在羊城快经营二十年了，是看着魏兵在政治上一点点爬上来的，早知如此，只要蓝锦达省长稍微用点心，魏兵就会夭折在摇篮里，如今看来，魏兵果然要飞起来了。 “慕容，我给你个任务，你在北京期间把魏兵给我看住了，你别忘了谁是你的老板，我要随时知道他的行踪。从明天起，你不要往我这儿跑了，就当我没来，把李主任给我留下当司机，我该动动老关系了，他瞒天过海，我只好釜底抽薪了！” 慕容轩听得心下骇然，只是木纳地点点头。他最了解蓝锦达省长的性格了，平生笃信曾国藩的一句话：“谋后而定，行且坚毅。”看来羊城要地震了！慕容轩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迅速地权衡着自己的利弊得失。 其实，慕容轩作为申建小组的头头，应该能办领导想办到的事，能让领导见到想见的人，这只是最低要求。 慕容轩作为蓝锦达省长一手栽培的人更应该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但是慕容轩讲究做人要有原则，他最不希望自己卷入政治斗争的旋涡中，政治是讲究权谋的，但是他喜欢阳谋，不喜欢阴谋。 慕容轩心想，看来老板是挑理了，否则，想见谁要见谁不会瞒着自己的。他突然想到了和珅，如果和珅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呢？ 慕容轩懵懂之余，蓝锦达省长突然说道：“慕容，你先回去吧，晚饭你就在办事处吃，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板，我本来要给你接风的。”慕容轩面容窘迫地说。 “让白雪陪我吃就行了，别忘了我嘱咐你的话，把魏兵给我盯住了。” 慕容轩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把白雪从小会议室叫出来，小声嘱咐几句，悻悻地走了。 “白雪，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了？”蓝锦达省长se迷迷地微笑着问道。 “蓝锦达省长，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道药膳叫做仙人掌杞鞭壮阳汤，很补的。”白雪风情万种地坐在蓝锦达省长身边说。 “噢，是什么*呢？”蓝锦达省长往白雪身边凑了凑问。 “当然是牛*了。”白雪妩媚地说。 “不怕我吃了得疯牛病？”蓝锦达省长话里有话地挑逗着。 “瞧您说的，你就是得了疯牛病，我也能治。蓝锦达省长，你知道牛是怎么病的吗？” 白雪huo辣辣的mei眼若十面埋伏，zao得蓝锦达省长*部起伏，直喘粗气。 “牛为什么病的？”蓝锦达省长按奈不住地问。 “这个问题牧场主最清楚。” “为什么？” “哎呦，蓝锦达省长，您怎么跟牛一样笨，您想啊，假如您每天被fumo**会不会疯？” 蓝锦达省长这才明白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猛然将白雪*在怀中，喃喃地说：“白雪，今wan就让我做一回农场主吧！” “我想一辈子做你的小*牛行吗？” “行……” 蓝锦达省长已经将厚嘴紧紧地tie在白雪的**上，两个人从盘龙宝座上dieyu：“**一点，我的亲哥哥……” 李刚听了一会，摇了摇头，然后诡谲地一笑，回房间去了。 慕容轩与汪雨难得在一起散散步，两个人手牵手沿着青年大街缓步而行。 正所谓久别胜新婚，这才一个多星期没见面，汪雨想慕容轩已经想得不得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个美女教授对于自己感情的压抑已经三年多了。 这如洪水猛兽般爱情，一但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释放，肯定会是滔天巨浪，也或是山崩地裂。 那一晚，在汪雨的郊外别墅里这俩儿人有过鱼水之欢之后，更是觉得彼此再也不能分离了。 但是不凑巧的是慕容轩这些天的确是太累了，似乎士精力不足。但是女人是用来哄的，哄女人也是慕容轩的拿手好戏。戏不够，话来凑呀！既然自己有所不能为，那就拿出自己能作为的天份吧！ 拿定主意之后，慕容轩那嘴巴就如同一个没有开关的水龙头，哇啦，哇啦地连续和汪雨讲了几个钟头的甜言蜜语。这些个甜的腻人的话放在平常来听，汪雨肯定会觉得这个慕容轩是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但现在不一样了，俗话说得好呀，qing人眼里出西施呀！即便是慕容轩在这几个小时里讲得多是些很正确的废话，或者老掉牙的套话，但在汪雨听来却句句入耳，言之有物，她就认定了慕容轩是她汪雨这辈子的真命天子，是她苦苦以求的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于是乎，这一晚，慕容轩和汪雨这一对热恋中人儿，象柏拉图似的一个心中满怀柔情蜜意，嘴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另一个，双眼专注，含情脉脉，听得是心花怒放，满面桃花、、、、、、<g上，就这样度过了幸福的一晚、、、、、、 几乎是彻夜长谈而不付诸于具体行动，慕容轩心中还是觉得有愧于汪雨。 于是，趁着这几日申建小组的工作暂时不太忙碌，慕容轩就决定开车出去陪一陪汪雨。 在北京城内城外疯玩了一天，两个人准备回去了。 此时，汪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容轩。 “怎么这么看着我？”慕容轩被汪雨看得有些发毛，一边开车一边问。 汪雨深情地说：“慕容，天还早呢，回去也是呆着，不如我请你去什刹海的酒吧坐坐，怎么样？” 这正是慕容轩想说的话，慕容轩心里一阵窃喜：“好啊，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慕容轩掉转车头，向什刹海方向开去。 夏天的夜晚，什刹海垂柳依依，莲叶如碧，几个京剧票友坐在岸边你拉我唱，悠然自得，沿海望去，一排酒吧映入眼帘，藤椅、竹帘、灯笼做装饰，黑灰色矮矮的门面相互辉映，质朴而亲和，古老而又时尚。 这里不仅是北京人消夏的一块宝地，更是情侣、朋友聊天的好地方。 慕容轩和汪雨沿海走了一会儿，俨然一对情侣，两个人走到一家挂着红灯笼的酒吧，找了一个离海近的座位坐下，汪雨要了十二年的芝华士，亲自给慕容轩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慕容，”汪雨端起酒杯脉脉含情地说：“以后我们一起在郑教授手下工作，需要你帮助的地方还多着呢！来，我敬你一杯。” 慕容轩笑嘻嘻地说道：“汪雨，我们俩儿谁跟谁呀？你这么说太客气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得求你帮我呢！” 慕容轩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看出来了，像汪雨这样的人，能干大事。 与白雪不同，两个人虽然都是尤物，但是汪雨更大气，说不定也更义气，白雪不过是攀龙附凤的小女人，相比之下，汪雨更有味道。 “慕容，我不过是个女人，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我是最重情的，特别是有情有义的男人，我更是刮目相看。” “汪雨，这年头有情有义的男人可不多。”慕容轩一副痴态地盯着汪雨说。 “你就是不多的一个，因为我已经体会到了。” “汪雨，不怕我是se迷迷的狼？” “慕容，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乖乖的羊？而不是se迷迷的母狼。”汪雨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开心爽朗。 “汪雨，你真是与众不同，来，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碰杯，都抿了一口。 “慕容，我听说你特别喜欢这一带，为什么呢？” “汪雨，你不觉得这什刹海一带是最有北京味的？俗话说，先有什刹海，后有北京城，你看这周围有许多王府和花园，保存最好的有恭王府、醇亲王府，这一带也是老北京主要的商业活动区；宋庆龄故居，郭守敬故居也在什刹海旁边，什刹海边的柳荫街还曾住过十大元帅中的三位……” “特别是善于怀旧的人难忘的是什刹海的大小胡同，青砖灰瓦，朱漆大门，影壁石狮，到处充满了平和与静谧，无处不在的历史与世俗民情hexie融合，正如天桥生来就是民间马戏杂耍的地方，琉璃厂本来就是文物集散地，什刹海天生就应该给老北京人一个念想，给全世界一个了解老北京的窗口，因为登长城，看故宫，吃烤鸭，逛胡同，已经成为北京在外国人心中的标识，如果胡同拆了，百姓走了，街道都成了钢筋水泥，还来什刹海看什么？直接上东京曼哈顿吧。” 慕容轩一阵侃侃而谈，汪雨痴痴地听得入了迷，好半天才说：“慕容，想不到你对北京研究得这么深，不过，我听说你常一个人逛恭王府，为什么？” “汪雨，我的事，你怎么听说得这么多？你都听谁说的？”慕容轩警觉地问道。 “慕容，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白雪没少在我面前说你。”汪雨坦诚地说。 慕容轩心里咯噔一下，汪雨怎么会与白雪扯到了一起？ “汪雨，听你的口气与白雪关系不错？”慕容轩试探地问。 “谈不上，只是她花得很，在你身上一直打主意。慕容，我早就知道你们关系，她与蓝省长的关系可不一般，你得防着她点儿，别上了这个狐狸精的当了！” 慕容轩听罢心中暗自惊叹，看来自己喝白雪的事情汪雨可能也隐隐约约看出些端倪。但她又不直接说出来，想不到汪雨在感情上和政治上这么minggan，她说的话正是自己的心结，眼下李强省长已经和白雪搅和到了一起，看来这个汪雨真的不一般，慕容轩由爱慕转为敬佩。 “汪雨，谢谢你跟我这么交心，来，我敬你一杯。”慕容轩与汪雨碰杯后一饮而尽。 “慕容，男人没有不好se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好se与好se不同，比如你和别的男人，见了我可能都会起se心，但一个是贼心，一个是爱心；一个叫人恶心，一个叫人爱慕；一个只为*，一个不仅为*，更为情，慕容，我说的对吗？” 汪雨说完，妩媚地看着慕容轩。慕容轩反倒不敢接汪雨huo辣辣的目光，两个人越谈越投机。 第二天，慕容轩又开着车带汪雨出城游玩。在车上，汪雨妩媚地看了一眼慕容轩 说道：“慕容，出了这个小镇，有一处洗温泉的好地方，我们去洗温泉。”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带呀！”慕容轩窘迫地说。 “慕容，这里的人有一个古老的风俗，泡温泉是不分男女的，这叫天浴。” “怎么可能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古街并不长，到了街尾，一条小溪从镇边流过，月光下小溪汩汩地流淌，宁静中传出哗哗的水声。< 82.第82章天浴温泉 星光下，开平葱郁的稻田如荫荫的草地，月色下，波光闪过是叶片上新雨后的水珠。越过小桥，溪水向山里流去，远处一大片荷塘散发着幽幽清香，草丛中的虫鸣和稻田里的蛙声与镇内的胡琴之音呼应，更多处了一份幽静，大地睡了，荷花睡了，稻田睡了，今晚注定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话。 忽然一阵风起，汪雨的体香扑入慕容轩的鼻翼，慕容轩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汪雨，两个人目光相撞，仿佛在空中炸处了火花。 慕容轩赶紧收回了目光，汪雨越发靠近了慕容轩，黄色吊带裙包裹不住的**颤微微仿佛要跳出来，搞得慕容轩心旌摇荡，恨不能一下子*住汪雨高挑而又不乏**的身子、、、、、、 这良辰美景，这夜色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此时此刻的慕容轩想入非非。他恨不得把自己化作一片夜色，紧紧地包裹住眼前的这个美女教授，让她融化在自己温情的夜色里、、、、、、 但是慕容轩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故意打哈哈地说：“汪雨，好像很多年没看见这么蓝的夜空了，你看那月亮白的就像**的肌肤。” 慕容轩本来想转移一下自己火烧火燎的心境，可还是把话题又一次地绕到了nvren身上。 “慕容，**是指我吗？”汪雨歪着脸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慕容轩问。 慕容轩笑嘻嘻地说道：“你还没结过婚，还算不得**。” 汪雨紧接着问慕容轩：“按你这个说法，那也算不得白雪呀！” 见慕容轩迟迟不答，汪雨又追问道：“快点说，慕容，你说我是哪一类？我算什么？” 慕容轩扬起头，故作思考状，他想了想诡谲地说，“汪雨，你不能和白雪他们相比，你在我心目中是很特别的一种。如果你非要我打比喻的话，那就算是仙女吧！” 汪雨兴高采烈地说道：“真的？慕容，我在你心目中算得上仙女？”汪雨柔媚地兴奋道。 慕容轩心想，“哎呀！女人呀，女人。恋爱中的女人真的都是零智商，只要男人哄，女人准上当。” “哎呀！” 汪雨走着走着，尖叫一声，身子一歪，险些摔倒。慕容轩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扶住汪雨，手伸过了头，刚好撞到了汪雨身体的前半部份，风情万种的汪雨借势就倾斜在了慕容轩的怀里、、、、、、 面对如此状况，这个时候慕容轩的手像被电了一样，他赶紧把手快速的移开，但又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成语——手无足措。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慕容轩只得顺势把手移向了汪雨的腰间、、、、、、两个人就保持这个姿势，就好像是被使了魔法一样定定地站立在那里。两个人好半天没动，也没说话。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保持着木头人的姿势、、、、、、 山风轻轻滴吹拂着人的面孔，犹如万条细柳轻柔地抚动着面庞。夜色朦胧，人心彷徨。 也不知过了多久，汪雨才说：“慕容，我们快到达目的地了，前面的不远处应该就是温泉了。” 听到汪雨这么说话，慕容轩才从刚才那美妙的情景中惊醒。在不换一下姿势慕容轩自己可能也遭不住了，这时慕容轩这才把汪雨轻轻地从自己的身上拉开一点点。 山脚下密林中有一处不起眼的水潭，在阳光的辉映下似乎飘着淡淡的薄雾，不是薄雾，是水潭中升腾的水汽，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走近水潭，普通得很，周围都是大块的鹅卵石，围成直径五六米的水坑，放眼望去，周围有许多这样的水坑。 走到水池旁，慕容轩开始心跳了，汪雨妩媚地看了一眼慕容轩说：“慕容，你在这边，我在那边，免得你多想。” 汪雨绕到慕容轩的对面，不一会儿，一棵树后发出声音，慕容轩看着那黄色吊带裙从迷人身段上、、、、、、 很快月光中朦朦胧胧闪出一个嫦娥般美丽的天使，肌肤白得亮眼、、、、、、 慕容轩心跳开始加速，他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稀里糊涂地钻进了水里。 其实，水不过齐腰深，温温地滑滑的，他直勾勾的望着对面汪雨雪白的、、、、、、 突然，慕容轩想起汪雨曾经给他讲过的关于猴子尾巴的笑话，他不自觉地、、、、、、 慕容轩只有一个想法，今晚把一切都交给本能、、、、、、 俗话说的好呀，百闻不如一见。在此之前，听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法，弄得慕容轩把进“海里面”见周部长想象得比登天还难。 但那天与周部长会面的实际状况，却大大出乎慕容轩的意料之外。 那天北京的天气特别地好，天高云淡，秋高气爽，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今天的会见将是一个圆满的场面。 这是慕容轩第一次进“海里面”，刚开始他的神情确实是有些许紧张，背上也莫名其妙地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尽管慕容轩事前都开好了驻京办的公函，但这张公函在这里根本就不管什么用，把守新华门的那两个威严的武警战士，把慕容轩递上去的一纸公函象扔一张废纸一样放在了一边。 然后十分严肃地对慕容轩说道：“你以为这是你家大院呀？拿上这么一张破纸条就可以随便出入‘海里面’啊！告诉你，这是全中国最最主要中枢之地，听清楚了没有？” 慕容轩对这两位百般解释，这两位武警战士死活就是不放慕容轩进去。还郑重其事地警告慕容轩：“赶紧走开，你要是在无理取闹的话我们就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 无奈之下，慕容轩只好又打通了郑教授的电话，郑教授又赶紧给他的学生张副秘书长打电话，通过张副秘书长联系上了周部长。几分钟之后，总理办公室的周部长亲自给新华门打了电话，慕容轩这才艰难地被放行了。 虽说是同意了放行，但必要的安全检查还是少不了的。 在经过严密而又细致的例行安全检查之后，慕容轩他们那辆车子才得以放行到“海里面”。 车子沿着绿树成荫的“海内”大道行进了五六分钟之后，七拐八拐地才算来到周部长办公室。 周部长所在的总理办公室是一栋三层的中式古建筑，从外表上看古色古香，与整个“海里面”的建筑风格融为一体十分地和谐。 在一楼的接待室里详细登记之后，慕容轩被领到一间等候室里待命接见。 慕容轩一进到这间办公室之后，马上就有一个衣着朴素但又长得十分漂亮的女服务员给他上了一杯茶水。 上完茶水，这位长相俊俏的姑娘笑眯眯地对慕容轩说道：“请慢用，请稍后，等一会儿会叫到你的。” 趁着等待周部长接见的时间，慕容轩仔细打量了这间办公室。 这是一间老旧的中式砖混结构的建筑，从内部可以看出一些装修的痕迹，但从装修的风格以及质量上来开起码也有五六年时间了。 有点象慕容轩在羊城省委大院松梅苑东厢房的那间办公室，包括里面的办公家具都很相似，是那种既实用又粗重的老式家具。桌子上摆放的电话机也不是现在市面上售卖的花里胡哨的款式，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圆形拨号盘的那种、、、、、、 就在慕容轩打量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一位年纪和他相仿的男生进来对他说道：“请问，你就是慕容轩同志吧？”慕容轩马上站起身来点着头说：“对，我就是。”那位男士面无表情但却又很有礼貌地说道：“请你跟我到周部长办公室来。” 慕容轩跟着这位无表情男士从一楼的等候室上到二楼，慕容轩粗略地观察了一下，似乎整个二楼这一层都是周部长办公的地方。这样子的话，那么这栋神秘小楼的三楼就应该是共和国的大管家的办公之地了。 一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处级的羊城开发区的招商局的副局长，居然有机会来到共和国大管家的办公地方，而且距共和国大管家只有一层楼的距离，慕容轩浑身上下边热血沸腾，整个人的心跳似乎都加快了许多，走起路来也好像是踩在云彩上一样，轻飘飘的，极其有梦幻感、、、、、、 慕容轩来到二楼靠中间位置的那个办公室的时候，周部长还在埋头处理办公桌上那堆积如山般的文件。周部长见慕容轩进来了，他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你是慕容吧？你先坐一会儿，我这里马上就好。” 二楼中间周部长的这间办公室的内部结构和一楼那间接待室十分相似，只不过是多了一些办公设备而已。慕容轩在周部长的办公台上，也看到了和他在羊城松梅苑东厢房办公室一样的红黑白三种颜色的电话机。他太熟悉这三色电话机的不同功能了，只不过周部长的这三色电话机的适用对象的级别远远高于他东厢房的而已。 慕容轩坐的那张沙发正对着周部长的写字台，这个位置非常有利于他观察对面伏案埋头疾手的周部长。 一眼看去，慕容轩估计周部长年纪大概在五十一、二岁的样子，满头花白的短发，一副近视眼镜使他看似一位中学教书先生的模样。 虽说长期在办公室里搞文字案头工作，但看起来周部长精神却显得非常的好。花白的短发下思路一张瘦消的国字方脸，又黑又粗的浓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鼻子高而且挺。 最有特色的是高挺鼻子之下的那张嘴巴，阔而丰厚的双唇包含着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慕容轩不太懂面相术之类的东西，但仅凭他仅有的那点面相术印象，他觉得周部长的这副尊容，就属于面相术士们所说的“天庭饱满，地阔方圆”。 一句话，一看就是要做大官享受荣华富贵的那种人。 慕容轩还看到周部长背后是一大排高大结实的紫檀色的书柜，书柜里面摆满了装潢华丽的大部头书籍。书柜的正中间儿也就是正对着周部长的背后的地方，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镜框。 慕容轩离得太远了，他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不少是周部长和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合影照片。还有一些似乎是和家人的亲情合影照片。< 83.第83章周部长（1） 周部长办公室右手那面一整面墙壁上，都挂满了超大型的那种电子液晶显示屏。那些显示屏上实时显示着各种不断变化着的图标、图像，看了半天慕容轩也没看懂那些显示屏上得内容。那些图表状的似乎是些经济指标或者数据之类的实时变化图，另外一些图像慕容轩就跟猜不出来是些啥具体名堂了。 环视周部长的这间办公室，慕容轩看到这五六十平米大的整个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就是周部长左手边的那面墙上的一幅字。慕容轩以前也不太懂书法，但跟酷爱书法绘画的汪老当了那么久的秘书，对字画也算是稍稍有了一些感受。慕容轩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幅字，但从装裱的样子慕容轩就可判断，那幅字根本就不是什么名人古董级的。慕容轩再仔细一看，条幅上面写的是“疾风劲草”四个字。他再一看落款是厉以宁三个字，慕容轩就明白了——这个周部长大概喜欢的是当代改革名家的字画。厉以宁可是当代首屈一指的经济学大家，号称“厉股份”，是我国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政策的设计者之一。当代的一些经济学家或者政治家、改革家有不少人喜欢写字画画，其中有不少人的字画还弄得真的很不错。这些字画虽说是没有多少经济价值，但却能说明收藏者的品位和精神追求。 就在这个时候周部长已经处理完手头的文件，他笑眯眯地来到的慕容轩身旁的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见此情景，慕容轩连忙起身，但周部长却对慕容轩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坐下来。 周部长问慕容轩：“慕容，听张副秘书长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慕容轩毕恭毕敬地回答：“我在羊城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工作，现任招商局的副局长。” 周部长听到这里，只是“喔！”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但慕容轩接着说道：“周部长，我现在虽然在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任招商局副局长，但之前是汪老的专职秘书，在开发区管委会只是挂职锻炼性质的，我的编制和所有人事关系还是在省委办公厅，还是汪老的秘书。” 周部长一听慕容轩说他是汪老的秘书，马上非常感兴趣地问道问道：“慕容，你说的汪老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做过你们省的shengwei书记的那位汪老？” 慕容轩说：“是的。就是那位汪老。” 周部长开心地笑着说道：“哦！慕容，这样啊！你咋不早点说吗?说了半天原来我们还是同行咯！” 慕容轩诚惶诚恐地说道：“周部长，我这个小秘书怎么能和你这位大秘相比呢？如果硬要说是同行的话，那里就是我们这些小秘书们的头号首领了。” 周部长听到慕容轩这样说，他马上正色道：“慕容，你可不能这样说呀！汪老是我最为钦佩的老一代的改革家、政治家，你在他老人家那里做秘书是你的福分，在他老人家身边工作肯定能学到很多做人做事的真谛。说句老实话，我都很羡慕你有这么好的机会呢？汪老最近身体如何？还写字作画吗？” 此时和周部长的一番对话，慕容轩已经渐渐地进入了他的“盗心术”异能状态。只见面带微笑、双目沉静地对视着周部长的慕容轩面似在聆听着周部长的教诲，而实际上他已经慢慢地进入到了“盗心术”的异能状态。这个时候，慕容轩已经清晰地读出了周部长的内心想法：“这个慕容来找我无非又是托我递交材料这些烦人的事情，我就买张副秘书长一个人情和他见上一面。至于他带来的那份羊城‘知识城’申建材料送不送上去给总理审阅，那还要看看材料的具体情况，这是原则问题。” 慕容轩不但读出了周部长内心的这一想法，而且他还从周部长的心里面解析出了另一个独家消息——近期，总理的确再重新考虑各地“知识城”项目的审批问题，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对这些纷沓而至的项目采取一刀切的做法，中央层面已经在考虑如何甄别这些各地报上来的项目，也准备在这些形形色色以各种各样理由报上来的“知识城”项目中，找出一家到两家确实符合条件、对全国外经贸发展有示范带动作用的“知识城”项目出来。慕容轩解析出这个独家消息之后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这个消息意味着他们羊城的这个“知识城”项目不仅不会被砍下来，而且还极有可能会当做全国的首批示范项目给批下来。如果能够作通周部长的工作，使羊城“知识城”项目审批材料尽快地送达总理的案头，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一半还要多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周部长他愿意不愿意做这件事儿？ 再说周部长这里，当周部长得知慕容轩还是汪老的秘书时，慕容轩马上就扑捉到周部长的态度马上就发生了一个微妙的变化。这时，慕容轩身体之内的异能量在周部长的内心里面分明读出了：“如果能通过这个慕容，在汪老那里求到一副字画那该多好啊！” 而慕容轩只知道好多人对汪老的字画趋之若鹜，他根本就不清楚现在官场之上最流行的不是古董字画，现在最为盛行的却是改革大家或者说大官儿们的字画。后来慕容轩才闹明白汪老的一幅字画眼下有人出价都出到数百万了，关键是汪老的字画一般情况之下他是极不愿意送人的。 慕容轩既然读出了周部长此时此刻的心思，剩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好办得多了。他马上笑嘻嘻地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汪老前一个阶段害眼疾，有很长一个阶段都没有写字作画了。而且，他老人家的那个倔脾气你可能都知道的，他的字画一般情况之下别人是很难求到手的。” 说到这里慕容轩又拿出他那招牌式的面部表情——面带微笑、眼神专注而又沉静地盯着周部长看。听到慕容轩说汪老的眼睛出了问题，周部长马上显得十分关切的问道：“啊!那现在这么样了？治疗情况怎么样呀？” 但在慕容轩的“盗心术”异能量之下，他解读出的周部长的内心里的想法却是：“汪老的字画现在之所以如此吃香，就是因为在市场上非常难得见到他老人家的真迹，即使偶尔出现一幅两幅的，不是赝品就是品相不太好没有多少收藏价值的东西。慕容轩这个小伙子说汪老近来身体抱恙，那这可糟了！看样子更难通过这个年轻人求到汪老的字画了。” 虽说是已经洞悉周部长的内心真实想法，这使慕容轩的心里面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他依然面带笑容地继续对周部长说道：“不过，后来汪老还是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在一位老中医的调理之下视力又恢复了。” 周部长一听这个话，他马上又急切地问慕容轩：“那汪老他现在能够写字作画了吧？” 慕容轩笑着说：“汪老现在又和从前一样了，每天都要写上几笔字，偶尔也画它几幅的。他自己说是已经形成习惯了，一天不动笔他就感到特别的难受。” 说到这里，慕容轩突然话题一转，他指着墙上厉以宁的那副字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也喜爱字画啊?” 周部长闪烁其词地说道：“我，呵呵，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处于对当代的那些个改革名家们的敬仰，我也收藏了一些他们的墨宝。但我这和别人喜欢古董字画的那些爱好有根本性的不同点，我从来都不是十分关心其字画本身的经济价值，我钦佩的是这些当代大政治家、改革家们的社会价值和人品学术造诣。” 慕容轩心想：“不会吧，据说厉以宁‘厉股份’的题款字画目前在市场上已经炒到一两百万一幅了。”心里这么想着。但慕容轩嘴上还是顺着周部长的这个话茬说道：“周部长，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在汪老那里给你求一幅他的字画。” 闻听此言，周部长马上喜笑颜开地对慕容轩说道：“这，这好不好呀？连我这个不太关心书画界行情的人都很清楚，汪老的字画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愿意送人的啊！” 慕容轩对周部长说：“那也不一定，这还要看是谁来求他的字画啦？据我所知，有一次中央的一位大首长去看望他老人家的时候，顺便想给他要一幅字，条幅的内容都拟好了，但汪老硬是没写。但有一天他的一个老部下来找他，临走之前他老人家却主动写了一幅‘敢为天下先’送他。汪老的这位老部下周部长你肯定熟悉，就是咱们现任的guowuyuan副总理张敬光同志。” 说到这里慕容轩话锋又是一转，他对周部长说道：“但我相信，只要我给汪老说是你周部长求字，他老人家一定会欣然提笔的。周部长，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说到这里，有件事情我还要给周部长汇报一下。” 慕容轩说完这话他观察了一下此时此刻周部长的表情，这位掌握着无数大事项的总理办公室主任仍是不露声色，只是眼光示意慕容轩继续讲下去。慕容轩接着说道：“汪老他最近也一直很关心我们羊城的那个‘知识城’项目的审批进展，希望周部长先审阅一下这个项目的材料，看看能不能在适当的时候报送到总理那里、、、、、、”< 84.第84章周部长（2） 周部长不等慕容轩把话说完，他问慕容轩：“材料你今天都带来吧？”闻听此言，慕容轩心中惊喜，他知道这事儿今天可能有戏。他赶紧从随身所带的包包里拿出那份“知识城”项目的报批材料，双手递给了周部长。周部长看也不看一眼，随手就把那份材料放到了沙发边上的那个茶几上，然后看了看他腕上的手表说道：“慕容轩同志，请你代我向汪老问好！” 此时，慕容轩读出的周部长的内心想法是：“‘知识城’项目的材料先放在我这里了，至于说能不能送给总理审阅，就看你在汪老那里能不能给我拿到字画了？” 慕容轩知道会见的时间已到，他连忙起身和周部长握手告别：“周部长，请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问候带到。我正好也有事要给羊城方面汇报，我今天就飞回羊城看望汪老。” 出了周部长办公室的门，慕容轩立马就给邓莹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马上订一张最快飞羊城的航班机票。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慕容轩敲响了省委松梅苑的大门。 给慕容轩开门的是勤务员小张。小张好久都没有见到慕容轩的面了，看门猛一看到慕容轩把这个小张吓了一大跳：“慕容秘书书，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在北京出差跑哪个啥子项目的吗？” 这时的慕容轩，可不是几个月前为了驯服这个川妹子还迫不得已使出“美男计”的慕容轩了。身怀“盗心术”绝技的慕容轩，一看到面带红晕的小张，就一下子看出了的心思——这个川妹子又想起几个月前，她把慕容秘书书压在身子下面强迫慕容秘书书说爱她的那一幕了。慕容轩自己一想起被这个肥硕的靓女压在shenxia的那滑稽的一幕，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张，这才几天没见到你呀！你可是变化不小啊！”。这一笑直笑得小张莫名其妙，她一巴掌就打在慕容轩的身上：“慕容秘书书，你这么久都回松梅苑来看望大家，一见到我又这么傻笑，是不是觉得我又长肥了？又来笑话人家？” 慕容轩从小张的这一巴掌的轻重上就感觉的出来，这个肥硕的川妹子已经走出了暗恋自己的阴影，这一巴掌可不比从前那种打情骂俏的高举轻放的巴掌，这是一掌的分量是恼火他久久不回松梅苑看望汪老和大家的情绪宣泄，也是误认为他笑话她又长胖了愤怒。 开够了玩笑，慕容轩问小张：“汪老在家吗？”小张说：“汪老又出去到珠江边上散步去了！慕容秘书书，我跟你说呀，自从你离开松梅苑之后，我们大家都觉得汪老好像都没有你以前在这里时那么开心了。他老人家时不时地还嘟囔几句，说慕容这家伙不知道现在在北京跑项目跑得怎么样了？” 慕容轩从小张的眼睛里不仅读出了这位淳朴的川妹子对自己的昔日爱恋，而且还读出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松梅苑引起小张他们的许多怨言，这个性格直爽的乡下妹子是从心里面觉得慕容轩太不应该了，这么长时间都回松梅苑来看看汪老和大家。 慕容轩想尽快地见到汪老，他和小张打了声招呼就一个人出了松梅苑朝珠江边上的沿江大道走去。慕容轩心里面太着急见到汪老了，从松梅苑出来之后慕容轩就顺着沿江大道找汪老，但他找了两个来回硬是没找到汪老。就在慕容轩还要再找第三遍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小张打来电话告诉慕容轩汪老已经散完步回到了松梅苑。 慕容轩刚刚打开松梅苑大门，就看到一位精神健硕的老人站立在大门口满面笑容地看着他。慕容轩没有急着进到大院里，他站在大门口就这样面带微笑、双目沉静而又专注地看着这位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老人家的头发依然是雪白而又妥帖地向后梳理，在微风的吹拂之下，几颗倔强的白发在风中摇曳，好像是在说：“小朋友，欢迎你回家！” 此时慕容轩的盗心术异能量又开始自动发挥作用了，老人家虽说只是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并没有说话，但慕容轩却读出了汪老的内心独白：“慕容，你就不想我吗？这么久都不来你我。我知道你在北京跑项目很忙，但也应该抽空给我打打电话啊？你和汪雨还处得好吗？快点给我说一说你这一个时期的工作生活情况吧、、、、、、” 两个人就这样在大门口对视凝望了几分钟之后，慕容轩先开口说道：“汪老，我刚从北京回来。”说完他马上上前几步搀扶着汪老朝正房的客厅里走去。慕容轩把汪老的茶杯加满茶水端到他的跟前，然后自己也泡了一杯茶在汪老的身边坐下。汪老看慕容轩忙完这些才开口问道：“慕容，在北京见到汪雨了吗？她还好吧？” 一听到汪老这样问，慕容轩面带羞涩对汪老说道：“我见到汪雨，她最近工作生活情况都很好。”汪老是谁呀？那个是明察秋毫的老江湖了，慕容轩的这点儿小动作怎能逃过他那双犀利的鹰眼。 慕容轩从汪老的内心中读出意思很清晰：“这小子在北京肯定和我家老闺女搅合在一起了！”但慕容轩通过“盗心术”发现，汪老的内心不但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还颇为高兴。 汪老高兴是有道理的，汪雨作为他的老闺女年纪已是三十出头了，再不抓紧时间找男朋友的话就会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尤其是前几年，也就是汪雨的前男友高鹏飞出事儿以后，这件事儿对汪雨的打击太大了。尽管汪老不知道高鹏飞出事儿的真实内情，但他从自己老闺女的精神状况来看，这件事情对汪雨的打击是非常沉重的。汪老清楚地记得高鹏飞那件事儿发生之后，汪雨曾经给他透露过终身不嫁的意思。幸亏遇到了慕容轩这小子，这个风流倜傥的家伙竟然让汪雨又动了芳心，也终于了却他的一大块心病。 慕容轩告诉汪老：“汪老，我到北京之后才知道，汪雨工作的单位条件那么好，她住的房子比咱松梅苑还要高档，她开的车子比你的奥迪a6还要豪华呢！”汪老一听慕容轩这么说，起初他还不太相信：“是不是呀？她一个副教授年纪轻轻的咋会有那么高的待遇！”慕容轩说：“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汪雨说这是由于她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听她说她和郑教授所在的研究所属于国家机密度比较高的单位，因此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住房和交通工具都是由公家统配的。” 汪老说：“哦！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慕容，你那个‘知识城’的项目跑得怎么样了？听说遇到难题了？前几天**到我这里来，非要我给小洪打电话要省长去北京当说客，听说跑下来好像效果也不怎么样！” 慕容轩说道：“是的，效果不太理想。汪老，那次蓝省长和张主任他们一起到北京拜访了几个部委的领导，我都是全程陪同的。” 汪老问慕容轩：“慕容，那我问你，现在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究竟是卡在什么地方了？你要给我说老实话。” 慕容轩也正想就这个问题给汪老汇报呢，于是他老老实实地给汪老说道：“现在我们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的审批主要是卡在高层领导那里。前期主要是各地一窝蜂上了好多此类项目，中央领导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就暂停所有这类项目的审批。但后来我们又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现在情况又有新的变化，中央高层领导也意识到‘知识城’项目的审批也不能一刀切，不能说停就把所有此类项目都停掉了。特别是象我们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和其它地方是不一样的，我们省是个外经贸大省，对外开放的程度比较高，外经贸企业的转型升级是当务之急。就因为这个原因，后来guowuyuan领导就有一个考虑，就是不能一刀切，近期可能会开一个口子。我们现在就在做这个方面的工作。” 听了慕容轩这番说明，汪老终于闹明白了“知识城”项目的进展情况。他对慕容轩说道：“慕容，那你给我说一说你下一步的工作准备怎么开展？” 慕容轩告诉汪老他是怎么通过郑教授那位学生的关系，联络上了总理办公室的周部长，然后又告诉汪老周部长是如何如何敬佩他。但是，但慕容轩给汪老说到周部长爱好收藏当代名人字画，想给他老人家求一幅字的时候，汪老突然就沉默不语了。慕容轩是长期在汪老身边工作的秘书，他最清楚汪老的秉性脾气，他知道此时此刻汪老绝对不会轻易地答应周部长求字要求的。 但是慕容轩并没有就此气馁，而是面带微笑用专注而又沉静的眼神盯着汪老看，慕容轩在汪老的内心读出了这么一种情绪：“现在的社会风气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呢？就为了‘知识城’这么一个项目的审批就要拿东西去交换？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我这里就是不行，我绝对不能助长这种不良风气。” 慕容轩运用他的“盗心术”弄清楚了此时此刻汪老心中的想法，然后他就对症下药地汪老说道：“汪老，我知道你的字画轻易是不肯送人的。但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了，为了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从蓝省长到张主任都是倾注了很多心血，而跑到现在就卡壳在总理办公室这里了，如果周部长他肯帮这个忙的话，我们‘知识城’这个项目的材料即可迅速送达总理的案头，甚至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能得到批复动工。‘知识城’这个项目如果能够审批动工的话，那对于我们羊城，甚至是整个全省的外贸加工企业的产业升级都起着至关重要的带动作用。我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来求你的字画的，请你老人家再考虑一下，行不行？” 见慕容轩可怜兮兮地说道这里，汪老也就没再训斥他了，只是很严肃地说道：“慕容，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应该清楚我的为人处世风格的啊，像这类事情我是一概拒绝的。这样吧，你这个事情确实比较特殊，但我也不能破了先例，你得给我点儿时间容我再想一想。”< 85.第85章汪老的坚持 虽说是汪老拒绝了慕容轩代周部长的求字请求，但也还没有把话说绝，因此慕容轩觉得这事儿还有一丝希望。趁着汪老还没有把求字的大门关严，慕容轩又赶紧给**打了一个电话。慕容轩向**主任汇报了他在周部长那里的公关进展情况，**听了汇报之后马上就表扬了他：“慕容，真没想到啊！你还有办法见到灼手可热的周部长呀！太了不起了。没关系，事情现在能够进展到这一步已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这样吧，汪老那里你就暂时不要再去说了，我等会儿就从开发区赶回松梅苑给他做工作，实在做不通的话我把洪大人也请过来一起做他老人家的工作。总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捧着汪老的字画回北京见周部长的。” 趁着这个间隙，慕容轩回了水荫路的家里一趟，他想看一看林娇娇现在怎么样了。但慕容轩一开门进到家里，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大股儿灰尘夹杂着霉变的气味，这是长期没有住人的屋子才有的气味。慕容轩进到房间之后就匆匆忙忙去看林娇娇住的那间睡房，他推开房间门一看空空荡荡加满地凌乱的纸屑杂物，显而易见林娇娇早已搬离了这个房间。 慕容轩找了一块抹布，把那张以前他和林娇娇最喜欢抢着坐的单人沙发简单地擦了一擦，然后坐在上面点燃一颗香烟。烟雾在空旷的房间里袅袅盘旋，更显得整个屋子都盛满了寂寥。伊人已去，空屋荡荡。烟雾缭绕之中，慕容轩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的那个活蹦乱跳、调皮捣蛋的林娇娇，在自己的身边搞恶作剧、搞“猴子跳”、、、、、、 抽完一支烟，慕容轩拿出手机拨打了林娇娇的号码，电话是通的但就是不接听，再拨就关机了。无可奈何之下，慕容轩只得给林娇娇留言：“林娇娇，我今天回羊城了，现在水荫路家里。你现在哪里？能否见上一面。”这个留言一直到慕容轩登上飞回北京的飞机也还是没有收到林娇娇的回复，慕容轩心里面清楚他这次可给林娇娇得罪得不轻，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做她的“闺蜜”了。 慕容轩刚刚锁好家里的防盗门，在他正准备要下楼去吃完饭的时候接到了**主任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告诉慕容轩：“慕容，给汪老求字的这件事情看来是麻烦了。下午我和蓝省长都去松梅苑了，在汪老那里给他讲了好半天好话，但他老人家就是不同意给周部长写这幅字，而且还训斥了我和蓝省长半天。唉！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眼看着这件事儿成功都在眼前了，可，可咱们这个倔老头就是不肯出手帮咱们一把！” 慕容轩听了张主任这个电话之后自己也懵了，他原以为**和蓝省长出面肯定会说服汪老，最终会顺顺利利地拿到汪老给周部长的题字，但，但结果却是这个样子，也确实大大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之外。慕容轩之前想到汪老的脾气倔，但他还真没想到汪老的脾气居然倔到如此地步。**、慕容轩这两任秘书求他就不说了，连省长亲自上门求他，他连省长的面子都不给，不给面子不说，而且对省长还训斥了一顿。慕容轩心里面在想，这次代周部长向汪老索字，其所有的意图全都是为了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能够顺利地审批下来，又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个人私情杂念，汪老应该支持一把才对呀！但他老人家就是死死地抱住他的老观念不放，死活就同意写这幅字，再说了，人家周部长怎么一位权高位重的中枢人物，向你老人家索要一幅字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放在绝大部分人身上，可能是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这件事情到了汪老这里就偏偏说不通了呢？慕容轩一想到两手空空地返回北京，都不知道如何向周部长那里交代，当时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地一口酒答应了周部长过几天一定把汪老的字画奉送到周部长手中的。 如果说事情没有进行到这一步慕容轩可能还没有这么沮丧，但现在事情已经进行到临门一脚了，眼看着事情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但汪老这里偏偏出了这么一个状况，慕容轩实在是太想不通了、、、、、、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最容易干出一些极端的事情出来，此时此刻的慕容轩就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了。百般无奈之下，慕容轩突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了小张，那个肥硕健美的川妹子。之前川妹子暗恋慕容轩的时候，就经常从汪老的会客厅和书房里“拿出来”许多好烟好酒啊之类的东西来“讨好”他。慕容轩心想，既然好说歹说汪老都不同意给周部长写这幅字画，那何不干脆让昔日暗恋自己的小张潜入汪老的书房里，顺手再“拿出来”汪老的几幅字画，然后让周部长从中选出他自己满意的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轩一有这个“奇思妙想”之后他马上就付诸于行动。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张的电话，对小张这般那般地交待了一番、、、、、、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慕容轩又再次来到松梅苑，明着说是来和汪老告别，实际上却暗地里和小张密谋了半天，临离开松梅苑时，慕容轩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小张从汪老书房里“拿出来”的几幅字画、、、、、、 都快凌晨一点钟了，但慕容轩却躺在水荫路家中的床上辗转难睡，他思前想后最后还是觉得就这样“拿走”汪老的字画太不地道了。这不是他慕容轩的做事风格，而且这样做如果以后让汪老发现了自己还怎么在汪老面前做人，还有自己怎么给汪雨解释这件事情呢？于是，在最后的关头慕容轩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愚蠢的“拿出来”方案，去你妹的什么“知识城”项目了，做不成这件事情就算了，还是让汪老的这几幅字画“完璧归赵”吧！他打开床头灯连夜又给小张发了个短信，让她在他明天临赶往机场之前来一趟水荫路自己的家中，把这几件汪老的字画还照原样给偷偷放回去。做完了这件事情，慕容轩这才安然地躺下进入了梦乡、、、、、、 慕容轩是中午快十二点钟飞回到北京的，也就在他刚刚赶回羊城驻京办驻地不到四个小时，他正在闷头补觉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他的房间门。慕容轩酣睡正香却突然被这一阵如擂鼓般的敲门声给弄醒，原本心情就不好的他惺忪着个双眼打开门正准备骂娘呢！却看到汪雨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门前，慕容轩一开门汪雨就把她手上的一件东西递了上来。慕容轩迷迷糊糊地说道：“怎么是你呀汪雨？这又是啥东西？”慕容轩心不在焉地打开汪雨递给他的那个东西一看不禁惊呆了——竟然是汪老写给周部长的一副题字！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就在汪老倔着个劲死活都不愿意给周部长题字儿的时候，汪老接到了汪雨打来的一个电话。正在气头上的汪老，就把慕容轩、**、蓝省长纷沓而至苦苦求他给周部长题字儿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他的这位老闺女听。汪雨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三句话不到竟然说服了她这个倔强的老爹答应给周部长题字儿了。而这个时候慕容轩已经登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为了及时让慕容轩拿到汪老这幅救急的字画，不得已汪雨又从北京急急忙忙地飞到羊城专门去拿她老爹的这幅字画。此时此刻的汪雨是刚刚从机场一下飞机，就匆匆忙忙地赶到慕容轩这里。得知事情原委的慕容轩，眼见着自己的女神风尘仆仆千里迢迢地为自己的事情奔波了一天，他实在是太太感动了，都感动得无以言表了，最后只有砰的一声把房间的门关上，一个公主抱把汪雨抱在自己的怀中，慢慢地走向床边，他要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对美女教授的爱、、、、、、 慕容轩和汪雨两个人都是真的累坏了，本来两人都是起了个大早分头在羊城和北京之间飞了个来回，又经过这一番惊天动地的折腾，结果这一觉简直是睡得昏天地暗的，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这个时间点上驻京办的小餐厅里早已没有吃的了，两个人就在附近的大排档里吃了点东西。其实，汪雨来找慕容轩还有另外一项任务。前一天郑教授专门给汪雨交待了一项工作——协助慕容轩对“盗心术”发挥作用以来的实际效果作按例分析，可以分别把周部长和汪老这两位人物作为按例分析的重点对象。郑教授还让汪雨转告慕容轩，这两个案例分析就作为本学期研究生学习的一项作业了。慕容轩一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觉得十分高兴了，他原以为象郑教授这样的名牌教授，在对待门下研究生的学业方面会有非常苛刻的特殊要求呢！真心没有想到本学期郑教授交给自己的作业竟然是这么一项看起来似乎不太难得任务。 但汪雨却不这样认为，她很严肃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想错了，恰恰是这种案例分析才是比那些个单纯的书面作业要难得多。我前面也听了你这几天下来‘盗心术’的运用情况介绍，应该说效果还不错，但仍需进一步改进的地方也很多。你想一想，就你目前所接触的这几个重点对象来说，不管是周部长也好，我老爸也罢，哪一个不是久经沙场的官场骁将，就你的历练和工作经验来说都不是他们俩儿的对手，你就那么自信地认为，你现在身上所具备的“盗心术”异能量就完全读懂了这两位的内心？”< 86.第86章复盘美女计（1） 听汪雨这么一说，慕容轩觉得也是呀！自己现所掌握的只不过是“盗心术”之皮毛而已，当你面对经验、历练都远远比自己要高得多的对象时，自己未必就能完全读懂对方的内心所想。就拿汪老的内心世界来说，慕容轩就觉得仅仅从物理和表象上来分析的话，还真难猜透汪老的真实内心世界呀！因为，刚才出来吃晚饭前汪雨还告诉自己，其实当慕容轩第一次向汪老提出代周部长求字的时候，汪老的内心里就答应了这件事情，但自己的“盗心术”异能就没有读出他老人家内心的这一真实想法。 汪雨告诉慕容轩，就凭把老爸对慕容轩以及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的上心程度，汪老怎么可能不理解慕容轩在北京跑项目的难处?再说了，以汪老的那丰富的工作实践经验和多年的政治生活历练，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不清楚总理办公室的周部长对羊城“知识城”这个项目的顺利审批意味着什么？但他那个时候就是咬紧牙关，也不管是谁来帮着求情，反正都是一口回绝了周部长的索字请求。 那到底为什么？其实道理很简单，汪老他就是想籍此机会，来考验考验慕容轩的遇到困难时的坚韧程度，看他在办事方面是否具备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意志品质。其考验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是汪老觉得慕容轩还年轻，在坚韧性和不屈不挠等方面的确尚有欠缺，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强历练。但汪老心里面也清楚，精神意志品质这些东西恰恰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培养出来的，它需要时间的磨砺，需要亲身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磨难之后才能领悟出来。 从“盗心术”这个课题组的角度来考虑，汪雨对汪老上述的那些方方面面还不是太关心，她和郑教授所关心的是当慕容轩身上的“盗心术”遭遇经验老道的象汪老、周部长这样的对手的时候，慕容轩身上所具备的异能量，是否能够真的全盘读懂对方的内心? 好在慕容轩这次接触的重点对象之一就是自己的老父亲，有些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可以直白而一针见血地从汪老那里打听出来的。就汪老丰富而又老道的内心世界来说，慕容轩身体之内的“盗心术”只是发挥部分的功效，这个是“盗心术”技术下一步必须要进一步改进的的地方。但慕容轩的“盗心术”在同样老辣的周部长那里究竟发挥了几成功效，汪雨和慕容轩就不得而知了，也没办法去验证“盗心术”的效果究竟读出了周部长多少内心的真实想法。 第二天八点半钟，当慕容轩再一次打通周部长电话的时候，他还没有说他已经拿到了汪老的字了，什么时候方便把汪老的字给他送过去，周部长不等他说完话就在电话你告诉他：“慕容，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你就刚好把电话打过来了。是这样，你马上来往办公室里一趟，你们羊城那个‘知识城’建设项目我已经大致粗略地看了一遍，我觉得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一下，你过来我给你说一说修改意见。总理近期有出国外访任务，这次外访是亚欧六七个国家，出访时间可能会有一两个星期左右，你要抓紧一点，最好在今天之内把稿子改好，晚上我找个合适的时间抓紧报给首长。” 慕容轩一听周部长这样讲，他简直是高兴得就要跳起来了，但他还是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对周部长说道：“好的，好的，周部长。我半个小时内准时赶到你的办公室。”在这半个小时里，慕容轩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认真而又仔细地在做着去见周部长之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他把能够想到的所需资料认真地整理了一遍，然后又把汪老的字儿用一个既不起眼但又能很好保护的袋子装好。一切准备停当，慕容轩这才出发到“海里面”。 在往“海里面”开车狂奔的路上，慕容轩心里面细想：“这个周部长莫非也有‘盗心术’？而且他身上的异能量比自己身上的‘盗心术’还要高明，直接通过电话即可读出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要不他连问都不问我一声是否拿到了汪老的字，就这样爽快地答应了报送羊城的‘知识城’材料给总理审阅！”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或许是我自己把事情给想龌龊了，人家周部长根本就没有那汪老的字来做交易，只是觉得羊城的这个‘知识城’项目，是一个既符合国家产业发展政策，又对当地外经贸企业转型升级有利的好项目而已。哎，别想得太多了。不管怎么样事情终于出现了一个大的转机，总之这对于我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喜讯。”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慕容轩如期赶到了周部长那里，也按照周部长的意见抓紧时间修改的材料。当然，他也抽空不失时机地奉上了汪老的那幅字。周部长接过汪老专门写给他的那幅，也没有当场打开看上一眼，转身就把它放进了他办公台后面那个保密柜你了。然后对着慕容轩笑着说到：“慕容，你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吗！哦，你们羊城的那个‘知识城’项目的事儿，估计还要走一走程序，从我这里到国家发改委、商务部走下去还会有一个阶段，你们自己要抓紧时间再跑一跑那几个部委，催一催他们，争取在国庆节前把这个项目给审批下来。” 慕容轩听了周部长这话自然是心领神会，他对周部长说道：“谢谢周部长的关心支持，现在离国庆节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我们会抓紧时间争取按你所要求的在节前跑完这个项目。前些日子，我们蓝省长还专门带队到国家发改委和商务部去拜访过领导，那几个部委也都非常支持和理解我们羊城这个‘知识城’项目，只要你这里和总理那里有了具体的意见，估计在部委那里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不过，周部长，如果方便的话还请你给发改委和商务部再打打招呼，请他们再支持我们羊城一把。” 周部长笑咪咪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倒是挺会抓差的呀？行，我抽空也给他们几个部委的领导打电话说说情况。” 这个国庆节是慕容轩有史以来过得最爽的一个节日。为什么？首先是因为羊城的“知识城”项目大功告成，这个别人跑了一年多还搞不定的项目，在慕容轩这里一个月之类就弄下来了，慕容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羊城开发区的英雄般的人物。当然，慕容轩在这个项目上所花费的心血代价别人是无法知晓的。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关乎着羊城开发区今后产业战略转移方向的大项目终于搞定了。 其二，慕容轩终于再一次洗清了别人强加在他头上的不白之冤。这次给他扣屎盆子的他的女顶头上司丁艺华局长。事情的起因还是那个“知识城”项目，这个项目在丁艺华局长手上整整给耽误八个多月还没跑下来，但一交到慕容轩的手上不出一个月就让他给搞定了，这下可就让丁艺华局长心慌了。她原以为自己机关算尽肯定能毁了这个帅哥慕容轩的前程，哪想到这个看似儿稚嫩的年轻人居然把这么难办的事情给办成了。丁艺华心想，这还得了！那不直接威胁到我丁艺华这个局长位子了。于是，丁艺华就恶人先告状。 丁艺华的老公是分管外经贸和开发区工作的副省长，慕容轩虽然没有给她汇报羊城“知识城”项目的具体进展情况，但就在慕容轩他们申建小组即将大功告成之时，丁艺华局长也从她副省长老公那里事先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在慕容轩他们申建小组即将凯旋返回羊城的前一天，丁艺华气势汹汹地跑到**主任告恶状。 丁艺华冲进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办公室，她一见到**主任就对其质问道：“张主任，如果一个干部很有工作能力，但是他的人品、作风又极其败坏，你会使用这种干部吗？” **本来就对丁艺华的官太太作风不太感冒，今天又见她这么没有礼貌地冲进自己办公室劈头盖脸地问这样的无厘头话，心中非常不快。于是，**语气十分生硬地对她说道：“丁局长，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你说谁工作能力强但人品、作风又极其败坏？” 丁艺华胡搅蛮缠地反问道：“你先不管我说的谁。我只想问你如果你要是遇到这类干部你该如何处置？” **听到丁艺华如此的咄咄逼人，他也即刻冷脸严肃地说道：“丁局长，你也是咱们羊城开发区的老资格局级干部了，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理解我们党的干部政策的。不过，我在这里再给你重申一遍，不管是谁？他的工作能力再强，但如果查实这个人的人品方面、道德作风方面有问题，我们是坚决不会提拔使用这种干部的。” 丁艺华冷笑几声，然后说道：“好，有你赵大主任这几句话就行了。你给我听好了，我说的可不是别人，就是你的爱将慕容轩。怎么样？我就要看看，你会处理他这种人品败坏、作风糜烂的干部吗？” **一听丁艺华这样快就亮出了底牌，反而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原先还以为这个官太太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原来她又要翻慕容轩的老账，对于慕容轩在北京跑“知识城”项目期间，丁艺华不惜血本威迫利诱林大海、邓莹莹做局陷害慕容轩的事情**早就听到了慕容轩原汁原味的汇报，他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此是胸有成竹。于是，他镇定自若地对丁艺华说道：“好啊！丁局长。如果你有真凭实据证明慕容轩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人品极又作风败坏的话，我们管委会和党工委会立即对其采取党纪政纪措施的，哪怕是他在跑‘知识城’项目上作出再大的贡献。但我必须要对你申明一点，奔着对党对我们事业和对我们的同志负责的精神，你必须要拿出真凭实据出来，否则那可就是构陷了！” 丁艺华一想到她提早布下的邓莹莹和林大海这两枚棋子，回到羊城之后肯定会给她提供人证物证的，于是她踌躇满志、信心满满地对**说道：“张主任，这一点请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拿出足够硬的人证物证的。” **此时也毫不含糊，他斩钉截铁地对丁艺华说道：“那好吧！我们就说定了，慕容轩他们‘知识城’申建小组明天就从北京回羊城了。明天下午三点钟，就在我这间办公室里，慕容轩、邓莹莹、林大海三人，我再把纪委的杨书记也叫来，咱们就来他个三头六面，咱们面对面地来对质，现场把这个悬案给解决了！”< 87.第87章复盘美女计（2） 就因为这个缘故，慕容轩、林大海和邓莹莹那天一下飞机，就被开发区管委会的一台接待贵宾才用的进口面包车一车拉到**主任的办公室。慕容轩他们三个不明觉厉，还以为是自己得胜回朝、凯旋归来受到了开发区管委会的隆重欢迎呢！哪想到一进到找**主任的办公室，就看到纪委的杨书记和招商局的丁艺华局长满脸严肃地坐在那里盯着他们仨看，**主任也没有说什么欢迎凯旋归来之类的话。 **主任还不等他们仨坐稳当了开口就问慕容轩：“慕容，丁艺华局长说你人品太差，在北京跑‘知识城’项目期间和邓莹莹有男女私情，你今天当做各位领导的面把这件事情给组织上讲清楚，有还是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慕容轩总算搞清楚了，这个场面可不是什么欢迎英雄凯旋而归的场面，而是组织上对他三堂六审的局面呀！ 不过慕容轩心里面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却很坦然，既然如此，那不更好了，自己也正好借此机会把丁艺华如何设计陷害自己的阴谋给她揭穿了。想到这里，慕容轩面带笑容地说道：“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给我们申建小组开的欢迎会呢？既然说到这件事儿，我想自己先不说有没有这件事儿，最好是让这两位当事人来说，各位领导，你们看行不行？” 丁艺华和杨书记眼睛都盯着**看，**主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那就请邓莹莹同志先说一说，慕容轩副局长到底对你有没有进行过什么不轨的图谋？” 邓莹莹到了这个时候也清楚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了，此时她也一改往日里人未说话脸先红的习惯，她站起身来神情坚定地说道：“有。” 一听邓莹莹说到个“有“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做出了惊愕的表情。丁艺华马上一年得意地对**说道：“张主任，看我丁艺华会欺骗你和组织吗？我早就看出慕容轩这小子不怎么地道了！”慕容轩、林大海包括**也被邓莹莹的这个肯定式答复给闹蒙了，难道说这个邓莹莹再一次地被丁艺华淫威给胁迫到了？在场的人中，只有纪委的杨书记仍是波澜不惊地低头做着笔录。 正当所有的人都在错愕中的时候，邓莹莹突然又开口说道：“但，慕容局长他是个好人。” **还没有从刚才的错乱中醒过劲儿来，他随口问道：“邓莹莹，此话有怎讲？” 邓莹莹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是我主动去gouyin慕容局长的，我在羊城驻京办给我们设立的接风宴上生办法把慕容局长灌醉，趁机2搀扶会他的房间，想等到他酒醒之后再拉他下水。但，但着所有的而一切都没有得逞。因为，慕容局长他酒醒之后严厉地训斥了我的这种不齿行为。而这一切其实都不是我愿意做的、、、、、、” **追问道：“邓莹莹，你说这都不是你自己愿意做的，那是有人主使你这样做的吗？” 邓莹莹说：“是的，是丁艺华局长让我这样做的。就在我们还未赴京之前她就专门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给我交代要设下一个‘美人计’，让我做诱饵gouyin慕容局长上钩、、、、、、” 丁艺华听到这里，她觉得麻烦了，邓莹莹这个小丫头肯定是让慕容轩给“策反”了。于是，她不等邓莹莹把话说完就恼羞成怒地大喊大叫：“邓莹莹，你胡说八道些啥呀？我什么时候交代你这样做了？” 邓莹莹不理丁艺华的胡搅蛮缠，她继续说道：“丁局长还说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会惩罚我，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丁艺华这时早已恼羞成怒，她满腔怒火地高喊：“林大海你哑巴了？快把你的录下的东西拿出来放啊！” 林大海听到丁艺华的嚎叫，他迫不得已，只得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包包你拿出一支优盘出来。在座的人都屏紧呼吸，紧盯着林大海将他拿出来的那支优盘插进张主任办公台上得那台电脑里。 不一会儿，电脑里就出现了一段清晰的画面。刚开始的画面中慕容轩醉烂如泥，在邓莹莹的搀扶之下进入到一个大房间里面。一进到大房间里面，慕容轩在邓莹莹瘦弱的身体搀扶之下才沧沧悢悢地勉强走了几步路，他就像是一头被麻醉了大象的一般轰然躺倒在地毯之上。其后，面对鼾声如雷的慕容轩邓莹莹显得无所失措。她几次想解开慕容轩的衣服，结果都被他醉酒中胡乱张开的手臂给挡了回去。这样的画面有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邓莹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自己解开自己的衣服依偎在酣睡如死猪般的慕容轩的身旁、、、、、、 再接下来的画面是，慕容轩一个人迷迷糊糊起身摸索着房间的墙壁桌椅板凳到卫生间里撒尿的场面。撒完尿之后的慕容轩显然还没有从酒醉中醒来，他自己又摸索着回到房间里，东摸西摸的竟然爬山了床再一次和衣酣然入睡。邓莹莹自己可能也太疲倦了，就在慕容轩撒完尿摸到床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居然还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毯之上、、、、、、 再后来的画面就是，邓莹莹自己一个人醒来看不到原先就躺在自己身边的慕容轩了。迷迷糊糊中的邓莹莹显得有点惊慌失措，她查看了半天才发现慕容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己跑到床上睡去了。这时邓莹莹也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她站在床边似乎是在考虑着要不要g睡在慕容轩的身边，但她看着像一颗大树一样横卧在床上的慕容轩不知道怎样才能躺在他的身边，试了几次之后实在是无法做到这一点，不得已邓莹莹只好放弃了睡在慕容轩的身边的想法。最后，邓莹莹搬了一张椅子就趴在慕容轩的床边上睡着了、、、、、、 最后一段的画面是，慕容轩朦朦胧胧中突然醒来过来，当他发现自己的床边上趴着个美女睡觉时显然是吓了一大跳，他小心翼翼地跳下床站在边上，然后俯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看。结果他发现趴在他床边上睡觉的居然是邓莹莹，这个时候他就更加惊奇了。慕容轩站在那里似乎还是想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他还是摇醒了熟睡中的邓莹莹，然后他问道：“邓莹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会睡在我的房间里面？”这个长相酷似港星周海媚的美女邓莹莹，揉着惺忪的眼睛满脸羞涩说道：“慕容局长，你昨晚上酒喝多了，醉得不行了，最后是我扶着你回的房间。” 这时的邓莹莹尽管显得十分的羞涩而且还能看出有几分屈辱感，但她还是咬着牙关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要不我陪你到卫生间去冲个澡？”慕容轩一听这话马上就冒火了，他立即火冒三丈地训斥邓莹莹：“邓莹莹，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呀！你把我慕容轩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儿呢！” 再接下来，就是满面泪水的邓莹莹当着慕容轩的面哭诉，她自己是如何如何在丁艺华局长的威逼利诱之下充当“美人计”中的“肉弹”，又说道她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说到伤心处，邓莹莹竟然在慕容轩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慕容轩一边安慰着邓莹莹，一边对她说道：“邓莹莹，我跟你说，你也用不着这么害怕丁艺华局长，她这样做是违法犯罪你知道不知道？好了，有什么委屈你尽管给我说，我就不相信她丁艺华局长能够一手遮天，这毕竟还是个**制的社会的吗、、、、、、” 看到这里，**主任和纪委的杨书记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慨，都把鄙视的眼光投向了丁艺华。而丁艺华自己还在做狗急跳墙，她不但不认错反而还指着林大海的鼻子骂道：“林大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你，你竟然敢欺骗老娘，你不是说你录到了慕容轩和邓莹莹的‘真材实料’？这就是你所说的‘真材实料’？老娘让你这个给害惨了，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林大海面对丁艺华的辱骂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不慌不忙地对大家说道：“赵主任，杨书记，我所遭遇到的情况和邓莹莹也差不多。临去北京跑‘知识城’项目之前，丁艺华局长也把我单独叫到她的办公室里，她拿出一套窃录装备并亲口对我说，要我伺机把这些窃录装备放置到慕容局长的房间里。丁艺华局长并对我许下承诺说，如果我按照她的要求，做好这一切，拿到慕容局长与邓莹莹‘touqing’的录像资料，从北京回来之后她就想办法提拔我当开发区招商局的副局长。她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的话，她就让我连这个科长都当不了，让我今后没法在开发区混、、、、、、”< 88.第88章大奖与重罚 在确凿的人证物证之下，阴谋败露的丁艺华终于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颅。**主任和纪委的杨书记看完这段录像之后，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杨书记就把那个录像资料做为罪证资料收好，再拿着他现场记录下来的林大海和邓莹莹的口述，让他们两个人分别签字画押。 最后，**走到慕容轩面前，他紧紧地握住慕容轩的双手，然后严肃地说道：“慕容轩同志，让你受委屈了！你在这么一个复杂的局面之下，还坚持工作并且圆满地完成了组织上交给你的艰巨工作任务，这是多么地不容易呀！我代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和党工委，正式对你提出表扬。慕容轩同志，请你放心，组织上绝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会给你个清白的交待的。” 丁艺华虽说只是个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一个正处级的招商局局长，如果按照干部管理权限的话，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完全可以对其所犯下的错误行径进行处理。但鉴于她老公是省政府副省长的这一特殊地位，在取得确凿证据之后，**还是没有对丁艺华做出草率地处理。 **主任专门就此事到羊城市委陈书记那里，就丁艺华所犯下的错误问题，给市委的陈书记做了专题汇报。陈书记听了**的专题汇报之后也是半天都没吭气，**觉得自己显然是给陈书记也出了一个难题。丁艺华这事儿尽管是非清楚证据确凿，但她的老公毕竟是一副省级干部，要动她势必得先给她的老公通个气，但陈书记作为羊城市委书记，按照干部层级管理，也不好去给省里面的副省长讲这个事儿。最后，还是**自己比较醒目，他给陈书记解围：“陈书记，要不然这件事儿我再去给蓝省长汇报汇报，先听一听省长的意见？” 陈书记还没有说话，他只是拍了拍**的肩膀。那个意思就十分明白了：“**，你就自己去处理这件事儿吧！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本来蓝省长对慕容轩在短时间之内拿下原本就没有啥希望了的“知识城”项目这件事儿还内心惊喜赞叹不已呢！还说这小子看起来在汪老那里学到了真传，大有培养前途呢！为此，蓝省长还在考虑怎么使用这个年轻人，对慕容轩今后的工作安排还有别的一些想法呢！ 但就在这个时候，**又来给他汇报如何处置丁艺华的事儿。蓝省长一听**的汇报就火冒三丈，这个丁艺华真是太不像话了，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地迫害慕容轩。蓝省长那心头之气呀，就不大一处生。 但蓝省长抽完一支烟之后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他对**说道：“按道理，象丁艺华这种一天到晚不干事儿不说还尽坏事儿的干部我们组织上是再也不能用了。但鉴于她在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初创阶段还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也算是羊城开发区的拓荒牛了。这样吧军生，丁艺华招商局局长的位置一定要给她拿下来，但是也不能就把她一棍子打死，那就把她放到一个无足轻重的地方去养老吧。具体这件事儿的处理文件就由你们羊城市委来下，省里面我负责去给丁艺华的老公去做情况说明。小赵，羊城市委陈书记那里你已经去过了吧？” **说：“蓝省长，我已经给陈书记专门汇报过这件事儿了。” 蓝省长笑着对**说道：“这个老陈，就想着做老好人。你来找我是老陈出的主意吧？”**听了省长这样问话，他只是笑了一笑，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几天之后，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就接到了羊城市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这份儿任免文件免去了丁艺华的开发区招商局局长职务，新的任职是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机关党委副书记。羊城开发区招商局的工作暂由副局长慕容轩同志主持。 还有一件喜事儿就是，按照羊城开发区管委会以往的惯例，搞定“知识城”这个大项目之后就要开庆功大会，就要论功行赏了。依照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有关招商引资项目的奖励规定，慕容轩所带领的羊城“知识城”申建工作小组，应该得到的奖励是两百万元人民币。三人按比例分成，慕容轩应得的奖金有一百三十万，林大海和邓莹莹各得奖金三十五万。 但开完庆功大会之后，慕容轩找到了**主任，他死活都不要他自己的那份奖金。慕容轩给赵主任申明的理由就一个：“羊城‘知识城’项目顺利跑下来不是我慕容轩一个人的功劳，也不是申建工作小组一家的功劳，是大家的功劳。在此之前许许多多的单位、部门的同志包括领导都为此付出了辛勤的汗水，如果要拿这笔奖金的话，那蓝省长、你赵主任，包括汪老也应该分一份儿才对。” 听了慕容轩的这番话之后，起初**主任还以为慕容轩是太矫情了，故意在领导面前装出一副样子而已。但后来看到慕容轩话说得如此语气坚定，如此一副意真言切的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看到慕容轩这种态度，**主任反而就有点儿生气了，他严厉地对慕容轩批评道：“慕容，这我可要批评你几句了。你以为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专门制定这个招商引资奖励政策是儿戏？那你就真的错了。你给我听好了，这是一项政策，政策是什么？政策是一个很严肃的导向性的东西。这个奖励政策不是为你慕容轩一个人所专门制定，不是说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够条件了不想要也得要，你不够条件就是想要也要不到。” **主任接着说道：“慕容，我不知道你考虑过没有？如果你自己不要这个奖金，那你们‘知识城’申建工作小组中的另外两个人林大海和邓莹莹会怎么想？他们要还是不要？那以后我们招商引资的奖励政策还要不要继续执行下去？你这样做的后果非常不好，因为这是不光是一件你个人的行为，它还会产生一个连锁反应的。” 在**主任的“批评教育”之下，慕容轩还是在开发区管委会如数领取了这笔两百万的“巨额”招商引资奖励资金。不过，慕容轩在让林大海和邓莹莹各自领取了三十五万奖金之后，剩下的一百三十万奖金慕容轩还是把它们一分为二。他自己只是领取了其中的三十万，剩余的一百万整数慕容轩在征得汪老和汪雨的同意之后，把它们以汪老的名义设立了一个贫困山区儿童教育基金。 汪老当然知道慕容轩这样做的真实想法，他估计慕容轩是一看到这一百万奖金，就想到了汪老的那幅送给周部长的字了。另外一点，慕容这个醒目仔可能也看到这些年来，汪老每年都是从自己的工资里面拿出几万块钱，一直都在做帮扶贫困山区少年儿童受教育这件事儿。为了不使慕容轩落下这个心病，汪老在汪雨和慕容轩两个人的一同劝说之下，最后也同意以他的名义设立这个贫困山区儿童教育基金。 其实，说句老实话，慕容轩这件事儿还是做得挺高明挺漂亮的。他欣然地拿了羊城开发区管委会的这笔巨额奖金，既迎合了开发区管委会这一约定成俗的政策规定，不会显得让人觉得他是个格格不入的出世怪人。但他随之又拿出这一百万元奖金，以汪老的名义设立了一个贫困山区少年儿童的救助基金，既了却了自己的心事又博得了大家的赞扬。 其实，这件事儿最高兴的人当然是汪老本人了，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他老人家在心里面明白着呢，因为这件事情汪老对慕容轩又高看了几许。汪老心里面在想，在金钱面前是最能考察一个人的成色的，一百万说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尤其对于才参加工作还没多久慕容轩来说，这笔钱更是个天文数字了。但他面对这种金钱诱惑并没有动心，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看样子自己以前对慕容所做的额“三锅”理论教育和“机关熔炉学说”教育还是起到了一些个作用的。汪老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老人家在心里面想：“嘿！这个不吭不哈的慕容轩，看不出他的格局还挺高的呀！假以时日，这个慕容轩肯定还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的。” 你可别小看了慕容轩这区区的一百万元奖金，如果你拿这笔钱在羊城买房子，也就是够付个首期而已。但这笔贫困山区儿童教育基金由于管理得当，好钢都使用在了刀刃上，在后来的日子里帮助了本省一大批本已辍学的山区贫困儿童重新进入校门接受教育，慕容轩还真是做了一件儿功德无量的事情。当然，这一当时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事情，却在慕容轩后面的仕途发展中起到了不小的助力作用。这也是后话了。 那么剩下的三十万奖金慕容轩又是准备把它们做如何用途的呢？不要忘了还有林娇娇呢，还有慕容轩的“闺蜜”林娇娇这个关键性人物呢!< 89.第89章大祸临头（1） 完整地读过这本书的朋友们肯定还记得前情，慕容轩当年被流放到三水那家印刷厂走麦城的时候，为了解救被工厂老板欺负的那个女秘书，曾经一度沉迷于**彩之中。为此，他不仅没有赢来解救印刷厂女秘书的钱款，他反而陷入了人家设下的圈套里面，后来因为欠下了**彩庄家几十万的赌资，最后还被地下**彩的庄家绑架，到了后来还是林娇娇卖掉了她爸爸刚刚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部崭新的甲壳虫汽车，这样才把慕容轩从地下**彩庄家那里把慕容轩给赎出来。这笔人情债已经压在慕容轩的心头好几年了，一度压得他简直是喘不过来气。现在好了，正好自己得到了一笔意料之外的奖金，而这笔三十万的奖金正好排上了它的用场。 国庆节的前一天，慕容轩就从银行里面把这三十万元奖金全部取了出来，他要找到林娇娇，想理直气壮地当着林娇娇的面儿把这笔欠了几年的人情债还上。可是钱是取出来了，但林娇娇的人慕容轩还是找不到。 慕容轩这几天死活都无法联系到林娇娇，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无奈之下，慕容轩只得跑到林娇娇工作的单位省电视台里去找人。省电视广播大厦那栋大楼管理得是相当地严格，那个门口不光有保安把守，而且还加派了武警战士站岗，慕容轩好不容易才通过了门岗的盘查进到省广播电视大楼里，他东问西问地最后终于找到了林娇娇工作的社会纵横栏目组。但一问组里她的领导和同事，大家异口同声地告诉他：“林娇娇有一个多月都没来上班了！她请了长假，听说是家里面出了什么大状况、、、、、、” 慕容轩一听这话头就大了，他在想林娇娇家里会出什么大状况呢？慕容轩所知道的是，林娇娇家里面有一个经营得风生水起的大型上市公司，家产万贯，有钱有势，荣华富贵，整个家族都风风光光的怎么会一下子出事儿呢？慕容轩说什么都不相信这是个事实，他一直以为林娇娇的同事不了解情况或者是在给他玩笑呢！ 直到慕容轩打通了他自己家里的电话，他才知道林娇娇家里面最近还真是出了一件大事情。母亲一接到慕容轩的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告诉他：“慕容，你快想想办法帮一帮林娇娇和你张叔他们吧！林娇娇他们家都要快要不行了。你张叔他人都逃到外国躲债去了，丢下林娇娇和她妈妈孤零零的母女俩儿真是太可怜了。现在一日三餐都很成问题了，慕容，好孩子，你张叔一家人对你对咱们家一直都很不错的，林娇娇又一直对你旧情难忘，你快回来想想办法救救她们一家吧！” 慕容轩清楚母亲是经不起事儿的，越是遇到大事儿就越慌张失措，妈妈在电话里前言不搭后语地讲了半天，但慕容轩还是没听明白。最后，还是慕容轩果断地对他妈妈说道：“妈妈，你先不要着急，等弄清楚情况之后我肯定会想办法帮林娇娇和张叔他们的。这样吧，你马上替我找到林娇娇，务必让她在在今天之内给我回个电话，我已经打了几天她的电话了但就是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她。” 这一次在母亲的帮忙之下，慕容轩终于和林娇娇联系上了。一接通电话，林娇娇就哭上了，她给慕容轩说：“轩哥，我家里这次是真的出大事情了!爸爸的公司就要倒闭了，现在所有的供货商和债主都蜂拥到我家里要债。没办法，我爸爸为了躲债也逃得不知踪影，就连我们家里人都和他联系不上了。轩哥，你是不知道呀，江城的那些银行以前是争着要贷款给我们张氏公司，可现在呢，他们这些银行是天天催着要我们公司还以前欠下的银行贷款。这还不说，那些银行现在还冻结我们家和公司所有的资产，爸爸又躲债不在家，我们家现在是一文不名的穷人了。我，我都快要撑不住了，要不是看着妈妈可怜，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容轩一听到林娇娇这么说，就知道张家这次可能真的是遇到大难了，慕容轩一听这个消息马上也着急了，他对林娇娇说道：“怎么会这样了呢？你们家里的公司张叔不是一直经营得红红火火的吗？怎么说垮一下子就垮了呢？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又不早点儿给我打电话呢？” 面对慕容轩的十万个为什么，林娇娇还是哭个不停，她一边哭一边说道：“公司出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我给你说?给你说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你不是还在忙着在北京跑什么‘知识城’的项目，还要忙着泡汪雨那个美女大教授的吗？” 这个时候，慕容轩哪里还有心思再和林娇娇计较她话里的讽刺了。一听林娇娇在电话这样说，他估计林娇娇家的上市公司肯定是出了大的财务危机，才导致如此连锁反应。 慕容轩心想，现在林娇娇的父亲为躲债跑路在外，而且还死活都又联系不上，林娇娇的妈妈又长期在家里做贵妇太太，对公司和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问，剩下一个娇生惯养、不明事理的林娇娇如何能够应付得了这种险恶的局面。不行，我得回江城帮帮林娇娇他们家。 想到这里，于是慕容轩就对林娇娇说道：“林娇娇，你爸爸现在又不在你们的身边，你就是家里和张氏公司的顶梁柱，现在整个张氏公司和家族就靠你了，越是在这个时候你越不要慌，要沉住气，要冷静下来想想解救的办法。这样，我今天下午就坐高铁回江城，回去之后我们再在一起来想办法。” 慕容轩这个国庆假期注定又是一个多事的假期，他顾不了别的了，匆匆忙忙给汪雨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地向汪雨说明了林娇娇家的情况之后，慕容轩就打车往羊城火车站南站赶。紧赶慢赶慕容轩在国庆节的第一天上午十二点钟之前赶回到了江城。回到江城见到林娇娇之后，慕容轩才算是弄清楚她家原先经营得风生水起公司濒临破产倒闭的真正原因。 其实张氏公司现在这种状况，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林娇娇的父亲。前几年林娇娇家的这家上市公司，在他父亲的精心经营之下日渐兴旺。随着公司实力的逐渐增强，林娇娇的父亲的野心也就开始越来越膨胀起来。他看到别的甚至是自己身边朋友圈里的公司都纷纷涉足房地产行业，而且一个个都赚得钵满盆满的。林娇娇的父亲也就是慕容轩叫的张叔就再也坐不住了，他心里面在想别人家的那些个皮包公司都可以依靠银行贷款，空手套白狼似儿的转眼之间赚到大钱，自己所经营的张氏集团公司实力雄厚、管理有序，为啥要在实业这个老本行里累死累活地赚些小钱呢？在这种情形之下，林娇娇的老爸就下定决心，也要趁机扩展公司的业务范围，他也想涉足房地产这个利润丰厚的行业。于是乎，林娇娇的父亲就不顾身边人的劝说，抛开自己公司的主业——废旧钢铁再利用业务，下重本杀进了他自己并不熟悉的房地产行业。但活该他生不逢时，就在他费尽心思从银行拿到巨额贷款刚刚杀进房地产行业之时，就偏偏遇到了亚洲金融风暴。公司业务战线拉得过长，摊子铺的过大，一遇到国家宏观调控政策变化就大祸临头了。船大了确实不好掉头，这个时候再想转向就很难了。张氏集团公司在拿地的时候是从银行贷出了巨额的款项的，等到他十分艰难地拿到地了，房子也盖起来了，但亚洲金融风暴也开始席卷各地。眼见着崭新漂亮的房子却卖不出去，就是接二连三地降价也还卖不出去。这边建好的房子卖不出去，那边的银行却因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变化要收紧银根，催着要他们张氏集团公司赶紧还银行的贷款。于是，林娇娇家原本红红火火的一家上市公司就这样资金链突然之间断裂了。资金链一发生断裂势必就会发生连锁反应，连原先多年的的老客户也不信任你了，银行、供应商等等新老债主便纷纷上门催着还债、、、、、、 慕容轩见到林娇娇的时候，她家早已经搬出了那栋漂亮的带游泳池、前后花园的别墅，临时租住在一家一室一厅的破旧小房子里，这还是林娇娇拿出的仅有的一点私房钱在勉力维持着这个家的日常。家里的所有资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全部都让银行给冻结查封了。现在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就靠林娇娇那点微薄的积蓄，而林娇娇自己从小又是过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自己的积蓄也不多，眼见着一家人的生计都成问题了。这可真是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了，这生活质量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因此林娇娇在对慕容轩打电话时就不由得痛哭流涕地讲述她家的这突入起来的变故。< 90.第90章大祸临头（2） 慕容轩从羊城回到江城的看到林娇娇家，从大别墅你搬到一间破旧小区的一室一厅的简陋的房间里，进去以后他看到的情景是真正的家徒四壁、空空如也，连个像样的凳子坐都没有，更别说日常所需的家用电器和必备的家具炊具之类的东西了。慕容轩眼见这种变故心酸不已，过去这母女二人过的可是锦衣精食的日子呀！可现如今过的却是连贫民都不如的最底层的生活，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慕容轩带来的原本是要锦上添花还林娇娇当年那笔钱款的三十万，这个时候就成了雪中送炭，慕容轩那笔奖金立马就发挥了重要作用了。 这笔钱慕容轩本来就打算是还林娇娇当年买车替他还**彩赌债的啊，现在正遇上林娇娇一家最为艰难的时刻，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呀！慕容轩看着林娇娇的妈妈一脸忧愁的样子，他的心里面就别提有多酸楚了。想当年张家多么风光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出入有豪车，穿戴尽名牌。这一夜之间就哗啦啦地由天堂跌落到了人间，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这一切都让慕容轩唏嘘不已。 慕容轩心里面在想:“说什么荣华富贵，谈什么家有万贯，都是瞎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都它娘的是过眼云烟。张氏集团公司过去多么地牛叉呀！连自己都想着林娇娇和自己过的不是同一种人的生活，一个在天堂过着一种天仙公主般的仙境梦游生活，一个过的是人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生活，根本就不再一个时空世界里。这下可好，面对一个亚洲金融危机，过去威风八面的张氏集团公司就这么摧枯拉朽般的倒下了、、、、、、” 但慕容轩是个现实主义者，他看到林娇娇家的现状后，不是在哪里和她们母女俩儿怨天尤人，而是开始从眼前的生机着手来进行自救。 首先，慕容轩不顾林娇娇的强烈反对，他做的第一件事儿是，从他带来的那三十万奖金中拿出第一笔开支，为她们一家人租了一套三室一厅带卫生间的小区房。当天搬进新家之后，慕容轩又带着现金到江城最大的一家市里面买了家庭必须的电视机、冰箱等等一应家用电器。经过慕容轩这一番折腾，林娇娇母女俩儿的家看起来才象是一个家的样子。林娇娇母女二人，看着慕容轩忙前忙后只往新家里搬东西，看的这母女俩儿直淌眼泪，人间的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看到林娇娇母女俩儿这般神情，慕容轩却不以为然，他却笑呵呵地说道：“阿姨，林娇娇，你们不用怕！天不是还没有塌下来吗？天就是塌下来不是还有我这个个儿高的顶着的吗？由我慕容轩在绝对就有你们俩儿一口饭吃，而且是我吃啥也绝对让你们吃啥。”这话直说的林娇娇母女俩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在张家兴旺发达的时候，你即使做再多的锦上添花的事情，可能对于他们的感受也不会那么深刻。但现在不一样了，张天心的爸爸为躲债务跑路了，家里面只剩下这母女俩相依为命，家里面突然缺了一个顶梁柱，一个主心骨，在大难来临之时这一对养尊处优的母女肯定是显得惊慌失措。 慕容轩的到来就给她们母女俩儿增强了生活的信心。虽然说慕容轩手上也才仅有三十万元，这点儿钱对于过去的张家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零花钱。但现在不一样了，张氏集团公司所有的资产都被银行冻结了，几乎一无所有的张家母女确实视慕容轩的这三十万元为救命钱，也理所应当把慕容轩视为张家的救命恩人。 现在说来似乎有一些夸张，但接下来慕容轩对张家母女极其她们家的张氏公司所做的事情，那肯定说得上是救命恩人了。 安顿好了这母女俩儿的生活，慕容轩这才开始问起公司现在真实的经营状况。对于张氏集团公司现在的状况，林娇娇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她只是清楚公司的所有资产遭银行冻结了，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几乎是处于停顿状态。 慕容轩心想，这个时候既然一时无法联系上张叔这个张氏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慕容轩就只好让林娇娇先把公司的几位副总叫过来，他打算先了解了解公司的大体的经营概况。张氏集团公司的几位副总到齐之后，慕容轩就让林娇娇代替他的父亲简单地讲了几句安慰大家的话，意思就是告诉大家，虽然张总现在不在家，但张氏集团公司还是有人主事儿的。着急大家开这个会还是有所收获的。通过这次会议，慕容轩从那几位副总那里了解到，张家的公司现在主业那一块还是没啥问题的，问题就集中出在后来才拓展的房地产业务这一块上。而房地产业务这一块的问题，又突出集中在银行贷款这个上面。也就是说，只要解决了房地产那块地银行贷款问题，张氏集团公司还是能够东山再起的。 在这次张氏集团公司的高层会议上，那位头发花白的总会计师给慕容轩算了个帐。他说，即便是把房地产开发项目按成本价来计算的话，公司的净资产也远远高于所欠银行贷款和所有的供货商的债务。也就是说，公司还远远没到资不抵债的地步。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房地产项目上的银行贷款，这个就像是一个毒药一样把整个公司的所有资产都染上了毒性，银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冻结了整个公司的资产。 年迈的总会计师还怕慕容轩听不懂他的专业术语，他形象地告诉慕容轩，实际上这时候银行也是欠考虑的，他们在整个公司的运营链条上给你置放了一个坏资产环节，这就像是在一大堆好土豆里给你放上了一个坏得稀烂的土豆，这个时候即使好的土豆也会被那个仅有的坏土豆给传染了。也就是说，正是房地产项目这个“坏土豆”惹坏了一大堆好土豆。一颗老鼠屎坏了这么一锅汤！ 现在张氏集团公司的情形就是房地产项目上的不良资产在那里作怪，集团公司其他业务状况都很正常，就是这么一小块坏资产就使整个公司的资金链就处于蹦断状态，其实这种情况这对于偿还银行的贷款也是极其不利的。慕容轩都明白的道理他相信银行的专业人士不会不明白，但问题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现在席卷亚洲的金融风暴来了，国家的宏观调控政策发生了逆转，在金融风暴面前大家都害怕了，过去银行支持的项目，现在他们不仅不再支持，反而急急忙忙地向你催还贷款。但越是这样，其实越不利于张家的公司来归还银行的贷款。但到了这个时候银行谁还给讲这些呀！都是急急忙忙地执行国家的宏观调控政策去了，因此也都采取的一刀切的方式——追还贷款，不行就冻结你资产。 那位理财经验丰富的老会计师告诉慕容轩：“其实张家的公司还有救。”慕容轩一听这话就追问道：“此话怎讲？”老会计师告诉慕容轩：“现在就是资金链断裂，公司也没有多少不良资产。因此当务之急的关键问题是赶紧弄到一笔钱，把这个断裂的资金链给焊接起来，只要公司运营正常了，整个资金链运作正常了一切就好好起来。” 说到这里，那位老会计师也摇头了：“难呀！现在谁还敢贷款给张家的公司，张总就是因为这个不知道找了江城市银行的李行长多少次，就是攻不下李行长这座‘堡垒’呀！张总为啥跑路？还不是因为这个被这个李行长给逼的！”老会计师说到这里也是愁眉苦脸的。 慕容轩灵机一动他心想：“要不然我自己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李行长，用自己的异能量‘盗心术’看一看这位李行长心里到底在打些什么鬼名堂？”想到这里，慕容轩对老会计师说道：“老先生，你能不能安排一下让我和那位李行长见上一面？” 老会计师闻听此言他的头马上摇得像是一个拨浪鼓一样：“肯定不行的，你要见李行长？我给你说你想都不要想。你以为你是谁呀？李行长的面可是不好见的，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慕容轩是个脾气比较犟的人，他才不管老会计师说得那么邪乎呢！他在想只要找到问题所在的关键，就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一个人你只要肯下功夫，那么办法就比困难多。想好了这一切，慕容轩就在安顿好林娇娇母女俩儿之后回江城钢铁公司去见的他的爸妈妈了。 去年国庆节回家的时候都因为慌着医治汪老的眼疾，慕容轩才到家过了一夜就匆匆忙忙的从江城老家返回了羊城。今年这个国庆节慕容轩原打算好好陪陪自己的父母的，但又突遇林娇娇家这个家庭变故。哎！真是不让人好好过个节呀！一见到父母亲，妈妈就开始念叨林娇娇家里突遭变故这件事情。在吃晚饭的时候，父母亲听慕容轩说了他回江城之后为张家母女所做的一切，两位老人都感到自己的儿子真的是长大成人了，有一点点能力就会尽心尽力地来帮助林娇娇家母女，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老父亲对慕容轩说道：“我们家和张家是世交，两家算起来也有四五十年的交情了。慕容，虽然你和林娇娇没能成为一对，但我支持你在张家遇到大难的时候伸手助他们一臂之力。” 母亲早已经是眼泪婆娑地了：“慕容，你是个好孩子！看着林娇娇母女俩儿现在的可怜劲儿我就想掉眼泪啊！你可要尽心尽力地帮她们母女俩儿呀！林娇娇对你那可是真心实意地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了，但可不能说你们俩儿没有成为一对在张家落难时就对人家撒手不管呀！” 慕容轩说：“爸、妈，请你们两老就放一百条心吧，林娇娇家的事情我肯定会管到底的，只要我有一丁点儿能力，我都会用上去的。” “哦！说到这里我真想给你们说一个事情，今天我把林娇娇和她妈妈安顿好之后，就去见了张家公司的几位副总和总会计师。听了那个位公司的高管的话后，我觉得张家的公司还没有走到资不抵债的破产地步，如果处理好房地产这一块的债务问题还是有救的。现在关键问题在于银行方面，如果银行方面肯宽限所欠贷款或者肯再贷一笔资金的话，整个公司的运营就活了起来，归还欠款也就指日可待了。只要搞定银行不再催要贷款，最好是再能贷出来一部分款子，张家公司的资金链就会接上了。只要公司运作正常了，要还上银行的贷款也是早晚的事情。因此，我觉得现在的关键点在银行，而要搞定银行这一难点，就必须要攻克李行长这座‘堡垒’。老爸，你在江城当江钢的老总怎么些年应该还是认识不少人的吧？你看一看在你说认识的人里面，通过谁能够和那个银行的李行长给我牵个线搭个桥，让我去会一会那位李行长。” 慕容轩的老爸听到儿子这样问他，他想了半天才说道：“慕容，这件事情不宜太急，你等我吃完饭好好想一想看谁和这位李行长熟悉，能帮你见到那位李行长。”吃完晚饭之后，慕容轩的父亲就开始在书房里面打电话询问各路朋友各种关系。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父亲满脸笑容的出了书房门，他给慕容轩说：“问题解决了，我好不容易才通过朋友的朋友找到了认识李行长的一位熟人，他已经给你约好与李行长见面的时间了。因为明天是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李行长不上班。你明天上午十点钟就准时到李行长的家里于他见面，那位熟人说再晚李行长一家可能就要出去旅游了。至于你们谈什么，谈得成谈不成，那可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91.第91章大祸临头（3） 对于父亲好不容易为自己安排的这次与李行长的见面，慕容轩是做了精心准备的。他早早的起床，风扫残云般的吃完了妈妈为他准备的丰盛早餐。然后，慕容轩又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精精神神地出门打车去李行长家了。李行长的家住在东湖边上的一片高档别墅区了，慕容轩费了一些劲儿才通过门岗的盘查。他来到李行长家的时候才九点半钟，尽到屋里慕容轩看到客厅满地上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包包，看样子李行长一家真的是马上就要出去旅行了。李行长是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偏瘦、脸型瘦削、皮肤黝黑，但一双深凹进去的眼睛却给人一种洞察一切的神秘感。慕容轩进来之后，李行长与他简单地寒暄之后就把他带到二楼的书房里了。 李行长为人处世非常和蔼可亲，他满面笑容地听完慕容轩说他来拜访的来意，然后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慕容，象你这种来找我说人情要求贷款或者请求延展还款期限的说客，每天我都要接待几十个。我也给你交个底吧，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我还有点权利给你们些通融或者宽限。但现在情形不一样了，自从亚洲金融风暴爆发以后，央行对我们下了若干条金牌令，中心意思就一个——贷出去的款项要抓紧按时归还，短时期内绝对不准再放贷给那些经营情况不好的企业了。想你说的张总这家企业的情况，就是央行金牌令中三令五申收回到期贷款不准再贷款的典型。我也给你说老实话了，为了这件事儿张总也三番五次地找过我，我和张总也是十几年交情了，也算是老朋友了。但凡有一点点儿可能，我怎么会坐视不管呢？” 自打李行长这番振振有词的客套话开讲，慕容轩就开始全神贯注的利用他身上的异能“盗心术”发功了——只见他面带微笑眼神专注而又沉静地看着李行长讲话。不知道的呢还以为这位年轻人真懂礼貌，别人在讲话的时候你看他多么地专心倾听对方的讲话呀！其实，这个时候慕容轩就已经开始在用异能读李行长的内心深处的想法了。 通过不到一个小时的面对面的接触，慕容轩就从这个道貌岸然的李行长的心里面读出了如下信息:李行长在美国有一个qing人，叫林梅娇。李行长的qing人林梅娇，原是江城市汉剧团的当家花旦。有一年春节李行长所在的银行要搞一台春节联欢晚会，为了丰富晚会的节目形式，单位的工会主席给他汇报说能否在本单位职工自创自演节目的基础上，邀请江城市汉剧团出演几个节目。李行长一想，就凭自己单位的职工的那些节目确实单调了些。于是，李行长就同意了工会主席的这个建议。 原本就酷爱汉剧的李行长，听了林梅娇一小段现场表演后，深深地被这个青年汉剧表演艺术家的精湛演艺所打动。两人不久后就暗结理连，并以生死相许。但好事不长。没多久，李行长那个在江城文化局做副局长的老婆，就发现他们之间的私情。李行长的副局长老婆，那可是个在江城官场出了名的悍妇加泼妇，眼中哪能容得下这个沙子。李行长这个专管文化人的副局长老婆，一遇到这事儿，那还顾得上文化人儿的那点儿斯文，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民间泼妇招数，祭了个全活儿。李行长害怕真再这样闹下去，这个疯婆娘指不定又会使出啥邪招儿来，动静闹大了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他权衡再三，他那疯婆娘自己是再也惹不起了，那惹不起就只有躲了。李行长原先打算把林梅娇安排到国内的北京或者上海、深圳这些一线城市定居下来，但林梅娇死活就是不愿意在国内这些个城市住。其实，林梅娇私下里对李行长说：“你即使把我安排在国内别的城市，你就敢保证你那个黄脸婆不会再找上门来找我的麻烦？” 李行长觉得林梅娇说的不无道理，无奈之下只好将林梅娇送往美国。李行长送金屋之娇登上飞往洛杉矶的飞机那天，亲口答应过林梅娇，要在美国给她购置房产，等他退休后与之会师美国并厮守终老。 也真可怜儿了那李行长。一个堂堂正正地正厅级的银行行长，在江城政经商贸领域里那可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啊！但在家里，李行长却苦于那悍妇紧紧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平时收受的那些别人送来的财物，哪怕是些购物卡、甚至土特产之类的东西，都必须经过老婆之手。无奈，李行长倾尽所有平日里攒下的私房钱，也只够粱雨荷在美国大洛杉矶地区的亚凯迪亚市，购置的房产付了40%的首期。 房子的余款李行长迟迟未能给林梅娇兑现承诺。为这件事儿，林梅娇曾经在电话中还给李行长下过最后通牒。说再不尽快付清剩下的房款，她就要和美国小白脸私奔了。 这一次见面慕容轩还是收获不小，一方面他在李行长身上再一次施展了自己独门功夫“盗心术”异能，从读出的李行长的内心想法来看，慕容轩觉得自己的呃“盗心术”异能似乎又有了新的的长进，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在施展异能量的时候不光是比以前自如许多，而且还能从施展对象身上延伸开来，进一步读出更为广泛的内容和更为悠远的事情来，这些新的发现也使慕容轩兴奋不已，他决定事后一定要把这些异能量的超常发挥现象写成专题报告交给郑教授和汪雨他们分析分析，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自己身上的异能量得到了长进。 另一方面，关于张家公司银行贷款事宜自己在于李行长的交谈中也掌握了一些秘密情况。在出了李行长家的门之后，慕容轩就在心里面暗暗盘算着，如何利用李行长的这些内心秘密来搞定银行贷款这件事情。他决定现在就去林娇娇家临时租住的地方，和她们母女俩儿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不一会儿，慕容轩就来到了林娇娇她们母女租住的地方。慕容轩把今天一大早他去银行李行长家的情况，简要地告诉林娇娇。但他没敢给林娇娇说，自己利用异能量“盗心术”掏出了李行长的内心秘密这件事儿。慕容轩只是说他掌握了李行长的一些秘密。如果咱们能想办法，帮李行长付清林梅娇在美国房产余款，使李行长安然度过这道难关，她们家公司资金短缺的事情估计十有**李行长能给解决。 但慕容轩知道这件事情非常棘手，需要制定一个万全之策来实施才行。因此，他给林娇娇母女俩儿说道：“这事不能贸然行事，必须周密计划，慎思慎行。”林娇娇母女二人一听说慕容轩为了他们家公司的事情这么一大早就跑到人家李行长家里求情，自然是感激不尽。尤其是林娇娇的母亲，她两眼满含泪水滴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可真是个好孩子。这种时候，人家躲我们张家人都躲不及，你却主动上前来忙前忙后地操心。”说到这里，张母看了一眼可怜楚楚、神情凄然地坐在一旁的林娇娇，然后摇着头说道：“真可惜我们家天心没有这个福分啊！你们俩儿要是能够走在一起，慕容你就会帮你张叔也不会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投资什么狗屁房地产、、、、、、” 林娇娇见母亲越说越远，就很不耐烦地说道：“妈，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说那些没有用的话了行吗？”慕容轩也没再继续接张家妈妈的话茬，他对林娇娇说道：“林娇娇，张叔不在家，阿姨又不清楚外面的情形，这种时候你可得打起精神来，我们得一起想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我这里有一个计划想先和你们商量商量看能否行得通，如果你们也认为可行的话，我们就立即着手实施它。” 接下来，慕容轩就把李行长在美国有一个qing人，qing人买的房子急需要还所欠房贷，而李行长又因为怕老婆拿不出家里面的钱款这件事儿原原本本地给林娇娇母女俩儿讲了一遍。最后，慕容轩对林娇娇母女俩儿说:“我的计划是我们要想办法去美国找到这个叫林梅娇的女人，然后我们可以通过和林梅娇接触，假借李行长之口，帮她付清房子的余款。等到李行长知道此事也木已成舟，就只能默认此事。我们替他解决了这个燃眉之急，还不怕他李行长不给你们的公司想办法解决银行钱款和资金紧缺的事儿？” 听到这里，林娇娇的妈妈估计还是懵里懵懂的，但林娇娇分明是听明白轩哥的思路。在刚才慕容轩的一番鼓励之下，林娇娇此时的情绪也不像先前那么低落了。她接着慕容轩的思路问道：“轩哥，我倒是赞同你刚才说的那个办法。但问题是谁来去美国找到那个叫林梅娇的女人?” 慕容轩沉着冷静地说道：“我去美国，由我负责去美国找那个林梅娇。”林娇娇一听就急了：“轩哥，那怎么行？你要上班工作，你现在可不是从前那样一个大闲人，你现在是招商局的领导，哪能说走就走。不行不行。” 慕容轩依然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他说道：“现在先不管单位的事情了，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家公司出事不管，也不能看着张叔就这样一天到晚地东躲西藏的亡命天涯。单位的事情我都想好了，我等一会儿就给我的上级领导打电话请假，先把你们家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单位的事情。” 林娇娇见她轩哥在这种时候如此地仗义，她意味深长地盯着慕容轩看了一眼，不禁泪流满面。慕容轩接着却说道：“阿姨，林娇娇，接下来就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了，这件事儿可能要由你们自己来想一想办法了。” 林娇娇的妈妈问道：“慕容，是什么棘手的事儿呀？”慕容轩苦笑了一下说道：“钱，而且是一大笔钱。就是我们要替李行长的在美国那位qing人林梅娇还房贷的钱，我估计这可是不是个小数目，至少得五百万以上。” 一说到钱字大家都默默无语了，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不要说五百万就是五千万、五个亿对张家都不是什么难事儿，但现在张家几乎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从哪里能拿出这五百万呀！静默，还是静默，就这样大家默默无语地过了十几分钟。突然，林娇娇一拍大腿，然后欣喜若狂地说道：“轩哥，我有办法了。”慕容轩也兴奋地问道：“林娇娇，你有什么好办法了？”林娇娇说道：“我都差一点忘了，我爸不是在羊城给我买了一栋别墅吗?这栋别墅当时买的时候是登记在我的名下的，银行应该还没有冻结这栋房产。我们把它给卖了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92.第92章大祸临头（4） 但接下来慕容轩一办起具体事情来，才觉得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就说林娇娇的那栋别墅吧，一下子要找到一家合适的买主以合适地价位卖掉，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最后，慕容轩还是打电话到羊城，找到了他的老同学好朋友那位从事房地产行业的**。他告诉**林娇娇要买她的别墅，但时间很急看能不能在短时间内给找到一个合适的卖家。你想一想，这可是一栋价值上千万的别墅呀！又不是萝卜白菜随便摆出来说买就能够买了的。 买羊城别墅这件事儿慕容轩又把**催的很紧，到了后面**给慕容轩打来电话说：“慕容轩，这么短的时间里别墅肯定难以找到下家的。要不然这样吧，你不是着急用钱吗？我给我们老板说一说看他能不能先把林娇娇的别墅以抵押的方式先给你们部分现金，等别墅卖出后再一并结账。”慕容轩把**的说法给林娇娇母女俩儿讲了之后，她们也挺赞同**的这个主意。最后，**把林娇娇的别墅做抵押总算是弄到了五百五十万的现金。钱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慕容轩又给羊城开发区的赵主任请了十天的事假。刚开始，**主任也是死活都不同意批慕容轩的假，还说“知识城”项目刚批下来好多事情都等着慕容轩领衔来干的呢！而且你慕容轩现在虽说只是招生据的副局长，但丁艺华调出招商局之后，羊城市委已经下文又你慕容轩来主持开发区招商局的工作。你这一把手一请就请十天的假那招商局的工作怎么办？但慕容轩把话说得恨死，他给赵主任打电话说：“领导，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家里出了件大事情，我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家人流落街头不管不问吧？给你说实话了赵主任，我这个假你准也得准，不准也得准。”慕容轩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只好同意了他的十天假。 可就在慕容轩紧赶慢赶地办好护照，准备好钱款就要订机票的时候，林娇娇突然从江城回到羊城了。林娇娇回到羊城之后找到慕容轩对他说道：“轩哥，我和你一起去美国找那个林梅娇吧！”起初，慕容轩死活都不同意林娇娇和他一起去美国。但林娇娇说：“轩哥，你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对于你一个人去美国还是不太放心。美国那个地方我都去过好几次了，对于出国办事儿的那些个程序我比你熟悉。再说了，我的英语口语也比你要好很多，找个人啊问个路啦什么的也会方便很多。而且我的护照都是现成的，很方便的。” 林娇娇这么一说，慕容轩也改变了注意。他觉得让林娇娇和他一起去也很有必要。这不光是林娇娇前面说的那一通大道理，还有就是自己就这么地带着人家林娇娇家的五六百万这么一大笔钱单独去美国还是不太妥。虽说是不知道林娇娇是不是觉得一下子把这么多的钱全交给他慕容轩这个非张家的人不太放心，但慕容轩自己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而且还真有可能象林娇娇所说的那样，他一个语言不通从没有出过国门的人去美国很可能还真的搞不掂此事。 最后慕容轩决定，美国之行就由他和林娇娇结伴而行。但让慕容轩没想到的是这还没有出发，他和林娇娇两个人就又闹上了别扭。也不知是林娇娇家的公司在慕容轩的计划之下有了些许转机的缘故呢，还是林娇娇天生就见不得慕容轩的面儿，一见面她就对慕容轩产生了一种撒娇性质的依赖感，或者说是一种撒娇式的胡搅蛮缠。 比如在买飞往美国洛杉矶的机票时慕容轩和林娇娇两个人就发生了严重分歧。应该承认女人办事儿心思就是要细很多。出发前买机票时，林娇娇专门上查了一下，从羊城去美国洛杉矶可以坐好多航班。有南方航空—直飞去美国，东航—上海转机，国航—北京转机，大韩和韩亚—韩国仁川转机，长日空—日本转机，国泰--香港转机。 林娇娇说：“从羊城直飞美国的太贵了。我以前去美国都一直是买在韩国转机的机票。最好买双程机票，单程机票，要比双程又贵很多。” 但慕容轩非要坚持买从广州直飞美国的机票，而且不主张买双程的。他的理由是：“干吗要中间儿转机？那多耽误时间呀！我们的时间多紧迫呀，要尽量快一点。开发区招商局里还有一大堆工作上的事儿，等着我回来处理呢！买双程机票？那万一在那个时间段里，我们的事儿还没办利索，又不能改签可咋办呢？” 咋一听，慕容轩这话貌似儿还有一定道理。但林娇娇一在慕容轩面前就是要耍她的那个蛮不讲理的公主脾气，慕容轩知道这个林娇娇是在故意和他置气儿呢！最后两个人达成的妥协办法是，去时买的机票就按林娇娇说得的，买韩国转机的那班。回程机票按慕容轩说得的，暂时不慌买。视其到美国后事情办理的具体情况而定。最多是买不到打折而已吗！ 你说双方各让一步也行，或是双方打五十大板也可。反正，当林娇娇和慕容轩他们俩儿所乘坐的航班终于顺利起飞了，慕容轩这才从心面松了一口气！ 唉！也不知这林娇娇到美国后，还会闹出什么妖蛾子出来！但愿他们美国之行一切顺利，慕容轩在自己心中默默祈祷。 慕容轩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知道林娇娇必定是对他抱有一定的敌意。特别是那次在北京当着林大海、邓莹莹和林娇娇的面儿，他公开了自己和汪雨的恋爱关系之后，慕容轩清楚他可是把林娇娇的心给伤透了。 而慕容轩呢？又对林娇娇怀有天然的闺蜜式的或者说是对待小妹妹式的一种爱。面对林娇娇这种小敌意、耍点小脾气之类的作为，他是不会真正从心里面去生她的气的。 林娇娇在买机票时就开展了和慕容轩的第一次较量，尽管慕容轩这次去美国全是为了她们张家公司的事宜，但林娇娇似乎装得并不领慕容轩的情。换票订座位时，两个人还是没有坐在一起，而且还故意隔了老远。 一路无战事，吃东西、昏睡，十几个钟就熬过去了。 一下飞机到出关口慕容轩就傻眼儿啦！几里哇啦，全是自己一点儿都听不懂的英语。而林娇娇就不同了，不光听得懂，而且还可以和那个美国海关的黑妞流利的对着话。 林娇娇和慕容轩的航班，是晚上十点多钟到达洛杉矶机场的。等他们办完海关手续，差不多已经凌晨一点钟了。出得了机场，终于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慕容轩看到林娇娇那一副踏上天堂之门的享受样儿，立马撇着嘴说道：“这破机场，还不如羊城的白云机场气派呢！你看这稀稀拉拉的灯火，哪有羊城那么高大上呀！” 洛杉矶是仅次于纽约的美国第二大城市。林娇娇还沉浸在对美国西海岸这个美丽城市的陶醉之中。听到慕容轩这番阴阳怪气，回了他一句：“傻冒！你张开你的鼻孔吸口气，再好好闻闻，你羊城能有这么纯净的空气吗？”其实林娇娇说得一点都没错，慕容轩也早就感觉到，这里的空气质量，与一年四季雾霾弥漫的羊城的不同了。 一出机场到达大厅的门，慕容轩就很响亮地打了几个喷嚏。但话一出口，却是很冲的一句：“好什么好？你小心别氧气中毒啦！”按照林娇娇在国内事先已经做好计划，他们现在应该马上租台车，去已经预定好的酒店了。但在租车时，两人又发生了争执。租车本来很顺利，但在要不要连gps一起租这件事儿上，两个人的意见又不一致了。林娇娇说她预定这家酒店，离机场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这么近，根本用不着花那个冤枉钱。但慕容轩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最好租上一个gps保险点儿。反正又花不了几个钱儿。 结果，这次是林娇娇自己判断失误。洛杉矶很大，但它的大和广州、北京非常不同。洛杉矶非常分散，一个个小城区坐落在山丘之间。在这里租车，一定要带gps。否则真的很耽误时间。就是因为没有租gps，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结果林娇娇开车绕了两个多钟头还没到酒店。 深更半夜、黑灯瞎火地，也没人可问路。最后，还是慕容轩让林娇娇先冷静一下，由他来开车，林娇娇看路牌指挥。两个人折腾了到差不多天快亮了，才住上在西洛杉矶的santamonica酒店。 羊城到洛杉矶之间的飞行时间，大概有十四五个小时，时差有十六个小时左右。在再加上昨晚下飞机过海关、租车、迷路等一系列的折腾，林娇娇和慕容轩这一路两人都折腾得够呛。再加上时差的影响，两个人这一觉都睡得不是很好。 最早起床的还是林娇娇。她以前就来过洛杉矶，因此有一些飞国际航班和对付时差的经验。在飞机上她就强忍住，尽可能地使自己不要进入睡眠状态。而慕容轩由于是第一次出国坐国际航班，一路上都处于昏睡状态。但这会儿却焉屁了！< 93.第93章大祸临头（5） 林娇娇在酒店小餐厅等了差不多有一个钟了，还不见慕容轩下来。不得已，林娇娇自己先解决了肚子问题。海鲜是洛杉矶一大特色食物材。从上飞机开始这几十个钟头，林娇娇他们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东西。林娇娇为自己点了一个阿拉斯加鳕鱼柳。这道颇具洛杉矶特色的菜，选用的食材是深海鳕鱼。首先，将鳕鱼先切成块状，然后再在每个鱼块上洒上调味料，涂抹均匀后，放入油锅中炸至金黄色即可。 这道菜入口特别的脆香鲜嫩，也感觉不到油腻。不一会儿，林娇娇就风扫残云般地，将一份阿拉斯加鳕鱼柳干完了。已是下午两点多种钟了，但还是不见慕容轩的踪影。林娇娇实在忍不住了，就冲到慕容轩住的房间门前一阵狂按门铃。两眼惺忪的慕容轩开门一看，见是林娇娇站在门外，一脸的茫然。怒气冲冲的林娇娇也不开口，只是用手指着腕上的表。 慕容轩洗漱完毕，下楼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他们就开车上路了。还是由慕容轩开车，林娇娇旁边指挥。按照既定计划，林娇娇和慕容轩他们下一站是罗兰岗。从地图上看，罗兰岗位于洛杉矶市中心东南方向。大概在605号高速和15号高速之间，60号高速横穿罗兰岗。距离洛杉矶市中心大概30分钟车乘（不堵车的情况下）。 罗兰岗这个小城，人口约四万九千人，其中三成为中国裔移民，是南加州新兴的“中国城”，也是美国著名的中国“二n城”。虽然路途不算远，但临行前，慕容轩还是坚持让林娇娇去租了一台gps。基于昨晚的沉痛教训，这一次林娇娇也就没再坚持己见，乖乖地到租车的地方租了一台回来。 以前慕容轩在省新闻出版局上班的时候，也曾经听别人讲过中国最有名的“二n村”——东莞的樟木头那里发生的一些故事。 路上无聊，慕容轩就把他在樟木头的一些见闻随口说给林娇娇听。他对林娇娇说：“听他们说，樟木头这个弹丸小镇的那些高楼小区别墅，大多是为香港人而建。那个二n村里说是有15万常居香港人，在那个地方买房置业，过着‘一夫多妻’的生活。相对于香港来说，樟木头低廉的房子，便利的购物天堂，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内地美女，刺激着樟木头的消费和物流及各项配套设施的发展。许多香港人回到香港后，将樟木头的情况进行口头宣传，并带来更多的香港朋友来此消费。樟木头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政策导向，在这里包二n的并不只有香港人，许多外地在此成为有钱的男人和政府官员包二时不下20万。由此可见，樟木头的‘小香港’地位和影响力。” 慕容轩以为罗兰岗象东莞的樟木头一样，也是个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地龌龊之地。但林娇娇用不屑地口气告诉慕容轩：“和罗兰岗比，樟木头那地儿简直就是土鳖们呆的地方！” 林娇娇也知道她和慕容轩这次美国之行的任务不轻松。你想一想，在洛杉矶这么大一个人生地不熟、二n又扎堆的地方，要找到一个林梅娇，那和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自己尽管对这个慕容轩这个呆瓜再怎么地生气，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林娇娇不是不知道，轩哥这趟美国之行，专门给领导请假千里迢迢的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他们张家的公司，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她林娇娇。从这个方面她看得出轩哥是爱她的，只是爱的方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不是她林娇娇心里面想要的恋人之间的爱了，剩下的可能只是亲情了。这是她对轩哥又恨又爱的地方，林娇娇心里面还清楚地知道，要顺利完成美国之行的任务，她和轩哥两个人之间必须要做到精诚团结。知道是知道这些个道理，但一看到轩哥林娇娇就忍不住会露出蛮横霸道的公主脾气。 想到这儿，林娇娇为了使慕容轩对罗兰岗这个二n村有个较为全面的认识，就简要地给慕容轩讲了一下她从上了解的一些情况。林娇娇说，近年来国内一些富豪和贪官都喜欢把qingfu送到国外，希望她们能在“蓝天白云、温暖如春”的地方快乐地生活，于是纷纷都看上了美国的南加州地区，随着这里qingfu数量的增多，南加州一些风景优美的郊区如今已成为了当地人口中的“二n村”。二n村里，街上行驶的也都是玛莎拉蒂、兰博基尼等豪车。这些二n们衣着精致，开着豪车，住在风景如画有警卫的南加州高档住宅区，年轻有点文化的就读个闲书，年纪大些或是有孩子的就闲养着，而男人则一年到头来个几回住上几个星期。 林娇娇看到慕容轩在开车的同时，还算是认真地在听她讲。于是，她继续说道：“这是几年前的情况，但现在的情形已不是这样了，如今那些“有不止一个女朋友的人”的贪官富豪送到美国的已不再是二n，而是由原配陪着的官二代或富二代。这些年来海外二n的各种故事早让这些贪官富豪们明白了，二n不过是自己的乐子，无根，所以难以彻底信任和托付。而孩子和原配就不同了，孩子是自己的后代，大奶曾一起打过天下并生儿育女，所以孩子和原配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于是他（她）们走到哪里，钱就会打向哪里，不论在国内以什么途径敛来的钱财都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海外官二代和富二代这里，中国的财富变成了美国的财富，于是所谓的“二n村”先是被“大奶营”取代，然后随着在美国官商二代的长大和更多的被直接送到美国，如今在美国更惹眼的早已变成张扬炫富的“二代屯”了，当然这些官二代富二代不仅限于中国，还有印度等。” “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官二代和富二代们，在美国他们还真是弄出了不少的动静，尤其在人数较多的南加州。这些二代们都有响当当的家庭背景，喜欢扎堆儿居住在非常高档的住宅区。” “他们的豪宅多是用现金一掷千金买下，出入开的是在美国街上难得一见的豪车，而且经常拥有不止一辆，他们还是各大消费场所的高级会员。” “为了互相联络交流信息，这些富二代和官二代们还创建了名为“生而不凡”（primeunion）、“精英俱乐部”等的小型私人mimi团体，其圈子的活动非常mimi，常在好莱坞的高档俱乐部、比佛利山私人豪宅等举办聚会，并专门请保安和专车接送。300多平方米的豪宅随处可见，街上停靠的全是保时捷等高级名车。” 林娇娇最后给慕容轩说：“我们要去的罗兰岗地区和大洛杉矶地区的亚凯迪亚市就是美国最有名的两处“二n村”。这两个地方的“二n”大多数都是深居简出，不容易见得到。但房地产经纪人，他们有机会了解到购房者的身份。今天我们就先去几家房地产经纪公司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林梅娇。” 慕容轩他们租了来的车子是一台八成新的凯迪拉克。美国佬造的汽车车身宽大、车内宽敞，慕容轩打开车上的收音机，一个爵士歌手在深情款款地演绎着西部的浪漫情调。蜿蜒起伏的60号公路上，一台豪车，一对俊男靓女，款款西部浪漫曲缭绕。如果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这是一对情侣在旅游度假呢！ 林娇娇看着地图说：“快进到罗兰岗市了！”汽车在美国洛杉矶市东部风景秀丽的起伏山峦中穿行，漫山遍野的别墅式高档住宅区在眼前不时闪过。这里不仅到处有碧绿的草坪和清新的空气，透过车窗慕容轩还看到不少别墅附设有私人游泳池、球场等。慕容轩问林娇娇“这就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华人“二n村”？” 林娇娇看了看gps的定位说道：“应该就是了吧！”慕容轩把车停在了在一个加油站旁，林娇娇已一下车就去找人打听房产经纪公司的事儿，慕容轩趁机去了趟洗手间，又抽了支烟。等他出来，林娇娇已经在车上等他了。 一连找了三家房地产经纪公司。里面的房产经纪们倒是都十分热心，又是在电脑上查，又是打电话问。但就是在他们的房地产经纪系统里，死活也查不到林梅娇的登记记录。在第四家公司里，他们遇到从一位台湾来的华裔经纪人。 这个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告诉他俩儿：“你们这个办法是无法找到人的，那些地产经纪公司一般不会告诉你他们客户的真实住址，除非是要买房子。”这个台湾同胞，可能不忍心看这俩人儿找得太辛苦了。临走时告诉他们：“在罗兰岗找人有两个办法，一是挨家挨户地去敲门。二是去那些二n们常去的场合，比如“生而不凡”（primeunion）、“精英俱乐部”这些地方碰碰运气！” 一通马不停蹄地四处找人，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慕容轩建议说：“我们干脆今晚就住在罗兰岗算了，没必要再来回折腾。在这儿好好休息一晚，倒倒时差，明天一早开起车就去挨家挨户扫街。”林娇娇听慕容轩这么说也没有马上就反对，但她考虑了一下，说道：“在这儿住一晚也没问题。但咱时间这么紧，不能白白就把一晚上的时间给浪费了。晚上我们可以去那个台湾人说的那几个酒吧、俱乐部碰碰运气。”< 94.第94章大祸临头（6） 慕容轩和林娇娇吃过晚餐，找好旅馆住下后就直奔“生而不凡”（primeunion）而去。“生而不凡”（primeunion）的地址，还是从那个台湾女同胞那儿搞到的。慕容轩还以为“生而不凡”（primeunion）也象羊城、北京、上海国内的那些俱乐部和夜吧一样，位于人口密集的闹市区，老远就会看到灯红酒绿、舞曲喧嚣。 这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富人区，到处是草坪和绿色植物，仿佛梦中的世外桃源。林娇娇和慕容轩的车子顺着山路往上开，山坡和山顶上一栋栋漂亮别致的别墅鳞次栉比，房前屋后更是花红草绿。“生而不凡”（primeunion）是在一个高地上的豪宅里，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罗兰岗的美丽景色。这座别墅占地有好几亩，私人游泳池、健身房、球场等一应俱全。 进到里面一看，小楼内不仅宽敞，而且装饰得很豪华，客厅吊顶里嵌着一盏盏星星般的射灯，使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变得立体而有深度。在缠绵的音乐声中，十几位女士和几个先生，一边品着法国葡萄酒，一边低语tiaoqing。但慕容轩一眼就看出来，有几个是喝多了。其中，一位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的女人，一手抓着一支酒瓶子在吹喇叭呢！左边沙发上的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旁若无人、非常投入地啃呢！ 慕容轩心想，这才几点呢？就已经喝成这付德性啦！ 你总不能一进来就见人就拉着人家问吧？林娇娇在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端着酒杯，一边朝人堆里走，一边观察着大厅里的各色人等。这个时候，慕容轩已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拼上了酒。那女孩儿是主动与慕容轩搭的讪。跄跄踉踉的步子，一上来就是一句“嗨！帅哥，我请你喝酒。”慕容轩一看，这女孩儿起码已八成醉了。于是就拉着这个女孩儿坐稳，然后笑嘻嘻地说到：“靓女，喝酒没问题。但喝之前我得先向你打听个人。”那女孩来气了：“别废话！先喝酒，你喝了我再告诉你。”又一个喝多的。 一支750毫升的人头马，不一会儿就喝了个底儿朝天。粱雨荷住在哪里没问出来，慕容轩到让这个美籍华裔女孩hywang缠住了，那女孩儿醉眼醉语，颠三倒四地告诉慕容轩“我住在“全世界最尊贵住宅区”，美国洛杉矶的比弗利山庄你知道吗？我是个“快乐失业者”，未来的打算就是继承家族企业、、、、、、”<hy的家族从台湾开始发展，后来发展到美国。目前在中国大陆市场经营百货零售和酒店等业务，资产有数十亿美元。hy还是各大上流party的常客，也是时尚活动的邀请对象，一些著名的时尚杂志还为她撰文评点她的时尚品味。她甚至被邀请与许多美国知名富二代千金、少爷一同参演展现美国上流社会奢华生活的电视剧《美国比佛利富二代》。酒喝完了，慕容轩没事儿，hywang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 那边厢呢，林娇娇差不多问了“生而不凡”（primeunion）里的半数客人，不是摇头说不知道，就是十分不耐烦地反问她：“你是不是查户口啊？”直到她遇到张昕，林梅娇的事情才有一点眉目。 张昕是那个独自坐在大厅的角落的女人。一杯红酒，一支薄荷烟。周边的喧闹似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林娇娇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知道这肯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林娇娇心想，有故事的女人一般都会掌握一些别人所不掌握的人和事儿。果不期然，看到林娇娇朝她走来，也不等林娇娇落座，张昕就主动开口说道：“哎！美女，你这是在找人的吧？但我给你说啊，你这种找法是根本无法找到人的。” 林娇娇又点了两杯红酒，张昕喝了一大口酒。说道：“这里曾发生过“大奶”带保镖找上门来，对“二n”大打出手的事，甚至出过人命。弄得“贵妇”们人人自危。谁还敢随便告诉你某人的准确住址？”原来如此啊！林娇娇这才明白自己和慕容轩屡遭白眼的缘由。咦？你还别说，就慕容轩那精瘦强壮的形象，自己和他一起进到“生而不凡”（primeunion）的场景，还真给人以大奶和保镖打上门来的感觉呢！但又一想慕容轩像是保镖，自己才不像个大奶呢？想到这儿，她笑着说道：“我们可不是大奶和保镖，是朋友托我们给一个多年不见的亲戚从国内带点东西来。” 张昕一听林娇娇这么说似乎也放松了许多，就自我介绍说：“我叫张昕，家就住在附近。”林娇娇也介绍了自己和不远处的慕容轩。慕容轩来到林娇娇和、张昕这张台的时候，这俩人已经喝了不少红酒。 张昕本是个不善交际比较内向的女人，在罗兰岗难得看到林娇娇这种清纯直爽的女人。两人聊得投机，就多喝了几杯。酒一多喝，人话就比平时稠得多。她给林娇娇说，印象中好像前已久这里来过一个会唱汉剧的漂亮女人，具体叫什么名字记不清楚了。反正人是长得挺漂亮的，汉剧她不太听得懂，但别人说这个漂亮女人原是江城一家专业汉剧团的当家花旦呢。唉！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做了“商人妇”。林娇娇听张昕这么一说，心想张昕说得这个女人不就是粱雨荷吗？林娇娇忙说“张昕，那你知道她现在住那儿吗？”，张昕摇了摇头。“那她的联系电话呢？”张昕说：“电话没有，但好像几天前我上群聊天时，还能看到她在线。”又qq就好办了，这下林娇娇悬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归位啦！林梅娇的事儿有了着落，林娇娇也松弛了下来。 于是，这两个女人就又叫了一支红酒。又是大半支红酒下肚。林娇娇已是醉意朦胧了，张昕更是差不多要吐出来了。酒后吐真言啊，张昕哭兮兮地给林娇娇说：“我过去也曾经给人家当过二n。在二n村里，表面看来个个风光旖旎，但实际上每个女人都有一本心酸史呀！” 从张昕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林娇娇得知，张昕是五年前刚从国内考到洛杉矶一所大学读研究生的。那时，虽然学习任务很繁重，但张昕还得忙里偷闲去打工挣钱，补贴生活。她先后换了不少的工作，除了辛苦以外，有时候还得受老板的气。一位女友给她半开玩笑地说：干脆“傍”个富翁把你养起来算了，这样既能提高生活质量，又快乐轻松！ 事实上女孩在美国的确比男人有更多的机会，对一些女移民来说，所谓的机会无非是嫁人或傍人，指望着婚姻这个捷径，能给她们带来一劳永逸的好处。张昕对此自然是一直不屑一顾，自己毕竟出身书香门第，又是毕业于国内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在东方，男人被视做养家糊口的主力军。无论在中国或日本，薪水袋大多吊在太太腰带上，女人一般都是家中的“财政部长”。可在美国，女人是掌控不了财政大权的。张昕认识的一位女友来洛杉矶已七八年了，她取得博士学位后，有两年时间找不到工作，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化学工程师，工作多年颇有积蓄。 张昕的这位女友靠在社区大学每周代几堂课维生，可是当她和美国男友tngju时，男友坚持要她分摊房租，并说：“如果我的女朋友不交房租，我心理上会觉得自己的女友似乎是在用身体与我做某种交易。” 如果不是遇到王朝哥，张昕的生活轨迹仍会沿着学习、打工平稳地运行，直至拿到金融硕士学位荣归故里。可是这个“绅士”的出现，却让她在灯红酒绿的异国都市里迷失了方向。王朝歌是张昕在一位美籍华人女士家做家教时认识的，三十七八岁，魁梧的身材，举手投足间却无不透着一种成熟的男人味，他是一位身价千万的化肥，代理加拿大的两个知名品牌的化肥，在当地华人圈子里很有名气。有一次王朝哥很意外地约张昕喝咖啡，这真让张昕这个穷留学生受宠若惊。其间他谈笑风声地聊了很多美国主流社会的趣事，让人大开眼界。那晚，离开咖啡馆时他又提议去看芭蕾舞剧，没想到这位“卖化肥的”竟对《天鹅湖》、《胡桃夹子》等世界著名舞剧了如指掌，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有些惊讶。在张昕印象中，王朝哥与财大气粗、颐指气使的富豪相去甚远，他儒雅、谦和、而且富有情调。王朝哥告诉张昕，他父亲是农业部的一位副部长，自己曾在著名的剑桥大学攻读经济硕士，后来就在美国注册了这家公司自己做老板。本来他就是学国际贸易的，再加上有父亲的人脉做后盾，这几年他运作得很顺。只是因为长期忙生意上的事，至今还没有组建“真正意义上的家庭”。王朝哥坦白地说，自己也接触过几位漂亮女孩，但她们有的“目的性太明确”，有的艺术修养太差。“你知道，主流社会不欢迎这样的女性！”面对他淡淡的伤感和无奈，张昕一时有点发愣，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她想这大概也算“高处不胜寒”吧，其实富家子弟心里也挺苦。那天王朝哥邀张昕去他的住处。酒至半酣，他温柔地拥着我说：“张昕，从今天开始，你就做这里的皇后吧！”张昕想，这也许就是王朝哥美国式的求婚。此后，王朝哥开始带她参加各种酒会、沙龙，每次他都让张昕打扮得模特般典雅、时尚，光彩照人。这还不算，他还常能找到合适的借口，让张昕用钢琴弹奏几首世界名曲，或演奏小提琴《月光曲》之类，借此让她在宾客中露上一手，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中，他显得十分得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张昕有些纳闷，这么大一个富人区，为何住的都是华人呢？经王朝哥解释才知道，上世纪90年代，许多走出国门的中国公司纷纷来到美国设立跨国公司，洛杉矶是他们的第一站，很多公司的办公地点就设在该市。其中，一些规模并不大的民营企业老板，在国内银行贷了许多款，他们借口到美国拓展业务，将部分资金转入美国。然后，他们在美国申请绿卡，这样不仅将来全家可以移民美国，而且一旦成为美国人，他们从中国银行贷的款也可以逃避拖赖。而当时美国经济不景气，尤其是房地产业从1990年的高峰跌下后，一直没有回升。为了吸引外来资金，刺激经济尽快复苏，美国鼓励外国人到本国设立跨国公司。于是，来这里开跨国公司的中国企业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些公司，尤其是民营企业，在洛杉矶建立分公司后，老板自己来管理显然顾不过来，派别的人又不太放心。于是一些老板便把与自己关系最为特殊的人———qing人或“二n”派过来，一来可以管理分公司，二来可以不让老婆找麻烦。当时罗兰岗一带的豪宅小区，刚由当地的美籍华人房地产商开发出。出于长期考虑，一些中国老板便在这个小区为自己的“二 95.第95章大祸临头（7） “二n”们的身份、经历和爱好都比较相似，她们爱扎堆，有共同语言，也出于互相照顾，所以其房子都买在了一起。于是“二n村”就这样逐渐形成，并被周围的华人叫出了名。听了这话，张昕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里面住的女性都是“二n”？那自己又算王朝哥的什么人？ 这可怕的猜测后来终于被证实了，原来王朝哥在国内真有妻子，还有个5岁的女儿！那一刻，受此打击张昕一下就昏了过去。自己苏醒过来后，王朝哥哭着说因为太爱你了，才采取如此的“善意欺骗”，他求张昕谅解并发誓一定和妻子离婚，让她做“阳光下的夫人”。当时国内的父母和亲友，都知道了张昕在美国恋爱的事。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呢？ 此后，为了让张昕开心，王朝哥不仅推掉众多生意场上的应酬，陪张昕外出购物、旅游，还为她介绍了很多别墅区的新朋友。这些漂亮“二n”，有的在国内还是二三流的影星、歌星和“名模”呢，层次普遍不俗。她们经常带张昕到一家著名的贵妇俱乐部消遣。在这里，形体导师和心理顾问为每个会员检查测试，制定周密的美容美体、心理保健方案。桑拿房的热雾、冲浪浴的刺激、按摩生的笑容、俄罗斯健美教练的气质，一切的一切令人仿佛置身在温柔乡中。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这些惺惺相惜的姐妹们在一起，张昕发现日子竟然好过多了，原来心底里残存的羞耻感也荡然无存了。应该说，“二n”们的心情是复杂的，虽然她们个个年轻漂亮，暂时生活的也很光艳，可是岁月不饶人，再年轻漂亮也经不住时间的消磨。等到自己美丽不在时，这些荣华富贵还会存在吗？在强装欢笑的同时，她们无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还有一些“二n”已为老板们生儿育女，苦苦等待着他们把自己提升为“大奶”。因为“贵妇”们过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能力渐渐消退，有的早已失去了生存技能，一旦“失业”，只得再做别人的qing人或沦落风尘当小姐。所以她们整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生怕有更多的“三奶”、“四奶”抢了自己的位置。 幡然醒悟，弱女子最终拼成“洋”老板。这时张昕忽然明白，尽管王朝哥手里有大把的美金，能让她过令人羡慕的“贵夫人”生活，可是那只是一种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的交易，充其量张昕只是他的高级花瓶或玩物，根本无法得到理想的爱情。后来尽管王朝哥曾开出一张100万美金的支票苦苦挽留，但张昕还是义无反顾地“蹬”掉了他。走出“二n村”，往日心中的压抑和苦闷一扫而光，张昕感到天空是那样的蓝，空气是那样的清新洁净，早晨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接着张昕很快在一家大型超市找到了一份工。不久又成了洛杉矶一家著名健身qicai公司jks的推销员，经过两年的打拼，因业绩不俗，自己一步步做到了销售部主管。当然，其间张昕经受的磨难和挫折，付出的汗水和泪水也是常人难以忍受和想象的。但她为之自豪，因为在脱胎换骨般的“阵痛”中，张昕庆幸自己又重新找到了曾经失去的尊严和价值！如今，早已拿到美国金融管理硕士学位的张昕，又被美国一家跨国公司委派到中国担任华南大区的市场总监，不日就将登上了飞往北京的班机。 可怜天下二n心啊！林娇娇可能是从张昕的哭诉中，联想到自己与慕容轩的那种不疼不痒、不清不楚的关系，阵阵辛酸涌上心头。同病相怜的纽带，把这两个女人牵进了酒精的深渊里。慕容轩过来时，看到是两个烂醉如泥的女酒鬼。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轩还在梦想里倒时差呢。突然，他被一声尖利的喊叫声惊醒了。睁开朦胧的双眼一看，发出尖叫声的是躺在自己身边林娇娇。这一家伙，把慕容轩惊得一下子从chang上跳了下来。怎么回事？ 慕容轩昨晚也喝了不少酒，此时脑袋瓜还不是很清醒。过了一会儿，慕容轩还是记起来了。原来昨晚林娇娇酒喝的实在事太多了，慕容轩没办法只好把她背上了回旅店的车。一路上林娇娇不停的吐，背她上房间时还吐了慕容轩一身。 慕容轩在林娇娇的包里身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房间的钥匙。最后，只好把满身酒气到处都是呕吐物的林娇娇背到自己的房间。虽然林娇娇对慕容轩抱有极深的成见，但慕容轩依然像对待自己亲妹妹一样来照顾她。面对烂醉如泥的林娇娇，慕容轩即便是受不住她满身污秽的难闻味道，但他还是捏着鼻子脱掉林娇娇满是呕吐物的外衣扔掉浴池里，又从洗手间拿来干净的毛巾，把林娇娇倒持干净后，这才进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也不知道是房间空调开得太高，还是喝了酒后出汗，反正是林娇娇自己把自己踢腾得像个刚刚剥了壳的虾米，排手叉脚地浑然不知地躺在慕容轩的chuang上。慕容轩实在无法忍受这幅情景，他连忙冲到洗手间找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准备盖一下这具惹眼的身体。就在慕容轩手拿浴巾将盖未盖之时，林娇娇却突然伸出双臂把慕容轩拉入怀中，口中还喃喃自语地说着含糊不清的什么、、、、、、 虽然已知昨晚是自己喝醉酒轩哥好心好意将其弄回酒店，并把她打理干净的，而且也不会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林娇娇还是一副毫不承情的样子，而且还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吓唬慕容轩道：“好你个轩哥，竟然敢趁我酒醉欺负我。看我回去怎么给你妈妈说！” 其他方面精明绝伦的慕容轩，在斗嘴吵架这些事上哪里是林娇娇的对手。 看到林娇娇桃花怒睁、樱口紧闭，不觉也慌了神。口中诺诺：“对、对不起，我、我错了！下次再不敢了。”“你、你还想下次？” 听到慕容轩被吓得口不择言的样子，林娇娇强忍着笑，故意吓唬他说：“你这是趁人之危，是欺负人，你知道吗？” 慕容轩本想回击一下林娇娇这句话，但一看林娇娇那双桃花眼里放出的寒光，再想想昨晚的事情，他就自觉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慕容轩再不敢回嘴，只是低着头乖乖地听霸蛮靓女训斥。 这时，林娇娇的手机铃声救了慕容轩。原来是张昕打来的电话。昨晚在俱乐部喝酒时，林娇娇就将自己的手机号写给了张昕，并请她帮忙打听打听到底有没有林梅娇这个人。她在电话里告诉林娇娇，林梅娇这个人她帮他们查到了。 原来林梅娇的确是曾经在罗兰岗住过一阵子，也想在罗兰岗买房产。后来她给别人说嫌这里的房价太贵，自己买不起，就搬到南加州另一个华人二n村去了。张昕这人真够朋友，不一会她就把林梅娇在南加州的具体地址，发到林娇娇的手机上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对简单多了。林娇娇和慕容轩马上就转移阵地，在里洛杉矶不远处南加州的另一个二n村里，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林梅娇。 这个唱汉剧地飘亮女人，一听说慕容轩、林娇娇两个是受李行长之托，专程从国内飞来美国洛杉矶给她交房产余款的，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林梅娇象是害怕慕容轩和林娇娇会变卦似儿的，立马就告诉他们房产余款的具体交付办法。林梅娇笑呵呵地对慕容轩和林娇娇这俩儿人说道：“其实你们大可不必飞这一趟的，你们只需要在李行长那里要个国内银行账号，把钱打到这个账号上，李行长在银行的朋友自会把它兑换成美金，然后兑付到房产公司的账上。” 听了林梅娇的话，林娇娇心想这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哪知会他们的苦衷，他们要能从李行长那里搞到银行账号，的确是不用花那么一大笔钱，飞了这么一大趟，又像是是疯了一样地在罗兰岗满街找人、、、、、、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林娇娇嘴上还是笑呵呵地对林梅娇说到：“是啊？我们这么会没想到呢？不过这一趟也是值了，我们不但浏览了洛杉矶美丽的风光，又见到了漂亮的林姐，我们这一趟也是不虚此行吗！” 从林梅娇哪里得知，她的这所房产还欠房产公司的余款有八十多万美金。慕容轩当着林梅娇的面，给他的朋友**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慕容轩详细给**说了林梅娇这边的还款的具体方式，并把林梅娇提供的银行账号发给了**。打完这个电话慕容轩马上给林梅娇说：“林姐，你放心，五百万人民币，今天肯定能打到你说的那个账号上。等一会儿你就可以查收一下是否到帐了。” 林梅娇清楚这几天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知道这五百万缴付她房产余款只多不少。她也是个明白人，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帮你这个忙，肯定是是有所求。于是，笑逐颜开地说：“那我真要替李行长谢谢你们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李行长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 慕容轩指着马上不失时机地对林梅娇说道：“林姐，我们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请李行长那里给通融通融。”< 96.第96章大祸临头（8） 林梅娇也是蛮懂事理的一个女人，她马上笑着说道：“那你就不妨给我说一说具体是哪方面的事情？回头我也好个老李讲清楚。” 慕容轩一听这话既就觉得有戏，这个女人肯定是那种收钱办事儿的。于是，慕容轩就对林梅娇说道“林姐，事情是这样，前些年国内现在不是房地产比较赚钱吗！张天心家的那个公司前些日子不也开发了几个楼盘吗！但现在风向突然就变了，不光是房子不好卖了，而且国家的宏观调控政策也发生了变化，银行突然收紧了银根。当然这些事情的原因估计你都知道的，就是那个突如其来的亚洲金融风暴惹得祸。” 慕容轩接着说道：“林姐，我在这里就给你交个底吧，张家公司的主业不是房地产，房地产只占公司业务的很小一个份额，其他主业方面都是正常经营，而且根本不会受到这次金融风暴的影响。受到影响的就是房地产开发那一小块业务，但就是这块房地产业务占用了公司的大量资金，才使公司的资金链出现了点儿问题。” “现在，我们就是想请李行长帮帮忙，不要再冻结张家公司的资产了，再给张家的公司贷一部分款，这家公司立马就会活起来的。这样一来，张家的公司就进入了一个良性运营状态，也就不愁还不上银行的贷款了，这是一件一举二得的双赢办法。如果象现在这种局面把张家公司的所有资产给冻结了，看起来是银行方面采取了一项果断措施，其实是步死棋，银行照样收不回贷款。还不如给公司松绑，解开这个死结，公司一活，银行的贷款自然就收回来了。这样一来，李行长也好给上面交差了不是？” 林梅娇听了慕容轩这一番游说，她似乎也觉得慕容轩讲得颇有道理。于是，她就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小张，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今天晚上就给老李打电话说一说。你们就等着消息吧！” 告别林梅娇之前，林娇娇还不放心，她再三地给林梅娇说：“林姐，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请你一定要转告李行长，房款的事儿是我们张家的一点儿心意，还希望你和李行长多多关照！” 从林梅娇家出来后，想到他们正事儿办得也差不多了。林娇娇提议不如顺便游览一下洛杉矶这座西海岸美丽的城市。慕容轩急着想回羊城上班，他又想犯倔，林娇娇却说道：“轩哥，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洛杉矶我是来过好多次的，我就是想到你是第一次来，我才决定给当你一回免费导游！” 人的感情是个奇妙的东西，也可能正是因为有了昨晚那场英雄就醉美人的“壮举”，今天林娇娇似乎对慕容轩的敌意也减少几分。看着慕容轩也觉得比以前顺眼了许多，讽刺挖苦的话也明显少了许多。 估计这边厢的慕容轩也是差不多的感受，不然刚才林娇娇那游览洛杉矶的个人情他不仅不会领，反而有可能又是一番讽刺挖苦。洛杉矶市区的马路倒是有些蜿蜒，不是笔直的那种。远远看去，绿色植物特别的美丽，这里的光照倒是挺强的。因为林娇娇来过洛杉矶，市区路况她比较熟。这次是林娇娇开车兼导游，慕容轩纯粹就负责观光。他们开车来到了好莱坞星光大道，这里是全球著名的影视娱乐地点。 走在布满星星的大理石上，感觉特别的奇妙。但由于这条星光大道有点窄，游客们都挤在上面，拍摄星星。慕容轩看到了有刻着李小龙英文名字的星星，还有迈克尔杰克逊、成龙的等等，忍不住一声声的尖叫。林娇娇只是笑着看他，并没有投来以往的舌枪唇战。之后，他们又驱车赶到了环球影城。正门是一座白色的建筑，但是大门平时是关着的，所以只好从旁边的侧门进入。林娇娇带着慕容轩看了海绵宝宝的影厅，还观看了未来水世界的舞台剧，场面很壮观。 在洛杉矶，不仅有各式各样的购物天地和娱乐场所，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更是吸引人。到了夜晚，整个洛杉矶就变成了一座欢腾喧闹的城市。晚餐是在一家颇有情调的海滨餐馆吃的。林娇娇点的是带有浓厚美国风味的特色菜，芝士烩龙虾和美国布甸。慕容轩觉得这道布甸点的最好。这美式布甸不光样式好看，而且口感丝滑，入口香甜。先将布甸准备好，再加入一些调好的酱汁、奶油，吃起来非常的美味。 一天的观光愉快地结束了。回到他们那天一下飞机住的那家酒店，两人突然都有点儿尴尬。昨晚两个人醉酒之后的一番意外相处，相信彼此都享受到了一种另类的美妙。但那毕竟是由醉意来作掩护的。 就在昨晚之前，林娇娇还因为慕容轩在众人面前宣布他与汪雨的恋情而一直对慕容轩抱有深深的敌意。哪怕她自己内心也承认慕容轩的确是她这一辈子的最爱，但在慕容轩面前一贯霸蛮的林娇娇也还是装出一副强势的架势，只不过那早已经是她唯一的尊严了。所以，美国之行的一路上，林娇娇都没有给过慕容轩好脸色，而且还时时处处与他作对。 但两个人有了昨晚一场醉酒之戏以后，情形似乎就大不一样的。林娇娇再看慕容轩时，也不再是那么一副讨厌的样子了。观光洛杉矶市区时，慕容轩偷偷地近距离细看了林娇娇，他觉得这个林娇娇长得最好看的地方是脸庞，用他母亲的话来说就是长得细皮嫩肉像个瓷娃娃一样。而且，最让慕容轩动心的是林娇娇雪白如瓷的脸上的那个小小翘翘挺拔的鼻子，这在林娇娇美若天仙般的容颜里绝对是一个神来之笔！ 仔细品味，林娇娇这个女孩儿的性格也还是蛮不错地。虽说是林娇娇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这一路上她尽管故意与慕容轩作对，但这一次总算是并没有恶语相向，遇到慕容轩不明白或者是不清楚的地方，林娇娇还能够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说明明白了。特别是在昨晚上林娇娇喝醉酒的时候，她接着酒劲儿一股脑地把她最近一个时期，所遇到的家庭的、公司的以及和慕容轩之间的烦心事统统发泄出来。慕容轩觉得只有这个时候的林娇娇才是最可爱的，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肯卸掉身上的盔甲，收起刺猬般的好斗，柔情似水中夹杂着几分狂野！但在慕容轩的面前，这样的林娇娇也只是象天上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这也可能是慕容轩和林娇娇这对青梅竹马的金童玉女，为啥最终都走不到一起的原因。林娇娇只知道一味地在她的轩哥面前逞能，扮演一位霸蛮公主的角色。她不知道她的一个内心里究竟是神马个想法，这种一味地撒娇式的霸蛮和强势使她与慕容轩渐行渐远、、、、、、 慕容轩这一整天都在独自暗暗回味着昨晚醉酒之后不一样的林娇娇！那个时候的林娇娇显得多么地无助，多么地让人爱怜，多么地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帮她一把、扶她一下，给她安慰，给她信心、、、、、、 在慕容轩和林娇娇之间，有过昨晚醉酒后揭开林娇娇强势霸蛮面纱之后看到她柔弱、无助的一面之后，慕容轩无论是在心里还是表面上，对林娇娇的看法都发生了九十度的大转弯。慕容轩甚至都在怀疑自己:“这是以前那个自己熟悉的林娇娇吗？一场家庭变故，一场醉酒，就会使一个原本强势霸蛮的女孩儿变得如此娇柔？” 而林娇娇对慕容轩的态度在此之后，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自从她和慕容轩结伴完成美国之行，她就从处处事事上对和这个她心里面依旧爱着的男人作对。但那些个看似十分强硬的外表盔甲都是在遮掩她内心的虚弱，其实一直困扰着林娇娇内心的却是这样一个念头——今生今世我当真要与这个男人就这样错过了吗？她真的心有不甘，表面上看似大大咧咧的林娇娇其实内心还是非常细腻而又敏感的，无数个夜晚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林娇娇都在拷问自己——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和汪雨相比究竟是差在哪个方面？是自己的长相输给汪雨了？好像也不是，在这个方面林娇娇还是有几分自信心的。难道是自己的家世不如汪雨家显赫？汪雨家里不就是有个当过高官的父亲吗？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我家还有一家上市公司呢！是自己对轩哥不够好吗？天地良心，上苍可以为自己作证，我林娇娇对轩哥的好那可是日月可鉴啊！远的就不用说了，就拿她刚刚大学毕业考进新单位没几天就遭流放到三水印刷厂那个阶段来说吧，深陷绑架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还不是我林娇娇挺身而出，卖掉爸爸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那台主机喜欢得不得了的甲壳虫来把一个赎出来，这还不说明我的爱吗？< 97.第97章大祸临头（9） 还有，轩哥你喝得醉烂如泥的时候是谁一瘸一拐地背着你爬着楼梯把你背进家的？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我林娇娇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你就一句话——“我们不合适，你是千金小姐，我是个穷小子”，就把我打发了？我林娇娇又不是没人追求的丑女孩儿，光是我们电视台里那些追求我的帅哥都能排成个长队。但我为什么就偏偏爱上了你轩哥？不为啥，就是因为我们俩儿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呀！我割舍不下咱们大小就结成的那份儿默契，那份儿hexie。当然了，我也不是没有错。我错就错在还把你轩哥当成我小时候的玩伴儿，儿时的闺蜜，对你霸蛮，对你强势蛮不讲理。但，但，这也是爱你的一种表达方式呀！轩哥，自从我家公司出大事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当父亲被追债的人逼得东躲g之时，当所有的人见到无依无靠、缺衣少食的母女俩儿都躲避不及之时，只有你，也只有你出现在我们母女的身旁。你犹如雪中送炭般给我们母女俩儿送来了吃得、穿的、用的和住的。轩哥，你知道吗？当时你给我们母女俩儿送来的岂止是生活必须品，轩哥你送来的那可是温暖呀！不，不，岂止是温暖，你送来的那是让我们母女俩儿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啊！当你还没有出现在我们母女俩儿面前的时候，你知道吗轩哥？我都快撑不住了，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看到年迈的母亲在自己身边，要不是想到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还逃亡在外面不知哪个地方，我真的想一头扎进长江之中，一了百了算了，免得再受这种罪了。可是，就在我们母女俩儿最最绝望的时候，轩哥，你就如一个白马王子一般旋风一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你不仅给我们母女俩儿带来了生的希望，而且你还机智而又大胆地独闯李行长家，为使我们张家的公司重生你想尽了办法，还不顾自己的工作那么的忙碌专门请假来美国找关系托人情。哎！这次我算是懂了。谁是最爱我的人？非你轩哥莫属呀！这才是真正的爱，但可惜我林娇娇没有这个福分与你共享这份儿真爱。我只有在内心深处祝福你和汪雨，希望你们白头到老永远幸福。也祝福我自己，下一辈子我们再做恋人，到了那个时候我林娇娇一定会痛改前非力争做你一个好恋人、好妻子、、、、、、 但偏偏就是昨晚，当她听到张昕诉说她当人家二n的辛酸处时，自己也不免触景生情，从而联想到自己感情的种种不顺利。感情的闸门开了一条细缝，借酒浇愁，结果就把自己弄得醉烂如泥。其实，林娇娇从内心来说还是十分庆幸自己昨晚上的那场大醉的，甚至于希望再来它一次大醉。因为，就是在昨晚自己喝得熏熏大醉的时候，她还依稀地记得她的轩哥是如何细心照料她的。她不是不清楚喝酒醉后吐得一塌糊涂的人的那副狼狈相。轩哥几年前就是那副情形，满身的臭味，吐的那些秽物令人作呕。但她昨晚上朦朦胧胧中感觉到轩哥似乎也没嫌弃她一身秽物的样子，把她背到房间里之后又悉心地擦拭掉自己身上脏东西，然后又把自己抱进洗手间里冲洗。但，但，轩哥他真的就是柳下惠再世吗？面对那种情形，轩哥居然会稳如泰山，坐怀不乱，也太那个了吧、、、、、、 一想起昨晚轩哥为自己清洗身体的那个情形，林娇娇至今还激动不已。自己的身体是不会骗自己的，就在走到自己房间的那一瞬间，林娇娇感觉自己好像又开始回味昨晚的那幅画面了。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这个秘密，林娇娇赶紧打开房间门，连和慕容轩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慕容轩看到林娇娇“嘭”的一声，大力关上她的房间门，慕容轩还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个林娇娇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又犯什么病了？ 洗完澡，慕容轩就开始拿着电视遥控器乱按。结果，自己按了半天，全是自己听不懂的无聊透顶的英语频道。依照惯例慕容轩把电视关掉后就下床，走到房间的阳台上抽了支烟。回到g，慕容轩拿出手机，又打了会儿手机里存的游戏。这个小游戏搁在往日里没事儿的时候，慕容轩能不厌其烦地打上一个晚上。但今天晚上不知这么了，慕容轩老是按错键，老是死机。不一会儿，慕容轩就没有了继续玩儿下去的心情。又去洗手间抽了支烟。就这样，慕容轩把自己折腾到差不多十一二点，还是睡不着。 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慕容轩脑子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林娇娇现在一个人在房间了干些啥呢？”哦！折腾慕容轩一晚上的这个念头，终于明目张胆地跳将出来了。 此时林娇娇到底在干啥呢？其实，林娇娇这时也还没有睡着觉。她和慕容轩差不多。也是东g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美剧时，“咚咚咚”，有人敲门。尽管检查了若干遍，其实林娇娇房间的门并没有反锁上。是不是林娇娇潜意识里地故意给慕容轩留的门，我们自然无从考究。但慕容轩在非常礼貌地敲了几声门后，确是是伸手一扭，就开门进来的。 一开始，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像是在放上世纪初期的那种默片儿电影，只见动作，不闻其声。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默片终于被林娇娇的娇湉的声音打断了。林娇娇也不看慕容轩，自个儿盯着窗外洛杉矶的夜景，慵懒地说道：“放心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和汪雨的生活了。” 林娇娇开口说话时，慕容轩还在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林娇娇后颈上那颗美人痣呢。听到林娇娇说出这样一句话慕容轩愣了一下，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林娇娇的话。又等了一会儿，慕容轩才开口说道：“林娇娇，对不起，轩哥辜负了你。但爱情这个东西太奇妙了，直到今天我还是认为我们两个确实是不合适，我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只能把你当作妹妹一样来爱。你懂吗？我就像是你的一个大哥哥，无论你在我面前怎么样的耍小脾气，也无论你在我面前如何的蛮横不讲道理，我就是没觉得你坐错了什么，这可能就是一种亲情在里面吧！但也就是这种亲情在我内心里面作怪，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能有爱情，之能使兄妹之间的两小无猜的感情。林娇娇，我今晚也给你说实话吧，每当我要是把你当作我的恋人来看待的话，心中就会油然无端地升起一种lunanlun般罪恶感。真的，我一点都不骗你。” 但林娇娇接着说道：“那咱们就不说这事儿了！轩哥，请你放心吧。通过我家里发生的这场变故，我已经成熟了很多，好多过去怎么也想不清楚弄不明白的事情，现在我都想清楚弄明白了。你今后还是我林娇娇那个相亲相爱的轩哥，我还是你那个蛮横霸道的林娇娇。而且，这场家庭变故更让我看清楚了，你一个确实是个实诚人。算了，我以后也不再纠缠你了。我放手了，就算把你便宜甩卖给那个汪雨了!谁让咱天生就没有那个福分呢！不过，我也给你在这里说清楚，说不纠缠你是在儿女感情上的事儿。这并不代表我就不是你的林娇娇了，你还得当我的轩哥，作为哥哥你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我一辈子不受别人的欺负的。”“林娇娇，看你说的，哥哥保护妹妹一辈子那是必须的呀？”慕容轩开心地说道。 三天之后，慕容轩和林娇娇就从美国飞回到了羊城。慕容轩由于工作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就没有再陪林娇娇回江城。但他叮嘱林娇娇务必要加紧和林梅娇的联系，催问她李行长那边事情的进展。慕容轩还告诉林娇娇：“你和你母亲都不太懂你们张家公司里业务上的事情，我上次和你们公司里那个老会计师见过一面，感觉这个总会计师还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业务方面特别是银行贷款还款方面的事情你们可以和他商量商量。另外，也要抓紧想办法和张叔联系上。如果银行那边李行长同意我们提出的方案，那么你们公司的资产全面解冻和重新运营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缺了张叔这个大老板的，要不然你们母女俩儿是根本无法玩儿转这么庞大的一家上市公司的。”林娇娇这回再也不犟嘴了，她乖乖地对慕容轩说道：“好，好，轩哥，我们全听你的。等到银行李行长那边一有具体消息，我就马上打电话告诉你。” 林梅娇和李行长那边也还算信守诺言的，一个星期之后，林娇娇打来电话，她激动万分的告诉慕容轩说：“轩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银行方面已经通知我们公司说，三天之后我们公司的全部资产都将会解除冻结令。而且还告诉那位总会计师说是让他准备好有关资料，银行还要贷给我们公司一部分启动资金呢！” 慕容轩听到林娇娇告诉他的这个消息后理所当然地也是兴奋不已，但他兴奋之余立即想到公司的下一步运营问题，于是他马上追问林娇娇：“你们和张叔联系上没有？” 林娇娇说：“已经和我爸爸联系上了，但他人现在在加拿大，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公司的事情现在由我暂时代管。” 慕容轩不无担心地问她：“你行不行呀？你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的。” 林娇娇却笑嘻嘻地说道：“轩哥，你就放心吧！由我爸爸在加拿大用电话遥控指挥着呢！我也就是我爸爸的一个代言的傀儡而已！不过，我告诉你，轩哥，做临时代总裁的味道还真的不错，一天到晚前呼后拥的真是威风极了，你要不要回来试一试呀？” 慕容轩笑着说道：“林娇娇，你这个疯丫头，还不赶紧回羊城电视台来上班？你真的认为你是个霸道女总裁呀！” 林娇娇不理慕容轩的话茬，她继续说道：“轩哥，我老爸在电话里还说了，我们张氏公司这次能够转危为安，全靠你轩哥一人的机智操劳。”< 98.第98章大祸临头（10） 林娇娇接着说道：“真的老总发话了，我老爸前几天专门从加拿大打电话给我，他老人家说了说等他回来之后要大大地奖赏你这个有功之臣呢！你说吧，除下董事长的那个位子你不能做之外，其他的位子随你一个来挑选，想做啥就做啥。轩哥，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想在公司里做个啥？估计公司里所有高管的位子只要你想做我老爸都会同意的。” 慕容轩利用自己身上所具备的的“盗心术”异能量破解了李行长内心的秘密，从而帮助张氏家族的企业再获生机。这个忙可不是一般人想帮就能够帮得到的，林娇娇的父亲深知，慕容轩在这次张氏集团公司面临深渊之时伸出的援助之手简直就是金手指呀！也正是慕容轩的金手指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才将张氏集团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为了报答慕容轩的这个恩情，林娇娇的爸爸决意邀请慕容轩在张氏集团公司里任职。 但慕容轩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面对林娇娇的父亲开出的年薪数百万的高管位子你说不动心那肯定是胡扯。这毕竟是一个不小的youhuo，但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坚守自己的内心，并没有答应张家的请求。自己心意已定，于是，慕容轩对着电话笑呵呵地说道：“林娇娇你尽给我说疯话，我一个公务员做得好好的咋能说不做就不做了，还跑到你们张氏公司去做啥子高管?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呀！你快给我滚回来吧！再不回来我估计电视台就要把你给开除了。” 林娇娇说：“谁稀罕它那个电视台的破主持人呀？要不是你轩哥在羊城那个地方工作生活，那时我才不会跑到羊城电视台那里上班做那个主持人呢！要知道，当年我从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老爸就已经在央视给我找好了工作。轩哥，你应该清楚吧！我全是因为你才跑那么远到羊城电视台上班的。你知道不知道？” 慕容轩当然知道林娇娇讲的这个话了。当年林娇娇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她放着北京央视的主持人不做，和她爸爸闹着非要来羊城。她还象个疯子一样和她老爸大吵了一架，那股疯狂劲儿就别提了。虽然知道这些前情，但这个时候慕容轩知道他是绝对不能够再提这个话茬了。否则，林娇娇又该数落他到天亮了。于是，慕容轩对林娇娇说道：“我说林娇娇，你当真不回羊城了？这是要在张氏公司当女总裁的节奏呀！” 林娇娇说：“轩哥，你别拿我打岔。现在说的你的事情，我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大实话，一点儿虚心假意的东西都没有。你给我听好了轩哥，我爸在电话里还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来我们张氏集团任职，他还可以考虑在羊城给你弄个分公司，让你独自一个人做主来经营打理这个分公司，分公司经营所得利润什么的集团公司都不会让你交回一分钱的，你自己来做老总自己想怎么样玩儿就怎么样玩儿。怎么样轩哥，动心了吗？” 慕容轩还是一副乐呵呵样子对林娇娇说道：“那你先替我谢谢张叔了。可是林娇娇我也给你说老实话了，你轩哥我真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可别让我去糟蹋你们张氏公司的钱了。你们张氏公司经历了如此一场大灾大难，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元气，可别想着瞎折腾了。再说了，我一个堂堂的处级政府官员怎么能去经营一家公司呢？这是违反公务员管理规定的，是国家政策说不允许的。” 嘴巴都说干了，这个轩哥就是推三推四的不肯答应张家的请求。电话打到这个时候，林娇娇再也耐不住自己的火爆性子了。这次林娇娇是真的对慕容轩生气了，她在电话里对慕容轩大声狮吼道：“慕容轩，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呀？要你出山做老总又不是让你来做上门女婿，看你那个磨叽样，看你那酸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咋的？我给你说啊轩哥，我可是在我爹那里夸下海口了，你这次一定得给我们家一个机会来报答你救张氏集团公司的大恩大德，要不然我会真的生你气的。好了，好了，那些废话就不要在说了。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们张氏集团公司的资金链现在已经接上趟了，下一步只要公司经营个方面都正常运作，偿还银行贷款这些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既然资金方面不是那么紧张了，那我羊城的那栋别墅你给**说说就不要卖了，等过两天我就会把那部分预付款打还给人家。你给**说无论多高的违约金我都愿意赔付，但就是这一条——别墅让他给我留下来。我决定了，我要把那栋别墅过户给你。” 慕容轩一听这话就更加着急了，他连忙在电话里对林娇娇说：“林娇娇，这可使不得呀！我怎么可能要你那栋别墅呢？你那栋别墅现在按羊城的房价价值上千万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你这栋别墅的。再说了，林娇娇你就是把别墅送给我我也维护不起，也交不起别墅那个每月几千元的物业管理费呀？” 这个时候，林娇娇的那个霸蛮劲头儿又冒出来了：“轩哥，你给我闭嘴！就这样办了，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也是我老爸老妈他们一起商量之后决定的，你可不能再这样推三推四的了。要不我就和你永远绝交了！什么物业管理费你交不起？这些个破事情用得着你来操心吗？我们张家全部给你搞定，你就安安心心地住进去就得了。”林娇娇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剩下慕容轩一个人在电话这头儿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发呆、、、、、、 无可奈何之下，慕容轩只好同意了林娇娇的这个建议。一个星期之后，林娇娇真的专门从江城坐高铁到了羊城一趟。她霸蛮地逼着慕容轩硬是把这栋价值上千万的别墅过户到慕容轩的名下。这还不算，林娇娇临离开羊城前又喜气洋洋地开过来一台奥迪a6。她走到不明觉厉的慕容轩面前，啪的一声甩过来一串车钥匙。然后对目瞪口呆的慕容轩说道：“轩哥，这是你的新座驾。你不是最中意奥迪a6吗？以后上下班就用这台车吧！别再开你单位里配给你的那台破广本车了。” 车的问题还好说，但林娇娇送的这栋别墅确实给慕容轩今后的升迁带来了不少麻烦。有人因此还写匿名信告慕容轩的黑状，说他接受别人的贿赂才住上这大别墅的。要不然，仅凭他一个公务员的收入如何能住上这么一大栋别墅呢？为此，若干年之后他象是洗黄河水一样，不厌其烦地向组织上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光是说明材料都不知道写了多少份。在这些说明材料，又一个为题慕容轩无论怎么样说都无法说得清楚——就是他和林娇娇家以及她家的张氏集团公司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是亲属关系？你又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是朋友关系？那朋友之间哪会送你如此昂贵的礼物。甚至还有人怀疑过林娇娇和慕容轩之间，仍然保持着一种qing人的关系。其实，在这件事情能够给慕容轩证明的人还是存在的，比如汪老，在比如汪雨，但组织上又怎么能够让他的老岳父和妻子来给他作这个证人呢？因此，关于这栋别墅的问题曾经困扰了慕容轩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知道国家安全部的辛琪司长出门作证之后，才算是了却了这桩公案。因为，只有辛琪知道慕容轩所做过的没一件事情，甚至是没一件事情的一些个具体的细节，辛琪作为慕容轩人身安全的保护神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慕容轩的左右。当然，这也是后话了。在之后的故事里我们会给大家慢慢地道来。 在官场之上，传言也只能是传言，在没有得到实际任命之前任何传言只是一种虚妄，一种猜测而已！这不，就在大家都认为慕容轩提任招商局局长是顺理成章、板上钉钉的事儿的时候，却横空杀出一匹黑极了的马---一位叫做黄明新的人物出来。黄明新是一位比慕容轩大十几岁的一位副处级干部，他想在是在距羊城七十多公里的甄城市任副市长。黄明新无论年龄还是工作经历都远比慕容轩要大要老练得多。当然，如果说纯粹是比较慕容轩和黄明新两人之间的竞争力的话，那是没有多少可比性的。一方面，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系统里工作，另一方面他们俩儿也不是一个年龄层次的人。 其实，黄明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黄明新的老婆郭燕燕。 郭燕燕何许人也？那可是咱羊城官场赫赫有名的交际花。郭燕燕现在是在开发区管委会的党政办公室上班，具体的职务是党政办的副主任，她所干的工作主要就是负责开发区管委会的接待事宜。说白了，就是一天到晚的接来送往、吃吃喝喝的。这样一个工作性质就使她具备了认识结交上级领导绝佳机会。郭燕燕也正是利用了这样一个工作上的便利条件，在一次接待省领导到开发区视察工作的时候攀上了一位大领导的髙枝，后来开发区的干部职工中间又把这件事儿传得神乎其神的，就好像郭燕燕在那位大领导面前说一不二似的。郭燕燕和那位省里面的大领导究竟是什么关系？谁也说不清道不明，郭燕燕自己是从来不会主动说出这种关系的，这就更加使其成为一个具有神秘背景的女人了。< 99.第99章竞争者 说老实话，郭燕燕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慕容轩拢共就见过郭燕燕不超过五次面，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就是具有当一个交际花的天分。他从来都对这种女人没有好感，当然了人家郭燕燕也不在乎你慕容轩对她也没有好感。这个郭燕燕人长得小巧玲珑，皮肤也属于那种白得透明型的。个子不是很高，慕容轩目测过郭燕燕的身材，大概不会超过一米六三的样子。五官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也搭配得相当的精致。但就是这样一个身材小巧的女人，精力却惊人的充沛、酒量也惊人地大。有一次，外省一个开发区管委会的领导到羊城开发区参观学习，来宾中间也有一位当地的招商局局长，因此作为对口单位慕容轩也参加了那次接待工作。在参加那个接待外省开发区管委会领导的宴会上，慕容轩终于见识了郭燕燕这个女人的本事儿。作为党政办负责接待工作的郭燕燕，前面一整天都在陪外省开发区管委会的那伙人“参观”羊城的一些著名景区。玩了一整天了，估计那些外省来宾们都很累了。但从吃饭喝酒开始，到ktv唱歌以及紧接着的跳舞整个活动，慕容轩眼见着这个女人都是生龙活虎地，不见一丝的困意。在ktv里唱歌的时候郭燕燕还非要点一首男女生对唱的歌曲要和慕容轩还一起唱。慕容轩原本对唱歌就不感兴趣，在郭燕燕的强制性邀请之下只好和她对唱了一首歌。就是在和这个郭燕燕对唱的过程中，慕容轩才见识到了这个女人对付男人的黏劲儿嗲劲儿。直到现在慕容轩还记忆犹新，他和郭燕燕对唱的那首歌是一首老掉牙的民歌——康定情歌。就是这么一首老掉牙的康定情歌，在郭燕燕的嘴巴里也会给你玩出各种各样的花样出来。 比如，轮到他们俩儿对唱的时候，郭燕燕就跑到慕容轩的身边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非要拉他到ktv包厢的聚光灯下面来唱。但之前那些唱k的人可都是在自己的位子上唱的，慕容轩本来就不太会唱歌，他是巴不得赶紧把这首歌混过去了事儿。但郭燕燕就是不意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在那束五颜六色的球形彩灯下来对唱。她甚至拿着麦克风嗲声嗲气地说道：“各位来宾，各位领导，我想邀请我们羊城最最英俊潇洒，最最febnfxiu倜傥的招商局局长慕容轩先生唱一首情歌，可这位白马王子就是嫌弃我这个灰姑娘，他不肯和我对唱，你们说我该咋办呀？” 有了如此挑逗气氛的女人在烘托，下面的那些人当然不肯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了。大家齐声喊道：“那就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郭燕燕紧紧地用她那fengying的上身贴在慕容轩的身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说着说着就把嘴巴凑过来了、、、、、、无可奈何地之下慕容轩只得起身走到ktv的包房中央，这个时候郭燕燕就像是一个得胜回朝的公主一样，一把牵着慕容轩的手含情脉脉地唱起那首康定情歌来。唱到动情之处，郭燕燕居然还把慕容轩拥入怀中、、、、、、 想到这里，慕容轩才觉得可怕的不是斜刺里杀出的这批黑马——黄明新，而是黄明新的老婆郭燕燕。郭燕燕只要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如果真的是郭燕燕看上了招商局局长这位子，想让他老公出任招商局局长，那慕容轩的提任可就真的危险了。这样一来，慕容轩提任招商局局长这个原本是板上钉钉之事儿，很可能就成了煮熟了的鸭子要飞走了。 其实提任招商局局长这件事情的进展，远非慕容轩想的那么简单。即使这件事儿能够提上议事日程，顺利走上选拔提任的程序轨道，按照现行的干部选拔任用程序那后面儿还会有“过五关斩六将”的“危情时刻”等着慕容轩呢！ 特别是“五关”中的七天公示关，对于任何一个提拔选任的干部来说，这个七日公示关都是战战兢兢、危机四伏的“鬼门关”。 因为在这个七天的公示期里，且不说你“打铁自身硬”否？就是你一身清白、两袖清风、业绩突出，只要有人使坏，一封无中生有的举报信，或者是在上发那么一个不痛不痒的负面帖子，就可能使你前面儿所费心血尽失，顷刻间就会前功尽弃，你前半辈子的所有辛劳付出就会付诸东流，仕途之路也会就此毁掉。这方面的惨痛例子，可以说比比皆是。 最典型的实例非云南女官员党煦燕莫属了。云南女官员党煦燕在被组织部门公示期间，有友发帖称党煦燕的个人履历存在造假嫌疑。面对络和舆论的热议，云南省委组织部门随后表示暂缓对党煦燕的提拔任用。公示半个多月后，云南省委组织部联合调查组对外宣布，举报党煦燕“履历”造假的说法经查不实。但党煦燕的提拔也就此搁浅。 慕容轩对这个公示不过提拔搁浅的典型案例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他清楚地记得，对于组织部门的那个调查结果，那些举报者立即表示无法认可，并表示会继续向上级反映举报。 从党煦燕整个案例的发展过程来看，确实有点扑朔迷离。被举报者是即将升任副正处级官员的女干部，举报人清一色是她周围的同事甚至下属。昆明女官员党煦燕的“被举报”看似偶然，但整个事件折射出了当地官场一种复杂的生态，那就是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你要提拔升迁了，一切就都不好了。在这个提任前的关键敏感期里，突然就会告状信、举报信满天飞，哪怕是查无实据的举报也会铺天盖地而来。 放在以前，慕容轩对于报纸媒体上登出来那些耸人听闻的纪实案例看都不会仔细看一眼。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当前最关注上包括平面媒体所登载的一些案例纪实，特别是一些官场方面的东西他最感兴趣。因为，他下一步可能就马上面临着走提拔程序这道“鬼门关”。随着人们的监督举报意识的进一步提高，干部选拔提任这个七天的公示期被许多人称作“鬼门关”一点都不过分。那么，慕容轩又是如何度过他的这道“鬼门关”的呢？这危情七日里又发生了那些惊心动魄的大事件呢？且听我慢慢给大家道来。 五月份的羊城实际上已经是夏天的温度了，这两天气温更是上了三十几度。那些爱美的羊城女孩儿们，早已换上了夏季的裙装、短衣了。连晚上睡觉时，都要开上会空调，温度下来后人才能入睡。 慕容轩冲完凉没有在闷热的客厅多停留一分钟，直接拿着茶杯进了书房。书房里的空调已经开到十八度，但慕容轩似乎仍感到一点热。 常言道，心静自然凉。可这几天有两件事儿，却闹腾得慕容轩的心里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级别是在清凉如秋的空调房内，慕容轩也会弄得满头大汗。 先说第一件事儿吧！昨天晚上慕容轩在局里加班太晚没回家，就在办公室里将就了一宿。但就是这一晚，林娇娇送给他的那栋在白云山北麓颐和山庄的别墅遭小偷偷了。一大早慕容轩还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没醒呢，他就接到小区物业的电话，颐和山庄物业管理处主任火急火燎地亲自给慕容轩打来电话说他家进小偷了，让他马上回家一趟配合物业检查一下家里面被盗情况。慕容轩连洗漱都没顾得上，撂下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出了办公室往办公楼的停车场走。慕容轩走到自己那台奥迪a6前面正准备上车，这时有一个身着短衫、蓄着板寸头的年轻人迎面朝汪雨走来。这位高高壮壮的精干汉子见到汪雨只问了一句：“你就是慕容轩先生吧？”在得到慕容轩的肯定回答后，这个年轻人又说了一句：“我是辛琪司长派来负责你安全事宜的，你什么也别说就跟着我走吧！” 慕容轩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听到这个惜言如金的年轻人这几句指令，大致估计他可能是辛琪司长派来的手下。慕容轩把自己的奥迪a6又重新锁好，然后就跟着这个小伙子上了一台黑色的路虎车，那年轻人一路上也不再开口说话。车子疾驶了三十多分钟的样子，不一会就出了熙熙攘攘的闹市区，开到了白云山北麓那片广州富人聚居区---颐和山庄里。山庄的门禁十分守规矩，在核对了出入卡又查看了车牌号码后这才开闸放行。这个小区的前一部分是小高层住宅楼，后边的大片绿影掩映下的才是别墅区。车子又开进去了六七分钟的样子，这才来到一座独栋别墅面前，这就是林娇娇送给慕容轩的新家。这座独栋别墅有单独的车库，从车库里下车后有一个单独的电梯可以直接到达别墅主体部分的任何楼层里。 这栋别墅的一楼是会客厅，这里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盏，都是经过林娇娇精心挑选，慕容轩一般进来就感觉到别墅你的这些家具家私电器肯定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当上品。就拿他屁股下面坐的这套红木沙发说吧，人一进客厅还没有落座，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慕容轩刚搬进来的时候，原先还以为是客厅里喷洒了空气清新剂了呢！但仔细观察，这股幽香就来自这套红木沙发的身上。慕容轩估计，这套红木沙发可能就是市面儿上传说的小叶紫檀制成的了。< 100.第100章别墅失窃 再放眼望去，客厅的门窗包括直通那个大晒台的落地玻璃窗，一直都隐隐约约地闪烁着一种红色的灯光，这说明这栋别墅的里里外外可能安装了红外线安保系统。唉！有钱人就是任性呀！但反过来看，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啊！要不然他为什么还要话费巨款来安装这些安保设备。平头老百姓家里肯定不需要装这些劳什子。感叹是感叹，但实际上慕容轩觉得还是有钱人家好，住在这里就安全性和舒适性来说，水荫路自己原先那套房子真是没法比。令慕容轩想不明白的是也安保系统这么严密的别墅也会进小偷。 就在慕容轩感叹有钱人的幸福与苦恼的时候，和他一同进来的那个小伙子从一楼到二楼然后是三楼把整栋别墅都检查了个遍。小伙子检查完之后一进来也没有给慕容轩费什么话，就开门见山地说：“慕容轩同志，你家里昨晚上进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小偷。有可能是冲着你的秘密而来的。”啊！听到国安的这个小伙子十分平静地这样说到，慕容轩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得从红木沙发上弹了起来。起初慕容轩还以为这个国安小伙子是在和他开玩笑，但他再看小伙子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正盯着自己看，这、这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呀？ 小伙子盯着慕容轩看了足足有三五分钟的样子，他看到慕容轩由起初的惊讶、不相信，到后来的惋惜、愤怒。看完慕容轩这个表情转换之后，小伙子这才开口问慕容轩：“慕容轩同志，我刚才全面检查了一下，你这套别墅的安保设备是从德国进口来的，这种设备国内的工程师根本就安装不了，我估计安装这套设备的工程师也是从德国来的。国内的毛贼就别说破解了，他们见都没见过这种东西。有本事进你这栋屋子里偷东西的人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呢？”慕容轩哪里会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手呢！慕容轩又仔细检查屋子一遍后发现，毛贼除了把满家里弄得个乱七八糟以外也没丢失什么东西。再说了，他家里会有什么贵重东西呢？因此，慕容轩对这件事儿也就没放在心里去。但这恰恰就为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埋下一个大祸根。 另一件让慕容轩内心无法平静的事儿就是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选拔提任了。就在慕容轩和林娇娇从美国洛杉矶回来一个星期之后的一个下午，**主任打电话把慕容轩叫到他的办公室，两个人谈了有差不多两个小时。 自打慕容轩把羊城“知识城”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之后，**对慕容轩更加另眼看待了，几乎是把他当做自己左膀右臂来使用，开发区管委会许多重大事情都点名要慕容轩来牵头或者参与。几乎每一次**主任下基层检查工作，甚至还特地点将带上慕容轩和他一起去，而慕容轩所分管的招商引资工作压根儿和这些事儿都沾不上边儿！ 甚至，慕容轩一次去**主任办公室给他汇报工作时，赵主任还主动拿出了几张发票单子，说他不想把这些东西拿给别的不放心的单位走账，让慕容轩在招商局的财务处理一下。 慕容轩清楚赵主任手里的这些票据，不是没地儿报。他知道有大把的人，争着抢着想给领导处理这类事务。能主动地提出来让他慕容轩来办，说明了赵主任对你的足够信任。 慕容轩还清楚赵主任在不同场合主动地给他打招呼，甚至还多次点将，要他参加一些与他毫不相干的工作，那是赵主任在为他站台。也是在为他背书。领导是在用这些看起来不起眼儿的具体行动，向人们表明：这个慕容轩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我很器重这个人！ 而慕容轩自己现在也学乖了。有一次招商局机关里发东西，慕容轩请示赵主任他的那份是直接放在他的车上，还是拿到他的办公室？赵主任皱着眉头对慕容轩说道：“干吗搞得那么复杂？你直接开车送我家里不就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住哪里！”从那儿以后，慕容轩就成了赵主任家的常客。这个待遇，慕容轩估计全开发区里除了他和赵主任的专职司机小莫，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了。 那天下午，**主任把慕容轩叫到他办公室。慕容轩刚要落座，领导马上示意让他关好办公室的门。慕容轩马上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头，**主任肯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对自己讲，他乖乖地回头把门关好，然后才坐了下来。 静默片刻，**主任清了清嗓子。 慕容轩立刻起身，拿着领导的杯子，加了大半杯茶水。 “慕容啊！”慕容轩知道每每在非公开场合和有重要事情时，**主任才这样叫他。**主任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着桌上的一叠文件，突然停下来，对慕容轩说道：“你和郭燕燕认识吗？” 慕容轩一听**主任这句问话，心头一震。心想，该来的终于要来了。慕容轩答道：“知道这个人，但也不是很熟。” 慕容轩不知道**主任心里到底在想些啥，只能以最简洁的语言来回答。“哦！”**主任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轩有一分多钟。然后，接着说道：“是这样啊，慕容，你这不是代理招商局局长主持工作这么一段时间了吗？前两天，羊城市委组织部专门下文，要求各局部办委民主推荐符合条件的青年后备干部。前些日子，咱们开发区管委会里开也了一个专题研究培养和提拔使用干部的党组会。开发区党工委根据我们下属局、办、委几个年轻干部的工作业绩和工作实际需要，也给市委组织部报了一份名单。” 说到这里，**主任把目光从桌上的文件移开，直霍霍地盯着慕容轩看了有两三分钟。 然后，又开口说道：“慕容，你也是我们管委会推荐名单中的一个人选。” 哦，原来是这事儿啊！但这个时候慕容轩的异能量“盗心术”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他从**的内心里读出的东西是，这件事儿可不是**主任说的这么简单。慕容轩用“盗心术”从**的身上得知，在开发区党工委的那份推荐名单里，原先根本就没有郭燕燕老公**生的名字。后来，省里面有一位大佬专门为这件事儿打来电话，最后就把**生的名字也强加进去了啦！为这件事儿，**主任还和市委某个领导干了一架。但最终还是胳臂拧不过大腿，推荐名单你不但加上了**生，而且排名还在慕容轩的前面呢！这个过程**当时是没有办法讲给慕容轩听的，但他也不知道慕容轩身上具有“盗心术”这个独门绝技，其实已经对此早已了如指掌。 此时的慕容轩已是义愤填膺，但回头一想**为自己的事情也算尽心尽力了。于是，一听到**主任这句话，心里一热，想到还是**主任关照自己啊！他马上做出非常激动的样子，站起身来，一边朝**主任鞠躬，一边连声说道：“多谢**主任提携！多谢**主任提携！” **主任摆了摆手说道：“慕容，你先别忙着谢我。” **主任等到慕容轩重新坐下后，接着说道：“昨天上午，市委组织部的柏长虹副部长专门又把我叫到组织部，我们又研究了那份名单的事儿。按照组织部的意见，我们开发区管委会所报的那份名单，拟提拔人选报得太多了。柏副部长说近两年市属各局办委年轻干部成长都很快，而现在空出来的局级一把手的位子又非常有限。柏副部长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坑少萝卜多呀！因此，他就代表市委组织部，明确提出要我们管委会缩减拟提拔人选名单。慕容，你可能自己也清楚，如果论资排辈的话，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现任的几位副处级干部，资历都比你要老得多吧！论工作能力也不比你慕容差呀！象你熟悉的陈副主任、王副局长，我不说你自己也都清楚，他们无论是资历和能力都不在你慕容之下吧！为此，我在柏副部长那里是费尽了口舌，最后才把没把你的名字勾掉。” 慕容轩这算是听明白了，**主任的意思是，你慕容轩虽然这几年进步很快，工作上也做出了不少业绩，但按照组织部的意见和论资排辈的惯例，这次拟提拔人选首先要刷掉的就是你慕容轩。但我费尽力气说服了柏副部长，最后总算把你慕容轩的名字留在了推荐名单里。因此，走出**主任办公室的慕容轩，仍是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 从**主任那里出来以后，慕容轩自己就在暗自估摸着干部选拔之事儿要走的程序和一些细节问题。这几天，慕容轩自己事先在心里暗暗做着正处级干部选拔提任程序的沙盘推演。 根据现行干部选拔任用程序，市委组织部那个名单定好以后，下一步就该要过市委常委会了。市委常委会过了之后，就该走具体程序了。上述这一道关最为关键，也是最难过的一道关隘。不进入这个神秘的名单，一切都是枉费心机。有了市委常委会的人选名单，下一步组织部就会进行具体的程序性操办了。 按照现行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职程序，要走完所有程序，最后得到任命，就必须要闯过所谓的五大关。 第一关，先说进入名单的资格赛吧。用组织人事部门的说法，那得严格地按照**中央颁布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作用工作条例》，坚持七大原则、具备六项基本条件和基本资格（工龄、基层工作经历、大学专科或本科以上文化等），才能入围。 慕容轩心里琢磨，这些硬性条件自己是硬邦邦的，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101.第101章过五关斩六将（1） 事实上在正处级干部选拔任用的实际工作中，具备这类条件的人选海了去，但最终有几许人能入组织的法眼？看官们你自己去考虑吧！ 第二关，就是群众推荐关。先由组织、人事部门下发启动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意见的红头文件——在被推荐人所在单位一定范围内召开推荐会、组织填写推荐表——进行个别谈话推荐——组织、人事部综合分析提出初步建议——向上级党委汇报推荐情况。 慕容轩心想，自己在汪老身边工作的那些个时间就不用多说了。那个时候，慕容轩心无旁骛，一门心思地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虽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工作业绩，也还算兢兢业业。自开发区招商局副局长一职后，工作上的事儿那是有目共睹地。特别是在跑“知识城”这个项目上，慕容轩自认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人际关系这块儿，以前是慕容轩的短板。但这两年当了副处级干部以后，特别是主持开发区招商局工作以后，慕容轩手里有了一定的资源。有了这些资源，想为人处世就方便多了。 比如逢年过节，无论是管委会领导还是本局的一般干部职工，慕容轩都会以机关的名义，要么让机关服务中心去超市采办几大车米呀油呀，那些个家家都用得上的生活必须品人手一份的发放。要么干脆直接让局工会和财务一起去团购超市购物卡来发。 再比如开发区管委会里那些副处级以上干部，谁家里有点大事儿小情，慕容轩都会以招商局的名义，要么亲自上门去表示表示。有时自己实在忙得走不开，也会让副局长代表自己上门慰问。以至于到后来，开发区管委会里的那些头头们都把慕容轩他们招商局当成工会了，弄得管委会工会的钟主席还有挺大意见。 慕容轩虽没做到八面玲珑，他也基本上学会了左右逢源。特别是本单位里那些中层干部们，这各阶段处下来，都对他印象不错。就算是在私底下，大家也几乎都认为慕容轩属于那种踏实干活儿的人。而在minzhu推荐表上打勾划叉这个环节，有资格能投他慕容轩一票的，正是这些中层以上的兄弟和领导们！ 人比较忠厚老实这个特点，慕容轩倒是一直保持得不错。这可能是是爹妈给的禀性，一辈子也改不了。基于这些，慕容轩自己也觉得，从总体上来说吧，自己在为人处世这方面上还行。就连**主任也都承认，慕容轩的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 有一次，他还拍着慕容轩的肩膀说道：“慕容，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是当老好人儿，谁都不愿意得罪。” 慕容轩听得诚惶诚恐地，但**主任接着又苦笑着说道：“当然，这也是你慕容轩最大的优点咯！做副手你这个是优点，但等你坐上一把手独当一面时，这个毛病可是致命的。” 按照慕容轩心里的沙盘推演，自己任职提拔的事儿，目前程序化的步骤大概就是走到这儿了。这是考验他的平时为人处世和群众基础了。慕容轩自己心里估摸着，这个环节自己大概也应该能顺利过关吧！但也很难说，在这种关键时候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出现什么新情况。 人就是这样说别人的时候都会侃侃而谈，一轮到自己头上就不会那么泰然处之了。以前慕容轩总是笑话别人心里存不住事儿，特别是以前看到那些即将提拔的同事坐卧不安的焦急样，他总是从心底发出几分冷笑，还告诫自己，如果将来有朝一日自己得到提拔升迁，绝对要沉得住气，一定不要搞得象是一副丢魂落魄的那副狼狈相。但真的到了自己面临提拔的这一天来到时，慕容轩也摆脱不了这副俗人相。这几天慕容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搞得他坐宁不安。他一直在琢磨自己提任招商局局长这件事儿，慕容轩盘算来盘算去，一会儿觉得就凭自己过硬的工作业绩和还算不太差的人际关系，前面几关应该能够顺利通过吧！何况还有**主任在自己后面给撑腰呢！想到这里他就会摆出一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神态。但回过头慕容轩又一想，那可不一定呀！好多比自己牛逼得多的人，不是最终都栽在这个阴沟里吗？一想到还有那么多自己无法把握的不可预知的因素在前面等着，慕容轩顿时又觉得无比沮丧。唉！去***，一切听天由命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慕容轩在选拔提任招商局局长这件事儿上也算是尽力了，至于说成与不成，那就看上苍给不给他慕容轩这个机会了！这几天，慕容轩基本上就是在这种正反、反正两个结局间来来回回的绞尽脑汁。说是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大脑，思想不一会就会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按照目前工作程序，他们这批干部的选拔提任工作有可能更高到了第三关，下一步该是要过考察关了。 正处级干部的提拔考察是由市委组织部研究确定考察对象，考察对象一般应当多于拟任职务人数。考察名单确定以后，就会排除临时组建等到考察小组进驻被考察人所在的单位，开展无记名投票minzhu推荐。 这一关里，也有几个相应的硬性规定，比如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得列为考察对象：1、群众公认度不高的；2、近三年年度考核结果中有被确定为基本称职以下等次的。3、有跑官、拉票行为的；4、配偶已移居国（境）外；或者没有配偶，子女均已移居国（境）外的。5、受到组织处理或者党纪政纪处分影响使用的；6、其他原因不宜提拔的。 慕容轩又逐项对应，上述六项规定，除了第六条，自己都没啥问题。但这第六条，那是给组织上留的。别人说了不算账。但条件式死的人却是活的，有些选拔提任工作中走变通，玩花货的也不少。因此这些都很难说，而且近年来官员提拔时倒在这一关的也是不计其数。遭人举报的不计其数。最近几年，一些干部提拔在过组织考察关时的举报，正越发频繁地进入公众视野。就是在半年之前，省里的一个厅局就因为组织考察时，有人举报暂停了一项干部人事任命。慕容轩还在上看到象那个山西大同市原副市长靳瑞林，也是在被拟提名为市级正职领导候选人后被宣布违纪违法。在此之前，络上关于靳瑞林滥用职权的举报不断，但这个靳瑞林都能将其“摆平”。但偏偏在“往上走”的关键时刻的这次举报他无法“摆平”，没办法只好在这个人生仕途的最关键时刻重重的跌了一跤。 第四关，就是组织讨论决定了。这一关又是要上市委常委会的。现在实行的都是票决制，就是常委们一人一票，无记名投票。一般来说如果人选没有太大的争议，这一关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第五关，也是最后一关就是任职关。 在正式任职红头文件印发前，还有一个程序，就是任职前公示。你可别小瞧了这个任前公示，特别是近些年，人们的思想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了，有不少人就是栽在这个坎儿上的。这七日，在官场上被称为“危情七日”。许多官员的提拔就是栽在这个“危情七日”里的。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本省某某市新提拔的市长走公示环节不过关这件事儿啦！ 一般来说，厅局级官员任前公示后，即可走马上任，鲜有未通过任前公示考核的领导干部。但本省某某市新市长人选却在任前公示环节，出现了变化。出于什么原因未能通过任前公示考核？据媒体公开报道，省委组织部称，“在任前公示期间收到反映其不宜担任市长的有关情况。经研究，需按程序重新提名揭阳市委副书记、市长候选人”。至于，省委组织部受到的在公示期间，受到的反映情况的具身体之内容，公众皆不得而知。 慕容轩清楚地知道，不要以为搞定了**主任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千万不能轻视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程中的任何一个环节。 这几天慕容轩的日子过得非常难熬，大有度日如年的感觉。面临即将到来的正处级干部选拔任用，他的心情是既激动不已又焦虑不安。激动是人之常情，任谁在面临人生仕途大的转变之时都不会泰然自若，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工作大半辈子希冀已久的一个机会呀！与此同时，慕容轩的内心又焦虑不安。在这等好事终于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老是担心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出什么纰漏。就是这种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心情，弄得慕容轩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生。正是因为重视这次正处级干部的选拔任用，担心自己在这次提拔任用的那个环节上出问题，所以慕容轩近一个时期，专门上收集了不少官员任职提拔方面的经典案例。慕容轩在对这些公开曝光过的案例深入研究过程中，他也有了不少自己的思考和体会。 比如就拿现行的党政机关领导干部选拔任用规定来说吧，通过深入研究慕容轩认为，这项规定从程序设计上，应该说现在的干部任免规定里的所有程序，无一不是为了防止带病提拔等用人不正之风的问题。无论是从严格考察、程序公正，还是任前公示、集体票决等等，整个干部任用过程不可谓不严。这整个规定程序走完，那可真是大浪淘沙始得金，“过五关斩六将”呀！但为什么还依然无法阻止部分带病提拔问题？< 102.第102章过五关斩六将（2） 这就引起了慕容轩自己深思，经过翻案例、查资料，他认为在如此严密的选拔任用程序之下，还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用人偏差，这无非是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方面，你这个程序是否真的有那么严密，是否真正能把权力关进了制度的笼子里。另一方面，程序的执行是否严格，是否有效。只有用程序的公正才能确保结果的公正，只有用制度的合理才能保证结果的合理。如果在程序设置科学合理的基础上，下力气实踏实地真正将程序抓深抓细抓实，发挥百分百不打折扣的效果，那我们的干部选拔任用自然就会实现公平、公正，也就会少很多举报，少很多带病提拔。但实际工作中却不是那样的，仅仅有一个好的选拔任用规章制度，还远远不能保障就会有一个好的选人用结果 从公开透明的角度来讲，党政单位众多，仅仅靠组织人事部门单方面研究、考察，仅仅靠任免干部单位领导同事的只言片语，恐怕考察过程收效甚微，这也是出现带病提拔问题的重要原因。因此，只有发动群众(既涉及工作圈内，也包括工作圈外)，范围足够广，谈话内容足够丰富，公示不再张贴在周末时候的偏僻角落，人事任命不再是躲躲藏藏的神秘事件，从头到尾都接受群众监督，才能消除个别案件对组织人事部门公信力的影响，才能揭开部分人表面“兢兢业业、一心为民”而内里“贪污受贿、公权私用”的伪装，真正了解一个人的德才表现和综合素养，将合格的干部选配到合格的岗位。 从严厉问责来看，我们在现实中看到不少干部带病提拔问题被络检举揭发后而受到相应处分，而组织部门也拿出选拔程序不当的理由，那么请问，程序为什么不当，哪个环节出现的纰漏，是否应该有人来担责，如何补住“不当”的缺口，防止下回出现类似问题。现实中，这些最关键的问题被放到了其次，反而舍本逐末的将焦点全部放在了违规干部身上。制度的篱笆补不牢，就会前赴后继的有人报着侥幸心理钻空子，被处分干部不仅起不到对这些人的威慑，反而会被认为是倒霉蛋而置之脑后。 近些年出现的所谓干部“带病提拔”和“带病上岗”，就是指干部在进入新的岗位或提拔到更高一级职务前，本身就存在着各种如政治、经济、作风等问题，在没有得到纠正和处理的情况下，继续得到使用甚至提拔的一种现象。干部“带病提拔”的原因比较复杂，表现方式多样，慕容轩从自己收集到的以往查处的案件看，干部“带病提拔”主要有四个方面的特色。一是有潜伏期。“带病”干部的“病”有一个由小到大，由轻到重的过程。然而这种“病”在未暴露前具有很大的隐蔽性，如同恶性肿瘤一样，开始难以发现，一旦发现就无药可救。“带病”干部的使用也是如此。二是有保护色。“带病”干部善于运用一些假象和伪装来保护自己。三是有靠山。“带病”干部人情练达，善于寻找自己往上爬的“靠山”，只要上面有人，就会官运亨通，一升再升。四是有小圈子。“带病”干部一般没有什么“做功”，只有“唱功”，没有求真务实的作风，只有弄虚作假的本事。这类人特别喜欢拉小圈子，培植自己的势力范围。有吹鼓手，为“带病”干部歌功颂德；有信息大使，为“带病”干部提供各种信息，使其左右逢源；有“铁哥们”，敢为“带病”干部两肋插刀，出了问题甚至敢为其赴汤蹈火。 看了这么多的案例，思考了这么久，慕容轩还是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一个干部的提拔任用，按正常程序必须经过minzhu推荐、组织考察、党委（党组）讨论，然后按照干部管理权限上报、上级组织部门进一步考察、提请党委讨论审批等一系列程序。这么多的“体检”环节？为什么竟然查不出**分子的“病症”？反而让他们不断得到提拔重用呢？ 慕容轩后来也慢慢想通了，之所以产生上述问题，究其原因也不外乎有以下几点：一个就是干部考察失真失实。目前普遍存在“不用干部不考察”，“用干部时才考察”的问题。在干部考察阶段，由于考察的范围窄、方法简单，多数是找人谈话，加之主要是了解被考察对象的工作圈子多，考察生活圈、社交圈的情况少，整个考察过程走马观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干部缺乏全面了解，而很难及时发现干部存在的深层次问题。有的即使在考察中听到一些反映，也因缺乏具体线索，在短时间内难以调查清楚。对干部“德”的考察缺乏有效办法，难以了解到真实情况。另外，一些考察人员素质不过硬，识人水平不高，对群众反映的问题没有查深查透，对一些重要情况没有调查核实，也使一些“带病”干部得以顺利通过考察关。 二是把握用人标准有偏差。德才兼备历来是我们党选拔任用干部的原则，但近年来，一些地方在把握用人标准上自觉不自觉地出现了偏差。有的认为市场经济是“能人经济”，用人只要看“才”就行了，有德无德的无关紧要。一些地方特别是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急于改变落后现状，在用人上片面强调大胆起用能干“大事业”、“敢闯”、“敢干”的“开拓型”干部，而对干部的“德”重视和考察不够。有的明知一些干部在“德”方面有问题，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一些在某方面能力较强但政治素质很差、思想作风**的人选拔到了领导岗位上。 俗话说，怕什么，它就会给你来什么。平时无战事，关键时刻麻烦事接踵而来。 正当慕容轩提任开发区招商局局长之事，公示期一周时间即将结束的头一天，上不利于慕容轩的舆情却汹涌而来。 有人在微博上发博文散布说“慕容轩是问题干部”，“有图有证据某某开发区副局长东莞pch”，并附有l体男女图片数张。 最早发现这件事儿的还是汪雨。就在昨天晚上，慕容轩还和汪雨在电话里两个人约好的，说是等忙完这几天他要去北京办完事，会顺便来汪雨这里看望她。 慕容轩自从美国洛杉矶之行回来之后，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汪雨这个阶段也一直在协助郑教授，全身心地处理着研究所的一些杂务。昨晚电话里，汪雨听慕容轩说这件事儿已经进入公示阶段，可以说是基本算是已经板上钉钉了，汪雨听到这话这才松弛下来。 和慕容轩通完电话之后，汪雨一个人在家里没啥事儿干。无聊之下，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刷微博。突然间，她无意中发现有人转发了一条微博，“有图有证据某省府办公厅副主任东莞pch”。好奇心驱使下，她随手就点开了该条微博的附图。 点开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怎么这裸身男女中的男人和慕容轩长得那么象呢？再仔细一瞧，这不就是慕容轩吗？当时林馨馨心里就想，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慕容轩表面看起来老实忠厚，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哪知背地里和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区别，也干着这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 但汪雨又仔细回头一想，不对呀？怎么这么巧呢？偏偏在慕容轩任职提拔公示这个关键时候出现这种事儿？而且还让人发到微博上。 心细如丝的汪雨，马上又上百度搜素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百度搜索上已经有一百多条“有图有证据某开发区副局长东莞pch”的帖子了。 汪雨觉得此时事儿非同小可。因此，她马上就又给慕容轩打了个电话，她把发现疑似慕容轩pch的那条微博找给念给慕容轩听。 这还了得！慕容轩只听了汪雨几句话，头马上就嗡了一下。他思维混乱地对汪雨说道：“汪雨，出大事儿啦！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受到别人陷害了。” 慕容轩翻到已下载到自己手机图库的那张照片仔细看。慕容轩才看了一眼，立马惊呆了！慕容轩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有人在陷害他。你别看慕容轩在政府大院里浸淫了这么多年，也逢场作戏地在喝花酒、k厅唱歌这些风月场上，同那些陪酒女、陪唱女有过不少委蛇。但慕容轩敢向天发誓，他的确还从来没有做过那条微博贴图里所说的龌龊之事儿。 自己做没做过龌龊事儿慕容轩心里肯定清楚得很。那在这个时间点儿上微博上出现此类东西，就很明显是冲着这次干部提拔而来的。 过了刚才那股冲动劲儿，慕容轩冷静了许多。他接着又给给汪雨打了个电话，慕容轩沉着地说道：“汪雨，我这次是又遇到难事儿了！不过你放心，我可以给你负责人地说，那种事儿，我慕容轩绝对没做过这种龌龊事儿，我这肯定是遭人陷害了。” 汪雨听慕容轩这么一说，顿时就松了口气。她也知道，这种事儿做没做过，慕容轩自己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在这种时候他也没必要说假话来欺骗她。 “慕容，既然是这样那咱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慕容轩看了那条微博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汪雨，你太不了解微博上造假之人的险恶用心了。他这就是癞蛤蟆跳到你脚背上，咬不死人，但他能恶心死人啊！这明显就是故意搅局。这事儿就算你能说得清楚，也得有证据啊？” 慕容轩不知道就在他说这番话时，汪雨的大脑里已经转了若干圈儿了。 一听慕容轩说到证据这个词儿，汪雨马上一拍脑壳说道：“有了，慕容。也就是说如果你能证明这些照片是假的，比如说是 103.第103章过五关斩六将（3） 慕容轩一想，汪雨的思路是对的。“但问题是我们怎么证明这些照片是造假ps出来的呢？”汪雨说到道：“我以前在郑教授这里读研究生时，学过一门证据鉴定课，就是专门讲鉴定证据真假的。慕容，你再好好想想，公安系统有没有既熟悉又靠得住的朋友？” 慕容轩想了半天还真想到一个人，就是住他水荫路那个家楼下的的邻居孙队，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大队长。 慕容轩其实和这个邻居平时来往也不多，见面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但去年孙队的儿子中考不理想，这两口子被儿子读不上重点中学的事儿弄得焦头烂额。后来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说，住他家楼下的邻居慕容轩，在省委大院里工作，兴许能帮上他们这个忙。 于是，孙队这两口子就下楼敲门找到慕容轩。哪想到慕容轩还真帮上了孙队这个忙。慕容轩也是人托人的通过天河的一个副区长，写了一张条子给区教育局长。最后，让这个邻居的儿子进了一所省属重点中学读书。为这事儿孙队一家对慕容轩感激不尽，老说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言声。 慕容轩当时心中还暗想，我一个安分守己的政府工作人员，难不成这辈子还会找你们这些专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国家暴力机器帮忙？真是山不转水转啊！多了孙队这个朋友，关键时刻就多出了一条生路呀！ 想到这里，慕容轩对汪雨说到道：“等一会儿我就去找孙队，让他把这些照片送到他们鉴定部门做证据鉴定。只要我们拿出公安部门出具的鉴定结果，能够证明微博上发的那些照片，是ps出来的假照片，就不怕他它新浪管理员不删帖子。”汪雨还担心会不会走漏风声，就问慕容轩：“你这个邻居朋友口风紧吗？” 汪雨提出找公安系统的朋友，利用专业鉴定设备对上出现的那些ps过的假照片进行证据鉴定。慕容轩马上想起来他的邻居在市局工作的孙队，但汪雨又担心这件事儿给泄露出去。看到心思如丝的汪雨这般警惕，慕容轩对汪雨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他打过交道，孙队办事儿还是挺谨慎的。我会给他叮嘱清楚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汪雨不解地问道：“你还担心什么事情？”，慕容轩说“就是上已经散播出去的这些虚假消息。”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部分。汪雨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慕容，我又一个馊主意，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先在上花钱找人删帖？” 慕容轩知道，在他们拿到公安部门出具的鉴定结果之前，一般情况下新浪是不会轻易答应删掉那些个微博的。但时间又这么紧急，任职公示过了今晚和明天一天就可大功告成，现在是能争取一分一秒都是很珍贵的。 于是，慕容轩对汪雨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兵分两路，你先在上联系删帖的事儿。我马上回去找孙队长，联系鉴定假照片的事儿。”事不宜迟，说完他们就放下电话两人就匆匆分头行动了起来。 先说汪雨这边。一放下慕容轩的电话，汪雨马上就在电脑上百度：“这么样才能删除上对自己不利的造谣帖子？” 立即就有上千条“先删除,后收费,不成功,不收费”的答案。其中，有一家的广告词是这样写的：“面对诽谤,谣言,恶意举报,不实新闻报道等负面消息在络上不断蔓延,严重影响您或者您的企业声誉时,您是否束手无策?请不要咨询，普通的多少钱，一般的多少钱等类似问题，请直接将要删除的内容发给我们，每天接待人数很多，请见谅，谢谢！” 汪雨大致浏览了一遍，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靠谱点儿的删帖公司上咨询。 汪雨问：你们一般对络上的不实信息处理是采用那些具体措施的？ 删帖公司答：1，信息监测：快速获取客户络相关信息；2，信息分析：快速分析舆情来源及传播主体；3，信息处理：第一时间处理掉相关不实信息；4，信息压制：大量发布正面信息，稀释舆论影响，优化正面宣传。甚至我们可以借鉴美军中央司令部的“络水军”生成器，制造出以密集“观点炸弹”，在短期内迅速形成对某个舆论冲击波。5，信息引导：合理利用络资源发布相关信息，正确引导络舆论。 汪雨又问：你们具体是怎么收费的？ 删帖公司答：我们都是明码标价，对在不同站上传的东西，价格也是不一样的。比如删除新浪的10000元、搜狐10000元、地区级站1000元、页快照2000元。 咨询到这里，汪雨心里大致有点儿谱了。以前他也听别人说过，这几年随着互联的发展，有偿删除络负面信息，已成为一个越来越庞大的灰色“产业”。据说，目前国内络公关整体市场规模已超过10亿元人民币，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有偿删帖服务。每年的“3·15”前夕，此类服务需求往往会达到一年中的峰值。 汪雨还听说，这几年删帖业的壮大主要是依赖于那些出资人的增多，其中有个体，但大部分是企业事业单位乃至政府机关。去年发生的一起案件中，就听说某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向负责删帖人员付酬5.8万元。 汪雨刚才咨询时，那个删帖公司的人就牛逼哄哄说道：“如果周久耕当初能找到我们，那么他肯定现在还是江宁区房管局局长，在自己的位置上抽着他昂贵的九五至尊烟。” 为了弄清这家删帖公司的删帖过程，汪雨随后又按照上的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小伙子非常兴奋，但还是提出要先看看链接再报价，并且劝说汪雨最好打包删除比较划算。这位小伙子说：“单删一条肯定就贵了，大致四五千。”而且还要看搜狐、新浪等具体是哪个站，总体转载有多少。另外，他们还要看这个事件的性质，据他介绍，有些站收费都比较贵，如果已见报或被电视曝光的还删不了。 汪雨调查了一遍后发现，询问的几家删帖公司都没有固定的价目表，删除不同内容的帖子和新闻价钱也都不一样，通常都要看了具身体之内容和址才能报价，并且一般都会劝他打包删除，号称是为客户省钱。其中，上述两个接待员都特别强调自己是正规的公司，可以签订保密协议，有的删帖公司甚至公示了自己的删帖流程。 为了更多了解删帖中的内幕，汪雨马上与某删帖公司一位自称叫张文的小伙子取得了联系。这个张文自己给汪雨介绍说，他三年前就开始从事这项业务，应该算比较早的一批做删帖的人。 他说其实删帖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不管是那些做小广告给个人删帖的个体户，还是那些公司化运作的删帖公司，都打着危机公关的牌子，络上一些涉及个人或者企业的负面新闻，理论上他们都是能够抹去的。另外，还有企业愿意出包年价，价格通常是一年5万元，号称“品牌维护”，在一年中出现的含该企业的负面新闻信息理论上都会被删除。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客户的业绩实力、事件的大小都会影响删帖的效果。但一旦真出了像三鹿奶粉这样的事件，哪个公司也不可能摆平。 究竟这些删帖公司是如何帮客户“删帖”呢？汪雨通过一番咨询，最后终于知道了，他们通常有以下三种手段。1.覆盖。用正面内容覆盖搜索引擎的前几页排名。2.删除。托人将负面信息删除掉。3.用黑客技术。 但据张文透露，以上手段都是“忽悠”。所谓的删帖，绝大部分是通过公关删帖。因为删帖公司通常都非常忌讳谈论具体操作手段。 黑客技术，删帖公司太冒险，难度很大而且很容易被站技术人员发现。删帖公司名义为公关公司，自然能够找到内部人员去摆平，也用不着去攻击站、使用黑客手段等。换句话说，不是使用技术手段而是通过人际关系达到删帖目的。因为好多删帖公司的员工，他们原来也是做互联的，后来转型做公关，所以会有一些渠道。 几乎所有的删帖公司都会有些站的业缘关系。有时候可以找到频道的主编，私下给主编一些钱就会让他们删除。但是张文一再强调，如果真的是点击率非常高的帖子或者新闻，删起来难度很大，也很少有站的人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冒风险。所以，删帖公司最愿意做也最容易做的就是删除微博和论坛的帖子，最难做的是删除在站首页或频道首页点击率高的新闻。 汪雨以前也看过南方都市报道中的这样一段话：天涯论坛、奥一论坛、半岛博客及论坛、和平论坛也就是互动中国、河南大河论坛、百度贴吧和知道、搜搜问问和搜狐社区、易论坛及凤凰、雅虎等站收单，价格从200至5000不等。 经过调查，这些消息是一些非法络公关散布的广告，他们是通过与天涯、半岛、奥一等站版主取得联系并合作，约定在他们的权限内删除一条所谓的页负面信息也就是一贴的价格，而后有人找他们删帖在版主要求的价格上浮动获利，其实这也的做法等于扼杀了络发言人的自由权。< 104.第104章过五关斩六将（4） 这通电话打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最后张文告诉汪雨，新浪微博上的那条针对客户的虚假微博，他可以通过他在站里私人关系，让他今晚就消失。但张文又说道，他不能保证博主换个马甲继续发这类帖子。 至于说论坛上的那些帖子，他可以采取ding贴**，最终把它给ding掉。汪雨问他什么是ding贴**呢? 张文说，举个例子来说吧，比如某人在某一个论坛上面，发布一篇某某人是大骗子的帖子，而这个帖子排名又非常好。 这时候我们可以在他发布的那个论坛上，再发布一个相同主题的帖子，这个相同主题的帖子可以精确到板块目录。从seo的角度来看，造谣者发布的论坛板块和你发布的论坛板块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说你的正面信息帖子和他负面信息帖子权权重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你只需要为这个正面信息帖子做一些外部链接，也不要太多。这样的话，正面信息的帖子权重肯定比负面信息帖子权重要高一点。更新搜索引擎排名原理，一个长尾关键词搜索页下，大多数只会显示一个站内的的一个帖子。也就是说我们的正面信息帖子已经把负面信息帖子ding了下去了，这时候民在搜索客户名字时候就不会看到他本人的负面信息帖子了。这种危机公关处理方法是最简单最奏效的。 汪雨一直“战斗”到凌晨三点钟。电话咨询清楚以后，汪雨也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用银给这家删帖公司支付了五万块钱。两个小时后，他再打开微博查看，原先那条造假微博还真的被删掉了。论坛上的帖子舆论导向也发生了逆转，负面的东西逐渐被一些正面评论给压制住了。 再说慕容轩这边。随着互联、手机的日益普及，我们实际上已经进入了一个“人人都有麦克风”与“围观就是力量”的新媒体时代。随之而来，社会治理模式也发生了，从“全景监狱”到“共景监狱”的根本性转换。与“全景监狱”相对，“共景监狱”是一种围观结构，是众人对个体展开的凝视和控制。在“共景监狱”的社会场域中，被围观的任何一个社会成员无人能置身其外，随时都有成为群体围观中的舆情事件主角，而且无法中途退场。 如果你采取“捂、堵、躲、拖”传统方式，以致于通过络传播、群体围观后，原本局部、微小物体演变为热点、焦点的问题、事件，造成舆情引导的被动局面，导致矛盾得不到及时化解，造成事端进一步升级。近几年，社会上发生的好多负面新闻事件，就是这样一点点给“捂、堵、躲、拖”弄成大得不可收拾的。 慕容轩目前就处于“共景监狱”里被“围观”的困境中。 他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虚假照片的发源地，然后采取必要的措施紧急灭火，把事端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最后让他它销声匿迹。 慕容轩见到孙队后，他也没有避讳什么，马上就把微博上出现的ps照片的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孙队也是一个直脾气人，他仔细听后，马上爽快地说道：“项主任你放心，上次你都帮我们家那么大的一个忙。我老婆一直在念叨说，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帮忙。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我争取明天上午就给你出鉴定结果。” 说了上面客气话后，孙队还是以一个多年从警的业界人士身份，给慕容轩提了几条建设性意见。孙队说道：“对拟任职干部公示期匿名举报到底该不该受理？特别是对于那些纯粹属于捏造事实、打击报复性质的匿名举报，近些年来公安机关和组织部门基本上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对线索不清的匿名信和匿名电话，公示期间不予受理。但不予受理也不是就意味着对提拔对象就没有一点影响。就我自己有限的实际工作经历来说，组织部门遇到这种公示期的匿名举报，如果举报的内容不详实或者说无足轻重，一般采取的都是都是不予置否，将其冷处理。但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说拟提拔对象本来群众基础就不那么好的，抑或虽举报是匿名但所举报内容详实、事体重大的，或者说拟提拔对象不是领导心目中的那个人等等这些情况的，组织部门也会联合公安、纪检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开展调查，即使在公示期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也会暂停或终止拟提拔对象的选拔任用程序。” 听了孙队这番话后，慕容轩突然想起一个案列。慕容轩最近在上看到一个省委任用干部公示，这应该是个固定格式。“拟任职干部公示名单：依据《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和《黑龙江省县委书记选拔任用程序暂行规定》的有关要求，为加强干部选拔任用工作的minzhu监督，现将拟任职依据《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和《黑龙江省县委书记选拔任用程序暂行规定》的有关要求，为加强干部选拔任用工作的minzhu监督，现将拟任职的干部进行任前公示，公示期限为******年**月**日**月*日（7个工作日）。 被公示人姓名，男或女，民族，出生年月日，岁数，参加工作日期，入党日期，文凭，现任职务，拟任职务。............对上述拟任职人选如有情况和问题，可在公示期内反映，反映情况和问题必须实事求是，应签署或告知真实姓名、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对线索不清的匿名信和匿名电话，公示期间不予受理。受理单位：黑龙江省委组织部干部监督处电 话：0451-12380。地 址：哈尔滨市南岗区果戈里大街327号。邮政编码：150000.某某某省委组织部。发布公示日期以此为七天公示期起点。” 从这个固定的共识格式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公示和公示期的设定，就是给争议和异议者留出广而告之和准备举报材料的时间，因为提拔干部的严肃性和核实举报时间的短促性，加上匿名成本举报低廉，购买代理移动手机卡不需要身份证，一个电话只需0.1元，加上物价上涨因素比过去0.08元邮票成本还低廉。如果接到线索不清的匿名举报就终止或中止干部任用程序甚至启动纪委调查程序，对被公示人是一个不公。所以，刑事举报中，刑法有一个诬告陷害罪对应着滥用举报权利的人；而对公示期的异议、投诉、举报为了加大举报人的义务，平衡举报与被举报人之间关系，增加了举报应当实名的要求。但是组织部门毕竟是个严谨的工作部门，从“对线索不清的匿名信和匿名电话，公示期间不予受理。”这句话看，如果是秃从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公示和公示期的设定，就是给争议和异议者留出广而告之和准备举报材料的时间，因为提拔干部的严肃性和核实举报时间的短促性，加上匿名成本举报低廉，购买代理移动手机卡不需要身份证，一个电话只需0.1元，加上物价上涨因素比过去0.08元邮票成本还低廉。如果接到线索不清的匿名举报就终止或中止干部任用程序甚至启动纪委调查程序，对被公示人是一个不公。 所以，刑事举报中，刑法有一个诬告陷害罪对应着滥用举报权利的人；而对公示期的异议、投诉、举报为了加大举报人的义务，平衡举报与被举报人之间关系，增加了举报应当实名的要求。但是组织部门毕竟是个严谨的工作部门，从“对线索不清的匿名信和匿名电话，公示期间不予受理。”这句话看，对干部个人前途负责与对国家使命负责，两者都千钧一发，系于公示期举报内容的查处上。 慕容轩还从孙队这里得到了个意外收获，孙队告诉他，以前他们刑侦队也办理过类似的案子。一般情况下，只要公安机关出具鉴定结果后，那些大型门户站，都会立即删除虚假微博，并相应地对发出虚假微博的博主做出处罚。 但站的处罚一般都不是十分严厉，最多是销号处理。而那些作假造谣的博主往往又会换一个马甲继续作假造谣。这样猫捉老鼠的迷藏游戏来来回回，站遇到的多了，也就懒得去管了，最终受害的还是被人家作假的受害者。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种问题，就两种途径，一是去公安机关报案，立案侦查；二是用技术手段进行监控定位。最后，将作假造谣者捉拿归案。 慕容轩听了孙队的这番话后，迟疑了一下。慕容轩是有一个担心。现在他正处于提拔公示期，最后一天这个节骨眼儿上。一方面，时间对他来说，就是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去公安机关报案，就说孙队能帮上这个忙，但毕竟人家那么多的大案要案在手上等着处理，要立你这种小案子，还是需要一定时间，这个时间他现在等不起。另一方面，慕容轩实际上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他现在还不想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因为，目前毕竟只是刚发现上有这么一条造假微博，论坛上转发的量也不是很大。如果真在公安局立了案，那不闹得满城风雨，知道这件事儿的范围势必会扩大，这样不是反而中了微博造假人的圈套？ 孙队可能也看出了慕容轩的这些担心，于是他又给慕容轩出来了个主意：“你也可以找一个熟悉电脑的朋友，让他帮你私底下查查发造假微博博主的id。查到这个就又好办的多了，要想公事公办就直接来我们公安局报案，我们可以直接抓人结案。不想公事公办的话，也可以私底下与造假微博博主接触接触，给他谈谈条件什么的。” 孙队也是真心相帮慕容轩这个忙，话都给他说到这个份儿上。慕容轩真心谢过孙队，在下楼回家的楼梯道上突然想到，找辛琪啊！他们国安系统不是现成的舆情监控系统吗？ 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慕容轩哪里还敢睡觉啊！他马上给辛琪司长打了一个电话。也可能是时间太晚了，慕容轩的电话打了起码有五分钟，辛琪才珊珊来接电话。< 105.第105章过五关斩六将（5） 听完慕容轩长时间的讲述，辛琪司长终于弄明白了现在慕容轩的处境。从他电话里的口气来看，显然他是相信慕容轩没有对他说假话的，再说了他也明白，慕容轩既然敢为这种事情把求救电话打到他这里，就没有必要再给他隐瞒什么了。辛琪司长办事儿风格向来都是那种雷厉风行型的娥，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给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同志，鉴于你身负重任，这一次我就破例给你动用我们国安系统羊城基地的舆情监控系统了。你这样，一个小时之后会有一个叫大林的同志给你联系，你把你的具体情况给大林说明白，他会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国安的同志行动真是神速呀！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大林就赶到了慕容轩这里。大林同志进屋后，慕容轩也不管他那一脸的茫然，就连珠炮般地把他任职公示期，遭遇到的被微博造假照片诬陷，以及上论坛上负面消息蜂拥而至的情况，简要地他说了一遍。 大林显然也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赶过来的，还在双眼惺忪着呢，但再怎么犯迷糊，他对慕容轩在任职公示期，遭遇到陷害这种事儿上他还是拎得清的。一听慕容轩说完这事儿，大林立马不犯迷糊了。 慕容轩在诉说过程中，就无意中发现大林越听越激动，越听两眼越放光。心想，他这个不太容易被人间琐事所羁绊的国安战友，可能也被他被诬陷的事儿给激怒了。 果不其然，听完慕容轩激动万分的诉说，大林沉吟片刻后说道：“格老子，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还欺负到我们国安的战友的头上来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看来要动用我的秘密武器了。你这可是头一炮啊！看我怎么给你收拾诬陷你的真凶？走，慕容轩同志你和我一起到我们基地去，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收拾这伙儿混蛋的。” 原来大林这个阶段受国安舆情监控中心的委托，正在着手开发一套微博舆情监管系统。 听慕容轩这么一说，那不刚好可以测试一下他这个系统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这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啦！ 大林给慕容轩介绍说，他开发的这套微博舆情系统，包括了对微博信息的自动采集功能、智能化分析的功能等，可以实现从对微博信息的获取，到自动分析的全过程，能够对微博的海量数据进行自动分析、自动处理能力，可以最终实现对微博舆论信息的综合分析和结果判断。 大林还说，他开发的这套微博舆情系统具备以下三个特点：一是稳定性。它能够全天候7x24小时不间断运转，软件系统对海量数据采集、分析、监测运行平稳，不会发生数据读写拥塞、系统停止响应等非正常情况。二是实时性。这个系统能够对微博平台进行实时的监测和信息采集。三就是准确性。系统能对采集到的信息经系统进行分析处理，对信息进行自动分类、消重、提取关键词等处理，为用户提供准确、无冗余、无杂质、易检索的信息服务。 说到他开发的微博舆情系统具体技术指标，大林更是异常地兴奋：“我弄得的这套数据采集系统可是创举啊！它的智能数据采集，可以7*24全天候，对新浪、腾讯、易、搜狐等主流微博，发布的舆情信息自动进行采集、跟踪、监测。” “另外呢，这个系统还能够将境内主要微博（新浪、腾讯、易、搜狐）及境外微博（twitter）作为数据源，对指定重点微博进行专项监测与分析。” “这一点对你非常有用处。你只要报出对你造谣陷害的微博用户名称，我就能用这个系统很快就对他进行特殊监测并做出适时分析，保证让他无处遁形。” 大林接着说道：“第三呢，这个系统采集的内容包括微博信息和微博用户信息。微博信息包括：全文、时间、图片、链接等；微博用户信息包括：博主名、粉丝数、关注数、发帖数简介。” “还有就是个人账号采集：微博id、内容、来源、博主名、博主id、微博链接（url）、博主身份、微博发布时间、微博创建时间、图片（微博主图片url）、博文类型（转发或原创）、评论数、转发数、发博文设备。包括博主的姓名、博主个人资料、认证身份。” “他所发微博的id、内容、来源、博主名、博主id、微博链接（url）、博主身份、微博发布时间、微博创建时间、图片（微博主图片url）、博文类型（转发或原创）、评论数、转发数、发博文设备。数据实时采集可以5分钟更新一次。所监控的数据采集的全面性可达到100%。” 慕容轩早就已经不耐烦大林对自己这套系统，夸夸其谈式的自吹自擂了。他不客气地打断了大林的喋喋不休，气愤地说道：“你也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行不行我们还是看看它的具体疗效吧！” 大林有一点点扫兴。但他看到慕容轩火烧眉毛般的着急样子，即刻也恢复理智状态。“好，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大林向慕容轩详细地询问了，微博造假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一些具体情节。然后，将这些信息逐一输入到他的微博舆情分析系统里。 大林忍不住又说道：“这个系统能够对微博照片造假进行事件分析、博主地域分析、博文传播路径分析、事件溯源分析、博主分析、社区关系分析、博主群体分析、热点分析、回溯历史信息。” 不一会儿，大林那台“怪物”电脑的屏幕上就显示出以下信息： 1、“某某开发区副局长**pch照片事件”分析：通过对该事件相关的博文进行分析，该事件变化呈中度温和上升趋势。经分析，事件重要博主系一名为“司级干部”所发起、事件相关热词“**”、“pch”、“开发区副局长”等。 2、博主地域分析：当天事件相关发博博主的地域分布于中国某某省某某市。 3、博文传播路径分析：最早发布者为“司级干部”，其id为133.486.697…，助推该信息的微博人群主要分布于广东省广州市。 然后，慕容轩看到电脑屏幕上又出现了一堆数据分析。络舆情监控系统监测数据显示：截止5月11日4时，“某省某开发区副局长pch事件”相关页结果2,800,条，新闻结果9篇，论坛帖子142篇（其中贴吧103篇），新浪微博相关广播1827条，腾讯微博相关广播333条。 新浪微指数：新浪微指数显示“某省某开发区副局长pch事件”的热议度，5月11日23时同时达到峰值。 百度指数：百度指数显示，“某省某开发区副局长pch事件”的用户关注度5月11日22时即达到峰值699。 腾讯广播趋势图：5月11日23时，“某省某开发区副局长pch事件”的相关广播达到峰值109。由此，可以判断此事件关注度向趋高发展。 看到这里，大林对慕容轩说道：“现在这些数据还在瞬息万变，出现任何一种情况的可能性都有。” 看著慕容轩不大相信的神情，大林说到：“难道你就这么快忘了去年某某市越秀区武装部那个什么头在飞机上打空姐事件啦？” 哦！慕容轩记起来了。其实，那件武装部军人打空姐事件，说起来挺简单的，只要他们在第一时间里，主动出面赔礼道歉，在微博上做出高姿态的示弱。相信据绝大部分的民都会表示理解，也就不会围观、继而群起围殴。 而这一切仅仅都是缘起一个愚蠢的微博挑衅式的回应，以及猪一样的队友们的回帖。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你有猪一样的队友啊！一个错误的应对，立刻就会引起更多报复式的回应。那个军人殴打空姐事件最终酿成的苦酒的确很苦，但那个自己内心还觉得十分委屈的军人，最后还不是不得不皱着眉强喝下去？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从有了络这具怪兽，成全了多少络英雄？当然与此同时，也制造了无数的络暴民。 大林又开始了他的叨叨：“从系统地适时信息的收集分析来看，该事件现在只是处于温和程度，还没有引起大规模的爆发式扩散。但系统分析还表明，发展趋势在逐渐向高。这个我们得引起高度重视。” 慕容轩看到系统这个分析结果，似乎也安心了许多。他又想起让汪雨联系上删帖的事儿，也不知他联系的怎么样了？说说曹操曹操到。慕容轩刚想起汪雨上删帖的事儿，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就叫了起来。慕容轩一看号码是汪雨打过来的。 汪雨在电话中给慕容轩带来了好消息。汪雨说，她已经找到一家比较靠谱点儿的上专业删帖公司，这家公司也答应她的删帖要求，但就是价钱有点儿小贵。慕容轩告诉汪雨，在今天晚上不要说价钱这个词儿，能搞掂就行，要不惜一切代价。汪雨听慕容轩这么说，她立刻回道：“我知道了，慕容。那我就在上给这家公司汇钱了？” 得到慕容轩的明确答复后，汪雨说：“我半个小时候后再给你打过来。” 这时，时间已经进入5月12日的凌晨1点钟了。 也就是说，慕容轩只要熬过今天一天，他的任职公示期就算顺利通过了。但这一天注定又是漫长的一天。就是眼前还有一大堆恼人的事儿在等着慕容轩来处理。不管他了！先想办法熬过今晚这几个小时再说吧！ 慕容轩揉了揉太阳穴，心想好在他还有汪雨、大林、孙队他们这些亲朋好友帮忙呢！要不然的话，就他一个人的话，遇到这种事儿，就只好束手就擒了，在家干等死了。 他慕容轩以及这些亲朋好友们陪他在这儿挑灯夜战，无论今晚的结局如何，他都死而无憾。想到这里，慕容轩心里多了不少安慰。 手机又叫起来了，不用看肯定是汪雨打过来的。汪雨那里又传捷报。< 106.第106章过五关斩六将（6） 汪雨在电话里说：“新浪已经开始删帖了，论坛上的那些帖子也已经删的差不多了。但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站发现还有人在更新微博，论坛也还有人在不断跟帖。不过他们删帖公司采取的“ding贴**”还真管用，论坛上对你不利的负面帖子，已经跟不上你的正面帖子了。” 而这时大林的微博适时检测系统也已经发生了逆转。大林在电脑旁惊叫：“慕容轩你快来看看，这些监测数据变化真快呀！” 络舆情监控系统监测数据显示：截止5月12日2时，“某省开发区副局长pch事件”相关页变成了只有1条，新闻结果0篇，论坛帖子2篇（其中贴吧1篇），新浪微博相关广播0条，腾讯微博相关广播0条。 新浪微指数：新浪微指数显示“某省开发区副局长pch案”的热议度，5月12日2时峰值已经下落为零值。 百度指数：百度指数显示，“某省开发区副局长pch案”的用户关注度5月12日2时即达到峰值为3。 腾讯广播趋势图：5月12日2时，“某省开发区副局长pch案”的相关广播达到峰值1。 仅此，就可以得出此事件关注度已经明显降低。综合几大门户站，所谓的“某省开发区副局长pch案”事件已不再是广大民们关注的热点信息了。也不会再引起大规模的爆发式扩散了。 看到这里，大林对慕容轩说道：“这么样？我这套系统够厉害吧！” 慕容轩没接大林这个话茬儿，只是追问道：“有了这个造谣博主的id，是不是就可查到这个人的电话号码和具体是那个人？” 大林笑嘻嘻地说：“你终于看明白了？但这只可以理论上这么说。” 看到慕容轩不解地神情说到道：“慕容轩同志，凭我的技术是可以轻易就给你查到“司级干部”这个个人的几乎所有的信息，但这事儿放在哪个国家都是违法的。还不懂吗？” 这一分钟慕容轩哪还管他违不违法，对着大林怒吼道：“你，马上，立即，给老子查出来！听到没有！我说马上，立即！” 大林看到慕容轩这家伙这个因爆怒而失态的样子也吓着了，他乖乖地按照慕容轩的而要求做了。 想想也是，慕容轩已经压抑了一个晚上了，谁遇上这类事儿不爆怒才怪呢！大林把查出来的id注册手机号码及机主的名字递给慕容轩，慕容轩只看了一眼就一屁股做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慕容轩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电话号码竟是自己耳熟能详的，**主任那个专车驾驶员小莫的手机号码！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啦？怎么就是**主任的专车司机了呢？这样看来事情就远比慕容轩自己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了。不光是复杂而且下面处理起来的话还非常棘手。 如果是换成另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背后下这种黑手，慕容轩或许还不至于这样难过。 这个小莫是谁呀？是一手提拔他慕容轩的老领导**主任的的专职司机啊！ 而且慕容轩和这个小莫，这些年来无数次的搭伙计，一起为**主任干这干那的朝夕相处。 真没看出来，这个人前“慕容局长长长”，人后“慕容局长长短”的小莫，竟然在他慕容轩这个关键时刻背后捅刀子？ 再一想他小莫又是跟了**主任好多年的专职司机，那这事儿**主任能不知道吗？想到这里，慕容轩后背上竟惊出了一脊梁的冷汗！ 汪雨也几乎是一ye都没睡。 慕容轩没用茶几上的功夫茶杯，而是拿了一支一次性纸杯，给汪雨倒了一大杯子单从茶。这茶劲儿大，解困。 慕容轩给汪雨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各自昨晚的情况。 慕容轩听汪雨说微博和论坛上的那些帖子基本上已经处理暂时处理完了，立刻就长长地出了口气。 然后，他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地对汪雨说道：“汪雨，我这次是真遇到难题啦！” 慕容轩简单地把昨晚在大林那里的情况给汪雨说了一下，汪雨听到大林查出来的那个发造假微博的竟是**的专车司机小莫，刹那间也惊得嘴巴都没合拢。 半天慕容轩才开口说道：“刚才，孙队也给我打来电话，说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微博上照片是那些人惯用的移花接木手法，ps上去的假照片。现在情况已经够明朗了，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小莫。” 汪雨问道：“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慕容轩仰天长叹！ “你说我又能这么办？直接找他挑明？那不就意味着我们自动把**主任置于敌对位置。” “不理他吧？那小莫会不会得寸进尺？在微博上换个马甲，继续他的胡作非为？” 听着汪雨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慕容轩苦笑着说：“汪雨，你也不用太着急啊！这件事情最危急的关头已经过了。” 汪雨突然在电话里说道：“慕容，能不能先这样，你做做孙队工作，请他协调一下市局信息络管理处，让警给小莫发一条警示短信，警告他已发了违法造假诽谤他人的微博。” “先警告一下他，看他下一步怎么做。如果是他不听警示劝阻，继续作恶，那我们也做到了仁至义尽，也不管他后面是谁指使，最后只有报警立案一条路走了。” “反正现在我们是人证物证样样俱全，也不怕撕破脸。就是拿到组织部门，也可以说得一清二楚啊！” 慕容轩还是不停地摇头，然后说到道：“汪雨，你怎么就不懂呢？**主任那里我们暂时是不能撕破脸的，最起码在公示结束前，就是今天一天。你撕破脸了，他们就有可能给你来个鱼死破，其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最后也不知道是那个渔翁得利呢！” “另外，虽然我们手上现在掌握着确凿证据，但这个时候也不宜拿出来。现在我们最缺乏的不是什么证据之类的，而是时间。” “只要我们在公示期这最后一天里不出什么天大的差错，就千万不要去惊动组织部门。哪怕你就是有再确凿的证据，只要一惊动组织部门，那就会按照组织程序来启动调查，等到调查结束，即使证明你是清白的，那也于事无补了。真到了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但汪雨，你有一点儿给我提醒得很及时的，那就是让公安部门给小莫发警示通告。我等一会儿就给孙队打电话，让他尽力协调这件事儿。反正他那里鉴定结果都出来了，再发一个警示通告问题也不大吧！” 直到三个星期以后，慕容轩任职招商局局长的正式任命文件下来，他才从其他渠道得知**主任背后给他下黑手的缘由。市委组织部任职文件下来那天，**电话通知慕容轩，要他马上到他办公室里来一趟。慕容轩也正想会一会这位关键时候捅刀子的领导，于是丢下手头的工作马上驱车赶到了**的办公室。 慕容轩进到办公室的时候**似乎在和谁通电话，他看到慕容轩进来了就匆匆忙忙地把电话挂了。慕容轩原因为经历了这场升职舆情大战之后，**见到他会带着些心中有愧的神态呢！但是，慕容轩想错了。此时的**早已不是他刚进省委大院松梅苑时说见到的那个**了，在面临事关自己前程的重大利益面前，**才顾不了他这个同门小师弟呢！**一看到慕容轩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挂断正在打的电话，站起身来走到慕容轩面前上来就给他一个熊抱，还口中朗声说道：“祝贺你呀，慕容。终于心想事成了。” 但此时的慕容轩也远不是刚进松梅苑那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了。经过这一时期的历练，特别是在他身上具备异能量“盗心术”之后，早已成为一个洞察人心，直探心扉的阅人高手了。就在**虚心假意地和慕容轩“亲热”拥抱之后两人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慕容轩的“盗心术”马上就读出了**的内心。**其实此时心里面也觉得挺对不起慕容轩这个小兄弟的，但他也是迫于无奈呀！谁让人家对方开出来的价码既you人又逼人呢？ 原来招商局局长这位子，**主任最后推荐的是郭燕燕的老公。这是因为，**一方面是迫于省里面有重量级的大佬给他打招呼，这位大佬可是不一般，是身居要职可以说是对**这类厅级官员有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实力派人物，而这个实力派大佬又偏偏和郭燕燕又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既然郭燕燕的老公看上了开发区招商局局长这个位置，那对于实力派大佬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事情却又不是那么简单，慕容轩虽说是个年轻小伙子，但大佬也忌讳慕容轩的背景呀。 这背景是谁？当然是汪老啦！因此，大佬就亲自给**发话了——只要你这次帮忙把郭燕燕的老公的事儿搞定，你**就是下一届羊城市市长位置候选人。< 107.第107章过五关斩六将（7） 你说这youhuo对于**来说有多大？这也难怪到了最后**才下定决心孤注一掷地把慕容轩抛弃，最终投靠上了哪位省里面的实权派大佬。但人性就是这样，面对youhuo时特别大得让你无法拒绝的youhuo时，人们通常是经受不住考验的。于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就果断地抛弃了慕容轩。你**抛弃了慕容轩着什么？那就意味着力抛弃了做人的良知，也最终意味着力抛弃了你的恩师、官场领路人汪老。这个帐不知道**算过没有，反正到了后来这笔买卖他**成了最大的输家。 慕容轩的“盗心术”还在**的内心里读出，在提拔开发区招商局局长这件事儿上他事先还收下了人家郭燕燕的重礼。因此，在郭燕燕的怂恿下**主任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其结果是他的司机被公安的警发了警示通告。**主任也知道，仅仅才发了个警示通告，那是看在了他**主任的面子。由此，他也看出慕容轩的心底还是比较仁慈厚道，但同时也说明慕容轩的老辣。通过这件事儿，现在**主任终于从心底里由衷地承认：这段日子慕容进步的确挺大的，自己确实小瞧了慕容轩了！ 回顾这惊心动魄的一ye，慕容轩觉得自己最大的感受就是——有时候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就是在那一ye之间，甚至是一念之间。 回首那一ye，慕容轩觉得真应该用惊心动魄这个词儿来形容它。那一ye，自己在大林的黑厅里那台怪兽级电脑宽大的屏幕面前，真有点象一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将军。 那一ye，是天不灭他慕容轩啊！真是天意呀！如果不是汪雨、大林和孙队的鼎力相助，仅凭他慕容轩一己之力，如何应付得了那瞬息万变的上舆情？ 那一ye，如果他慕容轩稍有一点差池，那不光招商局局长的位子不会是他的了。甚至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永远不得翻身啦！更不会有慕容轩这个以后叱咤羊城官场的大人物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果说慕容轩对高升招商局局长一事儿一点都不激动，那未免就太矫情了。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和做派。拿到正式任免文件的那一刻，慕容轩的确很激动，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现场，他可能就会激动地哭出声来。 但激动过后，慕容轩又感到有一丝丝失落和无奈。从那一晚上鏖战的不眠之夜，到汪雨不惜重金上删帖，从孙队鼎立相助查定元凶到警示通告发出后舆情战火的熄灭，这一幕幕惊险镜头，这一个个纷杂场面，像是放电影般的在他眼前掠过。 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慕容轩目前心中的确还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对于慕容轩这匹政坛黑马，这次出人意料地得到提拔，获任开发区招商局局长一事儿，在开发区管委会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事先，虽然慕容轩的名字也位列招商局局长候选名单之中。但郭燕燕插足此事儿之后，在一些明眼人的心里，慕容轩只不过是个陪衬，最多是陪太子读书而已。因此，直到任职公示结束正式任命文件下来了，好多人都还不愿捡起跌落在地的眼镜。 慕容轩的获任太出乎人们的意料了。按照常规，以及人脉关系，人们更愿意相信得到任命的应该是郭燕燕的老公。 虽然，在任命慕容轩为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同一批任免文件中，郭燕燕的老公也得到任职某某市市委副书记、提名市长的结果，但人们还是唏嘘不已：这慕容轩到底有啥强硬背景，在这番激烈的厮杀中竟然脱颖而出？ 经历了那一ye络舆情战之后，慕容轩的情绪一直高涨不起来。哪怕是他任职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红头文件正式任命下发以后，慕容轩内心深处也一直还在隐隐作痛。这几天，他按下心里的隐痛，强颜欢笑地应酬着各路亲朋好友们纷至而来的祝贺。 昨晚睡觉前，汪雨还从北京打来电话，她兴致勃勃地给慕容轩商量该弄个什么形式，咱们自家人也聚在一起给慕容轩贺一贺。 汪雨给慕容轩说：“要不咱们就在外面酒店订它一尾台？也不请那么多人，就咱们自家的亲戚朋友在一起吃顿饭。” 慕容轩说：“我看还上是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们自己心里该清楚，这个阶段闹出那么多闹心事儿，我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知慕容轩者莫过于汪雨也。其实，汪雨心里也知道，最近慕容轩心里憋倔。慕容轩心里在想些啥，汪雨太清楚不过了。这次提任招商局局长的事儿，那个造假微博，虽然有惊无险，没有给他的提任公示造成致命一击。但造假微博这种无中生有、构陷于人的手法，的确给慕容轩带来一种致命的心灵创伤。让他总觉得，如刺在哽，欲哭无泪，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想到这些，最后慕容轩和汪雨最后采取了一个折衷的方案。家宴办还是要办，汪雨就听慕容轩的，不在酒店里张扬了，就小范围的在家里象征性的搞一下。但汪雨对慕容轩说：“我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决定了，明天我就从北京飞回羊城来参加咱们这次家宴。”慕容轩本想不同意汪雨的这个决定，但他想一想这么久都没和汪雨见面了，就不忍心再说那个不字了。 汪雨是那种说道做到的女人，第二天上午她就从北京飞回到了羊城。家宴的人选呢？是慕容轩定的。人不多，就大林、汪雨和楼上的孙队夫妇两个。开发区招商局里的同事，慕容轩就请了林大海和邓莹莹两个人。说到请邓莹莹时，慕容轩看到汪雨一脸的坏笑。慕容轩赶忙解释道：“局里其他人也不好请，请这个，不请哪个的，都不好。但咱总要了解点儿这个阶段厅里的情况吧？邓莹莹和林大海人都很好的，请她来主要是了解了解情况。”汪雨只是一脸坏笑着说了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扭头干别的事儿去了。汪雨本来想把老父亲也请过来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的，但慕容轩没同意。他对汪雨说：“汪雨，我觉得这种场合汪老不适合参加。等过两天，就你、我和汪老我们三个单独吃个饭，有一些心里面的话想和他老人家聊一聊。”汪雨也觉得慕容轩说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家宴的菜品由汪雨来搞定，酒水由慕容轩来准备。汪雨也不太会做菜，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几个客家人常吃的家常菜。象是盐焗鸡、酿豆腐、清蒸石斑鱼、水煮基围虾什么的，在加上卤水黄牛肉、盐水煮花生米等等下酒小菜，也总算是拼凑了一大桌子。 家宴的菜品虽然是一般了点儿，慕容轩就想在酒水上下点儿功夫。他拿出了两瓶上次开“泛珠三角区域协作论坛”时，贵州省府一位副秘书长送给他三十年陈酿茅台酒。 这酒要在市场上买的话，一支起码都要七八千块钱。慕容轩估计，几位女士不一定欣赏得来酱香型53度的白酒，又特意准备了两支法国aoc葡萄酒。慕容轩的一个朋友在开发区保税区红酒一条街经营法国红酒，两年前酒庄开业时邀请慕容轩到场祝贺。在现场慕容轩品尝了，美乐、珍藏、梅多克多款红酒后，临走时他那个朋友送了他这两支车库红酒。并告诉慕容轩，这酒虽然价格不是很昂贵，但味道却很独特。慕容轩倒是早就对这个传说中的车库如雷贯耳，但始终都没喝过。这酒究竟如何之独特，今晚就请女士们试它一试了。汪雨可能对红酒还有所了解，慕容轩知道邓莹莹对喝红酒几乎是一窍不通，估计拿这个车库酒让她喝，和拿长城干红，她都能给你品出一个味儿来。 家宴的时间定在星期六晚上。但从星期五下班开始起，汪雨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周末下午，汪雨提前两个多小时就下班去菜市场采买了。回到家时，手中大大小小提了实际之塑料袋。晚上一细想，汪雨又觉得还差不少东西要买。于是周六一大早，汪雨还把慕容轩也拽到了菜市场，两个人又是大袋小袋地提回家。 下午多亏了邓莹莹和林大海提前过来帮忙，要不然就凭汪雨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这一大桌子菜。林大海和邓莹莹是结伴而来的，慕容轩看到这两个人现在如胶似漆的样子，在想一想他们三个人当时在北京跑“知识城”那个项目时彼此之间那种紧张对峙的样子不免想笑起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你只要没有什么坏心眼，沟通以后总会收到一个良好的结果的。 等到晚上收拾完杯盏碗筷，送走客人。汪雨对慕容轩讲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在自己家里搞什么家宴了！慕容轩，我给你说，以后你爱谁谁搞，反正我这辈子是再也不搞了！” 累是累得够呛，但这次在家了举办的家宴还是十分成功地。因为，家里的气氛始终是任何饭店都比不了的。 第一个夸奖在家吃饭是个好主意的是大林。可能这家伙一年四季在外面吃饭吃烦了，进门一看满桌子都是家常菜，就大呼小叫地说：“汪雨，美女大教授，我爱死做的这些菜啦！啧啧，能弄出这么一大桌子饭菜的女朋友，绝对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大林这席话说得汪雨怪不好意思的，她满脸通红地说道：“大林，你这也太夸张点儿吧！” 不拘小节的大林，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筷子都不用，直接用他的“五爪金龙”，在各个盘子里捏上一片菜放入自己的口中，津津有味地品尝了半天，开口说道：“嗯，这才是家的味道吗！” 第二个夸奖的在家吃饭是个好主意的，是楼上的孙队夫妇俩人儿。刚一进门，孙队就看到饭桌上摆放的四支酒瓶。这个爱酒的汉子就笑嘻嘻地对他太太说道：“老婆，今晚你可以恩准我敞开和顾副局，不不，是慕容局长长啦，多饮它几杯了吧。”< 108.第108章过五关斩六将（8） 原来这老孙平常在外面老喝醉酒，他老婆总怕他在外面喝醉酒惹事儿不安全。 他老婆要么规定，不准他在外面喝酒。有一次，孙队不听打招呼，擅自在外面喝了一晚上的大酒。等他晕晕乎乎地摸到家门口，敲了半天门，硬是没敲开。酒壮怂人胆，平时对老婆言听计从的老孙，借着酒劲使命的敲，连楼下的慕容轩都觉得太烦人了。最后，那婆娘总算把门开了一条缝，然后扔出一床被子，厉声说道：“你个酒鬼，在敲的话，看老娘不把你也扔出这个小区才怪！”也不知道是老孙敲累了呢？还是被自家婆娘这番话给镇住了，反正那晚老孙乖乖地拥着那床棉被，在家门外酣睡到天亮。 孙队的老婆知道自己老公喝酒的德性，要么一听他说有酒局，就亲自出马到场守住他。久而久之，老孙的朋友们就都知道，他家里有一个比zhongjiwei禁酒令还厉害的母老虎管着，有酒局时就不叫他了。今天这酒局多好，老孙即使喝醉了，也不用老婆打车背他回家了，家就在楼上，转身就到家了。 三十年的陈酿茅台，一打开，整个儿客厅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醇香。孙队、大林、汪雨和慕容轩喝酒之人自然被这美酒所吸引，皆是一口闷，杯盏不空。就连邓莹莹和汪雨也忍不住茅台的酒香，主动请缨要倒一小杯尝尝。 大林可能一贯都是个贪杯之人，今日遇到美酒，那肯放过。他假装脑怒道：“你们些个女人喝啥子白酒吗？慕容轩不是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上好的法兰西葡萄酒吗？” 慕容轩一听大林说到葡萄酒，马上说：“唉，还真这个理儿。这两支红酒可是很难得的车库酒哦！我们就和这几位女士交换一杯吗！” 结果大家是白酒红酒男男女女一派混战，桌上的八个人，除了孙队的那个婆娘，其他人都喝得很嗨。 酒要喝，话也还是要讲的。要不然不是无主题家宴了吗？ 慕容轩还没开口讲话呢！汪雨就拿手里的筷子敲着碗，然后说道：“静一静，静一静。请大家安静一分钟。” 汪雨莺歌燕舞地故意装出一副童真的腔调说道：“各位亲们，我，我知道你们来家里今天吃饭的意思，是庆祝慕容轩升了局长呗！那，那我先说一句吧。我祝慕容荣升局长以后，还能和大家经常象一家人一样欢聚一堂拉家常、吃家常菜、说知心话。” 听了汪雨这一番话，所有的人安静下来了。慕容轩眼中顿时蒙起了一片儿水雾，他看到汪雨的眼圈儿也红了。 他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汪雨说得真好，我慕容轩以后还会像从前一样，是你们在座每一位的好朋友。来，汪雨也端起你的酒杯，我们一家人先敬大家一杯，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与帮助！” 说完，慕容轩先喝完了杯中的一满杯酒。 孙队两口子端着杯子过来了，慕容轩把白酒瓶子提过来，说道：“孙队，我们俩加加码！”说完，慕容轩连喝三杯。孙队见此，也不含糊。 三杯白酒下肚，孙队的脸上顿时又活泛了许多，他拍拍慕容轩肩膀：“慕容局长，不，不，今晚上我就叫你慕容老弟吧，既然你家宴都邀请了我们两口子，我也就不用客气了吧。” 经历那一晚惊心动魄的络舆情大战，慕容轩早已把这位孙队当成兄弟一样看待了。看到慕容轩认可而又感激的神情，孙队继续说道：“孙哥我知道，你也很不容易。啥都别说了，以后有啥事儿，只要我能帮上的，你尽管开口。” 接着，林大海、邓莹莹也先后过来给慕容轩敬了一杯酒，说了些祝贺的话。在他们过来敬酒时，慕容轩也没和他们俩多客气什么，只是对了对眼神，大家似乎也心领神会，千言万语都化作杯中酒，一干而尽。 大林这小子今晚异常安静，只是坐在大口吃菜、大杯喝酒，偶尔和坐在他身旁的邓莹莹斗斗嘴。 慕容轩端着酒杯来到大林身边：“来我们也搞它一杯！” 大林站都没有站起来，只是坐着斜转过身子，与慕容轩碰过杯，一句话也没说，闷着头干了杯中酒。 慕容轩觉得这个大林，今晚真是太不寻常了。这根本不是他这个人的做派啊！ 直到家宴结束，送走了客人，大林依然闷着头独自一个人坐在茶几边儿上喝茶。 慕容轩估计这家伙是有什么心事！不然他不会一个晚上都这样安静。 果不其然，刚下楼送走林馨馨到家还没关好门，大林就对慕容轩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 大林要给慕容轩说的事情确实事关重大。大林神态怪异地告诉慕容轩：“慕容，我来你家之前接到辛琪司长一个电话，他让我告诉你，经过我们详细而又缜密的侦查，你家里遭盗窃一事真的不是那些毛贼所为，而是国外一家情报机构派出的几个高手干的。他们似乎是想在你家里找出什么秘密的东西？” 慕容轩说：“我家里能有什么秘密？” 大林说道：“你忘了？慕容你的身体里可是蕴藏着当今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级的秘密——“盗心术”呀！这可是现如今国际上各路情报机构都趋之若鹜想要掌握的秘密啊！从这个方面的信息来判断，辛琪司长说汪雨的那个前男友高鹏飞可能还活着，而且现在极有可能已经被敌对国家的情报机构策反了。要不然他们这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盗心术’这个秘密呢？因此，保护你和汪雨的人身安全就成为我们国家安全机关的一项重大任务，你和汪雨自己也要高度警惕，一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要立刻对电话告诉我们。”慕容轩听到这里，也惊呆了！ 慕容轩真正的家宴是在周末晚上松梅苑里进行的。家宴就是汪老、慕容轩和汪雨三个人。饭菜是由汪老的勤务员小张来张罗的，慕容轩就从外面带回几件打包的凉拌菜。汪老早就戒酒好几年了，但为了像个家宴的样子，汪老还是让汪雨到他书房里拿出来一支上了些年头的洋酒。他让慕容轩也给他杯子里倒上一小口酒意思意思，看到汪雨和慕容轩把酒倒满杯子之后，老人家这才端起杯子笑呵呵地说道：“慕容，祝贺你又一次进步了。”慕容轩也没说啥话，他端起杯子和汪老碰了一下然后就一口干掉了杯子你的酒。汪雨看到慕容轩闷闷不乐地喝闷酒，她就不干了。汪雨嚷嚷：“慕容，干嘛要把那些事情藏在自己的心里面吗？说出来，让我老爸也给你评评理吗！” 汪老其实也早就看出慕容轩有心事儿，但他只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嘴巴上就是不说，他想看看慕容轩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劲儿！但是宝贝女儿汪雨心疼慕容，先憋不住了说出来了。于是，汪老就笑呵呵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那你就说一说吧。看样子你小子这次在外头受了不小的委屈呀！连升了局长都不能抵消这个委屈？” 慕容轩听了汪老这话后，当着汪老和汪雨的面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子白兰地，然后仰起头一口饮完。此时的慕容轩已经是双眼闪着泪光，他强压制住自己激动得心情语调沉缓地问汪老：“汪老，如果你被你最为信任的领导加兄弟出卖的话，你会怎么想？” 汪老一听慕容轩这话大概也猜中了五六分，他马上脸带关切地问慕容轩：“你说的可是**？”慕容轩看着汪老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汪雨就替慕容轩给汪老详细地讲述了，在慕容轩提任开发区招商局局长过程中，**是如何如何背后下黑手、、、、、、 听了汪雨的详细讲述之后，汪老也是半天都说话。等了好几分钟，汪老突然说道：“慕容，你给我杯子你加一点儿酒。”汪雨和慕容轩两个都惊诧了，就连慕容轩都知道汪老可是戒酒多年了。看样子汪老也是被**对慕容轩背后下黑手的这件事儿给气着了，汪雨和慕容轩两人对视一下眼神。慕容轩读懂了汪雨的意思：“加吧，象征性地加一点儿就行了。”但汪老看着慕容轩才加了小半杯白兰地，于是苦笑着对他俩儿说道：“你们俩儿臭小孩儿，呀太小看我这个老头子的酒量了吧？想当年我和慕容这么大的时候可是一瓶酒的量呀！倒上，满杯。慕容、汪雨你们俩儿也倒满酒。来，来，慕容，我也敬你一杯酒。”慕容轩一听汪老说敬自己酒，他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汪老，使不得，使不得呀！怎么能让你给我敬酒呢？都是我在外面不争气也给你脸上抹了黑。” 汪老一听慕容轩这话当时脸就黑了，他正色地说道：“慕容，说什么混账话？你怎么不争气了？你到开发区这几个月干了多少事儿？你当我老头子不知道？‘知识城’那个项目你是怎么跑下来的？我比那个**还要清楚。接下来你又是怎么样给‘知识城’招商引资的？你当我都不知道？你不是在给我老头子脸上抹黑，是在为我争光啊。这些事连蓝省长一直都很关注，他几次来松梅苑当着我的面儿表扬你。但这个**呀！犹大！” 说完“犹大”这两字后，汪老也是一口喝光了杯子中的白兰地酒。这个时候，慕容轩的“盗心术”告诉他：“当汪老说出的‘犹大’这两个字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宣告了**的政治生命就此完结了。最起码在羊城这个地方，今后他别再想混下去了。”之后没过多久，汪老就和蓝省长有过一次两个人单独的谈话，至于说蓝省长和汪老之间都谈了些什么慕容轩是一无所知。但也就是这次谈话之后，慕容轩就罕见地接到汪老主动打给他的一个电话。汪老在电话里也没多说啥，他只是告诉慕容轩：“慕容，今后在工作方面和为人处世方面你还要更加严谨一些，不要什么事情都大大咧咧的，这不利于你今后的成长。”这话说得慕容轩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汪老他老人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次真真正正的家宴过后，慕容轩的命运再一次发生了重大转折——他竟然被上调到省政府办公厅，出任蓝省长的秘书。虽然是正处级的评级调动，但省长秘书这个正处级的含金量，是开发区招商局局长所远远无法比拟的。< 109.第109章省长秘书（1） 因此，慕容轩的这次新的工作调动，在羊城开发区所引起的轰动简直是爆炸性的。受到最大震撼的黑**莫属了，慕容轩刚刚提任到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位置才没几天，就马上上调到省政府办公厅担任蓝省长的秘书，这无疑是给**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象**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他要被汪老抛弃了、、、、、、 省委组织部的任免文件下发后，蓝省长就把慕容轩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谈了一次话。 慕容轩也不知道大领导到底知不知道他选拔提任开发区招商局局长期间的那些遭遇，反正蓝省长的话里话外都体现了一个中心意思，那就是：慕容，你这次得以上调到省府办公厅出任省长秘书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也是你自己的工作努力的结果，希望你要珍惜这次提任机会，加倍努力工作来报答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蓝省长接着说道，至于说在选拔任用过程中出现的那些个插曲，这也是我们近来一个时期来干部选拔任用的一种新常态，你要以平常心来看待这种事情。不管有什么样的曲折反复你都要正面儿来看待这件事情，这对于你们年轻干部不见得就是件坏事儿。要正面地看待这些东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蓝省长还说到，既然组织上一如既往地坚持对你的提拔任用。那就说明组织上对你这个同志是信任的，你自己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到新的工作岗位之后要轻装上阵，下一步就要面临换届选举这件儿大事情，你自己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好好地跟着我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蓝省长接着又对慕容轩说到：“慕容，我和汪老对你都给予很大的期望，省长秘书这个位置很重要，不是说谁都能干的，也不是谁都可以干好的。这所以调离来出任这个秘书工作，就是想让你增加更多的历练，尽快的成熟起来，能够尽早的独挡一面的开展工作。希望你不要辜负省委、省政府领导对你的信任和殷切期望，全力以赴地把自己工作做好。” 最后，蓝省长才谈到慕容轩到省政府办公厅后的具体工作，蓝省长说：“慕容，你给我当秘书可不比在汪老身边当秘书呀！我这里一天到晚事情特别多，你要有个思想准备。而且，我今天想先给你交个底，鉴于马上面临着换届选举工作，我准备把省府办公厅常务办公室的那一摊子事情也一并交给你来负责。具体来说就是你不仅是我的秘书，还要挂上办公厅常务办主任这个头衔。以往这个职务都是由一名办公厅的副秘书长来兼任，但鉴于今年情况特殊，现阶段就由你来牵头管理这个机构。这个虽说是不太符合行政管理上的常规，但咱们今年不是选举年吗？面临的事情太多太多，我们办公厅的这个常务办是和政策研究室是合署办公的，当时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提早做好换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这样一来，常务办那边摊子就不比其他省份的常务办，我们这个常务办在人员队伍上就有点庞大，职能上有点庞杂，从工作角度来说有利于集中兵力打好换届年这个歼灭战，但从管理角度上来说干部队伍有不少老问题需要解决，这也给你下一步顺利开展工作增添了不少难度。这些事情我都基本上是清楚的，现在的常务办集中了咱们办公厅的各路精英，其中不少人员的资历、能力都在你之上。你可要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一点儿，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搞好干部职工的关系，咱们群策群力把今年的选举年给平平安安地度过去。当然，你要是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就来及时给我汇报，我会酌情给你提供支持的。” 这次谈话就慕容轩一个人参加，**主任没有陪同在座。这一点连慕容轩自己都觉得挺奇怪的。以前每一次觐见大领导，几乎都是由**主任在场。 后来还是蓝省长的前一任秘书，刚刚才提拔为省府办公厅副秘书长的王挺贵，在一个**场合给慕容轩说：“你提任前后的那些插曲老板基本上都是清楚的。据我所知，老板在羊城市委常委会表决之前，还在羊城市委陈书记那里替你讲了不少好话。还是据说啊，当时有一个省里的领导提出，要暂停你提任招商局局长的选拔任用程序。老板据理力争，坚持要组织部门拿出真凭实据出来，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被一张上流传的ps过的匿名假照片所左右，绝不能因为有人想打击报复,我们就这样轻易地毁掉一个年轻人的前程。” 慕容轩相信王挺贵的话是真的，因为他是清楚这里面不仅有郭燕燕在捣鬼，还有**主任也在从中作崇，更有省里面的大人物在背后撑腰，因此这件事情才会闹得沸沸扬扬。慕容轩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蓝省长的话在那个时候对羊城市委的陈书记说，还是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的。要不然的话，他慕容轩这一辈子的仕途生涯可真的要被毁在那场舆情大战中了。 但王挺贵副秘书长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是晓得郭燕燕在背后捣鬼，他可能还不清楚**主任也在台面儿地下搞他慕容轩的鬼名堂，他更不可能知道省里还有大人物在背后替那些人撑腰。他还不知道，就因为这些个原因他慕容轩的名字差一点儿连那份上会的名单都进不了，差一点儿就在上常委会之前就会让人家给“做掉”了。 这话慕容轩又不能对王挺贵副秘书长挑明了来说，因此他听到王挺贵副秘书长说完这些话之后，只是点头说：“王秘，谢谢你对我关心。我知道，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你放心，我慕容轩定将终身相报。” 王挺贵副秘书长可能就在等慕容轩这句话，他听到慕容轩这么说，马上面带微笑地拍拍慕容轩的肩膀说道：“慕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我跟蓝省长当秘书的时间也不算短，有三年多的时间。在大老板身上学到的东西可真的不算少，那可都是些终身受用的东西呀！只可惜我现在离开了蓝省长的身边，不能亲自为大老板服务了。这副重担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了，往后的日子里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看着慕容轩满脸狐疑的神色，王挺贵副秘书长接着说道：“怎么慕容？你忘了今年可是换届年呀！咱俩儿私底下说啊，可千万不要在外面对外人说这件事儿。蓝省长这个年纪正处七上八下可上可下的关键时期，做好上上下下的工作就可以再连任一届省长，如果各方面的工作有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连有可能连任不了。因此上说，你接下来的工作任务很重呀！” 听王挺贵副秘书长说到这里，慕容轩才算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工作态势，他顿时就觉得自己身上像是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重起来，慕容轩脸色凝重地对王挺贵说道：“王秘，这么说来我还真有点儿担心自己工作做不好，会不会耽误了大老板的锦绣前程呀、、、、、、” 王挺贵副秘书长又裂开大嘴笑了起来，他盯着慕容轩看了半天才说道：“慕容，你可莫开这种玩笑。你在汪老身边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汪老的言传身教可都是做人做事的真知慧言呀。蓝省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把你上调到他身边的。放心吧！你肯定能做好这份儿工作的。大老板不会看错人的。而且，我也没有外放到地市去任职，就在咱们办公厅里面工作，以后你在工作上有什么不明白或不清楚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这也是大老板专门给我交待过的。” 其实这个时候慕容轩身体之内的异能量“盗心术”读出的王挺贵的内心想法却是：“小子，遇到省长这个换届之年活该你倒霉。特别是常务办现在那些老老少少的所谓精英们，他们的问题可不会少。你看着吧，一天到晚都会找你麻烦的，让你解决的那些问题哪件不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我王挺贵还算幸运，总算是躲开了这个多事之秋，好不容易才提拔上了这个副厅级的副秘书长。瞧吧！接下来的事情可够你慕容轩喝一壶的了！” 唉，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异能量“盗心术”的慕容轩也发出了感叹。他在心里面暗暗想到：“这拥有‘盗心术’看起来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儿呀？表面上看人，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但这内心里隔一个肚皮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对于许许多多的人来说，大多数都是说的一套想得又是另外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这就是人心似海深，叵测难估量呀！人性的阴暗面看得多了还真不是件儿什么好事情啊！搞得自己心里面也乱糟糟的。” 慕容轩从王挺贵副秘书长的心里面还读出了如下心思：“你以为省长把你提拔到省长秘书的位置上靠的是你自己的工作能力呀？屁，那是蓝省长他自己太精明了，大老板早已经算定自己要想连任就必须要打好汪老这张王牌。汪老作为本省一个老资格的改革家、政治活动家，拥有其他人所无法替代的政治资源。把你慕容轩调到省长身边出任秘书，就等于是把汪老这副王牌紧紧地攥在了自己的手上、、、、、、”慕容轩真正看出了王挺贵副秘书长的内心想法之后，心里面却也踏实了许多。 他自己也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蓝省长这么看重自己。那我就一定要好好工作，必要时候还要拿出我的独门绝招“盗心术”，好好地为蓝省长服务，争取使大老板的连任能够心想事成顺利成功！ 省长给慕容轩的工作交接时间时两个星期，两周后他必须按时到省府办公厅报到上任。说到这里，省长还特地对慕容轩说道：“到时候我如果没有别的其他重要活动的话，我也参加宣布你到任的会议。” 慕容轩闻听省长这么说心里自是高兴极了，他在想有省长亲自带着到新单位上任，肯定是件极有面子的事儿了。往深里想，这不光是面子上的事儿，也是大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有了这份有力的支持非常有利于慕容轩下一步工作的开展。< 110.第110章省长秘书（2） 从昨天开始他已经在陆陆续续的做一些交接工作了。其实说起来这交接工作也是很简单的，慕容轩虽说是开发区招商局局长，但那份儿任职文件宣布之后没过多久，紧接着省委组织部又下发了他上调到省府办公厅任职省长秘书的文件，所以说实际上招商局里的具体工作他几乎就没怎么上过手，也就是单纯地主持过一段招商引资工作而已。但他毕竟是开发区招商局的一把手，招商局里的一些具体事务，比如说局财务上他得有个简单的离任审计，还有人员、车辆、办公物品等等，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交接处理的。但这些交接都是断断续续地，因为不时有方方面面的人来到他的办公室里。有些是来和慕容轩送别的，有些事来祝贺慕容轩高升的。 今天一个上午，慕容轩就接待了不下五拨人。先是开发区招商局的老同事组团前来给他贺喜，一、二、三、四科的那些人几乎都是慕容轩的老熟人，他们可能估计到慕容轩这几天会忙着交接这些杂事，三三两两的来慕容轩这里会打扰他的交接工作。因此这伙人干脆就来一次“团购”，大家约好时间一起来给慕容轩祝贺。 慕容轩看着一个个厮混了这么长时间的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心里一热，他一边悉数握手，一边发自内心地说道：“太谢谢兄弟姐妹们对我的关心了，别的也没啥好说的，今后无论是我在哪里工作，我慕容轩永远是你们心目中的那个慕容轩，有啥我能够帮上忙的事儿，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尽力为之。这次我提任招商局局长的事情谢谢大家的捧场和关照，我衷心希望兄弟姊妹们都能有个好的前程，也希望你们支持我到新单位后的工作。” 二科的田副科长是最爱讲话的，别人还没怎么说话呢他就先开口说道：“慕容局长，哦，不对，不对，该叫你慕容大秘书了。话可不能这样讲，自古以来官场就有个说法，有坐轿的就得有抬轿的。我们哪能个个都象你慕容大秘书那样好运？比如像我老田，天生就是一个给人抬轿子的命。因此，我也不会强求这辈子就非要坐轿子呀！” 慕容轩笑着说道：“老田！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副科级的轿夫啊！” 众人起哄，七嘴八舌，都说这老田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最后竟也说得老田四处求饶：“好好，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们搞错没有啊？我们是来给慕容轩局长道喜的，不是来给我老田开专题pi斗会的。” 今天大家毕竟是来给慕容轩道喜的，就连那个一直对慕容轩不感冒、时常和慕容轩唱对台戏的丁艺华，也没再当众说什么怪话了。她貌似真诚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同志，对不起。我丁艺华以前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总是和你过不去。现在看来还是你走的这条路子是对的，老实人总归说来是不会吃亏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以后我也会改掉身上的那些坏毛病，真心的向你学习呀！” 慕容轩面带笑容双眼沉静而又专注地盯着丁艺华看了半天，他从丁艺华的内心里读出，这个丁艺华现在心里面的想法：“臭小子！老娘还真没想到你会有今天这样大的出息呀！这一上调到省长身边当秘书，那不是我家老公的‘二号首长’了，这咱可得罪不起啊。得当着面哄一哄这小孩儿，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好呀！哎！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这也是报应，谁叫咱丁艺华瞎了狗眼当初小看了慕容轩这个小子了呢！” 尽管看出了丁艺华的真实内心所想，但慕容轩不管她是不是真心，丁艺华这番话慕容轩还是装出挺受感动的样子。慕容轩也很动感情地对丁艺华说道：“郭局，你这话可是见外了哈，你我是什么交情?那可是我的老领导加朋友的关系呀！什么毛病不毛病的，谁都不是完人一个，谁人身上还没有一些缺点？但有一点我是挺遗憾的。” 看到丁艺华不解的神情，慕容轩乐呵呵地说道：“到了新单位少了一个你这样的诤友呀！新单位哪里还会有人这么给我提意见和建议啊！你说遗不遗憾？说句真心话，没有了你这个老和我对着干的朋友在身边儿，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呢！” 慕容轩这一席话说得丁艺华摸不着北，她不知道慕容轩这是正话反说呢？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也只有嘿嘿憨笑装傻了事儿。 送走了这群嘻嘻哈哈的老同事，慕容轩刚刚把书柜里的书籍整理好装完箱子，他的办公室就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郭燕燕。郭燕燕能亲自来慕容轩的办公室祝贺他，这可是慕容轩真的没有想到的事儿。 要说人家郭燕燕可真是有大将风度，即便是在争招商局局长这件事儿上，她为了自己的老公和慕容轩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而且最终她还败在了慕容轩手里，但这丝毫都不妨害她还落落大方地前来慕容轩的办公室里，正儿八经地来对慕容轩这个对手发出祝贺。慕容轩心里想，这要换做自己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也根本装不出这款君子风度。 郭燕燕不是空着手来给慕容轩祝贺的，他给慕容轩带来了两斤上好的明前毛尖茶，两支xo洋酒还有两条软包装的熊猫香烟。郭燕燕进到慕容轩的办公室后，把那大袋子东西往办公台上一放，然后裂开猩红大嘴说道：“慕容局长长，我是来给你道喜的。这袋子东西虽然俗了点儿，但我觉得你这个烟鬼酒仙加茶客还是需要的。放心享用吧！这是我自己掏腰包在友谊商店买的。” 看到慕容轩仍是惊讶得张着嘴巴不说话的样子，郭燕燕干脆自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然后又说道：“”怎么着？你这是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慕容轩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丢掉手中的杂物，说道：“哪里会呢！你是稀客，平时我想请你接见都排不上队呢？” 见慕容轩恢复到了往日的风趣幽默状态，郭燕燕就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今天来有两个意思，一是真心祝贺你高升省长秘书，要当二号首长了！你这是实至名归，赢其所得。二是向你表示歉意，前面我和我老公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谅解。” 郭燕燕接着说道：“我这个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慕容局长长我给你说，前面为这个招商局局长的位子，我和我老公确实做了一些拿不到台面儿上的事儿。但我这也是一种竞争，不过这种竞争的确是说不上公平不公平。因为，这凭的是咱们双方各自的人脉关系，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个人实力和工作业绩。说不上光彩，但我自己认为也不算太丢人。这个社会现在不都是这样的吗？你慕容局长长工作能力强，工作业绩棒，人缘关系好，大领导赏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老公他这几年一直都在外地工作，明摆着他在这些方面根本无法和你竞争，如果硬要放在一个平台上竞争的话，这也是一种不公平的竞争。因此，我也只有出此下策找关系，通过搅黄你的提拔来成全我家老公的前程。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成者为王败为寇，在这场竞争中你取得了胜利，我就前来祝贺你。我说得对不对呀？慕容大秘书？” 听了郭燕燕这一通歪理邪说，慕容轩只有苦笑地份儿。他也不知道该回答郭燕燕对或者反驳她说不对。不过在当今眼目下，郭燕燕的这套做法的确是有一定的市场，甚至已经成为一种风气。但能像郭燕燕这样把小人做到这个份儿上的真还不多见呀！她这是坦坦荡荡做小人，真真心心来道歉。慕容轩虽说是不能苟同郭燕燕的这些观点和做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郭燕燕的这种“真小人”做法，最起码也比那些一见面满口仁义道德，一转身就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们又要好出很多来。仅从这一点儿上来说，他慕容轩还是挺佩服这个女人的，最起码她敢作敢当啊！ 如果说郭燕燕的这种做派是真小人的话，那**主任的那套做法呢？慕容轩不愿对此再做什么评价了。 前脚刚刚送走了郭燕燕这个“真小人”的前来道喜，慕容轩后脚就迎来了另一个真正的不速之客。这位来客年纪看起来大概在三十五六岁上下的样子，他一进慕容轩办公室的门就给慕容轩鞠了一恭，然后开口说道：“慕容秘书书你好，我是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的李华，叫李华，现任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厅副主任。受王挺贵副秘书长的指派前来你这里，看看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厅常务办帮忙的地方。” 听这个李华一自我介绍，慕容轩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前几天王挺贵副秘书长还专门给慕容轩打来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正式到办公厅上任，还问慕容轩在报到前有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厅里帮忙的地方，他会派办公厅常务办公室的小李过来为先为他打打下手。 慕容轩再次停下手里的活路，给李华倒水让座。这个办公厅常务办的李副主任看上去年纪不算大却很有眼色，他哪里敢坐下，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慕容轩侧边说道：“慕容秘书书，办公室里这些杂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我等一会再叫上咱厅常务办的几个人手，我和他们一道一会儿就整理好了。” 慕容轩忙说：“那倒不用了，我都弄得差不多了，再简单装装纸箱就全都好了。不过过两天可能要麻烦你一下，你派辆能装东西的车子，来把我这些书籍、杂物一车给拉到办公厅里去。”< 111.第111章省长秘书（3） 李华一听慕容轩这么说，他赶紧答道：“我记住了，慕容秘书书。”慕容轩心想既然这个李华来都来了，也不能让他白来一趟呀！他是办公厅常务办的副主任应该还是能够掌握一些面儿上的情况，不如和他了解了解办公厅的基本情况。于是，他就告诉李华：“李主任，你中午就别走了，等一会我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餐，顺便也给你聊一聊。” 这边儿还没给办公厅常务办的李副主任说上几句话呢，慕容轩的办公室里又一次涌进了一大堆人。开发区管委会的领导和同事们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林大海和邓莹莹他俩儿终于见缝插针来到慕容轩的办公室里。大家也不提祝贺道喜的话，只是一个个脸上、眼神里都流露出一幅恋恋不舍的神情。实话实说，慕容轩来招商局主持工作这个阶段里，这俩儿人的变化还真不小，两个人跟着慕容轩赴京城跑“知识城”那个项目苦是苦了一点儿，可回报也丰厚啊！项目申报成功之后给只都得到了三十五万元的招商引资奖，而且个人的工作历练也得到了很大的进步。林大海这边可能很快就要提拔为招商局的副局长了。邓莹莹进步也很快，慕容轩对她的工作还有别的想法，这个阶段都太忙碌了，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和她谈，他准备等忙过这几天专门抽出个时间和邓莹莹谈谈。 慕容轩看到大家沉默寡言地站在屋里的样子，心里也是挺难受的，这个地方的“庙”虽说是小了点儿，但“庙”里的“众僧”却也和他这个“主持”相处得其乐融融，这一年来的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这一走确实有点儿舍不得大家。 慕容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我这又不是上火星定居，大家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呀！即使我倒省政府办公厅上班，咱们也可以经常来往的吗。这样吧，今天中午我有客人，晚上我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咱们还去那个龙头山庄吃野味，咱们说定了，到时候不醉不归！” 那个办公厅常务办公室李华副主任正好也在这的办公室里，他亲眼目睹了这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人一幕，李华心里想到：“这个慕容秘书书虽说是年轻，但还真是个名不虚传的好领导啊，要不是自己亲眼目睹到这个场景，还以为说慕容轩是个超级好人的都是吹牛皮的呢！现在官场上的领导，特别是一些个新提任的年轻领导，一个个都是官架子十足，对上级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对下级指手画脚、盛气凌人。”李华心想，也不愧人家慕容轩在一众人里面儿出类拔萃、脱颖而出，高升为省长秘书。比起那些一天到晚喜欢咋咋唬唬、前呼后拥的芝麻绿豆官来说，人家这才是高人呢！ 中午，慕容轩在办公厅的小饭堂里请李华吃了个工作便餐。一间小包房，四菜一汤，没酒没饮料，就慕容轩和李华两个人。慕容轩一边吃饭一边很随意地对李华说：“你给我说说咱们厅里的基本情况，咱们不预设主题，随便聊一聊。聊到哪儿算哪。” 能做上厅里的常务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子，首先说明这个李华在单位属于会来事儿、八面玲珑类型的，然后还要笔头子硬、嘴皮子利索、腿也要勤快。 起初这个李华在慕容轩面前还有点儿拘束，但过了一会儿，他也注意到慕容轩不是那种爱摆官架子的人，言谈举止都挺随和的，于是这个李华副主任也就放松了心情，神情自如地侃侃而谈。 李华给慕容轩汇报说，现在省政府办公厅里有四位副秘书长，在老秘书长提拔到副省长位置上之后，厅里的日常工作就暂时由排第一位的胡长奎副秘书长来主持。在这几个月里厅里工作还算一切正常，各项工作都在有序地开展。象年初订下的那些工作计划，比如说招商引资、外贸出口、加工贸易企业的转型升级等等重大事项，都没有耽误。 能做上厅里的常务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子，首先说明这个李华在单位属于会来事儿、八面玲珑类型的，然后还要笔头子硬、嘴皮子利索、腿也要勤快。 起初这个李华在慕容轩面前还有点儿拘束，但过了一会儿，他也注意到慕容轩不是那种爱摆官架子的人，言谈举止都挺随和的，于是这个李华副主任也就放松了心情，神情自如地侃侃而谈。 李华给慕容轩汇报说，现在省政府办公厅里有四位副秘书长，在老秘书长提拔到副省长位置上之后，厅里的日常工作就暂时由排第一位的胡长奎副秘书长来主持。在这几个月里厅里工作还算一切正常，各项工作都在有序地开展。象年初订下的那些工作计划，比如说招商引资、外贸出口、加工贸易企业的转型升级等等重大事项，都没有耽误。 李华说到这里，慕容轩随口插了一句。他问道：“省政府换届选举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华听到慕容轩突然问起这项工作来，他楞了一下，显然李副主任没有想到慕容轩会问道这件事儿。 李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慕容秘书书，说实话，大家对这项工作还是有些畏难情绪，大部分人都还在等待观望。都想等到新秘书长正式到任后再来做这件事儿。” 慕容轩也没再追问什么，他也知道这是机关的一种正常现象。像有点难度的工作，一般情况下，在班子新老交替期间都不会顺利开展下去的。原来的老秘书长高升到省里去当副省长了，也就没有心思再来抓原单位的工作了。现任的副秘书长又暂时升迁无望，大家都会报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等待观望，看看新来的秘书长有什么招数把这项颇具难度的工作推开。慕容轩作为即将上任的省长秘书本来是没资格过问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是该新到任的秘书长操心的事情。不过他作为省长秘书也有权过问这件事关省长连任的大事项。而且慕容轩已经在这个方面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也形成了一些开展此项工作的思路，只是他在李华面前还不便多说而已。因此，在这个方面慕容轩心里还是有数的，他并不是太担心这件事情。 他现在比较上心的是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里干部职工队伍的思想稳定，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从李华这里了解点儿实际情况。 想到这里，慕容轩开口问李华副主任：“李华，近期咱们常务办干部职工都有些什么想法？这个阶段，大家的关注点主要都是哪些方面？” 这个李华副主任刚开始还没弄清楚慕容轩想知道哪些方面的情况，慕容轩又笑着说：“我不是听说咱们常务办集中了办公厅的各路精英吗！这些个精英们是不是有不少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呀？我就想让你说一说咱们常务办的干部职工们，大家希望我这个新官上任后做些什么？最希望我从哪些方面做起？” 啊！原来慕容秘书书是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李华很懊恼自己刚才脑子的迟钝。但他又一想，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回答不好的话，他是两头不落好。要是他实话实说，前任领导留下的一些矛盾和焦点都给爆出来，未必见得就是好事儿。这可能会给新任领导造成一种“这是个否认前任，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家伙”的坏印象。而且前任领导人家是高升当了省里的高官儿的呀，我一个小小的常务办副主任哪敢说什么呀！但话又说回来，我要是不说实际情况呢？或者是轻描淡写地说一些不痛不痒地事情，怕是到时候慕容秘书书到任之后，他自己了解到的真实情况于自己今天所说的情况有出入，或者出入很大，那对他造成的印象就糟透了，这种影响会一直伴随着慕容秘书书的整个任期。正当李华在那里想着弯弯绕绕的时候，慕容轩又发话了：“李华你不太好讲是不是？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那这样，咱们换个话题吧。你给我说说，咱们厅常务办里的干部职工最希望上级部门给咱解决那些实际困难？” 看来今天是躲不开这个话题了，李华一听慕容轩这么说就知道这是一个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领导。他一想，算了，咱也豁出去。说就说，不管他那么多的清规戒律了。 李华副主任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沉稳地说道：“慕容秘书书，你可能也知道，咱们常务办在办公厅所属部门里算是个老单位了。像这种老单位、大单位，都会存在方方面面历史遗留下来的老问题，这也不是那任具体领导的事儿，这些问题都不是说哪任领导工作做的不好，或者是工作做得不到位造成的，这些几乎都是政策性原因造成的。” “那你具体说说都有哪些方面的问题？”慕容轩追问道。 李华略微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唉！林林总总、杂七杂八的有不少，归纳起来说的话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干部的待遇问题；二是职工福利问题。”< 112.第112章省长秘书（4） 从办公厅常务办过来的副主任李华，今天本来是到还未上任的新主任慕容轩这里，来看看慕容秘书书有没有什么需要常务办帮忙的地方。李华副主任哪里想到慕容轩会这么客气？非要他中午留在开发区招商局的小饭堂里吃饭。 两个人在小饭堂里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还挺投机缘。但一聊到厅常务办里的一些具体事情，比如说干部队伍建设方面啊，职工福利方面啊等等这些比较mingan话题时，慕容轩觉得这个李华副主任就有点犹豫不决，有些不太愿意讲这些问题。不过慕容轩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会愿意在一位新领导面前信口说出单位里的一些mingan事情呢？ 后来在慕容轩的追问之下，李华副主任也不得不说出了办公厅常务办目前在人、财两方面所存在的一些突出问题。李华副主任起初还说得吞吞吐吐地，后来见慕容秘书书对这个话题还满感兴趣的，于是他一想今天干脆就豁出去了，与其搪塞不如畅快，李华副主任对慕容轩汇报说：“干部待遇方面存在的主要矛盾和问题，主要是因为咱常务办是上一次大部制机构改革时，由政策研究室和参事办等几个老单位合并而成的。在那次大部制机构改革中，原来那些单位里的不少中层干部，都在新机构中都没有安排现职，而年轻的干部也都在不断地成长。这样就造成了长期以来许多年纪稍大的干部得不到相应的提拔使用，年轻人也失去了上升的空间。因此，在这个方面干部们的情绪还是挺大的。” “职工福利方面的问题，大家伙儿就觉得自从国家、省里对机关公务员统一实施‘阳光工资’改革后，原来的那些个补贴全都没有了，现在就剩下一点儿工资拿。公务员工资改革那是全国一刀切，这没什么可抱怨的。现在大家就埋怨，单位的饭堂、交通车这些基本福利也得不到保障。大家意见最大的地方就是，省里好多厅局在实施‘阳光工资’改革后，都争取到了另外一项补贴——房屋维修基金，但唯独咱常务办和另外少数几个厅局迟迟没能拿到这项补贴。” 李华接着说道：“据说，这事儿就卡在了省人事厅，那边的人老说咱们常务办是几家单位合并而成的，人员队伍太过庞杂，有行政编制、有参公事业编制还有纯粹的事业编制，还说咱们所报的材料不齐全，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因此就迟迟批不下来，这一耽误就是大半年了。现在又是厅里面领导新老交替时期，职工们纷纷抱怨说这可能就更没希望了。这些补贴虽说和以前的收入来比较也不算多，但那毕竟是每个月一千多呀！” 听李华说到这里慕容轩也基本上心中有点儿谱了。就李华副主任刚才所给他汇报的两个问题来看，这些几乎在每个单位都会存在的老大难问题，一言以蔽之，实际上就是两个字：人和财。 人的问题说白了，就是干部的待遇问题和如何用干部？财的问题说白了，就是怎样提高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问题？他知道下一步自己要干些什么事儿了。在正式上任前，自己必须要给省长做一次工作汇报，要省长给他这个新官上任烧三把火的“火种”。 慕容轩打算要趁着自己还没有到办公厅常务办报到之前，抓紧时间为新单位做点儿事儿了。这也算是给新单位干部职工们一个见面礼吧！ 他准备先从两个方面着手，为办公厅常务办的干部职工们做点儿实实在在的事儿。 一是要争取省里面儿尽快把办公厅常务办的干部职工纳入公务员职级待遇改革的试点单位。慕容轩已经知道省里按照国家的统一部署，下一步要在省直厅局里选出几家单位先作为试点搞公务员职级待遇方面的改革。这项改革的一个中心目的，就是要解决一批在单位资历老，但限于职数问题一直都得不到提拔、工资待遇低的干部们的问题。如果能把招商局纳入这次改革的试点单位，那李华副主任刚才给他汇报时所提出的，常务办干部提拔任用方面长期遗留下来的这个老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另外一个，就是他要跑一趟省人事厅，找一找汪老的那个前任前任的秘书，现任省人事厅副厅长的刘斌。慕容轩准备去求一求这位昔日的同事，让他抓紧时间把这事儿给办利索了，争取在他上任时让常务办的干部职工都能享受到这项补贴。 想到这里，慕容轩对李华副主任说道：“李主任，你回去以后抓紧时间给我做两件事儿。一是抓紧时间以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的名义给我起草两份请示，注意，是请示，不是报告。一份是给省政府的请示，标题可以这样写‘关于建议将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纳入公务员职级待遇改革试点单位的请示’。这份请示文件的具身体之内容分三部分来写，第一部分写我厅常务办先行干部管理中所存在的问题，可以把你刚才说的，常务办干部队伍建设中暴露出来的那些问题好好地归纳出几条出来。文字也不要太多，能说得清楚就行了。第二部分写一写国家关于公务员职级待遇改革的对机关干部队伍建设的重要意义，这部分都有现成的说法，你在起草时把握住分寸，不要说得太刻板、公式化就行了。第三部分写一写在常务办实施这项改革的好处，这个部分着墨可以稍微重一点。最后，垦请省政府能够考虑常务办的实际情况，将其纳入省里的试点单位。” “第二份请示是打给省人事厅的，标题可以草拟为‘关于提请解决我厅常务办职工住房维修基金的请示’，具身体之内容我就不多说了，估计这样的请示之前你们可能也上报过。但这次的请示你给我把握住两点，一是目前常务办职工群众收入急剧下降的状况，要用数字、数据来说话。二是要突出这种现状对干部队伍建设的不利影响，特别是作为全国都有影响力的经济大省，下一步常务办作为中枢部门，在外贸加工企业的转型升级，以及粤港澳自贸区的申批、建设等方面，都担负着艰巨而又繁重的工作任务等等吧，这些方面都需要省里给予支持。然后再写一些客套话就行了。” 慕容轩一边口述这两份请示的内容，一边观察李华的神态变化。他看到李华在认真记录他的口述的同时，李华的表情也由刚开始时候的诧异不解，到微微点头赞好，然后就是对慕容轩意图完全理解后的喜兴于色。嗯，慕容轩心想这个李华副主任脑子还算灵光。在没有具体沟通思路的情况之下，他基本上能够理解慕容轩让他打这两份请示的意图了。随着慕容轩口述内容的不断增多，这个李华可能也从心底，对慕容轩正式到任前所烧的这两把火感到佩服，因此到了后面儿他才喜形于色。 李华副主任心里面儿想:说实话，要是慕容秘书书能在上任前把这两件事儿给落实好，不，哪怕是能够落实好其中的任何一件事儿，那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儿呀！要知道，这两件事儿在招商局可是多年来几任领导都没有解决好的事情啊。 慕容轩看到李华已经记录得差不多了，才又接着对他说道：“第二件事儿就是要注意保密，我今天给你交办的这两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两份文件你最好是在最短时间里给我拿出来，尽快交到我手上。”慕容轩不想事情还没谱时就闹得个沸沸扬扬，他要打一场又准备的必胜之仗。 李华很快就理解了慕容轩的意图，他点头说道：“慕容秘书书请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刚才的要求去做好这两件事儿。” 慕容轩露出满意的神色，心想：“李华还行，假以时日，说不定这家伙还是个可造之才呢！” 慕容轩着急在他上任之前，把那两件事儿给办好了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不光是为了使其正好赶上他到任之时，给常务办送上两份大礼的事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正式上任之前，人还不属于办公厅，在这个时候有些事儿就好办得多。 他的这个估计还真是对了，按照一般的办文程序，办公厅常务办办公室李华副主任草拟出来的那两份文，即使按照慕容轩的要求两天后送达办公厅，那从到办公厅收发室开始到秘书处里，然后分管副秘书长、秘书长，最后到分管副省长、省长批示，这一级又一级的走下来没有一个月，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的。这还是说每一个环节都给你做了批示同意，都没有耽搁的情况下。这个呈文过程中如果那个环节出了点问题，比如说那个部门不同意呀，或者说觉得你的文还需要修改呀之类的状况，那你这份文件在程序上旅游几个月甚至半年都有可能。 对于办文的这些程序慕容轩每一个环节都非常熟悉，而且办文的经办人从办公厅里一般的秘书、副处长、处长，直至副秘书长、秘书长和省里的领导，慕容轩几乎都是老熟人。如果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可以即可到那个部门半开玩笑间就把事情给办妥贴了。既便如此，慕容轩的那两份文还是走了两天半的程序，最后才到达省长的案头。 按照省长的指示，两周以后慕容轩就要走马上任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主任兼省长秘书了。在到常务办上任前，慕容轩想要趁着自己现在这个空闲机会，抓紧时间在省里找领导做一做工作，看能不能在职工津补贴和公务员职级待遇试点这两个方面给点政策。< 113.第113章省长秘书（5） 如果这些工作做通了的话，那他就将会给新单位带去两份实实在在大礼：这第一份大礼就是职工住房维修基金；听那天来他办公室里的李华副主任讲，这项补贴平均下来大概每个职工每月有一千八百元钱。这项补贴的金额如果是在“阳光工资”改革以前的话，可能常务办的干部职工还真觉得不算什么。但自从行政机关实施“阳光工资”之后，原先的许多补贴项目都给砍掉了，几乎就剩下了那点干巴巴的基本工资了。那个办公室李华副主任给慕容轩汇报时说，自从实施“阳光工资”之后常务办的职工意见挺大的，不少人老实再说，别的单位的领导都会在“阳光工资”实施之后，想方设法地在其他方面给职工增加新的津补贴项目，但招商局的领导为了“爱惜自己的羽毛”，根本不管不顾职工们的切身利益。因此，在这个方面大家的意见还是挺大的。其实，这个问题慕容轩也是比较清楚中央和省里的政策的，常务办干部职工们的这方面的意见对厅领导来说也有失偏颇。实事求是讲，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对于公务员工资之外的津补贴这一块都抓得非常严格。中央为此还专门出台下发了，由zhongjiwei、财政部等六部委联合行文的党政机关津补贴发放标准。这个文件规定的十分严格，若有违反处分措施都是十分严厉的。你说，在这种氛围之下谁还胆敢为了本单位职工的利益，私自违规发放津补贴的。当然，后来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上级也看到各个地方在执行这项政策时一刀切的buliang后果，就此才出台一些后续的政策措施。那个职工住房维修基金的补贴项目，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出来的。但这项住房维修基金补贴出台后，并非是所有的省直单位都实施了。有一些单位领导胆子大一点儿的，资金筹措方面宽松一点儿的，就及时地把这项住房维修基金作为补贴发放给职工了。但还是有不少部门还没有发放这项补贴，而常务办就属于没有发放的单位之一。你想一想，如果是慕容轩真是把这项补贴给跑下来了，那他这个新官在常务办的干部职工中不是点燃了第一把温暖之火。 慕容轩想送给常务办干部职工们的另一份大礼，就是想通过做一做省里面领导的工作，看看能不能把常务办纳入全省公务员职级待遇改革试点单位。慕容轩十分清楚，这项改革的具身体之内容和其实施后的重大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项改革就是为常务办这种老单位、人员状况复杂的单位量身定做的。这项改革的中心思想，就是为了解决行政机关里，那些工作时间长、资格老，又限于领导职数的原因长期无法得以提拔任用的职工的工资待遇问题的。慕容轩曾经仔细研究过这个文件，这项试点方案里规定，你只要在机关年度考核中年年都能达到称职以上，在一个工作岗位上长时间没能得到提拔的，到一定年限后就可自动晋升到上一个级别。举例来说可能就更清楚一点，比如说你现在是主任科员，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工作了十六年，但由于领导职数也就是副处长、副调研员的职数有限，迟迟不能的到提拔任用，你得不到提拔任用，相应地就拿不到副处级的工资，有可能一辈子工作到退休就只能拿正科级的工资。现行的这一条干部晋升管理规定，就挫伤了许多中年干部，就是到达晋级“天花板”这批干部工作的积极性。这一方面，对这些干部是极其不公平的。另一方面，也造成了千军万马争先恐后过现职领导岗位这座“独木桥”的局面，庙少和尚多的局面还造成了干部选拔任用中“黑箱操作”、行贿受贿、买官卖官等等**风气。但如果是实施了职级待遇改革以后，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还拿刚才那个主任科员来说，比如说你在主任科员这个位buliang作了十六年了，而且年年考核都是称职以上，你们按照新的试点管理规定，在你主任科员满十五年时，就可自动晋升到上一个职位，也就是说你就可以享受副处级的工资待遇了。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千军万马争先恐后过“独木桥”的局面，也给这些长期勤勤勉勉工作的同志一个交代。 慕容轩听那个李华副主任讲，现在常务办的干部队伍建设中的主要矛盾就是集中在这个方面。现在的常务办，是当年大部制改革时几家单位合并组建而成的。当年合并组建之时，就有许多干部由于现职领导岗位不够多，而无法安排领导职位只有做非领导职位。这一做就是若干年原地踏步不前，工资待遇自然也就无法往上涨。而这些年来新考进来的年轻干部又在不断增多，这就形成了老同志提拔上不去，新同志也提拔不了的恶性局面。因此，这方面常务办里的干部职工们意见也挺大的。如果是能把常务办纳入这次省里开展的公务员职级待遇改革试点单位，那上述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用招商局办公室李华副主任的话来说，这事儿要办成了绝对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他心里在盘算，如果这两件事儿都能顺利办下来的话，那么困扰常务办几届班子的庙少和尚多的这一干部提拔待遇问题，以及“阳光工资”改革后职工实际收入下降这个就会迎刃而解了。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得不得了的礼物，但总比两手空空去上任要好得多吗！那天，慕容轩从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公室李华副主任那喜形于色地表情就得出一个判断，这两件礼物对常务办的干部职工来说分量可能还不轻呢！ 慕容轩估计那两份请示文件走程序的时间差不多该到省长那里了，他才给王挺贵打了个电话。在慕容轩这位新任秘书还未到位之前，王挺贵还暂时兼任着蓝省长的秘书工作。慕容轩和王挺贵两个人先是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然后慕容轩就直奔主题：“老板现在能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吗？”王挺贵没有马上回答他的提问，可能在看今天首长的时间安排表。过来半分钟，王挺贵说：“现在是科技厅的张厅在谈，已经谈了十几分钟了，估计还会谈个十来分钟。你要插这个队的话也只能有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因为，四点半老板还要去会见一个美国客商。” 慕容轩一听忙说道：“好，我就插这个时间。十分钟后我准时赶过来。”慕容轩从外面紧赶慢赶地赶到省政府办公厅时，离他和王廷贵说好的那个时间只差一分多钟。实在是太惊险了。第一次找省长批示慕容轩可不想自己迟到，当他匆匆忙忙赶到省长办公室时，已经看到王廷贵在那里焦急地不停看手表了。 省长见是慕容轩进来，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你们又插队，有什么事儿赶紧点儿，我一刻钟后有重要外宾接见。” 慕容轩也不敢再耽搁时间，赶紧简要地给省长汇报了那两件事儿。老板听完后用手指头轻轻敲着办公台的桌面儿，说道：“你这人还未到就先来个本位主义，我可不赞同这种**习气啊！” 说是说，批评是批评，但说完批评完了之后老板还是重新戴上老花眼镜，仔细地把慕容轩带来的那两份文件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慕容轩发现，蓝省长工作起来特别地认真细致，因为，蓝省长在看文件的过程中还居然发现了有几个地方的用词不确切。甚至还发现了慕容轩送上来的文件里有两个地方的标点符号用得不规范。 省长看完文件沉默片刻，想了半天才开口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这样吧，我看了你那两份请示，都还算是合情合理的请求，在这两件事情上算我再支持你一把，下不为例呀！” 慕容轩听此言心里暗想：“嗯，看来有戏！” 但省长话锋一转说道：“我就两条意见，一是你那个关于常务办职工的房屋维修基金的事儿，这份儿请示件我可以答复你，而且现在给你马上批转省人事厅办理。你和那个张厅长不是也蛮熟悉的吗！这件事情你可以直接就去找小张，让他给你抓紧时间办，他好像现在就分管这摊子事儿。第二条意见，就是你那个关于提请把常务办纳入公务员职级待遇试点单位的事儿，我给你说慕容，这件事情可没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公务员职级待遇试点单位是省委、省政府再三研究，经过多次慎重考虑通盘思考定下来的名单。这不能你说加进来一个单位就加进来一个，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就没有政策的严肃性了，那我们省委、省政府不就成了菜市场了，你们这些下面的单位随便可以来找我们省里的领导讨价还价了。因此上说，这个事情我现在不能马上答复你，最多是在下一次开省委常委会时，我作为一个建议把它提交上会，看看其他常委们的意见。反正这第二件事情你也不要抱多大希望，只能说尽量争取给予考虑。至于说行与不行，这我一个人说了还不能算，要在省委常委会议上大家一起集体来定夺。” 听话听音，看画看真。慕容轩一听老板这样说就知道这事儿还有救，最起码省长已经有了意见了，那就是——他这里是基本上原则同意，就看上会后程序上走得顺不顺了。这两份请示件能够在省长大人这里得到如此个结果已经大大的超出了慕容轩的意想之外了，他觉得蓝省长是在实心实意地帮助自己，绝对不是在那里给自己打官腔说空话。想到这里，慕容轩赶紧起身给蓝省长鞠了一躬，然后又喜笑颜开地对蓝省长说道：“谢谢老板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下一步我一定争取把办公厅常务办的工作做好，带领大家在换届年里群策群力做好领导交办的所有重要工作。”< 114.第114章省长秘书（6） 蓝省长听了慕容轩这个表态也很满意，他摘下眼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慕容，你能有这个想法就说明你自己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也开始动脑经想办法做好常务办这个老大难队伍的工作了。下一步你们常务办的工作的确很重，特别是换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这是你们常务办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充分发挥大家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团结一心，群策群力地把这项工作给做好。” 慕容轩看到省长已经在开始看表了，他连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老板，我今天又来又给你添麻烦了。” 省长一边穿着外衣，一边笑嘻嘻地说：“我这也是给你扶上马，再送你一程。以后就看你自己的啦！特别是那个换届选举的事儿，从现在起你就要给我全力以赴做好这个方面的各项准备工作。” 慕容轩说：“我已经在做准备了，一些工作的初步方案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草拟稿，前两天就打印好了，正准备送过来呈请你审阅呢。” 另外一件事儿就是把常务办纳入公务员职级待遇改革试点单位的事，他刚才临走出省长办公室前，专门来到这间套间办公室的外面那间，王挺贵一个人正襟危坐在外间的办公台前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文件，他故意轻轻地“嗨”了一声，还真是吓了王挺贵一大跳。这家伙马上起身笑呵呵地说：“都当常务办主任的人啦，哪有你这种一把手的，还这样调皮！” 开过玩笑，他轻声问王挺贵：“你查一下，最近的一次常委会议什么时候召开？” 王挺贵翻开桌面上的省长日程安排表看了一眼，对慕容轩说：“后天。你这个鬼马精怪的家伙，又再打老板的什么鬼主意了？别追的太急了，小心老板骂你。你是不知道，老板发起火来那是不得了的，吓死人。总之，你还是要小心为妙。”慕容轩朝里间看了一眼说道：“也没啥了！就是刚才我拿来的那两份请示，老板给现场干了一件，还有一份老板说要上省委常委会走程序，麻烦你给我盯着点儿。完事儿后我请你吃宵夜！” “就你那宵夜？我还是不吃罢了！请我喝酒差不多。这么多好事都发生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还不主动地请你这个老哥喝顿大酒，也让我们沾沾你的喜气吗！”两个老朋友轻言细语地说笑了几句，慕容轩知道老板马上就要出门去会见外宾，于是他也就匆匆和王挺贵告别了。 出了省长办公室，慕容轩顿时觉得人轻松许多。今天的成效蛮高的，总算为常务办的干部职工办成一件儿实事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那个将办公厅常务办纳入省公务员职级待遇平行管理试点的请示，老板虽说是并没有在现场给予慕容轩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慕容轩从蓝省长的口气里即可听出应该没啥大的问题，最少说省政府这里是同意的，也不会就此提出不同意见来，只要上省委常委会时不出大的意外，应该很快就能批下来。 如果说这两件事情慕容轩都能将它们办妥当的话，那么就等于说是慕容轩这个新上任的省长秘书兼办公厅常务办主任的“三把火”就烧成功了。人心理顺了，队伍自然就好带了。有了一支齐心协力、团结拼搏的团队，那么你就是遇到再苦再累的工作，遇到再大的艰难险阻也会想办法去克服的。反之，一支人心不齐，松松垮垮的队伍，你再有本事儿的头头也带不动这支游兵散勇的。现在的人多讲实惠，你老是给他许那些虚头八脑的空头支票那是没鬼用的。但慕容轩的这两项政策性措施可不是虚头八脑的东西，那可都是含金量极高的政策。就说那个住房维修基金吧，如果能够得以顺利实现，那办公厅常务办的干部职工可是真金白银地每人每个月进账一千多近两千块钱呀！还有那个公务员职级平行试点单位的政策，这一项政策虽说是不能惠及全部所有的常务办干部职工，但是它能够解决常务办那些多年来提拔不起来，无法享受相应级别的待遇的干部们的历史遗留问题。而恰恰就是这么一部分人在常务办这个单位里牢骚最多怨言最大，极大地影响了常务办的士气和战斗力。你说如果解决了这部分人的工资待遇问题，不等于是牵住了常务办这个老大难单位的牛鼻子。慕容轩相信，只要把这部分人的工作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就等于是整个单位的活力就激发出来了。如此这般，还怕做不好下一步的工作？ 秋风起了，紫金花缤纷而下。又一个秋季在老去。 出了地铁一号线中山纪念堂站，踩着铺满落红的林荫大道，步行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慕容轩上班的地方。大院里的建筑大都是上个世纪所建，几十栋错落有致的建筑物，掩映在大片浓郁的木棉树和紫荆树丛中。和珠江新城等新区相比，这儿少了许多繁华与喧闹，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和霸道。还不到八点，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步履匆匆地奔向各自的岗位。这样的生活节奏慕容轩已过了几年了。 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适应环境的动物了。转眼间，慕容轩如机器人一样在省长秘书的岗位上已经工作半年有余了。前些日子慕容轩忙政府工作报告忙得昏天黑地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奋战那份换届之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总算是弄出了个初拟稿，下一步就要送审领导慢慢来修改了。今天是周末，正当慕容轩觉得可以缓一口稍息一下的时候，蓝省长却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赶紧到他家里面一趟，有一件急事儿要他来办理。省长平时都住在省委大院那片儿高干住宅区的二号院里，遇到周末或者节假日才到郊区这家住上几日换换空气。 这个小区超大，穿过小区前面一大片高层住宅区，一直往里面走。越过假山，跨过小桥，再穿过一大片桃树林。 等到你以为快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时，却突然发现，这个小区的后面还藏着掖着这么一片世外桃源——十几座独栋别墅，零零散散地坐落在大片高低起伏的绿茵山岗之中。 省长家住八号别墅。家里阿姨好象还认识慕容轩，隔着猫眼看了半天，很不情愿地给慕容轩开了院门，然后扭身就走了。慕容轩顿了顿神，自个儿穿过前院小径，径直来到客厅门前。 客厅的门虚掩着，慕容轩还是用一个指头轻轻地敲了三下。蓝省长好像刚冲完凉，头发还没完全干头透，拖鞋上也还挂着水珠。 “蓝省长好！”慕容轩小心翼翼地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沙发背后，半边屁股轻轻地座在沙发上。 蓝省长没有搭慕容轩的话，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只是自顾自个儿在那儿，一手用心地把玩儿着一只精致的玉器挂件，另一只手则不停地一盅接一种盅的喝着功夫茶，弄得慕容轩一身的不自在。 滋溜，滋溜，这有滋有味的叹茶声，起码响了有足足五分钟。省长这才开口说：“慕容啊，我最近可能要去一趟北京，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慕容轩毕恭毕敬地坐在那里，洗耳恭听省长的指示。突然，慕容轩吓了一跳，蓝省长长的声调一下子高了八度：“我都不知道现在的人咋都变成了这样，说话出尔反尔让人摸不着头脑，一点儿信用都不讲。” 慕容轩听着蓝省长这句莫名其妙的牢骚，不知首长为何事发火也不知所指对象是谁？就没敢接这个话茬。正在慕容轩犹豫着要不要用他的“盗心术”读一下蓝省长内心的想法时，茶几上那个座机电话响起了铃声。省长皱着眉头拿起话筒“喂！哦，是你啊！” 慕容轩偷偷瞄了一眼，明显感到蓝省长挺了挺脊梁，眉头也打开了，肥厚的右手还在本已滑溜的后背头上向后划拉了几把。蓝省长的这个电话打有了足有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里，慕容轩走也不是，座也不是，座宁不安间。慕容轩悄悄观察到，蓝省长的表情由惊讶，而困惑，而后为难，在后面好像还长出来了口气。但他的回话，始终都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蹦出来的：哦，嗯，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后，蓝省长好像才刚刚发现慕容轩坐在旁边似的：“慕容，你怎么不喝水呀！”慕容轩双手颤抖着接过秘书长递过来的茶杯。慌忙间，茶水还差点溅到省长的手上。 喝了口茶，慕容轩稍稍稳了点心神，起身给首长茶壶里加满沸水。接着，省长又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工作上的事，然后说道“慕容，以后来不准再带这些东西了！”一听蓝省长长这话，慕容轩知道自己该撤退了。他赶忙站起身来说说道：“也没什么东西，那都是些老家带来的土特产，给您尝尝鲜。不好意思，秘书长，打扰您了！” 这次蓝省长破例送慕容轩到了院子门口。突然，蓝省长问慕容轩：“你北京方面认识人吗？” 慕容轩一楞，瞬时回不过神来，但他马上开动他的“盗心术”从省长的内心读出如下信息：省长的连任之事出了点儿状况，原先答应他可以继续连任一届的那位大首长的秘书告诉蓝省长，中组部正在重新考虑本省省长人选这件事情，事情的起因是有人对蓝省长的年龄问题有不同看法，认为他的年龄偏大了点儿，正在考虑要不要上一个年轻一点的人选。刚才的电话就是那位大首长的秘书打过来的电话。< 115.第115章省长秘书（7） 蓝省长刚才突然问他北京方面认不认识人？可不单纯地市问他慕容轩自己在北京方面认不认识人，而是想通过他慕容轩给汪老传递这个消息——我现在需要动用汪老这张王牌了，需要汪老调动所有的政治资源来搞定这件事儿。 看清楚了蓝省长内心的真实想法，慕容轩心中有底了，但他依然是装作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结结巴巴回地说道：“我，我认识倒是认识几个人，上次跑‘知识城’那个项目的时候不是整天和那些个部委的头头脑脑们打交道吗！但也没有认识什么重要大人物。” 蓝省长一听这话，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这些现在都不管用，我说的是更大的大人物!”慕容轩还是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那总理办公室的周部长算不算大人物？” 蓝省长原本对慕容轩的回话都不抱什么希望的，却突然听他冒出周部长这个名字就惊奇地说道：“慕容，你认识周部长？” 于是，慕容轩就干脆把上次跑“知识城”项目审批时，如何如何通过郑教授的那位学生中央办公厅的副秘书长联系上周部长的，又如何如何用汪老的字打通周部长这个关节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蓝省长讲了一遍。蓝省长越听越感兴趣，听着听着两眼就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最后，蓝省长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要争取以最快的时间和那位周部长取得联系，并和他约个时间，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就说我要去拜访他。” 慕容轩开车刚从蓝省长家出来没多久就又接到汪老打给他的电话，汪老在电话里告诉他：“你抓紧时间来一下松梅苑，我有重要事情要对你说。哦，还有小洪那里，就是蓝省长那里，你也通知他，就说我说的要他也立即赶到松梅苑。” 当慕容轩开车赶到松梅苑的时候，蓝省长已经和汪老在书房聊上了。见慕容轩进来，小张匆忙迎上来笑嘻嘻对他说道：“慕容大秘书，赶快到书房去，你的大老板已经到了半天了。” 慕容轩来到汪老书房时看到汪老和蓝省长两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他大气都不敢出赶紧找个椅子悄悄地坐下。汪老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慕容轩，然后说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到齐了。着急找你们两个来，是有件事儿我要问问情况。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中组部一位副部长打来的电话。这位副部长就是负责具体指导今年各省市自治区换届选举事宜的，他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就一个——征求我们这些离休多年和刚退下来的老同志们的意见。具体说到我们省今年的换届选举的情况时，请我谈谈对本届政府工作的评价和下对下一届政府主要领导人选的推荐意见。” 慕容轩终于听明白了，这是中央在征询汪老对下一届省长人选的意见呢。听到这里，他才知道汪老为啥这么着急慌忙地把蓝省长和他叫来的原因——此事事关蓝省长下一步的仕途走向。慕容轩再看这个时候蓝省长，大老板也一改平日里在外面的那种威严官样，五十多岁的人了，在汪老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仰着个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汪老，等待着汪老继续说下去。谁都知道这种时候汪老的话在中央的分量，不知汪老是如何对中组部那位副部长说他老人家的意见的。 汪老当然知道他面前的这两位都曾跟随他左右的秘书们此时的心境，他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口说道：“小洪，你应该清楚我会对中央怎么样评价你们这届政府的工作的，这个五年任期实事求是地说，你蓝省长做得还不赖。经济大省的牌子你没有丢掉，还是保持名列前茅让别的省市费劲儿追赶的态势。特别是在2008年亚洲金融风暴爆发以来，世界经济和国际市场都发生大规模滑坡的情况之下，还能够使我们这个经济对外依存度很高的外贸大省逆势而上，是非常不容易的，这个应该表扬。我对中央领导也是这样说的。” 听到汪老这样高的评价自己这五年来领导的本届政府所取得的工作业绩，蓝省长心里面当然是高兴得心花怒放了。他谦恭地为笑着说：“汪老，这也不是我一届政府的功劳，那是因为你们前几届省委、省政府打下的基础好。我们也只是站在你们老一辈的肩膀上努力向上了一把，才使别人看起来更高。没有前面十几年的老底子哪有现在的腾飞？” 汪老对这些话似乎不是太感兴趣，他摆摆手继续说道：“前面说的是对本届政府的整体评价，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也谈了对下一届政府主要领导的人选问题的个人看法。” 汪老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慕容轩注意观察到蓝省长的身子明显地微微震了一下，他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这份儿着急与期待的心情，这个时候还故意端起茶几上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杯子里的茶水。 汪老看着蓝省长喝完杯子里茶水，又看着慕容轩起身续好三个人的茶水之后，这才又开口说道：“我对中央的表态是，希望中央能够再给本届政府五年时间，让他们把本省社会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给保持并扩大下去。因为几个大的改革和经济项目才刚刚起步，为了保持社会经济发展的连续性，我建议中央可以考虑让你小洪灾做一届省长，这一点对于本省的社会经济发展的连续性非常重要。中央也基本上赞同我个人对我们省本届政府主要人选的看法和意见。” 慕容轩看到这个时候蓝省长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他甚至还笑着对汪老说道：“刘书记，我能不能给你请假到院子里去抽支烟？”这话说得慕容轩也差点儿都要笑出声了。但汪老没有笑，他老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蓝省长，仍是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慌什么慌，就这一会儿就憋不住了，小洪你这烟瘾可是越来越大了啊！我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讲完你再出去抽也不迟呀！” 蓝省长烟都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听汪老这样训斥就连忙又把烟盒放到了茶几上。汪老接着说道：“我对下一届政府主要领导人选的建议也就是建议罢了，中央也就是尊重我们这些个退下来的老头子们，才来听听我们的唠叨，最终的定夺权还是在中央。” 说到这里，汪老也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几小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他老人家又说道：“接听完这个电话之后，我仔细回味了一下，总感觉到今年的情况不太对劲儿。因为中组部的那位副部长最后还问了我一句，他说汪老你本人觉得除了蓝省长之外还有别的合适的省长人选可以推荐的吗？这一句话有点寻呼异常，过去这么多年来中组部征求我意见时，都没有说过这种话。” 听汪老这样一说，原本手中拿了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在不停把玩儿的蓝省长突然就停止了那个把玩儿动作，他满脸狐疑地望着汪老意思很明白：“汪老，那你老人家是如何判断中组部领导这句话的意思的呢？就是随口一问呢？还是中央对本省下届政府省长人选另有考虑？” 汪老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放下这个电话之后，我就给那个小霍打了个电话。小洪，你还记得那个小霍，霍明强吗？” 蓝省长当然记得了，霍明强现在可是灼手可热的大人物啊，是现任的中央书记处书记，具体分管组织人事工作。蓝省长连忙说道：“汪老，你说的可是十几年前在你手下做过咱们省省委组织部长那个霍明强？” 汪老说：“对，就是他。我打电话的时候，还一直在想着当年小霍在我们这里做组织部长时模样。这一转眼就几十年过去了，如今人家小霍进步多快呀，都进政治局了。小洪，他也才没大你几岁吧？” 蓝省长说：“我今年五十八岁，霍明强同志可能才六十刚出头吧！” 汪老说：“但你们俩儿现在的情况就截然不同咯！小霍虽然年纪比你大，但他自从进京之后个人的发展平台就豁然广阔起来，他这个年龄在中央领导里面还算是年轻人呢！我还记得当年小霍非要和你争着去政府那边工作的情景，让他去组织部主持工作他还不干，说是在省政府那边才是经济发展的实战场，他要在那个战场上施展拳脚。你当时去省政府当那个副省长时，那个小霍别提有多羡慕了。唉！可现如今，小霍走组织部这条线从地方到中央，进步的多快呀！” 蓝省长还以为汪老又要提前几年调他去中央工作他不去那件事情呢，结果汪老叹了口气就直接说道：“小洪，霍明强同志给我说了一个对你连任这件事儿非常不利的情况。” 听汪老这样说，慕容轩发现蓝省长立马又开始紧张起来了。蓝省长赶紧坐直了身子，也停止了刚才说笑时的轻松表情。汪老接着说道：“霍明强同志给我说，对于今年省市自治区的换届选举中央领导层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要下更大的力气使我们的干部进一步年轻化，要抱着对党和我们的事业负责的精神大力培养和选拔一批年轻有为的干部进入到省一级的领导班子中来，甚至说可以选择几个非常优秀的年轻干部担任省部级机构的主官。这是中央下决心要在今年换届选举中做的一件事情。听说为此中央还制定了一批配套的文件，比如说在现行的正省级干部可以干到65岁这一条上，中央这次就有所改变，可能会执行‘七上八下’的新政策。小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是58岁吧！正好卡到这个坎坎上了。”< 116.第116章省长秘书（8） 听汪老说到这里，慕容轩看到此时的蓝省长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面带无奈地苦笑着给汪老回话：“是的汪老，我今年正好58周岁。” 汪老也看出了蓝省长那副略带绝望的心情，于是他又说道：“小洪，你要振作起来。后来我就给霍明强同志说了小洪你的情况，我一提起你霍明强同志还清楚地记得你们俩儿在一起共事的情景。他也说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中央要搞的‘七上八下’这一条政策，也不尽然就是要做到一刀切。也要看各省市自治区的具体实际情况。” 听汪老又这样说到，慕容轩看到蓝省长的眼睛里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他满面期待看着汪老下午汪老能继续说下去。但这个时候汪老偏偏不说了，他老人家指了指茶几上的烟盒，那意思就是说：“小洪，你是在憋不住就出去过把烟瘾去吧！”但蓝省长实际上这个时候反而是没有了抽烟的yu望，他多么希望汪老赶快把中央领导的信息给他讲清楚呀！这样吊起实在是让他心里面痒痒的很难受。但此时蓝省长在汪老面前也不敢或者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因此他只好遵从汪老的旨意乖乖地到院子抽烟去了。慕容轩还坐在那里准备陪汪老聊几句，但汪老却笑呵呵地对他说道：“你也到院子里去过你们的烟瘾吧，都别再在我老头子面前装了！”慕容轩抠了抠头皮，也只好尴尬地笑着到院子里找蓝省长去了。 蓝省长和慕容轩抽完烟回到汪老的书房时，看到他老人家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一份材料。见到这两个烟客又从新回到了他的书房里，汪老才放下手里面拿着的那份儿材料，然后他老人家笑呵呵地说道：“过完瘾了？”蓝省长只是笑没有回答汪老的问话。慕容轩笑眯眯地说到：“我们也才抽了半支烟，汪老。” 汪老不再说这个话题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把自己弄得舒服一些之后才说道：“小洪啊！我记得十几年前在你刚刚当上副省长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句话，抓经济你是一把好手，但就是只知道埋头拉车儿不注意抬头看路呀！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蓝省长苦笑着点头说道：“汪老，我咋可能忘记呢？我也一直想改掉这个毛病来着，但这个缺点十几年了还是改得不彻底，一忙起经济发展、项目建设这些活儿来就把这些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汪老说：“我也不是批评你这个不好，作为政府的主官没有这个思路还真不行，要是你一天到晚都在忙着跑自己事情去了，谁来抓经济建设？谁来跑项目上项目？这可都是些实踏实硬碰硬的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的。但与此同时，你也的使当地加强一下与上面和下面在感情方面的沟通和交流。要不然你干了你们多的活儿谁知道你?我给你说呀小洪，现在还来得及，就是临时抱佛脚你也的把这一课给我补上。你前几年的个人进步方面势头猛又比较顺利，特别又没有经历过大的挫折的洗礼，这会是一个人飘飘然的。轻敌，骄傲同样是官场之大忌。现在面临这个选举之年，你，还有慕容，你们都要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头出来，要有一个打硬仗，啃硬骨头的精气神，这样才能做到无往而不胜。刚才我跟你说的都是些政策方面的新情况新精神。特别是霍明强同志最后的那几句话，我觉得意思是够清晰的了，也够明确的了。小洪你要用百分之两百的精气神，来争取这个百分之五十的机会。鉴于你小洪还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换届选举年的阵仗，我今天给你提个上中下三策吧，你要好好牢记在心头。” 紧接着，汪老就详细地给蓝省长解释了他老人家上中下三策论的具身体之内容。 汪老说，在换届年里你首先要做好对上——也就是中央意图的深刻了解和深入把握，要确认你是不是这次换届之后的省长人选，这一点上我已经给你做了一些工作了，最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你小洪具备百分十五十的可能还是下一届政府的省长候选人。这方面的工作我也只能给你帮到这里了，下一步你自己要抓紧时间跟进，最好近期内能让霍明强同志抽个时间接见一下你。另外该拜访的领导你还要去拜访，亡羊补牢，还来得及，你要抓紧把这一课给我补起来。 汪老说，在这个换届之年里，你还要做好中间环节的工作——那就是要提早准备起草一份象样子的政府工作报告，这可是对你前五年的一个总结，也要对下一个五年的工作提出规划和展望。这是你赢得全省人大代表们投票选你的最直接的最直观的一个东西，因此在这个政府工作报告上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汪老还是，在这个换届之年里，你还必须要做好对下的展示和说服工作，好多人都不重视这个工作，往往在这个方面吃了大亏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省级换届选举时以个地市为单位组成不同的代表团的，这些代表团大部分都还是实事求是地按照工作业绩、工作能力来投出他们的选票的。但我们也毋庸置疑有个别的代表团会临时动议给你来个突然袭击，搞出一个有别于中央定的候选人名单之外候选人出来。那个时候就很被动了，人们往往由一只看稀奇或者从众的心理，真要是有个奇葩的候选人冒出来，你也不能说他就真的不会当选。这种例子近年来在各级各地的换届选举也屡见不鲜，不光是候选人自己觉得难堪，实际上这样一来搞得中央也很被动。因此，小洪你必须要做到未雨绸缪，提早在个地市这个方面给我下一点功夫。必要的时候，也要给我收敛收敛你那个一贯的强硬的工作工作了。我说的这些个东西都是策略上的、战术上的东西，你这样做了，并非就说你蓝省长庸俗了向世俗低头了，在当下这种社会风气之下，你要想干点大事儿，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要适当地改变一下自己工作的方式、方法，这一点儿都不会影响你小洪个人的魅力和大局的，相反会给你加分增添光彩的。 汪老的这一席话，只听得慕容轩如同读了一本令他脑洞大开的的“武林秘籍”一般。他在心里面暗自感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岂止是十年书呀？要不是亲耳聆听汪老的这些真知灼见，我还真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等睿智的老人呢！”其实，汪老之所以今天也把慕容轩叫过来一起听他的这些话就是想达到这个效果的。在汪老的心目中这个慕容轩早早晚晚也要经历诸如此类的换届年的选举大事情。自己的年纪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今后的脑袋思维是否还能像现在那么管用。与其到了那个时候临时抱佛脚，还不如就从现在就开始给他进行这个方面的熏陶。 而实际上汪老今天所说的上中下三策方案，也成为了蓝省长换届之年所有工作开展的一个纲领性的指导意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蓝省长和慕容轩正式沿着这条路线图实施所有的工作部署，才成就了下面的结果。虽说是艰辛万难，但他们毕竟成功了。所以说，家有一老绝对是个宝儿吗!但汪老是那种既具有运筹帷幄、空廓大局观，又具备实战战术策略的，那种大师级的老人，真真正正的是个宝中之宝啊！ 昨晚在汪老那里夜谈到差不多凌晨一点钟，但第二天早晨慕容轩还不得不一大早就爬起来。因为，昨晚从汪老家一出来蓝省长就告诉他：“慕容，按照汪老的安排，看样子咱们的日程得加快一点儿了！这样吧，明天上午九点钟我就到你们办公厅常务办去正式宣布你的任职。你等一会就同志厅里的几位秘书长和组织人事部门的同志，九点钟我准时去你们常务办。办完这件事情，后天我们就赶赴北京去觐见霍明强同志。” 慕容轩开车赶到办公厅时才不到八点钟，但这个时候厅里的几个副秘书长和王挺贵以及厅组织人事处的张处长和厅常务办的李华等一干人马，早已经在常务办的大会议室里在等候蓝省长的到来了。见到慕容轩进来，几位副秘书长都纷纷起身过来向他打招呼。这种待遇厅里面一般的处级干部是肯定不会享受到的，谁叫咱是蓝省长的秘书呢！慕容轩头脑里在那一瞬间有一点点儿小小的自豪感，也就是那一瞬间，过后他就即刻亲信了，自己算个鸟！人家领导们看重的是他慕容轩身后的蓝省长，这个感觉只是个虚幻的浮云而已。想到这里，慕容轩赶紧趋步向前伸出双手，同各位领导握手感谢：“谢谢给位领导百忙之中抽空来给慕容领路捧场，太感谢了！” 厅里面现在没有秘书长，由张副秘书长暂时主持工作。这这伙人里面张副秘的官最大。因此，张副秘书长此时发话了：“慕容秘书，今天是你第一次在我们办公厅亮相，连蓝省长都亲自出席了我们还能不来吗？再说了，我们大家早就听说蓝省长把汪老那位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慕容秘书书给挖来了，百闻不如一见啊！今天一睹慕容秘书书的风采果然是一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的形象呀！”张副秘这一席风趣幽默的话语，顿时把大家都给逗得笑哈哈哈了！但慕容轩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这张副秘的话里分明是还有话啊？是不是说我慕容轩也就一绣花枕头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也记录没啥了！这个时候王挺贵说话了，他也是笑盈盈地对大家说道：“人家慕容秘书可不光是人长得英俊潇洒，还是个实干家呢！咱们省羊城开发区的千亿大项目‘知识城’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点头纷纷说：“知道呀！那不是咱们羊城开发区新上的龙头项目吗？蓝省长好像也亲自去北京跑过这个项目、、、、、、”< 117.第117章省长秘书（9） 王挺贵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这才把谜底揭开：“这个项目就是慕容秘书在羊城开发区招商局挂职当副局长时，亲自带着三人申建小组花了一个月不到就跑下来的。之前，羊城开发区跑了将近一年都没有搞定的项目，在慕容秘书书的神勇之下不到一个月就跑下来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项创举呀！” 慕容轩心里面清楚这是王挺贵在替自己脸上贴金呢，他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王挺贵但随之就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各位领导，我有幸被组织选中担任蓝省长的秘书，其实我的心里面挺忐忑的，真的怕做不过好这份儿重要的工作。但既然组织上和领导给予我足够的信任，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努力做好这个工作。也真心希望在场的给位领导同事们好好地帮一帮我，我也一定会虚心向各位领导和同事们请教学习、、、、、、” 大家说笑之间，办公厅常务办的干部职工也三三两两地来到了这个大会议室。由于慕容轩到位之前已经提前烧了新官上任那“三把火”，常务办全体干部职工都已经拿到了慕容轩给常务办特批的住房和维修基金。另外，那些个原本牢骚满腹的一直得不到提拔的“刺头们”，也因为公务员职级平行政策在常务办的试点实施，终于解决了长年累月得不到解决的老大难问题，因此这些人的气也顺了，心态也也平和了。往天办公厅常务办开会总是锣齐鼓不齐的，但今天大家早早地都齐刷刷地赶过来，就是想一睹他们新来的头头这个慕容轩到底是长了三头还是长了六臂。但一进到大会议室里经人指点，大家一看到慕容轩原来并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也不是个老谋深算的政客，反而是一个乳毛未干毛头帅小伙子，大家是既失望又惊奇——行吗？就让这样一个年轻帅哥来领导我们这一伙儿文人相轻、勾心斗角成习的杂牌军！ 蓝省长九点准时来到了常务办的会议室。蓝省长也早就预料到慕容轩这个宣布就职大会会很成功的，因为这小子之前所做的那些个伎俩蓝省长心里面是一清二楚的。半个钟头不到会议，会场你居然掀起了十几次的热烈掌声，这在办公厅常务办近年来的而所有干部职工大会上是非常少见的，这一异常热烈的场面把办公厅的各位副秘书长们都惊呆了，特别是那些原本抱着来看慕容轩笑话的人来说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热烈的掌声不光是因为省长亲临现场为一个正处级秘书站台，这还归功于慕容轩自己的那种谦恭的态度，他把自己至于较低的位置来和这些文人笔杆子们平等的对话，理所应当地能够获得大家的响应。多年来，常务办这伙人都习惯了不受重视，当黄花鱼溜边儿的待遇。这次新的常务办主任到位不仅厅里面的听到全体到场，而且蓝省长这位大佬也亲自督阵，可见省里面的领导是多重视咱常务办的工作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慕容轩前面那两把火起作用了。那来的多实惠，在办公厅常务办干部职工的工资条上，人均差不多增加了两千块钱呢！ 宣布慕容轩的任职大会结束之后，慕容轩对办公厅常务办的副主任李华说道：“李主任，咱们今天得趁热打铁，接着这个会立即召开常务办的工作安排部署会，你马上通知一下除了你之外，把咱们办公厅常务办的所有中层干部都叫过来参加这个会议。” 慕容轩一改在刚才宣布就职大会上的那种谦恭态度，他神情凝重地你给大家说道：“同志们，我是一个‘新兵’，在座的都是咱们常务办的‘老人’，也是咱们常务办的骨干力量。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就应该清楚的知道今年是换届之年，我也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的知道这个换届之年对于我们常务办这个部门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我们要集中最优秀的人才，聚精会神、精工细作地拿出来一份儿高质量的让省长满意的政府工作报告出来。我们常务办这里号称是集中了全省最好的笔杆子，最有本事的文人荟萃的地方。那好了，既然是这样一个精英荟萃的地方，就应该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儿出来，现在就看大家的了，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平时咱们有些同志不是老说别的部门，甚至是有些领导瞧不上咱常务办这些个长年累月写材料的人吗？看看今天，省里面、厅里面的领导都来了，这够重视咱们了吧？我想我不说了吗也应该清楚，你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要想有位，你就先得有位呀！老是在那里发牢骚就能发出个官位出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首先需要我们实干，得干出成绩，拿出业绩出来才能争得位置。” 慕容轩这番话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激情给点燃了，他看到会场你一副群情激昂的样子，紧接着他又趁势添了瓢油：“我在这里给大家表个态吧，对于在这次换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过程中尽心尽力、出类拔萃的同志，事后我们一定会做到论功行赏，该提拔的就一定会得到推荐提拔重用，该奖励的也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奖励。反之，对于那些个象过去一样吊儿郎当、得过且过混日子，或者说不但不干事情反而还在边上说三道四生事闹事者我们也一定会严惩不贷！我先把话撂在这儿，我一定会说到做到。我在这里再给大家重申一下，这个意见不光是代表我个人的，厅领导甚至是省领导也是这个意见。”过去懒懒散散惯了的常务办经过慕容轩这面包加大棒的一治理，工作和精神面貌果然较之前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中层干部会议之后，慕容轩又把李华一个人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他笑着对他说道：“李主任，这才是刚开个头，万事开头难吗！咱们这个头三脚一定要踢好。常务办这边儿主要还是要靠你来主持，今后可能我精力还是主要放在为蓝省长服务这一块上。你这样，我这里已经草拟好了一份常务办的近期要做的工作，你就按照这个工作清单一项一项地给我抓落实。我明天要和蓝省长出差到北京，说不好那天才能回来。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在来了碰个头，看看清单上的工作任务的完成情况。” 李华这算是见识了慕容轩的手段了，态度上谦恭有余，工作上雷厉风行。他心想：“也难怪人家年纪轻轻的都被省长选中来做秘书，这是有道理的呀！咱以后要好好紧跟着这个慕容秘书书学一学，跟的好了的话弄不好还会给自己一个好前程呢！”打定主意了李华毕恭毕敬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你就放心的去跟大老板服务吧，常务办的工作你应经安排布置得很具体了，你不在羊城的这几天我一定会按照你刚才给我开出来的那个清单逐项去落实的。” 蓝省长和慕容轩的飞机是早上的头班，他们到北京首都机场的时候才十点钟都不到，省驻京办的主任带着车子已经早早地等候在机场的贵宾通道边上了。上了车蓝省长就一个人自顾自的打起了瞌睡，这个样子慕容轩估计大老板昨晚肯定是一ye的辗转没睡好觉。要谁面临这种复杂的局面都会睡不着觉的，原本说好的换届年的省长人选却中途生变，一切都犹如未知数一样陷入莫测深渊，也不知道见了汪老引荐的霍明强之后事情会不会有个转机。大领导毕竟是大领导，尽管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如大海的波涛早已卷起千重浪，但蓝省长的表面上仍是一副从从容容、有条不紊的样子，这一点儿上，让洞悉一切的慕容轩佩服不已！ 但蓝省长的这次觐见一开始就很不顺利。原先经过汪老的牵针引线约好与霍明强同志见面的时间是他们抵京之后的下午三点，但就在慕容轩和蓝省长刚刚到达省驻京办还没有安顿好的时候，蓝省长就接到一个电话。慕容轩刚开始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但他估计肯定是个主要人物的电话，因为能够知道蓝省长这个手机号码的人本来也就没有几个人。果然，慕容轩看到蓝省长在里间接完这个电话之后就阴沉着个脸出来对他讲道：“慕容，事情麻烦了。刚才霍明强同志的秘书给我打来电话说，很不凑巧，霍明强同志今天上午才刚刚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他受中央委托要去xizang区处理一个紧急事件，可能下午的会见就要取消了。至于说哪天能见我们，那位秘书自己也说不准，他也不知道霍明强同志到了xizang能待上几天。但他还说我们最好还是等一等，因为如果错过这次会见的机会霍明强同志马上就要出访东欧几个国家了，那样就会往后面推很长很长时间。” 慕容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很失望，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大领导们一般来说日程安排都是以分钟来计算的，你错过了已经约定好的时间那就会很麻烦，要重新预约不说搞不好你还排不上号了。 等待是非常让人煎熬的一件事情，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突然想到既然都已经来到北京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见一见总理办的周部长，去他那里打探打探消息，搞不好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想到这里，慕容轩就向蓝省长汇报了自己的想法。< 118.第118章省长秘书（10） 蓝省长看了慕容轩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呀！反正这段时间也难免闲着也是闲着，那你就去看看周部长呗！顺便让驻京办那里给你准备点东西带上。”慕容轩犹犹豫豫地对蓝省长说道：“老板，我觉得还是不要带什么东西了吧！如果我们带的东西不合周部长的心意反而会起反效果呢！”蓝省长见慕容轩这样说，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慕容轩这次就空着个手去见周部长了。 周部长可能这个阶段也在熬夜，慕容轩进到他的那间办公室时正好看见他满脸疲惫地躺在一张长沙发上小憩。见到慕容轩进来了周部长想起身，但起了几次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在慕容轩的搀扶之下总算坐了起来。周部长苦笑着对慕容轩说：“老了，身体真的吃不消了，这才加了一晚上的班我这老腰病就又犯了。要是放在十年前，你莫说一个晚上，就是连轴转三天五天都没啥问题的。”慕容轩把他扶稳坐好之后，就在周部长对面的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周部长一边喝着杯子你俨茶一边问慕容轩：“慕容，你现在还在羊城开发区当招商局局长？”慕容轩笑眯眯地说道：“周部长，我已经离开开发区了，现在是在给蓝省长当秘书。” 周部长一听慕容轩这样说立马坐直了身子，他急切地问道：“你当上省长秘书了？那我可要恭喜你呀！这次是和蓝省长一起进京的？”慕容轩说道：“谢谢周部长关心。是的，我和蓝省长这是今天上午十点钟才抵京的。” 这个时候周部长一扫刚才的疲惫状态，精神抖擞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最近蓝省长的身体怎么样呀？精神面貌如何呀？”慕容轩见到周部长突如其来地问他这个，他又联系到刚才还一副疲惫不堪样子的周部长，觉得这个变化来得也太快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呀？于是，慕容轩就在心里面悄悄地开始用他的异能量“盗心术”了，他要看看这个周部长的内心里面究竟在想一些什么！ 慕容轩一用他的“盗心术”不禁大吃一惊，此时的周部长内心面居然想的是：“如何把慕容轩这个年轻的小家伙拉入自己的阵营里面来！” 慕容轩的独门异能量“盗心术”读出来的周部长的内心想法是这样的：原来撬动蓝省长下一届省长人选生变的起因就在这个周部长这里，老资格的总理办主任也该到了放外大任的时候了，中央考虑到周部长在部级高官里的年纪还算不太大，就准备把他放到一个经济发展分量大一点儿的省份里加以锤炼，拔来检去就蓝省长他们那个省份算是比较合适的地方了，你想一想一个总理办的主任要去外放，那还不是随他来挑选地方了，按理说蓝省长这个年纪是可上可下的尴尬骨节上，这周部长一插足就使蓝省长的连任梦想泡汤了。慕容轩一读懂了周部长这个内心里的想法马上就替蓝省长抱屈不已，遇上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估计就连霍明强同志那里也搬不动这个“大石头”了。但周部长又为何对自己这么亲热有加呢？慕容轩继续发力他的异能量，“盗心术”又从周部长的内心读出了如下信息：原来周部长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他自己已经开始在谋划到了羊城之后的事情了，而慕容轩这个现任省长的秘书，对于自己将要做下一任省长的人来说那不是个最好了解未来的一个好的对象吗！因此上，周部长要在慕容轩这个小伙伴儿身上下一点儿功夫，看看能否尽可能地把他给拉到自己的身边、、、、、、 周部长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慕容轩面带微笑双眼沉静而又专注地看着自己讲话，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可爱。其实，周部长有所不知的是这个神态可是慕容轩发挥他“盗心术”异能量时的招牌神态，此时此地周部长的内心世界就是在慕容轩这个招牌神态里暴露无遗了、、、、、、 可惜的是正当周部长要向慕容轩摊牌之时，他办公台上面的那台红色的电话机却响了起来。临走之时，周部长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我白天太忙了，没时间和你多聊。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到我家里来，我们俩儿在一起好好的聊聊天。”说道这里，周部长回到他的办公台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慕容轩：“这上面有我家里的住址，你晚上七点钟赶到就行了。”能去周部长家里面做客，那可可是许多官场中人做梦都想要的美事儿啊！慕容轩初一听这个消息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啦呢，但周部长却正儿八经地递给了他的名片儿。这张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名片也是多少人都想得到而无法得到的呀！ 这真可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呀！急急忙忙从羊城赶来见霍明强却没能如愿见到，但慕容轩却在周部长那里意外地获得了这个消息。慕容轩一回到省驻京办就马上把他今天见到周部长所得到的最新情况给蓝省长汇报了一遍。当然，肯定是对其是用“盗心术”异能量获得的这个手段慕容轩是一句话都没敢对蓝省长说。蓝省长听了慕容轩的汇报之后除了震惊也就更加失望了，当他听慕容轩说道自己面临的对手居然是周部长的时候，蓝省长的脑袋马上就嗡的一下懵了。慕容轩就站在蓝省长的身边，他亲眼看见蓝省长一手扶住靠椅的背一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的那幅痛苦的表情。其实这个时候，蓝省长几乎就是绝望了。自己面对的竞争对手实力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你用任何手段都无法击败他的地步。不应该说，自己的竞争对手强大到你自己不用出手就先倒下来的地步了。这是一场不需要竞争的竞争，也是一场不需要战斗的战斗，接下来自己的任务就是站好这届政府的最后一班岗，当好一个看守政府应该做的的事情，趁着还有点时间把自己以前想做还没做的事情给抓紧做好做完就行了、、、、、、 面对这个突入而来的消息，慕容轩看到眼前原本信心满满、意气风发的蓝省长，突然之间神色疲惫满脸皱纹之间写满了无奈，人也瞬间好像是苍老好多岁似儿的。 慕容轩目睹了这一场面，他在心里面想到自己告诉了蓝省长这个消息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是不是就不应该告诉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但慕容轩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没有错的，他觉得越早让蓝省长知道这个消息实际对他自己是有好处的，免得做一些无用功。总比你做了半天回过头人家一声令下说：“没你啥事儿了！”要好得多吧。 慕容轩这个时候可能也受到了蓝省长那种沮丧无奈情绪的感染，他对晚上还去不去周部长家里面这件事儿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他在想，现在去周部长家里还有什么意义？而且他这样一个现任省长的秘书，就这样到一位即将担任下一届省政府一把手的家里去，确是有一点当变节之后充当“叛徒”的味道！这可不是他慕容轩为人处世的风格和作为。 想到这里，于是慕容轩就给蓝省长说道：“老板，那等一会儿我就给周部长那里回个话，就说晚上我们还要赶回羊城有急事儿等着处理，就说去不了他家里了？” 蓝省长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他清楚地知道周部长这等重要的大人物邀请你到他家里面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情，而且人家即将到羊城出任下一届的省长，这种大人物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秘书能够得罪得起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除非你是从此以后不想在官场上混了。否则，你慕容轩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给我顶着乱飞的刀子去周部长家里面。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得失而毁掉了慕容这个聪慧能干的帅小伙儿的政治前程，这个家伙儿如果假以时日肯定会比自己还要有出息得多、、、、、、 想到这里，蓝省长反而是头脑冷静了下来。他和颜悦色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去周部长家里的机会？而且这可是周部长，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邀请你慕容轩，你可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给你说慕容，你可给我记好了在官场中你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由你任着性子胡来的。今天晚上周部长家里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是我交给你的一项政治任务，你必须要不折不扣地给我完成好。” 慕容轩是擒着眼中的泪水从省驻京办出发到周部长家里面的，但也就是这个当时慕容轩是非不情愿、十二分勉强的一个举动，却意外地拯救了蓝省长的又一次政治生命、、、、、、 在蓝省长的亲自安排之下，慕容轩坐着省驻京办最好的一辆小汽车赶赴周部长家里。慕容轩原以为周部长家里应该是住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小区里面，哪想到他按照周部长给他的那张名片上的地址，按图索骥找到的却是北京老城区一个十分不起眼而且看起来还有一些颓败的旧胡同里。这是一个很有历史沧桑感的典型的北京旧式四合院，一下汽车慕容轩就傻了！他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但慕容轩对着周部长拿给他的那张名片，又仔细地查对了一下胡同的门牌号码，他确认无疑之后才对那位送他来的司机说道：“还是麻烦你在胡同口上等我一小会儿，如果不是这个地方的话我就马上出来找你，咱们接着再找。”司机笑着对他说道：“慕容秘书，我估计应该没错。你可能不知道京城的大领导们住处的习惯，现在越是住在老城区，越是住在看起来陈旧不堪的老房子里的人，不是达官就是贵人。一般的暴发户和新上任的官员还没资格住在这么些地方呢！”< 119.第119章省长秘书（11） 看样子省驻京办这个司机也是个见过一些世面的人物，他说的对极了。慕容轩一脸彷徨地在这个破旧不堪的胡同里穿行了大概有三五分钟的样子，面前就豁然开朗，一座修葺一新的四合院就呈现在他的面前，四合院的门口还有两个威严庄重的武警战士在那里把门呢！慕容轩心想这可能就是周部长的家了吧。果然如此，这就是周部长的家。但要进周部长的家里慕容轩还是费了不少周折，慕容轩还未走近那个四合院时酒遭到一个武警战士的喝问：“你干什么呢？这里不许一般人来瞎逛！”慕容轩见到威严无比的武警战士，马上在脸上推起了一层笑容，他对那位训斥他的武警战士说道：“武警同志，我不是来这里瞎逛的，我是来找人的。”武警战士一听说他是来找人的，明显看出神色就放松了许多，但还是马上追问他：“请问你要找谁？请出示你的证件。”慕容轩说：“我是来找周部长的。”说完这话慕容轩就从自己的钱夹之内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给武警战士看。哪想到武警战士看都不看一眼他的身份证只是厉声说道：“光有身份证还不行，你必须出示你的工作证或者是工作单位的出具的相关证明。”慕容轩才刚刚调到省府办公厅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办理新的工作证，他先是向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说明情况，但无论如何说那个武警战士就是不给他放行。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才想起自己身上不是还带着周部长给自己的那张名片的吗？于是赶紧上下摸索一遍，最后在他裤子左边的那个兜里面找到了周部长给他的那张名片。武警战士拿着慕容轩递给他的那种周部长的名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几个来回，还不肯放他进去，却又满脸狐疑地问慕容轩：“你是怎么得到这张名片的？”就在慕容轩被搞得破败不堪马上就要发火的时候，一辆红旗轿车哧溜一声停在了慕容轩的身边。后排的车窗打开了，一张慕容轩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是周部长回来了。最后，慕容轩还是坐着周部长的专车进的四合院。 这座四合院显然住的不止是周部长一个人，但晚饭却是周部长和慕容轩两个人单独享用。慕容轩原以为还会和周部长一大家子人一起就餐呢，可实际上吃晚饭的酒他们两个人。晚饭时在周部长的书房里吃的，饭菜也很简单，一荤一素，然后在加上一个凉拌菜，还有一个汤。主食就是奶油小馒头和绿豆稀饭，不过还是上了酒。酒是类似于绍兴花雕之类的纯米酒，但既没有商标也没有容器来装，就是弄了个铜质的类似于古董酒壶装着放在餐桌上。看样子周部长是有每天晚餐都要喝点儿这种黄酒的习惯，慕容轩无所谓，什么酒他都可以来一点儿。喝完一壶黄酒之后，一位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服务员紧接着又上了一壶这种黄酒。下午在办公室里看着还满脸疲惫的周部长，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黄酒的缘故呢还是经过休息调整过来了，反正是一壶老酒下肚他那原本蜡黄中泛着青色的脸庞居然有了一丝红光。吃下两个小馒头，又喝了两小碗粥，周部长可能也吃得差不多饱了。此时，周部长才开口对慕容轩说道：“慕容，饭菜太一般，我从来不讲究这些，总是以填饱肚子为标准。你们南方人吃东西讲究，还习惯我家里的饭菜吧？”慕容轩也丢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说道：“没有啊，我也觉得这些东西挺好吃的呀！周部长，我也吃饱了。” 周部长也没给慕容轩多客气什么，他一边喝着服务员送上来的茶水，一边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吃饱饭了那咱们就谈谈你们省里的情况吧。你也不要拘束，咱们这是漫谈，你想咋说就咋说。”慕容轩为难极了，这可咋谈呀？越是没有主题的谈话越难谈，因为你谈话的对象不是一般的听众，而是大领导。周部长也可能看到了慕容轩的为难样子，他就笑着对慕容轩说：“慕容，不好谈呀！看样子你还是有不少的顾虑的吗？那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吧！我问你来回答就行了。” 一直等到慕容轩回到省驻京办之后，慕容轩还没有想清楚周部长问他那些问题的含义在哪里？他给蓝省长复述了周部长所提问他的那几个问题之后，就连见多识广的蓝省长也没能弄明白周部长所问那些问题的特殊含义在哪里？因为全都是些个最最普通最最基本的概况性的问题呀！而这些个问题随便在上或者资料书籍上都可查得到的。 但是慕容轩与周部长共进的这顿晚餐还是有不少收获的，他认为最起码有两样事情对蓝省长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信息。一个慕容轩在周部长书房里有一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那间宽敞明亮的大书房里，慕容轩发现无论是书架上面还是书桌上面，居然零零散散地摆放着许许多多青铜器。其中，一件器形如一支腰鼓般大小的东西引起了慕容轩的注意。周部长看到慕容轩老是盯着那支东西看，他笑眯眯地问慕容轩：“慕容，知道这是件啥物件儿吗？”慕容轩半猜半蒙地说道：“周部长，那是不是我们中学历史课本里所说的青铜鼎呀？”周部长仍是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看着慕容轩笑，既不说不是也不说是。 慕容轩不太懂这些古玩类的东西，但仅从外观上来判断，慕容轩一看就知道周部长这些宝贝可都是不一般，估计都是些值钱的玩意儿。从这个方面来看，周部长是那种比较典型的中国文人的做派，喜欢文人字画，喜欢远古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文明。周部长的书房里面，去下那些青铜器就是那些个所谓的文人字画了。慕容轩还在书房里一个显眼的位置上看到了他上次送给周部长那幅汪老的字儿，不过汪老的这副字儿经过精美的装裱就显得有一些呆板，反而没有了天然出炉时的那种灵动的气息。 与周部长共进这顿晚餐慕容轩还发现了周部长一个惊人的秘密——他对外放南方这个经济大省当省长似乎不是那么地满意。这一点慕容轩才开始是从周部长的言谈的语句之间体会出来的，后来他为了弄清楚缘由还再一次地运用了他的异能量“盗心术”。在这里我们要感谢慕容轩身上所具备的独门功夫了，也正是他的“盗心术”才解读出周部长的内心世界里的最真实想法——其实，周部长最中意的不是外放省长那个位置，他最最希望得到却是国家发改委主任的位置，甚至周部长在心里面自己想到，做不成国家发改委的主任哪怕给他个副主任他也愿意当呀！个中的原因听起来都让人十分的不解，周部长自己认为他长期在国家领导人身边工作，对于国家的宏观经济社会政策这一块恰恰是他最熟悉的也是他最最感兴趣的，而外放省长去做具体而又繁琐的经济工作反而可能是他的弱项。也正因为如此，直到今天在周部长仍然对这件事情犹豫不定，迟迟下不了决心要不要对总理吐露他的这个心声、、、、、、 慕容轩对于再一次在周部长身上实施他的独门功夫“盗心术”这件事情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虽说是他已经从周部长那里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但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个信息透露给蓝省长呢？考虑再三，慕容轩还是决定把自己对这顿晚餐说领悟到东西简要地给蓝省长着了汇报，当然他还是十分谨慎地隐去了他对周部长做了“盗心术”这个关键环节。也就是这些信息，却再一次点燃了蓝省长在换届之年里连任的梦想。但也只是把这份儿希望默默地深藏于自己的心底，并不想把它拿出来与慕容轩一起分享，他只是默默无语地拍拍慕容轩的肩膀说了一句话：“谢谢你慕容！”但就在这个时候蓝省长的决心已定——不管换届之年里自己能否得以连任，也不管他今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自己就一条做好自己。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自己也要去做百分之一百的努力！ 平原无风景。豫东平原地处黄河冲积扇上，既不依山也不傍水，一马平川，一望无际，一目望穿地平线。唯一能点缀一下的风景就是树了。树的品种大多是杨树或泡桐，间或极少数榆树和洋槐树。平原上的树大都笔直且不成林。排成两列的，那是行道树。站成不规则一片儿的，那是村树。被一群大大小小，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树围成的就是村庄。 车行豫东平原，映入你眼帘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景：笔直的是路，路旁等待你检阅的是行道树；路和树又把无垠的阡陌分割成无数井田和星罗棋布的村庄。现在平原上的村庄和城市有个一样的毛病，就是同质化。这也是建设新农村留下的毛病。 十几年前，北方民居讲究的是青砖红瓦，雕梁画栋，五脊六兽，三房为堂，四合围院。现在你行走在平原上去瞧瞧，过去那种十里不同庄、一村一面貌的景象，早已被清一色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三层的粗糙丑陋的楼房所替代。 但蓝家庄是一例外。出开封城往东行三十余里，你会看到踞黄河南岸数千米处，一马平川的大地上，突兀着一个高约七丈,方圆近三平方公里的土围子。近前细瞧，土寨依稀能看出些端倪：这是一个修有五丈宽护寨河，十丈高寨墙的，现已十分罕见的北方古村寨。土寨由粘土夯垒，四方设有寨门。长年累月的自然风化，已使大部分寨墙显出颓败。 不知道是取土用还是挖寻什么的原因，寨墙上如月球表面般布满大小不一的坑洞。一些说不上名的杂树和一簇簇荒草，杂乱无章地寄生在土黄色的寨墙上。清风吹过，颇有几分壮士垂暮的惆怅。说是寨门，其实只是在东南西北方向几个缺口而已，但仍能看出昔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数丈宽的护寨河也早已干涸，几个顽童，一群山羊淹没在河底的乱草丛中。< 120.第120章省长秘书（12） 慕容轩和李春一到蓝家庄不就，他们俩儿就听寨子里的老人们说这个村庄的历史，蓝家庄的存在距今至少得有几百年了。上几辈人儿讲，寨子在兵荒马乱、改朝换代中，曾经遭到过无数次屠寨焚烧。最厉害的一次是清军渡河南下时，为首的一个军爷非说蓝家庄地下藏有宝藏。结果攻寨十日，挖地三尺，遍寻宝藏不得。旗人首领一气之下，把全寨子的人杀得只剩下一个藏在地洞里哑巴wawa。 就连老天爷也没让蓝家庄人安安稳稳过，这里地处黄河南岸几里地。几乎每一次黄河泛滥，都不会轻易放过蓝家庄。 历经洗劫的结果就是，蓝家庄成为了方圆百里最著名的黄泛区盐碱地里的钉子户。盐碱地里种不出啥东西，这方水土很难养活这伙儿寨人。但寨子里的人好像被人下了魔咒，死活就是不离不弃。解放前，这一带土匪猖獗、民风彪悍。寨民为了自保，在寨墙四周架火枪支土炮，曾经击退过无数悍匪强盗。上世纪五十年代大炼钢铁时，因有人从十几米厚的寨墙里挖出来不少铜器铁械，就想把整个几千米的墙体统统拆掉。 据说动手拆墙那天，原本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结果几百个手持镢头铁锨的村民正准备动手时，却晴空响起一声霹雷，咔嚓嚓一串炸雷响过，硬生生将那个带头拆墙的村支书烧成了一段木炭。众人惊恐万分作鸟兽散。天雷的威慑使得赵家寨躲过了wenge的浩劫，也避开了农业学大寨的折腾。 但是，它却躲不过几年前的建设新农村。据说当时开封市领导亲自带队，浩浩荡荡率几十台挖掘机、推土机一路向蓝家庄开进，摆出一副不把蓝家庄这个钉子户荡平，誓不休兵的架势。蓝家庄人也不含糊，一个叫蓝志鹏的带头大哥，率全寨数千寨民，同仇敌忾打开寨门摆阵迎官。区区几十台机器，在数千群情激昂的寨民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进退之间几台挖掘机被寨民们掀翻点燃。一时间，蓝家庄前狼烟滚滚，人声鼎沸。堂堂市领导带队都拿不下一个区区村寨，实在挂不住脸面。情急之下，使出杀手锏，从城里调来了大队武警公安。就在这官民对峙逐步升级，眼见就要发生大规模群体流血事件之时，连降几天的大雨使黄河南岸堤坝突发决堤险情。孰大孰小，市领导还是拎得清的。无奈之下，只得鸣金收兵，转而上堤坝抗洪抢险去了。 难道这一次又是老天爷帮忙保佑？其实不然。原来寨中有子弟在北京部委做事，得知这个情况后，专门向中央领导呈上了一份《关于保护古村落的建议》。虽经层层批转，但最后还是把蓝家庄这个古村落给保护下来了。但蓝家庄的寨民们并不认同是中央的一纸批文保下了寨子，他们宁可相信这一次还是天意让蓝家庄幸免于难！ 蓝省长就是那个在外面做事拿到中央批文的蓝家庄子弟。与传说版本不同的地方是，蓝省长并没有在北京国家部委做事。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省长，只是省水电厅的一个副厅长。 其实当年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当年那位带头大哥就是蓝省长的堂哥。在官民对峙最紧张的关头，堂哥蓝志鹏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一看事情要闹大了，就赶紧给在政府做事的表弟打电话，讨教应急招数。 蓝省长哪有什么现成的招数？思前想后，考虑了好久，这才想起侯红卫侯司长这个人可能会帮上这个忙。侯宏伟前几年从国土资源部政策法规副司长的位置上，来本省水电厅挂职锻炼一年。 由于是北京来的下挂干部，工作之余，单身一人的侯宏伟，在羊城有大把的时间需要消磨。于是，那是的蓝省长就带他走了羊城及其周边的不少地方，吃了不少风味小吃，当然也喝了不少珠江纯生。一年过后，侯宏伟顺理成章的提任了部办公厅主任。蓝省长就奔着病急乱投医的想法，给侯宏伟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哪想到侯宏伟那边，正好在起草一个国家保护古村落的实施办法。听了慕容轩情况说明后，电话里就告诉他一句话，他会派人去了解实际情况的。然后，然后就有了前文所述的结果。 蓝省长现在的身份不象是从前了，无论是工作上的原因还是身份上的原因都使他身不由己，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随随便便即刻回到他日思夜想的蓝家庄老家了。 但就在前两天他的堂哥蓝志鹏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他，说是今年夏季老家雨水特别多。一连下了十几天，蓝省长家老宅本来就年久失修，让雨水长时间一侵泡，两间西偏房泡塌了一间半。 蓝省长在电话里告诉堂哥，他马上寄钱过去，由堂哥全权代理找人翻修一下不就得了吗？但堂哥最后撂下一句：“那座老宅子可是关系到咱老洪家子孙的风水的呀！。”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无奈之下，蓝省长只好把忙于起草政府工作报告的慕容轩叫到家里，告诉他家里老宅子被雨水泡塌急需要修缮的事儿，这事儿交给别人来办他又不太放心，要慕容轩和他的专车司机李春一起替他回一趟蓝家庄老家，抓紧时间把那座老宅给修好。为此，慕容轩不得不先丢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政府工作报告的草拟工作，火急火燎地来到蓝省长的家乡给他处理这个事项。 先是从羊城坐飞机到郑州，然后又从郑州坐城际快巴到开封，又从开封雇了辆出租车，折腾了头十个钟头，慕容轩和李春两个人在天擦黑时才赶到了蓝省长的老家蓝家庄。 蓝省长的堂哥蓝志鹏指挥得他的家人团团转，又是杀鸡和面，又是择菜炒蛋。一通忙乎，等坐下来端起酒杯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到蓝省长的老家蓝家庄，最让慕容轩和李春感到头疼就是这吃饭。说是吃饭，哪顾得上啊，全喝酒去了。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几口凉菜外，满肚子都是烧酒。今天也不例外，一顿大酒喝下来，喝得慕容轩和李春又是迷迷糊糊的，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十一点多。 胡乱吃了点东西，慕容轩就叫上蓝省长的堂哥和李春，三个人一起去看庄子深处的老宅。自从搞那个什么新农村建设后，寨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在寨河外面几百米处，集中起了红砖水泥钢筋楼房。蓝省长的堂哥家在寨子里算是家境过得比较殷实的人家儿，在新农村建设划定的地盘里起了一栋三层小楼。小楼外墙还贴上了枣红色的瓷砖，里面的水电、家私、家电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除了卫生条件差点儿，其他方面已经和城里的人家差不多。 出得小楼走了大概不到五百米，就进到寨子里了。自从侯宏伟他们那次抢救保护古村落的文件下发后，蓝家庄里面的原住民已经差不多全搬出来了。剩下的一些不是做旅游生意的，就是古村落保护机构。寨子里面的老房子，也采取了以旧修旧的方式修缮了一下，一眼望去，还真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听蓝省长的堂哥蓝志鹏说，自从寨子被纳入国家级古村落保护计划后，国家专项划拨了一笔款子，市里和省里都配套划拨了一些资金做保护性修缮，还搞起了古寨旅游生意。虽然旅游生意也做的不咋地，但毕竟到了年终家家户户还是可以分到一点分红。当然，与江南地区那些开发保护利用得好的水乡古镇相比的话，蓝家庄的开发利用还是属于初级阶段。 说话间三人就来到了慕容轩家的老宅前。蓝省长家的这座院子拢共有七间旧房子，三间堂屋座北朝南，一左一右各有两间偏房。蓝志鹏说这些房子自打他记事儿起印象中就是破破烂烂的，不是今天这间屋漏雨了，就是明天那间房梁朽烂了，反正就没利索过。虽说看起来破败不堪，但也还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当年殷实家境的模样。墙是青砖白灰一砌到顶，是一色黑色鱼鳞瓦片儿覆盖。院子西边儿靠墙跟儿的那一块儿空地上，几株美人蕉还在那里疯长。一棵刺月季虽然无人打理，却也长得蓬芼惺忪。十几朵艳红的月季花儿，放肆地绽放在寂寞的院子里。 蓝志鹏说这美人蕉和刺月季还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蓝省长在城里读中学时，从学校的花池里偷偷拔出来带回家的。十几年了，花儿还是没心没肺地在这儿疯长，花儿开了又泄了。春去春回不见老，人走人归容颜衰。三间堂屋最有特色的是它们的回廊。回廊宽约九尺，长有十丈。 雨水泡塌的是西偏房。这两间西偏房原本就是用来放置杂物的，因此当年修造之时就用料不很讲究。不像堂屋一水儿的方砖到顶，杉木檩条松木屋架，即使墙倒屋也不塌。慕容轩绕西偏房一圈，看到西屋的南墙因地基部分下陷，造成整面山墙垮塌，连带之下整个西偏房的三分之二屋顶已掉下来了。< 121.第121章意外之宝（1） 蓝省长的堂哥蓝志鹏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整个西屋推到重建的话，按现在的物价，材料加人工可能要七八万块钱才能拿的下来。架屋造梁的事儿慕容轩不太懂，就告诉蓝志鹏，一切按他说的方案来做，明天就可以开始备工备料了。早点弄完，他和李春好赶回去上班。 晚上，堂哥又陪慕容轩，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两箱白酒、六条香烟等礼物，到姬姓族长楚香二爷家里拜访。这个礼节在蓝家庄已经约定俗成了。只要是寨里的人家户，要想上梁动土，任你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必须经得族人之长的同意。否则，哪怕是你已经在镇上、村上办好了一切必备的手续，如果没有过姬姓族长楚香二爷这道关，并签订寨子里独有的上梁动土契约，是休想顺利开工建造的。 蓝省长算是蓝家庄子弟中混得的最有出息的人，这次替蓝省长来到寨子里慕容轩特地去超市买了这些礼物，拜见寨子里这位尊敬的长者。楚香二爷对蓝省长也是蛮看重的。特别是那次新农村建设中，蓝家庄差点儿遭遇夷为平地的事件，要不是蓝省长这个蓝家庄出去的弟子及时出手相救，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慕容轩又带来这么多的礼物过来，楚香二爷起身离开他那张太师椅，捋着下巴上的那撮花白的山羊胡子，笑呵呵地说道：“顾同志，你太客气了！你替蓝省长回来到二爷这里能看看我就很高兴了，干啥还这么破费！” 慕容轩赶紧上前，双手扶着楚香二爷坐下，并说“看二爷你说的？这些都是应该孝敬你老人家啊！” 慕容轩和蓝省长的堂哥又和楚香二爷聊了会儿家常，才提出要翻修蓝省长家老宅西偏房的事儿。按照老例儿，楚香二爷拿出了那些契约和笔墨纸砚，给慕容轩看了一遍后，就让他代替蓝省长签字儿画押并按上红手印。临出门时，楚香二爷再三吩咐慕容轩和堂哥，房屋地基切不可挖过十尺，否则出了事后果自负。慕容轩对于这些个规矩是一点儿都不懂，他问蓝省长的那位堂哥：“为啥挖地基时不能超过10尺呀？你们这里的规矩可真多！”蓝省长的那位堂哥只是对慕容轩生硬地说道：“你别问那么多，就照着楚二爷说的做就行了！” 依照蓝志鹏请来的阴阳仙儿的算法，三天后的阴历九月初三就是上梁动土的黄道吉日。蓝省长堂哥请来的施工队是包工不包料，翻修房屋的所有物料都有主儿家备齐。慕容轩和堂哥、李春三人又是一阵忙碌，连续两天上街赶集的，终于备齐了翻修房屋所有物料。 农历11月初三，黄道吉日。一串炮仗响起，施工队就进场动工了。真正忙的是开始备料阶段，等到动工开建了，一切都以施工方为主。只是蓝省长的堂哥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光他自己在施工现场跑来跑去指指点点当监工，还把李春也吆喝到工地当帮手。放完鞭炮，慕容轩看没他啥事儿，就去庄子里闲逛去了。初冬的日头很暖和，风也不大。慕容轩徜徉在蓝家庄这个古老的寨子里，仰望碧空，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如洗的瓦蓝。苍狗踯躅，白驹瞬息。时间仿佛在这古老的寨子里留不下任何痕迹。 秋阳暖暖地抚弄着头发，初冬的风缓缓地吹着人的脸，温和而又惬意。一切是如此的寂静而美好。这个时候，慕容轩有一种腾空胸腔的感觉。好想就这么什么都不管不顾，任性地躺在秋阳里，直到天老地荒。正当慕容轩惬意地享受着煦煦冬阳的时候，李春突然气喘吁吁的跑到慕容轩面前，大喘着气儿说道：“慕容秘书书，不好了，工地上出大事儿啦！” 慕容轩赶紧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春喘匀了气儿后告诉慕容轩，施工队的十几个工人正在挖地基，才挖了两三米深，突然有两个就被地基下面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毒气给熏到了。 慕容轩忙问：“那现在人呢？”“人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蓝省长的堂哥也跟车一起去医院了。” 按照和施工队签订的合同，施工队工人出了事故，慕容轩他们完全可以不用管。但慕容轩还是让李春带上他的银行卡赶紧去医院，并告诉李春可以先垫付住院费，不管如何先救人要紧。 慕容轩在家焦急地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李春才打来电话。电话中李春告诉慕容轩，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由于差点都出了人命，施工队的工头说什么也不愿再干这个工程了。临时再找施工队人家不愿意干还不说，关键是临时临坎也不好找啊？慕容轩和蓝省长的堂哥在那儿商量半天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刚开工一天的房屋翻修工程也只好暂时停工了。 一天都不见李春的踪影儿。天快黑时，李春才骑着一辆摩托车回来了。进院子时，慕容轩看到李春手里还提溜着两个防毒面罩。 “慕容秘书书，我已经和施工队谈妥了，明天就可以正常开工了。”李春进门就给慕容轩说。 “他们不就是怕挖地基中毒吗？地基不用他们挖了，今天晚上由我来挖。你看我已经从市里买来了防毒面罩。” 原来李春今天一大早就借了邻居家一辆摩托出门。李春先去找了施工队，谈妥了不用他们挖地基的事儿。紧接着李春又马不停蹄地开着摩托车，赶到了开封市消防支队，找到了一位专家咨询。李春把施工队挖地基中毒的事儿讲了一遍，他那个专家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象蓝家庄这种几百年的老宅基地，地下指不定埋了多少祖先们的生活垃圾什么的老物件。这些东西埋在地下年代久远后，也会产生沼气啊这些有毒气体。只要你做好防护，挖掘时就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临走时，李春的还在他们消防支队买了两个最新型号的防毒面具，和一支手提式有毒气体测量仪。 听李春这么一说，慕容轩和蓝志鹏心里都松了口气。慕容轩心想，李春这小子还真不简单，遇事儿不慌不忙又肯动脑筋，怪不得能当上蓝省长的专车司机。 北方的秋夜早晚温差还上是很大的。慕容轩和李春都加了件外衣，带上那支手提式有毒气体测量仪，每人拿着一个防毒面罩来到了工地上。去工地的路上慕容轩心想，寨子里那条动土上梁，不得挖掘太深的规矩，也是有它的道理的。说明以前别的人家挖地基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中毒事件。 哪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李春咨询的那个消防支队的专家说得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这有毒气体真的就是沼气？不会是什么别的气体吗？ 天还没黑的时候，李春就在工地上支起了一盏两百瓦的大灯泡。一开灯，如同白昼。就这两间房的地基，慕容轩估计他和李春加把劲儿，不到十二点就齐活儿了。 两人老远就把防毒面罩戴好，快进院子时李春说“慕容秘书，你先在门外面等一会”。他自己则提着有毒气体测量仪，仔细地在西偏房的地基四周测试毒气的浓度。估计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散气，地基周边的有毒气体已经稀释得差不多了。但李春还是很仔细地来回测了几遍，经测试仪确认毒气没有超标，他这才叫慕容轩进来。 两个人下到挖开的地基沟槽里，抡起膀臂就埋头开挖。 老宅地下的土质很复杂，不象寨子外面的庄稼地，要么是沙质，要么是盐碱。这里挖出来的土质黑硬中泛着盐碱的白光。土质中间，又夹杂了许多残砖烂瓦，偶尔还会挖出些残瓷瓦片以及废铜烂铁什么的。 就快完工时，慕容轩突然听到李春说到：“慕容秘书，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慕容轩丢掉镢头，连忙朝李春挖的那头儿地基走去。李春说他刚才那一镢头下去震得虎口发麻，下面好像石头一样。 慕容轩蹲下身子，用手扒拉扒拉地基沟里的土渣。仔细一看，是有一个黑乎乎的物件露出土面有几寸长。慕容轩让李春用铁锨小心清理掉周边的浮土，然后两个人慢慢用力艰难地把那东西拽了出来。慕容轩只看了一眼，就悄声对李春说道：“快去把院子的大门关好。” 慕容轩用衣服把那个东西包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提起那个东西走进老宅的堂屋里。整个过程李春一句都没吭声，等到慕容轩锁好堂屋门回到地基沟里，他才问道：“慕容秘书，是啥？”慕容轩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先干活，等会儿再给你说。” 慕容轩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告诉李春：“咱们的工作量可能要增加不少，我估计一个晚上干不完。另外，我准备还要给施工队加点预算，到时候让他们，把这儿整个儿地下全打成水泥，还要加上钢筋。”李春听慕容轩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表叔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是顺从地点点头说：“好，我明天就找他们去说。” 差不多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两个人也累得人仰马翻。慕容轩对李春说：“咱们今天先干到这里吧！明天你可能还得要早一点起床，辛苦一下再去一趟镇上，买点塑料布，把这个地基工地围上。”李春更加不解表叔的意图了，只是机械地点头答应。但李春满腹狐疑，心想：“这寨子施工里又不是在城里，用得着那么讲究？”慕容轩叫李春把工地上的大灯熄掉，镢头铁锨收拾好，两个人才把防毒面具取下来。 在收工回家的路上，慕容轩悄悄告诉李春，他们刚才挖到的那个东西好象是一个强力冲击电钻，而且看起来还象是那种德国进口货，就是专业打石头钻岩洞的那种高强度冲力钻。慕容轩说：“太慌张了，我也没看太清楚牌子。反正不是一般施工用的那种电钻。” 李春十分诧异地说道：“咱宅子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据我所知，这种东西用得最多的地方，一是钻岩打洞的专业施工单位，二是……” 看到慕容轩凝重的脸色，李春知道他们可能遇到大事儿啦！慕容轩原本不想给李春讲太多的，他停顿一下想了一想，然后又对李春说道：“另外，用这种强力冲击电钻最多的，就是那些专业文物盗窃团伙。”李春急切地说：“难道说蓝省长家的这座老宅子底下有什么宝物？”< 122.第122章意外之宝（2） 慕容轩告诉李春，这种进口强力冲击电钻使用成本很高。因为，包括它的配件都需要从国外进口过来。特别是它的那些个专业钻头，据说一个钻头都要上千美金。整个一台强力冲击电钻，估计起码也要一、二万美金。因此，一般的施工单位大多都是用国产货多一点儿。除了专业钻岩打洞的施工单位外，这几年使用这种价格昂贵但威力较强的冲力电钻，最多的就是那些职业文物盗窃团伙儿。 李春听慕容轩说到这里，他心里在想：“这么说来蓝省长家老宅子底下真的是藏有宝物了！”慕容轩继续对李春说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老宅西偏房的坍塌，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因为雨水侵泡。极有可能是文物盗窃分子判断出蓝省长家老宅底下可能会藏有什么宝物。然后，在西偏房下面打了盗洞。打了盗洞后，虽然他们也做了处理。但毕竟房子的地基下面空虚了。再加上雨水长时间一浸泡，从而才引起了西偏房的坍塌。”李春听慕容轩这样一分析，也觉得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慕容轩继续给李春分析道：“我还有一个判断，这伙人极有可能在挖盗洞时，也遇到我们施工队同样的问题。” 李春这时思路跟上了上来。他脱口说道：“慕容秘书，你是说他们也可能是遭不明毒气熏到，或许还有了死伤，结果给吓跑了？”慕容轩接言：“很有可能是这样的。”李春懂事地点了点头说：“慕容秘书，我明白了！” 慕容轩和李春原以为加班一个晚上，就可顺利完工的地基工程，实际上进展得却并不顺利。他们用了整整五天时间，才最终完成地基的清理挖掘工作。 是的，慕容轩分析得木错。蓝省长家这个老宅子是让那帮家伙给盯上了。不光是盯上了，而且他们还差一点儿就得手了，要不是遇到不明毒气的话。 那天晚上发现强力冲击电钻后，第二天一大早，李春就从镇上买回来几大卷塑料条纹布，把那个西偏房地基处围了个严严实实，外人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干些啥。路过宅子的村人们，不由得停下脚步，惊奇地看着围起塑料条纹布的工地，还笑话这家人怎么连这个也学城里人建筑工地的做派。 慕容轩和李春这五天时间，都在里面干些啥呢？ 头一天，他们就发现了那伙人挖的那个盗洞。从那天晚上发现强力冲击电钻的那个地基处，慕容轩、李春又往下挖了几镢头，立马就发现这里的土质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不仅土质干燥、发白，而且是呈虚松状，明显可以看出是回填进去的。挖洞总会有声响，慕容轩、李春他们怕被寨子里的人发现，他们决定白天干活，晚上休息。再继续往下挖，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盗洞就呈现在他们面前。谨慎起见，慕容轩在一开始复挖这个盗洞之前，就给李春交代，千万要注意安全，那伙人可能就是被这里的毒气给熏跑的。 因此找到盗洞后，慕容轩和李春两人不仅防毒面罩不离身，而且随时拿着那支手提式有毒气体测试仪，来来回回地测试着。测试的下来，果然有毒气体是从哪个盗洞口散发出来的。测试仪越是接近洞口，警示的叫声就越尖利。 沿着那伙人挖的盗洞往里，慕容轩他们还挖出了一把精致而又锋利的军用小铁锹、几根看起来很结实的绳子，以及缠成一团乱麻状的电线。慕容轩拿起拿把军用铁锹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这些从盗洞里掏出来的东西，都是那伙儿人匆匆逃走时留下来的。他让李春把这些掏出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估计他们下面也很快就会用到它们了。 头一天，因为是挖开的都是盗洞的复填土，因此挖掘进展都较为顺利。慕容轩和李春沿着盗洞继续往里挖，李春又相继从里面掏出了，一台象台式电扇大小的鼓风机、方木等东西。显而易见，鼓风机是用来往盗洞里通风用的，那些方木是用来支撑盗洞顶部和两面墙壁的。 第二天，他们已经用上了那活儿盗贼留下的鼓风机了。因为，越往里面，有毒气体测试仪的刻度指针越转的靠后，叫声也越尖利。安全起见，他们把鼓风机通电用了起来。慕容轩和李春沿着盗洞已经挖进去有大概二十几米的样子，就再没发现那伙人遗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了。 支撑盗洞的方木也到这里就没有了。复挖到这里，整个盗洞的形状也基本呈现出来了。这个盗洞打得是相当的精细、坚固。等到慕容轩和李春清理完那伙人回填的浮土后，才发现整个盗洞呈倒l型，一个大概不到五米深的竖井下去，然后就是一个大约有二十几米长的笔直的通道。通道上方和左右两边都用结实的方条木支撑，还设置了通风口。慕容轩心想：这得花多少心思，用上多少时间来干这件事儿啊！可想而知，这伙人是相当看好地下藏着的东西。要不然他们才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又花大把时间、精力和财力来做这些准备工作。 第三天，挖掘的进展就不是那么顺利了。李春才进去有个把小时就爬出盗洞，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气喘匀了，才开口说道：“慕容秘书，已经到头了。好像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是不是那伙人已经挖走了什么东西，已经拿走了？”正如李春所说，那伙盗贼们打的盗洞就到这里为止。 借着手电光，慕容轩查看了一下盗洞前面的情况。前面已经不再是前面他们挖的那种回填的浮土了，慕容轩伸手一摸，感觉硬邦邦地，明显异于洞里的土质。他再用铁锹铲了几下，也只是铲下几星点儿土屑。慕容轩判断，盗洞前面似乎是一堵墙。像是那种用土和糯米水合起来夯成的陈年土墙。 慕容轩估计这堵墙可能很厚，而且墙体非常坚硬。他试着用电钻钻了几下，又唯恐打凿墙体的声音引起村人的警觉，还怕这一段洞里没有了方木的支撑会引起地面坍塌。于是，挖掘速度慢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轩和李春都是在和那堵厚厚的土墙较劲儿。他们俩儿交替换班来对付那堵墙，累得象条狗似儿的，但掘进速度仍是非常缓慢。到了后面，李春几乎都要放弃了。他气馁地说：“慕容秘书，不行就算了吧！也不知道这洞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是在做无用功啊？”慕容轩没吭气，只是又一次接过李春手中的防毒面罩戴上，提上盗贼们留下的那把军用铁锹和强力冲击电钻，蜷身就又爬进了盗洞。约摸有个把钟头了，李春还不见慕容轩出盗洞来。他怕出什么状况，就对着洞口压着嗓子喊道：“慕容秘书，你没事儿吧？”半天都没回音，李春有点焦急了。他知道戴着防毒面罩在洞里的那种憋气滋味，正常情况下，你在里面根本呆不了多久就会很难受。又过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李春突然听到一阵尖利的电钻声响起，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了的声音在盗洞里回荡。 “不好！慕容秘书还在里面呢！”李春还以为整个盗洞坍塌下来了呢！着急的他赶紧往里面爬，刚爬进去几米远，昏暗中李春看到慕容轩正艰难地从洞里往外爬呢！他就急忙倒着往后退。慕容轩的头刚探出洞口，李春差点儿惊叫出来。只见表叔脸上面无人色，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沁湿透了。慕容轩脱下防毒面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李春急得拿着衣服给他在旁边猛扇风，过了好一阵子，慕容轩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李春，你再下去一趟。”李春可能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他还以为表叔让他继续往里面挖呢？“叔儿，要不我们休息休息，明天再干吧？” 慕容轩断断续续地说：“不，不用挖了，我，我已经找到了。就，就在洞口不远处，你进去把它拿出来就行了。刚才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不然就把它带出来了。”说完，慕容轩就仰面四脚八叉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累是肯定累，憋气也肯定是憋气。但让慕容轩如此狼狈不堪、面无血色的并非这些。而是刚才在盗洞的最里面，慕容轩看到了他有生以来最为恐怖，也最壮丽的场景。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复述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他可能也不会告诉李春，自己在盗洞最里面看到了些什么。慕容轩心想以自己的心智和定力，都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勉强抛除人性所固有的**与贪念，全身退出盗洞。那年纪轻轻的李春面对那些**，他能顶得住吗？ 就在一个多钟头前，慕容轩很快就爬到了盗洞尽头。他先是用那把有着锋利前刃的军用铁锹铲了几下，还是根本铲不动。慕容轩斜转过身子，把铁锹放到身后，艰难地拉出那支电钻。这个时候，这个进口的家伙派上了用场。在强力冲击下，那土夯实的地方很快就被慕容轩钻出了几个大窟窿。 慕容轩又换手拿过铁锹，用尽力气朝前头猛力铲去。才是第四铲，就听到一声巨响，那堵土墙就轰然倒塌。慕容轩闭上嘴眼等了一阵子，等到灰尘散落的差不多了，他才打开手电筒往里面张望。随着手电筒的光柱，呈现在慕容轩眼前的是一片令人叹为观止的蔚为壮观场面…… 已经坍塌了的厚厚土墙后面，是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密室。手电光一照，密室内的摆设隐约可见。慕容轩从刚才的惊恐中逐渐恢复了平静，他睃了一眼密室，自己估摸了一下，这个密室高约一米，三米见方，北侧有一尊座北面南的汉白玉卧佛。卧佛面带慈祥而又坦然的微笑，似乎对慕容轩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出者没有丝毫惊讶。再往汉白玉卧佛的前面一看，慕容轩的双腿不由得一软，几乎瘫坐在密室的地上。< 123.第123章意外之宝（3） 卧佛对面摆放一个大约17至18厘米高的铜制大鼎，一双早已风化成骨骷嶙峋状的手，似乎还在紧紧抓着那支铜鼎不放。手后面是一个身着不知哪个朝代衣装的骷髅架。慕容轩再往旁边一看，密室的地下还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风干的尸体。借着手电筒的亮光，慕容轩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迈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上地下的尸体。 密室中间凌乱地散落着几件铜制法器、10多个瓷盘，法器下面有水晶珠、小件玉器、小玉兽等……除了这些，还有若干件慕容轩说不清名称的小物件。密室的地板平整而又结实，好像也是粘土夯成。除去慕容轩费尽力气打通的这堵墙壁，余下的三面墙壁平滑无物。慕容轩提着胆子错步来到卧佛的对面，就是密室的南墙。他准备靠墙稍息一下稳稳神，然后就赶紧爬出盗洞。就在他刚刚靠到密室南墙的一瞬间，也不知他触动了墙体上的什么机关，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响动，那堵原本平整如镜的密室南墙，却突然裂开了一道二尺左右的大缝隙。慕容轩差一点就仰面倒进缝隙中，手中的电筒也惊落到密室的另一边。 慕容轩连滚带爬地摸到手电筒，他装着胆子顺着电筒的光柱往南墙那道缝隙里一看，不由得顿时惊呆了。光柱之下，慕容轩看到了一个他自己都根本无法相信的奇异世界…… 正当慕容轩目瞪口呆之时，突然，从南墙上裂开的那道缝隙里吹过来一股强劲地阴风，一下子就把慕容轩吹倒在地。等到他再次爬起身，却眼睁睁地看着南墙上那道缝隙遽然喀喇喇一阵响声，又自己合拢如初。慕容轩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堵南墙，依然是平整如初。难道是自己刚才看花了眼，抑或是在做梦？ 爬出盗洞前，慕容轩是闭着眼睛，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勉强趴啦来开那些一碰就散架的骷髅，取出那件青铜鼎的。 慕容轩和李春俩人休养生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慕容轩和李春又花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把那个盗洞一点一点恢复好，直到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异常了，才把原先那家施工队又请回来。接下来的过程就比较顺利了，从施工队进场施工，到西偏房竣工验收，仅仅用了三天半时间。 结账时慕容轩多付了工头九千块钱，但那个工头怎么都无法理解，主儿家为啥要把地基打得那么深那么满还神经病似儿的打上那么多钢筋，又灌篮了那么厚的水泥。窃喜着的工头数着那多出来的一沓钱，心里暗骂慕容轩：“真是个傻冒，冤枉多花几千块！”施工队的这帮人哪里会知道，就在他们进场施工前的五天时间里，老宅西偏房地基下面，慕容轩和李春却经历了那么大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事件！ 老宅西偏房翻修完工，慕容轩、李春他们也该回羊城上班了，家里面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慕容轩回去处理呢！为了祝贺房屋翻修成功，按照当地的规矩洪家还摆了几桌酒席。祝贺老宅西偏房翻修完工的酒席刚散，慕容轩却又在为如何带走挖出来的那个东西暗中发愁。 坐飞机？现在的安检都是草木皆兵的，肯定过不了安检这道关。火车、长途汽车好像也不太安全，而且这两年也增加了安检这道关卡。 慕容轩想找李春商量一下怎么弄，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慕容轩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李春去哪里了。 蓝省长的堂哥蓝志鹏说：“也不知这家伙在忙啥哩，刚才在那桌酒席上，才喝了三盅酒就看他急火火地跑出去了，我恍恍惚惚地听到他说了句，说是去镇上买土特产往羊城带？急着招呼客人，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啥？” 慕容轩也觉得李春莫名其妙，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他却丢下客人不管不问去镇上买什么土特产。他心想，我还在为怎么带那件挖出来的东西发愁呢？李春倒好，又去买土特产，从老家到羊城这么远的路程，买那些东西可怎么带呀！老宅地底下挖出来的那一件东西，还真是愁坏了慕容轩。 天快黑时，李春才开着一辆微型面包车回到了蓝家庄。那辆微型面包车上塞满了李春从镇上买的东西。慕容轩打开车门一看，十几个纸箱子还有几大个白色布袋子，把本来就不大的微型面包车的车厢塞得满满当当的。有两大纸箱土鸡蛋，三箱晒干了的红枣，几十斤塑料桶装小磨麻油、两大袋子糯小米，甚至还买了一捆长白大葱和十几颗大白菜…… 正当慕容轩想找李春发火时，这家伙却主动地凑上来，悄悄地在慕容轩耳朵边说道：“慕容秘书，我们挖出来的那件儿东西我已经装上车了。你还是坐飞机从郑州飞回去，我就开这台租来的车回羊城。” 听到这里，慕容轩明白了李春的意图，心里不觉又对李春多加了几分信任。只是嘴上仍然说道：“就你小子最会找麻烦！我看你弄这么东西到羊城家里你怎么放？”接着，他又悄悄叮嘱李春：“那你路上要千万小心啊！”李春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叔儿！从开封到羊城这条路，现在全程都是高速公路，路况好得很，而且路上治安也不错。这一路我和小刘两个人轮换着开，最迟也就是明天晚上就会顺利到达羊城市了。” 小刘是李春租来的这台微型车的车主，听李春对慕容轩这么说，他也连忙接话说道：“不碍事儿，以前我也经常跑河南开封到羊城这条长途线路，路上安全得很，也就几十个小时的事儿，很快就到羊城了。” 还是飞机快得多。慕容轩的航班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钟从新郑机场起飞的，还不到中午十二点钟就到达羊城的新白云机场了。慕容轩一下飞机就立马给李春打电话，李春电话里说他们的车子现在已经到了湖南境内。李春电话里还告诉慕容轩，微型面包车一路上都挺顺利的，可能还要六、七个小时就能顺利到达羊城市区了。 慕容轩在电话里给李春说，他们的车子到羊城后不要直接去羊城水荫路的家里，先把车子开到白云山北麓那个颐和山庄。并告诉他，等会儿他会把具体地址发到李春的手机上。慕容轩不想把那个挖出来的东西放到家里，觉得放在水荫路家里不太安全。虽说已经把小区地址发给了李春，但慕容轩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个小区太大，怕李春难得找。估摸着差不多快到了，就下楼来到小区门口等李春他们。等了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吧，一台九成新的广本suv停在慕容轩面前，李春打开车窗在向他招手。上到李春的车上，慕容轩说：“我还一直在看过来的微型车呢？” 李春说：“在东圃下了京珠高速，我就让小刘把车直接开到了棠下。小刘把东西卸在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买新快报的报摊儿那儿，就打发他走了。”慕容轩心想李春这个家伙比自己还要细心。 从李春的车上只搬下来两箱东西。剩下的那些他说估计慕容轩也不好处理，就都送给棠下那些菜贩子了。那天晚上，匆忙间慕容轩和李春都没来得及仔仔细细看，他们挖出来的到底是个啥东西。李春打开其中一个纸箱子，纸箱里装着一个蛇皮袋，袋里面是金黄色的小米。李春两只手伸进装小米的袋子里摸索了半天，才把那件拽出来。 灯光下，终于看清楚这个东西的形状。此物呈扁球状，下面有三只脚，上部还有个盖子，高大约有十六、七公分的样子。李春小声问道：“慕容秘书，这是个鼎吧？”慕容轩不置可否：“可能是吧！” 他也从来没来近距离、实地看过真正的青铜鼎。对青铜鼎的认识，慕容轩要么是从书上看到的图片，要么是电视上介绍的画面。慕容轩的确无法准确地告诉李春是还是不是。但也就是看了这么一样这个青铜鼎，慕容轩就感觉到怎么这么的眼熟呢？自己好像在哪个地方似乎看到过和这支青铜鼎一样的东西呢！ 慕容轩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粘在上面的土。可能是埋在土里时间太久远了吧，整个物件儿上面都是绿色的锈。慕容轩也不敢太用力地去擦拭，只是简单地把粘附在鼎上的东西大致清理了一下。李春眼比较尖：“慕容秘书，你看这上面好像还有字儿”慕容轩连忙凑上去，仔细一看，在铜鼎的腹部上壁上，确实有些模糊不清的文字，具体是什么字看不清，也不认识。他数了数，大概有十七八个字的样子。 慕容轩对青铜器方面的了解程度，仅限于中学历史课本上那点儿知识。< 124.第124章意外之宝（4） 但他好像在中央电视台一期鉴宝节目里，听到过一个专家说过：青铜鼎值钱，有铭文的青铜鼎就更值钱了！这玩意儿，可能还是要请专家看看。到了这个时候，慕容轩终于想了起来自己在周部长家，对，就是那天晚上在周部长家与其共进晚餐那天，曾经在周部长书房的书架上发现过与这支青铜鼎一模一样的东西。莫非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青铜鼎呢！ 按照惯例星期一上午是办公厅常务办的例会。 11点多，慕容轩正在做总结性发言，安排布置下一阶段社里的具体工作。突然他的手机在会议桌上震动起来，慕容轩正讲得起劲儿，本不想理会这个电话。但手机似乎在和慕容轩较劲，一直震动个不停，从会议桌的这头震跑到那头。与会的六七个人，这时好象也没有什么心思听项主任讲些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慕容轩的手机上了。好象要看看，项主任的手机到底能不能震跑到会议桌的另一头似儿的。 无奈之下，慕容轩只好暂停布置工作，伸手按亮了手机屏幕。他一看号码，原来是小区物业打来的。 可能真有什么急事儿，要不然物业不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而且是这么不停地打。于是，慕容轩又赶忙讲了几句就匆匆结束了今天的编务会。 果然是出事儿了。小区物业在电话里告诉慕容轩，他颐和山庄别墅昨晚又遭窃了。而且，入室盗窃的小偷，还把一个当班巡查的保安给刺成了重伤。 慕容轩一听马上脑袋嗡地一下，眼前一阵眩晕。真是怕什么它给你来什么呀！慕容轩捂着头在办公台前休息了片刻，才逐渐地是自己的脑壳好受一些，他慢慢冷静了下来之后心里在就开始在想怎么办？这可怎么向人家蓝省长交代呀？ 慕容轩原本以为，把那件从老家宅子地下挖出的东西放在花都那套房子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而且挖那件东西和放那件东西也只有李春和他参与，连蓝省长他们都还没敢告诉呀！ 哪想到这么快就遭盗窃！莫非是原先在蓝省长老宅子下面打盗洞的那伙儿文物盗窃分子一路跟踪他们到了羊城？ 慕容轩下到楼的车库，正要掏车钥匙。抬头一看，李春已经把车子开了出来。 刚才，慕容轩自己慌乱中也忘了找李春商量。这个醒目仔可能已经从表叔一系列慌乱的举动中看出了些异常，所以就早早下楼到车库里，拿出他身上的备用钥匙，把车子开出来等慕容轩下来。 车子一驶出机关大院，李春首先就盯着后视镜看。他在确认是不是有人在跟踪他们的车子。 慕容轩才没那个心思，他一上车就着急慌忙地把刚才余雨甘电话里说的，花都房子遭窃，一名小区保安被杀成重伤一事儿说给李春听。看到李春只是聚精会神地专注开车，似乎对他说了半天的事儿一点儿也不惊奇。慕容轩又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也不知那件东西遭偷没有？” 李春一边听着慕容轩的诉说，一边还不时地盯一眼后视镜。直到确认真没有后车跟踪他们，李春这才开口。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慕容秘书，我敢保证那件东西肯定已经让人家偷走了！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件儿东西。”慕容轩听李春这么肯定，又是一声长叹，接着就仰面颓坐在副驾驶座上了。听李春这么肯定地说，东西肯定已经让那伙儿小偷偷走了！慕容轩怎能不嘘声叹气？ 他们俩儿千辛万苦，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件儿宝贝青铜鼎，从蓝省长老家的宅子地下挖出来，然后又历尽艰险、千里迢迢地把它运到羊城。再然后，他们又煞费苦心地，把它藏在原以为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颐和山庄的那套别墅里。谁承想？这伙儿贼人还有这么鬼死通天的本领，居然又这么快的发现了他们的藏宝之地。而且，还胆敢把小区巡查的保安杀成重伤，抢走青铜鼎。 慕容轩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慨！原想到他们这次在蓝省长家老宅地下挖出这件儿宝贝，虽说宝物是蓝省长家的自己发不了什么大财，最起码把这件儿宝物献给蓝省长之后，自己包括小李在仕途之路上又增添了一个砝码，也许这件儿宝贝儿能助上一臂之力呢。可这伙儿贼人的这招螳螂扑蝉，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把宝物献给蓝省长呢，一下子就使自己和李春的这场辛劳算是打水漂了！真是白白担惊受怕地辛苦了一场啊！ 回到羊城上班的这几天里，慕容轩还时常在半夜里做噩梦。慕容轩的恶梦里，总是不断闪现老宅地下盗洞、盗洞尽头的密室、密室里的那几具横七竖八的干尸这些惊险片段，以及密室南墙上那条突然裂开又突然闭合的海市蜃楼般的仙境…… 正当慕容轩深陷这些苦恼，懊悔不已时，李春突然开口说道：“不过，慕容秘书，我早就预料着他们这一招了。”“你说什么？”慕容轩听李春说这么一句，顿时惊得有坐直了身子。“慕容秘书，你别担心。那伙人他们偷走东西只是个假货！” 原来这个鬼马精灵的李春，从在蓝省长老家租车回羊城的时候，都一直在思考着他们挖出来的那件东西的安全问题。李春寻思着，既然打盗洞的那伙人下了那么大的功夫，那么他们在蓝省长老宅底下挖出来的那件青铜鼎，这些事情也可能已经在那伙人的视线范围内了。即使那伙人不一定清楚，他们是否已经从老宅地下挖出东西这件儿事情的全部真实。但他们在蓝家庄耽搁那么长时间才回羊城，这些狡猾的跟踪者也会大概猜出个几分。 而慕容轩，又是个长期在机关做事的老实人，他不可能想象得到那伙混江湖的人为达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无奇不用的。因此，李春思来想去，最后他决定要满着慕容轩去做两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就是那天租车的时候其实他是一次性租了两台车。从蓝家庄老家出发时，他是上了小刘那台微型面包车。这个不光是慕容轩亲眼所见，就连蓝家庄的许多村人也都亲眼目睹了，其实这个场面李春也是有意做给那伙贼人看的。让他们相信，李春和慕容轩准备带回羊城的东西，全部都集中在租来的小刘的那台微型面包车上。 等到他和小刘的微型面包车开到开封市区时，他和小刘就分道扬镳了。李春只从小刘的微型面包车搬下来两个装着小米的袋子，然后就让小刘先开车走，并和小刘讲好了在羊城天河客运站会面的时间、地点。 李春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眼看着小刘的车子驶出自己的视线以远。他又前后左右察看了半天，没发现自己的四周有可疑的人跟踪。李春这才提着那两袋小米，返身回到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 不一会儿，李春就开着另一辆租来的丰田花冠车上路了。也多亏了李春的这个途中换车之计，要不然那可就麻烦大了去。李春没有上京珠高速回羊城，而是从老的国道往羊城方向开去。他的车刚到河南与湖北交界的南阳市境内，就接到小刘打来的电话。 小刘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啊李春！我在京珠高速，湖南境内的一个加油站旁遭强盗抢了。你让我拉的货全被那伙强盗抢走了！”李春一点儿也没生气，只是冷静地问道：“小刘，你人没事儿吧？” 小刘说：“我也觉得好奇怪呀！那伙强盗只是抢了车上的货，搜了我的全身上下，包括鞋袜**。但他们既没有抢我的车，也没伤人，就连搜身搜出来的钱他们也没拿走啊！” 李春在心想，那伙人才不稀罕你那台破车和你那点小钱儿呢。他们要抢的东西在我车上呢！李春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他在电话里对小刘说：“没伤到人就万幸了，你也不要老是责怪自己了！” “这样吧，小刘，我不是已经给你付了一半的定金了吗？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货我也不让你赔了，付给你的订金我也不要了，你马上原路返回吧！到家记得给我个电话。”小刘一听李春这么大方，马上连声道谢。说到家后一定给他打电话。 第二件事儿，是李春沿着老国道回到羊城后，他并没有着急把东西送到慕容轩颐和山庄的家里。那天，实际上李春是比原计划提前四五个小时到羊城的。慕容轩担心他路上的安全，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时，他说快到湖南境内了。其实，那个时候李春正在羊城的古玩一条街呢。他在找一样东西。一个与他们在蓝省长老家宅子地底下挖出来的那件，一模一样的仿古青铜鼎。 听了李春的一番话，慕容轩终于恍然大悟。他终于搞清楚了，这个做事儿慎密的李春使出了一套连环计。先是用调车之计，四两拨千斤，轻轻巧巧地就破了那伙儿人的途中抢劫计划。而后又用以假乱真之计，迷惑了那伙儿人。这样最少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是让对方认为他们挖出来的就是个假家伙。二是可以为自己赢得时间，等那伙人知道自己可能被骗时，他们这里就已经把东西出手了。< 125.第125章意外之宝（5） “那青铜鼎你现在把它藏到哪里了？”久久悬着的心已经放下的慕容轩问李春。李春笑嘻嘻地说：“慕容秘书，这你就放一百条心吧！那件儿东西我已经放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 刚才车子从办公厅楼下开出机关大院后，李春就非常小心地盯着后视镜观察，看有没有后车跟踪他们。即便是已经开过了两个红绿灯路口，李春确认没有人跟踪他们。但他并没有把车子直接驶向花都方向的机场高速，而是转弯上了内环路。 在内环路上，李春把车子开到100码，发疯了似的在内环路上兜起了圈子。李春像个飙车族似儿的，在羊城市区的内环路玩儿命的兜里了两圈儿。都快把坐在车上的慕容轩兜晕车了，等到他确认后面没有车子跟踪后，才在羊城火车站那个立交上下了内环，然后又沿着老机场路向黄石路方向开去。 李春把慕容轩带到了建行羊城支行的贵重财物保管库。建行是羊城最早开展保险箱租赁业务的银行，他们针对客户的不同需求，推出7种不同大小规格的保管箱，适合各类人士存放不同的贵重物品，租金从200多到2000多不等。那天李春在这里租了一个中型的保险箱。 办理手续也没有李春想象的那么复杂，银行工作人员只要求他提供身份证件，就和他签立租约，保管箱配有2把钥匙，全部交于客户保管。银行工作人员还怕李春不放心，专门给他介绍说，他们的保管箱使用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管理系统，为客户保管贵重物品。保管箱还全套引进国外设备，防潮、防火、防盗、保密性能好。 银行工作人员不厌其烦地给李春介绍说，他们的保险箱都是采用计算机指纹识别身份的保密措施，实行全天候监控和执守、金库门时钟控制，配有坚固的防盗和先进的保安技术设施。租户需要打开保险箱，必须在营业时间内，租用人持保管箱钥匙、身份证件，办妥入库手续后，需核对指纹或密码以及身份证无误后，才可持有银行发给的开箱书进库存取保管品。如果保险箱钥匙或证件丢失、遗忘或变更，应及时办理挂失或变更手续。租用全自动保管箱的客户就可以24小时使用保管箱（办理开户、续租、挂失、退租等业务须在支行点营业时间内办理）。银行保险箱箱体规格较多，钥匙精密度高，具有不可复制性；为确保保管箱里面存放物品simi性，银行不接受对外查询。 那天李春是经过了详细咨询后，才在最后选定这家银行的。 在一番严密安保检查过后，李春小心翼翼地打开银行保险箱。慕容轩和李春这俩人儿总算是又见到了那件东西，他们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宝贝！ 在银行贵重财物保管库房里，他们两人商定，颐和山庄别墅失窃之事儿慕容轩不用亲自出面。由李春出面去做善后工作，而且一定要对物业和现场出警人员咬定，家里并没有丢失什么贵重东西。小偷偷走的只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 李春对慕容轩说：“慕容秘书，颐和山庄房子那边的善后工作你看就不用管了。我下午就去一趟，一定会把它处理好的。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处理好这件宝贝！” 慕容轩说：”要不这样吧，我们抽空先找人把这个东西鉴定一下，确认它是不是真家伙。如果是个真家伙，我们俩儿再去给蓝省长汇报这件事情，要不然冒冒失失地拿个赝品去给大老板看那不遭骂死了。“ 过了一天慕容轩得空就和李春一起来到了羊城古玩一条街钟叔的古玩店。鈡叔看到慕容轩从包里掏出的青铜鼎，眼睛一亮：“哎呀！这可是件儿好东西啊！”为了搞清楚从蓝省长老家宅子地下挖出来那件东西的来历，慕容轩决定星期六去一趟长寿路玉器街，专门去找忠叔聊聊天。 说来话长，2009年慕容轩就和钟叔认识了。 那个时候由于单身一人在羊城，工作之余和不回老家江城的节假日里，慕容轩就喜欢一个人在羊城的大街小巷瞎逛。其中，慕容轩最喜欢逛的一个地方就是古玩一条街了。由于去的次数多了，他就和一个叫阿忠的老板混熟了。阿忠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羊城土著，他的铺面在这条店铺林立的古玩一条街上只能算是中等，但阿忠所经营的古玩，却不像别的店家，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阿忠只经营玉器。 刚开始去的几次，阿忠对慕容轩爱答不理。后来一来二去混熟了，又听慕容轩的谈吐又不凡，慢慢地就成为他们漫谈古玩器的侃友。羊城长寿路玉器街已有400多年的历史了，一直以来都是中国大陆玉器交易的商业中心，应该说也是亚洲最大的玉器批发市场。 这条玉器街周边聚集着1200多家玉器商店，店家们经营品种主要有玉器、水晶、珍珠、金饰、银饰、宝石、古董，往来的客户主要来自内地、香港、台湾以及南非、日本、韩国、东南亚等地。有些贸易关系自明代起甚至更远的时代延续至今，祖祖辈辈都在经营珠宝玉器生意。 你可别小看了羊城长寿路玉器街，据说它一年的交易量大概都有300多亿元。玉器街的中心位置是在华林玉器广场，整个广场有20多万平方米，铺位600多个铺位。 周末的古玩一条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擦踵。忠叔的铺面没有在华林玉器广场，相反位置还有点偏。但你可别小看了鈡叔这个不起眼的小小铺头。古玩街不是有句行话叫“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吗！ 听忠叔说，几年前他就在一个很偶然机会，收到一个流失在民间的皇家官造玉器。拿东西来的人是一个粤东地区来的渔民，据这个渔民说东西是在南海捞鱼时打上来的。凭着考古专业的老底子，忠叔一眼就看出，这件来自南海海底的东西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古时候下南洋的船队沉船上的东西。 出于谨慎起见，鈡叔又打了个电话，请退休后又返聘在省博物院工作的师兄过来一起把把眼。师兄拿着放大镜看了差不多有一个钟。两人一对眼，忠叔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拿出事先讲好的价钱三万元给那个渔民。这件从南海里捞出来的明中期官窑瓷盘，为鈡叔挣了六七十万。 当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就在去年夏天，他就中过十几个湖南佬设计的一个连环骗局。忠叔说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又可怕又好笑。那伙人像演电影似的，台词、角色、包括剧情，事先都演练好了。一环扣一环，丝丝紧扣，慢慢地把你装进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的圈套里。那个连环套骗走了忠叔大几十万。 慕容轩把车子在附近的那个停车场停好之后，又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他带过来给钟叔过目的东西，然后他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觉得挺安全的，这才慢慢悠悠地朝钟叔的古玩铺面走去。忠叔的玉石古玩儿铺头本来就比较偏僻，再加上现在才是上午九点来钟，门前、店里顾客就显得更加稀少。慕容轩老远就看到，忠叔一个人坐在古树兜做成的茶几前，悠闲地叹着功夫茶。 进到店里，慕容轩从包里拿出两条香烟。“忠叔，前几天我老婆去香港扫货，从关闸那边带回来的，正宗英产三个五。”忠叔一边笑呵呵地说“慕容你客气了！”，一边接过香烟，随手就开了一条。鈡叔拿出一包偏合的三五牌香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但他并没有着急点上火，先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才划了根火柴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等到那袅袅烟雾在腔中九曲回肠一圈后，才不舍地将它们从口中放出来。过足了一把瘾，鈡叔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嗯，还是英国货味道正！” 慕容轩知道忠叔爱抽烟，而且只抽三个五。钟叔不止一次的对慕容轩说过，只有在英国本土出产的三个五香烟里，才能抽出那种类似于yingsuke的味道。慕容轩也抽烟，他试过几次，实在抽不出忠叔所说的那个味道。 喝过三盅忠叔的金俊眉茶，慕容轩才开口对忠叔说了他今天来意。慕容轩觉察到，当他说到青铜鼎时，明显看到忠叔原先眯缝着的眼睛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听慕容轩说完忠叔半天都没吭气，只是起身换掉了壶中的茶叶，又从里间的铁皮柜子里拿出一支铅质葫芦型茶叶罐。重新烧水、温壶、洗茶、烫杯，鈡叔一丝不苟地做完一套完整的沏茶程序。 “慕容，尝尝这壶茶，这是今年的武夷山秋茶。品茶慕容轩只是一个半吊子。端杯嗅味、观色，慕容轩喝了第一口。这茶汤色微红，初闻无味，入口先是一丝丝苦涩，但在入喉处，突然会感觉到一股醇香袭来，待茶水进到肚中，再回味满口甘甜。“好茶呀！”慕容轩不禁脱口而出。忠叔微笑着看着慕容轩说道“听朋友说这个茶，整个武夷山今年秋天只收了不到十斤。” 三壶茶过后，慕容轩的头上已经冒出一层微微细汗。茶喝了个通透，忠叔这才开口说道：“天意啊！慕容，你不觉得你手里的那件儿东西，就和壶中这品武夷岩茶一样？初一打眼，黑不溜秋，不入俗眼；缪尝苦涩，常人皆会皱眉不堪；待入喉，方知甘醇幽妙啊！” 说完这段话钟叔就准备开始看慕容轩带过来的那件东西了。他并没有匆忙上前细看，而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钟叔先是在桌上铺上了一张厚厚的紫红色绒布，而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仔细地戴好。 右手持一把放大镜，左手拿一只软毛长柄刷子。一边轻轻地用刷子刷掉鼎上面的粘着物，一边用放大镜反复地观看。差不多过了一个钟的样子，鈡叔才开口说道：“从这支鼎附耳蹄足、上下分铸的蹀的造型上来看，符合战国鼎的形制特征。” “慕容，你看这个鼎盖，饰以饕餮纹。在瞧这器盖与器腹部，四边都饰以龙形扉棱，玲珑剔透。这些个纹饰，最具战国时代特色。” “慕容，你不是很关注这些个铭文吗？过来，你可以凑近些仔细看看。”慕容轩连忙上前，鈡叔手指着鼎上的铭文说道：“你说对了，这鼎上的铭文真有18个字。” “这个‘工师、大夫，为合文’，你数一数‘九年，承匡令#、工师赣、大夫樱、冶期铸、容四分。’是不是十八个字？”鈡叔小露了一手，就使慕容轩对科班考古出身的他佩服不已。< 126.第126章意外之宝（6） 看到慕容轩五体投地地信服样子，接下来鈡叔颇有点卖弄地说道：“我曾经看过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编的《殷周金文集成》一书。这本书中专门提到，魏国都城大梁是那个时代制做青铜器的中心。战国时代许多精美的青铜鼎，都是由那里技术精良的造器工匠制作的。” “《殷周金文集成》一书中还提到，魏国都城大梁的青铜器造办处的工匠们，制造出的铜器里，最具代表性的有：魏惠王时期的‘二十七年大梁司寇鼎’、‘梁十九年亡智鼎’，以及‘安邑下官锺’“二十七年大梁司寇鼎”、“梁十九年亡智鼎”，以及“安邑下官锺”等等。” 钟叔看到慕容轩对这些文献考据听得似懂非懂的，于是她又说道：“我给你讲点儿你听得懂得吧！中国国家博物馆里收藏有一魏国所铸之戈，这支戈的内部刻有如下铭文：‘二十三年，郚令，右工师，冶良。’” “该铭文中的“二十三年”是此戈的铸造时代。“郚”，是地名。“右工”是铸造的工匠。” “再说你们拿来的这件青铜鼎，从你们所说的这支鼎的出土地点，以及我所看到的它的造型和铭文字体风格看，我觉得它应为战国中晚期，魏器无疑。” “你们拿来的这支青铜鼎的铭文也清楚地说明，其铸造时代应为‘梁九年’，也即魏惠王时期。主造者为‘工师赣’。” “铭文中的‘工师’两字是合文，这也是三晋地区兵器刻辞的书写特征之一。铭文中的‘冶’字，在三晋地区还有■、■、■等形，诸如此类俗体、简体字形，复杂纷乱，代表了战国时期文字的特征。” 钟叔说了这么一大通，再怎么外行，这时慕容轩也听明白了个大致意思。鈡叔的这番考据，证明了这支青铜鼎，确是战国魏晚期的皇家重器。 问题是它的价值几何呢？鈡叔好像也看出了慕容轩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他说道：“2011年我在一个朋友家，见到一件私家收藏的‘十六年邢丘令鼎盖’。” “鼎盖的边沿也刻有一行18字铭文（‘工币’、‘四分’作合文形式）：‘十六年，邢丘令秦、工师樱、冶颉铸。客容四分鐤’。” “曾经有人给鼎盖的主人开出了八十万的价格，但他都没有出手。” “而你们拿给我看的这支青铜鼎，可比他那只强老鼻子去了！他那个才是个鼎盖。而你们这个可是全尾全须的，而且还是皇家造办的yu用之器啊！” “前些日子，香港秋季拍卖会上，也曾经拍过一个战国中晚期魏器，成交价过八百万港币。” “但在国内这类东西行情就不太看好，基本上处于有价无市状态，非有实力的藏家，一般都不敢涉猎此类东西。” “话又说回来了，这东西只要出去，那可就是天价咯！”慕容轩听鈡叔这么一说，基本上清楚了这支青铜鼎的价值所在了。他也没有马上给鈡叔说出不出手，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那就请鈡叔你多费点心，给打听打听行情先咯！” 在鈡叔这里鉴定出了青铜鼎的真假之后，慕容轩这才决定和李春一起到蓝省长家里去给大老板汇报这件事情，他最怕的是没弄清楚情况拿一件儿赝品去老板那里看，那他慕容轩的糗就出他大了。弄清楚青铜鼎的来历之后，慕容轩就给李春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商定在今天晚上去一趟蓝省长的家里。由于事先并没有给蓝省长通报说他们俩儿来家里面，慕容轩和李春到蓝省长家里的时候，大老板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乎着呢！这两个家伙正好逮到了蓝省长的这一幅居家好男人的形象。两个人都想笑但憋着没敢笑出声，蓝省长知道这两个人这个时候没打招呼就闯进家来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向他报告。于是就赶紧解下围裙交给他的夫人，然后带着慕容轩和李春进了他二楼的书房。 慕容轩和李春两个人也没敢多讲话，紧跟着大老板进了书房。老板眼看着慕容轩把一个旧纸箱装着的东西放在他的书房的书桌上，然后有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旧纸箱拆开，这个时候那个青铜鼎就赫然呈现在不蓝省长的面前、、、、、、 蓝省长见到这么一件东西摆放在他的面前，突然就发火了：“你们这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连你们也学会了社会上那一套坏习气了？” 慕容轩一听蓝省长这火爆的训斥，他知道老板肯定是误会了。蓝省长误认为慕容轩和李春这两个家伙是在明目张胆地向他行贿呢！ 这个时候只见慕容轩和李春两个人眼睛对视了一下，然后慕容轩坦然地对老板说道：“蓝省长，这件青铜鼎是从你家老宅子地下挖出来的。经过初步鉴定，东西是真的。” 听到慕容轩这小子这么说，蓝省长的脸色才慢慢地由暴怒转向了愕然，然后是深思、、、、、、 接下来，慕容轩就把他们如何如何发现这件东西的过程以及他们有事如何如何惊险无比地把他顺利运回羊城的整个过程给蓝省长述说了一遍、、、、、、 蓝省长听了慕容轩的讲述之后，半天没吭声。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自己先点上，然后指了指烟盒说道：“你们俩儿，想抽就自己拿。”慕容轩先是抽出来一支也点上，李春见慕容轩点上了，他也偷偷瞧了蓝省长一眼，然后也像个小学生一样蹑手蹑脚地点上一支烟、、、、、、 三个人就在那里一声不吭地抽闷烟，等到抽完一支烟了蓝省长才开口说道：“直到今天，我亲眼看到它，我才相信父亲临终前给我说的那句话。这件东西确实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接下来，蓝省长告诉慕容轩和李春，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他家祖上的祖上原先是达官贵人世代相传着一个祖训，他家那座已经有一百多年的老宅子下面埋藏着他家的传家宝——一支青铜鼎。但这毕竟只是个口口相传的祖训，经过了几辈人了仍然是只听祖训不见东西在哪里？现如今居然让慕容轩和李春这两家伙误打误撞地给从地下挖了出来，这真的得感谢这两个小伙子呀！没有他们俩儿他家的这个宝物指不定还得在地下埋上多少年才能重见天日呢！送走了慕容轩和李春这俩儿家伙，蓝省长一个人又围着这个宝贝青铜鼎翻来覆去地看了很久，以至于到了深夜了还久久地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轩这个家伙儿却跑到他的办公室里给他讲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方案，他听了之后一方面觉得太过冒险。但另一方面他又想到不妨一试。 于是，蓝省长对慕容轩说道：“这样吧，慕容，在实施你所说的那个计划之前，你再组织一次权威专家的鉴定。我还是对它不太放心，只有确定无疑是真品之后我们再来实施你所说的那个计划吧!” 青铜鼎鉴定现场安排在慕容轩的家二楼书房里。大老板显然对今天的鉴定非常重视，他以慕容轩的名义请了两拨儿人：一拨儿人是由三个所谓的专家组成，带着激光测定仪先对着慕容轩拿上来的东西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测定。 等这拨儿人测完所需各项数据撤退后，慕容轩又打电话，请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蓝省长曾经给给他介绍说这位中年人是故宫博物院的一位研究员，中国首屈一指的青铜器鉴定专家。 那个钱研究员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替别人家干这个活儿了，一上来，看都没有看慕容轩一眼，就直奔书桌上放的那个青铜器而去。 今天慕容轩算是免费上了一次鉴宝专家的课，也真是开了眼界。 钱研究员对慕容轩说：“铜器经过几千年流传，至今大致有三种方式：入土、坠水、传世。坠水千年，则绿如瓜皮，而莹润如玉；未入土水之传世铜器，其色紫褐，而有朱砂斑，甚至其斑tu起。” 说到这里，钱研究员又把手搓热后摸着青铜器，然后用鼻子嗅了嗅手，说道“闻不到铜腥味。千年古铜是不会有铜腥味的！” 紧接着，钱研究员又把书桌上那件青铜器放入一个空的大盆中。然后，提起一桶事先准备好的热碱水，劈头盖脸、从上到下地，把慕容轩带上来的那支青铜器淋个透。不一会儿，他又点起一把pen火枪，照着青铜器就是一桶烧烤。 慕容轩这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啦，他是真心害怕钱研究员把这支青铜器给淋坏了、烧坏了。 看着慕容轩那副表情，钱研究员笑呵呵地说道：“年轻人！你没听说过‘真金不怕火炼’这句古话吗？你这东西如果是真金也就不怕我这火来炼了，若是赝品折腾坏了又有何心痛的呢？” 慕容轩心想这专家说的也是啊，反正咱这东西是真家伙。怕啥？就让他折腾去吧！ 真可怜这支青铜鼎！就在这短短两个小时里，历经了碱水咬淋、喷枪火烧。 即便这样，好象钱研究员仍不放心。他一言不发围着青铜器转着圈的又研究了半天，突然又居然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那东西，砸吧砸吧味道。 然后，才气定神闲地说道：“顾先生，这尊老物件呢？首先，我可以断定它是出土的铜器无疑。其实，稍有经验这个凭肉眼就可看出来。你看它的锈色，明显与器体合一，深浅也一致合度，并且坚实匀净，莹润，一看就是自然生成的锈色。”< 127.第127章意外之宝（7） “如果是人为做出来的锈，刚才我们那一桶热碱水的洗刷，它就会马上脱落脱落下来。即使它可有幸躲过我用热碱水的洗刷，也万不能避开我几百度高温的烧烤。若是人为做出来的锈，刚才那番火刑就会使它露出真身来。火一烤，人为做上去的锈就会脱落下来。还有就是用舌舔，如果有盐卤味，也是人为做上去的锈。” 说这番话完，钱研究员用手掂了掂青铜器，而后又敲了几下。他对慕容轩说道：“东西过轻或过重，都得要引起注意，至于轻与重这个度就这全凭个人的经验啦！在一个就是，如果你敲击铜器，物件儿发出的声音微细而且轻脆则可；若声浑浊，发出“嗡”的声音，那就需要你加倍提高警惕了。” 下面就进入了鉴别真假铜器的关键部分——花纹和款识。 钱研究员说，单从青铜器的花纹来说，夏代铜器花纹简单，商代花纹则华丽繁缛，春秋战国的花纹则清新活泼，富于生活气息，秦汉重实用，花纹少且不及前代精细。另外，还可以从不同时代纹饰图案内容的改变来推断、判别。至于款识，则主要可从其字体加以辨别。商代字体规整，笔势遒劲大方，优美洒脱，后期多典雅秀丽的波磔体；周朝早期沿袭波磔体；春秋时书体有肥体和瘦体，还有形似蝌蚪的“笠斗文”，以及图案化的“鸟虫书”。 钱研究员说“从这支青铜鼎的花纹和款识上来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顾先生！它是一尊战国晚期皇家yu用重器。” “是吗？”慕容轩听到钱研究员的断定后，脸上的神情就突然飞扬起来。 钱研究员把慕容轩拉近到放置青铜鼎的台子跟前，然后说道：“你看这尊铜器上的铭文，字体竖笔引长下垂，末端尖锐的“悬篆”雏形，是典型的战国体。” 钱研究员笑着对慕容轩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的历史，是从秦朝开始才统一了文字，从那时起才规定全国通用一种字体小篆。就在前几天吧，也是一个我熟悉的好朋友，拿了一件号称三代时的铜器给我看。但器物的上面却出现了小篆字体，这不是笑话了吗？秦时的小篆体，居然能出现在夏商周三代的东西上？我就给我那个朋友说，‘你告诉买东西的人，造假也是需要历史知识的，还是多增加点历史含金量吧’。” 钱研究员的侃侃而谈，成功地引起了慕容轩对青铜鼎鉴定技术的广泛兴趣。他心满意足地看了看翘首以待他继续高谈阔论的慕容轩，继续说道：“下面我们再来看看这支鼎的铭文吧。从这支鼎的出土地点、造型以及铭文字体风格看，应为战国中晚期魏器无疑。许老板，你注意看这儿，这鼎上的铭文有18个字，这个‘工师、大夫为合文’，你数一数‘九年，承匡令#、工师赣、大夫樱、冶期铸、容四分。’是不是十八个字？你可莫小看了这鼎文，这可是一字一千金啊！” “从你们拿的这支鼎的造型以及铭文字体风格看，应为战国中晚期魏器无疑。鼎的铭文也清楚地说明，其铸造时代应为‘梁九年’，也即魏惠王时期；主造者为‘工师赣’。铭文中“工师”两字合文，是三晋地区兵器刻辞的书写特征之一。铭文中“冶”字，在三晋地区还有■、■、■等形，诸如此类俗体、简体字形，复杂纷乱，代表了战国时期文字的特征。因此，我从这支鼎的出土地点、造型以及铭文字体风格看，应为战国中晚期魏器无疑。” 钱研究员的这段话林大海是全听明白了，这和上次鈡叔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鈡叔可能限于知识结构和鉴宝实践经验，没有钱研究员说得如此深刻透彻而已。 正当慕容轩还再回味着钱研究员刚才那段精彩绝伦的独到鉴定，憧憬着他们挖出来的这支鼎到底价值几何时。 这时，却听到钱研究员突然大声说了一句：“哦！我想起来了。这件青铜鼎史书上是有记载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象当时魏国魏惠王造的是一对。” “对。没错。史书上讲的很清楚，这样的鼎梁惠王是铸造了一对。” 慕容轩听到钱研究员说这支青铜鼎是双胞胎存世的有一对时，他心里面就是一震。他马上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周部长家书房里看到的那支青铜鼎。莫非这两支青铜鼎真的就是一对？那可就是天意了！真是太神奇，太有趣了！ 那个钱研究员兴致不减，他仍是兴致怏然地对慕容轩说道““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说起战国时期魏国的魏惠王，你都不一定清楚。但一说起商鞅变法来，你肯定都知道。” 看到慕容轩频频点头，钱研究员接着说道：“谁都知道商鞅在秦国成功地实施了变法，从此秦王朝走上了兴旺发达直至统一全国之路。但我敢肯定，绝大部分人都不一定知道，商鞅原本是魏国人，就是因为这个魏惠王魏惠王有眼不识泰山，错过了商鞅这个改变两国命运的关键人物，才使原本强盛于秦国的魏王朝走向衰落。” 大佬蓝省长请来的钱研究员是什么人？当然是学富五车的史学泰斗级人物啦！今天难得有这么个场合在大佬的秘书慕容轩面前显摆，钱研究员理所当然不会放过掉书袋的机会了。 历史故事讲得确是有点长，连慕容轩也都听得快睡着了。 为了节省各位看官的时间，我们就把钱研究员所讲的历史故事，总结个梗概吧： 说是战国时代，魏国经历了魏文候、魏武候父子两代人的努力，成为战国第一强国。这两代君王实行富国强兵战略，抑制赵国，灭掉中山，连败秦、齐、楚诸国，开拓大片疆土，使魏国一跃为中原的霸主。而到了魏惠王时，他发动的战争虽多，却未能取得太大的实质性战略进展，反而结仇于盟友、诸侯，魏国在各个大国的夹击中，国力枯竭。而商鞅呢？原本是卫国贵族，曾经是卫国王子的孙子，于是人称公孙鞅或者卫鞅。公孙鞅曾经在魏国宰相公叔痤门下做事。公叔痤很受魏惠王信任，为魏国出力很多。而其中就有不少建议是商鞅提供的。当公叔痤年老染病时，就想着向魏惠王推荐商鞅，既可以回报商鞅，也可以让大魏继续它的辉煌。魏惠王知道宰相大人快不行了，就前往探视。魏惠王很悲伤，公叔痤很感动。两人一番交谈之后，魏惠王屏退左右，和公叔痤说起了悄悄话。魏惠王问：“万一您老逝去，之后由谁来主持国政，我遇到困难又该和谁商量呢？”公叔痤说：“大王不必担心，我的随从中有一名叫做公孙鞅的，年轻不大，可是却有奇才，希望您能够充分信任他，把国家交给他来治理吧。”看到魏惠王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公叔痤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大王您不能任用公孙鞅的话，那么也请您在我死后把他给杀了吧，千万不能让他离开魏国。一旦他投奔别国，就将成为魏国的大敌啊。”魏惠王又吃了一惊，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魏惠王看到公叔痤chuanxi连连，也就敷衍了几句，说着好好好，离开了。等到魏惠王走后，公叔痤派人把公孙鞅叫来。为了国家，自己不能不建议大王杀掉公孙鞅；可是两个人交往多年，也有了情感，想想又觉得很不忍心。公叔痤就告诉了公孙鞅这件事情，希望他连夜离开魏国。可是，公孙鞅淡淡一笑，说：“先生不必担心，大王既然不听您的话重用我，也就不会听您的话杀掉我。我会等到一切办妥之后，再离开魏国的。”公叔痤一听，再次发出叹息。果然，魏惠王回到王宫之后，就对身边的人抱怨，老宰相果然是病的糊涂了，竟然让自己任命一个无名小辈来担任大魏国的宰相，这不是儿戏吗？刚劝寡人重用公孙鞅，一会又劝寡人杀掉公孙鞅，简直不知所云！一直等到多年之后，公孙鞅在秦国遇见了秦孝公，实行变法，使得秦国国力大增。后来，公孙鞅率领秦国大军进攻魏国，俘虏了魏国的公子卬，才让魏惠王回想起有这么一个人物。魏惠王叹息：“哎呀呀，我悔恨没有听公叔痤的话啊。”那么魏惠王是为何叹息呢？很简单，多年来秦国一直是一个弱小的国家，只能依靠掠夺来获得生存，根本和实力强大的魏国不能相比。可是时隔多年，秦国竟然咸鱼翻身，击败了当时的天下第一强国魏国，实在让人意外。而改变两国命运的关键人物，就是公孙鞅。当庞涓推荐孙膑的时候，魏惠王错过了。当公叔痤推荐公孙鞅的时候，魏惠王又错过了。魏惠王一生经历了魏国最鼎盛的时期，但是也是在魏惠王在位时，经历了魏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失败，竟然被秦国打的只能够迁都大梁，就是今天的开封。 当时魏惠王何止是叹息呢？为了使自己以及满朝文武大臣，甚至是全魏国的黎民百姓，都牢牢记住人才不能错失，错失人才就会亡命亡国的沉痛教训，就诚邀魏国最优秀的工匠，铸造了两支一模一样的青铜大鼎，寓意寡人与商鞅情同兄弟，都是一言九鼎、鼎力八方的人物。 鼎是造的十分的精美，可以说是技压群雄，傲视海内。但商鞅却不买账啊！那商鞅逃离魏国后，在秦国遇见了秦孝公，实行变法，使得秦国国力大增。后来，商鞅率领秦国大军进攻魏国，魏惠王被商鞅击败之后，又一败再败，最终只能在全国百姓的骂声中，在国都沦丧的无奈中死去。 听了钱研究员的历史掌故，慕容轩的第一反应是：莫非另一支鼎真的就是周部长家里的那一支？ 那周部长如果在现场的话，慕容轩估计他听了钱研究员讲的这个故事之后想到的肯定是：如果是把它们配对成双，那该多好啊。如果这样，那可真如钱研究员所言——举世无双、价值连城啦！ 对于痴爱青铜器的周部长来说，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异常简单了。既然这件东西，经过钱研究员的严密而又科学的鉴定，确定为战国晚期魏大梁都城的镇国宝物无疑。慕容轩心想要使把这件东西送给周部长的话，他会不会答应退出与蓝省长竞争下一届省长转而去他自己喜欢去的国家发改委呢？在这一点儿上慕容轩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正如蓝省长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个计划值得去放手一试。< 128.第128章意外之宝（8） 对于沉迷于青铜鼎的周部长来说，慕容轩自己觉得只要告诉他另一支青铜鼎在蓝省长手里面，令周部长心痒痒的是必须的，他可能会不惜代价想尽办法入手他那支青铜鼎的另一个兄弟。倘若能够使它们兄弟相聚，不仅使其价值倍增，而且不也成全了收藏界一大美事儿乎！ 听了钱研究员的这个历史掌故，慕容轩惊喜万分，原来他们挖到的这支青铜鼎来头可真不小啊！这个历史掌故既凄美又缺憾，肯定会让藏家心动不已。他心里想着，这次可真的逮住“羊”了，而且还是头大肥羊。有了这个历史掌故垫底，想必是青铜鼎的身价自然会增加不少的。那对于周部长的吸引力肯定也不会小。 虽然此时慕容轩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青铜鼎的不菲价值和周部长是否会入手等等复杂的问题，但他表面上仍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稳若泰山的架势。因为来这里请专家鉴定之前，蓝省长一再给他交代说，我们自己千万不要轻易说出这支青铜鼎的来历，静等着对方说出他自己的见解即可。因为，到目前为止蓝省长和慕容轩他们俩儿，对于青铜鼎在国内市场现在的具体行情价位，这些方面的情况几乎还一无所知。而对方，周部长包括钱研究员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这支青铜鼎的价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样一来，在这桩交易中，人家在暗处，蓝省长和慕容轩在明处，明显处于劣势。你只有采取以静制动的办法，才有可能使自己在这桩交易中不至于吃太大的亏。想到这里，慕容轩就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静观其变。总而言之，只要搞清楚这支青铜鼎的历史渊源即可，无论他出什么的价位自己都无权出售。 听了钱研究员这一番历史掌故的讲解之后，慕容轩虽然也很激动，也能看得出钱研究员对于慕容轩带来的这支青铜鼎已经十分动心了。但出乎慕容轩意料之外的是，钱研究员开口并没有报出青铜鼎的价钱，他只是又十分详细地进一步追问了这支青铜鼎的来历，以及一些细微的事情。 在大专家面前，慕容轩哪敢实话实说？他只好顺口胡编乱造。慕容轩告诉钱研究员：“这是从我祖上老辈儿那里流传下来的，据我爹说是从他爷爷的爷爷那辈传到了现在。反正打我记事儿起，就见到这支青铜鼎就一直摆放在***床底下。” 那位喋喋不休一直在慕容轩面前吊书袋的钱研究员，看样子是真的看上了那支青铜鼎。他对慕容轩翻来覆去说他会给个好价钱的，把这个青铜鼎买个他肯定不会亏待他。但任凭钱研究员怎么说，慕容轩就是不松那个口。再说了，慕容轩能松口吗？这个宝贝东西又不是他自己，那是人家蓝省长家的传家宝，哪能由得他慕容轩来买！而且这宝贝儿还有更大的用处呢！ 慕容轩好不容易才送走纠缠了他很久的钱研究员之后，就开车匆匆忙忙地赶往省府办公厅。他一进蓝省长的办公室就看到王挺贵正在大老板那里汇报着什么事情，慕容轩只是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就想要回到外间他自己那个办公室里。 就这个时候大老板在里面喊他：“慕容，你也进来听听小王讲的这件事情。”听到老板喊他进去，慕容轩这才又折转身进了里间办公室。 原来王挺贵正在给老板汇报换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草拟进展这件事情。慕容轩由于在办公厅没有进入到班子里，按照办公厅领导班子的分工这摊子事情有厅副主任王挺贵来具体负责，但实际上这项工作的具体操作是慕容轩在做。王挺贵来给老板汇报的意思，就是他自己还要不要具体参与进来。 慕容轩才听了那么几句，就知道王挺贵这家伙来给老板汇报工作是什么意思了。王挺贵可能觉得现在慕容轩管的事情属于越级管理，因为按照层级管理，换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事宜都得由他这个办公厅副主任领衔处理。而目前慕容轩却紧紧抓住办公厅常务办的那伙儿笔杆子埋头苦干，自己对这些事情基本上不掌握也不清楚常务办现在的具体工作情况，这样弄得他在厅里工作很被动，又几个厅领导还在边上看他的笑话，说他种了别人的田慌了自己的地，不务正业。这换算是好听的呢，更有好事者说自从来了个大帅哥慕容大秘之后，他王挺贵在大老板那里就完全失chong了，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一腔苦水要往外吐、、、、、、 蓝省长听完王挺贵的汇报之后，心里也像个mingjing似的，连慕容轩听了几句就明白的道理，他那么大的领导能不清楚这个王挺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大老板只是对笑了一笑，然后才开口说道：“小王，今天正好慕容也在场，我就把话给你们俩儿说亮堂了。你们两个人作为我的前后任秘书，我是一视同仁的，在我这里没有厚此薄彼之分，只有工作侧重点和分工上的不同。现在是什么时期，是最最关键的换届年，你们两个人最应该做的就是精诚团结，齐心协力地把换届年的具体事务给我做利索了。好了，我再一次对你们两位申明一下我的观点。从办公厅领导的分工上来说，你王挺贵就是负责分管政府工作报告的草拟工作。而政府工作报告的具体草拟工作，由慕容轩带领厅常务办的那些笔杆子们来做。你们两个人要互相补台，千万不能互相拆台。小王你要对他们常务办的工作多做业务上的指导，慕容你遇到什么事情也要多给王主任汇报沟通。清楚了吗？”这还能不清楚吗？两个人是大老板的手心手背，还不是各打五十大板，极大欢喜了事。但也就是这种处理方式，为后面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埋下了隐患。 王挺贵出去以后，蓝省长这才对慕容轩说道：“鉴定结果出来了吧，怎么样？是真家伙吧！”慕容轩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是家传的宝物，还有历史渊源的传承，当然是真家伙。不过今天我在钱研究员那里还了解到一个新的情况。” 蓝省长笑着问慕容轩：“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慕容轩说：“说出来恐怕老板你都不会相信的，钱研究员一看你家的这个宝物就说这支青铜鼎不止一支应该有一双才对，我以一听专家这么一说突然就醒悟了。怪不得我说刚刚从你老宅子的地下挖出这件宝物的时候就那么眼熟呢？但是我就在想这东西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听钱研究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原来是我在周部长家里面做客时，在他的书房里看到过和你家这支祖传宝贝一模一样的青铜鼎。” 蓝省长一听慕容轩这么说也顿时觉得太神奇了，他说道：“慕容，你可是看清楚了？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吗？”慕容轩回答道：“我也不敢肯定说就是百分之百就是孖孖鼎，但最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说它们俩儿确实长得太像了。”蓝省长听慕容轩这么说原来之后就一个人陷入了深思、、、、、、 慕容轩知道现在大老板正在思考要不要实施他们俩儿商定的那个计划方案，以及这么样去具体实施这个方案。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蓝省长来可不是一件儿小事儿。无论怎么样这件儿青铜鼎是从他们家的祖宅里挖出来的宝物，这老祖宗流传下来东西就这么一下子拿出去送人，而且送出去之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也不知道会不会起到应有的效果？这真是一件儿让人犹豫不定，一下子还真下不了决心的事情呀！ 等了一会儿之后，慕容轩看到大老板似乎是已经考虑清楚决心已定了，他才对蓝省长开口说道：“老板，我又个建议不知道妥不妥？”蓝省长抬起头看着慕容轩，意思是你说我听着呢！慕容轩小心翼翼地对蓝省长说道：“要不然咱们就来他个趁热打铁，我明天就去找周部长顺便也把那件宝贝带上给他看看，试探试探他的口风？如果说是情况好的话，就由我来出面给他具体谈这件事情。到时候，我就把话给周部长挑明了，大家都干干脆脆地来句痛快话，行就行，不行咱再想其他的招儿！” 蓝省长见慕容轩把话说得这么明了，也不再犹豫了。他果断地对慕容轩说道：“那就这样吧！慕容，等一会儿你就让他们订明天首班飞北京的机票，但你要提前和那个周部长联系好，象他那种大人物事情多得不得了，说不定你到北京了还见不着人。”慕容轩说道：“好的，老板。我马上按照你的指示去办理这件事情。” 事情还正如蓝省长所料，虽然慕容轩头天都给周部长打了电话联系好第二天会见的时间，但慕容轩飞赴北京之后还是没能见到周部长。因为刚好那天guowuyuan在天津有个重要的现场会，周部长就跟着总理大人赶到天津去参加那个现场会去了。没办法，慕容轩是上午十点多到的北京，他一直等到晚上快十一点才接到周部长的电话让他到他家里面见面。 这一次就不比前面那次了，周部长家四合院门前的那两个武警战士已经认识了慕容轩，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证就放他进去了。慕容轩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周部长正在四合院里那棵古槐树下打太极拳。见到慕容轩到了，周部长这才慢慢地收势停了下来。 昨天慕容轩在打给周部长的电话里因为也不太方便多讲什么话，他只是告诉周部长他找到了一件儿周部长肯定感兴趣的东西。周部长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在电话中也没问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慕容轩他什么到北京，慕容轩也就势说道：“哦！我正好要到北京公务出差，如果飞机正点儿的话大概明天上午十点钟就到了。”周部长说了句：“那好吧！到之后我们再联系。”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129.第129章意外之宝（9） 慕容轩想到，虽说是这几天等周部长等了差不多一整天，但考虑到周部长日理万机的工作安排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儿了。周部长也没再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慕容轩手里提着的那个大大的纸箱子，然后就在前面带路来到了他的书房里。进到书房之后，周部长才对慕容轩半开玩笑的说道：“慕容，你又给我带了你们那里的什么土特产呀？” 慕容轩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大纸箱子放到茶几之上，顺手又擦了把汗才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这件儿土特产你看了以后指定你会感兴趣的。”说完慕容轩就开始慢慢地把那个纸箱子上捆绑的绳索一点儿一点儿的揭开，等到纸箱子完全打开之后，慕容轩才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请你来掌掌眼，看一看这件儿土特产合不合你的心意。” 听到慕容轩这样说，周部长这才站起身来走到纸箱子的旁边，他只是才看了那么一眼就惊呆了、、、、、、 周部长语气都显得凌乱了：“小，慕容，你，你手里怎么会，会这样的东西？”说到这里，周部长也不管慕容轩怎么回答他了，他匆匆忙忙地奔到书架那里找到一个放大镜，一个人自顾自地围着那个青铜鼎看了半天、、、、、、 等到看足看够了，周部长似乎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慕容轩。周部长早已经是激动地满脸通红，他转身望着慕容轩然后说道：“慕容，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呢？你怎么会有这等宝物？” 慕容轩满面笑容地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你先不管这宝物是从哪里来的，我只想问你你喜不喜欢它？” 周部长高兴得早就忘了以往的矜持，他喜形于色地说道：“废话！能不喜欢吗？谁见到这等稀世真品不喜欢？”慕容轩接着说道：“喜欢就好。我给你汇报一下呀周部长，关于这件青铜鼎的来历你大可放心，它不光是家传之物，而且传承清晰渊源明了。还有，你再仔细看看和你书架上摆放的那支是不是孖孖鼎？” 周部长胸有成竹地对慕容轩说道：“不用看了，我刚才已经看清楚了，毫无疑问，它们俩儿就是一对亲兄弟。慕容，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来为寻找我这支青铜鼎的兄弟花费了多少精力！四处请人打探，几乎每次大型的拍卖会我都请人给我寻觅这件宝物。想还不到今天它居然让你慕容给找着了，并且还给我送上门来了。那可能不知道吧，单单就是这一支鼎的话也还算值点钱，但如果是孖孖相聚那可就非同一般了，那可是要价值连城的呀！” 这么一会儿，周部长的兴奋劲儿也过去的差不多。他重新坐回到那张紫檀木的太师椅上，郑重其事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说吧，你开个价，这东西我收定了。” 慕容轩听到周部长这样说，应该说这些话早在他的预料之内。因此，慕容轩只是微笑就是不搭周部长的这个话茬。那周部长还以为慕容轩面对自己不好开口提价钱呢，因此他就急急忙忙地对慕容轩说：“慕容，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开价吧！”但慕容轩听了周部长的话后，还是一副笑容绵绵的样子坐在那里不说话。这时，周部长才醒过劲儿来——哎呀，看不出呀！原来这个慕容轩是有备而来的。他摸清了慕容轩的底细之后，周部长反而不着急了，他自己端起杯子竟然慢慢地品味他的毛尖茶去了。看到周部长杯子中的茶水快喝完了，慕容轩起身给周部长加满的开水，顺便也往自己的那个茶杯里加了些开水。 慕容轩加完热水然后返身坐下，这才开口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我就实话给你汇报了吧，这件宝物的主人说了，他的这支青铜鼎不买。” 周部长刚刚稳下心来又听慕容轩这么说顿时就慌了，他立马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大惊失色地说道：“你说什么？不买？为什么不买？我可以给你出个好价钱的！” 慕容轩不慌不忙地对周部长说道：“但是宝物的主人又说了，他可以拿这支鼎给周部长换一件东西。”周部长连忙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呀！慕容，你看看我书房里的东西除了我自己的那支青铜鼎之外，随便哪样东西你看中的话都可以拿去。” 慕容轩仍然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态，他笑眯眯地对周部长说道：“宝物的主人不要你的那些宝贝们，他只想求你一副字。”周部长说：“求我的字？慕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慕容轩不慌不忙地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我哪敢对你开玩笑呢？你看，我都把这支青铜鼎主人索字的草拟稿带来了。” 周部长半信半疑地接过慕容轩递过来的那张纸条，之间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四海之大任鲲鹏展翅，南国之隅乃燕雀之巢。”下面落款是某某省洪某某手书，年月日。 一看这张蓝省长亲自手书的纸条，睿智过人的周部长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其实蓝省长这张纸条的意思很清楚,他就是借着这张纸条明白无误地告诉周部长：你周部长要实现按理自己的宏图大志哪里都可以，京城之大高官重位任你周部长来选；就别再老盯着本省那个省长的小小职位了，那是我们这些个没有野心的燕雀之辈们待的地方。 周部长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又看，仿佛那张纸条就是一直精美无以伦比的青铜鼎。看了半天周部长也不发话，他只是起身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蓝省长最近身体可好？”慕容轩连忙回答道：“谢谢周部长关心，蓝省长他身体好着呐。”周部长又说道：“慕容，我记得你的酒量还不错嘛！来，再陪我喝上两杯老酒！”说完，周部长就在他书房里打电话下去吩咐厨房准备酒菜。不一会儿，就有服务员把热腾腾的酒菜给端上了书房的。两个人一边喝着类似于绍兴花雕的老酒，一边海阔天空地漫谈着些不找边际的话题。酒过三壶周部长的话就明显比刚才多了许多，他酒意微醺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想不到你年纪轻的办事情却这么地老道呀！我不是夸奖你，蓝省长用你这个帅小伙子做秘书也算是他有眼光，不过还是屈了点儿才，你想不想换个环境来北京做做呀？” 慕容轩一听周部长这话就知道这是在试探他呢，于是就故作醉意地含含混混地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你过奖了，我慕容轩那是你说的那个料呀！单是蓝省长现在说面临的换届选举年的事情我都服务的不到位，那还有什么心思向其他的呀！” 周部长闻听此言，先是哈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突然收住笑意，正色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回去告诉蓝省长就说我向他问好，也祝他在今年的换届选举中连任成功！他要的字等一会儿我就写给他，我先把话说明了，我的字儿虽然写得不好，但说话肯定是算数的。就拿我的字儿换蓝省长的家传青铜鼎了。”听周部长说道这里，慕容轩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知道周部长实际上已经答应了他们提出的交换条件了，也就是说周部长不会再去和蓝省长竞争那个省长的位置了。慕容轩这一趟北京之行又大功告成了！ 酒足菜饱之后，周部长就让慕容轩在一旁给他准备笔墨纸砚，他要给蓝省长些条幅了。写好之后，慕容轩再看一遍，他却发现周部长并没有完全按照蓝省长事先草拟好的纸条来写，周部长在条幅上是这样写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南国之春花再放。”条幅中的字虽然只是改动了两个地方，但意思就大不一样了。慕容轩也看明白了，周部长的意思就是告诉蓝省长：前面一句话的意思是，你的宝物我收到了，请放心吧！从此我们就是不再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了，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了。后面一句话的意思是希望你蓝省长花开二季，能在这个换届之年里顺利连任。 慕容轩心花怒放，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了周部长题写的这副条幅，然后伸出大拇指对周部长说道：“周部长，这张条幅不光是字儿写得好，而且立意也深远啊！真是一幅好字呀！我总算回去能给蓝省长交差了！”待条幅墨印干透之后，慕容轩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藏好。就在他要起身与周部长告别之时，周部长又发话了：“慕容，我这个人做事情不惜欢拖泥带水的，这样吧，你回去之后给蓝省长说，就说我说的，让他安安心心地搞好换届年的一切准备工作，北京方面的事情就不用他再操心了，我之后会去把方方面面的工作做好的。”< 130.第130章欢宴（1） 有了周部长最后这句话，慕容轩心里面简直是高兴得要开出朵花儿了。他紧紧地握住周部长的双手，连声说着感谢的话。周部长笑着对慕容轩说道：“别握了，再握我的手都不能写字了。慕容，记得替我向蓝省长问好啊！” 慕容轩这种心花怒放的高兴劲儿一直延续到他见到汪雨之时，汪雨一见到慕容轩的面自然也是心花怒放了。但她还是面子上假装在生慕容轩的气：“慕容，我说你这个人是咋回事儿呀？每一次来北京见我都不知道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尽搞这种突然袭击！是不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北京？想搞突袭飞行检查呀！” 慕容轩心花怒放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呢，他一个饿虎扑食就把汪雨给扑倒在沙发上，一边撸猪八戒啃西瓜一样地狂“啃”着美女教授，一边抽空还回上一句嘴：“美女大教授，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北京，才这么高突然袭击的呢！来来来，让我好好地给你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话未说完，慕容轩就开始动手动脚地剥人家美女教授的衣服了。刚开始，汪雨还有点点儿害羞地东躲xizang地让慕容轩猴急心痒，到了后面两个人都玩儿得上了情绪，汪雨自然就不再躲闪了。此时的美女教授不光是不再躲闪，反而是自己主动配合，她一把拨过心急火燎但总不得要领的慕容轩的那双“爪子”，自己急速地解开了那些有碍于他们作战的羁绊，于是乎，一场疾风暴雨式的“鏖战”，就在这一对久久分居两地的青年男女之间展开了、、、、、、 久别胜新婚，那是对已婚夫妇来说的，但同样适用于汪雨和慕容轩这样一对双城记的恋爱中的男女。这一yg上慕容轩，她才看第一眼马上就惊叫起来：“慕容，你这个‘贪吃’的家伙，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吧！看看你自己都把自己弄成啥样子了？我看你这副嘴脸怎么回去见你的大老板？” 慕容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啥子模样，他一听汪雨在那里大呼小叫的，也遭吓到了。他一个鲤鱼跳就跃g一头就扎进了卫生间镜子前，此时慕容轩看到了经过一ye“鏖战”之后镜子中的自己——两个眼窝深陷，而且眼窝周边都是些淡淡的青黑色。原本干干净净的面庞，一ye之间竟然冒出了密密麻麻青色的胡茬。本来梳理整齐的满头乌黑头发，此时已经凌乱得像个鸟巢、、、、、、<g上，这个时候慕容轩缺的似乎不是食物而是睡眠、睡眠还是睡眠。汪雨做好早餐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慕容轩出来，她又一次来到卧室里准备来把慕容轩这个赖chuang的懒鬼揪起来。就在汪雨正要伸手揭开慕容轩盖着的被子的时候，突然慕容轩一个猛虎出洞，双臂就把汪雨给死死的缠住了、、、、、、 就在慕容轩从北京回到羊城之后的第三天，霍明强同志就给汪老打电话了。霍明强在电话里热情洋溢地给汪老问安之，之后就转换成了另外一种语气，霍明强语气坚定地对汪老说道：“汪老，请你转告你那个小徒弟小洪，让他安安心心地今年的换届工作做扎实一些。另外，还请你转告小洪，在踏踏实实做好本届政府工作的同时，有时间还要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一下下一个五年的工作部署。我们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经历了一个长时期的高速发展期之后，下一步很可能会面临一个产业升级转型的瓶颈期，咱们省改革开放以来就一直走在全国的最前列，小洪要积极思考认真安排部署下一个五年的工作，让他争取率先拿出一个产业转型升级典范性的东西出来，为全国的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探出一条路子出来。这不光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是中央主要领导同志的意见。” 霍明强的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上了，可见蓝省长连任之事儿这次真的是板上钉钉了。按照汪老所说的三步走的方针，蓝省长换届年的工作这第一步“对上”的工作算是作通了。下一步的所有工作重点就要转移到“对中”——集中精力起草好政府工作报告这件事情上来了。 慕容轩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工作也该jin入“一级战备”状态了，如果是进了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全封闭阶段，那就不能随便出来办理其他的事情了。因此，他要趁着还没有封闭性写作的这个间隙里处理一些要着急处理的事情，比如说邓莹莹的事情。 前面几个星期邓莹莹几次给慕容轩打电话说是有什么急事儿找他谈谈。都因为慕容轩这里太过忙了酒没有谈成。今天正好有点时间，慕容轩给蓝省长请好假之后就开着车子来到了开发区。自从上调到省政府给蓝省长当秘书之后，慕容轩就再也没有回过开发区这个地方。一方面是他那个省长秘书的工作岗位的确是太忙了，而另一个方面的原因是慕容轩内心里也不愿意再回到开发区这个令他心碎不已的地方。那场他提拔正处级时突如其来的舆情大战，还有那个背后向他下黑手的**“大哥”、、、、、、这一切都使慕容轩视开发区那个地方为他走麦城之地，那是一个令他心酸不已之地。 今天是个周末，慕容轩估计邓莹莹晚上得闲，于是他就打电话通知邓莹莹让她叫上林大海大家晚上一起吃餐饭，喝杯小酒聚一聚。 慕容轩把他们晚上的聚会安排在了龙头山庄。 这家以吃野味出名的山庄，位于珠江区和羊城开发区交界处的龙头山脚下。 开车出市区沿黄埔大道往东，大概要半个小时的样子才能到这个山庄里。 这个地方比较隐秘，如果你是第一次来，没有人带路的话，你根本就找不到这地儿。 慕容轩对这个山庄还是蛮熟悉的，以前在省新闻出版局单身汉时他没少来这里胡吃海喝。下午四点多一点，慕容轩看也没多少事儿干，就打电话通知邓莹莹让她给林大海说大家可以提前一点时间下班。他告诉邓莹莹，可以先把车子开到龙头山庄的大门口，吃饭之前可以登一下山庄背后的龙头山。 慕容轩是你距离龙头山庄最远的一个，但他却是最先到达的一个。他来的时候邓莹莹和林大海这两个人都还没有到呢。于是，他就先把晚上要吃的东西点好，然后就在山庄大门外面一边抽烟一边等邓莹莹和林大海他们。等了大概有半把个小时的样子，等到邓莹莹。邓莹莹是打车过来的，慕容轩问她：“邓莹莹，你怎么没和林大海一起过来呀？”邓莹莹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过来了。” 于是，慕容轩和邓莹莹两个人就先来爬山了。龙头山不算高，大概也就是海拔五六百米的样子。但半山腰却有一个古迹，说是什么杨六郎曾经在此安兵扎营过。来爬过龙头山的人好像也对这个古迹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对龙头山沿途的花果树木更加感兴趣一些。这里的山上大多都栽种着荔枝、龙眼树，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荔枝花和龙眼花。这些果树的花开得不怎么好看，都是些碎碎的姜黄白颜色的花，但闻起来却有一种沁人心脾地香味。走在这鸟语花香的盘山小道上，既锻炼身体又一路花香的，自然是令人心旷神怡。夏秋之交来登龙头山的话更有一番情调。这时，漫山遍野的花儿已经变为满树累累果子。红红的、身上带着毛刺的的荔枝果，黄黄的恰似小铜铃的是龙眼果子。如果你实在是想尝个鲜，那就从包里摸出个十块八块地给果园的主人，就会让你进入登山小径旁的果林子里，亲自动手可以挑肥拣瘦地摘下你中意的果实吃个饱。要是你觉得真是好吃，你还可以再掏钱摘上它一袋两袋，称斤交钱带回家。至于价格吗？肯定是比你在菜市场里、超市里卖的要便宜许多，关键是它还新鲜啊！也就是有了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龙头山庄的生意就比别的几家好了不少。慕容轩以前来这里吃饭时就对回家过在这里现摘的果子，拿回去后同学和朋友们都说挺好吃的。 就在慕容轩和邓莹莹爬山玩得开开心心的时候，山庄的厨师们就已经把慕容轩点的菜下锅了。晚餐是打边炉。打边炉是羊城人的一种叫法，其实就是吃火锅。 现在餐馆里打边炉都很“现代化”，不像以往还要用炭火或者煤油灶。后厨事先把那锅点好的东西在厨房里用高压锅焖好，要吃的时候就把事先已经煮好的东西倒入气炉子上架着的那只大锅里就行了。今晚要吃主要东西“龙虎斗”已经提前在后厨焖好放入桌上的大锅里了。 锅中咕嘟咕嘟地翻腾着两种块状物。黑中泛青的是眼镜王蛇肉，白里里透红的是山猫肉，这就是南方著名佳肴龙虎斗了。这些东西都比较耐煮，搞得太晚了就不容易煮熟。因此，就要早早地把菜先点好。你只要事先点好，后厨的大师傅就会把它们斩洗干净，然后提早下锅焖着，等到了饭点儿火候也正好够了，大家就会不耽误时间，动筷端杯开吃。 为了证明山庄的野物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快开桌吃饭的时候，山庄的老板还专门跑过来他们这个房间里，扯着他那个大嗓门说：“各位领导，我给你们讲啊，锅里的龙、虎这两样东西都是昨天才刚从广西拉过来的，绝对是山里的新鲜野物。绝对不是别的店里那种人工饲养的家货，偏偏说成是野生货。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吃吧。”说完这些，山庄的老板又主动地端起酒杯，礼貌性地给慕容轩和邓莹莹敬了酒，说了句：“各位领导，请吃好喝好！”这才开门出去。< 131.第131章欢宴（2） 慕容轩给邓莹莹介绍说，这两个家伙还挺凶猛，他下午去后厨笼子里挑选时差点被它们扑到。一直等到开始吃饭，慕容轩都没有等到林大海的人影子，他对邓莹莹说道：“你是怎么通知林大海的娥，怎么到了这个点儿了还不见这家伙的人影子呢？不应该呀，今天不是周末嘛？还有啥事情能把他忙成这个样子，再忙饭总是要吃的吗！” 邓莹莹看到慕容轩着急成这个样子，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在这样瞒下去了。于是，邓莹莹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书，算了吧，我还是叫你慕容局长亲切点顺口点。对不起，林大海他今天不会来了。”慕容轩大睁着俩眼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林大海他今晚不会来了。”邓莹莹低着头凄然地说道：“因为，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通知他。”慕容轩越听越糊涂，他追问邓莹莹：“你和林大海闹矛盾了？还是有其他方面的事情？”邓莹莹一副为难的样子，她几次想开口说，但话都到嘴边上了似乎又把它活生生地给咽下去了。慕容轩看到邓莹莹这副为难的样子，他估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但邓莹莹自己又不肯说。既然邓莹莹不肯说，慕容轩也就不再追问了，他只是颇有点遗憾地说道：“那就算了，我们两个开吃吧！”听慕容轩这样说到，邓莹莹的脸色似乎也好转了起来。 龙虎斗，加上山庄自己炮制的过山风蛇王酒，吃喝得慕容轩和邓莹莹两个人都是脸红筋涨，邓莹莹直说：“慕容局长长下次咱们聚会还来这儿。”慕容轩也开玩笑地说：“好呀！只要你愿意，以后咱们聚餐都可以考虑来这个地方。但有一条，这‘龙虎斗’可是滋阴壮阳佳肴啊！男同志们要保证吃了后别给我到外面惹麻烦，女士们要确保自己的老公身体健康啊！”听到这里，慕容轩原以为邓莹莹会脸红紧张羞涩地笑起来，但慕容轩注意观察到邓莹莹听了这话却神情凄然地垂下了头。 看到一晚上情绪都不佳的邓莹莹，慕容轩估计这靓女是有啥心事儿，于是在开车回市区的路上，慕容轩给邓莹莹说，等会儿咱们去品云轩喝茶。邓莹莹一听慕容轩说要去品云轩喝茶，情绪似乎又有些好转。据此，慕容轩判断邓莹莹肯定是有啥不好说的事情要给自己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个品云轩以前慕容轩带汪雨来这里吃过饭。从白云山南门进山，沿着东南方向的山道前进不到一公里，从一个小道拐进去，可以看见品云轩，这里根据客人各自的喜好，既可就餐也可饮茶。品云轩的确是个喝茶的好地方，特别是晚上。看万家灯火，沐习习晚风。既有情调，又有风光。车子可以沿着盘山路直接开到山顶，即使坐在茶座上，你也可以俯瞰羊城中的万家灯火。夜风习习，一杯清茶在手，闲看羊城夜晚美景。有十来分钟，慕容轩和邓莹莹都没吭声，两个人沉浸在这难得的惬意里。在摇曳的灯光之下，慕容轩看着这位长得酷似香港明星周海媚的邓莹莹，心中不免有一些惆怅。他在心里面想，象邓莹莹这样长得如此美丽漂亮的姑娘，就应该有一位呼风唤雨富甲天下的白马王子来罩着她，既不能让她有和忧愁更不能使其忧伤，要让她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个明媚的时光。可那毕竟是童话般的梦境生活，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既然邓莹莹不肯开口，或者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出她心里面的忧伤，那慕容轩就决定再一次开动他身体之内的异能量，用他的“盗心术”来shenru到美女邓莹莹的内心世界里，去看一看这位惆怅的美女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于是乎，在美女邓莹莹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慕容轩又一次摆出了他开动“盗心术”时的招牌表情——面带微笑，双眼专注而又沉静地望着邓莹莹。不明就里的邓莹莹还以为慕容轩在对他神情凝望呢，就在邓莹莹羞涩地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慕容轩shenru到了这位美女的内心里面、、、、、、 以下情节均为慕容轩运用他的异能量“盗心术”，从银行的内心里面读出来的内容。 春去春又回，花开花又落。转眼间，邓莹莹和林大海这两个人相恋也有一年多了。但在一次两个人“肉搏战”激战正酣之时，邓莹莹却突然说出一句话，她说：“林大海，我现在还在受丁艺华的胁迫，她要我继续监视你和慕容局长的一举一动，以次来给她提供反攻倒算的‘弹药’。”就是在这“肉搏战”紧张时刻邓莹莹蹦出来的这一句话，差一点就造成了林大海在男人方面的终身残疾。 当时那种场合下林大海一听这话，狂暴得象一头怒狮，他首先迁怒于这个漂亮女人邓莹莹。气急败坏之下，林大海就想暴楱邓莹莹一顿。他的手都扬到了半空中，林大海一想不对啊？在这场“无间道”后续剧里，好像这个邓莹莹也是个受害者，她也是受迫于丁艺华的淫威，出于被逼无奈才做下这般无耻勾当的。想到这里，林大海又硬生生地把扬到半空准备暴打邓莹莹的手给收了回来。 邓莹莹逃脱了一顿爆揍，但林大海家里的那些个家具家什却遭了秧。无处发泄的林大海，象发疯了一样乱砸家里的东西。首先遭殃的是茶几上平日里放得规规置置、一尘不染的一套景德镇茶具，那可是林大海最钟爱的一套茶具，是他花了五千多从芳村茶叶市场上辛辛苦苦地淘来的。林大海狂怒之下，一伸手就把那套精美的瓷器扫到地下，瞬时就稀里哗啦摔了个稀巴烂。在接着是遥控器、纸巾盒也飞上了半空。这还不解气，林大海又冲到卧室里，把g套什么的撕了个稀巴烂，不一会就搞得整个家里是一片狼藉、鸡飞狗跳。当然，这是后话了。 说实话，邓莹莹这种长相和身段儿还是蛮符合林大海的胃口的。别看林大海自身的条件不是那么出类拔萃，但他在如何选择女朋友这件事儿上还是蛮挑的。在读大学时，由于林大海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孔武硕健的身材，冷峻清秀的五官，也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爱慕。但他不是嫌人家个子矮，就是觉得别人不够丰满。其中有一位来自江南鱼米之乡的女孩儿，身材苗条，气质优雅，各方面条件看起来也都不错。连林大海的那些同学、朋友们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挺般配的。但林大海和人家这个江南女孩子也就是交往了有一个学期还不到，就主动提出了要和人家分手。自觉十分委屈地江南女孩一直追问林大海：“为什么要提出分手？”面对这么个水灵灵的江南女孩儿含情默默的幽怨的眼神，林大海自然是躲避不已。 他实在是被追问得无处可逃了，才涨红着个关公脸，诺诺地说道：“你的身材太瘦弱了！”天呐！这算什么狗屁理由。面对林大海这个奇葩的分手理由，那位江南女孩儿实在是无语！ 而邓莹莹这个东北女孩的身材，丰乳肥臀，人高一米六九，但却不马大，天生一握杨柳细腰。你别看人家邓莹莹是吃高粱米长大的，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生丽质，皮肤白里透些红晕。一双贼大的眼睛水汪汪地，在弯弯的眉毛下左右顾盼。 但两个人真正接触正儿八经地谈起恋爱不久之后，林大海的烦恼就来了！这林大海是个传统的客家男人，传统的男人自有传统的想法。比如说，林大海就认为，“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是耍**”这句话就没错。 他和邓莹莹交往一个阶段后，就自认为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但人家邓莹莹却不这样想，她不仅丝毫没有要和林大海结婚的念头，而且交往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让林大海上身。这样说吧！反正就是，除了那个项目之外，你林大海可以在她邓莹莹身上做任何事儿，单单就那个项目邓莹莹死活都不干。任凭林大海是猴急也好，使出浑身解数挑逗也罢，就是无法得逞。 不但如此，后来邓莹莹还给林大海来了个约法三章。这个约法三章的第一条就是，她和林大海只谈恋爱，不谈婚嫁。这他娘的说的什么话呀！单单就是这第一条，都把林大海气得够呛。就连***他老人家都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liumang”，这邓莹莹莫非是想在我林大海这儿耍什么limang不成？但林大海想了想，就算她邓莹莹真是想在他林大海这儿耍liumang，人家一个东北大白妞儿都不怕吃亏，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个约法三章的第一条，在林大海哪里前思后想了很久，狡黠的林大海才勉强地邓莹莹说道：“这第一条我暂时可以答应先这样，如果后面儿咱们两个人关系有新的进展那可再另说。” 邓莹莹给林大海约法三章的第二条是，自打邓莹莹和林大海确立恋爱关系那天算起起，从此以后林大海的所有活动都必须一五一十地向邓莹莹报告。这不光包括在林大海在单位里都干了些啥？而且也涵盖了林大海全部所有的业余生活，比如林大海今天去见了什么人？谈了什么事儿？等等之类的吧！< 132.第132章欢宴（3） 象林大海这样自由散漫习惯了的大男人，哪会从了邓莹莹这第二条啊！他一听邓莹莹这么宣布，立马就一跳八丈高，怒气冲冲地高喊着：“邓莹莹你别得寸进尺啊？这第二条是绝对不成。你把我林大海当成什么了？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就是奴隶也还得给他一点儿点儿自由和yinsi呢？” 你别看林大海他气急败坏地样子，邓莹莹自有办法收拾这个男人。她等到林大海跳脚跳得差不多，才笑嘻嘻地开口说道：“好呀！你可以不同意啊！你简单的很，从今天起你、我就一刀两断，互不来往。” 林大海一听邓莹莹这么说，整个儿人就立即蔫了！如果说放在以前，就是他还在新快报的时候，邓莹莹提出这种约法，他可能真会昂起头，很男人地离她而去。但现在却不同了。自从他和邓莹莹谈恋爱之后，林大海终于尝到了什么叫欲罢不能，什么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但自从邓莹莹在两个人的关键时候大喊一声之后，林大海的身体是真的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小问题，它直接影响到两个人的正常**生活、、、、、、 到了这个阶段，邓莹莹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她想林大海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要么是真的对她邓莹莹不感兴趣了，要么就是外头又有人了，对她邓莹莹喜新厌旧了。但千想万想邓莹莹就是没有想到，林大海竟是因为她那一句“我是丁艺华派来监视你！”，给惊吓得而落下了不举的病根儿。 邓莹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相当地自信，她知道自己有一张青春美丽的脸庞，两个浅浅酒窝充满youhuo，倾城一笑同样可以秒杀许多男人。按理说她现在对林大海已经主动了很多，她原来给林大海划定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已经形同虚设，差不多就是一条“马奇诺防线”了，按常规每每使出“绝杀技”时，林大海见此情景应该会惊心动魄，可邓莹莹蠢蠢欲动，林大海却岿然不动。她觉得伤自尊，很长时间没有理他，心里却渴望他主动出击。感情很古怪，你动心他不动心，他不动心你却动心，结果往往谁先动心，谁就会先伤心。人生有千百种滋味，品尝到最后，也许只留下了一种滋味，那就是无奈。一个昔日里非常生猛的男人，现在chuang上却全没了阳刚之气。她理解他太累，虽然失望，但她对未来仍然充满信心。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林大海都以种种理由逃避“夫妻生活”，即使偶尔一次，也是短暂而粗糙。无论邓莹莹怎么制造气氛，把自己弄得xinggan撩人，林大海不仅视而不见，甚至感觉很不耐烦。 邓莹莹由最初对林大海的百般抗拒、应付差事，到逐渐看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真心诚意的各种好。特别是当林大海得知丁艺华利用自己，设下“美人计”这个圈套后，也没有这么过分地责怪他邓莹莹，反过来还和她一起想方设法编一些事情，来共同对付丁艺华。林大海的这些举动使邓莹莹感动不已，也慢慢地对林大海产生许多过去都不曾有过的好感。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邓莹莹心里像个**似儿的，他现在真有点儿离不开林大海了。哪怕，丁艺华不在胁迫，她现在都很难再离开这个男人了。对于男人来说，身边有个女人就等于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对于女人来说，身边有个男人便等于有了一生的依靠。女人爱把男人比作大山或者大树，其中包括男人的性能力，当男人无法像大树一样ting拔，他高大的身材不过一副空架子。男人xing功能的缺失，对女人太残酷，正常的男女都需要性，少了xing，生活中如同没了太阳。 其实，为治愈落下的这个病根，林大海这个阶段也没少下功夫。男人不举毕竟是一件极伤面子的事儿，林大海一开始有点尴尬，但为了治愈这个令人难堪的“疾病”，他还是背着邓莹莹偷偷既去过不少小诊所，也去过不少大医院。 生活就是由无数个烦恼组成的综合体。但烦恼也有甜蜜的烦恼和忧愁揪心的烦恼。林大海的烦恼基本上属于是甜蜜的烦恼。他和邓莹莹恋爱交往，就是在这甜蜜的烦恼中你来我往、勾心斗角地胶着着。 邓莹莹这个美女在慕容轩面前，永远都是港星周海媚的那副羞涩走带一点点儿妩媚的神情。尽管他的内心深藏着无数的烦恼与不安，但她面临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时候始终是紧闭心扉，不愿意在慕容轩面前敞开心扉诉说自己的心事儿。但邓莹莹有所不知的是慕容轩在就不是从前的毛头小子了，自从他在汪雨那里经过“男女双修”获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现代“盗心术”之后，在这个世界上他要想了解别人的内心世界那是任何人都几乎无法逃脱的这个“法术”的。因此，在龙头山庄吃饭时慕容轩一发现邓莹莹的神情不太对头，就以去白云山巅之上的品云轩喝茶为藉口，对邓莹莹实施了“盗心术”法术。经过shenru邓莹莹的内心世界，慕容轩终于弄清楚了，这个漂亮女孩儿近一个时期所受到丁艺华这个心狠手毒的老巫婆的荼毒。尽管是慕容轩早已洞悉邓莹莹内心世界里的这一切秘密，但他就是不能说出来。他要是当着邓莹莹的面儿说出来的话，不光是邓莹莹会很难堪，更重要的是如果邓莹莹问起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慕容轩还真得无法回答他，照真实的去说，那肯定不行，那样一来他的独门法术“盗心术”不是要曝光了。扯别的谎也似乎不妥，慕容轩想了半天都没有拿定主意。最后，慕容轩还是决定既然邓莹莹不愿说出来她内心的这些个秘密和忧愁，自己也就装作说明也不知道。但他还是要帮邓莹莹度过这个难关。主意已定，慕容轩就笑mimi对对邓莹莹说道：“邓莹莹，你自己想不想换一个工作环境？” 邓莹莹一听到慕容轩这样问她，马上扬起她那好看的脸庞，双眼充满期待地说道：“想呀！怎么不想？我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天天给我带来梦魇的鬼地方啊！”慕容轩说：“那好，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来给你想想办法。” 但邓莹莹这时候误以为慕容轩还是要在开发区管委会那些个单位里给她找新的地方，于是那双刚刚闪烁着的希望之光有渐渐地暗淡下去了。她自己心里面在想，只要自己还再开发区管委会那个地盘上面，她始终是摆脱不了丁艺华那个恶魔般的恶女人的纠缠的。谁知道这个时候慕容轩却说道：“我的初步想法是把你调到省委办公厅这边，具体工作是给松梅苑的汪老当秘书。就是之前我做过的那份儿工作。” 邓莹莹一听慕容轩这样讲，她是既惊讶又彷徨。惊讶的是她眼前的慕容局长现在究竟是省长秘书了，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能把自己从开发区招商局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直接调到省委办公厅去当秘书。但与此同时，邓莹莹心里面有彷徨不已，她彷徨的原因就是怕自己胜任不了汪老秘书这份工作。慕容轩早就看出了美女邓莹莹内心的这点儿小心思了，他微笑着对邓莹莹说道：“如果能够调动成功去省委办公厅给汪老当秘书的话，在具体的工作上面你也不用太担心，万事开头难，过了那个阶段就会好很多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这个汪老的前任秘书在后面给你撑腰的吗？”邓莹莹听慕容轩这么一说心里面倒也踏实多了，她仍是一副娇羞的样子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局长，我，我老是让你操心，实，实在是很过意不去、、、、、、” 慕容轩看着邓莹莹的那副娇羞的样子，就会想起他们在北京跑“知识城”项目时她跑到自己房间里主动示爱的那个场面。唉！伊人如此俊俏，面临丁艺华的欺辱自己岂能袖手旁观呢？算了，这个自己是帮定了。既然已经在美女面前夸下了海口，那就要帮忙帮到底。 其实，就在刚才慕容轩对美女邓莹莹实施“盗心术”的时候，他还从邓莹莹的内心里读出了另一条信息——在靓女邓莹莹的内心深处依然埋藏着对他慕容轩的几分眷恋！面对此情此状，慕容轩是百感交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呀！ 半个月之后，邓莹莹终于办好了所有的调动手续到松梅苑汪老那里上班了。在办理邓莹莹的调动时慕容轩确实是费了不少周折，第一关是汪老那里。起初，汪老也不同意换秘书，虽说是接替慕容轩工作的那个人，也只是当时**临时从开发区管委会借调来的。但用了一个阶段之后汪老虽说不是很满意但也习惯了，所以说慕容轩提出给他换一个秘书的时候汪老不是很同意。 但这一次慕容轩就没再顾及那么多了，他直接开诚布公地给汪老谈了丁艺华这个女人的阴险毒辣手段，特别是直到现在丁艺华还贼心不死，老是拉着邓莹莹当枪使目的就是整自己的黑材料、、、、、、 慕容轩又对汪老谈了他对邓莹莹的了解程度，以及在北京一起跑那个“知识城”项目时邓莹莹的突出表现等等。慕容轩对汪老说：“我也不想在让你身边的人老是这样换来换去的，这非常不利于对你服务工作，这个邓莹莹经过我的长时期观察，应该能够胜任给你老着秘书这样一份工作。如果你用一段时间也觉得不错的话，就让她在松梅苑长期为你服务下去。”经过慕容轩这么一劝说，最后汪老终于松口了。 过了汪老这一关下面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开发区那一关。因为邓莹莹现在毕竟还是开发区的干部呀，你要从开发区调人就必须要经过**主任那一关。而慕容轩就偏偏不想再和**这个人打交道了。后来，慕容轩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直接找到到羊城市委的陈书记。他给陈书记汇报了想从开发区调一个人到汪老身边工作这件事情以后，陈书记也觉得ting奇怪的。他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大秘，调一个科级干部这件儿小事还用的着来给我们羊城市委打招呼呀？你直接去给**说不就行了吗！”慕容轩也没说原因，他给陈书记打啰啰地笑着说：“陈书记，那可不行。调动工作是一件儿很严肃的事情，这一定要给你书记大人请示汇报，尊重咱们羊城市委的领导那是必须的。< 133.第133章邓莹莹接班 陈书记是何等人物，他一听慕容轩这样说也就不再追问为啥不去找**了，而且马上表态说：“慕容秘书，这件事情你告诉汪老不用让他老人家再操心了，我马上给市委组织部的同志打电话，让他们抓紧时间办理。那个新任秘书叫个啥？”慕容轩赶紧说道：“她叫邓莹莹，现在在开发区招商局任办公室主任。”就这样，邓莹莹就调到松梅苑正式上班了。但最后**还是知道了邓莹莹调到松梅苑任汪老秘书的这件事情，他给汪老打电话说要来松梅苑见一见汪老，但汪老给他刚刚上任的新秘书邓莹莹说道：“小杨，你回**的话，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这个阶段不想见人。”汪老师在用着这种方式告诉**这个他眼中的“犹大”——够了，别再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了，你这种人我见识得太多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得令人作呕得表演了。从此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在汪老的松梅苑出现过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慕容轩才从别人那里得知**突然就辞掉了羊城开发区管委会的所有职务，移居到加拿大去了。 把邓莹莹调动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慕容轩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有邓莹莹在松梅苑里照顾汪老慕容轩也放心多了，之前**从开发区临时借调的那位同志毕竟只是临时性，这样他自己不安心工作不说，关键是慕容轩对他的情况还不是太了解，因此老是对汪老那里不放心。邓莹莹虽说也是个生手，但她这个人自己毕竟是熟悉的，而且之前也一直在做着办公室主任这一服务性的工作，这对于做汪老的专职秘书来说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慕容轩教邓莹莹倒是挺上心的，为此他专门向大老板请了一天的假。在这一天之内，慕容轩带着邓莹莹把省委办公厅各个部门和相关的地方都走了一个遍，让她尽快熟悉她今后要打交道的部门和人员。然后，慕容轩又拿着汪老的那份日常工作生活安排表，逐项逐项地给邓莹莹讲解每一个时间段里汪老的习惯性要求，就是这样手把手地教了邓莹莹一整天，慕容轩这才放心地上班去忙自己那一摊子事情去了。到了邓莹莹在松梅苑上班之后的第三天中午，慕容轩抽了个空子，从蓝省长那里溜到松梅苑汪老这里。汪老突然见到慕容轩到来，就觉得很奇怪：“你小子不好好地在蓝省长那里上班，溜到我这里来干啥？”慕容轩笑嘻嘻地对汪老说道：“我不太放心，对邓莹莹的服务工作来个突袭检查！”汪老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邓莹莹，然后笑眯眯地对慕容轩说道：“算了吧！你小子还检查人家小杨的工作？我可给你说呀！别看人家小杨才刚刚来三天时间，人家可比你这个家伙刚来松梅苑的时候要干得好得多。”汪老的表扬使站在他身后的以后脸上又飞起一朵红云，邓莹莹不好意思地说道：“汪老，才不是呢！我这些都是慕容局长那天手把手教会我的。我觉得慕容局长在对待汪老的服务工作上，真的要比我们这些女同志心都要细得多，他是一丝一毫的瑕疵都不会放过的。”慕容轩嘿嘿笑着对汪老说道：“看看。还是我这个徒弟说话比较实在吧！不过，汪老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多了，邓莹莹你能这么快就得到汪老的认可那可是很不容易的。当年你师傅我可是经历了千辛万苦的磨砺，最后才勉强得到汪老的认可的。我说得对不对呀汪老？”汪老用怜爱的眼神看了慕容轩一眼，然后笑呵呵地说道：“满嘴胡言，我哪有说你做得不好啊？我要是说了我那个老闺女会同意吗？”说说笑笑间，服务员小张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汪老对慕容轩说道：“中午就在松梅苑陪我吃饭吧！别回你们办公厅那个职工食堂吃大锅饭了。小杨中午也不要去省委办公厅食堂吃了，咱们一起吃顿饭，也算是欢迎小杨加入到我们松梅苑里来了。” 慕容轩巴不得呢，但他故意对着小张说道：“就是不知道小张姑娘煮没煮我的饭呀？”小张和慕容轩当然也是老熟人了，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的小张可不是当年慕容轩才来松梅苑时的那个情窦初开的乡下妹了。那个时候，慕容轩为了拉拢人家小张一起做好松梅苑的服务工作，他竟然采取“美男计”来促使小张听他的话，按照他的指示办事儿。不谙事理的小张怎么能够抵挡得了玉树临风、风流倜谠的慕容轩的这套“美男计”呀？这三下五去二的慕容轩就把人家小张给带到“沟里”去了。等到人家小张真正动了情，把他压在身下逼问慕容轩：“你到底爱不爱我？”，慕容轩的糗就出大了。就连汪老还记得当年慕容轩的那副狼狈相，人高马大的小张一下子把慕容轩扑到在她肥硕健壮的身下，高声逼问他：“慕容秘书，你快说，你到底爱不爱我？”慕容轩被小张逼急了，他咬牙切齿地喊道：“天大的笑话呀！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呢？”但人家小张姑娘也不含糊呀，马上就说道：“没关系呀？慕容秘书书，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呀！那我爱你还不成吗？”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汪老怀疑要不是他被这一对年轻人的问答给惊醒了觉，而走出来问他们在干啥这么大声唔起的叫喊时，估计慕容轩该会被小张姑娘逼问：“那你啥时候和我结婚？”汪老别的出面给慕容轩及时解了围，但这个笑话却一直在松梅苑里流传，一直流传到小张姑娘和手机小马结了婚，还在流传，直至慕容轩和汪雨的结婚典礼上，还有人把这个笑破肚皮的段子拿到婚礼上来讲。 现在的小张早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小张了，人家这个时候已经正儿八经地和汪老的那个司机小马在谈恋爱呢，那还顾得上以前她倾心暗恋着的慕容秘书书呀。要是搁在从前，小张姑娘一见慕容轩进了松梅苑，早就扭身进厨房准备好吃的东西去了。现如今小张姑娘也不管慕容轩已经升了官当上了省长的秘书，人家小张姑娘伶牙俐齿对慕容轩说道：“去去，你都当上了省长秘书了，小气得连客都不请我们，还好意思跑到我们松梅苑蹭饭吃！我给你说实话吧，今天我还真没有做你的饭。快快，快点滚回你们省政府办公厅吃去吧！” 但说笑归说笑，慕容轩毕竟是松梅苑的“老人”，以前还当过她小张的领导的吗，而且无论是汪老还是汪雨姐都对慕容轩是宝贝儿得不得了，再说了自己心里面对这个靓仔至今还是蛮喜欢的。于是，小张还是麻利地回到她的主战场——在厨房里面又是砍肉又是择菜，慌里慌张的忙了几十分钟，终于弄出来了一大桌子饭菜，终于也摆上了慕容轩和邓莹莹两个人的碗筷。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吃中午饭的时候慕容轩就没有喝酒。他只是以茶代酒，先是敬了汪老一杯茶，然后又和邓莹莹碰了一杯，在然后才和小张喝。这个时候小张姑娘又开始说风凉话了：“哎呦哎，慕容大秘书，到底是不一样唉。看着人家新来的邓莹莹秘书长得漂亮是吧，敬酒都先敬她那边儿，都把我这个乡下蠢姑娘给忘到九霄云外了？”邓莹莹还不太习惯于小张姑娘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辞，马上就害羞的满脸通红的。慕容轩装作生气的样子对小张姑娘说道：“哎哎，我说你这个川妹子，吃饭都站不住你这张嘴巴呀？你懂不懂点儿规矩呀？人家邓莹莹杨秘书这是初来咋到，咱们松梅苑的老人儿不是得礼节上要欢迎欢迎的吗？” 看着这两个人在饭桌子上斗嘴，汪老在一旁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他也故意逗小张道：“小张，不是爷爷我批评你啊，你看看人家杨秘书吃饭多秀气，哪像你一样吃饭吧嗒嘴，又坐得东倒西歪的坐没个坐像吃没个吃相，还像不像个姑娘的样子呀！” 小张姑娘也知道大家是在一起挤兑她，她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地对汪老说道：“哦，我说刘爷爷你就不要和慕容秘书书一起来磕碜我了，人家以后好好跟着杨秘书学习还不行吗？”这一说说得满桌子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小张却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道：“请问，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干嘛又惹得你们这么一通狂笑呀？” 人可能就是地球这个星球上一个最复杂异常的动物了。有时候生活中本来没有什么烦恼，自己却无端地制造出些烦恼出来。 慕容轩原本从羊城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位置一下子上调到省政府办公厅担任蓝省长的秘书，这是件儿多么令人激动人心的事情呀！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听了美女邓莹莹的哭诉而动了恻隐之心，最后把费力好大的力气才把邓莹莹从羊城开发区招商局调到松梅苑担任汪老的秘书。这就为他以后个人事业的发展埋下了祸根——因为他这样做实际上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位贼心不死的丁艺华，丁艺华这种人是不会悔过改新的，她把自己被**打入冷宫去开发区管委会机关党委担任副书记这件事情全归罪于慕容轩，因此他在慕容轩调离开发区之后，她又一次故技重拾，还继续威逼利诱邓莹莹来收集慕容轩和林大海的所谓“黑材料”。那慕容轩从邓莹莹那里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怜爱之心大发再一次将美女从丁艺华的魔爪之下救了出来而且还给邓莹莹安排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好位置。这丁艺华岂能罢休，此计不成她又施一计。她告诉林大海，慕容轩这次把邓莹莹从羊城开发区调到省委办公厅松梅苑是有预谋的，他是对邓莹莹心存旧念，想把邓莹莹调到他自己的身边好方便对邓莹莹图谋不轨。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要是放在从前可能对林大海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不会相信丁艺华这等挑拨离间的话的。< 134.第134章小妖姬（1） 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的林大海恰恰处于一个男人自尊心受到伤害之后感情意志等方面最为薄弱，心里面自卑感最为强烈、判断力最为迷糊的时候。你想想现在的林大海的心理状况是啥样的？自从那次事件儿之后，林大海引以为豪的男人的**不再，虽经过多方寻医问诊但仍然是没能医治好他那难以启齿不举症。这样一来，林大海自卑心理开始作怪了——他居然也相信了丁艺华的话，道理似乎也合乎逻辑关系，既然自己作为邓莹莹的男朋友不能满足正值青春勃发的邓莹莹的最起码的生理需求，那么当满腔yuwang的邓莹莹遇到玉树凌风、fengliu倜谠的慕容轩时，那种事情就自然而然地会发生了！更可况即便是林大海和邓莹莹正式好上以后，他也能从邓莹莹的身上感觉出，邓莹莹的内心深处还埋藏着一份对慕容轩的眷恋。这样一对俊男靓女遇到一起不发生点儿故事鬼才信呢？ 嫉妒与自卑这一对魔鬼终于使林大海又一次倒向了他昔日的敌人——丁艺华的怀抱，这两人身藏暗处就这样嘀嘀咕咕了一番、、、、、、 一场针对慕容轩的阴谋，正像一张无形中的桃色大一样笼罩过来。其实，这一次的更大，大到就连丁艺华也是被她身后的人利用了，她丁艺华也只是这盘大棋中的过河卒子。那谁又是急先锋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慕容轩自从当上蓝省长的秘书之后那是威风极了，出入警车开道，人前人后有专人伺候。就连那些威风八面的厅局长和地市的大员们见了他也是点头哈腰地说着：“慕容秘书长，慕容秘书短”，因为即便是这些厅局长和地方大员们，要想见到省长一面也得先通过他慕容轩这一道关卡。当然慕容轩心里面也清楚地知道这也就是一种狐假虎威而已，人家尊重他慕容轩那是因为他总是紧紧地跟在蓝省长的身后提包端茶，一旦除掉这个“外衣”，他慕容轩本人什么狗屁都不是。 在蓝省长的提点之下慕容轩不仅只是担任着省长秘书这一个职务，而且还身兼省府办公厅常务办的主任一职，这样他就成了一个有实职实权的人物了。慕容轩自从入主常务办后，常务办这几个月的工作也算是开始变得的有声有色了。常务办这个单位虽然不大，员工也不算多。但它的日子过得滋润啊！几十号人马，办了几份刊物年收入好几百秦，这还不算财政给的补贴。慕容轩虽然有自己的奥迪a6私家车但在常务办自己也有专车，人、财、物上面，慕容轩都是一支笔搞定。由于慕容轩新官上任之前的三把火使单位职工每个月的总收入，比厅里同样级别的职工高出好一两千块钱，而且上下班还有免费通勤车坐。 常务办这几个月工作有起色，这是个不争的的事实。就连不太表扬人的那位主持工作的张副秘书长大人，有一次竟然当着全厅干部职工的面儿，狠狠地表扬了慕容轩一次。极少当众表扬干部的副秘书长那天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指着慕容轩所在的坐席说：“我们厅里有些部门的负责同志满于现状、不思进取，一天到晚只知道应付各种应酬，熏熏然不知所以然。你们再看看人家常务办的同志，他们是怎么干工作的？自从慕容轩同志上任以后，他就带领全办干部职工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扑在工作上。一个几十人的小单位，不光摆脱了靠财政吃饭的窘迫局面，现在人家还有能力给厅里的职工福利做出贡献！这是多么了不起地一种工作干劲啊！我在这里对项主任和他们常务办的全体干部职工，提出表扬，各部门、个单位都要向他们学习，在工作干劲儿上向他们看齐！” 张副秘书长大人当众的这一通表扬，弄得坐在会场前排的慕容轩还挺不好意思的。紧挨着慕容轩左手坐着的是厅政研室的王主任，他悄悄用手捅了捅慕容轩，侧头做了个鬼脸后低声说道：“慕容秘书，牛啊！能让这位领导开金口表扬。” 但慕容轩听了张副秘书长当众表扬后的感觉确实五味杂陈的。一方面，他还不习惯领导这种当众表扬，浑身上下透着不自在。他在想，秘书长大人这哪里是在表扬我？这分明是把我慕容轩架在火上烤吗！你想想，那些没受到表扬的会这么想？他们才不会说你慕容轩好，更不会象领导说的向你慕容轩学习，他们心中想的是好吗，领导不是表扬你吗？那我从今往后就盯紧你慕容轩，你就祈祷吧！千秦别犯错。一旦你犯什么差错，可就别怪我们了，我们会群起而攻之，甚至置之死地而后快。反正领导批评我，我也拿领导没招，我还得装出一副诚恳秦分、虚心接受的样子！领导我不敢得罪，你慕容轩我们还是可以提意见的吗！ 另一方面，慕容轩在想，比起以前在开发区招商局时，自己现在常务办的工作不知要轻松好多倍了，之所以能干成点儿事儿，那是因为你手里头有足够的资源给你使用。而且单凭我慕容轩一个人单枪匹马也干不成这么多事儿，那是得一个好汉三个帮、众人拾柴火焰高。 但领导看到的确是你这个当头的工作做得好啊，受表扬的首先是当头的，说你领导有方，不管受到表扬，甚至还会重用提拔。因此，对于当领导这件事儿，在机关永远都还是趋之若鹜的。 慕容轩还想到自己在开发区招商局时，一天到晚干的是皇帝的活儿，享受的是小太监的命。那时，自己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地给领导写讲话稿，起草工作报告，写来写去那些个大领导谁知道你慕容轩这个熬白了头发的主笔人啊！自己的稿子写得再好也还要首先过管委会办公室头头这道关，他在稿子上狗屁不通地胡乱给你划拉几笔，然后就兴冲冲地到管委会领导那里邀功去了。如果稿子符合管委会领导的心意，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就会在大领导那里说，他们对这个稿子是如何如何地重视，他们把多少多少时间倾注在这份稿子的打磨上，以此再讨得大领导的几句夸奖，而这些作为文稿起草人慕容轩肯定是没得份儿的。一旦稿子出了问题或者不符合大领导的心意，受到了大领导的批评，或者需要较大地改动，甚至是重起炉灶时，这些人就会说，这是慕容轩没有领会好领导意图，这是慕容轩自作主张，这是、、、、、、， 反正这个时候，他们基本上都会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好像出差错的原因全是慕容轩一个人。这种时候是慕容轩最头痛的时候，他一方面得听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嘚啵嘚啵说，另一方面他又得再次投入到昏天黑地的码字模式。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反正现在自己终于脱离苦海，终于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了！ 慕容轩他们这几个月工作干得好，这的确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这几个月常务办所办的那几份杂志刊物无论是在改版后所載的内容上，还是在版面的创新设计上，以及发行和广告收入上，都是一月一个台阶地稳步上升。上个月李华代表他去济南开全国政报工作会议，李华还捧回来一个全国政报评比的一等奖。 但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明明是过着这滋滋润润地小日子还不满足，却还想着这滋润的日子能不能百尺竿头、锦上添花再滋润一点儿、再幸福一点儿？要不怎么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比起之前在开发区招商局那暗无天日的招商引资工作，慕容轩现在作为省长秘书和常务办的头目，那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啊！虽然慕容轩也就是是个正处级的省长秘书兼着个常务办的主任，不像办公厅其他副主任、副秘书长那样管着一大摊子事儿。但这管事儿不多，看起来权力也不大的处级干部，也毕竟也是办公厅里的一个部门的头目呀？而且他这个“鸡头”比起那些“凤尾”来说，还多出了许多一个独霸一方的“小天地”。 在办公厅常务办这个小天地里，他慕容轩几乎是不用请示任何人都可以决策绝大部分事情。比如说，在人财物上把就比其他的那些副主任、副秘书长要方便的多。 人家不也是在他慕容轩背后念叨这些的吗！这些念叨可是口头上的，办公厅秘书处的那些人狼得很，一逮住机会就会宰上慕容轩一刀，反正他们都知道慕容大秘又常务办的那个“小金库”可以签单报销入账，不宰白不宰。 这不刚刚慕容轩才接到办公厅秘书二处那伙儿人的电话，说是今天是周末正好他们处里刚刚来了一位靓女新同事，因此邀请慕容大秘百忙之中抽空赏光光临晚上的欢迎宴。慕容轩一听就知道秘书二处的这伙儿混蛋又要找他买单了，看样子今天又要被人“放血”了。 其实，对于这类事情慕容轩心知肚明他又不傻，但为什么还屡屡被他们宰呢？因为他自己也心甘情愿地愿意被宰呀！慕容轩想的很清楚，自己作为省长秘书和办公厅常务办的负责人虽说是有位有权但你有权也不能太任性吧，在加上自己初来咋到，无论是常务办也好还是省长办公室也罢，几乎每天都有不少的事情要和秘书处这些人等打交道，与他们搞好关系许多事情就办起来顺畅很多，所以说每当这伙人起哄说要他请客吃饭，只要是他时间来得及调配，基本上他都会欣然答应的。 象今天办公厅秘书二处处长丘重给他打来的这个电话，慕容轩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但这一次慕容轩真的是太大意了，就是这么一场聚会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麻烦。因为他在这个貌似平常的聚会上认识了一个叫华容的女孩儿，而这个华容可不单单是人长得貌若天仙，美若天仙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135.第135章小妖姬（2） 晚宴时在芳村花地街一家韩式烧烤店里进行的。现在高档一点儿的烧烤店早已经不是野外或者地摊式的那种了。你点好要烧烤的东西之后，会有专门的烧烤师傅为你烤制好，然后再由服务员给你端进包间里，这和在一般的饭店点菜吃饭没啥不一样，但却能吃出不一样的风味。因此，慕容轩对这伙儿吃货们选择吃韩国烧烤还是蛮赞赏的。 慕容轩下班之前正好接到一个地市一把手打来的救急电话，为此他又是给省长汇报又是协调方方面面的，上上下下地忙乎到了快七点钟才离开办公室。等到他进到花地街那家韩国人开的烧烤店的包间儿里时都已经是快八点钟了，秘书二处的那伙人早酒等得不耐烦了，这伙儿吃货早已经点好了吃的喝的就等他慕容大秘到场开席了。 慕容轩刚一跨进这个包间，他一眼就看见在这张能rongnan十几个人的大圆桌周边，稀稀拉拉地散座着十来个个男男女女。对着门口的那个主席位肯定是特意留给迟到的慕容轩的，紧挨着那个空位的左手边坐着秘书二处的处长丘重，紧挨着那个空出来的主席位的右手边坐着一个妙龄女郎。 这个女孩儿在慕容轩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间正好也盯着门口看，这样慕容轩就和他来了个电石闪光的目光碰撞。就是这一秒钟时间的碰撞，就居然使慕容轩的心脏莫名地高速狂跳的几下——这可是他慕容轩有些年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慕容轩暗自惊叹！天哪，造物主真尼玛太大方了，居然把如此多的“好材料”都用到这么一个人的身上了。 这个受到造物主“偏爱”的女孩，给慕容轩的第一印象就是小巧而鬼魅。说她小巧，那是因为慕容轩目测这女孩儿个子不会超过一米六，是一位典型的南方女孩儿的身高。这个女孩长着一双细胳臂、细腿，那腰肢更是细的一把手即可束住。 身材苗条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女孩儿该丰满的地方人家不丰满，就说那异常突兀的**吧，沉甸甸的极富含金量，那令人惊悚的突兀部分，时时刻刻让人担心不已——它会不会脱身而*。 这个女孩儿的脸庞也长得极具特色，呈瓜子状，但绝对不是那种瘦薄无仁的西瓜子，而是肥润且饱满的那种南瓜子。形象一点儿来说，就是我们常说的狐狸脸，尖、圆、润。这样的一张锥子脸型上面，再配上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和柳叶细眉，那，那简直就是一只狐媚娘再世啊！ 包房的灯光是那种常见的日光管，在这种冷色调的光线照射之下，这个女孩儿的皮肤竟然发出那种泛着荧光的奶白色。 也就在慕容轩观察这个女孩儿的当口上，突然，这女孩儿就朝着慕容轩那么魅然一笑。这一鬼魅的一笑，顿时弄得慕容轩浑身上下一震chanli，他心中暗想：“这，这女孩儿到底是人还是妖魅呀？” 也就在那数秒钟时间里，慕容轩好像一下子竟然乱了神志、、、、、、这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除下当年自己见到美女教授汪雨时有过这种类似的感觉之外，慕容轩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被美女们所摄倒过心智。 慕容轩迷迷糊糊地在一众人员的拥簇之下来到特意留给自己的那个主席位置，在一番客气地推辞之后他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地坐了下来。 入席之后，办公厅秘书二处的丘重处长这才宣布，今晚的宴会的主题是欢迎他们处里加入了新成员——华容。 在大家的一片掌声里华容居然毫不怯场，她施施然地从慕容轩旁边的椅子上起身，然后娇声对大家说道：“敬爱的慕容大秘，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小女子华容，一个月之前才刚刚从日本留学回国。承蒙省里领导的邀请来到咱们省府办公厅秘书二处工作，今后还希望在坐的各位领导多多关照小女子！” 华容娇滴滴地半文半白地说完这番致词，居然还按照日本女人的礼数给在场的各位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就在俯身弯腰低头鞠这一躬的时候，这个华容竟然还趁人不注意，抽空偷闲地给坐在她身旁的慕容轩飞了个媚眼。慕容轩原本是在聚精会神地听华容这个迎新致词呢，华容突如其来的这个媚眼，一下子又把他的小心脏给惊得像一匹野鹿一样狂蹦乱跳、、、、、、 在欢迎华容的酒宴上，趁着酒兴秘书二处的副处长老田偷偷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狐狸精，这个华容可真是个厉害角色。你看人家一个从日本归国的女海归，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钻进了咱这省府办公厅大机关了！此小女子可不是凡人啊，你看她长得那副勾人心魄的狐媚之象，怕真的是非同一般啊！” 平时丘重的话就多一点儿，这欢迎宴上多喝了几杯酒就更敢说了。他看到华容正兴致勃勃地在另一边和处里别的人把酒jiaohuan呢，就凑到老田的耳朵边悄悄地说道：“老田，你又说错话了。不是华容厉害，是华容‘下边’的人厉害。嗯，也可以换句话说，是华容‘上面’有人啊！” 直到很久以后，慕容轩才从秘书二处丘重处长的那里得知，这个华容确实如他所言，既是“上面”有人，也是“下边”的人厉害。原来这个华容父母亲两口子都是羊城官场上出了名的“达人”，这两口子在理解和领会官场生存法则上有着惊人的一致。他们两口子都奉行的是“干得好不如送的好，送的好不如陪得好”这条官场铁律。 华容他老爸也是个潇洒之人，自己在羊城市官拜分管城建的副市长，一天到晚过着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皇帝日子。无论哪个地方管城建的头头那可是个呼风唤雨要金钱有金钱，要美女有美女的重要角色呀。华容的老爸他自个儿在自个儿的那个温柔之乡里玩儿得是不亦乐乎，自然是对官场上盛行的一些潜规则了如指掌了。 而华容妈妈也不甘示弱，在羊城市里也是个花枝招展交际花式的人物。她凭着自己半老徐娘的美丽姿色和耍嗲撒娇的绝招，不知道征服了多少男人的心。 华容父母亲这两口子，在“三观”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因此，在对外交际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玩儿着各自的精彩。而且在教育利培养自己的宝贝女儿上，两口子也惊人地开放。 这不，长得妖娆迷人的女儿才刚刚从日本留学归国，听说在他们两口子的亲自撮合之下，这个华容居然很快地就傍上了省里的一个很大的领导。 就是因为这个神通广大的大领导亲自过问，华容这不是一回国不久，就立马调进了好多人考都考都不进来的省府办公厅了吗！ 这还真应了华容父母他们两口子所信奉地“机关生存法则”里那句，“干得好不如陪得好”这条铁律了。 如同妖姬般漂亮的小美女华容，自从进了办公厅秘书二处丘重那里，干工作那是朝三暮四，三天打鱼两天晒的。对此，处里面不少人都怨言连天的。但作为秘书二处的头头他确实非常忌惮华容“上面的人”，尽管丘重自己对华容这种大小姐的做派也是头痛不已，但他哪里敢开口批评人家呀！他怕如果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把这个小妖姬给得罪了，说不定自己这个小处长的位子也就没有了。 丘重虽说平时在处里话比较稠一些，那也是分人来的，对处里的其他属下如果犯了错，他骂起人来那是如同火山喷发，劈头盖脸地毫不留情面的。唯独这个华容来了之后，尽管干活儿吊儿郎当的，但大家好像没见过丘处说过他任何重话。 但与丘重的老奸巨猾相比，副处长老田就不行。老田是个直筒子脾气，属于那种一根肠子捅**的一根筋，有啥说啥。 对于华容才到秘书二处那些天里，老田对于她的上下班迟到早退等等buliang习惯，就面对面地说过华容不下五次。女人就是女人，你别看华容平时嘻嘻哈哈地，对于老田的批评似乎也没放在眼里，但人家可在心里记着呢！ 也活该象老田之类的人，炮筒子脾气说话直剌剌的，拼死拼活地干活儿，但快五十岁了的人啦还老是在那个位子上原地踏步，死活就是得不到提拔。 人家华容在那天晚上在欢迎宴上，给老田敬酒时就敞亮地对他说道：“老田，我从内心来说还是很佩服你的文采的，即使你在背后说了我不少坏话，我仍然敬佩你。但你知道你为什么老得不到提拔吗？” 说到这里，华容还买了个关子，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扫射一圈后，她才对老田说道；“来，老田，我们两个喝了这杯交杯酒，然后我就把答案悄悄告诉你一个人。这可是官场生存秘籍吆！” 起初，老田听了华容这一番话后还有点生气。但在大家的起哄下，老田不禁气消了，还扭扭捏捏地和华容交起了杯。< 136.第136章小妖姬（3） <chun，悄声悄气地对老田说道：“我听说你这个老家伙本该早就得到提拔的，但怪就怪在你这张贱嘴上，一天到晚老是的吧的吧东家长、西家短的。小女子我今天也给你一句忠告，今后真要管好你这张大嘴巴了。否则，甭说是提拔升迁啦，我看你在办公厅秘书二处还能不能再待下去都很难说啦？” 华容对老田的这番忠告大家虽然都没听到，但都看到了华容给他咬耳朵窃窃私语时，老田的脸涨得像一只大公鸡。不明觉厉的大家还以为老田这是在美女面前害羞呢！ 按照酒场约定俗成的规矩，慕容轩是今晚聚会的埋单之人又是又是现在办公厅的红人，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主席位置上。 但这个主席位置也不是白坐的，你除下要埋单之外还要承受满桌子人轮番敬酒的“轰炸”。因此，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如果是酒量不行的话，这群起而攻之的敬酒者蜂拥而上，三下五去二的不一会儿你就会被灌醉了。 好在慕容轩这几年官场历练下来酒量也在稳中有增，因此第一轮敬酒下来他还只是略微感到有些酒意了，还不至于昏头胀脑、满口醉话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妖姬美女华容转了一圈敬完其他人的酒之后，又一次地回到了慕容轩右手边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看到她面不改色、气不发喘的样子，慕容轩估计华容的酒量也还成，最起码也在半斤以上的酒量。你光看她敬了一圈的酒，仍是面不改色气不发喘的神态就知道这个小妖姬的酒量了。 华容坐回慕容轩的身边后对着慕容轩莞尔一笑，然后一边给慕容轩面前的茶杯里续水，一边斜着她那双gouren的桃花眼对顾他说到：“慕容大秘，我已经打完一个通关了，也算是完成了今晚迎新聚会的基本任务了。接下来我可要好好****你这个大帅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华容还顺势拿手在酒桌xiamian偷偷地qia了慕容轩的大tui一把。 这一把倒是掐的不重，但却是掐的位置很“准确”，不偏不倚正好是慕容轩的最关键部位。因此，华容这温柔的一掐直弄得慕容轩浑身上下立马一个激灵，顿时慕容轩的腹腔处突然间就涌起了一gureliu，好像反应还真的不小。 慕容轩心想，从这“稳、准、狠”的一掐来看，这小妖姬手段还是好生了得。不行，今天晚上我得提防着她点儿，免得着了她的桃花温柔手的招数。 想到这里，慕容轩浑身上下的神经全都调动起来了，他强忍着这妖姬的魅力攻势。慕容轩先是把自己的座椅往左边拉了一点，与华容保持一定距离之后，这才面带微笑地对华容说道：“什么服侍不服侍的呀？这是不是你从那个岛国带回来的破规矩呀！再说了，小美女可真健忘啊！我们两个不是在前面都喝过酒了吗？还要再喝的话那可是不合规矩的！”<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莺歌燕舞地对着慕容轩的耳朵边jiao声说道：“慕容秘书，那个能算吗？那只是小女子敬你的一杯见面酒而已。象你这种长得fengliu倜傥、玉树临风的大帅哥领导，怎么可能一杯过呢？小女子可是早闻慕容秘书书你阁下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表堂堂人才，满腹斯文经纶，你可是我们好多女生竞相追逐的梦中白马王子呀！小女子我一见倾心情不自禁，不信你**，我的小心脏早就砰砰的跳的象一匹烈马一样啦。” 这华容一边对慕容轩说着*的奉承话，一边就伸出了她的那双芊芊玉葱，说是迟那时快，话语间她就一把抓住慕容轩的右手往自己的**上放、、、、、、 小妖姬华容的一番嗲声嗲语只听得慕容轩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他满面尴尬地听着华容发嗲，还要提放着她的进攻。但还是防不胜防呀，就在他稍稍犹豫之间，慕容轩淬不及防被华容强拉强拽，右手就一下子被按放在华容自己那、、、、、、刹那间一袭li感通遍周身，慕容轩在这一瞬间竟也mili了、、、、、、 都说狐狸精会迷人魂魄，但那毕竟是个传说。但这个小妖姬华容的手段却是自己眼见为实的，慕容轩终于相信了书里写的，电视、电影你演的那还是有根据的，这最起码说明现实生活里确实存在着媚如仙狐的女人，你若不信那是你没有运气遇到而已，她真的能够勾人魂魄，动人心弦的。许多人之所以不相信，那是他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如此美媚的女人罢了。 如果等到你也遇到华容这等人间尤物之后，亲身体验了这个小妖姬的手段之后，你肯定就会相信狐狸精确实存在，而且她就活生生地生活在我们大家的身边、、、、、、 也只是那几秒钟的时间，慕容轩立马从mili之中清醒了过来了。他像是mo到了电门一样，迅速地移开了自己那只被强按到华容**上的右手，满脸涨红非常恼火地华容说道：“小孙，请你不要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影响不好。再说了，这里可不是你所留学的那个岛国，我们有我们的国情，他们那种男女之间开放在我们这里肯定是行不通的。一个女孩子家的要自重，请你以后千万要注意这方面的影响。” 华容听了慕容轩这一番老古董般的说教之后，却一点都不脑。 她仍是那副狐媚神情，戚戚然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不要那样吗？你以为我华容见到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如此疯癫花痴吗？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可真的是伤心透了。我华容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女人，一般的男人在我华容的眼中那是一文不值的，我根本也瞧不上。再说了，即便是别的男人对我再感兴趣，他也得有那个胆呀？给你慕容大秘说句心里面的大实话吧！今天晚上我也就是见到你这个大帅哥情不自禁而已。再说了，我又没对你怎样啊！那好吧，既然这样哪天我们找时间再单独聊吧！” 说完这番话，华容就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她二话不说拿过一把装酒的大玻璃酒樽，咚咚地往慕容轩面前的酒杯里倒酒。 趁着华容倒酒的这个当口，慕容轩迅速的睃视了包间里一众人马，他发现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喝得嗨起来了，正成双成对的捉对拼酒厮杀呐，大家都在喝酒晕侃，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刚才华容对自己“强制性”**的场面。这样观察了一遍，慕容轩的心里面才稍微地踏实了一点儿。 就在这个时候，华容也已经在她自己和慕容轩的酒杯里加了满满一大杯子洋酒。然后故意放声说道：“慕容秘书书，今晚虽说是我们秘书二处专门为我而举办的欢迎晚宴，但你作为尊贵的领导，还是晚宴的埋单者，小女子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心中纵是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也说不尽道不完。一切的一切都化为这杯中的美酒，来来，我敬你，你就成全我这小女子对你的这一片倾慕，干了这一pao吧！” 慕容轩一看自己酒杯里面的是满满的洋酒，他吓了一大跳，这可是羊城人在酒场中的大招呀。 你想想看，用喝洋酒杯子倒了这满满一大杯子酒，少说也得有四两酒，一般我们喝洋酒一次也就是倒个杯子的五分之一即可， 这一pao的含义就是满满一大杯洋酒就如同一发炮弹，要是喝下去一般情况下也就醉烂如泥了，那你这场大酒也就就此结束了，只有躺在沙发上醒酒或者是出溜到桌子底下酣睡的份儿了。 所以这一炮是羊城酒场上大招，一般都是在酒局即将要结束之时，由酒场的人里面酒量最海的那个人出面，向本次酒局里最重要的人物所发起的最后挑战。 这个时候华容此时居然放出“来一pao”这个酒局大招，搞得慕容轩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你还真别说，即便是慕容轩的酒量自认为还不错，但他面对这“来一pao”这个大招还是心存芥蒂，因为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的在酒局吃过这个大招的亏。而且每一次被人家放这种“大招”之后，自己都会醉得不省人事。 因此，自他担任领导职务之后，特别是担任蓝省长的秘书之后慕容轩就自己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矩——不能喝酒过量，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头脑的清醒。但这一次慕容轩面临小妖姬华容的youhuo和鼓噪，他能否坚持底线把持住自己呢？ 刚才慕容轩一听华容朗声说道要和他干掉那一pao，他就知道这个小妖姬今晚上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在华容大声呜气的招呼之下，原本乱哄哄的人们，一听小美女华容要和慕容轩“斗酒”，这个时候整个包间的人们顿时都停止了所有的吵闹，大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华容和慕容轩“斗酒”这件事情上来了。 华容一看此时的效果正是她所想要追求达到的效果，于是她就挑逗性的睁圆了那双桃花媚眼，先是一声不吭地挑衅性的倪视着慕容轩。 但华容见到慕容轩还是迟迟不肯端起面前的那一大杯洋酒，于是又换了一套招数。她又嗲声嗲气的对大家哀求道：“哎呀！兄弟姐妹们，你们看看，你们都来给我小女子评评理吧!明明说得好好的说是要给我举办欢迎新酒会，但今晚上这顿大酒喝到现在，我这个新人居然连回敬领导一杯酒的机会都不给我。这，这，今天晚上慕容大秘书这明摆着是在欺负我这个新来的小女子吗？你们说是不是呀？”< 137.第137章小妖姬（4）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多地齐声起哄道：“是呀！慕容大秘明摆着是在欺负人家这个漂亮的小妹妹嘛！” 一听众人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个华容就更得脸l。她嬉皮笑脸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大秘，你这位大才子，帅哥领导，听到群众的呼声了吗？你们领导们不是最喜欢倾听群众的呼声的吗？那你就再尊重一次群众们的意见吧！” 听到大家起哄慕容轩也不发火，他知道这就是中国的酒文化的内容之一。今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找个理由嗨皮一下的，嗨皮的方法很多，其中灌酒就是其中一个。他心里面清楚的很，在座的一众酒徒们不就是想看他慕容轩喝醉酒了出洋相吗？ 这要是放在以前，慕容轩为了满足大家的“心愿”十有**会舍身一口闷掉那一大杯子洋酒的，至于说喝完之后是什么状况那一分钟他是不会去想它的。当现在不同了，现在自己是蓝省长的秘书，自己醉了没关系，可这要是传出去让蓝省长知道了那就糟糕了。蓝省长不一定会就此大骂他慕容轩一顿，但毕竟是有损于大领导的形象吗！再说了，蓝省长现在面临着换届选举年这个头等大事儿，自己分内分外还承担着许许多多的工作任务呢，比如说那个令他头大的换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的草拟工作等等。 想到这里，慕容轩就笑嘻嘻地对大伙儿说道：“兄弟们，我慕容轩的酒量也不是很差的人，但今天晚上确实不能这样喝了，我明天还有别的工作任务等着我去干呢！如果我今晚上把这一炮干掉了，那肯定会影响干活的，为这样的事情让领导怪罪下来不太好吧！这样吧！你们看行不行？咱们另外找个时间，等大家忙完这个换届年的大事儿，我再陪大家喝。小孙，到那个时候你说怎么搞我就按你说的来，你想来几炮想要几炮，我都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大家听了慕容轩的话之后觉得慕容秘书说得既诚恳又合情合理，于是也就不再起哄上架了。 但华容不干，她听了慕容轩的话之后，还是不依不饶地继续纠缠道：“慕容大秘，你这也太不公平了。你们大家三杯五杯的敬酒他都是眉头不眨就一口闷掉了，偏偏轮到我华容这个初来咋到的小女子给他敬酒，他连杯子都不*一*，那不就是一只酒杯吗？又不是我华容身上戴的的杯罩，有那么可怕吗？来来痛快点儿吧慕容大秘，就让我们俩儿一起快快乐乐地来上这一炮，了了却了小女子倾慕你的芳心吗？你这连酒杯都不*一*，弄得既没有面子人家心里面又好难受，搞不好今天晚上还会失眠做。你们大家说，怎么办？我要不要和慕容大秘来上这一炮呀？” 大家一见小美女华容给慕容轩来真的啦，又开始看热闹跟着起哄了，一桌子人都齐声喊道：“要来！要来！慕容大秘，来一炮!慕容大秘，来一炮!” 丘重知道慕容轩的酒量还不错，但他看到此时慕容轩面露难色的样子，看样子今天他是真的不太想和这个华容来这一炮了。 于是，丘重站起身来对华容说道：“华容，我看这样吧！这一炮我就代慕容秘书书喝了行不行?” 这个时候看得出来华容的酒量确实了得，今晚上的宴会主题就是欢迎她这个新兵入伙，因此她肯定也没少喝酒。 但此时的华容还是非常清醒自若，她一听丘重这么说，马上一挑她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噘着yingtao小嘴对丘重说道：“丘处，你此言差也，你我还有秘书二处的兄弟姐妹们今后一个大锅里搅饭瓢，我有大把的时间给你多来几炮的。但慕容大秘他却不同呀！人家慕容大秘是日理万机的二号首长，整天跟着大老板东奔西走的忙得不得了，今天晚上终于难得有时间与我等小民同乐一场，小女子见到如此难得一见的机会，自然要紧紧地抓住不放了。我实话给你们说了，今晚这一炮我和慕容秘书书是打定了，你们谁也别拦我。否则，我今天晚上真的是会心如猫抓、彻夜难眠的。” 华容一张伶牙俐齿，再加上她又如此温情绵绵地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慕容轩真是左右为难。 众人一见到这种火爆场面，也就又开始起哄了：“就今晚，就今晚，这良辰美景，美酒加才子佳人，慕容大秘你就成全人家吧！给人家来一炮吗！” “慕容大秘，人家这小美女可是眼巴巴地等着你来一炮呢？你这个大帅哥可切莫辜负了这良辰美酒，切莫辜负了这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呀，快快，来一炮！来一炮！” 华容刚才已经试探过慕容轩了，她心知肚明慕容轩的软肋在哪里。 她看到慕容轩面对自己的挑衅和大家的起哄，仍是一副安坐钓鱼台、稳如泰山的笑眯眯地坐在那里按兵不动，于是，华容就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华容用嗲得都能滴出水的声音娇声对慕容轩说道：“来呀！慕容大秘，人家小女子都等不及了吗！再不来我可就要主动上身了？” 说着说着，华容就真的端着酒杯扑向了慕容轩的怀里、、、、、、 刚才慕容轩就已经领教过华容的扑人“技能”的厉害了，他眼见着华容故技重使不觉又惊又怕，连忙起身躲开。大家眼见着一美女一帅哥为那一炮，在这间包厢里来来回回的躲迷藏般的较量，觉得好玩极了。于是，众人纷纷给华容鼓掌加油：“快点上，快点上，一定要让大帅哥干掉这一炮！” 慕容轩估计看样子今晚上这一大杯洋酒是难以逃过去了，再这样闹下去真不知道这个胆大妄为的华容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她要是当真再继续做出那些亲昵动作的话自己还真的更难堪呢！罢罢罢，不如就和这个小妖姬来上这一炮吧！ 想到这里，慕容轩就不再躲闪华容的追击了，他反而笑哈哈地站起来对华容说道：”小美女，不就是来一炮吗？这年头谁怕谁呀？我刚才只是怜香惜玉，怕你受不了我这重炮的厉害。好，好，既然你小美女有如此强的战斗力，那我就陪你搞一搞了。” 说完就端起那一满杯洋酒正准备喝下去，但就在这个时候华容又出新花招了。 她笑口嘤嘤地说道：“哎呦，大帅哥如此赏脸，小女子太感激了，太激动了，也太兴奋了。不如你就再成全小女子个心愿，和小女子喝一杯交杯酒如何？” 慕容轩心想：“靠，反正你mo都mo了，掐也掐了，就再交一下又何妨。要吃豆腐，今晚你就放马过来吧！” 但慕容轩他真的想错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人家华容今晚可不是仅仅吃吃他的豆腐就算了。这个华容今天晚上为了搞掂慕容轩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而且还有接下来的预案呢！ 再说慕容轩这一炮洋酒下去果然厉害，原本不到五成酒意的慕容轩在和华容交了这一炮之后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好像刚刚吃下去的食物一下子就从胃里面翻腾到了喉咙管，想吐但又吐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整个人一下子就晕菜了、、、、、、 那么自己又是怎样和华容这个小妖姬厮混在一起的呢？此时慕容轩脑袋瓜子里空空如也，他只记得昨晚自己和这个华容喝了那杯来一炮洋酒之后脑子就断片了，之后的事情自己啥也记不得了。 慕容轩心想，现在自己的酒量洋酒的话一斤八两的都不在话下，按理说那一杯来一炮四两不到的洋酒也不至于使自己醉得什么也记不起来呀？就又这么容易的把自己喝得断片了呢？他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其实，慕容轩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他的疑问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按照慕容轩自己现在的酒量，即便是喝下去华容敬给他的那一大杯洋酒也根本不会醉成这样的，问题就处在这杯酒上。那么这杯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慕容轩喝的那杯酒确实有问题，它被华容偷偷地动了手脚。原来就在大家酒喝到一定程度都忙着各自嗨的时候，华容趁着慕容轩不备就悄悄地在慕容轩的那杯洋酒里面下了点白色的粉末。 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白色粉末，这个白色粉末可是华容的宝贝东西，那可是她千里迢迢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地从日本带回来的东西。这种东西男性喝下去之后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男xing壮阳药，只不过它是日本本土生产的洋货，药物的效力更加强烈一些罢了。 这种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在日本倒也不是禁物，即便是在国内也可以通过特殊渠道买到，只是不太容易买到而已。这种白色粉末在日本的女生中很流行，许多女生在特殊情况之下常常会把它拿出来救急，也是华容在看上帅哥俊男而不能得手时常常使用的一个手段。 但令华容感到十分奇怪的是，就在她悄悄地给慕容轩的烟酒杯子里下了这些个白色粉末之后，她原以为慕容轩也和日本那些帅哥一样整个晚上都会chunqing大发嗨个不停，随她华容玩弄于掌股之间。 但令华容非常沮丧的是，昨晚上她偷偷的给慕容轩的洋酒杯子里下了药之后，她的“宝贝”居然会在这个慕容轩身上失灵了！华容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药，会使她完全控制慕容轩这个大帅哥，既确保她完成大官人交给她的重要任务，又可和慕容轩这个大帅哥一xiao，岂不是美哉美哉的好差事？ 但华容哪里会知道慕容轩也是一位道行很深的练功之人！实际上是慕容轩身上所具备的异能量“盗心术”救了他一急，看过本书前情的读者都会记得，慕容轩所具备的的“盗心术”异能量是从美女教授汪雨身上传导而来的，也就是说他的“盗心术”是通过男女“双修”转化而来，在这个转化过程中就产生了一个“副产品”——对所有男yao在慕容轩身上都几乎不起什么作用的。这个奇特的现象就连郑教授也未必能够解释的清楚，慕容轩自己肯定也不会知道的了。这也是郑教授课题组下一步要研究的重点问题之一。 因此，慕容轩喝下那杯华容下了白色粉末的洋酒之后是真的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涂，但却没有醉出来华容此时想要的那种主动投怀送抱的效果、、、、、、 昨天晚上在那间韩国烧烤店的包厢里，大家看到慕容轩那一炮洋酒下去之后就醉得倒下去不省人事了。原本还想着喝完酒之后下半场去歌厅嗨歌的一群人，失去了慕容轩这个埋单的”财主“，也就没有了继续嗨下去的兴趣了。< 138.第138章小妖姬（5） 但就在大家发愁犹豫不定，商量着如何把醉烂如泥的慕容轩送回家去的时候，华容这个小妖姬却主动站了出来，她自告奋勇地对这伙人说由她负责把慕容轩送回家。听到这个一向不关心这些琐事儿的小美女主动承担了这个繁重而又艰巨的任务，在场的人们不免都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此时，也没有人怀疑华容会对慕容轩下手，只是想着赶紧把这个“包袱”给处理掉，大家好赶快回家陪家人过周末。 华容在问清楚慕容轩的住处之后，欣然答应由她负责把慕容轩送回家去。她的理由也令别人无法质疑——华容说她的家也是住在白云山北麓的那个颐和山庄里面，她和慕容秘书是顺路可以同搭一部出租车回家。 就这样，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喝得醉烂如泥的慕容轩弄上那台的士后，又目送他们的疾驶而去。 这一伙人里，也只有秘书二处的处长丘重一个人看着华容这样热心帮慕容轩后起了点儿疑心。他在想华容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这个小妖姬的一贯做派呀？莫非这个小妖姬又看上慕容大秘这个大帅哥了？也不会吧？不是听人家说华容傍上那个男人可是个省里面大的不得了的大官吗？他对慕容轩如此这般也不怕人家那位”大官人”吃醋吗？ 丘重站在马路边上，看着疾驶远去的出租车，万般不解地摇头叹息：华容呀华容！你就行行好吧！千万可不要祸害我这个慕容轩小老弟了，这个小老弟现在可是处于仕途上升的黄金期啊！ 这个丘重只知其一哪知其二呀？其实，今晚华容的所有举动都是处心积虑的严格按照那位“大官人”计划行事的。 再说华容，她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和慕容轩同乘一台出租车疾驶而去。但就在这辆出租车刚刚驶离一个街区之后，华容突然给的士司机师傅说道：“师傅，我们不去颐和山庄了，你送我们到某某咖啡厅吧！就是那个通宵24小时营业的那家，就在某某房地产公司开的那家会所里面。” 那位的士司机虽说是有些许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可能又是一对偷吃腥荤的男女，这种情形他开出租车可见得多去了。 的士车按照华容的要求开到了羊城一家24小时通宵营业的咖啡厅，但华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根本就无法把身高一米八几、体重百十来公斤的慕容轩弄下出租车。 无奈之下，华容只得又多出了一百元车费央求司机师傅把慕容轩背下出租车弄进咖啡厅的二十楼卡座。虽说是华容大方地拿出了一百元帮忙费，但那位的士司机还是很不情愿地下车，先是协助华容把慕容轩弄下车，然后又把他背到电梯间开往二十楼的咖啡厅里。 华容虽然说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把慕容轩弄到了二十楼的咖啡厅里，但安然做到咖啡厅的卡座里之后她还是很满足的长长出了口气，累死累活的但她总算是能和慕容轩这位大帅哥单独相处了。 华容看着依然酣睡如婴儿般的慕容轩，满头自然卷曲的黑发蓬松而又饱满，**细腻的皮肤光洁而又富有弹力，一双剑眉之下的睫毛比好多女生用的假睫毛都要长得多，高*的鼻梁之下是两片丰厚而又红润的嘴唇，下巴微微的向外翘着、、、、、、好一副美男子的俊朗形象呀！华容一边细细地欣赏着她怀中的慕容轩，一边还忍不住伸手在慕容轩的脸庞上、身上轻轻的、、、、、、 此时的华容心里面一阵狂喜，她心想你慕容大秘在酒桌上不是装着刀枪不入的硬汉吗？又是怕小女子我*你，又是担心我上来亲你，但此时此刻你还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任我华容来摆布？ 华容心情放松了下来，她居然恶作剧似儿的轻声对睡得象一个死猪一样的慕容轩说道：“小宝贝，大帅哥，现在不怕了，你是我的人了，今晚上小女子有的是时间来好好和这个帅哥玩玩‘刺激游戏’。” 无论是男女，当你在遇到一个真正使你动心的人的时候，你会百看不厌的。即便是刚刚“欣赏”过了慕容轩英俊疏朗的面庞，但华容自己依然忍不住她要再一次看一遍。 晚上在包厢里和大家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人多眼多嘴杂，碍于众人的面子华容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地欣赏过慕容轩这个大帅哥的真实面目。 这下子好了，在咖啡厅昏黄**的灯光之下，在若有若无的飘渺靡靡的背景音乐里，华容像是一只贪吃鱼儿的小猫咪，她匍匐在静静入睡在卡座里的慕容轩的身边，仔细地“欣赏”着她眼前的这具“猎物”：在如同羊脂玉一般的皮肤衬托之下，此时此刻慕容轩一双浓眉之下是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居然如同女孩子一样卷下一帘幽梦。 咖啡厅的空调开得温度高了一点，也可能是喝了酒后的燥热，慕容轩不知啥时候自己把他的上衣撩上去许多，长期健身的他除了一身的腱子肉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华容的眼帘之内、、、、、、 慕容轩的豆腐今晚算是被华容这个小妖姬给吃得毛都不剩一根了，他身体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华容近距离地看得个真真切切。 即便是自认为阅男人无数，包括留学日本期间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个所谓的东洋**，如果说论身材论长相的话，慕容轩一点都不输那些东洋鬼子们。 就是不知道慕容轩这家伙的“真功夫“到底如何？想到这里，久经沙场的华容竟然也会莫名其妙地脸红心跳了。 原先华容对于自己从日本漂洋过海带回来的那些白色粉末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因为她在好多男人身上都屡试不爽，也包括她回国之后傍上的那位”大官人“，效果都还是非常的明显，但偏偏是用在了这个慕容轩身上就毫无反应。 这就使得华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晚上吃饭的包房里，为了不使别人发现自己慌里慌张的药量下得不够剂量？ 想到这里，华容又一次打开了随身所带的那个小坤包，从包里面找出那个紫色的小圆瓶子，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长指甲舀一点点儿白色粉末，仔细地将它加入到卡座茶几上慕容轩的那个咖啡杯子里，然后又用调羹悉心地jiao了又jiao。 弄完这些之后，华容先是轻轻的摇了摇熟睡中的慕容轩，但毫无反应，回应华容的只是慕容轩更大的鼾声以及吧嗒嘴的声音。 华容看到慕容轩依然熟睡无法弄醒他，无奈之下她这才把慕容轩拉起上半个身子，让慕容轩半倚靠在自己的*前，一只手拿着咖啡杯小心翼翼地喂慕容轩咖啡喝。 也不知是晚上酒喝多了之后口渴还是怎么回事儿，慕容轩对于华容喂他咖啡这件事儿倒是一点也不抗拒，居然很配合地喝光了那杯加了白色粉末的咖啡。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华容估计此时白色粉末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她高高兴兴地宽衣解带，准备和慕容轩在咖啡厅这个浪漫之地来它个jiqing之夜、、、、、、 但又过了十几分钟，慕容轩仍然是毫无反应，华容这会儿真的是沮丧到了冰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药物失效了？也不对呀，这不前几天那位“大官人”还在用的*好的吗！ 要么就是慕容轩自己那方面有问题了，莫非这家伙是个绣花枕头，或者是这家伙天生对这些白色粉末抗药？ 无计可施的华容最后也只是在睡得像个死猪一样的慕容轩身上过了把干瘾，然后不甘心地让慕容轩头枕着自己的身子两个人渐渐地都jinru到了梦乡、、、、、、 慕容轩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身处咖啡厅里，而且还是aimei十足地头枕着华容的身子睡着的，他那个后悔啊！只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慕容轩打量了咖啡厅周边的环境之后，确认这家咖啡厅自己之前也是来过几次。 这间咖啡厅是设在一间会所里面的，它只是这家规模庞大的会所的一小部分，而这间会所是羊城一个实力雄厚的地产大佬的产业。 那次来这间会所吃饭时慕容轩还听到别人给他讲了不少关于这家会所的坊间传说。这间会所位于羊城珠江新区cbd核心区域，地上高43层，那家房地产集团公司自用20多层，面积超过53000平方米。其中，集团公司的会所占有总建筑。 对这处豪华会所慕容轩也早有耳闻，但那天在这家会所里吃饭的时候，大家说出的故事千奇百怪，其中最让他好奇的是，在老百姓的民间传说和zhongjiwei曝光的宣传片中，那位已经落马的原羊城市委书记也“曾经多次在这里战斗过”，据说他还是这里的常客。 对这件事儿，最近羊城的坊间传闻很多。其中，有一种民间的传说版本是这样的。说是羊城原市委书记某某某被宣布“shuanggui”隔离审查后，其在羊城地产界的得力助手羊城市国土资源与房屋管理局局长李某某，也很快就被纪委“shaunggui”。这个李某某被“shuanggui”后没过多久，在纪委shuanggui的高压之下很快就怂了。 这个怂货对昔日的恩主某某某毫无义气可言，没过多久，就把他的旧主某某某卖的一干二净。这怂货不但将某某某与其密谋出卖国土资源的行为和盘托出，更透露了在与地产大亨交易过程中某某某不少香艳无比的“英雄事迹”。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羊城市的市容市貌是日新月异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139.第139章小妖姬（6） 特别是近几年，作为羊城市最为繁华的中心区的中心地带珠江新城的土地已经陆续出售殆尽，要想在此处获得可用于房地产开发的土地，那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即便如此，那些实力雄厚的各大房地产商却各自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招，各自都祭出自己的独门法器。 其中一名以酷爱足球著称的地产商，一下子就看准某某某迷恋足球的这个嗜好。进而采取从足球入手，步步youhuo的方法，将某某某引入其榖中。 首先，该房地产商人，投其所好地经常邀请当时的书记观赏精彩足球赛。在90分钟的即距离相处中，边看球边挑某某某感兴趣的话题聊天，百般迎合，渐成挚交。接着，他便“打蛇随棍上”地邀请秦到其这处豪华会所里把酒问球道，饮茶叹球经。 大亨的会所当然不止一处，不过，最新的一所就是在珠江新城这幢新落成的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就是他们今天喝咖啡的这个会所。 这栋大楼楼高四十几层，下面是公司写字楼，最上面专门留下了两层作为接待用的豪华会所。根据之前到过会所的有关人士人士所述，其内部装修极为奢华，不仅设计考究，而且所用材料也都是国际上最新流行的新式豪装材料。 有人曾将该会所与当年福建“走私大王”赖昌星的著名红楼相比，得出的结论是，赖昌星的红楼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土豪”，而此会所则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大土豪”。 会所内部除豪华餐厅，典雅茶馆，高端按摩间，现代桑拿房，皇家卧室，科幻影视厅等常规享乐设施外，还有一个陈设华丽环境幽静的小型演出厅，不时由俊男美女表演，娱乐贵宾。 据李某某写给纪委的检查材料交代，会所内的女孩子年纪从20岁到30岁不等，个别的稍大一些，她们个个样貌娇艳，身材绰约多姿，谈吐举止轻盈妙曼，气质高贵，加上衣着时髦，身材曼妙，花容月貌。在加上这些个女孩子们又不同于社会上的那些个特殊职业者的风尘毕露的素养，她们一个个都是气质优雅、谈吐不凡，只要是生理正常的男人，哪怕再有定力，也很难把持。 据李某某给纪委办案人员交待，他第一次跟某某某到该会所，骤然遇见此等情景，自己心猿意马，实在难熬。但在市委书记面前又不敢造次，李某某万般无奈之际只好找了个去打乒乓球的借口，逃到另外一个房间躲避起来。 而某某某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泰然自若。李某某说自己只是后来去多了，才慢慢习惯起来。李某某说到这时，男人该做什么的，自己也就做什么了。李某某的交代还透露，这位地产大亨利用会所结交权势官员，很能迎合官员们的心思。 他知道，今天的官员与以前的官员已经大不相同，今天的官员见多识广，什么甜头都尝过。对于女色，他们早已不新鲜，平日也不缺少女性。 他们感兴趣的是一些具有特别身份的美女，这才是他们心里想要却轻易接触不到的稀缺“礼物”。所以，他对自己有所求的官员，常常会按照这些官员的偏好，设法物色一些身份特殊的美女，让官员们一遂所愿。 像女演员、女运动员、女护士之类身份的美女已经不稀罕，比较特别的女性是艳压群芳的女军人、女警、女官员、女电视主持人、女博士、女教授、女记者、女医生等等。她们的一个共同特点是才色兼备，气质与智商超卓。 这些女性平日清高无比，自视甚高，对普通官员不屑一顾，所以，很多官员尽管垂涎三尺，却总是可望不可即。 大亨看准了这一点，常会主动找来相关官员心怡的女性，即使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结果，那些仕途畅顺风雅自居的官员在与这些优秀女性密会之后，往往就会被大亨的盛情所打动，久而久之也就成为挚友，进而言听计从了。 某某某在广东高官中属于年青力壮，精力充沛，早在某地任职时就颇多桃色绯闻，来到羊城大都市后，更是花多眼乱，不过他一直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所以，特别享受地产大亨的款待，上任不久就与大亨称兄道弟了。 地产大亨对某某某尽力逢迎有何要求？免费午餐从来都是没有的。知情者向透露，他对某某某的侍奉既然不惜工本，需索要求自然也不会微不足道。 他做这么多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获得更多的贵价地皮。其中最热衷的一块地皮是羊城跑马场。对于这样一块地王，众目睽睽之下政府是很难批给他的，因此，地产大亨提出了一个建设足球场的理由，希望通过建设足球场，把地圈起来，然后在足球场之外的地皮上发展房地产。 可是，这块地不仅价值珍贵，而且地处东部交通要道黄埔大道边缘，一旦建成足球场，势必会给交通造成极大混乱，随时可能导致全城大塞车。 为此，羊城市政府坚决不同意把地批给这个地产大亨，只是同意划拨羊城火车南站附近的地段建设足球场。 羊城火车南站地块当然无法与跑马场相提并论了，因此这个地产大亨是坚决不同意，并且继续向某某某施压。 而这个时候某某某早已被地处大亨的**汤灌倒，见地产大亨不满意，遂执意要满足大亨的yuwang。 在其坚持下，市长也不得不作出让步，同意以建设足球场的理由，将跑马场地块划拨出去， 随后，某某某书记又软硬兼施地说服市人大主任也服从自己的意见。大亨终偿所愿，高兴异常，自然又是以美女金钱回报某某某书记。 拿到跑马场地块后，地产大亨仍不满足，继续把手伸向北部市的青山绿水，要求政府在亚运会马术场附近批出土地3000亩。 曾经担任北部市委书记的羊城市长认为规划中该处为旅游胜地，不适宜发展房地产，不予批准。 可是，早已被大亨收买同样是某某某爱将的现任北部市委书记黄某某却不买市长的帐。他向市长力陈这是某某某书记的意思，是某某某书记同意的。市长坚持书记也要服从规划要求，这是法律的严肃性问题。 不料黄某某居然敢ding市长，并且质问市长：“是书记大还是市长大。”市长回答他：“自然是书记大，但书记大也要尊重人大通过的规划要求。” 回答完后市长生怕秦还会继续施压，第二天特地签发了一纸政府令，禁止县级市政府擅自划拨该地块，必须经羊城政府批准才行。 地产大亨目的没达到，心里自然非常恼火，在某某某面前说了市长很多坏话。某某某也觉得市长太不给面子自己，之后一再在上级领导面前搬弄是非，极力损坏市长的声誉，企图迫使上级撤换他的市长职位，以使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不是突然被zhongjiwei审查，某某某的意图差一点就得逞了。 当然上述这些故事只是羊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一种谈资，事情的真伪曲直还真不是咱这些平头百姓能说得清楚的。慕容轩听后也只是想对于这些坊间流传的段子，咱们只好听之笑之，任由之。 就在慕容轩思绪万千、感慨不已的时候，华容也醒了。华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头从慕容轩的**上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开始整理她那凌乱的衣衫。 此时的伶牙俐齿的华容失去了以往的那种凌厉和咄咄逼人，满脸慵懒的神情反而使她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那种感觉。 由于没有睡好觉，华容脸色略显苍白，几丝细柔的黄色卷发懒懒散散地覆盖在她的的前额，如同一位睡美人一般懵懵懂懂地看着慕容轩。 一双桃花眼也没有了往昔的光彩，双瞳中射出的不再是霸蛮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得能融化坚冰的暖暖的气息。身上穿着的那件短衣由于长时间的伏睡，已经皱巴巴而且还往上爬得露出了隐隐约约的不该露出来的**、、、、、、 华容这一副慵懒而又娇媚的神态，也使慕容轩陷入了恍惚之中。 眼前的华容似乎变成了他的美女教授汪雨，所不一样的是这是个小一号的汪雨：与汪雨相比，华容不光是身材娇小，而且五官、四肢也想童话里的白雪公主一样娇小动人，似乎也变成了一个微缩版的汪雨。 面前这个小胳膊、小腿、皮肤闪着玉白色的光芒睡美人，一下子勾起了慕容轩对美女教授汪雨的思恋。在那一分钟里，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眼前的这位美女可能是他这辈子里所遇到的“最危险的女人”，男人的本能迫使他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向华容的、、、、、、 恍恍惚惚的神情也就是那几秒钟的时间，一个激灵慕容轩突然就惊醒了——这个貌似妖姬的女孩儿并不是自己的美女教授汪雨，她不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怎么能够这样冒失地对人家动手动脚呢？< 140.第140章小妖姬（7） 也就在慕容轩如触电般的缩回他的双手的那一刹那间华容也惊呆了——自己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也没能得手的慕容轩怎么这个时候居然主动上手了呢？ 男人啊！男人啊！始终是个贪婪美色的动物，在美若天仙的妖姬面前没有哪一个能逃脱本能的驱使，这一招我华容在无数男人面前已经屡试不爽了，看样子你慕容轩也不是传说中的柳下惠吗！也是个有着七qing六yu的美男子吗！<风的手突然间退却了，而且还轻轻地将她往外推送、、、、、、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还不足以youhuo慕容轩这个美男子？还是说慕容轩在这个关键时候又产生了什么新的想法？华容不解地大睁着她那双gou人心魄的桃花眼，不解地看着此时尴尬万分不知所措的慕容轩。 慕容轩在华容这双勾魂眼扫射之下更加的狼狈不堪，他满脸通红、搓着双手小声细气地对华容说道：“华容，对不起，刚才我，我，有点走神了。你，你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华容是谁呀？那是见过大世面，经历过大场面的妖姬呀！她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华容看着慕容轩就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情，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地笑着说到：“慕容大秘，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慕容轩笑呵呵地对华容说道：“肯定是被你这个女魔头给掳过来的吧？你不会趁我酒醉不省人事的时候又吃我的豆腐吧？” 华容佯装恼火的样子又伸手掐了一把慕容轩的大腿，然后眯缝着个桃花眼乐呵呵地说道：“嗨，好你个慕容大秘书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昨晚上你都醉得不像个人样了，躺在酒店的包房里没人管你，要不是小女子我仗义出手救你，你这个白面书生说不定还在人家饭店的包房里整夜喂蚊子呢！你还好意思说我吃你的豆腐？你又不是唐僧，你的肉就真的那么好吃吗？”<xia象是触电了一般麻酥酥一阵战栗、、、、、、 华容嘴巴上虽然这样说，但她心里面却再想：“我倒是想把你怎么了的，但也要得到你本人的配合呀！关键时候你给我装蒜、、、、、、哼，算了，这次小女子我就放过你一次吧！但要是下一次再落到我手上，哼！那就没那么便宜你啦！到时候我要让你尝尝本姑娘的真正厉害手段……” 这个时候慕容轩差不多就完全清醒过来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华容不可小觑，很有来头，自己真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好好应对这个小妖姬啦！ 说是迟那是快，转念间慕容轩已经聚精会神开始动用他的异能量“盗心术”了。只见他全神贯注、面带微笑专注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华容，而此时的华容哪里会知道慕容轩正在专注地读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哪？华容还是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和慕容轩谈天说地呢！ 不一会儿，慕容轩就从华容的内心读出了一下令他大吃一惊的内容：原来华容所傍到的那个“大官人”还真的非同一般——他是省里面的一位可以和蓝省长一争高下的大人物。这次换届年里，那位“大官人”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无论是从资历还是能力各方面都和蓝省长不相上下，而且在年龄上自己还稍占优势，他一盘算觉得这个换届之年还真是自己争当下届省长的好机会。于是，这位“大官人”在做好其他方面准备工作的同时，为了知己知彼就想在蓝省长那里安插一个“鼹鼠”。经过“大官人”的周密思考和慎密观察，他觉得慕容轩应该是个不错的理想人物。于是，他不惜派出自己刚刚才好上没几天的华容这个小妖姬，企图利用华容的绝世美色一举攻破慕容轩这道关隘，在蓝省长的阵营里里面插上一个“楔子”。这样一来，在选举年里不光是能够给他及时通风报信，而且必要的时候还能够做出点什么有料的事情来，给蓝省长阵营予以毁灭性打击、、、、、、 这官场之事也太复杂、太阴险了，这些招数可都是招招见血的呀！如果说事情真的能像华容的那位“大官人”所策划的那样，那，那蓝省长在换届之年的连任梦可真的要破灭了、、、、、、 慕容轩越读越害怕，越读心越寒，以至于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华容不明就里，她看到慕容轩打了一个冷战还以为咖啡厅内温度太冷了的缘故。于是，她关心的问道：“慕容秘书，要不要我去给他们讲一讲把空调调高一点儿呀？”慕容轩正在专心致志地读华容的内心秘密呢，哪有闲心关注这些，他只是摇了摇头。 但正当慕容轩想进一步读出华容内心深处更多的秘密的时候，突然他的脑袋里面一阵欲炸欲裂的痛，伴随着这种疼痛还有电击般的眩晕感。 不好，难道是自己“盗心术”异能量用尽了？还是说自己今天遇到了华容这个小妖姬身上也具备异能量？这两种可能性完全都有可能存在的。 因为在北京郑教授的研究所里郑教授就曾经告诉过他，他身上的这个异能量“盗心术”，是通过与汪雨的“男女双修”得来的，一段时间不进行这个“男女双修”的话，这个异能量“盗心术”的功力就会逐渐地消失，直至完全消失贻尽。汪雨的那个前男友高鹏飞的异能量“盗心术”就是这样慢慢消失的。 若果说只是因为自己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和汪雨进行“男女双修”而需要加油补充能量的话那就好办很多了，最多是自己抽空去北京或者让汪雨飞回羊城，两个人在来练一练“男女双修功”而已。 但要是遇到的而是第二种情况那就麻烦大了。第二种情况郑教授也曾经给慕容轩说过这些情况。 郑教授曾经专门给慕容轩说过：“现在世界上不只我们一个国家在下大力气研究这个机器与人工合成的高智能技术，我所知道的就有美国、德国和日本等等几个科学技术比较发达的国家在研究这项技术。而且，据我们的可靠情报，美、德、日三国还研究出了一些可以运用到实际中技术成果。只不过，他们各自说掌握的技术，在方式方法上与我们的而有所不同。但再怎么不同‘盗心术’的基本原理是一样的，因此当你的‘盗心术’真正失灵的时候很有可能是你遇到了业内高手了！也只有遇到同类高手了，才可能会从磁频上干扰到你的震波，从而使你的‘盗心术’失灵，这个时候你的第一个物理反应就是头疼、恶心、难受、、、、、、” 慕容轩现在真的无法判断出自己异能量出的问题到底是属于第一种原因呢还是第二种原因？但不管是那种原因他都觉得应该马上将此情况立即报告给郑教授和汪雨，让他们来具体分析一下问题出在哪里？要是真的是第二种原因那可麻烦大了，那这个华容可就是一位非同一般的小妖姬了，极有可能是经过日本精心培训过的间谍之类的人物。 在立即报告郑教授的同时，慕容轩觉得他还有必要立即将他从华容neixinshen处读出来的，那些针对蓝省长的阴谋策划报告给蓝省长，让他好做提前准备。 由于情况紧急，慕容轩也顾不了周末时间是否会打扰郑教授和蓝省长的休息了，他一离开华容回到家里面就马上分别给郑教授和蓝省长作了电话汇报。 郑教授听完慕容轩的汇报之后给了他两条具体指示：一是要高度重视对华容下一步动态情况的观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这是条大鱼的话，她很可能会有下一个动作的；近期研究所将会指派汪雨亲临羊城给予慕容轩现场指导。二是基于慕容轩的现场观察，现在还不能判定华容就是一位经过日本特训过的异能量持有者。为了进一步mo清华容的底细，辛琪司长将会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即行展开对华容的全面调查。原先对这件事儿非常担心的慕容轩，一听到郑教授如此妥当精心安排部署，他心中终于有底了。特别是当他听到郑教授说要委派汪雨亲临羊城给予他现场指导的时候，慕容轩的心里面简直是乐开了花——啊！总算是又能见到他日思夜想的美女教授了！ 但蓝省长听了慕容轩的汇报之后所作出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蓝省长听了慕容轩的汇报之后，在电话里笑着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儿神经过敏啊？哪会有那么复杂的情况呀！要我看来也就是你慕容轩人长得太帅气了，招惹了人家华容芳心。这对于那么年轻人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才子佳人，帅哥靓女，男欢女爱，这都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谈情说爱吗？难道你要我这个省长专门下一道行政命令——不准靓女华容来追求我的秘书慕容轩？” 慕容轩听到蓝省长这么说他急得口不择言地说道：“才不是呢？蓝省长，华容她根本不是来和我谈情说爱的，他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来主动接近我的，他只是个过河卒子而已，她背后还藏有‘高人’。我敢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听到慕容轩这样着急慌忙的口气给他说话，蓝省长也并没有生气，他在电话里用非常平静的口吻问慕容轩：“慕容，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但我问你证据呢？你有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这一切情况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就用阴谋论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人家会告你诽谤的！我实话给你说了，我个人认为即便是如你所说的，华容身后的那位所谓的大官人，突然冒出来参加换届年的下一任省长竞选，那也无可厚非啊！我也希望他能来一场公平、公开、公正的省长竞选呀！只要是公平、公开、公正的省长竞选，我都是抱着热烈欢迎的态度。” 听到蓝省长这样说，在那一分钟里，慕容轩差一点就冲动得想不顾一切地对蓝省长说：“我有证据，而且是铁证如山。”但他略作迟疑之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贸然地将自己身怀“盗心术”异能量这件事儿公开地告诉蓝省长，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郑教授和辛琪司长在此之前已在叮嘱自己，除了他们俩儿和汪雨这三人之外，千万不能将自己身怀“盗心术”异能量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和ding头上司。因为，这事关国家的最高机密，也事关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想到这里，慕容轩也只是做了最后努力，他在电话你对蓝省长说道：“老板，你说得对。我现在是给你拿不出来什么证据给你看，但我强烈地预感到华容还有她背后的那位省里的大领导，肯定在策划一场针对你的大阴谋。不管怎么样，作为你的秘书我有责任提醒你加以重视。”< 141.第141章小妖姬（8） 蓝省长听了慕容轩后面这几句话后，他爽朗地大笑了几声，然后在电话你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有这样敏感的警惕性和政治责任心我感到很欣慰。有这样一种态度就对了，这是做好一位高级干部秘书工作的必备素养。这也说明我当时选调你来担任我的秘书，是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你刚才讲得那些话我听进去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作为一名现任省长，在对待任何一名竞争对手的时候，我们要大度一点、宽容一点，免得人家说我们小心眼，打击报复竞争对手。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对那些非组织手段，非正常竞争手段会放任不管，该出手的时候我们绝不会手软的。懂我的意思了吗？” 这个时候，慕容轩才算明白了蓝省长这个大老板其实肚子里象mingjing似儿的，对于慕容轩汇报的这一切他都了然在心、胸有成竹。刚才电话你大老板只不过是在逗我玩儿，说不定还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和判断力呢！人家大老板这才是从容不迫、运筹帷幄，真正的大将风度啊！ 蓝省长可能此时也觉得慕容轩冷静下来之后，并对他的思路有了一定的理解。于是，蓝省长在电话你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暂时不要理会那个华容，让他们在台前尽情地表演一阵子，看看他们究竟有哪些路数咱们在出牌也不迟呀？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撒手不管了，你还是要打起精神，严密观察深入了解华容他们的一些具体动作。当然了，你自己这个帅哥近期可能会受到华容一些骚扰，我希望就这个事情你给你北京的美女教授多做一些解释工作。这个也是工作需要吗！” 慕容轩听蓝省长这样说，他心想：“大老板，你们做领导的倒是说得轻巧，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都是那么好哄的吗？上一次在北京跑‘知识城’那个项目的时候，邓莹莹、林娇娇、汪雨三美撕逼大战，我慕容轩已经受够了误会带来的委屈了。为了给汪雨解释清楚自己是被陷害的，是中了丁艺华的‘美人计’，自己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口舌，做出来多大的努力，最后才赢得汪雨的原谅和理解呀！这一次，自己有遭遇到华容这个美若天仙般的小妖姬，还不知道一下不华容会闹出什么花样呢！也不知道这事情如果让汪雨知道后会有多大的反应，自己又如何向汪雨解释清楚？唉，为什么这些烂桃花每次都会光临到自己的头上？难道说我慕容轩这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一个接一个的‘美人计’、烂桃花之中吗？” 不知道蓝省长在电话那头是如何想的，但他最后在电话中告诉慕容轩：“慕容，我也清楚这样会让你受到不少委屈的，而且汪雨那一关可能也不太好交待。这样吧，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如果需要的话我会亲自给汪老和汪雨说明情况的，我坚信他们也会理解和支持你的。另外，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从下周起你就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了。你要全力以赴的进入换届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草拟工作中去，这是我们下一阶段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 既然蓝省长都这样说了，那慕容轩作为省长秘书还有什么可说的，服从大老板的工作安排是他做秘书的天职。想到这里，慕容轩也就强打精神在电话你对蓝省长说道：“请老板你放心，再大的困难我自己都会克服的，我会全身心地投入到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工作中去的。” 周一上午一上班，一位地市来的副市长把一份紧急请示送到了慕容轩的办公室，说是请慕容秘书书帮个忙希望这份儿请示今天就能得到批复。慕容轩和这位副市长也就是几面之交的人情，那还是前几个月他陪蓝省长下去视察指导工作时认识。当时，这位副市长负责蓝省长的具体接待工作，因此就和慕容轩具体联系多一些，说不上有更深一步的交情。但慕容轩是个见不得人家哀求他办事儿的人，他看到这位副市长一副万分焦急的样子，实在事不忍心让他再久等。于是，他就丢下手里的活儿，亲自把那份儿请示送到了主持办公厅工作张副张副秘书长办公室。 张副张副秘书长拿起报告看了一回会儿，抬起头盯着慕容轩看了半天。然后，笑呵呵地说到：“行啊慕容，你还挺关心基层来的同志的吗？”一边说着，张副张副秘书长就一边开始在那份儿请示上签署意见。 慕容轩眼见张副张副秘书长签完了意见，他才乐呵呵地说了句：“谢谢张副秘书长！我也是看到基层的同志来省里面办一次事儿不容易，他又哀求了我半天我才斗胆来请领导你给加个塞行个方便。” 慕容轩拿着那份儿请示刚转身准备要回到常务办，张副张副秘书长却突然又把他给叫了回来。 张副秘书长示意慕容轩先坐下，慕容轩也不知张副秘书长有何吩咐，只好规规矩矩地又坐回张副秘书长那张宽大得像个乒乓球台的办公台对面的椅子上。 张副秘书长从桌子上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人头马模样的打火机，咔嗒一声一股蓝色的火苗从人头马的口中冒了出来，他没有着急点烟，而是把那支香烟拿到鼻孔前嗅了嗅，才慢慢的凑上去在人头马的嘴边点燃衔在嘴上的香烟。 张副秘书长吸了一口烟之后，这才拿起烟盒说道：“哎，慕容，我都忘记了，你好像也抽烟的吗？”说完，就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扔给了慕容轩。 慕容轩手忙脚乱地接过张副秘书长扔过来的香烟，他并没有马上点上火，只是把张副秘书长扔过来的香烟拿好放在自己的桌前，然后从包里再次摸出工作记录本和圆珠笔，做一副洗耳恭听和随时记录状。 张副秘书长眼看着慕容轩做完这些动作，他也没有着急发话，只是一边津津有味地抽着香烟，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慕容轩。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等到慕容轩忙完这些静下心来，张副秘书长这才又开口说道：“最近厅里各业务处室都非常忙，各部门都在准备年底的政府工作报告。” 说到这里，张副秘书长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埋头作笔记的慕容轩，接着又说道：“慕容，你可能也知道今年又到了换届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省长可能还会再连任一届。但这几年的情况又不比往年，现在各个地区、市的人大代表们在投选举票时都变得很精明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即转向的。因此，省长对今年的换届政府工作报告分外重视。前两天，首长专门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首长特意提到你，还专门点将要你务必参加今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 慕容轩听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张副秘书长会给他谈什么别的重要事情呢！原来是这个事情呀！ 慕容轩听到张副秘书长说到这件事儿并不感到惊慌的原因，无非是他自己认为起草政府工作报告这件事儿对于他来说，那简直是老生常谈或者说重操旧业之事而已。慕容轩虽说是办公厅里的“新人”，但在提任办公厅常务办主任之前没少干这个活儿，而且一干就是好几回。 慕容轩一想到这件事儿至今仍是心有余悸。这可是个苦差事，你一旦进了政府工作报告这个起草班子，最少得封闭三个月的时间。期间，起草班子的所有人员得暂时丢掉手头的任何工作，全封闭集中精力干这件事儿。 但任何事情都是两面儿说，起草政府工作报告这件事儿对于一些“新人”来说，却也是一件出风头的好差事儿，好多省直厅局部办委的所谓“笔杆子”们，特别是对于一些个才入行不久急于出名的新手们来说，每年都是挖空心思想往这个起草小组里钻。 因为，这是展示自己写东西能力的大好时机。在起草政府工作报告这段时间里，你被省里抽调到起草小组来，单位里领导会另眼开待你吧，觉得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不然怎么会被省里抽调去呢！ 而且，在起草政府工作报告期间，作为读稿人的省长一般情况下，最起码要亲临写作班子三到五次，和大家一起讨论稿子的定调、提纲、走向等方面的事项，顺便也会犒劳犒劳这些为他辛勤服务的笔杆子们。 如果是遇到省长换届连任年，那首长就会格外重视，他会千方百计调集所谓的全省“八股文”写作方面的精兵强将，像是打一个大会战似儿的干这件事儿。 但办公厅自己内部就不尽然了，象慕容轩以前在给汪老当秘书和在羊城开发区挂职锻炼的时候，几乎每年都要抽出去干这个事儿。 起初人还有点儿新鲜感，久而久之就审美疲劳了，而且这种抽调，一抽出去就是少说三几个月，时间长的甚至有半年以上的，长时间的封闭写作会把人搞得傻不愣登的。 所以，在办公厅里好多人并不热衷于这个差事儿。特别是那些个处里的头头们，更是把一年一度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视为“关禁闭”。< 142.第142章起草小组（1） 而这些个从下面厅局临时借调上来参加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笔杆子们，要么本来就是单位里的人尖子，要么原来就是办公室主任或者副主任之类的人物。经过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这么一道镀金，大部分人都会很快就得到原单位领导的重用甚至是很快就得以提拔。因此，在下面的厅局抽调人这件事儿还是没有什么阻力，而且还比较受欢迎。但在办公厅内部就不一样了，许多人都怕做这件苦差事儿。 有一年，慕容轩也参加了一次换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班子。他们那帮人，被全封闭在沿江市政府接待处所属的一个风景秀丽的外岛上。小岛离大陆也就是十几海里的样子，岛上阳光充沛，海浪沙滩，绿树婆娑，几栋别致的西洋风格的别墅散落在依山傍海大殿地方。 过往小岛需要渡船摆渡。这渡船也不是天天就有，平时可能一个月都不会有一次。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拍进驻后，沿江市政府办公室专门为起草小组配备了专属轮渡，那也才是一周一个轮渡。 初一咋到，起草小组的一群人皆是欢呼雀跃。认为总算是脱离了文山会海的压榨，似乎是来到了人间仙境。 但刚过了不到三个星期，大家都发现情况似乎不那么对头。沙滩依旧是金色的，碧浪还是卷着鱼虾，夕阳仍旧是天天西下。一日三餐还是那么的丰盛多样。 但写作班子的人们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时间一长，这些笔杆子们终于悟出来了，这里太缺少人气了。 头枕波涛耳伴海风的日子过久了实在是让人腻歪。再看小岛，就觉得它在宽阔的伶仃洋上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虚幻，就像平日里在办公室里各自码字江郎才尽时的无助感觉。 再听那波涛，竟然觉得是如此的单调乏味。就连那海面上飞翔着的海鸥，这时也觉得它特别讨厌，觅食时他可以在无垠的大海上自由的翱翔，自在的寻觅。无聊时，这些海鸥可以一个展翅，就飞到人烟稠密的岸边，享受与人共乐的生活。 幽闭三周以上，大家再也没有诗人般对海岛的抒情，也没有了对独享孤独的向往。大家难得意见一致的都盼望着周末的来临。 虽然周末绝大部分人依然不能回羊城与家人朋友团聚，但最起码会回到沿江市市区里，听一听人声沸腾的声音，看一看车水马龙的闹市，闻一闻这久矣的人间烟火，这远比那呆久了千篇一律的海岛幽闭日子好上千秦倍。 就这样，他们这个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度日如年般的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翻来覆去的修修改改、反复雕琢，完成了政府工作报告的草拟任务，并得到省长的点头认可，方才放虎归山，重归人间。 当然起草小组也有扬眉吐气、兴高采烈地时候。那一年，他们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辛勤劳作也没白费功夫，由于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总算圆满地完成了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任务，省长满意，与会的人大代表给面子，省长也顺利连任成功。 首长一高兴，竟然破天荒地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专门宴请写作班子的全体成员。慕容轩还清晰地记得，那天省长的兴致特别地高。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那天顺利成功连任两届的省长，不仅破例喝了不少酒，而且还和写作班子的每个成员都碰了杯。 那可不是一般的碰杯，一人手拿一支二两五装的小瓶茅台酒，像极了越战时的美制shoulei。那天晚上，成功连任的首长豪情秦丈，自己手握一支“shoulei”，也要求大家必须一口闷掉各自手中的那支“shoulei”。 这是慕容轩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喝一省之长亲自敬的酒。那份儿激动劲儿啊就别提了！ 那时慕容轩的酒量本来就不咋地，省长又要求“一口闷”。结果，省长敬酒到他这里时，他那支二两五的瓶中酒倒是“一口闷”完了，但紧接着慕容轩又从鼻子里给全喷出来了。 省长见状不仅没有责怪慕容轩，反而笑哈哈哈地说道：“这小伙子够意思，是个实诚人！不过你这酒量也要抓进练一练啊。要做到酒量随着工作能力一起涨啊！工作干得好，酒量也要好才行吗！” 对于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慕容轩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在办公厅工作的这些年头里，没少参与这项工作。曾经有那么一个阶段，慕容轩几乎年年都是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里的“常客”。 冠冕堂皇的原因就一个，说慕容轩是政府办公厅（室）系统里的大秀才呀，熟悉起草报告的套路。但私底下厅里的人都清楚，那是因为慕容轩这个人比较厚道，这吃苦出力的活路好多人都不愿意去干，只有这个“厚道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被“委以重任”，这样一来慕容轩自然就变成了起草小组的“老人”了。 张副秘书长的香烟抽到了一半，还有大半截，他就把它掐息在烟灰盅里。然后就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慕容轩说道：“根据省长的指示，厅党组研究决定，今年就不再专门安排出一个副秘书长来牵头这件事儿了，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工作就交给你来具体负责了。” 慕容轩一听张副秘书长这话，马上着急得象是屁股下面儿按了弹簧，一下子离开了椅子，着急慌忙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张副秘书长，要我参加起草小组还行，但要我负责这项工作，我，我恐怕做不下来。张副秘书长，你都清楚，我从来都没有单独牵头干过这项工作。而且今年又是换届年，这件事儿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我怕自己干不好，耽误了省里、厅里的大事儿！” 慕容轩知道，根据以往的惯例，政府工作报告写作班子，一般是由厅里一位副秘书长牵头，几个秘书处里的头头们也要参加进来。另外还要从省直有关厅局办委，像省发改委、财政厅、商务厅、国资委等部门，临时抽调一批写作能力强的笔杆子参加进来。 但像刚才张副秘书长所说的，由他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省长秘书兼常务办负责人牵头，单独负责一次换届选举时期的省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这的确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的事儿。” 张副秘书长一看把慕容轩都着急成这个样子，就马上脸色一沉正色地说道：“慕容，我可要批评你几句啦！你作为一名处级干部，首先要服从组织的安排，难道连这一条你还不懂啊？再说了，这次让你牵头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是首长亲自点的将，我们办公厅难道说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你自己还有讨价还价地余地吗？” 其实，平心而论，慕容轩倒不是害怕自己做不好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前几年他在汪老身边当秘书时几乎年年都干这件事儿。 而且，他慕容轩好赖也是“圈子里”里大家公认的几大“笔杆子”之一，纯粹从报告起草这件事儿本身上来说，他是并不担心什么的。 这个活路说白了也就是个“卖油翁”的勾当，有其基本的套路，只要你能够掌握其中的规律，在把主要领导的工作思路进去，再在文法、结构、遣词造句上掺杂点当前的热词、熟语，基本上都能顺利通过大领导的审核。 慕容轩之所以刚才对张副秘书长说出那一番颇有担心的话，他主要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 他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第一次独自承担这么重要的工作，只怕起草报告之外的其他方方面面地协调工作，做不好从而误了这件大事儿。 根据以往的经验，慕容轩知道，在政府工作报告起草过程中，最大的问题不在起草小组撰写报告本身，而是省直相关厅局，特别是地、市的那些头头脑脑们。 因为今年是换届年，这份报告牵扯到今后五年全省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划，这就牵扯到了各部门、各领域以及各个条条块块的自身利益。 比如说，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无可避免地会涉及到今后五年的投资政策和产业发展重点等方面的工作，特别是在省级财政资金的投入与划拨分配，以及一些大型项目和产业布局等方面。 面对今后五年省级财政资金、产业规划中重点项目布局这些热点问题，这时各部门、各地区就会闻风而动。 各相关省直部门和省管地市蜂拥而至，大家为如何分配这块“大蛋糕”而争得热火朝天，甚至还会吵得不可分交。 单单是抽调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人选，就让那些省直厅局和地市的头头们争得热火朝天。每当这个时候，张副秘书长的办公室里那是高朋满座，各路神仙踏破门槛。 等到好不容易把起草小组的人选定了下来，又要为到哪个地方封闭写作而头痛。< 143.第143章起草小组（2） 各个部门、各个地市，甚至是那些垂直管理的中央驻穗单位，象海关、国税、商检等等，都争先恐后地来拉起草小组，一个个都说自己那里最适合起草小组封闭写作。 大家都纷纷亮出各自培训中心的优越地位。慕容轩还记得有一年，海关总署广东分署的领导也来办公厅领导那里，拉起草小组去他们那个风景秀丽的山庄别墅式培训中心封闭写作。 起初，慕容轩还不太理解，这中央直属单位怎么也来趟这道浑水、凑这个热闹啊？后来一位副秘书长给慕容轩解开了这个谜。 象海关、国税这些中央驻穗单位虽说其人财物不归地方管，但他们的吃喝拉撒睡还再地方啊！他们如果不和地方搞好关系，那么其所属单位干部职工的住房、就医，以及子女的入学入托，甚至就业等等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影响。 比如说，每年省政府和一些地方zhengfu根据各自的财力都会拿出一部分专项资金来，作为对这些中央驻粤单位对地方社会经济发展做出积极贡献的回报。 而这些中央直属单位，也往往会把这笔地方zhengfu所给予的这部分资金，作为本部门职工福利的补充资金。 这些中央垂直管理单位，相对于地方的那些单位的狮子大开口来说，对起草小组的要求算是最低限度的了。他们甚至只请求起草小组，能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上他们一笔就可。 这些纷乱杂务之事，正是是慕容轩最担心、最头痛的地方。 以往自己作为起草小组的成员之一，专心致志只管草拟文字，并不涉及这些利益分配方面的争端，相对来说要洒脱许多。 但是你如果作为起草小组负责人，那就不一样了，光是这些方方面面的平衡、协调就够你喝一壶的了。以前都是在争吵得最厉害的时候，张副秘书长他老人家就会亲自出面，和和稀泥，或拉拉偏架，实在还搞不掂儿，就请出大老板这尊神来“弹压”了。 当然这只是从不利因素这方面考虑的，任何事情都有其有利不利两个方面。好多人不仅不把这些视作“麻烦事儿”，反而还把这种利益胶着相争之事儿，视为能显示自己权威和地位重要作用的关键所在呢！而且还趁着这个机会，左右逢源，广交朋友，甚至捞取个人的好处。 另一方面，慕容轩也担心自己一旦陷入到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里，常务办里的一摊子事儿会不会受到影响！ 张副秘书长可能也看出了慕容轩的顾虑所在，马上换了一种口气，和颜悦色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个小九九。那这样吧，我再给省长汇报一下，你就牵头负责具体的写作事宜，对外的一些联络协工作由王挺贵来具体负责。” 张副秘书长接着说道：“另外，你那个常务办的具体事务也要放手让别的人来做一做，你要超脱一点。孰轻孰重我相信你慕容轩还是拎得清的吧？” 说完这些，张副秘书长又开始抽他的烟，喝他的茶去了，把慕容轩凉在一边不管不问。 慕容轩好生没趣，收拾好笔和记录本，正准备起身和张副秘书长道别。领导又开了金口：“慕容轩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的脑子难道真的是个榆木疙瘩吗？让你担任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牵头人的事儿，明明是件儿别人都争着抢着、削尖脑袋要干的好事儿，偏偏让你给理解成一件天大的难事儿。” “你自己就不动动脑筋想一想，咱们厅里难道就真的抽不出一个副秘书长来干这件事儿吗？要不是省长亲自点将，这等好事儿哪里会轮得到你啊？再说了，让你牵头，懂吗？是牵头。不是像以往一样让你亲自爬格子，你只需要出出思路，把把关就行了！到时候厅里还会给你配上一些得力的精兵强将，给你们做好后勤、协调这些杂事，你说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你下去自己好好想一想，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想通了，再来告诉我。接下来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呢！” 说完这些，张副秘书长再也不理会仍在一旁发呆的慕容轩。 慕容轩从张副秘书长办公室回到常务办后，确实为自己刚才的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而懊恼。张副秘书长是觉得他太实诚了，看他实在看不出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牵头人其中的奥妙，才无奈之下点醒他几句。 慕容轩回过头来仔细地想了一下张副秘书长刚才的提点，也觉得确实是有道理。别人可能钻头觅缝地在寻找这种机会，想在省长、张副秘书长这些大领导面前尽情地发挥出自己的最高水平，表现自己的领导协调能力，而他慕容轩自己面对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却傻乎乎地给领导谈什么条件，说困难。真***傻到极点了！慕容轩想到这里，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而且在此之前，自己不是还在苦思冥想，看看能干出一件什么出人头地的业绩来的事儿。现在，机会终于摆在了自己面前，我慕容轩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它错失。一定要尽自己最大能力，把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这事儿做好。而且要力争在省领导面前为自己加分，千秦不能把它给搞砸了。 想到这里，慕容轩立马打电话把常务办副主任李华叫了回来，嘱咐他马上给办公厅的王挺贵副主任联系一下，看他晚上能不能抽出时间“接见”一下他们。 王挺贵不光是办公厅的副主任，更重要的他还是蓝省长的前任秘书。 因此，王挺贵在慕容轩下一步的工作中绝对是个能够帮上忙的角色。他想把王挺贵首先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 不一会儿，李华进来告诉慕容轩，晚上王挺贵在迎宾馆二楼红棉厅有一个应酬，王主任说他最多能抽出十分钟时间“接见”他们。 慕容轩又连忙让李华抓紧在迎宾馆一楼订一个包间，晚上他们在那里等着王挺贵“接见”。 快九点了，王挺贵才打来电话，问慕容轩他们在一楼哪个包间。 慕容轩知道王挺贵时间紧迫。他一进包间，也没有多寒暄，就简要地把张副秘书长给他说的，今年由他负责换届年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的牵头工作，想请王挺贵“出山”协助他完成这件艰巨任务的事情，给王挺贵汇报了一下。 王挺贵听了以后也没有马上说行与不行，只是笑着对慕容轩说：“慕容老弟，你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大老板几次在张副秘书长面前点你的将呢！前几天大老板突然要我找一份材料，就是几个月前他代表咱们省，在全国对外开放工作会上的一个发言稿。我翻箱倒柜地找了好久才在一个移动硬盘里找到它。大老板一边翻看那份材料，还问我这个材料是主笔谁写的。我一想那不是慕容轩几个月前借调到办公厅时的大作吗？首长一听到你慕容轩这个名字，似乎还拍了拍脑袋说了一声，哦！我想起来了，对对就是慕容轩这家伙写的。顾秘，看样子在这个换届之年里，你这一支笔又要派上大用场了。” 慕容轩因为和王挺贵也算是老相识了，就开半玩笑地说道：“那还不是托你这个老朋友的福！” 王挺贵告诉慕容轩，虽然说离换届选举还有一段时间。但大老板高瞻远瞩，已经在考虑下一任的发展重点战略布局了。其中一个首要的战略发展思路就是，下一步如何构建粤港澳自由贸易区。听说在这个方面，在中央层面已经开始布局。我们广东毗邻港、澳，又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阵地，在这方面不能拉在后面。省长最近在集中精力看一些自由贸易区的资料，特别翻看了慕容轩以前给他写的几篇有关自由贸易区方面的文稿。 慕容轩也记起来了，那是几个月以前的事儿了。当时，中央要召开一个全国性的对外开放工作会议，重点研究部署国家下一步的对外开放重点。 正好那个阶段，慕容轩在收集研究一些西方市场经济发达国家在自由贸易区方面的资料。因此，当给省长写参加全国对外开放会议的典型发言材料这件任务落到他的头上时，慕容轩并没有感到很棘手，反而他在动笔写这份典型发言稿时还感到异常地才思敏捷。 那篇典型发言材料里，慕容轩系统地总结了省里面近三十年改革开放所取得的ju大成效，以及带动全国的辐射作用。这一部分，慕容轩并没有花费太多地笔墨，而是提纲携领地提炼出一千来字的文字。 他在稿子里话题一转，反而用大量地篇幅来论述当前广东乃至全国的对外开放步子已远远不适应国际贸易发展的潮流，亟需放眼世界，重新再出发，再汲取国外先进经验的基础上，大力加强我国自由贸易区的建设。 慕容轩洋洋洒洒万言，阐述了本省乃至全国下一步对外开放应该提速升级，积极借鉴国外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的成熟经验，打造中国对外开放的升级版---积极探索并加快建立自由贸易区。 慕容轩在这个篇典型发言材料里，提到自贸区的概念最早是在20世纪50年代由美国首先提出并在几年后付诸于实践的。所谓的自由贸易区就是指在关境以外划出的，对进出口商品全部或大部分免征关税，并且允许港内或区内进行商品的自由储存、展览、加工和制造等业务活动，以促进地区经济和对外贸易的发展的一个区域。 目前，世界上约有1200个国内自由贸易区，已成为所在国家和地区发展自由贸易、推行贸易政策的重要工具。美国现在拥有约260个自由贸易区，是世界上设立自由贸易区最多的国家，它的自由贸易区几乎遍布美国的主要港口城市。 在典型材料里，慕容轩进而提出，在我国改革开放特别是对外贸易迅速发展的今天，必须要提速升级，迎头赶上西方发达国家在自由贸易区建设上的步伐。 慕容轩在材料里写到，在中国设立自由贸易区，就是指在国境内关外设立的，以优惠税收和海关特殊监管政策为主要手段，以贸易自由化、便利化为主要目的的多功能经济性特区。原则上是指在没有海关“干预”的情况下允许货物进口、制造、再出口。 我们要把设立中国自由贸易区，提升为中国政府全力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的最重要的战略部署。探索并建立中国自由贸易区，其力度和意义堪与80年代建立深圳特区和90年代开发浦东两大事件相媲美。其核心就是营造一个符合国际惯例的，对内外资的投资都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国际商业环境。 接下来，慕容轩在材料里说道，如果在本省率先建立自贸区的设想在国家层面得以批准和支持，它一定会进一步促进广东社会经济的发展、对外贸易的发展以及与世界各国合作往来的发展。 自贸区如果获批设立，一方面可以在若干年内在一定范围内获得免税等优惠政策，另一方面在土地审批等程序上也会比较简单。更重要的是自贸区能在制度设计和创新上得以突破性提高，这对于本省地方的社会经济发展来说，是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其创新意义甚至远比当年经济特区的创立和发展。< 144.第144章起草小组（3） 在自贸区建设的具体操作上，慕容轩在这个材料里是这样设想的，中国自贸区的推行应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中央可以先在广东做试点；第二个阶段在上下游企业之间做；第三个阶段作为国家战略推广；第四个阶段推动整个国家跟国外的经济合作。在自贸区里不仅要突破固有属地限制，还要更多采取由市场第三方经济体参与投资建设和提供各类专业服务（投资咨询、登记、财务、法律、税务和境内外合作等）。 该区运营方应该界定为一家公司化的经营企业，由这家经营企业具体负责招商运营和管理。自贸区的监管方为各相关政府部门，具体参与指导和监管；评价第三方为市场和民间相关组织，参与各方监督和舆论评价。 蓝省长看过慕容轩起草的那份典型发言材料之后，他曾经当着汪老的面夸奖慕容轩：“老书记，没想到汪雨眼光还真的是独到呀！她给你选的这位乘龙快婿不光是人长得帅气，还能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啊！不错不错，他这个年纪能够驾驭得了这种大型材料，而且还写的颇有新意，所用的资料和观点、理念都十分前沿，可比我们当年给你当秘书的时候强得多了。” 慕容轩当时也在场，他听了蓝省长的赞扬还听不好意思的。坐在他对面的汪老这次没有客气了，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慕容轩说道：“那是肯定比你小洪当年强了不少。我记得你当年给我当秘书的时候好多讲话稿都是我自己动手弄得，要你来弄你就给我磨洋工，好不容易弄了一稿出来，我还要费时费力地修改半天。当然，你也有你的说辞，我记得我一批评你，你就会说‘我不是写锦绣文章的那个材料，我就是个干实际工作的料’。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你不是也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啦？” 蓝省长听了汪老这番话后，他还挺不好意思的mo了mo脑壳，憨憨地笑着说：“那还不是你老人家赶鸭子上架给逼出来？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你对我发火，‘小洪，你自己扳指头算一算，我党的那位高级干部不是能说能写能干的。光能干不能写不能说的干部那是瘸子，肯定是走不远走不快的。’也就是从你老那次大发雷霆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认认真真地自己动手写材料。” 慕容轩自从接上王挺贵的班给蓝省长当秘书之后，总觉得王挺贵这个人怪怪的。按理说慕容轩和这个王挺贵之间也就是上下任秘书的关系，先后为同一个老板服务，也不应该有什么根本性的利益冲突呀？但这个王挺贵在慕容轩面前就是装出一副老大的架势，特别是每当他看到蓝省长对慕容轩有倾向性意见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别扭。慕容轩起初只是觉得王挺贵这是在吃他的醋，就是觉得蓝省长不应该对自己那么亲近、亲切。但慢慢地慕容轩就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为此，他还专门挑选了个时间对王挺贵实施了他的独门绝技“盗心术”。通过“盗心术”异能量，慕容轩在王挺贵的内心深处发现了一个令他他大吃一惊的秘密——这个家伙儿居然想和自己争换届年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牵头人这个事儿。说来也觉得挺好笑的，这个起草小组的牵头人慕容轩自己原来是非常不想做的。但经不起张副秘书长的劝说，自己后来才慢慢的想通了应承了这副差事。就这么一个在自己看来的苦差事，在王挺贵那里却变成了香饽饽？慕容轩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他在往下读来才看出了王挺贵的争这个起草小组牵头人的真正目的。原来是这样的，办公厅现在不是没有秘书长吗？厅里的日常工作暂由张副秘书长来代为主持，那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数位副秘书长大家竞相争夺的局面。王挺贵虽说刚刚被提拔到办公厅副主任这个位置上没多久，但他毕竟也是副厅级干部呀！也是下一任秘书长的竞争人选之一呀！再说了他还为蓝省长服务那么多年，大老板也熟悉他的性格和他也熟悉大老板的工作思路，在这个方面是肯定能为他加分的。 而换届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既是今年下半年办公厅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同时又是最容易出成绩、最立竿见影的工作了！ 王挺贵是卯足了劲儿想在政府工作报告起草上露一手的，但他的这点小心思偏偏被现在主持办公厅工作的张副秘书长给看破了。 在由谁来但这个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牵头人这件事儿上面，张副秘书长自己没法fenshen亲自来做，他也不会轻易地把这件好事儿拱手让给那几位副秘书长来做，如果那样的话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平白无故地加分了吗？ 因此，张副秘书长就竭力地做蓝省长那边的工作，竭力地推荐慕容轩来做政府工作报告牵头人。于是，慕容轩这个不明就里者就稀里糊涂地当上了这个牵头人。 但王挺贵哪里会看得穿张副秘书长的这个伎俩呀？他反而认为是慕容轩自己在蓝省长那里主动要求来做这个牵头人的，在王挺贵的心里面就认为是慕容轩活生生地抢了自己牵头人的位置。 因此，他就对慕容轩怀恨在心。但他心里面有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在明面上对慕容轩做得太过分，还要装出一派hexie的景象。但他的内心深处想的的却是：好吗！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暗地里时时处处地想为难慕容轩一把。但慕容轩从王挺贵的内心里隐隐约约地发现，王挺贵的心思似乎还不仅仅是这些，似乎在内心更深的地方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但他正想要在进一步读出王挺贵的内心秘密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深入下去了、、、、、、 利用“盗心术”异能量探索别人内心深处的秘密也会上瘾的，它会在你探索的过程中给予你一种不一样的kuaigan。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看到了一个漂亮的貌若天仙的女人在向你示爱，你探索其心中秘密的时候，就像是你在一层有一层地剥开美女的衣衫，每剥开一层衣衫你的内心就会增加一份儿kuaigan,直至你全部了解了对方的内心所有的秘密的时候，你全身上下的血液会沸腾开来，你的周身会荡漾在一种美妙无穷的天地里、、、、、、 但慕容轩这次把“盗心术”异能量用在王挺贵身上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感受到昔日的那种kuaigan,反而却感到了无比的沮丧。因为，这就相当于当你拥抱了这位靓女之后想要和她接吻之时，他却转过头去走开了。而你舍身猛追却怎么也追不到手，看似唾手可得了，但总是有那么一段距离使你伸手不及、、、、、、 慕容轩尝试了几次之后最后他还是主动放弃了对王挺贵内心秘密的进一步探索，他判断可能真的是自己的“盗心术”异能量出了问题，需要汪雨这个加油站来给他充电加油了！ 就在慕容轩发现自己身上的异能量所剩无几的时候，郑教授正好也及时地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郑教授在电话你告诉顾如伊：“如伊，你上次给我提供的那个关于华容的信息非常重要。我得到这个信息之后，就立即和辛琪司长组织精兵强将奔赴日本，对华容留学日本时期的情况开展了全面细致的调查。” 电话这头的慕容轩急不可耐地问郑教授：“调查结果怎么样？华容是不是和日本的间谍机构有牵连？” 电话那头的郑教授笑呵呵地对慕容轩说道：“情况正如你给我的那样，经过我们全面shenru细致的额调查，华容有几个疑点怎么也解释不明白。比如，华容自称是在日本的早稻田大学注册读书，但我们在早稻田大学的官方注册站上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华容注册学习的情况。后来，辛琪司长亲自飞赴日本还走访了华容自称的几位亲朋好友。她的那些亲戚和朋友倒是可以证明其在日本有两年多的时间，但至于说到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华容到底在日本做了些啥？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清楚。有人说，听华容自己讲她是在一间大学里念书，但至于说是那一间大学这个华容从来都是说得含糊其辞的，大家根本都不清楚她究竟在那间大学里念书，因为是朋友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刨根问底。” 郑教授接着对慕容轩说道：“华容的另一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最好告诉辛琪司长说，他好像tingxiang华容自己说过她在东京是边工边读，课余之外还在一家叫什么公司里做研究工作。辛琪司长一听华容的这位朋友说道这个线索，他就紧紧抓住这条线索查了下去。查的到最后令人大跌眼镜——华容打工的这家公司就是世界上著名的三井株式会社，而三井株式会社是现今世界上研究电子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化最为厉害的一家大公司。” “辛琪司长刚开始也以为这仅仅是个巧合而已，也可能是华容为了多挣点儿日元才应聘到这个大公司你来。但辛琪司长他们shenru地查下去之后，才觉得事情远比你我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得多——这个华容，也就是你现在在羊城说接触到的那个华容，早已经不是原先去日本留学的那个华容了——她是一位人工合成的高智能机器人。这是日本现今，不，应当说当今世界最为先进的电子信息技术与人体完美结合的技术成果。” 郑教授可能也觉得电话这头的慕容轩听了他的这段话之后肯定是懵菜了，确实这个时候慕容轩的头大如鼓，他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那他所接触到的这个华容到底是人呢还是机器？ 郑教授这个时候又开腔了，他在电话里对慕容轩说道：“我知道此时此刻你小子心里面在想一些啥？你肯定在想——那现在的华容到底是人还是电子机器？是不是？”< 145.第144章起草小组（3） 在自贸区建设的具体操作上，慕容轩在这个材料里是这样设想的，中国自贸区的推行应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中央可以先在广东做试点；第二个阶段在上下游企业之间做；第三个阶段作为国家战略推广；第四个阶段推动整个国家跟国外的经济合作。在自贸区里不仅要突破固有属地限制，还要更多采取由市场第三方经济体参与投资建设和提供各类专业服务（投资咨询、登记、财务、法律、税务和境内外合作等）。 该区运营方应该界定为一家公司化的经营企业，由这家经营企业具体负责招商运营和管理。自贸区的监管方为各相关政府部门，具体参与指导和监管；评价第三方为市场和民间相关组织，参与各方监督和舆论评价。 蓝省长看过慕容轩起草的那份典型发言材料之后，他曾经当着汪老的面夸奖慕容轩：“老书记，没想到汪雨眼光还真的是独到呀！她给你选的这位乘龙快婿不光是人长得帅气，还能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啊！不错不错，他这个年纪能够驾驭得了这种大型材料，而且还写的颇有新意，所用的资料和观点、理念都十分前沿，可比我们当年给你当秘书的时候强得多了。” 慕容轩当时也在场，他听了蓝省长的赞扬还听不好意思的。坐在他对面的汪老这次没有客气了，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慕容轩说道：“那是肯定比你小洪当年强了不少。我记得你当年给我当秘书的时候好多讲话稿都是我自己动手弄得，要你来弄你就给我磨洋工，好不容易弄了一稿出来，我还要费时费力地修改半天。当然，你也有你的说辞，我记得我一批评你，你就会说‘我不是写锦绣文章的那个材料，我就是个干实际工作的料’。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你不是也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啦？” 蓝省长听了汪老这番话后，他还挺不好意思的mo了mo脑壳，憨憨地笑着说：“那还不是你老人家赶鸭子上架给逼出来？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你对我发火，‘小洪，你自己扳指头算一算，我党的那位高级干部不是能说能写能干的。光能干不能写不能说的干部那是瘸子，肯定是走不远走不快的。’也就是从你老那次大发雷霆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认认真真地自己动手写材料。” 慕容轩自从接上王挺贵的班给蓝省长当秘书之后，总觉得王挺贵这个人怪怪的。按理说慕容轩和这个王挺贵之间也就是上下任秘书的关系，先后为同一个老板服务，也不应该有什么根本性的利益冲突呀？但这个王挺贵在慕容轩面前就是装出一副老大的架势，特别是每当他看到蓝省长对慕容轩有倾向性意见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别扭。慕容轩起初只是觉得王挺贵这是在吃他的醋，就是觉得蓝省长不应该对自己那么亲近、亲切。但慢慢地慕容轩就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为此，他还专门挑选了个时间对王挺贵实施了他的独门绝技“盗心术”。通过“盗心术”异能量，慕容轩在王挺贵的内心深处发现了一个令他他大吃一惊的秘密——这个家伙儿居然想和自己争换届年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牵头人这个事儿。说来也觉得挺好笑的，这个起草小组的牵头人慕容轩自己原来是非常不想做的。但经不起张副秘书长的劝说，自己后来才慢慢的想通了应承了这副差事。就这么一个在自己看来的苦差事，在王挺贵那里却变成了香饽饽？慕容轩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他在往下读来才看出了王挺贵的争这个起草小组牵头人的真正目的。原来是这样的，办公厅现在不是没有秘书长吗？厅里的日常工作暂由张副秘书长来代为主持，那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数位副秘书长大家竞相争夺的局面。王挺贵虽说刚刚被提拔到办公厅副主任这个位置上没多久，但他毕竟也是副厅级干部呀！也是下一任秘书长的竞争人选之一呀！再说了他还为蓝省长服务那么多年，大老板也熟悉他的性格和他也熟悉大老板的工作思路，在这个方面是肯定能为他加分的。 而换届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既是今年下半年办公厅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同时又是最容易出成绩、最立竿见影的工作了！ 王挺贵是卯足了劲儿想在政府工作报告起草上露一手的，但他的这点小心思偏偏被现在主持办公厅工作的张副秘书长给看破了。 在由谁来但这个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牵头人这件事儿上面，张副秘书长自己没法fenshen亲自来做，他也不会轻易地把这件好事儿拱手让给那几位副秘书长来做，如果那样的话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平白无故地加分了吗？ 因此，张副秘书长就竭力地做蓝省长那边的工作，竭力地推荐慕容轩来做政府工作报告牵头人。于是，慕容轩这个不明就里者就稀里糊涂地当上了这个牵头人。 但王挺贵哪里会看得穿张副秘书长的这个伎俩呀？他反而认为是慕容轩自己在蓝省长那里主动要求来做这个牵头人的，在王挺贵的心里面就认为是慕容轩活生生地抢了自己牵头人的位置。 因此，他就对慕容轩怀恨在心。但他心里面有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在明面上对慕容轩做得太过分，还要装出一派hexie的景象。但他的内心深处想的的却是：好吗！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暗地里时时处处地想为难慕容轩一把。但慕容轩从王挺贵的内心里隐隐约约地发现，王挺贵的心思似乎还不仅仅是这些，似乎在内心更深的地方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但他正想要在进一步读出王挺贵的内心秘密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shenru下去了、、、、、、 利用“盗心术”异能量探索别人内心深处的秘密也会上瘾的，它会在你探索的过程中给予你一种不一样的kuaigan。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看到了一个漂亮的貌若天仙的女人在向你示爱，你探索其心中秘密的时候，就像是你在一层有一层地剥开美女的衣衫，每剥开一层衣衫你的内心就会增加一份儿kuaigan,直至你全部了解了对方的内心所有的秘密的时候，你全身上下的血液会沸腾开来，你的周身会荡漾在一种美妙无穷的天地里、、、、、、 但慕容轩这次把“盗心术”异能量用在王挺贵身上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感受到昔日的那种kuaigan,反而却感到了无比的沮丧。因为，这就相当于当你拥抱了这位靓女之后想要和她接吻之时，他却转过头去走开了。而你舍身猛追却怎么也追不到手，看似唾手可得了，但总是有那么一段距离使你伸手不及、、、、、、 慕容轩尝试了几次之后最后他还是主动放弃了对王挺贵内心秘密的进一步探索，他判断可能真的是自己的“盗心术”异能量出了问题，需要汪雨这个加油站来给他充电加油了！ 就在慕容轩发现自己身上的异能量所剩无几的时候，郑教授正好也及时地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郑教授在电话你告诉顾如伊：“如伊，你上次给我提供的那个关于华容的信息非常重要。我得到这个信息之后，就立即和辛琪司长组织精兵强将奔赴日本，对华容留学日本时期的情况开展了全面细致的调查。” 电话这头的慕容轩急不可耐地问郑教授：“调查结果怎么样？华容是不是和日本的间谍机构有牵连？” 电话那头的郑教授笑呵呵地对慕容轩说道：“情况正如你给我的那样，经过我们全面shenru细致的额调查，华容有几个疑点怎么也解释不明白。比如，华容自称是在日本的早稻田大学注册读书，但我们在早稻田大学的官方注册站上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华容注册学习的情况。后来，辛琪司长亲自飞赴日本还走访了华容自称的几位亲朋好友。她的那些亲戚和朋友倒是可以证明其在日本有两年多的时间，但至于说到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华容到底在日本做了些啥？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清楚。有人说，听华容自己讲她是在一间大学里念书，但至于说是那一间大学这个华容从来都是说得含糊其辞的，大家根本都不清楚她究竟在那间大学里念书，因为是朋友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刨根问底。” 郑教授接着对慕容轩说道：“华容的另一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最好告诉辛琪司长说，他好像听华容自己说过她在东京是边工边读，课余之外还在一家叫什么公司里做研究工作。辛琪司长一听华容的这位朋友说道这个线索，他就紧紧抓住这条线索查了下去。查的到最后令人大跌眼镜——华容打工的这家公司就是世界上著名的三井株式会社，而三井株式会社是现今世界上研究电子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化最为厉害的一家大公司。” “辛琪司长刚开始也以为这仅仅是个巧合而已，也可能是华容为了多挣点儿日元才应聘到这个大公司你来。但辛琪司长他们shenru地查下去之后，才觉得事情远比你我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得多——这个华容，也就是你现在在羊城说接触到的那个华容，早已经不是原先去日本留学的那个华容了——她是一位人工合成的高智能机器人。这是日本现今，不，应当说当今世界最为先进的电子信息技术与人体完美结合的技术成果。” 郑教授可能也觉得电话这头的慕容轩听了他的这段话之后肯定是懵菜了，确实这个时候慕容轩的头大如鼓，他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那他所接触到的这个华容到底是人呢还是机器？ 郑教授这个时候又开腔了，他在电话里对慕容轩说道：“我知道此时此刻你小子心里面在想一些啥？你肯定在想——那现在的华容到底是人还是电子机器？是不是？”< 146.第145章“妖怪” 慕容轩半天都没吭声，郑教授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对慕容轩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但你可不要被吓到了啊！现在的华容一半是人，另一半是机器。” 听到郑教授这样说，直惊得慕容轩连连跳脚，他惊吓的差一点都把手里的电话给摔到地上了：“天呐！原来我那天晚上接触到的居然是个半人半妖的‘妖怪’，怪不得感觉那么不太对头呢！” 郑教授继续对慕容轩说道：“由于这项技术有悖于人类的道德伦理承受极限，因此这项技术目前在全世界是明令禁止的，但还有一些国家在偷偷摸摸地研究这项技术，而日本就是这些国家里面研究成果最为成熟最为成功国家。目前的华容肉身仍属于人类的范畴，但其思维模式行为模式已经不在我们人类所正常的范畴之内了。” 说到这里，郑教授突然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小子应该觉得幸运。” 慕容轩被郑教授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搞懵了，他条件反射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郑教授朗声大笑几声之后才对他说道：“慕容，难道你听我说了华容是个半人办机器的‘怪物’之后你不觉得后怕吗？你想一想，即便是日本现在在电子技术和人体结合研究方面走在世界的前列，但这毕竟还是一项探索中的技术，就是说华容看起来很漂亮，但与此同时她还是一个很可怕机器，因为她的思维模式和我们人类的融合程度还不是那么稳定，一旦出现什么偏差，华容这个盘丝洞你白骨精很有可能会吃掉你这个唐僧肉的。” 慕容轩终于明白了郑教授这些话的意思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华容看似貌若天仙，实际上他还是个不可控的机器怪物，一旦她的思维方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就会出现杀机、、、、、、天哪！太危险了，以后自己还是要远离这些美如天仙的妖姬吧！原来她们都是化成美女的毒蛇呀！” 郑教授刚才只是给慕容轩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紧接着他正儿八经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其实我所说的你小子幸运，并不是说你没有被华容这个妖姬怪物给吃掉，而是另外一个含义。” 慕容轩不解地问郑教授：“你所说的另外一层含义是指的什么呀？” 郑教授略作迟疑地给慕容轩说道：“我，我这样给你解释吧！我和汪雨这个课题组所做的研究在原理上和日本三井株式会社研究所所做的研究方向大致是一致的，终极目标都是把现代最为先进的电子信息技术与人体的完美结合，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技术里面增加了人体试验部分，我们还是仅仅停留在理念上，限于我们国家的一些法律法规和人伦道德要求，我们并没有把它运用到具体的人体试验层面。既然现在日本三井株式会社已经研究出了一个**标本——华容，那么我们为何不在此基础上加以利用呢？” 慕容轩还是没能弄清楚郑教授的意思，他问道：“怎么样来利用华容这个**标本呢？” 郑教授这次不再犹豫了，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慕容轩：“通过你来利用。具体来说就是要你继续保持和华容来往，并且还要进一步加强更为紧密的身体接触、、、、、、” 慕容轩越听越糊涂了：“什么叫更为紧密的身体接触？” 郑教授说：“就是要和华容进行xing接触。” 慕容轩听到郑教授这句话时起初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但他以冷静下来稍微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就知道郑教授的意思了。郑教授的意思就是让他象当年接触美女教授汪雨那样来和华容发生身体上的接触，然后华容tinei的异能量也会象汪雨当时的那种情形一样传导到他的身上。不，不，坚决不行。华容的这种情况怎么能和自己当时和汪雨来相比呢？首先自己是那么的爱汪雨，而且当时他慕容轩还不知道汪雨身上具有这种异能量。但他慕容轩和华容之间绝对不能发生这种事情，因为他慕容轩根本就不爱，也不会爱上华容这个小妖姬的，即便是她长得貌若天仙也罢！因为，在慕容轩的心目中美女教授汪雨才是他此生此世的唯一爱人。 慕容轩想到这里他也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郑教授：“郑教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郑教授听了慕容轩的回答之后他在电话你叹息一声然后说道：“慕容，好孩子，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你的回答和我所想象的一模一样。但这项任务别人真的是无法替代的，也只有你才能完成。这样吧！这几天你也静下心来好好的考虑考虑，明天汪雨就飞羊城回来看望你。汪雨也已经知道了华容这件事情，到时候你们两位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说完这话，郑教授就挂断了这个电话，慕容轩一个人在那里陷入了苦苦的思考、、、、、、 慕容轩是在星期三正式进入省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筹备小组的，在筹备小组他干的第一件活儿，就是起草《关于征求各地区各部门对报告起草内容的意见的通知》。为起草好本届政府的换届工作报告，办公厅专门下发通知，征求各地区各部门对报告起草内容的意见和建议。通知还要求，省政府政策研究室要分头组织12家单位，就起草小组拟定的10个重点课题开展广泛调研。报告起草小组自己也要组成3个专项调研组，工作正常展开以后，将分赴全省12个地市进行专题调研。对于金融体制改革、自贸区建设等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问题，还要委托有关有关第三方机构做专题调研，并提交高质量的专题研究报告。 从即日起，直至全省人代会召开下届政府换届结束这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慕容轩算是结束了他常务办那滋润的小日子，正式进入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一级战备”状态。在这个期间，慕容轩基本上要吃住都在起草小组里。除了定期回家拿点儿换洗衣物，慕容轩肯定是回不了家了。 上周三，省长亲自主持召开了省政府常务会议，省政府所有组成部门及中央驻粤单位的主要负责人都参加这次会议。会议的议题就一项——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筹备工作。会议最后议定，今年恰逢政府换届，为使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更切合广东社会经济发展实际，更好地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今年起草组要以省政府办公厅为主，集中和调动发改、经信、商务、规划、民政、统计、法制等部门和地市的最有生力量，组成报告起草小组。省政府专门成立报告起草小组，由省长亲自担任组长，办公厅张副秘书长担任报告起草小组常务副组长，慕容轩担任报告起草小组的总协调人。报告起草小组还将抽调省直有关部门和地方的一批同志、专家学者参加，在省政府常务办公会直接领导下进行工作。 根据省长办公会的决定，从即日起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正式启动。省长在常务会议上明确提出，省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要在省政府常务办和办公厅党组的领导下，集中有生力量，全面分析把握国内外发展的新形势，牢牢把握省情，以高度的历史使命感和政治责任感做好起草工作。 慕容轩是硬着头皮当这个报告起草小组的总协调人。虽说是由张副秘书长亲自坐镇，但你也总不能大事小情地都去麻烦张副秘书长他老人家吧，更不能孩子哭了抱给娘，人家这位省府的大管家一天到晚还管着那么多事情呢！因此，慕容轩从当这个报告起草小组的总协调人一开始起，他就抱定一点，那就是既然干就要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去把它干好，不管自己受再大的委屈、吃再大的苦头，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去麻烦张副秘书长他老人家。 但事情开始阶段倒是没有象慕容轩所想象的那样麻烦，他这个这个报告起草小组的总协调人，前期各项筹备工作还是进行得挺顺利的。但隔了不久麻烦事儿就一个接一个的接踵而来。 由于省长都当着省政府组成部门的那些头头脑脑们表过态了，首长说今年恰逢换届选举之年，报告起草小组的任务比往年都要繁重得多，说到这里，省长还专门强调：“慕容轩同志今年是第一次单独担任报告起草小组的总协调人，请各部门、各单位都要给予积极配合和支持，遇事儿不得推诿扯皮。” 省长最后还郑重其事地宣布：“我在这里吧丑话说到前面，一旦发现在政府工作报告起草过程中，有单位和个人不予积极配合，或者互相推诿、踢皮球的现象，我要提出严厉批评，并在全省通报。” 省长的这番话说得是够严厉的了，那些个厅局委办的一把手们，个个也都心知肚明，今年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这件事儿对于省长连任的重要性。因此在省政府常务会议上，个部门的一把手们也都纷纷表态，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要材料给材料，一定会全力以赴支持报告起草小组的起草工作。 省政府常务会议开到差不多中午一点才结束，慕容轩收拾好东西一出会议室的门，就遇上省国资委的黄主任。< 147.第146章黄主任 黄主任是山东人，五短身材，慈眉笑脸，一口地道的山东老家话。他最爱对别人自称他是煤矿工人出身，人倒是真的很直爽，很少有官场上那种曲里拐弯；讲话嗓门又大，声如洪钟；吃饭最爱吧唧嘴，直到现在他与基层干部职工还是大碗喝烧酒，大口吃肥肉。说来你都不一定相信，直到如今黄主任的早餐，还是雷打不动地吃着定期从山东老家寄来的大饼卷大葱呢！如果你仅凭这幅德行，就把黄主任看成是一名不学无术的大老粗型的工农干部，那你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大部制改革前省经贸委，既管理着全省国民经济的运行，又代省委组织部掌管着全省国有大中型企业一把手的人事任免权，在省政府组成部门里是最强力的部门之一。 但在省政府的重要组成部门的一把手里面，黄主任是最不摆官架子一个，也是慕容轩心目中最有好感的一个头头。当然，黄主任对慕容轩也不薄。黄主任爱才这一点，在省直部门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曾经有一个阶段，是慕容轩在羊城开发区最郁闷的时期。那时，慕容轩还在羊城开发区做招商局副局长。整日里与那些材料打交道，搞得人昏天黑地、灰头土脸。按理说慕容轩这样踏踏实实干活的人，组织上也差不多该提拔提拔了。但慕容轩在那个副局长的位置上就是提拔不上来。这种境况就连王老头都看不下去了。有一次，黄主任私下里悄悄问慕容轩，想不想到他经贸委那里去。王老头笑眯眯地说：“小顾，我委里面缺一个政策研究室主任。你考虑一下，自己要是愿意去得话，别的事儿你就不用考虑了。我让我们委里干部处的张处长，直接到人事厅把你的档案提过来就行了！” 要是一般人这样说的话慕容轩可能会认为是开天大的玩笑，或者是天方夜谭式的吹牛皮。但慕容轩相信黄主任的确办得到，就凭他和办公厅、人事厅那些头头们的铁哥们关系，办一个处级干部的提职调动这点事儿应该不在话下。 但就去不去省经贸委政策研究室当主任这件事儿，慕容轩自己也非常犹豫不定。下班回家以后他和杨红和林海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 杨红你别看她平时不吭不哈的，其实心里面还是一个挺有独到想法的女孩。她给慕容轩说道：“顾局，你在开发区虽然现在还得不到提拔，但无论如何那也是个还不错的‘制高点’呀！你再看看像你这个年纪的干部，哪个不是提为副厅级甚至是正厅级才走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坚守住这个阵地，始终都会守得乌云见青天的。从这个‘制高点’上往那些省直单位去，那是从高地往下冲，要轻松容易得多！我也看得出来，黄主任是爱才心切，他是对你好。但你这种凭着私人交情的非组织手段，即使得到提拔重用，既不名正言顺，也不见得就占得了便宜。” “黄主任是答应你一去就提拔你做政策研究室主任，这貌似你升了官得到了提拔。但你不想一想，在开发区管委会这个地盘上你是个有待提拔‘老人’，在那儿排着对呢！但你去了经贸委却是个‘新人’。人家本单位里又有多少人在那里排队等候提拔？你不想一想，你要在政策研究室主任这个位子上，窝多少年才能混上个副厅级啊！” “但你在开发区里面就不一样了。你资格老啊！暂时窝在这儿几年，总有一天会守出个艳阳天的。一旦你在这里提拔为正处级，然后去到省直或者地市，那就顺理成章地提拔你个副厅级。” 杨红的话慕容轩还是听进去了，他也觉得这个靓女说得很有道理。那次慕容轩虽然没去成黄主任那里当经贸委政策研究室的主任，但他对王老头对自己的关心与赏识还是心存感激的。 慕容轩在和这老头打交道的过程中，对这位快到退休年龄的老资格官员，打心眼里既尊重又佩服。其实黄主任并非是什么煤矿工人出身，他到处号称自己是煤炭工人出身，那是人家的一种自谦。这种老资格的厅局长才不想现在刚提拔的新贵那样，到处炫耀自己的出身是如何如何地高贵，谁谁是他曾经的同班同学，哪位权贵又是曾经和他同过时事。这种新贵往往是官做得不大架子却撑得很大，你如果不给他撑这种台面，他还会不高兴，甚至是当场就弄得你下不来台。这种情况越往下面，越往基层越严重。慕容轩认识的一个河南老乡，在粤西一个经济欠发达地区做县府办主任。这个老乡也是服务了几任县长了。老县长提任市里的副市长，迎来了一位从省里下来的新县长。这位新的县太爷人还没到任，就从省里给他打的县府办主任下了第一道指示，这位县太爷说：“在我到任之前，原任县长的那个办公室一定要重新装修一遍，办公室里的家具办公设施也要从新更换。车子我暂时用从省城带的奥迪a6，但你们要抓紧时间先做预算，一定要三个月之后买到新车子。”慕容轩的这位老乡说，他知道新县长的这套作派叫做“除旧迎新”。但就是这套所谓的“除旧迎新”一项，就花去县里本不宽裕的财政资金小两百万。好不容易给这位新贵置办齐活了他要求的这些配置，新县官到任的第一天就弄得县府办一众人下不来台。这新贵数落了县府办主任三宗罪：一是没有派欢迎人马到县界处列队迎接他。县太爷振振有词地说：“我在给某某领导做秘书那么多年，迎送了那么多等到新官上任，还没有见那个地方象你们这样不到县界处迎接的。”二是到了县府大楼前竟然没有红毯鲜花。县太爷恼火地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吗？你们居然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你这个县府办主任书记干什么吃的？”三是给他写的讲话稿狗屁不通。那可是县府办主任花了几个晚上精心打造的一篇稿子啊！到了新县官这儿竟然成了狗屁。县太爷愤愤然地抖着稿子说道：“你看看，“为了”什么什么？为什么要多写个“了”字呢？你可别小看了这多出的一个字，那是一字成师啊！我当年在国家某某部挂职时，副部长就是改掉了我稿子上多出的这个“了”字，成为我终生之事师。”这三宗罪问得慕容轩的那个老乡不知所措、满头冷汗。后来这位老乡还专门问过慕容轩：“你们省里的干部是不是都这样？”慕容轩没法回答老乡的问话，只好摇头说：“那是奇葩！” 行事风格“老派”的黄主任是从一家省属大型煤炭企业的老总，一步一步干到省经贸委主任，大部制改革后省经贸委合并到经信委后，才到国资委当主任的。据说黄主任还在煤矿企业做老总时，每逢节假日他必定要拉着矿党委书记一起下到几千米深大的矿井里慰问一线煤矿工人。这时候王总身上必带三件儿宝：塑料桶装高度白酒，卤水猪头肉，一只粗瓷大腕。对于在几千米深阴湿寒冷的坑道里作业的矿工们来说，王总这是这三件宝那可是雪中送炭，远比那一番慷慨激昂的口头激励强多了。每到这个时候，王总也不多说什么，一到矿工们那里就拿出他的三件宝儿，与矿工们一道大腕喝烧酒，大块啃猪头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他高升到省里做厅长还在继续。 还在秘书二处时就没少和黄主任打交道，一遇到写公交商贸、企业改革方面的材料，首先向省直厅局套料的单位就是那个经贸委了。黄主任性格爽朗，又熟悉这几百家省属大中型国有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说起来头头是道，了如指掌。对慕容轩深更半夜打电话的每次求救，黄主任几乎都能解慕容轩的燃眉之急。大部制改革前，省经贸委是个掌握着实权的部门，它既管省属国有大中型企业的生产经营，又代管这些企业、公司老总们人事任命，对这些人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有一年，省里要做一次省属国有大中型企业的摸底调查。慕容轩正好分到黄主任这个组，三天下来他和黄主任走了有一百多家企业，每到一家企业王老头也不说话，就听那些企业老总们汇报，慕容轩的任务就是在一旁的记录。等回到省里给省长汇报调研情况时，慕容轩照例给黄主任整理出了个汇报提纲。但王老头看了看慕容轩的拿给他的那份汇报提纲，又还给了他。然会指了指自己的脑壳，笑着说道：“都在这里呢！”慕容轩也有幸参加了那次黄主任给省长的专题汇报。他们三天听了一百多家企业的汇报，期间黄主任一个字都没记一片纸都没带。王老头给省长的汇报用时近四个小时，一不看稿子，二不用录音，就凭这他那超常的大脑记忆，汇报得条理清晰，归纳总结到位。每一家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每一个行业当前存在的问题和自己的建议对策，王老头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只听得一旁坐着的慕容轩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说实话，慕容轩因工作性质，一天到晚见到的厅局长这样的官员不算少。但象王老头这般有能力的官员确实不多。在一般老百姓的记忆力，这些官员要么是些个整日里就会吃吃喝喝、贪污受贿的贪官污吏，要么就是些只会靠秘书手下写稿子，自己吭哧吭哧、结结巴巴念稿子的庸官。其实并不尽然，慕容轩心里清楚，不能否认普通老百姓心目中认为的那种贪官、庸官确实也有，但绝对不会占太大比例。这些能混到厅局级的官员，大都是过五关斩六将层层选拔历练出来的，如果你三两把刷子还是不太容易提拔上来的。但话又说回来了，至于说象国资委黄主任这样真正有料的官员也不是很多。< 148.第147章“一级战备” 黄主任在会议室门外站着抽烟，其实他是在有意等着慕容轩出来。看着慕容轩腋下夹的手里拿的都是材料，黄主任笑眯眯地说道：“小顾，你这就jinru一级战备状态了！”慕容轩看着黄主任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苦笑：“黄主任，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呀！”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快到电梯间了，黄主任把慕容轩拉到一边说道：“大秀才，给你起草小组推荐个人行不行？”慕容轩把手里的东西顺势摞在一起，然后也没多说客气话，只是笑着问了一句：“东西写得怎么样？”黄主任拍了一下慕容轩的肩膀说道：“那要看和谁比了？和你这个省里的一支笔那是没得比。在我们国资委还算个苗子，我主要是想让他来你组里带一带，跟你多学学。”慕容轩首先想到一句话，就是“强将手里无弱兵”。再说了反正也要从国资委抽调人来参加起草小组。因此，他也没有多考虑就说：“我这儿没问题，张副秘书长那里你可能要打个招呼。”黄主任又笑着拍了拍慕容轩的肩膀，说道：“好，那就先这样。”其实，慕容轩心里也明白，黄主任早就做好了张副秘书长甚至是省长那里的工作了。他之所以专门等在门口和你慕容轩说这件事儿，那是人家尊重你，这实际上更能凸显黄主任当领导的处事儿风度。 黄主任推荐的这个人选名字叫李彬，现在的身份是国资委办公室的副主任，王老头的跟班儿秘书。这个小伙子慕容轩好像还有一点而印象，人长得很精神，嘴巴又甜。年纪不大，大概有二十五六岁上下吧。慕容轩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这小伙子处理事情来很稳重老练，无论是情商，还是智商远在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之上。像黄主任这种有能力的政府官员，不可能选一个绣花枕头来担任自己的跟班儿秘书的。 等到了起草小组后，慕容轩才知道进一步了解到，这个李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的父亲是省属国有龙头企业广东晨光电器公司的老总。刚开始慕容轩还纳闷，就凭李彬父亲的能力，给他这个一表人才、重点大学高才生的公子，找个更加体面的差事那不是易如反掌。后来慕容轩才慢慢清楚了，人家这对父子是在“曲线救国”。父亲贵为年薪几百万的大型国企老总，人家家里不差钱。差的只是官场的人脉，儿子没必要再在商海里厮混了，弄他一ding红ding商人的帽子戴戴，岂不是双保险。后来还真是这样，李彬从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渡过了一道金”出来后没多久，就担任了省里一位常务副省长的秘书。从此以后，仕途之路坦坦荡荡。这当然是后话了。就是在这次省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过程中，这个李彬也帮了慕容轩不少的忙，以至于在后来的交际中两个人还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现在的人呐，往往是说到别的人和事儿时，嘴上说得都好听的很，义愤填膺甚至恩断义绝都可以。但一遇到和自身利益相关的具体事情时，就不会那么爽快了。比如，慕容轩在决定报告起草小组封闭性写作的地点上就遇到了一个难题。按照往年的惯例，起草小组一般都会选择一个既风景秀丽又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封闭性写作。慕容轩就是按照这个思路，给张副秘书长提供了两个备选地点。 一个是从化的温泉宾馆，那里曾经是省政府交际处一个接待宾馆。慕容轩本来想到，从化温泉的自然环境优美，它位于羊城市东北郊，距羊城70多公里。温泉风景区四周环山，中间有流溪河自东北流入，而过，向西南方向流出，温泉河段两岸为狭长的河谷小平原，疗养、旅游的楼房馆所、商场、电讯等建筑多设于此。这个风景区内遍布着很多温泉泉眼，还有一片又一片的荔枝果园。这个从化温泉风景区属于亚热带气候，一年四季气候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那些个温泉泉眼大多都分布在温泉流溪河中及河沿岸。1958年，周恩来总理到从化温泉疗养时曾建议要把温泉建设成“冬都”，冬天的时候北京的领导干部可到温泉来避寒。“冬都”建成后，象**、、朱德等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在冬季到此渡过假。这里气候宜人，四面山峦重迭，环境幽静，也是旅游和疗养胜地。温泉疗养区，群山起伏、层峦叠翠、风景如画、空气清新，加上楼台、小亭、曲廊，参差错落，将区内环境点缀得更加幽雅，给人以恬静的美感。这里遍种梅、李、荔枝、松、玉兰等，到处绿竹成林、四季如春。慕容轩心想这样环境其实是最适合他们这帮既需要安静写作，又能怡人心境的地方了。 慕容轩给张副秘书长提供的另一个备选地点，是羊城市白云山西麓的鸣泉居。鸣泉居既是花园式高尚休闲、会议、商务、旅游、度假胜地，同时也是羊城市委和市政府的接待基地。历年来，先后接待过原原中央总书记、guojiajunzhuxijunweizhuxi***，原国家主席杨尚昆，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lipeng、乔石，原guowuyuan总理***，原guowuyuan副总理lilanqing，原全国政协主席liruihuan、原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weijianxing、原国家副主席荣毅仁，原国防部长迟浩田等党政军领导人，被誉为“南国钓鱼台”。鸣泉居以“都市桃源”而闻名遐迩，她背靠羊城白云山风景名胜区，独享白云山清新空气和植被资源。度假村里有10栋小别墅，每栋小别墅都有6间不同样式的客房，包括主人套房、单人房和双人房，还有小会议室和小餐厅。每栋别墅独立成体，拥有一个安静惬意舒适的私人空间，是起草小组封闭性写作的理想之所。 慕容轩给张副秘书长提供的这两个起草小组封闭写作备选地点，张副秘书长看了以后都还比较满意。他对慕容轩说，从化温泉宾馆环境优雅、空气清新，特别是幽静，非常适合封闭式写作。不利的地方是离羊城市区稍微显得远了一点儿，万一省里的领导莅临起草小组看望大家，或者要作什么现场具体指导就不太方便了。而羊城白云山西麓的鸣泉居条件当然好了，那是羊城市政府经营了多年的接待处。优点是离市区近，方便领导现场指导，各方面条件都具备。不足之处就是离市区太近了，就怕起草小组的人分心。 到最后，张副秘书长说：“不如这样吧，你拿这两套方案给起草小组的其他同志议一议，看看大家的意见。”这一议不要紧，最后倒是弄得慕容轩下不来台了。 为这件事儿，慕容轩召集起草小组全体成员开了一个碰头会。这是起草小组成立以来第一次正式开会，这些成员中间，大部分都是几乎每年都参加的熟面孔、老常客了。象办公厅三个秘书处的处长，省政府常务办的副主任李华，以及财政厅、发改委、商务厅的三位办公室主任等人都是起草小组的老常客了。今年新增加进起草小组的“新面孔”有四位：省国资委的办公室副主任、党组秘书李彬，羊城市府办的郑主任、汕头市府办的陈副张副秘书长、湛江市府办的黄副张副秘书长。这几个今年增加进来说是“新面孔”，但由于大家都属于政府办公厅（室）这个大系统的人，不是他们上省里来开会，就是慕容轩下到他们那里去调研，因此一年到头最少都要见上个三五面，也都算是老熟人了。即便是这样，为了正式起见，慕容轩在碰头会上不管是老熟人、还是新面孔，还是首先让大家都一一作了自我介绍。一阵寒暄过后，慕容轩就拿出了起草小组封闭性写作的两个备选方案给大家讨论。 起草小组的成员们看了两套方案后，绝大多数都觉得两个方案都不错，各有千秋。特别是那些经常参加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的“常委”们，都觉得今年的两套方案与往年相比太人性化了，终于摆脱了以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与世隔绝感。 但有一个起草小组的成员却一口否定了两套方案，两套方案他都不赞成。 这个人就是慕容轩的老朋友、蓝省长的前任秘书王挺贵。王挺贵反对的理由貌似十分充足，他当着起草小组十几个成员的面儿，板着一副正儿八经的面孔对慕容轩说道：“小顾啊，不是我说你，你那些个老黄历也该翻一翻了！中央八项规定都出台这么久了，你还没把观念转变过来。”听到王挺贵当着众人的面儿这样说，慕容轩自己也大吃一惊，还认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让王挺贵给逮住了呢！ 起草小组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个王挺贵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大家都不做声，面面相觑地瞧着热闹。慕容轩脸红筋涨非常难堪，他也不知道这个王挺贵到底想干什么？就结结巴巴地问道：“王，王主任，你，你给我们解释一下，这，这两套方案怎么就违反了中央的八项规定了呢？” 王挺贵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用一种嘲笑的语气对慕容轩说道：“小顾，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呢还是真糊涂呀？不是我王挺贵给你扣大帽子呀！中央早就三令五申，八项规定里又特别明文强调，不准到风景名胜区召开会议、举办培训班。这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难道你小顾政策水平都低下到这个地步了？” 我去！听了王挺贵这样的解释后，不光是慕容轩自己感到莫名其妙，就连起草小组其他人也觉得这个王挺贵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明显的就是小题大做吗！大家都觉得这个王挺贵对慕容轩有点欺人太甚，打心里都在为慕容轩抱不平，但碍于面子嘴巴上又不好说什么。< 149.第148章“一级战备” 上帝在造人时其实是很公平的。他既不会造出来一个十全十美的完人，当然也不会造出一个人一无是处的废人。当一个人在某个方面有一定的缺陷或不足时，上帝就必定会在另一个方面给予你些补偿。就拿慕容轩来说吧，一方面，长相俊朗，满腹经纶，笔下生花，写得一手锦绣文章。而另一方面，却神情木讷、拙嘴笨舌，不善言辞。这个王挺贵却是相反，在办公厅这个写手荟萃、精英云集的地方，他的文章写得就很平庸了。特别是相较于慕容轩这种官方锦绣文章操盘高手来说，王挺贵拿得出手都是些花拳绣腿，这与慕容轩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平时里那些个八股公文、小打小闹是绝对没问题，但一遇到领导讲话、重要报告这些大型文稿，王挺贵就会相形见拙。但王挺贵也有他的绝招，那就是有一副好口才。一般人如果和他辩论，不出三个回合必定败下阵来。他那个现场应变能力，那种出口成章的雄辩水平，是早年在北京大学校辩对打下的基础。王挺贵在北大校辩论队都是主辩，在新加坡参加亚洲大学生辩论大赛还拿过二等奖和最佳主辩手的荣誉称号。你说说，这慕容轩在和王挺贵打嘴巴仗时哪里会是王挺贵的对手。平时就属于那种茶壶里装饺子，肚子里有料，但就是嘴巴上很拙笨，死活就倒不出来的人。有时间虽然心里明明想到了回击对方的话，可嘴上那一分钟就是开不了腔、说不出口。比如刚才王挺贵说道，八项规定里是明文提出“不准到风景名胜区召开会议”，但在座的哪个不清楚？起草小组这种封闭性写作是开会吗？谁都知道，起草小组所干的活路，与那些游山玩水式的神仙会议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他们这哪是游山玩水，分明是要“关禁闭”吗！象关“囚犯”一样，把一帮人全封闭大半年时间，干一种既费脑力又费体力的苦差事。就算是中央党代会、guowuyuan人代会那些大报告的起草小组，在干这件儿差事儿时，也同样要集中封闭到一些宾馆、培训中心里去。你王挺贵难不成也说他们违反中央八项规定了吗？ 因此，慕容轩听到王挺贵今天这样一番话，心里也十分清楚他这种振振有词的说法根本不值得一驳，而且他也听出王挺贵话里有话，明显带有情绪化的东西在里面。其目的就是要在起草小组第一次全体成员会议上，给他慕容轩一个下马威，让你下不来台。这是慕容轩作为起草小组牵头人首次在大家面前亮相，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决策，就遭到了王挺贵的迎头一击，当众让他脸红出洋相。慕容轩虽然面红耳赤地站在大家面前不知所措，但心里却象mingjing似的，他在暗暗思量着王挺贵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人们总是在嘲笑唐吉可德与风车的作战，是捕风捉影式地树立假象之敌。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唐吉可德式的人物是大有人在。这类人物总是把自己的人活弄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即使没有“敌人”，他也要刻意地去“制造”出一个“敌人”，并投入不懈的精力去与之“作战”。在办公厅里，王挺贵与慕容轩的关系就类似于唐吉可德与风车的关系。自打慕容轩接替王挺贵担任蓝省长的秘书之后，王挺贵就把慕容轩作为自己工作生活中的“风车”，几乎是时时处处与慕容轩对着干。这种无中生有式的“持久战”伴随着慕容轩好久了，就像是一块橡皮膏，甩不掉，弃不了，慕容轩无可奈何地把王挺贵称之为自己的“终身之敌”。 对于王挺贵这个人慕容轩是非常了解的，慕容轩和他都是同一个月份出生的，两个人只是年份不同。慕容轩比王挺贵好小上差不多十岁的样子。在办公厅里王挺贵，是全厅上下大家都公认的一个既绝顶聪明、又桀骜不驯的人。他在担任省长秘书之前是办公厅秘书三处的处长，王挺贵所在的秘书三处主要分管文教科技卫生口的工作，成天打交道的人都是文化人以及管文化的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王挺贵，在读大学时就是个风云人物。曾经担任过校学生会主席，在校读书期间还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不少东西。写得一手好文章，还有一副善于雄辩的好口才，人又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大学毕业分配到省府办公厅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一个鹤立鸡群的青年才俊。但这个青年才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为人处世比较持才傲物，一般的人他王挺贵都不放在眼里。 这家伙儿还有个十分有趣的地方，他好像是和慕容轩瞟上劲似儿的，两个人在办公厅同事都快一年了，也不知什么原因，他也不和别人比，这个王挺贵什么事儿都非要和慕容轩比个高低论个输赢。 如果两人水平相当时，或者是王挺贵略占上风时，王挺贵似乎心理就会平衡很多。一旦他与慕容轩之间的那座天平失衡，他一般就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自己更加得意洋洋，把慕容轩贬得一无是处。而且，在背后还给别人说，慕容轩这个书呆子是如何如何地不会来事儿，这家伙是怎样怎样的迂腐，只会埋头写他的狗屁文章，根本不懂得抬头“看路”等等。另一种反应是，当王挺贵与慕容轩之间的那座天平失衡偏重于慕容轩时，他的反应就是很恼火，甚至会把他自己的一切不幸和不快都迁怒于慕容轩。比如，当慕容轩在蓝省长那里极为得宠时，王挺贵就很气愤。这家伙在厅里遇到人就说，慕容轩这个榆木疙瘩这次总算是开了次窍儿，也不知送了人家多少钱，终于谋到了这个职位。 厅里的同事们听多了王挺贵对慕容轩这些无厘头式的诋毁，也就习以为常了，反过来大家会惊讶于慕容轩的沉稳与大度。这就是老实人的好处，人们一般都会同情弱者。这一来二去的大家反而把王挺贵看白了，以后不管他王挺贵再说人家慕容轩什么坏话，大家一概是听之笑之，也不把他的话当成回事儿。或者就权当成一祥林嫂式的笑话来听。 但办公厅里干部职工对于王挺贵这么久一来，老是对慕容轩进行莫名其妙地诋毁，很为慕容轩抱不平。大家都知道王挺贵的德性了，对慕容轩一味地忍让王挺贵这件事儿很不以为然。李华就对慕容轩说过不止一次：“顾秘书，你干嘛要这样一味地忍让他王挺贵。你应该当众还击他，他这个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慕容轩听罢，也只是无可奈何地苦笑：“他想说就让他去说呗！我又没办法去把他的嘴缝上。” 有一次，他又听到王挺贵在人前人后说慕容轩的种种不是。忍无可忍的李华就郑重其事对王挺贵说：“老王，人家慕容轩是个实诚人，咱不带这样的。再说了，你干嘛老和他过不去呀？不管怎么样咱们还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呢！”也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于李华的善意批评与提醒，一般情况下王挺贵是不敢还嘴的。这次王挺贵听了李华的话后，也只是眨巴眨巴眼，欲言又止地悻悻而去。 但有一点，王挺贵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慕容轩的，那就是在写材料上，特别是那种高屋建瓴、结构宏大的，象政府工作报告、省领导的重要讲话文稿之类的材料。这个方面，不是他王挺贵在背后乱造一通谣就会抹杀掉的。也就是因为这个优势，慕容轩虽说没有象王挺贵那样很快得到组织的提拔重用，但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慕容轩还是一次不拉地参与其中。 就在慕容轩为这个起草小组牵头人苦恼不已时，王挺贵却是卯足了劲到处找人说情，一心想当这个牵头人。因为，王挺贵最近也听到一些消息，说是省委组织部最近要在全省范围内推选秘书长，厅党组前些日子已经在着手研究后备人选的推荐工作。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各方面的条件还是蛮够秘书长候选人资格的。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再做做工作，能当上一回起草小组的牵头人，在省里这些大佬们面前露上一把脸，出上一回风头，那不就又比别的竞争对手多上一个砝码。因此，在这次换届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筹建之初，王挺贵是卯足了劲，对这个起草小组牵头人，有点儿势在必得的劲头。他不光是找了张副秘书长，谈自己想出任起草小组牵头人这件事儿。而且，他还装着胆子找了洪省长省长。洪省长省长平日里对王挺贵的服务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听了王挺贵的想法后，也表示会找时间给王挺贵协调协调，能不能成，省长说这要看他自己的工作业绩和群众基础。 其实刚开始，无论是张副秘书长也好，还是洪省长也罢，都对王挺贵想当起草小组牵头人这事儿松了口。特别是张副秘书长这里，经不住王挺贵三天两头地道他办公室里软磨硬泡，最后想到王挺贵也算是办公厅的“老人”了，方方面面的协调能力还是不错，要他来带领起草小组来干活，也不失为一个选择。哪想到事情到了省长那里，形势却急转直下。省长明确表态，今年不比往年，今年是换届之年，因此这个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一定要找一个能拿得起来的得力干部牵头做这件事儿。张副秘书长确实也先后给省长推荐过，建议由王挺贵来做这个起草小组的牵头人。但省长一直都没点头答应这件事儿。直到最近一次省政府常务会议上，首长才点将这次换届选举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要慕容轩来牵头。< 150.第149章“一级战备” 王挺贵一听是慕容轩做起草小组的牵头人，本想马上就退出起草小组，但到了张副秘书长那里却被批了一顿。张副秘书长明确告诉王挺贵，他不光是不能退出，而且还要好好配合慕容轩的牵头人的工作。王挺贵虽说是当着张副秘书长的面儿答应得十分爽快，但他一见慕容轩气就不打一处来，早就把他在张副秘书长那里的承偌给忘得一干二净。因此在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第一次正式碰头会上，这个王挺贵就给忍不住给了慕容轩一个下马威。 有时候，你看似聪明透顶的作为，实际上却在做一些傻到顶的憨事儿。要不然怎么会有“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老话呢！ 事后，慕容轩也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王挺贵之所以不同意慕容轩提出的，起草小组两套封闭写作地点的方案，除了想出口恶气，让慕容轩在起草小组众人面前丢回脸之外，他自己还有一个没法说得出口的隐情，那就是他的儿子今年正好面临中考。 王挺贵后来找的这个老婆也很漂亮，漂亮女人有个通病，那就是脾气大。王挺贵这个漂亮老婆是在花城移动公司做财务总监，平时工作也是有点儿忙，像是出差啊、加班呀这些都成家常便饭了。王挺贵的老婆平时就对他也成天在单位加班不着家，对儿子的学习关心不够这件事颇有怨言。再加上他们的儿子今年读初三，马上就进入紧张的中考期。他老婆给王挺贵下了一道死命令，如果今年儿子的中考受到影响，考不进省级重点高中的话，她就要拿王挺贵是问。 王挺贵是典型的“妻管严”，他怕老婆在单位是出了名的。听到老婆给他定下这条“最后通牒”，王挺贵心里面儿自然是吓得要命。生怕真会因为自己照顾不到儿子的学习，影响到儿子的中考，老婆不饶他。 参加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又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件事儿。但他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起草小组的工作。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你已进入这个起草小组，原先的工作、生活规律将会全部打乱。你就得以“一级战备”的状态，来迎接这项工作的挑战。真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王挺贵自己如果直接说，是因为儿子中考而要求改变起草小组封闭地点的话，这个理由肯定说不过去。因为慕容轩的女儿曼曼和他儿子同岁，今年也同样面临着中考这道关。不管是领导和起草小组里的人都会会说，人家慕容轩能够克服家庭困难，你王挺贵又为何不能克服？ 进入起草小组这种“一级战备状态”，对起草小组所有人的生活工作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慕容轩听李华这个老笔杆子说过，他十几年前“三讲”教育活动时自己被封闭在“三讲办”写材料时的情景。那个时期，“三讲”作为全国的头号政治任务，都被各单位的头头们当做头等大事来抓。当时李华被抽调到省里“三讲办”，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给省领导写个人自我剖析材料。到最后关头，中央“三讲办”和中组部一位副部长要亲临广东，参加省里副省级以上干部的民主生活会。那几天正好李华的爱人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家里虽然请了一个保姆带女儿李萌。但萌萌那时才三岁不到，身体比较虚弱，经常三天两头地不是发烧，就是拉肚子。有一天曼曼又发烧了，保姆独自带她到医院打了针，烧退了人稍稍好一点就带萌萌回了家里。但等到晚上九点多钟时，萌萌又开始发烧了，而且哭天喊地要爸爸，要妈妈。无奈之下，保姆把电话打到了李华的办公室里。这可怎么办是好呀？李华正在昏天黑地为省长那份自我剖析材料翻来覆去的改稿子呢！这份稿子前前后后李华已经修改了十几遍了，每一次送到“三讲”专项巡视组那里，都会给改得面目全非。而第二天上午八点，“三讲”专题民主生活会就要如期召开，省长就要在专题民主生活会上用这份稿子。搞到最后，李华就站在省长办公台边上，强打精神听首长口述修改意见，他一字一句的记下来。然后又急急忙忙地一路小跑地回到打字室，再让打字员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到电脑上。 正当李华为稿子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他又接到保姆打来电话，说萌萌又发烧了，在家里哭闹着要爸爸。领导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小的小孩子发烧，万一出个什么事儿那可这么了得？张副秘书长正好在旁边看到李华不知所措的慌乱情景，就立即做出个非常决定。他即刻安排自己的专车司机去李华家里，马上把萌萌接到“三讲办”李华这里来。另一方面，张副秘书长又叫人赶紧把厅医务室的值班医生叫到“三讲办”，等把李华的女儿萌萌接来后马上给她打退烧针。 李华的女儿萌萌烧得满脸通红，这个小可怜，一见到爸爸，似乎病也好了许多。因为萌萌太小了，医生在她那细如麻杆的手臂上几乎找不到静脉血管，即使挤了又挤勉强找到了血管，也无法在她细小的手腕上把粗大的针头扎进去。只有小脑袋上的血管还勉强可以找到扎下去的静脉血管。李华紧紧地抱着烧得滚烫的女儿，眼看着医生在萌萌稀黄凌乱的头发上剃了一小块出来，然后把那个粗粗的针头扎进去打着退烧点滴。 人们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狗屁！那是因为你还不到动情处。看着两岁多的萌萌这般受罪的小模样，眼泪在李华的眼眶里直打转。见到爸爸后萌萌也不哭了，也不闹了，她一头扎进李华的怀里竟然很快就睡着了。那一ye，李华是一手抱着生病打点滴的女儿，一手在办公桌上改着稿子。在场的“三讲办”的同事们看到这个令人心酸的场景，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李华几乎是熬了个通宵，最后还是在凌晨五点，把修改完的稿子交到了省长的案头。 现在老百姓一提起这帮秘书们，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地，似乎他们都是些为虎作伥的小太监，或者是一帮专替贪官污吏们拉皮条的政治掮客。其实，这真是一种误解。不可否认，官府衙门里确实存在着一些附庸权贵、阿谀奉承的侍从式文秘人员。但你也真的不能否认，在政府、党委办公厅（室）系统搞文字工作的人，绝大多数人还是过着舍家抛业为领导鞍前马后服务、没日没夜赶材料的日子。算了，不多说了。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王挺贵恰逢他儿子今年中考，在参加起草小组和照顾儿子学习这两个问题上，王挺贵确实面临着一个二难选择。因此，王挺贵思来想去，才想出了否定慕容轩两套方案，自己提出在办公厅就地封闭写作这个馊主意。他心里打的如意小算盘是，如果能够采纳自己提出来的在办公厅就地集中封闭写作的话，那就可以实现他一箭双雕之计，既打击了慕容轩这个起草小组牵头人的风头，又可每天回家辅导照看自己儿子的学习。 按照慕容轩的德性，他是不会主动把王挺贵大闹起草小组第一次碰头会这件事儿给领导汇报的。但毕竟是纸里包不住火，没过多久张副秘书长还是知道了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他一个电话就把王挺贵揪到他的办公室， 王挺贵一进门，张副秘书长头一句话就劈头盖脸问他：“你简直是乱弹琴！是不是想主动放弃这次选拔秘书长候选人的机会了？”王挺贵一下子被张副秘书长问懵了。张副秘书长也不管王挺贵这种暂时性脑缺氧反应，接着说道：“我先把话给你撂这儿，如果你这次能够好好配合慕容轩，老老实实地发挥你应有的水平做好起草小组分内的工作，厅党组还可以考虑你这次选拔副厅级干部候选人的资格。如果你再无理取闹的话，我立即把你调出起草小组，并马上取消你这次选拔厅级干部候选人的资格。” 自打张副秘书长那次直击要害的训示以后，王挺贵老实多了，最起码明面儿再也不敢和慕容轩唱反调了。起草小组封闭写作点，最后也按照慕容轩起初的建议，定在了花城白云山西麓的鸣泉居。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慕容轩他们起草小组已经“兵发”鸣泉居了，所需“粮草”一应却迟迟不能到位。原因就是，“军需官”华容完全不给力。 这个“军需官”华容，就是办公厅秘书二处那个田副处那次次给慕容轩所说的，“既是‘上面’有厉害的人，也是‘下边’的人也厉害”的小妖姬华容。这位绝代佳人也是华容也是慕容轩的“老熟人”了，也真是冤家路窄呀！这山不转水转的两个人很快将要又一次狭路相逢了。 大美女华容在秘书二处时，虽然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晒，但不妨碍她照样提拔当官呀！这才到办公厅多久啊?华容就从秘书二处调出来，并被提拔为办公厅交际处副处长。但当了办公厅交际处副处长后的华容，依然不改办事儿拖拖拉拉的散漫作风。 交际处担负着迎上接下的繁重接待任务，琐事杂事特多。这些看没起来杂乱无章的琐碎之事儿，尤其是对上接待工作，如果有一样你做不到位，就会影响全局。散漫习惯了的华容提拔到交际处当头头没多久，就遭到了本部门和厅里其他部门职工的不少非议。但人家这个大美女，就是凭借着“既是‘上面’有厉害的人，也是‘下边’的人也厉害”这一招，也不管你再多的人议论纷纷，还是稳坐交际处副处长这把交椅。而且，每每弄出了纰漏，总会有人出面给她擦屁沟。 慕容轩以前也风闻不少这个大美女的一些轶事趣闻，但奔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也就是听之笑之罢了！但这次他牵头起草小组后，在组建后勤班子时一听到华容的名字位列其中，而且还是后勤组的负责人，慕容轩差点儿就跳将起来。这怎么行？如果弄一个这样的大小姐进来，那不是她服务起草小组，很有可能是大家服务这位大美女。起初慕容轩说什么都不同意张副秘书长的这项决定，但后来张副秘书长说了一句话，慕容轩就哑口无言了。张副秘书长对慕容轩小声说道：“你服从吧！这是省里面大领导的安排。”< 151.第150章“一级战备” 按照领导的分工，起草小组的吃、喝、拉、撒、住、行一等后勤工作，都是由交际处副处长华容来具体负责安排。 第二天起草小组就要jinru封闭写作基地了，慕容轩打电话问华容在鸣泉居订下的到底是哪座别墅？华容在电话里竟然没心没肺地说她也不知道，她前两天已经安排给交际处的小梁了。最后她还半开玩笑地问慕容轩：“顾大秘，我才不关心你那个起草小组的房间订了没订呢!我关心的是我们俩儿的房间是不是埃在一起？你我之间还有未了之事儿呢！” 听了华容这话搞得慕容轩哭笑不得又满心忐忑，这时他又想起前些日子给郑教授通电话时，郑教授交给他的那项艰巨的工作任务。于是，他在的电话里对华容说道：“小靓女，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情我还是做得好的。” 那华容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哪知道慕容轩还真的把他们俩儿的住房安排在了一起？于是，华容在电话那一头笑得花枝招展地连声对慕容轩说着：“好极了！好极了！想不到你顾大秘也是个有心人呀？” 慕容轩在电话这边苦笑着应声：“不客气，不客气，这算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嘛！你我以后还要紧密配合的吗！” 故事说道这里，我们就不得不说一说慕容轩和汪雨之间的lingrou对话了。 前些日子郑教授在电话里明确告诉慕容轩，下一步与华容的进一步接触是组织上交办的重要工作任务，你慕容轩作为一名组织内的成员要无条件地接受，你不能以个人对华容的喜好而不去完成这项工作任务，也根本就没有你慕容轩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且，郑教授还斩钉截铁告诉慕容轩：“你的任务不光是要和华容接触，而且还要伺机和她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象当年你和汪雨那样来通过身体的亲密接触，来证实华容身体之内是否也存在异能量。这不是谈个人感情得失和儿女情长的时候，一切要以国家安全事业为重。” 为此，郑教授还专门给汪雨安排了假期，让她从北京飞回花城来做慕容轩的思想工作。汪雨总共在花城待了一周时间，在这一个星期里，慕容轩和汪雨经历了他们自谈恋爱以来，最为mian悱恻、灵肉厮杀的同时都在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在爱情和国家安全利益面前，究竟哪一种行为才算是背叛？是为了获取华容身上可能存在的另一种异能量，而不惜和这个小妖姬进行身体亲密接触？还是为了保持与汪雨之间纯洁无暇的爱情，而拒绝与华容同chuang共眠？ 两个人为此争论不休，对抗jilie。慕容轩固执地认为，组织上要他进一步与华容保持接触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荒谬。 慕容轩对汪雨说道：“通过前一次的初步接触就能从这个美若天仙的小妖姬身上嗅出许多桃色气息，这是我最不愿意去和华容保持接触的一个重要原因。我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几乎都无法抵抗得了华容这个小妖姬的youhuo和进攻。我不想为此而背叛了我的爱人，我的美女教授汪雨。“ 听完慕容轩这段慷慨激昂的陈词，汪雨紧紧地拥抱着慕容轩说梦话也说不出来了。 慕容轩明白无误地对汪雨说道：“郑教授和辛琪司长的这种下一步工作安排，无疑是将我慕容轩往yu火熊熊燃烧的华容布下的那个陷阱里推，我不能做对不起你汪雨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通也无法做到、、、、、、” 其实，汪雨的心情和慕容轩是一样的，她是那么的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爱他的英俊潇洒，爱他的健硕俊逸，爱他的坚毅执着，爱他的忠贞不渝，爱他的处事风格，也爱他身上的那些个小毛病、、、、、、总之，汪雨是深深地爱着慕容轩的一切的一切。 但是，汪雨一想起郑教授、辛琪司长以及研究所的同事们为了“盗心术”这个国家绝密这十几年来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和艰辛汗水，她的心就逐渐地硬了起来。 汪雨把慕容轩拥入怀中，她满含泪水的说道：”慕容，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清楚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但我们两个人都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你应该清楚地知道，自打你考上郑教授的研究生那天起，你就告别了普通老百姓的平常生活。你我身上都肩负着国家安全的重要使命，这个使命要求我们在关键时候就是丢掉自己的性命也再说不惜。何况现在仅仅是要你去进一步接触华容呢！“ 慕容轩看着已经是满脸泪水的汪雨，他拿来纸巾盒子不停地抽出纸巾为他的爱人擦泪。汪雨擦干眼泪之后，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去吧！去按郑教授和辛琪司长他们的要求做吧。请你放心，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理解并且支持你，只要我们能够获取到华容身上的那个异能量，我们所做出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国家和人民会为你作证，国家和人民会铭记你的、、、、、、“<g上，她要把自己内心对慕容轩的爱和牵挂以及压抑着的情感，再一次的faxie到她的爱人身上、、、、、、 再说华容安排起草小组住处的事情。慕容轩打电话问她起草小组住处安排好了没有，华容竟然说她忘了这件事情，或者已经安排给交际处她的属下小梁去做了。听到这模棱两可的话，慕容轩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又不知道对谁发xie。 不得已，慕容轩又把电话追到小梁那里，小梁又说：“不知道啊？孙副处长根本就没给我说过这件事儿。” 后来还是慕容轩自己把电话打到花城市政府办公厅祁副秘书长那里，才把这件事儿给落实了。 头天下午下班之前，慕容轩就给华容交代，明天早上八点半鈡，起草小组全体人员在办公厅大楼前面集合，一同乘车正式进驻封闭写作点。 慕容轩以前也听别人说过，华容有拖拖拉拉的毛病。上次又经见过鸣泉居别墅的事儿后，就对她办事儿的牢靠度更不放心了。因此，昨天下午下班前慕容轩专门把华容找过来，再三给她交代，要按时派车子过来接起草小组的人。 在办公室里，华容面对慕容轩的郑重其事她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一边对慕容轩说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再像个老太太一样啰嗦了好吗？”一边走到门口轻轻地把门关上。慕容轩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华容，你可不要胡来啊！这里是办公室，又不是咖啡厅，我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找我说事儿。” 华容看着惊恐万状的慕容轩更加得意忘形了，她故意快步上前一下子就吊在慕容轩的脖子上：“哎呀，大帅哥！可想死小女子我啦！来来来，先让我小女子我啃一大口吧、、、、、、”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真的有人在外面敲慕容轩办公室的门。一听到敲门声慕容轩如临大敌，一下子就把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华容这条美女蛇给弄下来、、、、、、 此时的华容倒也明事理，她还比较配合地从慕容轩的身上下来，还顺势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衫。 来人是常务办的李华副主任，他听到慕容轩在屋里面说了声“请进”之后才推门进来。李华尽到慕容轩的办公室以后，看到满面绯红的一个小靓女正站在慕容轩的跟前含情凝望、、、、、、 李华一看这位漂亮的女孩儿居然是华容，他大吃了一惊:这么会是华容？此时华容怎么会在慕容秘书的办公室里呢？而且还关着个门，这两个俊男靓女到底在办公室里干些什么呢？ 李华迟疑了一下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要退出去的时候，慕容轩却如同获得大赦一般地对李华说道：“李主任来的太是时候了，我正要打电话找你呢？明天起草小组就要进驻宾馆全封闭了，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李华这个时候也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站在慕容轩跟前的华容说道：“慕容秘书，我来找你也是想给你汇报这件事情，正好孙处长也在，我就一并给你们汇报一下子。现在是各路人马都已经集合完毕，各种各样的材料资料也已经打包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已经通知了起草小组的其他成员，明天早上我们在办公厅办公大楼前集合，然后就开拔到封闭点集中。另外，明天早上的车辆问题还请孙处长给安排安排。” 华容听李华说道还有自己的事情，她一脸不耐烦地说道：“这件小事情还用的着那么啰嗦，我不是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车子了吗？” 这么冲的一句话一下子把李华给戗得干瞪眼不知如何是好，慕容轩也想对华容发火，但他想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发火。只是对华容说道：“这是大家第一天的集体行动，我希望孙处长你能够准时到场。”华容幽怨地看了慕容轩一眼，然后耸了耸双肩说道：“好呀！大帅哥，那咱们就明天见咯！” 第二天的一大早，大家都按时在办公厅门口约定的集合点集中完毕。马上就要上车出发了，但起草小组一行人员手提肩背大包小包的，在办公厅楼下等了一个多钟头，还不见事先说好的面包车的踪影。 左等右等还是等不来面包车，慕容轩前面都给华容打过几个电话了，但她的电话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不得已慕容轩实在是没办法了，慕容轩只好赶紧打电话给李华。五分钟后，李华就开着常务办的那台丰田面包车来到了起草小组的一群人面前了。 慕容轩他们起草小组的一行人马，乘坐着李华救急开过来的丰田面包车，一个小时后总算赶到了鸣泉居别墅。这时慕容轩才接到华容打过来的电话，魏大美人在电话里一副慵懒的口气对慕容轩说道：“干吗一大早就骚扰人家呀？我一开机都尽是你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啊？真是烦死人啦！不是说好十点钟出发的吗？” 慕容轩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哭笑不得地对这位睡美人说：“靓女，我们昨天不是说好的，八点钟在单位大楼下面集合上车的吗？哪个告诉你是十点钟出发了？” 经历了这些事情，慕容轩觉得由华容负责起草小组后勤服务工作，这件事儿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这样下去不知道她还会玩儿出什么幺蛾子，那会耽误大事儿的。 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给张副秘书长他老人家汇报了，华容这种不靠谱的女人实在是太耽误事儿了。 慕容轩给张副秘书长汇报了最近魏大美人所做的两件奇葩事儿，只听得张副秘书长他老人家也直摇头。 但摇头归摇头，当慕容轩向张副秘书长提出，希望能尽快考虑更换起草小组后勤服务工作负责人的建议时，他老人家却默不作声。 慕容轩等了良久后，张副秘书长才缓缓地说道：“小顾，要不你再想想别的什么办法，克服克服这个困难？” 慕容轩能有什么良策，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大有人在，但都不是大美女呀！ 还是慕容轩最后想出来了个折中的方案，他对张副秘书长说：“张副秘书长，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华容还做她的起草小组后勤服务负责人，但给她安排个靠谱点儿、能干点儿的助手。” 张副秘书长瞪大双眼问慕容轩：“你去哪里找这样的人选啊？她那个大小姐脾气又有谁能受得了？” 慕容轩叹了口气说道：“这一时半会在厅里确实找不到一个愿意在她手下干活的人。不行的话，就把我常务办的李华暂时借调过来帮帮忙。”< 152.第151章美女蛇（1） 慕容轩向张副秘书长提出，到目前为止整个起草小组实在都无法忍受华容大美女这种拖拖拉拉的工作态度了。 自从慕容轩和那个大美女华容有过“亲密接触”之后，他对这个美女蛇般的女孩儿是爱恨交加、喜忧参半呀！ 如果说谁最了解华容这个美女蛇，那整个办公厅肯定是非慕容轩莫属了。那次给华容的接风宴上，首次与这个美女蛇过招，自己就惨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对于这条美女蛇的勾人心魄的招数，慕容轩那是记忆犹新呀！每每回忆起那天晚上和华容的过招经历，慕容轩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一盘调料瓶子，那真可谓是五味俱全啊！ 作为男人，他从身体的本能上觉得华容这条美女蛇是魅力无穷、人间极品女人呀！尤其是华容在日本留学期间，学到手的那一套东洋女人娴熟的服侍男人的绝门功夫，慕容轩觉得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柳下惠穿越到今天，也无法抵抗得了华容的那一套“功夫”的。 但从对手的角度来看，慕容轩又觉得自己还是要远离这个女孩儿为好。 从郑教授和辛琪司长那里慕容轩已经得知，这个华容的背景太过复杂了。她在日本留学期间，不光接受过日本情报机关的精心培训，而且她的体内还嵌入了世界上最先进的“人—机一体化”装置。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华容也是自己的同行。她也具备了慕容轩身上所拥有的现代“盗心术”，只是华容身上所拥有的“盗心术”和慕容轩身上的“盗心术”的工作机理不一样而已，但他们都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郑教授还在电话里告诉过慕容轩，华容身上由于嵌入了太多的微电子设置，实际上她已经成为一个半人半机器的怪物。恰恰是个缘故使华容变得更加可怕起来。 这也是那天晚上慕容轩在运用他的那个天下无敌“盗心术”，对华容施展“盗心”时失败的一个主要原因。 郑教授告诉他华容的真实身后，那天慕容轩心里真的开始害怕了。他真的想退却了，他才不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和这个半人半机器的怪物纠缠不清呢！ 但事情远不是慕容轩想得那么简单，事情的进展也远不是慕容轩所想退出就能够退出的。 也就在慕容轩犹豫不定，想要远离华容这条美女蛇的时候，国家安全部的辛琪司长却来到了慕容轩面前。 辛琪司长郑重其事地向慕容轩传达了郑教授对他接下来工作的安排计划：务必要抓紧时间和华容保持紧密接触。必要的时候，在组织上允许他和华容进行必要的“身体接触”。 慕容轩一听辛琪司长这话，他先是懵了——“你们难道说都发疯了吗？我慕容轩躲避都换来不及躲避华容这个怪物呢！你们居然还要和这条美女蛇保持紧密接触，还说什么进行必要的‘身体好接触’？” 面对慕容轩的迷惑与不解，辛琪司长面如冷铁，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看到辛琪司长的这副德性，他继而暴怒如狂龙——“你们把我慕容轩看做什么人了？我又不是你们的滥情特工，我怎么能干出这般恶心的事情呢？这样你们让我慕容轩以后怎么面对汪雨呢？” 任凭慕容轩的狂怒与暴躁，一直等到慕容轩发泄完他的满腔怒火，坐在一旁的辛琪司长才冷冷地说道：“怎么样？慕容轩同志，心中是不是好受了一点儿？” 看到垂头丧脑、大喘粗气的慕容轩，辛琪司长接着说道：“慕容轩同志，请你给我听好了。上述决定也不是我和郑教授两个人做出来，这是经过组织上缜密研究后做出来，首先，希望你能够严格按照组织上安排部署，不折不扣地完成好下一步对华容的接触工作。” “其次，对于你心中的疑虑。我代表组织上给你做出以下两点说明。第一，为什么还要你继续保持对华容的亲密接触？这是因为，国家和郑教授的研究所急需获取华容身上所具备的的另一种类型的‘盗心术’。这对于我们国家和郑教授下一步研发完善我们自己的‘盗心术’非常非常重要，你明白吗？而你，慕容轩身体的天生条件正好具备了接受‘盗心术’的功能，你应该清楚这一点，而且你身体上的这一独特功能，已经这在汪雨身上验证过了，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就想利用你身体的这一独特功能，复制在汪雨身上的奇迹，慕容轩，你懂了吗？也就是说听过你与华容的亲密接触，你很有可能从她身上获得另外一种类型的现代‘盗心术’。如果是能够成功的话，你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身具两种现代‘盗心术’的超能人，这对于我们国家今后研发‘盗心术’具有里程碑的重要意义。” “至于说到汪雨，组织上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的。汪雨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长期从事现代‘盗心术’的研究工作，我们也相信她能够理解并支持组织上做出的这个决定的。” 原本暴怒如疯牛般的慕容轩认真听了辛琪司长的这番解释之后，他的心里面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特别是辛琪司长后面的那段话，更是激起了慕容轩心中的一种使命感。他也在为自己刚才的恼怒和失态而愧疚。但辛琪司长似乎也能够理解慕容轩的这个心理变迁过程，他不但没有对慕容轩不满，反而在离开之前给了慕容轩一个大大的熊抱，还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慕容，我理解你的心情。难为你了，汪雨那里我和郑教授会给她慢慢解释的。你多保重！” 华容的这些背景情况慕容轩只能把它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无法与身边的任何人诉说。 今天，慕容轩来到办公厅的最高首长的办公室里，他还要装出满面愁容地对张副秘书长说道：“唉，秘书长，从内心里面来说，我们实在是不欢迎华容。她华容在我们面前耍耍大小姐的千金脾气，大家还能忍受得了。” 慕容轩看了张副秘书长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关键是她经常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呀！这可是件要命的事情。秘书长大人，你比我们都清楚的蓝省长的工作风格的，我们要是在他关注度这么高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上给他添乱，按他的那个火爆脾气那他肯定不会饶过我们起草小组的。到了那个时候，可是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我怕连你秘书长老人家也要受到连累的！抽调李华过来帮忙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张副秘书长可能也知道李华和慕容轩之间的关系挺要好的，他也可能很清楚李华这个人干事儿还挺麻利的。 因此，张副秘书长思量了半天，他也觉得借调李华过来帮慕容轩解决后勤服务这些杂事儿，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于是，张副秘书长皱着个眉头抽过一支烟，呲牙咧嘴地喝了一杯热茶 ，然后就笑呵呵地说道：“慕容，你这可是公事儿私办呀！但你要提前做好你这个属下李华的思想工作，让他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在华容手下做事要有既当受气包、又甘心跑断腿的精神境界才行呀！” 慕容轩苦笑着说：“唉！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但凡你张副秘书长有别的好办法，我都不会让李华来受这份儿洋罪啦！人家李华可是个老实巴交认真干事情的人，我都不忍心让他在华容那里受她的欺负。” 你还别说，天底下的事儿就是这么神奇！慕容轩和张副秘书长两个原先还都担心华容和李华这两个人搭伙计会矛盾重重，最后又不欢而散，最终把烂摊子扔给慕容轩。 但他们这次还真是大跌眼镜了，他们这次还真是选对人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李华对华容那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在起草小组后勤服务组这段日子里，李华和华容这对搭档配合得那是天衣无缝，简直是一个神来之笔的“绝配”啊！ 当然，之所以称为“绝配”，那是因为李华这个人面对华容这个大美女时，勇于付出，甘于奉献啊！说白了就是任凭华容欺负呗! 但不管怎么样，也正是这样一步漫不经心、无心插柳地妙棋，不光省却了慕容轩无尽的不少麻烦，还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李华由于早就听说并且也亲自领教过华容大美女在秘书二处时为人处世的“风采”，特别是在庆祝华容高升为办公厅交际处副处长的喜宴上，李华亲眼目睹了华容大美女对付田副处长“大嘴巴”爱乱说话那一幕，更加深了李华对这个现代交际花的印象。 亲眼目睹过喜宴上的那一幕活报剧后，李华得出的结论是：此女子非同小可，一般情况下千万不要得罪她。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就像田副处长所说的那样，她“不光上面的人厉害，有时下面的人可能更厉害”呀！ 因此李华一听到慕容秘书说，办公厅党组要暂时抽调他到起草小组后勤服务组的决定时，他心里就有一个基本判断，那就是慕容轩又遇到难题了。 而且这个难题很可能就来自大美女华容这里。如果真如自己判断的那样，李华心里暗暗想到：“好！我李华终于也有机会和这个‘上面、下面都有人’的大美女交交手了。既然是与高手较量，那咱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咱们看看到底是谁的功夫更强一些！”< 153.第152章美女蛇（2） 其实，省政府常务办的李华副主任心里面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常务办副主任，与华容这样一个后台强硬、背景复杂的大美女较量，那是属于螳螂当道、蚍蜉撼树自不量力透顶了，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就这样和大美女华容对着干呢！ 李华思来想去，慕容轩大秘之所以让自己来和大美女华容搭档来做好起草小组的后勤工作，那肯定是自有他的道理。自己作为慕容轩主任的助手那得无条件的服从，这是从工作角度来考虑。另外一个方面，自己和慕容轩这个省长大秘关系还相处得不错，他能再这个最为困难的时候把我李华推到前台来，说明慕容轩秘书对我李华是极其信任的，他是把我李华当做他的嫡系亲信来看待的，我李华责无旁贷地在这个时候要为他慕容轩分忧解难。只要帮助慕容轩秘书度过这个难关，我相信就凭着慕容轩的为人处事风格，事后他也不会亏待我李华的。 但李华现在最为担心的却是自己拿什么和这个大美女华容来抗衡呢？ 李华思来想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功夫”也就是我李华在华容大美女面前不能强硬了。 再说明白点儿，就是在华容面前必须要一味地服软啦。只要自己永远是这个姿态，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一声不响地为她擦屎补台，看她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想清楚了这层关系，李华的心里面也就又底了:反正咱就不是为了和这个大美女较劲儿来的，咱之所以来到起草小组那是为了支持慕容秘书的工作。只要把慕容秘书的后勤工作打理好了，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那他就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处理更大的事情。替慕容这个蓝省长面前的大红人做好这些琐碎的事情，对今后自己的仕途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还别说，李华这一招用在华容身上还真管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华就是凭着这一招，把华容大美女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以至于这个办公厅最难伺候的第一大美女，竟然在人前人后都对李华这个老实人赞不绝口的。 这真是太难得了，后来就连慕容轩也对他这个属下刮目相看，直叹：“真看不出我这个副手李华还有这个功夫，竟然能搞定办公厅公认的最难搞定的女人！” 其实这事儿在李华看来也并不复杂呀！他在和华容相处时，他首先做到了“少说多做”不拆台，甚至是“只做不说”多补台。 这种做事儿风格极其符合华容大美女的“胃口”。比如说，作为华容的副手，李华从来不管不问这个大美女的具体行踪，哪怕是她人间蒸发突然消失几天，而后又突然降临在李华面前，也丝毫不好引起李华的疑问和惊讶。 有一次，起草小组临时决定召开全体成员开个短会。开会的原因既重要也简单，因为蓝省长突然莅临起草小组来看望大家，为起草小组所有人员打气鼓劲。 按照以往的惯例，张副秘书长或者慕容轩本人会满世界的打大美女华容的电话找她来开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电话打到后勤服务组一接就通，当然是李华接的。 李华面不改色、气不发喘地在电话中说道：“华处长她临时有事儿给省里领导叫走了，她走之前专门交代我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可以全权代表她，包括开会和落实工作。” 李华这些话如果要是让官场上那些比较霸权的顶头上司听到，那可够呛！ 但华容后来听到李华这般说辞，不但没生他的气，而且笑得花枝乱颤，她还伸出兰花指在自己那烈焰红唇上轻轻一按，紧接着给李华来了个飞吻：“李华，亲爱的，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会办事儿了，这个吻算是妹妹我奖赏给你的。” 还有一次，起草小组的两台激光打印机的硒鼓都用完了，几份材料都无法打印，而蓝省长那里又着急着要这些材料打印。 这个电话是华容亲自接的，李华就坐在华容的办公桌对面儿，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就连李华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这个华容大美女接罢这通告急电话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慢悠悠地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摸出一面精致的化妆镜，自顾自个儿的若无其事的对镜理鬓黄。 补好妆容，描好柳眉，孤芳自赏一番后，李华以为这位大美女会给他交代一下，抓紧开车去市区买打印机硒鼓的事儿。 谁承想，华容补好妆容，收拾完镜子、口红、眉笔和包包，竟然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地说了句：“李华，我这两天还有别的事儿要处理，没特别急的事儿就不要骚扰我啦！” 说完这句话，华容就风摆柳一样款款而去、、、、、、 李华知道，这个女人又是着急着出去约会了，可能又把刚才起草小组急需打印机硒鼓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 等华容开车刚出鸣泉居的大门，李华就赶忙开启自己的车子，赶紧到市区的超市里把起草小组急需的打印机硒鼓买了回来。 就连张副秘书长他老人家都在起草小组开会时专门讲过，后勤服务工作无小事，你看着是些不起眼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它们都会牵扯到文稿起草工作这件儿大事儿。 因此，张副秘书长告诫大家，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认为糊弄一下就可蒙混过关了。 张副秘书长他老人家为此还对后勤服务组的人提出了一条特别要求：“你们不要以为后勤服务时在给这些起草报告的人服务，实际上你们这是在间接地为省委、省政府和蓝省长本人服务。因为，起草小组工作效率的高低，文稿质量的好与坏，直接关系到对省委、省政府和蓝省长本人服务质量水平的高低，直接关系到蓝省长对我们起草小组工作的满意度。” 明眼人一听都知道，这话是说给华容听的。但华容大美女却并不买账，张副秘书长苦口婆心说这么一大通道理，她却置若罔闻，仍然是我行我素，对起草小组的后勤服务工作，还是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的态度。 好在是有李华在后面顶着，要不然真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大事儿。 起草小组的其他成员不一定都清楚华容大美女的背景，因此时间久了，大家不免就会有不少议论，其中有一些话还相当地难听。 最典型的是那几个从地市办公厅（室）抽调上来的同志，他们更是不太清楚华容的“一贯工作风格”。 象那个沿江市府办的李副秘书长，有一次就实在忍不住了，他极其愤慨地对大家说道：“原先我还认为我们单位那个市长太太是个奇葩呢！来到这里一看，嘿，那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啊！看到华容大美女这做派，靠，我们那市长夫人算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吗！” 李副秘书长说：“我们沿江的市长夫人虽说是有点儿飞扬跋扈，但人家还是识大体的，最起码还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在大事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的。这个华容大美女倒好，一条道跟你走到黑——就给你来个老将不见面。她这么任性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大家听了李副秘书长的这番议论也觉得挺过瘾，挺解气的，但对李副秘书长最后这句疑问，在座的各位都面面相觑。 对于大美女华容的神秘背景大家一般情况之下都保持三缄其口，特别是起草小组里知道点儿华容底细的成员，各个更是闪烁其词。 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虽有怨言也只是背后发发牢骚而已。谁也不会就此和华容当面较真儿。 起草小组里的一些成员可能想到，他们这伙人里面最大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李华了。 因此在背后议论华容这些事儿时也不避讳李华，甚至有人还想让李华传点儿这类议论的话给华容本人听。 就象那个王挺贵，他就一直对华容这个“妖孽”看不顺眼，但也是忌惮这个女人“上面有人”，自然不敢当面儿与之发生冲突。 王挺贵只会背后使点儿小坏，每每在这种时候他就会怂恿李华：“李主任，再怎么着你也是一处级干部呀？别他娘的象窝囊废似的一样，老是对这个fengsao娘们低眉顺眼的，让人觉得你像个小太监似儿的。要造反？懂吗？她华容占着茅坑又不拉屎，自己不干活，犯了错自己又不认帐，还总是让你李华拿着手纸，不停地跟在屁股后面儿擦呀擦呀！你累不累啊。” 对于王挺贵这种话李华还是听得出来其用意的，他王挺贵无非就两个目的吗！其一，是他本人的性情使然。王挺贵自己本来就是个喜欢在人前人后非议别人的货，他可能是真的看不惯华容这种太过分的“作”了，才说出这些话来的。 其二，不排除王挺贵有一种无事生非，有点儿“搞搞震”的味道在里面。他心里的小算盘无非打的是，通过李华传递这些背后的非议，搬弄出点儿是非来，把华容大美女这个奇葩惹得恼羞成怒，好让这个女人再把起草小组给闹得鸡飞狗跳，最后让慕容轩这个牵头人不得安宁。 李华心里暗笑，这个王挺贵啊！怎么说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前几天才被张副秘书长骂的狗血喷头，现在又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又开始无事生非了。 对于大家对华容的这些个议论，李华采取的态度是听之、笑之，不予置评，但他也绝不传话给华容。 就是这样，由李华这个不言不语、踏踏实实做事儿的和事佬给华容补这些台、擦这些屁股，她自己乐得清闲悠哉。 名义上华容是起草小组后勤组的负责人，但这位大美女其实仍然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三天两头莫名消失幽会他那位“大官人”的美好日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李华这些做法，其实华容并不傻。她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她自己心里面儿也像是明镜似儿的，这个李华的确很会来事儿。 她想着这个起草小组的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自己以后许多事儿还需要李华这个踏实肯干的人给操持呢！< 154.第153章美女蛇（3） 在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副主任李华极力献媚大力讨好这一强大的糖衣炮弹的攻势之下，华容大美女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李华你别看他平时老实巴交的，一副只知道写锦绣文章的酸腐书生样，但他在对付大美女华容这个方面的确是有一套的。 平时李华一见到华容大美女他的那个嘴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甜腻腻的话就在嘴巴边上，只要华容大美女一出现在李华的面前，那些个成套成套的恭维话，就如同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另外一方面，如果说那天华容大美女不高兴了，李华就变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垃圾桶，让华容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个够，而李华居然是面不改色、气不发喘地依然站在美女的面前，直到华容骂够了，李华在来上几句俏皮话，逗得大美女嫣然一笑才算了事。 于是，大美女华容对李华的态度比以前好了许多。对李华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居高临下、指手画脚了。 她看到李华会抽烟喝酒，有时还会从家里带几条好烟、几支名酒给这个李华。 李华也看到了华容这些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他第一次接过华容从家里带来的那一大袋子烟酒时还惊讶不已，半天才如梦初醒般地开口感谢：“靓女处长，你真是太客气了！这等好烟好酒我李华哪里消受得起呀！” 华容也知道这个李华在给她开玩笑，于是笑脸如嫣地说道：“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可要把它收回去了。” 李华也假装生怕华容把那袋烟酒抢回去似儿的，连忙把装烟酒的袋子藏在身后：“哎！美女妹妹？你这么冰雪聪明之人，怎么连愚兄我的正话反说都听不出来吗？” 华容见李华这么会说话，于是就心花怒放，隔三差五地就会从家里或者别的地方拿来一些好烟好酒，甚至是高档保健用品和名牌衬衫、名牌领带之类的好对象送给李华。 李华当然不是稀罕华容的这些小恩小惠，他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完成慕容轩交给他的这件棘手任务，对华容的这些小恩小惠也就笑纳了。他不光是笑纳而且还要在大美女华容面前装出一副感恩戴德、受宠若惊的样子，满脸谄笑口诺：“多谢，多谢！”每每看到李华这副德性，大美女华容的虚荣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遇到她特高兴的时候，华容甚至会拉着华容拉会儿家常。 其实，人家大美女华容做事情也并非都是无厘头，华容也不是说无缘无故地就送李华这些高档烟酒的。 有一天，华容满面愁容的告诉李华，华容说他老爸自从去年单位组织体检时，医生查出来他有脂肪肝、三脂高这些问题之后，她妈妈就强制性地给老爸下了戒烟、戒酒令。最后通牒说：“如果再不戒烟戒酒，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家里人出于关心，给这个身居羊城市副市长高位的男主人下了最后通牒，但那些送礼的人不知道这个情况呀！过年过节什么的，还是把这些烟啊酒啊的硬往华容家里送。 华容说这些烟啊酒啊的放在家里她和母亲看到它们就烦，一看到这些东西就会让她想起他老爸那脂肪肝、三脂高。 李华听华容这么说了一通，他在心里想到，真***矫情，有钱就是任性。这些烟酒，那支、那条不是几百上千的。 心里这么想，李华嘴巴上可不敢怠慢这位大美女。他腆着脸对华容说道：“神仙妹妹，这东西我看着它们可不烦，而且还亲热得很着呢！以后再有这东西，你就把它们统统打包过来带给我，让我代表地球来替你消灭它们，给你出这个恶气。” 就这一来二去的经见过了一些事儿后，华容对李华不光是态度上好了许多，而且也没有了以前那么防备了。 而且有时华容也会和李华拉拉家长里短，说说自己的一些个生活、工作上的烦恼之事儿。 李华反正就抱着一点，带着一双耳朵听，一般情况下绝不多说什么，除非华容非要他做出评价，那他也只是泛泛而谈，绝对不会做什么深入解读。 两个人接触得多了以后，李华慢慢地就觉得其实大部分人都对华容这个漂亮女人有一些误解。 绝大部分的人们老是认为人家靓女华容，就是个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无所事事，只知道招蜂引蝶的交际花。 通过一个阶段的深入了解之后，李华觉得这是对华容的一个天大误会。 其实不然，人家靓女华容忙着呢！而且忙得都还是大事儿呢！ 比如说，最近靓女华容就在忙着一件儿特大的事儿。 李华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华容在给她的那位“大官人”打电话。 电话里华容好像在和她的那位“大官人”讨论，怎么样才能在换届年里打败现任蓝省长蓝锦达的事儿。 李华一听到华容和她的那位“大官人”讨论的是如此敏感的大件事儿，他大吃了一惊——原来如此呀！ 怪不得许许多多的人们以为长得如花似玉的宦门千金，还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海归，放着清清闲闲的工作不做，专门主动要求跑到起草小组这个忙得像打仗似儿的苦地方来受罪，原来人家是来“卧底”刺探军情的呀？ 这可是个隐藏得不错的美女“卧底”呀！李华心想，也不知道慕容秘书了解不了解这个靓女华容的底细。 但李华觉得，仅仅从表面上来看，慕容轩好像是对这个大美女华容是又爱又恨的，在有些个时间段里，慕容轩和华容这一对冤家，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儿暧昧关系。 这不光是李华有这种感觉，即便是起草小组里其他人，单单从两个人所住的房间上就能看出些端倪。 慕容轩和华容他们两个人的住房挨得那么的近，仅仅是一墙之隔。 而华容又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时不时地主动贴近慕容轩，前几天还有人看到大美女华容半夜三更地跑到慕容轩的房间里。 而且，慕容轩和华容这两个人在房间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们这一对俊男靓女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究竟在干些啥呢？ 单单这一点，就够起草小组一帮人想入非非的了、、、、、、 慕容轩和华容之间的这种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确实在起草小组里引起了不少轰动。 为此引起了起草小组里其他人的无数联想，大家都纷纷地在猜测。 有人说，人家两个人在一起那是在工作呢！ 就凭着慕容秘书的为人处事原则，他是绝对不可能和那个狐狸精似的华容厮混在一起的，那不是自毁前程吗？ 光天化日之下男女苟且，这可是不为人谨慎的慕容秘书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也有人不这样认为，比如说那个王挺贵就不这样认为。 他又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就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跟你们说呀！这个慕容轩十有**是让华容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那么没看到他们俩儿的那股儿神秘劲儿，经常偷偷摸的幽会，一看就知道是没干什么好事情。” 李华不知道慕容轩现在到底知道不知道，目前起草小组里大家对他的这些个议论。 特别是刚才华容毫不避讳自己给她的那位“大官人”打电话的绝密内容，也不知道慕容轩自己心里面清楚不清楚。这些个情况要不要告诉慕容秘书呢？ 就在李华在犹豫着该不该把华容这里发生的这些个重要情况给慕容轩做个汇报的时候，这边厢的华容却旁若无人地还在给她的那位“大官人”通着电话。 华容和她的那位“大官人”的那通电话打得很久，就连一旁的李华都在担心华容的手机会不会打爆去。听得时间长了，一旁闲坐着打手机游戏的李华也听出了华容这个电话的大概意思。 电话中，华容的那位“大官人”的意思是说，自己在省里做副书记的日子也够长了，他分管的组织人事那块工作在别人的眼中是风光无限，但这里面的人脉纠结局面实在是太复杂了，有些事情牵扯到各方各派的纵横平衡，这么些年自己深陷其中，感觉是越来越被动。 “大官人”好像是在给华容说，他感觉好多事情都是在不由自主地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好多事情都是他不愿意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很危险，得罪了很多人，总有一天会被人干掉的，而且人也感觉越来越累了。 华容的那位“大官人”在电话里还说，他们家的小孩也越来越大了，自己大老远地从京城跑到岭南来挂着这个副书记的职务，却让他太太一个人在京城里支撑一个家，这太不容易了。 他作为一个大男人，有时想想真的感觉挺惭愧，挺对不起他太太和孩子的。因此，他就觉得不如趁现在自己陷得还不是太深，要么赶紧再进步一把，抓紧时间想办法在这次换届之年里弄个蓝省长做一做，然后把他的太太和孩子也一起从北京调到羊城，一家人就在羊城团聚算了。要么就一走了之，干脆回北京得啦！ 华容听到她的那位“大官人”在电话里这么说，好像也被深深的感动了。 李华在一旁都看到华容大美女一改往日里嘻嘻哈哈的神情，非常难得的眼圈都红了，特别是讲到动情之处，华容的眼泪珠子还啪溚啪溚往下落。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华也看到了华容这个漂亮女人与众不同的一面儿。 李华看到华容听完了“大官人”诉苦之后，她很快就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又极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换了一副腔调，一改刚才那种弱不禁风、时刻让人怜爱的楚楚动人神情，用一种十分坚定的口气在电话里对她的情人说道：“亲爱的，你听我给你说啊，我不管你能不能够坚持，你都必须给我坚持。最起码得坚持到换届年过了之后，阳光总在风雨后，要坚信一切艰难困苦都会过去的，你的事业，你的前途。你的明天一定是美好的。”< 155.第154章美女蛇（4） 华容接着在电话里对她的“大官人”说道：“亲爱的，你太太还有孩子的事儿其实也不用你过多的操心。这么多年她们都坚持下来了，还在乎这半年、几个月？你说你一个人远离京城在岭南这里做副书记那么久图个啥？不就是想混个一方大员做一做吗！这次换届选举即使不能把你前面儿的那个‘副’字儿给去掉，也要想法设法在调回京城的时候找个合适地位置，尽快解决这个正省部级问题。” 华容又说道：“我听省府这边的大老板说，今年换届前后省里的不少厅局长和地市里的那些个头头们都有不少人动了花花肠子，他判断，等到投票选举的时候还真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出来的。如果我们趁机抓住这次机会，多做做地市和厅局那些头头脑脑们的工作，凭着你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和本省这几年打下的坚实基础，在拉票投票方面还是能够做不少文章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你和蓝锦达还是有的一拼的。就连蓝锦达他自己都觉得他没有十成的把握连任这个蓝省长，所以说我觉得你还是要奋力放手一搏，对于你来说，蓝省长这个位子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华容说：“亲爱的，你放心吧。这几个月我都会在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这里给你做好卧底工作，及时给你刺探军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及时地给你通风报信的。而且，我在这里也会时不时给他们制造点儿小麻烦，让他们不得安宁。但是，但是……” 李华听到大美女华容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而且还好像很戒备地看了李华一眼。 这时，李华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仍旧专心致志打他的手机游戏，但他的两只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直。 大概等了三几分钟的样子，可能是华容的那位“大官人”在电话里催促她快讲“但是”之后的情况。 华容看了一眼埋头打游戏的李华后，把声音放小了许多，李华只能勉勉强强地听到：“但是，我听说大老板连任的事情现在难度也非常大。这件事情不但北京方面有新的人选考虑，而且就是我们岭南本省的地市和省直厅局委办里，也不乏有人想趁机搞搞震。” 华容在电话里又对她的“大官人”说道：“据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你在这次换届选举中争取上位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既然有这么大的几率，你何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一方面在京城里动用你的所有人脉关系做做上层的工作。另一方面，我们在岭南也要多多动脑筋，来他个浑水摸鱼。说不定还能弄出个新天地呢！” 华容接着说道：“我听蓝锦达大老板说中央对岭南这几年改革开放的步伐缓慢很有意见，而而且大人物已经提出要求，要岭南下一步要进一步加大对外开放的步伐。因此蓝省长最近几次都在会上强调，换届选举后，从明年开始省里的重点工作之一，就是向中央申报设立粤港澳自由贸易区。” 华容在电话里对“大官人”说：“对于这件工作，蓝老板是很重视的也是很谨慎的。他有一次在给起草小组开会时专门强调，中央主要领导说这次岭南省的换届选举，一定得选一个能干事儿、干得成事儿的蓝省长来担当这副重任，而自贸区建设又是这些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听说中组部这个阶段已经开始着手考察具体人选了，包括自贸区建设工作的具体思路，都是在中组部这次考察新任蓝省长范畴之内。所以，蓝老板对起草小组要求，一定要把自贸区建设这一块内容写好写实，到时候他也好给中央一个满意的汇报。” 华容在电话里和她的“大官人”聊到这里，她又谨慎地看了坐在一旁的李华一眼。 这时，她看到这个李华正在聚精会神、没心没肺地打他的手机游戏，根本没在乎他们两个人在电话中聊些什么。 于是，大美女华容就更加放心乐意地给她的“大官人”煲电话粥了。 其实，这时李华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他那个破手机游戏上面。 他假装一副全神贯注在手机游戏上的样子，其实则不然。 游戏是开着的，但却经常任凭机器自动出牌，哪怕不断地扣他那些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积分。 他一双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两只耳朵却竖得直直的，生怕漏掉他们两口子通话中的一个字。 因为华容在电话中开始讲到最关键也是李华最想知道的地方了。 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也正是李华从华容这里无意中“听来”的，华容的那位“大官人”在这次换届选举中要争取上位的信息，却帮了慕容轩一个大忙，成为了慕容轩仕途之路上的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当然，慕容轩获得这个重要情报之后，自己在蓝锦达蓝省长那里得到了重用，但他也不会亏待这个忠心耿耿的李华的，以至于许多年之后，李华慢慢地就成为慕容轩好兄弟圈子里的左膀右臂。李华也就此获得了慕容轩的信任与欣赏，成为慕容轩今后仕途路上的重要的核心成员之一。 华容看到李华注意力全在玩手机游戏上面，并不关心她和她的“大官人”在电话里聊些上面事儿。 这才有对着电话说道：“亲爱的，你还记得那个慕容轩不？对对，就是那个以前在省委大院松梅苑汪老那里当秘书的那个小帅哥。这个家伙最近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大老板竟然让他做了省长秘书，而且还兼着省政府办公厅常务办主任一职，最近又让他出面做今年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召集人。” “刚开始我还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才陆陆续续地听说，这个慕容轩就是因为前几年给大老板写过一篇关于自贸区的典型材料，而且那个典型材料还在一个全国性会议上让大老板出尽风头，最后还得到了那位分管外经贸工作的副总理的赏识。” “这次让慕容轩挂帅起草小组牵头人，就是大老板在有意识地考察这个慕容轩。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蓝锦达省长连任成功之后，提拔慕容轩出任省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并主持工作。对此，我刚开始时还不以为然，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头，咱们不是也在惦记着换届年里那个蓝省长的位子吗？这大老板这么重用慕容轩，莫不是这个慕容轩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后来，我通过特殊渠道一查，果不期然，这个慕容轩来头不小，他不光是汪老的前任秘书，和蓝锦达蓝省长是师兄弟。而且，这个家伙儿还神通广大后台背景十分复杂，他的关系触角已经通达京城的最高层。蓝锦达的许多事情，都是由慕容轩出面斡旋办理的。亲爱的，你可要小心这个看起来十分招人喜欢的大帅哥，他不仅是个绵里藏针的笑面虎，而且他很可能会成为你竞选蓝省长路上的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为了进一步摸清这个慕容轩的底细，后来我才在张副秘书长那里软磨硬泡，非让他答应我进这个起草小组不可。他们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码字、干苦力活儿的书呆子们哪里会知道我的真正意图？我这是在替你侦察‘敌情’呢！我在这个乏味的什么狗屁起草小组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但我也要坚持呀！在这里我可以给你卡卡位啊！” 李华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了，方才明白这个华容大美女之所以哭着喊着要进起草小组，并不是什么为了起草小组更安心地写作保驾护航，她真正目的是为了“看住”慕容轩，为她的那位“大官人”“卡住”下一任蓝省长这个好位子啊！ 一下子明白了华容的心思，李华不得不用另外一种眼光看待这个大美女。这个华容是一个典型的美女蛇，外表看似天真无邪、堪比天仙妹妹。其实，内心深处却暗藏诡计、满腹毒蝎呀！ 李华心想，华容这个女人也太能装了吧！表面上看着一副大大咧咧，什么东西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全***假象，人家心里比咱谁都明白得多。 说不定华容这个“真明白人”，人家在看起草小组这伙儿书呆子时，内心才觉得他们才是一群真正的糊涂蛋儿呢？就连慕容轩说上，搞不好在华容心目中也是那种标准的糊涂蛋儿呢！不行，此事体大，我得抓紧找个机会给慕容轩做个汇报。 李华心里一琢磨还真是那样，慕容轩对于蓝省长特意点将，要他来做今年换届选举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牵头人这件事儿，至今还是不明就里，他自己还以为就是因为自己是起草小组近年来的“常客”，才被蓝省长点兵点将这样弄进来的。 岂不知，人家蓝锦达蓝省长这是通过起草小组的工作，在有意识地考察他的工作协调和领导管理能力，以及他在自贸区建设方面的到底有没有真才实料，也好日后重用他呢！ 不行，不能让慕容轩就这样被人家蒙在鼓里。 ----------------------------------------------------------------------------------------------- 各位朋友：《最强秘书》爆更开始了，从即日起每天将更新3万字。各位在欢乐阅读的同时不要忘了对《最强秘书》的收藏和打赏呀！< 156.第155章美女蛇（5） 而且，那个华容大美女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伺机对慕容轩“搞搞震”呢！ 要把今天自己在华容这里无意听到的信息抓紧时间告诉慕容轩，也好让他对华容有一个防备。 俗话说的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有些东西冥冥之中好像就是天意如此。 要不是华容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在起草小组后勤服务方面尽给他添乱，慕容轩也不可能在无可奈何之下做出，临时抽调他自己的副手李华，来起草小组为华容大美女擦屁股、补台的决定。 李华不来起草小组帮华容的忙，也就无从获悉华容所说的换届前后省里面这些“绝密”级的人事动态情况。 话说李华不敢怠慢，他在华容离开起草小组封闭点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到慕容轩那里，之后李华一五一十地把他从华容那里听到的绝密信息滴汤不漏地给慕容轩做了全面的汇报。 慕容轩听完之后大吃一惊，前面一个消息他还不是特别诧异，因为他对华容这条美女蛇的背景情况的了解程度远非李华他们起草小组一众人能所想象得。 但是，当他听李华说华容的那位“大官人”也在着手竞选下一任蓝省长，以及蓝仕达蓝省长对于他本人考察性使用的这个消息后，慕容轩心里面这才大吃一惊。 他暗暗地在骂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太不敏感了，一天到晚只是想着起草小组工作上和蓝省长连任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到螳螂扑食黄雀在后的险情，也无暇考虑自己的仕途发展方面的事情。这个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不敏感，不聪慧，这在官场上面可是大忌啊。在这个方面，汪老早在几年前就多次教诲过他。 对于可能会突然冒出一个实力强大的竞争者这件事情，汪老之前也提醒过蓝省长。但慕容轩还是没有想到蓝省长的这个竞争者居然会是华容的那位“大官人”。看样子自己要抓紧找个时间，找蓝省长汇报汇报这个新情况了。 至于说到自己的仕途发展，慕容轩自己回忆了一下，那天他在张副秘书长那里，一口回绝担任今年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牵头人时，张副秘书长确实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后来还说出了几句他当时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看来，应该是从张副秘书长找他谈起草小组筹建那件事儿起，自己就已经进入蓝省长和张副秘书长两人私下已经商定好的考察期了。 人世间的事儿就是这样的，有些事儿你去孜孜以求，甚至是倾其所有地投入其中，不一定就能够得以回报。 有些人看似八面玲珑、聪明绝顶，好似人中龙凤，毕其一生四处钻营，也不见得就会成功。 反而是象慕容轩这种人，让人一眼看去就是那种踏踏实实干事，甚至是木讷呆板、拙嘴笨舌之人，反而有时候上帝会另眼看待、青睐有加。 对于这种人，老百姓的说法更直接，象慕容轩这类看起来傻乎乎的人，往雅里说那是“大智若愚”吧，往俗里说那就是“傻人自有傻福”了！ 慕容轩尽管前些日子里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任职时吃了不少苦头、干了不少累活重活，也有一阵子压抑得几乎就要患上抑郁症了。 但不管怎么样，慕容轩仍然觉得命运对他不薄。特别是当他知道了李华从华容大美女那里偷听来的信息后，觉得其实上帝还是挺公平的。 早些日子自己在开发区时确实吃了不少苦头，自己有一阵子也确实迷茫过。有时他也在怀疑自己，这样熬更守夜、鞍前马后地为领导写稿子、搞服务到底图个啥？ 在那个时候，且不说升官发财都没自己的份儿，就连平平安安、滋滋润润地过一个机关小职员的愿望都成了一种奢望。汪雨也笑话他，说慕容轩是“干的是皇帝的活，受的是太监的罪。”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回过头来看，也正是在汪老身边当秘书和去开发区工作那几年，别人都在削尖脑袋跑官要官时，慕容轩像个局外人一样，沉下心来埋头于浩瀚的资料与文稿之中，奔波在厂矿企业的调研之间。 通过那几年的积淀，一方面，慕容轩潜心研读了海量的中外改革创新的最前沿的理论研究文章资料，包括象世界发达国家自贸区建设方面以及产业转型升级方面的最新研究成果。 另一方面，慕容轩又把这些最新研究成果融汇于领导的讲话稿子或者决策之中，使自己的深思熟虑的一些对策思路通过领导的讲话和决策付诸于实践。 也正是这几年的冷板凳，才使慕容轩既练就了扎实的理论功底，又熟练地掌握了大型文稿起草工作的架屋起梁。 就像他给蓝省长草拟的那篇关于自贸区的材料，如果你不具备坚实而又前沿的理论功底，和对本省对外经济贸易发展现状精准判断，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那样高水平的稿子的。 近几年，办公厅每年都通过公务员统考，招进来了不少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这些新进人员中的绝大多数在读书期间都是非常优秀的大学生，有的还在读书期间就在国内外的重要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不少文章，甚至还得过奖。 但进到办公厅这种大机关后，很大一部分人，就是无法适应办公厅的文字工作。 以前的老眼光总认为这些年新考进来的大学生，还是那种“眼高手低”之人，或者是那种“大事干不了，小事儿不愿做”的年轻人。 其实不然，现在的年轻人都聪明着呢！才不象以前慕容轩他们那时那么懵懂。 慕容轩至今还记得，自己刚从暨南大学毕业分配到机关工作时的那个情景。 报道后第一天上班，老同志们都安坐在办公台前，茶杯里放好了茶叶，静等他这个“新人”去开水房打开水回来泡茶呢！慕容轩一进来却拎着保温壶摇了摇说：“哎！怎么会是空的呢？” 尽管后来处里一个“老秘”背后给了慕容轩许多关于机关生存规则方面的指点，比如打开水、扫地这些活儿今后都将由慕容轩这个“新人”独自承担，直到新的“新人”到来接班。 但慕容轩上班头一天在处里泡茶的开水的确不是他打来的。不光不是他打来的开水，慕容轩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还在心里埋怨自己这么一个暨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能干打开水、扫地拖地这些“下等”活呢？要干也应该是给省里的大领导们干呀！ 一想起自己当年那副傻b样儿，慕容轩就忍不住会在心里再骂自己一百次，当年自己怎么就那么傻b呢！可话说回来了，谁的人生不是在这无数的“傻b”中历练和提升出来的呢！ 但现在的“新人”们与慕容轩他们当年相比却大不同啦！他们能在千军万马中又一次勇闯“独木桥”，说明这些天之骄子都是些精英中的龙凤。 这些人要么本身就是干部家庭出身，要么在社会上就听说许多关于机关生存的很多“潜规则”。 他们还未进机关之前，父母或者亲友就会提前告诉他们，要想在精英荟萃的大机关早日出人头地，就必须如何如何。 因此他们进到机关后，对于打水扫地、盖章送信这些琐碎之事儿，非但没有怨言，反而都是争先恐后地干。 但是，问题来了。机关的工作是有许多琐碎之事儿需要这些“新人”来干，但琐碎之事并非机关工作的全部呀！ 真正的机关工作，特别是象办公厅这样以办文、办会、办事这“三办”为主的中枢机关，最需要的不是让你端茶倒水，而是要你练就一副过硬的能说会写的基本功。 领导一向你要个材料，不说你“马上”就得，你起码也必须得按时交卷，绝对不能说拖上个三天五天再交稿子，那会耽误了领导的大事儿。 给领导汇报个事儿，你得提纲挈领，简捷明了，否则你在那里吭哧吭哧半天，领导听得云山雾罩的，忙得一塌糊涂的领导哪还有耐心听你的不知你所云。 这几年新考进来办公厅的这些“新人”，慕容轩感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小事小情的这些年轻人都办得很麻利儿，但一遇到大材料或者大型的会务和综合性协调工作，他们就傻眼了！ 就说写材料这件事儿吧，这可是在大机关混必须具备的一项最基本的功夫。 这些“新人”们刚开始还自恃以前在读书时候都发表过好多篇论文，有些还是在国内外的一些核心期刊上发表的，或者还得过什么什么奖。 领导一布置任务，他们既兴奋又激动，心里暗想终于等到我发挥水平露一把脸的机会了。 于是，费尽心血，洋洋万言，第二天兴冲冲地把材料交到处里或者厅里的头头们手上，然后就满怀激动的心情静等领导表扬。 但事情往往是这样的，这些费尽心思炮制出来的“大作”还没到大领导的案头，在处长那里就给退了回来。 有涵养一点的处长一般都会说，看得出来，你在这个材料上还是花了不少功夫的，但还需要重新打磨。 -----------------------------------------------------------------------------------------------< 157.第156章美女蛇（6） 这是比较客气的处座，你要是遇到哪些性子急的、不客气的处领导，保管是这样一个场景，你一递上去材料，处座最多胡乱翻看几页，就会开喷：“你这是什么狗屁材料，你当这是写学生会主席的竟选宣言呀？你当这是写给导师判分的学术论文啊？满篇儿的学生腔，你把省领导都当成什么了？” 对于办公厅近些年来考进来的这些年轻公务员的高分低能现象，慕容轩自己总结出一套理论。 他有一次在和汪雨闲聊的时候说，现在的机关年轻人和我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比，他们不缺高学历，也不缺高智商，更不缺高情商，最缺乏的就是一种“机关文人的情怀”。 他们不乏知识，却没有学识。他们不乏经验，却没有历练。 他们不乏聪明智慧，却总陷于现实的铜臭与低级趣味的迎合之中。 他们不乏激情与斗志，却总是被急于求成的躁动所打败。 一言以蔽之，就是缺乏一种文人的情怀。 那种静如chu子安心于电脑台前潜心研究把冷板凳坐烂，那种动若狡兔为求真求实挽袖卷裤沉于基层把鞋底走穿的精神。 就还拿写材料这件事儿来说吧，你没有一定的理论功底绝对写不出好材料，但你仅仅只有理论而吃不透本省本地区本单位工作实际情况同样写不出好文章。 慕容轩还记得有一年，省里要搞个大材料，这个材料需要强大的理论支撑。 为此，办公厅就专门从省社科院临时抽调了一个杨姓的研究员。说起来这个杨研究员的名头也不小了，早年从复旦大学经管学院本科毕业后，直接考进了美国哈佛大学格林斯曼教授门下读研究生。 硕博连读毕业后，杨研究员本可以拿着格林斯曼教授的推荐信，在华尔街谋得一份高薪职位的。但一次偶然的机遇改变了杨研究员的命运。 杨研究员博士毕业那年，正好遇到时任本省shengwei书记这位爱才的大领导访问哈佛大学。 在大领导一番慷慨激昂地演说激励下，这位哈佛高材生热血澎湃，怀着与当年华罗庚回归祖国时一样的心情，登上了回归的飞机。 杨研究员从美国回来后，就来到了国内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广东，这在当时还成为一时轰动海内外的一则新闻事件儿！在南方这块改革开放的热土上，杨研究员满怀学成归来报效祖国的理念，一腔热血地把在哈佛学到的那套西方成熟市场经济学理论，运用于本省社会经济发展的研究之中。 几年时间里也先后出了五六本书，搞出了几个大课题。其中一个课题还获得本省社科特等奖，全国社科一等奖。 但不知道是西方成熟市场经济理论到广东是水土不服吗？还是别的其他原因。 杨研究员这些研究成果，在省里面儿甚至是在全国，各类奖项一个又一个的拿都拿得他手软，但一旦将这些令人眼花缭乱、花里胡哨的理论付诸于实践，就完蛋了。不但结不出硕果，反而成了一种祸害。最典型的莫过于那个著名的“腾笼换鸟”理论了。 所谓的“腾笼换鸟”理论其实只是一个老百姓们自己对其的一种通俗的说法，严肃的经济学家们把这个理论叫做产业升级理论。 腾笼换鸟，是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种战略举措，就是把现有的传统制造业从目前的产业基地“转移出去”，再把“先进生产力”转移进来，以达到经济转型、产业升级。西方很多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都会实行这种政策，以达到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 上个世纪著名的“亚洲四小虎”中的韩国、新加坡就是产业升级的成功典范。 本省的“腾笼换鸟”，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双转移”（产业转移和劳动力转移）政策。具体说来就是指把珠三角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东西两翼、粤北山区转移。 而东西两翼、粤北山区的劳动力，一方面向当地二、三产业转移；另一方面其中的一些较高素质劳动力，向发达的珠三角地区转移。 经过30年的发展，本省成为我国东部沿海地区经济增长最快、活力最强的省份之一，是全国较早地进入人均生产总值5000美元发展阶段的省份之一。 本省经济在快速奔跑了30年后的今天，突然感受到了发展中的“制约之痛”，体会到了耕地锐减、环境污染、能源困局、成本攀升等“成长中的烦恼”。省里面的决策者很清楚，这些烦恼归根结底是广东经济发展增长方式粗放，产业层次不高等积弊的反映。 如果不痛下决心“腾笼换鸟”，发展空间就会越来越小，就会与机遇失之交臂，这些烦恼将成为“永久的烦恼”。 为此，省里面采取三大方略，实施“腾笼换鸟”：“优农业（用生态农业、精致农业代替传统农业）、强工业（用新型制造业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兴三产（靠“楼宇经济”缓解土地压力）。 “腾笼换鸟”，改变的是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的粗放型增长方式，换来的是质量与效益、经济与社会协调的增长方式，最终带给老百姓的是幸福安康的生活。 当时的宣传用语是“腾笼换鸟”如同“凤凰涅槃，yu火重生”，认识越早，决心越大，代价越小。 省里的报刊电视上还铺天盖地地宣传，说什么腾笼换鸟需要“一石三鸟”：新体制牵动，新机制驱动，新产业拉动。强调说最重要的是“倒逼机制”：有的地方水、电、资金、能源都紧缺，却能“倒逼”着企业改变原先高消耗、高投入的粗放型经营管理方式，“倒逼”着地府加快转变职能，推动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 有的地方土地不足，却能“倒逼”出向“闲置、空间、时间、管理、科技、规划、机制、企业、置换、域外”要土地集约经营。城市的经营管理者是否有“逼迫”感，在于其见识的“早”与“迟”；而“腾笼换鸟”成功与否，在于投资强度、产出密度、效益高度和环保水平是不是有一个显著提升。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这个产业升级也即“腾笼换鸟”这个理论本身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这套成熟的理论，也在韩国、新加坡这些昔日的亚洲经济发展的“四小虎”身上得到了验证。 那为什么人家韩国、新加坡都顺利地完成了产业的转型升级，一用到本省身上就成了，赶走了污染环境的“老鸟”，吸引不来这些个新的“爱情鸟”呢？ 问题恰恰就出在杨研究员的那个研究课题上。在杨研究员那个得了无数奖项的课题里，他由于目睹了太多的南方省份加工贸易产业对国外市场的依赖，以及对本省环境的重度污染这个现状了。 为此杨研究员也太想要本省这个中国改革开放的领头羊，能够借产业升级的东风，yu火重生，再次乘风破浪，再立潮头了。 但杨研究员过于乐观的估计了新的“爱情鸟”，也就是高新技术型新产业对本省的“青睐”啦！他盲目乐观地认为，只要省里的决策者们下定决心，咬咬牙一ye之间赶走了那些如同乌鸦般的“老鸟”，新的“爱情鸟”就会象百鸟朝凤般的蜂拥而至到广东这颗“梧桐树”上。 谁承想自2008始，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风暴，把全世界的经济体都刮得七零八落的。受金融风暴突袭全世界的企业都在收缩“抱团取暖”，这些“爱情鸟”们各自都是处于“泥老天爷过河自身难保”的境地，那还有心思再来南方这个省份投资发展。 于是乎，让本省这块经济发展热土“发财起家”的“老鸟”——传统的加工贸易产业被无情地“棒打鸳鸯散”了。 在这一理论最为盛行之时，如星罗棋布一样布满珠三角的成千上万的港资、台资加工贸易企业大批被迫撤离，几千上万人的大企业被迫一ye之间撤出珠三角。 几百上千万的南下本省的农民工也大批纷纷失业回乡。原本一派欣欣向荣的珠江三角洲经济，瞬时陷入一片萧条与停滞状态。 直到如今“鸟笼”倒是腾得空空如也，可就像一首歌里的歌词唱的那样，“新的爱情鸟不知何时到？”。 所谓的“腾笼换鸟”理论之所以被人们所诟病，除了它的生不逢时，恰遇全球金融风暴这个客观因素之外，慕容轩个人认为它的另一个致命的弱点是，对南方这个省份具体的省情不够深入地了解，没能把好的成熟的市场经济理论与本省的具体实际省情相结合。 如此这般，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大笑话。就是这么一个大笑话，直到如今本省的社会经济发展仍然受其拖累，后遗症是非常非常的大。 经过一个时期的潜心研究，慕容轩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其实在现今世界上“腾笼换鸟”战略实施成功的国家并不多，即使在美国“腾笼换鸟”战略实施也未必那么靠谱。 中国人每每谈到国家科技实力，就会举出美国制造业没落的故事：美国人刚开始也生产消费品，比如他们最早发明电视机，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家电视机厂。< 158.第157章美女蛇（7） 最后由于工资高，成本高，产业转移，慢慢地，美国不再生产电视机，将这种赚不了钱的玩艺给亚洲人生产，自己只负责研发技术和搞金融工具，上游技术和融资工具被美国人垄断后，其实全世界都只是给美国人打工。 愤怒的中国群众对此得出的结论是：要自主研发，不要授人以柄，以至于广东等地冒着中国大量剩余劳动人口可能失业，甚至引发社会动荡的风险，提出了“腾笼换鸟”等先进理念。 各级领导纷纷表态：中国人不能永远是打工的，也要到世界前沿去争夺高利润率的产业。当然，最后的全球金融危机使得这个伟大构想不了了之。 在世界经济发展变幻莫测的今天，切不可小视一个经济理论的影响力。 就在中国国内尤其是本省为是否实施“腾笼换鸟”战略争得不可开交之时，正当国内的民群和专家学者们认为美国人的“技术战争”扼住了中国人的咽喉时，美国国内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却引起美国人自己的反思。 包括英特尔前ceo格罗夫在内的众企业届人士纷纷撰文表示，运行了许多年的“美国研发，亚洲制造”模式到了该反思的时候了。 这种经济虽然利润可观，但不创造就业，美国经济已经变成了产生“一小部分高收入者和大量失业者的经济”。在美国高科技业最集中的湾区，失业率甚至高于9.7%的全国失业率。美国各地的创业者聚居于这个区域，但大量的创业公司并不创造就业。 美国目前就业于计算机制造行业的人口为16万6000人，甚至低于1975年第一台pc被组装出来之时。与此同时，整个亚洲就业于计算机制造行业的人口是150万人。 在中国的华南地区，25万人为苹果制造产品，但在美国本土，苹果仅仅雇佣了25000人，这就是所谓的“十比一效应”，戴尔、希捷和其他的美国企业也大多遵循这一规律。 统计数据表明，1990年，像思科这样的企业，只需要大概5000美元就可以创造一个就业岗位，而到了2005年，le这样的企业创造一个就业岗位动辄需要10万美元。 美国制造业的大量萎缩带来的不仅仅是工作创造能力的萎缩，也包括介入新产业的缓慢以及经验缺乏。美国是新能源开发方面的先锋，但现在，美国包括太阳能在内的新能源设备大都由亚洲国家生产，太阳能行业在美国国内仅仅雇佣了10000人左右。 这样的案例同时也可以在电池行业里找到。锂电池作为电动汽车的核心部件之一，需求量巨大，被美国政府看成是拉动就业的重要行业，但目前在全世界就职于锂电池产业的人口中，美国仅仅占到了大概不到2%。 从大概30年前，美国开始放弃消费电子产品制造开始，美国在电池方面的优势就丧失了，因为一个成熟的行业需要周边环境的培养，如果你完全不熟悉客户，那么很快，你就会对市场失去感觉。 另外一个腾笼换鸟的不成功例子来自日本。这个二战之后依靠制造业起飞的国家，从1980年代开始在政府的刺激下，大力发展金融、证券、房地产等行业，一手造就了后来的经济泡沫，而制造业上的优势逐渐缩小，为邻国——中国和韩国让出了发展的空间。 这个时期，慕容轩正埋头于他的理论研究之中。他既没有参与这场学术上的争论，也没有具体参加这项“伟大”战略的具体实施。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腾笼换鸟”战略不关心或者是全面认同。起初，慕容轩只是好奇。他在观察这套市场经济理论，对于广东经济社会发展到底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通用规律呢，还是广东是个“例外”呢？ 对于珠三角地区的那些个为数众多的加工贸易企业来说，慕容轩再熟悉不过了。 几乎每年他都会带着不同的问题，数次深入这些工厂、企业做调查研究。这些星罗棋布于珠三角上的大大小小规模不一的港资、台资企业，十数年里不仅为本省经济发展带来了无数的gdp，而且也为内地省份创造了数以千万计的农民工就业。 公平公正地说，它们为本省乃至全国经济社会发展是出过汗马功劳的，但也毋庸置疑地说这些贸易加工企业也的确给珠三角地区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比如说，土地、河流、空气的污染。再比如说，利润空间的日益狭小等等。但你如果一下子就把它们“赶尽杀绝”，慕容轩自己就感到于心不忍。 且不说“赶尽杀绝”之后，那片布于珠三角各个乡镇之上的海量的厂房会出现大量的闲置。单就目睹成千上万的农民工会再次失去赖以生存的打工之地，不得不颠沛流离地卷铺盖回老家这个情景就让慕容轩唏嘘不已。 也正是怀着这个朴素的感情，慕容轩一头扎进了资料之中。他不声不响地研读着，近五十年来世界各国产业升级的得失成败的典型案例。包括美国和日本当年产业升级的具体情况和经验教训。 通过大量的研究，特别是基于美国和日本的例子，慕容轩私下里（这种观点当然也只能是私下里了）就认为，当下本省对待制造业特别是加工贸易企业的态度绝对不能头脑发热。 在纵横比较，审慎考虑中必须要结合本省自己的具体省情，总体来说应该审时度势地基于以下几个原则：第一，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才是市场的主体，政府再也不能给企业的发展做那些怕脑袋的决策了。作为地府，要操心的是如何为民营企业的发展进一步减轻负担，创造政策条件，提供快捷优质的服务。至于说是否进行产业升级这件事儿，应该由企业根据自身的发展需要来主自行作出决定。在市场为王的环境里，企业考虑的首先会是是否能赚到钱。如果你一味地要求他转型升级，势必会企业的自身的发展，甚至会葬送掉一个优质企业的发展。 第二，在现代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制造业和服务业并不冲突，它至少在相当长一个时期里是两条并行的铁轨，经济社会发展的火车头不可能在单轨道上疾速行驶。因此，就制造业和服务业来说，并不需要政府来决定谁优谁劣。 第三，代工企业和自主创新的制造业同样不存在显著冲突，相反，整条产业链的保持，对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和就业形势，都有着明显的好处。 慕容轩的这个观点在当时来说是极不合时宜的，就连汪雨听后都一再嘱咐他千万不要在外面显摆他的这一套“奇谈怪论”，特别是不要在他们的单位里和别人说这些。 汪雨的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那个时候全省下正狂热地开动宣传机器，铺天盖地地宣传“腾笼换鸟”的好处呢！ 在这种气候下就你慕容轩一个人在哪里说出另一种套路，那不成为众矢之的才怪呢！作为一名大学教授，汪雨又不是不知道所谓的“腾笼换鸟”的实际效果。 前一段时间她和还陪中央党校几位专家学者专门在东莞和佛山跑了一大圈，采访了十几家台资、港资企业的老板。这些老板们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对省里的这个“腾笼换鸟”战略怨声载道，纷纷对专家学者们说，省里用行政命令式的搞这套所谓的“腾笼换鸟”，就是一种“卸磨杀驴”的不齿行为。 他们怎么就那么快的忘记了，当年是如何求爹爹告奶奶把我们请进来的。现在一声令下说让我们滚蛋让我们滚蛋，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 考察中地方市、镇政府官员们更是愁眉苦脸地对专家学者们说：“这几十年我们赖以生存地的土地都盖成厂房了，现在领导们拍拍脑袋就把人家这些工厂赶走了，大量的厂房都闲置着，我们今后吃什么？喝什么？” 说归说，怨归怨，但到了最后这些人都无一例外地告诉记者：“千万不要把我说的这些话写上去，否则我自己的饭碗可能就保不住了。” 汪雨她们辛辛苦苦深入珠三角的市镇企业采访了近一周的时间，写出了两万余字的新闻调查报告。但交到上级领导那里以后就如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回声。 俗话说的好，没有不透风的墙。慕容轩埋头于书海资料堆里研究产业升级，又是三天两头地下企业到乡镇搞调研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动静也不小。 虽然他自己闭口不谈此事儿，但还是惊动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省国资委的曲主任。有一天曲主任专门打电话给慕容轩，让慕容轩抽空来他办公室一趟。 慕容轩事先也不知道曲主任找他究竟有什么事儿，但他和曲主任关系一直都不错，一直都十分尊敬这位懂企业会管理的“老派”官员。因此，那天慕容轩一挂断电话就去了曲主任那里。 到了曲主任办公室，那老头也没给慕容轩客气，一上来就问他：“慕容，听说你这个阶段一直在研究产业升级这个课题，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慕容轩听到曲主任这么开门见山，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心想曲主任这是什么意思呢？他想要我怎么说？< 159.第158章美女蛇（8） 曲主任也可能看出了慕容轩的心思，老头就笑呵呵地说：“慕容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我也就不给你绕弯子了。实话告诉你，我对腾笼换鸟这件事儿也有些不同的看法。” 曲主任接着说道：“现在省国资委属下的几百家企业也面临着关停并转，几百家企业呀？几十万员工的安置是个不小的难题啊！我们这些省属国有企业可不同于那些个台资、港资企业，他们说走就走，实在不行就搬到越南、柬埔寨这些东南亚国家去，无非就是个资金的流动重组而已。可我们这些国企就难办啦，几十万员工数十年都生活在珠三角这片土地上，你就是不把它关闭，把它搬迁到粤西、粤北地区，这些员工能轻易地答应吗？难啊！慕容，太难了！” “慕容，你也不要有顾虑。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个人意见，这纯粹试一次私下里的个人交流，没有任何官方色彩，你就当是我这个老头子上一堂私塾课。” 慕容轩看着曲主任一副诚恳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曲主任，你千万别提什么上课这个词儿，你是企业经营管理的老行家了，我岂敢在你老人家面前班门弄斧。不过，实不相瞒，我这个阶段的确在做产业升级换代这方面的学习研究。通过这个阶段的学习调研，对腾笼换鸟这项战略的实施也存在着一些不同的看法。” 既然是开诚布公，又是相熟多年的忘年之交，慕容轩那天就敞开心扉和曲主任谈了一个上午，直到办公室通知老头说省委下午两点钟还有个会议，两个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场交谈。 最后老头拉着慕容轩的手说道：“慕容，越是这种头脑发热的时候，我们越是需要有象你这种清醒的不同的声音。我会通过适当方式，把你今天说的这些观点传递到决策层。” 后来省里对“腾笼换鸟”这项决策的确是有了一些纠偏的政策陆续出台，慕容轩也无法判断这是否与曲主任和自己那次促漆长谈有关。 自从李华告诉慕容轩华容给她的那位“大官人”打电话偷偷听到的内容之后，这个小妖姬突然一改常态，她也开始住进了起草小组的封闭点，就是慕容轩隔壁的那个房间。 原本清清静静的封闭点这一下子可就热闹了，到处都荡漾着华容那莺歌燕舞的倩影。最头痛还属慕容轩了，这个小妖姬真的兑现了她当初许下的诺言——她宁可错上一千也绝对不会放过慕容轩这个帅哥。但慕容轩又基于马教授和汪雨给他下达的“工作指令”，不得不与这位youhuo迷人的小妖姬接触。根据马教授的指令，他不仅要和华容接触，而且还要进行“更加亲密”地身体接触。 华容住进封闭点的第一个晚上，还不到十点钟她就跑过来敲慕容轩的房间门。当时正好有人在和慕容轩谈工作，她才不管那一套呢！一进门，那位找慕容轩谈工作的人刚一离开，华容就对慕容轩说道：“大帅哥，你好像是在有意躲着我？你今天要是不让我进来，你哪怕是躲到家里，我今日也要追去你家的。你就是骂我打我，我也要单独见你一面的！要不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你带我去一个没外人的地方，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有话要对你说的！” 一听华容这样说，慕容轩就知道自己今晚上是在劫难逃了。于是，他干脆狠下心来，对华容说道：“那好小妖姬，今晚你就跟我走吧！”说完就带着华容上了他自己那辆奥迪a6，车窗半开着，外面的风很劲。 一想起在马教授下达的工作任务和他的美女教授之间的两难选择，慕容轩现在是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暗夜的劲风通过汽车的窗子呼呼猛吹，吹干了流下来的泪，而新的泪水又流下来。 他没有回头，也没用手去揩，他感觉是脸上已有了泪水冲刷出的坑渠儿，就像井台上井绳磨出的坑渠儿一样深了。 两人到了颐和山庄的慕容轩家的那栋别墅里，慕容轩问华容道：“好了，小妖姬！你说吧，你这样三番五次地纠缠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容见慕容轩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凄然一笑，然后说道：“慕容秘书，我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被你这个大帅哥给迷住了呗！不过请你放心，我华容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与你天长地久这事儿我可没敢想的，可命运却能让我再一次与你在一起工作，天神保佑我们竟又在一起工作了！慕容秘书，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你是不知道自从上次聚会之后，我是对你日思夜想的夜不能寐，真的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你能让我加入到这个起草小组你来，这我多么感谢你！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我求你不要笑话我，你如果还愿意，我想yisibugua地和你shui一觉，坦坦然然shui一觉，你能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吗？” 慕容轩把这个小妖姬抱起来。两双眼睛看着，两双眼睛都流下泪，但所流泪的目的是截然不同的——慕容轩在工作任务和爱情坚贞之间来来回回的游荡，而华容却是真真真真的喜欢上了慕容轩这位大帅哥。 两人就抱在了一起，各自都在使着力气地抱，那口液和眼泪也便在吻时往下咽，喉咙里呃儿呃儿地发着响。这时候，华容这个小妖姬却突然挣脱开了，她开心妩媚地笑着对慕容轩说：“咱们都不要哭了，都不哭！欢欢乐乐在一起吧。你等等我，我要再美丽一次给你的！” 华容说完这句话就走到浴室去。在水龙头下冲温水澡，刷牙，梳头，然后就坐在镜子面前，从随身所带的坤包里取了眉笔认真描眉，搽脂抹粉。 慕容轩进来要看，她不让，竟把门也拉闭了。过了好久好久，她chi条条走出来，容光焕发，美艳惊人。慕容轩过来就要抱她，华容对慕容轩说道：“大帅哥，你让我给你跳个舞，我在日本留学时才艺比赛中获得过第三名的。” 说完这话，华容就扬臂抬脚，翩翩而舞，竭力展示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然后突然蝴蝶一样扑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住了，过了n久n久的时间，华容和慕容轩两人都燃烧起了人的另一种激情，这一对说不上什么关系的俊男靓女，暂时忘却了人世间的一切痛苦和烦恼，舒展开各自的天体，尽情地体验着所有古典书籍中描写的那些语言，并把那语言说出来，然后放肆着响动。<g上，也不是在别墅里。而是一颗威力juda的远程火箭嗖的一下将他们送上了外太空。 在外太空的大气层之外将他们粉身碎骨，不复一丝一毫，轻飘飘地游弋在碧蓝如洗的空间里。 也好像就是在泰山日出之巅，望着了峡谷的茫茫云海中出现的佛光而纵身跳下去了，跳下去了，这一跳跳的人身心荡漾，跳的人神仙般舒坦。 如同经历过一场世纪大战，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华容和慕容轩这俩人了。他们俩儿死一般地摆在那里，就象是沙滩上的两条鱼了。<g帏，又让日出时的朝霞从窗外留进来，慢慢滑落过一道玉梁又一道玉梁。后来两人相视一笑。 后来，华容又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自己的唇上涂上口红，吻向慕容轩的一个部位。再涂一次口红，再一次吻他一个部位，就这样，小妖姬乐此不彼的玩着这个幼稚的游戏，直到慕容轩的全身上下涂满了鲜红的chunyin，慕容轩的身上就好似挂了一身的勋章和太阳、、、、、、 当他们就要分手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沉沉。华容对慕容轩说道：“我最后一次感谢你！” 慕容轩差异地问她：“最后一次？”华容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不会来找你了，你也不要想我以后怎么生活，你答应我，彻底忘掉我！” 慕容轩一听到华容如此坚毅果断的回答，他反而是百感交集起来。 如果说之前他面对华容这个小妖姬的狐媚攻势只是一味地退却的话，那么自从马教授和辛琪司长给他下达，必须与华容“亲密接触”以求其身上的异能量任务之后，他开始也只是抱着奉命行事的态度。 这个时候，即便是汪雨为了国家安全的使命，也忍痛割爱般的支持他与华容的“亲密接触”，但说老实话他对华容这个小妖姬还是抱有很大的敌对情绪和厌恶感的。 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地出乎顾如伊的意料之外，通过刚才与华容的一场世纪大战，作为一个风华正茂、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男人，顾如伊也不得不从内心里承认这个华容的“功夫”确实了得。经过这一番“工作实践”，顾如伊自己从心里头也确实喜欢上了这个小妖姬了。 这一点对于任何一位生理正常的男人来说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了，无论是从进一步“亲密接触”的工作任务的角度，还是自己切身体验，顾如伊甚至还感觉到自己有点儿离不开这个小妖姬了。< 160.第159章美女蛇（9）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不用不知道，一用离不了！ 想到这里，慕容轩对华容说道：“这不可能，我去找你，我不管你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不管的，我是要找你的！” 华容笑笑，说道：“你瞧瞧那窗外，天那么黑的了。”慕容轩扭头看去，窗外确漆黑如墨，遥远的地方，一颗星星在闪动着。他说：“那星星是在白云山那边吧？” 回过头来,门打开，华容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慕容轩抬起身要去拉她，华容却把他按住了，只是说道：“你不要起来，你就看着我走吧。你哭什么？你难道不让我高高兴兴地走吗？” 说完华容就转身下楼去，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下一个台阶响一个哽咽声。慕容轩听到了十七八个哽咽声。 汪雨为了华容身上所具有的异能量的事情，她受马教授和辛琪司长的委托又一次从北京飞到了羊城。 她一回到羊城就立即给慕容轩打电话要他回到颐和山庄的家里面，说是有要事给慕容轩商量。 慕容轩一接到电话，就兴高采烈地直接开车从起草小组的封闭点回到了颐和山庄。 一到家，还没有顾得上多亲热，美女教授就从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大型箱包里拿出来一大堆仪器，说是先给慕容轩测试一下看看慕容轩究竟从华容身上获得到她的那种异能量没有。 慕容轩一听汪雨说要测试他身上的异能量，他的心就一下子提到了嗓喉眼，与汪雨相见的激情一下子就被酸甜苦辣咸各色滋味说弥漫。 这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呀！自己心爱的人来给自己测试他与别的女人“亲密接触”后的“效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尴尬之余，慕容轩再偷偷地观察汪雨的神态。此时的汪雨表面上开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慕容轩深信实际上在她貌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里说不定早已经是惊涛骇浪，怒涛拍岸了。试想一下，那个女人能有如此大度的心怀，能容许自己深爱着男人与一位年轻貌美如天仙的妖姬来厮混？哪怕是你是为了国家的最高利益，哪怕是你为了至高无上的国家安全着想？因为这中牺牲是在是自己的心头挚爱呀！这种心头之疼是切肤之疼，不，应该说是绞心之疼、、、、、、 但该发生的毕竟发生了，该你承受的疼你必然是要承受的。因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各种仪器的折腾，此时汪雨已经测试出了一系列数据。她面无表情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同志，恭喜你，你真的从华容身上获得了宝贵的异能量，这是我们十几年来苦心研究都没有获得到的东西，就让你这个大帅哥轻轻松松的在温柔乡里获得了。以后你慕容轩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一位，具备最为深厚功力的‘读心术’异能量拥有者了！” 慕容轩听得出来汪雨的这话里盛满了醋意和冷嘲热风，于是他苦笑着对汪雨说道：“汪雨，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也是死活都不同意你们这个与华容‘亲密接触’方案的。既然我们已经获得了华容身上的另一种不同类型的异能量，那我也算是完成了组织上交给我的工作任务了，就此打住，我在也不要和华容那个小妖姬打交道了。” 汪雨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这是在找死！” 慕容轩大吃一惊，他疑惑不解地问道：“汪雨，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说我还要继续和那个华容打交道吗？我宁愿死也不愿再和这个小妖姬搞什么‘亲密接触’了！” 汪雨神情的凝视着顾如伊说道：“慕容，你是不知道，你身上原本的‘读心术’异能量和华容身上所具备的日本所研发出来的异能量是两种截然不同类型的东西，这两种异能量一下子汇集到你一个人的tinei，就像是水火两种不相容的东西遇到一起，会产生很大的排异反应。如果在此期间必能继续得到两种异能量的继续补充的话，你，你就会因此变成一团火球，**而亡的、、、、、、” 慕容轩此时也激动了起来，他义无反顾地对汪雨说：“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坚决不再和那个华容来往了，我此生此世就和你一个人厮守到老，绝不和任何其她女人再有什么瓜葛、、、、、、” 不等顾如伊把话说完，汪雨就一把把慕容轩拉入怀里，她神情切切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将心比心我心如同汝心呀！但没办法，谁让我们俩儿都是马教授的学生呢？谁让我们当初走上了这条为了国家至高的安全利益而奋斗终身之路呢？既然我们上路了，就没有任何犹豫的退路了，我们要为此奋斗终身不惜牺牲自己个人的生命，还在乎这一点儿女情长吗？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帮助你度过这个难关，最终把华容身上所具有的日本研发出来的异能量完全彻底的灌输到你一个人身上。” “我临飞羊城之前，马教授告诉我说，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一个月左右，然后你身上所有的两种异能量就会基本稳定了。也就是说，你、我、华容我们三个人还要在一起‘亲密接触’一个月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大功告成了。” 唉！这个奇怪的“读心术”异能量，由最初的“男女双修”，最后又演变到现在的“男女女三修”，真尼玛的是个奇葩的怪能量呀！慕容轩听了汪雨这一番话之后，无限感慨在心头，他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来说面对这种奇葩的获取异能量方式，他是该乐呢？还是该哭呢？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厅常务办的副主任李华匆匆忙忙地赶到颐和山庄找慕容轩。 李华来白云山北麓的颐和山庄来找慕容轩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给慕容轩汇报，两个人在二楼的书房里说得很激动，期间慕容轩还跑到楼下厨房的大冰箱里提溜了半打啤酒上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慕容轩和李华终于谈完了公事儿。李华一走，汪雨就关了院门，回到二楼书房里，汪雨看见才喝了几支啤酒的慕容轩居然醉卧在书房的那张长沙发上，且满头满脸汗水。 汪雨上前先是解开他那件白衫儿的扣子让敞着，然后自己拿了一本书坐在慕容轩躺着的那张长沙发边来读。<g上匀匀地发着鼾声，我在这里静静地读书，窗外的小风吹得梨树枝吱儿吱儿响，那一只小虫子在窗外的玻璃上出现了，睁着明溜溜的眼睛看他们了许久，就顺着那光滑儿的白玻璃往下溜，溜到书房的窗台上了，一闪儿，不见了。汪雨立即坠入了一种境界去，认作chuang上的真正是自己的男人了；男人的睡去，完全是在听着她读《红与黑》时不知不觉睡去的。于是她说：你真坏，让我读得口干舌燥，你倒睡着了？ 说着说着汪雨就放下书，趴过去把他的嘴唇吻了；他还不醒，倒耍恶作剧一番，竟拿了一支彩色图画笔来，就在那健硕的肚皮上作起画来。汪雨将慕容轩的一shuangru画作了眼睛。将那肚脐画作了一张口，那口向上翘角儿，就是一个笑的面孔对着她了。 她说：你笑什么？不让你笑我的！就又在那双眼下画了一串珠泪。那面孔就似哭又笑，似笑又哭起来。 这么画完，慕容轩还是没醒。她说：你还不醒吗？你假睡着的！但慕容轩真的没有醒，汪雨这时候就却盼他一醉长年不醒，便趴近去jie他的、、、、、、 这个时候汪雨不觉自己的身体也热烘烘起来，她起身看那坐过的小凳子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温湿的圆圈，于是汪雨就不顾了一切、、、、、、 就在汪雨正如此得意忘了形状，脑门上梆地挨了一击，她猛地就趴起来，脸色顿时煞白。回头看时，身后并没有人，再转过来，慕容轩挤着眼睛给她笑，汪雨立即双手去捂了他的眼睛，却也手脚麻利地上了chuang，ya下去shui上了。 慕容轩嬉皮笑脸地对汪雨说道：“你这个不害羞的美女教授？”汪雨满面羞涩地说道：“我不要你这样说，我要你继续醉！” 说着说着汪雨就用自己的zui又堵了慕容轩的zui，慕容轩一下子fanshen上来狼一样地zheteng了，一边yongli一边在拧，在咬，在啃，说：“我是醉着，我还醉着、、、、、、”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了，慕容轩瘫在那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吁了一口气，然后说到：“天黑了，汪雨。” 汪雨说：“是黑了，天怎么就这样短呢！” 慕容轩说：“这些啤酒里是不是下了迷昏药了，汪雨？我喝啤酒从来是喝不醉的，怎么今天才喝几瓶就醉成这个样子了。不行，今天起草小组你还有重要事情要等着我回去处理，我得赶紧回封闭点去，可是现在我的腿软得怎么回去？”< 161.第160章美女蛇（10） 汪雨却笑嘻嘻地说道：“回不了就不回去了呗！天已黑了，你就shui在这儿，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的。” 慕容轩一听汪雨这样说，他连忙问道：“汪雨，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再讲一遍我听听。” 汪雨波澜不惊地说道：“我说，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的。” 慕容轩惊讶地说道：“汪雨，看你这话说得多好呀！光这一句话，美女教授，你就可以做一位诗人了。” 汪雨跳过了慕容轩的头去取壁橱里的一件neiyi穿在了身上，一边整裙拢发，一边说：“是吗？那你是文人墨客，我是诗人，今天晚上那咱们俩儿可要好好聊一ye，还一定需要回去和你们那些个大老爷们一起住不可？是不是又在想华容那个小妖姬了？人家不是已经很久都不理你了？” 慕容轩一听到汪雨这充满醋意的质问，他半脑半玩笑地对汪雨说道：“回去我也是睡我的房间，我和华容之间也就一种纯粹的工作关系，要不是马教授和你给我下达工作任务，我是打死也不会和她搞这种所谓的‘亲密接触’的，我和华容之间没有爱情，尽管有所谓的‘亲密接触’也是奉命行事，根本就没有爱情。没有了爱情的人就像这天一样的黑。” 汪雨就说：“那我给你光亮！伸手去开灯，啪啪了两声，灯却不亮，就骂道：“又是停电了！这羊城里三天两头停电。我要是市长就撤了电业局长的职！没电了，我给你划火柴！” 嚓地划了一根，两人都在幽光里笑了，随之就灭；又划一根，倏忽又灭了。汪雨还要划，慕容轩说：“说你是诗人。你越发把自身都变成诗了！算了，别浪费火柴了。” 慕容轩和汪雨刚才还提到华容，那么华容呢？其实这个时候，也就是慕容轩和汪雨腾云驾雾的**之时华容就躲在二楼书房的门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这个华容今天上午的时候还想着要找个机会和慕容轩好好聊一聊，经过上一回的“亲密接触”之后她是真的无法忘记慕容轩这个大帅哥了。 虽说是那次事情之后她狠着心肠对慕容轩说出了再也不要见面的话，但她的那些话明显是违心的。 一方面，那次与慕容轩的“亲密接触”的效果实在是太让她刻骨铭心了，这是她华容“出道”以来在zuoai方面最为颠覆人心、最为美妙无穷的一次，即便是她华容曾经桑海也经历无数帅哥美男，但慕容轩是她迄今为止最为叹服的一位“骑手”，那般妙不可言的感觉，那般yuxianyuzhui的享受在别的男人身上她华容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你说在这个男人身上有过这等感受的华容怎么会愿意撒手呢？只因为太喜欢，喜欢得小妖姬只能说不、、、、、、 而另一方面，华容知道自己身负着双重使命——一是她的那位“大官人”是想让她通过与慕容轩的“亲密接触”获得有价值的情报，二是大洋彼岸岛国日本还有一个三井株式会社，也在等着她刺探一些有用的东西回报呢！这双重的使命压得华容几乎是喘不过来气，但她通过对慕容轩的几次接触，特别是那次“亲密接触”之后，华容觉得慕容轩是个绝世大好人，这个看似fengliu倜傥但却不花心的大男孩，既有着卓尔不凡的聪慧，也有着极强的事业心，与她原先所认为的慕容轩只不过是一个花心大罗卜的判断简直是大相径庭，她甚至于爱上了这个花样大男孩儿。这个时候华容早已经把“大官人”和岛国那家株式会社的命令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要和慕容轩多接触接触，哪怕是能够多看他一眼不干那事儿她华容也愿意。但清醒之后，华容还是感到了一股，不，是两股寒意从自己的脊梁骨你冒了出来，我这样做会不会遭到“大官人”和岛国那家株式会社的双重夹击？于是，在爱与使命之间华容痛苦万分的徘徊副徘徊、、、、、、 直到今天上午，华容再一次见到顾如伊之后，她又一次地鼓足了勇气——我要，我就要，就要和这个大男孩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情爱，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于是，当华容看到慕容轩匆匆忙忙地离开起草小组的封闭点驱车往市区你赶的时候，华容就开着自己车尾随慕容轩来到慕容轩颐和山庄的别墅。 当华容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又一次抓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终于又逮到一个单独与慕容轩单独相处的好机会的时候，她隔着汽车车窗看到却是慕容轩激动万分地投入到了汪雨的怀抱中、、、、、、 华容见到这个情景立马气得开启车子就往回走。其实没有走远，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心里乱糟糟的不是味道。 估计汪雨和慕容轩已经“亲热”完了，她就又一次开着车子回到了颐和山庄慕容轩家的那栋别墅门前，也不叫门，到了隔壁人家。推说出门忘了带钥匙，要借人家的凉台翻过去开门。 慕容轩家这栋别墅和华容家住的那栋有些相似都是连体别墅，两栋别墅的凉台是连接的，中间只隔一个水泥挡墙，以前华容几次忘带钥匙，就是这么翻凉台进她家屋里的。 鬼马精灵的华容又一次故技重施，从隔壁家阳台翻进了慕容轩家的别墅里。 当下她蹑脚蹑手过来，悄声潜入一楼，又光了脚贴墙走到慕容轩二楼的书房门口，那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留有一个缝儿，还未近去，就听见里边低声lang笑、、、、、、 慕容轩说：把衣服穿上吧，那办公厅常务办的李华丢三拉四的，说不定半路就又折回来拿什么东西！华容就在心里暗笑：好你个慕容轩，你讨好你家汪雨，倒说起人家李华的不是来了，人家李华办事情老靠着呢！没听到过人人家什么时候丢三拉四了？ 这个时候华容便听汪雨说：我不嘛，我还要的。华容估计，他们两个人这是早已经**过一番了，不知慕容轩拿了什么好东西送她，她竟还嫌不够！<g沿，双手抓了慕容轩的、、、、、、 慕容轩就说：我不来了，你总说我求你的，我今天要你得求着我。 汪雨说：我也不求你的，只让你给我再**就行。 慕容轩就头俯下去，一边在那、、、、、、 汪雨立马就、、、、、、 汪雨最后只好说：我求你了，是我求你了，你让我怎么样做你才肯呢？ 华容看见慕容轩和汪雨两个人之间如此这般的**，一时自己眼花心慌，要走开，但却又怎么一也迈不开自己的脚，自己的那双眼睛却又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还在看着、、、、、、<g单便抓成一团。 华容也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喝醉了酒一样，她的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就这样一下子就把书房的门给撞开了、、、、、、 这边一响动。那边霎时间都惊住了。待看清是华容。慕容轩忙抓了单子盖了汪雨，也盖了自己，并且大吃一惊地说：“华容，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回来到我家了？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就进来了？！ 这个时候华容早已经是羞愧难当，翻身起来就往出跑。慕容轩叫着华容，华容，就急得到处找自己的裤子，但这个时候偏偏就是到处都找不到。 急的慕容轩大声说道：“哎呀！这下坏事了，她要是到外面到处乱说可怎么办呀？” 此时此刻汪雨反而是十分的镇静，她把慕容轩拿着的一件衫子夺下，对慕容轩说道：“她哪里可能会到处乱说？你刚才还在说华容再也不会理你了，现在人家送上门来了，你何不、、、、、、” 说完这句话，汪雨竟然把chiluoluo的慕容轩往出推。一边推，一边努嘴儿。 于是乎chishluotiu的慕容轩就被汪雨给撵了出来，他一看华容这个时候已经靠在书房门外的一张沙发背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慕容轩先问道：“华容，你是不是要把今天你看到事情说出去？” 华容满脸涨红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我不会说的。我干吗要说出去呀？” 慕容轩一下子抱住她。使劲儿地去bo她的衣服。华容先是不让，但bo下衬衫之后，她就再也不动弹了，任着慕容轩、、、、、、 汪雨始终在门口看着，见两人终于分开，过去抱了华容说：“华容，咱们现在是亲亲的姊妹了。” 华容说：“我哪能敢给你作亲姊妹，今日我若不撞着，谁会理我的？他理了我，也不是要封了我的口！” 似乎经历这一番折腾之后华容倒觉得后悔万分，以前慕容轩对她好感过，她还那么故意清高，寻思着要真正赢得他的，没想如今却这般成了当着汪雨的面如次这般了，想着想着就有一点屈辱感涌上心头，于是眼泪就流下来。 星期一一大早还不到八点半鈡，慕容轩就接到张副秘书长打来的电话。< 162.第161章美女蛇（11） 张副秘书长告诉慕容轩，下午三点钟准时到蓝省长办公室开会。 参会人员就慕容轩和张副秘书长两个人，会议的议题就一项，蓝省长想听一听起草小组最近这个阶段的工作进展情况。 张副秘书长最后在电话里特意嘱咐慕容轩：“你要多准备准备，估计蓝省长会问得很细的。” 慕容轩不敢怠慢，马上停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坐下来，静下心来，一个人捋一捋起草小组“开工”以来所做的主要工作，以及下一步的工作打算。 忙忙碌碌这么一段时间，总算有机会坐下来回望一下其一阶段的工作了。 慕容轩静心细想，自己做牵头人这个阶段起草小组还是干了不少事儿，这些事儿现在回想起来就那么干巴巴地几条。但当时在具体实施这些工作时，哪一件儿不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 特别是那些大量的庞杂而又繁复的调研、座谈工作，既要一丝不苟地坚持既有程序，还要从数以万计的意见建议中梳理出共性的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一件极其考验人的耐性和理性的工作，而最让慕容轩头疼还不是这些个具体的事务性工作。 其实最让慕容轩这个牵头人头疼的是调研、座谈中还夹杂着各地区各部门的那种利益之争。 因为今年是换届之年，政府工作报告里所涉及到的，全省投资安排、项目计划以及商务税收的征收返还等等工作部署，都是今后五年的计划盘子。 因此，就引来了各路“神仙”的争抢这块大“蛋糕”。谁都想在这块大“蛋糕”上切一块下来。 这些“神仙”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请来了慕容轩的老熟人、老同学来游说。 还有的更干脆就是直接扑到慕容轩的办公室甚至是所住的房间里，拿出一大堆东西或者银行卡，直接对慕容轩说：“这是我们市里领导的意思，请慕容主任务务必帮忙在报告中给我们市里加上一笔。” 慕容轩自己这时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对于政府工作报告里出现的这些个项目啊、投资啊、商务返还啊等等“肥肉”，他慕容轩是没有任何决定权的，充其量只是能够当一个传话筒，给省里的领导们上传一下话而已。 至于说能不能在报告里出现，也不是他慕容轩一个人说了算，何况是即使你能在政府工作报告里出现一笔两笔或者一段两段话，也并不代表你就会在今后五年里一定会拿到这个项目，或者说就一定能得到这笔商务返还款。这些决定权仍然在省里那些强力部门手里攥着呢！ 但你无论做出怎样的解释好像都没用。这些说客们仍是一窝蜂地围着他转，实际上这已经严重地影响了慕容轩的日常工作的开展。有那么一个时期，光是应付这些就够慕容轩喝一壶的了，而这些又是他最不擅长的了。 慕容轩也清楚，这些事儿平衡处理得不好自己得罪人不说，慕容轩最怕的是会影响到蓝省长的连任。 现在各地区各行业的人大代表们可不同于以往，他们本部门本行业的代表意识已经非常强，任何一方面的利益没有照顾到就很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甚至会牵连到最终人大代表们的选票的走向。 慕容轩知道，他是哪路“神仙”都得罪不起。 不过慕容轩历来就是个福将，就是我们常说的吉人自有天相。 正当慕容轩为此事愁得嘴唇上起燎泡时，这个时候有个人站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省国资委曲主任给他推荐的那个李彬。 李彬当时进起草小组的时候，是省国资委曲主任亲自找到慕容轩说的人情。曲主任对慕容轩说李彬这个小伙儿不错，现在国资委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兼党组秘书。 李彬人很聪明又会来事儿，笔头子也还不错。曲主任只说了这些面儿上的情况，有一个关键背景这老头子还没给慕容轩交底。 这个李彬还有一个特殊的背景，他的老爸就是省里数一数二的电器公司的老总，是一个典型的出身于亿万富翁家庭的富二代。 经过在起草小组这个阶段的相处，慕容轩慢慢地了解到，这个富二代李彬于我们所知道的那些富二代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比如，李彬在起草小组里从来不会主动说起自己的家世，即使有人问起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 从做事儿的风格上来看，你根本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亿万家产的继承人，相反他干起工作来比那些农村出来的孩子还要踏实认真。 由于李彬是组里的新人，刚进组里的时候慕容轩有意识地安排他先做一些杂事，顺便也算观察观察这个曲主任极力推荐的小伙子究竟有没有料。 有一次慕容轩安排李彬去各有关厅局催办那些上报材料，这是一个非常枯燥的活儿，一般情况下催办这件事儿的人得像是要狗肉账似儿的，守在电话机旁打它一百多个电话，通话的内容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某某领导，现在我们起草小组急需你们单位的那份材料，请你们赶快想办法按时报上来。” 一百多家单位你得在电话里重复讲一百多遍啊！这项任务布置给李彬后，慕容轩估计就是打电话也得个半天一天的，要等到这些单位真正把材料送来起码是三天以后的事儿了。 让慕容轩没想到的，是李彬并没有守在电话机旁挨个单位打电话。 起初他还认为这个李彬始终还是摆脱不了富二代的那种纨绔做派，对于这种琐碎之事儿可能会不屑一顾的。那承想人家李彬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竟然开着自己那台私家宝马车，挨个儿亲自到各单位收交材料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彬就乐呵呵地把一车材料抱到了慕容轩面前。 还有一件事儿也让慕容轩印象颇深的。那个王挺贵不是老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担心自己被封闭在起草小组照顾不了孩子，怕他的中考受影响吗？ 有一次李彬私下里给慕容轩说：“慕容主任，如果你放心的话王挺贵的工作我来做，保管他以后在组里不再给你找麻烦。” 过了几天，一贯是见到慕容轩带理不理的王挺贵，居然面带微笑主动跑到慕容轩的办公室里来，紧紧抓住慕容轩等到手不放，连声说着感谢的话，说慕容轩可帮他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弄得慕容轩不知所以然，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 事后慕容轩才得知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个李彬看到王挺贵这个组里的刺儿头，三天两头地老是找慕容轩的麻烦。 李彬就细致入微地研究了一下这个王挺贵，他深入了解下来觉得究其原因，王挺贵之所以三天两头的闹些事端出来，无非就是认为他王挺贵进到这个起草小组里，既得不到牵头人的名头，更重要地是还不能照顾到他那个今年面临中考的孩子。 而他老婆又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们小孩今年年中考进不了省属重点中学就拿他王挺贵是问。 为了解开王挺贵这个心结，李彬就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找到了省教育厅的一个熟人，提前给王挺贵的小孩弄到了一个省属重点中学的批条。 李彬把那张价值不菲的批条拿给王挺贵时这个家伙自是感激不尽，但李彬一再说：“你不要感谢我，要感谢你就去感谢慕容主任去，这件事儿是他亲自出马给你办理的。” 通过这两件事儿，慕容轩彻底改变了对李彬这个富二代的印象。 因此，当慕容轩为各地区各部门为资金为项目蜂拥而至到他那里而焦头烂额时，得知这个李彬却主动请缨来为他保驾护航时，慕容轩心里就踏实了不少，他心想这个处事儿慎密的李彬可能真能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其实，李彬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主动出击。你们不是追着我们起草小组的项主任要资金要项目吗？好那我们起草小组就专门再成立个专题调研组，主动下到各地市个部门来征求你们在这方面的需求。 但必须亮明一点，我们起草小组只管收集意见和建议，至于说省里才不采纳，采纳到哪个程度，我们起草小组决定不了，那得由蓝省长来定。 听了李彬的这个办法后慕容轩也觉得可行，他即行请示了张副秘书长，得到许可后就马上组织人员由李彬带队，下去专门收集这方面的意见建议。 嘿！你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自此以后，虽然还有零零星星地人来找慕容轩说这些事儿，但毕竟少了许多。 回望近几个月的工作，虽然庞杂反复，但慕容轩仔细地捋了捋觉得还是做了不少事儿，但首长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听你拉拉杂杂地算流水账的。 慕容轩为了使自己的工作汇报更加简要精炼，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泡了一壶浓茶，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香烟，默默地回想着这几个月起草小组的所做的工作。 就这样一个人、一间屋、一杯茶、一包烟，一台电脑、、、、、、 时光如同流水一般，静谧中，一个上午的时间悄然地在慕容轩的面前溜过了。< 163.第162章美女蛇（12） 总算是拉出来了个大纲，可慕容轩回头来看自己总结出来的文字，反复看了几遍总还是觉得有点像流水账的样子，丝毫不像是给大领导汇报的精炼提纲。 一个上午过去了，慕容轩总算是拉出来个汇报提纲，归纳起来起草小组成立以来主要是集中精力干了三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是牵头组织了7个调研组、15个课题组，深入个地区市、各部门广泛地征求了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从8月上旬开始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工作正式启动那天起，起草小组就先后派出了7个调研组，分赴12个地市开展调研。召开各级各类座谈会44次，对城乡社区、工矿企业、农牧水产基地等116个单位进行实地考察，了解各地现代化建设和体制改革的实际情况。这些调研成果为报告起草工作打下了坚实基础。 为了更深入地研究一些重大的理论和实际问题，探讨全省改革和发展中的一些重大举措，9月15日，按照省政府部署的15项重点课题要求，46个承担单位还先后派出101个调研组，足迹遍及全省12个地市，召开座谈会1073场，深入1433个单位实地调研，形成57份扎实的调研报告。这些前期准备工作，都为下一步政府工作报告的正式起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件事儿是主动给省领导汇报起草小组工作进展，并邀请省政府领导给起草小组做重要指导。8月13日至20日，在办公厅大会议室里蓝省长用5个半天，听取32家单位的38个课题组11个重点课题的调研成果汇报。 省领导在听取汇报后，对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推进社会主义minzhu、法制建设、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保障和改善民生、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我国发展外部环境和对外战略、全面推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等问题发表了重要的指导性意见。 9月11日至14日，蓝省长又用两个半天，听取了4个重点课题的调研成果汇报，对全省经济社会发展到2020年目标任务、加快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和积极稳妥推进城镇化、推进科技进步和创新、加强生态文明建设等提出了指导性意见。 蓝省长指出，这次政府工作报告能否全面把握当前世情、国情、省情，全面把握我省发展新要求和全省人民新期待，科学制定未来全省人民共同奋斗的目标任务，这是决定广东省在改革开放勇为人先得基础上能否再立新功的重大问题，也是考验新一届政府发奋图强、开拓创新的勇气和实践能力的重大问题。 第三件事儿是牵头组织相关单位和人员对政府工作报告草拟稿进行审议。9月24日至10月25日，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蓝省长先后主持省政府常务会议和一次起草小组会议，对政府工作报告稿进行审议。 ——9月24日，省政府常务会议对政府工作报告稿进行第一次审议。省政府组成部门的负责同志在听取汇报后，原则赞同报告稿的总体框架和内容，提出了重要修改意见。蓝省长对文件修改作了重要指示。 ——10月12日，省政府常务委会议第二次审议政府工作报告送审稿，省政府组成部门负责同志对修改报告稿提出了重要意见。 ——10月25日，省委常委会议第一次审议政府工作报告送审稿。省委常委委员总体赞成报告稿的总体框架、结构体例、主要内容、重要论述，提出许多重要的修改意见。 总体来说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过程，就是一个调查、起草，再调查、再起草的过程。 因此，这个阶段的工作就是把调查研究工作贯穿起草工作始终，这也是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的一个重要特点。而起草小组在这个过程中，始终遵循蓝省长在文件起草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 慕容轩还记得在那次讲话中，蓝省长对报告起草工作作出全面部署，确定了“四个必须”的指导原则——必须坚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必须认真总结省委、省政府领导全省人民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生动实践和新鲜经验，必须从战略全局上对我省改革发展作出部署，必须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努力把这届政府工作报告写成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适应党和国家事业发展要求、符合全省人民意愿、富有改革创新精神的文件。 张副秘书长在会上最后还总结性地指出，蓝省长的重要讲话，高屋建瓴、立意高远，起草小组一定要从继续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加强改进新形势下党建工作、不断开创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以及生态文明建设新局面的高度，全面阐释了起草好政府工作报告的重大意义，确定了报告起草工作的重要指导原则，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性、实践性和战略性。 要求全体起草小组的工作人员都要好好领会，切实把握好这些指导性意见，把报告起草好。 9月27日至10月4日，蓝省长还主持召开7次座谈会，包括12个地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座谈会4次、8个minzhu党派中央，当面征求他们对报告征求意见稿的意见和建议。 10月3日，省政府召开党外人士座谈会，听取各minzhu党派中央、全国工商联领导人和无党派人士的意见和建议。与会者就努力实现稳增长、调结构目标，坚持和完善中国**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深化基础教育体制改革，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加大制度反腐力度等问题提出了意见和建议。 蓝省长认真听取发言后，代表省政府向大家表示感谢，并指出，同志们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精神，提出了许多好的意见和建议，对修改好报告很有帮助。报告起草组要认真研究吸收大家提出的意见。 截至10月5日，各地区各部门各方面统计征求意见人数共4511人，反馈对政府工作报告征求意见稿的意见和建议总计121份。 经汇总，各方面共提出修改意见和建议2400条，扣除重复意见后，原则性修改意见208条，具体修改意见1674条。同时，省政府还两次听取部分党外人士意见，起草组还当面听取了部分退休老同志的意见。 此后半个月，根据省政府精神和要求，文件起草组全面汇总、认真研究、逐条分析各方面意见和建议，对报告稿共作出增写、改写、文字精简507处，覆盖包括minzhu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在内的126个单位的909条意见和建议，其中覆盖党外人士意见39条。 由于慕容轩对起草小组前一阶段的工作了如指掌，特别是对于一些重大事件的线条清晰，思路明确。他做到了胸有成竹，了然于胸。跃然于纸上的汇报提纲就显得有血有肉，如同慕容轩自己亲自锻造的一把利剑。 因此，在在给蓝省长的专题汇报会上，就显得从容不迫、胸有成竹。 应该说那天慕容轩给蓝省长的汇报时一次极为成功的汇报，慕容轩注意观察到，他在汇报时蓝省长听得非常的仔细，并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下点什么。 听完慕容轩简洁明了的工作汇报之后，蓝省长笑容满面，大老板首先表示对起草小组前一阶段卓有成效地工作很满意。蓝省长和张副秘书长互相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对慕容轩讲了一句：“嗯，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是对头的。” 然后，首长突然把话题一转，说道：“慕容，张副秘书长，起草小组的工作进展挺顺利的，我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我今天找你们两个来，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给你们两位聊聊文风问题。” 接下来，蓝省长用了两个多钟头，向慕容轩和张副秘书长畅谈了他对领导干部文风、会风的一些具体看法，慕容轩听了之后感触颇深。 他在心中暗暗思沉，其实现在外界许多人都对我们的领导干部，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又不少的误解。不少人认为，这么看起来“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官员，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喝喝、无所事事，或者说都是些贪官污吏、泡妞高手。 实事求是地说，这里面还真存在不少误解成分。毋庸置疑，在这些高级干部里面的确是存在着为数不少的庸官、贪官，但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这个层次的官员全是贪官污吏。 仅就慕容轩自己所接触到的有限的这些高级官员来说，你不得不承认，也还是有很多想干事儿、能干事儿、干成事儿的官员。 即便是我们现存的干部选拔制度存在这样那样的弊端，但经过严密地层层选拔，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官员，几乎没有可能“一路绿灯”地被提拔到这样高的位置上。< 164.第163章美女蛇（13） 就拿咱们岭南省里的这位蓝省长来说吧，家庭出身自是不平凡，从小耳濡目染，早就对官场之事儿看得很了明了透彻了。 在加上自小所受的教育全是名校名师，一出校门就进入共青团这个后备干部的“大熔炉”里接受熏陶，然后又在基层历练若干年。 他不仅有一个好的家庭出生，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还有一张从基层到中层而后高层这样一张漂亮的履历表。再加上他又在汪老身边做过几年秘书工作，几十年的培养、历练，是他具备了成为一名高级干部所有综合素养。 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动手能力，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所能比的水平。慕容轩是打心眼里佩服这种类型的高级别干部。 回过神来，慕容轩听蓝省长用他那惯有铜钟般男中音说到，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文风和学风这个问题。一个时代的文风和学风如何，往往是观察一国或一个时代兴与衰的风向标和晴雨表。 “观国者观君，观军者观将，观备者观野”，领导人的言谈举止、思维观念，都会直接影响到你为政一方未来发展方向。 我们现在不少领导的讲话，都普遍存在一种空洞无物、官话连篇的文风，这些领导的讲话，不仅群众不爱看、不爱听，就连干部听了也要打瞌睡。 “高射炮打空靶”、“鹦鹉学舌背美文”、“绿豆大的核，西瓜大的壳”等表述，都是民众对这类“长、空、假”官样文章的讽刺。 很长一个时期以来，一些地方总结工作、传达精神等的“讲话”，上一搜，都有现成“模板”，只要把时间、地点、名称、事项填进去就行，剩下内容都千篇一律。如此形式主义的作风，又直接导致了官僚主义的作风泛滥。 对于这些个官话套话连篇的官员，老百姓就戏称他们是不会讲人话的“鹦鹉”。难道说这些人是真的不会讲人话吗？我看不是。 除了场面上，他们在私下里和家人朋友还是会讲“人话”的吗！那为什么一到官场上就不讲“人话”了呢？ 一个字，怕，怕说错话。照搬照抄上级领导的讲话最省事儿，照搬照抄大报大刊上文章最保险。久而久之，这些官员也就懒得再去动脑筋下力气写有自己风格的文章，说又自己鲜明特征的话了。 因此说来说去，要改变文风学风关键是看领导。如果我们党的高级领导们能够身体力行，下面的干部就会一级学一级，敢于讲出鲜活的话语，也敢于做出创新性的工作了。 比如说总书记新近发表的新年贺词，就是个十分典型的例子。这篇贺词，篇幅短小，700余字。 语言用的都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口语，既没有大段工作成绩连篇累牍介绍，也没有对未来空洞无物式的展望。而且还恰如其分，画龙点睛式的用了几个络热词。 不足千字的短文，段落简明，每一段都言之有物，不空洞，不干巴。让人听了会自然地产生一种共鸣，象“点赞”、“蛮拼”这些络热词，让人听了会会心一笑。 “那么，应该如何改文风呢？”蓝省长双目炯炯地对着慕容轩和张副秘书长问道。 也不等这两个人回答，蓝省长信口就说出里一句古诗词，他说文风就应该“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 慕容轩还记得这句好像是郑板桥诗，这句诗词的意思就是说，（说话作文）一要短小精悍，二要有所创新”。 蓝省长接着说道，领导干部的讲话中要多讲些信息量大、“含金量”高的话，如果我们自己的知识水平、见识程度跟不上，说科技说不上，说文艺说不通，说工作说不来，说生活说不对路，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空话、老化、套话……就会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就提醒我们的领导干部自己要想和普通干部群众说话投机，就得“懂得多”，心中有数、肚里有货，自己半桶水又怎能晃呀晃？自己知之甚少又有何资格教育人、影响人、动员人？“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肯定不行。 多讲些动之以情、示之以行的话，让话语更富人情味、更具公信力和可信度。“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什么话最能够打动人、感染人、征服人？ 唯有那些饱含感情、满含着爱的话，才能软化、温暖和焐热人们的心。无情未必真英雄。讲话虽不能被感情牵着鼻子走，但一定要带着感情讲，如果说不善于讲“大白话”和“群众语言”的话，更多是干巴巴、索然无味的话，那么不善于饱蘸感情的话则更多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话，语言一旦附加上了感qingse彩和注入了感情元素，就能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多讲些贴近实际、贴近基层、贴近群众的话，让话语接地气、有底气。贴近实际、贴近基层、贴近群众的话最有“泥土味”，是最接地气、最有底气的话。 讲话一个重要的目的是宣传群众、动员群众、组织群众和教育群众，是要说给广大干部群众听的，这就要求我们的话既从实际中来，又能到实际中去。凡是端着架子、摆着谱、拉着脸说的那些虚头巴脑、不着边际的话，都是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在讲话中的表现。 多讲些真话、实话、心里话，让话语还原本色、回归本真。真话是最有魅力的。 现实中，有的人奉行人心隔肚皮，“遇人只说三分话”，甚至推崇“不说假话就办不成大事”，让真话、实话、心里话这一本色、本真的东西被人为地遮蔽了，蒙上了污垢，结果讲的话只会让人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黯然失色、令人生厌。 只有讲真话、实话、心里话，才能找到语言表达的原点，让语言散发出无穷的魅力。 多讲些简洁明了、通俗易懂的“大白话”，让话语生动活泼、鲜活有趣。 一段时间以来，不少人不愿、不屑也不会讲“大白话”，觉得“大白话”太土太俗，不深刻、没水平，没有味道，“成色”“货色”不多。 “大白话”最具原生态，是真正的“普通话”，是一种为广大普通干部群众最熟悉、最易接受的话，然而“大白话”不是白开水，它通俗而不庸俗、简约而不简单、凝练而不肤浅，更有群众味、更富群众情、更暖群众心，更能与普通群众找到“共同语言”，拉近心理距离，搭建沟通的桥梁，产生认知共鸣和情感共振。 多讲一些“大白话”，更能使话语鲜活有趣、生动活泼，增强说话的亲和力和感染力。 多讲些针对问题、直面矛盾、尖锐逆耳、敢于担当的话，让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成绩不说跑不了，问题不说不得了。 我们正处在一个社会转型期和矛盾凸显期，各种各样的新情况、新矛盾和新问题层出不穷、错综复杂，面对这种状况，每一个有责任感、使命感和正义感的党员干部都应该不回避矛盾、不躲避问题，敢于直言、勇于诤言、善于谏言，敢于唱“黑脸”、亮剑。一味地放“空炮”“哑炮”和“礼炮”无济于事，尽说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漂亮话，说些“今天天气哈哈哈”软绵绵不得罪人的话，说些“干得好”“好好干”不触及矛盾不解决问题的“正确的废话”，也许可以笼络人心，但绝不可能真正赢得人心。 多讲些有根有据、有血有肉的话，让话语“立得住、站得稳、攻不破”。 什么样的讲话最有力量？一是讲出了真理，二是说得有事实依据。 现在不少干部讲话最大的一个短板在于不太会讲故事，最大的“短腿”在于不太善于让事实说话，不太善于用数字作支撑，这样的讲话最大的毛病是空，即空洞无物，“只有死板板的几条筋”，甚至是剩下几句干巴巴的毫无血色的说教，这样的讲话既不会有吸引力，也不会有影响力、生命力，应当改变这种讲话习惯，善于多讲故事、举事例、摆事实、说数据，让讲话更加有根有据、有血有肉、有声有色，能够“立得住、站得稳、攻不破”，这是行之有效的一种好方法。 多讲些与当下话语体系对接的新话，让话语始终与时代发展同步、与社会节奏合拍。 讲新话总是最迷人的。习总书记的讲话不断地有新话，这些新话不只是几个新名词、新概念而已，更重要的是，它站在时代前列、引领前进方向、具有强烈的时代气息，能够与时代发展同步、与社会节奏合拍、与人民心声吻合。 要及时“号准”当今时代脉搏，紧跟时代前进步伐，顺应时代进步潮流。 当今是个互联时代，络语言层出不穷，流行语不胫而走，热词频现，面对这种形势和变化，我们的讲话当然应该是立足于引导而不是一味地迎合。 但不迎合不等于不契合，如果我们的讲话仍然是搞自我封闭，躲在“围墙”“城堡”里自说自话、自拉自唱，还一成不变地沿用“老一套”话语体系，就会与时代脱节、与当下大众话语体系脱钩。< 165.第164章美女蛇（14） 谈到这里，慕容轩心里清楚了这是蓝省长在给这次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定调子呢。蓝省长讲了这么一大通中心意思就是这次的报告要力戒空谈，文风要更加清新简练，更加通俗易懂。 蓝省长笑呵呵地说道：“慕容，我听说你说话的水平比写东西的水平可是差远了！” 慕容轩一听蓝省长这样说自己，他脸马上就红了。 张副秘书长也在一旁说道：“慕容你是该多加强一下自己的口语表达能力了！蓝省长说得太对了，你肚子里再有料，说不出来，人家怎么能找到啊？如果等到你独当一面时在来练就晚了！” 蓝省长接着张副秘书长的话说道：“我说来你们可能都不会相信，我年轻的时候在当众发表讲话方面连现在的慕容都不如，一遇到这种场面舌头就打结巴，后来硬是让我家老头子给纠正过来了。” 蓝省长接着说道：“我的切身体会是没什么捷径，就是不要怕丢丑，别害羞，一有机会就开口讲。好了，慕容！今天我们就给你个机会，你当着我和张副秘书长的面儿，给我们说说关于自贸区的事儿，你就放开说，就当我们是你的小学生。” 说实话，要慕容轩当着蓝省长的面儿侃侃而谈，他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但后来又听蓝省长说道他自己年轻时还是个结巴。人家舌头打结了还能把它给捋直喽，自己这好好的还能咋的了。慕容轩打消了这种惧怕的念头后就开始把自己这个阶段以来最自贸区的一些思考一股脑地倾泄给两位领导。 本来张副秘书长通知慕容轩说蓝省长召见他们是为了了解起草小组的工作进展，因此他就一心一意地准备政府工作报告草拟方面的汇报提纲。 哪想到蓝省长来个突然袭击，他听了慕容轩对起草小组的工作汇报后，兴致一来竟然要慕容轩给他讲讲自贸区建设方面事儿。这的确让慕容轩有点措手不及。但面对蓝省长的激将法，慕容轩只有硬着头皮在两位领导面前开讲了。 好在是自贸区建设方面慕容轩还算熟悉，因次他也没有扭捏作态，只是略作停顿，就对蓝省长和张副秘书长说道，我觉得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首先要力争把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作为一项国家战略来说服国家有关部委，并力争成为全国的首批试点。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我们省的改革开放历史，还是目前外经贸发展的现状，都具备了申请首批试点的条件。 而且在申请试点材料里，一定要把握两个原则，一是要牢牢把握国际通行规则，大胆闯、大胆试，自主改，也就是说试点的起点一定要高。 另一个是，还一定要把国家层面的扩大开放、深化改革的战略意图，与广东地方加速发展、稳定经济结合起来，推动中国新一轮的高水平开放、高标准改革、高质量发展。 慕容轩接着说到，目前中国的改革开放又到了一个节骨眼儿上，我们明显可以看到一些改革措施已经无法象上世纪**十年代那样，无论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的顺利推开。 中央在推出一些改革方案时，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力。因此，从中央对外经贸改革的定位来看，中国今后肯定要用高标准的自由贸易协定（简称fta）来倒逼新一轮的改革开放。 我个人认为，我们在申报自贸区的功能定位上一定要清醒，一定要有国际视野，要把它放在国际大格局里来考虑。 具体来说，那就是一定要把我们的自贸试验区建设成为，中国应对泛太平洋伙伴关系（简称tpp）和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议（简称ttip）全球变局的高标准fta试验区。与此同时，我省的自贸试验区同时也是粤港澳深度融合与发展的示范区。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要看目前国际国内的新形势、新背景了。目前我国正在大力推进“一路一带”规划，而美国一直在主导推进tpp和ttip，在这样的国际大背景下，自贸试验区的战略意义就非常重要。 我们如果回看2008年7月的多哈回合谈判，各方互不让步，最终谈判破裂。而在此际，美国主导的区域性自由贸易体系悄然兴起。 同一年，奥巴马宣布美国将启动加入泛太平洋伙伴关系（tpp），并同时敦促其他太平洋国家加入。在奥巴马的推动下，迄今tpp已包括了像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在内的12个国家；而美国和欧盟也正在推动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ttip）和欧美贸易服务协定（tisa）。 可以说，全球新的国际贸易体系已经清晰可见，美国在亚太推动tpp，在大西洋和欧洲推动ttip，日本和欧洲也在签订经济合作协定，这就形成了美国、日本、欧洲和中国这世界四大经济体中，有三大经济体之间都有相互开放的协议，唯独中国例外。 我们国家要想在未来的国际贸易规则中不被边缘化，就需要把高标准的一整套自由贸易区的游戏规则在境内一定范围内进行试验，将其变成倒逼我们高水平开放的压力，我琢磨这可能也是中央急于推出自由贸易试验区的重大战略意义。 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是我国积极参与国际经贸规则制定、争取全球经济治理制度性权力的重要平台。 我们省不能当旁观者、跟随者，而是要积极做参与者、引领者，一定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善于通过自由贸易区建设增强我省外贸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在国际规则制定中发出更多中国声音、注入更多中国元素，维护和拓展我国发展利益。 目前，国家正以“一带一路”为中心，构建全球化高标准的自由贸易区。那么，我们省如果率先向国家申请试点，很重要的意义就是要为国家打造新一轮的全面深化改革的高地。 比如负面清单等体制机制的创新，正是为tpp谈判做铺垫的。虽然目前还没有谈成，但新加入的一些劳工标准、竞争中立、知识产权等方面，我们广东可以进行先行先试。 再如服务贸易方面，ttip谈的主要是中美的服务贸易，我们在此方面也可先行先试。所以我们省提出自由贸易试点建设，整体上要跟我们的国际环境，和我们现在进行的中美投资贸易协定谈判，和东欧服务贸易谈判相结合。 慕容轩最后说道，总而言之，如何发挥经济影响力，全方位融入全球化，是中国自贸区建设中面临的新挑战。通过高标准的自由贸易区的试验，将其变成倒逼中国新一轮高水平开放的压力，这是自由贸易试验区的价值所在。 另一个方面，面对全球大变局，我省要构建的自贸试验区体系，港澳是我省很重要的一张牌。改革的前35年，我们通过粤港澳合作，在改革和发展的道路中走在了全国最前列。 与此同时，也形成了一些路径依赖，比如嵌入到跨国公司的代工产业链中去。代工的缺点是没有创新体系，它不需要研发、设计、销售，只完成你所承担的工序就行。这种模式造成了今天的一些弊端。 那么，现在我们省面向美国、欧洲进行引“智”，首先应采取多种方式支持和鼓励本土企业加快自主创新，培育核心竞争力，促进本土企业快速发展，提升其在国际价值链分工体系中的地位，使本土企业真正成为推动产业升级转型的强大动力，积极培育本土企业总部经济的形成和发展。 我们省自贸试验区毗邻港澳，未来将在制度创新、贸易往来、金融创新等领域将紧密合作，对仓储、港口贸易、物流、加工制造、金融等领域提供良好的发展基础。 另外，前海深港合作区是我省自贸区最大亮点，其总体思路是利用粤港两地优势，进一步深化合作，以现代服务业的发展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重点发展金融、信息、贸易、会计等现代服务，为现代物流、航运服务、供应链管理、创新金融等提供强有力支持。 我们的自贸区可以借助港澳成熟市场机制，快速与国际接轨，从区位环境、政策环境、产业环境、法律环境和创新环境等各方面都有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 最后慕容轩说道：“我认为，我们的自贸试验区如果能将港澳的优势与内地的优势相结合，将有望形成两岸四地加上国际全方位高端合作的模式。” 因为讲开了，慕容轩的神情也已经完全放松了。讲话也不再打磕巴了，额头也不在不停地冒汗水了。 但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老师”一通大放厥词，蓝省长和张副秘书长这两位“学生”的反应如何？ 慕容轩端起茶几上的那杯子，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一杯，已经冰凉的茶水正和他现在的心情。 慕容轩侃侃而谈了半天，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他偷偷观察了一下这两位“学生”的表情，张副秘书长皱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蓝省长大人显然还再咀嚼、回味刚才慕容轩的那些“猛料”。< 166.第165章美女蛇（15） 过了差不多又七八分钟的样子，蓝省长突然开口问慕容轩：“慕容，你觉得我们要是在省内试点自贸区，政府方面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慕容轩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政府最应该要反思的即使我们的服务水准。现在的政府部门可能缺乏一种反思，它是服务者，民商环境不到位，这个很关键。” “不仅仅是这个的市场，它是全国的市场，它在哪里设总部？关键是你的地位怎么样，你的城市地位越来越强，你的行政服务效率越来越高、越来越开放、透明，那肯定到你这里来了。为什么走？肯定是你自己做不好，人家就走。像丁磊，他为什么走？因为你不好嘛，不要老说人家不对，他走，还是政府有问题。” “关于发展，作为不管是新区也好，粤港澳的优质生活平台这种定位也好，中国的发展很关键一点，政策落实能不能到位？你政策落地不到位永远是个问题。我认为政策落实也是一种能力，执行不到位永远不能不起来。为什么浦东、上海、滨海都发展快，滨海发展基本上超过天津总量，很快能够把飞机波音搬过来。南沙有哪条落地了？这个很关键。你不是怪这个区域不好，是怪你自己能力不好。” “我认为这个非常关键，你不管搞自贸区还是新区还是经济区，很关键一点，政策的落地能力，这个相当关键，你必须要运营，要兑现，你没有兑现的话，跟过去一样只是个概念。我们现在好多大项目起初叫得都很响，最后没有一个落地，你说怎么办？能发展起来吗?” 这是慕容轩第一次在大领导面前讲出这么多话，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兴致所致、信口开河地讲话是否妥当。 但这番话也绝对不是胡乱吹牛，这也慕容轩这几年潜心研究、深入思考的结晶。这些思考虽然说不上成熟，但起码有一点慕容轩还是有信心的，那就是对于本省情与自贸区建设的有机结合。他绝对不是从理论到理论，也不是就事论事。 而是把世界自贸区建设的经验教训，与本省外经贸发展的实际情况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来考虑的。因此，也就更有针对性和实操意义。从蓝省长和张副秘书长这两位“学生”的表情上来看，“讲课”的效果还是相当的不错。慕容轩觉得即使得不了高分，最起码也能及格了。 其实，慕容轩这时还是蒙在鼓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这次“讲课”是蓝省长大人对他的一次近距离“秘密考察”。可以说，这次突然袭击式的“讲课”是慕容轩仕途发展上的一个转折点。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慕容轩事先就知道这次“讲课”的目的，他可能也不会有如此好的一个超常发挥了。“大智若愚”的慕容轩事儿后也回味过劲儿来了，他也在想这肯定是一次非同一般的“讲课”。 但慕容轩只是在想，纵观全省那么多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有资格为蓝省长“上课”的人大有人在，这么蓝省长又会偏偏挑选到他这么一个说话打磕巴的人呢？他还没有想到这是蓝省长在实施“秘密考察”这一层。 过了春节，出了正月，省人代会如期召开了。2月8日，省人大开幕式上，一份份厚达64页、近2万字的政府工作报告，醒目地摆在1100多名代表和特邀代表的座席上。 省人代会召开期间，起草小组根据分组讨论两轮反馈的158条意见，对报告稿又作了19处修改。 2月15日，羊城中山纪念堂，广东省人大民代表代表大会开幕会在这里举行。 终于熬过了这漫长的半年多的封闭写作期，慕容轩像一个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囚犯一样，感到从**到精神上的无比的舒坦和前所未有的自由。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地，浑身上下的毛细孔好像都在这一刻全张开了，久已阻塞的鼻孔也终于能够闻到花香了，浑浊的双眼也突然明亮了起来，一切似乎都变得是那么的美好，没有经历过这种煎熬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 慕容轩走到室外，抬头望了望天，觉得羊城的晴空好像从来没这么湛蓝过。低头看了看花，这花儿也好似开得比往日都要鲜艳。 由于人代会是放在春节过后召开的，因此慕容轩这个春节也都没怎么过踏实。这换届的人代会如期召开了，蓝省长也如愿高票连任了，慕容轩的脑袋瓜子里才有了过节的感觉。 就是在一个小时之前，慕容轩从会务上刚下来那会儿，要不是李彬给他提议起草小组成员聚会欢庆这件事儿，慕容轩那拧得紧梆梆的大脑还没松下来。现在一切都恢复到了以前的轨道，大家也该放松放松了。 晚上的聚会就安排在他们起草小组的封闭点鸣泉居的中餐厅里。事先慕容轩给张副秘书长作了一个汇报，他老人家听了慕容轩的汇报，张副秘书长说：“你们起草小组可以先搞个小型简易的聚餐，等首长忙过这几天，人代会换届选举全部议程走完之后，蓝省长正式连任了再给你们搞个正式的官方的庆功宴！” 既然有张副秘书长这个指令，慕容轩就定了个调子：今晚的聚会纯属非官方的行为，一切从简，但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儿尽兴。 然后就全权委托李彬和李华来具体张罗这件事儿。李彬一听慕容轩这样说，就来一句：“好勒！慕容主任那你就等着晚上和大家一起嗨吧！” 晚上的聚会大家的确玩得很嗨！不是因为菜式有多好，档次有多高，而是因为李彬准备的酒好。 菜品就是鸣泉居自己餐厅里的那几个所谓的招牌菜，李华又开车去从化山里买了一头正宗的野山猪，让鸣泉居中餐厅的大师傅黄焖了一大锅，再加上几个下酒菜，也总算凑满了一大桌子。 关键是李彬带来的酒好。这家伙带来了两坛子五斤装的五粮液原浆酒，这酒咋一看不大起眼，一个黢黑的粗瓷坛子，上面的封口还扎了个红布带子。但是却是五粮液中的极品，而且是度数高达75度烈酒。 从宝马车上提留出这两坛子老酒时李彬还一再声明，他这纯粹是私物公用。 他说这两坛老酒是从他家老头子的办公室里偷出来，据说他那个亿万富翁老爹也是个爱酒人士，这两坛老酒还是十几年前他老爹参观五粮液酒厂时酒厂老总送给的。 他家老头子一直把它珍藏在办公室里都舍不得喝，说是要等到李彬大婚时再拿出来喝。儿子婚倒还没结，这酒先给他“偷”出来了。这可真是“家贼难防”啊！ 晚上的聚会，十斤高度白酒，十五六个人，竟然把它喝得一滴不剩，可见大家玩得有多开心。 酒场上有两个人最活跃，一个人是李彬。一方面，因为他是起草小组的“新人”，在这次封闭写作中，难得有缘结识了这帮各部门各单位抽调上来的笔杆子们。 这工作一结束大家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经过这半年多的并肩战斗，大家同甘共苦、挑灯夜战，也结下很shen的“战斗友谊”。马shang就要作鸟兽散啦，李彬自己也确实感到有点依依不舍，甚至还有点儿小伤感。 另一方面，李彬也是这次起草小组里收获最大的成员之一。起草小组不少人也已经听说了，人代会结束之后李彬就不回省国资委了。他就直接要到办公厅报到，出任常务副蓝省长秘书兼秘书一处的处长了。 这也是他今天一听说起草小组要聚会，就主动从他老头子那里“偷出”两支价值不菲的原浆五粮液的一个重要原因。 李彬和在场的每个人都连干了三杯，慕容轩估计他至少得喝有一斤以上。虽说这是好酒不上头，但架不住你多喝啊，喝到后面儿，李彬的舌头都打结了。 另一位喝得比较嗨的人是华容华容大美女。这个大美女可能自己也知道她在这几个月里，对起草小组的贡献不大、添乱不少，她心中也清楚自己在组里并不受大家待见。 因此，这美女从聚会一开始就开始施展她的美人计，端起酒杯，巧言lingse，四处放dian，几乎是和每一个起草小组成员都是goujiandabei地喝了碰杯酒。 敬酒敬到了慕容轩这里，华容大美女更是啥话都还没说就自倒三大杯酒，一仰脖子，咕咚一下就一口干了下去。然后抹了抹嘴巴说道：“慕容主任，我先自罚三杯酒，算是给你赔罪了。在这里我当着组里所有兄弟的面儿，真诚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华容这几个月净给你g，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他听到华容大美女难得这样坦坦dangdang地当着众人的面儿给自己赔不是，心里想这尤物其实对我也不错，再说了人家后面还有那位“大官人”在撑腰咱确实也得罪不起，不如就mai个顺shui人qing算了。 于是，慕容轩连忙站起身来笑呵呵地对华容说道：“华处，你这可是见外了，我们俩儿谁跟谁呀，用得着这样客气嘛？这可使不得呀！”< 167.第166章美女蛇（16） 慕容轩接着对华容说道：“你这是折煞我也！咱们都是在给首长服务，说不上什么对不起这话。何况咱们还是一个厅里的战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还请你多关照呢！” <着柳枝细腰，装出一副娇憨状，半依偎在慕容轩的shenzi上，开启yingtao小口嘤嘤说道：“诸位兄弟们，奴家想和轩哥哥喝杯交杯酒，你们说中不中啊？” 已经喝得嗨起来了的人们哪里还会记得这妖孽以前所作出的那些气人gou当，众口一词地起哄：“中，中，实在是太中啦！” 无奈之下，慕容轩只得和这已半gua在自己身上的华容大美女喝了交杯酒。 酒是喝嗨了，尤其是慕容轩在起草小组一众人员的劝敬之下喝有差不多一斤的量，脑壳也觉得晕晕乎乎地。 就在慕容轩刚和华容喝完交杯酒后，李彬挨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话悄悄话，即刻就使慕容轩的酒劲儿清醒了大半。 李彬在大伙儿喝得正嗨的时候，把慕容轩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慕容大秘，你得抓紧做做工作才行啊？”慕容轩听到这里还以为李彬说得是起草小组的事儿，他头揺得像个拨浪鼓：“小李，今晚咱不谈工作，任务就一个，喝酒，咱们可不能辜负了你爹的这两坛好酒啊！” 谁知道李彬接着在他耳边说道：“我说的是你提任副秘书长的事儿。” 听到这句话，慕容轩的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他睁大双目盯着李彬，心想这小子怎么也知道了这件事儿？看来李彬的背景还真不简单哩！ 李彬把慕容轩拉到他们聚会的这个大房间一个靠窗子的角落，这里空气稍好一点，也是一个稍微远离那些闹酒正酣人群相对来说清净些的地方。 也可能是趁着这股酒劲儿，李彬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就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大秘，你别问我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据我所知，你提任副秘书长的事儿有变。提是这次肯定要提拔你，但不是办公厅副秘书长的位子，极有可能是省口岸办主任。而且还有可能让你挂帅，去北京跑自贸区申请报批这件事儿。” 慕容轩听李彬这样一说，整个脑袋立马就嗡地一下，瞬时间感到整个人就软了下去。他伸出一只手扶住身旁的窗台，才没使自己倒下去。 慕容轩满脸煞白但强作镇定，他示意李彬继续说下去。李彬接着说到：“据我所知，起初大老板为了下一步自贸区申建之事，确实想把你提拔到办公厅副秘书长并主持办公厅的工作，你自己可能也感觉到了，他为此也考察你有一段时间了。” 李彬犹豫了一下，但他盯着慕容轩看了半天，还是接着说道：“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人，而且是很有势力的人，也盯上了这个位子。我也不满你了，这个人就在我们今晚的聚会现场。” 李彬话说到这个份上，慕容轩看了一眼正在酒场上和大家疯闹着的华容，他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我呀! 我就说，这华容大美女是从来不做赔本的shengyi，无事从来不献殷勤的。今晚之所以这么兴高采烈地“与民同乐”，那是人家有喜事啊！ 慕容轩再看这华容大美女满面桃花，如蝶似蜂地穿梭在人丛中的样子，他感觉这女人是明摆着在向他慕容轩示威呢！华容好像是在用她那夸张的zhiti语言诘问着慕容轩：你再能干又这么样？还不是照样得不到办公厅副秘书长的位子。 想到这里，慕容轩不由得悲从心生，一股酸酸的苦涩从胃里直涌喉头。他干呕了几kou，也没有tu出什么东西。李彬上前用手拍了拍慕容轩的bei，又过去拿了瓶矿泉水过来。 喝点水，漱漱口，慕容轩感觉也好了一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了一眼众乐乐的场面，苦笑了一下，心想无论自己今后的结局如何，今晚都不能坏了兄弟们的好心情。 李彬一边扶着慕容轩朝人群那边走去，一边又轻声说道：“慕容大秘，其实我也很为你抱不平。办公厅副秘书长这个位子，我觉得于公于私由你来出任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现在斜刺里杀出来个程咬金，据说是华容背后的那位‘大官人’推荐了一个自己人来省府办公厅卡位。为他下一步竞选蓝省长做准备。你也知道，政府这边虽然在人事安排上大老板也有一票推荐权，但毕竟是党委管干部，最终决定权很大程度上还是由省委那边来定夺。你得想办法做做省委领导，尤其是组织部那边的工作。” 慕容轩拍了拍李彬的手背，说道：“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他在心面默默地说道：“李彬啊李彬，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省委、组织部这些衙门的工作，岂是我慕容轩能去做的吗？我要是有你那个有钱有势的爹在后面撑腰，倒是也可以任性一把，最起码可以去省委、组织部那边试它一试。” 慕容轩从来就是那种只知埋头苦干不爱出风头之人，但近来一个时期他却在羊城的官场中出尽了风头。先是在承办泛珠三角区域协作年会过程中，慕容轩他们常务办承办的政报分论坛，有几件事儿还真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至于说帮助蓝省长几进京城，最终不但说服了总理办公室的邹主任主动退出本省蓝省长候选人行列而且还替蓝省长摇旗呐喊。这些事情慕容轩心里面盘算蓝省长不可能不记得他你下的汗马功劳的。但世事难料呀！你就是做了再多的工作，树下了在多的工作业绩，在权势更大职位更大的人面前，那些东西只是浮云而已，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这是官场亘古不变的真理。 尤其是换届之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这件事儿。慕容轩一开始还对让他当起草小组牵头人这个差事老大的不情愿，但事实证明领导选择慕容轩担任起草小组牵头人眼光是很独到的。今年的换届选举政府工作报告可能是历年来最为精炼和含金量的一次了，这对蓝省长下一步的投票连任非常重要，不能说慕容轩牵头起草的报告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但这份迥异于往年言简意赅、通俗易懂的报告，至少可以给蓝省长的连任还是加分添彩的。特别是对于起草小组深入到各地市、部门，反复征求并吸纳基层的意见和建议这个方面，深得人心。不止一位地市的头头和部门的一把手对慕容轩说，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真正地体现了对基层需求的了解和吸纳，更体现了对基层意见和建议的尊重。哪怕是报告中只提到一句话，甚至一个词，他们都感觉到了温暖和激励。省国资委的曲主任说得更形象一点，这位羊城官场上的资深厅官事先看了蓝省长的政府工作报告后，见到慕容轩就竖起大拇指说道：“慕容，这是近年来我听到的最精炼、最能让人入心的一个报告。” 听了曲主任这番夸奖，慕容轩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其实，他内心知道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之所以有如此好的效果，并非他慕容轩一个人的功劳。这首先得益于蓝省长对他开的那次关于文风会风的“小灶”。蓝省长在那次“小灶”上，开门见山地对慕容轩讲到，他已经厌烦了那些假大空高大上的东西了，这次换届的报告一定要讲出点真东西，要体现出他的风格。报告中的好多用语，许多段落，都是蓝省长亲自动手加上去。要不然，就凭他慕容轩就是再借给他个胆子，他自己也不敢擅自改变报告以往的套路。这最起码也说明了一个道理，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只要领导下决心改变就一定能够改变。 当然，蓝省长对这次换届之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也是相对地满意。这从昨晚官方为起草小组举办的庆功会的规格上就能体会到。昨晚的庆功会安排在厅里的接待餐厅里，除了蓝省长参加以外，两位常务副蓝省长，张副秘书长以及几位副张副秘书长也都应邀到场。蓝省长挨个给起草小组的成员们都碰了杯，到了慕容轩这里首长还笑着对他说：“慕容，我知道你酒量还不错，来换个大杯子，我和你干了这一杯。”旁边的李彬赶紧拿来一个喝茶的那种大玻璃杯，又咚咚咚地倒了一满杯白酒。然后就一声不吭站在蓝省长的背后，坏坏地盯着慕容轩笑。这一玻璃杯可是差不多有半斤的白酒呀！慕容轩眼睛都没眨一下，说了声“谢谢首长！”，仰起脖子，一口气把那杯白酒灌了下去。 蓝省长乐呵呵地眼睁睁看着慕容轩把这一大杯白酒喝完，他还像个兄长似儿的，用是非爱怜的口气不断地招呼慕容轩，“这一大杯白酒下肚可是够呛，慕容，你快吃口菜，压压酒。”< 168.第167章别人的新娘（1） 蓝省长紧接着又当着众人说了这么一句话：“慕容你今晚可以放开喝几杯，但今后还是要少喝酒多干事儿。咱们开年后要干的事儿还多着呢！”说完这句话，蓝省长也一口喝干了他杯子中的酒。 李彬后来告诉慕容轩，他是蓝省长那天晚上全场唯一碰了杯喝完杯中酒的那个人。李彬还对慕容轩说，蓝省长那天晚上对他讲的那句话意义深远，首长的意思可能是以后不管慕容轩在哪里任职，自贸区申建这块工作可能都会由他来牵头做。 李彬已经走马上任，从省国资委办公室副主任提任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实际工作就是常务副省长秘书的干活。从这家伙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慕容轩还是相信的。 如果真像李彬所说的那样，在这次年后省直厅局长得调整中，自己最起码也能提任个副厅级的省口岸办主任做做，其实也不算差。这不管怎么样也是提拔呀！也算是在仕途之路上迈上了一个新台阶。按理说这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呀！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慕容轩就是高兴不起来。 想来想去慕容轩觉得这事儿还是得怪李彬。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想，要不是这家伙把事情的真实过程透露给慕容轩，就只告诉他这次蓝省长论功行赏给慕容轩的位子，根本就没有考虑省府办公厅副秘书长的这个位子，就是省口岸办主任这个位子，那他慕容轩也就没有啥想法了，也就没啥屁怨言了。 但这家伙偏偏就嘴巴“贱”，告诉他蓝省长原先考虑的是把慕容轩安排在省府办公厅副秘书长，但由于突然冒出来个华容的“大官人”推荐的这匹“黑马”，硬生生地把他慕容轩给挤下去了。这样一来，就凭空给慕容轩增添了许多烦恼。人就是这样的，你如果啥也得不到的时候，可能你反而会万念俱寂、死心塌地。但凡给你一点点希望，你就会給一想二，给你个二你可能又会想得到三。这不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但话又说回来了，对于省府办公厅副秘书长那个位子，不光蓝省长的眼光也是很敏锐，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的。如果纯粹从工作角度考虑，慕容轩也认为自己是比较合适的人选。慕容轩这几年潜心研究国内外外经贸发展趋势，又无数次地深入珠三角地区，抵近细微地观察广东产业升级过程中所存在的问题，还提出来一套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对策。这些东西，可不是像一般搞纯理论研究的专家学者的那种无的放矢式空对空。也不象加工贸易企业圈中人，那种站在自身利益上的就事论事儿。而是能够跳出圈子说理论，钻进圈子说路子。既能一语中的说出产业升级问题和结症所在，又能对症下约地对其开出猛药利疴。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但慕容轩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个李彬之所以告诉他提任生变的过程，一他是真心为自己好，这才是挚友应该做的事儿；二呢？他也是真心替慕容轩着急。所以才不顾官场大忌，竟然对慕容轩说出来让他抓紧到省委、组织部那边去活动活动，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这些话来。 昨晚活动结束李彬把首长送回家之后，又专门回来约了慕容轩见面。这兄弟俩儿一杯清茶聊到、两包香烟，差不多聊到三更天。你别看李彬年纪不大，但考虑问题处里事情却十分的老道，要不然也不会被常务副蓝省长慧眼相中出任他的秘书。 两个人聊到兴处，李彬脸色凝重地给慕容轩说道：“轩哥，我不是当着你的面儿吹捧你，在羊城这个官场之上，能让我李彬佩服的官员真不算太多。曲主任是一个，你是也算是一个。” 慕容轩听到李彬把自己与省国资委的曲主任相提并论，既感到受宠若惊又觉得实在是不妥，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李彬说：“轩哥，你先别忙着谦虚，你听我给你分析。我这样说并不是表明你慕容轩就比比人能力上强多少倍，说实话，羊城官场之上有能力的人大把，但有很强的工作能力并不表明你就能够干成事，或者说干成好事儿。如果你仅仅是只有才，而无德，那很可能你不仅干不成事儿，你的能力越大也就可能造成的破坏性就更大。” “轩哥，你若不信的话你回过头看看这一时期咱们羊城落马的那几个官员。他们哪一个的能力可能都在你慕容轩之上，但为什么不是贪得无厌，就是男盗女娼？一个字，缺‘德’，就因为有才无德。他们的才能没有用在正道之上，这既害了自己也害了组织，还坑了当年推荐提拔他的老领导。我这么说，你该清楚蓝省长看重你慕容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的原因了吧？我这才刚刚跟常务副蓝省长服务没两天，但我已经强烈的觉得，我们这些大老板看人用人的标准是很独到的。那天我就听到他和张副秘书长再闲谈时感叹‘现在是人才大把抓，但要找到一个德才兼备的人才却难得很啊！’” 两个人快要回家休息时，李彬又对慕容轩说道：“轩哥，我最后给你个建议，如果你找找路子，想办法能使自己进入这次选拔省府办公厅主持工作的副秘书长候选人的名单里，只要上了常委会议，我估计大老板会给你力争个机会的。现在能决定候选人名单的关键部门就是组织部，说白了就是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省委副书记那道关。能做通这个关键人物的工作，后面的事儿就可能会有转机。” 也可能怕慕容轩还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临上车时，李彬有笑嘻嘻地说：“轩哥，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省府办公厅副秘书长的位子，他可是省政府的大管家呀，接下来就是秘书长。这是你想更进一步必备的一个敲门砖啊。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前任的秘书长才干了不到一届就在这次换届选举中升任副蓝省长啦！总之，一句话。轩哥，别轻易放弃，一切事在人为。”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三点多了。可能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刚才李彬那番话刺激到了慕容轩。反正他感觉自己已是困得不得了，但就是无法入睡。仔细想一想，慕容轩觉得李彬说得话句句都很有道理。就在他感觉到山穷水尽之时，李彬的这番鼓励和启发无疑就像一道闪电，又让慕容轩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官场之上，人们历来都是唯首长的马头是瞻。慕容轩最近一个阶段颇受蓝省长青睐，那么顺下来，各色人物对他这个以前不起眼的小人物也都另眼看待了。 以前的慕容轩在别人的眼中，充其量是个会写一些官样八股文的书呆子。现在不同了，客观上说是因为慕容轩做起草小组牵头人所起草的这届政府工作报告，语气清新，简短精干，令人耳目一新，得到了大家的一直称赞。主观上说，是因为蓝省长大人在不同的场合里，有意无意地用比较欣赏的口吻几次赞扬过慕容轩的才能。 因此，人们再提起慕容轩的时候就与以前大不一样了。现在大家会说，“慕容轩人家本来就是个有才华的人，只是之前收到领导的打压，才使人家的才华没地方施展。蓝省长是慧眼识英才，用人用一个准。”对于厅里人们的这些个议论，慕容轩听到后也不做什么解释，听后也只是憨憨地笑笑。 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人们准会说：“你看这个慕容轩就是个憨货，做出了事情来也不知道宣传宣传自己。”也或者会这样说：“你看这个慕容轩就是不懂事，不就是会写点儿材料吗？用得着这么傲气得话都不给我们多说一句吗？” 现在却不同了，就因为大家都知道蓝省长不光是青睐慕容轩写的一手的锦绣文章，还非常欣赏慕容轩的诚实稳重的人品。因此，以前慕容轩颇为人们所诟病的口吃、结巴，不善言辞等等毛病，现在也被众人称赞为这是一个稳重、成熟官员的标志。甚至于厅里一些原本伶牙俐齿、出口成章之人，也慢慢地学着学着的样子，宁愿把话憋在心里、烂在肚里也不开口讲出来。 慕容轩原本就不爱修饰打扮，在之前熟悉的人笑话他是不修边幅或者是放浪形骸。不熟悉或者对他有偏见的人干脆就说他是乡巴佬，上不了台面。现在你猜人们怎么评价慕容轩的，还是原先那伙人，但口气变成了这样：“看人家慕容轩，扑扑素素的，多平易近人。再看看你们一个个打扮得油光水滑的，像个嫖客似的，哪有一点机关干部的样子呀！” 慕容轩听到后还是憨憨地笑笑，一言不发。 就连张副秘书长大人最近对慕容轩也都客气了很多。这不，昨天通知他参加一个会议，会议的议题总结表彰泛珠三角年会的圆满举办。 第二天，慕容轩还象以往那样悠哉游哉地赶到会场，又象黄花鱼一样溜边儿到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169.第168章别人的新娘（2） 但慕容轩的屁股还没坐稳当，负责今天会务的办公厅常务办的小李就过来了。 小李走到慕容轩面前先是客气地叫了一声“慕容主任，你好。” 然后就对他说道：“您的位子在主席台的上，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张副秘书长让我请你到主席台就座。” 起初，慕容轩还没弄明白，还以为小李在给他开玩笑呢！但他顺着小李手指的方向一看，没错，主席台靠右边上的位子还真摆着他一个铭牌，那上面红底白字写的正是他慕容轩的大名。 匆忙之间，慕容轩只得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慌慌张张地往主席台跑去。慕容轩诚惶诚恐地把半个屁股坐到椅子上，才敢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中间的蓝省长大人和旁边的张副秘书长。 在庆祝政府工作报告圆满起草完工的总结大会上，蓝省长还几次提到慕容轩他们常务办，并且说了句什么“小舞台，办大事”的名句。慕容轩由于是第一次坐上这么大场面、高规格会议的主席台，只忙着激动去了真记不太清楚蓝省长到底在会上讲了些啥话。 但有一件事儿还是让慕容轩心中高兴不已，总结会上蓝省长做完重要讲话之后，张副秘书长当众宣读了一封信，这是一封某某集团公司写给省政府的热情洋溢地感谢信。 总之，在这次表彰总结大会上，慕容轩算是出了次不小的风头！不光是领导数次表扬，而且还给他们常务办颁发了荣誉奖状，还有十万元的奖金。 庆功总结大会，是在白云山西麓的羊城会议中心召开的。 会议一结束，慕容轩就怀抱着奖牌、兜揣着奖金一边在路上不停地和向他祝贺的人们打着招呼，一边去停车场拿车。慕容轩放好东西启动车子，刚拐上白云大道，他就发现一部凌志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的车。 快到越秀公园边上了，慕容轩从后视镜中看到那部凌志还跟在他的后面。 慕容轩心想，这大白天儿的，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莫非还会遇上抢车贼不成。 于是，他干脆把车停在了越秀公园边上。 凌志车在他不远处也停了下来。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高挑个儿女人，这女人头戴一ding奶白色窄沿遮阳帽，上身穿着一件黄底碎花的齐屁短衫，xia身着一条湖蓝色百褶裤裙，一双青橙色高跟鞋足足有七公分高。在慕容轩疑惑的注视下，这女人niu动着婀娜多姿的腰肢，面无惧色地款款向他走了过来。 快到他车跟前了，这个漂亮的女人才摘下她的墨镜。这时，慕容轩这才发现这个漂亮女人并不是他想象中抢车飞贼，原来是他的老熟人华容。 慕容轩没的想到有人居然会跟踪他，更没想到跟踪他的这个女人会是这个华容。 因此，华容到他跟前时，慕容轩还是吓了一跳。他心想：“这么会是华容呢？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儿光临到他的头上来了吧？” 华容可能也是想给慕容轩一个意外的惊喜吧，走到他眼前才摘下墨镜说道：“轩哥，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小女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慕容轩也假装生气地说道：“靓女！你这身儿装束可把你轩哥吓了两大跳，我还以为碰到专事抢车的女飞贼了呢？” 华容呼闪着一双大眼睛娇声地说道：“轩哥！你还好意思这样说？今儿个一大早我就从张副秘书长那儿得知，你要来白云山会议中心开庆功会。小女子我就像个蹲点守窝的记者一样，在会议中心的门外等了你一上午。” “哪知我就才打了个盹儿，眨眼儿的工夫，你就一溜烟那么快开车溜走了，害得我只好在你的车后面紧追狂追。要不是你停车在路边，我今天怕还没机会获得你项大主任的接见呢？” 慕容轩听到华容嘴巴这么能说会道，心想这个小妖姬莫不是真又有什么鬼事儿来麻烦他了。 开完玩笑，华容就问慕容轩：“慕容主任你中午没啥安排吧？” 慕容轩本来想开完省里的总结庆功会，中午和常务办那帮忙了这么久的兄弟们搓一顿哩！ 但听到华容这么一说，也不忍说什么了，他就连忙笑呵呵说道：“原本是没事儿，但你靓女来了就有大事儿了！” 看到华容不解地神情，慕容轩又说道：“难道陪靓女不是大事儿？” 华容做恍然大悟状：“哦！那我可要谢谢慕容大主任百忙之中抽空接见咯！” 慕容轩抽空给李华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办公厅里的同事们，聚会改在晚上进行。 两人说笑间停好各自的车子，走向越秀公园深处。 公园里的这家餐厅胜在环境，绿树掩映，曲径通幽处一个不大的院落，一般的游客都不会注意到这是个高朋雅友聚会的好地方。 你还别说，你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在这儿吃上饭。因为这家餐厅实行的是会员制。 看来这个靓女是早就预谋好与慕容轩在此会面的，她早已在这家茶餐厅定好了位子。 说句真心话，这家会员制餐厅的菜品还是挺可口的。慕容轩由于早上一起床就急着往会上赶，早餐只是在家胡乱吃了一口，到现在也的确感到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华容可能是真饿了，就着这些you人的香香菜，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两碗米饭就下肚了。 “好啦！我吃饱了。” 华容一边儿用纸巾细细地擦着嘴巴，一边笑眯眯地对慕容轩说到。看到华容快速干完这顿午饭，慕容轩也干脆停下筷子，点了一支烟，说道：“你倒是吃得挺快的吗？好了，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华容见慕容轩如此理性地问，她也没再隐瞒什么，而是直截了当告诉慕容轩道：“慕容大秘，你提任办公厅副秘书长的事情可能要被别人截胡了，而且这个情报就是我透露出去的。” 听到这里慕容轩实在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一把摔掉手中的香烟 扯着嗓子吼道：“华容，你、你们，有这样坑人的吗？”慕容轩的这一声怒吼，即刻引来了门外不远处的服务生。那个靓仔推门伸进来一颗头，问道：“先生、女士，还有什么需要吗？”慕容轩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那个靓仔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请你把门关好。” 华容的脸都红到了耳根，一双大眼里也盛满了泪水。她慌忙用哀求的声调对慕容轩说到：“轩哥，你息怒。我也觉得这件事儿“大官人”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我也在他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但他不听我的，还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慕容轩再怎么好那也是蓝省长的人，他是真的不能再用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真不该伤害到你这个无辜的好人。” “所以，为了赎轻我的负罪感，我一定要帮轩哥你一把，以此来弥补我对你的无端伤害。” 见华容讲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慕容轩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他就坡下驴地说：“算了！一码归一码。我这个人还是拎得清的，这件事情你最多只是个帮凶而已。” 见慕容轩情绪有所好转，华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事儿要是换做别人，动手打人的可能都有。慕容轩仅就如此这般轻描淡写地发了一通火，的确挺出乎华容的意料。 说这是一种好感也行，说这是一种倾慕也可以。反正华容现自从和慕容轩有了那几次“亲密接触”之后，再见到慕容轩时，就是没有以前那种对待一般朋友的坦然心态了。 心中有了这个小秘密，华容自然在与慕容轩单独相处时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中老是有一股激流，就像一只不怎么听话的小鹿一样，在她的*腔里来来回回不停的窜动。 更要命的是，这只调皮捣蛋的小鹿，有时还会在自己的一些mingan部停留片刻。那种感觉麻酥酥，象一股微压电流，有点让她把持不住自己。 今天自打见到慕容轩之后，华容浑身上下就象是通上一股微电流，她那颗小心脏怦怦地激跳个不停。 慕容轩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之人，他哪里会想到此时的华容，内心深处产生了这么多九曲回肠的情愫。 但此时华容说了一句话还是慕容轩吓了一大跳，华容对慕容轩说道：“轩哥，我要嫁人了。” 慕容轩大吃一惊：“华容，你说什么？你要嫁人了？华容你要嫁给谁呀？” 华容用凄美而又忧伤的眼神看着顾如伊一阵子，然后凄然地说道：“你说我还能够嫁给谁？你觉得我还能够嫁给谁呀？慕容，你是明知故问吧！” 慕容轩恍然大悟：“嫁给那位‘大官人’？” 华容这个时候已是满眼泪花，她低着头说道：“不是，是他的秘书。婚礼就定在明天。我，我想，如果，如果你可能的话，我，我们能不能再。再单独、、、、、、” 慕容轩再傻此时也明白了华容话里的意思，他起身到收银台买了单，然后对华容说道：“咱们走吧！”< 170.第169章别人的新娘（3） 慕容轩将华容直接带到颐和山庄他的那栋别墅里面，华容一进家门二话不说，一放下包包就一个人进到浴室放水洗澡。 慕容轩先是在厅室里听着浴室中的哗哗水响，想了很多事清，后来就默然回坐到书房，在那里拼命地吸烟。突然。门被推开，华容披着一件大红的睡袍过来了。华容的头发还未干，用一块白色的小手帕在脑后拢着。 洗过澡的面部光洁红润，眉毛却已画了，还有眼影，艳红的唇膏抹得嘴唇很厚，很圆，如一颗杏子。 华容是格外的漂亮了，慕容轩在心里说，尤其在热水澡后，在明日将要做新娘的这最后一个晚上。慕容轩看着她笑了一下，垂了头却去吸烟， 他是憋了一口长气，纸烟上的红点迅速往下移动，长长的灰烬却平端着，没有掉下去。 华容说：“慕容，你又在发闷了？”慕容轩没有吭声，苦闷使他觉得说出来毫无价值和意义了。 华容说：“我明日儿就要走了，你不向我表示最后一次祝福吗？” 慕容轩说：“祝你幸福。” 华容说：“你真的认为我就幸福了？” 慕容轩点点头，说：“我认为是幸福的，你会得到幸福的。” 华容却冷笑了：“谢谢你，慕容，如果这是幸福的话。” 慕容轩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华容。 华容也看着他。 慕容轩一声叹息，头又垂下去了。 华容说：“我认识你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短。我认识了你这位大帅哥，读了许多书，经见了许多事，也闻够了你身上这浓浓的烟味。我要走了，我真舍不得，你让我再在这儿坐坐，看看这个你这个大帅哥，行吗？” 慕容轩说：“明天你才走的，今晚我这里还是你自己的，你坐吧。” 华容说：“这么说，你是要永远不让我陪你在书房了？” 慕容轩听了这话，倒发楞了。华容却一撩睡袍坐在沙发前的皮椅上，说：“慕容，我知道你在恨我，为‘大官人’的事恨我。我承认是我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大官人’，一是因为‘大官人’他在打我，他下死劲地打我，二是他首先发现了你我之间存在的真情，他脑我假戏真做。但是。他当初也只是怀疑，他就是把我打死我不说，事情也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而我就说了，说了很多。我给你说，我之所以能这样，我也是嫉妒汪雨，嫉妒她同我一样的人，她能赢得你那么爱她，而我即便是就在你身边，却……” 慕容轩说：“华容，不要说这些了，不是你赢得不了我的真爱，而是我做的太不好了，你不觉得我在毁了你吗？现在不就毁了吗？！” 华容说：“你又怎么是毁了我？我嫁给那位‘大官人’的那个秘书幸福着呢！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在你的仕途之路上帮你一把呢！” 慕容轩这个时候也是泪流满面的，他知道华容是在他的面前故意说反话。于是，慕容轩说道：“华容，我说心里话，我明明白白也知道你不会爱着那个‘大官人’的秘书的，但你明天就要嫁给他了，你也就闭着眼睛嫁给他的！” 慕容轩知道，华容是一个太聪明太厉害的女子。他却没有在这么长的日子里发现她的见地，而今她要走了，就要嫁给那个华容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了。难道这华容就像一支烛，一盏灯，在即将要灭的时候偏放更亮的光芒。而放了更亮的光芒后就熄灭了吗？ 慕容轩再一次抬起头来，看着说过了那番话后还在激动的华容，他轻声唤道：“华容！” 华容就扑过来，搂抱了他，他也搂抱她，然后各自都流了泪。慕容轩说：“华容，你还年轻，你嫁过去，好好重新活你的人吧，啊？！” 华容一股泪水流下来，嗒嗒地滴在慕容轩的手臂上，说：“慕容，我害怕和‘大官人’的秘书在一处了我也会难以自拔的，那么往后会怎样呢？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哩。那我求你，明日我就是他的人了，你在最后的一个晚上能让我像汪雨一样吗？” 她说着，眼睛就闭上了，一只手把睡袍的带子拉脱，睡袍分开了、、、、、、 华容叫了一声，那沙发就一下一下往门口拥动，最后ding住了房门，呼地一声，把两人都闪了一下，华容的头窝在那里。慕容轩要停下来扶正她，她说：我不要ting的，我不要ting的！shuangtui竟蹬了房门，房门就发出哐哐的响动，身于撞落了挂在墙上的一张条幅，哗哗啦啦掉下来盖住他们。华容说：字画烂了。慕容轩也说：字画烂了。但他们并没有了手去取字画、、、、、、 华容离开了烟雾腾腾的书房时，说：“我真高兴，慕容，明日这个时候，我的g上，我的xin却要在这个书房了！ 慕容轩说：“不要这样，华容，你应该恨我的。” 华容说：“这你不要管我，我不要你管的！把门拉闭出去了。慕容轩一直听她走过的脚步声，一直听她开门的吱呀声，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政府工作起草完毕之后没几天，换届之年的省人代会就正式进入了关键性的议程——蓝省长代表上一届省府作报告，然后与会代表投下庄严一票选出下一任蓝省长。 早在半年前换届工作刚刚进入起步阶段的时候，运筹帷幄的汪老就给蓝省长和慕容轩上过一堂发人深省的战略战术课。慕容轩至今还记忆犹新。他记得当时对蓝省长说过：“锦达，你前几年的个人进步方面势头猛又比较顺利，特别又没有经历过大的挫折的洗礼，这会是一个人飘飘然的。轻敌，骄傲同样是官场之大忌。现在面临这个选举之年，你，还有慕容，你们都要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头出来，要有一个打硬仗，啃硬骨头的精气神，这样才能做到无往而不胜。” 紧接着，汪老又给蓝省长了一个“上中下三策论”的锦囊妙计。 汪老说，在换届年里你们首先要做好“对上”的工作——也就是中央意图的深刻了解和深入把握，要确认你是不是这次换届之后的蓝省长人选。 其次还要做好“中间环节”的工作——那就是要提早准备起草一份象样子的政府工作报告，这可是对你前五年的一个总结，也要对下一个五年的工作提出规划和展望。这是你赢得全省人大代表们投票选你的最直接的最直观的一个东西，因此在这个政府工作报告上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第三，还必须要做好“对下”的展示和说服工作——因为省级换届选举时以个地市为单位组成不同的代表团的，这些代表团大部分都还是实事求是地按照工作业绩、工作能力来投出他们的选票的。好多人都不重视这个工作，往往在这个方面吃了大亏后悔都来不及了。慕容轩还清晰地记得当时汪老就这个问题所提出的的警示，他老人家说我们也毋庸置疑有个别的代表团可能会临时提出动议给你突然袭击，搞出一个有别于中央定的候选人名单之外候选人出来。那个时候就很被动了。人们往往由一只看稀奇或者从众的心理，真要是有个奇葩的候选人冒出来，你也不能说他就真的不会当选。这种例子近年来在各级各地的换届选举也屡见不鲜，不光是候选人自己觉得难堪，实际上这样一来搞得中央也很被动。因此，你们必须要做到未雨绸缪，提早在个地市这个方面下一番大功夫。为此，汪老还专门提醒蓝省长：“锦达，必要的时候，你也要给我收敛收敛你那个一贯的强硬的工作作风了。我说的这些个东西都是策略上的、战术上的东西，你这样做了，并非就说你蓝省长庸俗了向世俗低头了，在当下这种社会风气之下，你要想干点大事儿，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要适当地改变一下自己工作的方式、方法，这一点儿都不会影响你锦达个人的魅力和大局的，相反会给你加分增添光彩的。” 仔仔细细地回味汪老当时的谆谆教诲，再对照目前换届年工作的各项进展，慕容轩深深的体会到汪老当时提出的那个“上中下三策论”的锦囊妙计，是多么的高瞻远瞩，是多么的英明果断啊！就拿第一个环节——“对上”来说吧，如果不是汪老及时醍醐灌顶的提点，让蓝省长和慕容轩飞赴北京拜见霍明强、邹主任，那他们的换届年工作一开始就无疑进入了瞎子摸象的毫无目标的状态。还有第二步“中间环节”——起草政府工作报告这件事儿，也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总算磨砺出一把像模像样的“剑”出来了。 按照汪老的“三步走战略”现在就该进入“对下”的展示和说服工作阶段了。其实这项工作数月之前蓝省长就已经开始实施了，他曾经带着慕容轩和王挺贵几个人，连续用了几周的时间把全省的地市都走了一遍。 慕容轩也在旁边悉心地观察，他注意到这个阶段蓝省长也确实听进去了汪老对他的劝说，在工作方式方法上的确有不少改变。< 171.第170章换届选举大战（1） 就连跟蓝省长当了那么多年秘书的王挺贵也觉得奇怪，他私下里偷偷给慕容轩说：“哎！慕容大秘，你没觉得大老板最近怪怪的吗？” 慕容轩不解地反问他：“你指的是那些方面？”王挺贵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这次出来都半个多月了，还没有发现大老板发过一次火呢！” 慕容轩一听这话，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也是呀！ 以往一遇到工作上不得力或者说工作抓落实不好的干部，大老板是根本就不会让你的汇报超过三分钟，蓝省长一遇到此类情况，他经典的做法就是马上开口说道：“你不用再照本宣科了，材料你都有。我只想问你两个简单的问题，一是你罗列的这些个措施有几项已经落实了，还有几项没有落实，没有落实的原因你给我说说。二是下一步你们考虑好咋做没有，给我说实话，要不然我会杀你个回马枪的。等到我下次来时看到还是没有落实，你说是车里的职呢还是要换人来干？” 这著名的两个问句都不知道难坏了多少干部，当然也肯定是得罪了不少这样抓工作落实不好的干部。就说这次陪蓝省长视察工作吧，这半个多月里马不停蹄地走了十几个地市，从走下来的情况看形势慕容轩自己判断还是比较乐观的。 这十二个地市的基本态势可以划分为三类：第一种类型就是“死忠”型的——这些地方的主官以及绝大部分官员，长期以来就是蓝省长的“铁杆粉丝”，他们对于蓝省长的连任是绝对百分之一百的拥护，也可以说是蓝省长这次换届选举中连任蓝省长的“票仓”，这一类地市大概能占到全省的地市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样子。 其实，对于这几个地方蓝省长大可以放心乐意地放手，根本不用再去浪费他的宝贵时间去视察的。比如说在经济社会发展一直都比较靠前的f市，慕容轩他们一行所到之处，清一色地都在唱蓝省长的赞歌。 而且更有甚者还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年我们市经济社会能发展得这么又快又好，多亏了蓝省长的关心和支持。当年市里面还在犹豫不定要不要上这些大项目，还担心上这么多的大项目市里的财力是否能承受得了？” “要不是蓝省长拍板强制性要我们上这些个项目，真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一种什么局面。特别是当年上的那些个大项目，现在都成为全市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支柱型产业了，全市的商务收入的半壁江山都是靠当年上的那些个大型项目支撑。” 因此，蓝省长他们视察工作的一行，不光是走到哪里，当地的官员都纷纷这样表态的：“蓝省长，请你放心吧，不管换届年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我们都会把票投给蓝省长的，而且我们直投你一个人的票。” 另外一种情形就是中间的“骑墙派”了——这种地方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也就是中不溜秋的水平，他们对谁当选下一任蓝省长也都无所谓。 说他们是“骑墙派”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他们大都还处于观望状态：一看上级部门和领导的风向会朝那边吹，如果是朝着有利于蓝省长这个方向吹，他们也就可能会在投票的时候把票直接投给蓝省长。 那如果一旦风向有变，或者说上级部门对蓝省长候选人又有了重新的考虑，他们也可能会将其手里的选票投向新的候选人。这种类型的地市大概占到全省地市的百分之二十左右吧，对于这一类型的地市也是蓝省长这次视察工作的重点。 陪同蓝省长在这一类地市走了几天之后，慕容轩看到一个有趣的共同点——他们几乎是众口一词地给蓝省长要资金、要项目。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蓝省长对上述地区太过严厉了，这些地方的官员一见蓝省长一个个居然都象是耗子见了老猫一般的唯唯诺诺的。 王挺贵后来给慕容轩描述了以前蓝省长是如何对待这些地市的官员们的，他说：“大老板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地市的官员们，他们给你要项目、要资金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比谁都能干，可一旦你把资金、项目批给他们了，那可他就是大爷了，要么是把项目到死不活地拖着迟迟不给你开工，要么就是把批给他的钱挪作他用，就是不把好不容易才批下来的有限资金给你用到正道上。 就这样久而久之，把蓝省长也弄烦了。凡事这些地市报给他的项目、所要的资金他都统统‘枪毙’，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一些个真正对当地社会经济发展有利的项目。 但受到的欺骗太多次了，蓝省长就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可放过一个’的极端办法。但由此以往，蓝省长也给这些地市造成了一个不好的印象，那就是他们都认为蓝省长对他们这些地方抱有偏见，反正就是不待见他们。” 也可能就是基于上述的原因吧，蓝省长在这次视察工作之前就告诉过慕容轩和王挺贵让他们俩儿好好查一查，看一看近一个时期这些地市都报上来过哪些方面的项目，都给省里面打过多少请示要资金。 现在慕容轩的公文包你就装满了这方面的材料，他知道老板是要乘此机会对这些地市“开闸放水”了。但那些个地市都被蓝省长以往的一刀切搞怕了，即使这一次蓝省长视察工作到了他们那里，他们也不敢贸然开口要资金、要项目了。 到了后面还是慕容轩在背后悄悄地提醒那些地方的头头们：“你们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和需求呀？这次蓝省长是带着解决问题的决心来视察你们这里的。” 这样一说就如同醍醐灌顶般的提点了那些地方大员们，这才纷纷抛出他们压在抽屉你已经很久了请示报告，赶紧地又改头换面报送给慕容轩请他呈送给蓝省长批示。 如此这般，慕容轩大致算了一笔账，在他们这次陪同蓝省长视察工作的过程中，仅仅是经过他手上的审批项目和资金都有二十几个，这还不包括那些蓝省长已经点头同意下面可以后续办理的项目和资金。 慕容轩私下里给王挺贵开玩笑说：“大老板开闸放水，我们俩儿也成了散财童子。” 这样的做法大概就是汪老所说的临时抱佛脚式的做法了，但不管是不是妥当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最起码这些个地市的官员们也心领神会地纷纷对蓝省长表态说：“感谢蓝省长对我们地方经济发展的支持，我们一定会继续支持蓝省长的工作，希望你在下一个五年任期里给我们地方的社会经济发展予以更大的倾斜。” 蓝省长当然是心中有数的，但他听了这些地方大员们的表态也是满心喜欢的，在几个地市还破天荒地吃工作餐的时候和他们喝了酒并且碰了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这些地方大员们也投桃报李，在大老板面前又拍胸脯又起誓的，说他们地方的代表团一定会全力支持蓝省长的连任。蓝省长也就是听之笑之，反正就是一言不发。 他太清楚这些地方大员“骑墙派”们作为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也就是尽尽心，至于说效果能否如同这些地方大员们所说的那样，只有老天才知道啦！ 第三种类型就是典型的死硬派——也就是说，不管你蓝省长怎么做，怎么说，他们都不会投你的票的。 蓝省长之所以还要费心巴力的到这些地方来视察工作，那纯粹就是为了工作上的需要了，是他的本性使然，也可以说和这次换届年的选举几乎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他可能自己心里面对这些个个别的地方选票早已经失去信心了，也就是抱着一种你爱咋咋地的态度了。 这些地方不多，也就是极个别的地市。比如慕容轩在随同蓝省长视察工作到了本省西部一个沿海地级市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极端情况。 这个市的市长叫张天忠，是一位年纪将近六十岁快要退休了的老领导。张市长就属于那个讲话汇报工作离不开稿子的领导，而且就是那种典型的照本宣科连“下转第二页”都会读出来的领导。 蓝省长为这事情没少批评过张市长，但他似乎就是改不了这种对稿子对秘书的依赖性。 那天上午蓝省长视察工作来到张市长所在的那个市，老规矩还是先听当地主官汇报工作情况。 张市长也还是照本宣科的拿着稿子念，慕容轩就坐在蓝省长的旁边，他看到蓝省长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耐着性子脸上还挂着罕见的微笑听张市长的汇报，但张市长的读稿子式汇报实在是太长了。 期间慕容轩看到蓝省长抬腕看了两三次手表，但张市长还是在埋头读他的那个又臭又长的“王大妈的裹脚”，如此“汇报”进行到底七十分钟的时候，洪省终于忍无可忍地又一次发飙了。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不能再忍的蓝省长把他手里的那份和张市长所读的一模一样材料摔在桌子上。 蓝省长接着怒吼道：“够了，张市长，你已经读稿子读了一个多钟头了，不要再读了。”< 172.第171章换届选举大战（2） 蓝省长厉声问道：“张市长，我只问你，年初我给你批的那个海港码头改扩建项目你们建好没有？” 张市长十分尴尬地擦着头上的汗水，他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蓝省长接着说道：“张市长，我来你们市政府大院之前专门让司机拐到海港码头去看了一眼，还是那个老样子吗！我记得年初你去省里面给我要这个项目的时候，你可是当着我的面儿信誓旦旦地说，只要省里面批了这个改扩建项目，资金一到位你保证在年底之前完成海港工程的改扩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呀？你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儿把这个事情给我说清楚！” 张市长肯定能够说清楚这个件儿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不能说呀！为什么不能说？因为很简单，他在蓝省长那里要到了海港码头改扩建工程这个项目之后，等到省里面的七个多亿的工程款一到他们的账上，市里里面转手就把它挪用到市政府迎宾馆的内部装修工程上头了。 这件事情蓝省长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是隐忍了很久很久，要不是今天看到张市长还是这副汇报工作的德性，他可能会在私下里质问他，但蓝省长看到这种照本宣科的汇报就来气，一气之下就当众质问起张市长这个事情来了。 也就是这么一来二去积累下来的过节，导致在后来的换届年的省人代会上，张市长就公开地到处在代表中间说蓝省长的这样那样的不是。 意思很简单，你蓝省长也有今天呀？现在总算是到了我们来给你投票决定你的命运的时候了，咱有冤的喊冤，有仇的报仇。 他公然叫嚣：“反正我张某人已经到了即将退休的年龄了，我也不再需要你来提拔我了，我就是要在这次换届选举中给你蓝省长找不痛快。看你能够拿我怎么办？” 这件事情后来还惊动了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为这件事情省委组织部的一位常务副部长出面找张市长谈话，据说谈了一个下午都没有谈通。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这个张市长也是恨不得把这件事情闹到中组部才高兴呢。 到了这种时候，蓝省长也为此苦恼不已，他甚至说他自己出面找张市长给他主动道歉！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慕容轩挺身而出了，他义愤填膺地对蓝省长说道：“老板，你有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给他道歉，即便是在工作的方式方法上有一些不妥吧的地方，也无论如何都不能亲自出面去给他道这个歉。你想一想你接下来还有五年任期时间呐！如果你给他一个即将要退休了市长道歉，那你接下来这五年里如何在服众，莫非一遇到这类事情你就给他道歉，还要不要正常地开展工作了？” 说到这里慕容轩器宇轩昂地站到蓝省长的面前说：“老板，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你还别说，慕容轩不是款天阔地，他一出面还真的把这个张市长给摆平了。原来慕容轩又故技重施，在那个张市长面前又一次施展了他那独门绝技“读心术”。 人代会期间，各个代表团都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那天晚上，慕容轩专门挑了一个没人打扰的时候找到了张市长所住的房间。慕容轩敲门进去的时候张市长正在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给什么人打电话，估计又在吹嘘他怎么样在人代会期间整治蓝省长的事情。 张市长一开门看到是慕容轩，他马上就挂了手里的电话，并且黑桑着个脸问慕容轩：“你来干什么？也想来当说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乳毛未干的臭小子也配来给我谈这件事情！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现在即便是蓝省长他亲自来给我道这个歉，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在这个换届年里要和他蓝省长决一死战，舍得一身剐，就要把他蓝省长拉下马，至于说是谁来当那个下一任的蓝省长？只要你是他那个姓洪的来当不管谁当我都会举双手赞同的。” 慕容轩听了这个张市长口出狂言不仅没有生气，他反而是很平静地拉过来一把椅子就坐在张市长的对面。 这个时候尽管慕容轩对这个老家伙的侮辱性语言气得满肚子怒火，但表面上看他还是面带微笑，双眼平静而又专注地看着对面的张市长。熟悉都市读心术的朋友们都会知道，此时慕容轩已经开始施展他的独门绝技了。不明觉厉的张市长哪知道慕容轩绝世功夫“读心术”的厉害，他还以为慕容轩这副谦恭的样子是在向他示弱呐！ 于是，他就更加显示出一副我是中山狼得势更猖狂的架势。不一会儿，慕容轩就从张市长的内心深处读出许多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时候慕容轩开口了，他一改刚才那副谦恭的面容，正色地对张市长说道：“张市长，我问你，你儿子张晓勋在市政府迎宾馆内部装修工程中拿了人家包工头多少钱？” 原本气焰嚣张的张市长一听到慕容轩脸色一变这样问他，他马上楞了一下，却突然怒骂道：“好你个慕容轩，你这个小秘，小爬虫，居然敢诬陷我。我给你说在迎宾馆那个装修过程中我家儿子根本就不沾边。你别来诈我，我张某人也不是那么好诈的！”慕容轩接着问他：“张市长，你要我说出是那年那月那一天在那个地方，你儿子张晓勋亲自从承包迎宾馆内部装修工程项目的那个包工头那里拿了三百万回扣钱？” 一听慕容轩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连他儿子张晓勋拿了人家包工头多少钱都一清二楚的，这个张市长还是吓了一大跳。但他回头一想，是不是这个顾如伊瞎猜的？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乱猜猜到我儿子拿了人家包工头三百万回扣？或者说他也只是知道这件事情个大概，以此来诈我？ 想到这里，张市长狗急跳墙、气急败坏地对慕容轩咆哮道：“你这是污蔑，你这是陷害，我要去省纪委告你！” 慕容轩冷冷地笑了几声然后对张市长说道：“那好呀！张市长，那咱俩儿就一道去省纪委那里对对质吧！我可清楚地知道包工头送你儿子的那笔回扣款是用他们公司的牛皮纸资料袋装的，我还知道你儿子拿到这笔赃款给你说了之后你又对他说什么？你是不是说，‘你可要悠着点儿花，这可是挪用了海港码头改扩建工程的款项才开的迎宾馆那个工程，要是让省里面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听到这里，张市长终于相信了慕容轩是真的完完全全地掌握了他伙同自己的儿子，一起挪用省级工程项目款、违规装修楼台宾馆私拿回扣的事情。 一想到慕容轩是蓝省长的秘书，连慕容轩都清楚了他伙同自己的儿子挪用专项资金搞迎宾馆装修还私拿巨额回扣这件事情，那蓝省长本人不也对这件事情一清二楚了，那接下来自己将会、、、、、、 一想到这里，张市长立马象川剧的变脸演员一眼一改刚才的嚣张气焰，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慕容轩的面前，哭天抹泪地对慕容轩说：“慕容秘书，我错了。请你转告蓝省长都是我张某人的错，我真是个糊涂蛋儿，我不知天高地厚，我不该胡搅蛮缠到处陷害蓝省长，请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再一次原谅我一回，我这辈子还有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蓝省长的大恩大德、、、、、、” 看着地上跪坐痛哭流涕的张市长，慕容轩心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你以为就没法子治理你这种无赖了？” 但他还是目前换届年的大局为重，对还跪在地上死活都不肯起来的张市长说道：“张市长，我来给你出个主意。你今天晚上就赶紧以你自己的名义写个声明，在这份材料你你要深刻地检讨自己错误，说明你前面到处散布的那些对蓝省长不利的话都是诬陷。 并且要在全体代表大会上当众宣读你的这份检讨书，还要给省委组织部上交一份检讨书。 至于说怎么处理你说犯下的错误，蓝省长还没有具体意见，一切都要等这次换届选举结束之后再来定夺。” 在慕容轩的危机公关之下，张市长制造的这场闹剧最终以他自己的身败名裂儿告终。 但蓝省长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慕容轩到底是用什么样一种方法“摆平”这个张市长的呢？慕容轩不说，他当然不能说，一说他的那个盖世绝技“读心术”不就要曝光了吗！ 在这次换届年里，象张市长这种明抢还好躲，但是你要是遇到暗箭就难防咯！ 比如说，就在全省人代会就要投票的的前一夜里，蓝省长和慕容轩才得悉本省s市代表团可能要在明天的投票前发起一个临时动议——他们要推举一个原候选人名单之外的人选来作新一届省政府蓝省长的候选人，这个新的候选人就是s市的市委书记杨天翔。 这个消息才真的让蓝省长和人代会所有会务组织者感到意外，因为在此之前一点这方面的迹象都没有，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哗变！< 173.第172章换届选举大战（3） s市的市委书记杨天翔这几年和蓝省长的关系一直是处得非常好，这两个人都是本省工作能力非常棒的省一级高级干部，而且两个人大有惺惺惜惺惺之感，无论是公务还是私交这两个人的关系好事大家公认不讳的一件事情。 在本省的十六个地级以上市里面，只有羊城和s市的一把手配备的是副省级的干部。 也就是说，也只有这两个代表团的才能有资格发动临时动议推选出名单之外的候选人。但蓝省长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会是s市的代表团要提出临时动议推选新的候选人。 但蓝省长和慕容轩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投票前那晚的深夜一点多钟了，即便是现在动手应急处理也显得时间太紧迫了。 但还说回来，人家s市代表团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他就是要在你以为就要大功告成之时的前一ye，在你最容易麻痹大意的时候给你来个突然袭击，只有这样才会一击致命，一招制敌于死地。 其实，对于s市的市委书记杨天翔的临阵哗变慕容轩是最为想不通的。 之前的数个月里，慕容轩跟随蓝省长几次到s市视察工作，他亲眼目睹了这两个人把酒言欢、举杯畅饮的感人场面。 s市的市委书记杨天翔年龄还比蓝省长要小上几岁，人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可以说是长得堂堂正正的一表人才。谈吐方面也是口如悬河，时不时冷不丁地给你来一个冷幽默，人是既风趣又健谈，再加上工作能力方面有非常棒，因此在s市的官场上是极受欢迎的一位年富力强型干将。 s市随说是挂在本省，但它有属于中央半直辖性质的，由此它的主官都要高出其它地级市半级属于副省级待遇的城市。 这样s市的市委书记杨天翔自然而然地就进入到本省省委常委的行列里了。 按照官场上的自然生存法则，这个杨天翔无论是年龄上还是现在所处的位置，都非常具有上升的空间，根本不需要他这么着急慌忙地采取这种非组织手段来谋取下一届蓝省长这个位置的。 但偏偏就是杨天翔在几天见到蓝省长还在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说着：“请你蓝省长放一百二十条心在肚皮你吧！别的任何地方可能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我就敢给你蓝省长保证我s市的人代会代表团绝对不会出任何状况的，我们一定会力挺你蓝省长连任下一届蓝省长的。” 信誓旦旦管屁用！这人呀说变就变了，而且还是在最最节骨眼上给你来一个突如其来的哗变！ 中央组织部到本省来知道本次换届选举是一位副部长，这位副部长听说s市代表团要“哗变”这件事情之后也显得十分焦急，他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那明天的正式选举就会出现新的变故，而这种变故对于他自己这个中央派来的指导换届选举的特派员来说也事件脸上无光的事情。 但既然大家都言之确凿地说肯定会要发生，那他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当做重大突发事项赶紧给中央上报了。 但问题是它现在是即将要发生不是还没有发生吗？你要是着急慌忙地把这件事情给上报到了中央，那明天早上的投票选举中又是一排风平浪静的祥和气氛那你不是更被动了？ 就在换届选举委员会自己在争论不休到底是报还是不报的时候，慕容轩却主动出击了。 慕容轩起先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从最常规的方面来判断，他都觉得s市的市委书记杨天翔根本就不具备要“哗变”的主观因素以及客观条件。一方面，慕容轩认为，从杨天翔自己的主观方面来说，他没有必要带领着s市的整个人大代表团来搞这个“哗变”。 因为，他还那么的年轻，而且工作业绩上还那么地有作为，按这说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等候着正省级位置的自然而然的到来，根本没有必要来做这个“抢班夺位的哗变”。另一方面，就是客观条件了。 通过几次接触慕容轩发现，s市的市委书记杨天翔可不是一个的人物，这不光是在本省就是放眼全国杨天翔也是那种领头羊式的出类拔萃的官员，他不可能不明白换届选举之年你要搞“哗变”所必备的一些基本客观条件。 你要搞“哗变”就必须要一击而中的把握，要不然不禁无法对于现在蓝省长候选人构成致命一击，反而会对“哗变”者本身造成终身政治生命的毁灭性伤害，自此哗变”者自己也要考虑退出江湖了。从蓝省长这个连任竞选的候选人对象来说，他杨天翔未必不清楚两厢比较他自己并不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蓝省长作为中央钦定的连任候选人无论是从资历、能力以及人脉关系等等各个方面来说，你杨天翔都不具备和他竞争的必胜条件。 慕容轩就是无法相信聪明无比的杨天翔能回不知道自己所具备的的客观条件？也正是从主客观两个方面分析之后，慕容轩得出结论是此事太过蹊跷，建议暂时不要把杨天翔即将“哗变”这件事情报给中央。 蓝省长听了慕容轩的分析与回报也基本上同意他的观点，而且他作为换届年的候选人还蛮有大将风度地来了这么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听天由命，随他去吧！” 对于这类换届选举中出现的临阵“哗变”突发事件，其实近些年在全国各地也屡有发生。 因此，无论是中组部也好，还是负责地方各级人大选举事务的部门也罢，都早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应对突发事变的应急方案。 比如说，象杨天翔这类的临阵“哗变”，按照常规应急方案首先应该是由负责省人大选举事务的部门负责人出面找杨天翔个人谈话。 今年本省换届选举事务是由省人大主任来具体负责，这位省人大主任在到人大之前和蓝省长共事多年，他是深知蓝省长的工作能力和处事原则的，抛开别的不说单单从本省今后五年社会经济的持续性发展这一点儿上，他也是极力赞同由蓝省长在下一个五年里继续领衔全省往前奔。 因此在这个紧要关头，这位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就义不容辞地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 但人大主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杨天翔那里败得如此惨烈——那个傲娇的杨天翔根本就不愿意同他见上一面，就一口回绝了他。 至于说为啥不愿意见省人大主任，杨天翔也没多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话：“此时此刻我们已经不方便在会面，抱歉！请你谅解。” 第二个冲上阵前的是杨天翔的挚友、本省省委副书记梁小年。这个梁小年年纪和杨天翔差不多大，也属于本省的一颗政治明星，梁小年和杨天翔这两个人不仅是同乡还是大学同班同学。因此，这种关系应该属于很铁的那种朋友关系了。梁小年找到杨天翔时倒是没有象省人大主任那样吃闭门羹，他顺利地见到了杨天翔，而且还同杨天翔谈了大概有一个多小的时间。但他回来之后告诉着急地等待着他的胜利消息的人们：“完了，完了，这个杨天翔真的是完蛋了！他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和蓝省长争这个下任蓝省长的位置的。” “我给他苦口婆心地谈了半天，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把利害关系都给他讲了一遍，但他就是死活都听不进去，翻来覆去就回答我一条——我杨天翔这是履行法律赋予我一个公民的权利，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个合法公民，我自己是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来和其他候选人公平竞选下一届蓝省长的。他还戏弄地对我说道，说我梁小年要是能找出一条不让他提名新的蓝省长候选人的法律条款，他杨天翔就立刻退出这次投票选举，放弃充当新候选人的资格。我，我上哪里给他找这样的法律条款去呀？” 最后压阵的当然就是负责指导本次换届年选举事务的那位中央派下来的大员了——中组部副部长张文华同志了。 但张副部长见过杨天翔之后也是直摇头，他不无怜惜的对所有在大会议室等待着凯旋而归的人们说道：“这个杨天翔同志简直是目无政治组织纪律，简直是在拿他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前途在开玩笑、、、、、、” 张副部长两个简直说完之后，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子茶水，这才接着给翘首以待的人们继续说道：“我已经把该说的话和不该说的话都给杨天翔同志说尽了，但他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杨天翔同志始终就是那句话——‘我的注意已定，这次参选是我的个人行为与我们s市的代表团其他代表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杨天翔急着说道：“如果他们在联名书上签名也是他们的权利，我只希望省里和上级部门不要对我们s市的省人大代表们有什么偏见或者事后的处罚措施，这样对他们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合法的。至于说到为自己，我的这个行为只是履行一个合法公民的权利，也不是具体针对蓝省长个人的，我是对事不对人的。”< 174.第173章换届选举大战（4） 杨天翔接着说道：“如果仅仅从个人的立场上来说，你们大家也都清楚我本人和蓝省长无论是公务还是私交都非常好，他是我们本身干部中我最为钦佩的老大哥，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个人魅力蓝省长都永远是我杨天翔学习的好榜样。也正为如此，我才要和蓝省长在换届年的选举上来个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争。至于说到成败那是另外一个概念，而且我还想对组织说的是，对于这次联名签署新的蓝省长候选人事件，无论是最终结果如何？我杨天翔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组织上对我本人的任何处理。’这就是杨天翔同志最后给我的答复，他说这也是他给组织上的最后交代，为此他愿意承担任何政治后果。”这件事情进行到这里，看样子是没有任何办法使这个杨天翔回心转意了。整个大会议室里人都在唉声叹气，这一方面是为杨天翔这个原本很有政治前途的明星式干部惋惜。而另一个方面，也在为杨天翔突然爆发出了的联名签署新的候选人干扰了整个换届年的正常秩序儿惋惜。还有，就是大家都在为蓝省长在明天的投票选举中能否顺利连任儿担忧。总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气氛、、、、、、 也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此事已经发展到失控状态，局面已经不可挽回的时候，慕容轩却单枪匹马的横刀立马地只身杀出阵来了！ 按理说慕容轩这个时候去找杨天翔自然会引起他的反响的，但实际发生的过程却诡异得令人平常的想象力都失去了航向。慕容轩是在凌晨五点多钟时敲响杨天翔驻地房间的门的，他一位这个时候来敲杨天翔的房间门不是吃闭门羹也会被他大骂一顿的，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杨天翔看到慕容轩之后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说出了一句令慕容轩惊讶不已的话。 杨天翔看到慕容轩之后，居然笑容满面地对他说道：“慕容，你还是来找我了！但你比我预料的时间点儿还晚了差不多五个钟头，我原先预计你会在凌晨时分来敲响我房间的门。没想到你还真的能沉得住气呀！居然憋到五点钟才来找我。”但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慕容轩惊奇不已了。 慕容轩是有备而来的，他原来是想在这这个时间点儿上，再一次利用他身上所具有的异能量“读心术”，深入到杨天翔的内心世界里去探究一下这个高官到底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居然在这么个关键时期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哪想到，但慕容轩刚刚面带微笑、双眼沉静而又专注地望向杨天翔的时候，他的脑子你不但没有以往“读心术”实施时的那种清晰如画面般的效果，反而此时此刻他的头脑里却如电石闪光一般划过了一道霹雳闪电、、、、、、紧接着，慕容轩就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等到慕容轩极力调整自己情绪努力头脑保持清醒状态时，他居然看到坐在他对面的杨天翔脸上、双眼的神态竟然和他发功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儿事？难道说这个杨天翔也会“读心术”吗？这，这怎么可能呢！就在这个时候，杨天翔开口说话了。杨天翔笑呵呵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怎么样？今天总算是棋逢对手了吧！” 慕容轩猜的一点儿都没错，这个杨天翔确实是也会“读心术”。只不过，杨天翔身上所具备的“读心术”和慕容轩相比方式方法上不同而已。杨天翔告诉顾如伊：“慕容，我也不再逗你玩儿了！实话告诉你吧，你、汪雨还有我，我们仨是同门师兄弟，都是马教授的得意弟子。只不过我投入马教授门下的时间都要比你和汪雨两个长一些罢了。” 慕容轩越听越糊涂了，他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自己可从来没有从马教授或者是汪雨那里听说过还有杨天翔这么一个师兄呀？”杨天翔似乎早就知道慕容轩心中的疑问，他接着对慕容轩说道：“十五年前，我杨天翔的年纪就和你现在这个年纪差不多的时候，就加入到了马教授的‘读心术’人体试验团队里了。那个时候，马教授的‘读心术’技术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因此我只能说是马教授‘读心术’技术试验的一个半成品。今天我之所以制造出这么一个s市人大代表团将要‘哗变’的假象，就是要考验考验你慕容轩的‘读心术’到底有几分成色？经过这么一场试验，我觉得你‘读心术’二代，远比我这个‘读心术’一代在成色上要高出很多。但不知道你自己发现没有？当你在面对具备同样‘读心术’功能的对象的时候，你自己的思维和功力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经过杨天翔这么一解释，现在慕容轩终于弄清楚了事情发生的缘故，但他还是不太理解，他问杨天翔：“杨书记，我想问几个问题、、、、、、”慕容轩刚刚说到这里，杨天翔就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头：“慕容，我们俩儿是同门师兄弟，你不要在叫我什么书记啊、市长的了，就叫我师兄得了。”慕容轩听到杨天翔这么重视同门师兄弟这份儿情谊，他就马上改口说道：“杨师兄，我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想换届年学选举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拿你和蓝省长的政治前途来做试验品呢？” 杨天翔哈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他走到慕容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慕容师弟，你呀你！说明你还未真正的领会到这个‘盗心术’如果完全试验成功的话，对于我们国家的经济、军事、情报、科技等等方面的发展有着何等重要的地位可重大作用。我一个小小的副省级官员来和‘读心术’这一绝密级的国家重大科研项目相比，那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再说了当年一入马教授的师门我就立过宏愿的，只要是为了‘盗心术’这个科研项目的成功，我杨天翔可以奉献出我所有的东西包括我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连你都分析得出来就凭着我杨天翔目前的资历、业绩那远远不是蓝省长的对手，即便是‘哗变’成功也不可能击败蓝省长的连任的。还有就是我们的这次‘实验’也是在中央组织部报备过的，但只是中央高层为数不多的几位领导人知道这个‘实验项目’。好了，实验到此结束，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剩下的，你就可以直接去给蓝省长报告，就说你慕容轩利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搞定了杨天翔这个‘捣乱分子’，惊涛骇浪不再，余下的都是风平浪静的艳阳天了。明天，哦，不应该说是今天的换届年选举蓝省长肯定会马到成功，顺利连任的。” 慕容轩不无可惜地对杨天翔说道：“可是，可是师哥你自己的、、、、、、”杨天翔这位一代‘盗心术’异能量拥有者当然知道慕容轩此时此刻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他微笑着说到：“慕容小师弟，没有那么多的可是了，我的下一步工作上级早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就是要让我以一个官场竞争失败者的身份进入到下一个工作岗位，这也为了迷惑敌人、、、、、、” 经过漫长的一晚鏖战，2月8日，省人大闭幕式上，一份份厚达64页、近2万字的政府工作报告，醒目地摆在1100多名代表和特邀代表的座席上。红旗前，党徽下，热烈的掌声响起，蓝省长代表省政府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通过。蓝省长顺利高票连任当选。 华容的“大官人”虽说也是下一届蓝省长的候选人，但他的票数远远没有蓝省长的高。就这样，蓝省长有惊无险地顺利度过看选举年。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省里的各色人物们，都在为下一届省政府的而组成部门的厅局长人选以及各地市主官人选而上下奔波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三月底，羊城官场的新格局已经初露端倪了。慕容轩虽说是在蓝省长的连任竞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最后平衡下来他也没有坐上省府办公厅主持工作的副秘书长的位置。这个位置最后各路“神仙”交易平衡的结果，是从沿海市上调了一位姓王的市长来担任新一届省政府的秘书长。 起初，蓝省长还怕慕容轩自己想不通，大老板还专门找他谈了一次心，问他对于去省口岸办担任主任的安排是否满意。慕容轩笑呵呵地对蓝省长说道：“你老板对我的调遣我自己肯定是绝对服从了，但如果你要是问我心里面的真实想法的话，蓝省长，我倒是想到省直厅局去学点业务，哪怕是做副手我也不在乎。” 知道了慕容轩的真实想法之后，蓝省长也不含糊。 蓝省长也只是略作思考，然后他马上当着慕容轩的面儿表态：“慕容，那你就去商务厅任副厅长吧！现在他们那里正缺着一位副厅长呢！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行。慕容，你也不用太着急，你还年轻得很呢！有的是大把机会。” 慕容轩一听蓝省长这样安排自己的去向，也是满心的感谢。 但慕容轩心里面也十分清楚，大领导的表态只是个开始，离他真真正正坐上这个副厅长的位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其中的官场上的平衡、博弈还复杂着呢，说不定平衡下来，那个位子就是别人的了。 于是，忐忑就成为慕容轩接下来一段日子的主旋律了。< 175.第174章省长千金（1） 慕容轩下班从省府大院里走过，忽听身后有人议论：“听说蓝锦达省长现在的那位秘书慕容轩，在这次蓝省长的连任选举中立下了大功了。” 另一个说道：“你说的就是那个最强秘书慕容轩呀！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呀，想不到一个年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就如此深厚的官场功力。真尼玛够厚黑的啦！” 他顿时感到两耳发热，不敢回头。 慕容轩跟蓝锦达省长当秘书已快一年了。 这近一年时间，慕容轩见识了不少。他眼看着省政府秘书长满头浓密的头发逐渐变成了地中海，就成了省政府副省长。张副秘书长的头发越来越稀疏，最后也秃了顶，就熬成了一个地市一号首长。 慕容轩自己呢？先几年不怎么走运，有人背地里叫他绣花枕头。自从跟了蓝锦达省长当秘书，什么都顺畅了。 岭南省在换届选举终于圆满结束了，蓝锦达省长连任省长后第五天，就在全省领导干部大会上作了个报告。题目听上去很大气，很有大领导风格，叫《岭南今后五年社会经济发展展望》。 蓝省长没叫秘书班子起草讲稿，自己随口讲来。整整讲了一个半小时，下面掌声不断。事后省政府办又把蓝锦达省长的讲话录音整理了，发表在北京著名《学习时报》杂志上。 蓝锦达省长做报告的功夫了得，干部直说他是岭南迄今最有水平的省长。 不知不觉间，上面说到的那种奇怪病毒便在岭南官场悄悄漫延开了。只是谁也没有察觉，蓝锦达省长自己更不在意。 这两年总有人盼着岭南省政府早些走马换将，自己也许会时来运转。这些人着急，五年时间就太漫长了。蓝锦达省长自己却是什么也不说。他只管自己份儿内的事。该他管的，别人水都泼不进；不该他管的，他决不插手。 他话不多，却是说一句，算一句。 谁想找他套近乎，多说几句话，准会自讨没趣。有人就说蓝锦达省长是金口玉牙。 此话誉毁各半：既是说他讲话算数，说一不二；又是说他架子天大，不好接近。嘴是扁的，话是圆的。 蓝锦达省长现在换届之后又连任了省长，人们说法又变了：人嘛，有本事，就有脾气。 慕容轩并不觉得蓝锦达省长架子大，他只是不爱多话。也可以说蓝锦达省长做人干脆。 蓝锦达省长很少同下级寒暄，见面只谈工作。谈完工作，你还想多热乎几句，他就漠然地望着你。 你就不好意思了，只好赔着笑告辞。起初慕容轩也不太适应蓝锦达省长的性格，慢慢也就习惯了。 蓝锦达省长有什么吩咐，就叫声慕容，要么一天到晚不会叫他半句。 慕容轩就得时刻跟着他，怕他找不着人。有些时候又不知应不应跟着，只得试探着问问，很为难的。 蓝锦达省长后来竟然同慕容轩多说些话了。 缘由很偶然，有个星期天，蓝锦达省长在办公室看文件，慕容轩知道没事，也得在办公室守着。 闲着无聊，拿了本书看。慕容轩没其他爱好，就喜欢看书。这时张副秘书长也到办公室来了，见慕容轩办公室门开着，就进来了，说：“慕容，看书呀！”慕容轩忙说：“没啥事情，瞎看看。” 张副秘书长歪着头看了半天，说：“《地球是平的》啊，这可是本热门书！” 慕容轩知道张副秘书长不太喜欢此类书籍，又不便说出来，就嘿嘿地笑。 他害怕同张副秘书长多说话让里间的蓝省长听到，弄不好就出麻烦。 果然，张副秘书长拿出了领导谈话的架式，说：“慕容，多琢磨琢磨怎样为锦达省长做好参谋和服务工作，这才是正经事儿，别老想着当理论家！” 慕容轩就抓耳挠腮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忽听着蓝锦达省长叫：“慕容，走吧。” 原来是中饭时间了。 蓝锦达省长本来从不看慕容轩看什么书的，那天居然推门进来了。慕容轩慌了，忙放下手上的书。 蓝锦达省长走了过来，并不同张副秘书长打招呼，只低头细看了慕容轩的书。 慕容轩脸红心跳，手足无措，却见蓝锦达省长的脸色渐渐开朗起来，最后就微笑了。“慕容，这本书我也看过，写的不错很让人启发啊！” 张副秘书长也笑道：“不错，的确不错。” 岭南官场人都知道，蓝锦达省长是酷爱读书。但是他从来不肯给别人说他都读了些什么书，也从不谈什么读书心得体会。 自那以后，下地市调研视察的路上，蓝锦达省长高兴了就会同慕容轩说说读书体会。 蓝锦达省长没有了一号首长的味道，慕容轩自然更是谦虚。 有时车开到半路，蓝锦达省长会让车停下来，叫慕容轩坐到后面来，两人好说话。 这就更不像领导和秘书了，倒像两位读书爱好者同道在切磋。 蓝锦达省长随口就能说出各种读书掌故轶闻，慕容轩不得不佩服。 说到些读书方面的趣事，蓝锦达省长会爽朗大笑。 听着蓝锦达省长的笑声，慕容轩甚至有些感动。 平时那么威严的锦达省长，其实多么亲切！ 慕容轩平时只顾读书，从未做过追根溯源的事。从此他就满世界找阅读理论方面的书看。 岭南这地方太偏，找本像样的比较前沿点儿的理论书还真不容易，可难为慕容轩了。 他恶补读书理论，不是想着在蓝锦达省长面前去炫耀，的确是有了兴趣。他知道自己要在蓝锦达省长面前谈读书体会，再过十年都没资格。 但也得尽量多知道些，免得出洋相。 蓝锦达省长的专职司机马达，就因为伺候过好几位一号首长了，说不出的傲气。 首长司机好像都是这个脾气。起初马达对慕容轩也是不太在乎的。 不知从谁那里开始的规矩，一号首长上下班，必须是司机同秘书一块儿接送。 其实省政府领导的家离办公室不远，从山上抄近路，走过那条鹅卵石小径，只需几分钟。每天早上七点五十，马达就在慕容轩楼下使劲儿按喇叭。慕容轩下楼略微迟了些，马达就沉着脸。慕容轩也不计较，心想司机嘛，就这个修养。 有天清早，慕容轩吃完早饭，坐在房里等候马达的喇叭声。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却不见喇叭声响起来。突然听见敲门声，有人喊道：“慕容秘书，好了吗？” 慕容轩开了门，见是马达，竟有些吃惊。 “慕容秘书好了？”马达又问。他一向叫慕容轩的。 慕容轩说：“好了，走吧。” 上了车，马达说：“慕容秘书，锦达省长对你好器重啊。” 慕容轩知道这可是不好谦虚的，总不能说锦达省长不器重自己吧。 他就说：“锦达省长很关心人，对你也不错啊。” 马达脑子简单些，直说：“我跟过这么多一号首长，就是怕锦达省长。我跟着他两年多了，他没同我说过几句话。” 慕容轩笑道：“领导是不是关心人，不在于说多少话。” 马达忙说：“慕容秘书说的是。” 慕容轩说：“马达，别叫我秘书，就叫慕容吧。” 马达却坚持要叫慕容秘书，也就由他去了。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看出了蓝锦达省长对慕容轩的器重。 他们弄不明白，严厉得几乎有些冷酷的蓝锦达省长，惟独对慕容轩很是随和。 有时候，蓝锦达省长正同慕容轩有说有笑的，下面的头头儿汇报工作来了，蓝锦达省长的脸色立即就冷了。人们便断定，慕容轩前程无量。围着慕容轩转的人自然就多起来了。 慕容轩心里面清楚，他同蓝锦达省长亲近起来，出了和蓝锦达是汪老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之外，就因了读书的缘故。 像掌握了某种独门秘笈的武林高手，慕容轩暗自有些得意，却不想把个中玄奥告诉任何人。 有回，张副秘书长请教慕容轩：“慕容老弟，锦达省长对我们总没个好脸色，对你却那么好。我摸不着头脑啊。” 慕容轩知道这是个危险话题，忙玩笑道：“张副秘书长说笑话了。锦达省长只是把我当小孩，笑笑也行，骂几句也行。对你们领导就不一样了，那是谈正经事，自然要一本正经了。” 慕容轩任由张副秘书长怎么说，他只是敷衍过去。他觉得张副秘书长年纪也不小了，好歹也是省政府领导，怎么如此不老成？ 张副秘书长这些话，都是应该咽落肚子里去的，他却全部说了出来，偏偏还找蓝锦达省长的秘书来说。慕容轩心想自己幸好不是奸臣，不然张副秘书长就死定了。 官场人说话含蓄，说谁有个性，多半是说他脾气坏。岭南省上上下下都知道，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马副省长是个有个性的人。 原先他只是个秘书长，很多部门和地市领导都畏惧他三分。下面干部有意见，说他架子比一号首长都要大。牢骚背地里发，当面还得服服帖帖。谁也弄不明白，马副省长又不会吃人，大家为什么怕他。省政府其他领导对马副省长都很客气，没有把他仅仅当作大内总管的意思。< 176.第175章省长千金（2） 马副省长在书记们面前也没有太监相，俨然就是省政府领导。秘书长做得如此威风，在岭南历史上从没见过。有个机密，慢慢露了出来，原来马副省长同shengwei书记是相交多年的把兄弟。 这个机密让小道消息传播开来，似乎并不让马副省长的形象打折扣，他的分量反而更重了。马副省长看上去却是很平和的，他只要不真的生气，总是微笑着。 有人背后就叫他笑面虎。俗话说，就怕笑面虎，吃人不吐骨。 但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马副省长偏偏在蓝锦达省长面前很是恭敬。蓝锦达省长对马副省长也没什么特别礼遇，照样黑着脸。 马副省长头一次见着蓝锦达省长的批示，笑着说：“锦达省长的字真漂亮。” 蓝锦达省长没接腔，只道：“你去办吧。” 蓝锦达省长刚来岭南，住了几个月省政府接待处里。没房子住，正好碰着中央禁止建设楼堂馆所。 马副省长很为难，请示蓝锦达省长。蓝锦达省长说：“我住省政府接待处很好，天天有人换被子，吃饭也是现成的。” 马副省长捉摸着蓝锦达省长的意思，又说：“再不建新房，干部们真要住办公室了。建吗？省政府不能带这个头。” 蓝锦达省长说：“就没有办法想？” 马副省长说：“我向省委那边汇报过这事。书记意思，让我请示一下您。” 蓝锦达省长说：“请示我干什么？我没房子住，就嚷着要建楼？” 马副省长忙说：“书记意思，是听听各位省委常委的意见，想个办法。自从房改之后，省政府机关多年没集资建宿舍了，住房紧得不得了。但是就怕省政府机关一动土，各部门都要跟着上。大家都建，影响就不好，说不定就会成为全省的典型。” 蓝锦达省长说：“不建高层楼房，咱们就建平房吧。” 马副省长笑笑，说了句调侃话：“城里人说乡里人，没有饭吃，就吃肉吧。” 蓝锦达省长却没有笑，只道：“我不是同你开玩笑。省政府接待处后面的山，空在那里干什么？山上的苹果树又值得了几个钱？在上面建些平房，省政府领导去住。” 马副省长答道：“只怕是个办法。山上的苹果品种也老化了，要改良。” “不要改良了。全部砍掉，另外栽吧。”蓝锦达省长说。 马副省长问：“仍栽苹果？” 蓝锦达省长说：“不要指望院子里的果树能有多少收成。就栽樱花树吧。” “樱花树？”马副省长有些吃惊。 蓝锦达省长说：“最好是观赏树，不要指望着它结果子。” 马副省长还在犯疑惑，蓝锦达省长又说话了：“省政府领导没房子住，在山上搭个平房，总算不过分吧。” 只两三个月工夫，二十来栋平房就建起来了。满山的苹果树全部砍掉了，改栽了樱花树。 山头疏朗多了，添了些画卷气象。平房因山势而错落，散布开来，虽格局相同，却并不显得单调。 蓝锦达省长出任一号首长这年，岭南没出什么大事。这年头，总像要出事的样子，却终究还算太平。为着那些异兆，岭南的百姓白操心了。 换届选举之后，慕容轩就这样跟随着蓝锦达省长过着优哉游哉的省长秘书日子，倒也自在。 但也慕容轩也有烦恼的时候，比如加班。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慕容轩就接到蓝锦达省长布置给他的一项艰巨任务——要他明天早上上班之前把一篇稿子改出来，九点钟之前他就要用。 慕容轩心想，看来这个晚上又要泡汤了。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改稿子实在事太寂寞了，无奈之下，慕容轩只好叫来邓莹莹陪他。 慕容轩和邓莹莹两个人加班到深夜，两个人的肚子早就闹革命了。 邓莹莹从省政府大院外那家通宵营业的大排档叫来外卖。 深夜和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女人一起吃宵夜，这在慕容轩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既兴奋，又局促。 邓莹莹也和平常有些两样，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说笑笑。 两人吃着宵夜，探讨着各地的方言，不明白同一种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同的叫法，就拿正在吃着的东西来说，在四川叫抄手，在北京叫馄饨，而到了广东就改名叫云吞了。 接着又说起各自家乡出名的土特产。 慕容轩说：“我们老家江城那儿最负盛名的东西一是干拌面，一是仿明清硬木家具。”<g？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岭南省临海市有人发明了一种好玩儿家具，据说能调节八十多个角度，一下子畅销全国，还风行了东南亚各国。就是这么一个人想了这么一个点子，这个人立马就成了千万富翁，瞧瞧人家！” 邓莹莹的话这么直接地涉及到那个方面，涉及到一些慕容轩竭力避讳的东西，她大大方方地就这么说了出来，一时间就让慕容轩有点如芒在背。 但慕容轩又怕邓莹莹笑他少见多怪，他就咧着个大嘴很难堪很地勉强笑了一笑。 可慕容轩的内心这个时候却像打了鸡血，这个人都兴奋地抖了起来，连出气都不像平时那么均匀了。 邓莹莹和慕容轩在大排档吃了炒蛤粉，又吃了炒田螺，还喝了几只啤酒。然后，慕容轩就把邓莹莹带回了自己的在颐和山庄的别墅里。 慕容轩喜欢和邓莹莹在一起，这个女孩好像天生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又美好又容易。 慕容轩扔给邓莹莹一条浴巾，一双拖鞋，像对家里人一样随便地说道：“莹莹，一身臭汗，去，先冲个凉。” 说着，还用手在邓莹莹的腰上*了一把，把邓莹莹弄得浪声大笑不已。 邓莹莹冲完澡出来趴在卫生间的门框上朝他笑：“轩哥，该你冲澡了。怎么啦？磨蹭什么哪？是怕我看你吧？好，我走开，保证不偷看。这总行了吧？” 慕容轩tuo下衣服，放在洗漱台上，然后拧开了淋浴的水龙头，水雾状的温水从头ding泻下来，立即遍体舒坦极了。 但此刻的他却更加六神无主。他强烈地预感着又一件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让他又紧张又激动，像个新兵头一次上战场。 “喂，怎么这么半天？再不出来，罚你交水费！” 随着话音，邓莹莹又出现在门口。 也许是好久都没有和邓莹莹在一起了缘故吧，目光和邓莹莹相触的一刹那，慕容轩的全身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微弯着腰，背过身去。全身肌肉绷紧的慕容轩，在邓莹莹眼里又健美，又吸引人。 邓莹莹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哎，慕容轩，这个男人可真是个杀伤力极大的致命武器呀！ “轩哥！”，邓莹莹低低地叫了一声、、、、、、 慕容轩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邓莹莹走上前，邓莹莹凝视着慕容轩很久很久，久得让人觉得天老地荒。 <g边不过是三四米，慕容轩却在心里走了一程又一程。 这个历程，在慕容轩看来，就像是从羊城走到沿江，又从沿江走进羊城开发区的木棉树丛里、、、、、、 邓莹莹把自己舒展在席梦思上，脸侧向背光的一边，一只手背向脑后，另一只手搭在*前，水湿的长发上还沾着一粒粒的小水珠，被昏昏的灯光一照，就像是满地撒落的珍珠。 慕容轩闭上干涩的眼睛，有那么几秒钟，血管好像马上就要胀破，烈焰就要从头ding喷了出来，这是死寂了多年的火山即将爆发前的沉默。 邓莹莹缓缓地睁开眼，灯影把慕容轩勾勒得如同一具雕塑。 生硬的线条包裹着呼之yu出的狂热。 她微微欠起身子、、、、、、 等火光渐弱，喧嚣全都宁静下去之后，慕容轩才睁开眼睛。 邓莹莹笑了，长长地一吻之后说：“好久没有过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棒！”。 赞美的话把刚刚安静下来的慕容轩撩拨得再次蠢蠢yu动。 “轩哥，我会好好的爱你！”邓莹莹双手抱住慕容轩的头，把脸贴在他汗湿的头发上。 后来，邓莹莹哭了，哭得很伤心。为什么哭？ 慕容轩没敢问，心里猜测说，也许女人都是这样，总是乐极生悲的。 那一晚，强烈地震后的余震前后断断续续地发生过四五次。<mian的情意和疯狂的两个男女苦苦相恋中过得飞快。 转眼到了春节之后。 蓝锦达省长进了办公室，回头叫道：“慕容你进来坐坐吧。” 蓝锦达省长好久都没有主动叫慕容轩进他办公室坐过的，不知今天有什么大事？< 177.第176章省长千金（3） 慕容轩望着蓝锦达省长，*口忍不住怦怦跳。 蓝锦达省长半天不说话，眼睛望着窗外。 “慕容，你你最近有什么想法？”蓝锦达省长突然问道。 这时张副秘书长敲门进来了，笑眯眯的。 蓝锦达省长说：“老张你等等吧。” 张副秘书长仍是笑眯眯的，退出去了。 慕容轩见蓝锦达省长这样问，明白这个问题很重要，认真想了想，说：“我，我没啥想法呀……” “你是不是觉得，经过这场选举战，我连任之后你应该受到提拔重用？”蓝锦达省长又问。 慕容轩说：“没有呀！我真的还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呢！” 蓝锦达省长听罢，没任何态度，只道：“慕容，好好干，你先出去吧。叫张副秘书长来。” 慕容轩去了张副秘书长那里，说：“张副秘书长，锦达省长请你。” 张副秘书长还是刚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嘴里莫名其妙地吐出两个字：“慕容！” 张副秘书长把慕容二字叫得意味深长，甚至同男女之间暗送秋波差不多。 慕容轩笑笑，回了自己办公室。 他越来越看不起张副秘书长。 这人当初老是找他的茬，现在见蓝锦达省长很满意他，就对他格外热乎。 心想你张副秘书长堂堂省政府领导，犯不着在我面前赔小心啊！ 每天下班，慕容轩送蓝锦达省长到家，都得问问晚上有没有事。蓝锦达省长若是晚上工作，慕容轩就不能休息。今天蓝锦达省长说晚上没事，慕容轩暗自舒了口气，他实在想放松放松了。 送回蓝锦达省长，马达说：“慕容秘书，我送送你。” 慕容轩忙说：“不要送，我走走，几步路。” 慕容轩就在中途下车了。他不能让人家说闲话，一个秘书，就得小车接送。上班随小车一起走，只是为了接蓝锦达省长，下班就不能让小车送到楼下了。可是马达每次忍不住都要说送送他，显得恭敬。 夜风起了，樱花缤纷而下。又一个春季在老去。 蓝锦达省长感觉手中的事千头万绪，时光又如此匆匆。着急是没用的，事情再多，也得一件件去做。 其中干部调整就是目前的一个当务之急。 张副秘书长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急火火地来找蓝锦达省长。他对蓝省长说道：“锦达省长，我下到地市赶上一阶段。” 锦达省长当然了解此事张副秘书长的心思，他无非是看到换届选举结束这么长时间了，蓝省长也成功连任了，但自己这个秘书长前面的副字还迟迟没能去掉。 但蓝省长不能当面给他戳穿，于是就说到：“老张呀！你慌什么呢？干部调整不是还没开始吗！” 张副秘书长可能也觉得自己太过急躁了，于是他满面通红地对锦达省长说道：“对不起，锦达省长，我一时糊涂呀！就当刚才我什么也没说，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蓝锦达省长心想，你哪是一时糊涂？从没见你精明过。 张副秘书长当这个主持省府办公厅工作的副秘书长，还是蓝锦达省长提议的。 外人以为蓝锦达省长很赏识张副秘书长，其实不然。 他内心对张副秘书长的评价是六个字：有文才，少干才。 好在配了汪老给自己培养了个精明透ding的秘书慕容轩，在加上几位能干的副秘书长，也就误不了事。 蓝锦达省长故意这么维持参谋班子的力量格局。 马副省长任秘书长时，太强硬了。 总让参谋班子强硬下去，不太合适。 参谋班子的所谓马副省长时代，必然结束。 蓝锦达省长对张副秘书长总是正式场合抬举，私下场合批评。 张副秘书长便看上去很是体面，实际上硬不起来。 副秘书长们心里不服张副秘书长，但碍着蓝锦达省长面子，又不得不在场面上敷衍。 张副秘书长也并不因为私下里挨了几句骂，就对蓝锦达省长离心离德。 毕竟是蓝锦达省长提拔了他。张副秘书长教子教孙都会说，蓝锦达省长是他的大恩人。 蓝锦达省长推出张副秘书长当秘书长，还有更深远的考虑。 头上有个一官半职的，都会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 蓝锦达省长连任之后，只从地市的市长、书记里面提了个副省长，整个地市和省部门班子没动一个人。 人们见前任一号首长的人马原封不动，就都说锦达省长正派。 其实蓝锦达省长用不着急于动人。 他坐上一号首长位置，只需找下面头头脑脑谈次话，前任的人马不就是他蓝锦达省长的人马了？ 况且他五年前就是管干部的省委副书记，同下面干部处得本来就算不错。 他现在连任了一把手，干部们也没有换了主子的感觉。 当初考虑秘书长人选，本来可以从市委书记中物色的。 但怕一时摆不平，干脆就暂时提拔了张副秘书长。 毕竟张副秘书长的资格也算老，提了也过得去。 地市的市委书记里面有两位资格老的，却不是蓝锦达省长最中意的。 蓝锦达省长暗自看重的，比如慕容轩，但资历确实还稍微欠了些。 蓝锦达省长心里有数，一两年间，岭南省人大和政协有几位头头相继到了退休年龄，就让那些地市、省直厅局中资历老的市长、市委书记、厅局长们替补上去。 如此，蓝锦达省长自己中意的象慕容轩、李华这样一批年轻人就可以提到实际岗位上来。 目前让张副秘书长充任秘书长，也只是个无可奈何之下的权宜之计。 地市的头头们和省直部门的头头们也都在算着账，这次轮到谁上去了，下次又轮到谁了。 到底怎么个轮法，大家心里都有数。反正不会光按资历或政绩用人，其中学问玄妙得很，不可言传。蓝锦达省长暗暗盘算着，成竹在*。 这个周末，慕容轩想好好儿睡个懒觉。他问过锦达省长了，今天没什么事儿。 锦达省长星期日很少空闲的，不是下地市调研，就是坐在办公室看文件。 昨天锦达省长那意思，这个星期天连文件也不看了。 慕容轩总是睡眠不足，可成天还得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奇怪自己的精力竟然不如锦达省长。锦达省长五十多岁了，总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他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慕容轩只跟在后面打转转都觉得累。慕容轩本是每天晨跑的，今天没有早起，一直迷迷糊糊睡着。早饭也懒得吃了。 忽听得有人敲门。问声是谁，不见人回答。 他不开门，门又响了。 他睡眼迷糊，开门看看，大吃一惊。原来是蓝省长的宝贝千金蓝利华，笑呵呵地站在门口。 此时，慕容轩只穿了裤衩，他很不好意思，忙说对不起。 蓝利华递了个大袋子进来，对慕容轩说道：“轩哥，我爸爸让我来找你，说是有重要事情要你去我家。” 慕容轩不知蓝利华递了个什么东西，接了过来，说：“我洗个脸，就来。利华，要不你就先去吧。” 慕容轩抬手一看，见蓝利华递给他的塑料袋里装着一份麦当劳早餐。 他匆匆洗漱了，就开始吃早餐。 却见蓝利华站在边上等他。慕容轩说：“锦达省长说今天没事的，我才睡了懒觉。” 蓝利华说：“又没谁怪你。你吃呀。我猜你肯定没吃早饭，顺便带些来。” 慕容轩问：“你爸爸说有什么事吗？” 蓝利华笑道：“我跑腿来叫你就不错了，还要管你们有什么事？爸爸本来要打电话给值班室，让他们来叫你。我反正想下来走走，我就来了。” 慕容轩不习惯这么早就吃东西，可也没法子，只好抓着汉堡包就大口嚼起来。 想快些吃完，就有些狼吞虎咽了。蓝利华就笑着对他说道：“你慢些，别噎着了。慕容轩，我能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慕容轩笑了笑，对蓝利华说道：“当然可以呀，你给我还客气啥嘛！你就尽情的用吧！” 于是，蓝利华就看了一眼慕容轩，然后就提着她随身带着的一个大包包，进到了慕容轩家的洗手间里。 吃完蓝利华带来的早餐还不见蓝利华出来，慕容轩干脆就燃起了一支烟。 慕容轩看着眼前徐徐飘散的烟雾，他顿然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大可不必太投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蓝利华才从慕容轩家的洗手间里一出来。 蓝利华一走出卫生间，就把慕容轩吓了一大跳。 蓝利华在洗手间里居然冲了澡，还竟然换了一套淡紫罗兰色的丝绸睡衣，这才从浴室里款款地走了出来。 刚洗过的**o浪用一条雪白的宽丝带高高系在脑后，她很优雅地把手臂伸到脑后捋了一把湿湿地长发，然后趿着一双粉红的皮拖鞋扭着腰肢走到了慕容轩的面前。 蓝利华的脸在雪白色灯光的映衬下更加的显得生动妩媚、楚楚动人，这让慕容轩不由自主地又在心里把眼前女人和邓莹莹做着一番比较。 在慕容轩的记忆里，邓莹莹好像从来整不出这样的情调。 **o浪、粉拖鞋……还有秋天送菠菜的一笑。 哎呀呀呀！女人啊女人，真是千差万别啊！ 要想让一个女人兼具所有女人的优点，真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由此慕容轩又给自己的“博爱”找到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178.第177章省长千金（3） 慕容轩说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爱上了蓝锦达省长家这位泼辣得千金小姐蓝利华。 平心而论，蓝利华的确是他所认识的女生里的佼佼者。 但如果全面评估的话，倒不见得就比邓莹莹更胜一筹。 要是打分的话，邓莹莹的总分还会比蓝利华一略高一点儿。 男人爱fengliu，但找女朋友却一定要找良家妇女。 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大学生蓝利华，玉洁冰清，坦白率真，像只甜脆可口youren的青苹果。 但成熟fengying的邓莹莹，娇甜妖娆，诡媚fengliu，像只娇艳欲滴、熟透了的黑布林。 慕容轩之所以心猿意马，是因为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天性，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境况，不同的心情，就会有不同的取舍标准。 因此，蓝利华始终无法替代邓莹莹，邓莹莹也始终无法替代蓝利华。 蓝利华这时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把两条腿舒舒服服地压在慕容轩的身上，还不停地晃动着。 蓝利华十个脚趾甲都做过美甲修饰，全都用宝石蓝色画上了一条条的水纹，让烛光一晃，竟一闪一闪地鳞动起来。 蓝利华捏着嗓子嗲嗲地说道：“慕容轩，那么多男人为我失魂落魄，在大学里追求我的人都可以排长队了，都懒得搭理他们。偏偏就是看上了你，可你竟敢拿我不当回事，看到我还竟然无动于衷，快说，你慕容轩该当何罪呀？” 面对蓝利华这个霸蛮的省长千金，慕容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也不回答蓝利华的质问，只是苦着个脸勉强地笑了一笑。然后，慕容轩就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是张副秘书长打来的，两人说了些办公厅里的事，慕容轩说：“张秘书长，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到办公厅里再细说行吗。” 蓝利华一一把抢过慕容轩的手机，然后一下子就关掉了。 蓝利华气哼哼地对慕容轩说道：“好容易有这么点时间和你见个面，我不许他们就这么随便打扰！” 慕容轩说：“蓝利华，你不能关机。” 蓝利华一使性子说：“为什么不关？周末休息，还有别的重要约会吗？” 慕容轩一边打开手机一边说：“汪雨要是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手机又关了，没法解释。” 蓝利华一冷笑了一声：“你这个女朋友也真逗，自己在北京xunhuan作乐不调回羊城，却还要遥控男朋友，不简单哦。” “你别瞎说，她可不是那种人。” 蓝利华一醋劲上来，瞪着眼睛说：“那她是哪种人？鸟窕淑女？贤妻良母？” 慕容轩懒得和蓝利华一斗嘴，端起了茶几上那杯绿茶喝了起来。 蓝利华接着喋喋不休道：“哼，真是大家闺秀就不会把男人盯得那么紧，活像个克格勃。更可笑的是你慕容轩，平常耀武扬威，居然这么怕你这个女朋友！” 一席话把慕容轩说得心慌意乱，眼皮直跳。 一时慕容轩也火气上冲，他朝着蓝利华一大声说道：“蓝利华，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蓝利华却不肯罢休，声音也提了八度：“其实像你女朋友这种女孩儿我见得多了，她们最能迷惑男人。表面上特在乎自己的男人，特在乎自己这个家，男朋友晚回家一会儿，或者是多几个异性朋友她们都受不了。平时她装得老老实实，安份守己，背地里同样隔三岔五地在外边touqing，还能让男朋友一点都不怀疑。这样的女人才真是情场高手，连我都自叹弗如，要是……” 慕容轩狠狠地掐灭了烟，拿起自己的手机起身说：“我们走吧，去你家。你爸不是还在等着我的吗？” 见慕容轩要出门走，蓝利华倏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把慕容轩搂得死紧，扭着身子说道：“慕容轩，你要干什么嘛！不就是说了你女朋友两句吗，你就生气啦？女人天生要说女人的坏话，你不爱听，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慕容轩想拉开蓝利华的胳膊，蓝利华反而倒抱得更紧。 慕容轩说道：“蓝利华，我现在真的没心思跟你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爸爸那里搞不好真的是有重要事情找我。改天我再陪你玩儿，行不行？” 蓝利华半真半假地说：“不行，只要你这会儿迈出你家这个门，看我怎么在我爸爸面前捯饬你！” 慕容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成，他叹了口气，又坐回到沙发上。 蓝利华不再理他，站在客厅当中，甩掉脚上的鞋子，把睡衣脱下来甩到了地上，身上只剩了sandian式，又顺手从沙发上扯了一块大红的浴巾系在chluo的腰间。 接着又把系在头ding的马尾拆开，让头发披散下来，等她把自己装扮成十足的原始人之后，就朝慕容轩抛过一个风情十足的媚眼，跳起了妖娆万状的现代拉丁、、、、、、<着的漂亮女孩儿，慕容轩竟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慕容轩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之火充斥得近乎爆炸，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大步走向那个女妖一样的精灵。 慕容轩用手卡住她的纤腰，像夹起一袋大米一样把她夹了起来，然后随手掼到毛绒绒的地毯上…… 碰着些熟人，都同慕容轩打招呼，但大家的眼睛却都瞟向蓝利华。 他们不太认识蓝利华，看他们的眼神，肯定以为他带了个女朋友。 蓝利华还在北京上大学，不怎么在家。 也有认得蓝利华的，目光就有些异样。 他们的目光就在慕容轩和蓝利华的脸上飞来飞去。 慕容轩觉得不是滋味，只想快些到锦达省长家里。 “蓝利华，我昨天到你家，还没见你回来哩。”慕容轩问。 蓝利华说：“才刚刚放假。飞机晚点我是昨天半夜一点多才到羊城的。” 慕容轩笑道：“我现在很怀念大学生活。一个暑假，差不多两个月，多过瘾！” “人是说不准的。我们在大学读书的学生现在就只盼着早些出来工作呢。”蓝利华说。 慕容轩问：“你不打算再深造了？比方读研或者出国留学什么的？” 蓝利华说：“我现在还没这个想法。” 迎面碰见张副秘书长过来了，笑眯眯的。 蓝利华认识他，叫道：“张叔叔好。” “我老远就认出是蓝利华了。才回来吧？” 张副秘书长说着，就望望慕容轩，眼睛亮晶晶的。 慕容轩说：“张副秘书长，锦达省长找我。” 张副秘书长点头说：“我知道了。你跟锦达省长说，我在办公室等他。” 张副秘书长走远了，蓝利华说：“慕容，我爸爸很喜欢你。你哪些地方好？我爸爸可是很少在家里说起你们这些干部的。” 慕容轩笑笑：“你也叫我慕容，你多大了？” 蓝利华也笑了，说道：“我总不能叫你慕容秘书、慕容主任吧？” 慕容轩脸红了，他说：“秘书、主任好大的官呀？拜托你了。” 蓝利华调皮道：“你叫我蓝利华，我就叫你轩轩哥。” 慕容轩笑道：“还轩轩、辕辕呢！一点儿都不好听。” 蓝利华在慕容轩肩上使劲拍了一板，说：“好了，说定了，就叫你轩轩哥！” 蓝利华说完这话，突然噤了口，脸羞得通红。 慕容轩也红了脸，望着别处，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两人沉默着，上了樱花山，到了蓝家的小院。 蓝锦达省长正在廊檐下的躺椅上读书。 听得慕容轩来了，蓝锦达省长并不抬头。 慕容轩凑上去看看，见蓝锦达省长正在读的书正是之前自己刚读过的那本《地球是平的》。 他觉得奇怪，蓝锦达省长之前可是从来不读外国人写的书的。 “慕容，你说说这本书写的内容哪些观点比较新颖？”蓝锦达省长问。 慕容轩歪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觉得作者对全球一体化的理解程度，要比任何人都深刻得多。” 蓝锦达省长点头说：“是的，这位作者对金融危机下的世界经济形势，有很深的的危机感呀。” 蓝利华望望爸爸，偷偷儿笑了。 她眼睛想瞟着慕容轩，目光却只落在他的脚下。 王阿姨出来了，笑道：“慕容来了？老蓝也怪，我们给他推荐的书他都不读，就信慕容的读过的。” 慕容轩不好意思似的，说：“这是锦达省长信任我啊。” 蓝利华终于抬头望了慕容轩，说：“慕容轩，怎么话一到你嘴里，就成官腔了？” 蓝锦达省长听着就笑了。王阿姨却骂蓝利华：“蓝利华，你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你对慕容哥真没礼貌。” 蓝利华吐吐舌头，似乎觉得慕容哥两字好玩，怪腔怪调地说：“慕容哥。” 说笑间，蓝锦达省长稀里哗啦吃完了早餐。 他嘱咐慕容轩把他刚才读的那本书带好。蓝利华早把她爸爸的包拿出来了。 慕容轩伸手去接包，蓝利华低头递了过来。 慕容轩只觉脸上发烧，浑身的筋骨有些僵硬。 慕容轩回头向王阿姨道再见，却见蓝利华躲在她妈妈身后，红了脸望着他。 慕容轩*口便跳得厉害。 每个寒暑假，慕容轩都会见着蓝利华，两人只是打个招呼，说几句客气话。< 179.第178章省长千金（4） 没想到他这次经历过刚才那番折腾之后，慕容轩竟有些心慌意乱的。 上次寒假，蓝利华跑到慕容轩家里玩，问他：“听说你是个运动健将？” 慕容轩笑笑：“什么运动健将？这年头说人家是运动健将，等于骂人啊。” 蓝利华说：“不会吧！我可喜欢健身达人了。” 蓝利华便把慕容轩书架上关于健身运动的书籍通通借走了。 后来蓝利华开学走了，却没有来还那些书籍。 慕容轩说不清为什么，只盼着蓝利华早些放暑假。 这个季节的樱花最繁华，晨风吹拂着，一片粉色在摇曳。 蓝锦达省长背着手，缓缓走在小路上。他星期天只要不出机关大院，从不劳动司机马达。 人们慢慢地发现，蓝锦达省长对一般工作人员倒很宽厚，对领导干部就严厉了。 蓝锦达省长突然问道：“慕容，利华同你很谈得来？” 慕容轩不知蓝锦达省长此话何意，有些紧张，顿了会儿，答非所问：“利华很活泼。” “其实是顽皮。”蓝锦达省长笑道，“她大学都快毕业了，还像个孩子。她也没想过将来干什么。我意思是让她继续学业，最好能出国留学。她却没个真话告诉我。如今孩子啊，不知听谁的话。” 蓝锦达省长说起女儿，语气似乎无可奈何，神情却是慈祥的。 慕容轩瞟了眼蓝锦达省长，晨光正照在这位父亲脸上，那脸色是少有的柔和。 “你们年轻人容易沟通些。你找利华说说，问问她有什么想法。你可以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她。”蓝锦达省长说。 慕容轩应道：“行啊，我找她说说。” 张副秘书长见蓝锦达省长去了，忙说：“锦达省长早。我去叫马副省长。” 蓝锦达省长说道：“是请马副省长，不是叫马副省长。” 张副秘书长笑笑，忙改口说：“是请，对对，是请。” 蓝锦达省长自己平时也没那么多讲究，要么说请，要么说叫。 可听张副秘书长说去叫哪位省领导，心里就别扭。 蓝锦达省长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马副省长就进来了。慕容轩同张副秘书长便争着替领导们倒茶。 两人倒了茶，刚要走开，蓝锦达省长说：“你们俩不要走，又不是研究军机大事。” 马副省长就问：“那我就开始汇报了？” 原来是研究省直部门和地市的干部调整问题。 整个暑假，蓝利华老是去慕容轩的颐和山庄的家里玩。 蓝锦达省长临时要找慕容轩，也是蓝利华争着去报信儿。 王阿姨看出些意思了，就问蓝锦达省长：“老蓝，你不觉得蓝利华有些怪吗？她平时可是傲气得很啊。” 蓝锦达省长说：“蓝利华也大了，由不得我们了。我看哪，慕容轩这小伙子人还不错。” 王阿姨笑道：“这么说，你同意他们了？” 蓝锦达省长说：“没影的事，说说就说说，还当真？慕容倒是个好苗子。再过一年半载，我会考虑让他下去锻炼一下。利华这孩子，也不知道上进。我想让她继续学业，她只想早些出来工作。我让慕容专门找她谈了，她就是这个意思。” 王阿姨微叹道：“姑娘家的，有个吃饭本事就行了，随她吧。” 那天吃过晚饭，蓝锦达省长突然想起要去办公室。蓝利华忙说：“爸爸我去叫轩哥。” 蓝锦达省长望着夫人笑笑，回头对女儿说：“我只是去处理几个文件，用不着叫慕容轩。” 蓝利华说：“有他在身边，你方便些。我去叫他吧。” 蓝锦达省长摸女儿的头，笑道：“你就去吧。你叫慕容去办公室，我不在家里等他了。” 蓝利华说得那么急，钻进房间却半天没出来。 等她出来了，爸爸蓝省长早就走了。 蓝利华换了件漂亮的裙子，眼睛不敢望妈妈。 她妈妈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只吩咐说早去早回。 蓝利华下了出租车走得不紧不慢，怕汗湿了裙子。望见了慕容轩的家，她胸口就咚咚地响。 敲了门，听得慕容轩应了声，门却半天才开。 原来慕容轩才洗完澡，刚换好衣服。 “蓝利华，你坐吧，我先洗衣服。”慕容轩望着蓝利华，憨憨地笑。 蓝利华说：“你没时间洗衣服了，我爸爸在办公室等你。” 慕容轩说：“好吧，我回来再洗。” 蓝利华说：“你去吧，衣服我替你洗。” 慕容轩慌了：“这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呢？”蓝利华说罢就抢过了放脏衣服的受纳箱。 慕容轩红了脸笑道：“那就谢谢你了。” 慕容轩刚准备走，蓝利华又说话了：“我明天回学校了。” “明天？一个暑假真快。” “这个暑假我哪里也没去玩，一晃就过去了。” “等你爸爸去北京开会，我来看你。” “你一个人去看我，还是跟我爸爸去？” 慕容轩玩笑道：“跟着你爸爸，伴君如伴虎。我敢开小差？” 蓝利华突然低了头，递了个纸条慕容轩。 慕容轩只觉手心火辣辣的。他下楼走了很久，不敢打开那张纸条。晚风吹在脸上，软得像棉花。 过了一个多月，慕容轩真的趁着蓝省长出差，他一个人偷偷的溜到蓝利华的学校去专程看望她。 蓝利华见到慕容轩高兴地跳了起来，她带着慕容轩，来到离她们学校不远处的一家酒吧里玩。 那一晚，慕容轩喝了过量的酒，直喝得酩酊大醉，不得让蓝利华搀扶着他，才打车回到了他住的那家酒店里。 半夜，慕容轩翻身坐了起来，迷迷噔噔地说：“有水吗？” 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儿披着一件薄纱睡衣，迈着悄无声息的猫步，给他端来一杯白开水。 慕容轩一口气喝了，又睡倒在床上。 朦胧中，女孩儿朝他挤了过来，从背后把他抱得很紧。 酒精的力量让慕容轩半睡半醒，他睡意惺忪地翻过身。 借着窗帘缝隙中的微光，依稀看见一张青春佼好的脸，五官精致细巧，微闭的双眼长长的，被弯弯的睫毛覆盖。 女孩儿轻微的鼻息像一缕杨柳细风，直拂慕容轩的脸。 他用灼热的**去追逐那股如兰如馨的气息，女孩却灵巧地闪开了。 随即把尖尖细细，嫩嫩滑滑的手指横在了他的齿间。 他把那只小手拉在自己的手里，就像掐了一把沾着露滴的芦笋。 黑暗中，他突然想起了那间满是松柏青气的小屋和那个婀娜多姿的江城美女林娇娇。 慕容轩被这感觉吓了一跳，酒又醒了几分，不，分明不是林娇娇，不是邓莹莹，也不是蓝利华…… 清亮的溪泉发出了叮咚的水声不绝于耳，莺声燕语般的**里带着一点稚嫩的娇羞和躲闪、、、、、、 第二天，慕容轩被刺眼的阳光戳醒，蓝利华正站在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一缕和暖的阳光夹着晨风扑了进来，融进慕容轩格外舒畅的呼吸里。 蓝利华站在窗前，大有深意地笑，笑得有点诡秘。 慕容轩用双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惊问：“我怎么睡在这儿？昨晚你在哪儿？” “隔壁的客房里。” 慕容轩陷入了模糊不清的回忆。 “那，昨晚的那个，她是谁？” 慕容轩的心上飘过一丝恐惧。 分明记起了梦中的情景。 “我的同学，她叫张凤芬。” 听到这里，慕容轩火冒三丈地大叫起来：“蓝利华，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暴跳如雷的慕容轩，蓝利华却坏坏地笑着说道：“轩哥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就是和同学打个赌吗？她说看我我敢不敢把自己的男朋友让给她一晚上，我就做咯。我赢了！” 蓝利华又给慕容轩设了个圈套！ 从慕容轩的内心来说这个鬼魅的省长千金篮利华，确实不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慕容轩碍于蓝锦达省长和王阿姨的面子，以及众人的羡慕眼神，他又不可能一下子就狠下心来远离这个鬼马精灵的篮利华。 在这种情形之下，慕容轩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咯。 但从篮利华的角度来看，似乎这位省长千金也不是就要和慕容轩厮守终身的架势，好像篮利华也就是玩弄玩弄慕容轩而已。 可是，可是蓝锦达省长和王阿姨这对夫妇心里面却未必是这样想的。 恐怕他们夫妇二人，已经把慕容轩当作未来的乘龙快婿来看待了。 篮利华曾经在慕容轩面前冒出过一句话，好像说她爸爸对她妈妈谈到她和慕容轩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蓝锦达省长说过：“对慕容这个小伙子我倒是很欣赏，但他和汪雨不是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了吗？我们家利华就这样横刀夺爱地插这么一脚，似乎不太妥当。汪雨是我老领导的宝贝女儿，篮利华这么做我心里面很过意不去，真觉得有点对不起汪老和汪雨父女俩儿。” 但他的夫人王阿姨叹了口气说道：“女大不由娘，我们也挡不住咱们家利华，她的那个霸蛮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从小到大就是她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得到。你刚才说到的担心我同样想过，也侧面的婉转的给利华说过几次，但那管用吗？一点都没用，咱们那个嘴巴不饶人的丫头还口口声声地说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你们年轻时候啊！一朝相许终身厮守。”< 180.第179章省长千金（5） 篮利华的母亲接着说道：“咱们那个不讲道理的丫头篮利华还振振有词地说道，慕容轩和汪雨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只要慕容轩还是单身，我篮利华就有资格去追求他，至于他答不答应和我好，那是另外一回事情。再说了，谁说我就要和那个慕容轩结婚厮守终生了？我只不过看着慕容轩顺眼，抢过来玩玩儿而已、、、、、、” 蓝锦达夫妇听着他们这个宝贝千金满口的奇谈怪论，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 <g上，媚眼如丝，鼻腔里时不时的**一声、、、、、、 篮利华这声息犹若游丝，但却更能挑动慕容轩的心扉。 篮利华正值豆蔻年华，她baixi、jiaonen的脸蛋，布满了绯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浑身上下洋溢着的清纯身躯，在灯光的映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让慕容轩恨不得抱上来狂咬上一口。 看着她那媚眼如丝的模样，慕容轩再也难奈不住了…… 但就在慕容轩要开始行动之时，那魅人的省长千金却娇滴滴说：“轩哥哥，莫心慌吗！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功夫我就出来了…” 慕容轩值得轻轻拍了一下蓝利华柔嫩的身姿，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好，蓝千金，你这个吃人的小妖精，快去吧！我等着你！” 又一个假期来临了，篮利华再一次坐飞机从北京飞回了羊城的家中。 这次假期，篮利华原本想着要和慕容轩好好地单独带上一短时间的。但一回到羊城市就遇到慕容轩出差了，无可奈何之下，篮利华只得无精打采的一个人呆在慕容轩颐和山庄那栋别墅里。 静谧的房间里，身体奇痒难耐的蓝利华，被空虚，寂寞紧紧包围。 蓝利华找来浴袍，披在身上往洗手间走去。俏皮可爱的脚趾头，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踩在舒暖的茸毛地毯上，径直踱向洗手间。 “哗啦啦！” 淅淅沥沥的温水，从水龙头中喷了出来，射向富有弹性的肌肤，顺着蓝利华柔顺的发丝，脸颊，脖子……滑落在她那you人，成熟的绯红。 像一只充满了魔力的手掌，男人的手掌，在她光洁的肌肤上，细细的摩擦。 又如同千万只调皮的蚂蚁，从皮肤，一直爬到她骨子里了。 这个时候，空虚难耐的蓝利华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健壮的男人，能好好来疼爱自己，呵护自己，体贴自己。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也有需求。 浴缸边上，堆满了各种洗浴用品，她挤了一堆乳液，在手中揉搓出泡沫，再涂抹到细腻光滑的肌肤上。 或是恨自己不争气，或者是身体所需，尖锐的指甲盖，狠狠的扎进、、、、、、 蓝利华只裹了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没有吹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fennen的皮肤充满了youhuo。 慕容轩昨晚上打来电话，他告诉篮利华他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可能三点多钟就会抵达羊城。<g，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颇费心思地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篮利华上身穿着紫蓝色的裙子，紫色更显得端庄秀丽，柔顺的刘海搭在额头。 连那清风，都止不住挑拨她的刘海，吹拂凌乱，蓝利华时不时的伸手撩撩。 像她这种有气质，有样貌的女孩子，绝对是男人们的最爱。 xiashen则搭配了一件超短白色的打diku，白色的打diku，将她那富有弹性，光滑，修长的shuangtui承托的更加baixi，jiaonen。 这可是蓝利华精心挑选，搭配了很久，才挑出这两件的。 她的脸上，含着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让心里有想法，想要接近蓝利华的男人，想上前搭讪，又怕会有所冒失。 蓝利华在机场一接到慕容轩，她就紧紧拽着慕容轩的手臂，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在篮利华的纠缠之下，慕容轩和篮利华两个人并没有直接回市区里，而是先到在机场候机区的一家酒吧里泡吧。篮利华说：“轩哥哥，人家这么久都没见你一面了，你还不请我泡泡酒吧，算是谢罪。” 而这个时候，慕容轩早已经在心里面做出过决定：“当断不断必留后患，要快刀斩乱麻。趁现在和篮利华陷得还不是太深，赶紧和她一刀两断。离这个霸蛮的女孩儿远远的，哪怕是自己的仕途受到影响也再说不惜。” 这一泡吧就泡到了晚上，一出了酒吧，篮利华就又开始纠缠上慕容轩了。 篮利华看到慕容轩并没有送她回去的意思，于是她就 开始施展魅人功夫：“轩哥哥，你就送人家一下下嘛！我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要是搭上坏人的车……”<，其实早已经心动的慕容轩，真想狠狠抱着她狂wen一番。 “走吧！我的美人。”借着酒劲，慕容轩也不客气了，一把搂着蓝利华纤细的腰肢，抱着她朝机场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地停车场的风很大，从葫芦一样的口子直接灌了进来，风一吹，慕容轩清醒不少。 “上车，我送你回去。” 慕容轩心理咒骂一句酒喝多了，喉咙就干的厉害。 或者是穿着暴露，xing感妩媚的蓝利华实在太youren了，慕容轩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慕容轩再没必要去打扰，破坏她的生活。 只是，慕容轩忍不住，还是俯xiashen子，在蓝利华的额头，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而后，慕容轩坐了下来，双手从蓝利华的脖子下面，揽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醉醺醺的蓝利华，顺势倒进慕容轩怀中。 好舒服…… 长夜漫漫，慕容轩不着急把蓝利华抱上车。 想到这，慕容轩又四下里扫了一圈，深夜的地下停车场里昏暗一片，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每次喝酒之后，嘴巴都是干的发白。“利华，利华？” 慕容轩轻声喊了两下，蓝利华根本就没有反应。见此，慕容轩欣喜若狂。 他起身跪坐在一边，看着眼前靓丽女子，缓缓伸手拽着蓝利华衣服上的口子。 手臂稍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很利索的把蓝利华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了、、、、、、 慕容轩的心都酥了，心跳频率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睡梦中的蓝利华，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她翻了个身子，梦呓出声。“唔！不要嘛！”莺声燕语的声响，更加刺激了慕容轩的神经。 “好冷啊！轩哥哥，抱紧我。” 梦呓的蓝利华突然伸出baixi的手臂，搭在慕容轩肩上，然后就紧紧抱住慕容轩。 晚风呼啸，随着夜色的加深，温度也逐渐变得寒冷。 看着自己呼出的气，被蓝利华吸了进去，慕容轩血脉喷张，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yuwang满满了他的*腔，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需求，看着这么一个完美的尤物，躺在自己怀中，即便是柳下惠，也按捺不住了。 慕容轩收了收手臂，将蓝利华搂了起来，把自己的嘴唇压了上来。 蓝利华被毛毛躁躁的慕容轩，wen的几乎不能呼吸，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感觉自己似乎被一个男人抱在强健的臂弯中，阳刚的男人气息，直扑入鼻中。没有看清楚是谁，蓝利华本能的挣扎将慕容轩推开。 蓝利华的动作太过突然了，慕容轩一下没注意，被蓝利华用脚踹退了出去。<li。 自己被yuhuo给冲昏头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慕容轩嘴巴微微张开，怔怔的看着蓝利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轩哥哥？”蓝利华到这时，视线才逐渐清晰，见guang溜溜的慕容轩，心中不无震惊。 脑袋还有点痛，蓝利华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怎么突然跟慕容轩呆在一块了？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梦中，蓝利华经常会做梦梦到自己跟慕容轩在一块。<g上，在热闹的都市，管他在哪儿，随便找一条街，将车子停在人多的地方，玩玩车震也ting刺激。 没想到，今天，慕容轩真的赤果果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蓝利华居然还迷迷糊糊的踹了他一脚。 没踹到他下面吧？ 蓝利华不无担心，要是把慕容轩给踹坏了她可不会原谅自己的。 慕容轩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开口打破了沉寂，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蓝利华两眼放光，借着今天这次机会，她要让慕容轩好好尝尝做男人的滋味、、、、、、 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不了多久，蓝利华同慕容轩gouda私情的事，省府办公厅里很多人都知道了。 他们碍着蓝锦达省长的威严，不敢议论这事儿，私下里却把慕容轩当作一号首长的乘龙快婿了。 似乎只有蓝锦达省长不知道这事。 可是有天，蓝锦达省长突然问慕容轩：“这几天有蓝利华的信吗？” 慕容轩慌了，支吾道：“有，有啊！”蓝锦达省长笑笑，说：“这孩子，从来没有给我写过信。”< 181.第180章省长千金（6） 望着蓝锦达省长的笑容，慕容轩心里暖暖的。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慕容轩感觉自己同蓝锦达省长血脉相通了。蓝锦达省长就像自己的父亲。 蓝利华大学都快毕业了。 慕容轩同蓝利华之间的事情一直没同蓝锦达省长夫妇正式谈过。 这年秋天里，又传说蓝锦达省长要上调到中央了。 省府办公厅的干部们也看出了些端倪：慕容轩被派到下面一个地级市任副市长去了。 领导干部调走之前，通常都要把身边的人安排好的。大家又猜错了。 只是蓝锦达省长看出女儿同慕容轩关系不清不楚的，再把他放在身边当秘书就不太好了。 慕容轩感觉这半年过得太快了。他刚被提拔，总是很兴奋，干什么都是一阵风。 又有很多机会去北京，可以见着蓝利华。 过去都是跟着蓝锦达省长去，就算见了蓝利华，两人最多只能偷偷儿眉目传情。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暑假，蓝利华大学就要毕业了。 她回到岭南羊城市，篮利华一进门就告诉她妈妈：“我要到下面的地市里去看看轩哥。” 晚上，蓝锦达省长把她的宝贝千金女儿喊到了他的书房。 蓝锦达省长语重心长地她说道：“利华，爸爸今天想正式地给你谈一谈你跟慕容轩之间的事情。” 看着蓝锦达省长从未有过的严肃劲儿，篮利华有点儿心虚。她以为父亲会为她的不懂事理而大骂她一顿。 说知道，蓝锦达省长并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怒不可遏，反而是和蔼可亲地对篮利华说道：“利华，慕容轩跟我这么多年了，可以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怎么说呢，我认为慕容轩不仅是人品好，也很有才气，而且也灵活。可以说，慕容轩今后在仕途发展上面，是前途无量的。但是，利华，他如果成了我蓝锦达的女婿，不一定就是好事。反过来可能会对他的仕途发展起反作用！” “为什么？”蓝利华不解地问到。 蓝锦达省长接着对他的额宝贝千金说道：“利华，你还太小，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事情，你真的无法去弄个明白，你不是官场中人，因此你是不懂这些其中的奥妙的。如果慕容轩真的爱你，他就会想到自己的仕途也许会受到影响这种后果，它就会不管不顾这些影响的。” “爸爸，你所说的这些东西，我还是听不懂。不明白。但是，我只知道一点就够了，我是真心爱慕容轩的”蓝利华对她的父亲说到。 听了宝贝女儿这番话，蓝锦达省长没做什么过多的评价，他只是长叹一声，然后有对篮利华说道：“利华，你年纪尚小，有一些话爸爸不能同你说得太透。不过，你要是去问慕容轩话，他可能会更清楚明白地告诉你这其中的道理的。” 蓝利华对蓝锦达省长说道：“爸爸，我想明天就去轩哥任职的那个地方，然后在那个地方里住几天，听听轩哥的意见，看看他究竟怎么说。” 蓝锦达省长慈祥地伸出自己一双大手，他爱怜地fumo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利华，你可以在慕容轩那里住上几天。但是，我给你提个要求，你要自己坐公交车去，我不会叫车送你，你也不要叫慕容轩派公车来接。你妈妈跟了我几十年，从来可就没有摆过官太太的架子。对你，我就说这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蓝利华就背着一个大包包去了长途汽车站。买了票，等了两个多小时，又颠簸三个多小时，才到了慕容轩所在的那个市里。 正是中午一点多，市委办没人上班。问了传达室老头，他说不知道慕容副书记住哪里。传达室的人看谁都像shangfang的，没什么好话。蓝利华只好在市委办前溜达。太阳很老，晒得皮肉生生的痛。直等到两点多，才有位中年男人揉着眼睛来了。他见了蓝利华，本想不理睬的，似乎过意不去，又回头问道：“你干什么的？” 蓝利华说：“我找慕容轩。” 那人就站住了，惊愕地望着蓝利华，心想这人怎么敢直呼慕容轩的名字。 可他的脸慢慢热情起来了，将信将疑道：“请问，你……是锦达省长的……” “我叫蓝利华。”蓝利华抢着答道。 “快进进来坐吧，热死人了。”那人忙开了办公室，“我是市委办主任，姓黄。” 黄主任替蓝利华倒了茶，忙说：“利华，这个这个，怎么称呼你？你比我小，叫你利华没意见吧？你坐坐，我马上把慕容副书记找来。” “没事的，上班时间马上到了？不要专门去找。”蓝利华说。 黄主任却挥挥手，飞跑出去了。 一会儿，慕容轩就来了，见面就伸出手来。 蓝利华笑道：“谁跟你握手？我又不是你的下级。” 慕容轩嘿嘿一笑，说：“是上级，是上级。” 晚上，慕容轩领着蓝利华在街上散步，却是一路和别人握手而过。蓝利华说：“这哪是散步？你这种架势简直就是大领导体察民情嘛。” “就这么打个城市，满大街尽是熟人，怎么好意思好不打招呼呢？”慕容轩笑呵呵地说道，“篮利华，你如果觉得麻烦的话，那么，我就带你走小巷子，去市区外的那条河边走一走。那里还是比较僻静的。” 蓝利华说：“这方面你得学学我老爸。他从省府大院里走过，别人只敢远远地打招呼，没几个人敢上来握手。” 慕容轩说：“天呐，我怎么能和蓝锦达省长比!你老爸就像只大老虎，全岭南省都没几个人能像他那样。但是篮利华，你要知道，这只大老虎可不是一天都长大的。” 蓝利华望着慕容轩，然后说道：“慕容轩，你怎么也同我老爸一样，说话机关重重的了？” 慕容轩笑了笑说道：“我哪里机关重重了？我的意思是说蓝锦达省长的威望是慢慢形成的，也可以说是历史形成的。我慕容轩呢？一介芝麻小官，胡子还未长齐，刚入官途，哪能像蓝锦达省长那样威风八面的。” “我爸他到底怎样呀？”蓝利华说，“轩哥，我怎么听你说的云里雾里的，你这好像是话中有话啊。” 慕容轩笑呵呵地对篮利华说道：“利华，你这是多心了，其实我真心告诉你吧，我在心中是非常非常敬重蓝锦达省长的。不过真要说起来，蓝锦达省长的个人魅力是他的书生意气，而最终让他不会太得志的也许还是因为他的书生意气。” 蓝利华仰着头，一脸不解地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你又开始云里雾里了。你所说的话我真的都听不懂，都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些啥。” 慕容轩说笑嘻嘻地对篮利华说道：“篮利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可能并不是十分了解你的这个老爸。蓝锦达省长是既有文才，又有干才，更有思想。但是他太自信，难免就有些自负或自傲，不肯求人。当官这事，得由各种机缘促成，单是自己如何能干，不行的。” 蓝利华假装生气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好歹你还是做过我老爸的专职秘书哩，既然你自己知道得这么透，怎么就不向我老爸进言呢？原来你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呀！” 慕容轩一脸无辜地对篮利华说道：“利华，我今天给你所说的这些个话不一定就对了，这些只是我自己在那里瞎琢磨。大家都说你爸同中央某位大领导如何好，可是也不见他怎么关照你爸。你爸同北京的那位大领导原先是老同事，这个我倒是清楚的，这不是瞎传闻，这件事情倒是真的。” 蓝利华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你所说的和那位这样领导的俄关系，我还不知道哩。你都清楚，我爸爸他从来不在家里谈工作上的事。但我爸爸真的对我说过，你慕容轩要是真成了蓝锦达省长的乘龙快婿，那不见得对你就是好事。可是他又不肯明明白白地说明这究竟是为什么。” 出了小巷，河风迎面而来，很凉爽。抬头望去，居然是新月如钩。城里人总是忘记了月亮和星星。 慕容轩仰望星空，做思考状，停了许久，他才对篮利华说道：“利华，蓝锦达省长他老人家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未必你同仕途哪个重要我慕容轩糊涂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了了？” 蓝利华听了慕容轩这句话，心里面热乎乎的。她的身子就软软的，于是就将自己的头贴进慕容轩怀里。 停了许久，蓝利华才开口对慕容轩说道：“轩哥，我感觉得出来，我爸爸有时心情很不好，虽然说我不太懂你们官场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但我也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但我和妈妈却都不知怎么劝他。妈妈拿着他也是毫无办法。你别看我妈妈当着大家的面一天到晚的笑眯眯的，但在背后里就哀声叹气的。轩哥，你今天就告诉我，我爸爸他在岭南到底做这个省长做得怎么样啊？” 慕容轩郑重其事地对篮利华说道：“利华，我可以非常负责人地告诉你，你的这个老爸做岭南省长真的做得是相当的出色，很不错。当然，每一位领导新来，大家都会发现我们来了个最好的领导。这差不多已成规律。但是你爸爸，真的很好。可是，他在这位置上呆得太久了。我们老百姓不是有一句俗话吗，说是管家三年狗都嫌。”< 182.第181章省长千金（7） 蓝锦达省长家的千金篮利华着急的问慕容轩：“轩哥，我听你这么说的意思是，现在岭南省好多人都讨厌我爸爸当这个省长的了？” 慕容轩摇了摇头，然后对省长千金说道：“篮利华，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会弄得清楚岭南省官场中的这些个事情，我也一时半会儿给你说不明白。但我可以给你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在官场上你要当官就得干事，你要干事就要得罪人。事情的结果往往就是你干事越多，你的失误肯定就越多。这样一来，时间越长你在干事情的过程中出现的小事小情就积累越多。这样负面的东西积累逐渐多了起来，也就是说你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之后，你那个好领导的神话就越受怀疑。中国人是习惯神化领导人的。还有，你在一个地方做官时间长了，你老呆着不走，人家想上的人就上不来，这个也很是遭人恨的。我原来是你爸爸的秘书，现在别人都知道我很可能会成为蓝锦达省长的女婿，所以很多话我是听不到的。但是我也可以想象，现在岭南官场上也不知有多少谣言在传播。等蓝锦达省长退了下来了，接任他的新省长来了，人们又会发现岭南省来了位最好的一号首长。这是个很可笑的规律。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个规律，不管你干得有多好，这个人们的认识定律都是存在的。” 蓝利华点头说道：“难怪爸爸说你做他女婿不见得是好事。等爸爸把岭南的人得罪得差不多了，就退下来了。你也许要在岭南呆一辈子，别人就会整你。是这个道理吗？” 慕容轩笑笑说道：“利华，其实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们不要去管它。谁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蓝利华心里确实很在意这事儿，但她却故意对慕容轩说道：“轩哥，如果真是这样，我想你还是最后考虑一下。我可不能误了你的大好官途呀。” 慕容轩捧着蓝利华的脸蛋儿，说：“篮利华，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我们何必去管那么多呢！” 其实慕容轩早就反复想过这事了。他知道自己并不蠢，可是因为他将是一号首长的女婿，别人就会低看他几分，以为他不过搭帮老岳父发迹。他要让人们相信自己能力，得比别人花更多心血。 如果蓝锦达省长当时真的当了中央领导，慕容轩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可是蓝锦达省长要升任到中央的也不是说一点都没有，但是这对于一个地方官员来说是实在太难太难。即便是你的能力十分突出，各方面的条件也符合中央选拔高官的要求，但你如果是没有合适的机遇，在加上强大而又给力的后台的话，那你一个地方大员上调到中央更上一层楼的梦想，那也只能是白日梦，黄粱美梦罢了。 基于以上原因，就蓝锦达省长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多半会在岭南省政府一号首长的位置上退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蓝锦达省长退下来之后，估计慕容轩今后的日子十有**不会太好过。 慕容轩反复忖度自己的未来，徒增几分无奈。 但他并没想过为着今后自己的锦绣前程，就把自己所爱的美女给放弃了。 “轩哥哥，我能亲耳听到你这么说，也不枉我篮利华和你好过一场了” 蓝利华抬头望着慕容轩，满脸的娇嗔。 其实，此时篮利华在听了慕容轩这一番shenru分析之后，她的心里面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要离开慕容轩，不为别的，就为了爱他。如果不这样的话，按照爸爸和慕容轩的说法，她篮利华对于慕容轩今后仕途的发展来说只能是个负资产。” 但离别只是篮利华自己心里面的决定，慕容轩还对此一无所知呢。 在永远离开轩哥哥之前，篮利华想给慕容轩留下点刻骨铭心的想念。 于是，篮利华来看慕容轩的最后的那一天的晚上，她顾不上吃吃喝喝这些琐碎之事，她一心一意地要做出点惊世骇俗的大事情出来。 篮利华一门心思的就想着，她要自己的独门功夫，让慕容轩这个自己心中难以磨灭的男人，永远都记住她篮利华这个美女、、、、、、 这一天，虽说是自己的女朋友——蓝锦达省长的宝贝千金篮利华来看他了，但慕容轩作为市委副书记，照例还是要去上班，照例还是忙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物， 慕容轩上班之后，蓝利华在街上逛了一圈。她估mo着慕容轩已经下班了时间点上，从大街上回到了慕容轩的住处。 篮利华也不着急着去厨房里为慕容轩弄晚饭吃，他先是对着慕容轩嫣然一笑，然后说了声：“轩哥，你下班回来了。” 然后，篮利华就转身进到卫生间里洗澡去了。 洗得香喷喷的篮利华婀娜多姿地走出洗手间。然后，慢慢地将房间，大厅的窗帘，全部拉了下来。 一时间，房子里变得昏暗而又aimei起来。 这时，蓝利华迈着xinggan的猫步，朝着慕容轩徐徐走来、、、、、、 篮利华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媚眼如丝般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着慕容轩。 慕容轩只是不知所以然的怔怔的盯着蓝利华，看着她暴露在空气中、、、、、、 “轩哥哥，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得了我！” 感受着怀中，蓝利华的暖暖爱意，慕容轩很是心动。 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做这种事情，其实，蓝利华的心里面也是很紧张，也很害羞。 她捂着脸，不敢去看慕容轩，又担心，慕容轩会突然袭击，让自己措手不及、、、、、、 蓝锦达省长家的这个千金小姐说话是算数的。 果真，半年之后，篮利华就踏上了飞往美国的国际航班。 她要去美国读研究生了。 等到蓝利华再一次见到慕容轩她的轩哥哥的时候，慕容轩早已经是位居权利中枢的封疆大吏了。 七个月之后，慕容轩也从他任职的那个地市回到了省政府，暂时担任省政府办公厅的副秘书长一职。 对于慕容轩和篮利华最终分手之事，蓝锦达省长倒是没说什么话，反而是从心面松了口气。 蓝锦达省长自始至终都不太看好慕容轩和他的宝贝千金篮利华之间的关系。 一方面，他不愿意看到篮利华从自己的官场导师汪老的女儿汪雨手中抢夺慕容轩。这确实有点横刀夺爱的味道，不符合蓝锦达省长一贯的为人处事风格。这是当时处于对自己宝贝千金的溺爱才没有吱声。 而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的额判断是正确的。一旦慕容轩真的和篮利华结了婚，这对于慕容轩这位他极为看好的官场政治明星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 蓝锦达省长也赞成慕容轩对篮利华的那番shenru入分析。 仅就自己盘桓岭南官场这些年头所得罪的人无以计数这一点上来说，篮利华和慕容轩两个人真的走到一起的话，那些自己之前所树下的政敌肯定会把所有怨恨和矛头都指向慕容轩这个年轻人的。 这对慕容轩这位政治明星来说是极为不公的，对他今后仕途的发展反而是非常不利的。 基于上述原因，慕容轩没有和蓝锦达省长的宝贝女儿结婚，蓝省长不仅没有生慕容轩的气，反而是暗暗为慕容轩叫好。 但蓝锦达的夫人王阿姨就不一样了，她还是对慕容轩和篮利华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分道扬镳耿耿于怀。王阿姨在心里面实在是太喜欢慕容轩这小子，她当时是一心盼着慕容轩能成为他们蓝家的乘龙快婿。 遗憾是遗憾，但婚姻恋爱这件事情毕竟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一点也勉强不得的。后来王阿姨从篮利华和她家老蓝那里分别印证了，最早提出分手的是自家的闺女，从此之后，王阿姨那也就无话可说了。 慕容轩自从与篮利华分手之后，自己最初回到羊城市见到蓝锦达省长和王阿姨的时候也有一些尴尬，但他看到二老还如同以前一样视自己为家人，他也就慢慢地褪去了那分尴尬，又变得和以前一样自然随意了。 回到省政府办公厅担任副秘书长之后，蓝锦达省长找他谈过一次话。 蓝锦达省长找慕容轩谈话，这一谈就是两个多小时快三个钟头。 蓝锦达省长这次谈话中心思想就是告诉慕容轩，别着急，一切都得按部就班来。但这一切都是在既定方针之中。 蓝锦达省长找慕容轩谈过之后，慕容轩的内心安定了不少。从内心到外表明显是少了很多浮躁之气。 他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对省政府领导和办公厅秘书长交办的各项工作也都很够比较出色地完成好。 要不是出现意见突发事件，那么慕容轩的仕途之路应该说坦荡的。 但那这突发事件出现之后，一切就变得那么的不确定了。 慕容轩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无助过，就像是一颗无根的飘萍，伏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随波逐流、、、、、、< 183.第182章改朝换代（1）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虽然说之前蓝省长已给慕容轩明确了换届选举之后的去向，但慕容轩去商务厅任职的事情还是没有眉目。 这不由得是慕容轩整日里在焦躁不安中度过。 蓝省长成功连任之后，许多人都认为慕容轩在这次换届选举中为蓝省长成功连任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论功行赏的话，理应分得到一大杯羹的。 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慕容轩现在已经不再担任省长秘书，但新的职务任命又迟迟未能下来。 于是，慕容轩就如同一个闲人般落入了这个尴尬局面。 有天晚上，慕容轩想去华容那里。 虽说是华容已经嫁人，但这两个人仍然是藕断丝连，而且慕容轩还感觉到华容似乎要比婚前更加的爱他了。 因此，这两个人之间就有保持着往日的那种关系。 慕容轩走过省府办公厅的办公大楼，他偶然一抬头，突然发现蓝省长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着的。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按照他所熟悉的领导的既有作息时间，这个点上只怕是蓝省长已经从外面回到办公室里来了。 唉！慕容轩心想，这个蓝省长也太辛苦了，已经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里办公。 这个时候，慕容轩突然间有了想上楼去看看蓝省长的想法，但他却又怕打搅了蓝省长。 慕容轩在办公厅的楼下犹豫一会儿，最后他还是壮着胆子上楼去了蓝省长的办公室。 慕容轩坐电梯来到蓝省长办公所在的楼层，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以前天天在这里陪着领导。 唉，可是现在，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没有蓝省长的电话命令，他慕容轩现在是不能随随便便来见蓝省长的，屈指算来，慕容轩已经有几个星期都没有见过蓝省长了。 慕容轩见蓝省长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就伸手敲了敲门，但不见回应。 见状，慕容轩就马上想往回走，但此时他自己又很不心甘。就想着趁现在下班时间能见上蓝省长一面，那该多好呀! 慕容轩考虑再三，他一咬牙，还是推门进了蓝省长的办公室。 慕容轩进得蓝省长办公室，外面这间是秘书的办公室，这就是从前自己办公的地方。 慕容轩环视了一周之后，他发现整个办公室里外间都不见任何动静。 在往里面看，慕容轩又发现里间蓝省长办公的那间房子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看到这种情况，这下慕容轩的心里面真有些忐忑不安了，不敢去推那扇门。 这种局面令他进退两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这情形是不容迟疑的，慕容轩心里面清楚，在这个时候，他要么趁蓝省长没看见赶快轻手轻脚溜走了，要么就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去、、、、、、 此时此地哪怕你多考虑一秒钟，就会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最后慕容轩还是一咬牙，脸上一热，不顾一切的推开了蓝省长办公室那扇虚掩的门。 进得里间，慕容轩发现蓝省长宽大的办公台前，那张他十分熟悉的进口小牛皮的大班椅孤独地矗立在那里。 明亮的灯光，仍然肆无忌惮地照耀着这个岭南省政府最高决策者的地盘。 见到这种此前从没有遇到过的情景，慕容轩顿时有种做贼的感觉，他整个心里面都充满了恐惧，这个时候他没有别的想象法，就一心想着赶快逃离这个恐怖的令人窒息的恶鬼地方。 可就在慕容轩就要转身离开之际，他眼睛的余光却突然看见蓝省长的办公桌下面像是有只皮鞋的模样。 慕容轩惊魂未定，但他还是决定转身来看个究竟再走，等到他定神仔细一看，慕容轩却发现在蓝省长的办公室桌下面是只脚、、、、、、 这个时候慕容轩心脏跳到喉咙口了，他心里面暗想——莫非是蓝省长在和他的**在这里touqing？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这种偷偷momo的表现就更加说不清楚了，如果让蓝省长发现这个时候自己在这里偷偷窥视，那今后自己在蓝省长心目中的形象和印象可就真的毁了。 但慕容轩又一想，不会呀！ 根据慕容轩对蓝省长的多年的了解，即便是蓝省长和别的女人又私情，说什么也不会公然在办公室这种地方行事呀？ 冷静下来之后，慕容轩决定还是要看个清楚明白，否则自己不会死心的。 打定主意之后，慕容轩还是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办公台的后面。 慕容轩过去一看，哎呀！妈呀！可是不得了了。 慕容轩此时发现蓝省长倒在他的办公桌下、、、、、、 慕容轩见此情景，他马上开口呼叫道：“蓝省长，蓝省长，您怎么了？你说话呀？” 慕容轩呼喊了半天蓝省长也没啥反应，人依然是纹丝不动躺在办公室的地毯上。 是喝醉酒了？还是生了急病？慕容轩的脑袋瓜里在快速地做出反应判断。 慕容轩俯xiashen子，他先是伸出手来mo了mo蓝省长的秃头，慕容轩手感觉得不太对头，手感有些发凉，而且是那种拔凉拔凉的。 于是，慕容轩马上想到要打电话给值班室，可他刚提起电话却又放下了。 为了稳妥起见，慕容轩有俯xiashen子，他低头又闻了闻蓝省长的嘴巴，看是不是有酒味。 慕容轩心里面想到，如果蓝省长只是因为喝醉了酒而出现这种状况，却让他慕容轩给弄得天摇地动地满世界都知道就不好了。 但慕容轩在蓝省长嘴巴上却没闻见一丝酒味。 于是，慕容轩就再一次抓起电话，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岭南省医疗急救中心，省医疗急救中心的值班人员只是简单问了一下病人的情况，然后就在电话里告诉他说，不要着急，让病人保持平躺状况，他们急救中心的人员马上就会赶到。 慕容轩打完了岭南省急救中心电话之后，他想了一想，紧接着他又打了省府办公厅医务室的电话。 第三个电话慕容轩才打给省府办公厅的总值班室，最后一个电话慕容轩打给了新任办公厅的头头王秘书长。 王秘书长接到电话之后没多大一会马上到了，打完这些个电话之后，慕容轩飞快地跑下楼去。 快到办公厅办公大楼的大门口，慕容轩终于听到了救护车厉声鸣叫着开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慕容轩才感到自己一下子全身轻松了下来。 省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到省府办公厅的办公楼前停下，医务人员飞快地打开后门，扛着担架、氧气瓶及一应急救物品随慕容轩上楼。 这个时候，办公厅办公大楼的楼上已等着好些人了。 省急救中心来的那位医生说话间就已经戴好了口罩，只露着两只眼珠子，他朝王秘书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领导，麻烦你让屋里的人都快点离开，我们好展开急救工作。” 王秘书长听到医生的话之后，他急忙挥挥手，示意大家，让大家都快点下楼去待命，蓝省长办公室这里只他和慕容轩在这里守着。 慕容轩问：“要不要告诉王阿姨？”王秘书长说：“还是等等吧。等情况稳定了再说，免得王为一同志担心。” 两人静下来不说话的时候，气氛就特别紧张。 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那位负责的医生才出来。 王秘书长和慕容轩忙站了起来。 医生说：“蓝省长这是大面积心肌梗塞。现在病情稍微稳定了，但蓝省长他还没有完全脱险，我们得马上送急救中心去。” 王秘书长说：“一切听你们医生的。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医生说：“你们随救护车去两个人吧。唉，蓝省长到底还算命大。要是迟通知我们十几二十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王秘书长便望了眼慕容轩说：“慕容，那就我们俩随救护车去吧。” 医务人员小心地抬着蓝省长上了急救车。 坐在车上，王秘书长意味深长地握了一下慕容轩的手。 医生只按他们的职业要求处理这一切，可现在情况稳定了，王秘书长的政府意识便又上来了。 他问医生要了急救中心主任的电话，拨通了，“喂，向主任吗？我是市政府王洪城。蓝省长突发大面积心肌梗塞，经过你们中心现场抢救，情况基本稳定了。现在正在送往你们中心途中。请你亲自安排一下病房，做好一切准备。” 一会儿就到了省急救中心，好几位医生已等在大厅门口了。一位矮胖的医生迎上来同王秘书长握手，慕容轩便猜这人只怕就是急救中心的向主任了。 果然是向主任，同王秘书长是老熟人。蓝省长被送进高干急救室。王秘书长和慕容轩只能坐在走廊里等候。 向主任觉得难为情，便在进急救室的时候朝王秘书长笑了笑。 王秘书长表示理解，他扬了扬手示意他进去亲自督阵，然后挂了常务副蓝省长龚林的电话。 龚林常务副省长听完王秘书长的报告，立马在电话里说他即刻就赶到医院，并让王秘书长打电话替他叫车。 王秘书长边打电话叫司机边对慕容轩说：“你打电话给蓝省长的秘书魏明，把情况同他说说，要他马上去蓝省长家接王为一同志来医院。”< 184.第183章改朝换代（2） 没多久，龚林副蓝省长同王为一几乎是同时到了。蓝省长的儿子蓝剑也来了，搀扶着他妈妈。蓝眼皮发红，想必在车上哭过了。龚林副蓝省长和王秘书长安慰了王为一同志，再让魏明去找医生安排个房间，先让蓝休息。 王为一却坚持要进去看看老蓝。龚林副蓝省长就劝道：“为一同志，你要冷静，克制一下。现在医生正在全力抢救，我们不能进去。你先休息，等可以进去了，马上通知你。” 这时蓝省长的秘书魏明已安排好房间了，回来带着王阿姨去休息。 魏明因为没有陪蓝省长加班而感到很不自在，好像蓝省长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他害的。 安顿好了王阿姨，龚林副蓝省长说：“王秘书长，我俩研究一下。我看要成立个治疗领导小组。我任组长，你和卫生厅章厅长任副组长，再就是市人民医院、医大附属医院、市急救中心等单位的负责同志为成员。领导小组下面设立专家小组，由卫生厅长提名，把市里有关方面的医学权威全拉上来。” 王秘书长说：“事不宜迟，我马上通知领导小组和专家小组的人员到位。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就定在四点半开会怎么样？” 龚林副蓝省长说行。王秘书长便让慕容轩打电话给卫生厅长，让卫生厅长再通知有关专家。 慕容轩手头没有卫生厅长家的电话，蓝省长的新任秘书魏明没声没响地掏出了电话号码本子，告诉慕容轩。 慕容轩知道魏明心里难堪，因为王秘书长不太理睬他。 打完电话，慕容轩去上厕所，魏明也同了去。慕容轩知道他是想试探一下王秘书长说了什么。 魏明虽说是刚担任蓝省长的秘书，但他当领导秘书也有一阵子了，最善察言观色，早从王秘书长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了。 慕容轩却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必要把王秘书长说的话告诉他。话传来传去会传出麻烦来的。 慕容轩就说：“真的好险。我本来是失眠，起来到院子里走走。见蓝省长办公室的灯亮着，就想上去同他闲聊天。谁知道一去，也不见你，再推开里间门，就看见蓝省长倒在地上，再迟十分钟，只怕就坏事了。” 魏明很后悔的样子，说：“这次蓝省长在下面视察工作很辛苦。我们今天下午才回来。我问老板还有没有事，他说让我休息。我晚上就没有来了。” 慕容轩说：“这也怪不了你。”两人说着就到了急救室门口了，便不说了。 王秘书长在不停地看手表。龚林副蓝省长在走廊里踱来踱去，像位将军在指挥一场残酷的战斗。 这时，向主任出来了，摘下口罩，刚准备向王秘书长汇报，马上又看见了龚林副蓝省长，眼珠子就在两位领导之间递了几个来回，说：“向成省长和王秘书长报告，蓝省长不会有大问题了。家属可以进去看一下。” 龚林副蓝省长点点头，过来wozhu向主任的手，说：“感谢你，感谢你们全体同志。这样，老向，我刚才同秘书长商量，成立个领导小组，你参加一个。领导小组下面设专家小组，专家由卫生厅厅长定。他们马上就到，我们先开个紧急会。” 向主任连连点头，“这样好。蓝省长是累的啊！我马上叫人安排会议室。” 秘书长对慕容轩说：“慕容，你去请王为一同志吧。”魏明也随慕容轩一道去王阿姨的房间。 这时，卫生厅厅长和几位院长、专家到了。龚林副蓝省长过去同他们一一握手。 章厅长摇着头说：“你们领导同志辛苦啊！蓝省长这都是累的！” 几位院长也都说是啊是啊，都是累的，省里领导太辛苦了。领导小组和专家小组开联席会去了，慕容轩和魏明仍留在急救室门口值班。 魏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慕容，秘书长好像很不高兴？” 慕容轩说：“没有吧？大概是心里急。这么大的事！” 魏明感慨道：“唉！蓝省长快六十岁的人了，一年到头，没有一天闲着。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跑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慕容轩从来没有见过魏明这个样子，内心同情，便有意附和着魏明，你一句我一句，把蓝省长说成现代先锋模范人物了。 领导小组和专家小组的联席会散了，几位专家一道去病室看了一回出来，在楼道里碰会儿头，便散了。龚林副蓝省长和秘书长也准备走。 王秘书长交代慕容轩和魏明再坚持一会儿。 慕容轩很想知道开会研究的情况，可王秘书长不可能同他细谈，细谈了便有上级向下级汇报工作的意思了。 他便只好小声地问王秘书长：“没事吧？” 王秘书长说：“没事。”<g上。忽然想到：“我这次是救了蓝省长的命啊！”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半。他急忙穿了衣服就赶到急救室，正好王阿姨和魏明从里面出来。 王阿姨见了慕容轩，眼泪一滚出来了，拉着他的手呜呜哭了起来：“慕容啊，谢谢你啊！这次不是你，老蓝他就没命了！” 慕容轩忙说：“王阿姨，这都是蓝省长自己命大，必有后福的。” 王阿姨说：“是老天爷不让你睡觉，让你去救我老蓝啊！不是老天爷保佑，哪有这么巧的事呢？慕容，你是属什么的？” 慕容轩说：“属牛。”蓝眼睛一亮，说：“这就更巧了！命这东西，不由你不信的。算命先生真就说过，我老蓝同属牛的人在一起就会遇难呈祥的。” 慕容轩注意到魏明有些不自在了，便说：“哪里啊，王阿姨，是蓝省长自己命大。” 蓝省长在省急救中心住了二十来天，情况大为好转了，便转去省人民医院。 领导生病住院，对有些人来说是个机遇。 每天便有很多人去医院看望蓝省长。 龚林副蓝省长同王秘书长商量，决定安排武警战士全天候值班，不让来人打扰蓝省长。 魏明、警卫张参谋和司机老沈三个人自然是天天守在医院。慕容轩一下班也呆在医院。 尽管派武警值班，上医院来探望的人还是天天不断，都被武警战士挡了回去。 丁燕是个例外。她总是晚上来，让慕容轩或者魏明陪着在蓝省长病榻前坐上一会儿，说说话就走。 蓝省长住院不让别人探望，这事在外界一传，人们便觉得我们有位好蓝省长。 谁都清楚，有些领导住一回院，比做一笔大买卖赚的还多。 自从慕容轩离开蓝省长秘书那个岗位之后，蓝省长从来没有亲自给慕容轩打过电话，平时都是魏明代劳的。 这一天蓝省长突然打了电话来，慕容轩一下子竟然没有听出蓝省长的声音，弄得很慌乱。 敲了门进去，不见魏明在里面。 他便给蓝省长杯子里添了茶，再为自己倒了一杯。蓝省长严肃地望着慕容轩问：“慕容，那个盈盈夜总会，你听到什么说法吗？” 慕容轩不知蓝省长是什么意思，不敢贸然答话，便说：“我倒是没听说什么。” 蓝省长显得有些义愤，说：“羊城的老百姓意见很大！上次两会期间，我下令查过他们，也没查出什么名堂。我想，这个夜总会，不能再让驰名公司搞下去了。再让他们搞下去，非出大乱子不可。我的意见是，让腾龙大酒店买下夜总会。当然这得让腾龙自愿，不搞行政命令。你同利民总公司老总和驰名公司的老总华容很熟，就请你同他们把意向先说说。具体的再让他们自己去谈，我们不干涉。” 慕容轩说：“行，我同他们两位说说吧。” 他话说得从容，耳根却忍不住有些发热，心想蓝省长怎么知道自己同华容很熟？ 蓝省长说：“好吧，这事就麻烦你同他们说说。注意点方法，不要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在施加影响。” 蓝省长“好吧”二字刚出口，还没说出下文，慕容轩就明白首长的指示完了，自己该告辞了。 蓝省长在办公室比在家里严肃些，慕容轩也没感觉有什么不自然的，很恭敬地站了起来，说：“蓝省长您忙吧，我走了？” 回到办公室，准备去华容那里。在办公楼前碰上魏明。慕容轩没有说刚才到蓝省长那里，他意识到蓝省长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事情。 慕容轩只问：“魏秘书，几天没见到你了，这么忙？” 魏明说：“我正准备找你哩。蓝省长想看看《羊城晚报》上写的廖沫深的一篇文章，题目是《为你做嫁衣》，听说那位作者是你的同学，原来在我们省政协报社工作，最近好像辞职了。我找了好些天，没找着。” 慕容轩听说了也想马上找到那篇文章，看看这些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 同魏明别了，慕容轩开车去了腾龙大酒店见华容。 华容虽说是和她的那位大官人的秘书结了婚，但她仍然丢不下慕容轩。因此，结婚不久她就以工作为借口，在她上班的腾龙大酒店要了一个大套间从家里面搬出来单独住了。 < 185.第184章改朝换代（3） 慕容轩赶到腾龙大酒店，他自己开门进了华容家，却见华容还没有回来。 华容自从嫁给那位“大官人”的秘书之后就辞去了办公厅交际处副处长的职务，到腾龙大酒店担任老总。 华容的那位“大官人”兵败换届选举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华容有任何瓜葛了。华容的那位新婚丈夫也可能感觉到华容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种良家妇女，因此虽说是两个人名义上市结了婚，但目前还是各过各的，各自精彩。 华容现在忙多了，一般不可能按时下班的。慕容轩自己倒了杯茶。 沙发边的报篮里有一叠报纸，慕容轩拿过来翻了翻，居然找见了那张登了《为你做嫁衣》的《羊城晚报》。看完了，塞进了自己的包里面。 慕容轩纳闷的是，文章只字不提谁的名字，可魏明怎么说是写的是谁呢？看来这个人物ting神秘的。 华容回来，两人坐着看电视说话。蓝省长交代过要注意方法，慕容轩便不急于说起盈盈夜总会的事。 慕容轩看到华容显得有些累，于是他就说那早些休息吧。 慕容轩刚平躺下来，华容便爬了上来，疲沓沓的像个橡皮人。 慕容轩知道她太辛苦了，一个女人家里支撑着这么大的一间酒店，现在的生意又不好做。 让她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慕容轩才把她放下来，揽在怀里，问：“最近生意好些吗？” 华容满面愁容地说：“不见得怎么好。自从盈盈夜总会开业以来，我们的餐饮、保龄球、歌舞厅、桑拿都不行了，甚至客房生意也受到影响。” 慕容轩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华容，你想过把盈盈夜总会买下来吗？” 华容说：“没想过。他们哪会舍得？” 慕容轩说：“盈盈夜总会的摊子铺得太大，我看也未必顾得过来。我前不久听蓝省长的儿子蓝剑说起过这意思。你先想想，我出面和蓝剑说说意向。” 华容说：“轩哥，我觉得不要太急于接触，我找几位副总先商量一下，得谨慎些。” 既然华容答应同几位副老总先商量一下，慕容轩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第二天上午，慕容轩专门去了利民总公司，同这家公司的老总扯着扯着，就扯到盈盈夜总会的事了。 尽管慕容轩很方法，但这位老总一听就知道他是带着某位人物的旨意去的。 这位老总当然没有把这层意思说破，只是就事论事，说他会支持腾龙大酒店买下盈盈夜总会。 一个多月时间，盈盈夜总会同腾龙大酒店磋商了好几次，协议条款越来越明朗。 别看华容这是个女人家，但华容处事谨慎，每次协商会后，她都要向公司老总通报情况。 公司老总的表态总是很原则，让华容心里不怎么有底。但收买盈盈夜总会她是打定算盘了，心想这样也许是腾龙大酒店的长久之计。 可是今天，蓝省长的儿子蓝剑终于亮出了底牌，她却没有信心了。 蓝剑出价三千七百万元，华容嫌太贵了。 当天晚上，蓝剑打了电话来，把今天协商的情况告诉了慕容轩。 吃过晚饭，慕容轩去了华容那里。 慕容轩不急于问起夜总会的事，只先扯些别的话。他知道过会儿华容自己会说起的。 果然过来一小会，华容就说了：“蓝剑真是太狠心了，他要价三千七百万！” 慕容轩问：“华容，那到底值多少，你心里有数吗？” 华容说：“这得评估。可他这也是请专业人员评估的，怎么说呢？评估报告我看了，一眼就看出问题。譬如说室内恒温游泳馆的设施，估价一千八百六十万。哪值得这么多？他们是八个泳道的池子，算上装修，全部的造价加起来，最多也就是五百五十万元。光这一项，就高估了一千三百多万元。” 慕容轩听得有些意思了，笑道：“你的生意经还蛮熟嘛！账算得丁是丁，卯是卯。按你的意思，多少才愿接受？” 华容说：“我大致算了一下，按他这个数，我至少吃亏两千万。” 慕容轩有些吃惊，却说：“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我想，高价也自有道理，他们就算是做一回房地产，当然是溢价出售了。我建议你们再谈谈。谈生意嘛，是要靠谈的。” 华容笑了起来说：“轩哥，你怎么让我感觉就像是蓝剑派来的商业间谍。” 慕容轩捏了把华容的脸，说：“我就是当商业间谍，也只会当你的间谍呀！” 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便掩饰着把脸贴过来挨着华容亲热。 第二天上午，慕容轩一上班就打了蓝剑电话，把华容的意思说了。 当然没有说得太细，他毕竟心里有些鲠鲠的，就像自己在出卖华容似的。 当天下午，慕容轩随一位副省长下地市视察工作去了。这一去就是五天。 回到羊城已是星期六，慕容轩把行李往办公室一放，就去了华容那里。<g上。 慕容轩上前去，见华容原来醒着，眼眶子有些陷下去了。“你病了？几天了？吃什么药了吗？” 华容勉强一笑，说：“没事的。我还上着班哩。” 慕容轩在华容的脸上不停地fumo着：“华容，你瘦了。” 华容说：“告诉你，盈盈夜总会我们买下了。昨天成的交。”慕容轩问：“多少的价？” 华容闭上眼睛，说：“三千八百八十万。” 慕容轩吃惊了：“怎么？一点儿价都没砍下来还涨了不少价呀？” 华容摇摇头，没有说话。 慕容轩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关了手机，安安心心陪了华容两天。 华容是没办法闲着的，虽是周末，也得勉强撑着去招呼酒店生意。 只是人确实有些憔悴，每次出门便小心化了妆。 星期一，蓝剑来电话：“轩哥吗？夜总会还是卖出去了，感谢你啊。这夜总会总让我老头子看着是坨臭狗屎，今后他再也没什么说的了。” 慕容轩说：“感谢我什么？你是商业奇才啊！” 蓝剑哈哈大笑起来：“轩哥过奖了，没有你在中间斡旋，我和华总连谈都谈不下来，你那位华总可精呀！晚上我想请你玩玩。”慕容轩只好说恭敬不如从命。 快到中午的时候，蓝省长打电话过来叫慕容轩。 这是蓝省长第二次亲自打电话给他。 上次蓝省长打电话来，慕容轩以为是自己好运来了，竟暗自欢喜。这回他就不敢再心存这份侥幸了。 蓝省长靠在椅子里，双手叉在xiaofu处：“到下面跑了几天？”蓝省长这随意问问也是寒暄的意思。 慕容轩却不能随意回答个是就了事了，便很得体地回答说：“这次副蓝省长他们一起主要是下去看看二季度商贸任务完成情况。总的来说还不错，下面普遍认为今年市里商贸会议定的几条政策好，同志们很有劲头。” 蓝省长点点头：“哦……行！”让人既可以理解为他在肯定慕容轩的汇报，又可以理解为他结束了这个话题。 慕容轩就不再说下去了，很恭谨地站着聆听指示。 这时听得外面有响动，知道是魏明从外面回来。蓝省长便叫道：“小魏，快下班了，你先走吧。我同慕容还扯一些事情。”<若惊的感觉。 蓝省长面色慈和：“慕容，你的能力比较全面，工作很不错，作风也扎实，我是满意的。” “我说过，你的事，我会负责到底。我说话算数。我同有关领导通了气，最近就准备让你去商务厅任副厅长。商务厅的班子是彻底换了的，全部是从地市领导中安排来的。还空着一个副厅长职位，你去吧。” “我觉得你熟悉商务工作，在办公厅常务办里当过管招商引资的主任，有实际经验，熟悉商贸系统情况。而且你的理论水平也不错，我看你写的一些文章也好，你主编的招商引资建设那本书也好，都不错。这个安排，你自己考虑怎么样？” 慕容轩*口早怦怦跳了，说：“我听从蓝省长安排。我个人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对蓝省长的器重只有万分感激。我不会说太多的漂亮话，反正一条，我是你用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给你丢脸！” 蓝省长笑道：“这个我相信。不过一条，你还年轻，像你这个年纪，直接从处长提到重要厅局任副厅级实职，不太多。所以我交代你一条，就是自始至终都要戒骄戒躁，谦虚谨慎，与人为善。慕容，我这只是个别向你通个气。就在这几天，组织部门会来考察你的。” 慕容轩明白蓝省长的意思，是交代他自己别先到外面多嘴，要严守组织机密。 “我会注意的。”慕容轩这话说得含糊，却也是多重意义：既有注意表现的意思，也有注意保密的意思。 反正蓝省长听着满意，站起来握了慕容轩的手说：“那就这样？你先去吧，我过会儿走。”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听得蓝省长这一番安排，慕容轩心中自是踏实了许多。他不免也在为前一阶段自己的沉不住气而好笑，想到这些他差一点都要笑出声来。 慕容轩下楼来，心情的欢快自不用说了。 < 186.第185章改朝换代（4） 从蓝省长办公室里一出来，慕容轩就心花怒放、心情大好起来。 为了不显得失态，干脆跑进走廊ding头的厕所里小解了。 洗手时，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红光满面，印堂发亮，一副吉祥发达的相。 撩头发的时候，他有意微微皱了下眉头，掩饰脸上的得色。 毕竟是下班的时候，走廊里满是准备回家的同事。 慕容轩自己告诫自己，这事在组织上没有正式谈话之前，就连汪雨都不要告诉。 不过他向汪雨保密，考虑的倒不是组织原则，而是想试试自己是否具有大领导的心理素质。 他暗自同自己打赌，如果忍住了没有说，说明自己在官场还算可塑之材；如果忍不住说了，说明自己修炼不够。 回家时，汪雨正准备下米做饭。尽管脑子里翻江倒海，身子却纹丝不动，却也发现有喜事闷在心里不同汪雨讲，原来是件很难受的事。 晚上赴蓝剑的约。无非是喝酒、打保龄球、唱歌跳舞，逢场作戏而已。 自然有xiojie陪，xiaojie很靓丽，也很会撩人，却找不到遇见邓莹莹的那种感觉。应酬完了，心里竟空落落的。 邓莹莹现在也发达了在汪老的亲自过问之下，邓莹莹被安排到羊城市委宣传部理论处任处长。 邓莹莹和林大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彻底地玩儿完了。 因为林大海落下的那个男人难以启齿的残疾，虽经过多方求医治疗，但一直不见好转。那邓莹莹二十多岁三十不到，正值各方面精力都非常旺盛的年龄，哪里能够长期过着这种独守空房的生活，没多久林大海主动提出结束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邓莹莹稍作迟疑也就很快滴答应了。 这期间，邓莹莹找过慕容轩几次，他们两个人在“那个方面”也配合得满让人回味的。 邓莹莹留下的新名片早被汪雨扔了。 可慕容轩是学新闻的，对数字天生的mingan，记电话号码几乎有特异功能，一直没有忘记邓莹莹的电话号码。 只是好久都没有打过。无聊的时候，他会想起邓莹莹那个女人，甚至想打她的电话试试，看到底还会有什么奇遇。他越是经常这么想着，就越是警惕自己，千万别做傻事。 过了几天，组织部来人考察慕容轩。 当面考察同无记名投票完全是两回事。找去谈话的人，都是办公厅人事处安排的，多是各处负责人。 王秘书长专门授意过人事处长找那些能够客观评价干部的同志去谈情况。 这话上得书，见得人，冠冕堂皇，人事处长却心领神会。结果，组织部的同志在办公厅考察了一天，工作搞得很扎实，情况也了解得很透彻，发现慕容轩真是位德才兼备的好干部。 人们便又是拍慕容轩的肩膀，祝贺他高升，要他请客。慕容轩只是笑笑，不多说话。 他知道用干部这事，文件没下来，什么话都不要说。 这回倒是利索。不到半个月，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下来了。慕容轩在这批任用的干部中名字排在最前面。 文件真的下了，叫他请客的人倒少了。 大概因为在文件没有下来之前，拍他肩膀的处长们都是同级还比较随便，可是现在他真的是副厅级干部了，而且是商务厅的副厅长，大多数处长便明白慕容轩现在是个什么分量，不让慕容轩请客，而是找机会请请慕容副厅长，以后有事好有个关照了。 所以，慕容轩只宴请了蓝省长和王秘书长等几位领导，感谢他们的栽培。 接下来就是别人请客了。要请他的人又多，他真有些安排不过来，对很多人的热情只好婉言谢绝，实在驳不了面子的就拨冗光临了。 慕容轩的那位老同学**现在已经做到那家房地产公司的副总了，他听说慕容轩荣升省商务厅副厅长了，**还专程从外地赶到羊城来祝贺慕容轩高就，并隆重地宴请了他。 省新闻出版局的局长，就是慕容轩最早出道时的那家单位的头头，居然也在海天大酒店摆了一桌，请慕容副厅长赏光。 这位局长现在同慕容轩相见，不再总是那副很职业的面容，显得很和善。省府办公厅几个秘书处以及常务办、蓝剑、魏明等等都请了他。 最有意思的是羊城古刹的一位大和尚寂寥大师，那是他一次和汪雨游玩散心时闲聊认识的一位世外高僧。 慕容轩升迁的消息传到他那清净佛地，也打了电话来，说非请客祝贺不可。 慕容轩推了好半天硬是推不掉，只好约了魏明陪着一道去了。 寂寥大师带了两位漂亮尼姑作陪，就在山下一个叫做白云斋的酒楼叫了一桌。慕容轩去了才知道这碧云斋酒楼原来是那家古刹办的经济实体。 不能委屈慕容厅长和魏处长吃素，寂寥大师出了主意，一桌两制：一边是酒肉，一边是斋食。 可吃到半路，慕容轩和魏明再三激劝，寂寥大师也就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了。 白天餐餐有人请客，晚上又有人登门。来的多是商务厅的一些处室负责人，拜码头的。 也有商务厅一般干部上门的，很是殷勤。 这些日子，休假在羊城的汪雨总是很快活。慕容轩荣升了自是好事，更让她高兴的是慕容轩不管赴多少饭局，晚上总是回家。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现在是省商务厅副厅长了，不像在办公厅过了不久就要写材料，晚上也难得回来。 慕容轩总是这么忙，连华容那里也去不了。 他只好打电话告诉华容，他将去商务厅任副厅长。 华容因刚接手盈盈夜总会也正忙得两脚不沾地，只在电话里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魏明接任了秘书二处处长，厅里为蓝省长又另外安排了一位秘书。这位秘书姓高，叫高翔，很年轻。 原秘书二处的处长丘重升任办公厅副主任。 老田居然被调到办公厅保卫处任副处长。慕容轩猜得出，调走老田，多半是魏明的主意。 老田在秘书二处干了多年副处长，也该动一下了，不然魏明同他不好共事。 慕容轩一直猜不透老田这人怎么这么背时，老是提拔不了。保卫处实在不是个好去处。政府大门口三天两头堵着shangfang请愿的群众，保卫处的人没一天是好过的。 慕容轩现在等待着去商务厅报到，办公厅常务办的工作他已同魏明交接了。 这一天，慕容轩有意推掉所有应酬，想抽时间同华容相聚。他早早就告诉了华容，说他晚上过来，同她一块儿吃晚饭。 不料快下班时，老田跑来说，请慕容轩一起吃顿饭。这是慕容轩万万没有想到的。便不太好推脱。他只好临时告诉华容，吃了晚饭再过来。 老田也没再约别的人作陪，只他们俩。老田举了杯说：“慕容，祝贺你高就。” 慕容轩不好说彼此彼此之类的客气话，因为这回调老田去保卫处当副处长，实在是对他的不公，便心生愧意，忙说：“哪里哪里，小弟我人微言轻，没有尽到责任啊。” 两人举杯一碰，老田又说：“这杯酒也算是别离酒吧。慕容，我受够了。保卫处我不想去了，政府这地方我也不想呆了。” 慕容轩吃惊不小，安慰道：“老田，我说，你还是冷静些好。” 老田举起酒杯亮了一下，自己干了，让慕容轩随意。 老田说：“现在，很有血性的人少了。我并不故作正经，知道自己也不是个慷慨激昂、特有正义感的人，只是有时心血来潮图嘴巴痛快。票子、房子、荣誉、地位都让人家支配着，你能不老老实实听话？我知道自己得罪了上面，就想学乖些，紧闭口，慢开言，只管埋头做事。可是晚了，我的印象在他们心目中早定格了。我考虑了半个月，不想再在政府干了。” 慕容轩说：“你有什么打算？” 老田望着窗外，说：“就像我们坐在这旋转餐厅，换一个角度，又是另一番风景。我何必死守在这里呢？只要不再想当什么官，一切都好办了。我有律师资格，早些年还当过兼职律师。也打过些漂亮官司。我有位朋友在北方做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 “他老早就拉我入伙，当时我有顾虑。他最近又同我联系，我答应过去，出任他们公司的副总，主要帮他打理法律方面的事情。尽管也是帮人家打工，却自由些，好干就干，不好干我走人。” 老田看上去似乎很轻松，而慕容轩感觉到的气氛是悲壮而落寞的。 老田去意已决，慕容轩便不再相劝。怕老田喝多了会再说出格的话，便不让他独自喝了，总是同他对着喝。就一瓶酒，只要他多喝几杯，老田不至于酩酊大醉的。 终于瓶干酒尽了，老田还要叫酒，慕容轩阻止了。付了账，两人喝了杯茶，离席而去。 慕容轩叫了的士，去了华容那里。 慕容轩去商务厅报到上任，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带着去的，有些意味深长。 因为一般只有正厅级干部上任，组织部长才亲自带着去，而厅局副职上任通常是由副部长陪同去的。 过了几天，蓝省长又专门到商务厅视察工作，作了几点指示。< 187.第186章官场地震（1） 慕容轩终于等来了新的职务安排——蓝锦达省长兑现了他的事先承诺，安排慕容轩任职岭南省商务厅副厅长。省商务厅上上下下的干部便明白，新来的慕容副厅长非同一般。他们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 省商务厅领导班子成员又重新进行了分工，慕容轩副厅长分管外贸、招商引资、企财、党务、人事和机关日常事务。 慕容轩副厅长虽然在省商务厅的领导班子中排位在最末一位，可实际上慕容轩副厅长的权力却像是二把手、常务副厅长了。 如今慕容轩真当了商务副厅长，也有些紧张。 好在他自学过一阵子财经，在开发区招商局当局长的时候又管过招商引资，人也灵泛，很快也就适应了。 再说具体业务有分管处室各负其责，他只要拍板时不显得是个外行就得了。 商务厅很快又在闹市区位置给他解决了一套房子，为了上下班方便一些，慕容轩从颐和山庄的别墅里搬进了商务厅的一套四室两厅的新房。 自己是才提拔的副厅级干部，凡事都该注意，房子也就不怎么装修。<g铺等全部换了新。 如今东西贵，钱不值钱，只是买了些该用的家具，就花了差不多二三十万。 一算账，汪雨有些心疼。慕容轩安慰说，钱是人挣的，也是人花的，花了就花了吧。 慕容轩现在也有专车，本可以把那辆奥迪a6车还给林娇娇，可想着有时还是用自己的车好些。那车便仍停在政府车库里，要用的时候去开就是了。 一个偶然的场合，慕容轩听说林大海死了，而且已死了快大半年了。 林大海自从和邓莹莹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女朋友，一个人过着，死了好些天，人们撬开他的家门，才发现他趴在阳台上，人都有股味儿了。 法医一检查，说是喝酒醉死的。邓莹莹还算是是有情有义的，她跑到羊城开发区招商局来为林大海料理了后事。 邓莹莹不相信林大海是醉死的，说他平日不太喝酒的，怎么会醉死呢？ 慕容轩屈指一算，林大海死的日期，正是邓莹莹离开他和他分手三多月之后，也就是邓莹莹找到她他们两个有了那事儿之后。 慕容轩听说这事的时候，只当是街头轶闻，没说什么，就像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的心里却产生某种联想。 慕容轩最近时常会出现心猿意马的现象。对如今每天都在发生的咄咄怪事，他越来越明白沉默是金的道理。慕容轩就这么在副厅长的交椅上四平八稳地坐着，日子过得很自在。 慕容轩做官的感觉正好，有件事情震动了他。 蓝省长的宝贝儿子蓝剑出国了，他先是移民去了南太平洋的某岛国，此后又去了第三国、第四国，直至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世界的哪个角落。 蓝剑走得隐秘，事先慕容轩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华容听慕容轩说蓝剑移民去了国外，很是吃惊，眼睛瞪得老大，脸色都有些变了。 关于蓝剑出国的事终于在外界传播开了，而且越传越神，慕容轩听到的传言有好几种版本，但基本情节是说蓝剑卷款潜逃了。 原来腾龙公司的自有资产并不太多，全靠银行贷款支撑。他这一走，公司就只剩下个空壳了，银行贷款等于丢在了水里。 慕容轩最近没有去蓝省长那里，不知他们夫妇现在怎么样了？ 这天晚上，慕容轩去了蓝省长家。 保姆小马开门的表情已让慕容轩感觉到了一种不祥气氛。 蓝省长和王阿姨正坐在沙发里，没有起身，只望着慕容轩，打了招呼。 没有开电视，又只开了一盏壁灯，客厅显得冷清而灰暗。 蓝省长说：“慕容，今天有空过来坐坐？” 慕容轩听出这话似乎有怪罪的意思，忙说：“几次想来，打了电话，小马都说你不在家。”他说着就望着小马。 小马会意，帮着遮掩：“慕容厅长打过好多次电话哩。” 小马倒了茶给慕容轩端上，自个儿进里面去了。 蓝省长说：“慕容，在外界听到什么话吗？” 蓝省长问话从来不是这么直来直去的，慕容轩愈加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看得出，蓝省长也猜到他是为了什么事来的，也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外面的传言对蓝剑不利。我是不相信，蓝剑同我也常在一起玩，我了解他。” 蓝省长叹道：“他是我的儿子，我都没能了解他啊！外界传言是真的，只是具体细节有出入。有人说他带走了好多好多亿，没那么多。初步查了下，可能有四千多万。检察院正立案调查。” 慕容轩心里一怔，脑子都有些发木了。 王阿姨哭了起来，说：“这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我和老蓝平时总是教育他要安分守己做生意，不愁吃、不愁穿，就行了。他可好，弄了那么多钱，还跑到国外去了。” 蓝省长蜷在沙发里，似乎体积也缩小了许多，没有平日里看上去那么高大了。 他背着壁灯，两只眼睛黑洞洞的，慕容轩感觉到阴影中的蓝省长正望着他，便试探着说：“能不能找个合适的人，同检察院打个招呼。” 蓝省长摇头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打什么招呼？何况他只是我的儿子！唉，只要这个案子就事论事，不再借题发挥下去，就万福了。慕容，最近你要是有空，多到这里来坐坐。” 慕容轩点头应道：“好好，我会常来看看的。”王阿姨说：“慕容哪，我和老蓝枉然一世啊，到头来一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好在老蓝还有你这样的好同事，总算有个说话的人。” 王阿姨说着便拉起慕容轩的手，轻轻拍着，很感动人。 慕容轩心里有根神经真的被触动了，说：“王阿姨，你和蓝省长就把我当你们的儿子吧。有什么事，我随叫随到。蓝省长对我的恩，我是怎么也报答不完的啊。” 就着这意思说下去，话题就到了知恩图报上面了。 自然也就会说到有些人以怨报德，过河拆桥。 王阿姨同慕容轩正感慨着世态人情，蓝省长突然叹了一声，低声说道：“慕容，利民公司的老总也出事了。” “啊？”慕容轩不知利民公司的老总出了什么事，一脸惊疑。 蓝省长把头靠在沙发上，说：“今天下午，检察院已经把他收审了。他涉嫌受贿。这个人能力倒是不错，是个人才，在他的任用上，我是说了话的。没想到他在钱字上过不了关。唉，真不争气！他的老对手打着灯笼找他的毛病，他自己偏偏就不过硬。眼看着要出事了，他托人找我。他自己不干净，我保得了他？” 慕容轩问：“到底有多大问题？”蓝省长说：“检察长向我汇报过，初步掌握，有百把万块钱。腾龙收买盈盈夜总会的时候，他还向蓝剑伸过手。” 慕容轩感觉脸皮有些发僵。当初是他将利民公司的老总引见给蓝省长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栽了。 慕容轩觉得是自己弄得蓝省长没面子。看得出，蓝省长因为自己为这家公司老总的任用说过话而难堪。 从蓝省长家出来，慕容轩踌躇再三，还是想去华容那里看看。 前几天听说蓝剑出国了，华容那么mingan，慕容轩一直想不通。却又不便多问，怕引出不愉快的话题。 今晚他知道利民公司的老总收了蓝剑的钱，某种担心在他内心隐隐膨胀着。 华容正躺在沙发里，见慕容轩开门进去了，才坐了起来，望着他笑。慕容轩感觉华容太虚弱了，于是他的心里面就很着急起来了。 面对慕容轩的百般爱意，但华容好像是没感觉似的。 华容只是闭着眼睛，平着躺了好半天，才慢慢侧过身子，长舒一口气、、、、、、 慕容轩感觉不到华容的动静了，想她也许睡着了，便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可令慕容轩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华容突然转动了一xiashen子，一双shenshen陷jinqu眼窝的眼睛可怕地望着慕容轩说道：“慕容，今后……我俩再也不要往来了。我现在已经陷进去很深了，我自己估计是难以脱身了。但轩哥，你是不同的，你还有蓝锦达省长在台面给你撑腰呢。现在那伙人还抓不住蓝江的什么实质把柄，只要抓不住实质的东西，他们也就那蓝锦达省长没办法，那你也就是安全的。” 慕容轩禁不住大声问道：“什么？”华容又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有这个想法不是一两天了，只是一时说不出口。我俩好好过完这个g头，把华容lou过来，让她zhen在他的tui上。他一次一次地问，到底这是为什么。 华容总不开腔，眼睛死死闭着，像已沉沉睡去了。慕容轩便拿话来激她，说她是不是另外有人了。 华容也不恼，照样闭上眼睛躺着。慕容轩不问了，把头靠在 188.第187章官场地震（2） 他陷入了一种很恐怖的情绪，内心阴森森的。原来这女人刚才是用kuang放的qingyu在同他作最后的诀别。 他低头望着华容，说：“华容，告诉我你碰到什么麻烦了，让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对付。” 华容坐了起来，伏在慕容轩的怀里，泪下如注，“慕容，我收了蓝省长的儿子蓝剑两百万块钱。” 慕容轩预感终于被证实了，慕容轩明白这事对华容意味着什么。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把她抱得紧紧的，好像她正在慢慢化成水。 华容抽泣着说：“轩哥，我们收买盈盈夜总会，明眼人一看就是桩吃亏的买卖。” “蓝剑同我谈了好多次，我都没松口。最后，蓝剑送了两百万块钱来，说利民公司的老总也同意了，请我给个面子。我就知道利民公司的老总一定收了他的好处了。我要是不收，利民公司的老总会记恨我，也会防着我的。而这桩买卖，蓝剑要是硬要做成，肯定会做成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让我做这总经理，让别人来做。慕容，我毕竟是怕失去总经理位置，我也想他蓝剑凭什么一下子就白白多赚了两千多万？这人真是害群之马呀！” 慕容轩很是心疼，搂紧华容说：“华容，我俩一起想办法！” 华容揩干了泪水，不哭了：“慕容，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早些走，不要等到天亮。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打电话给我，免得平白无故地牵扯进去。我想过不了两三天，我就不在这里了。” “钱我一分都没动过，我明天就去银行取出来。只要检察院的人一到，我就连人带钱都让他们带走。慕容，你把我再baojin些吧，我想就这么同你安安静静地bao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啊！”<着他的脖子，叫他呼吸不得。 他觉得是他害了华容。他不该在她和蓝剑之间cuohe，不该劝华容同蓝剑做这笔jiaoyi。他也不该去找利民公司的老总。 他觉得很对不起华容，却不敢向她说声道歉的话。 <g头的钟，一把抱紧了慕容轩，就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人，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慕容，我从来没有如此害怕时间，从来没有如此害怕天明。我感觉钟上的秒针像把刀，正喀嚓喀嚓割着我的心脏。慕容，我今生今世，还能见到你吗？” 慕容轩望着她说：“华容，我是你的。你听我说，只要熬过苦难的时间，一切就都过去了。我要你向我保证，不论遇到多大的打击，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想得开，千万不能做傻事。” 华容不回答他，只躺了下去，手shen向慕容轩：“慕容，我yao你。你再好好gei我一次吧……” 慕容轩哪有心思zuo这种事？但他只好顺从她的意思。他g，她fumo的动作格外舒缓悠扬。他很清楚，华容也在夸张她的jiqing。 天快亮了，华容目光满是哀婉，推了推慕容轩，“你走吧，时间不早了。” 慕容轩一把lou起华容。他知道华容在这世上没有几个可以托付的亲人，如今又遭此大难。多么可怜的女人！<g上哭成一tuan了。她不敢放声大哭，只好紧紧kou。华容yao着他的衬衣，手在他背上使劲地kou。慕容轩一直强忍着，现在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天还没有完全亮，慕容轩没有地方可去，只好在街上无意识地溜达。 初冬的早晨，寒气袭人。好不容易挨到七点多钟，慕容轩拦了辆的士，让送他去秋林园宾馆。这是商务厅的宾馆，上了车，慕容轩打了宾馆吴经理电话，说他马上过来。这几天有好多紧急文件，在办公室不得安宁，老是有人找，想躲到这里看两天文件。 田经理叫服务员开了最当头的一个大套间。慕容轩太累了，脑门子隐隐作痛，心脏也很难受。田经理一走，慕容轩就g呼呼睡去了。 慕容轩不知道，他正酣然大睡的时候，华容已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华容一早就开车去银行取了那两百万块钱。她把保密箱锁进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坐在那里喝茶。 十一点的时候，华容透过窗户，看见一辆检察院的警车开了来。华容不再害怕，也不显得惊慌，起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保密箱，放在办公桌上。 几天以后，慕容轩才知道华容被收审了。他并不吃惊，只是心里莫名其妙地紧张，似乎自己也会有什么麻烦。 这天，慕容轩在家里吃晚饭，神色很严肃。汪雨怕他心里有什么事，也不敢多问他。 两个人只是埋头吃饭，只听得筷子磕碰碗碟的声音。吃完了饭，慕容轩认真地望了汪雨一眼，说：“汪雨，可能有事要发生。你在外面不论听到什么，都要ting住。” 汪雨脸都吓白了，半天才问：“什么大事？说得这么可怕？” 慕容轩说：“要说事情都是针对蓝省长的。也许别人会通过整蓝省长身边的人，达到整蓝省长的目的。我既然身在官场，既然受到蓝省长的器重，必要的时候，就免不了受委屈。” 他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却又并不具体说些什么。慕容轩明知道自己是在故弄玄虚，可说着说着，便真的jinru了某种情绪，觉得自己很高尚，很气节。 见汪雨太害怕了，慕容轩又安慰了她几句，就说去蓝省长家看看。 慕容轩出门时，汪雨站在门口，望着慕容轩的背影，半天不关门。 到了蓝省长家里，王阿姨开了门，客气地笑了笑。 客厅里照样只开着灰暗的壁灯，没有看见蓝省长。 王阿姨把门掩了，用嘴努了努里面。 慕容轩明白，蓝省长一个人在书房里。王阿姨带着慕容轩走到书房外面，敲了门，告诉说：“老蓝，慕容来了。”蓝省长靠在皮圈椅里，抽着烟。 慕容轩立即紧张起来，意识到也许发生什么严重事情了，因为蓝省长本来早已戒了烟的。 蓝省长示意他坐下：“慕容，你来得正好。现在情况越来越明显，有人把矛头指向我。” 蓝省长逼视着慕容轩，慕容轩第一次见识到蓝省长的威严。 他安慰道：“蓝省长，你把心放宽些。桥归桥，路归路。蓝剑的事就是蓝剑的事，让他们查去好了。说得那个些，蓝剑现在人在何方都不知道，他们查也是白查。” 蓝省长很生气的样子，说：“有人说腾龙收买盈盈夜总会，是我一手操纵的！” 慕容轩说：“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件事我最清楚了。总得实事求是嘛！” 蓝省长微微一笑，说：“我估计有人会来找你问些情况的。利民公司的老总在里面说你找过他，专门谈腾龙收买盈盈夜总会的事，而且说你是去传达我的意思。” 慕容轩显得非常气愤：“利民公司的老总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是同他闲扯的时候，偶尔说到这事的。这并不违法呀？蓝剑也是同我在一起玩的时候，随便说到他想把夜总会卖给腾龙大酒店。这也不违法呀？说到底这只是桩商业买卖，是他们双方谈拢来的。” “即便蓝剑没有你这个特殊背景，买卖也得成交。价格合理不合理，同别人没关系，都是他们双方自己谈判的。蓝省长你放心，随便谁来找我，我都是这个说法。” 蓝省长满意地点点头：“慕容，对你，我是放心的。” 那意思就是说，对你慕容轩放心，但对除你之外其他人就不太放心了， 同时暗示慕容轩在中间做些工作。慕容轩虽是明白了蓝省长的旨意，却又不便明说自己找其他人去说说。 这等于点破了蓝省长的担心，那样倒像是他知道蓝省长同别人还有什么说不清的事似的。 他略加沉yin，才没事似的说：“那几个人约了我好多次了，说要请我喝杯茶。今天他们又约了我，我说今天没空，答应他明天晚上。那几个人都是我的老朋友老同事，都很尊重我，也很信任我。” 慕容轩这番话不着边际，不过他相信蓝省长听得懂。 蓝省长果然听懂了，意味深长地望了慕容轩一眼，递过一支烟来：“慕容，华容总经理在里面倒是没多说什么，也没说你找过她。她倒算个女中豪杰，自己做事自己当。一个好同志，叫蓝剑害了，可惜。” 蓝省长很是惋惜。慕容轩看蓝省长的眼神，内心有些尴尬。蓝省长说：“慕容，今后一段时间，我不叫你来，你就不要到我这里来了。” 慕容轩会意，含含糊糊说：“我在外面会注意的。” 从蓝省长家出来，慕容轩没有回家，去了秋林园宾馆。 看看时间还早，便打了以前经常给他办事情的那个李敏坤的电话，约他来一下。< 189.第188章官场地震（3） 李敏坤说行行，二十分钟就到。这二十分钟，慕容轩是踱着步度过的。 他脑子里很乱，要考虑一下怎么同李敏坤说话。他想找李敏坤，说是为了蓝省长，倒不如说是为他自己。 李敏坤平时办事出手大方，但毛病就是嘴巴不紧，喜欢在外面吹牛，说自己同哪位领导关系如何如何的好。 如今谁都明白，有钱的人同有权的人关系好意味着什么。慕容轩想来想去，情况非常，只好直话直说。 李敏坤敲门进来，向慕容轩道好。慕容轩客气地握了他的手，为他倒了茶，说：“我问你，最近在外面听到别人说蓝省长家什么事吗？” 李敏坤显然没想到慕容轩会问这话，猜不透他的意图，支吾好一会儿，才谨慎地说：“听倒是听到些话，我是不太相信。**出国是很平常的事，慕容厅长你说是不是？” 慕容轩说：“问题是有人在中间搞鬼，想打蓝省长的主意。像蓝省长这种身份的人，是谁想弄倒就弄倒的？虎死还余威在哩！何况蓝省长远远没有到要收拾残局的地步。” “给你说个故事，是真事。我原来在羊城开发区当招商局局长时，有位建筑包头，赚了不少钱。可是就一件事，他把自己弄垮了。有年，他承包开发区管委会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赚了不少。” “后来有人举报卫生局长和人民医院院长收了他的贿赂，找他到检察院问话。他经不住检察院那一套攻势，就把给卫生局长和人民医院院长送钱的事招了。结果，卫生局长和医院院长都被判了刑。” “这样一来，谁还敢包工程给他？从这以后，他就再也揽不到工程了。没隔多久，检察院又以偷漏税收的罪名，把这包头抓了，判了他七年徒刑。” 李敏坤哼了哼，表示对这包头的不屑，“这种人，太不会玩了。这是最大的犯规嘛！若是我碰到这种事，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会说嘛。说了有什么好处？害了朋友，也害了自己。” 听了这话，慕容轩知道达到目的了，用不着再明白地交代他什么了。 他便避开这个话题，只同李敏坤闲扯，扯得两个人像亲兄弟一般。 李敏坤巴不得有这样一位官运亨通的年轻副厅长同他如此亲密，高兴得不得了。两人扯得很晚，李敏坤临走时说明天去看看蓝省长。 慕容轩叫他这一段时间别去，只要心里向着蓝省长就行了。李敏坤点头不止。 慕容轩想明天再约见一下白天海，请他近日专程北上一趟，向京城那伙人渗透一下蓝省长的意思。 其实慕容轩对京城那些人并不担心什么，因为他深知其人其道。 就凭那些人目前的身份，相信他们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充当尴尬角色的。 夜已深沉，他没有半点睡意，华容那双深深陷进去的眼睛，总在黑暗中哀怨地望着他。即使在约见李敏坤时，他心里也总在想着华容。 不知铁窗里的华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更加消瘦了？她是不是也在想着他？多么可怜的女人！想着华容平日里千般的好，慕容轩禁不住潸然泪下。 慕容轩每天都担心检察院的人会来找他，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人也日见清瘦了。部下见他瘦了，都说他身材越来越好了。 蓝剑、华容成了羊城市最近的热门话题。他们的故事一百个人说出来有一百个版本。 起初流传最多的是蓝剑的故事，故事里除了金钱，自然要加上女人。 华容出事后故事也编得越来越呈桃红色。 慕容轩听到的可能是个足本故事，说华容美妙动人，男人见了没有不掉魂的。<g上从没少过nanren。 又说有位省里领导的秘书，长得一表人才，总在外面拈ui了。 华容从此便用大把大把的票子yang着这位领导秘书，她自己也从这位秘书手上得到不少好处，很快就从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提到酒店总经理位置上。 慕容轩听到这些话，又气愤又惶恐，自然不敢解释半个字。好在故事里这位秘书并不姓慕容。 三个案子迟迟不见有什么结果，人们却仍然兴致勃勃地传播着与案子有关的故事，版本日益翻新。 经济案子都是很复杂的，不可能很快结案。 重要犯罪嫌疑人蓝剑至今不知身在何方，看来这三个案子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水落石出了。 听说利民公司的老总得知蓝剑一直没有下落，便一再翻供，使案子更加显得扑朔mili。 三个案子是联在一起的系列案，华容再怎么坦白交代，也不可能将她的案子先结了。 慕容轩突然发现很长时间没听见别人在他面前说华容的故事了，心头暗自紧张起来。 他意识到，也许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知道，同华容相好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而不是哪位领导的秘书。慕容轩真有些度日如年了。 就在他诚惶诚恐的时候，检察院终于找上门来了。 不过，因为慕容轩毕竟是位副厅级领导，检察院不好随便找他问话。 这天下午上班不久，检察院万副检察长很客气地打电话给他，问他能不能安排个时间，想找他了解蓝剑、华容的有关情况。 慕容轩心里一惊，语气却很镇静，满口答应了，只是他坚持请检察院的同志到商务厅来，他手头工作忙，走不开。厉副检察长说行，马上就来。 放下电话，慕容轩手忍不住有些发颤，心脏总是很不争气地怦怦跳。 他是一急就想大便的，立即就屎急尿慌了，便钻进厕所去大便。 大便完了，又洗个冷水脸。他将脸浸在冷水里，用毛巾使劲搓，搓得两颊发红。 这样一折腾，慕容轩放松了。细细一想，自己同这三个案子并没有关系，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他对着镜子梳了下头发，正正衣冠，作深呼吸，气沉丹田，然后从容地出了厕所，端坐在办公桌前，拿出一个文件夹来批阅，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 听到了敲门声，慕容轩很有修养地应道：“请进。”正好是万副检察长同两位检察官。 慕容轩合上文件夹，再站起来同三位一一握手，说着客气话。 三位入座，万副检察长就开门见山了：“耽误你时间了慕容厅长。关于蓝剑、华容的案子，可能慕容厅长也听说过了……” 慕容轩马上笑道：“我听说的都是路边社新闻。外面有人说，蓝剑带了几个亿的公款逃了，都是从商务厅直接划走的。外界传闻都是百姓说朝廷，想当然，荒诞不经。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 万副检察长也笑了，说：“现在外界说法很多。说明群众很关注这几个案子。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也追得紧。所以，我们检察院感到压力很大，还请慕容厅长多支持才是。” 慕容轩问：“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万副检察长说：“慕容厅长，先请你别有什么误会。据利民公司的老总交代，说蓝剑、他自己还有华容他们同你的私交都不错。我想请你谈谈，是不是掌握一些同他们案子有关的情况。” 慕容轩便把他同三个人的交情说了。在慕容轩的嘴里，蓝剑很贪玩，也很够朋友。 利民公司老总办事老成，人很豪爽。华容开朗大方，办事泼辣。 这些显然不是万副检察长他们想听的。果然，万副检察长很讲究措词地发问了：“慕容厅长，我们想核实一个具体细节。 据利民公司老总交代，说在腾龙收买盈盈夜总会之前，你同他说过这事，是吗？” 慕容轩想都没想，爽快地回答了：“对，说过。” 万副检察长问：“你能详细说说当时的具体过程吗？” 慕容轩先是笑笑，再说：“我不清楚这同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我仍然愿意说说。” “蓝剑同我常见面，在一起要么吃饭，要么喝喝茶。有天他同我说，他的公司的摊子铺得太大，顾不过来，生意做得红火，有人看不过，老是挑刺。又说他爸爸对他的夜总会生意方面天大的火，叫人封过，事后见面就说他。” “所以，他不想再经营它了。想来想去，打算同腾龙大酒店谈谈，看他们那里吃得下不，卖给他们算了。我说这个主意好，也免得蓝省长经常为你这个娱乐城操心，而且毕竟你的身份特殊，影响也不好。” “他便开玩笑，说我也同他爸爸一个鼻子出气，老是教训他。这事是在闲扯的时候扯的，他说了，我听了，就这么回事。” “后来，我同利民公司的老总扯谈时，我便随便说到蓝剑的这个想法。利民公司的老总听了很感兴趣，说他原来还在腾龙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以为蓝剑肯定不会把这么个好地方脱手的，他就只是一厢情愿地想想罢了。至于后来他们是怎么谈的，最后是什么价格成交，我就不清楚了。” 万副检察长点头斟酌再三，才问：“蓝省长事先知道这事吗？” 慕容轩便明白万副检察长的真实意图了。< 190.第189章官场地震（4） 慕容轩回答说：“这个我就说不准了。按常理说，蓝省长毕竟是蓝剑的父亲，儿子有什么事，会同父亲说。” “但据我了解，蓝省长两个儿子，他最欣赏的是去美国留学的二儿子洪敬，他对蓝剑一向严厉。蓝剑也知道父亲不喜欢他，没什么话同父亲说。蓝剑不太住在家里，几乎很少同父亲碰面。我知道蓝省长的夫人王为一阿姨，为他父子俩的关系还很伤心。” 万副检察长所有的提问，都被慕容轩这么轻巧地敷衍过去了。 万副检察长最后感谢慕容轩，说耽误了他的时间。 送走万副检察长他们三位，慕容轩舒了口气，又不禁为自己应对自如而得意。 他又钻进了厕所。这回是如释重负地小便，听着顺畅而流的水声，他感到特别痛快。 对着镜子再次整理自己，感觉这张脸瘦是瘦了，却仍然很精神。 他发现自己到底是个腰杆子邦邦硬的大丈夫，没什么能难倒他。 他想今天回家吃晚饭，在家里好好睡一觉，同汪雨说说话。<意。面临这种局面，哪有心思风花雪月？ 有时，他甚至为自己的荒唐懊悔不已，发誓今后再也不了。 下班回家，不见汪雨，却见她的包放在茶几上。知道她回来了，便喊了两声。不见回答。 慕容轩便往卧室里去更衣，隐隐感觉阳台上有人。 过去一看，正是汪雨坐在那里，低着头，双肩微微song动。 也许她听到什么话了？ 慕容轩心里一阵慌乱，在她身后默默站了一会儿，又问：“说话嘛，只是哭，叫我怎么办？” 汪雨嘤嘤地哭出声来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慕容轩装着糊涂：“知道什么了？”汪雨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来：“你说清楚，你同华容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轩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哩！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与华容之间的事哩。最初不是组织上安排的工作任务吗？我完成了组织上交办的工作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华容有啥来往了。” “再后来说她同魏明，后来又听说她有谁谁，反正说跟她好的男人多着哩，就是没听人说她同我。我跟你说过，有人在搞鬼。华容同我、魏明、蓝剑，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了解她，她既不是贪得无厌的受贿犯，也不是fengliulangdang的坏女人。她阴差阳错地落到这步田地，我想中间自有隐情。现在她落难了，人人都向她吐口水！” 汪雨鼻子一哼，说；“你倒蛮同情她！难道她是被抓错了？” 慕容轩说：“我并不是说她抓错了。在同一个罪名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具体情况。哪怕是杀人犯，有时他杀的人的确该千刀万剐，但他照样犯了死罪。” “华容是受了贿，但她决不是个见钱眼开的罪犯。这事我同你说清楚了，希望你相信。现在人家落了难，我们不要帮着别人损人家。” 汪雨又哭出声来了，“我不是听一个人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慕容轩说：“为什么在别人没出事的时候没人说，现在才有人说？明显是有人在搞鬼嘛！” <g来，她去到另外一个房间了。 慕容轩的日子过得很没有生气了。 在厅里，他似乎依然是位受人尊重的副厅长，部下们见了他总是点头微笑着打招呼。 可他总感觉自己从容走过之后，那些同他点头微笑的人，也许正回头神秘兮兮地望着他的背影。 晚上回家也总是一个人睡。汪雨没什么话同他说，他想同她说些什么又总是搭不上火。<g宽大而rog，在地毯上不安地走动，像发了yin的xidu者。 外面歌舞厅传来幽怨的歌声。慕容轩马上想起了邓莹莹，那位fengyingxiangyan的quti。 他用被子蒙着头想了好久，隐隐记起了邓莹莹家里的电话号码。 可是真要挂电话他又有些害怕了，心里怦怦直跳。最后他咬咬牙，还是抓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邓莹莹。”<g头，唇焦kou燥，又恨自己怎么这么胆小，无可奈何，他去了洗漱间，正像《红楼梦》里说g上，脑子木木地tang了一会儿，感觉全shen都在瓦解、崩溃，心情便灰暗起来。 悔恨像浑浊而肮脏的洪水，汹涌而来，没头没脑地淹没了他。 他悔恨刚才的无聊，悔恨自己做过的很多事情。他熄了灯，让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 几天以后，慕容轩接到shengjiwei的电话，说是胡副书记请他去一趟。 慕容轩说马上就来。放下电话，他感觉shuangtui有些发虚，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内心由猜疑到担心，进而是恐惧了。 因为有些领导干部就是被shengjiwei传唤时被检察院收审了，而且这边人一被扣，那边搜查办公室和住宅的人马就赶了去。 慕容轩越想越害怕，便想想自己办公室和家里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没来得及想清楚，车已到了纪检委了。 踏上shengjiwei办公大楼的台阶，慕容轩又想上厕所了。他左右一看，见一楼的厕所在最栋头。 越往栋头去，光线越暗，慕容轩有种走向地狱的感觉。呼吸一会儿厕所里卫生丸的气昧，感觉才轻松些。 上了二楼一问，有人告诉他，胡副书记在小会议室。慕容轩推门进去，见胡副书记已坐在里面了，还有两位干部。 发现并没有检察院的人，他心头稍微轻松些了。胡副书记正同两位干部说着什么，没有马上打招呼，等慕容轩说了声胡书记让你久等了，他才站起来，伸过手来握手。 “请坐吧，”胡副书记自己也就坐下了，“慕容同志，找你来，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请你配合组织。” 听说配合组织，慕容轩便猜到这回不是了解别人的事，而是他自己的事了。心里不免又紧张起来，脸也有些发热了。 “行，胡书记想了解什么，尽管指示。” 胡副书记望着他，脸色和蔼，目光里却透着严肃：“慕容同志，你的工作，组织上是满意的。这个我们今天就不多说了，只了解一些具体问题。腾龙大酒店的总经理华容被检察机关收审了，你一定知道了。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同华容的个人交往情况。在座的都是shengjiwei的同志，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如实说吧。” 慕容轩心里又开始打鼓了，他知道shenhjiwei不会随便过问干部这类问题的。 他几乎不及细想，本能地开始自我保护：“我同华容很熟。要说交往，无非就是大家在一起聚一聚，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值得细说。” 胡副书记笑了笑，说：“慕容同志，你应该清楚，要是真如你说的，我们没有必要问你这个问题。何况，你们的个人关系还很可能同其他一些事情有牵连。请你好好想想。” 慕容轩越发紧张了，却仍不想如实说出他同华容的关系。他认定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两个人中间有一方不承认，别人是没有办法弄清楚的。 何况现在还没有迹象表明华容已公开他们的关系了。他即兴编了一个他同华容如何认识，如何交往的故事。 他承认自己同华容的关系比较密切，这都是因为华容同他说过自己的身世，她是个没有亲情的女人，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亲人。 他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关心和爱护。华容也像对自己哥哥一样尊敬他。 胡副书记当然没有因他的故事而感动，而是亮出了底牌，“慕容同志，我看你是不准备如实说清问题。你看看这是什么。” 胡副书记叭地将一叠照片摊在桌上。慕容轩下意识地微微抖了一下。这都是他和华容的一些合影，多是亲亲热热lou在一起的。 他立即明白，这些照片一定是检察院从华容住宅里搜查出来的。他没有话说了，额上渗出了汗珠。会议室里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很尴尬。 “慕容同志，”胡副书记语调温和起来. “这个问题，组织上并不准备追究。组织上对干部是爱护的，是珍惜的。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检察院把这些照片交给我们后，我们是严格保密的。” “我们请你自己谈这个问题的目的，一是想看看你个人的态度，二是向你敲敲警钟。慕容同志，组织上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你一定要自珍自重啊！” 慕容轩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却仍然保护着尊严，用纯粹的官话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虚心接受组织上的批评。对这个问题，我将深刻反省，并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胡副书记说：“现在还没到谈处分的时候。这个问题先谈到这里。下面请你谈谈你同蓝剑的关系。”< 191.第190章官场地震（5） 听省纪委的明副书记这么一说，慕容轩反倒松了一口气。 可他马上又意识到，也许shengjiwei真正想了解的是他同蓝剑之间有什么问题。 刚才过问他同华容的事，可能只是想先在心理上制服他。 好在他心里有底，知道自己同蓝剑的案子没有任何瓜葛，便很诚恳地说：“蓝剑走到这一步，我是没有想到的。也可以说，我的警惕性不高吧，对他没有任何察觉。不过，要说到我同他的关系，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胡副书记显然不想听他说这些，打断了他的话，“听说你有辆私车，可以说说来历吗？” 慕容轩回道：“那车是我老家一位姓林的亲戚送我的。” 胡副书记问：“老家的亲戚怎么想着要送车给你？” 慕容轩马上说道：“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而林娇娇家里又非常有钱,就送了这辆奥迪a6还有一套别墅。这都是有据可查的。我这人就是这样，自己有事，不用公车的。” 胡副书记先不问这车到底是不是林娇娇家送给他的，却问林娇娇家是什么时候把车和别墅送给他的。 慕容轩想了想，说：“应该是一年多以前吧，具体时间我现在记不清楚了。对了，你们可以看看我的驾驶执照，正好是办证那会儿送给我的。”慕容轩说着就掏出了驾照，递了过去。 胡副书记迟疑一下，伸手接过了驾照。他瞟了一眼驾照，就交还给慕容轩。明副书记说：“这么说来，张家送车送别墅给你，没有任何目的？” 慕容轩笑了起来，说：“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以张家那么有钱的特殊身份，他们有什么事用得着求我？” 胡副书记想了想，又问：“慕容同志，我们不会随便怀疑一个同志。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在腾龙收购盈盈夜总会的事上，帮过蓝剑的忙。” “说得更明白一点，是有人反映你向华容做过说服工作，还打着某位背景人物的牌子向他们施加过压力。因此，可以这么认为，在这桩使国家财产蒙受juda损失的不公平交易中，你可能充当了某种不应该充当的角色。” 慕容轩很吃惊的样子，说：“胡书记，这个问题请组织上一定彻底调查一下弄清楚。至于我是不是帮他做了说服工作，我向检察院的厉副检察长解释过，相信他一定向你汇报过。我现在还可以把过程一五一十地汇报一次。” 胡副书记点点头，他便将上次同万副检察长说过的话原原本本重述一次。 胡副书记显得十分的善解人意，说：“组织上愿意相信每一位同志，但你要经得起组织上的相信。我们也希望情况就是你说的这样。慕容同志，我再问问你，真是这样吗？没有人指使你同华容去说这事？” 慕容轩说：“反正蓝剑从来没有让我去说。我想象不出还有谁会叫我去说了。” 慕容轩自然明白，他们一再暗示的这个人就是蓝省长，但他一定要让这话从胡副书记嘴巴里出来。 明副书记考虑了下措词，很方法地说：“这个……我们想弄清的问题，就是要维护领导同志的威信。有人反映你打着蓝省长的牌子，ya着华容接受蓝剑chu的价格。这事也许蓝省长自己并不知道，可在外面影响很不好。” 很明显，对蓝省长下手的人已经形成一股势力了。 万副检察长是这个态度，胡副书记也是这个态度。 胡副书记口口声声要维护领导同志的威信，事实上却只想给蓝省长罗织罪名。 慕容轩很清楚，他要是顺着这些人的意思，把蓝省长抖出来，对他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反倒会落下个恩将仇报的骂名。 于是，他很感慨的样子，说：“领导同志的日子也真不好过啊！胡书记，你们考虑领导同志的威信，我非常拥护。我在蓝省长身边工作的时间长，蓝省长平时对部下要求严格，人倒还随和。” “可是，他在蓝剑面前就完全是位严父形象。大家都知道，‘两会’期间，盈盈夜总会被封了，关门整顿了几天。就是蓝省长亲自下令，让公安去封的。蓝剑很怕他父亲，简直不太敢见他的面。所以，要说蓝省长插手腾龙收购盈盈夜总会的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胡副书记看看时间，说：“我们当然希望情况如此。这样吧，你回去以后，把今天向我们谈的情况写个报告给我。给你两天时间，够了吧？” 慕容轩没想到还要写个报告，心里不太情愿，也只好接受了。说得好听些是写报告，其实就是写交代反省材料。<g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猛烈地意识到今天是自己这辈子最屈辱的日子。 慕容轩同华容到底不是可以大白于天下的事，别人可以代表组织一本正经地先教训你一通，然后马上跑去同他自己的qingfuyouhui。谁叫你背时倒运？ 慕容轩准备快些写好给shenhjiwei的报告，早些交差早些了却心事。可是打开电脑，真不知怎么写了。 关于同华容的事，怕白纸黑字让人zhua住铁的把柄；关于同蓝剑的事，也怕措词不注意让人zhuan了空子。 两桩事情都很简单，本来两三千宇就可以交代清楚，他却一稿再稿，反复斟酌，仔细推敲。 直到深夜两点多钟，这份三千来字的报告才让自己满意。打印一份出来，再仔细检查一次，觉得已经过得去了，便将电脑里的原稿删除了。 望着电脑屏幕上一片空白，仍是疑神疑鬼，便又删除了备份文件，心里这才安稳。 找来信封封好报告，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一个人睡觉。被子冷得像泼了水，慕容轩缩作一团，忍不住轻声地haihaidejiaohuan。被窝慢慢暖和了，才好不容易shui去。 第二天慕容轩一醒来，便觉得自己头痛脑热。他知道自己可能是生病了。<g穿裤子时，突然两眼一黑，重重地栽了下去。 汪雨听得响声不对劲儿，就急急忙忙地从外面忙赶了过来。其实摔下去以后也就清醒了，但慕容轩却闭着眼睛不想马上起来。 汪雨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她只是一声不吭地蹲xiashen来扶起慕容轩。然后又mo着慕容轩的身子，烫得像炭火似的。 一直看到慕容轩这副到死不活的情景之后，汪雨的心里面也害怕了起来，他真的开始担心慕容轩会不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甚至是高烧烧出个什么好歹来。 于是，汪雨也就不再赌气了，她对慕容轩说道：“你这是发高烧生病了。慕容轩，现在你的感觉怎么样？” 慕容轩说道：“汪雨，我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只是感冒了，在加上身体比较虚弱就摔倒了。” 慕容轩一边说着，一边就让汪雨扶着站起来了。 他还想穿好衣服，汪雨一再坚持要去医院，慕容轩也就同意了。他也正想躺在那里好好休息几天。 汪雨到外面客厅里给慕容轩的专车司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小陈就马上开车赶了过来。 离开家要走的时候，慕容轩还嘱咐司机小陈记得把他的公文包带上。 匆匆忙忙赶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慕容轩患的是重感冒，高烧四十一度。 那位检查的医生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厅长，也是因为你自己的体质好，能耐住这高温，要不一般人烧到这么高的体温，早就发狂了。” 慕容轩勉强地对那位医生挤出了点笑容，但这个时候慕容轩感觉却是越来越不行了，他突然发现眼前的人怎么都有几个脑袋。 医生诊断完了，医务人员都走了，汪雨也去了医生值班室。 慕容轩叫过专职司机小陈，对他说道：“小陈，我公文包里有个信封，麻烦你送到shengjiwei去，交给胡副书记。你对他说我生病了，现在住在医院里了，没办法我就不能亲自送这封信了。” 小陈走后，慕容轩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慕容轩平时身体确实也不错，这也是他自己引以为豪的地方，哪成想这一次一生病就病得不轻，一下子就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经过一个星期的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精心治疗，慕容轩tinei的感冒病毒是慢慢的清除了。 但以此同时关于他的一些谣言却像暴发性传染病的病毒，在以几何倍数裂变在扩散在传播。 现在几乎全商务厅上下都在交头接耳争相传告，说慕容副厅长前几天已经被检察院和shengjiwei找去谈了话，据说他的问题很严重。至于什么问题，自然有很多种说法。 说法再多，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无非金钱和女人。 种种源自省商务厅的消息，在外面打了一个转，就丰富多了。 最精彩的说法是慕容轩被关起来了，被逮捕时的情节很有戏剧性。 还说是在逮他的时候，慕容轩还在一个女相好的热被窝里亲热呢。 还有一种说法更邪乎，说是shengjiwei在慕容轩家里抄出整箱整箱的现钞，几台验钞机都数不过来，结果一个上午还烧坏了两台验钞机。 说完这些，大家都面面相觑地叹息一声，最后还来上一句：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不到一个看起来蛮聪明帅气的年轻有位厅官也是怎么的贪婪.< 192.第191章官场地震（6） 躺在医院病房里的慕容轩自然听不到关于他的种种谣言。他这次虽是小病一场，但整个人却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的。 他有种不好准确表达的感受，好像一切都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包括部下的笑容和眼神。 他把这种感觉深藏起来，脸上依然是和蔼的微笑。但不久之后，人们又在电视里看见了慕容轩，仍然器宇轩昂的样子。有人便以为原来关于慕容轩的种种说法都是谣言。 有人却说慕容轩不是没问题，只是一时还弄不倒他。他现在还有蓝省长那个没有倒台的靠山在后面ding着呢，只要有靠山，再大的问题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汪雨在慕容轩住院的时候对他还算是体贴，但自从他出了院，汪雨又开始变得冷冷淡淡的了。 这些天，汪雨想必又在外面听说什么话了，回家以后脸色更是难看，只是照样不太同慕容轩搭腔。 弄得慕容轩也是怪没趣的，不知如何是好！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几次想主动和汪雨搭讪，都被汪雨的冷脸给呛回去了。 慕容轩从商务厅厅长和几位副厅长的脸上他是不可能看出什么的，他们一个个都是道行深厚的人，轻易不会让人看破半点玄机的。 可是他无论置身于何处，慕容轩似乎都感觉到空气里都弥漫着某种怪异的东西，这种怪异的东西让他浑身上下不自在，让他他浑身上下非常的不舒畅。 终于有一天，蓝省长主动打电话请他上家里去一趟。仍然是在蓝省长的书房里，蓝省长再一次的接见了他，一开口蓝省长就说道：“慕容，因为我家的事，让你受委屈了。”蓝省长满脸歉疚。 因为是近距离观察，慕容轩第一次发现蓝省长的脸上又多了三块老年斑，两边太阳穴各一块，右边耳根下还有一块。看到这些，慕容轩心里面一下子就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悲苍。 人呀人，无论你是一个平民百姓也好，还是归为封疆大吏也罢，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残酷的现实都会像是一个化妆师一般，给你往衰老，往颓败那里描绘、、、、、、 想到这里，慕容轩就把说道：“哪里呢？蓝省长对我的知遇之恩，栽培之德，我从没报答过啊。我只是如实反映情况，没有顺着他们的意思为你栽赃而已。” 蓝省长感叹道：“情况我都知道了，你是承受了不少压力的。有人想把我整倒啊！怪只怪我有养无教啊！没有蓝剑的事，谁想弄我也弄不倒。” “告诉你，最近省里的班子会有一个比较大的变动。我可能会去省政协担任主席。省长由现任常务副省长接任。省人大的赵主任到龄退休，省政协魏主席去可能要去人大做主任。他们这次没有完全弄倒我，但这样的额一个结局估计他们也总算可以满意了。” 慕容轩听到蓝省长讲了这个变局之后很是气愤，他对蓝省长说道：“怎么会这样安排！这不是变相在整理吗？查来查去的，也并没有再你蓝省长身上查出什么问题呀？既然是没有问题，那么为什么又要做出这样的变动？这摆明那伙儿人还是在整人。” 蓝省长听了慕容轩这番愤慨，也只是笑了笑，他很放达的样子，然后对慕容轩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啊，我也正想就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过着这种忙忙碌碌的生活，我这老机器也运转不灵光了，经常都感到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但你不同啊，慕容。你要好好听我说，现在你还年轻的很呢，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而且是很有光明前程，你一定要继续努力。我可警告你，你绝不可以学我这么消极。你要有一股不服输的勇气，敢于去迎接更大的挑战。也只有这样，你才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但这个时候，慕容轩还沉浸在蓝省长刚才说的那个人事大变局中没能出来，他很不理解的问蓝省长：“蓝省长，怎么会是常务副蓝省长接任蓝省长呢？他在现任省委常委中排在后面啊。” 蓝省长对慕容轩说道：“因为他的能力强，组织上任用他我是从内心里服从的。慕容，今后多向这位常务副蓝省长同志汇报啊。” 慕容轩感觉到蓝省长这是在试探他，便说：“蓝省长，我想，你到政协去以后，干脆把我也调去算了，让我在省政协担任个政协副秘书长，也好继续为你服务。” 蓝省长一听慕容轩这么说，他连连摆手，然后对慕容轩说道：“绝对不可以。你年纪轻轻的，还远远没有到休息的年龄，怎么想着去政协呢？” “我说慕容，你要向魏明学习。魏明比你就活多了，他任商贸处长后，同常务副省长的关系就搞得很不差。现在常务副省就要当省长了，那个魏明很快会上去的。” 慕容轩琢磨蓝省长的话，觉得他对魏明也许是有看法了。难怪蓝省长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魏明从没露过面！ 慕容轩万般感慨地说：“蓝省长，我一个平民子弟出身，自小就受的是再正统不过的教育了。参加工作这么些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秘书，这一路干到了副厅级，我也满足了。” “你别说我*无大志，但我真的没有什么野心。蓝省长你别说我这人狂妄，再大的领导，也还得有个我是否看得起的问题。我最看不起那种从后面搞人家的人。” 蓝省长点点头说道：“慕容，我就看重你的仁义和忠厚。但是，慕容，你还年轻，不要全由着性子，要讲策略。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为官之道，贵在用忍。慕容，我了解你这个人就行了，在外面没有必要强作一头，灵活些吧。蓝剑没有下落，他们三个人的案子就结不了。看来是场马拉松了。所以说，慕容，事情还没有过去啊。” 慕容轩还是听懂了蓝省长的意思，于是他便说道：“蓝省长请你老人家放心，无论外头情况怎样，也不管别人咋说，我敢保证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些大实话。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还要讲究个实事求是嘛！” 慕容轩与蓝省长告辞的时候，王阿姨还亲自为他开门。 慕容轩临出门之前，王阿姨拉着他的手，很是动情，两只眼睛满含着激动的泪水，就像是一位慈母般地对他说道：“慕容，你也要多多保重，一定要好自为之啊！在外面一定要事事小心，处处谨慎。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做事。老蓝和王阿姨我对你都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你要好好干啊！将来，我们老蓝家是没有什么人能靠的，就指望着你慕容轩能够平平安安地渡过眼前这道难关，然后东山再起，飞黄腾达、、、、、、” 听着蓝这番话，慕容轩鼻子都有些发酸了。 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想当年，蓝省长在位时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羊城官场之上有多少达官贵人踏破门槛低前来巴结。 现如今也就是儿子蓝剑的逃亡国外，就让蓝省长的政敌们抓住了把柄，而且紧抓不放、群起而攻之，闹到现在是门前冷落鞍马稀啊！ 过了几天，慕容轩接到通知，去中央党校学习半年。现在蓝省长也左右不了慕容轩的命运了，只叫他学会进退揖让之道。 慕容轩从党校学习回来，正是盛夏季节，羊城闷热得像个火炉子。他的心情比这天气还要坏上十倍。 他原来分管的工作早已分解给其他各位副厅长了，现在重新安排他分管机关工会和离退休工作。 他原来大权在握，现在只是摆样儿了，走在商务厅的办公大楼，人都像矮了半截。 也没有从前那么忙了，呆在办公室里，成天只是读书看报而已。 人也慵懒了，总想打瞌睡。不需要经常出去应酬，下班便呆在家里。 汪雨正值暑假假期，她也从北京回到了羊城，但他对待慕容轩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情。两人偶尔睡在一起，也是公事公办。 没有华容的消息，就连演义色彩的街头传闻都听不到，不知她变成什么样儿了。 慕容轩原来觉得朋友很多，现在他们都很忙，没时间同他见面了。 只有**来看过他，是想咨询一件事。**问他，到底当人大代表好，还是当政协委员好，因为人大和政协都想吸收他。 慕容轩说都无所谓，哪样都行，因为做生意的，只是为了有个政治身份，有时候方便些。 **硬要他拿个倾向性意见，慕容轩就说，反正都一样，你就不如当政协委员算了，因为蓝主席对你到底了解些，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个政协常委。 **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说干脆当政协委员算了。 原先慕容轩在办公厅担任蓝省长秘书兼常务办主任的时候，汪雨老家有个亲戚叫张小军，张小军是着建筑包工头的生意。 这个张小军一天到晚缠着汪老，要汪老替他在羊城牵线搞点建筑工程。 汪老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呀，后来这个张小军就找到了慕容轩。 慕容轩见他三天两头的往七号院汪老那里跑，怕汪老气初个病来，后来就介绍他和办公厅后勤处的处长认识了。< 193.第192章官场地震（7） 这样一来，张小军就在办公厅所属的一些后勤维修方面揽下了一些工程。一年下来也能赚个仨瓜俩枣的。 那个时期，慕容轩颐和山庄的地下停车库正要搞装修，这个张小军一听说马上就带着他的那个小施工队进场了。完工之后，慕容轩要给他算工程款，但张小军说什么也不肯。 慕容轩后来还专门找懂行的人估算了一下，这个地下车库的装修工程大概要花上个十万块左右才能搞定。 为此，慕容轩把十万块钱装到一个大信封你拿给张小军，但张小军死活都不肯收这个信封。 张小军现在不在省政府办公厅维修队做事了，因为行政处长不再给他工程做了。 这天晚上，张小军找上门来，先是和慕容轩东拉西扯的胡侃了半天。 突然，张小军对慕容轩说话的语气就像在外交谈判桌上，全然没有从前的那种敬畏。 慕容轩便在心里冷笑，暗想如今就连张小军也可以随便对他怎样了。 他不想再同张小军多说一句话，准备下逐客令了。 不曾想张小军还有话说。他说他自己现在没事做了，想在羊城租个门面做生意，只是手头钱不够，想给慕容轩和汪雨他们借些钱。 因为是汪雨他们这边的亲戚关系，慕容轩也不好多插嘴问。 汪雨就问他要借多少？张小军支吾半天，说还差十四五万，想问表姐借十万块钱算了。 汪雨听了嘴巴张得天大，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一听就明白了，张小军是想要回他先后给他们的十万块钱。 慕容轩真后悔自己帮了这个小人。他说了声你问你表姐有没有钱借吧，便起身去了书房。 张小军没有从汪雨手上借到钱，说了些难听的话走了。慕容轩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生气。 可他没法去说汪雨什么，都怪他自己现在落魄了。 日子看不到任何起色，慕容轩真有些心如死灰了。 他去过蓝家几次，每次都碰上蓝主席在研习书法。蓝主席总是有意回避谈论任何实际话题，他对慕容轩已不可能有什么庇护。 围绕权力人物，都会形成一个生态圈，衍生各类物种。权力人物一旦失势，生态圈就不复存在了，那些赖以生存的物种就会退化、变种、迁徒、绝迹。 其实也没有必要描述得这么复杂，老话一句就够了：树倒猢狲散。 王阿姨说自己现在也还动得了，不用再请保姆了。 只有那位和尚大师还经常往蓝主席那里去坐坐，陪蓝主席谈佛论道。 蓝主席现在多过问宗教工作，倒也是业务对口了。 羊城那座古刹寺里有些重大佛事活动，蓝主席总是欣然前往。 最近还出任了“羊城古刹敬造释迦牟尼佛功德委员会”名誉主任。 现在偌大一个世界，如今似乎只有书房属于慕容轩了。每当他独坐在书桌前，总感觉这逼仄的书房容不下他内心里疯长的孤独。 一天深夜，他突然从似睡非睡中惊起，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某种希望。 他马上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原来的工作日志，那是别人看不懂的密电码，是他精心编制的“公共关系处理系统”。 他一个一个人琢磨，一次一次摇头，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帮他走出困境的人。 原来因为蓝省长的原因，这套系统崩溃了，就像电脑出现了病毒。 但他仍不死心，后来一连几个夜晚都在研究这套瘫痪的系统，可总是令他沮丧。 最后，他把惟一的希望寄托在张市长身上。 就是那位在换届选举中和蓝省长对着干的那位市长。 倒霉的倒霉了，走运的照样在走运。 原本面临退休的张市长不知道走了什么高层路线新近又有高就，居然从沿江市调往s市市长。 s市是本省的大市，那里出过好几位大干部，是块风水宝地。 大凡调往那里任一把手的，别人都会刮目相看。张市长调任新职，也没有给慕容轩打个电话。 慕容轩犹豫再三给张市长打了电话去祝贺。张市长却是满口哈哈腔，说难哪，这里工作基础好，要开创新局面，有压力啊！ 慕容轩知道张市长说s市工作基础好，其实是因为前任书记刚被提拔为本省的副省长，而且是管商贸。 慕容轩不得不佩服张市长，人家同省里或者更高的上层的其他领导都处得好，不至于像他慕容轩，只紧跟一个人，太不保险了。 这几天召开省委全会，张市长来羊城开会来了，慕容轩想见见他。 慕容轩帮过他太多的忙了，现在自己陷入僵局了，他也应该帮忙斡旋一下。 他相信凭张市长现在的地位和能量，完全可以帮帮他。可是慕容轩仍有些矜持，不想显得太没有面子。 会议头三天，慕容轩按兵不动，想看看张市长是否会打个电话来。 只有四天会议，直到第三天下午，仍不见张市长打个电话来。 慕容轩实在是有些心寒了，他在想这世态人情真是没法说去，自己现在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以前人前寒暄人后亲热的那般所谓的朋友现在一个都靠不住。 过去拍**称兄道弟的哥们儿现在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就是主动电话给他们联系那也是推三阻四敷衍了事，简直是没有一个可以出面帮他一把的人啦。 想一想这些，慕容轩晚饭都没胃口吃，他一个人在书房里长吁短叹。 时间一分一分钟过去，慕容轩感觉自己的心窝里的肉在一块一块地掉。 思量再三，慕容轩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张市长下榻的宾馆。 慕容轩硬着头皮敲门进去，张市长热情地站起来同他握手，然后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慕容越来越精神了。” 这句话最近慕容轩听到的太多遍了，在这几个月里，慕容轩经常可以听到别人说他越来越精神了。 刚开始他还不明白人家为啥这样说，还以为别人是在挖苦讽刺他呢！ 到了后来他慢慢地明白了，人家说他越来越精神了，其实是说他比原来瘦多了。 为什么瘦？慕容轩自己心里面跟个mingjing似儿的，心啊！还是心呀！ 心情、精神面貌能够决定一个人所有东西，要不然为什么会有心宽体胖这句话呢？<guang灿烂、阳光明媚的样子，对张市长说道：“哪里啊，倒是张市长你越发显得年轻了。” 张市长笑道：“我长你好几岁啊，还年轻？你这是在宽慰我吧！” 慕容轩说：“你不光年龄年轻，政治生命更年轻。你是地市领导中惟一有硕士文凭的知识型领导，前程不可限量啊。” 张市长显然爱听这种好听的话，但他却谦虚地点着慕容轩摇头而笑，然后又说正准备读博士。 慕容轩很是佩服的样子，说张书记的好学精神太可嘉了。 张市长自然是说哪里哪里，咱们要活到老学到老吗！ 但就是从来没有过慕容轩替他捉刀硕士毕业论文的事，似乎早已把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也好似乎慕容轩就从来没替他张市长干过这件事情似的。 两人客气话说了一大堆了，张市长端起茶杯喝茶，才记起应给慕容轩倒茶。 慕容轩摆手说不用了，要喝自己来。张市长到底觉得不倒茶太失礼，硬是倒了杯茶。 接下来张市长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啊，我新到s市，困难很多，还要你们商务厅多多支持啊！” 慕容轩很难为情的样子，笑笑说道：“张市长，这话你早几个月说，我慕容轩做得到，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倒是很想帮你这个忙，但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慕容轩猜想张市长装糊涂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这事说来的确不是味道，可慕容轩今天打算厚着脸皮了，便拉开了话题，把自己现在的处境道了个明明白白。 张市长低头听着，不时感叹一句：“怎么这样？” 慕容轩说完了，张市长便豪气冲天地安慰道：“慕容，没关系的，看开点，目前情况只是暂时的。你还年轻，一定会守得个柳暗花明艳阳天的。” 其实这个时候，慕容轩需要的不是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但他又不好贸然求张市长。 于是便先试探道：“张市长，以你的意见，我现在该怎样办？” 张市长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对慕容轩说道：“这事我也说不准，但非要我说的话，那你现在就得韬光养晦，伺机而起。守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慕容轩听着听着浑身上下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在心里面想这都什么玩意呀！这哪是什么高见？ 但慕容轩今天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来的，这个时候他不肯轻易罢手。 于是，慕容轩便只好直话直说了：“张市长，小弟我现在正是落难的时候，还指望你老大哥多多提携啊！” 慕容轩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张市长却仍装糊涂，只当这是客气话，哈哈一笑说道：“慕容老弟，你真会开玩笑，你是省里面管的干部啊，我怎么去提携你？” 慕容轩笑道：“张市长，在我们省里面谁不知道你在上面的面子？你那么神通广大，你要是肯帮我的话就肯定能行。特别是对上这一个层次，你是说得上话的。”< 194.第193章官场地震（8） 张市长仍是推脱，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慕容轩看了半天，然后才开口说道：“慕容，你听我说，不要慌，慢慢来吧。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替你说话的。” 张市长开了这张空头支票，慕容轩暗自咬牙。 口上不再提这事，只再同他聊些别的话。 两人正漫不经心地聊着，慕容轩突然说道：“上次换届年选举时，在处理你挪用工程专用款那件事的时候，那位举报人带了个笔记本来见我，上面记载着他给你活动经费的情况，金额、时间、地点、你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前后五百六十多万。” “我当然不相信他的，怕他带着到关键时候给你添麻烦，就请他把本子上交到了我手里。哪天有时间，我还是把它找出来给你吧，万一弄丢了就不好了。” 一听慕容轩这样说，张市长的脸色早已红黑如枣了，听慕容轩说完，他便很是冤枉的样子，非常气愤地说：“这个混蛋举报人，没想到他也从中捞了这么多！当初真该让他丢到监狱去了算了。只怪我识人不准啊！慕容，感谢你啊。你找到那个本子，就把它交给我吧。” 慕容轩答道：“行。” 张市长的语气体贴多了，却仍绕了个弯子，不让自己显得像是被慕容轩吓唬了：“慕容，你自己有个具体设想吗？我想你要在省直厅局里面回旋，可能难度大些。你可以考虑到地市去任个职嘛。” 慕容轩早就想过干脆趁自己年轻，到地市去干几年。 换个环境，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天地。 不过这会儿张市长说出来了，他也不想表现得很愿意，倒显得穷途末路似的。 他仰天长叹一声，说：“实在不行，也只好这样了。” 张市长便说：“你如果愿意去地市，我倒可以做做工作。不过你也不要太急。” “我知道你受了些牵连，尽管没你的事，影响肯定是有的。这就需要冷却一段，让人们淡忘那些事情。再就是还有个运作过程。我想至少要六七个月吧。你还年轻，再委屈个半年没问题的。我是你这年纪，还只是正处级哩。” 两人谈得越来越投机，聊到很晚，尽兴方散。 慕容轩回家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忍不住发笑。 只好这么卑鄙了，谁让张市长是这种货色呢？ 洗澡完了，仍是去了书房。 他找出举报人的那个本子，翻开看了看，感觉就像玄奘从西天取回的原版经书，太珍贵了。 慕容轩拿着这个本子仔细玩味一番，再用个牛皮纸信封小心装好，锁进柜子里。 运作过程漫长而复杂，颇多周折曲直。 直到次年二月，慕容轩听到准确的佳音：省委组织部准备安排他去沿海市任市委副书记。 商务厅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是厅长，他专门跑到慕容轩办公室，神秘兮兮地祝贺了一通，又真诚地表示了遗憾，说不能同这样一位好同志共事了。 过后几天，几乎全厅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因为慕容轩感觉部下们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但汪雨这里仍是不见欢颜。 有天夜里，慕容轩正在书房里整理书籍，汪雨进来了，冷冷地说：“你又开始走运了，祝贺你。” 慕容轩听她的语气有些怪，问：“你今天怎么了？” 汪雨说：“这一年多，你不太顺，我如果离开你，别人还以为我这人没良心。现在你时来运转了，我俩好好商量一下吧。” 慕容轩说：“商量什么？已经过了一年多，还计较什么？” 汪雨说道：“我是没什么同你计较的了。你一个人去当你的官，我马上也要回北京了。” 慕容轩有些急了：“你怎么这么犟呢？发生过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这两年对我的教训太大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但汪雨却很冷静：“不同你在一起，我就没什么担心了。” 这个晚上，两人就这么一来二去，说了个通宵，总是这些话，没有个结果。 二月初，慕容轩的正式任命通知下来了，汪雨就下了最后通牒，她给慕容轩说：“我们俩儿就此分手吧！” 说完这话汪雨也就不管不顾地单独飞回北京上班去了。 最近省委组织部的几位部长很忙，一直抽不出人送慕容轩去报到，他便在家静候。 自然就又有一大帮的朋友要设宴为慕容轩饯行。 那些前一阵子都说很忙的朋友，现在又有空闲了。 有了这一番经历，慕容轩不太愿意应付这些场面了，越发觉得自己同华容、邓莹莹、林大海、**几位感情的珍贵。 可他们如今死的死了，疯的疯了，走的走了，落难的落难了。每念及此，慕容轩总百般感怀。 每天晚上都有人来拜访。上门来的多是从沿海市专门赶过来的市直部门和县市领导。 对这些未来的部下，慕容轩倒十分客气。每次送走客人，慕容轩都要把他们的名片拿出来再细细看一次，一个个再对一次号，回忆一下谁是谁。<若惊的。 有一天晚上，张市长专门打电话来，问慕容轩东西找到了没有。 慕容轩说早就找到了，因为考虑一时碰不了你的面，就把它烧了。 张市长沉默了几秒钟，才问，烧了？马上就对慕容轩表示了感谢。 慕容轩感觉出了张市长的怀疑，他拿不准那玩意儿是否真的化为灰烬了。 慕容轩需要的就是张市长的怀疑。他已经学聪明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傻头呆脑地只知道干事，慕容轩决定从现在起凡事儿都要留下一个后手，以免再重蹈旧辙。 这一年来的教训对他来说是终身受用的。 就像是个警钟一样时不时地在他的耳畔响起。 与此同时，原先的那个赤子慕容轩也从此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将会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凡夫俗子。 接完电话，慕容轩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突然觉悟起来，好像没有必要躲着那些要宴请他的人。 他似乎对朋友的含义有了全新的诠释。这回没有张市长这样的朋友，他是翻不了身的。 第二天，慕容轩倒是他自己打电话约了王秘书长、李彬、丘重、李华、魏明以及省府办公厅一伙朋友同事等各位，在秋林大酒店你摆了一大桌酒席，说是感谢各位领导、各位兄弟长期以来的关照。 慕容轩这一桌摆了，下面的宴请就接着来了，自然是朋友们逐个儿轮流做东。慕容轩便又成天云里雾里了。醉眼朦胧间，慕容轩感觉朋友们*前挂着的高级领带随时会变成一柄剑，飞将过来。 轮到李彬请客的那一天，他亲自开车来接慕容轩。车上没有别人，李彬问慕容轩想不想见一见华容？ 慕容轩早已不再为这事难堪了，只是长叹一声，说怎么见得了她？李冰只是说如果慕容轩真的想见华容的话，这个事情由他来安排，别的事情慕容轩就不用管了。 慕容轩相信就凭着李彬现在的地位，安排这样一件事情对他来说那只是小菜一碟。 想到这里，慕容轩就对李彬说那就明天去吧，他现在随时都可能离开羊城去沿海市。如果等到他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上恐怕想和华容见上一面就更加难上加难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去看看华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要去见华容，慕容轩有种想哭的感觉。回到家里，他把自己关在书房，痛痛快快地让眼泪流了个淋漓尽致。 第二天，李彬来接他开了老远的车去了看守所。慕容轩在一个小会议室里等候。这里当然不是探视室，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加上宋达清的帮忙，慕容轩享受着特别待遇。 没等多久，门开了，华容进来了。门被人拉上了，华容站在那里不动，很陌生地望着他。 华容的头发理成了那种短短的西瓜皮，愚笨红润雪白的脸庞，现在是脸色蜡黄而浮肿，眼睛像小了许多，身上的蓝棉袄显得臃肿。 慕容轩从来没有想到华容会成这个样子。他想象她只会是瘦了，而不是全身浮肿。他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就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来。她的手冰凉。慕容轩伸手mo华容的脸，像mo着晒得半干的蔫萝卜。他本来早想好了许多话，这会儿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浪漫在顷刻间被堵在喉头下面了。 没有比华容现在这番模样更能让人害怕生活的真实和残酷了。两人说不出太多的话，只是手握在一起使劲地捏。当华容让人领走时，望着她那有些佝偻的背影，慕容轩感觉是在同她永诀。juda的悲怆叫他浑身冷飕飕地发麻。 开车出来，慕容轩靠在座椅里半天不说话。李彬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只是让他想开些。 慕容轩在李彬的膝头上拍了几下，然后对他说道：“李彬，能不能把车借我用一会儿？” 李彬望了一眼慕容轩，说：“你这状态，开车行吗？”慕容轩说道：“没问题，我只要静一静。” 李彬便说：“那好吧，你开车千万要小心点。我就在这里下车。你别管我，我有办法回去。” 李彬下了车，慕容轩掉过车头开到珠江边上，然后沿江溯水而上。车开得很慢，就像散步。< 195.第194章官场地震（9） 这些日子，他的命运出现了转机，一年多的郁闷总算到了头，可他的心情仍然复杂得像这个纷乱的世界。<了，可在世人眼里，他依然体体面面、风风光光。汪雨提出分手，他烦恼了几日，也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只是担心闹起来影响不好。 今天见华容成了这番模样，他内心感到了真正的痛楚。在最倒霉的日子里，他甚至想过自己落到这步田地，是不是老天对他的报应？<g上辗转反侧，“慕容轩”三个字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转悠。<g上能看到羊城的灯光，她仿佛能闻到慕容轩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太kewang了。 自从张氏集团公司发生了那次资金危机之后，林娇娇林娇娇就再也没有回到羊城电视台当主播了。 根据林娇娇的父亲的建议，林娇娇辞去电视台的工作，在江城担任了张氏集团公司的副总裁。 虽说是人在江城但却心系羊城，慕容轩她的轩哥却是林娇娇心里面的而一个痛。 为此，林娇娇又一次违背了她许给慕容轩的诺言，她悄悄地来到了羊城。不仅人来到了羊城，而且还在羊城开办一家分公司——轩昊矿业。 在轩昊矿业初创阶段那不堪回首的经历，让她对除了慕容轩以外男人的亲近产生了强烈排斥，这不仅是心理上的排斥，同时也是身体上的本能反应。 “总有一天轩哥会回到我的身边的，我要竭尽全力把这个轩昊矿业公司做好，为他仕途的更大发展提供强大的经济后盾，等到他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个大惊喜。” 在夜晚辗转之时，林娇娇总是会用类似的异想天开来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慕容轩给厅里打了电话，安排了几件小事，便直接去医院。前几天蓝省长，不，现在应该说蓝主席生病住院了。而且进过医院和医生们的会诊，已经可以确认蓝主席得的是癌症。 医院里，李彬和王挺贵都到了，围坐在屋里。蓝主席并没有穿带着医院标志的病服，而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宽宽的衣服裹在身上，让慕容轩觉得蓝主席比以前更瘦。 在以前，蓝主席的脸削瘦得有力量，现在，脸上几乎没有肉，皮肤之下就是头骨，看着让人心紧。<g前。 蓝主席精神状态挺不错，见慕容轩来了，挺高兴，嘴里还开着玩笑，道：“慕容，你这位六百万人口的市长，不去坐镇沿江，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现在还没有到沿江去报到，轻闲得很。”慕容轩要为蓝主席的病情保密，他就选择了说实话。此时他挂着副厅长的官职，几乎没有在省商务厅做什么事，只是等着去报到。 蓝主席笑了笑，道：“沿江那边一大摊子事情，你也逍遥不了几天，很快就要去报到。” 到沿江上任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对此，慕容轩心知肚明，他道：“即将到沿江上任，心里总有些忐忑，老领导，您得传点真经。”<g前，嘘寒问暖，搞得蓝主席在感受家人的温暖同时，也觉得自已似乎成了没有什么用的老者。当慕容轩问起了工作上的事情，顿时来了精神。 他坐直了身体，道：“慕容主政过开发区招商局，干得很不错嘛，特别是招商引资方面，得到了省里的认可。我才让你到沿江去的时候，个别同志还有看法，觉得你年轻了，没有经验，实践证明，我的眼光不错。沿江的情况和羊城开发区就很相似，都是以招商引资和矿山经济为主，出现的问题也差不多。省里让你去沿江，是经过精心考虑的。” 说到这里，他想起慕容轩的前任钱葵已经成为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把话绕了绕，道：“这几年，钱部长将沿江的基础奠定得很扎实，经济增长率长期在省里排名前列，如今沿江商务也有钱了，你这个市长当起来就不怕手长衣袖短。” 钱葵就是那个慕容轩到七号院报到上班第一天所遇到的那个省委办公厅组织原人事处处长，几年下来，钱葵这位汪老的老部下，很快就从一位正处级官员进步为沿江市的市委书记，现在又回到羊城任省委常委、组织部的部长。其实，慕容轩这次能够东山再起，钱葵在其中也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这是后来汪老亲自告诉慕容轩的。 蓝主席所说，恰好慕容轩感到压力最大的地方，沿江这几年发展极为快速，经济增长率数年排名在全省靠前。 而沿江得到如此快速的发展与矿山经济有着直接的关系，这种经济能否可持续地始终快速发展，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而且，四处开化的矿山经济已经给沿江带来了环境问题和安全问题，慕容轩在省商务厅工作期间，已经接触到了此类问题。 慕容轩在蓝主席面前也就没有隐瞒，道：“前几年，沿江发展得太快，总量上去了，商务收入增加了，这是好事。可是沿江这种比较单一的发展模式不能持久，如今老百姓的公民意识在不断觉醒，迟早会对生态环境提出更高的要求。我现在还有放缓经济发展的想法，当然，这不太现实。” 蓝主席闻言坐直了身体，慕容轩的想法与他的想法是不谋而合，他对坐在一旁走神的王挺贵道：“你在国外学了几年，把传统礼节忘记了，慕容虽然不算是客人，你也得把茶水泡上，不要用医院的杯子，就用你妈刚刚带来的那一套茶具。” 慕容轩连忙道：“挺贵，你别客气，我自己动手。” 王挺贵道：“慕容市长还是坐着陪蓝主席聊天，你没有来的时候，他没精打采，闹着要出院，你一来，他立马精神抖搂。” 蓝主席的现任秘书李刚提着几本书，走到门口，刚刚听到里面的对话，他飞快地进屋，将书放在蓝主席的桌旁，接过王挺贵的杯子，道：“王主任，还是我来。”<g上下来，坐在了慕容轩身旁，道：“你能有如此想法，说明是真的成熟了。沿江除了矿山产业，其他产业都很薄弱，我最担心的是沿江增长速度过快，会对沿江的矿产进行掠夺性开采，会对环境造成大的破坏，甚至还要引起地质灾害。” 他感慨了一句：“我们总得为子孙后代留些什么。若是照现在这样的做法，留给子孙的空山黑河。” 慕容轩道：“老领导，我的想法是尽量维持合适的发展速度，同时加强沿江的综合发展。以现在的考核机制，发展速度慢了，省委省政府会对沿江的意见，对沿江的整体排名也有影响。所以总的方针是依托矿山经济，寻找新的支柱产业。比如沿江是大山连绵，大山深处景色优美，可是开发旅游。” 王挺贵在一旁插话道：“慕容市长，以沿江的条件，旅游是很难成为支撑的，不过，搞好的旅游业对房地产很有好处。沿江要想保持现有的增长速度，在矿山投入降低以后，还得靠房地产。” 慕容轩闻言一动，暗道：“如今李彬和王挺贵都已经在仕途的上升期，莫非他们也对沿江市有所企图？特别是哪个王挺贵，听说他的老婆现在就做房地产生意。” 在羊城有一种说法，大领导的家属做房地产，亲戚就进政府机关。因此，慕容轩听到王挺贵的说法，马上就朝这方面考虑。 慕容轩原本是想在病房里聊一个小时左右，岂知蓝主席谈兴甚高，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十一点。 蓝主席在衣柜里拿了外套，道：“你别走了，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到羊城酒家订点羊城本地菜，医院的清汤寡水，按梁山好汉的话来说，淡出个鸟。” 得了胰腺癌，加上转移，基本上等于判死刑，家里人并不反对蓝主席出去吃饭。 正准备吃饭之时，原羊城市长陈其五也过来看望蓝主席。 陈其五很早以前和蓝主席也搭过班子，两人配合工作时，也有不少疙瘩，此时，原先的疙瘩似乎也消散了大半。 吃完午饭，蓝主席的精神稍有些wei靡，慕容轩赶紧将其送回医院。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慕容轩想起与林娇娇的约定，心里有了一丝犹豫，如果到家里去见面，其结果肯定可想而知。约在办公室见面，等于将林娇娇拒之千里。可是想着他们俩儿从小那种青梅竹马，他的心软了。 在从前，与林娇娇在一起并没有什么障碍，可是与郭兰在一起以后，他从心里觉得再与林娇娇保持着aimei则是亵渎郭兰。 思来想后，慕容轩还是给林娇娇打去电话。 林娇娇接到电话，很高兴，道：“晚上有空吗，我到超市去买点菜，我做饭给你吃。”< 196.第195章又见娇娃（1） 下定决心要与林娇娇见面，慕容轩也就不再推三阻四，道：“下班以后，我就过来。” 林娇娇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将手里的轩昊集团在沿江的投资计划书抛在了一边，换上比较朴素的运动服，到小区外不远处的一家大型超市去买菜。 在羊城生活的这几年，她习惯了海鲜的味道，这一家超市的海鲜还算新鲜，只是价钱比在香港还要贵一些。对于轩昊集团董事长来说，价钱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她只在意海鲜的质量。 精挑细选以后，林娇娇乐滋滋地回到了屋里，她不时看着表，算着慕容轩到来的时间。 听到门铃声响，林娇娇如小猫一样跳了起来，来到门边，吸了一口气，手放在门把上，慢慢地压下去。 打开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轩哥，我好想你啊。”等到关上门，林娇娇猛地跳在了慕容轩身上，shuangtui环绕在他的腰间，比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子还要敏捷。 慕容轩没有提防会受到如此猛烈的欢迎，当林娇娇的嘴唇迎上来之时，他下意识稍稍往后缩了缩，然后这才迎接了温润嘲湿的嘴唇。 “你一个人？” “当然。” 林娇娇就如抓住了俘虏的蜘蛛精，紧紧缠绕着心爱的男人，这个男人经常是远在天边，如今近在眼前，她舍不得离开。菏尔蒙在身体里飞荡，也到了要爆发的临界点。 慕容轩心里原先还有些疙瘩，此时被如火一般的热情的林娇娇所燃烧掉，他转了转身，将林娇娇抵在墙上，猛力地吻着 十来分钟以后，林娇娇缓过气来，笑道：“放我下来，你的体力还是那么好，要是换成个胖子，早就累得喘不过气来。” 慕容轩腰腿也开始发酸了，将林娇娇放下来，道：“我的习惯还好，天天都坚持锻炼，更主要的是你的身材保持得好，如果你长成大胖子，我多半早就抱不动了。” 林娇娇与少女时代相比，身材还是有些走样，最近，她请了专业教练，天天练习以恢复身材。砸出去一叠叠的钱，总算让身材保持得还行，不过，随着年龄增长，皮下脂肪还是不可避免多了，皮肤弹性也稍逊少女时代。 两人从缠绕状态分开以后，互相看了看，渐渐又找回了多年前的感觉。 “我这里建了个按摩池，试一试。”林娇娇说了这句话，脸上还带着些红晕。 “走吧。” 慕容轩来到了按摩池子旁边，林娇娇打开了旁边的衣柜，取出一套衣服，道：“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纯棉的，穿着舒服。” 她将衣服放在一边，走过来，从后面用双臂环绕着心爱的男人，道：“轩哥，你的味道真好闻。” 此时的林娇娇没有了轩昊集团董事长的杀伐果断，更多是小女人的柔情蜜意，她细心地为她的“轩哥”脱下衣服，当丰腴的身体贴在依然健壮的肌肤上，她感到深深迷醉，既满足了身体的渴望，又同时满足了心理的需要。<g上。慕容轩枕着头睡着以后，又被一阵温润弄醒。 当两人穿上衣服以后，街道已亮，远处一幢建筑上射出两股灯光，一会交错，一会分开，照亮了夜空。 “饿了吧。” “没有。秀色可餐，怎么会饿。” “你这是哄我高兴，我都是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还这么说。”林娇娇一边自嘲，一边却在镜前照来照去，从镜子反馈的情况来看，她依然保持着苗条且不失丰满的身材。 这一段时间，林娇娇公司里那个副总万海总是雄心勃勃地要在沿江攻城掠地，不停在林娇娇耳朵里灌输着这些话题，还送了一份投资计划书。林娇娇在等待慕容轩时，也将这份投资计划书认真研究一番，客观来说，这份投资计划书还是不错的。 如今见了慕容轩，林娇娇却没有提起这份计划书，在风化雪月之夜，谈起这些事，难免太煞风景。 轩昊集团在沿江有着大量投资，且多是矿产，还涉及到房地产开发项目，都是最赚钱的项目。想到这一点，慕容轩心里隐隐感到有些压力。他原本想在今天给林娇娇谈一谈工作上的事，可是见到林娇娇情绪很好，也就将压在手里的话收了回去。 到了十一点，慕容轩还是硬着心肠说了告别。 在离开时，林娇娇站在门口，道：“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 “那再抱一抱我。” 慕容轩张开怀抱，林娇娇紧紧用双手抱住了他的宽阔*膛。等到慕容轩离开，她站在窗边，不停地张望着。 开着奥迪车出了小区，慕容轩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他与林娇娇交往的时间很早，可以前追到孩童时期，当初两个都是小屁孩。初中高中时期，那时青春热血或是青春飞扬，林娇娇也逐渐长成个大美人，两个才逐渐有了些羞涩。 如今，他成为六百万人口的市长，林娇娇成为了轩昊集团的董事长，两人都是属于功成名就的成功一族。 “如果是在现在遇到林娇娇，我还会和她发展成如此的亲密关系吗？”慕容轩开着车，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 提出问题，他想了想，给出了真实的答案：“在现在遇到林娇娇，肯定会下意识地躲避，绝对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 “如果现在有更漂亮更多情的女子，你还会爱上她吗？”慕容轩想起另一个倩影，暗道：“绝对不会了。”想到另一个倩影，他又觉得心情麻乱。 “现在正事一箩筐，哪里有如此闲情逸致。”想到这里，慕容轩脑海中涌出了邓莹莹的影子。想起了邓莹莹，心中更加纠结，他猛地摇了摇头，把思路转到工作上来。 轩昊集团的矿山和张木山的庆达集团还不同，庆达集团是真正的大矿，安全设施好，轩昊集团多数是小矿，安全上有问题，特别是矿山污染，看着总是让人发虚。 慕容轩对轩昊集团的矿山污染有着深刻的印象，暗道：“不管是轩昊集团还是其他的公司，安全必须要摆在第一位，否则到时会惹大事，这也是对林娇娇负责任的态度。” 到了家里，汪雨还没有回来。前一阵子，汪雨就给马教授请了假在羊城配慕容轩。 趁着汪雨不在之机，慕容轩赶紧洗了澡，将衣服换掉。 第二天，慕容轩直奔医院，与蓝主席见面以后，十点钟才回到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他现在的秘书明轩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报告道：“慕容厅长，轩昊集团的万总想要向你汇报工作。” 慕容轩略为迟疑，抬手看了看表，道：“让他十一点到我办公室。” 在这一段时间，虽然他还没有报到，但是与沿江有关的人都通过各种关系找了过来，慕容轩一律用开放的心态来对待此事，凡是愿意来的，稍有份量，都可以见面。 到了办公室，喝了几口热茶，接了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的电话，省委组织部又来人谈事情，转眼间就到了十一点。 万海坐在明轩办公室里等候，提包里放着轩昊集团将在沿江收购钨砂矿和金矿的请示，这是投资计划中的一部分。 明轩注意观察着慕容轩办公室的情况，当看到省委组织部的那位同志出来以后，他进了办公室，汇报道：“轩昊集团万总来了，现在有时间吗？” 慕容轩点了点头，道：“请他过来。”昨天晚上才与林娇娇见了面，今天万海就过来汇报工作，这让他心里有些小疙瘩。 万海与慕容轩也不是第一天相识了，在慕容轩还是开发区任招商局长时，两人便有接触，在他的印象之中，慕容轩总是那么意气风发，总是那么平易近人，一点没有传统意义的官架子，也没有什么官僚气息。 这一次，他走进了副厅长的办公室，感觉与以前不一样。 办公室并不是豪华，装修也显老。可是里面却有一股气场，一种省级机关特有的威严感压迫着万海。 慕容轩的态度不冷不热，等万海在自己面前坐下以后，他并不说话，反而打了一个电话。 这一招是领导们常用的招术，从赵军生到王挺贵、蓝主席都用过，他早就学会使用，今天有意给万海一点提醒，就顺手将这一招用完。 打完电话，他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不一会，商务厅一位副厅长又亲自送来一份文件。 慕容轩把这份文件看完，签上意见，让那位副厅长带走，这才对万海道：“轩昊集团在羊城的发展很不错，去年被评为十佳私营企业，万总功不可没。” 万海原本以为与慕容轩谈话会很随便，此时他略有些紧张了，道：“轩昊集团能走到这一步，要感谢慕容市长的大力支持，没有慕容市长的关爱，轩昊集团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 这句马屁是马屁套话，用在很多官员身上都适用，放在慕容轩身上则是百分之百的适用。 慕容轩与林娇娇的关系特殊，却听不得如此说法，道：“万总有什么事。” 万海原本还想与慕容轩聊几句，拉点近乎，听到直截了当的问话，就不好聊天了。< 197.第196章又见娇娃（2） 于是，万海就说道：“我想向慕容市长汇报轩昊集团在沿江的投资情况，以及下一步打算。” 慕容轩打断万海的话头，然后说道：“轩昊集团林娇娇总裁现在主要居住在香港吧，她现在很少回羊城啊。” 万海说：“张总主要管大政方针，还有涉及到融资方面的事，羊城的具体工作由我处理。”他将带来的请示拿了出来，用双手递给了慕容轩。 慕容轩接过请示，快速地看了一遍，未置可否，道：“等到张总回来，你与我秘书联系，一起吃顿饭。”又道：“这个请示我先收着，等到了沿江上任以后，先去看一看轩昊集团现在的产业情况，再说下一步的情况。” 万海离开以后，感觉慕容轩态度很不明郎，给林娇娇打了电话。 林娇娇没有想到万海会在今天去找慕容轩，她跺了跺脚，话说得很温柔，道：“别急，等慕容市长上任以后再说此事。” 万海道：“这一段时间庆达集团也有投资计划，张木山与慕容市长也是相当铁，我怕下手慢了，好肉被别人抢去了。” 林娇娇回想着慕容轩在现实生活中的容貌以及在电话报纸上的镜头，闪电般地将两者重合，她听万海说了一会，道：“你到我这里来趟。” 万海道：“现在吗？” 林娇娇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万海看了看手表，然后对林娇娇说道：“那好吧林总，我争取在十五分钟之内到达。” 在这个轩昊矿业集团公司里，林娇娇具有绝对的权威，这个权威既有董事长的身份，也是创业者的光环。 万海与林娇娇最初在一个单位上班，他当中层干部之时，林娇娇刚刚到张氏集团公司时，还是梳着马尾巴的小姑娘，笑容中带着些许少女特有的忧郁，见人总是怯怯的称呼“叔叔阿姨”，这里面就有“万叔叔”在内。 他至今记得，林娇娇如此称呼被人当作了善意的笑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娇娇融入到了公司，不再是新来的公主。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万海现在也想不出来。 几年过去，当年的青涩漂亮单纯的小姑娘成了轩昊公司的老总，让众多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公司中干群牢骚满腹。而牢骚总是暂时的，林娇娇比起几位资深的副总丝毫不逊色，几年时间，她也就得到大家认可，从形式还是心理上，都把她当成了领导。 当然，喝酒以后，偶尔讲一讲花边新闻还是免不了的。 等到恒庆公司衰败，轩昊集团崛起以后，特别是这几年随着轩昊集团南征北战，在万海心里和眼里，花边新闻已经黯然失色，他心甘诚愿成为了林娇娇的下属。 刚刚过了十五分钟，万海胖胖的身体就出现在林娇娇眼前，未停稳，道：“张总，我们是不是找时间拜访一下钱部长，向他汇报轩昊集团的事，只要钱部长发了话，在沿江谁还会听。” 这一次与慕容轩见面，他感到了一丝冷冷的气息，忍不住出主意想借钱葵的势。钱葵家女儿在美国治眼睛之事，万海是知道的，因此，他深信林娇娇在钱葵心目中的地位。 林娇娇摇头否定了万海的提议，人情是银行，用一次就少一次，钱葵这种王牌，还得用在关键的地方。 “你认为，慕容轩是什么人？”林娇娇沉yin良久，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万海被问得有些发懵，道：“慕容轩是当官的。” 林娇娇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当官的？你估计一下，他到沿江当市长，对我们是有利还是不利。” 万海是轩昊集团驻羊城副总经理，必须得跟官场中人打交道，对官场知之甚深，他想了一会，道：“慕容轩是最年轻的市长，年轻必然气盛，前途一片明亮，我估计他还是想在沿江大干一场，干好了，说不定就升上去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万海不理解林娇娇的意思，想了想，道：“现在当官的谁不想要政绩，我们增加投资，可以解决就业，增加税收，gdp也就有了，他没有反对的意见。” “不一定，慕容轩年纪轻轻爬到高位，脑袋不是一般的灵光，他的想法是什么，还真是很难猜。”林娇娇眼光瞧着窗外，沉思着，又象是在走神。 在窗外很远的地方，慕容轩也站在窗边，抽着烟，凝视着黑夜。 莫名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个卤兔头，津津有味地啃着。他是shengwei书记的女婿，曾经的大学教师，在羊城算是上流社会的人，按照小资的理解，这种时候，应该喝一杯红酒才算有品味，可是他不太理会这些虚文，要了一盘自己最喜欢的卤兔头，津津有味地啃着。 “慕容，来一块。” 慕容轩回过头来，道：“算了，要保持自己的饥饿感，少吃点。” “刚才打酒仗，酒喝了不少，再不吃点，会难受的。”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莫名将真性情流露出来。 两人此时位于羊城大酒店的ding楼，这个ding楼是省委常委张思成的根据地，装修雅致而不奢侈，几个黑白相间的条幅增加了不少人文气息。 慕容轩看了看表，刚到八点半，心道：“也不知张常委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的宴会是张思成作东，客人是即将上任的慕容轩和已经上任的莫名。从级别和重要性来说，张思成的地位远远高于慕容轩，一般情况下，张思成不会主动放下姿势去宴请下面地市的同志。 之所以要请这两个人吃饭，一来是莫名与他是老交情，莫名到沿江上任以后，几次都说要在一起吃顿饭，却总是阴差阳错地一直没有吃上这顿饭。二来他比较欣赏慕容轩这个人，这种欣赏是比较纯粹的男人间的欣赏，至少暂时没有什么功利的目的。至于以后，张思成是有大抱负的，自然也需要有支撑自己的实力人物，慕容轩恰好将会成为如此人物。 莫名啃了几口卤兔头，道：“我觉得张书记所言极有道理，沿江要发展，必定还得保持增长速度。增长速度是钱葵的致胜法定，也是全省叫得响的旗帜。”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以前看沿江毕竟都是雾里看花，只有遇到具体的事，才能真正了解沿江。”慕容轩说了一句大实话。 “我认为沿江这边发展，可以用两架马车走路，一是充分利用现有的矿山资源，扩大投资，提高产量的同时进行深度加工，这样可以保持经济增速。没有投入，很难保持全省增速领先的地位。” 慕容轩shenru了解过庆达集团在沿江的矿山，处理过矿山污染险情，对于一味提高发展速度很有些警惕，但是他没有马上表态，抽了一口烟，问：“两架马车的另一架是什么？” 莫名将啃完的兔头放在盘上，道：“沿江是矿业立市，除了矿山，唯一可以拿到全省来看的就是旅游。” 在慕容轩心目中，从来没有将旅游业放在重要位置，他有些惊讶，道：“沿江的旅游能搞起来？有些难度吧。” “我是搞水利的，走了许多名江大川，与这些闻名全国的景区相比，沿江总体上毫不逊色，只是藏在深闺人未识。旅游搞起来以后，沿江城市建设的问题自然而然就会提出来。” 慕容轩闻言心中一动，道：“莫名的意思是以旅游带动城市建设。” “跟聪明人交流确实痛快，如今领导看一个地区的发展，一是看gdp，二是看城市建设，抓好矿山和城市建设，政绩自然就出来了。以前钱书记只是抓了工业这一架马车，城市建设有所滞后，这是显政绩又可为民服务的好阵地。” 慕容轩点了点头，道：“莫名所言，很有道理。” 莫名说到这里，道：“我在沿江最大的感受就是干部队伍素质不高，可以用封闭、自私和无识六个词来概括。如果不改变干部队伍现状，沿江发展难度很大。” 此语就涉及到干部队伍问题，这是应该由市委书记来操心的事，慕容轩暂时不想参加，因此未理会最后的话，只是讨论了几句发展旅游的具体事。 两人正聊着，张思成走了进来，后面是厅长林凡。 “让两位老弟久等，刚才去见了几位企业家，喝了好几杯。”张思成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林凡稍慢一步，在他的后面，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女服务员，她用盘子端了一杯茶水过来。 张思成见到服务员未来得及收走的盘子，笑道：“小勇，你这人不长进，到我这里来吃兔头，从哪里弄的。” 莫名道：“羊城大酒店总体不错，唯一缺点就是少了兔头，我是在外面的卤肉摊子买的。”他又道：“张书记，刚才我和慕容一直在讨论沿江的发展，您是老领导，点拨几句，指点前进的方向。” 张思成突然说了一句很通俗的话，道：“猪朝前面拱，鸡朝后面刨，各有各的路数，一句话，能做实事，才算大善。”他随即正色道：“不要一天到晚想着玩心眼，迟早会被玩死。我这句话可是当兄长的忠告。”< 198.第197章拜会羊城大佬 慕容轩很认真地道：“感谢张书记，我会认真领会您的忠告。”他对张思成的话有着自己的理解，张思成作为省委常委、羊城shengwei书记，那在羊城是绝对的大佬，就是在省内也是纵横驰骋，名气大，作风硬，手段多，他此意并非不讲手段，而是讲的一种分寸与策略。 与莫名相较，慕容轩在张思成面前很低调，基本没有主动谈及沿江的发展思路，更多的是去听莫名和张思成的交谈，在莫名和张思成两人的语言间，他明显感到了境界的差距。 张思成当了羊城市多年的一把手，执政经验极为丰富，视野既开阔，也有可操作性。而莫名本身是大学教师，知识水平是有的，也有做大工程的经验，加上他是shengwei书记的女婿，见闻更是广阔，因此能与张思成很顺畅地交流。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没有在地方实际工作的经验，思路虽然新，观点也正，可是与基层的实际情况还是有些差异。 在莫名和张思成聊天之时，慕容轩有些走神，心道：“钱葵在任期间创造了沿江的发展速度，这事对于我来说倒真是负担。达不到这个速度，省里会有看法，而要保持持续的高速只有加大矿山投入一途，环境压力和安全隐患都是juda的。” “不知市委书记程克利对此是什么态度？但愿他理智一些，有稳健的思路，千万别冒进。” 张思成确实是性情中人，对于看得顺眼的人或者是比较亲密的人，完全没有架子。四人聊了一会，道：“这样清谈，寡淡，找幅牌来，我们打双扣。”打起了双扣，注意力转移，大家一边往下甩牌，一边谈话，气氛反而更加轻松了。 大凡善长搞接待的同志，都会将活动安排得丰富一些，唱唱歌，跳跳舞，打打牌，旅旅游，这些具体的事都是中介物，能迅速拉近人的感情，能将原本不融洽的气氛调整到位。 在扑克的“啪啪”声音中，大家说话都很随便了。慕容轩在县、市、省三极的综合部门工作过，嘴巴上早就安了一道门，尽管也说了些轻松的话，但是他始终把好一个关，绝不开张思成的玩笑。 他是市长，职位比莫名要高，可是莫名不同，是shengwei书记的女婿，有了这层身份，说说玩笑话是不妨的。 打了晚上十二点，张思成眼神无意间看了手腕，慕容轩注意到这个细节，找了一个机会，主动道：“张书记，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您的休息时间了。” 张思成没有做作，将手中牌放下，道：“好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在与莫名握手之时，道：“改天到首都去一趟，你若是有空，和我一起去。” 莫名道：“张哥随时都可以叫我。” 张思成再与慕容轩握手，道：“慕容老弟，等你到了沿江，我过来看你。” 他是省委常委、羊城市委书记，能说这一句话，就是一种姿态，他将慕容轩当成了一支潜力股，在股价没有完全腾空之前进行一些感情投资，是很有价值的。 对于慕容轩来说，张思成既是现任省领导，也是将来的省里主要领导的热门竞争者，能与其搭上关系，好处很多。不过，他还是有一层隐忧，据蒙厚石暗中指点，张思成与现任蓝省长不和，若是与张思成靠得太近，引起了蓝省长的猜忌，则是一件麻烦事。 回家，下车之时，慕容轩这才觉得身体很疲倦，他伸了伸懒腰，打了几个哈欠。走到门洞时，忽然闪出一人，低声道：“慕容市长，你好。” 听到这声音称呼，慕容轩停下了脚步，定睛一看，来者是一位强壮的汉子，四十来岁，理着短发，很是精神。 慕容轩知道来人很有可能是沿江的人，道：“你是？” 来者上前，微微弯腰，用双手紧紧握着慕容轩的手，道：“慕容市长，我是龙山县的杨洪生。” “你好，李县长。”慕容轩没有见过杨洪生，可是名字倒是听熟悉了。 沿江有四县三区，龙山县、大禹县、龙山县，铁桥县以及南浦区、大凉渡区和青池区，慕容轩与大禹县和南浦区的干部熟悉一些，龙山县的干部，杨洪生是第一个认识。 时值冬月，寒风萧萧，慕容轩从羊城大酒店出来之时，紧紧裹了大衣，仍然觉得寒风刺骨。他闻到杨洪生身上有一股烟味，想必是在等待之时，抽了不少烟。 “你来了多久？” 杨洪生没有正面回答，道：“来了一会。” “你这人太实诚了，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们约好时间见面。”慕容轩在心里算了算，一般情况之下，杨洪生应该在八点钟左右来到这里，如今已经是十二点过，他整整在这里等了四个小时。 杨洪生道：“我给明轩秘书打过电话，他说你在外面有应酬，所以我就在这里等。” 慕容轩此时心里也有一个疑问，“杨洪生肯定知道准确的门牌号，这个号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不过，既然别人能够找到这里，杨洪生找到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他原本不想让杨洪生进屋，可是若是站在屋外简单说两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慕容轩没有犹豫，向前伸了伸手，道：“外面风大，进屋说。” 杨洪生原本可以坐在车里等慕容轩，可是停车位置距离楼门洞有些远，且有些树木遮挡，为了不误事，他就从车里出来，站在楼洞前的树阴里。原本以为慕容轩会很快回来，没有料到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在等了一个小时的时候，他在心里道“既然已经等了一个小时，再等会。” 等了两个小时的时候，他在心里道：“两个小时都等过去了，更不能放弃。” 在等到三个小时的候，他已经开始焦燥起来，不停地吸烟。 在接近第四个小时，他开始与自己较劲，坚持要等到慕容轩。 功夫不负有心人，慕容轩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跟着慕容轩进了屋，屋内温暖如春。羊城的冬天冷得很，可是地处南方，又没有用暖气，所以羊城的冬天其实比北方还要难过。 汪雨今天晚上倒没有出去，而是到了七号院家里，由于汪老身体不舒服，她就过去照顾。在临走前，她将屋内的热空调打开，免得慕容轩回来一片冰冷。 “这么晚，恐怕要影响你休息。”杨洪生在楼下等了四个小时，一直没有见到楼上开灯，自然知道没有人，他这样说是为了显得有礼貌。 慕容轩道：“她到娘家去了，晚上不回来。”说话时，他将外套脱掉，顺手放在沙发上，然后去泡茶。 杨洪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几步赶到慕容轩身前，道：“慕容市长，你坐，我来泡茶。” 慕容轩用一只手臂将杨洪生挡住，道：“来者是客，你坐着。” 杨洪生感觉到了慕容轩手上有一种比较坚决的力度，没有继续坚持，退到了慕容轩身旁，陪站着。 泡上茶，两人抽上烟，很快，烟雾tianman空间，让空气暖和起来。 慕容轩也不主动说话，脸上甚是平静，抽着烟，听着杨洪生说话。 对于眼前这一类干部，他从心里并不排斥，因为他即将是沿江的市长，要在沿江立住脚，干成事，还得需要县区的领导配合。当然他也不喜欢这种十二点还站在门外的干部，凭心而论，这类干部风骨要差些。 社会是复杂的，人是复杂的，复杂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黑白从来不是分明的，而是呈现出一种模糊的灰色，黑和白，好和坏，都陷入灰色之中。 杨洪生谈了一会龙山县的情况，越谈心里越没有底，一方面，慕容轩是很认真地在听自己汇报，没有不耐烦的表情，而另一方面，慕容轩基本上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简单提了几个问题，对自己的汇报没有作任何评价，当然也没有鼓励之语。 十来分钟以后，杨洪生自己结束了汇报，毕竟是十二点钟，他知道慕容轩并不是真想听汇报，而他，同样并不是真汇报。 在即将出门之时，杨洪生的心伸进了衣服里。 这个时候上门，理应不会空手，慕容轩脸色沉了沉，眼光扫了杨洪生几眼。 经过十来年的沉浮，慕容轩的心思变得很特别： 如果他出任沿江消息传来以后，没有人来拜访，这种情况就很不对。 有人来拜访，空手而来，同样不符合常理。 来人拜访就送钱，同样不能让人接受。 如何拜访、如何送礼，是一门学问，在官场修炼，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除非他仕途无望。 杨洪生的手慢慢地拿了出来，却是一个小盒子，他道：“慕容市长，听说蓝主席身体不太好，我讨了一个偏方，对蓝主席的病或许有效。” 慕容轩万万没有料到杨洪生会拿出这样一个礼物，脸上假装的乌云马上就消散了，道：“你知道我蓝主席是什么病?” 见到慕容轩脸上的笑容，杨洪生顿时放了心，他为了接近慕容轩，进行了前期大量的调查研究，最后判断要给慕容轩留下深刻印象，还非得出奇招才行，可是奇招就不是平凡的招数，必须得有点真货且出人意料，才算是奇招。< 199.第198章偏方治大病 当得知慕容轩的恩师蓝主席得了肺癌以后，杨洪生顿时大喜，在他的老家有一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wenge时期，老和尚还不老，很年轻，被迫还俗以后仍然不事生产，也不结婚，而跑去周游世界，wenge结束以后，作为中年和尚重新修了庙，同时摇身一变成了神医。他的拿手绝活就是治癌，疗效最好的是肺癌。 杨洪生专程到庙里讨了方子和最难找的药引子，当作珍宝一样给慕容轩送了过来。 这个礼物深得慕容轩欢心，他道：“你先坐一会，我看看方子。” 方子是老和尚所写，龙飞凤舞，字体潇洒，就是不太容易辨识。杨洪生为了增加其真实性，将这个方子原封不动带来，同时自己还亲笔抄录了一份，附在后面。 “这个药引子是什么？” “据说是庙后的一种野草，是春天发的第一片叶子。这种野草很普通，田野里都有。” 慕容轩拿过盒子里装的药引子，道：“野草普通，可是春天的第一片叶子不普通，有心人才能采摘到。”他主动伸出手，与杨洪生握了握，道：“杨县长，谢谢你。” 杨洪生强抑心中的欢乐，用真诚且带着沉痛的表情道：“这幅药很灵的，一定会有效。” 平时，慕容轩送客，一般只送到门口，今天拿到了这份宝贵的药单子，心情高兴，将杨洪生送到了楼梯间。 癌症是绝症，病急了自然乱投医。自从蓝主席生病以来，家里除了坚持在省人民医院治疗以外，还找了不少偏方，每个偏方找来之时，家里人都抱以极大的希望。如今蓝主席病情稳定，除了正规治疗，或许也有这些偏方的功劳。 回到了家里，慕容轩将这张偏方小心翼翼地放在钱包里，又将药引子放到手包里。 睡觉前，慕容轩例行洗澡，在哗哗水声之中，他脑中浮现出沿江不少领导人的名字和相貌。此时，他虽然没有去沿江，却早已开始备功课，将沿江四县三区主要领导名字以及简历看得烂熟。 热水顺着身体往下流，如温柔的手在按摩，眯着眼睛享受之时，慕容轩的头脑格外清醒，四县三区以及部门负责人的名字与相貌不停地重合，洗完澡之后，他已经将思路理了理，目前为止，四县三区的主要领导有一半在自己面前露了脸。 能来露脸，不能说明什么。 不来露脸，也不能说明什么。 慕容轩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情，当时他与钱葵在春节期间去三亚渡假，沿江的重要部门干部和区县干部如侯鸟一样，纷纷到了三亚，有的还找了借口，有的根本不找借口，就是给钱葵拜年。 “我的威信还没有形成，与钱葵相比还差得太远。”慕容轩对此进行的总结，当然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毕竟市委书记才是事实上的一把手，而且他还没有正式到沿江上任。 “张威是老手了，他应该来一趟。”慕容轩脑里搜索了一阵，在近期没有来见面的官员名单中有张威这个人，此人是老资格的商务局长，是很重要的局长，而且，此人与慕容轩是见过面的。 披着浴巾jinru卧室之时，慕容轩开始反省自己：“以前才参加工作的时候，对那类吹牛拍马的人总是很不屑，对喜欢重要吹牛拍马的领导很是愤恨。现在真正当了领导，以前的人生观价值观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并不是太在意领导们是否专走上层路线，更在意这些区县领导们是什么态度。” 他细细地想了一会，最后总结道：“屁股决定脑袋，此语当真不错。” 这时，慕容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马上找出沿江的通讯录，找到了杨洪生的电话。 杨洪生正由一位来自沿江的老板陪着在喝酒，左边是龙山县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右边则是沿江老板的小qingren。他接到电话，下意识站了起来，走到一边，道：“慕容市长。” “李县长，感谢你，想得很周到。有一件事情请你回去找一找那位老和尚。” 几个喝酒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来自电视台的主持人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主持人压低声音道：“应该是慕容轩打来的电话。”沿江老板道：“这么晚了，还打电话。”主持人嫩滑的脸上有一丝神秘，道：“领导们的事情，谁清楚。” 杨洪生在电话里道：“慕容市长，我明天一大早就去，那老和尚本事是有的，但愿有特效偏方。” 慕容轩道：“但愿吧，明天你及时给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杨洪生走到回酒桌，心情很不错。他的心情不错，其他的三人自然情绪提高，四人又喝了一瓶酒。 随后的几天，慕容轩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到医院看望蓝主席，另一件就是不断与各色人等进行友谊饭局。 蓝主席的病情很明确，转院到了北京以后，就准备进行手术以及化疗。 在手术前，从医生的态度和身份，蓝主席猜到了自己的病情是什么，他将所有家庭成员叫到了身边，直截了当地问道：“我是不是得了癌症，给我说实话，别叫我不明不白。” 蓝主席爱人王阿姨头发花白了一大片，强作欢颜，道：“哪里是什么癌症，就是良性瘤子，割了就会好。” 李彬和王挺贵坐在旁边不说话。 蓝主席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们别骗我了，得了什么病，我心里明白。没有大病，也不会到北京这边来。” 李彬道：“省人民医院技术条件还不错，可是比起北京来说，还差那么一点点。你放心，等做完手术，又是一条好汉。” 蓝主席道：“你们放心，任何打击都受得了，若是不告诉我真相，死在手术台上，那才是真的遗憾。”他自嘲道：“真的要离开这世界，我也很知足了，你们得给我写遗书的时间吧。” 大家皆无语。 正说着，正在门外买东西的李刚接到了慕容轩的电话。 “李刚，我刚下飞机，蓝主席的病情如何？” 李刚道：“现在蓝主席已经感觉到身体疼痛，要吃镇痛药了。” 慕容轩又问：“这些天，哪几位领导来过？” 李刚道：“省委钱书记和省政府朱蓝省长都来过，其他领导，没来。” 慕容轩略为停顿，道：“我一会就到。”他如今还是省商务厅副厅长，尽管可以从驻京办要辆车，可是他想了想，没有从省驻京办要车，而是让明轩给羊城市驻京办李主任打了个电话。 李主任明显胖了些，穿着半长的大衣，大衣里面是西服，头发梳理得整齐，既精神又有风度。 “我没有叫司机，亲自为领导服务。”李主任在驻京办过得很滋润，得到电话以后，亲自开车到了机场。 慕容轩拍了拍李主任的肩头，道：“老李在驻京办是名声在外，省驻京办给我说了几次，想把你挖到他们那里去。” 李主任一边开车，一边笑道：“省驻京办藏龙卧虎，我这种小人物还是留在羊城驻京办。”在羊城，各处驻京办还要相互较劲，他作为羊城驻京办的头头，在京城里如鱼得水，他根本不想到省驻京办去当作不了主的处长甚至是副职。 慕容轩想起了李刚的话，很隐晦地道：“我今天拉了你的差，若是羊城领导过来，就要耽误你的时间。” “这一段时间，羊城搞全市的城市综合整治，领导们忙得很。”李主任戴了白色手套，熟练地掌着方向盘，小车离开大道，穿进了稍了窄一些的支次道路。 “几位大佬最近过来没有？” “综合整治是李书记担任书记以来的第一项大行动，全市上下都动员起来，每位常委和市长们都有任务，我这边就闲了。” 慕容轩听得很明白，心：“如今的官场真是太势力了，蓝主席到北京住院应该不是秘密，如果是以前，来探病的人肯定是络绎不绝，现在居然连羊城的领导都没有来，这些人啊，真是功利。” 转念又想道：“官场里的人物精力、时间和资源都是有限的，肯定要将最宝贵的资源用在最有用的人身上，蓝主席得绝症对于一定级别的官员不是秘密，他们肯定不会为一位即将失去影响力的官员而浪费时间。若是蓝主席的夫人得了病，绝对是另外一种情景，各方人士绝对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病chuang前，而且一定会态度诚恳、感情真挚。”<g上，眯着眼休息，闻言，睁开眼睛，道：“慕容来了？”<g摇起来。” 来到了医院，已有另一辆车等在门口，一位年轻女子提着花篮，见李主任下车，赶紧走了过去。她看见慕容轩，道：“慕容市长您好。” 慕容轩觉得这位女子面熟，点了点头。 李主任介绍道：“这是驻京办小章，以前在乌汀县政府办工作。”<b 200.第199章蓝主席病中提点 俗语说，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慕容轩是正宗的乌汀人，在北京遇到乌汀老乡，心里还是颇有好感。 蓝主席到北京，是由慕容轩亲自送过来的，他熟门熟路，朝病房走去。走到高干住院部前，他看到一个人提着个包，正在东张西望。 “李明忠。”慕容轩记忆力颇好，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李明忠听到熟悉的羊城口音，回头看时，见到了慕容轩，他连忙走过来，道：“慕容市长，您好，我是来看蓝省长的，找不到病房。” 李明忠能到北京来看望蓝主席，这出于慕容轩预料，他顿时对李明忠多了几分好感，道：“那你就跟我走吧。”他一边走，一边向李主任介绍道：“李明忠是老领导李玉溪的公子，以前在一个乡镇当党委书记，如今在沿江市政府工作。” 李主任对李明忠的印象有些模糊，他与李明忠握了手，却没有多说话。 进了病房，看到蓝主席，慕容轩不禁心中一酸，几天时间不见，蓝主席的脸色更加腊黄，人也削瘦了许多。 蓝主席原本就瘦，但是瘦得很精神，此时瘦成了皮包骨头，皮肤变得淡黄色，人的内在病变在脸上显露无疑。 “慕容，你来了。” 慕容轩强作笑脸，道：“那天的方子要有药引子，我今天找来了。” 蓝主席直视着慕容轩，道：“慕容，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你要老老实实给我讲，否则我拒绝治疗。” 没有得到病人家属和办公厅的同意，慕容轩是不能向蓝主席透露病情的，他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说是良性肿瘤。 蓝主席鬓角全白，住院这几天，度日如年，他内心深处已经猜到自己是什么病，但是，就希望亲人来否定自己的推测，可是当亲人们真正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他又变得相当焦虑。 人在这个世上来走一遭并不容易，下一次轮回不知在什么时间，会变成什么，更关键的是，这一辈子有太多的记忆，吃了那个汤之后，就会将前世忘得干净，蓝主席有太多留恋，对此最是难以释怀。 蓝主席伸出手，道：“拿支烟给我。”他平时抽烟很节制，数量还比不过慕容轩，今天他特别想抽烟。 蓝主席爱人王阿姨迎着慕容轩的目光，轻微地点了点头。 慕容轩将香烟递到蓝主席手下，又取出火机，点上火。蓝主席爱人转身走到门外，站在走道上不停地抹眼泪水。 到了十点钟，慕容轩接到他的秘书明轩的电话，省委组织部李副部长请他下午去一趟。 此事慕容轩心里有数，应该是通知自己去沿江报到。此时已是12月份了，现在到了沿江，等到明年二月份，可以顺理成章被选为沿江市长。从十二月到明年二月就是被沿江官场和人民认识的时间，这一段时间可长可短，慕容轩基层经验丰富，在沿江官场小有名气，省委组织部知道选举不会有什么事，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 在省委组织部谈了话以后，第二天就要由省委组织部的李副部长送到沿江。 慕容轩得到准确消息，正准备给蓝主席打电话，蓝主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慕容，晚上陪我喝酒。” 蓝主席爱人态度很明确，既然是绝症，就要让丈夫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什么都不用管。因此，慕容轩毫不犹豫地道：“我明天要去沿江上任了，晚上我和老领导一醉方休。” “我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得了这个病基本上是完蛋了。”蓝主席声音嘶哑，稍稍停顿，道：“我有个想法，晚上再说吧。” 下班以后，慕容轩直奔医院。 蓝主席脱掉了病服，穿上休闲时的便服，头发梳理得整齐，猛地一看，就和没事人一样。见到慕容轩过来，转身抓起了衣架子上的大衣，道：“我们走吧。” 慕容轩看了一眼蓝主席爱人王阿姨，问道：“阿姨不去吗？”一般情况下，蓝主席做什么，都不会特意问其他人，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他才问了一句。 蓝主席道：“他们都不去，叫上李刚，我们三人一起去吧。”他又道：“司机别叫了，就我们三人。” 慕容轩想了想，道：“今天到羊城酒家。” 蓝主席道：“可以，走吧。” 在离开病房之时，蓝主席爱人将慕容轩拉到了一边，道：“你注意点，别让他喝得太多，几位专家还在制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李彬在一旁小声地道：“阿姨，让蓝主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别管他，快活就行。” 三人出去，由慕容轩开车，李刚陪着蓝主席坐在身后。 “你给白丽打个电话，让她一起过来吃饭。” 凡是重要人物或是经常电话的人员，李刚都存在手机上，他调出白丽电话，道：“白团长，我是李刚，你好，我和蓝主席在前往羊城酒家的路途之中，你能过来吗？” 白丽此时正在喝酒，她请了北京的几位大腕来培训演员，正在喝酒，稍为犹豫了片刻，道：“李处，我这边有客人，稍后联系。” 李刚闻言在心里大骂：“若是在以前，白丽接到电话就会屁滚尿流地过来，现在的人啊。”他不敢将情绪带出来，回过头，汇报道：“白团长有事，暂时不能过来，等一会再联系。” 蓝主席是何等精明之人，虽然生了绝症让他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可是智商和情商并没有受到任何弱化，闻言，淡淡地道：“算了，不用她来。”他原本想说让白丽别来了，话出口，还是委婉地转了个弯。 在省歌舞团最困难之时，蓝主席，不当时的蓝省长，从经费、体制到演出机会都给予了省歌舞团大力支持，可以这样说，没有蓝主席的鼎力相助，就没有省歌舞团红红火火的今天。从理论上来说，蓝主席的种种行为都是职务行为，是应尽之职。从现实角度，省领导的大力支持、支持和表面支持，这几种状态会取得截然不同的效果。 慕容轩在心里对白丽有了看法，“这些人真是有奶便是娘，蓝主席还是省政协主席，只是得了病，便被抛在了脑后，白丽也是势力眼，以前伪装得好，没有看出来。”在他心里，认定白丽和蓝主席关系aimei，甚至可以说两人近似于qingren关系，此时白丽的行为让他很不满意。 此时，车上的情绪很微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在车内空间里回响。 到了羊城酒家，一切依旧，按照慕容轩的要求，老魏准备了最地道的潮州菜，还放了一瓶外面稍有些污渍的五粮液酒。这一瓶五粮液酒是老邢高价收购的老酒，据说是八十年代初期的老五粮液，原价不过几块钱，现在收成八千多块。 慕容轩给蓝主席倒了一大杯酒，道：“这是正宗的老五粮液，酒要粘杯子的。” 蓝主席情绪不佳，脸色青黄，他端起酒杯，沉默不语地举在空中，慕容轩和李刚赶紧举杯碰了过去。 “人固然有一死，只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匆忙。”蓝主席举起杯，仰着脖，痛快地喝了。 慕容轩不知怎么劝他，也举着酒杯喝了。 蓝主席亲自拿起五粮液酒，倒了一杯子，道：“我走之前，争取让李刚上正处，大家有缘份才能聚一场。” 李刚眼睛有些温润，站了起来，想说什么，也和慕容轩一样，没有说出来，举起杯子就喝了。 “慕容的事，我就不管了。你现在是正厅级领导了，以后的路只得靠自己，我相信你的能力。”说起了工作上的事，蓝主席脸上的表情生动了一些。 他声音比较激动，道：“我有一个重要决定，向组织请长假，开车进行一次旅游，以前工作之时，走过许多大江大河，可是忙于政事，没有时间细细地体会。这一次，我要放下一切思想包袱，带着家人，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蓝主席如此说，让慕容轩甚感欣慰，暗道：“蓝主席毕竟是蓝主席，虎死不倒威。”他笑道：“老领导，我明天到沿江报到，建议第一站就到沿江，沿江的龙山县有丰富的喀斯特地貌，非常值得一看。” 蓝主席摆了摆手，道：“你就别管我了，让我自由自地地开车漫行，王挺贵曾经开车游过美国，我们生在如此壮丽的国度，却没有一次周游的经历，觉得很惭愧。” 慕容轩能理解蓝主席，李刚的阅历差一些，且他是蓝主席现任的秘书，因此很吃惊，道：“你就别陪了，保持通信联络就行。” 李刚道：“老板，无论如何，我要跟着你一路。”在平时，他很少称呼蓝主席为老板，今天在这种simi场合下，他就叫了一声老板。 慕容轩打起圆场，道：“李刚跟着老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也符合制度。” 蓝主席青黄的脸上浮现一丝自嘲的笑容，道：“那好吧，让李刚跟着我。这事我给蓝省长说了，他同意我去考察。” 晚上，蓝主席醉了，慕容轩将驾驶员叫来，三人在半夜来出了羊城，泡了温泉，睡了一个好觉。< 201.第200章难忘恩师情 第二天，蓝主席在羊城郊外的温泉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家人。李彬、王挺贵以及蓝主席夫人都坚决要陪着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路。 回到羊城以后，慕容轩将自己的那辆奥迪a6车开到了蓝主席的家门口。这辆奥迪车已经是第二辆奥迪了，刚刚开了一年，车况很好，超过了蓝主席现在坐的那车。 “王挺贵，门口停了一辆车，到时你用。”慕容轩将钥匙交到了王挺贵身旁。他对蓝主席解释道：“阿姨要去，李彬和王挺贵要去，加上李刚，一辆车太挤。这是我的私车，性能很好，保养得也不错。” 在出发前，慕容轩将李刚拉到了一边，声调低沉，道：“你要照顾好老板，陪他走好人生最后一段路，要记住…，一是不要到太偏僻的地方，二是随时向厅里面报告情况，三是要控制速度和每天的行程，一切以老板身体为准。” 李刚道：“我们已经与医生商量好了，带了几种镇痛药，如果病情恶化，挺不过去，我们随时飞回来。” 慕容轩递了一个大信封，里面有两扎现金和一张卡，道：“你别让老板花钱，也别到厅里报得太多，我准备了一些。” 蓝主席渡过了短暂的痛苦以后，彻底放开了，他放弃了手术，带着一家人，自由散漫地开始了“考察”之旅。 他一辈子都在体制内生活，在告别人生之前，做了一件体制内人不会做的事。 省歌舞团的白丽在慕容轩心目中地位直线下降。 慕容轩到沿江报到以后，各方面工作按部就班地开展起来，两个星期以后，他回到了羊城，单独宴请省委常委、羊城市委书记张思成。 来到了羊城大酒楼，上了电梯，迎面见到了春风满面的白丽。 第二天，慕容轩在省委组织部李副部长的陪同下，正式到沿江走马上任。 此次到沿江，和初到羊城开发区有相同又有不同。相同的是，沿江和羊城开发区管委会都是矿业经济，又都面临着严重的问题。不同的是，沿江比开发区的局面更复杂，更需要强有力的支持。自己能在招商局迅速扭转不利局面，与汪老的支持分不开，可以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政策有政策，自己这才能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整顿了矿山秩序。 现在虽然得到了钱葵的支持，但他只是组织部长，遇到大的人事任命和政策层面的事，只能向省委、省商务厅提意见而不能决策。shengwei书记和自己并无私交。 慕容轩最后给自己提了两条要求，一是增加和那个shengwei书记女婿的友谊，通过他获得shengwei书记某种程度的支持，二是搞好现任蓝省长的关系，增加友谊，避免临时抱佛脚。 钱葵时代，沿江和羊城市通了高速公路，在这样的道路上行驶，让人心情愉悦，有说不出的自豪感，这也是钱葵的政绩工程，民心工程。 一个小时后，小车进入沿江市境内。与慕容轩料想的一样，沿江市委书记程克利，人大主任李建林，已经上任的梁小勇和沿江市其他主要领导正在一个高速公路服务区里等着，这是迎接市委书记才有的待遇，慕容轩了解程克利的个性，再加上钱葵的关系，所以猜到了这一幕。 李副部长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心想程克利性格偏软，很难驾驭年轻气盛的慕容轩，希望慕容轩能处理好二人的关系，否则沿江将麻烦不断。 组织部小车开进服务区，停在众人面前，程克利快步上前给李副部长打开车门，李建林则给慕容轩打开车门。慕容轩客气地道：“李主任，以后我们就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还请您多多指点。” 李建林的笑容亲切自然：“慕容市长年轻有为，哪里需要指点。”要是没有钱葵的提醒，慕容轩根本不会将他和沿江复杂的政局联系起来。 这时程克利和李副部长寒暄完转向慕容轩，慕容轩赶紧走到程克利身前，握着他的手说道：“多谢程书记亲自迎接，慕容愧不敢当。” 程克利没想到慕容轩位置摆的很正，但他没忘了羊城官场的名言“察其言，观其行。”不过态度上还是热情了许多：“慕容老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随便一些。” 慕容轩感到了程克利态度的变化，却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在公您是书记，我要在您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在私您是兄长，我必须尊敬您。”这等于是慕容轩的就职宣言。 当市长时，程克利就对钱葵的高超手腕感到头疼，所以很怕曾给蓝省长当过秘书的慕容轩也是如此人物，现在慕容轩的表态让程克利心里舒服不少。 李副部长将二人谈话尽数收到耳里，心想，慕容轩能屈能伸，有大将风度，前途不可限量。众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上车。慕容轩只是和莫名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多聊，市长和组织部长走的太近并不是好事，尤其是沿江局面复杂，慕容轩更要注意一些细节。 又过了一小时，车队才进市区。 沿江下辖三区四县，三区是西面的南浦区、东面的大凉渡区和南面的高新科技产业园区青池区。其中南浦区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也就是汽车现在经过的地方，人口稠密，经济发展较好，但交通有些落后。 大凉渡区是真正的老区，很多老的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都在那里，下岗工人多，经济一般。 青池区前身是沿江开发区，设立时沿江还没有发生官场地震。后来省报记者的一篇文章关掉了全省大半的开发区，沿江开发区正是其中之一。后来市委书记钱葵将沿江开发区改为高新科技产业园区重新挂牌。不过祝炎更关注矿山开发和城市建设，对高新科技产业园区重视不够，再加上沿江政治和区域优势不明显，新区发展有些滞后。 这些都是慕容轩到沿江之前做的功课，除了莫名说的搞矿石深加工和发展旅游业之外，慕容轩决定好好作作南部新区的文章，争取先坐稳市长的位子。 沿江市委市政府在同一个大院办公。四辆小车从南门滑入，然后轻车熟路地绕过市政府和市委办公楼，停在一栋灰色的小楼前。 慕容轩知道这栋小楼，上次他陪省歌舞团来沿江演出，就是在这里参加的庆功晚宴。 程克利陪着李副部长和慕容轩率先上楼，其他人众星捧月地跟在身后。 新市长欢迎会设在二楼会议室，四大班子的正副职领导全部到齐。当三人走进会议室后，所有人一起鼓掌欢迎。此时的慕容轩与初到开发区时又不一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他，自信而从容。 在程克利陪同下，李副部长先和四大班子领导见面，他是老组工，对沿江领导很熟悉，所以只和主要领导握了手。对于其他人，他则一句话笼统带过。 接下来，是慕容轩和未来同事的见面。利用这个机会，慕容轩仔细打量着每个人，将他们和资料中的故事对上号，这也是他多年来练就的功夫，通过观察判断对方的性格，为以后工作提供参考。 第一个和慕容轩握手的是第一副书记吴金学，四十多岁，戴副金边眼镜，穿着大气、得体，一看就很有修养，这类人有正义感，愿意办好事，可以成为好帮手，但性格偏软，不适合担当大任。 第二个是副书记张春平，五十多岁，总是笑呵呵的表情，典型的机关工作人员的表情，分管党建。 第三个是副书记李焕新，年龄比吴金学略大，笑容和蔼可亲，主管组织人事工作。钱葵曾经提过沿江的组织工作不得力，并想调一个性格强硬的来，可见在钱葵时期，李焕新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接着是自己今后的主要助手，常务副市长张方，四十岁出头，很干练的样子。 用了十多分钟，慕容轩才结束这个见面礼，也对沿江干部有了大概的认识。通过观察，他发现沿江干部大概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积极的，还有一类是无所谓的，最后一类是排外的，而后一类又占了很大一部分，当然这也是沿江的传统。 慕容轩已经明确了今后的工作方向，做好市长的分内工作，安全度过明年二月的选举，至于干部问题，不是他应该考虑的，至少目前不是。 之后的就职演讲，体现了他刚才的想法，发言低调且始终强调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欢迎会之后是例行宴会，地点就在会议室楼上宴会厅。俗话说“酒品看人品，牌风看作风”，为了更快融入沿江人际圈子，获得更多支持者，慕容轩拿出了开发区时的豪气，酒到杯干。 那些有意仕途的官员们，自然不会放过和新市长接触的机会，慕容轩敬一杯，他们陪两杯。 第一轮敬完，慕容轩已经干掉了一瓶半剑南春。接着是大家回敬，按照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顺序，一一过来欢迎新市长。慕容轩又喝掉了一瓶半剑南春。 市政府秘书长赵明剑负责给慕容轩倒酒，十分清楚这位新市长究竟喝了多少酒，为领导服务，避免出现意外，是党交给他的政治任务。< 202.第201章新市长上任（1） 赵明剑给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赖丽使了个眼色，赖丽立刻会意地递给赵明剑一瓶新酒，然后将空酒瓶接了过去。赖丽是市政府办公室一枝花，人又机灵，所以凡有重大接待活动，赵明剑都让她到场。 赵明剑和赖丽二人配合默契，完成了许多高难度的接待任务。 三瓶酒下肚，慕容轩胃里不断翻腾，这时偏偏常务副市长张方过来敬酒。 慕容轩让赵明剑倒酒，然后一口干了。赵明剑马上又给慕容轩斟满，然后看了一眼慕容轩，恰好慕容轩也正在看他，从慕容轩的眼神中，赵明剑得到了赞许。 作为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张方业务能力强，工作经验丰富，和前市长也就是现在的市委书记程克利配合得很好，也很愉快。但他和程克利一样不善于交际，对新来的市长心存顾虑。 整个宴会，张方一大半的心思都在慕容轩身上。当慕容轩喝光第三瓶酒时，张方不禁暗暗佩服，认为慕容轩值得深交。为了跟新市长搞好关系，张方抢在众人之前，开始了第三轮酒战。这次慕容轩喝一杯，张方喝了三杯。 宴会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慕容轩在赵明剑陪绊下到市政府招待所休息。慕容轩房间被安排在市委书记程克利旁边。程克利升任市委书记后，还住在市政府招待所，并没有搬走。 慕容轩来之前，赵明剑让服务员钟红彻底打扫了房间，又新换了窗帘、被罩和枕巾。钟红到招待所不到一年，凭着自己的机灵、懂事逐渐得到了赵明剑赏识，这次又得到了照顾新市长的机会。 赵明剑从慕容轩房间出来后，钟红赶紧给慕容轩送来了一暖瓶热水。“慕容市长，我叫钟红，就在您对门，有事您就叫我。 在开发区时，邓莹莹让慕容轩省了不少心，邓莹莹走后，新来的办公室主任总不能令慕容轩满意。因此，慕容轩这次前来沿江市当市长，第一个想到的还就是要把邓莹莹调到自己的身边。这一来是对自己有一个照应，邓莹莹毕竟是自家人吗！二来呢，由自己罩着对邓莹莹个人的进步也是有利的。 这个钟红倒有几分邓莹莹的影子，慕容轩不禁暗赞赵明剑会挑人。“好的，你去忙吧。” 钟红走后，慕容轩拿出手机给汪雨打电话。 慕容轩去沿江上任，汪雨就回了七号院娘家陪汪老。慕容轩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汪雨正在陪着汪老看电视。“慕容，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胃有点难受。”慕容轩历来不和汪雨谈工作，尤其是沿江复杂的局面，更不愿意让汪雨知道。 “你是市长，没必要谁的酒都喝。”汪雨的同事里有很多三高和肝硬化患者，这让汪雨很担心慕容轩。 “今天和大家第一次见面，怎么好不喝，以后我尽量少喝。” 慕容轩又和汪老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他还想给邓莹莹打电话，问问她的近况，翻到邓莹莹的号码，他又放弃了。进入新时期之后，微博微信以及互联的进一步普及，使得信息更呈多元化的方向发展。 在这样的年代，人们不再迷信于报纸电视上所发布的那些主流信息了，反而对于那些微博、微信互联上的小道消息更加地关注和流传。很多真实的故事，都从微博、微信和互联上的传说开篇的。而且这些个传说又往往总是不幸言中，这很让沿江市地区的百姓长见识。 沿江市这个地方，只要算个人物，多半都会成为人们微博微信里某个传说的主角。不然反而就觉得不正常了。 慕容轩出任沿江市的市长肯定算是个人物了，只不过他刚刚到沿江市赴任市副书记，现在还没有引起人们的广泛注意罢了。 刚到沿江市的时候，慕容轩还没有固定的住房，在住房还没有安排妥当的情况之下，他只好暂住栖息于市委的招待所里面。 沿江市的这座招待所是一栋三层的楼的老房子，他建筑在一座小山丘的下面，背靠小山，面临西江，也算是一个风水不错的风水宝地了。 慕容轩所住的位置，就在这栋三层小楼的三楼的最里面那个套间里。 整个市委招待所也就是不到二十个房间，平常识不对外营业的，它是专门用来接待上面莅临沿江市检查指导工作的上级领导的。因此，这栋外表看着不怎么起眼的招待所，其实里面的装修还是挺高档的。 慕容轩住二楼顶头那套，安静些。套间的卧室和客厅都很宽大，有两个卫生间。沿江市管这叫总统套房，就像这南方地区将稍稍开阔的田垄叫做平原。恰好是春天，池边的几棵桃花开得正欢。 招待所尽是些雅致的小楼依山而建。楼与楼有檐廊勾联，来往间免不了登阶落级，曲折迂回。不熟悉的，好比进入迷宫。新月朦胧间，那些亭阁、假山、喷泉、花圃，也颇有几分韵致。 进了房间，招待所的那个所长小许大呼小叫得招呼服务员过来，指手画脚一番。他似乎想靠训斥服务员表明自己对领导的尊重。 慕容轩实在难以消受这种风格的尊重，便请小许自己忙去，只同领导说说话。可小许老觉得自己的尊重还欠火候，不肯马上就走。他亲自察看了卫生间。客厅和阳台，很忙似的。看看没什么可效劳的了，仍是不舍得马上就走，抓耳挠腮一番，突然想起什么，拿起了电话。“喂，我说呀，你们马上将慕容市长房间里的毛巾、浴巾、地巾换上新的。啊啊，那你们马上去买新的。多买几套，颜色同其它客房要有区别，专门放在慕容市长房间里用。要快啊。” 慕容轩早在一旁挥着手，说不用不用。可小许只做没听见，对着电话高声吩咐着。“真的用不着，我用自己的毛巾就是了。”等小许放下电话，慕容轩又说。 小许只是笑着，领了赏似的。他忽又想起什么了，抓起电话，喊道：“还有，你们另外买两瓶洗发液和沐浴液，要最好的。房间里配的这些不行，洗了头发紧巴巴的。” 这时，慕容轩的熟人敲门进来了。小许又吆喝服务员倒了茶，这才点了半天头，退到门口，轻轻拉上门，出去了。 却仍听得他在走廊里用手机打电话:“你们要快办，慕容市长等会儿就要用的。买好了我要检查，我在办公室等着。”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慕容轩送客人走还时听见了小许的说话声，知道他又带着服务员来了。 慕容轩懒得同他罗嗦，便顺着小径去了屋后。这里是个小花园，种着各色花草，还放着些盆景。抬头一望，只见新月西移，银星寥落，夜空有些aimei。 来沿江市好久了，慕容轩觉得自己得主动出击一下了，一天晚上他专门找沿江市的常务副市长张方做了一次长谈。 那天晚上，他请小许关照厨房炒了几个菜，送到梅园五号楼的房间里。 小许拿了酒来，慕容轩推辞掉了，开了自己的一瓶五粮液。小许问要不要他在这里服务？慕容轩谢绝了。 小许又说是不是让服务员钟红来？慕容轩只好说他同张方副市长有工作要谈。小许这才放心走了。慕容轩便关了手机，断了电话，同张方闭门对酌。等到夜深更残，瓶干酒尽，两人就称兄道弟了。 张方稍长，慕容轩便言必称兄，“张兄，书记要我多过问一下工业，我能做的也只是过问过问了，还是靠你多操心啊！什么抓宏观，抓方向，那是场面上说的套话，我不去管它。我倒觉得，沿江市的工业，更应下功夫的是一个个非常具体的问题。如果只要沾点儿官气，就口口声声抓宏观，抓方向，具体工作就没人做了。 张方听了这话，很是感叹，“是啊，慕容老弟，你看到了问题的实质。沿江市的毛病就是，不论研究什么工作，大家都热衷于讲大道理，回避最实际、最具体的矛盾和困难。不是我说谁怎么的，书记就最不敢触及实际问题。他原本就是在省委摇笔杆子的，写惯了大话套话，不懂得联系实际。大家都说他大会上报告做得好，头头是道，铿锵有力。这有什么用？得落实啊！可以说，在沿江市，清谈之风，向来如此，于今为烈。” 张方如此毫无顾忌地说到市委书记，慕容轩倒吃了一惊。他想张方一定是喝多了。俗话说，酒醉心里明。他不想议论人是人非，就玩笑道：“书记不同啊，他是一把手。一把手说话就得高瞻远瞩啊！他是出思想、绘蓝图的，具体工作就靠我们这些喽罗了。” 慕容轩玩笑之间对自己的语气和表情做了艺术处理，让你听上去既像真心话，又像风凉话。这都在乎你愿怎么听了。 看来张方没有觉得慕容轩在替书记说话，也不以为他在调侃书记。 慕容轩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张方说：“我今天多喝了几杯，说话就没遮拦了。什么思想、蓝图，我就不这么看。一任书记一个思想，一张蓝图。沿江市的什么思路、规划实在太多了，朝令夕改。”< 203.第202章新市长上任（2） 沿江市常务副市长张方继续对慕容轩说道：“每一届领导缺的就是一以贯之和具体落实。不论谁来当书记，就总想标新立异，另搞一套，不然就显得没水平似的。又越来越急功近利，只想在短短几年就搞出个经验、典型，然后就政绩卓著，官升一级。” 慕容轩点头说：“这就是如今的为官之道！谁都清楚是这么回事，也没有办法啊！” 张方笑了起来，说：“的确，我自己也是从乡党委书记、县委书记这么一级一级干上来的，自己原先也是这么做的。当初这么干，如鱼得水，还很得意。现在不在一把手位置上，只是一个旁观者，看得就更清楚了。” “所以说，形式主义、表面文章，也不完全是谁想不想搞，往往还是不得不搞。” 慕容轩说，“而工业这个老大难，你想搞些形式主义、想做点表面文章都不行。工人们的肚子是搞不得形式主义的，是做不得表面文章的。所以说，市政府这边，你的担子最重啊。” 张方笑道：“主要还是靠你多抓。工业方面有什么事情，你觉得有必要同我商量的，我随喊随到。我尽自己的能力就是了。你也得多多过问，为我撑腰啊！” 两人都喝得够意思了，说上几句，就会对视着傻笑。张方有些口齿不清了，话就说得慢而简短。“慕容市长，你，休息，休息。” 慕容轩重重地握了他的手，什么也不说，目光意味深长。 慕容轩送张方出来，远远的望见钟红站在服务台里，微笑着。“慕容市长，张市长，你们好。” 钟红躬身请安。慕容轩见钟红伸过手来，才知道他自己原来早把手伸过去了。“辛苦你了，小钟。” 握着钟红的手，软软的，他便突然清醒了。也并不怎么失态。 两人并肩下楼，互相搀扶着，话却不显醉意。他俩多半只说些字词，再点点头，挥挥手，对对是是，意思就完整了。若是有人闭上眼睛听他们对话，就莫名其妙了。走到下山的台阶处，张方说什么也不让他送了。两人握着手，推让再三，说不尽的客气话。慕容轩上了楼，腰直ting的，掩饰着醉态。他望着钟红点点头，和颜悦色的样子。 钟红微笑着，说：“有人找您，慕容市长。” 慕容轩望望走廊尽头，见有人立在他门口。他没去想是谁，只是有些恼火。不知什么时候了，肯定已经很晚了。 那人迎了过来，伸出双手，说：“慕容市长，您好，我来看看您。” 慕容轩伸出一只手，勉强带了一下。他刚准备掏钥匙卡，只听得钟红说：“慕容市长，我来开。” 原来钟红一直跟在他身后。 钟红跟了进来，说：“慕容市长，给你泡杯浓茶喝？” 慕容轩点点头，就坐下了。他也不招呼来的人坐，钟红在一旁请那人坐了。钟红双手捧了茶递给慕容轩，再倒了杯茶送在客人手里。 钟红临走，回头犹豫着，终于说道：“慕容市长，您早些休息吧。” 慕容轩略略颔首，说道：“好吧。” 那人忙说：“慕容市长，太晚了，不好意思。好久就想来看看您，您总是忙。我是……” 慕容轩耳朵了尽是噪声，越来越听不清楚。隐约听得这个人是哪个县的书记或县长，他便不好太冷淡人家了。他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话仍是不多，只道：“客气什么？” 他也想多说几句，舌头却有些不听使唤了。听人说着奉承话，他只得不时地摇头或点头。只觉得这人的话音忽高忽低，头也忽大忽小。又见墙壁、家具、沙发等等，都呈现着磨砂效果。 空气仿佛也看得见mo得着了，是一团浓稠的暗褐色雾气。慕容轩心里明白，自己越来越醉了。 那人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露着一口白牙，说了些什么。慕容轩只知点头了，说着：“好的，好的。” 门一关上，他就支持不住了，跌倒在沙发里，闭上眼睛。天旋地转，太阳穴胀痛难耐。心想肯定是假酒，他本来独自喝一瓶五粮液都没问题的。不知躺了多久，越来越难受。胃里有无数个铅球在滚动，五脏六腑被坠得老长老长，深沉的钝痛像连续不断的闷雷。头像缠上了无数的铁箍，痛得想往墙上撞。 忽然听得有人在耳边问：“慕容市长，你没问题吗？” 慕容轩眼前仍蒙着层暗褐色雾气，一位面色模糊的女孩伏xia身子，笑yin地望着他。他知道是钟红，却不能开口叫她。一阵恶心滚过*口，怎么也止不住，就呕吐了。他突然从沙发里滚了下来，要往浴室里去，却跌倒在地毯上。 钟红扶着他，说：“慕容市长，你吐吧，没事的，你吐吧。” 他摇着头，跌跌撞撞的，勉强去了浴室。他扶着马桶，哇哇地吐了起来。钟红托着他的头，不让他往马桶里栽。 吐完了，他全身瘫软，坐在地上起不来。钟红将马桶盖上，他便将头埋在上面，嘴里嘟囔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钟红说：“慕容市长，我给你放水，你洗澡吧。” 慕容轩已经无力回答了，伏在马桶盖上喘粗气。钟红便放了水，再去取了他的换洗衣服来。她将浴室门拉上，飞快的跑回值班室，换上套干净衣服。她被慕容轩吐了一身。钟红不敢在值班室停留半步，马上又跑回慕容轩房间。 慕容轩躺在浴缸里，身子虚虚的，直往下沉。他没力气搓身子，只想泡泡算了。脑子慢慢清醒了，人却越来越疲乏。不知钟红怎么会想着进来看看？ 兴许是他醉态太明显了吧。他总以为自己步履不乱，话不结巴，别人看不出的。 他又恶心了，却没什么吐的。呼吸困难起来，水蒸气如同浓烟，呛得他喉头发喘。 他很清醒，知道这是大脑缺氧，只是四肢都不听使唤了。必须马上离开浴室。他想坐起来，可身子一动，立即头晕目眩。人又重重摔了下去，耳边是嗡嗡的钝响。头撞着了浴缸，却没有痛感。他想叫人，又张不了嘴。 正在这时，听得有人伏在他耳边喊：“慕容市长，慕容市长，您听得见我叫您吗？” 他听出来了，这是钟红的声音。他张了张嘴，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您起得来吗？慕容市长您起得来吗？” 他睁开眼睛，见钟红搂着浴巾，低头望着别处。他无地自容，想请钟红出去。可他动弹不了，只好把手伸向她。钟红拿浴巾裹住他，扶着他去了卧室。<g上，静了会儿，就感觉整个人都在化着水和泥土。钟红出去了，听得她在外面打扫。三更半夜的，真是难为她了。 他困得不行了，不久便呼噜睡去。又时常醒来，总觉得外面客厅里有动静。他想出去看看，却没有力气起身。这是他第二次喝假酒了。记得在开发区里工作时，别人送了瓶五粮液，不想是假的，他喝过之后就进了医院。<g头柜上放着他的睡衣。他这才想起自己还g去卫生间，不经意瞥见钟红躺在客厅沙发里，还没有醒过来。他忙轻轻关了洗漱间，将水放得小小的，怕吵醒了她。 洗漱完出来，见钟红已经醒了。她慌忙爬了起来，说：“对不起，慕容市长，我睡死了。” “哪里哪里，让你辛苦了。你整夜没睡吧？”慕容轩问。 钟红说：“我昨晚不敢过去睡了，怕您到时候身体不舒服，没人招呼。” 慕容轩想着自己昨晚chiluoluo的样子，毕竟难为情，不禁说道：“小钟，对不起，很不好意思……” 钟红也红了脸，说道：“我昨晚过来关走廊的灯，正好听得您在里面shen唤，不知您怎么了，就进来看看。我按了门铃，不见您回答。” 钟红说着，低头整理沙发。没想到她一抖毛巾被，竟滚出一个大纸袋。钟红躬腰捡了，却从纸袋里跌出几大捆钞票。 钟红顿时慌了，说：“我才看见，我昨晚拿了枕头和毛巾被过来，随便睡下了。慕容市长，您数数吧。” 慕容轩眉头皱皱，笑笑说：“小钟，我也是才看见。你替我点点吧，看有多少。” 钟红疑惑着望望他，坐下来点钞票。慕容轩也在对面沙发里坐下来，想不清这钱是怎么回事。记得昨晚张方到来之前，先后来过三个人，都没坐多久，就让他打发走了。他同张方约好了，晚上两人扯扯事情。 送走张方，又来过一个人，却怎么也记不得是谁了。只隐隐想起他是哪个县的领导，就连他长得什么样儿都忘了“一共二十万，慕容市长。” 钟红点完了，将钱全部塞进纸袋里。 慕容轩掏出烟来，慢悠悠地吸着。 “小钟，这钱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你也猜到了，肯定是谁送给我的。” 钟红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得呼吸急促。 慕容轩说：“小钟，这钱的事，我请你保密。也请你相信我。” < 204.第203章新市长上任（3） 慕容轩长长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好吧小钟，你忙你的去吧。你白天应该休息吧？昨晚你可是没怎么睡啊。” 钟红说：“我是每天中午接班，第二天清早交班，上午休息。” 慕容轩夹上提包，准备下楼去。他早餐多是在宾馆里吃，顺手将提包带上，免得再上来一趟。 “慕容市长，其实您不说，我会以为是您自己的钱。”钟红临开门时，突然回头说道。 慕容轩回到自己办公室，仍是闭目抽烟。桌上放着文件夹，却是作样子的。拿着那二十万块钱怎么办？他还没有想出更好的主意。 慕容轩回到自己办公室，仍是闭目抽烟。桌上放着文件夹，却是作样子的。拿着那二十万块钱怎么办？他还没有想出更好的主意。 这时邓莹莹打了电话来，“慕容市长吗？昨天晚上想来看您，打了您房间电话，总没人接。” “是吗？谢谢了。”慕容轩想起昨晚他同张方谈话，把电话线扯了。却也不必同她解释。“我昨晚回房间很晚了。” “哦，是吗？我想来看看您，又总怕打搅您。”邓莹莹说。 慕容轩笑道：“打搅什么？你是自家人，有空随时来嘛。” “好吧。您很忙，我就不多说了。”邓莹莹说。 邓莹莹已打过好多次电话了，都说晚上想来看看他。可总因为他要开会或有应酬，她都没有来过。自从上次一起来沿江市上任那天之后，慕容轩再也没有见过她。可是奇怪，偶尔想起她，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放下电话，慕容轩又在想那钱的事。他可以马上向市委书记提议，让市委几个头儿碰在一起开个会，他当着大家的面，把钱交出来。 他在会上应该有个义正辞严的发言。可他如果这样做了，沿江市人茶余饭后就必谈慕容轩了，百姓会说他是清官，同僚会说他只是做秀。 市纪委有个廉政账号，设立一年多，只在最初收到寥寥数百元，传说也是纪委自己放进去的。这可能是所以廉政账号的必然结局。贪官自然不会往账号上打钱，账号原本就是给想廉洁又怕廉洁的同志设立的秘密通道。但清官更不会往账号上打钱，因为它除了安慰自己的良心，很难证明自己的清廉。 慕容轩在省商务厅当副厅长时，自然也见过这种钱，却没像这回感觉烫手。那时候，他不知水深水浅，只知道闭着眼往下跳。 经历了一次挫折之后，他知道自己该往上浮了。对于这二十万元人民币和以后还会无法拒绝的不同数目的人民币（或许还会有外币），他必须要交出去。 但如果他还想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还想有所作为，他还必须保证两点：一、不能让人知道他交出去了；二、在关键时刻，又必须能证明他早已经交出去了下班时间还没到，慕容轩就坐不住了。 慕容轩独自下车，回招待所去了。服务台里站着的是小梅，微笑着叫道慕容市长好。慕容轩点点头，还算客气，却不说话。 他开了门，却见钟红正歪在沙发里。见了他，忙坐了起来，脸儿通红。“对不起，我没想到您……” “没事的，没事的。要不你仍旧休息？”慕容轩说着就要出门。 钟红站起来，说：“那怎么行？我收拾完您的房子，有些累了，想您一时也回来不了，就迷瞪了一会儿。白天在值班室休息不了，我住的集体宿舍白天也嘈杂……” 这时，小许推门进来，说：“慕容市长您回来啦？我……”他话没说完，突然见着钟红，愣了一下。 他抬眼望望钟红那稍稍显乱的头发，便微笑了。“我来看看慕容市长还需要什么。好好，我不打搅了。小钟，这个这个小钟，慕容市长需要什么，你安排就是啊。”小许说完就拉上门，出去了。 钟红很是窘迫，额上立马就汗津津的了。她去洗漱间匆匆梳了下头发，低了头出来，不敢正眼望人，只说：“慕容市长对不起，您休息吧。” 钟红走了，慕容轩就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他进卧室提提皮箱，感觉一下重量，就放心了。他不停地抽烟，脑子里也是一团烟雾。到底没有想出个周全的法子，便想吃完中饭，先去银行把这钱存了。 慕容轩的办公室在二楼。窗外是片樟树林。樟树本是成行成排整齐栽种的，可从二楼望去，却是森然如墨。因为喜欢这片樟树，慕容轩的窗帘便总是拉开的。有各种各样的鸟在林间啁啾，只是他没有留意过。他太忙了，哪有听鸟的闲情？ 下班后，慕容轩回掉了几个应酬，自己跑到宾馆去吃便餐。小许见了，吆三喝四的，要服务员加菜。慕容轩黑了脸说：“小许，我说你，你就是不听。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别浪费了。” 小许只顾自己笑，说：“慕容市长，我老是挨您批评。好吧好吧，就加一个菜。” 慕容轩也不想再同他罗嗦，便点头笑笑，埋头吃饭。吃完后，小许忙端了碟水果过来。慕容轩没说什么，拿牙签挑了片哈密瓜，边吃边往外走。 他怕小许又跟着去房间，就说：“小许，你忙去吧。”小许略作迟疑，只好站在那里了。 钟红正站在服务台里吃饭，见了慕容轩，忙放下碗，说：“慕容市长您好。”说着就跑到前面去开门。 慕容轩说：“小钟你别麻烦了，你吃饭吧，我自己开就行了。”钟红回头笑笑，说：“没关系的。” 开了门，钟红也进去了，替他倒了杯茶。慕容轩连声道谢，叫钟红快去吃饭。钟红嗯了声，就往外走。 慕容轩又叫了她：“小钟，你没事就把饭端这里来吃嘛，站着吃不难受？” 钟红将门拉开一半，说：“习惯了，没事的。” 慕容轩自从那晚醉酒之后，总觉得自己同钟红亲近起来。钟红自是客气，却也不像起初那么拘谨和羞涩。每次慕容轩回来，她都会进来为他倒茶，有时还接了他的包。 洗衣房送来的衣服，她会把它拿出来，重新叠一次，整整齐齐放在他枕头边。依宾馆的服务规范，洗好的衣服是放在写字台上的。头一次在枕边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慕容轩内心说不出的温馨。 慕容轩刚准备去洗漱一下，忽听得门铃响。开门一看，没想到是钟红，端着饭碗，站在那里笑。“快进了坐吧。”慕容轩说。 钟红进来了，坐下笑道：“我这样子，我们经理见了，起码扣一周奖金。” 慕容轩像逗小孩子似的，说：“小钟你别信小许经理的。对外面客人才讲究这些规矩，我们是自家人，哪管那么多？” 钟红很安静地坐着，顺手拿了茶几上的一本杂志翻着，埋头吃饭。慕容轩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 “饭早凉了吧？”慕容轩问。 钟红抬头笑笑，说：“这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了。没事的，又不是冬天。” 慕容轩说：“我要向小许经理提个建议，改革一下你们的作息安排，不然饭都吃不安稳。” 钟红听了不说话，只是笑着。其实慕容轩也只是说说，他哪能去过问宾馆服务员吃饭的事？ 新闻联播完了，钟红饭也早吃完了。她也没了顾忌，去洗漱间洗了碗。出来说：“慕容市长您休息吧，我去了，有事您就叫我。”她说走又没有马上走，站在那里望着电视微笑。 一对恋人漫步在银色海滩，彼此凝望，含情脉脉。场景切换成林荫道，男人遥望天际，目光悠远；女人仰视着男人，秋水望穿。 脚下的水泥路幻化成萋萋芳草，恋人席地而坐。女人说，我真幸福。男人说，可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女人生气了，撅着嘴说，我就知道你总忘不了她。男人说，不是我有意的，但只要乍晴乍寒，我的思念就油然而生。 这时，画面上飞出一贴膏药：双龙风痛贴。随之响起的是雄浑的男中音：乍暖还寒的时候，有人想着您；夜半更深时候，有人念着您。双龙风痛贴，您永远的思念。天有风云变幻，人有双龙贴膏。钟红顿时乐了，笑弯了腰。 钟红走了，慕容轩便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可他没坐多久，就有人上门来了。 有的先打了电话，有的连招呼也没打一个。有的人找他真是有事，有的人转弯抹角编着个事儿来，也有的人进门打个哈哈就算了。 他心里有些烦，可也没办法。他不能将别人拒之门外，又没地方可躲。他原本很讨厌晚上开会的，可现在竟巴不得晚上开会了。 基层同上面不同，老是晚上开会。但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开会，他就只好呆在宾馆里，等待令他头大的应酬。 小许没多久就来了，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坐坐的，问的都是几句老话，无非是需要这个吗？需要那个吗？慕容轩总是说道很好很好。<似的。小许每次进来，问问慕容轩还需要什么之后，就会打个电话，让钟红送些水果来。 其实他只要吩咐下面每天陪送水果就行了，却硬要每天临时打电话叫，显示他的殷勤。< 205.第204章钟红与邓莹莹（1） 小许越是事事躬亲，处处周到，越不像个宾馆老总，充其量只像个嘴巴太多的餐饮部主管。 他在慕容轩眼里的份量就一天天轻起来。有时慕容轩实在烦了，也会说上几句。可他越是骂人，小许越是觉得他亲切。 正在闲扯谈，邓莹莹来了电话，“慕容市长吗？我想来看看你，方便吗？”“没什么，欢迎欢迎。”慕容轩说。 邓莹莹停顿一下，迟疑道：“你那里还是有很多人吧？”慕容轩说：“没关系，你来就是了。”邓莹莹说：“那就改天吧，我怕影响你们谈工作。”慕容轩说：“没事的，我们也不是谈工作，聊天。”邓莹莹说：“我怕你不方便。”慕容轩说：“那好吧。你随时过来就是了。” 那些聊天的人听他接完电话，都站了起来，说不早了，慕容市长休息吧。他也不再客套，请各位好走。 小许却有意挨到后面，好像他同慕容轩关系就是不一般。慕容轩只得说：“小许，你也休息了吧。忙了一天，够辛苦的了。” 小许却没有马上走，说：“哪里啊，你慕容市长才辛苦。”慕容轩忍不住打了哈欠。小许居然还不走，找了话说：“慕容市长，下面对你反映很好，说你平易近人。你的威信很高啊。” 慕容轩暗自冷冷发笑，心想只有最不会拍马屁的人才会这样说话。不过他来沿江市也有些时日了，很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口碑。 像他这种身份，最安全的是中性形象。说他好话的人太多了，未必就是好事。当然老让人说坏话，也是不行的。可他不指望从小许嘴里知道什么真实情况。他不能信任这个人。小许见他始终没什么反应，才很不甘心似的，道了晚安，拉上门出去了。 看看时间，才十一点多。时间还早，就拿了本书来看。刚才闹哄哄的，那些人一走，慕容轩马上就静下来了。 在这无聊的迎来送往中，他变得越来越没脾气了。这种应酬的确很能磨练人的耐性的。凡是头一次上门来的，多不会空着手。他们若只是提些烟酒来，他也不会太推脱，说几句也就收下了。 也有送钱的，就不太好办。当面把钱拿出来的，他就好言相劝，退回去，也不让别人面子上挂不住。有的人把钱偷偷留下，他又觉得不好办的，就把钱暂时存着。他仍是没有找到个好办法处理这些钱。 不到一个月，沿江市真有脸面的或自以为有脸面的人，差不多都到慕容轩房间坐过一晚或几晚了。他们在外面提起慕容轩，都会说，慕容市长是个好人。今天还算好，没有人送这送那的。 慕容轩看了会儿书，突然心里空空的。兴许是刚才接了邓莹莹电话的缘故？来到沿江市之后他还没有同邓莹莹见过第二面，可她的面容在他的脑子里却越来越清晰了。 似乎也没了以前见面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张惶，有时又觉得早就同她很熟识似的。还真想叫邓莹莹来说说话了。却又不便打她的电话，太唐突了。在想想，他这会儿的心念完全没来由，毕竟只同她见过一面。 慕容轩突然就像掉了什么东西似的，在房间里一边走着，一边上上下下mo着口袋。好一会儿，才想起没有洗澡，便进了浴室。脱了衣服，才想起换洗的衣服没拿。便想反正一个人，洗完澡再出去换衣服算了。 他开了水，闭上眼睛，站在莲蓬头下痛痛快快地冲。他不习惯用香皂，喜欢清水洗澡。今天心里总觉得哽着什么，就一任清水哗哗地冲着。 眼睛闭着，脑子就更清晰了。这会儿塞满脑海的竟是邓莹莹。也许寂寞的男人容易夸张女人的韵味吧，邓莹莹在他的想像中越来越风致了。 突然又想起华容，他忙睁开了眼睛。浴室的灯光并不太强，却格外炫目。慕容轩像是一下子清醒了，摇头默默说着不不不！ 他一边擦着身子，一边出了浴室。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电话铃响了。他想这么晚了，肯定是汪雨来的电话，*口一紧，却不得不拿起话筒。<bg上，身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净。”“你也太忙了，晚上也闲不下来。”邓莹莹的语气很体贴。 慕容轩说：“也不忙。晚上总有人来坐，有时是谈工作，有时只是闲聊。” 邓莹莹就说：“这些人也真是的。工作可以白天谈嘛，何必要打扰你休息？没事找你闲聊就更不应该了，他们有闲工夫，你哪有闲？” 慕容轩叹道：“都像你这样知道关心我就好了。”这话是不经意间说的，可一说，他的*口就怦怦跳了。<的呼吸声。“我老想着来看看你，就是怕你不方便。我想你一定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我想过请你到家里来吃顿饭，怕你不肯。”邓莹莹越说声音越温柔了。 慕容轩有意开玩笑，说：“你又没请我，怎么就知道我不肯来？” 邓莹莹笑道：“那好，哪天我请你，可不许推脱啊。我做不好山珍海味，可我的家常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慕容轩朗声笑道：“邓莹莹啊，我跟你说，我馋的就是家常菜。”“那好，我一定做几道拿手的家常菜，让你好好解解馋。”邓莹莹说。 慕容轩忙说：“我可就等着你替我解馋了啊！”邓莹莹应道：“好。我可得好好策划一下，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慕容轩笑了起来，说：“这是什么大事？用得上策划这么严重的词语？”“maozhuxi早就说过，吃饭是第一件大事。何况是请你吃饭呢？”邓莹莹语气有些顽皮。 慕容轩说：“吃饭事小，解馋事大。我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这会儿都咽口水了。” 邓莹莹说：“我一定让你满意。哦哦，太晚了，你休息吧。” <g上，免不了有些胡思乱想。他毕竟已是很长日子过得不像一个男人了。不知什么时候，慕容轩才在想入非非中睡去。本是想着邓莹莹，却见华容笑嘻嘻地站在他chuang前。慕容轩心头一喜，刚想张嘴叫她，就醒了过来。恍惚间虚实莫辨，心脏在喉咙口跳。 慕容轩在梅园餐厅里吃过中饭，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钟红正给他倒茶，听得手机里传出女人的声音，她便低头出去了。 原来是邓莹莹打来的电话，“慕容市长，吃中饭了吗？”“吃了吃了。你吃了吗？”慕容轩放下中文包，靠在沙发里。 “慕容市长，宾馆饭菜怎么样？”邓莹莹说。 慕容轩笑道：“宾馆里的菜，哪里都一样，真是吃腻了。好在我的胃很粗糙，什么都能吃。怎么？今天请我吃晚饭？” 邓莹莹一笑，说：“我说得好好策划的。我准备好了再请你。”慕容轩笑道：“别弄得这么隆重啊。”邓莹莹说：“你是谁嘛，不隆重怎么行？慕容市长，你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缺这个少那个的，你得跟我说啊。对了，你的衣服自己洗？让我给你洗洗衣服吧。” 慕容轩说：“不给你添麻烦了。我什么事都做过的，洗衣服不在话下。”邓莹莹说：“你们男人，衣服哪洗得干净？还是我来替您洗吧。” “真的用不着，邓莹莹。我的衣服都是交给宾馆洗的，很方便。”慕容轩觉得话似乎太生硬了，又补上一句玩笑话，“邓莹莹，你放心，保证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不让你闻到我身上有什么怪味。” “我今天晚上还是过来看看您，看您缺什么少什么。”邓莹莹说得很平静。 慕容轩听了，竟微觉慌乱，“你……你来吧。”“那您好好休息吧，不打搅您了。”听上去邓莹莹很是愉快。 慕容轩放下电话，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静了静，忽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个中午他睡得很不安稳。 钟红像是刚洗完澡，头发是半干的，却已梳得整齐了，端站在服务台里。 见了慕容轩，她忙问一声好，仍旧跑到前面去开门。钟红一手推门，一手就接了慕容轩的包。 “慕容市长您衬衣掉了粒扣子，我已补上了。”钟红说着，就拿了他的茶杯过来准备倒茶。 慕容轩忙谢了，又说：“不用了小钟，我自己来倒茶吧。”钟红只是笑笑，仍去泡了茶，放在茶几上。 她又觉得哪里不妥贴似的，抬头四处看看，摊开手探了探。“还需要调低些吗？”原来她在感觉房间的温度。 慕容轩看着很满意，说：“正合适，不用调了。真要感谢你小钟。”钟红又是笑笑，也不说不用谢。 不过平时钟红进来了，他喜欢叫她多呆会儿，同她说几句话。可是今天，他只想她快些走。 钟红招呼完了，轻轻拉上门出去了。慕容轩扯了电话线，再去洗澡。他洗澡一贯潦草，几天更是三两下就完事了。 平日他总因为一些生活细节，暗地里笑话自己斯文不起来。< 206.第205章钟红与邓莹莹（2） 譬如，慕容轩吃饭吃得快，抽烟抽得快，洗澡也洗得快。 慕容轩原先走路也快，说话也快。经过多年修炼，如今走路大体上是步履从容，说话也慢条斯理了。 有一条倒是一向很慢，就是大便。还是普通干部时，他常拿这事自嘲，说自己什么都平庸，只有一点像伟人，就是上厕所。因为共和国几位开国元勋都有些便秘的毛病，往厕所里一蹲，都很费时间。 洗完澡，他想是不是穿着睡衣算了呢？犹豫片刻，还是觉得不庄重，便换上了衬衣和长裤。 慕容轩刚换好衣服，手机就响了，正是邓莹莹。“慕容市长，我不会耽误您的时间吧？”她说得很轻松，却听得出是压抑着紧张。 “没关系，我今天晚上没事。你来吧，随便坐坐。”慕容轩也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异样。 邓莹莹沉默片刻，又说：“我……我有些害怕……”慕容轩以为邓莹莹这是在暗示什么，却装着没事似的，哈哈一笑，说：“你呀，怎么像个女学生了？来吧来吧，我等着你。” 接完电话，便关了手机。他不由得看看窗帘，是否拉严实了。 他出了卧室，在外面的会客厅里坐下，打开电视。可是等了半天，仍不见有人敲门。他怕邓莹莹有变，又开了手机。可又怕别人打进来，立马又关上了。 好不容易听见了敲门声，感觉浑身的血都往上冲，太阳穴阵阵发胀。他便长舒一口气，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这才开了门。 邓莹莹微微歪着头，在笑。她穿了件水红碎花无袖连衣裙，肩上挎着别致的黑色小包，人显得很飘逸。“请进请进。”慕容轩心里慌乱，嘴上却是温文尔雅。 邓莹莹笑嘻嘻地进来了，坐在了沙发里。他问她喝什么，她说喝茶吧。 她并没有说自己来吧，只是始终笑着，望着慕容轩替她倒了茶，才伸出兰花指来，接了杯子。 他心里有数，知道邓莹莹今晚把自己完完全全当做女人了。女人一旦以性别身份出现在男人面前，她们的天性就尽数挥洒了，变得娇柔又，温顺又任性，体贴又霸道。而这种时候的漂亮女人，会感觉自己是位狩猎女神。 “谢谢你来看我，邓莹莹。”慕容轩不知要说什么了。他感觉邓莹莹浑身上下有某种不明物质，无声无息地弥漫着，叫他魂不守舍。 邓莹莹只是笑，整个脸庞都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望着慕容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就怕您不让我来看您哩！” 慕容轩再也没有了眼睛生痛的感觉，毫无顾忌地望着邓莹莹。他恍惚间觉得一切都是自己预谋了似的，心想今晚只怕会发生一些事情。<bg。他望着邓莹莹微笑，忍不住想要赞美她的美丽迷人，虽然这就像电影里的老一套。 可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赞美的话，邓莹莹站了起来，说：“我看看您住得怎么样。男人身边啊，不能没有女人照顾的。”<g沿上。<g铺比沙发稍稍高些，邓莹莹歪头微笑时，目光是俯视着的。 他便有种抬头赏月的感觉。“邓莹莹，你们单位最近怎么样？”慕容轩语气干巴巴的。“能怎么样？老样子吧。”邓莹莹说。 “哦。”慕容轩便找不到话说了。他想喝茶，茶杯却在客厅里。便起身去了客厅，取了茶杯。刚一回头，却见邓莹莹也跟着出来了。他只好请邓莹莹在客厅就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慕容轩见自己说的都是些没意思的话，急得直冒汗。“热吗？”慕容轩说着就去调低了温度。 邓莹莹抱着雪白的双臂，摩挲着，说：“不热哩。”这模样看上去像是冷，慕容轩又起身把温度调高些。 邓莹莹突然站起来，说：“这地方还算不错，我就不打搅了吧。”“就走了？”慕容轩不知怎么挽留，左右都怕不得体。 邓莹莹拉开门，回头笑道：“打扰了，慕容市长，您早点儿休息吧。” “谢谢你，邓莹莹。”慕容轩没有同她握手，她也没有伸过手来。他送邓莹莹出来，见钟红还没有休息，站在服务台里翻报纸。邓莹莹不让他下楼，他也就不多客气。在走廊拐弯处，邓莹莹回头挥了挥手。她那白白的手臂刚一隐去，他就转身往回走了。 平时他来了客人，钟红多半都会进去倒茶的，今天她没去。他内心忽然说不出地慌张，忍不住说：“我同学的表妹。” 钟红嘴巴张了下，像是不知怎么回答他，便又抿嘴笑了。慕容轩立即意识到自己很可笑，内心尴尬难耐。衬衣早汗湿了，进屋让空调一吹，打了个寒战。他懒得换衣服，便靠在沙发里，索性让衬衣紧贴着皮肉，感觉好受些。 他闭着眼睛坐了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乎有些滑稽，总以为今晚会发生什么故事的，却平淡如水。他隐约间总盼着什么，结果只落了身臭汗。 邓莹莹从进门到出门，不过二十分钟。忽又想着刚才钟红张嘴结舍的样子，他背上又冒汗了。 慕容轩在办公室坐上一会儿，就疲惫不堪了。他昨晚没睡好，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同邓莹莹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他从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乏味。 而他同钟红说邓莹莹是谁谁，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他本不是个芝麻小事都耿耿于怀的人，这回却为自己的刻板而后悔不迭。 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强睡了会儿。醒来时，脑袋有些胀痛。便又想自己本不该为这些事劳心的，这算什么呢？真是小家子气。 可是邓莹莹，这位他并不了解的女人，竟成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具象。慕容轩忙着批阅文件，没工夫细想什么抽象或具象，只是种种怪念，如同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在他头ding漂浮。 一个上午差不多都在开会，慕容轩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没想到是邓莹莹，“慕容市长，您好。”慕容轩笑道：“你好你好，有事吗？” 邓莹莹说：“没事，打电话问候一下。” 慕容轩笑笑：“谢谢你，邓莹莹。” “谢什么？别怪我打扰你就行了。”邓莹莹也笑着。 “真的谢谢你，邓莹莹。有空去我那里聊天吧。”慕容轩说。 邓莹莹说：“我的嘴很笨，最不会说话。昨天本想久呆会儿，陪您说说话。可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干脆走了算了。” 慕容轩很随便的样子，哈哈一笑，说：“对不起，是我怠慢你了。” 邓莹莹说：“慕容市长您说到哪里去了？” 慕容轩笑道：“我俩别在电话里客气了。” 他感觉邓莹莹打电话依然是轻松自如的，并不像见面时那么拘谨。<g，是她先后为几任领导服务的经验总结，也是成功之处。她向秘书长赵明剑摆摆手，意思是慕容轩房间里还没有动静，应该没有起chuang。 赵明剑小声问道：“早餐准备好了吗？” 赖丽说：“准备好了，只是不了解慕容市长口味，没把握。” 赵明剑问道：“都准备了什么？” 赖丽回道：“大米粥、馒头和小咸菜。” 赵明剑点头道：“ting好，不过要尽快弄清慕容市长的口味。” 慕容轩六点半就起来了，他曾给汪老和蓝省长当过两任秘书，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何况今天是到沿江后的第一次上班。打开窗子，伸腰，踢腿，昨晚的酒意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清爽了。“沿江，早晨好。”慕容轩心里发出了强大的声音。<g的声音，敲门问道：“慕容市长，早饭是端上来，还是您下去吃。”又看了看赵明剑，意思是告不告诉慕容市长他来了。得到肯定后，赖丽又说道：“赵秘书长也来了。” 慕容轩一听赵明剑在门外，赶紧说道：“明剑来了，稍等，赖丽去通知厨房，我和赵秘书长一起下去吃。” 赵明剑很高兴，陪市长吃饭是一种荣幸，也是一种机遇，可以无形中拉近距离。 不一会儿，慕容轩拿着脸盆和手巾走了出来：“明剑，到里面坐，我一会儿就好。” 等慕容轩回来，赵明剑赶紧说道：“也不知慕容市长爱吃什么，只好按普通标准准备早餐。” 慕容轩笑着道：“现在生活质量高了，问题却来了，不是这病就是那病，归根结底是营养过剩闹的，所以越普通越健康，这也是很多人的经验之谈，以后给我准备的饭，普通就好。” 赵明剑深有同感，他mo了mo自己的肚子说道：“以前穷的时候，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有地主一样的肚子，现在真有了肚子，又恨不得减掉。” 又聊了一会儿，二人一起下楼。餐厅就在一楼。因为时间还早，显得有些冷清。< 207.第206章钟红与邓莹莹（3） 慕容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样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看沿江的街道，增加对这里的感性认识。 街道很新，很整洁，和羊城相比毫不逊色。 赵明剑知道慕容轩和钱葵的关系，趁机说道：“以前这条路很破，灰尘也大，后来是钱书记整修了沿江的大小街道，这才让市容焕然一新。” 说完，赵明剑又有些后悔，虽然慕容轩和钱葵关系不一般，但如此夸奖前市委书记，仍有些冒失，于是他偷偷打量了一下慕容轩，发现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慕容轩当然知道这是赵明剑借称赞钱葵拉近和他的关系，但他并不反对这种做法，主动和领导拉近关系是好事，如果下属都躲得远远的，那不能说明政治清明，只能说明领导不得人心。 “是啊，钱书记给沿江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如果我们建设不好沿江，真的说不过去。”慕容轩说的是真心话，只看外面的街道，就知道钱葵下了狠功夫。 这时，钟红用托盘端来了馒头、大米粥和小咸菜，热气腾腾的，看着就有胃口。慕容轩和赵明剑互相谦让了一下，就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 钟红趁着二位领导吃饭的空档，赶紧回去给慕容轩打扫房间。作为服务员，她不能问领导的日程安排，只能提前做好准备，保证领导下一次回房间的时候是干净、整洁的。 慕容轩把最后一口馒头送进嘴里，发现正好饱了。“这个赖丽有些意思。”慕容轩心想，“她知道赵明剑的饭量没什么特别的，但她能估计自己的饭量很不简单。” “慕容市长，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吗？”赵明剑问道。 “上午没什么安排，下午三点开个碰头会。” “好的，我记下了。” “明剑，我的秘书还没到位，这几天麻烦你了。” “您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慕容轩办公室是以前程克利的，赵明剑重新进行了整理，简洁，大方，很适合慕容轩的口味。 慕容轩办公室旁边是秘书办公室，中间没有门。给蓝省长当秘书的时候，慕容轩就喜欢上了领导和秘书办公室里外间的布局，这倒不是因为慕容轩喜欢神秘感，而是秘书可以给领导提供一个缓冲地带。 后来自己到开发区赴任，秘书办公室和自己办公室隔着走廊，十分不便。现在自己是六百万人口的大市市长，特别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慕容轩对赵明剑说道：“秘书长，你找人在我和秘书办公室中间修个门，这样方便些。” 赵明剑久在官场，立刻明白了慕容轩的用意，平常来找赵明剑的人也不少，这让他感同身受。“慕容市长放心，下午上班之前一定修好。” “麻烦秘书长了，另外请秘书长把最近几次市政府的会议记录拿来。” “好的，我这就去找。” 不一会儿，赵明剑把会议记录拿来了。“慕容市长，这是最近一个月的会议记录，因为程书记升职，您又没到，会议都由张市长主持。” 慕容轩一张张看完，大致了解了政府近期的工作和各位副市长手头的现有工作。他还注意到张方对有些问题的指示，言简意赅，切中要害。 慕容轩不喜欢把所有的大权都抓在手里，而是希望手下多起作用。张方正是他需要的人。“下午的会议，还是由张市长主持，让他提前准备一下。” 赵明剑不明白慕容轩的想法，但既然市长发话了，他就得执行，于是赶紧回办公室给张方打电话。 张方接到赵明剑的电话也很吃惊：“赵大秘书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明剑是为市长服务的，地位自然高些，所以张方不当他是下属，二人关系也不错。 赵明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 张方相信赵明剑并不知情，于是放下电话后开始认真准备。近期工作都装在脑子里，所以他很快就写好了要讲的事。写好后还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等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放下笔。 看完会议记录，慕容轩又给办公室打电话，让把近一年市政府出台的文件复印后送来。 半个小时后，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赖丽拿着一沓复印好的文件进了慕容轩办公室。“慕容市长，这是今年所有市政府出台的文件，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马上去办。” 慕容轩来沿江前恶补了沿江干部的材料，知道她是办公室副主任。“赖主任请坐。”说完，拿过文件翻看起来。 所有复印件都印得清楚，干净，装订也很整齐，体现了女性特有的干净、利索和一丝不苟。 慕容轩知道办公室只有两个女性，赖丽和田茹，而田茹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不可能如此干练和严格。“赖主任，文件是你复印的吧？” 赖丽一愣，心想：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那里做错了？嘴上忙道：“慕容市长，是我印的，哪里不对吗？您说，我马上重印。” 慕容轩笑笑：“赖主任别紧张，文件复印得很好，很清爽。” 得到新市长夸奖，赖丽心里很甜。 第一份文件是关于扩大招商引资力度，加快全市经济发展的文件，落款时间是3月16日。接着是洪恩矿业有限公司投资龙山县铅锌矿的协议，落款时间是5月27日。第三份文件是轩昊集团投资龙山县钨砂矿的协议，落款时间是6月4日。第四份文件是巨力矿业有限公司投资大禹县煤矿的协议。第五和第六份文件是岭西省两家食品公司投资高新科技园区的协议。再往后是加大安全检查力度，确保全市安全生产的文件，后面跟着几次检查结果的汇总。 通过这几份文件，慕容轩发现整个沿江招商引资工作很一般，而且集中在矿业上，虽然这些企业投资很大，利税也很可观，但并不符合中央提出的科学发展观。看来要想改变沿江的产业结构，又不影响经济发展，确实很难。 再往后是市政建设、金融、交通运输以及文教卫生等方面的文件。慕容轩发现文件排放很有特点，每一大类放在一起，在同一类里，年初的计划文件在前，落实文件在后，而每一大类文件又是按重要到不重要的顺序排列，这让慕容轩看起来非常方便，也容易形成整体思路。他不禁对赖丽刮目相看。 来沿江之前，慕容轩还对如何改造沿江的干部队伍疑虑重重，但赖丽的表现，让他信心大增，他相信通过发掘沿江干部队伍中的人才，定可以改变沿江政坛的风气。“赖主任，家是哪里的？在市政府工作几年了？” 赖丽没有一般女人的扭捏之态，大方答道：“感谢慕容市长关心，我家就在南浦区，在市政府工作七年了。” 慕容轩又问：“结婚了吧，爱人是干什么的？” 赖丽道：“他是沿江一中老师。”然后问道：“慕容市长爱人是干什么的？” 慕容轩说道：“我爱人大学读的是园林专业，现在在羊城园林局上班。” 通过聊天，慕容轩了解了赖丽家庭的概况，总体来说，她家庭背景并不复杂，适合提拔任用。当然，这只是慕容轩的初步想法。他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赖丽走了以后，慕容轩又看了会儿文件，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他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但又感觉有什么事儿忘了。 这时，副市长黄玉敲门进来汇报工作。慕容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没人来找自己这个新市长汇报工作。 慕容轩心里在飞快思索着，按理说，新市长第一天上班，应该有很多人来汇报工作才是。但直到现在，副市长一个不见，各大局局长也没来，这太反常了，而反常既妖，心里暗道，我倒要看看这沿江的水究竟有多深。 黄玉主管全市的文教卫生工作，汇报的也都是一些琐碎之事，但能来就是好事，能来就说明他的心是向着组织的。 黄玉这个副市长并不好当，在七名副市长中排名最后，分管的又是最不重要的文教卫生，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怕得罪人。按他的想法，新市长第一天上班，肯定门庭若市，自己去早了也排不上号，所以马上下班了，他才来敲慕容轩的门。 临要出门，黄玉才吞吞吐吐地道：“还有个事，需要慕容市长帮忙，要不然没法过年。” 慕容轩奇怪：什么事能难得让一个副市长过不好年。“你说。” 黄玉道：“钱书记在时很重视教育，除了每年增加基础设施拨款外，还决定半年给老师调一次工资，但现在都快过年了，这半年上涨的工资还没有给老师发下去，我每次给商务局打电话，张威局长都说商务局没钱，让我再等等，可老师们等不了了，很多人在上发帖，话说的很难听。” 慕容轩问黄玉：“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黄玉道：“没有。” 慕容轩明白了，张威怕钱葵，却不怕程克利，更不怕张方，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事。 那么他到底是哪一伙的，他又想干什么呢？慕容轩脑中灵光一闪，这正是打击潜在敌人，树立自己威信的好机会。他不喜欢大权独揽，但却不能没有威信。< 208.第207章钟红与邓莹莹（4） 慕容轩对黄玉说：“下午市长办公会，我会叫张威局长来参加会议，你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大家一起议一议，一定给你解决了。” 黄玉高高兴兴地走了。 慕容轩马上给赵明剑打电话，通知张威参加下午的市长办公会。 不一会儿，赵明剑来到慕容轩办公室：“慕容市长，张局长说他在市医院检查身体，下午恐怕过不来了。” 赵明剑当然知道张威是借故给慕容轩下马威，张威是李建林时代升上来的，除了不敢跟钱葵叫板外，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赵明剑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慕容轩的本事。 慕容轩不慌不忙地道：“张局长电话多少，我给他打电话。” 赵明剑赶紧拨好号码，递给慕容轩。 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喂，哪位？” 慕容轩平和地道：“张局长吗？我是慕容轩。” 对方赶紧恭敬地道：“慕容市长您好，我是张威，您有什么指示？” “张局长，明剑秘书长说你在医院检查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治疗或疗养，如果需要，半年或一年都可以，我绝不抓着不放。” 赵明剑不禁佩服慕容轩，既不发脾气，也不讲道理，而是直接告诉他，不能干走人。 张威一听傻了，心想：休息半年！回来还有慕容轩什么事！慕容轩真他妈狠！于是赶紧说道：“多谢慕容市长关心，我这是老毛病了，不需要休养。” “那就好，下午的会还能来吗？” “能来，能来。” “千万别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张威汗都出来了，心想慕容轩果然不好对付。 赵明剑也很解气，作为市政府秘书长，他跟过三任市长，而这三任市长有两任受过张威的气，他自己受的气就更多了，现在慕容轩收拾了张威，他怎能不高兴。 慕容轩本打算找个小店吃中饭，既能放松心情，又可以考察一下民风。但张威的事耽误了时间，慕容轩只好回招待所。 慕容轩房门一响，钟红赶紧从自己房间出来，问道：“慕容市长，中午吃什么？” 慕容轩想想说：“来个夫妻肺片，再来两碗米饭。” 钟红建议道：“再做个水煮鱼吧，这道菜可是咱这一绝。” 慕容轩点点头：“那就来个水煮鱼，做好后端到我房间来。” 钟红忙道：“慕容市长稍等，菜饭马上就好。” 钟红来到厨房，拉住掌勺刘师傅的手说：“慕容市长回来了，要吃夫妻肺片和水煮鱼，这可是慕容市长第一次吃你做的菜，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 刘师傅和钟红很熟，闻言道：“放心，保证慕容市长满意。”刘师傅是正宗的羊城菜大厨，所做的菜“一菜一格，百菜百味”，深得羊城菜精髓，不到十五分钟，两道菜已经摆在了精美的瓷盘里。 慕容轩先吃了一口夫妻肺片，只觉麻辣鲜香，回味无穷，比羊城大酒店的好，又吃了口水煮鱼，发现鱼肉又嫩又滑，非常爽口，根本不像普通的鲤鱼或草鱼。 慕容轩就问钟红：“这是什么鱼？” 钟红回答道：“鲤鱼。” 慕容轩不相信：“鲤鱼怎么能这么嫩？不可能。” 钟红笑笑：“这真的是鲤鱼，而且是大家平常不爱吃的部位。” 慕容轩仔细看了看，原来每块鱼肉或多或少地带着点鱼鳍或鱼尾。 钟红给慕容轩解释道：“这是刘师傅才发明的一道菜，主料就是鱼鳍或鱼尾周围的肉，非常嫩滑。” 慕容轩赶紧给莫名打电话，让他一起过来品尝，然后又让钟红再添一个菜。 钟红看慕容轩高兴，赶紧去厨房加菜。 市委和市政府招待所就在一个院，莫名很快就到了。 慕容轩指着水煮鱼招呼道：“莫名，尝尝，很好吃。” 莫名乐了，说：“这不就是水煮鱼吗？谁没吃过。” 慕容轩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快尝尝，包你满意。” 莫名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又夹了一块，又夹了一块，等夹到第四块的时候，慕容轩不干了，说道：“别吃了，给我留点。” 莫名意犹未尽：“这是什么鱼？这么嫩？” 慕容轩把刚才赖丽的话说了一遍。 莫名啧啧称奇：“没想到沿江也有如此美食。” 慕容轩想起了张威，问道：“你认识张威吗？” 莫名答道：“认识，你问他做什么？” 慕容轩就把上午的事说了。 莫名道：“他是李建林的人。” 慕容轩奇怪：“李建林只是人大主任，张威靠着他就敢跟市长叫板吗？” 莫名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沿江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是钱葵派，包括副书记吴金学，副书记张春平，以及两位副市长，还有税务局长和国土局长，他们多是在钱葵时代得到提拔任用的。” 慕容轩心里纳闷：“钱葵有这么多的支持者，为什么没来向自己报道呢？是不知道自己和钱葵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莫名接着道：“另一派就是李建林派，市里有一位副书记两位副市长副市长，还有就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天江，商务局长张威等等。而地方的李建林派就更多了，尤其是李建林当过县委书记的龙山县，重要的干部几乎都是李建林提拔的。虽然钱葵曾试图改变地方的干部状况，但收效甚微。第三派是中间派，既不倒向钱葵，又不倒向李建林，如程克利、张方和纪委书记黄栋等。” 慕容轩忽然想起钱葵评价李建林的话：“门生故吏遍地。”当时听着还以为钱葵有些夸大，现在看来这个评价简直太恰当了。 莫名接着说道：“张威之所以敢跟市长叫板，就因为身后站着的不是人大主任，而是以李建林为首的一个利益集团，他们人多势众，任何人想动张威，都要先想想后果。” 慕容轩感到头大如斗，都说沿江内斗厉害，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他责怪莫名道：“你上次回羊城怎么不跟我说？害得我掉进了沿江的烂泥塘。” 莫名以为慕容轩打退堂鼓了，当看到慕容轩眼中的笑意，才知道他是开玩笑，于是解释道：“我也是这两天才从副手那里听来的，他既不属于钱派，也不属于李派。” 慕容轩决定先按兵不动，等明年二月份选举结束后再说。 下午一进办公室，慕容轩就感到了变化，他和秘书的办公室之间装上了门。慕容轩仿佛又回到了给蓝省长当秘书的时候。 如果说jinru省委大院松梅苑是他仕途的起点，那么蓝省长秘书就是他由一般领导向掌控全局领导转变的起点，他从汪老和蓝省长身上学到了很多，并形成了自己的执政风格，喜欢做实事，遇到阻力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忍不住给蓝省长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刚：“慕容市长您好，要同蓝省长讲话吗？” 慕容轩忙道：“蓝省长身体怎么样？” 李刚高兴地道：“多亏了慕容市长的偏方，蓝省长的身体状况正在好转，前几天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又做了次检查，发现癌细胞正在减少。” 慕容轩异常高兴：“李刚，你们怎么到了哪里了，蓝省长身体能吃得消吗？” 李刚道：“蓝省长想要亲眼看看韶山，体验一下革命前辈的生活，所以出省的第一站就到了湖南，现在正往韶山赶，蓝省长精神很好，身体也没问题。” 慕容轩不放心：“你要照顾好蓝省长，一天走的路不要太多了。” 这时蓝省长问道：“谁的电话，打了这么长时间？”自从生病以来，外人打给蓝省长的电话就很少，即使打过来时间也很短。 李刚忙回道：“是慕容市长。” 对慕容轩，蓝省长特别偏爱。他从李刚手中接过电话，大声说道：“慕容，到沿江上任了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沿江可是全省挂号的问题市啊。” 听着蓝省长高昂的声音，慕容轩放心了，同时也涌起了豪情，老领导在身患癌症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乐观，自己凭什么不高兴：“您放心，事在人为，我一定把沿江变成第二个羊城。” 蓝省长知道慕容轩肯定遇到了大问题，否则凭他的智商和工作经验不会说出“事在人为的话。” 好久没有人和他聊工作了，周昌全心痒得很：“慕容，你说说，看我能不能提供点意见。” 慕容轩确实想找个人说说话，又看蓝省长精神很好，于是含糊说道：“沿江干部分了几派，但还没有人向我靠拢。” 蓝省长没想到沿江问题如此严重，有些后悔送慕容轩去那，不过越难的事就意味着向上走的机会越大，而慕容轩尤其需要这样的机会。 “慕容，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堂堂正正的，但有些时候，还要用些手段，可能不光彩，但只要做的是好事就行，没必要拘泥于形式，这一点你要多学学王挺贵。” 现在沿江干部明显抱团，堂堂正正的招数未必管用。现在慕容轩不但自己控制不了市政府，程克利也控制不了市委，任何一项重大决定都可能脱离原有轨道而变成派别间争权夺利的工具。想到这，慕容轩不禁对蓝省长的话深表赞同。< 209.第208章熟悉情况 蓝省长接着说道：“世界上的事没有黑白之分，只有灰色，你可以考虑在某些事上作出让步，然后联合同盟者攻击反对者，等自己提拔的干部队伍壮大起来后，你再彻底整治沿江官场。” 蓝省长的话让慕容轩收益匪浅。 刚放下电话，税务局长夏天雨来找慕容轩汇报工作。慕容轩知道他属于钱派，心下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夏局长请坐。”然后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一会儿，赖丽拿着茶叶走了进来，给慕容轩和夏天雨各倒了杯茶。赖丽低头倒茶的时候，慕容轩看了一眼她的颈项，洁白而柔和，这和她平常的干练有些不同。 赖丽退出办公室后，夏天雨开始汇报工作。今年工业税收多少，农业税收多少，商业税收多少，数字很明确。 慕容轩感觉他说的很笼统，就问道：“全市今年有多少交税企业？政府反税是多少？明年有那些企业结束反税？政府能增加多少收入？” 夏天雨只是象征性地来汇报工作，没想到慕容轩问得这么细，额头立刻开始冒汗。 慕容轩一看夏天雨的表情就明白了，心想钱书记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当税务局长呢？难道这就是获得胜利的代价嘛? 慕容轩心里叹了口气，温和地道：“夏局长定是工作太累一时忘了，这样，你让手下把今年的税收情况送来，我想看一下。” 夏天雨即使不来汇报工作，慕容轩也想找他了解全市今年的商务状况，为降服张威做准备。 见慕容轩没有不快，夏天雨暗自松了口气。税务局日常工作主要由副局长袁宇和负责。夏天雨赶紧给袁宇和打电话。 不一会儿袁宇和来了：“慕容市长，您找我。”然后就没话了。 慕容轩立刻判断出袁宇和是业务性人才，不善交际，这应该就是祝炎没有提拔他而一直容忍夏天雨的原因，因为对于祝炎来说，袁宇和不是个可以用来对付李派的人。 正如慕容轩所料，袁宇和对税务局各项工作了如指掌，各项数据准确全面。慕容轩记住了这个副局长，沿江的未来需要这样的官员。 慕容轩大脑高速运转，把各项数据一一记在了脑海里。 汇报结束，慕容轩把夏天雨和袁宇和送到门外，又安抚了夏天雨几句。慕容轩目前还需要他。 两点半，副市长张方来向慕容轩汇报会议的准备情况。虽然慕容轩让他主持，但他并没有傻到不知进退的程度。 张方将前一阶段市政府的各项工作做了简要介绍，又讲了讲今天需要布置的工作。慕容轩点头表示很满意，然后问道：“张市长，今年政府的开支情况如何？” 张方没想到慕容轩会问会议之外的内容，不过他对市政府各项工作很熟悉，马上条理清晰地开始介绍。慕容轩想这就是人才和废才的区别，同样突然袭击，张方就能应对自如，而夏天雨却手足无措。 三点整，张方陪着慕容轩走进了会议室，其他六位副市长赶紧起来迎接。 慕容轩留心观察着众位副市长。有了莫名的介绍，慕容轩很快就看出了内容。钱葵派的表情愉悦但眼神冷淡，李建林派的则有些心不在焉。而中间派的显内心高兴，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慕容轩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一个问题。钱葵离开沿江让钱系人马失去了核心，慕容轩虽然和钱葵关系密切，又得到钱葵的支持，但能否应付沿江复杂的局面，他们心里没底，只好暂时观望。 慕容轩本还在犹豫是否打击张威，有了这个认识后，他决定拿张威开刀，以此得到钱系人马的支持。 两分钟后，张威才赶到：“各位市长大人，不好意思，路上堵车。”然后就施施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容轩面色平和地坐在那，却将每个人的反应收入眼底。钱系官员和张方都很不高兴，就连李系官员也显出厌烦的表情。 慕容轩很了解李系官员的心态，中国官员都认可官场秩序，所以像张威这种不分上下的举动，李建林派的等人当然不高兴，但因为有共同的利益，他们只能忍着。慕容轩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李系并非铁板一块，大有文章可作。 慕容轩示意张方会议可以开始了。 张方平静了下情绪开始讲话。 会议开得很顺利，一个小时后该议的就议完了。 张方正要请示慕容轩是否散会，黄玉站了起来：“慕容市长，刘市长，我想就教师工资上浮的事说说。” 张方一愣，教师工资上浮的事并不是今天的议题，黄玉也没提前跟他说。他看了看慕容轩，慕容轩面色平静，没有什么表示。 张方只好说道：“请黄市长详细谈谈。” 黄玉说道：“这半年教师该涨的工资还没打到老师们折里，老师们意见很大，希望慕容市长和张市长关注一下。” 张方明知故问道：“教育局把名单和该上涨的钱都统计好了吗？” 黄玉说道：“都统计好了，而且转给了商务局。” 张威没想到黄玉这么有种，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他，赶紧解释道：“慕容市长，张市长，各位市长，商务局确实没钱了。”然后报出了一串数据，最后得出结论，商务局真没钱。 张方知道张威又在胡搅蛮缠，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慕容轩开口了，他非常平静地一项项列出政府今年的收入和支出，数据非常准确，最后得出结论，市商务完全有钱支付教师这半年上浮的工资，接着他反问道：“张局长，为什么你和我掌握的数据不一样？是你上报给市政府的数据错了，还是你自己记错了？” 张方很惊讶，慕容轩说的数据是他刚汇报的，而且一丝不差。 张威没想到慕容轩了解得这么清楚，浑身直冒冷汗，口齿不清地道：“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 “那你看教师浮动工资的事怎么办？” “我马上回去开会讨论，尽快将工资发到教师手里。” 慕容轩一直和和气气地，但张威却如置身严冬，浑身冷得厉害。 慕容轩知道张威只是个小丑，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他用眼睛余光观察着其他人。 李系三人反应冷漠，钱系嘴角都有笑意，张方则很兴奋。 慕容轩马上意识到自己打压张威效果良好，既没有惊动李派，又拉拢了钱派和张方。 慕容轩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又安抚了张威几句。张威果然上当，认为慕容轩只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他。 开完会，钱系官员纷纷来慕容轩办公室汇报工作，慕容轩在庆幸的同时，又深深感到沿江问题的复杂，这些人在会议之后纷纷过来绝不是巧合，它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每派官员之间联系紧密，绝不是松散的团体，要不是李派官员也看张威不顺眼，自己今天就等于捅了马蜂窝。二是市长会议绝没有秘密可言，以后自己要注意。 慕容轩决定明年二月选举之前不再出击。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做几件事，首先是搞好和钱系官员的关系，将他们抓在手中，二是全面考察沿江，为将来解决矿山问题和实现沿江科学发展打基础，三是拉近和shwei书记与蓝省长的关系，获得他们更多的支持，为将来沿江的大换血做准备。 下班之前，副市长荣昌走进了慕容轩办公室：“慕容市长，我这有两罐好茶，你尝尝。”说着将一个纸袋递了过来。 慕容轩赶紧接了过来：“谢谢荣市长。” 荣昌介绍到：“这茶是我家乡的特产，纯手工制作的明前茶。” 慕容轩一听手工茶来了兴趣，他立刻打开一包，给荣昌和自己各泡了一杯。顿时整个房间充满了原野的气息。慕容轩品了一口，感觉和三都炒的明前茶不相上下。 “好味道”，慕容轩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荣昌看慕容轩毫不做作，非常高兴：“慕容市长要喜欢，我让人送一箱来。” 慕容轩道：“一箱哪够，给我两箱。” 荣昌心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容轩心想此人可交，笑着道：“我要给羊城的领导和商界朋友每人送两罐，好为沿江争取更多的资金和更优惠的政策。” 荣昌一听是这么回事，高兴地道：“别说两箱，十箱也行。” 第一杯喝完，慕容轩说道：“我也有好茶，你尝尝。”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三都明前茶，“这是三都一个老乡炒的，明前茶，是羊城有名的特产。” 荣昌忙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味淡而悠长，没有他送的茶的野味，却胜在优雅。荣昌赞道：“君子之茶，可见制茶之人很有修养。” 慕容轩没想到荣昌对茶这么有研究，可见他是极爱茶之人。慕容轩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有爱好就好。” 初战告捷后，慕容轩又开始了蛰伏。他给予张方充分的信任。 所有送来的文件，慕容轩一律批示：请张方市长斟酌处理。所有市政府的会议，慕容轩一律交给张方主持。 他自己则躲在办公室里恶补沿江的各方面信息，从市委市政府文件到会议记录，从各部门的计划总结到各地群众的 210.第209章拜见新省长（1） 一晃到了周五下午。 “慕容市长，周末怎么过？”说话的是赖丽，“您家人肯定盼着您回去呢。” 慕容轩从报纸里抬起头，揉揉眼睛问道：“几点了？” 赖丽给慕容轩蓄满茶说道：“四点半了，再不往回赶就来不及了，沿江这几天傍晚都有大雾。” 慕容轩记挂汪老和汪雨，于是说道：“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在楼下等我，我这就回羊城。” 司机是市政府小车班的小宋，一位副市长的外甥，刚从军队转业回来。 赖丽赶紧给小宋打电话。 慕容轩又分别给张方和赵明剑打电话，嘱咐了几句。 小宋把车开到楼下，然后上楼来接慕容轩：“慕容市长，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慕容轩看小宋ting机灵，又是郭立峰的外甥，就打算给他个机会，如果用着合适，也就不用找人了。 他打开柜子，里面是荣昌拿来的整整六箱铁桥手工茶，“把这些茶叶搬到车上。”慕容轩对小宋说。 小宋二话没说，搬起三箱就走，两分钟后又把另三箱搬了下去。慕容轩一直喜欢话少的人，因此在心里又给小宋加了一分。 小车jinru羊城后，慕容轩身心轻松了不少，“马上就能见到汪雨和汪老了，以及那个林娇娇了。”他心里反复的念叨着。 林娇娇因为生意的原因，她一般是在江城、羊城和香港三地之间来回穿梭。 林娇娇决定这个周末回羊城，一是看看自己轩昊公司的生意，二是看能不能遇到慕容轩。 周六，林娇娇坐最早一班飞机回了羊城，也许她内心深处是希望和慕容轩不期而遇，她内心深处早把慕容轩当成了自己人，甚至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打车来到轩昊公司，林娇娇简单地询问了近期公司的销售情况，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公司副总万海聊着天。 慕容轩曾答应林娇娇隔段时间来他们公司看看，所以她希望能在这个周六的清晨看到他。 不一会儿，店门口来了辆奥迪a6。林娇娇看这车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慕容轩吗？不可能，如果是慕容轩，他不会把车停到店门口，他会把车停远些然后打电话。 万海也注意到了这辆奇怪的车，“我去撵他走，免得耽误生意。” 林娇娇赶紧拦住表姐：“不用。” 车里坐的正是慕容轩。 昨天到家后，慕容轩带着汪雨去七号院看了汪老，然后又去看了钱葵。沿江的局势错综复杂，非常需要省委省政府的支持，所以慕容轩决定周六找shengwei书记和蓝省长汇报工作，引起省委省政府对沿江工作的重视。 慕容轩决定先找现任省长李强汇报工作，等周一再去找shengwei书记高放。慕容轩给蓝省长秘书打了电话，让他帮忙约一下李强蓝省长，一会儿，秘书打回电话说，李强蓝省长晚上有时间。<，原来的路不好走。慕容轩只好绕路，就这样绕到了林娇娇的公司附近。虽然下定决心放手，慕容轩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即使见不到人，看看林娇娇的公司也好。 当车开到公司门口，慕容轩一眼就看到了林娇娇，她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聊天。她还是那么优雅，那么美丽，他心想。慕容轩是个很有决断的人，既然决定了放手，他就不会拖拖拉拉。看了一会儿，慕容轩发动汽车，离开了小店。 等小车开走，林娇娇才想起那就只能是慕容轩了。他为什么不见自己，也不给自己打电话？林娇娇是聪明的女人，隐隐猜到了慕容轩的想法。 “放手吧。”林娇娇告诉自己。 中午，慕容轩和汪雨出去吃麦当劳。巧的是此时，林娇娇就在同一个店里。早晨，慕容轩明明到了公司门口里，却没有见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让她受伤不小。林娇娇到了不久，慕容轩和汪雨就来了。因为林娇娇坐的地方靠里，又有人挡着，慕容轩看不到，但林娇娇一眼就看到了慕容轩。心想，平时难得见回面，现在越不想见，越能碰见，真是造化弄人。 晚上六点，慕容轩先到了省府秘书长家。上次家宴的时候，秘书长爱人见过慕容轩，对这个话语不多但机灵的小伙子印象不错。 “是慕容啊，快进来坐。” 慕容轩见秘书长爱人还记得母亲，很感动：“多谢阿姨！” “不客气，我去忙了，你们聊。” 慕容轩给秘书长拿了一箱沿江铁桥茶：“蒙叔叔，这是沿江铁桥县特产，原野之味很浓，最是提神。”慕容轩知道老年人都喜欢浓茶。 秘书长撕开一袋，然后倒出几粒儿放在掌心里看，然后又用手指撵了捻，最后放在嘴里吃了。“茶叶不错，野生的，只可惜采摘时刻把握的不好，制作工艺也欠佳。” 慕容轩对茶叶所知有限，听秘书长这么一说，不禁来了兴趣。“没想到蒙叔叔还是茶叶鉴赏专家，照您看，我们该如何开发这一资源呢？” 秘书长谦虚地道：“我哪是什么专家，只不过跟朋友学了几手。” 慕容轩不依不饶：“您朋友一定很厉害，能不能给我引见引见。” 秘书长笑笑：“这个慕容，一听说人才眼睛都直了，不过我喜欢做实事的人，我这个朋友是土生土长的羊城人，小时跟我是邻居，不过他现在不在羊城，在中国农业科学院，专门研究茶叶种植和开发。” 慕容轩一听此人跟秘书长关系这么好，心就痒痒开了，“秘书长，他什么时候回羊城，您一定通知我。” 秘书长笑道：“放心吧，忘不了。” 秘书长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了慕容轩身上，所以非常关心慕容轩，他知道慕容轩刚从沿江回来，也知道沿江水很深。“慕容，沿江的情况怎么样？” 慕容轩因为想通过秘书长得到省长李强的支持，就没有向秘书长隐瞒，他大体谈了沿江矿山污染问题，社会矛盾问题，对发展沿江的设想，以及沿江的干部问题，慕容轩最后说道：“一切问题虽然是发展带来的，但必须通过干部解决，没有好的干部队伍，沿江各项工作都无从谈起，所以我想跟省里要权，彻底整顿沿江官场。” 秘书长担忧地道：“你不是市委书记，如何整顿干部队伍？按你的说法，李派官员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如何能在稳定的前提下，完成干部队伍的整顿?” 慕容轩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程克利书记是非常正直的干部，只要对沿江发展有利，我相信他会支持的，而且我会时刻尊重市委的决定，跟段书记步调一致，至于李派官员，我想将他们分化瓦解，能拉拢的拉拢，拉拢不了的调走，剩下的就坚决打击，同时我再提拔一批有能力的干部。” 秘书长提醒道：“你这也是搞山头主意，你就不怕你走后，沿江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中吗？” 慕容轩说道：“我会用第二招防止第一招的buliang后果，李派瓦解后，我会反过来把其他派别中能力低的踢出干部队伍，实现真正的任人唯贤。” 秘书长接到：“maozhuxi说过要避免人亡政息，内斗是沿江的传统，你如何保证你走了后，沿江不会再回到从前的老样子？” 慕容轩说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了，我打算在沿江实行干部的公开招聘和竞争上岗，用制度改变沿江的传统。” 秘书长没想到慕容轩想得这么远，这么周到全面，于是连连点头。一定要好好帮帮这个年轻人，秘书长暗下决心。 六点半，秘书长接到省长李强电话，说他还有点事，让秘书长和慕容轩先去。 吃饭的地方还在静园，幽雅安静。慕容轩只来过一次，不过他记忆力超群，很快就把车开到了静园北门。门卫没见过慕容轩的蓝鸟车，赶紧跑过来询问。 秘书长摇下另一面的车窗说：“小伙子，是我。” 小伙子见过秘书长，赶紧开了门。 七点钟，门外响起汽车声。秘书长说道：“应该是李省长。”慕容轩赶紧出去迎接。 车停好后，司机赶紧下来，然后给省长李强打开车门。 慕容轩赶紧上前问候道：“李省长好。” 上次见面时，省长李强对慕容轩很满意，他微笑着问道：“慕容，怎么样？对新环境还适应吧？” 慕容轩不想过早暴漏意图，于是说道：“还行，我正在恶补各方面的知识，希望能有所作为。” 进了房间，秘书长和省长李强聊了起来。 入席之后，慕容轩年龄最小，陪坐末席。 秘书长有意帮慕容轩，于是对省长李强说道：“我原先就知道沿江情况ting复杂，没想到实际情况比想象还复杂。” 省长李强看了一眼慕容轩，慕容轩赶紧说道：“沿江干部问题根源不在**，而是帮派和内斗，同事之间有问题有矛盾很正常，但沿江官员明显是对人不对事，每一派里都有能力强的和能力弱的、清廉的和不清廉的，比较复杂。” 秘书长看省长李强沉思不语，知道他上了心，于是给慕容轩使眼色，鼓励他说下去。< 211.第210章拜见新省长（2） 慕容轩就把对秘书长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结尾说道：“这三步中最难的就是第一步，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没有把握。” 省长李强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省政府这边你可以放心，至于省委那边，就靠你自己了，另外你也可以搞一下干部交流，将一些干部送到临近市挂职学习，再从临市借一些干部到沿江工作，将好的经验带给沿江。” 省长李强的话为慕容轩打开了一扇窗，让他豁然开朗，要想瓦解李派又不招致李派群起反对，这确是一招好棋，心想人都说姜是老的辣，果然没错。 慕容轩真心实意吹捧道：“听蓝省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省长李强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比你多吃了几年盐罢了，沿江和羊城各方面相差不多，可以开展这种实验性的交流。” 在座的羊城市市长知道沿江的干部素质低，喜欢内斗，所以十分不情愿搞这种交流，但省长李强发话，他不能不答应，再加上他刚才也答应了帮慕容轩，所以只好点头。 省长李强仿佛知道羊城市市长朱明军的想法，接着说道：“此事如果办好了，我会向全省推广羊城和沿江的经验，让全省受惠。” 朱明军一想也不错，于是说道：“慕容不要着急，此事还要征求书记的意见。” 慕容轩也不想在选举结束之前运作此事，于是说道：“不忙，我还要做些准备。” 晚饭结束后，四个人又打了三局双扣，这回慕容轩和朱明军赢了一局。省长李强难得娱乐一次，非常高兴，罕见地说道：“年轻人有进步，很好，多多努力。” 得到省长李强的夸奖，慕容轩和朱明军都很高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互相鼓励着。 临走时，慕容轩亲自给省长李强搬了一箱沿江铁桥茶，“李省长，这茶叶是沿江特产，味道很正，您尝尝。” 秘书长笑着说：“这个慕容轩，见人就推销，这不，他也给了我一箱，想让我帮他介绍给认识的人。” 省长李强喜欢做实事的人，于是说道：“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慕容这点很好。” 秘书长接着说道：“他还让我帮着约我那位朋友，好开发沿江的茶叶资源。”那位朋友就是国家农业科学研究院的专家，姓李，和秘书长、省长李强都是邻居。 省长李强说道：“很好啊，李老回来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也替沿江说说话，不过慕容要注意茶叶的绿色环保，同时要打造好品牌，这样才能在市场竞争中站住脚，才能以小产出换来大效益。” 慕容轩赶紧表示感谢。 有省长李强的帮助，慕容轩对做好沿江工作更有底了。 第二天，早晨。 慕容轩早早醒来，看看旁边熟睡的汪雨，慕容轩感到很幸福。穿衣下地，打开冰箱，拿出挂面、鸡蛋、葱，慕容轩开始下面条。不一会儿，香味就飘满了房间。 汪雨被香味撩拨醒了，抬头看到正在忙碌的慕容轩，心里甜蜜而温情。她已经不记得慕容轩上次做饭是什么时候了。“慕容，难得有时间，怎么不多睡会。” “昨天和朱蓝省长聊得很好，觉也睡得香，所以早早就醒了，你再睡一会吧。”<g。 慕容轩仔细审视着汪雨，虽然三十出头了，可岁月之神很眷顾她，没有留下一丝经过的痕迹。<g上：“美女教授，请接受我的爱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慕容轩的电话响了，汪雨嘟着嘴生气：“星期日也不让人休息，真是的。” 慕容轩一看是他的秘书黄平，对汪雨树了下手指，汪雨马上不说话了。 “慕容市长，我到您家楼下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黄平，你来了你老婆怎么办？快到预产期了吧？” “她昨天生了，女孩，母女平安。” 慕容轩赶紧捂住话筒对汪雨说道：“是小黄，他老婆生了，赶紧封个两千元的红包。” 汪雨赶紧去封红包。 慕容轩接着说道：“恭喜黄平了，你不用着急上班，多陪陪你老婆。” “我也这么说，可她不干，说没有我您不方便，催着让我来。” “那谁照顾她？” “我母亲和她母亲都来了，不缺人手。” “那就好，对了，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那你等一会，我吃完饭就下去。”慕容轩本想休息一天，现在黄平来了，他就想去办几件重要的事。 吃完饭，慕容轩亲了口汪雨，然后说道：“我今天去见两个老板，可能很晚才回来，你们不要等我了。” 汪雨给慕容轩拿过包，然后嘱咐道：“少喝点酒，慢点开车。” “没事，今天黄平开车。” 到了楼下，黄平赶紧接过车钥匙，然后给慕容轩打开车后门。慕容轩从兜里拿出汪雨封的红包递给黄平：“给侄女儿的一点心意。” 黄平赶紧接过来：“谢谢慕容市长。”慕容轩叫黄平女儿侄女，让黄平非常高兴，他知道慕容轩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而不仅仅是秘书了。“慕容市长，咱们去哪？” “先去羊城日报。” 黄平一踩油门，小车轻巧地滑出小区，开上了宽阔的公路。 慕容轩刚坐上车，他的电话响了。慕容轩一看是姚磊的电话，他感到很意外：“姚秘，您在上海还是羊城？” “我早晨到的羊城，中午一起坐坐怎么样？”姚磊话里透着高兴。 慕容轩心想，什么事让shengwei书记秘书如此高兴，难道是外放了，姚磊如果外放，职位肯定也不错。“好啊，在哪？” “就在羊城大酒店，你把汪雨也带上，举行个家宴。” “一定到。” 挂了电话后，慕容轩越想越纳闷，姚磊昨天还在上海，今天就到了羊城，还要举行家宴，难道他又结婚了？ 没听说啊，难道是——，慕容轩忽然想到了林娇娇，姚磊一直追求她，而且也只有林娇娇这样的女子才会让姚磊如此高兴，慕容轩越想越可能，不禁心乱如麻。 电话又响了，这次打电话的是任中伟：“慕容，你知道吗？赵秘书和林娇娇要结婚了，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带着老婆一起吃饭，我听说他已经约了你。” 慕容轩脑袋嗡嗡直响，等挂了电话，他跟任中伟说了什么，如何说的，完全没有印象了。 慕容轩让黄平开上了高速路，不久就到了跟林娇娇约会的风景区。慕容轩让黄平把车开过风景区的大门，然后下了车。他没有往里走，而是拐进了旁边的小树林，默默地站着。 林娇娇要嫁人了，真的吗？ 慕容轩感觉心空了，那个聪明的，和自己心灵相通的美丽女子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再也听不到她那霸蛮的声音了，再也闻不到那优雅的发香了。 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又能怎么办？ 慕容轩只能这样站着，既不能流泪，又不能高呼。他只能这样默默地、、、站着！ 林娇娇早晨到机场接姚磊，没想到姚磊一下飞机就拿着戒指向她求婚，她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女人总要结婚的，不是吗，她自己安慰自己道。 姚磊追林娇娇一直追得很苦，但作为shengwei书记的秘书，他不能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还要表现得有风度。现在终于柳岸花明，姚磊怎能不高兴。 姚磊对林娇娇说：“中午跟任中伟和慕容轩他们两家人见个面，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 林娇娇一听，本能地推脱道：“都是朋友，没必要。” 姚磊道：“那可不行，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要叫你嫂子的。” 林娇娇想总要面对，于是就答应了。 十一点半，羊城大酒店。 慕容轩和汪雨走进大厅，姚磊和林娇娇正坐在大厅左面的休闲沙发上等着他们，看到慕容轩和汪雨，二人赶紧站起来。慕容轩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必须强颜欢笑。“赵秘书，恭喜了！” 姚磊彬彬有礼地道：“多谢，任中伟还没来，我们等他一会儿。”然后招呼慕容轩和汪雨坐。 汪雨知道姚磊要娶林娇娇后，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她和林娇娇不熟悉，但林娇娇曾和慕容轩青梅竹马，又做过邻居，所以汪雨非常警惕。现在姚磊娶了林娇娇，真是再好不过。她上前拉住林娇娇的手，说着一些恭喜的话。 林娇娇第一次和汪雨亲密接触。虽然汪雨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容貌也很美丽。难怪慕容轩会喜欢她。林娇娇心想。 汪雨也在打量林娇娇。五官很精致，举手投足也很优雅，如果说自己是漂亮女人，那么林娇娇就是既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好在她要结婚了，汪雨暗自高兴。 慕容轩为了压抑痛苦，尽量找着话题：“您什么时候回羊城？我还等着您指导工作呢？” 姚磊笑笑：“慕容太谦虚了，你是羊城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哪用我指导。” 慕容轩恭维道：“您长期管组织工作，一定能给我提供一些建议。” 姚磊知道慕容轩这么说定有所指：“慕容遇到难处了，跟我说说，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212.第211章初拜高放书记 汪雨赶紧说道：“慕容，大喜的日子，咱今天不谈工作。” 姚磊忙说：“没关系，就当聊天了。” 慕容轩就把沿江复杂的局势说了。 林娇娇内心深处还是记挂着慕容轩，而沿江情况又这么复杂，她不禁替慕容轩担心。她以同情的眼光分析道：“沿江的副书记和副市长都是副厅级干部，如果想动他们，没有省里点头根本办不到的，即使省里同意，也不能变动太大，毕竟沿江刚经历过官场地震。” 慕容轩知道林娇娇还是关心自己的，于是看了林娇娇一眼。 姚磊接道：“如果慕容说的是事实，沿江情况就非常严重，而拖得越久，解决起来越困难，所以省里会支持慕容的。” 慕容轩说：“我正想向高书记汇报此事，好得到省委的支持。” 姚磊道：“慕容别急，我先给高书记通通气，看看高书记的想法，然后再帮你约个时间。” 慕容轩对高放能支持自己没什么把握，于是说道：“您能说句话，我就很感激了。” 林娇娇惊讶地看了眼慕容轩，心想他话语之间怎么如此消沉，不是他的风格啊。 姚磊安慰慕容轩道：“高书记对你很欣赏，否则也不会同意你去沿江。” 正在这时，任中伟和他老婆到了，姚磊和林娇娇赶紧领众人进了二楼包间。 众人坐下后，姚磊说道：“今天聚会目的有二，一是大家好久没见了，叙叙旧，二是将林娇娇——我的未婚妻介绍给大家。” 姚磊虽然级别和慕容轩一样，但他是shengwei书记秘书，地位就很超然，所以众人都静静听着。 姚磊又对林娇娇道：“任中伟和慕容我就不介绍了，都是老朋友，这是魏明秀，这是汪雨。” 林娇娇跟魏明秀拉了拉手，又伸向了汪雨。汪雨笑道：“老邻居，恭喜了。” 任中伟请示道：“姚秘，喝什么酒？” 姚磊抛开思绪说道：“来两瓶五粮液吧。” 林娇娇惦记着姚磊为慕容轩联系高放的事，于是劝道：“少喝点，下午还要见高书记呢。” 虽然永远地失去了所爱，但为慕容轩做点事，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任中伟开玩笑道：“林娇娇，还没过门呢，就知道心疼老公了。” 这句玩笑恰到好处，姚磊心里很舒服。 林娇娇则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玩笑，不由得脸红了红。 姚磊注意到了林娇娇的神情，不由得暗笑自己多心。 慕容轩知道林娇娇惦记着自己的事，心里既甜又苦。 汪雨则和别人悄悄聊着女人的话题，没注意到众人的表演。 姚磊下午要见高放，不敢多喝，慕容轩和任中伟也就适可而止，三人只喝了一瓶岭南春。 席散。各自回家。 慕容轩开着车不说话。 汪雨逗慕容轩道：“怎么，青梅竹马的美女邻居出嫁，你不高兴了？”说完用眼睛盯着慕容轩。 慕容轩知道汪雨是在试探他，不动声色地道：“林娇娇快三十岁了，还一直单身，大家都替她着急，现在她有了归宿，我怎会不高兴。” 当然，这只是慕容轩一半的真心话。 汪雨看慕容轩说得很真诚，就没有怀疑：“林娇娇是一个连女人都会嫉妒的女人，命却很不好。” 又看了一眼慕容轩说道：“还是我命好，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了你，真是不佩服自己都不行。” 下午三点，姚磊给慕容轩打电话，高放要见他，让他三点半到shengwei书记办公室。 慕容轩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赶紧开车直奔省委。 慕容轩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正在等他的姚磊。 慕容轩赶紧走到姚磊面前，问道：“高书记是什么态度？” 姚磊道：“高书记基本同意你的做法，不过你还要详细谈谈。” 慕容轩立刻体会到了姚磊在高放心中的地位，因为很少有领导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漏给秘书，除非他是自己的心腹。 慕容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轻轻敲门。 一个平和的声音道：“请进。” 慕容轩推开门，走进shengwei书记的办公室。正对门口是一个宽大的写字台，上面摆着整齐的文件，桌边插着国旗和党旗，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微笑地看着他，男人身后是满满一面墙的书。 慕容轩赶紧说道：“高书记好。” 高放笑呵呵地道：“请坐。”转身对姚磊道：“给慕容倒茶。” 慕容轩哪敢让姚磊倒茶，赶紧抓过茶壶，给高放蓄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通过刚才的短暂接触，慕容轩立刻判断出这是位仁厚的shengwei书记，喜欢做实事的年轻人。 姚磊就因为脚踏实地地做好了减负办的工作，而成为了他的秘书。所以在他面前踏踏实实做事远比投机取巧更能得到提拔。 高放等慕容轩忙完说道：“省委省政府让你担任沿江市长，是非常放心的，也相信你能处理好，当然，该给的政策，省里也会给你，下面你具体谈谈沿江的情况和你的想法。” 慕容轩就将沿江各方面的问题简要说了一下，然后重点谈了沿江干部问题。 高放虽然听姚磊介绍了沿江的情况，但因为姚磊有所保留，所以他并不完全清楚。 现在听慕容轩这么一说，他才感到问题严重，沿江水很深啊，如果不彻底手术，可能会出更大的乱子。 高放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听姚磊说你有了解决的办法，说来听听。” 慕容轩就把自己的三部计划说了，又在第一步里加上了省长李强的建议。 高放赞道：“好，办法周密全面，可以实行，不过要注意两点。” 慕容轩赶紧说道：“请高书记指示。” 高放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一是要得到市委的支持，下次你和克利一起来，把计划完整地汇报一遍，如果克利不同意你的做法，你要耐心说服，不要打我的旗号，克利是老党员，党性强，我想他肯定会支持你的。” 慕容轩确实忽略了程克利，不禁暗自自责，同时也非常佩服高放思维敏捷，做事滴水不漏。“多谢高书记提醒，我一定照办。” 高放接着说道：“二是要在保证稳定的前提下，一步步进行，切不可急功近利，在明年二月选举结束之前，你和克利不要有任何动作。” 慕容轩知道高放是个好书记，既鼓励部下做事，又懂得保护部下，领导艺术比钱葵和蓝省长更胜一筹。“您的话，慕容牢记在心，您放心，如果治理不好沿江，我绝不回羊城。”心想，能跟这样的领导做事，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高放又鼓励道：“好好干，争取早回羊城，我相信你。” 出了高放办公室，慕容轩天空的阴霾一扫而空，有shengwei书记和蓝省长的支持，他信心十足。 离开省委大院，慕容轩知道沿江官场净化已经不成问题了，他开始思考沿江的发展问题。 慕容轩说是为了邓莹莹今后个人事业上的发展更加顺畅一点，就把她从羊城调到了自己的身边沿江市委组织部任副部长。但到沿江市上任市长这一个多月里，慕容轩万事缠身也没有顾得上对邓莹莹有啥具体的照顾，反而是邓莹莹隔三差五地给他打打电话，或者上门来看看他。 今天邓莹莹又给慕容轩打来电话说等一会儿来看看他。邓莹莹一进门，慕容轩就忙着要给她泡茶，邓莹莹笑着说：“算了，就不劳你市长大人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邓莹莹泡茶的过程中，慕容轩的眼睛忍不住跟着她打转转。他怕这样显得失态，就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让你自己动手。 邓莹莹只是浅浅地笑，说慕容市长太客气了。整个过场不到半分钟，但如果没有他和邓莹莹的对话，就会十分尴尬。邓莹莹今晚显得格外丰腴，很有韵致，叫他*口一阵阵发空。这大概是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旗袍的缘故。钟红说过来泡茶的，却没有来。 邓莹莹泡完茶架着二郎腿，十指交叉优雅地扣在*口处。她穿着发白的牛仔短裤，两条腿叠在一起，白晃晃的格外惹眼。看上去显得很丰满，当她抬手拢头发的时候，感觉她的鼻尖和下巴都往上微微翘起，有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见了面又问了情况，邓莹莹就说：“我不打扰你了，有事儿你给我电话就行了。”慕容轩说好吧，就带着各位出了门。 路过服务台，见钟红双手扣在*前，微微鞠躬道：'慕容市长您好，各位好。'慕容轩微笑着点点头。钟红刚才的仪态举止自然是很合服务规范的，却让他感到有些异样。 接下来慕容轩带着市政府的几位部门的头头们下到县份里搞调研，晚上回到招待所，钟红见了他，脸刷地红了。迎上来接了包，替他开了门。 一天一ye没有见着小姑娘了，竟也有种特别的感觉。钟红给他泡好茶，问：“慕容市长您换下来的衣服呢？” 慕容轩有些不好意思，说：“在包里，肯定臭烘烘的了。” 钟红就笑了起来，说：“脏衣服就是脏衣服，没什么的。” 钟红对慕容轩的照顾越来越细致，人却越来越害羞，进出总是低着头。< 213.第212章红包啊红包！ 见着她，慕容轩有时也会惶恐，总觉得那二十万块钱的事应该对她有个交代。现在他隐约知道那钱是谁送的了，更应妥善处理好。不然，怕拖出麻烦的。 慕容轩反复想了想，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匿名将钱捐给残疾人基金会。保存好原始凭证，以备不时之需。万万不可付给廉政账号。他打了钟红电话：“小钟，我是慕容轩。麻烦你个事，打听一下地区残疾人基金会的受捐账号。你不要说是谁想知道。” 钟红听了，一口应承了。过了十几分钟，钟红来电话，报了账号。慕容轩说：“你可以请个假，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好的，我等着你。” 从招待所步行到他办公室，需花二十分钟。钟红却是十几分钟就到了，气喘吁吁的。慕容轩笑道：“快坐快坐。不要这么急嘛。” 说罢就将空调温度调低些。钟红却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知慕容轩找她有什么事。 慕容轩说：“小钟，我请你帮个忙。你很信任我，我也信任你。还记得那二十万元钱吗？这钱现在还在我手里，我一直没有想到好办法处理。我现在想好了，想请你帮我把钱捐给残疾人基金会，化个名。” 钟红双手微微颤抖着，眼睛睁得天大，望着慕容轩。慕容轩回身从文件柜里取出那个纸袋，放在钟红面前，说：“你点点吧。” 钟红说：“不要点了。我写张领条吧，回来再把捐款凭证给您。” 慕容轩说别太认真了，钟红却硬是要写领条。写好领条，钟红又问：“慕容市长，写什么化名呢？” 慕容轩想了想，说：“随便，就叫亿人吧。” 说罢就写了“亿人”二字，放在钟红手里。又叮嘱道：“小钟，此事重大，千万保密啊。” 钟红点头说：“我知道的，您放心。” 钟红走后，慕容轩就有事出去了。直到晚上，他才见到钟红。钟红将捐款帐单交给慕容轩，笑着说：“银行工作人员都望着我，不知我是什么人。” 慕容轩玩笑道：“什么人？是我在沿江市最信任的人。” 钟红脸又红了，低头说：“慕容市长，我觉得……我觉得您好了不起的。” 慕容轩乐了，说：“你才说自己什么都懂，怎么又不懂了呢？我刚才不是感叹信任的重要吗？现在最难得的就是信任。我若是把钱上交了，会有种种buliang后果。别的不说，至少有人会说，天知道他收到多少钱？上交个十万元做样子，只怕是个零头。” 钟红圆睁了双眼，说：“我的天，真会这样？你们当领导也真难啊。”这天，钟红在慕容轩房间里呆得很晚，两人说笑自如。来了电话，他也不接。<g上翻了会儿报纸，电话又响起来了。犹豫片刻，还是接了。原来是邓莹莹的电话。“慕容市长，您好，我是邓莹莹。看了新闻，见您在乡下视察。想想您应该回来了，就打您电话。总没人接。后来我到机关里面有事，顺路去了您那里，见您房间亮着”请勿打扰”，我就回来了。” “是吗？我从来没有按过‘请勿打扰’，一定是总开关一开，所有功能都显示了。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轩想那‘请勿打扰’难道是小钟按下的？难怪整个晚上没有人按门铃。平时总有一两位不打电话预约的不速之客，径直就跑来按门铃了。 邓莹莹说：“我是想，您下了乡，辛苦了，想慰劳您，请您明天来我这里吃晚饭。” 慕容轩玩笑道：“邓莹莹啊，我等你请我吃饭，胡子都等白了。” 晚上慕容轩要求邓莹莹家吃饭。下班时，秘书早就在车边候着了。慕容轩说要上朋友家去玩，不用陪了，司机小宋送送就行。秘书点头笑笑，伺候着慕容轩上了车。直到轿车开出老远，秘书才回头走了。似乎轿车的尾灯就是双眼睛，唯恐它们看着他不恭敬的样子。 几分钟的车程，花去了二十多分钟。慕容轩在邓莹莹那栋宿舍前下了车，打发小宋回去了。他径直上了邓莹莹住的四楼，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原来邓莹莹早就站在阳台上望着下面了。只见邓莹莹穿着宽松的休闲衣，倚门而笑。”你好慢啊，就用屁股磨都早该到了。”邓莹莹说。 听着邓莹莹的嗔怪，慕容轩感觉舒服。“沿江市街上没有一天不堵车。” 他又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 “就我们俩。”邓莹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目光就躲向了别处。 慕容轩背膛一热。邓莹莹说：“你喝什么茶？我这里有上好的乌龙茶，原先的老同事从福建寄过来的。我最近喝玫瑰花茶，这罐乌龙茶还没开封哩。” 慕容轩说：“那就试试你的乌龙茶吧。玫瑰花茶有什么好喝的？我想像不出。” 邓莹莹笑道：“说法倒是有，玫瑰花茶养颜的。” 他玩笑道：“你这么漂亮，还养什么颜？” 邓莹莹红了脸，说：“都老太婆了，还漂亮！你坐吧，我去炒菜，马上就好。” 慕容轩说：“就我们俩，吃不了什么，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 邓莹莹说：“行。其实我只是想尽个心意，我哪炒得了什么好菜？你喜欢吃什么菜？” 慕容轩玩笑道：“我胃口粗糙，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人。” 邓莹莹听罢，脸一红，笑了起来。 慕容轩问：“邓莹莹你笑什么？” 邓莹莹仍是笑，说：“没有哩，我没笑什么。” 慕容轩mo脑袋，说：“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邓莹莹笑着说：“你说不吃人，我就想起一个笑话了。唉！不说了。” 慕容轩急了，“你别卖关子，说嘛。” 邓莹莹拿手掩着嘴，又笑了一阵，才说：“你可别说我呀！一对新婚夫妇，度完婚假，先生去上班，夫人还在家休息。夫人问，你今天想吃什么？先生端着夫人的下巴说，想吃你哟！结果先生下班回来，见夫人光着身子在客厅里跑步。先生吓了一跳，问你这是干什么？夫人说，我在给你热菜呀！” 慕容轩装作没事样的，哈哈大笑。他没想到邓莹莹居然能说这种半荤半素的段子。邓莹莹笑着，就去了厨房。慕容轩问：“参观一下你的房子行吗？” 邓莹莹在里面应道：“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好参观的？” 房子只有两室两厅，不算太大，家具也简单，可所有陈设都别致得体。要挑毛病的话，就是客厅那架钢琴似乎放置得不是地方。那是客厅不太宽敞的缘故。他随便看了看房子，就推门进了厨房。邓莹莹回头笑道：“拜托你坐着吧，你看着我，我就慌了，哪炒得好菜？” 他说：“真的，你随便弄两个菜就是了。” “好吧好吧，我只弄两个菜。你先去坐着，不然两个菜都弄不好了。” 慕容轩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新闻联播正好报道一个领导干部**的案件，名字没听清，只听见说这位倒霉蛋身为领导干部，视党纪国法于不顾，大肆索贿受贿，公然卖官，沉溺女色，生活糜烂……没有听完，慕容轩就换了频道。 这是一挡环保节目，介绍美洲神奇的动物世界。他一下子就沉浸其中了。看动物节目比看人的节目轻松多了。又想今天邓莹莹像换了个人，有说有笑，毫无顾忌。他自己也不拘谨，就像回自己家里似的。 只一会儿工夫，邓莹莹就端菜上来了。一盘腊肉片煎金钱蛋，一碟凉拌竹笋丝，一碗清炒豌豆尖，一罐老姜乌鸡汤。 他搓着手，夸张地咽着口水，说：“邓莹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特别是这腊肉片煎金钱蛋，我自己做过一回，很好吃。我还以为是我独创的哩！” 邓莹莹拿出一瓶红酒，说：”我这里就没有好酒啊。” 慕容轩说：“既然是吃家常饭，就得像在自己家里吃饭一样，喝什么酒？我只要哪餐饭不喝酒，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那就吃饭？”邓莹莹歪着头，望着他，样子很逗人。她便盛了碗饭，双手递给他。 慕容轩笑道：“真贤惠，差不多举案齐眉了。” 邓莹莹红了脸，说：“我才没有福气为你举案齐眉哩！” 慕容轩吐吐舌头，笑了起来。他先尝了一片金钱蛋，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又尝了一小口鸡汤，也是鲜美异常。他吃饭本来就快，今天菜合口味，兴致又高，一晚饭一眨眼工夫就光了。 邓莹莹哧哧笑了起来，说：“你吃那么快干吗？” 慕容轩说：“我斯文不起来，是个粗人。” 他便有意吃慢些，可再怎么慢，也吃得比邓莹莹快。 他吃了三碗饭了，邓莹莹才吃一碗。他实在吃饱了，却怕邓莹莹独自吃饭没兴趣，就又盛了一碗。这碗饭慢慢地吃完，邓莹莹才添第二碗。他使劲儿磨蹭，还是比邓莹莹先吃完。他想陪着邓莹莹吃，便舀了一碗汤，慢慢地喝。邓莹莹吃完第二碗饭，就说吃饱了，添了一小碗汤。 两人喝着汤，相视而笑。喝完了汤，邓莹莹低了头说：“见你吃这么多饭，我好开心的。女人嘛，就是喜欢看着男人吃得香。”< 214.第213章邓莹莹的晚餐 慕容轩突然发现。邓莹莹今天始终没有叫他慕容市长，只是左一个你，右一个你。他心里便有种异样的感觉。 邓莹莹收拾好碗筷，出来坐着。一时无话，两人都望着别处。 两人又没有话说了。沉默半晌，邓莹莹笑道：“说点别的吧。到乡下走走，感觉怎么样？” 慕容轩叹道：“我这次下乡到了之林那地方，这个地方历史上只怕很有名的。留下个破败的宗祠，我进去看了看，可以想见当年的繁华。可是，正像那里面戏楼上对联说的，四百八十寺，皆付劫灰，尚留得两晋衣冠，隐逸神仙。如今却是两晋衣冠都没有了，只剩下断壁残垣。更不用说隐逸神仙了。” 不知邓莹莹是否听明白了，可慕容轩的情绪分明感染了她。她望着慕容轩，跟着他叹息。他又说：“我当时读到皆付劫灰四字，真是万念俱灰，无限悲凉。历史和时间太无情了，人实在是太渺小了。记得有回看电视介绍哪个名寺放生池里的乌龟，两千多岁了。我马上就想起了孔子。那乌龟可是和孔子同龄啊。孔子呢？孔陵那个土堆里是否埋着孔子的尸骨还不一定哩。可是那只乌龟，依然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漠然地望着上山进香的善男信女。这就又想起了下联的话，三万六千场，无非戏局。人生百年，不过三万六千日，天天都是戏局。我想这人生的戏，那两千多岁的老乌龟只怕是没兴趣看的。只有人类自己自编自演，不亦乐乎。可悲可叹又可笑。” 不曾想，邓莹莹听着听着，竟抹起眼泪来了。慕容轩忙笑道：“你看你看，倒让你伤心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说着说着，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说归说，还得跟着太阳起chuang，随着月亮睡觉。” 邓莹莹长叹一声，说：“你说到人生百年，不过三万六千日。人都是懵里懵懂活着，真没几个人去算一算一辈子到底有多少天。可又有几个人能活到三万六千日呢？就算是三万六千日，也是昙花一现。想想你手头三万多块钱吧，水一样的，很快就流掉了。” 说得慕容轩也背膛冰飕飕的了。“邓莹莹，人有时倒是懵懂一点好。有些事情，是不能去想的。” 慕容轩说：“邓莹莹，以后你就别叫我慕容市长好不好？” 邓莹莹躲过他的目光，说：“那我怎么叫你？” 慕容轩说：“你就叫我名字嘛。” 邓莹莹故意玩笑道：“在下不敢。” 慕容轩也笑了，说：“本官恕你无罪。” 慕容轩说：“说真的邓莹莹，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其实昨天晚上，我是专门去看你的，见你门上亮着‘请勿打扰’……” “哦，对不起……” 邓莹莹望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绞在一起使劲地捏。慕容轩望着她，见她的额头沁着微微的汉星子。 谁也不说话。没有开空调。窗户开着，却没有风。感到越来越闷热。慕容轩心跳如鼓，不敢再呆下去了。这会儿只要听到她一声，他就会搂起这位漂亮女人。 “你晚上还有事吧。”邓莹莹突然说道。 慕容轩嘴上哦了一声，像是从梦中惊回，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叹了一声，说：“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邓莹莹说：“别误会，我不是要你走啊。” 慕容轩也不想马上就走的，却暗自咬咬牙，站了起来，说：“我也该走了。谢谢你的晚餐。有空去我那里聊天吧。” “我就不送你下去了。”邓莹莹倚着门，望着他下楼而去。 慕容轩出了楼道，却见自己的小车停在那里。他很不高兴，可又不能发作。小宋早看见他了，忙从车里钻了出来，打开车门。慕容轩说：“小宋，辛苦你了。没有多远，我散散步也好，你不用来接的。要车我会打你电话。” 小宋小心道：“我打了你的手机，没开。打你房间电话，没人接，猜想你还没有回去，就开车过来等你。” 小宋也算忠心耿耿，当然不能责备他。却想这小伙子到底没有秘书开窍。夜里路上畅通多了，很快就到了招待所五号楼。 慕容轩上了楼，没见着钟红。他自己开了门，进房间没多久，门铃响了。他没来得及说请进，钟红开门进来，说：“慕容市长，您回来了？我才离开不到一分钟，没迎着您。” 慕容轩忍不住伸手拍拍钟红的脸蛋儿，说：“这孩子，真乖。” 钟红脸羞得通红，埋着头笑。又说：“慕容市长，我们经理来过了，见您还没有回来，就叫我先把水果什么的拿来了。我给您削个苹果？” 慕容轩也不讲客气，说了声行，却又笑道：“你自己也吃一个，要不我也不吃。” 钟红没说什么，只是笑。她削好了苹果，递给慕容轩。自己却不削，随便抓了颗提子吃。问：“慕容市长，您家房子快装修好了吧？” 慕容轩说：“快了。” “那您……快要搬走了？”钟红低着头。 慕容轩忽然发现钟红面色落寞，心里就慌了。却装作没事似的，说：“等那边家安顿好了，你要去玩啊。别人去要预约，你可以随时去。” 钟红说：“我们经理说，您很关心我。等您搬走后，他说安排我去办公室上班。其实您不用为我cao心。我在这里上班很好，我只做得了洗洗涮涮的事，我的心不高。说真的，您对我做的事满意，我就高兴，就知足了。” 慕容轩听着满心愧疚。他没有替钟红说过半句话，多半是小许见他喜欢钟红，就对她格外开恩了。 说不定小许经理还会想得更复杂些。慕容轩越发讨厌这个人了。“小钟，今天说到这个份上，我有句心里话想对你说。我很喜欢你，你对我很关心，很体贴，让我感动。我真的很感动。这些日子，我一天到晚再怎么忙，回到这里，喝上口你递上的茶，我就自在了，熨贴了。” 钟红竟暗自流起泪来，双肩微微耸动。慕容轩不知如何是好，只道：“小钟，你别哭。你哭什么呢？好好儿的哭什么呢？” 钟红揩了揩脸，不好意思起来，笑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 慕容轩说：“小钟，若是你不嫌弃，我就当你是我妹妹也好，女儿也好，反正我就把你当自家亲人了。你今后有什么事，就同我说。” 钟红忙说：“我真没有这个贪心。您这么看重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也没那么好。从心里说，我非常敬重您。” 最近几天，钟红知道慕容轩快搬走了，总是到他房间里来坐。来人了，她就走了；来的人走了，她又进来了。她也没好多话说，不是替慕容轩泡茶，削水果，就是坐在那里搓手。慕容轩就净找些玩笑话说，想逗她笑。今天见慕容轩喝了酒，钟红便泡了杯浓茶，又削了梨，“您吃个梨吧，梨水多，清凉，醒酒的。” 慕容轩便想起自己上次醉酒的情形，心里不再难堪，竟然感到暖暖的。他今天喝得不多，稍有醉意。眼睛有些朦胧，望着钟红，女孩便越发粉嘟嘟的。他忽然有种对花垂泪的感觉，眼睛涩涩的。便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钟红以为他醉了，便拿了凉毛巾来替他冷敷。这孩子很细心，知道慕容轩在陪人喝酒，就拿了几条毛巾打湿了，放在冰箱里冰着。慕容轩微微睁开眼睛，见钟红是从冰箱里取出的毛巾，心里陡地一震。这女孩太惹人爱了。 过了两天，慕容轩吃了中饭，回房休息。见钟红正低头看报，就问：“小钟，这么认真，看什么呀？” 钟红猛然抬头，望着慕容轩笑道：“看您哩。” 慕容轩还不明白钟红的意思，只跟着她往房间去。钟红开了门，就把报纸递给慕容轩看。原来《沿江市日报》上又载了篇写他的通讯：《地委副书记的百姓情怀》。 慕容轩整个上午都在开会，还没有见着报纸。这篇文章的文笔倒是不错，把慕容轩同农民的交往写得很动人。他同农民的所谓交往，其实没有几件事，可到了记者笔下，桩桩件件，感人至深。却又没哪一件事是无中生有。 文墨高手就是文墨高手。这篇文章倒没有让他反感，因为记者把他写得很有人情味。通讯多次写到农民的饭店“银杏唱晚”，说不定还会收到广告效果。 慕容轩飞快地将报纸溜了一眼，仍还给钟红。钟红拿着报纸，忍不住抿着嘴儿笑。 汪雨最近在研究所职务上得到了晋升，马教授给他报了一个副处级，不就也就批了下来。 汪雨喜滋滋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慕容轩。但慕容轩连续几个周末都在沿江加班未回羊城，汪雨有点生气了。<g睡觉时，汪雨似乎还在生他的气。<v呢，我又还没有结婚；说我是chu 215.第214章美女与野兽（1） 汪雨忍俊不禁，笑得打滚，然后揪着慕容轩耳朵说：”好啊，人家混到三十多岁了才是个副处，你还编着段子来骂我啊！那我也说个段子给你听。有位团长，在战场上身先士卒，负了伤。住院期间，家人想去看望他。他怕家里人见了难过，就说部队首长有命令，不准探望。老百姓嘛，一听命令二字，就不敢去部队了。这位团长伤养好之后，回家探亲。因为他有战功，被破格提拔为副师长。见了面，家人发现他没缺胳膊没少腿，也就放心了。到了晚上，他老婆发现原来他的小二没有了。老婆很伤心，长哭短哭的。副师长说，你有什么好哭的？我现在是副师长了，改天转业到地方，起码是个地委副书记。你应该高兴才是，难道一个地位副书记连个jiba都不如？” 其实这个段子慕容轩早听说过了却事先忍着不笑，不让汪雨扫兴。等汪雨说完，他才大笑，再说：“你好坏啊！我最初听的版本，是笑话处级干部的，被你临时改编了。盗版盗版。” 汪雨说：“这个段子适应性最广，就看你想骂哪个级别的官了。只要你高兴，直骂到联合国秘书长都没问题。” 慕容轩叹道：”是啊，这年头，当官总是被骂。” 又是一周紧张而又jilie的机关生活，慕容轩是在是腻歪透了。 这一天晚上，稍微有一点空闲，“邓莹莹，我想来看看你。”慕容轩打了电话。 邓莹莹像是很吃惊，支吾说：“这么晚了，你……” 慕容轩说：“对不起，太冒昧了。我都到你门口了。 邓莹莹说：“那你……快进来吧。” 走近大门时，见传达室老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外面，慕容轩禁不住*口直跳，后悔自己如此冒失。就在他转身准备往回走时，传达室老头已经望着他了。老头儿的目光很陌生，他便松了口气，目不斜视地往里走。 突然，听得老头叫了一声，他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回过头去，却见老头儿笑眯眯地同他说着什么。老头儿说的是沿江市下面哪个县的方言，他一时听不懂，只当人家认出他来了。 他刚准备编个说法，终于听出老头儿是问他时间。原来老头儿手中正摇晃着一块手表，准是坏了。 慕容轩很客气地报了时间，低头往邓莹莹家楼道里走。虽是虚惊一场，却发现这地方他是不可常来的。 邓莹莹早就站在门后候着了，慕容轩还未敲门，门无声地开了。 两人只是相视而笑，不说什么。慕容轩不声不响进去了，邓莹莹不声不响关了门。 慕容轩坐下说：“刚散了会，在外面走走。就想来看看你。” 邓莹莹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松，总是望着别处，“你总是这么忙，要注意身体。” 慕容轩听罢，叹息不止。他也低了头，不敢望邓莹莹。邓莹莹身子微微发抖，双手抱在*前。“对不起，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等会儿大门就关了。” 慕容轩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走了。”他说了，却又没有起身。 邓莹莹也不再催他，只是身子越发抖得厉害。慕容轩扶住她的肩头，想抱起她。邓莹莹抓住他的手，说不清是推还是捏。“邓莹莹，我，我不想走了。”慕容轩声音发颤。 “你……还是走吧……”邓莹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邓莹莹开了半叶门，望着慕容轩，目光郁郁的。他夹上包，突然装作没事似的，笑了笑。 他也没有将门全部打开，就从半开着的门里挤了出去。邓莹莹站在门后，没有目送他，可那半开着的门，过了好久才轻轻关上。 省里面领导说有急事要召见慕容轩，他匆匆忙忙地交代了工作之后，就自己驾着车从沿江市往羊城赶。jinru羊城境内的一处风景区，天空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不久，雨停了。突然，旁边的一辆大众摇下了车窗，露出了姚磊满面春风的笑脸，副驾驶位置上则坐着林娇娇。 姚磊一边招手，一边开进了风景区大门。 慕容轩只好开车跟上。 三人下了车，姚磊说道：“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车，林娇娇还说不是。” 慕容轩笑笑：“这是我爱人的，我很少开。” 姚磊问道：“你怎么到羊城来了？” 慕容轩看了林娇娇一眼说道：“没办法，省里的大佬紧急召见。” 林娇娇本不想和慕容轩一路走，但却无法说出口。 慕容轩也是一样的心思，却找不到借口。 五分钟后，慕容轩发现前面排起了汽车长龙，下车一问才知道，刚才的大雨导致了山体滑坡，埋了一段高速路，现在铁州市政队正在清理，要一个小时才能好。 慕容轩建议道：“要不咱们回沿江市吧，明天再去羊城。” 姚磊说：“没关系，一个小时聊聊天就过去了。” 慕容轩不想跟林娇娇接触太多，但又不能表现得不合常理。他锁好车，然后大大方方上了姚磊的车。 林娇娇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慕容轩，自己上了车后座。 两个小时后，路还没有修好，听说是清理过程中发生了新的塌方，还需要三个小时才能通车。 慕容轩看看后面，汽车长龙一眼望不到头。他劝姚磊：“你们去刚才路过的风景区休息一会儿，我在这看车，等修好了我给你们打电话。” 姚磊确实饿了，说道：“好吧，我们吃完饭来换你。” 慕容轩忙道：“这离风景区有些远，你们就别来回跑了，先在宾馆休息，等修好了路，你们再回来。” 姚磊道：“那你怎么吃饭？” 慕容轩道：“回来时给我捎两个包子就行。” 姚磊和林娇娇吃完饭，慕容轩还没打电话。 姚磊跟林娇娇商量道：“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儿。” 林娇娇不想回去面对慕容轩，就同意了。 服务员问姚磊：“先生要几间房？” 姚磊看看林娇娇，刚要说一间，林娇娇抢先说道：“两间。”又怕伤了姚磊，补充道：“两间挨着的。” 姚磊感觉林娇娇态度并不热情，心想，可能是她脸皮薄，自己主动一些就好了。 姚磊跟着林娇娇进了她的房间。 拿门牌号时，林娇娇并没注意是哪个房间，等进了房间，林娇娇一下子愣住了，这正是她和慕容轩住过的。 姚磊看林娇娇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林娇娇忙道：“头有点晕，可能是太累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姚磊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林娇娇不忍心伤他，同时也想借此忘掉慕容轩。她打开了音响，准备迎接姚磊g上。 慕容轩先给汪雨打电话报了平安，然后躺在车里打盹。突然他梦到林娇娇被野猪追，地点就在风景区的后山，而姚磊不知去了哪里。慕容轩想救林娇娇，却怎么也迈不动步。野猪很快追上了林娇娇，嘴一拱，林娇娇就飞了起来，然后鲜血淋淋落在慕容轩面前。慕容轩赶紧去拉林娇娇，林娇娇却一动不动，没有了呼吸。 慕容轩浑身一震，醒了。感觉脸上湿湿的，一mo，满脸的泪水。 慕容轩担心林娇娇和姚磊去后山，立刻给姚磊打电话，可电话无人接听。林娇娇的也一样。 慕容轩更加担心，车也不管了，跑步往风景区赶。 进了宾馆，只有一个18岁的女服务员在值班。 慕容轩问道：“这有一位姚磊的房客吗？” 服务员查了一下说道：“有，在4031房间。” 慕容轩正要上楼，服务员说道：“姚先生不在，他和一位女士去后山了。” 慕容轩脑袋嗡地一下，怒道：“后山有野猪，你怎么不提醒他们？” 服务员知道闯祸了，赶紧解释道：“我是新来的，不知道啊。” 慕容轩命令道：“我这就去后山，你赶紧给捕猎队打电话。” 服务员道：“我不知道他们电话。”<bg上，然后开始解林娇娇的扣子。当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林娇娇突然推开了姚磊，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能接纳别人，她只属于慕容轩。 林娇娇说道：“咱们去转转吧。” 姚磊很懊丧，心想自己堂堂一个shengwei书记秘书，竟然无法拿下一个小女人，说出去真让人笑话，是自己长得丑，还是修养不够? 越拿不下，他就越不服气。他很有风度地说道：“好啊，你去哪我都跟着。” 林娇娇本是个很理性的女人，此时却有些大脑短路，竟领着姚磊去了后山。 不久，林娇娇就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她突然想起这里有野猪，可是已经晚了，一头呲着獠牙的野猪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小路上。 姚磊刚一愣神，林娇娇喊道：“快上树。”<g的树。 林娇娇身体太弱，爬了几下都没爬上去。这时一双大手一拖，将林娇娇送到树上。林娇娇一看是慕容轩。 慕容轩来不及跟林娇娇说话，就地一滚，躲过了奔驰而来的野猪，然后翻身上了另一棵树。< 216.第215章美女与野兽（2） 姚磊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问慕容轩：“慕容没事吧？” 慕容轩潇洒地笑笑：“没事，我已经通知了捕猎队，他们一会儿就来。” 姚磊道：“多亏了慕容，对了，你怎么来了？” 慕容轩瞎编道：“我跟别的司机聊天，听说这里山上有野猪，就想打电话提醒你们，却没人接听，我不放心，就赶紧过来了，哪想到你们还真上山了。” 二十分钟后，捕猎队赶了过来，说道：“树上的人下来吧，野猪已经走了。”慕容轩不相信，问道：“真的走了？” 捕猎队的头一看是上次杀了野猪的人，说道：“是你啊，今天这头野猪可能刚吃饱，所以没有纠缠。” 三个人这才慢慢下了树。 刚才和慕容轩说话的人一看林娇娇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在一起，暗自嘀咕道：怎么回事？ 慕容轩知道他认出了林娇娇，不禁心头一紧，好在他并没有追问，只是催促道：“咱们赶紧下山吧。” 三个人都有些后怕，赶紧随着捕猎队下山。 下了山，姚磊和林娇娇回宾馆，慕容轩继续去看车，等着公路修通。 慕容轩非常高兴救了林娇娇，不久就靠着车门睡着了。梦里林娇娇穿着洁白的婚纱，向他缓缓伸出了手。慕容轩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林娇娇眼光如水答道，我愿意。慕容轩捧着林娇娇的右手，将一颗钻戒戴在林娇娇的中指之上。怎么那么真实？慕容轩心里想到。再mo了mo，真的。慕容轩睁开眼睛，看到林娇娇目光如水，右手被自己抓在手里。 慕容轩看看车门。 林娇娇笑道：“你没锁。”然后接着说道：“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慕容轩知道自己的梦话都让林娇娇听到了，耍赖道：“什么话？我不知道啊。” 林娇娇不依：“快，再说一遍。” 慕容轩抱过林娇娇道：“等回到羊城，给你戴了戒指，我再说那些话。” 林娇娇把脸埋进慕容轩怀里：“我的身体和心里都无法接受别人，请你不要推开我好吗？我就做你的影子，陪你一辈子。” 慕容轩知道自己离不开林娇娇，说道：“我发誓，我——慕容轩和林娇娇生死不渝。”然后低下头亲了亲林娇娇的眼睛说道：“林娇娇，我爱你。” 林娇娇甜蜜地笑着，什么能比得上爱人的一句情话呢？ 慕容轩又道：“姚磊那怎么办？” 林娇娇道：“我明天会和他说清楚，其实当我本能拒绝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离不开你了。” 慕容轩问道：“这么说你不怪他独自逃生。” 林娇娇道：“没什么好怪的，他并不爱我，怎么能要求他舍命救我呢。”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就不同了，你是用生命爱我的。” 慕容轩又道：“林娇娇，你想过没有，做影子是很痛苦的，不能有家，不能有孩子，见不得光。” 林娇娇平静地道：“我也是用生命爱着你的，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可怕的？” 慕容轩无法用语言表达对林娇娇的爱，只能把林娇娇抱得很紧，很紧！ 过了一会儿，林娇娇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三个馒头、一盘炒菜和一双筷子，温柔地道：“饿坏了吧，快吃吧。” 慕容轩确实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真香。” 林娇娇温柔地道：“等回了羊城，我给你做好吃的。” 晚上十点半。 慕容轩把林娇娇送回度假村。 第二天早晨六点。 姚磊早早下了楼，一边坐在休闲沙发上看报纸，一边等林娇娇下来吃饭。他非常后悔昨天把林娇娇扔在了树下。 七点，林娇娇优雅地走下楼来，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 姚磊放心了。“林娇娇，咱们赶紧吃饭，然后去换慕容，他饿了一ye了。” 林娇娇点点头，跟姚磊进了餐厅。 吃完饭，林娇娇从包里拿出姚磊给的戒指放在姚磊面前。 “姚秘书，”林娇娇说道：“你是好人，对我也好，但我不能和你结婚。” 姚磊急了，保证道：“林娇娇，你听我说，昨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以后不会了。” 林娇娇摇摇头说道：“跟那件事没关系，你很优秀，可我就是不爱你，否则昨天也不会推开你，凭你的条件，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姚磊的职位和自尊心不允许他像小liumang一样缠着林娇娇不放，他潇洒地笑笑：“我明白了，祝你幸福。”然后将戒指放进兜里。 林娇娇松了口气，她虽不爱姚磊，却也不希望他受伤太深。 林娇娇和姚磊走到慕容轩车跟前的时候，慕容轩还没醒。姚磊敲了好一会玻璃，慕容轩才醒过来，打开了车窗。 “姚秘书，公路还没通。”慕容轩揉着眼睛说道。 姚磊说道：“你去吃饭吧，我跟林娇娇在这等。高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去，所以公路通了以后，就麻烦你带林娇娇直接回沿江市。” 慕容轩知道林娇娇已经和姚磊谈过了，“姚秘书客气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林娇娇道：“慕容市长，你去吃点饭，这里有我和姚秘书呢。”林娇娇是个聪明的女人，做事很有分寸。 慕容轩道：“路应该快通了，我就不吃饭了。” 二十分钟后，汽车长龙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 姚磊上了自己的车。林娇娇直接上了慕容轩的车。 在下一个出口，姚磊调转车头回羊城，慕容轩和林娇娇继续赶往沿江市。 路上，慕容轩给赵明剑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明天回沿江，让司机小宋明天早晨八点前来家中接他。 打完电话，慕容轩看着身边的林娇娇，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显得美丽而高雅。 林娇娇感到了慕容轩zhire的目光，红着脸说道：“好好开车。”然 后小声说道，“等回到羊城让你看个够。”一番波折后，林娇娇在慕容轩面前完全放开，完全投入，不计后果。 慕容轩道：“谁说我们回羊城？” 林娇娇一愣。 慕容轩笑着道：“我们现在去南海市买戒指，然后回风景区。” 林娇娇当然知道回风景区的意思，脸红红地道：“一切听你的。” 奥迪a6车停在南海市百货大楼门口。 下车后，慕容轩左手揽着林娇娇的肩膀，林娇娇右手搂着慕容轩的腰，一起走进大厦。 在南海，慕容轩只是一个开着奥迪车的普通男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反而是林娇娇引来了不少男士的目光，惹得慕容轩醋意大发：“林娇娇，有男士欣赏是不是很好的感觉啊。” 林娇娇笑着说道：“我的慕容吃醋了，不过我很高兴，说明你在乎我，我呢，从不在意别人，只在意我的慕容，他喜欢我，我就高兴，他不喜欢我，我就难过。” 慕容轩在林娇娇鼻尖上亲了一口，然后将林娇娇揽得更紧了。 二人转了好几个饰品专柜，最后林娇娇挑中了一枚心形的戒指，标价22800元，慕容轩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服务员卖了戒指非常高兴，嘴甜地道：“先生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 慕容轩非常自然地表示感谢，然后瞄了一眼林娇娇，发现她脸红了一下。慕容轩知道林娇娇已经完全适应了“妻子”的角色。 服务员又问道：“先生，用不用给您装起来？” 慕容轩想给林娇娇一个仪式，于是说道：“好，弄得漂亮点。” 服务员将戒指小心地放进红丝绒盒子里，然后用彩带在盒外系了个心形图案。 离开南海市区，慕容轩带着林娇娇直奔风景区，因为两次遭遇野猪，慕容轩在原来风景区已经出了名，所以他选了另一个风景区。 登记。进房间。 慕容轩和林娇娇来到了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慕容轩单膝跪地，手里举着戒指说道：“林娇娇，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娇娇幸福地道：“愿意。” 慕容轩握着林娇娇修长如玉的手，将戒指戴在林娇娇的小指上。林娇娇双眼有泪光闪过。<g上，然后温柔地吻着林娇娇身上的每个地方，眉毛、眼睛、鼻子、嘴、脖子，林娇娇柔顺地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好方便慕容轩的得寸进尺。<g上。 林娇娇问慕容轩：“饿不饿，如果饿了，我下去买吃的。” 慕容轩早晨就没吃饭，再加上刚才消耗了大量体力，于是点了点头。 林娇娇利索地穿上衣服，然后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林娇娇用塑料袋装着炒菜和米饭回到房间。 慕容轩和林娇娇边吃边聊。 慕容轩亲了亲林娇娇眼睛，然后道：“谢谢老婆。”是的，“老婆”，慕容轩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在他心里，林娇娇和汪雨没有亲疏，没有轻重，都是他的最爱。 这真是幸福一刻，慕容轩心道。 刚到办公室，赵明剑就赶了过来：“慕容市长，克利书记有事找你。” 慕容轩问赵明剑：“让我现在就过去吗？” 赵明剑道：“是的。” 慕容轩进了程克利办公室，迎面看到满脸通红的程克利和一脸尴尬的莫名。< 217.第216章干部调整 没等慕容轩说话，程克利道：“慕容来了，坐。”程克利的秘书赶紧倒了杯茶，放在慕容轩旁边的茶几上。 慕容轩坐下后，程克利突然说道：“慕容，市局一把手也该动动了。” 慕容轩谨慎地道：“程书记，不知道您心中可有方案。” 程克利看了看莫名，莫名赶紧说道：“市政协还少个副主席，我建议由张威局长担任，他原来的职务则由副局长戴光辉担任。” 慕容轩马上意识到这是程克利的主意，看来他对张威已经忍无可忍了，而莫名的尴尬是因为他深知张威目前动不得，但却无法改变书记的主意，而且还可能受了委屈。虽然张威令人讨厌，但打击他可以，撤职却不行，尤其是选举结束前不行。 慕容轩抢先说道：“我不赞成换张威。”他怕程克利说出同意的话，那他就不好表态了。支持会酿成恶果，而反对会得罪程克利。 莫名非常配合地道：“慕容市长，张威年纪不小了，去政协正合适。” 慕容轩道：“张威是多年的商务局长，人脉广，如果现在换掉他，难保他不会捣乱，影响明年二月的选举。” 程克利当然知道张威是李系人马的一员，也知道李系在地方和各大局实力雄厚，但保证选举成功是市委头等大事，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咬咬牙，心道：张威，等着瞧。然后说道：“慕容说得对，莫部长，这个提议先放放。” 慕容轩和莫名都松了口气。 晚上。慕容轩房间。 慕容轩和莫名边吃边聊：“莫名，程书记怎么突然要对张威下手？” 莫名道：“市委想要买部商务车，替换十年车龄的金杯，程书记也批了，张威却以没钱为由拖了两个月，其实这也没什么，程书记平时很节俭，不会怪他，可张威昨天一下子给人大买了两部车，一部大众给李建林作专车，另一部商务车给人大代表考察用。” 慕容轩点头道：“难怪程书记生气。”心道，自己正好利用他们的矛盾，将程克利争取过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莫名道：“这次回羊城有什么收获吗？”莫名干得很憋气，他挂着组织部长的头衔，却没有组织部长的权利，好官员提拔不了，坏官员撤换不了，所以他急于知道慕容轩活动的结果。 慕容轩说道：“我见了李强蓝省长，跟他简单说了说沿江的情况。” 莫名来了精神：“李省长怎么说？” “李省长基本同意我的办法。” 莫名高兴地道：“有省里的支持，不愁大事不成。” 慕容轩道：“省里支持是一方面，市委支持也不可少。” 莫名道：“这个不难，程书记早就看李系官员不顺眼了，如果能换掉他们，他一定高兴。” 慕容轩道：“我不担心程书记不支持，而是担心产生误会。” 莫名不明白：“什么误会？” 慕容轩笑笑：“如果我出面整顿沿江官场，程书记肯定以为我要趁机duoquan，所以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程书记整治了官场秩序，而不是我。” 看莫名还不明白，慕容轩道：“我们可以引导程书记作出一些决定，再由他出面实施，这样他就会潜意识里以为是他的功劳，而不会担心我了。” 莫名笑道：“你真狡猾，但如果事情成功了，功劳岂不都是程书记的了吗？还有你什么事？” 慕容轩道：“只要沿江政通人和，我就知足了。”心里却想，省里当然知道是我的功劳，否则这次回羊城岂不是白回了。他没跟莫名说得太透，因为还没到说的时候。 莫名受到感染，问慕容轩道：“需要我做什么？” 慕容轩想了想说道：“程书记只想换掉张威不行，要让他明白彻底摧毁李派才是根本，能拉拢的拉拢，拉拢不了的就调走，死活不走的就撤换，总之，为了解决问题，要不惜一切手程。” 莫名道：“慕容放心，我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程书记，既让他接受，又不让他感觉到是我的主意。” 慕容轩没有向莫名透漏太多，因为现在还不到实施计划的时候。 早上八点。慕容轩办公室。 秘书黄平泡了一杯明前茶，端给慕容轩，问道：“慕容市长，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慕容轩想了想道：“你去请张市长过来。” 黄平也不多问，退出办公室后，直接到常务副市长办公室去请张方。黄平经常拿慕容轩成长轨迹来鼓励自己，再加上慕容轩不断敲打，逐渐学会了慕容轩的办事风格，低调、踏实、超前。 黄平先来到张方秘书办公室。“韩密，张市长有空吗?” 黄平昨天刚来沿江，就凭借谦虚、周到搞定了好几个秘书，韩秘就是其中之一。 韩秘一看是黄平，热情地道：“有空，什么事？” 黄平回道：“慕容市长找他。” 韩秘不失时机地夸道：“黄大秘跟了慕容市长，前途无量。” 黄平听韩志平话里有话，立刻留意上了，但表情却很自然：“这话怎么说？” 韩志东继续道：“我们张市长最佩服慕容市长，他说慕容市长年纪轻轻却有大将之风，*怀宽广，前途不可限量，老弟岂不是有福气。” 黄平真心地道：“张市长能力也很强，你老哥跟着他肯定出人头地。” 韩秘道：“张市长能力确实强，不过却待错了地方。” 黄平不解：“能力强到哪都会闪光，怎么跟地方扯上了关系。” 韩志东关上门说道：“我们沿江有个小团体，加入了它就会升官发财，不加入它，你就是升了官，也没有多少权力，张市长就因为不是那个小团体成员，做事总受牵制。” 黄平对沿江情况略有耳闻，却没想到这么严重，他继续套话道：“市委和市政府都有小团体的人吗？” 韩志东道：“这我也说不准，不过你留心观察就会发现，有的领导级别不高，他的秘书却高人一等，那就是了。”韩秘毕竟当了几年秘书，说话滴水不漏。 黄平道：“多谢老哥提醒，我会注意的。” 出了韩秘办公室，黄平敲了敲隔壁张方办公室的门。 一个声音道：“请进。”是那种很平和，很有修养的声音。 黄平推开门走进张方的办公室，恭敬说道：“张市长您好。” 张方从文件上抬起头来说道：“黄秘书啊，请坐，什么事？” 黄平仍然恭敬地站着，说道：“慕容市长找您。” “现在吗？” “是的。” “好，我马上过去。” 黄平告辞后，退出张方办公室，然后带上门。 黄平回来了。“慕容市长，张市长马上就到。” 慕容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黄平看慕容轩杯子空了一大半，就接过慕容轩手中的茶杯，蓄满热水，又重新递给慕容轩。“慕容市长，我刚才听到点消息，不知当不当说。” 慕容轩知道黄平进步很大，不可能特意说些琐事，于是鼓励道：“说说无妨。” 黄平理了理思路，然后说道：“张市长秘书说沿江有个小团体，张市长很多时候都受它牵制。” 慕容轩点点头说道：“是真的。”心想，黄平刚来一天多，就知道了这种情况，看来他脑子还是够用的，于是鼓励道：“你要多观察，多听，少说话。”慕容轩需要这样的眼睛和耳朵。 黄平会意地点点头。 一会儿，想起了敲门声。慕容轩赶紧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整了整衣服，然后示意黄平可以开门了。 黄平打开门，把张方让进屋，然后给张方倒了杯益杨茶，放在张方身边的茶几上。 张方已经从心里接纳了慕容轩，所以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慕容市长，找我什么事？” 慕容轩道：“不忙，张市长先喝口茶，这可是纯绿色无污染的手工产品。” 张方喝了一口，只觉香气淡雅，回味悠长，不禁赞道：“好茶，不比龙井、毛尖差。” 慕容轩接道：“其实我们沿江也有这样的茶叶，前几天他们就送给我一罐。” 张方笑着道：“我知道，是铁桥茶，我也喝过。” 慕容轩说道：“所以我想去铁桥等县转转，看看茶叶等特色产品有没有开发的价值，大概需要两三天，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就麻烦张市长了。” 张方心道，别人都把权力抓的死死的，很怕大权旁落，这个慕容轩却恨不得把事情都推给我，真是个异数。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表情上却一点不漏，痛快答应道：“慕容市长放心，我一定做好。” 慕容轩从下面转了一趟回到沿江市一是几天过后了，这些天自己组织下面调研的时候居然很多次地想到了邓莹莹。他晚上一个人半天都难以入睡，犹豫再三，他抓起了电话，”邓莹莹，你好，睡了吗？” 邓莹莹说：“还没睡哩。你还在忙？” “没有，我在遇春风宾馆。”慕容轩说。 “这么晚了，在那里开会？”邓莹莹问。 慕容轩说：“我问这里老总要了个房间，平时好躲躲人。我今晚不想回去了，就在这里休息。1818房，你哪天要是有空，我们可以来这里聊聊天。” “哦……”邓莹莹含混着。 “打搅了，你休息吧。”慕容轩说着，有意显得轻快些。< 218.第217章邓莹莹夜访（1） 听了邓莹莹的语气，他就很后悔自己打这个电话了。真是鬼使神差。 他独自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电视。内心说不清的沮丧。重重地叹了几声，便去浴室冲澡。 冲罢澡，仍不想去睡，便穿了睡衣，歪在沙发里抽烟。这会儿他很想念华容，他俩在一起的很多细节都袭上心头。只要想起她，那双美丽而忧伤的眼睛，就会针一样往他心坎里扎。他想不管怎么样，下次去羊城一定要托人去看看她。 现在遇着了邓莹莹，他总不能往前走一步，似乎有某种听不见的声音时常在身后召唤他。这声音是什么？就是那双美丽而忧伤的眼睛吧。邓莹莹是惊艳的，却又是柔美的。她的柔美就像花的淡淡的芳香，时时浸润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门铃响。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打开门，慕容轩眼睛睁得天大。 只见邓莹莹站在门口，急促地喘着气。他忘了说请进，邓莹莹自己进来了。 “看你热得这个样子，快洗个脸吧。”慕容轩说。 邓莹莹往洗漱间去，回头说：“我只有四十分钟时间，看看你就走。” “这么急？”慕容轩问。 邓莹莹说：“我单位晚上十点钟准时关门，你知道的。” 慕容轩见邓莹莹半天没有出来，却不好去洗漱间叫。听得里面水老是哗哗响，就猜想邓莹莹在里面洗澡，更是只有干等着了。<起来。等了老半天，怕有什么意外，便跑到洗漱间外叫道：“邓莹莹，你好了吗？” 邓莹莹开了门，只见她满手香皂泡，说：”我把你换下的衣服洗了。” 慕容轩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傻妹妹哎，我没有带换洗衣服来，明天早上我穿这套睡衣出门？” 邓莹莹顿时红了脸，说：“谁叫你这么马虎？还要穿的衣服就不该放在洗漱间里。” “没事的，没事的。等会儿我叫他们拿烘干机烘烘就行了。” 慕容轩站在洗漱间门口，望着邓莹莹洗衣服。邓莹莹见他老是从镜子里看她，就总把头低着。 慕容轩仔细一看，见邓莹莹头发根湿湿的，像刚洗过澡的样子。低头一看，她正穿着浴室拖鞋哩。慕容轩再一次心跳如雷。 衣服洗完了，邓莹莹看看手表，说：“你休息吧，我该走了。” 慕容轩迟疑片刻，才轻声回答：“你走吧。” 邓莹莹揩手的动作很慢，然后又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把毛巾、浴巾都一一晾整齐了。慕容轩说：“邓莹莹，能坐几分钟吗？我有个事同你说。” 慕容轩打开冰箱，见里面有些水果，就拿了出来。邓莹莹便拿了刀子削苹果。慕容轩先问她：“最近沿江市出了个好心人亿人，专门给残疾人基金会捐钱，你听说了吗？” 邓莹莹说：“哪有不听说的？在老百姓中间，传得跟神仙似的。” “老百姓都是怎么说这个人的？” “老百姓当然说这是个大善人。也有人说怪话，说这个人说不定是钱赚得多，却做了很多亏心事，就做善事消灾。自然就不敢留名了。”邓莹莹说。 慕容轩问：“你怎么想的呢？” 邓莹莹突然抬起头来，说：“呢怎么关心这个？我没有琢磨这事儿。” 慕容轩仰天一叹，说：“告诉你吧，这个亿人，就是我。” 邓莹莹惊得差点儿削了手，说：“怎么？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哪来那么多钱做慈善事业？” 慕容轩这才道了原委，然后说：“正巧第一次收到这种钱，招待所的服务员小钟看见了。那孩子很朴实的，我相信她，就让她帮我捐了这钱。后来还请她捐过一次。她就是报纸上写到的那个漂亮的小女孩。但我想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早早的就让她知道社会这么复杂，不太好。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想请你来帮我做这件事。” 邓莹莹将削好的梨递给慕容轩，望着他眼睛眨都没眨。好半天，才说：“你真是个好人。行吧，我帮你做好这事。” “那就谢谢你了。” 时间早已是十一点多了，邓莹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慕容轩想提醒她，却又舍不得她走。邓莹莹手里总操着那把水果刀，没事样把玩着。慕容轩伸手要过刀子，问她要梨子还是要苹果。 她也不讲客气，说就吃个苹果吧。可没等他的苹果削完，邓莹莹突然说：“太晚了，我走了。” 慕容轩吃惊地抬起头，邓莹莹已快步走到门口了。 慕容轩今天不想出门了，就在家好好休息。没想到上午十点多，却接到小许电话。“慕容市长吗？您好。跟您汇报呀，钟红生病了，我已经把她送到医院住下了。” 慕容轩听着很生气。钟红病了他当然关心，可是小许专门打电话向他汇报，就真是混蛋了。这姓于的要么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傻瓜，要么真以为他同钟红是那么回事。他只怕还会很得意自己玉成了好事吧。慕容轩心里不快，却也还得问道：“什么病？住在哪里？” 小许说：“也不是大病，重感冒。只是症状很重，烧得人都昏迷了。我给安排她住在地区人民医院的老干病房，那里条件好些。” “噢，知道了。”慕容轩越发厌恶了。 小许居然把刘安排到老干病房，他以为这样就是拍着慕容轩的马屁了。 不知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是想去看看，便叫了车。汪雨知道他是去医院看人，也不多问。一会儿小宋就到了，按了门铃、下了楼，慕容轩才说：“去医院。”到了医院门口，慕容轩说：“买些水果，买个花蓝吧。”<g上。见了慕容轩，钟红眼睁得老大，半天说不出放。慕容轩mo她的额头，说：“还发烧吗？” 钟红摇摇头，眼泪就出来了。慕容轩抓着她的手，拍着，说：“傻孩子，哭什么呢？重感冒，就是人难受，很快就会好的。” 钟红使劲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慕容轩笑道：“幸亏我知道了，来看看你。只是发烧、头痛，是吗？咳吗？”钟红只是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点头，摇头，没吐半个字。他感觉钟红的手先是软软地放在他手里，慢慢地就把他捏紧了。他早就隐隐察觉到这孩子的心思，却总是故意装糊涂。 “她很漂亮，是吗？”钟红突然问道，声音微微发沙。 慕容轩有些莫名其妙，说：“谁呀？” 钟红说：“那位戴眼镜的女士。” 没想到钟红也看见那报纸了，慕容轩就笑笑，搪塞道：“我以为你说谁嚅，她是我的表妹，傻孩子，等你长大了，比他还漂亮。”钟红把手捏得更紧了，闭上眼睛，泪水哗哗地往外淌。 她暗哑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感到您很亲很亲。我想亲近您，有时……甚至想在您身边……在您身边……撒娇。但我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我不是您的女儿，也不是您的妹妹，更不是您的……不是您的什么人。我好傻的，是吗？见您又让别人去做那件事了，以为您……以为您不喜欢我了。” 慕容轩拍她她的脸蛋儿，说：“谁说呢？怎么不喜欢你呢？我是想啊，不能让你知道事情的复杂性。你还小，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了不好，真的不好。你应该快快乐乐地生活，你应该多做些梦。” 钟红头一次对他说了这么多话，可是这些话，都是让他心惊肉跳的。这孩子，终于把自己的心思说穿了。他却仍只能装作半懂不懂的，捏着她的手，没事似的同她说笑。 时间不能呆得太久了，他伸出指头理理她的头发，说：“好孩子听话，好好休息。感冒了，休息是最好的治疗。要谨遵医嘱，按时吃药，吃药可不许娇气。” 钟红点着头，这才笑了。嘴却微微噘着，娇态可掬。 小宋见慕容轩出来了，忙从车里钻出来，开了车门。一时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不自在。 慕容轩正寻思什么，小宋说话了：“慕容市长真是关心人。大家都尊重您，自然是有道理的。” 慕容轩很随便的样子，说：“小钟这孩子，很懂事。我在招待所住这么久，都是她端茶倒水，还给我洗衣服、擦鞋，很乖的。” 想着钟红这孩子怪可怜的，刚才他真想亲亲她，却又怕惹得她那份心思更重了。他感到*口郁着团什么东西，想重重呼吸一会儿。可又怕小宋看着奇怪，只好使劲把那团说不清道不白的东西往肚子里憋。 邓莹莹打了电话来，没半句寒喧，就说：“您今晚有空吗？我想见见您。” “好吧，到你家，还是到遇春风？”慕容轩问。 “到遇春风吧，晚上八点钟我去那里，您方便吗？” “好的，我准时等你。” 慕容轩回家吃了晚饭，推说开会，就让小宋送他去了遇春风。他也没有同刘浩打招呼，自己开门进了1818房间。刚到八点，门铃就响了。开门一看，正是邓莹莹。 “坐吧，吃饭了吗？”慕容轩问。 邓莹莹扑哧一笑，说：“您说不知道说点别的？这时候没吃饭，您请客？< 219.第218章邓莹莹夜访（2） 慕容轩也笑了，说：“吃饭了吗？这是中国的哈罗。” 他不知邓莹莹是有事找他，还是光想看看他，却又不好问，问就尴尬了。 便又说道：“吃点什么？苹果，还是提子？香蕉？”房间的吧台里时刻摆着酒水和shuiguo，bing箱里总有各种饮料。 邓莹莹笑笑，说：“怎么不请我喝杯酒呢？” “这个我倒是真没想到。好吧，我俩就喝杯酒吧。”慕容轩说。 邓莹莹忙说：“哪里哪里，我是开玩笑的。算了，我自己泡杯茶吧。” 她不等慕容轩讲客气，自己就泡茶去了。 慕容轩却真有喝酒的意思了，说：“真的，邓莹莹，喝杯酒吧。这里有白兰地，有人头马，有轩尼诗，也有五粮液酒、五粮液。” 邓莹莹不答话，只是笑。慕容轩就试探道：“喝洋酒？”邓莹莹仍不吭声，只望着他笑，他就倒了两杯人头马。 邓莹莹接过酒杯，同他轻轻碰了下，说：“突然想着好久没见着您了，就想见见您。冒昧吧？” 慕容轩说：“邓莹莹你怎么说话呢？我巴不得天天见着你这甜美的女士哩。”这却是提到《沿江日报》上的话了。 邓莹莹说：“您怎么不说我是您的爱妻呢？” 慕容轩不禁红了脸，说：“对不起，我怕这话冒犯了你。” 邓莹莹说：“怎么会呢？我是巴不得啊，又还有位漂亮的女孩。” 没想到邓莹莹如此说话，慕容轩心里有些打鼓。“邓莹莹，你真的是位很甜的漂亮女人。我说给你听，不怕你笑话。头次见着你，我正眼都不敢望你，觉得你漂亮得刺眼睛。” 邓莹莹把脸一红，低了头。忽又抬头笑道：“没您说得那么严惩吧？喂，我说，我听说有人又送了您五十万，被您拒绝了，听说中央电视台都知道了，要来采访您呢？” 慕容轩听罢笑了起来，说：“哪天还会说我拒贿一百万哩。”便把事情来由说了。 邓莹莹说：“我说哩，原来是这样。我总不明白，你们官场里的人，怎么明明放着好人不敢做呢？倒怕别人说他如何如何的好。” 慕容轩说：“也不绝对如此，情况很复杂。跟你说吧，像我拒贿这件事，老百姓中间都在流传，可我们天天见面的地委、行署领导却都装聋作哑，你不明白中间的道理吗？” “真不明白。” 慕容轩欲言又止，道：“你不是个中人，说了你也不会完全明白。你明白也没意义，就不说了吧。” 邓莹莹说：“我可能的确听不明白。其实这些我也不关心，我只关心这些事传来传去，对您的影响是好还是不好。因为我听您说过，不希望别人谈论这些事。” “事情总不会依照自己的想像去发生的。既然这样了，也无所谓了。我自己不会说半句话，让外面真真假假的说去吧。来来，喝酒吧。没有菜，就这么喝干的，有点西方人的意思了。”慕容轩说。 邓莹莹喝了口酒，心绪仍有些沉郁的样子，说：“您……也真不容易……” 慕容轩却突然笑了起来，邓莹莹抬眼望着他，目光有些慌乱。 慕容轩便说：“我刚才发现，你原来还总叫我慕容市长，现在什么称呼都没有了，只叫”您”。还把”您”字咬得很准，像个陌生的北京人。” 邓莹莹也笑了：“那我仍叫您慕容市长？” “拜托了，你不敢叫我的名字，就叫我朱哥也行嘛。”慕容轩其实是故意说笑。他自然知道，男女之间口口声声你你我我了，必是到了某种佳境了。所谓卿卿我我，不就是你你我我？ 邓莹莹摇头一笑，说：“我也想叫您哥，就是开不了口。” 这层意思点破了，反而自然了。说话间，不知怎么的，邓莹莹就叫他哥了。 他却仍叫她邓莹莹，也是常理。两慢慢地泯着酒，竟也各自喝下了三杯。 邓莹莹脸色鲜红，目光有些mili。慕容轩害怕想像她的心思。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邓莹莹在洗漱间里洗了澡，又半天不敢出来，就磨蹭着把她的衣服洗了。 她几次说走，又没有动身。后来他请她吃苹果，她说吃个苹果，可不等他把苹果削好，她突然低头走了。后来他只要想起这件事，就心乱如麻。 今晚，她那梦幻般的目光，也让他心旌摇曳。“邓莹莹，我俩不喝了，好吧。”慕容轩说。 邓莹莹说：“今晚我就是想喝酒，还喝一杯吧。” 慕容轩问：“你没事吧？”说着又添了杯酒。两人不怎么说话了，这杯酒就喝得很快。看样子邓莹莹有些醉意了，慕容轩就真不让她喝了。 可她硬是要喝，自己去吧台倒了酒。步子有些摇晃了，酒测到了裙子上。 慕容轩就说：“去洗洗吧，粘粘的，不舒服。” 邓莹莹也没答话，拿着包就进洗漱间去了。 慕容轩便喝了邓莹莹那杯酒，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喝了。听了里面流水哗哗，他又免不了心里发慌，他找开电视机，不停地换台。 过了好久，邓莹莹才开门出来。 “洗完了？”慕容轩没事似地回头问道。却见邓莹莹穿着睡衣，头发蓬松地拢在后面，也不敢望他。 双手在脸上揉着搓着，就走过来了。慕容轩也不敢多望她，只说：“你先坐坐吧，我去洗澡。酒我喝掉了，你就不要再喝了。”他的声音有些发干。 进了洗漱间，见邓莹莹已把裙子和neiyi裤都洗掉了，晾在里面。 他明白，自己隐隐渴望而又有些惶恐的事情，终于来了。浴缸的水声比平时似乎大了许多，震得他脑子发蒙，灯光也好像格外刺眼，叫他眼睛生疼。 他闭上眼睛，躺在浴缸里，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匀和起来。他洗澡都是很快的，今天却故意拖沓。 水不断地流着，满是沐浴液泡沫的浴缸，最后清澈见底了。 终于洗完了澡，穿好睡衣，吹吹头发，才开门出去。却见邓莹莹不在客厅里。慕容轩顿时*口狂跳，推门进了卧室。卧室里也没有人。 她一定是去了阳台吧？他轻快叫道：“邓莹莹，你在哪里？”说着，就去了阳台。 阳台上也是空的，慕容轩就慌了神，又去了客厅、卧室，没有人，再留神一看，邓莹莹的包也不见了。 慕容轩就有些害怕了，生怕邓莹莹出什么事。 不知她的酒量到底如何，是不是酒性发作，独自出动了呢？他试着打她家里电话，没有人接；想下楼看看，又怕太惹眼了。 没别的办法，只好不停地打她家里电话。最后终于有人接了，却半天听不到声音。“喂，是你吗？请你说话。” “对不起，”真是邓莹莹。“真是对不起，我……” 慕容轩就说：“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生怕你有什么问题了。” 邓莹莹说：“我……我……我没问题。我只是……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就走掉了。” 慕容轩也没什么顾忌了，说：“邓莹莹，我很喜欢你，你可能也看出来了。但是……但是，我总怕自己不小心就伤害你了。” “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邓莹莹轻声说。 “是吗？你怎么不说呢？这样好不好？我马上过来接你，我们好好庆祝你的生日。”慕容轩有些急切。 “算了吧。今天我的生日过得很好，真的。”邓莹莹有意显得很高兴。 进了办公室，慕容轩让黄平给程克利秘书小张打电话，如果程克利有时间，马上告诉他。 小张是市委书记秘书，在沿江市委、市政府的众多秘书中地位突出，但他却不敢小看黄平，一方面黄平为人机灵，人缘好，更重要的是他是慕容轩的秘书，而慕容轩除了钱葵和蓝省长外，似乎有着更深厚的背景。 当黄平打来电话，他马上热情地道：“黄秘书，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就像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黄平为人低调，从不因为自己是市长秘书而倨傲，现在面对市委书记秘书，更是低调得很：“领导这是批评我，这样，哪天有空我请领导喝酒。” 黄平的态度让小张心里很舒服，嘴上却谦虚地道：“喝酒可以，不过不能叫领导，我们年龄差不多，就叫哥哥吧。” 黄平很会顺杆往上爬：“张哥，慕容市长想见程书记，不知道程书记有没有时间？” 小张虽然当秘书时间不长，却很有悟性，他没说程克利有时间，也没说没有，而是说看看，然后走进程克利办公室请示。 程克利听说慕容轩要见自己，心里嘀咕开了，慕容轩到沿江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没有什么作为，更让他奇怪的是，别的官员都忙着揽权，慕容轩却将市政府的主要工作交给了张方，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张，快请慕容市长过来。” 走进程克利办公室，慕容轩首先看到了一个juda的书柜，跟很多领导不同的是，书柜里的书以经济类书为主，而文学历史等书籍却很少，这也从侧面验证了祝炎的话。 程书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然后陪着慕容轩在沙发上坐下。 虽然程克利对慕容轩有戒心，但慕容轩一段时间以来的低调以及充分尊重市委的做法，获得了程克利不少好感。< 220.第219章书记与市长 程克利书记问道：“慕容市长，下去这趟考察得怎么样？” 其实无论是强硬还是低调，都是慕容轩做事的手段，隐藏在后面的是做实事的强烈愿望，而一心想做实事正是大多数官员所缺乏的，所以很少有人能看穿这一点，如果程克利不是个好官员，或者挡了慕容轩的做事的路，他会毫不犹豫地搬开程克利。 “我在铁桥转了一圈，有了些初步的想法，正想向程书记汇报。” 程克利忙道：“慕容，我们能一起搭班子就是缘分，你可别客气，我在沿江这些年，各方面还是了解的，你说说，我们一起探讨。” 慕容轩理了理思路说道：“我去铁桥的家具厂和茶叶厂看了看，感到很可惜。” 程克利当副市长的时候，考察过铁桥的这两家工厂，当时效益还是不错的，对于两个厂的衰败，程克利还是有责任的，但他没有用renquan，又无法改变铁桥人闭塞的观念，心有余而力不足。 钱葵倒是想做事，但铁桥两个小厂对整个沿江经济推动作用有限，加上钱葵要拉拢铁桥领导，所以没有给铁桥太多关注。 对于钱葵的想法，程克利也能理解，钱葵年龄不小了，如果再不进一步，只能退居二线。程克利是心理装着百姓的人，对铁桥的落后也了解，今天看慕容轩主动提起此事，就决定推铁桥一把。 “这两个厂我去过，生产的家具和茶叶也很不错，只不过权责不明，经营管理又跟不上，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慕容轩道：“我想将两个厂重新建起来，这样至少可以提高铁桥的税收，奠定铁桥发展的基础。” 程克利道：“重建当然容易，关键是找到一个好方法，避免重蹈覆辙。” 慕容轩道：“重建之后的工厂，既不能由政府管理，也不适合政府控股，如果由政府管理，就会掉入权责不明的境地，如果由政府控股，铁桥政府就要投入大量的钱，这不现实，我认为将企业承包给私人企业，这样政府既能收租金，又可以收税，很划算。” 程克利对这两个工厂的现状有些了解，知道只剩下了空壳子，于是担心地道：“会有人承包吗？” 慕容轩对这点很有信心：“我们有一个必胜的优势，那就是优质的木材和茶叶，这是别地的地方不具备的。” 程克利对慕容轩的信心很好奇，于是试探地问道：“那么慕容市长可有这样的朋友，毕竟沿江投资环境一般，没什么吸引力。” 慕容轩怕程克利误会，所以没跟程克利交底：“我在羊城开发区的时候，认识一些商界朋友，只要让他们看到铁桥的资源优势，我相信会有人来投资的。” 程克利知道，现在的铁桥一穷二白，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如果不依靠私人关系，真的很难引来投资，如果慕容轩能引来投资，倒是一件好事。 “慕容市长，那就麻烦你了。” 慕容轩道：“程书记严重了，这是我的责任。我还有一件事想跟程书记说一下。昨天我去龙山县去了一下，发现了一些问题，首先是一个矿主肆意盗挖矿山，我这有一些照片底片，等洗了之后就给程书记送过来，第二个是这个矿的开采既不科学也不合理，简直跟农民盗挖没有区别，竟然有一切合法手续，三是我注意到国土局的手续是最后拿到的，时间就在国土局长死后不久。” 程克利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国土局局长的死和那些矿主有关？” 慕容轩道：“这不能确定，但国土局局长的死肯定使一些矿主受益了。” 程克利知道龙山这个脓包，但他不敢挤，李系人马的实力他领教过，只挤一个龙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还容易把自己搭上，现在慕容轩主动提起这个问题，他就有意推动慕容轩打头阵，因为慕容轩比自己实力强，他背后不但站着钱葵，还站着更强大的人物，这是他凭感觉得到的，但究竟是谁，他就不清楚了。 “慕容有什么想法？” 慕容轩分析道：“矿山问题之所以难解决，不是矿老板们有多大能耐，而是他们背后站着的利益集团太强大，这是全国矿山问题的共同特点，所以先要解决矿老板背后的靠山，而要解决这个靠山，就要先要掌握基层政权。” 程克利知道慕容轩在羊城开发区治理矿山成绩，于是说道：“慕容在羊城开发区工作的很好，龙山、大禹的情况和羊城开发区又很相像，我想我们是否可以借鉴一下羊城开发区的经验。” 慕容轩详细介绍了调整乡镇干部来治理矿山和绕过矿山问题解决矿山问题的经过，又介绍了通过加强公安系统建设打掉了两个犯罪分子的情况。 程克利心里想到：“我在市里的权力都受到多方制肘，更别说随意撤换县里领导了，尤其是龙山县，那可是李建国的老巢。” 慕容轩看程克利不说话，知道他顾虑什么，于是建议道：“程书记是不是可以跟省委高书记汇报一下，如果能得到省里支持，事情解决就会容易得多。” 程克利一向不善于交际，所以对于获得省里支持心里没底。 慕容轩看程克利不说话，知道他很犹豫，于是决定刺激他一下：“程书记，前两天电视台一个记者到了龙山，我说的照片就是她拍的。” 程克利知道电视台记者意味着什么？不过既然照片到了慕容轩手里，就说明没有问题了，不过慕容轩能从电视台记者手里拿回照片，还是让他很佩服。“慕容，你是怎么说服记者留下照片的。” 慕容轩道：“我跟她透漏了点沿江的现实，并且告诉她，如果曝光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解决不了问题，她是个明白人，所以就留下了照片，不过她说明年夏天春天还会过来。” 程克利知道如果不尽快扭转龙山县的危局，等待的只能是被曝光的命运，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好吧，我们尽快去羊城一趟，争取得到省里的支持。不过我们还是提前商量一下解决问题的步骤，否则没法汇报。” 慕容轩赶紧说道：“主意还要程书记来拿。” 程克利说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最好先调整铁桥和翠山县，将这两个县牢牢抓住，然后调整市委和市府，最后集中精力解决龙山县和大禹县。” 这个思路和慕容轩的思路大体一致，铁桥和翠山不是李系根本，加上没有矿山，所以动这两个地方，相对容易，调整市委和市府班子，涉及不到大问题，所以虽然有难度，但仍可以解决，等这些事做完，解决龙山县和大禹县也就水到渠成了。 看来程克利虽然不会交际，但智商不低，如果他要能人情练达一些，肯定走得更好。 “我完全支持。”慕容轩真诚地道。 程克利笑了笑：“慕容，你的能力我知道，你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说说。” 慕容轩道：“前不久听一位朋友说过上海官场发生的一件事，我感觉对我们解决问题会有帮助。” 程克利道：“什么事？” 慕容轩说：“我了促进落后地区的发展，上海将经济相对较好地区的领导调到经济不好的地区，实行人才交流。” 程克利眼前一亮，心道：“这明显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妙。” 不过他马上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的干部素质不高，谁愿意和我们交流啊！” 慕容轩没有透漏羊城市市长的保证，只是含混地道：“我和羊城市的领导很熟，可以跟他们说说，另外也可以问问省里的意见，如果省里支持，就好办了。” 程克利高兴起来，走一个李系官员，来个羊城的官员，一去一来，就等于多了两个支持自己的人，绝对是好事。 商定了汇报的大致内容，程克利和慕容轩商定下周一起去省委、省政府汇报工作，争取得到省委、省政府的支持。 回到车里，慕容轩问汪雨去哪？汪雨嘟着嘴，不说话。 慕容轩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汪雨伸出“魔爪”，在慕容轩右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慕容轩直抽冷气。 你说怎么了？同时，脸上一幅幽怨的表情。慕容轩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欠了债，于是说道，咱们现在就回家“洗衣服”。 汪雨脸一红，说道：“谁稀罕！”，心里却是恨不得立刻到家。 慕容轩当然知道汪雨的想法，这段光忙着沿江的事了，没有顾得上休息，所以身体里积攒了大量的荷尔蒙。<，丰，身体里的荷尔蒙进一步狂增。 慕容轩哪里还控制得住，加大油门向家飞奔。 激情过后，汪雨搂着慕容轩jinru了梦乡。慕容轩却仍然精神得很，他慢慢地抬起汪雨的胳膊和上半身，把自己身体从汪雨shenxia抽出来，然后轻轻放下汪雨。 汪雨动动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慕容轩给汪雨盖好被子，然后走进客厅，给自己泡了杯茶，接着打开电视。<b 221.第220章学者的高见 然后又调到明珠卫视，节目是“聚焦”，首播时间是昨晚七点四十，现在是重播。这是明珠卫视现在最有影响的节目之一，收看的人数甚至超过了“整点新闻”，报道内容全是国内外热点，而且进行shenrrru剖析。老百姓都愿意上这个节目，因为上了这个节目就意味着自己的困难解决了，官员们却都怕上这个节目，因为那意味着仕途的终结。 主持人先介绍了节目的主要内容：“岭南省雪峰县曾有这样一个小村庄，青山绿水，果树飘香，被誉为江南的香格里拉，可自从发现了铅锡矿，山空了，水没了，各种果树大面积枯死，村里患病的也越来越多。下面请看我台记者发自现场的报道。” 画面上的女孩儿很漂亮，年龄跟张丽丽差不多。慕容轩心想，这个女孩儿肯定能借着这个新闻上个台阶，又想到，张丽丽明明知道此类新闻的价值，却放弃了，真是难得的好女人。想到这，他心里一热，拿出手机给张丽丽打电话，他要感谢她。 “张记者，你好，我是慕容轩。” 张丽丽没想到是慕容轩，高兴地道：“你好，慕容，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正在看你们台的‘焦点’。” 张丽丽正在办公室，听慕容轩提起自己单位的事，怕同事听到，忙说：“你等一下。”然后走出办公室，来到过道里。“你接着说。” 慕容轩道：“谢谢你没有曝光沿江。” 张丽丽道：“矿山问题历来复杂，光靠曝光解决不了问题，像江南雪峰县这种情况，很可能打错了板子，将不该负责的人处分了，所以我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其实，张丽丽知道也明白这些，只不过她为了出名，才不管结果呢。果然，今天一早就有人说，张丽丽却因为采访失败，在单位更加边缘化了。 慕容轩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等下次去北京，我请你吃饭。” 张丽丽知道慕容轩事多，有些不太相信，问道：“真的？” 慕容轩道：“真的。” 张丽丽高兴地道：“那好，一言为定。” 慕容轩道：“一言为定。” 张丽丽高兴地挂了电话。 慕容轩回忆着张丽丽的音容笑貌，他不得不承认，张丽丽深深吸引着他。 吃过午饭，慕容轩带着一伙开发商，然后开车直奔沿江市府招待所。 因为不是市政府的车，慕容轩被挡在了市府招待所大门口。 他只好摇下车窗，对门卫说道：“我是市长慕容轩，把门打开。” 这个门卫是新来的，没见过慕容轩，不敢放行：“对不起，您稍等。”说完赶紧去找钟红，他虽不认识慕容轩，但却知道钟红是专为慕容轩服务的。 钟红正在慕容轩房间打扫卫生，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工作，即使慕容轩不住，她也不敢松懈。 门卫嘴很甜：“红姐，门口来了辆切诺基，开车的说是市长，我不敢确定，您是不是帮我去看看。” 钟红一听就急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他进来？” 小伙子道：“招待所有规定，私家车不能进来，我又不认识，因此拿不定主意。” 钟红平时ting照顾他，也知道他没经验，于是指点道：“如果是老百姓，他只会说是谁的亲戚，而不会直接说是市长，既然说了是市长，那肯定就是。” 小伙子一听害怕了：“姐，你要帮我。” 钟红看小伙子的表情，知道他是真害怕了，于是安慰道：“慕容市长不是小心眼的人，没事，你赶紧去开门，我随后就到。” 小伙子几步跑下楼，然后摁下了电动门的按钮，可他太紧张了，竟然一直摁着“off”。 钟红正好赶过来，看他一直摁着：“off”,提醒道：“快摁‘on’。” 小伙子这才发现自己摁错了，于是赶紧摁“on”，心想，这下完了，让市长等了这么长时间，被辞退是早晚的事。 他不知道，慕容轩跟他想的正相反，在他看来，这是个单纯的年轻人，还没有被社会污染，更不可能因为这件事难为他。 等慕容轩等人下了车，钟红赶紧迎上来：“慕容市长，中午在招待所用餐吗？” 慕容轩说道：“你赶紧让刘师傅做几个拿手好菜送到我房间，另外再拿两瓶白酒。” 又问随车一起来的靓女祝翠翠道：“你喝什么？” 祝翠翠道：“我喝果汁就行了。” 慕容轩道：“来的都是客，怎么能让你喝果汁。”转身对钟红道：“给马记者准备一瓶红酒。” 交代完，慕容轩领众人上楼。 慕容轩住的房间很大，分为里外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客厅，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有一张餐桌。 慕容轩和李鸣道等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上菜。 李鸣道先道：“慕容，我最近看了一本书，题目叫‘资本流向哪里？’写得很好。” 慕容轩道：“想必内容很新颖，你快说说。” 李鸣道道：“资本从本质上来说，必然流向能产生最大价值的地方，但实际操作起来又各有不同。比如说，我国的改革开放，正是借助了发达国家为了降低生产成本，而将低端制造业转移到次发达和不发达国家这样一个机遇，因为我们国家劳动力价格低廉，而市场广阔。现在我国的中西部地区，相对于东部地区来说，也出现了同样的优势，劳动力丰富，市场又远未饱和，大有潜力可挖，所以，表面上看，中西部地区在吸引外资上应该比东部地区更有优势，但为什么在吸引外资能力上远不如东部地区呢？” 慕容轩对此深有体会，他任羊城开发区招商局局长的时候，曾经去香港和新加坡招商，结果却很不成功，这样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李鸣道提到此事，他精神立刻高度集中，静待下文。 李鸣道接着道：“其实，这是我们知识误区导致的，在我们眼中的两点优势，恰恰是劣势，先说劳动力，如果简单按人数算，我们的劳动力成本肯定是最低的，可是我们没有熟练的技术工人，没有高水平的知识分子队伍，因此五个劳动力创造的价值也赶不上广东等省一个劳动力创造的价值大，所以中西部劳动力成本不是低而是高，而市场有潜力的同时，也制约着商品销售，人们消费观念落后，加上收入有限，购买力低下，所以市场潜力也不是优势，这就是中西部地区为什么以矿山经济为主，很难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的原因。” 慕容轩一听，顿时豁然开朗，于是诚心请教道：“那我们怎么办才能引来金凤凰？” 李鸣道道：“其实，只要换位思考就行了，只要我们设想自己是西方资本家，我们愿意去什么地方投资就行了。” 祝翠翠接道：“首先就是基础设施，‘要想富，先修路嘛！’” 李鸣道道：“这话很对，没有路，原料运不进来，产品运不出去，怎么获得利润，但所谓的基础设施又不单单指路，他有硬软两方面的含义，首先，你的道路硬化是否能抗住大吨位车辆的碾压，你的电力设施是否能满足大用电量的需要，是不是能和先进的机器设备对接，你是否有发达的通信络，是否有遍布的光纤络，速是不是能达到要求，在这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软的方面包括合理布局的金融络，充足的培养熟练工人的教育机构，这些都是开发区必不可少的。” 慕容轩的思想还停留在宽阔的道路、明亮的路灯、漂亮的绿化基础上，通过李鸣道这么一说，他对如何建搞好开发区，有了更深的认识。 李鸣道接着道：“做好这些，只是第一步，很多例子证明，当地政府政策多变，法律、法规不完善，服务意识差，吃拿卡要现象严重，才是外商投资的最大顾忌。” 这点慕容轩很好理解，以前很多的企业就是这么搞黄的：“怎么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呢？” 李鸣道道：“开发区不但要有单独的政府机构和优惠政策，还要有相关的制度，详细规定政府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出了问题怎么处理，建立制度后，还要有监督检查，确保各项制度落实。” 这时，钟红过来汇报：“慕容市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和客人用餐吧。” 慕容轩赶紧说道：“大家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祝翠翠先坐飞机，再坐车，确实饿了，说道：“李主任，来，咱们尝尝正宗的羊城菜。”说完，当先走到餐桌旁。 李鸣道和祝翠翠随后也走了过来。 慕容轩却没上桌，而是走进卧室，找到纸和笔，迅速地记下李鸣道刚才说的话。然后又拿着纸笔来到餐桌旁，准备随时记录有用的东西。 桌上的菜很丰盛，水煮鱼，夫妻肺片，肉末茄子，爆炒腰花，开水白菜，土豆排骨，色香味俱全。慕容轩先给李鸣道和段穿林斟上白酒，又给祝翠翠倒红酒。 祝翠翠接杯子的时候，轻轻碰了一下慕容轩的手，动作很隐蔽，李鸣道都没注意到。 慕容轩心想，祝翠翠今天怎么了？ 难道想再续前缘，自己一定要把wozhu，千万不能再胡来。“来，尝尝水煮鱼，这可是我这的招牌菜。”< 222.第221章问道高人 祝翠翠夹起一块儿，发现带着鱼鳍，很奇怪，但又不好放回盘里，只好咬了一点儿，只觉又嫩又滑，非常鲜美，她立刻大口吃起来。 李鸣道也夹着一块儿，却没有吃。也难怪，任何人对着一块块带着鱼鳍的肉，都会犯嘀咕，现在看祝翠翠大口吃了起来，他们终于抛开顾虑咬了第一口。毫无例外，他们也迅速被美味征服了。不久，一盘水煮鱼被吃得jingguang。 慕容轩很满意三人的反应，征求道：“我让厨房再做一盘？” 李鸣道摆了摆手，说道：“美味不能一下子吃够，等下次吧。” 祝翠翠觉得李鸣道说得有理，说道：“有理，有理。”边说话，边回忆着刚才美妙的滋味。 慕容轩拿起酒杯说道：“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前来沿江，我非常感动，来，敬各位一杯，你们随意。”说完，一仰脖，干了。 李鸣道和段穿林酒量一般，但主人已经干了，他们不好真的“随意”，只好也干了。祝翠翠平时很少喝酒，但酒量还行，于是也陪着干了一杯红酒。 慕容轩又连喝了两杯，脸不红心不跳，跟没事人一样。李鸣道勉强喝了一杯酒后，李鸣道说道：“慕容，咱们随意吧，下午还有事呢。” 慕容轩知道二人的酒量，于是说道：“那好，下面大家随意，李主任，我已经准备好了本和笔。”说着扬了扬手。 笔记本打开着，李鸣道扫了一眼，发现正是刚才自己说的，不禁发自内心地喜欢慕容轩。于是问慕容轩：“我刚才说道哪了?” 慕容轩一直记挂着李鸣道的话，听李鸣道问起，张口说道：“您刚才说外商最顾忌政府政策多变，服务意识差，经常吃拿卡要，开发区要有健全的制度，并保证严格落实。” 李鸣道心里赞道，慕容轩真是个做实事的官员，看来他是真上心了，他本着知无不言的精神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方面是容易让人忽略和误解的，外商也是人，他们不但要挣钱，也要生活，既然是生活，必然涉及到吃穿住用行等方面，就拿吃来说，每个国家的人都有自己的饮食习惯，他们来到中国，肯定吃不惯中餐，所以我们要有西式餐厅，要能做西式菜肴，这样他们才能吃得舒服，才能喜欢这里，都说‘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必须先留住男人的胃’，这是有道理的。所以东部的许多城市都有西餐厅，而且档次都很高。” 慕容轩年轻的时候，也曾对经济落后的地方却要盖星级酒店不理解，后来虽然多少了解一些，却从没有像李鸣道考虑的这么透彻，他不禁有醍醐灌ding的感觉。 李鸣道喝了口茶，然后继续他的长篇大论：“再说穿，能来中国投资的人，都不缺钱，他们在意的是品味，可沿江有高档时装店吗?没有。岭西有高档时装店吗?没有。那么他们会有认同感吗？还有气候，我们岭西是典型的盆地，闷热多雾，连北方人都不习惯，何况外国人，但气候就这样了，我们改变不了，不过我们可以做一些细节的东西，比如在高档宾馆里配备除湿机，有时细节也很重要。如果我们生活方面工作也做好了，外商还会不愿来吗？” 听着李鸣道的话，慕容轩面前仿佛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程克利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今天常委会议，主要研究三项人事调整。张副市长在川西开会，宣传部长余部长和市委何秘书长在北京出差，会议内容另行传达吧，春节临近，这次常委会很迫切，你看慕容市长，我们是不是现在开始。” 慕容轩很礼貌接受了程克利的示好，目光冷峻道：“请程书记作指示吧”。 各位常委都打开了面前笔记本，做书写状，程克利道：“市委市政府一向高度重视沿江市经济发展环境，可是临近年底，沿江市治安环境有所恶化，二起命案至今没有结果。” “市委决定这种重新部署治安治理工作，遵照组织程序适当调整司法局**局检察院一把手职务，请莫名部长将具体议题内容讲一下。” 莫名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环视了禇位领导讲道：“根据市委的部署，从工作需要出发，市委组织部对市检察院公安局司法局的主要领导，进行了年底考核，结合群众minzhu评议，建议市委调整检察院田春杰检察长兼任政法委副书记，司法局局长刘义光调任市委督查室主任，公安局局长魏晓伟任司法局局长。” 在座的常委或仰天或俯视会议桌，政法委书记杜东又将调整干部各自的情况和任职条件细细道来，毕竟调整的都是政法系统的，最后杜东道：“程书记，慕容市长，情况汇报完毕，请各位常委审议”。 在座的都是官场多年的领导，都明白今晚的主要人物就是公安局长魏晓伟，其它两个个只是陪衬，以显示调整不那么突兀。 人大主任李建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对自己的这一帮本地干部来说，魏晓伟是最强势的。要是到了司法局韬光养晦，是否会逃过一劫呢，公安局是威权部门，多年来经营的铁铜一样，魏晓伟调离后是否仍能掌控的住呢？ 正在浮想之际，程克利道：“今晚就敲定这三项人事调整，明天市委组织部出文件，请大家表态。” 大家眼光都从分量轻的常委看起，杜东就很爽快的说道：“我同意市委的调整方案。” 然后大家又看着莫名，组织部长的话是越简练越显示水平的，莫名说道：“同意。” 政协主席杨鹏有些为难，这些年在自家儿子房地产开发项目遇到拆迁难题时，魏晓伟可是没少用警力为自己解决，是该还情的时候了，用余光扫了一眼李建林道：“我同意对田春杰同志和刘义光同志的调整，但在魏晓伟同志的使用上，建议市委多加考虑，魏晓伟同志任公安局局长十一年，屡破大案要案，远的有2000年王君抢劫沿江建行案，近有6。13北城区绑架杀人案，说明魏晓伟同志很有能力，而且魏晓伟还是‘全国优秀公安局长’、‘省首届十大忠诚卫士’。” 李建林心道杨鹏说的够意思了，为造声势连忙接过来讲道：“杨主席说的很对啊，我们要把能力强的同志放在重要位置，魏晓伟虽是我提拔起来的，但在祝部长做沿江市委记时也是很赏识的，新的市委班子对下面的同志要关心，动辄调整会被同志们误会啊。” 言下之意，就是说新任市委记程克利和市长慕容轩搞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分管组织副记吴金学奉行中庸多年，但也知道既然市委记和市长定的调子，就没有变数，很温和的道：“组织部是根据组织需要提出的调整方案，不存在否认哪位同志的能力和表现的问题，我赞成组织的方案。” 慕容轩是拿下魏晓伟的发起人，魏晓伟主政公安局，两宗命案迟迟不破，黑恶势力横行，无风不起浪的传闻，最重要的是被shuanggui的公安厅长陈雨录已经涉及魏晓伟，当断不断，事情发作出来只会更被动，对沿江破坏会更大，果断道：“我初来乍到，但在人事问题上，赞成市委决定。” 程克利深恐李建林和杨鹏发难自己，暗道幸亏慕容轩提前提议碰了头，不然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就最终道：“赞成组织部同志的方案，依据minzhu集中制原则，根据会议纪要，莫名部长安排明天发文，吴书记，谈话就由你来安排。” 都是计议好了的。碰了头的常委们都没有想到常委会会如此平静，只是他们忘记了慕容轩、莫名身后强大的政治力量，而魏晓伟身后shuanggui了的陈雨录是没有任何能量的。李建林现在考虑的是韬光养晦，平安着路了。 开完了会，慕容轩回到二号楼，专职秘黄平汇报道：“慕容市长，羊城市公安局张军政委和您联系了两次。还有马处长也打来一个电话，其他各县、局委汇报工作预约电话我都记录了。” 到沿江市做了市长以后，慕容轩将以前常用的手机卡号留给了黄平，那个号码从在羊城市开发区一直到任省政府蓝省长秘书都没有换，老同学老同事老部下老领导都知道这个号码，还有沿江的新环境，毕竟领导到一定级别，不宜被琐碎杂务烦扰，黄平就代慕容市长接听，合理安排各种工作会见接待。 慕容轩亲自用的手机，一个是留给邓莹莹、林娇娇的，一个是联系省市主要领导的，张军是自己羊城开发区时候搭档的公安局长，还不知道自己的贴身电话号码，不过慕容轩决定现在用这个号码打给张军，魏晓伟换岗后，沿江市公安局的大局就交给张军了，而自己是否能打造平安沿江，发展沿江，张军是中坚力量。 慕容轩上了二楼的办公室拿出手机亲切着道：“老邓，我是慕容轩，刚开完会回来。” 张军已经接到公安厅上调公安厅等候任职的通知，这是慕容轩通过省委组织部运作的，春节前张军必须到位，想到为实现平安沿江，清除积案，还要依靠自己的人脉关系运作，慕容轩深感做事之难。< 223.第222章干将张军 张军很尊敬的道：“慕容市长，我是摩拳擦掌等待您的指示啊。” 慕容轩心底一热道：“老张，在家好好陪两天嫂子，过两天我送你必要的话程书记也出席，叫你体体面面的上任，春节沿江的平安拜托老兄了啊。” 两人又交流了些沿江公安内部的情况，沿江市公安局一直流行一句话叫做“提钱进步，日后提拔”，不提钱向魏晓伟活动，男干警很难上位，不管上升的职务是派出所长，还是分局局长，市治安支队长陈洪涛和交通警察支队长赵强就是代表人物，女干警就不同了，只要有些姿色，和魏晓伟春风一度，日后就会提拔的，沿江女警中最高职务的市经侦支队长刘晨当属代表人物。 当然在没有证据和举报的情况下，这些只能定性为谣传，客气来讲叫风闻。 挂了电话，慕容轩洗着热水澡，打通了汪雨的电话。 电话一响慕容轩很磁性的声音传来：“刘副处，你电话有何指示，是不是想洗衣服。” 洗衣服是来源一个笑话，说的是一对夫妻约定过夫妻生活称为洗衣服，一天夫妻吵架，相互都不理睬，晚上老公想了就对儿子说：叫你妈给我洗衣服。孩子他妈还在生气，就对儿子说：对你爸说，洗衣机坏了。一会老婆想要了，叫儿子对孩子爸说：洗衣机修好了，可孩子他爸回话：就说我用手洗过了。 这成了慕容轩汪雨的那个事的代名词，汪雨有些羞涩道：“还洗衣服呢，你们官老爷不是都是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吗，对了以后别说洗衣服了。” 慕容轩以为和汪雨**词语外泄忍不住直起身道：“怎么了？” 只听汪雨得意的说：“现在都叫上课了，说一对夫妻约定那个事叫上课，晚上老公在外未归，老婆电话：老公你该回来上课了。老公道：你自己先自习，回家老公要求上课，他老婆说：我叫隔壁的邻居替你给我补过课了。” 慕容轩在电话里一阵好笑，慕容轩道：“看来我要随叫随到，及时上课啊。” 汪雨声音高起来：“慕容轩。”慕容轩陪着小心叫了很多宝贝才把电话挂了。 就在慕容轩和汪雨煲电话粥，甜蜜恩爱之时，沿江人民公园山后的别墅里，灯火辉煌，这所别墅在沿江是魏晓伟不公开的秘密，豪奢非凡，堪称人间天堂。 开过常委会的人大主任李建林为避嫌在沿江城绕了一圈到了这里，叫魏晓伟打发开几位xingan的美女佳丽，李建林叹了一声道：“小伟，市委常委会刚才已经决定明天你到司法局任职。 如同一声炸雷，魏晓伟怔住了，在沿江公安局做了十一年局长，公安局在印象里好像和自己小老婆开的银座会所一样，都是自家财产的一部分，如今说不是就不是自己的了， 为了固守沿江市大发矿产娱乐财，魏晓伟曾数次拒绝公安厅的高升机会。 看到魏晓伟失魂落魄，李建林宽慰道：“到司法局还是一把手，毕竟你在沿江公安局做的出格事情太多了，让党认真起来，难道就只有换下你那么简单，别的我也不多说，把能擦干净的屁股都擦了。” 魏晓伟回过神，如泄气的皮球，软软的靠在沙发里，缓慢抽了口烟道：“李主任，这也太突然了，怎么一直就没有一点风声。” 李建林冷哼一声，把烟头摁在黄金打造的盘龙烟灰缸里，喝着茶道：“你太小看慕容轩了，你去汇报工作，接触一下新市长是理所应当的，别的不说，目中无人这条，是我也要拿下你，我也没有这么窝囊过，什么鸟常委会，程克利也得看慕容轩的脸色，就我和老杨为你说了话，屁用没有。” 本地干部进常委的很少，这是沿江历史发展总结的经验，大山里的沿江因循守旧喜欢内斗，过去本地干部势重，外来领导工作局面就难以打开，所以做事的多是本地干部，决策的多是外来干部。 魏晓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心里盘算着说道：“如果是慕容轩对我下的手，明年三月人代会，我就安排点事，让他好看。” 李建林冷冷看着魏晓伟；“别老来江湖那一套，我们钱赚的也不少了，能平安着路就算修行到位了，目前都给我老实点，谁接任公安局局长会上没有说，我想一定是程克利、慕容轩调的精兵强将，你把西岗的命案梳理一边，别有什么漏洞，还有qiangjian刘康老婆的那个警察在北京刑拘，他家里你给我稳住，别再出乱子了。” 魏晓伟暗暗不服心道：慕容轩，等到3月份人代会给你安排个大戏，咱们走着瞧，又暗叹道：在司法局有个鸟事， 副蓝省长兼公安厅长的陈长发那里活动活动会怎么样，便试探着道：“李主任，陈蓝省长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有什么消息没有。”<v、piao女人，陈雨录现在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是、、、、、、 他霍的坐直道：“小伟，立马把我们和陈雨录的交往回忆回忆，只要留有尾巴的都搞定摆平了，情况不妙还是小心为上，我们联系的手机卡号重新换掉。” 魏晓伟搞公安工作多年，反侦察能力很强，做事虽然出格，留下证据引火烧身的很少，这也是多年不翻船的原因。<gxi录像也处理掉吗？” 李建林面不改色心里不由一惊，魏晓伟不是善类啊，我怎么带出来这么一个liumang。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liumang不问年龄，李建林56岁，魏晓伟49岁，陈雨录52岁，实实在在的都是liumang贪色之徒。 李建林狠狠道：“不相关的都处理掉，你好好在慕容轩身上下下功夫，别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以背景、才干、魄力，在沿江能和我们较量一番的只有他。” 说着眼光看着墙上一副装裱讲究保护到位的画作，魏晓伟知道什么意思，那是一副张大千的真作，少说值1000万，不由肉疼不已。 魏晓伟有收藏文物爱好，慌乱着忙道：“我也通过羊城市省里侧面了解过，这个慕容他们不缺钱，女朋友又年轻漂亮，对慕容轩还真不好设套。” 李建林道：“慕容轩官场多年，财色是大忌，不好设套，她女朋友那里，你就不能下下功夫，春节前去领导家拜访拜访很正常吗？” 李建林说着一脸不屑的站起来走了出去，看来今晚银座会所安排的美女就都留给了明天就要换岗的魏晓伟。 在一个个雪白丰满的躯体上奋力后，魏晓伟暂时忘记了不快，以自己在沿江黑白两道经营多年，政法系统到什么时候还是他说了算。 慕容轩还在思考常委会的情形，程克利性格偏于懦弱，好处是不会对自己的工作开展有阻力，坏处是自己过于杀伐决断，省委会不会对自己有看法，毕竟自己不是市委记，代市长的自己已经有克制不住的强势心态不是好现象，至刚易折，千古明理啊。 看来明天要去向钱葵部长沟通沟通，还要预约见一下李强蓝省长，具体操作层面的工作上还要和蓝省长联系联系，远离核心就意味边缘化，勤汇报多请示是不二法门，没有领导倒过来找你的道理，自己只顾考虑沿江事务，有点不抬头看路了啊。 思绪正天马行空，手机响了起来，翻出响着的是另一手机，暗道不是林娇娇就是邓莹莹。一看号码，竟然是林娇娇。 林娇娇受好友所托承揽高速广告业务，却一直没有向慕容轩张口，同为体制中人，林娇娇知道白天和慕容轩联系是极不方便的。 “你好吗？慕容。”慕容轩心里有些发紧急迫道：“我很好，林娇娇，你在哪里呢。” 林娇娇感到慕容轩的激动，心里很是欢喜：“我现在水木清华园。慕容轩道：“想不到你一个娇弱女性，在经商上如此有才华啊。” 林娇娇羞羞的道：“别夸我了，比起你我差远了呢。” 和林娇娇聊着聊着，慕容轩仿佛嗅到林娇娇吹气如兰的芳香，刚和汪雨**没有消散的雄性荷尔蒙倍增般一下子聚了过来，好久没有这样冲动了，反正决定明天见省领导，早有早的好处，起码今夜常委会，明早我就到省委，这是个好的姿态，也算公私兼顾。 慕容轩道：“林娇娇，我决定过去，你方便吗？”慕容轩的意思是自己明天正好到省委，住水木清华园方便吗，林娇娇以为慕容轩问的是自己身上方便不方便，羞红着脸把被子拉在嘴边道：“慕容，你怎么学的那么坏啊，我身上刚过去没几天。”<g打理起自己。心里想着尽是林娇娇娇媚如玉、婀娜风情。 慕容轩的长途奔袭要来，使林娇娇惊喜不已，相知十年之久，从羊城开发区的慕容和这个美女tomgju于一套房子时期开始，两人由同事关系悄然彼此相恋，而突破禁忌有男女之事才是近来的事了，次数竟屈指可数，< 224.第223章娇娇惊喜 毕竟彼此身在官场商场，特别是慕容轩身为羊城的政治明星，不得不顾忌收敛。 林娇娇下意识回避着自己第三者的尴尬情感，渴望和爱恋的人能花前月下共享浪漫，哪怕是一刻一时，能厮守一天一ye对于她简直是不可及的梦想，而今晚慕容将步入自己的梦境，有血有肉的走进自己的世界。 林娇娇细心的洗了澡，站在卫生间洗妆镜前细致审视自己的容颜，自己的脸庞还是那样青春靓丽，点点，<也好，阴差阳错也罢，做了慕容轩qingren的林娇娇，是无可奈何而又心甘情愿幸福着， 慕容轩是个充满youhuo力的男人，不管是ting拔俊朗的外表，还是官至正厅市长、私下坐拥大公司股份的实力，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称得上不折不扣的成功人士，更不得不动心的是，慕容和自己润物细无声的情感，青梅竹马相伴多年，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慕容对自己体贴入微，由不得林娇娇不放下高傲的心，jinru“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情感纠结状态。 女为悦己者容，一番修饰后，林娇娇打开音乐，空灵的钢琴曲轻轻响起，取出冰镇过的红酒，又打开一本西餐杂志，选了蓝带鸡排佐蔬菜沙拉看了一遍，哼着曲林娇娇在厨房忙活起来。 而此时的慕容，换了一套在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新西装，尽显潇洒倜傥，修饰满意后故作镇静的电话通知专职秘书黄平， 黄平想不到这个时候自己老板有何吩咐忙推开手头稿件站起来道：“慕容市长，有什么指示？” “你通知司机小宋，我们连夜回羊城市。” 想到有点突兀又说道：“明天早上我要向省委省政府汇报工作，连夜回去时间上好掌握。” 对于领导的指示向来只有落实，至于原因理由是没有人思考的，慕容轩其实过虑了，黄平立马精神抖擞安排去了，不到五分钟，二号奥迪车停在沿江市委宾馆二号楼前。 在路上慕容想着林娇娇，渴望别样急切。 到了羊城，安排入住羊城大酒店后，慕容轩自己开车出了大酒店，霓虹闪烁的大道仍然车水马龙，临近子夜，都市夜生活正是精彩时刻，各个娱乐场所纸醉金迷，说不完的繁华，道不尽的喧嚣。 水木清华园是个比较静谧的小区，十二点后的小区住户只是个别灯亮着，慕容的车灯扫过一辆银灰的蓝鸟车，心里很是温馨，故意绕过了两栋楼停了车。步行到楼下抬头看时，林娇娇的窗帘透过来灯光是别样的暖色调。 慕容在门洞摁了门禁，林娇娇早做好了一切静待着，门铃一响就回应开了单元自动门，啪的一声轻响，慕容轻轻上了楼，入户门虚掩着刚开门， 林娇娇裹着睡衣温热的身体带着扑鼻幽香扑入怀中，关了门后，慕容把林娇娇紧紧拥在怀里，林娇娇看着英俊不凡的心上人，满心的柔情蜜意边吻边道：“慕容，我好想你。” 慕容捧着林娇娇美丽的脸庞，深情道：“林娇娇我也好想你，接到你的电话，我归心似箭哦。” 林娇娇替慕容轩取下外套和西装，挂衣服去了，慕容换着鞋，看到餐厅的烛光晚宴，是蓝带鸡排佐蔬菜沙拉别致西餐，和一支法国红酒。 良辰美景，佳人美食，慕容不由未饮先醉。 一边吃着美味佳肴慕容轩说道：“林娇娇，你做的也太好吃了，你别开什么轩昊公司了，做个西餐厅。” 林娇娇嘟起小嘴斜瞟了一眼慕容轩：“我可是只为你一人有兴趣做美食的，你想把我变成厨娘啊。” 慕容轩呵呵笑起来，暗想林娇娇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浪漫心性不改，追求完美，情感细腻，亏她怎么在商场呆那么久，我这样误着她，她终身无依的话岂不是罪过。 林娇娇看到慕容轩的抑郁道：“慕容，我陪你吃一点，别辜负我的烛光晚餐。” 慕容忍不住wozhu林娇娇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阵猛亲深吻，林娇娇温顺如猫轻道：“慕容，抱我进去。”<g上，从脸上项间一路wen了下来、、、、、、 林娇娇已经如痴如醉，从把自己的冰清玉洁交给了慕容轩，她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沉醉、、、、、、<gshang一场暴风骤雨后，潇潇雨歇，相偎相依着，林娇娇在慕容xong前写着爱字道：“慕容，春节我们还能不能相聚啊，公司稳定下来年底就要放假了，我还是要去江城陪爸爸妈妈的。” 慕容知道林娇娇与父母情深道：“按我们同事朋友层面来讲，我也该去看望阿姨叔叔的，春节方便的话我订飞机票也回去一趟。” 慕容心疼的吻了吻林娇娇的发梢道：“你都知道我在轩昊矿业公司有产业，钱你真的不用那么努力，你辛苦我心疼的。” 林娇娇支起身子盯着慕容道：“我不想让钱亵渎我的爱情，我现在才知道做事业的乐趣，不仅有成就感还可以让我淡忘很多苦恼。”<g之际轻轻亲吻了慕容轩的嘴唇，就忙着准备早点了。 慕容轩醒来已是6点的样子，做秘书的历史习惯，每天到这生物钟时间都准时醒来，正考虑着今天工作安排，林娇娇一脸春风走了进来道：“我做了西班牙煎蛋，起来吃了喝杯热奶，好去忙你的。” 慕容轩每天早上男xinggan觉很是充沛的，看到一身睡衣的林娇娇，头发慵懒，风情别致不同，忍不住夸张比划道：“我要先吃你。”<g上。林娇娇扭捏几下，不得不缴枪投降，顺其自然，梅开二度，两人淋漓尽致。 一边吃早饭，慕容轩一边酝酿汇报给省委领导的提纲，毕竟市长肩负发展经济的重担，他反复考虑结合沿江实际做着思路，林娇娇也探讨交流补充出了几点：第一畅通沿江，在沿江市模仿羊城市“一小时经济圈”模式，建造从沿江市区到郊县高等级公路，由沿江国资委成立高等级公路公司这个投资平台，公路的修建权和收费权统一起来，整体打包，统一融资，实现一小时到达各县市的快速通道。 第二宜居沿江，打造国家级生态旅游城市，风景区设计标准很高，依托原始森林、秀美山水，逐步完成城中村改造，打造宜居沿江南部新城，吸引羊城和周边以及沿江本地的高端居民投资。 批量建设经济适用住房、廉租住房，解决城中村居民拆迁安置。 第三高新沿江，设立南部新区高新技术企业产业带，筑巢引凤，引进和沿江矿业相关的高新技术产业。 第四科学沿江，各种矿产资源很多，开发水平偏低，理顺矿业开发思路，治理开发乱象，规范大矿，引进国际水平的上市矿业公司进军沿江，走科学发展的道路。 林娇娇mingan觉察到慕容轩回避了沿江急需dahei除恶、治理黄赌毒的现状，如今的黑恶势力积聚财富的同时，寻求“政治庇护”，渗入政界，披上了人大代表、委员等政治光环，甚至控制某个行业的经济命脉，揭开沿江盖子是迟早的事情，但慕容轩还是希望能再拖拖，起码到自己在三月人代会去掉市长前面代字以后，最好是在自己做了沿江市委书记之后。 慕容轩看看手表，正准备打电话，手机响了起来，黄平电话道：“慕容市长，我和宋师傅在羊城大酒店大厅，听候您的指示。” 黄平和小宋都想慕容市长回家和汪雨天伦之乐去了，不敢很早打扰，慕容轩道：“等几分钟，我马上到。” 林娇娇忙给慕容轩取来衣服，帮慕容轩穿好细心打量一番后，吻了吻慕容轩，慕容轩心里不舍却微笑道：“我去省委，有时间我们再联系，春节我一定陪你。”出了门气宇轩昂的走了出去。 林娇娇心道又是一天的忙碌。见省委组织部长钱葵，慕容轩是很轻松自如的，到八点二十的时候，慕容轩打了钱葵的电话，“老领导您好，我在羊城省委，您有时间吗？” 钱葵年底忙着部署各地市考核，还要领会贯彻中央组织新年度的精神，忙的不亦乐乎，昨天省委领导碰头会开到很晚才结束，shengwei书记高放、省长李强连夜坐飞机赴京开会去了，安排省委王副书记代表省委和羊城市、沿江市主要领导谈话。< 225.第224章老领导钱葵 钱葵接到慕容轩的电话很高兴：“慕容，你直接到我办公室等我，你来的巧啊，省委计划这二天就找地市负责同志谈话，刚程克利也打电话要过来汇报，你们很主动哦，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吃鱼去。” 听出钱葵兴致不错，慕容轩感觉程克利汇报无非是昨夜常委会的安排，不由暗道看来自己官场厚黑学的不够，做基层工作，心要既沉的下去，也要飞得上来，不常飞到领导这里沟通，光一心做事是要犯错误的，在这点上突然怎么还不如程克利。 钱葵在人事布局上确实给程克利招呼过，不然程克利未必下决心换下魏晓伟，呵呵道：“老领导，我马上到，中午不但请您吃鱼，还要喝两杯，我很怀念跟随您大杯喝酒，大胆做事的时候哦。” 钱葵听后精神有些振奋不由呵呵大笑。 在钱葵的办公室，秘书给慕容轩倒了钱葵常用的茶，很矜持的陪着慕容轩，做为钱葵的秘书，这个秘书很是自傲的，等资历级别达到了，放到地市、省直部门任个副厅级也是可以的。 但在慕容轩沿江市长这个年轻的前辈面前，他很清醒，这个三十岁刚出头的政治新贵和老板关系非同一般，在老板的前秘书面前，自己只有尊重、学习的份儿。 进了办公室，钱葵一眼看到慕容轩端正自若坐着，很有风度，很是欣赏道：“慕容，过来了。” 慕容轩忙站起来双手迎握着钱葵的手呵呵道：“钱部长，您刚上班，我可是就上门打扰来了啊。”秘书很有眼色给钱葵倒了茶，出去了。 钱葵下意识看了看手表：“程克利还要一个多小时过来，你这么早就来到省委，工作责任感很强啊。” 听到这个夸奖，慕容轩内心尴尬又暗自庆幸，钱葵对其政治责任感的夸奖，更凸显出自己汇报的不够，如果程克利比自己提前来到向钱葵汇报，钱葵心里又是什么感触啊。<若惊。 自己历史上很少能和省委常委并坐的，不论私人感情再好，而现在的一切原因在于自己职务的逐步升迁。 慕容轩把见钱葵的主题汇报出来：“钱部长，根据昨夜的沿江常委会，今天副书记吴金学同志安排宣布和谈话事宜，魏晓伟到司法局任局长，我请求省委指示**厅，迅速将张军调往沿江，春节前沿江可不能再有起乱子了。” 钱葵拧起眉头，考虑了一下道：“省委高书记和李省长昨夜连夜去北京开会了，昨晚安排王副书记和你们沿江谈话，在汇报的时候，你和程克利提出来比较好，毕竟我是从沿江出来的，其实根据你的提议，我已经叫**厅做好了人事准备，张军随时到位，王副书记那里你们要有全面汇报的准备啊。” 这些话不是自己可靠之人，钱葵是万万不能说的，现在已经有媒体不断负面报道沿江了，有慕容轩在沿江，钱葵很放心，可惜慕容轩不是市委书记，不能杀伐决断。 从程克利和慕容轩分别汇报来看，二人只是暂时统一战线，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看来过了年，要考虑给程克利安排个位置，叫慕容轩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这时秘书轻敲门进了来，轻声道：“临海市的严书记过来了。” 临海严华书记是省里唯一的美女书记，37岁，很年轻的地市一把手，很有背景，曾在2年内完成临海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的升迁，慕容轩和她的关系很好。 严华想不到会在钱部长的办公室遇到慕容轩，严华皮肤baixi，细眉弯弯，标准的杏眼，不是因为市委书记职业身份带出冷冰的煞气，称得上姿色上等的美女，米黄色的羊绒短大衣很是高贵，*前装饰枚雅致的*针，发髻高盘，英姿飒爽，一身干练。 严华早知道全省最年轻的秘书出身的慕容轩，可是每次一见，还是眼前一亮，30岁出头的市长，英俊ting拔，不卑不亢，举止得体，眼睛深不可测，带出坚毅、细腻的眼神。不由自己心里的湖面，如同被春风吹皱，涟漪不断，职业的矜持使她克制浮想的情感，但日后工作相处中，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却不时流露，时时暗叹自己修缘不到。 严华向站起的钱葵问好握手后，微笑看着随钱葵站起的慕容轩伸出手来道：“慕容市长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慕容轩轻握严华的手呵呵道：“严领导才是光彩照人，今日得见，鄙人深感荣幸啊。”都是涵养深厚之人，彼此自然一番寒暄。 钱葵代表省委负责对临海的谈话，严华是专门汇报临海市委工作的。在约好中午一起在羊城市的新区金达莱大酒店午餐后，慕容轩出了钱葵的办公室。 程克利赶到省委已经是九点多了，没有想到慕容轩走在自己前面已经见过钱葵，得知临海的严书记他们正汇报工作，不得不和慕容轩按照省委安排向王副书记汇报了。 在去王副书记办公室前，二人在省委办公主楼附属东楼的小会客厅商议了一番。考虑到祝部长的全面汇报的提醒，程克利和慕容轩很是重视的做了分工，程克利汇报市委weiwen部分和组织工作。慕容轩汇报经济发展和矿山治理思路。 省委王副书记的办公室比钱葵高一个楼层，第一次见新任的省委副书记，还是中央纪委空降部队，程克利和慕容轩都是有些小紧张。 秘书轻敲了门，小心道：“王副书记，沿江程书记，慕容市长过来了。” 王副书记正在窗前抱臂远望沉思，听后回过神道：“请程书记慕容市长进来坐。” 慕容轩进来打量王副书记，王副书记身材很矮很胖，有着超越年龄的沧桑感，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王副书记分别和程克利和慕容轩握了手，一边示意落座，着意看了慕容轩几眼，严华表妹在北京家里多次提到这位羊城最年轻的正厅市长，低调做实事、年轻又稳重，很是欣赏。 秘书不声不响的倒了茶退出去。 王副书记清了清嗓子呵呵道：“头次见沿江的同志，我说二位都不要拘束，我是外冷内热的人，别看我面冷就说我有架子。” 程克利打开手中的笔记本，作出汇报的样子道：“王副书记，我们沿江可是期待您的视察，我将近期沿江市委的工作汇报一下，有遗漏请慕容市长补充。 王副书记微点了一下头。“我们沿江下辖四县三区，由于深处大山，闭塞偏僻的历史原因，工业底子薄，干部因循守旧思念严重，省委为改变这种局面，注重和先进地市干部的交流，在钱部长主政沿江时期，大力发展交通，招商引资，兴办矿业，经济上了很大一个台阶。” 王副书记打断了程克利的汇报道：“程书记，能不能讲些目前实实在在的问题和措施呢。” 程克利就有些尴尬了道：“那个，近期我们市委在年底紧抓治安治理，在建设平安沿江方面，还是下功夫的，昨晚已经调整了市政法系统的一些同志。” 王副书记语气有些重问道：“沿江西岗的二宗命案进展怎么样？舆论上对沿江很不利啊，媒体报道出来，全国瞩目，省委现在都很被动，你们两位沿江的主要同志，不及时处理好，麻木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容轩自专案组成立一直没有参与，也没有听取有关汇报，程克利年底也一直焦头烂额忙的不得要领、维持局面，见程克利有些支吾。 慕容轩梳理一下思路道：“王副书记，沿江命案有着复杂的背景，我认为不宜操之过急，此次省委统一思想，及时调整相关人事，就是从实际出发，我恳请省委支持沿江的工作思路，欲速则不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王副书记眼前一亮道：“有关沿江情况复杂，我了解一二，慕容市长你讲讲你的思路，要有部署有实效。” 慕容轩*中酝酿好久的工作思路喷涌而出，在讲完畅通沿江、宜居沿江、高新沿江、科学沿江施政方案后，慕容轩喝了口茶水语气颇为沉重的讲：“沿江位于群山之中，这个因矿而兴的内陆城市，其骨子里有深厚的江湖文化背景，恰逢沿江正处于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的特殊历史时期，为了争夺各种资源，结帮成派，职权部门参与其中，权钱交易，黄赌毒也乘机泛滥，刑事犯罪高发的治安状况就不会根本改变，滋生黑恶势力的土壤和环境存在，沿江就不会有治安秩序良好、人民安居乐业、投资者安全放心。” 可能担心过于直白慕容轩补充道：“王副书记，**厅安排了沿江**局局长的人选，是临海dahei英雄人物张军，希望您过问支持啊，历任沿江市领导、市政府将经济社会发展和社会稳定摆在同等重要的地位，坚持不懈组织开展dahei除恶，我初到沿江，一定在市委领导下，继续做好工作，绝不辜负省委的托付。” 王副书记不由刮目相看了，看来严华表妹所说不假，如此年轻的市长竟有此水平，值得看重培养。< 226.第225章书记的郁闷 又看了一边苦闷异常的市委书记程克利，心道省委组织部门怎么考察的，阴差阳错的安排书记市长真是失职，又想这是体制问题倒是自己惜才心切失态了。 王副书记很细致的问询新年度沿江治安和治矿的工作，以及春节稳定的事宜，对慕容轩表现很是满意。 谈到临近中午十一点二十左右，程克利慕容轩起身告辞。得到王副书记的肯定和支持，慕容轩心里很是痛快，以自己官场修炼，慕容轩感觉王副书记应该是赏识自己的。 倒是程克利为自己张口结舌的表现郁闷不已，很没有心情，但也不得不赴钱葵安排的午餐，两人各带秘书和沿江一号二号车，和钱葵严华通了电话，临海市委人员已经就位，就直接驶向羊城市新东区的金达莱大酒店。 在去酒店路上慕容轩给张军打了电话：“老张，省委王副书记亲自过问你去沿江任职的情况，对你期望很高啊。” 张军已经在做沿江春节dahei除恶保平安的专项方案了，听到慕容轩的电话摩拳擦掌道：“慕容市长，我做出的专题方案向你汇报一下，您什么时间有空。” 慕容轩考虑一下道：“今天沿江魏晓伟已经去司法局就任，应该谈过话了，我和程书记将为你创造最好的外部环境，晚上我约约**厅的廖副厅长，我们一起吃个饭。” **厅陈雨录shuanggui后，由一直和他不对付的魏峰副厅长主持工作，慕容轩做蓝省长秘书时和魏峰关系不错。 金达莱大酒店是以餐饮为主的酒店，鲍鱼鱼翅海鲜都是空运最新鲜的。 沿江市委一二号车刚进酒店，就被临海市委的司机招呼指引，jinru地下停车场，通过地下停车场的贵宾专用电梯，直接jinru用餐包厢，秘书司机由临海秘书司机另行接待安排。 慕容轩程克利刚出电梯，严华三位临海领导迎了过来，各自热情握了手，谦让着进了包厢，包厢内更是华丽非凡，所有装修用料考究，设计雅致不俗。 临海的三位领导从省委出来的早些，钱葵是出自临海的干部，在临海东阳县做过5年县委书记，可谓对临海了如指掌，所以汇报时，严华只讲工作计划、数字和相关进展，很是轻松，钱葵很满意临海的稳步前进，对比自己极速发展起来的沿江，不得不暗暗对蓝省长在临海长远布局挑大拇指。 在寒暄过后，严华极力主张慕容轩挨自己坐一起，沿江临海领导不得不插花坐开，慕容轩开玩笑对严华讲：“严书记我已经被临海包围了，待会你倒酒可要手下留情，优待俘虏哦。” 严华一改平时冷冰强势作风道：“慕容是海量，一会还要替我喝几杯酒，我喝酒比不了你们，男同胞们，可要发扬绅士风度哦。” 慕容轩目光看着程克利道：“程书记，现在临海发展可是很迅速，我建议市委过了年，组织有关部门，去参观学习取经啊。” 程克利暂时忘记省委的不快，频频点头称是。严华对慕容轩说话很是随便：“老弟，你们沿江尽管来，临海的老伙计随时欢迎，交流交流吧，千万不要说取什么经。” 慕容轩谦虚笑道：“落后就是要向先进取经吗，我们落后地市是真心取真经的。” 严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取出手机转发个短信给慕容轩，这个短信是别人发给她的。短信音一响，慕容轩打开一看：唐僧西行遇yinv妖，观其乳丰臀肥，故欲行fangshi，女妖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经在身恐有行房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严华情不自禁一笑，又迅速恢复严肃说道：“低级趣味。” 几人正谈笑间，严华的秘书开了包厢门，向严华说道：“严书记，钱部长过来了。”众人忙起立，鱼贯来到电梯口迎接。 钱葵坐了主位，左右分别是严华和程克利，钱葵破例喝了白酒，一共开了四瓶五粮液。 钱葵知道慕容轩酒量很大，就道：“慕容，你代替我给各位倒一圈，倒三杯陪一杯吧。” 这说明钱葵和慕容轩关系非同一般，在座的各位复杂看着慕容轩，有省委组织部长如此器重，不升官都难，慕容轩怎么和领导处的这么铁。 慕容轩这样碰酒陪酒，多饮出好几杯来，大家也很配合，严华例外，不得不替饮二杯，应酬下来，自己有一瓶五粮液的样子。 钱葵酒席间交代了春节期间廉政自律制度，嘱咐大家不要借机到省委领导家乱串门，大家心知肚明，场面上的话，姑且听之，各拜各自的码头，礼多人不怪，只要不出格，传统还是要的。 严华看慕容轩出去洗手间，装作有事外出，等到慕容轩说：“慕容，不白叫你替我喝酒，春节初三你陪我，去北京一趟怎么样，我安排飞机票和长城喜来登饭店的住宿。” 慕容轩知道严华的用意，两人政治上彼此欣赏，原因还有彼此需要政治结盟。 对接触靠近北京的背景，慕容轩是不排斥的，自己很可能为副部级的台阶蹉跎多少年，考虑一番，乘着酒意飘飘，慕容轩玩笑道：“严书记，春节我陪你跑北京，是同志式的，没有其他身份的意思哦。” 严华脸一热，羞啐道：“美的你，你想有个身份，先回家休妻再说。” 脸红红的严华很美很妩媚，说出的是很出格的玩笑话，代表一种允许或者纵容，北京之行有些aimei。 严华官场刚毅冷冰，随着职务不断升迁，众人眼光需要仰视，其实做为37岁，姿色出众的女人，内心一直期待被异性呵护怜爱，可是心仪之人可遇不可求，慕容轩和她一个mimi圈子，私交不错，严华很想把慕容轩引进更高层面的交际，以成就这个自己心仪的政界盟友。 这是女人对男人不同于男人对女人之处，男人是自己得不到别人最好也得不到，女人是自己得不到也希望他能发展的更好。 酒宴散后，钱葵部长回省委休息，慕容轩和严华握手道别时，严华特意加重力量道：“慕容市长，到时见，保持联系。” 慕容轩对程克利说；“程书记，我要留在岭西，回家休息一晚。” 程克利对慕容轩的酒量叹为观止道：“慕容市长，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回沿江，有事情联系，老吴他们还等我回去呢。” 又对黄平说：“小黄，一定照顾好慕容市长。” 看着程克利的车开走，慕容轩上车躺在车后，按着头吩咐黄平道：“通知张军找一家休闲的地方休息一下。”几分钟的样子，慕容轩酒沉了。 这家温泉洗浴是正规的，设施档次也很高，在省城里很有名气，所谓正规就是没有特色服务，异性按摩还是有的，作为蓝省长秘书时期温泉洗浴接待，慕容轩大多选择这里休憩。。 慕容轩酒醒后，喝了口茶水，运动几下，打了张军电话，慕容轩和张军曾在羊城开发区共事dahei，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彼此关系很铁。 “老张，过来了没有，我酒多了，眯了一会。” 张军在黄平电话通知后，半小时左右赶过的来，可是慕容轩已经睡着了，只有独自去泡了温泉，感觉 时间差不多出来，穿了浴袍过来等慕容轩，手机一响，老邓边走边说：“慕容市长，我过来了。” 张军进了慕容轩的包间，浴袍在身握手就不伦不类了，老邓还是黑瘦结实的老样子，刚泡了澡，精神抖擞，眼睛神光内敛，精干练达。在张军眼中的慕容轩，酒后脸色趋白，亲切和气，却带着与年龄不协调的深沉稳重，暗道：慕容轩更胜当年，是做大事的人物。 慕容轩让了茶道：“张军老兄，沿江的平安我可是交付给你了，适逢年底，你的担子很重啊。” 张军从警20多年，是沙州有名的dahei英雄，此次慕容轩点将而来，在沿江的挑战面前，如猎手遇到感兴 趣的猎物，早已经摩拳擦掌了。 张军很坚决的道：“慕容市长放心，有你坐镇，我冲锋在前很有信心，方案我已经做了，春节就来个专项整治，敲山震虎。” 慕容轩默默考虑一下：“方案你继续酝酿一下，不宜过于声张。我和市委市政府的几位领导，到时一起听取你的专题汇报，最终由市委研究拍板。” 慕容轩要尊重市委班子，毕竟自己不是市委书记，心底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有耐心，不可过于强势，物极必反啊。 期间黄平到房间汇报了沿江一些部门的请示，都是无关紧要的，倒是商务局局长张威商务预算经费的汇报重要些，叫黄平答复张威局长，明天下午市政府汇报。 到了五点，慕容轩打了公☆安厅李文武副厅长的电话：“李厅长你好啊，我是沿江慕容轩。” 李文武一时还不适应慕容轩的职务道：“慕容市长，你好，有什么指示。” 慕容轩呵呵笑道：“不敢有什么指示，晚上请老哥吃老胖酸菜鱼火锅去。” 李文武很钟情火锅，特别是老胖酸菜鱼，慕容轩和他一起吃过，麻辣鲜香，火辣刺激，知道李文武做基层民☆警时，加夜班必吃酸菜鱼解馋。< 227.第226章李厅长的饭局 李文武知道事关沿江公☆安工作，省委领导已做过指示，全力支持沿江工作，爽快的答应了慕容轩：“好吧，慕容，我们水荫路老胖酸菜鱼，六点准时见。”就忙着打电话推晚上约好的饭局。 人啊，最重要的是慕容轩本人就是可交心的朋友。 张军看着慕容轩，和公☆安厅自己的ding头上司称兄道弟，自然亲近，暗叹口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从温泉洗浴中心出来，慕容轩上车时眼光扫到二号奥迪车时，一怔站住了，他的车牌e00002什么时候变成e16888，司机小宋及时解释道：“慕容市长，为方便领导车辆通行，市领导小号车有警用民用三套车牌。” 看来去金达莱的时候就换了，自己不知道而已，尼玛的，做官比做老板就是牛，据说别的地市的一把手，出行都安排警车开道，沿江秉承钱部长低调习惯，还是这样做稳妥些。 老胖酸菜鱼地处闹市，老板不是个老胖，却是个三十多岁漂亮苗条的女老板，十几年前的一家小火锅店，现在已是四层仿古建筑，川西知名老牌火锅店。 李文武副厅长十几年了，一直喜欢在此吃火锅，自己从羊城市一个区的派☆出所长做到了省厅副厅长， 初衷不改，省政府和公☆安厅的老伙计往往打趣老崔，是不是喜欢这里的老板娘，李文武就连忙正色道：“老胖是原来的老板老何，做火锅发财，带个幺妹去北京开店了，婚也没有离，留下老板娘胡东梅自己支撑，做的不容易，鱼却做的更好，玩笑开不得，我是冲着这里正宗酸菜鱼来的。”看着李文武一本正经极力的解说，大家就呵呵不止。 黄平从车后备箱特意取了四瓶五粮液一条中华烟交给服务员，然后招呼老胡一起坐了大厅。 老板娘和李文武很熟悉，指挥服务员不动声色做了布置。在ding层独立一个大包，和其他包间区分开来，说话比较隐秘。 不多时，几样凉拌菜和一大盆草鱼端了上来，上面一层油汪汪的，酸菜、野山椒、红辣椒，鱼块白嫩鲜滑，香气四溢，几人食欲大开。 开了酒，李文武说道：“慕容市长，今天只开一瓶，我们大家边吃边聊怎么样？” 慕容轩知道李文武不和自己客气，还有要事商议就道：“老哥听你的。” 崔厅喝酒上很怯慕容轩，幸好一瓶已经没有多少，就交杯换盏来了一个回合。 李文武和慕容轩低声谈了些隐秘话题，看到张军脸色越来越严肃道：“老张，快春节了，你过去一定稳住局面，慕容市长那里就轻松多了，至于案子那里能一口吃个胖子。” 吃了饭，商议好后天李文武副厅长亲送张军赴沿江上任，慕容轩心里痛快，和李文武分手之际，使个眼色，黄平用大黑色袋子，裹了几瓶五粮液两条大中华，放在李文武车后面，李文武知道是慕容轩心意，就坦然笑纳。 慕容轩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么多天如同下棋布局，棋局终于占了主动，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明天下午叫市商务局张威把市公☆安局今年预算做足，有粮有枪，慕容轩就可以运筹帷幄，和沿江各路魍魉对决了。 到快下班之时，程克利还是决定亲自打了慕容轩的电话：“慕容市长，明天我有些事情，就不去公☆安局了，晚上我和你一道宴请一下张军同志吧。” 程克利前去参会，确实规格是很高，但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前来，程克利不出席是不妥当的。 慕容轩很看不上程克利小肚鸡肠，道：“程书记，我点的将，明天我和市政府的同志参加一下，市公☆安局的任职大会，你放心好了。” 两人用场面的空话推了几下太极，就哈哈挂了电话。 公☆安厅给足了张军面子，一行三辆警车，风驰电掣一般送张军上任，李文武副厅长看慕容轩面子，还特意给沿江拨了一辆新帕萨特警车，作为张军座驾。 羊城官场的人都知道，跟着慕容轩的人，早晚都是大用的。最早的秘书已是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副处级干部。 现在秘书黄平也是沿江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要提副处的人。慕容轩任职过的县、市，只要是得力干将，更是了提拔重用一批，所以在羊城官场慕容轩声誉很高。 沿江公☆安局办公主楼雄伟恢宏，本来办公室并不紧张，但是一把手自己独占了一层，办公室、会客厅、休息室、娱乐室，设施豪华齐全，堪比五星级酒店，不仅仅是一把手霸气，还有方便他和一些女☆警官幽会的考虑。。 大会议室里，大部分民☆警很早就进来，警容整洁，精神抖擞，迎接新领导到来。 毕竟换了局长，年轻的干☆警毫不忌讳，私下议论着。 “以前咱们局领导都是：开啥会不清楚，开会坐哪清楚；谁送礼不清楚，谁没送清楚；谁干得好不好不清楚，该提拔谁清楚；和谁睡不清楚，睡觉干什么清楚。换了张局主政，从哪里下手不知道他清楚不清楚。” “你别胡扯蛋了，张局是慕容市长点的将，慕容市长会不了解邓局。” “据说新上任慕容市长，好年轻、好英俊哦，谁嫁这么优秀男人，做梦也能笑醒。” “那不知道慕容市长有没有qing人，要不要在我们系统找一个。”胆大的户籍警小李嬉笑道。 老大姐级的曹姐很开朗道：“现在领导谁没有三两个，何况慕容市长位高权重、年轻英俊，哪个警花妹妹有本事傍上，我们也沾点光，要不小李你上，你的g，慕容轩特意取出一套羊绒保暖neiyi，一件新衬衣，还有一套品牌的高档西装，这些是林娇娇在香港特意买给自己的，一直没有舍得打开。深灰色西装上身庄重ting拔，色调却不老气，衣装镜前，慕容轩稍微整了发型，看到自己一身新装，英俊ting拔，气宇轩昂，暗自满意林娇娇的眼光，心里别样的温馨，出门竟没有感到一丝寒意。 黄平在二号楼前，看到老板如此fengliu倜傥，都暗自啧啧称叹，慕容轩当真占尽fengliu。 在市委市政府大院，会合了组织部长莫名、政法委书记一行人上了市政府的奔驰面包车，在前开道警车，警灯闪烁、不时爆鸣，威风凛凛，直奔公☆安局。 慕容轩看到大道左右早已戒严，不时有执勤交☆警敬礼，心里暗道：在中国官本位，备受推崇，任你是学 富五车，还是家财万贯，在特权面前，也不得不回避，学而优则仕，千百年来，一打尽天下多少英雄， 如果这样出行，昨天那会那么狼狈，当然永远看不到真相。 在九点差一刻时分，羊城来的三辆警车，和沿江市委市政府车队几乎同时抵达，警报声声，不知道情况的市民还以为出了大事。 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李文武带着张军、刑总队长和慕容轩为首沿江领导一一握手。 和莫名握手时，李文武着意寒暄几句，前shengwei书记现中央某部长的女婿，任羊城官场哪位领导都要青睐有加。 “崔厅长，一路辛苦了，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李文武知道慕容轩这是纯粹的客气，毕竟大会议室同志们都等着，道：“慕容市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要客气了，我把张局长交给沿江，就完成任务了，张军同志政治坚定，业务精熟，希望沿江大力支持公☆安的工作啊，我们直接到会议室吧。” 沿江公☆安局副局长是分管刑侦的，班子二把手，属于原局长的嫡系，在一旁察言观色，殷勤道：“崔厅长，慕容市长，会议室这边走。” 步入会议室，全体干☆警起立敬礼后，掌声不断。 慕容轩素来相信邪不压正，这些同志主流应该是好的，是沿江治安的中流砥柱，眼光就亲切柔和起来，挥手致意着，和李文武坐上了主席台。 慕容轩一市之长，年轻稳重，举止得体，气质洒脱，三十出头的年龄，还是震撼了在场的沿江干警，除了市局本身参会有普通民警，大部分参会人员都是有职务的，很多为了科级奋斗多年，都已是四十左右 的人了。看到正厅级的沿江市长三十左右，不禁暗叹羡慕。 广大干警看到张军的分量，无形冲淡原局长笼罩多年的阴霾之气。 重要人物发言往往都是在最后，会议结束前慕容轩意气奋发道：“同志们，春节即将来临，平安沿江的建设，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我相信大家对党对人民和事业是无比忠诚的，市委市政府将不遗余力支持公安局的工作。” “当前，沿江正处于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的特殊历史时期，矿产资源的争夺、黄赌毒的泛滥，使刑事犯罪高发的治安状况还没有根本改变，滋生黑恶势力的土壤和环境仍然存在。” “新的沿江公安局班子要切实加强源头预防、综合治理，坚持露头就打，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态，对涉黑涉恶犯罪和黑恶势力保护伞，严厉予以打击，不管涉及什么级别，什么关系，只要以身试法，绝不姑息。”< 228.第227章配枪的专车司机 酒宴结束后，李文武等人都是省厅事务缠身之人，谢绝了慕容轩盛情挽留，回程羊城。 张军将林双城叫了过来，给张慕容简单介绍，林双城标准的给慕容轩敬了礼。 张军：“小林，以后跟慕容市长，开市委的二号车，好好干。” 林双城在警校也是精英人物，擒拿格斗、枪械狙击、刑☆侦破案，样样精通。最初是坚决留在羊城刑警大队的，在张局讲述沿江特殊形势后，接受了保护慕容轩的隐秘任务，看到慕容轩年纪轻轻做了市长，气质稳重干练，听黄平说慕容轩在省委省政府、各个厅局，潇洒自如，更是耳目大开，心服口服。 慕容轩对林双城很是欣赏，小伙子精明干练，很有朝气。 挥手叫过来黄平，道：“这是林双城，一会带他到秘书长那里报个到，安排好宋师傅后，把车交给小林。” 在慕容轩回市政府之际，张军低声对林双城说：“明天我把你编制办到刑警队，你来找我领把枪，记住时刻保持警惕性。” 林双城心里想我开的是二号车，张局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谁也没有想到是，没有多此的一举，慕容轩命运也许要改写了。 张军下午和公安局班子见面座谈，到各个科室队所转了转，就接到市委通知，晚上带了局班子参加市委的欢迎宴会。 在沿江宾馆，市委市政府热烈宴请了张军。 大局已定，晚宴上慕容轩和程克利轻松交谈着，思绪却拉到大山里的矿山污染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张军到位，龙山破案是早晚的事，先稳住沿江春节治安，自己再查看一下矿山污染库，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放心运筹春节诸般事宜了。 慕容轩近几年特别重视春节联系感qing，人脉的作用使自己信心百倍。官场的人都知道官职的升迁，起真正作用的不是自己的政绩，不是百姓的民意，而是上级领导对你的看法，春节的走访，就是要让领导看到你是忠实的自己人，升迁的路上才会得到不断的提携。 夜已深，沿江宾馆山岗上的二号楼上，慕容轩气定神闲，品着紫云山茶，赏着院落里小桥流水，路灯下竹影摇曳，沙沙作响。 无情未必真丈夫，多情未必非豪杰，心底流出一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qingren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绵绵情意涌上慕容轩心头。 很久以来，思念林娇娇，成了慕容轩柔情的主题，春节不陪陪如玉佳人、怎么忍红颜知己一人孤独寂寥，良辰美景、缺少新农历年的情意chanmian，道是有情也无情了。 卧室手机铃音响起，是仅和林娇娇联系的手机，慕容轩心怦怦然，一看是羊城市座机号码，林娇娇的声音 传来：“慕容，我是娇娇，你在哪呢？” 林娇娇的声音温柔而又风情万千，如今的林娇娇气质尊贵，俨然jinru当今贵族阶层，这个阶层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都客观存在着。 “林娇娇，我在沿江，你在羊城吗，这么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林娇娇娇笑着，在心爱男人面前，女强人也有发嗲的一面：“我在羊城轩昊集团总部，年底回来理理财务，发发红包。我倒想早些打给你，可你顾大市长方便吗？” 林娇娇大和自己同岁，大学毕业后先做电视台主持，然后就投身到家族公司，直至最后为了慕容轩在羊城开办了轩昊公司，一路打拼做到老总，有才华有财力又貌美，自视当然甚高，在爱情上一直没有进展。 却是和慕容轩注定一段孽缘，两人合作开矿期间，双双生qing，you导林娇娇走入两性世界，情热之时，慕容轩没少指导**功夫，成了慕容轩背负的情债。<萌动了，我该教你的可是都教你了啊。” 林娇娇心里也是渴望无比，口中道：“别把我想的那么见不得男人，倒是你自己有些按耐不住吧。”<mian一番，又约好两人场合上见面注意的细节。 现在不知道羊城、沿江有多少人盯着慕容轩这个官场新贵，小心行的万年船，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黄平是慕容轩带过来的秘书，沿江上了副厅级别的官员，多数知道这个文质彬彬，谨慎内敛的年轻人， 跟随慕容轩转战羊城官场多年，堪称慕容轩心腹嫡系。包括副市长们，谁也没有小觑了这个把头发、皮鞋经常擦得锃亮的人物。 上午八点一上班，黄平接到慕容轩召开市长碰头会的通知，马上按照副市长排名先后逐次上门，通知了副市长们。这是慕容轩特意交待的，电话通知虽然简单，但是黄平，作为市长专职秘书，亲自上门，却很好表达了慕容轩谦虚、尊重的作风。 果然接到通知不久的副市长们，拿着水杯，香烟，满面春风来到慕容轩办公室。 赵秘书长坐在靠近门口位置，准备着会议记录。 黄平倒了茶，退回秘书办。大家严肃起来，眼光看着慕容轩。 市长气势宏大的办公桌将慕容轩和副市长们距离拉开，这是官场等级决定的，大家年龄都比慕容轩大好多，没有人感觉慕容轩失礼，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而如果慕容轩过于礼让，非要和大家平起平坐，倒是反常，不是慕容轩对自己不自信，就是慕容轩做人虚伪。 慕容轩当然知道大家的心理，要想把工作做好，就是融入。不是大家融入自己，就是自己融入大家。 慕容轩端坐品了口茶：“年底大家工作都不轻松，各项评比、表彰会议，议程安排很满。今天我们开个碰头会，将各自手中的工作，一起梳理一下，要保证我们市政府各项工作，有条理有步骤有保障，谁分管谁负责，务必要让全市干部群众过个祥和满意的春节。” 副市长们一听，一个个心道：这是通气会，说白了，春节期间，谁分管的出了事，打谁的屁股。 分管工交口、文教卫口、商务金融口等各个口的副市长们都是历年老手，很不在意，会后布置检查就可以过关。 慕容轩一个月来，压力重重，马上面临春节，事务将更忙碌，现在自己上任大事初定，再不寻找个借口，去海南探望自己老领导常务副蓝省长蓝省长，就说不过去了。 蓝省长是自己官场领路人，一步一步跟随：做人要有信仰，处事要善阳谋，做官要走正道。走到今天成就，可谓是自己天分有三，蓝省长提携占其七。 今晚和林娇娇一聚，明天自己就带秘书司机飞海南，也乘机放松一下，在周蓝省长那里交流沿江格局，听取些建议。 临出门，慕容轩还是决定，换穿林娇娇给自己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女人怎么想的，汪雨，林娇娇，邓莹莹出差都喜欢给自己买衣服。 黑色的风衣上身，很有明星范，林娇娇一直说自己身材很棒，简直就是那个健美明星、布鲁斯南什么的，慕容轩不在乎买的什么外国知名品牌，但知道衣服一定要穿给女人看，女人心里就喜欢。 莫名想在车上睡会，就没有和慕容轩同坐一个车。六号车不紧不慢跟在二号车后。 慕容轩在二号车闭目养神。奥迪出了沿江市区，上了高速，车速高起来，行云流水一般，林双城上手奥迪很快，人车合一的感觉太好了。起初黄平不好意思提醒，一看车速表140迈。 不急不缓道：“车速市区60迈，高速100迈，安全是第一位的。” 林双城脸红了一下，两人就没话可说，气氛沉闷，慕容轩眼也没有睁，用手在空中点了点，黄平随即放cd，这是长期跟随形成的默契，慕容轩和黄平都觉得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林双城却很惊讶，初jinru一定级别的圈子，林双城感觉学不完的东西，心道：怪不得大自己不几岁的黄平，都要是副处级干部了。 慕容轩现在很喜欢汪峰的歌，放的是一首《我要飞得更高》。林双城很是喜悦，跟着年轻领导就是好，听的cd都是自己也喜欢的，车速止不住又高到140迈。黄平这次没有说，轻咳了一下，林双城立马明白，吐了一下舌，把车速降了下来。 沿江到羊城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速快的话一个小时足够，这得益本省连通各地市高速的建设，快捷的交通促进了物流快速发展，也带来极大的物质文化繁荣。 沿江以前是比较封闭的大山，如今打开了通向外面精彩世界的大门，大山的矿产资源换来累累财富，优美的山水，也吸引着各地游客。 手机响起，黄平看了手机号码，轻声对慕容轩道：“慕容市长，是公☆安局内线号码，应该是张局长。” 慕容轩点头示意，接了过来。 “慕容市长，我今天烧了上任第一把火，把全局人、车、装备梳理一遍，明天开始整顿基层队所。” “好啊，张局，mo清家底，掌握情况，有什么需要，可以向市政府递报告。”< 229.第228章战前侦查 “慕容市长，市公安局积压刑事案件12771起，治安案件22671件，压力很大啊，沿江说到底只是一个六百万人口的城市，有点不可思议。” 慕容轩沉思一会道：“张局，我们的对手不仅有社会上的黑恶势力、犯罪团伙，还难免有内部的害群之马，你要谨慎布置，我会对公安局支持到底，把沿江建设成为治安秩序良好、人民安居乐业、投资者安全 放心的城市，我相信你。” 畅通沿江、宜居沿江是慕容轩的施政提纲，黑恶势力在各行各业的猖獗，再好的政策也只能是办公桌上的方案。 张军通报了情况，挂了电话，被慕容轩鼓舞的热情gaozhang，又是一个通宵的研究。 羊城官场历来讲究派系，慕容轩一番运作，张军做了沿江公安局一把手正处级局长，有形无形中，就 属于慕容轩的嫡系人马。 慕容轩在车里，靠在后面，安排道：“子平，你们俩住羊城宾馆吧，一会我走走，回家休息。” “一会办入住手续时，你以私人名义，订三张中午时分去海南的机票。” 羊城宾馆，隶属于羊城省委省政府，是老牌的五星级酒店。索菲特大酒店隶属于羊城省会市委市政府，标榜羊城改革开放的成果，档次更突出更辉煌壮丽些。此时对于慕容轩，和入住索菲特大酒店的最大的区别，就是羊城宾馆距离轩昊集团，步行也就7、8分钟的样子。 慕容轩下了车悠闲踱步而去，黄平、林双城行着注目礼看着远去的老板，林双城碰了碰腰间的枪支，有点犯难，民用飞机不许持枪，刑警也不例外，看来明天一早要到省厅刑警队存抢了。 轩昊集团总部大楼，前身是一个地市驻羊城的办事处，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建设中，这个办事处大楼衰败下来。在办事处挂牌出售时，林娇娇看上了这个办事处所占的黄金地段，毅然斥资5500万买下败絮其外的大楼，又投入1500万，从里到外重金打造、装饰一新，后有人出资两个亿回购，林娇娇淡然一笑，心道：不出五年，羊城市顺应全国房地产价格飙升，升值空间会更为可观。 大楼楼ding“轩昊集团”shuoda的四个字霓虹闪烁，ding部三层是轩昊集团的办公写字楼，有两部专用直达电梯。 总部直达电梯楼下的值班室保安，看着一个黑色风衣男，身体ting拔，气势不凡，目不斜视走了进去。 按照惯例，不是集团员工，来访客人必须接受登记，何况国外的董事长驾临总部又是晚上十点时分。不过李总上来时，特意交待今晚来访不登记，保安又把眼睛转移到电视上。 ding层直达电梯是林娇娇专用的，说来都是为了方便慕容轩，林娇娇慕容轩现在不比以前，慕容轩政府要员公务繁忙，林娇娇运营集团事务繁杂。可惜了价值近百万的进口电梯，一年如同闲置。 慕容轩轻敲了欧式红铜防盗门，林娇娇从门口处的电子显示屏，看着慕容轩在低头看手表，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笑呵呵甜蜜起来。 打开门，林娇娇一袭睡衣朦胧，yuti若隐若现，两人紧紧相拥。伴随着一股典雅的香水味，慕容轩温玉在huai，心潮澎湃，yuwang如海浪般汹涌而至。 林娇娇转了一xiashen，光着脚把门蹬闭，一边紧紧拥抱和慕容轩深wen着，慕容轩不知道法式香吻是什么，在林娇娇jiqingruhuo面前，有些窒息。 室温早调的恰到好处。慕容轩招架不了rewen，就换自己拿手的重头大戏，刚泡过温泉，也省去了洗澡的时间，几把将fengying如玉的林娇娇，yisibugua的摆在沙发上，一边解脱着自己衣服的束缚。 风平浪静，林娇娇温柔靠在慕容轩怀里，道：“老公，你太棒了。” 距离产生了美丽，时间产生了激情。每次离别再重逢，两人都能淋漓尽致，一起飞入云端。 闲聊几句，慕容轩道：“明天还要飞海南，年前年后的应酬就叫我头疼，很难抽出时间啊。” 林娇娇理解慕容轩第一次做一把手市长，应酬必定大增。 虽然黄平知道海南一行，只是个短暂的拜访，还是很开心的和林双城，为慕容轩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衣物，还有人参虫草，按照慕容轩的吩咐，分出来了一半。 在机场候机大厅，林双城悄悄问黄平：“黄主任，咱们在海南有车开没有哦。” 黄平不时留意着慕容轩的举动，低声道：“有的，慕容市长有部私车，被周蓝省长带到海南，可以好好跑跑 转转。” 慕容轩背手而立，看着大厅的乘机须知，凭借省市领导身份，自己可以走贵宾专用通道的，慕容轩现在去海南，宁可低调一些。 一个女人手拉拉杆旅行包，肩挎lv女包，长发飘飘，妩媚俊俏，别样素雅，气质如兰。慕容轩仿佛定住，呼吸也停了下来，唯恐一动，眼前一切如幻觉一般消失。 飘然而至的正是林娇娇，只是走的更近些时，慕容轩才留意到，林娇娇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士，面目俊秀，风度翩翩，带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一副老总派头。 和林娇娇并行，郎才女貌，很是相当。再一个更年轻些的小伙子，也是有修养的做派，拉着行李，一副南方人精明的样子，应该是那个男士的秘书。 林娇娇想不到会偶遇慕容轩，慕容轩突现面前，是惊喜，是激动，是渴望，是幽怨，一起在*前纠缠。 还算是慕容轩修炼的有些火候，大方的打招呼：“林娇娇，好巧好巧啊，你这是去？” 林娇娇把持住自己沸腾的情绪，微笑道：“慕容市长，你好，我和林总结伴去上海，你怎么没有走贵宾通道啊。” 慕容轩呵呵道：“我是私人出行，不敢擅动公权啊。” 身后黄平谦恭笑道：“张总你好。”林娇娇点头示意。 林双城惊讶美丽女人怎么还是老总，黄平才给一边的林双城道：“这是轩昊公司的老总，和慕容市长 是青梅竹马的闺蜜。” 林娇娇已经开始介绍：“李总，这是我们羊城省最年轻的正厅级领导，沿江市长慕容轩。” “慕容市长，这位是江苏天魄集团公司的李总。” 虽然发展领域不同，彼此还是都为对方的年轻有为，暗暗佩服，李总经商发展多年，懂得三十出头的正厅意味着什么，早晚是省部级行列的领导，心中暗有结纳之意。 慕容轩和李总友好握了手，微笑道：“李总，欢迎到羊城啊。” 官场语言已经融进慕容轩语言体系，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都有无形法度。 李总倒是很习惯如此做派，微笑着看了看一边，空谷幽兰般的林娇娇道：“今天和慕容市长，一见如故，幸甚幸甚。林娇娇，我在羊城有投资意向，我们共同在羊城建个分厂如何？” 不知道慕容轩男人是不是，出于天性的防御心理，慕容轩总感到李总眼神中，有些异样的东西。 蓝省长在三亚没有入住度假村、大酒店，在美国硅谷工作的儿子出资300万，在三亚椰岛风情给两位老人买了栋别墅，小区距离亚龙湾不远，绿化景色宜人，疗养休憩的天堂。 在客厅慕容轩看到阔别的蓝省长，虽消瘦了一圈，眼睛炯炯有神，虎老不倒威，昔日蓝省长风范依旧，忙 上前一步，双手握着蓝省长的手，恭谨道：“老领导，现在才来看你，心里很不安啊。” 黄平将带来的珍贵虫草和野山参，交给忙碌的周夫人。周夫人是随周其昌见过大世面的，估量一下成色，这些礼品没有十几万，恐怕置办不来，也就是慕容轩，换了其他人，还真不能贸然就接。 蓝省长亲切拉着慕容轩的手，一边示意大家坐，声音嘶哑些呵呵道：“我还不打算见马克思汇报工作，看我做什么，你们都刚做市长做书记，担子重了，工作做好，我脸上有光，比给我带什么都高兴。” 周夫人一边倒茶，一边拉家常道：“慕容，你来就行了，这么破费做什么，又不是外人。” 慕容轩道：“这是给阿姨您补补身子的，照顾蓝省长您日夜操劳，劳苦功高，一点小心意，说不上什么破费。” 黄平心道：慕容市长练达沉稳，毫不拘泥，难怪领导、领导夫人们都那么待见他。 慕容轩接过王阿姨递过来的茶，夸张着道：“老领导，春节我可是要带老婆孩子，全家过来拜年，来吃大餐啊。” 蓝省长和夫人都呵呵大笑，对慕容轩一家他们素来都是自家人一样的。 蓝省长越发高兴，亲切拍了拍慕容轩的肩膀呵呵道；“你们都来，你阿姨最喜欢慧慧了，你大周哥买的这房子有的是地方，大家就当度假。” “现在全国到三亚过年的ting多，热闹的很，老婆子好酒好烟准备好，这些个老伙计可都是海量。” 傍晚时分，黄平、林双城开车去了距三亚26公里的天涯海角风景区。慕容轩陪着蓝省长，在小区绿化景观区，转了转，回忆了一起在羊城工作的趣事。 晚宴安排规格很高，海鲜宴席上，大家开怀痛饮，一瓶洋酒皇家礼炮，两瓶五粮液。< 230.第229章海岛椰风 在椰岛风情别墅二楼的书房，蓝省长带上老花镜，把书灯调亮，靠在沙发里，认真看起二份上市计划。 慕容轩很久没有这样看到，蓝省长审阅文件的样子，椰风带着大海的气息，一丝寒意滑过肌肤，慕容轩取过躺椅上的毛毯，轻轻放在蓝省长的腿上。 蓝省长心里很温暖，看了一眼慕容轩，取下眼镜道：“张木山的计划是专业包装上市的公司做的，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意。轩昊集团的林娇娇倒是另辟蹊径，在澳大利亚设立境外资源开发公司并上市，开辟中国市场对接澳洲资源的道路，以自有矿山股权作抵押收购澳洲矿权，以轩昊民营矿山企业控制澳洲资源，真是大手笔、大战略。” “那么说，轩昊集团很可以放手一搏，张木山的计划也算是套路稳妥可行。” 蓝省长默默考量一会儿道：“应该是这样，轩昊集团的林娇娇，我们以前见过，是个很实干的漂亮女子，她对你很信任啊。” “这个计划很可能会成就轩昊集团，成长为跨国资源巨头公司，如此高机密的商业计划书，交付给你，慕容你和轩昊到底有无关联。” 慕容轩有些紧张，蓝省长宦海多年，人情练达，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看出马脚，忙道：“林娇娇和我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多年老朋友，此次她知道我海南之行，托我只是请教您，毕竟对于她这是实施资源发展战略重要的一步。” 蓝省长点了点头又道：“对于飞达矿业本身，上市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以我的了解，张木山是杀伐决断成为习惯的人，为人很强势，做股份公司就有大股东参与进来，到时很容易意见相左，会有隐患，但这是上市题外的事情，你就不要转达什么。” 蓝省长预言成真，后来飞达矿业兼并了永悦矿业，永悦矿业老总谢晓，为股权，为投资策略，为引入外资，为稀释大股东张木山股份，与张木山争斗不休，错失飞达发展良机，当然这是后话。 谈完这些，蓝省长突然问慕容轩：“慕容，许多人在传你要取而代之程克利，你要低调啊。” 慕容轩明白蓝省长肯定听到些什么，不由暗吸一口气辩解道：“老领导，我会注意自己的工作方法。” 蓝省长知道慕容轩不会不按照规则出牌，程克利虽然平庸，毕竟是省委任命的市委书记，代市长风头压过一把手书记，意味就要必有一人人出局。 慕容轩已羽翼丰满，周旋于省市各政治势力之间，左右逢源，但蓝省长还是担心慕容轩锋芒太胜，至刚易折，宁可再叮嘱慕容轩低调。 蓝省长叹道：“慕容，沿江因矿而兴，利益错综复杂，你的路还很长，经济上我倒不担心你什么，政治上的取舍不可迷失啊，不管现在你做市长也好，还是做市委书记，工作要务实，大事讲政治，政治正确主 要就是跟对领导。记住这一点，你就能走向巅峰，那一天也许我看不到了。” 慕容轩ting直了腰杆，严肃听着蓝省长的传授，心里有些感伤，周蓝省长向来不如此叮咛，阔别月余言无不尽，这些话语只能说给绝对心腹，虽能指点迷津，但摆不在桌面上。 蓝省长喝了口茶，目光透过窗，好像要看透天际的海岸线，娓娓道：“大道无形，权**弱，目前体制决定了，做官之人修行在自身，修为不一，表现出来就千姿百态。” “我们这个阶层自上而下，心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在一定时期还是基本规则，党中央一直强调自身修养的重要性，毕竟人治只是发展的一个阶段，法治才是终极目标。历史上‘wenge’十年的悲剧，就是一个权大于法的恶劣先例，给国家造成的伤痛需要几十年时间的才能治疗。” “在沿江市委书记程克利是一把手，本来是制衡各方面的力量，可驾驭全局能力偏弱，你把wozhu：组织部长、常务副市长、公安、商务，其他力量话语权较小，人大政协本地派历来不是决策力量，在沿江你能左右大局，有一把手的威权。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在慎重用权上给你提个醒。” 市委书记主持市委工作，对市委和省委负责。市长主持市政府工作，对市人大、市政府和省政府负责。 市长管理全市的行政工作，按照市委和市人大的命令行使行政权。并且兼任市委副书记 在沿江，慕容轩凭借背景和实力，无意中身边聚集了沿江市委市政府的实力派，俨然已是一把手的姿态，消弱了程克利对市委的控制力，在体制中这样现象是很少的，虽省委有钱部长特意安排的意图，慕容轩如传出架空一把手的恶名，对将来发展是极不利的。蓝省长在行使权力和法治约束的关系上，和自身序列的定位上，都适当敲打了慕容轩。 慕容轩体会到蓝省长的良苦用心，态度坚决道：“请老领导放心，沿江发展有潜力，也有难度，工作我会很注意和程克利书记沟通，程克利书记是理解支持是政府的，市政府不凝聚雷霆之力，我担心治理不好沿江，对不住省委的托付啊。” 聊了很晚，蓝省长目光殷殷，对慕容轩寄予厚望，好象慕容轩能延续传承自己政治生命。 第二天慕容轩离开海南之前，两人经不起部下撺掇，结伴到了天涯海角游览区，一帮年轻人昨天不尽兴，又尽情拥抱大海去了。 阳光明媚，椰林轻摆，美丽迷人的热带自然海滨，如画卷展开，天涯海角依山傍海，和碧海、青山、白沙、巨浪、礁盘浑然一体，宛若七彩交融的丹青画屏，椰林、波涛、渔帆、鸥燕、云层辉映点衬，形成南国 特有的椰风海韵。 慕容轩不禁感慨，难怪周蓝省长生病之后选在海南休养。 与“天涯”、“海角”石相隔不远处的“南天一柱”巨石，雄峙南海之滨，笑傲惊涛骇浪。 一帮年轻人在那里彼此拍照，不时合影。一边招呼领导拍照。 林双城一边拍照一边抱怨着：“回去坐飞机麻烦，没有开车舒服，没有操纵感不说，带什么也不方便，你说干刑警的吧，上飞机一把枪也不许带，没劲。” 黄秘书打趣林双城，呵呵道：“上飞机枪支管制当然不许带，就连动物也不让带。沿江市委办老王，出 差买了只乌龟，上飞机时不让带。他急中生智，把乌龟装入裤裆上了飞机。坐稳后又害怕乌龟憋死，就解 开拉链把乌龟的头放了出来，空姐从边上过，一直扭着头看。老王说：看看，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空姐 红着脸说，这东西我见多了，不过像你这长眼睛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老王回来一说，成了沿江市委十大经典出差之首。” 海南飞回羊城，林双城、黄平去羊城大酒店取过车，停车场上e16888奥迪熠熠闪亮，前天到羊城市，车停到酒店后，黄平曾示意林双城道：“林双城，把后车厢打开，换下车牌。” 林双城在和小宋交接时，小宋特意交待，在什么场合换什么车牌，林双城暗道：自己怎么那么没有伶俐劲儿，还是在警校学的框框太多了啊，脑子呆板生 锈。 慕容轩一番洗漱，刚出卫生间，林娇娇的电话打了进来：“慕容，你今天回来了吗？” 慕容轩边擦头发边道：“刚回来，和朋友在华裕国贸，你的那个融资计划，蓝省长很看好啊，你可以放手运作。” 林娇娇心里很兴奋，有蓝省长把过脉，加上自己精密实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口中却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想你就不可以打电话吗？” 慕容轩呵呵道：“张总日理万机，接你的电话荣幸之至，我随时欢迎，你不是那个了没两天，又想那个了吧。” 林娇娇甜蜜而又羞涩，啐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有那么没有出息吗？” 中午吃过饭，黄平自己驾着一辆奥迪去了羊城，秘书长特意调配一辆接待用的警牌奥迪。。 黄平俨然是慕容轩的钦差大臣，这次探望老领导老同事名单，和对应礼品了然于*。 羊城市紫云苑，黄平把几件五粮液、五粮液和两大黑袋子包裹的中华香烟装在后备箱、车后座，等在一边的汪雨，又指了指身边的两个精致的服装手提袋，笑道：“黄平，这是给你爸妈准备的羽绒服，替慕容轩和我，给你爹妈问个好。” 黄平有些不好意思，慕容轩、汪雨比黄平大不了几岁，却和自己父亲多年称兄道弟。 汪雨提到老两口，又是特意表示给父母礼物，就含糊道：“谢谢您，我爸妈穿了，又要四处炫耀了。” 汪雨笑道：“叫你爸妈爱惜身体，是亲不登门也不亲了，老哥老嫂子现在走的动，叫他们有时间来羊城住几天啊。” 黄平矜持的笑着应着，在汪雨叮嘱中，意气风发驶往老家。 一路高速，风驰电掣，下午四点多，就到了老家，黄平拿出手机给慕容轩汇报道：“慕容市长，我到家了，您有什么指示吗？”< 231.第230章拜年 慕容轩手中把玩的签字笔，道：“黄平，低调些，尽量晚上，上门拜访提前联系好，转达我的新年问候和歉意，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看老伙计啊。” 黄平连声答是，心道：多少领导把共事一场的老领导老伙计，连拉过自己一把的，也抛在九霄云外了， 还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但慕容轩做到了，难怪慕容轩的威信在这里特别之高，谁敢说慕容轩一个不字，那是要招惹众怒的。 晚上老黄喝着慕容轩的五粮液，穿着新羽绒服，看着已是副县级的儿子，眯着精明的三角眼，脸上舒坦的皱纹展开，呵呵道：“老爹眼光不差吧，跟着慕容轩好好干，就是慕容轩将来有个闪失，你也不能卖主求荣。” 黄平忙打止住的手势，笑道：“慕容市长前途大着呢，您扯的什么呀。” 老黄幽幽道：“是老古语说的：月有阴晴圆缺啊，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人吗好比登山，总是上三步滑一步，但愿老爹是多虑。” 不成想日后官场争斗中，慕容轩的一次逆境坎坷，竟叫乡村小支书提前预见到了。 而此时，沿江宾馆灯火辉煌，慕容轩和程克利一起宴请教育厅厅长，酒战正酣之时。 接到省委高书记秘书的电话，秘书言辞精炼：“明天上午省委十五分钟，课题不变。” 慕容轩压制了一下酒意，功课没有白做。终于等来了，羊城厅级干部提拔任命的最终拍板者的召见。 一早坐在市长办的慕容轩，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通知：沿江代市长慕容轩，十一点十分，省委主楼，九楼901高放书记办。 慕容轩沉着地把这几天做的功课，手写成稿子，放在公文包里。 黄平回沙州帮自己办事去了，就电话通知市政府秘书长，跟自己去省委。 临行前慕容轩还是礼貌的给程克利书记，挂了个电话：“程书记，我到省委去一下，向您请个假啊。” 程克利毕竟是市委书记，手中掌握着充足的资源，省委办公厅交好的，一早告知了他：慕容轩上午到高书记那里汇报。 这事情也吃不得醋，毕竟修行在自身。自己是钱葵提拔上来的，是单条腿走路。慕容轩长袖善舞，全驱全能。全省正厅级干部，一人十分钟，高放年前也就什么事情别想做了。 程克利也曾联系高放专职秘书多次，可惜安排不出时间。亲自给高放书记打电话，高书记呵呵道：“程克利同志，省委省政府团拜的时侯，再一起喝一杯吧。一定要做好沿江春节稳定的工作，我相信你。” 也不知道，是相信程克利的工作能力，还是相信，程克利能跟省委保持一致。领导语意都是很高深的。 在去羊城高速上，慕容轩跑惯了路，突然感觉那么漫长，轻声道：“小林，跑快点。” 林双城对二号奥迪性能mo得透熟，120迈飙起来，行云流水，在路上接到黄平的电话：“慕容市长，紫云镇 和东阳县的老领导乡亲，给你回了很多土特产，要不要送到家里去?” 慕容轩知道是山货之类，由于时下流行回归大自然的理念，原汁原味的山货野珍，身价倍增，十分 难求，自己下午去钱部长家，倒是拿出手的东西。 “黄平，下午三点左右，你赶到羊城吧，我正要去省委。” 到羊城市区已经十点二十分，在省委大院停车场车里，慕容轩又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下车准备自己先去钱葵那里坐坐。 刚走到省委办公楼电梯口，惊奇见到临海市委女书记严华正站在电梯口，也是一个人，没有带秘书。 严华想不到靠近来的是慕容轩，也很惊奇，笑道：“慕容市长好巧啊，怎么我到省委老遇到你啊。” 严华一身黑色风衣，衬的粉面如玉，眉目越发秀丽。身材修长婀娜，发髻盘的一丝不苟。除了*前别的一只，亮闪闪水林娇娇的玫瑰*针外，毫无任何修饰，透出这个三十八岁芳华正茂的女人，不同普通女人的威严干练。 慕容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到时而严肃庄严、时而女人味十足的严华，老有亲近、打趣的想法，同是官场中人都明白规则，反而没有引火烧身的顾忌。 紧握着严华的芊芊玉手，呵呵道：“严书记，这就说明我们两个很有缘法吗，可惜已是相见恨晚矣。” 严华小心的环视一下周围，眼睛飞了一个剜人的眼神，咬了咬下嘴唇，甩开慕容轩的手，佯怒道：“没大没小，跟我老太婆开什么玩笑。” 省委大院闲散人马适逢春节，都打理应酬各自俗务了，也是稀疏起来。电梯下来打开，竟是空无一人，慕容轩绅士的礼让严华进了电梯。 一时间，严华神秘好闻的香水，在电梯里暗香浮动。慕容轩还没有想怎么问询。 严华正色道：“慕容，春节初三初四不拘哪一天吧，我安排你和我，一起陪陪中央的一位领导，对你也许 是一个新的层面，别叫我失望。” 慕容轩很感激严华对自己欣赏，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官场男人与男人是永远相互利用、相互提防。 慕容轩也珍重点了点头，严华不说自己也不问，是哪位中央的领导，自己在北京还是个小角色，就算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我准备些什么礼物好呢。”慕容轩认真、真诚注视着严华。严华在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市长，凝视下有些心乱，下意识mo了一下发髻。从两人在莫名私交圈子结识，又同事一场，彼此欣赏，相互支持，各自为对方折服，日久天长都是性情男女，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情愫油然而生。 慕容轩甚至想不出，自己人性是什么，人性是复杂的，自己一路走来，为什么这么复杂呢，是多情，是天生占有欲，是qingyu迷失自我。是不负责任吧，自己都努力处身涉地为对方担负，比如林娇娇比如林娇娇，也明知自己担负的给予的还远远不够 严华也想不出，是不是在渴望着什么，是婚姻给予不了自己，还是官位所在，太多束缚了自己女人的一面。慕容轩一直，若隐若现在自己梦里，这不是一个市委书记该做的梦。 严华嫣然道：“你准备些山里土特产吧，据说一些山珍野味，老乡专门给你准备，你威信很高啊。” 慕容轩谦虚道：“过奖过奖，徒有虚名而已。” 直到两人在七楼出了电梯分开，两人谁也没有问，各自找哪位省委领导。 整个走道空空荡荡的，严华感到慕容轩在目送自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走路的步伐比平时，柔美了好多。在另一端的步梯口，严华回眸之际，果然见慕容轩微笑tingli。 严华一手握着手机从口袋取出，大方的朝慕容轩挥了挥手。 由于没有预约，钱葵的秘书也不在，钱葵笑呵呵自己取茶叶，慌得慕容轩连忙起身道：“老领导，我自己来。” 麻利地取过钱葵的紫砂茶杯，连着待客的景德镇瓷杯，加了茶，放了热水。恭恭敬敬把茶杯放在钱葵面前。 钱葵感慨道：“慕容，一晃快十年了吧。” 钱葵的一句话，慕容轩也深有同感，十余年间，自己已从一个初出校门懵懂小伙，成为一市之长。而为自己打开官场精彩世界的，就是眼前的钱部长。 “是啊，钱部长，跟您在一起，我就想起在七号院工作的日子，很难忘啊。” “慕容会说话，哈哈。”钱葵用手点点慕容轩，慢品了一口茶，言下之意，慕容轩在拍马屁。 慕容轩呵呵一笑，倒不难为情，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老领导吗。 “钱部长，下午我去看看老爷子，准备了些东阳的土特产，还有老爷子爱吃的青津鱼。” 钱葵亲切拍了拍同座的慕容轩。并不回慕容轩的话。 轻松道：“老规矩，大年初一，羊城西郊老爷子那聚吧。” 钱葵沉思了片刻人事，看了看手表道：“高书记正接见美国华裔、华侨代表团，结束后，秘书肯定联系 你。高书记是蓝省长升任书记的，经济专家，你思路一定要清晰，回答问题，务实别务虚啊。” 慕容轩心里吃惊，面上却波澜不惊，郑重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牢记在心，品了口茶。暗道：我还没有说要见高书记，老领导已经知道。看来钱葵和高放关系处的很好，自己费尽心机，单线联系上高书记，安排一次觐见，也没能回避钱葵的视野啊。 钱葵是处事练达的官场老手，洞察慕容轩心里的惊愕，带着笑意看着慕容轩，娓娓道：“一早我和王副书记，见高书记，全省正厅干部年前是不再调了，副厅干部里，还有几个调整。听高书记说，上午接见羊城籍美国华侨，还要沿江的同志，我就知道是你。” 慕容轩担心带出不自然来，转移话题道：“钱部长，沿江没有在调整之列吧。” 钱葵部长知道慕容轩口风严谨，他问也是出于工作，于是就笑道：“沿江不动，是别的地市。” 钱葵拍了拍慕容轩的手背，呵呵道：“见过高书记，我带你一起参加中午的华侨招待宴会，侨胞里不乏在美的企业家、专家学者，接触就有商机啊。”< 232.第231章岭南最神秘的办公室 慕容轩十分开心地说道：“钱部长，老领导，你不是常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吗？我倒是相信这句话了。谢谢老领导你的关照。” 钱葵也笑呵呵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要谢我什么呀？算了吧！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吧。我给你说呀慕容，以后你我之间就少来这些虚假客套的东西。” 慕容轩和钱葵书记这一师一徒两人，话聊的十分投机，也亲热轻松，不知不觉间就快到下班时间了。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慕容轩看了一眼电话，是高放书记的秘书姚磊打给他：“慕容同志，请问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应经到省委办公厅没有？如果是已经在省委办公厅的话，我马上就去下面接你。高放书记上午和中午的时间都很紧张的。” 慕容轩一听到华敏秘书的这个电话心里面就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这毕竟是要去见shengwei书记呀，这可是岭南省的最高首长了。 于是，慕容轩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坦然地缓缓说道：“好的，姚秘书，我现在就在省委办公厅这里，我马上就到高放书记的办公室了。” 钱葵也不多说什么话，他伸出右手，在慕容轩的左肩膀上有力的拍了一拍，然后就起了身把慕容轩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这一次，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钱葵市亲自送他到办公室门口，这无论如何也是慕容轩开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了。 慕容轩回想起自己当初给钱葵当秘书时候的情景，他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感慨官场轮回的快速和无情。 从最初自己钱葵当小秘书时候，每每与其道别时候，钱葵总是威严的坐在交椅上不耐烦地挥手道别。 到自己任职省政府省长秘书时，拜见钱葵部长时，钱葵微微欠着身子、象征性地挥手道别。 再到自己身居省政府副秘书长后拜见钱葵部长时，钱葵部长大人终于能够走出他的办公桌给自己握手道别。 而今天的慕容轩已经官居地市的市长，而且还有即将进一步升迁的可能，而这个时候在来拜见钱葵部长的时候，到慕容轩在钱葵部长这里享受到的待遇就是将其送送至办公门口。 从钱葵办公室的座椅，到其办公室门口，也就是区区三五米的物理距离。 可就是这区区的三五米的路程，慕容轩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把它缩短呀。 慕容轩的这个时间这还算是快的，而对于官场之上的绝大部分的人来说，毕其一生也实现不了这个愿望。 慕容轩到了高放书记的办公室门口，姚磊秘书已经等在那里了。 姚秘书指了指里间，小声小气但清晰无比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要抓紧时间，提纲挈领地简短解说。高放书记刚接见过外宾，他连休息都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让我抓紧时间把叫你上来。这个机会太宝贵了，慕容，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呀！”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人生第一次来到岭南最高首长的神秘办公室里，此时的慕容轩心里面装满了激动两个字，别的东西一概都忘记了。 慕容轩一进高放书记的办公室就给他一个感觉，这位shengwei书记肯定是极其有条理而且喜欢整洁了。 高放书记的办公室宽宽大大的，无论任何人一jinru这种宏达的环境里面，肯定心中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高放书记整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居然没有拜访意见与其生活情趣相关的小物件。 慕容轩看到，在高放书记庄重大气的办公桌后面，是一排高高大大的书柜，书柜里尽是些精装的大部头书籍。 在那排书柜的中间位置上，常规地着国旗和党旗，慕容轩知道，这是党政一把手办公室最为普遍的一种配置。 唯一让慕容轩没有想到的是，高放书记办公桌对面的整堵墙面上，并排挂了三个面shuoda的液晶显示器。 慕容轩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这三面大型显示器上一面是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国内新闻，一面居然播放的是美国bbc的实时新闻，还有一面显示器上的画面滚动的是岭南省内新闻。 慕容轩观察了一下，他觉得高放书记虽然已经六十出头了，但他近距离看到真人的时候，觉得看上去实际上大概就是五十多岁的样子。 也可能是这位岭南的一哥平时保养的好，高放书记看上去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的样子。 高放书记身着正装，头发一丝不苟。也可能是今天有外事活动的原因，慕容轩觉得高放书记今天这个装扮形象，就和岭南电视台上常出现的镜头，没有什么两样吗！ 慕容轩诚惶诚恐地来到高放书记的面前，他刚要鞠躬问好，哪想到高放书记就已经满脸微笑地向他走了过来。 高放书记伸出他那双温厚额双手和慕容轩握了手，然后就亲切地问道：“慕容市长，上任沿江市也有些时候了吧。” 慕容轩不敢怠慢，他马上毕恭毕敬地说道：“高书记，我到沿江市时间不算长。算起来才不到一个半月，工作做的很不够，还请高书记你多批评啊！” 高放书记微笑地看着慕容轩，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慕容同志，你坐下来说话吧。” 此时，姚磊秘书进来倒茶，心里面还没有平静下来的慕容轩非要自己来。 见此状况，高放书记就笑呵呵地说道：“慕容市长，道我这里来你不要太拘谨了。就让小姚给你倒茶吧，我们俩还是说说话吧。” 高放书记接着就把话题引向了正题，他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市长，我平时呢也很想和你们这些个地市的头头们多聊一聊，可是我的时间又确实有限啊。沿江市基础差，钱葵部长在沿江的时候他是以资源来带动全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引进外资、充分利用民间资本，这些个政策在制度、决策灵活上具有很大优势。但与此同时，又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外资、民间资本不太重视环境污染的治理工作。随着资源开发的规模化、大型化，对大气生态环境的破坏就再所避免啊。” 慕容轩是谁呀？他是身居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盗心术”的异能量拥有者呀！ 他才盯着高放书记的双眼看了不到三分钟，慕容轩心里面就清楚地知道了高放书记说这番话的用意了。因此他讲出来的那些话，几乎句句都戳中高放书记的心窝子，只听得高放那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呀！ 慕容轩也知道高放书记的时间宝贵，于是他就不再说那些个客套话了，他要讲此时此刻高放书记最想听、最爱听的话。 于是，慕容轩就直奔主题直奔主题。 他对高放书记说道：“高放书记，沿江市政府，在提升民企矿业大型化、规模化方面，准备积极推动两家民营企业上市，一家是轩昊矿业，在海外澳大利亚融资，一家飞达矿业在国内上市。” “第一突破资金筹集瓶颈，第二提升企业实力和净资产。第三加大环保投入，实现可持续发展。” “在鼓励矿业公司恢复生态环境上，市政府准备通过资源税暂免、企业用地等方面给予优惠政策，希望省委省政府支持啊。” 慕容轩这些话理所当然地都与高放书记心里面想的不谋而合了，因为他早就用自己的“盗心术”对高放书记所想所思了然于心了。 高放书记听慕容轩讲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想道：难怪蓝省长、钱葵他们都如此看重慕容轩这个年轻人，就连岭南省委新来的王副书记，也对慕容轩深有好感，看样子，这个慕容轩还是个好苗子啊。 高放书记也是做过省长的人，因此他提问的都是比较务实的问题，从沿江城市规划，到污染企业、污染环境、污染尾矿的治理，从高速公路的立项到招商引资，方方面面几乎都涉及到了。 慕容轩暗自庆幸，自己恶补了一段时间资源开发利用方面的知识，不然在高放书记面前非露马脚不可。 即便是这样，此时慕容轩的背后早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慕容轩心中也暗暗地对高放书记知识渊博、专业精神，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人家这个高官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家也是有着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的老手。 如此说来，自己也不能仅仅凭借着自己身上的“盗心术”异能这一招呀，今后还是要多多读书增加各方面的理论素养，不能让大首长看白了自己。 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就过去了，高放书记的谈兴方浓。慕容轩此时也完全地放松了下来，他的理论水平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在这么说慕容轩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各级行政也算了如指掌。 慕容轩绝对不是那种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类型。 正所谓：言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 当然高放、慕容轩属于言语投机之人，时间过的就很快。 高书记的秘书暗赞慕容轩结交领导能力，不时指手表，提示领导还有安排，要和其他省市领导一起宴请美国来的一个代表团。< 233.第232章交际能力 中午的这个活动还是很隆重的，像这种大型的外事活动因为有岭南一哥高放书记的参加，因此方方面面的与会者人很多。 按照惯例，午餐宴会前难免还有方方面面的领导、以及外宾贵宾等等的致辞讲话，因此中午的午餐时间就显得很紧。 慕容轩脑子很快地转了一圈之后，他看到高放书记此时没再思考什么重要问题了。 于是，慕容轩就立马转变话题，以年轻人的率真，直白地问道：“高放书记，那今晚我可要登门送礼的哦。” 高放书记知道慕容轩后面还有话要和他聊，又想到这个慕容轩是个聊天高手，不论什么话题他总能聊到自己的心坎上，谁不喜欢和这种有趣的人聊天呢？ 想到这里，于是高放书记就微笑着半开玩笑地对慕容轩说道：“好你个慕容轩，你小子的胆子也特大了吧，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到我家里面送礼，你就不怕我治你行贿罪？” 慕容轩坦诚地对高放书记说道：“高放书记你这个可就冤枉我慕容轩了，这哪里会是行贿呀，我要送给你的东西其实就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的一些土特产，不过就是几只风干野山鸡，还有几袋本地山珍而已。” 听慕容轩这么一说，高放书记也就不在意，他说道：“慕容，晚上你有时间，就直接到家，交给你邢阿姨，不方便就交给秘书。你送礼我不能不请客啊，中午有外事招待，就来不及在家里面招待你了。如果你不忙回沿江的话，叫姚秘书安排你一起来参加中午的活动吧。” 慕容轩市长达到预期目的，自然是心情大好。 慕容轩的司机林双城早早就打开了满载山珍野味的那辆奥迪车的后备箱、、、、、、 慕容轩的秘书黄平还特意购置了些纹饰古朴、用料考究的礼品盒，细心将满载的山珍野味用盒子把它们分装起来。 分装后的山茶、腊野猪肉、风干野鸡、干菇、蜜橘、山野香料，加了包装成箱成提，古朴简约中透着华贵，堆的小山一般，足足tianman两辆奥迪的后备箱和后座。 慕容轩用名烟名酒，向一起奋斗过的羊城开发区的那些死党们、乡亲们，表达了他最美好的新年钱福。 与此同时，那些个老朋友、老同事们用开发区龙头山上，最生态最难得的山野珍品，回馈给慕容轩，这才是最朴素的老朋友、老伙计们的情感。 难怪开发区一些爱说怪话的基层干部，逢年就唠叨：开发区管委会送给省市领导的龙头山土特产，比起老乡们给慕容轩准备的，算个啥也。人家慕容轩那儿的，才是龙头山真正的地道货。 慕容轩盘算着下午去钱葵家，晚上去高放家，从高书记那出来，还可以再到李强省长那坐坐。<g在宾馆房间里好好泡了泡澡。 在泡澡的时候慕容轩心里面在想：高放书记有那么关注国内外新闻的习惯，自己登门拜访的时间最好要在新闻联播结束之后。 慕容轩洗好澡，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一点。 但又想到要跑那么多家送这些土特产，还是早点出发为好。 先去的是钱葵部长的家。羊城西郊钱老爷子的院子，已经装扮出满是春节的味道，红红灯笼挂在大门上，厨房不时传出炖肉香和油炸的声音。 这个院落，绝大部分保持了慕容轩以前来的时候的那个样子。门前停靠着的可都是豪华车，慕容轩扫了一眼，他看到有三辆奥迪，两辆奔驰，一辆林肯和一辆宝马。 慕容轩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其中的一辆是临海市委古书记的奥迪a6。 钱老爷子的养的那些个猫猫狗狗的，见两辆奥迪靠近院字，于是就撒了欢的吠叫着。 慕容轩下车后，那两只黄土狗就在地上打滚摇尾巴向他讨好。 秘书黄平、司机林双城在车后提出礼品。 钱老爷子老夫妇精神矍铄，笑呵呵迎了出来。 钱老爷子有点耳背，所以声音大，他老远就问道：“慕容，你小子可来了。钱葵有事回不了家，打电话说你下午要来，我还不相信呢，你这个做市长的还是要以工作为重。” 钱老太太看了老伴一眼，然后说道：“老头子，就你话多，快叫慕容进屋喝茶，还有那几个小同志，都快请进吧。” 慕容轩一到客厅，几个客人微笑起身，钱葵夫人忙介绍：“这是沿江市长慕容轩。”大家一一过来握手。 “江南省委组织部龙副部长。”慕容轩心道难怪不认识，是江南省的，也亲切握手。 “江南省永悦矿业董事长马明。” 马明是江南省知名矿业民营企业家，但江南污染企业资源不如羊城深厚，特意拜托龙副部长联络钱葵，想在沿江发展而来。 得知来着是慕容轩，紧握道：“慕容市长，请多关照，我和沿江飞达矿业张总，很有合作意向呢。”慕容轩微笑道：“欢迎欢迎。” “这位东林市委古书记。” 慕容轩和古风相视呵呵一笑，古风道：“我们老相识，慕容市长是羊城最年轻正厅级干部，谁人不知呀， 现在是最年轻的市长了，大名人哦。” 余下或是钱葵党校同学，或是钱老爷子的子孙辈。正是：权大门庭旺，远在郊区有人访，人困世情寒，近在闹市无人问。 几人稍坐片刻，慕容轩婉拒钱老两口和钱葵夫人的晚饭邀请，告别出来，都理解正是串门的时候，钱家人也就不再客气。 慕容轩几人在羊城省委家属大院附近，找了个清雅的湘菜馆。留下三人自己用餐。慕容轩自己开沿江二号车进了大院，车有省委特别通行证，加上曾任蓝省长秘书的经历，慕容轩不费吹灰之力找到高放的住所。 羊城省委家属大院，是解放羊城市后，由军队圈起来的国民党要员的公馆、别墅，专门留给部队高级干部，和地方行政长官带家属入住。 羊城省军区合并到大军区后，就全部成为羊城省委省政府的家属大院。别墅历经多次修缮装修，古朴高大的外表，舒适现代的内部构造。 停靠在一号别墅门前，时间正好是七点三十分，慕容轩下车亲自轮番上阵，手提进来四大件礼品，高放家保姆，亲切得体招呼道：“是沿江慕容市长吗？” 慕容轩很拘束道：“是，高书记在家吗？” 高放一身家居服饰，轻快从书房出来，满面春风呵呵道：“我等你上门送礼呢，怎么会不在家。慕容，你来的时候很好啊，没有打扰我看新闻联播啊。” 慕容轩已经预想高放可能不会在家，不由惊喜道：“高书记，想不到您在家啊。” 高书记夫人也走了出来，一边叫保姆给慕容轩倒茶，一边求证道：“老头子，还是基层同志说实话啊，这个家说到底就是客栈啊，你在的时候少，不在的时候多啊。” 慕容轩市长以前曾经做过蓝省长秘书，知道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们的工作生活规律的。 这些个大领导几乎个个都是日理万机，他们的作息时间都有一定的规律性，一般都会工作到深夜十二点多的，包括全国其他省、直辖市的shengwei书记、省长，但也不能否认有极少数例外的领导。 因此，进到一号别墅里，慕容轩一见到高放书记在家里面看电视呢，他心里面就吃惊不小：莫非高放书记市特意在家里面等着自己上门“送礼”的。 高放书记和慕容轩坐在客厅沙发，话题自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当慕容轩和高放书记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慕容轩这个家伙那个“盗心术”就像是个自动开关似的，立马就开动了起来。 就在慕容轩盯着高放书记双眼的刹那间，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慕容轩已经很清晰地读到了高放书记此时此刻心里面的想法——今晚高放书记专门在家等候慕容轩“送礼”上门是假，这位书记大人想趁机了解一下这位岭南官场的政治新星，这才是岭南一哥的真正意图。 知道了高放书记内心的真实意图之后，慕容轩就不敢大意了，他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地在高放书记面表现表现自己，也为自己今后的进一步高升找到一个坚强的靠山。 慕容轩在心里面想到——即是说今晚达不到这个效果，最起码也要让高放书记面对面的感性了解一下我慕容轩是个啥样的人，为今后自己沿江的大干快上铺下路子。 就在慕容轩胡思乱想之时，高放书记那里却已经开始发问了，高放书记郑重其实地问道：“慕容市长，你应该清楚，我们岭南省地处板块交界，造山运动构造出无数秀美的山川，也造就出无数宝贵的矿产资源。” 高放书记接着说到：“但天道无常，利弊共存，在沿江矿山资源的开发上，一定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矿山资源的科学合理开发，另一手还要抓好环境污染的整治和保护。而且，这两者务必要做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不能有任何的偏废，否则就会出大问题。那么沿江市委、市政府要特别注意你们那里的地质灾害，比如地震、泥石流这些问题。”< 234.第233章一号别墅 慕容轩此时的神情是侧身而坐，全神贯注地认真注视着高放鼻下方，据说这样的效果，会让谈话对方感到，倾听者的态度专注而诚恳。 其实则不然，慕容轩是用这个神情在掩饰他的“盗心术”异能量。外人绝对不会知道，就是这个让无数人认为慕容轩这个年轻人谦虚谨慎、尊重领导的神情，恰恰就是他发动“盗心术”的时候、、、、、、 几分钟的凝视，慕容轩大概已经清楚了高放书记想要他谈写个什么内容了。 “盗心术”异能量帮他搞清楚高放书记所思所想之后，慕容轩略作沉yin，然后就开口说道：“高书记，到了沿江以后，我特意去查看个别不达标的，市政府严令整改，还安排了污染企业污染库下游居民的拆迁工作。但如果遇到特大自然灾害，就难保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高放书记悲天悯人，叹道：“守牧一方，如履薄冰，如果天灾无法避免，那就严格**的因素。多少危害人民群众的公众事件，我们一些同志，不反思工作是否尽责，都把天灾做为借口，动辄什么灾害，五十年不遇，百年少见，其实都是本可以回避的重大事故，简直是对人民的犯罪。” 高夫人见他动了真情，婉言道：“老高，你是在给慕容市长谈工作，激动什么吗，慕容市长大过年的，来家坐坐，你看你，就不能轻松点。” 高放严肃道：“慕容肩负沿江六百万人民的责任，我难得和他谈会儿心，你别插嘴。” 高夫人大度抿嘴笑了笑，她深知丈夫的个性，慕容轩是投了高放的缘法，不然早冷面打发了。 见老两口一个话语不投，慕容轩有些紧张，再看高夫人微笑着，贤惠地递给高放一个靠背，高放腰椎不好。 慕容轩就放下了心。调整了一下坐姿，高放赞许道：“慕容，你亲自去沿江，视察污染企业污染库就很好啊。我在羊城报、卫视上都看了，你是认真负责的态度去的，不像有些领导干部，走马观花，隔着车窗搞调研，还有你关于突发预案的工作安排，早在guowuyuan预案办法颁布之前，很有政治观察力啊。” 慕容轩恭谨的像个小学生，他在心里面想道：侥幸自己在沿江视察时没有偷懒，一身臭汗值得啊。突发预案是林娇娇从李蓉蓉那里得知的消息，还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得到高书记如此评价，蓝省长、钱葵再加把柴，自己升到市委书记也算指日可待。 两人谈了十几分钟，省委秘书长拍打着大衣，进了客厅，呵呵道：“高书记，外边下雪了啊。” 慕容轩连忙起身：“秘书长，好。| 秘书长一怔，看站起来的年轻人，是慕容轩，wozhu慕容轩迎上来的手，亲切道：“是慕容啊，我说高书记这里汇报工作的，哪能有这么年轻的。” 言下之意，即回避了登门送礼的俗事，又夸奖了慕容轩年轻有为，不亏是做省委秘书长的水平。 秘书长是钱老爷子老部下，和钱葵私交很好，也是钱老爷子那大年初一聚会中人。 秘书长心里叹道：蓝省长、钱葵培养的小秘书了不得啊，看来高书记也很欣赏，一般等闲地市市委书记，也坐不到高书记家里，何况只是市长，后生可畏啊。 羊城冬季气候阴雾寒湿，极难见到下雪，高放是北方人，很喜欢雪景。情不自禁跨到廊下，慌得老伴连道：“衣服衣服。” 慕容轩猜省委领导之间，还有要事要谈，陪着高放看了两眼雪，一回到客厅之后，慕容轩就提出告辞。 高放握着慕容轩的手：“慕容，你和你和我的秘书关系不错，有什么事情，叫他帮你联系。”<若惊道：“谢谢高书记。” 又向高夫人躬身道：“给你拜年了，提前问阿姨新年好。” 李省长不在家，和蓝省长夫人寒暄一番，放下四件礼物，完成了一天奔波。 夜里的雪花，就像顽皮的小精灵，打着旋儿，在空中翩翩飞舞。 久等的黄平、林双城见慕容轩从车里出来，春风满面，知道老板大有收获，肯定见过省委高书记，都崇拜的看着慕容轩。 慕容轩打开手机，好多未接来电。难怪，进省委家属大院，自己就把手机静音了。 慕容轩的回来，汪雨先是笑脸相迎，突然感觉不应该，杏眼圆瞪，双手抱*，佯装生气地嗔怒道：“慕容轩，在沿江好好做市长吧，回家做什么。” 慕容轩换了鞋，放下手包，笑呵呵地对汪雨说道：“回家做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汪雨心中一荡，对慕容轩娇羞地说道：“想的美，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汪雨高兴地，狠狠吻了慕容轩一口。 这一吻，撩拨的慕容轩有了状态、、、、、、汪雨满脸通红地推着慕容轩，低声说道：“慕容，洗了澡再说，我又跑不了。” 慕容轩温柔的低声对汪雨说道：“美女教授，怎么跑不了，明天你这个大靓女就到北京了啊。到时候我要去哪里找你呀？” 外面下着雪，又将近十点时分，应该不会来什么客人。 慕容轩情不自禁地对汪雨笑道：“小别胜新婚啊，汪雨，你的身材还是那么迷人，你怎么不说话？” 汪雨闭着眼，紧紧偎依着慕容轩强健，已经如痴如醉了，那里还有什么话。 卧室温度，早调的温暖如春，外面雪花飘飘，夜风吹雪，卷起沙沙的声音，窗外竹影斑驳，夜深知雪重， 时闻折竹声，一切仿佛梦境一般，美好而浪漫。 汪雨散开的发髻，幽香四溢，两人紧密相拥，享受着雪夜独特的温馨。 回去的路上，慕容轩心底暗暗盘算，到沿江政府四十多天，竟然一多半的时间，忙于应酬，打理人脉资源日常行政，副市长们还算给他薄面，倒运转井然有序。 慕容轩一大早分别打电话给沿江市府秘书长、黄平，通知他们回沿江坚守岗位，慕容轩可不允许自己领地，有招呼不到的地方，有靠得住的人自己才能放心周旋在羊城权力圈。 尽管还是代市长，慕容轩通过自己一番腾挪，在沿江还算掌控了：管帽子的、握枪杆子的、拿钱袋子的人。 说不上是什么阳谋还是阴谋，慕容轩通过做人做事，凝聚了本属于市委书记程克利的资源。 做人，就是会处关系。做事是实际工作，这点其实下属不那么在意。 会做人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关系中，成为这个关系的一部分，最好是很重要的那部分。 官场说谁工作能力强，一点都不是在说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能力强。你仔细地琢磨一下，看看那些把能力片面理解为做事有本事的人，有几个在上司面前，有好日子过。 在羊城百货停车场，坐在车里的林娇娇，在看第二眼手表的时候，一个ting拔俊朗的男士，黑色短大衣，打着白相间领带，戴着黑色偏光镜，轻敲了几下车窗。林娇娇正在无限遐想，心难免一惊，细看却是慕容轩。 不由笑靥如花，林娇娇解开中控锁，慕容轩在进车同时，细细观察了停车场，佳节忙碌购物的，人来人往， 没有人留意，这个路虎车里——两个人、两颗焦渴的心。 两人没有电话里的情话绵绵，千言万语难敌此时一默。车泊在绿化带下，很是静谧，环境simi，林娇娇靠着 慕容轩的肩，千种风情，万般幽怨，娴静如花，暗香如兰。 慕容轩拦着林娇娇的纤腰，一手托着林娇娇玉雕般精致妩媚的脸庞，轻轻吻了上去。心里却道：林娇娇车停的位置真好。<chun微起。 两人生活轨迹并行，难以jiaocha，即使jiaocha一次，也是相距变得更远，现实也不容矫情，林娇娇含羞道：“那我去置办些食品，还有明天去江州老家的礼物，你想吃什么啊？我好一起准备。” 慕容轩打开手包，取出一张羊城百货储值卡，装在林娇娇的挎包里，一边在林娇娇耳边轻轻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弄得林娇娇酥麻了半边shen，脸红红的推开来慕容轩，取过来挎包，嗔道：“说的总那么好听，今晚我们吃西餐吧，我到商场再给你挑件衣服。” 慕容轩知道，林娇娇是极注意情调品味的，呵呵道：“那我就等吃大餐了，还是给你多买些东西。还有，别忘了叫商场的人，帮你送上车，你性格太不爱麻烦人，受累的老是你自己。” 林娇娇心里暖暖的，温柔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家里等我，反正是不劳你市长大驾就是了。” 慕容轩刮了林娇娇鼻子一下，又细细看了看周围，下车离开先回小区的爱巢了。 羊城百货里的林娇娇，像个居家小女人，在海鲜区挑了大虾，在鲜肉区选了嫩牛肉、鸡块、里脊，一圈下来，购物车有肉类、蔬菜、鸡蛋、奶、进口红酒、正品龙井，以及各种西餐佐料。< 235.第234章美人依旧（1） 林娇娇现在穿的，都是自己代理的伊莱克缇女装，所以只逛了逛男装区，给慕容轩挑了一套进口大品牌的西装，一套高档丝质睡衣，还有两人常备的neiyi袜子，选用些洗化类，才去礼品区，挑了串亲戚门儿用的九件大礼盒。 羊城百货值班经理巡视看到，林娇娇大举购物，毫不看价格，又是气质清华脱俗，容颜俏丽妩媚，不由大献起殷勤，叫来一名营业员，提供一跟一贵宾服务。 在收银处刷了慕容轩给的储值卡，竟然消费有18736元之多，看来是五万的储值卡。超市服务人员送林娇娇上车，商品足足装了一车。林娇娇心想：礼品留在车上，剩下的自己至少还要跑上两次，叫慕容轩抛头露面是不妥当的。 林娇娇在小区泊车的时候，并没有找到沿江二号奥迪，留意到不远处有一警用牌照奥迪，想来应是慕容轩的掩饰之举。 这个小区住的多是青年才俊，大部分并非羊城本地人，已临年底，回老家过年的居多，小区显得寂寥冷落。<吁吁，在自己车与住所302室入户门之间，搬运采购物品用了二次的时候，屋内的慕容轩大开着暖气，身穿一身neiyi，细致进行着卫生大扫除。 客厅音响里，放着慕容轩从自己车里带上来的碟子，激越高亢的音符中，慕容轩思虑着沿江的工作：程克利书记春节放假前，肯定安排市常委会例行聚餐，届时会不会抛出什么议题；平安沿江专项活动指挥部指挥长，已有政法委书记挂帅，自己安排沿江公安局长张军单独办案，如有展通报范围怎么定；原公安局长纵横沿江多年，这次被自己调个司法局长的冷板凳，却一直隐忍不发，肯定要有所动作，在一切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是坐等毒蛇出洞，还是主动出击。 听到钥匙响声，慕容轩拉开门，见一脸细汗的林娇娇手里地上一片购物袋，急忙帮着提东西，一边呵呵道：“我们两个能吃多少吗？就是一起过年也吃不完啊。” 林娇娇娇娇道：“我现在有心情，想多做几道菜，又是年节吗，也算谢谢你吧。” 慕容轩知道林娇娇指的是前一段时间，打给她的100万，微笑道：“我们之间不要客气了吧，就算我在你公司那长线投资，你那么能干，打理好生意，发了大财，我可是要连本带利收回的。” 林娇娇知道慕容轩是打趣，羞羞心道：别说本利给你，我人何尝不都给你了呢。 林娇娇取出那套高档睡衣，递给慕容轩，又道：“你做什么卫生吗？我还要重做，这有套新睡衣，你去冲过澡，试一下怎么样啊。” 林娇娇在厨房整理起食材，慕容轩本想进来帮忙，结果被林娇娇推了出来。林娇娇自己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不愿意心爱的男人沾染厨房油烟气息的。 慕容轩就去冲了澡，穿了新睡衣，室温很适宜，就在客厅大沙发上舒适一靠，收看起新闻联播。 受shengwei书记高放的影响，慕容轩开始定时收看新闻联播，注重国家政治生活。 厨房里忙碌着的林娇娇，不时观察着专注的慕容轩，冷峻的神态，凝重自信，随意中带出成熟稳重，威权一身的慕容轩魅力亦非当年可比了。 沿江市委组织部长莫名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国企高管出身，自律难免不够，又手握重权，当真是糖衣炮弹、**攻击的重要目标，思索再三，给黄平打了电话。 黄平正在市政府，加班汇总市长的文件目录，见到慕容轩来电，马上尊重站起来，恭敬接道：“慕容市长您好，有什么指示？” 慕容轩没有开门见山，绕了圈子，严峻道：“市政府没有什么事情吧。” 黄平一愣，心道：别说市政府，包括市委有什么事情，除了自己外，市政府要员、各局委诸侯，都是立刻向慕容轩汇报的，难道自己有什么工作遗漏，不可能不应该啊，高速思索着，手里、背后已经渗出汗来。 黄平紧张道：“慕容市长，一切工作正常，张局长刚来电找您，我说您不在沿江，让他直接联系您，其他 的没有什么了。” 慕容轩听出了黄平的忐忑，自失一笑，自己太严肃了。温和道：“组织部那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轩在市委市政府机关、局委县区下属面前，说话蒙太奇起来，言简语意却很广，给 下属想象空间很大，大家都知道，慕容市长言谈必有所指，领会加揣摩，更是诚惶诚恐起来。 黄平刚平稳的心，又提了起来，莫名和他的那个办公室主任美女无影山下的事情，知道的就有秘书长、林双城和自己，自己没有来得及汇报，慕容轩就问起来，是不是他们俩人汇报了，自己就难免有知情不报的嫌疑。 黄平小心道：“慕容市长，我用保密电话向您汇报。” 慕容轩反而提起心来，难道莫名真有什么事情。 林娇娇在餐厅精心布菜摆酒，疑惑慕容轩怎么在阳台，还不出来，很担心发生什么突发事件，破坏来之不易的相聚。 阳台上的慕容轩，从黄平用市长办保密电话打过来，到挂掉，基本上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嗯啊几下。 见出来的慕容轩脸色凝重，林娇娇手指理了下耳边秀发，明眸不解注视着慕容轩。 慕容轩不好意思笑了笑，故作轻松坐在餐桌边，一边欣赏黄油焖猪里脊、犹太式焖牛肉、大虾鸡蛋炒通心粉等等，一边解释道：“一个朋友有点事，没有什么，可以吃了吗，你做的菜好漂亮，香气四溢啊，我来开酒吧。” 林娇娇调皮用一只手指，打出不可的手势，先去安排了烛光，又去洗漱间洗了把脸，细致补了淡妆，出来打开轻音乐关了灯，整个餐厅温馨浪漫起来。 烛光相映，林娇娇容颜如花，俏丽精致，慕容轩面对丽人、美味、佳酿，两人轻斟慢酌，细品美味。 见慕容轩沉默失神，林娇娇嘟起来樱唇。慕容轩想想也没有什么忌讳，也想听听林娇娇高见，就一五一十讲了，莫名和办公室美女主任肯定无疑的aomei。 林娇娇放下刀叉，惊奇道：“我对那位办公室主任还算熟悉，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很有修养的，好像她老公是部队里的一个团级干部，一旦闹开了，莫部长不好收场啊。” 慕容轩心道：那位办公室主任当然漂亮，水mitao一样的女人，自己还曾想入非非呢，也很能理解莫名，但也不得不帮他绞杀在萌芽状态。 男女私情既非官场大忌，对于莫名身后的背景而言，也是特大忌讳。 慕容轩犹豫道：“我初到沿江，立足未稳，市委那边莫名的支持，对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作为朋友 ，我不希望他出事，毕竟组织部一个机关里，还涉及军婚，玩火玩大了怎么办，你也是知道莫名背景的。” 林娇娇幽怨盯着慕容轩，幽幽道：“要他们不是一个单位，那位办公室主任也不是军婚，是不是莫名怎么样，就是他自己的韵事了。你也不会过问了是吧。我和你不是也——。” 爱情那么高尚，现实那么残酷。说到这里，林娇娇高傲的心隐隐作痛，难道命运不垂青，自己唯有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了吗？ 慕容轩何等情商，靠过来紧wozhu林娇娇的双手，尴尬而又心急道：“我不许你拿我们，和他们来类比，我说不出来，但我们是什么样，你心里不知道吗？” 见林娇娇目中隐隐闪的泪光，慕容轩抑制不住心疼，坐了下来，揽着林娇娇，不知怎么解说，默默片刻而已，慕容轩手机响起来，是沿江公安局长张军。 张军得到慕容轩鼎力支持，在沿江公☆安局威望日隆，几次微服体察警情，基层所站科队的干☆警，无不拿起精神，投入专项活动，打击犯罪，维护治安，也侦破了一些陈年旧案。其实很多案子不那么难破，只是有没有拿出，必破的决心而已。 随着张军shenru到广大干☆警，团结的积极因素越来越多，沿江公☆安局一些崭新力量脱颖而出，使张军深感欣慰，工作越发得力。 “慕容市长，我有事要向您汇报一下。”张军先谨慎探了探，慕容轩所处环境。 慕容轩看了看林娇娇，心道：张军电话真是个时候，正不知道怎么劝解林娇娇。 “老张，我很方便，你请讲。”慕容轩甚至都没有放开林娇娇的意思，林娇娇倒是职业素养侵染日久，不习惯慕容轩如此谈工作，羞羞推开了慕容轩，弄得慕容轩一个莞尔。 慕容轩内心一种神圣感，强烈起来，有种踏上无形战场的感觉，沉重对林娇娇点了点头，给张军打了电话，严峻道：“老张，按你计划进行，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我打电话给市府秘书长，明天请你安排技术力量，加强市政府和公☆安局手机、电话通讯安全，很重要啊。” 手机电话的监听，是慕容轩一直担心的漏洞，倒不是担心自己和邓莹莹、林娇娇的通话，他们之间号码是绝密的，没有瑕疵。< 236.第235章美人依旧（2） 倒是市政府、市公☆安局鱼目混杂，自己的办公电话、公务手机，知道范围并不小啊，未雨绸缪绝对没有错。电话另一端的张军，暗赞张慕容心细如发。<g上，痴痴相对。 林娇娇紧紧依靠着慕容轩，温柔的像一只小猫。毕竟刚才惨烈一幕，两人都不由感悟起，生命与爱情的命题。 林娇娇象牙塔里长大的女子，工作以来，又是顺风顺水，对社会上悲欢离合、残酷无情的阴暗，了解远远不够。 她体会到，自己对于风花雪月的感伤，多么不值一提。情感上即使不被世人所理解，即使遭受世俗的唾弃，起码还能和慕容轩，平平安安的，在阳光明媚里，就是尽有喜怒哀乐，也均是生活。<mian也终有时，相比之下，好过那：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第三者纠结的心病，大彻大悟后，无非是过眼烟云，何如真真切切，把握自己情感世界，那怕身后，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林娇娇感伤不已，轻语道：“慕容，上辈子我肯定欠你好多好多，要不然，为什么要让我，今生还的这么苦这么累，从毕业那一年，偏偏总是能遇到你，为你思念，为你牵挂，为你欢喜，为你惆怅。” 慕容轩思量，林娇娇忧郁起于刚才的惊悚，柔声宽慰道：“林娇娇，别想那么多，我在沿江，大可不必担心什么。” 慕容轩*有成竹、冷峻刚毅，极富男人魅力，林娇娇心道：慕容轩是山，我就是泉，慕容轩是橡树，我情愿是木棉。 想到橡树木棉这里，林娇娇靠了靠慕容轩，轻道：“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相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相互致意。” 慕容轩为林娇娇所感动，凭着印象错误接句，深情款款道：“尽管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语言，这才是我们，爱的真谛。” 林娇娇听到，慕容轩yin的诗句漏洞百出，本想莞尔一笑，看着慕容轩认真的表情，诚挚的眼神，情不自禁吻了吻慕容轩。 其实慕容轩和林娇娇，聊到莫名组织部办公室美女主任的情事，彼此心里一直很纠结，慕容轩今晚不敢亵渎，忧郁中的林娇娇，如今林娇娇的主动一吻，打开了心门，慕容轩回给林娇娇，更热烈更动情的wen、、、、、、 不多时，林娇娇已是、、、、、、慕容轩把难以表达的心，融进每个细微的动作，是爱恋、是怜惜、是心疼、是难以割舍、是相思情长，是为伊痴狂，是千般无奈，是万种思绪。<，想着那句：身后那怕洪水滔天，也任由慕容轩了。 事毕，慕容轩心底郁结一扫而空，他对林娇娇说道：“你明天几点去江城？” 林娇娇说道：“我一大早就走，下午我还要赶回公司，敲定放假事宜。” “招聘来的那个经理，很尽心尽责，我倒省心不少。放了假，公司里的事情我交给她了，就回江城，过了年再回来。” 林娇娇娇嗔地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你当官升的这么快，做到市长，算是羊城官场青年一代，出来的凤毛麟角了啊。” 慕容轩呵呵道：“想起最初，在羊城，我可是那一批干部里最倒霉的一个了。” 林娇娇叹了口气说道：“时势造英雄吗，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跟对人，站对队，你是样样都占。” 林娇娇深知其中个味，感慨一二，在所难免。林娇娇继续道：“现在的沿江，也就你敢去，换个人也只会是维持的格局，难治理出什么样子来。” 慕容轩一直知道，林娇娇见解有独到之处，微笑道；“我就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平庸而治，不是我的性格。” 林娇娇幽幽地说道：“做事的人永远有错，你越想做出成绩，反而容易犯错误，一犯错误就容易受人与把柄。” “现在官场，大家都追求平安无事，至少能做到，出事了自己也无事，干实事干大事的，有几个不是有背景或者秉性难移的人，你属于哪一类想过吗？” 慕容轩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 现在羊城官场，确实没有谁，敢为天下先，脚踏实际，谋实事做大事了。 自己在羊城开发区，不就是在招商引资上，一个不对付，被当时的局长给陷害的吗？ 没有背景的支持行吗，难以自保，何谈保一方平安，发展一方经济。<g后，吻了吻额头，催促林娇娇睡觉，林娇娇看了看时间近十一点了，也就偎依着慕容轩，娇娇睡去。 蓝省长最大的一块心病是他的现任秘书的任职问题，他一直想把他安排到一个相对较好的位置上。 省直厅委机关行政职能是线条式的，不是面上的，安排个安乐位置，倒是舒服，而成就一方主官，一展政治抱负却难。shengwei书记的秘书，如果放出来安排，待遇多数正厅级别，或实权厅局一把手，或一地市长，近期安排最好的，就是前任省委的大秘书，从中央到地方，一路跟随着书记，鞍前马后，才任了地市的书记、市长。 而蓝省长的秘书，至多是地市副书记或副市长，副蓝省长的秘书，安排就没有这个格了。 慕容轩考量一番，对蓝省长道:“锦达省长，你那个秘书任正处级别时间太短，先做做沿江市政府的副秘书长，现任秘书长是老秘书长了，也该动动了，您看?” 蓝省长沉默一会儿，道:“那就有个过渡吧，不过还是尽快，我这个秘书不错，省委副秘书长向我要过他，我尊重了秘书自己的意见。” 慕容轩之前在省委、省政府办公厅都做过，和省委的副秘书长们常打交道，省委的那个副秘书长，很多年不动了，在省委办公厅主管信息、法规和理论研究的，是省委机关刊物《羊城政论》的主编。 属于位高权不重的那种虚衔，天天像个教授一样，因为shengwei书记高放是专家型领导，注重研究也看重新 闻报道，也就水涨船高起来。 饭后蓝省长回避了其余人，蓝省长沉重道:“安排了我这个秘书，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排在我后面的这位副蓝省长是早晚要上去的，你多联系着点。沿江矿难就是官煤勾结的典型，**是要危及政权巩固和稳定的，省委为什么能淡漠了事呢，这就是个态度啊，再出什么乱子，省委就肯定会有动作了，届时我会和副蓝省长谈谈，看看他能不能为你说上句话。” “如果沿江再出事，省委拿掉市委书记程克利，这样就是要再调来一位市委书记，或者就地提拔你慕容，由你这个沿江市长，来主持沿江大局。” 在省里，市委书记，就是封疆大吏，肩负一方，关系重大，慕容轩34岁，尚算稚嫩啊。 省委高放书记那里是最关键的，可是能左右高放决心的人物，慕容轩没有，蓝省长和钱葵，是当时离任的罗杰，迎合复杂妥协下来的结果，高放欣赏自己，并不代表自己真正融入高的圈子，就连他的秘书到地市任职，不是也没有落实吗? 毕竟自己没有大的政绩支撑，事在人为，先搏一把，变数还是有的。而且最关键的是，一路秘书历程决定，来点慕容轩主持沿江这个题目的人，不能是省委组织部长钱葵，也不能是蓝省长。虽说用人可以唯贤，也可以唯亲，也可以唯上，但慕容轩上升的确实太快，在这个关口，周其昌、钱葵是张不了口的。 官场是另外一个江湖，既有党同，又有伐异，既有互动，又有互用。排在蓝省长后面的这位副蓝省长也是省委常委，位置倒超脱些，目前他对慕容轩还是有点看法的，蓝省长凭什么，让他来在关键点上，去推上一把呢。 慕容轩不解道，蓝省长，沿江现在为了大局，什么都在拖，能出什么事情，都希望不出什么乱子，可天灾背后是**，**背后是**，一些黑幕不揭开，对沿江群众，就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蓝省长耐心道:“慕容，你要耐心，等别人跳出来，你不是沿江一把手，掌握些实力，就掀起波澜，不呵护大局，不听市委招呼，那不是明智之举啊。” 蓝省长没有过于细致来讲，他相信以慕容轩智商，一定能揣摩透。什么安排都说出来，蓝省长倒来了兴致，又带着慕容轩一行，一起泡了温泉。 等和蓝省长分开，慕容轩嘱咐黄平、林双城入住羊城大酒店，自己单独行动，在超市买了条好鱼。在那个高档住宅小区聚会，次次都是林娇娇的厨艺。< 237.第236章美人依旧（3） 今天慕容轩有露一手的兴趣，以弥补自己亏欠的诺言。 元宵节古代也称上元节，古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就指的这一天，今晚的月对慕容轩、林娇娇来说，肯定很美、很浪漫。 中国人对月的情感，是其他民族不能比拟的。从“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些就能写照的出来。 元宵节也就是中国的灯节，羊城的各个公园那是搞灯展的，大街小巷，很多灯早早亮了起来，灯火通明， 五彩斑斓，造型各异，甚是好看。 林娇娇等待慕容轩的到来，很早把房间细致清洁一遍，她是有洁癖的小女人，忙完又对镜细看自己，很满意笑了。 三十岁的女人了，岁月没有怎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除了多些妩媚的风情，脸庞还是宛若chuzi的纯净，像一只空谷幽兰。 在羊城的传统，今晚是所有房间的灯都要亮着，家家户户要吃汤圆，林娇娇细致化了淡妆，把房间所有的灯打开，又开车去羊城百货买汤圆。 一般的波澜壮阔后，很难再去留意一滴水的精彩了。 林娇娇很欣赏那句：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一个人而忘记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 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了你，并且爱上了你，这就足够了。 当林娇娇买回汤圆，不由无语露齿一笑，小区门口，正在开窗接车卡的奥迪，正是慕容轩，鸣了两下，慕容轩回头，看到调皮妩媚的笑脸，会心一笑，倒把门卫弄得迷糊不已，这两人说是熟人，也不相互打招呼，不认识又都傻笑什么呢。 刻意保持距离，拉开时间段，林娇娇上楼好久，慕容轩审视四周，才上了楼。房间一个春节没有来过，温馨依旧，整洁清爽。 见林娇娇已是依墙而立，笑意嫣然，慕容轩呵呵道，今天，我特意买了鱼，我们做鱼吃。 林娇娇就靠了过来，娓娓道，今天元宵，我买了汤圆，做鱼很麻烦的。 慕容轩兴致很高，呵呵道，看我的，今天我就是专门为你做鱼吃，将功补过。 林娇娇就接过慕容轩的包，开心道，沿江除了你们多事情，我哪里能怪你，嗯，好好表现，我可是要吃正宗羊城酸菜鱼哦。 慕容轩表现欲更强烈了。摆出大干一场的样子，换上林娇娇的围裙，收拾起鱼来。 时间空间转换，并没有给慕容轩、林娇娇任何的隔阂，两人呆在一起，越发亲近自然起来。林娇娇乖乖的看着 慕容轩剖鱼，就问道，你手法还ting娴熟啊？ 慕容轩自豪笑道，小时候，特喜欢吃鱼，自己没少下小河抓鱼，用小刀把鱼收拾好了，撒些盐，就用水把纸浸湿，把鱼裹好，放在火炉边炕，那鱼才叫一个鲜美。 林娇娇还从没有听慕容轩有心情讲小时候的趣事，一时温馨小家的感觉充盈了整个房间，外边的月也别样浪漫起来。 选举日终于就要来临了。临近下班，慕容轩坐在市政府自己的办公室，迟迟没有回沿江宾馆，和已经到会的县区代表，一起见见的意思，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山雨欲来风满楼，会使时间变得如此难熬，就像暴风雨将至的前一刻，虽然压抑的让人*闷，心里却渴望着闪电霹雳，又带着些莫名的忐忑不安。 下班的时候，汪雨特意从北京打来电话，未语先笑道：“我们家的大市长，紧张了没？明天可是要进考场了，要不要我回来陪陪你?” 慕容轩能感受到汪雨的关心，他呵呵道:“你以为我是考科举，要状元及第啊，组织选举程序那一套，走走形式而已，你过来，倒惹些笑话。” 汪雨不甘心，伶俐提醒道:“慕容，我听说，领导做报告的时候，有些在稿子旁白，会加些文字提示， 比如某句后，要做什么表情，打什么手势之类，叫子平找些中央领导的电视讲话，你参考着多揣摩一下。” “不许你在那里笑，我的话你从来就是爱把它当成耳旁风，以我看，你习惯的五指半空成拳的手势，就很能带出决心的意味。演讲和做报告时的肢体语言对一个成功的演讲者来说很重要，好的肢体语言会给你加分增彩的。” 慕容轩更笑不可遏了道，政府报告改了四次，我算是刚熟悉了，想不到你更高明，你要做了市政府秘书，秘书长是要丢饭碗的。” 等挂了电话，慕容轩又觉的，汪雨的话也不无道理。 慕容轩正在出神，红色宝密电话响起来，是省委组织部长钱葵打，听得出心情很沉重道，慕容，沿江是不是有什么异动，我听到有人在鼓动出租车ba工，这事你知道吗？mingan时间，慕容轩知道也不能说知道，暗道，我坐在沿江办公室，也才是半小时左右，得到个小道消息而已，钱部长远在羊城，消息如此灵通，看来钱葵的确在沿江另有眼线啊。 “老领导，我是在春节的时间，听群众反映说，出租行业擅自涨了价，反响很大，至于ba工，就有些耸人听闻了吧。” “不管怎么样，民生无小事啊，出了**，后果很严重，程克利是个好同志，但未必是个好市委书记啊，沿江再出什么乱子，我在省委面前就为难了，你可要支持程克利的工作啊。” 现在沿江的班子，都是钱葵一手布局的。慕容轩盯的紧，钱葵交待的污染企业污染库没有出什么乱子，倒是沿江命案迭出，矿难发生，省委主要同志，对沿江有些看法，就在所难免了，对沿江的看法，历史是讲渊源的，钱葵暗暗忧心。 慕容轩跟过钱葵，很了解钱葵做事长袖善舞，有心机有权谋，可自从林娇娇那句提醒，留心到自己之所以到沿江做市长，未必不是钱葵的一步棋啊，而且看来，对自己还是设了防的，这才符合钱葵真正的风格。 慕容轩计算着，沉稳道，请钱部长放心，我马上通知公安局一下，加大监控布防，必要的话，我再建议程克利书记，安排沿江**支队做好应急的准备。 钱葵有些无可奈何道，防患于未然吧，我刚才给程克利通电话，他在慰问人大代表，我就很纳闷，守在办公室的本应该是他，慰问人大代表的应该是你，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不去见见大家吗。 慕容轩心里一紧，正了身子道，钱部长，我肯定去宾馆串串的，见程书记，我再给他汇报一下。 钱葵已经没有了心情，叹道，你注意方式，有情况通知我，沿江没有叫我省心的道理啊。 慕容轩等钱葵先挂了电话，才放下电话，皱着眉头，很有些莫名其妙钱葵的话，这时，秘书长已经在外敲门了。 沿江宾馆是代表会议住宿定点，全市307名代表，住在沿江宾馆的还没有一半，据说一些代表去了会所宾馆。 沿江宾馆的代表吃过饭，已经开始乱串一气了，秘书长一一推开代表的房间，遇到熟悉慕容轩的，就老道的说，大家好，慕容市长来看看大家。 遇到不熟悉慕容轩的，就道，这是慕容市长。 然后慕容轩，就一一握手道，大家辛苦了，我来看看大家。一切都是形式需要，该吹风的都已经传达过意思了，好像一切滴水不漏。 慕容轩甚至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了。 在那座会所里，就是另一局面了，本地干部派系，政法口的，企业界的，三教九流，也算是披着人大代表的外衣，才聚在一起一个特殊群体。 关键人物李建林没有露面，原公安局局长也只是照了面，但只是尽了地主之谊。大家心知肚明，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都暗暗领会，明天的市长选举投票有好戏看。 沿江人民公园后山别墅里，一反往常的灯火通明，书房里，李建林阴着脸，原公安局局长呆呆的道:“李主任，闹得太大，省委插手就不好办了吧。” 李建山冷笑道：“出租车是民营企业，政府乱收费引发**，省委插手，也是看政府如何收场，不给慕容轩点颜色，沿江的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公☆安局班子里现在还有我们的人吗，再不出手，我们的那些个事情迟早揭开。” 此时的沿江还是一片安详，谁也想不到暗中已是深藏的诡秘。 繁杂应酬一番，慕容轩回到二号楼后，还是下了决心，一一给沿江得力人马，打了招呼，特别是市公☆安局局长张军那里，含蓄讲道，市人大会期间，凡事一定要讲政治。 都是紧跟慕容轩的人，一点就透的。 讲政治就意味着，不仅严守本岗职责，还是时刻要听招呼，和市政府保持高度一致。有警力保证，再险恶的局势，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也会有所顾忌的，国家机器从来不是说说而已。<g休息，还是睡不安，辗转反侧。突然手机响了，就那么二声，挂掉了，静寂的夜里，分外诡异。 慕容轩警觉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亚力克集团老总，这位老总是羊城知名民营企业家，也是沿江市人大代表。< 238.第237章慕容轩的选举战 平时算是商务活动频繁，特别近期忙于矿业公司上市，称之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所以很少联系慕容轩。慕容轩心想，mingan时期必有mingan之事。沉思了一下，就回了过去。 “慕容市长，深夜冒昧打扰了，听来些消息，有些恐怖，我们的代表团不知道被谁打了招呼，选举投票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啊，据说还有bagong什么的。” 慕容轩倒沉住了气，笑道:“老总，谢谢你，你着人民代表，很有政治责任感啊，我也听到些风声，不过人大会从筹备到草案提议，都是经过市委同意批复的，我们要对市委有信心啊。” 慕容轩的话，使这位老总将信将疑，呵呵道:“总之，有关你老弟的事，我是分外上心的，但愿是我杯gong蛇影，多虑喽。” 地市级的厅级干部，都是省委任命的，所谓选举，历来只是约定俗成的形式程序。全国共有268个地级市，没有哪个地市人大会，会像沿江的人大会这么诡秘，从草根人家到实业老总，都隐隐不安起来。 第二天第三天，会议出奇开得很平稳，慕容轩声情并茂做了政府报告，数字很具体，计划很务实。 坐镇的省委领导省委秘书长很满意，也就要汇报省委，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一个圆满的大会。 代表们都认真讨论政府工作报告，市委市政府领导shenru到各代表团去，同代表们开展座谈。市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市法院、市检察院都选派了人员到会听取意见，回答询问什么的，一切很妥当。 沿江市电视台也安排记者，进行了不间断采访。总之主题是，这是个胜利的圆满的大会，电视台滚动播出大会盛况，还停播了其他卫星频道，包括正在热播的真人秀节目也暂时取消了。 弄得追风盛行的年轻人很有意见。居然说：“你开你的人大会，我看我的真人秀，井水不犯河水，尼玛的，干吗说停就停了呢？什么鸟人大会，都是骗人的玩意儿，还不如海选公正。” 沿江电视台的飞播字幕，充斥着各大单位向人大会的致贺，这就是沿江特色。 头一家致贺单位是沿江市商务局：张威同志率商务局全体干部职工钱贺人大会胜利召开，祝愿各位代表身体健康！ 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各单位头头儿在向市委市政府表忠心。 尽管慕容轩拥护者众，气度也很稳重老成从容，可是选票结果出来后，仍像瘟疫一样在大会传播开。 一个个代表团在暗传：慕容轩市长选票没有达到法定票数，省委选任的沿江市长落选了。 其实，真实的结果是：慕容轩以微弱票数勉强通过。 尽管这样，沿江市委还是没能圆满完成省委意图，没有很好维护好省委的脸面。也没有用多久时间，一个个沿江市委常委，被通知开会。 沿江市委常委会议室，全体市委常委一个不拉，都木呆着脸。把目光投向省委秘书长，那张涨红亢奋的脸。 秘书长环视一周后，将面前的会议桌面，敲的当当作响，一改往日温文尔雅，斥道，程书记，程克利同志，还有李主任，沿江人大会怎么开的，事先有没有向市委汇报过，筹备这么久，市委工作怎么做的，你们叫我怎么向省委汇报。 程克利额头冒了汗，太出乎意料了，这样的选举结果，别说在羊城，就是全国也不多见，省委内定的市长，全票通过才是皆大欢喜局面。 一旁的李建林心里冷笑几声，看来这几天工作真的是没有白做，本地干部群体，在沿江做企业的人大代表，发挥了juda作用，当然是负面作用，李建林面上也是惶恐着，低头看着皮鞋一言不发。 程克利支吾道，秘书长，沿江市委工作做的不扎实，我向省委检讨，常委会立刻开会研究，查明原因，这里面一定有预谋，这简直是给沿江抹黑的政治事件，我代表市委表态，一定严查到底。 慕容轩早料有不安定因素，如今，倒是神态自若，气度超然。 官场的人都懂，之所以勉强通过市长选举，暗下有动作是肯定的，针对的不仅是自己，考验的是市委驾驭大局能力，而事件本身，挑战的是省委的组织把控力。 要知道，省委内定了市长，地市党委，要无条件拥护、配合落实。 省委秘书长见沿江市委书记程克利，一副自己都感觉无能为力的表情，坐着越感烦躁，站起来叹口气道，程书记，我回羊城了，你亲自向省委汇报吧。 说着起身而去，迎面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市委秘书长带着公☆安局长张军匆匆赶来。 两人一个个阴着脸，竟然没有注意出来是郑秘书长，直接进了常委会议室，也不管场合适宜不适宜。 沿江市委的那个秘书长喘着粗气，神色异样，低声在程书记耳边道:“程书记，市公☆安局报告，沿江出租车在bagong，打着横幅，什么要吃饭要生存，还有个别地方出现打砸抢现象，呈现**苗头，张局长过来请示市委。” 程克利头嗡嗡作响，省委秘书长拂袖而去，岂不是迎面遇上突发事件，站起来急道，快，请秘书长留步，常委们全留下，研究紧急事件。 常委们相互交换着眼神。慕容轩隐隐感觉到，渴望的霹雳闪电来了。 出租车司机bagong事件发展的很快，市委市政府门口，拥挤着出租车有百辆左右，司机们打着“要吃饭要生存”的条幅，还有横幅血淋淋写着：政府乱收费，出租流血泪。起步价太低，政府刮层皮。 省委秘书长的奥迪到了市委大门口，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可出来一看，大街小巷，出租车一辆不见， 等到郊区，四处密密麻麻的出租车停放在一起。在乡间小道、在江边、在大桥底下，到处都可以看到成百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出租车司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抽烟、闲聊。 这次秘书长的怒火反而平息了，他冷静了下来，要以自己亲身经历，负责的向省委高放书记，汇报目 睹的一切，并暗叹，程克利是个好人，好同志，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市委书记，适逢市人大会期间，选举扫 了颜面就罢了，**，恶劣的政治影响是juda的，省委怎么另行安置，就看程克利能挽回多少了。 其实在稍微偏僻街道，有个别出租不听招呼，仍然正常营运的，只是被一帮身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人，砸了车，揍了人，摄于淫威，沿江三千余辆的出租车，才彻底停运了，出行的市民们，感受了一种非政府的力量，都惶恐不安起来。 市委市政府在紧急常委会议后，组成了副市长带领的协调小组，召集了鸿运交通集团为主的三家出租公司，连夜召开了协调会。 夜晚的政府会议室，一阵喧嚣后,副市长综合了各方意见，拿出了方案，低声汇报给静坐一边的慕容轩，慕容轩点了头，副市长就咳了咳，严肃道，出租车行业关系民生，虽是民营企业，但也要执行贯彻政 府的政策，经政府协调组决定，出租公司从即日起停止收取每月50元规费，立刻恢复正常营运。 出租车公司的老板哼哼道:“领导，一辆车每天50元，一个月每辆出租车的营运损失就是1500元，公司运营费用政府也不管，我们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慕容轩正色道:“那就由市政府牵头，调查一下出租车真正的运营成本。” 那位出租车公司的老板翻了翻眼皮，大咧咧道:“你是新来的慕容市长吧，你来沿江时间太短，不了解沿江情况，真正的运营成本，还是我给你讲讲吧。” 这边政府协调组的人，面子挂不住了，市长的受辱，就是市政府尊严，目光恨恨逼视，几个出租老板却趾高气昂，毫不在乎，慕容轩自感也有些尴尬，见张军黑着脸有意搭话，忙轻轻摇了下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当天晚上，蓝省长打来电话，只是含糊道:“慕容，该来的事情，早晚要来，这段时间，你那里也不要走动，好好守在沿江工作，要相信省委是清明的，是有决心的。” 慕容轩心态平和多了，官场多年，见惯了风平浪静，波涛汹涌，细水长流，大起大落。 选举面子难堪，事情往往是十有**，不能进阶如意。就是说事事如意，发展走到ding峰必然随之衰落下滑，高处不胜寒啊。 自己现在能够幸运的成为少数，可以攀登到ding峰的人，感受的落寞失意，就必须是多少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离开官位，就是英雄，也无用武之地。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同样适用官场，有多少人在有限的人生，把自己的得失把握的滴水不漏呢，能力未必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多数顾此失彼，有所长必有所短，面面俱到，事事周全圆满是不可能的。 沿江这一天发生的变故，以光速的速度在羊城地市间传递，慕容轩交好的朋友，向邦交国家灾后慰问一样，纷纷致电。 沿江组织部长莫名方式最特别，中石化国企出身，泼辣大气作风。< 239.第238章难堪的局面 莫名打电话道：“慕容市长，要不要叫老张他们都叫过来，一起喝个一醉方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吗?” 弄得慕容轩哭笑不得，心里更五味俱全了。 最叫人寻味的，是省委高放的大秘书的来电，秘书低沉道:“慕容，非常时期，坚守沿江，以静制动 ，静观其变，目前尚不可知，似乎有出乎意料的机会。” 这就近了蓝省长的那句话，慕容轩心里猛跳一阵，程克利也许会真被省委拿下，自己是否有可能，要看省委常委们，怎么均衡利益了。 虽然关键是省委高书记的看法，关键的关键是，谁为自己出面，提议自己主持沿江市委，高书记是不可能mingan之时，单独提议一个年轻人的。 慕容轩尽管迷茫，还是照着老领导和好朋友们的话，守在沿江，按部就班，视察，安排工作，会议，陪同，接待，每天忙的天花乱坠，工作时间天天在十二小时左右。 这样努力坚持着，没有过很久时间，汪雨传来了消息，在个深夜神秘来电道:“慕容，我老爸说，昨 晚省委常委会，是专门研究沿江问题的，那位省委常委副蓝省长，为你说了话，我说的不一定原版，意思是：慕容轩主持沿江市委，是可靠可行的，在沿江发展的特殊时期，一肩挑，有利于稳定大局，历数慕容轩同志一步步工作表现，政治坚定、能力突出、作风过硬、群众信任、是善于领导科学发展的干部，邓公的干部四化不能落实在书面，也要落实在沿江工作实际上啊。” 慕容轩就像接受信息的雷达，加大了频率，也跟着神秘兮兮道:“还有什么？” 汪雨也是官场老成了的人，还能沉住气，她说道:“听说还有个别常委有异议。慕容太过年轻，上的太快，不符合干部提拔任用要5年一届的管理规定。但少壮派的王副书记，就很反感地说，沿江程书记年龄倒是不年轻，但是沿江大局糜费不堪。” 慕容轩没有听到蓝省长、钱葵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嫡系弟子，在常委会上的沉默一笑，就能支持常务副蓝省长提议的。 最后汪雨气愤道:“就单独政法委书记，以初到羊城，不了解干部，保留了意见。大家见省委高书记 领导面带笑意，最后讨论的也就有了结果，但没有下文前，老爸要求严守机密。” 只有慕容轩明白，蓝省长和那位常务副蓝省长之间一定存在交易，不外乎蓝省长以提前两年，主动结束自己的政治生命，来成全了他，也成全了慕容轩。 两年光阴，对于省部级别行列，尤其关键，他换来的是，提前二年任职常务副蓝省长，政治利益交换是很值得的，又则鼎力拉起的慕容轩，是个官场怪胎，纵横跌宕间，竟能步步高升，虽然常务副蓝省长早看透慕容轩性情中的刚正，早晚会有大挫折，但仍属可造之材，这点是没有错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省委秘密计议的意图，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传到了沿江。当然，这事起初只是在民间那里传着，没有什么可靠性可言，毕竟程克利下台的传闻，在沿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在沿江官场里面，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的人故作聪明，便恍然大悟般道，难怪《羊城政论》这几天，关于慕容轩的好评不断，慕容轩发表的文章，省委主要领导连作批示了呢。 慕容轩那篇关于沿江如何吸引国家重点工程的文章，其实是蓝省长的秘书代笔的，发表在羊城政论 内参上，也有些日子了，但还是有人专门找出来细看，发现shengwei书记高放的批示大有深意：慕容轩同志虽然是个年轻的领导干部，但这篇调研报告很显然，是很务实稳妥的，是在shenru细致的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在科学发展观的理论指导下形成的，发展事业的视野开阔，谋划工作的思路清晰，所解剖的问题以及提出的建议，很有价值，在羊城省地市经济发展上，很有代表意义，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各级领导干部一定要有敢于挑大梁的决心，用战略眼光和超前意识，多研究一些实际中的问题，想得更加深远一些，努力提高执政水平。 市委书记程克利现在不断往羊城跑了，从接触程克利开始，慕容轩就对程克利性格看不透，说他软弱，未必不是君子礼让；在沿江一直没有嫡系人马，未必不是不玩派系；说他好好先生，未必不是玩平衡。说他不为大局，他也一个拖字诀，出发点就是维护大局。想来，竟是自我矛盾中的一个好干部，却是不适合做市委书记。不能不是钱葵老谋深算的一个悲哀。 时间不缓不急又过了一个多月，期间慕容轩代表沿江市，参加了几个省里的会议，起初是与省委常委们见 面时候，待遇比以往客气好多了，握手的时间也较之过往，长上了那么两秒，不是官场多年，这些细微之处，是感觉不出来的。 而省直厅局和兄弟地市的正副职们，见面亲近如旧，眼神里却带出几分敬畏来，还好慕容轩现在扮相老成，一些副职亲热喊慕容兄如何如何，倒来的一点不拘谨尴尬。 慢慢的，消息日渐清晰起来，沿江市委书记程克利，在省委组织部长钱葵的关照运作下，将要出任省政府常务副秘书长，也算落实省委高放传说中的三点指示：不重用、不降级、不处分。 而关于沿江市长慕容轩，要在沿江暂时党政一肩挑的新闻，峰回路转，没有下文起来。慕容轩尽管心里焦躁，还是不敢贸然打探，官场好友们，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单单临海市委书记严华，办公机密电话里，说了句小心狗咬，倒是提防小人的意思。 慕容轩还是按照以往节奏，一周两次给钱葵、给蓝省长，打打电话，几次想旁敲侧击，也都克制了。 以往通话钱葵不咸不淡，最近这一次却隐晦道，慕容，省委很信任你，沿江mingan时期，有些举报很正常，我不相信你贪腐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吗，沿江这盘棋，关键还要看你怎么下呢，我是支持你的。 慕容轩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坚定道，请老领导放心，我经得起组织调查，沿江也一定会沿着您定下的基调，发展污染企业经济，实现工业立市的。 等挂了电话，慕容轩沉思良久良久，***，关键时刻，谁又在举报自己呢。 看来沿江复杂，不只是表面说说那么简单，慕容轩心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在保险柜里，取出省廉政账户的单子，决心下了，有必要往省委跑一跑了啊。 取单子时，一眼瞥见那一打举报信，如同一个晴空霹雳，电光闪亮，一切清晰起来，难道是市纪委书记，怎么就遗忘这个狠角色了呢，如果操纵选举、组织出租bagong，是另有力量阴谋所为，是要给自己难堪，那么举报自己的套路，对于纪委书记倒是精通此道的专家啊。 程克利的一个拖字诀，丢了自己的市委书记帽子，现在还差点连累慕容轩的帽子，拖着就保留了敌方的实力，自己贪腐谣言早不传，迟不传，偏偏在省委考察自己的这个时候，凭空生出这等事情，是要阻隔自己进步啊，青萍之末，大风骤起，慕容轩狠下了心，心道，不叫的狗会咬人，这条盘在沿江纪委的毒蛇，我不打他，反过来还会打我的主意，前一段时间的恐吓和现在的举报，他都跑不了干系，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太小看我慕容轩了啊。 在市长办，慕容轩再次认真翻看了，龙山矿难的举报材料，才拿起电话打给了省委高书记的秘书，呵呵道:“大秘，能不能安排点时间，我有事情向你汇报啊。” 大秘也呵呵道:“你要代理主持沿江市委了，就是真正的一把手，老弟，你叫我理解了，什么是火箭式的干部，我可没有资格听你的汇报。” 慕容轩压低声音道:“事情紧急啊，请你们几个兄弟一起分析分析。” 下午下班，慕容轩叮嘱黄平道:“我去羊城一下，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安排明天的工作计划。” 黄平已经有了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慕容轩没有说去羊城做什么，也没有说要带自己，也没有说要带市政府办的秘书，也不多问什么，就点头称是。 黄平坚守沿江，在这个特殊时期，黄平的压力也很大，慕容轩能胜利上位市委书记，自己下去任职， 就不仅仅是一个县委常委、副县长的身份了，知遇之恩，加上一荣俱荣的道理，他倍加维护慕容轩的利益。 在高速上，没有秘书搭伴，司机林双城很不习惯，林双城能感受这次的与众不同，后视镜里的张慕容双臂抱*，脸色阴郁。 林双城小心问道，慕容市长，要不放放音乐。 见慕容轩似乎点了下头，林双城特意调出那曲《怒放的生命》，激扬宣泄的音符，慢慢把慕容轩的阴郁融掉，斗争就是风雨雷电，春风细雨不是留给对手的，慕容轩唯一顾虑的是，省委的态度钱葵的看法，难道一个沿江真的糟透了吗？< 240.第239章出手（1） 倒是对手非要置于自己死地，倒逼着慕容轩出手了啊。 羊城市仍是悠闲自在的生活节奏，大街上，最亮丽的风景线，依然是敢穿敢戴德羊城女孩们，伴随春天的脚步，是靓丽女性朋友们，越来越短的裙子，个别露脐装露背装，晃眼的是一段雪白。 三个人齐聚在一间茶室。慕容轩从政以来，也是机关作风使然，养就的嗜茶癖好，也很精通茶道功夫，三人可谓英雄惺惺相惜，细品间，茶香弥漫，精致茶室，气氛古典高雅，颇能感受几分高山流水知音的意境。 几小杯大红袍后，慕容轩脸色首先肃穆起来，其他两位会意，对视一眼，也就严肃以对。 慕容轩叹道：“沿江局势扑朔mili，叫人真看不透啊。” 省委高书记的那位大秘慢饮一口茶，低沉着声音道:“看不透，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前一段时间省委常委会会议很严密，我也不知道其中内幕消息，只是近几天，省委机关，才在传你老弟要主持沿江。” 说着，他指了指上面的天花板，继续道:“大老板也有意你啊，可这要报中央组织部备案的，过于破格，省委不能不慎重啊，何况这一段时间，又有你在春节期间，大肆收礼的举报。” 这句话，反叫慕容轩放下心来，提拔干部的关键时刻，你争我斗，没有举报反而不正常了。如有举报，就 搁置组织任命，那在党内，就别想任命什么干部了。 别说春节收的礼品礼券，自己已经变现上缴了廉政账户，就是收些烟酒茶点，在时下，也不至于上纲上线，看来，省委意图含糊下来，还是另有原因。 张清倒是直言不讳，深沉道:“我们这些人，逢年过节，谁不收些烟酒茶的，不收吧面上是两不好看，都心知肚明的事，慕容的事情，迟迟不定，省委还是另有顾虑吧。” 慕容轩皱了眉头，张清的话就近了主题，就郑重从手包取出卷宗，那是一打龙山矿难的举报材料，摊在他们的面前，郁闷道:“沿江水很深很黑啊，为了程克利书记所说的大局，什么都在拖，我是一直隐忍不发啊。” 那两位一一细细翻看了，竟然不约而同，相视一笑，慕容轩倒一头雾水起来。 张清凝视着慕容轩，沉着道:“慕容，你没有来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计议很久了，你这么快有机会上位，是个异数啊，我们不能不竭尽全力，给你准备一个机会，下面就要看老弟的魄力了。” 慕容轩心叹道，什么异数啊，蓝省长蓝省长严令自己mingan时期，不跑不要，是有考虑的，又有几个人能想到，慕容轩稳在沿江，不主动奔走周旋，是因为蓝省长和常务副蓝省长之间，另有政治利益交换呢。 高书记的那位大秘谦虚按了一下手，也不卖什么关子，也从手包取出一叠举报材料，看样子他和张清已经计议过该材料了。 慕容轩疑惑接过来，细细看时，心下暗吃一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shengwei书记高放，苍劲有力的签字笔迹：转纪委书记，务必一查到底，高。龙凤凤舞间，带着煞气。 张清是有了谋断的人，一定要言无不尽的，就道:“慕容，你拿出的龙山矿难举报材料，和省委高书记的批示就不谋而合啊，关键时刻，政治上一定要坚定，就是要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啊，要做市委书记，就要有自己的独立政见啊，你要是一直顾虑重重，时刻考虑，受过谁的什么恩，掀起惊涛骇浪，会不会给某位省委领导，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什么牵连，就如此心*做事，高书记那里，能否上位，就可忧了。” 慕容轩心里，猛的打了一个闪电，张清所指省委领导，就是沿江前市委书记，现在的省委组织部长钱葵。 一番话醍醐灌ding般的功效，明白张清话的关键之所在。自己如果一直跟在钱葵后面，亦步亦趋的，没有自己的风格，在省委眼里，始终难成独当一面的重器啊。 沿江市纪委书记本身违法乱纪，又给自己暗下绊子，沿江大局已经不是一片大好，能遮掩的了的，如果还顾忌老领导刚离沿江，就有大案的什么脸面，顾忌什么所谓的稳定大局，不能硬起铁腕一挽狂澜，还沿江风正气清，别说省委，就是自己，也觉的唯唯诺诺，没有市委书记风格了。 慕容轩已是戒烟良久了，此刻沉默着，也要了枝烟，不过没有点火，只是放在口中抽着回味。 慕容轩从手包隐秘处，又取出那张上缴廉政账户的收据，放在他们面前。 看了慕容轩交给廉政账户的单子，看了关键的上缴时间，恰好是在春节过后，沿江人大会事变之前，就点头相视一笑。 其实慕容轩心里，来之前，早就磨刀霍霍了，官场朋友面前，还是显露出自己温情的一面为好。此时才咬了咬牙，一副很于心不忍的模样道，我决心已下，配合省委，拿掉沿江的纪委书记。 张清也就正了色，老大哥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慕容，别于心不忍，要做好好先生，就别做市委书记，有时侯，市委书记，做的就是屠夫的活计，那个纪委书记，就是农夫与蛇寓言里的那条毒蛇，你仁慈不得啊。” 茶已淡了，张清余兴未尽，扯着慕容轩，要去泡温泉去，大秘手机却响了，看了号码，他做了停的手势，恭敬道:“高书记，好，我马上到。” 一人得道，可鸡犬升天，政治同盟之间的实力分量提升，就有政治影响力上的意义，是另外一个层面的得道升天了。 大秘在分别时，握手叮嘱慕容轩道:“慕容，高书记是正直人，在沿江，你要有铮铮铁骨，才可以放手一搏啊，像程克利那样顾忌重重，事事去请示，不行啊，蒙混是过不了关的。” 慕容轩诚恳着，点头称是，心里却道，我这边在沿江，杀伐决断过甚的话，难免有“后任都是通过否认前任来标榜自己”的嫌疑的，沿江可是有耳报神的，钱葵部长会作何感想，做人难啊。 张清留了留心，倒是看出慕容轩隐隐郁闷，担心道:“慕容，虽然做事可幕前幕后，但意义不同，堂堂皇皇才是正道，官场到了一定层次，早晚要有自己风格的，特别这次是争取是市委书记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你要慎之又慎。” 面对自己目前所处的困境，慕容轩决定还是要双面出击，一方面立足于本省本市，另一方面还要走一走上层路线，他决定去一趟北京。 慕容轩到北京来出差，住在羊城驻京办。他和羊城驻京办的李主任是老朋友了，有些话可以直接对他说。晚上吃饭的时候，两杯酒下肚，慕容轩就忍不住给老李讲了自己现在在沿江市的困境。 李主任对慕容轩说道：“我想起了两个人，说不定对你有帮助。一个是李老部长，你是知道的，早年当过沿江市委书记，又是沿江人。他虽然退下来了，但要帮你早一天从市长走上书记位置，只怕是做得到的。就有这么巧，咱们省委管干部组织工作的王副书记，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听说王副书记这个人水平不怎么的，倒还讲义气，对李老很尊重。他若能对你以朋友相待，保你官运亨通。” 慕容轩听了暗自欢喜，说：“老李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交游广泛，结识了不少高人啊。找时间我们见见面，看看我有没有贵人相助的缘份。” “好吧，我尽快同他联系上。你就先休息吧。”李主任说罢告辞了。 下午开始，慕容轩就挨个儿上门拜访有关部门的领导，早有沿江市驻京办事处联系好了，一切都很顺当。慕容轩只需汇报汇报，感谢感谢，再请有关领导“密西密西”，就完事了。 三天下来，该拜访的部门都去过了，该请客吃饭的也请过了。李主任准备联系慕容轩同李老部长见面。慕容轩试探道：“怎么个见面法？” 李主任说：“李老部长退下来后，没别的什么爱好，就喜欢收藏个古字画什么的。” 慕容轩犯了难，说：“这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去？” 李主任说：“你别担心，我都替你想好了。你觉得行，我就叫朋友带个做古玩生意的来。我那个朋友是行家，识货。” 慕容轩点头说：“都由你安排了。” 李主任便打了电话，约他的朋友带人来遇春风宾馆。李主任朋友说是马上动身，只怕总得个把小时才会来的。北京的路太难走了。 李主任说：“其实北京有几位书法名家，专门替人写字送礼。事先联系，先交定金。行情是一万块钱一个字，你说好送谁，什么时候要货，完了上门取货就行了。也不用托人，也不要关系，就同去商店买东西一样。我们马上要，就来不及了。俏得很，要半个月、二十天前联系。” 慕容轩听着也不吃惊，只是淡然道：“这几位书法家不要赚死？” 李主任摇头而笑。慕容轩又随便问道：“你这位朋友是专门搞字画鉴赏的吗？”< 241.第240章出手（2） 岭南省驻京办李主任说：“我这位朋友姓梅，是个画家，又好收藏，玩久了，眼睛就毒了。” 慕容轩又问：“有名吗？” 李主任笑道：“北京文化浪人太多了，有才气的不少，有运气的不多。我这朋友的画很不错的，只是没出名。” 说话间，门铃响了。天门一看，来的正是李主任的画家朋友和古玩商人。 稍做介绍，古玩商人便打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抽出一幅古画。徐徐展开，见是宋人画的一幅山水画。这张画画的是远山近水，看起来相当地飘逸俊秀。 问是谁人所画，那位古玩商说了一个名字，慕容轩根本不知瓒坡是何许人也。 李主任说话了：“我是个俗人，说话俗气，朋友们别介意。今天是做买卖，不是艺术欣赏。梅先生，您替我好好看看，识个真假，看个高低。” 梅先生掏出放大镜，说：“这画我早看过好多次了。先声明了，我不是权威，说真说假也只是个人看法。依我看，这幅画应是真的。这是倪瓒坡很有名的一幅纸本水墨画，可以代表他的风格。他的构图有独创性，像这幅画，就很能体现他的结构个性。近景是平坡，上有疏林茅舍；中景往往空白，透着清朗之气；远景多为低矮山峦，旷远无边。画的上半部又是空白，疑为长天，又似平湖。他的这种构图法影响中国画坛几百年。他的画多有题跋，词句清雅，书法俊美，可以说是诗书画三绝。倪瓒坡作画，多用干笔和皴搓，用笔简洁，极少着色。有时笔墨关透入纸背，却绝不纤弱单薄。还有，他的画中都没有人物，多为岸石坡诸，空旷寂寞，明净淡雅，清气逼人。” 慕容轩问：“我想请教梅先生，你可以同我说说作画的这个人吗？” 梅先生说：“这个画家是北宋时期的一个著名画家，家中很富有。他自小才华横溢，诗词书画俱佳，仕途却很不顺。他佛道兼修，性情温雅，清逸脱俗。中年以后，散尽家财，携家人隐遁江湖。” 李主任倒抽了口气，自嘲道：“唉，不像我们这种俗人，还削尖了脑袋往钱眼里钻。” 梅先生说：“倪瓒坡的画质和人品很得后朝文人们推崇，明清两代，江南大户都以家中是否藏有倪瓒坡的画以区分雅俗。”李主任说：“根据你的鉴定，这幅画是真的了？” 梅先生说：“我只说自己意见，不打包票，不做中人。我还得告诉你们，一般都以为这幅画的真品藏在台湾故宫博物院。如果这幅画中真品，台湾那幅就是赝品了。” 听梅先生这么一说，慕容轩就望了望李主任，委婉道：“这就叫人没把握了。”梅先生说：“这不奇怪，罗浮宫里还有赝品哩！” 慕容轩问：“梅先生，我想请教，古玩鉴定，有没有科技手段？” 梅先生说：“当然有。不过一般情况下，还是靠鉴赏者的个人修养。同一件古玩，放在两位等量级的鉴赏大师面前，得出的结论也有可能完全相反。出现这种情况，官司就没法打了。” 慕容轩心里更加没底了，问李主任：“你说呢？”李主任说：“看看价格吧。” 古玩商一直没有开言，这回他说话了：“是真是假，得听行家的，我说了不算。可这幅画的来历我是知道的。” 他便跟说书似的，噼里啪啦说了起来。无非是说谁谁爷爷的爷爷原在宫里当差，后来发了家，怎么的就弄到了这幅画。后人派生出几脉，每代都会为这幅画发生争执，好几次差点儿弄出人命，可见这画的珍贵。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很是传奇。 慕容轩笑道：“刚才梅先生说的我不懂，你说的我可懂了。街上摆摊子卖狗皮膏药的，多是七岁上了峨眉山，八岁进了少林寺，只因生性顽劣，没学得几手好拳脚，只偷得师傅膏药一贴。不敢说悬壶济世，但求个养家糊口。而一个鼻烟壶，一个痰盂钵，必是宫里出来的，谁谁祖上原是宫里大太监，在老佛爷跟前行走，这些个劳什子，都是老佛爷高兴了赏的。只是不清楚清朝太监都有嫡嫡亲亲的后代，那会儿并没有克隆技术。 古玩商生气了，说：“先生您这么说，我就没话了。就像我存心蒙你似的。梅先生是我朋友，也是吴先生的朋友。真蒙了您，梅先生跟吴先生就不要见面了不成？” 李主任找找圆场，说：“这些都是玩笑话，不说了。你出个价吧，说个实数。” 古玩商打了个手势，嘴巴却闭得天紧。李主任摇摇头，说：“太贵了。” 古玩商也摇摇头，然后又打个手势。李主任说：“说实话，我相信梅先生，但这幅画倒底能值多少，我也不知道。您说倒底值多少？您当然不会说，但您知道，您心里有底。我这朋友是真心想要，但得有个承受能力。价格合适，买得下，就买了；吃不了，您就只好另寻下家了。您的这个价格还是高了。” 古玩商也摇摇头，然后又打个手势。终于开口了：“这是最低价了。” 李主任说：“您稍等，容我俩商量一下。” 李主任同慕容轩去了里面卧室。“你说呢？”李主任问。 慕容轩说：“我以为你懂行情，根本不知贵贱。” 李主任说：“我不懂真，但古画的行情略知一二。如果是真画，这个价格就太合算了。我们都是外行，又要得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是真是假，你只说这个数目你没问题吗？” 慕容轩说：“不是太多，没问题。我是出不起的，只好请陈清业帮忙了。” 两人出来，李主任再次压价，将尾数去掉了。古玩商直摇头，像是吃了很大的亏，又哭笑不得的样子，直说李主任太精明了，生意场上必定驰骋江湖无敌手。 李主任便玩笑道：“您是得便宜讲便宜啊。再怎么说，您拿到的是钱，我朋友拿到的是纸啊。” 下午，李主任带着慕容轩见李老。李主任驾车，上了长安街，在西单附近的一个口子边拐进胡同里，钻了几圈，停了下来。 李主任领着慕容轩，朝胡同口走了不远，就在一个四合院前停了下来。李主任按了门铃，半天才听得里面有人应了。门开了条缝儿，是位小姑娘，笑道：“李主任，您来了？”说着就开了门。 李主任说：：“小李，你好。老爷子好吗？” “很好，很好。前天有人给老人家送了双绣花鞋，才这么长。”小姑娘拿手比划着，“好漂亮的，老人家可喜欢哩，整日价拿着玩，只说好。” 院子中间有棵大树，亭亭如盖。这是北方的树，慕容轩不认得。院子四周放着好几个大铁架子，上面摆的都是些浮雕。李主任说：“都是李老多年收藏的。” “爷爷，李主任来了。”小姑娘上前推开正房的门，叫道。 慕容轩轻声问：“李老孙女儿？” 李主任说：“李老乡下远房的，论辈分，叫他爷爷。” 听得里面应了声，李主任就领着慕容轩进去了。“李老，您好，好久没来看您了。”李主任忙上去握了李老的手。看上去这是李老的书房。 李老是位精瘦的老人，看上去还健旺。他放下手中的三寸金莲，说：“这位是就是慕容？” 慕容轩忙上前握手，说：“李老您好，专门来看望您老。” 李主任先把玩一下李老桌上的绣花鞋，赞叹一声，才详细说起慕容轩。 李老又抓起了三寸金莲，用放大镜照了照，抬头说：“羊城小王的部下，肯定不错的，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慕容轩便说：“王副书记很关心我。” 李主任同李老天南地北扯了起来，就当慕容轩不在场似的。慕容轩心里窘，脸上却总微笑着。 李主任同李老有时大声说话，拊掌而笑；有时压着嗓子，语意也隐晦。他们说到一些人和事，慕容轩都很陌生，他便似笑非笑地样子，不经意地打量着书房。 窗前是个大书桌，很古旧，只怕也是文物级的。左壁是书柜，书塞得满满的。右壁是博古架，摆满了各色古玩。一些字画随意挂在书架和博古架上，没了装饰效果，书房倒象是古玩店了。 慕容轩瞟了眼那些字画，有古人的，有时人的。正对面的书架上是“危行言孙”四个字，慕容轩琢磨了半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条幅的上方有密密的题款，看不清楚。下方隐隐看清了“就教于李老部长”一行小字。再想看清落款，字又太草了，根本认不得，不知是当今哪位名家的字。 这时，李主任从包里拿出那个红木盒子，说：“李老，你别怪我。我不让慕容讲客气，他非说初次拜访您，一定要表示个心意，就弄了幅字画，说是倪瓒坡的真迹，我们都是外行，又不懂。反正不论真假，都是慕容的心意……” 李主任话没说完，李老早把手中的绣花鞋放下了，双手接过了盒子。老爷子走到窗前，又开了灯，将画徐徐展开。这时，一位老太太微笑着进来了。李主任忙叫：“董姨您好，这是慕容。”< 242.第241章出手（3） 慕容轩猜她必是李老夫人了，忙上前握手道好。董姨同他握了手，又摇摇手，指指李老。李老正低着头，拿着放大镜瞄来瞄去。大家就屏息静气，望着李老的秃ding。 好半天，李老直起了腰，反手捶捶背，说：“依我的见识，不敢认定是真迹，但也是真假难辩。好啊好啊，慕容，谢谢你，谢谢你。老婆子，你叫妹子弄饭菜，我们要喝酒。” 李老很有兴致，叫小李搬了沙发，放在院中的树荫下，说是三个人到外面去聊天。慕容轩说想欣赏一下李老的石雕，长长见识。李老自然高兴，便指着那些石狮子、石老天爷、石门墩什么的，一一说出来历。 慕容轩点头道好，却暗自想，这些玩意儿，没一件抵得上马山乡下的那块“杏林仙隐”石雕。 都看过了，就坐下来说话。李老只是谈古玩，论收藏，不再说半句王副书记，聊了好一会儿，饭菜才弄好。却只是三菜一汤，简单得很。 酒却是上等洋酒，慕容轩也没喝过的，叫不上名儿。董姨不让李老喝酒，总是在一旁说他。 李老只是嘿嘿笑，不时开玩笑，说：“对领导，有时也要脸皮厚些。她说她的，我喝我的。” 董姨佯做生气，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领导了。” 饭没怎么吃，酒也没怎么喝，只是话说了不少。 也多是李老说，谈笑风生的样子。 李主任和慕容轩总是点头而笑。吃完了饭，李老握了慕容轩的手，说：“慕容，感谢你啊。这幅画说不定是我的镇堂之宝啊。” 时间不早了，李主任就说：“李老，您和董姨就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望您二老。” 李老握着慕容轩的手，说：“慕容，好好干吧。我会给王副书记那里打个电话。你还年轻，前途无量。” 上了车，慕容轩说：“李老真是个实在人。” 李主任把车子发动了，说：“是的，他都要留我吃饭。也都是这样，让小李炒几个菜，陪我喝几杯。菜简单，酒却都是上好的洋酒。” 慕容轩说：“李老只怕没多少文化吧？对古字画却很内行啊。” 李主任说：“这就叫见多广嘛。不过说实在的，你我都是外行，听他说起来就头头是道了。他的收藏是否有赝品也未可知。” 慕容轩笑道：“哪怕就是有赝品，别人也不好当面点破。我说呀，这幅古董画，说不定就是冒牌货。” “不一定吧。你不听梅先生说？世界著名藏馆里也有赝品哩，台湾那幅才是假的也不一定。难得李老高兴啊，说这幅画盖过了他所有藏画，是镇堂之宝了。”李主任说。 慕容轩又说：“今天李老很高兴。” 李主任说：“是，很高兴。” “李老的夫人董姨很开朗啊。”慕容轩说。 李主任应道：“对对，开朗开朗。慕容，你回去时就在羊城停一下，找找王副书记。李老说打电话，一定会打的。李老的话，他绝对听。” 一辆小车挨身而过，慕容轩立马睁开眼睛。正是王副书记的99号座车。车到常委楼前停下，王副书记戴了ding帽子，慢悠悠钻了出来。站岗的武警战士立正，敬礼。道首长好！隔得远，慕容轩他们听不清战土的问好声。不过慕容轩很熟悉这些战士的问好。因为语速太快了，问好声便含混不清，听着便是一声哟喝了。被问好的首长是一律不回礼的，只顾昂首前行。 这会儿的王副书记便是如此，缓步迈上台阶。常委楼前的台阶。慕容轩几年前就无意问数过的，不是九级，是八级。大概创意就是“发”吧。 省市级领导暂时没能达到“九”的至尊境界，得通过“发”才可能实现。 一敲门，秘书应道请进。推开门，秘书忙伸出双手迎了，拿嘴努了下里面。听得王副书记在里面叫道：“慕容吗？请进请进。” 秘书过去推开门，请慕容轩进去。“王副书记。您好您好，让您中午也休息不成。”慕容轩连连拱手。 王副书记站起来握手，说：“你从北京风尘仆仆赶回来，比我辛苦。李老身体好吗？” 慕容轩欠身回道：“李老很精神，还能喝酒哩。董姨不太让他老喝，他那天很高兴，说非得陪慕容喝几杯。” 王副书记很感叹的样子，说：“李老就是这样，很赏识能干的年轻人。高兴了，就不管自己的身体了。” 慕容轩听着，便当王副书记是借着李老说他能干了。能做到慕容轩这个份儿上，能干是自然的，纯粹一个草包，再怎么提携你也是徒然。但你是不是能干，同领导说不说你能干，却是两码事。 慕容轩一脸幸福的表情，说：“李老说起您王副书记来，话就没个完。他说自己革命几十年，培养过不少干部，最叫他自豪的就是您王副书记。” 王副书记笑道：“哪里呀，总算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栽培吧。对李老，我是非常尊重的。他的确是仅值得尊重的老领导啊。” 慕容轩说；”上次知道你要去沿江视察，我原本想留下来向你汇报的。临时让我去北京。沿江工作还很欠缺，王副书记多批评。” 王副书记笑道：“不错嘛。这次虽说是农业产业化会议，看的典型却是农村组织建设的成果。是你分管的啊。不错不错。看着农民群众园子一天天好了，我就感到欣慰。马山经验，很不错的。” 王副书记说了些通常情形下不可能说的话；“慕容，最近沿江的干部队伍好像有些不协调？” 慕容轩不好怎么说，只道：“您王副书记都知道了，也许吧……” 王副书记说：“慕容，你在中间要做好润滑剂啊。我们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维护团结。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政绩。团结出干部。程克利同志和李建林同志。都是组织上非常信任的好干部。只不过。克利同志夫子气重些，建林同志性子急些。都没有原则性分歧嘛。要搞好团结。最近沿江日报登了篇文章。宣传你们沿江市委班子团结一心，真抓实干的经验。我看很好。这是主流嘛。” “是呀，我也是这么看的。我会尽可能做些化解工作，反正一条，不能因班子的不团结。影响了经济工作。” 见王副书记只是泛泛而谈，慕容轩也只好讲些套话。不过，看上去王副书记对程、李二人是一碗水端平，却隐约叫人感觉他更看重李。 王副书记打了个哈哈，说：“慕容。我的消息可是灵通得很那。这篇文章是你策划的，我知道。说明你是维护市委团结的。用心良苦呀。” 慕容轩笑道：“王副书记英明。怎么知道的？” “慕容。看来。沿江市班子在搭配上还是有考虑不周的地力。你在班子里的分量很重，拜托你多做些工作。”王副书记说。 王副书记这些话，本是云遮雾罩。但慕容轩自己也是管过干部的，就不难理解了。慕容轩心跳加剧，猜想王副书记只怕会尽快重用他了。 “王副书记，我一定好好协助克利同志和建林同志工作，不辜负你的信任。” 慕容轩的shuangtui，本是一只弯着，一只半伸着的。这会儿他说话间，shuangtui立马都曲成了九十度角，双手也平放在膝盖上，就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王副书记说：“我发现你理论水平也不错。上次你关于企业领导建设那篇文章，我是认真拜读的啊。” 慕容轩忙说：“王副书记这么说我就紧张了。我们在下面接触实际工作，现实情况遇得我们不得不思考一些问题。您却那么重视，做了重要批示。” 王副书记取下帽子把玩着，像是离开了这个话题，只道：“我信任你。”听上去莫名其抄，有些蒙太奇的意思，“谢谢王副书记的信任，”慕容轩又随意说道。这就更加蒙太奇了。 时间差不多了，慕容轩说：“王副书记，那我就告辞了？耽误王副书记休息了。” 王副书记站起来，紧紧握着慕容轩的手，又使劲拍拍他的肩，很关切的样子，“好好干吧。” 临别时，王副书记叫他“好好干吧”，短短四个字，分量太重了。其实只有三个字，“好好干”，“吧”字不过是个语气词，可以忽赂。 不不不，实质上只有两个字，就是“好”和“干”。大领导的话，不在于多，而在于分量。讲得轻，落得重。 邓莹莹有时会去遇春风看看慕容轩，往往只是坐坐，说说闲话，就走了。 中秋节的前一天，邓莹莹请慕容轩去她家里过节。他欣然答应了。 慕容轩本想就在遇春风大酒店吃顿饭算了。邓莹莹不依，硬是要在自己家里过。 邓莹莹做了几样他喜欢的菜，少不了准备些月饼。 喝了几杯红酒，就见月在东宙了。邓莹莹回头一望，瞎喃道；“多好的月亮！” 慕容轩见她那样子似乎有些伤感，就不多说，只道：“是的。” 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不停地碰杯。他俩已经很习惯这样寂寞相对了。 邓莹莹突然放下碗筷，也不说什么，就搬了茶几到阳台上去。又将酒菜都移了过去。 慕容轩默然而坐，望着她飞快却又轻巧地做着这些事。月光冷冷的照在她的地上，略显冷艳。< 243.第242章中秋节 他放下酒杯，仲过手去。邓莹莹略作迟疑，缓缓地送过手来。慕容轩的手滚烫滚烫，邓莹莹的手却凉凉的。两人都微微抖了一下。 慕容轩笑了笑，掩饰内心的窘迫，松开手说：“这个中秋节过得真好。” 慕容轩看出邓莹莹微醉了，就说不话了。他想帮着收拾碗筷，邓莹莹娇嘘一声。止住了他，说：“我这会儿晕晕乎乎，只想好好坐一台儿。你也坐着吧。碗筷，有的是时间收拾。” 慕容轩想自己去泡茶喝，又让邓莹莹拦住了。她说；“我去给你泡吧。告诉你，我发明了一道新茶，很好的。我昨天把乌龙茶同玫瑰花茶泡在一起，感觉特别的好。你试试吧” 邓莹莹一会儿就回到阳台上，抱着个紫砂壶，“用紫砂壶泡，味道更好些。” 慕容轩接过紫砂壶，把玩着说；“好漂亮。” 邓莹莹说：“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就去买个送你。” 慕容轩说；“我不如就拿这个，你再去买个新的吧。” 邓莹莹说：“这个有什么好？我用了几年了，脏兮兮的。” “我就喜欢这个！”慕容轩说道，试了口茶，“真的。感觉特别不同。” 邓莹莹说：“好吧，你要你就拿着吧。” 慕容轩一边喝茶，一边把玩菜砂壶，见壶的一面刻着一枝老相，一面刻了什么文字。 就着月光看书，见是“yin到梅花句亦香”。便说：“有些意思。” 邓莹莹却说：“没什么意思。酸不溜秋。其实就这句话来说，四个字就够了，yin梅句香。” 慕容轩想也合理，说：“你的文字感觉很好，真的。” 邓莹莹笑道：“你尽瞎说，我读过几句书自己还不知道？” 邓莹莹本是高高兴兴的，表情却突然冷谈起来，眼睛望在别处。 慕容轩猜不透她的心事，故意夸张道：“真好，乌龙茶配玫瑰花。” 邓莹莹回过神来。笑道；。不骗你吧？乌龙荣本来就有股醉香，而玫瑰花是清香。这两种香很合，就伤音乐的两个声部，产生一种立体效果。” “是吗？你说得很玄。可我琢磨着，好象也领悟了。”慕容轩说着，突然想起乌龙配玫瑰，是种浪漫美丽的意象，不由得耳热心跳。 女人的某个动人的部位，就称作玫瑰门呀。而乌龙，自不待言了。 他忧伤地透过窗户，看屋里的挂钟。邓莹莹看出来了是急着走吗？” 他说：“没有哩。我是怕时间走得太快了。” 邓莹莹脸刷地绯红，好半天才抬头望着他，轻声说：“你还是走吧。” 慕容轩只好叹了声，起身走了。 却忘了带上紫砂壶。回到遇春风。刚准备洗澡，门响了。 慕容轩心里很不畅快。不知又是谁来了。也不打个电话预约，朱开了门，他大吃一惊。“哟，是邓莹莹呀！”见邓莹莹听出里面有人，就说：“慕容市长不方便吧。” 慕容轩望着邓莹莹，*口有些紧张。 他刚才在她家里，她急急的催着他走。 他走了，她又一阵风祥的随了来。 邓莹莹说；“忘了请你吃月饼了” “谢谢你，邓莹莹。” “你现在想吃吗？我给你切。” “先放着吗，才吃过饭。” 邓莹莹就没话说了，拿起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台。 “电视是越来越没什么看的了。有人开玩笑，说老百姓手中最大的权力。就是算控电视遥控器。只要看见当官的在电视里装模作样，就换台。”慕容轩说。 “你倒是很有自省意识呀。”邓莹莹笑道。 “这也叫自省意识？无可奈何阿。我喜欢看动物世界之类。”慕容轩说。 邓莹莹说：“我喜欢看米老鼠和庸老鸭。” 慕容轩笑笑，说；“我看你有时就像个孩子，很好哇。” 邓莹莹低了下头，马上抬眼看电视。正捅着译制片，一个男人楼着女人使劲儿亲。都半裸着。 西方人鼻子太高了，就歪着头亲，就显得更热烈。电视剧却在这里墨然而止，英文字幕飞快地往上推，就像些老鼠在逃窜。 邓莹莹又换了个台，只见张学友和张曼玉都g上zuoai。 慕容轩和邓莹莹都不说话，眼睛盯着电视。镜头慢慢地往下拉，原来电视里这对男女在推豆腐。 慕容轩忍不住哈哈大笑。邓莹莹也笑了，斜了眼慕容轩，脸诽红诽红。 慕容轩仍是摇头笑着，说：“真是的。” 邓莹莹突然站起来，说：“你休息吧……” 慕容轩禁不住叫道：“邓莹莹……” 邓莹莹拉开门，回头笑笑，红着脸，咬着嘴唇走了。 慕容轩每隔一段就得打电话给李老部长，殷勤相问。 就连他的声音董姨都很熟悉了，只要接了他的电话，她就非常客气，说慕容你等着啊，我让老头子过来接电话。 慕容轩还特意嘱咐驻京办主任，常去看望李老。当然是代慕容轩去看望。在北京和沿江市，慕容轩都有好些需要委托办事处常去看望的重要人物。 市委领导各有各的关系，驻外办事处主任就负责替他们经营着一张张络。那些被看望的重要人物，都很懂得透过现象本质。 在他们的眼里，办事处主任是现象，本质就是程克利或者慕容轩等。这些办事处主任都是办事极灵活的人，今天拜访张三，他是程克利；明天拜访李四，他就是慕容轩了。有时领导的关系是交叉重叠的，那么他在王五面前，就一会儿是程克利，一会儿又是慕容轩。 最近沿江市有些死气沉沉，工作只是很日常地运转着。可突然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王副书记又要来沿江市视察工作了。 大家都兴奋起来，忙着迎接王副书记。官员都学谦虚了，不轻易说视察，总是说去调研。省委办公厅发给沿江的传真，就是《关于王副书记赴沿江等地市开展调研活动的通知》。 如今很多官方用语都不是本义。比方说，非领导职务中有什么巡视员、调研员之类，其实是既不巡视，也不调研。莫名其妙。天知道上面制定职务名称的那些人是怎么敲着脑袋想出来的。 沿江市却没谁有闲工夫去琢磨调研二字有什么毛病，最近恰恰因了这两个字，上上下下都忙坏了。 安全保卫工作要做到万无一失。地委、行署和王副书记沿途落脚的县市都要准备汇报材料。要布置参观现场，所有参观点都得经过验收，免得到时候出洋相。 有些地方要突击打扫卫生，清理乞丐、算命先生、流浪人员等等。ding要紧的是密切注意那些sahngfang人员，不能让他们围着王副书记告状。这是王副书记今年第三次来沿江了，人们相信肯定有人要升官了。 这次王副书记除了看企业看农村，还要深人几户贫困户。要过冬了，困难群众的生活让领导放心不下啊。 王副书记的秘书打电话给慕容轩，暗示一个意思。慕容轩一听就明白了，就是要找干净些的贫困户，王副书记要进他家坐坐。这户人家还得有个小孩，自然也要干净些，让王副书记抱着。 这事不能交给别人去办，慕容轩得亲自下去一趟。 沿江按上面意图，草拟了王副书记视察的路线和具体活动安排，发传真给省委办公厅；省委办公厅那边略作改动，又发回沿江。最后就定下来了。几乎像个电视脚本，几点钟进人沿江，先看哪里，再看哪里，各处停留多长时间，在哪里用餐，哪里住宿，很是详细。 车队到了桥头，停了下来。王副书记头戴深灰色礼帽，身着浅灰色西装，脚穿白色皮鞋，下车同人握手。那是邻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他们也按规矩送王副书记到边界。 他们也戴着礼帽，不过慕容轩当时并不在意，只是事后想起那场景，有点意思。程克利和慕容轩忙迎上去，顺手同兄弟市的两位领导打了招呼，便去同王副书记握手。无非是欢迎欢迎，辛苦辛苦之类。 王副书记笑道：“我说嘛，这是程克利同志的车。” 程克利忙说：“王副书记的记性真好。” 王副书记手一挥，“走吧。” 他又猛一回头，“慕容没来车？坐我的车吧。” 王副书记便关切地拉了拉慕容轩的手，请他一同上车。慕容轩心里欢喜，恭敬地伺候王副书记上了车，自己才钻了进去。 两人并坐在后面，前面坐的是秘书。回头再次同慕容轩致意，刚才在车下太匆忙了，彼此都没有尽到礼数。 略作寒暄，王副书记说：“专门叫你来，是想听听你这个……这个高速公路的想法。” 这话说得有些缺胳膊少腿，但很多领导同志说话都是这样，点点中心词，不太注意语法或逻辑，能会意就行了。慕容轩便就将市委研究过的意见扼要汇报了。 王副书记听罢，说：“省里原来的意思，是想将全线统筹起来。但各地都在争，想自己组织施工管理。也好，各地各负其责，也有利于施工环境的管理。但一定要保证质量。慕容轩点头称是。 王副书记说：“一边筹建，一边就要着手组建高速公路管理公司。以我意见，公司要将收费、维护、路政、交管等各项职能统筹起。”< 244.第243章王副书记（1） 慕容轩回道：“我们马上本着王副书记的指示，认真研究个方案报上来。” “慕容呀，”王副书记偏过头望望他，“你脑子活，点子多，协调能力也强。我会同程克利同志建议，由你负责高速公路的事。” 慕容轩点头道：“感谢王副书记器重。我服从安排，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争取保证质量，保证工期。” 王副书记爽朗一笑，手拍拍慕容轩的膝盖“慕容啊，我这样算不算干涉你们市委工作？” 慕容轩只觉有固温热而圆润的东西，从膝盖往上滚向*口，几乎是一种恋爱的感觉。欢然道：“王副书记这是在批评我们沿江市委吧？我们可一向是听您招呼的哦！” 王副书记微微点头，不紧不慢道：“慕容，我信任你。” 王副书记这话似乎有弦外之音。慕容轩说的是沿江市委，而王副书记却单单只说慕容轩。 而通常意义上的沿江市委并不是虚拟的，而是具体的，多半指的就是程克利。 王副书记对程克利不太感兴趣，只怕是明摆着的了。这位山东大汉虽然长得干干的，但毕竟身材魁梧，肚子也并不小，坐在车为体积还是很可观的。 相比之下，慕容轩就显得瘦小多了，尽管他并不单薄。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孩子，在王副书记身上体会到了一种慈父般的温暖。他心头一热，却又暗自感到一种不能与人言说的难堪。 “慕容，你很有想法嘛！你那篇关于农村税费体制改革的调研报告，我看了，很好。我已做了批示，很快内参就会发下来。我们研究问题是要超前一些啊！”王副书记说。 慕容轩免不了谦虚几句。《羊城内参》给人的印象比《羊城工作研究》档次又高些，因为下发范围更窄些。 官场里面总是越神秘就越高级，尽管现在神秘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也许正因为如此，有些人为着高级，难免就故作神秘。 王副书记嘴没停过，问这问那，慕容轩—一作答。虽然看上去像是老太太拉家常，但作为领导干部，这就是调研了。 车队驰进了宾馆。王副书记下了车，仍同慕容轩并肩说话，手一扬一扬的。程克利本想过来握手，走了几步就忍住了。因为他见王副书记站住了，正低着头同慕容轩交谈。 “总之，反**一要加大力度二要讲求方法。千万防止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借反**之名，行政治斗争之实。”王副书记这才抬头微笑，同程克利和一直在此恭候的地方党政负责人一一握手。 从县界到县城，大概跑了一个多小时。王副书记滔滔不绝说了一路，慕容轩多是“对对”地点头，答话都极简短。 在领导面前，切忌说长话。这是经验，很多人却不懂，幻想让领导欣赏自己的口才。真是自作聪明。表现口才的机会应该让给领导。 慕容轩仔细聆听了王副书记的谈话，暗自归纳要点，就是两条，一是关于高速公路，二是关于反**。如果将这两个要点破译一下，王副书记的意思就更加明朗了。看来沿江的高速公路建设，王副书记是要过问的，换句话说，慕容轩要注意向他汇报；好像王副书记希望吴郑二案要尽早办结，不宜过多纠缠，不宜牵涉太多人。 王副书记进房间洗漱一下，就去隔壁的会议室听取地方工作汇报。汇报很简短，三十分钟就完了。 王副书记作了四十分钟的重要讲话，无非是充分肯定地方工作，然后就当前农业和农村工作发表几点意见。领导下来视察越来越有些外交工作特色了，有关工作事宜都先由工作组磋商好了，领导只需最后出出场就行了。一应如仪，有条不紊。 中饭后，稍事休息，就下去看望贫困户。王副书记红光满面，精神饱满。 随行的年轻人却忍不住哈欠喧天。王副书记就慈祥地笑，玩笑道：“怎么？你们这些年轻人，抵不过我这个老头子？”秘书忙说：“我们哪里比得过您王副书记，您是精力过人啊。”大家都笑了。<g上睡不着，坐在凳上又犯困。 王副书记在沿江调研了两天半。每天羊城电视台和沿江电视台的头条新闻就是报道王副书记的沿江之行。 他总喜欢左手叉腰，右手挥动着。不知道老百姓中间有没有人议论王副书记的派头，官场中人是不会说的。要说至少要等他调走或是倒台之后再说去。 就眼下来说，在官员们心目中，王副书记倒是很有个人魅力的。他走在外面时，加了件乳白色风衣。风衣在寒风中猎猎扬起，气度不凡。跟随他左右的先是程克利和慕容轩。 中国百姓人人都是政治观察员，他们最善于从电视新闻里。分析时政动态。王副书记沿江之行以后，人们更加相信慕容轩无疑将是市委书记了。 说电视新闻的镜头语言很讲究的。谁走前面，谁次之，谁又次之，正面镜头或侧面镜头时间长度，播出时段，等等，里面学问很深。 可老百姓见得多了，再深的学问他们也无师自通。反正从此以后，沿江人更加认定慕容轩将坐头把交椅。 送走王副书记，慕容轩才有空回家。平日里接待上级领导，虽是笑嘻嘻的，神态轻松自如，实则是紧张而疲惫的。 这回慕容轩却是少有的畅快。他隐隐感觉到，几个月来沿江的传闻只怕要兑现了。像王副书记这个层次的领导，多半都有这样的基本功：什么也不说，也会让你明白他的意图。慕容轩相信自己历练多年，不会猜错的。 最近慕容轩去羊城开会，王副书记单独接见了他。王副书记透露，市委将调整沿江班子，由慕容轩任书记。 “我相信你会干得很好的，市委很信任你。沿江这两年经济发展不尽如人意，说明领导配备上不太合理。后来你们地委调整领导分工，让你出面管经济，这个决策是正确的。我们就是要让懂经济的同志挑重担。只要把程克利的安置方案定下来，马上各就各位。” 王副书记总是把我和市委作为一个概念使用。他习惯先说了我字，接着就说市委。听上去，王副书记就是市委，市委就是王副书记。他平时在会议上，也总喜欢说我羊城如何如何，似乎羊城就是王副书记自家的菜园子。 班子调整是个大事，总得通盘考虑。王副书记问：“谁出任专员合适些？” 慕容轩早就琢磨过这个事，在沿江却想不出个合适人选。不等他答话，王副书记就说：“市委考虑从外面调一位同志去任专员，你的意见怎么样？” “我服从组织意见。”慕容轩说。他明白王副书记问问他的意见，只是个客气的程序，谁出任沿江行署专员，只怕盘子早定下了。 慕容轩事后琢磨了王副书记此次谈话的每一个措词，发现信息量远远超过了字表意义。比方他说到程克利和陆天一时，不是通常所说的安排，而是说安置。既然是安置，就不可能有什么好地方等着他们了。 慕容轩带着天大的机密，回到了沿江。不用王副书记交代，他也知道这事是万万不可同任何人说的。机密事件，上不告父母，下不传妻儿。 没有不透风的墙，市委最后的意图，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传到了沿江。当然，这事在老百姓那里传着，没有什么新鲜可言，人们早就这么说了。而在官场里面，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有的人便恍然大悟了，难怪王副书记对慕容轩发表的文章屡作批示。慕容轩那篇关于农村税费体制改革的调研报告在《羊城内参》上发表也有些日子了，有人还专门找出来细看，发现王副书记的批示大有深意： 农村税费体制改革事关农业和农村的稳定和发展，既是个经济问题，又是个政治问题。国家将就这项工作出台重大举措。我们提早对这项工作进行研究，很有必要。慕容轩同志这篇调研报告，是在shenru细致的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形成的，视野开阔，思路清晰，所剖析的问题以及提出的建议、对策、思考等，在全市很有代表意义。这对我们今后贯彻国家统一部署，认真搞好全市农村税费体制改革，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各级领导干部一定要有战略眼光和超前意识，多研究一些问题，想得深一些，想得远一些，努力提高执政水平。 言下之意，慕容轩就是执政水平很高的领导干部了。大凡成功的领导，都会成为官场中人个案研究的对象。他们希望透过这些成功人士的发达轨迹，为自己找到一条终南捷径。有些人的研究结果是，慕容轩凭着两篇文章，就得到王副书记的赏识了。这很让那些成天替领导捉刀的机关秀才们鼓舞，幻想有一天这种奇迹也能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是最愿意相信这种研究结果的人。可有的人却认为这种结论太幼稚了。上面会因你写了两篇文章就对你格外器重了？你以为又回到八股取仕的时代了？工夫在诗外！< 245.第244章王副书记（2） 晚上去慕容轩家拜访的人就更多了，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自己现在越发是万人瞩目了，家门前天天车水马龙，会误大事的。他一直信守自己的原则，坚持不拿不要。在外人看来，他不过就是依照人之常情，收了些烟酒而已。他也只是想做得人情味一点，并不想占这点儿小便宜。可总有人要在烟酒里夹钞票，防不胜防。现在他反复一想，烟酒都不能收了。他做出了一个很私人化的决定：戒烟。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慕容轩的戒烟简直是个事件。很快，沿江各级领导和有关方面有脸面的人物，都知道慕容市长戒烟了。起初还有些人继续上门来，笑眯眯地送上烟酒。 慕容轩也笑眯眯的，任你把烟酒放在那里。但你提来两条烟，两瓶酒，他就回你四条烟，四瓶酒。“我已戒烟了，酒也不喝了。你拿去吧。”不到一个星期，就不怎么有人上门了。 慕容轩察觉了外面的议论，在一次会议上借题发挥，说到这事，“我戒烟，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属于个人生活方式上的很私人化的事情，没什么重大意义，不值得人们去谈论。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事会产生不小的社会反响。不过，从这件小事上，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领导生活无小事。干部群众都看着我们哪同志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以为我们做了什么事情，老百姓不知道。我可以感到欣慰的是，自从我戒了烟——当然酒也不喝了，我的身体好多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上我家来送烟送酒了。人们有个习惯，好像进人家的门，空着手不好意思，总得带点什么。说实话，我这个人面皮子薄，别人提着两条烟，两瓶酒，我是不好板着脸让人家拿回去的。就这个问题，这里我可以很坦诚地向同志们做个检讨。我过去抽烟喝酒，但自己从来就没有买过烟，也没有买过酒。一算账，这也是不得了的啊同志们。如果上面要查我这个问题，我会如实交代。说到这里，如果烟酒问题只是人之常情，那么，我可以拍着**同大家说，我顾某人还是过得硬的。” 慕容轩的这番话，有没有人真的相信，且不管他。至少，他自己说破了这事，人们再议论，就没什么兴趣了。说得更明了些，他甚至等于承认自己也存在某种意义上的不廉洁，你们还说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只要倒回去一个月，慕容轩行事也好，说话也好，都不会如此直露的。 他心里有底，很快就会就任沿江一把手了。一把手是允许有个人风格的，而其他副手最好是千人一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传出消息，有人举报，说慕容轩在烟厂招标过程中有受贿嫌疑。那天，程克利找他去办公室谈话。程克利把门掩上。微笑着说；“慕容同志，首先请你不要误会，我是相信你的。我手头有份举报材料。说你在烟厂招标中，收了人和建筑集团的好处费。” 慕容轩听了，简直晴天霹雳。望着程克利的微笑，慕容轩很不舒服。这微笑看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真的信任他，抑或是他有意表现沙宽厚和理解。 “那么，你找我的意思，是想让我说说情况，还是想告诉我组织上的信任？” 慕容轩有些控制格制不了自己，说话明显有些生硬。 程克利仍是微笑着，“慕容你别多虑。我只是向你通报一下，希望这事不要影响你的情绪。很多工作，都要拜托你啊！” 慕容轩说：“那么，我不能说自己有没有这事，我只建议，组织上立案调查这事。” 程克利摇摇头说：“这就没有必要了嘛！立案调查，影响不好。” 慕容轩说：“如果听凭谣言流传，影响更不好。” 程克利说：“你放心，我会向市委说清这事的。” “程书记，可不可以把举报材料给我看看？”慕容轩瞟一眼程克利桌上摊着的材料，却是划得乱七八糟的文稿。 他几乎有些反胃了，心想这人不是精神上有问题才怪！事后慕容轩闭上眼睛一琢磨，发现程克利给他的印象就是两件事，改文章、揉肚子。 也许是见慕容轩的表情已很不好了，程克利又微笑起来，“这就不好了。举报材料是不能同被举报人见面的，你也知道。” 慕容轩心想程克利的所谓信任，就是冠冕堂皇了。“程书记，说真的，你要我负责烟厂招标，其实我的工作也做得很不够。我只是主持了招标方案的研究制定，具体招标过程我没有参加，是之峰同志一手操作的。到目前为止，人和集团在我的印象中还只是个抽象的企业名称，我没有见过他们任何一个人。那么受贿之事从何谈起？说到这里，我得说件事，不是替自己脸上贴金。的确有人送钱到我家里，我事后知道，当晚就请送钱的人自己把钱拿走了。我不想在这事上出风头，就没有向地委报告。后来这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还有新闻单位找我采访，我回绝了。唉，我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请组织上立案调查。” 程克利避而不谈慕容轩拒贿的事，只是含含糊糊点点头，再说；“人和集团是老市委书记范家学的大公子范高明搞的，原是沿江民营企业的头块牌子，比吴飞做得大，在沿江市民营企业一百强中，排名第四。前几年老书记下来后，随女儿去了美国，人和就撤资去了深圳。人和走后，沿江建筑行业的老大才是吴飞。但范高明在沿江还是很有人缘，这边的大工程，他仍然会过来做。” 慕容轩感叹道：“过去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现在是朝中有人好赚钱。这是tiwaihua。问题是什么范高明范愚蠢，我是第一次听说。程书记，我还是建议组织上立案调查这事。” 程克利笑呵呵地说：“慕容，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张。再说，按照干部管理权限，立案调查你，也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啊，得省委同意才行。” 慕容轩回到自己办公室，心情很不好。谣言早不传，迟不传，偏偏在这个时候，凭空生出这等事情！青萍之末，大风起焉啊！ 慕容轩怀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他想程克利他们都不会很高兴地看着他坐上市委书记这把交椅。程克利说不定也很希望慕容轩出事，他不同意立案，真实意图只怕是想听任谣言流传下去。 慕容轩权衡再三，自己挂了电话给王副书记，“王副书记，向你汇报个事情。这边有人举报，说我在沿江烟厂招标中收了人和集团的好处费。我同程克利同志沟通了一下，请他向省委报告，请求立案调查。程克利同志不同意调查。我个人意见，还是请组织上调查一下、澄清事实真相。” 王副书记说：“慕容同志，我只问你一句，你说实话。你过得硬吗？” 慕容轩一字一顿说：“我经得起调查。” 王副书记说：“行！慕容，我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举报材料，我案头也有一份。我正准备抽时间打电话问你哩。我相信你，省委的意图不会改变。你放心吧。” 听了这话，慕容轩心头石头放下了。但王副书记也没说是不是立案调查。意思好像是不调查。王副书记的不调查，同程克利的不调查，显然不是一回事。王副书记要么真相信慕容轩的确是清白的，要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仍然会重用他。 反正一条，王副书记说他没问题，他就没问题。不过慕容轩还是宁愿上面派人调查清楚，也好让诬告者浮出水面。 十一月二十五日，将是慕容轩终身难忘的日子。王副书记带着省委组织部长钱葵，亲赴沿江。沿江地委班子正式调整了。慕容轩出任市委书记，印证了外界谣言的真实。 新来的市长原是临海市常务副市长，也很快到任了。程克利仍回羊城去，任省政府秘书长。棋局已定，人们倒没多少凑热闹的兴趣了。 新旧班子的交接，当着王副书记的面，在会上就进行了。场面自是热烈。程克利满脸笑容，都说了感谢省委和王副书记之类的话，当然也都向慕容轩和韦青表示了祝贺。程序很规范，就像有人导演过似的，自然也就有些像演戏了。 晚上，王副书记在市委招待所三号楼308房间里，同慕容轩长谈到深夜。 王副书记懒懒地靠在沙发里，两手摊开，抓在两边扶手上。王副书记高而瘦，手就显得特别长，有点像长臂猿。 最近，关于王副书记的说法越来越多，有些话很不好听。有人说，王副书记手很长，就是一语双关。 而慕容轩眼前的王副书记，在柔和的灯光下，是位仁厚的长者。 “慕容哪，省委非常重视你，非常信任你。沿江工作基础不错，不过这两年班子协调有些问题。我个人的看法，程克利是个书生，不行。就让他回去给市长写《政府工作报告》吧。人尽其才嘛。你呢，我个人的看法，是柔中有刚，刚柔相济。”< 246.第245章王副书记（3） 王副书记接着对慕容轩说道：“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既有实际工作经验，又有较好的理论修养。好啊，好啊。” 王副书记总是强调他“个人的看法”，看似平常，却别有深意。官场中人发表意见，口头禅总是“个人看法”。不同人说到“个人看法”，意思大不一样。 通常下级在上级面前表明自己说的是“个人看法”，有谦虚的意思；上级在下级面前表明自己说的是“个人看法”，看上去也是谦虚，其实是强调个人quan威了。 而王副书记这个时候讲的“个人看法”，除去通常意义，还附加了新的内涵，说明他个人对慕容轩格外器重，有私人之谊。 “王副书记，请您多关心，多支持。沿江干部队伍素质总体上都不错，但问题也不少。下一步，扭转作风，是个大事。工作问题也不少，总的说来是经济效益不高。我不会忙着出政绩，出经验，而是想抓住一些基本的、具体的工作，抓实抓牢。总的想法是，从宏观着眼，从微观人手。” 慕容轩注意既把自己的思路尽量讲透，又不能讲得太冗烦。 王副书记赞赏道：“好啊。我早看出来了，你是有思想的。一味地忙着出政绩，难免虚的、假的、空的东西。靠树几个供上级领导参观的典型，搞样板政绩；或者在数字上打歪主意，搞泡泡政绩；或者靠秀才们写几篇经验材料，搞文章政绩，等等，害死人。对此我们是有教训的。” 慕容轩却是越发谦虚着，说：“您刚给我戴上书记这ding帽子，我还没多少准备。我会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怎样执政一方，实干一场。我到时候拿个大致工作思路，报请王副书记批示。” 王副书记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表情也神秘起来，说：“你沿江的那个市委副书记身体不好，要调整一下。暂时不急，缓缓再说。你考虑考虑，谁接任合适些。” “好吧，我会认真考虑的。”慕容轩心领神会，知道王副书记有意给他个人情做，让他自己从沿江推荐个同志任地委副书记。 虽然只是一个市委副书记人选，对树立慕容轩的威信却是意义重大。谁能在任用干部上说得起话，谁就有威信。 谈到最后，王副书记开始打哈欠了，慕容轩忙说太晚了，就要告辞。 可王副书记谈兴仍浓，说：“我并不困啊，再扯扯吧。平时，也难得有这么多时间同你这些书记们说说话。” 但慕容轩硬说要让王副书记休息了，说他已经很不安了。王副书记这才站起来，同慕容轩紧紧握手，还在他肩头重重拍了几板，很是殷切。 慕容轩告辞出来，踩在走廊猩红色地毯上，步子格外轻快。 程克利是随王副书记一道离开沿江的。他自然也得由王副书记陪着，去各自单位与同志们见面。 程克利报了到，先后又回到沿江，处理些杂事。慕容轩依礼，去拜访了程克利。 程克利正在办公室清理东西，弄得很乱，却留慕容轩坐了好一会儿。看来程克利想说些什么。 “慕容啊，这就看你的了。”程克利微笑着，看上去像是千斤重担落了地，求之不得的样子。 慕容轩笑道：“我还不是按既定方针办？只要按你定的路子，亦步亦趋，不出麻烦就行了。” 程克利摇头道：“慕容你就别谦虚了，领导和同志们都说你有思想。但是，困难也不少啊。” 慕容轩点头称是，接着又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自己原来替程克利预测仕途，以为他会从市委书记位置走上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的位置，最后当省人大副主任或是省政协副主席。 没想到，连省委秘书长都没当着，只给他个省政府秘书长干。慕容轩就更加明白王副书记说过的“安置”的意思了。 所谓安置，就是把你放在那里，同放东西没什么两样。还有很多情况下的人员安排，都是说安置，或者说妥善安置。安置的意思早已注定，再说如何“妥善”都没多少意思了。 程克利说：“沿江最大的问题在于，干部个体素质都不错，整体合力上不去。根子在哪里？你过去是管干部的，比我清楚。我建议，你要彻底扭转沿江干部当中玩圈子的宗派主义问题。上次干部调整，按你的意见，拖着不办，看来是对的。你自己接手，就主动了。” 程克利这番话倒也掏心掏肺，却也有些奉迎的意思。慕容轩说：“这是你的功劳，我要感谢你啊。” 程克利到底流露出了不满情绪，慕容轩听了，心里明白**分了。他立即想到了谁。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他也难办了。 望着略显沮丧的程克利，慕容轩觉得他到底还算个正派人。不过有点儿迂。但他不能当面说“程克利同志你是个正派人啊”。正派本是做人的最低底线，现在却成了对人的最高评价了。岂不荒唐？ 有一天慕容轩正在外面吃饭，这时，他电话响了，是邓莹莹。她问：“你在哪里？” 听她声音沉沉的，慕容轩吓了一跳，“我在遇春风。听你这样子，有什么事？” “你方便吗？我过来一下。”邓莹莹说。 “好吧，你来吧。” 没过多久，邓莹莹来了，低头坐着，眉头紧锁。慕容轩怕真有什么事了，小心问道：“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邓莹莹不曾回答，却先叹息了，“唉，我们姐妹俩怎么都是这种苦命？” 慕容轩听着心头直跳，却不好逼着问。他过去倒了杯茶，递给她。邓莹莹没喝，把茶放回茶几上。低眉半天，才说：“我妹妹找的男朋友，叫刘学殿，是老市委书记的儿子。这个人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到深圳发展去了。” “最近才听说这个人，是在一家叫铭鼎的集团公司吧。”慕容轩邓莹莹说：“我最初就不同意她同刘学殿好。那是个花花公子，混世魔王，身边不知有多少女人。可这人追女人就是厉害，弄得我妹妹神魂颠倒。后来，我妹妹受不了他了，想离开他。他不让。我妹妹死也不肯和他好了，就另外找了男朋友。反正刘学殿也不常在沿江。这下好了，刘学殿找人把她男朋友打了个半死。如今正在医院躺着呢。那姓刘的还扬言，要毁了我妹妹的漂亮脸蛋儿。” “简直太嚣张了嘛！”慕容轩气愤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 邓莹莹哭了起来，“这事闹了好久了，我也不好同你说。为这些小事给你添麻烦，也不好。没想到，今天真出事了。” 慕容轩来回走了几步，说：“你放心，我会过问这事。这事不能拖，我怕这些坏人办事鲁莽，让你妹妹吃亏。你先回去，我马上叫人处理这事。” 邓莹莹上卫生间洗了把脸，梳理一下，先回去了。慕容轩却想，也不能随便叫公安部门去立案，未免太简单从事了。邓莹莹的妹妹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也是沿江名人，他亲自过问这事本也说得过去。 但刘学殿也不是一般人物，总不能让他面子上过不去。再说了，刘学殿手下有批坏家伙，你弄他初一，他搞你十五。你在明处，他在暗处。到头来只怕还是邓莹莹妹妹吃亏。 想了想，仍旧找了老张。张局接了电话，说马上过来，问他在哪里。他不想让张局知道遇春风这个房间，约好二十分钟后在办公室见。 慕容轩下楼，却见林双城刚泊了车，准备往里走。见了慕容轩，他就停住了，说：“刚送黄主任回来，就看见邓莹莹姐，我送她回去了。” 慕容轩只作没听见，没有做声。“去办公室。”心想这林双城真有些蠢，白给领导开了这么多年车了。 慕容轩上楼时，见张局已等在门口了。一进门，张局就拿过慕容轩桌上的杯子，倒了茶递上去。慕容轩客气道：“怎么要你倒茶呢？”张局嘿嘿笑着，再管自己倒了茶。 慕容轩喝口茶，清了清嗓子，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再说道：“邓莹莹的妹妹是沿江的名人，是很受观众们喜爱的主持人。她的问题反映到我这里，我不会坐视不管。首先要指出的是，刘学殿指使人殴打人家的男朋友，这是很恶劣的行为。是否构成刑事犯罪，立案调查再说。当然，刘学殿也是有特殊身份的人，我们也不希望他难堪。所以，我请你出面，协调一下这个事。如果邓莹莹妹妹这边接受得了，可以不处理人。但要他们保证一条，今后不许再找邓莹莹妹妹以及她男朋友的麻烦。其他细节问题，你看着办吧。如果有必要，你可以亮出我的名字，说我很重视这个案子。这事要快，怕那些亡命之徒又生事端。” 张局头点得就像鸡啄米，“好的好的。现在还早，不到九点钟。我马上叫几个人，去处理这事。” “好吧。就辛苦你了。”慕容轩站起来，同他握了手。 张局却是满口哪里哪里，那神色分明是因为得到慕容轩的信任而兴奋。几乎是躬腰退着出去的。< 247.第246章王副书记（4） 慕容轩满脸笑容，望着他消失在灯光灰暗的走廊里。 慕容轩今晚本想睡在遇春风的，这会儿到了机关院子里面，他只好回家去了。 晚上张局来了电话。“慕容市长，向你汇报一下。你还没休息吧？”“没睡。你说吧。” 张局说：“事情摆平了。正好刘学殿在沿江，我同他见了面。他起初不怎么好说话，说你们公安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这事还没完。没办法，我只好说你很关心这个案子，亲自过问了。他这才软下来。反正没事了。最后刘学殿又说，想托我请请你，吃顿饭。我说你最近很忙，以后再说吧。” “行啊，辛苦你了老张。他请我干吗？我没时间。”慕容轩语气很严肃。 慕容轩马上打了邓莹莹的电话。“没事了。你跟你妹妹做做工作，他们那边人也不处理算了，但医药费他们还是要负担。我了解了一下，打得也不算重。息事宁人吧。也请你理解，这种事公事公办反而不好。他们是坏家伙，哪天暗地里把你妹妹怎么了还不好。” 邓莹莹放心了，却也顾不着道谢，只是叹息而已。她没说什么，沉默半天，才放下电话。听着嗡嗡直响的电话筒，慕容轩心里很不是味道。 面对邓莹莹，他越来越说不清自己的心清了。似乎这女人就是天生有股魔力，叫他欲罢不能。 戏台子是搭起来了，戏却不一定就能有板有眼地唱下去。沿江的权力格局打乱了，或者说原有的平衡被打破了。 慕容轩便在班子里面周旋，暗示，招呼，许诺，震慑，甚至交易。 用什么法子，都因人而异。县市和部门领导班子还是尽早调整的好。不论你上面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下面还是相信一朝天子一朝臣。 人们都在担心自己的升降去留。拖久了会贻误工作的。 高速公路的招标工作正在加速运作，这是王副书记亲自交给他管的，不能把担子撂给别人。难办的是既要场面上过的去，又要能让小王或者说王副书记的亲属。 他反复想过，只要能保证把路修好，谁修都一样，何必让王氏父子面子上过不去呢？中间必有文章，也只好由他去了。其他日常工作也相当繁杂，几乎弄的他精疲力竭。 做梦也没想到，关于他在烟厂招标中授受贿赂的事又被人提起来了。还不是似是而非的传言，居然惊动了高层。 省纪委工作组下来了。省纪委来人，当然得王副书记同意。王副书记也许不得不同意吧，他亲自给慕容轩打了电话，只嘱咐了一句：“慕容哪，你自己真的要过得硬啊！” 听那语气，就像担心慕容轩不清白似的。慕容轩也不多话，只说请王副书记一万个放心。 程克利却像消失了，电视新闻里看不到他的影子，报纸上也很少见到他的名字。省政府秘书长算不上高级领导，出头露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程克利自己又是个迂夫子，就更加不显眼了。 省纪委工作组到沿江的头一晚，就约见了慕容轩。“慕容同志，组织上是相信你的，但是反映到我们那去了，我们装聋作哑也不行。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当然是想弄清真相，替你洗清不白之冤。我们请示省委领导时，就亮明了省纪委这个态度。慕容同志，按说，在办案之前，我们是不方便和你接触的。但为了相互了解，还是开诚布公吧。” 慕容轩笑道：“我只能说感谢组织的信任，但我不能就自己有没有这回事说半句话。你知道，我早表明过自己态度了，向省领导也汇报过了。现在我的请求只是，请加紧办案，尽快结案。” 其实他很清楚，省纪委下来，同最初程克利不主张立案，意图都差不多，就是想让他不好过，当然能弄出名堂来更好。他自己心里有底，没什么怕的，就由他去吧。 如今他是市委书记了，电视台的记者就像跟屁虫似的，一天到晚围着他转。他最烦这一套了。 不过自从省纪委工作组来了以后，沿江电视新闻里天天都有慕容轩的身影了。 他进工厂，下农村，召开会议，到处发表重要讲话。一天到晚笑容可掬，神采奕奕。既然谣言四起，他便天天在电视里露脸，可以将各种疑惑和猜测抵消些，冲淡些。 果然外面说法越离奇了，没注意看电视的人说，慕容轩在书记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抓起来了。 省纪委工作组成天呆在宾馆里，看文件，约人聊天。而那些被他约了的人，都有些惶恐。他们生怕慕容轩知道自己被省纪委工作组召见了，于是就像地下工作者，悄然而来，悄然而去。 但谁去了省纪委工作组那里，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慕容轩都知道了。没有慕容轩吩咐，有人替他看着了。这人就是市委招待所老总小许。 有天夜里，很晚了，小许给慕容轩打电话，“慕容市长，我有些情况想向你汇报一下。” 也许是这段时间整个沿江的氛围就比较神秘，慕容轩立即感觉到小许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而电话说又不方便。“小许，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吧。” 不一会儿，小许就到了。“小许，请坐吧。” 小许坐了下来，眼睛一直望着慕容轩，神色有些异样，“慕容市长，最近几天，我看见有些部门和县市领导，老往省纪委工作组那里跑。” 慕容轩故意笑道：“没什么问题吧。”小许摇头道：“我看不太正常。去的一个个就跟做贼似的。” 慕容轩干脆问道：“那么，你也知道他们这次是干什么来的？” 小许脸顿时红了，说：“听到了些风声。谁相信呢？但是，不怕自己没有鬼，就怕人家在捣鬼。” 慕容轩笑道：“要捣鬼就捣吧。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能搞水门事件,将省纪委工作组房间里装个窃听器.都是哪些人去了?” 小许忙掏出个本子,说:“我早留意了,做了记录，连他们见面的时间都记下了。” 慕容轩暗自很是吃惊，心想这种小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重用的。他也在市委招待所住了好几个月，天知道小许都看见了些什么？小许一直以为他同钟红是那么回事。 可得留心这个人了。对这种人尽可能客气和热情，让他时刻觉得自己就是你的心腹，甚至时刻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达了。但就是不让他沾着半点便宜。 慕容轩内心极是鄙夷，面子上却很赞赏似的，笑着说：“小许，感谢你，你的政治mingan性很强，很讲政治啊。我信任你。你继续注意吧，完了再向我汇报。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小许像领了赏似的，很是得意，乐滋滋地回去了。 次日早晨，慕容轩赶到办公室，突然心跳加快，头晕目眩，恶心难耐。他马上坐下来，闭目靠在沙发上。秘书见了，问：“慕容市长你怎么了？” 慕容轩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过去了。这几天太累了，晚上又没睡好。”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要不就回去休息一下？”秘书问。 慕容轩只摇摇手，没说什么。 一会儿，秘书科送了报纸和信件来。秘书接了，将报纸放在慕容轩桌上，自己把信件拿去处理。一般的信件就由秘书做主处理了，该转哪个部门就转哪个部门，重要的就向慕容轩汇报。 慕容轩正测览着报纸上的重要新闻，秘书进来，说：“有封很怪的信，就一句话。我看不懂。” 慕容轩接过一看。见信上写道：高速公路招标，莫让王八插手。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就这一句话，却是打印的。连信封上的字也是打印的。看来写信人生怕暴露自己。凡是匿名信，都是里里外外打印。现在电脑打印很普及，写匿名信方便多了。 什么意思呢？王八分明是骂人的话。说谁是王人呢？警惕谁插手呢？慕容轩想来想去，没有头绪。但他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谁在开玩笑。他让秘书把信放在这里，暂且不管吧。 晚上，慕容轩就打了电话给邓莹莹，“你听着，别说话。你这会儿到你那里去，你就在大门口等我吧。” 过了五分钟，慕容轩下楼，叫了辆的士。他把帽子压得低低的，怕司机认出来。夜里路上车少，很快就到了。见邓莹莹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 邓莹莹不知道有什么大事，神色有些紧张。见慕容轩闭口不说，她也不方便问。两人一言不发，低头进了物资公司大院。 邓莹莹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只是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竟然呼吸急促起来，感觉很难开口说话。他摇摇手，再说：“给我倒杯茶好吗？” 邓莹莹马上站起来。她倒了两杯茶，递给他。喝了几口茶，慕容轩才低下头，吸着烟，慢慢说起了邓莹莹的哥哥利用慕容轩的关系诈骗三十万的事。邓莹莹也是才听说的，她的嘴巴都张得天大。 “事情就是这样。你说邓莹莹，怎么办？”慕容轩问。 邓莹莹低头不语，眼泪哗哗地流。邓莹莹很难为倩，手脚都不知怎么放着才好。< 248.第247章桃色陷阱（1） “邓莹莹你不要难过。我可以让这事不露出来。”慕容轩说。 邓莹莹抽泣道：“感谢你……慕容市长。我哭的不是他，是自己。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怎么会碰上这种人？他什么正经事都不做，一辈子都在要小聪明。你不要管我怎么样，依法办事，将他抓起来就是了。” 慕容轩说：“我同公安局的同志说了，要他们先将这事压着。” “可有人盯着你呀！不把他抓起来，怎么还你的清白？”邓莹莹说。 慕容轩长叹道：“就让他们去查吧。他们总不至于把我抓起来搞逼供吧。到最后，顶多也就是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 邓莹莹说：“这样不行。不等于给你留着个尾巴吗？别有用心的人还会拿这事做文章。群众不明真相，真会相信你是个贪官哩。” “他如果真的抓起来了，只怕会坐几年牢。这对你，对你家庭，都不好啊！”慕容轩抬头望着天花板。 邓莹莹不停地抹眼泪，眼睛已经红肿起来了。她头也没抬，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慕容市长，你不要顾忌我们，依法办事吧。” 慕容轩摇头说：“我不能不考虑你们啊。只要过得去，我不会让他难堪的。” 谁也不说什么了。枯坐了几分钟，慕容轩起身告辞。 慕容轩独自走在街上，寒风凛冽。他没怎么犹豫，就拿定了主意。他试着打了张局手机，关了。走到路灯下，翻了翻电话本子，找到了张局家里电话。 “哦哦，慕容书记，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听声音，好像张局还没有睡着。 “没有。我正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哪。这样，你明天一早，就传讯邓莹莹的弟弟。” “要把握分寸吗？”张局问。 慕容轩说：“依法办事吧。” 张局应道：“我明白了。” 邓莹莹弟弟诈骗案很快在沿江传开了，自然敷衍出很多好玩的细节。有位最喜欢用哲理般语言表述观点的中学教师评论说：人类的智慧不外乎用在两个方面，或者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或者把复杂的事情弄简单。 邓莹莹弟弟用最简单的办法赚大钱，可谓大智慧。既然那些事情都是邓莹莹的弟弟打着慕容轩的旗号搞的，现在真相大白了，省纪委工作组再呆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一帮人马也就打道回府了。 临走，慕容轩宴请了他们，“工作组的同志们，先请你们恕罪。作为一把手，你们来沿江这么久，我也没有陪你们吃顿饭。真是对不起。戴罪之身，诸多不便啊！” 省纪委工作组组长笑道：“慕容同志，你开玩笑了。我们一下来，就同你说了，要为你洗清不白之冤。你看，目的达到了嘛。” 场面自然客气。慕容轩坚持不喝酒，只让别人陪省纪委工作组干杯。慕容轩烟是真的戒了，喝酒却是看场合。省纪委工作组知道这些，便隐隐不快，却不好说什么。慕容轩只作糊涂，满面春风。 邓莹莹嘴上说弟弟的事情不关她的事，可她内心肯定不好受的。外人看来，这毕竟是她的亲弟弟。 慕容轩却没法宽慰她，就连同她见面都不方便了。谁见着谁都尴尬。 其实谁也没有怪他不给面子，只是这事的确让人见了面不好说话。他真的越来越喜欢邓莹莹，却又越来越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有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起这事，还真有些黯然神伤。那天没有记着带走邓莹莹那个紫砂壶，后来也没机会说这事。不然，也好有个想念。 事过不久，沿江却突然流传起慕容轩的桃色新闻来。却不说他同邓莹莹的事，而是说他同邓莹莹妹妹相好。 外面把故事说得很传奇：说是慕容轩和刘学殿为了争夺邓莹莹妹妹，在遇春风顶楼茶座谈判。 那个晚上，茶座闭门谢客，只有慕容轩和刘学殿两人在楼顶见面。慕容轩的得意部下和刘学殿的贴身兄弟把守在茶座门口。 就像电影里的场面一样。最后达成协议，邓莹莹妹妹归慕容轩，今后刘学殿在沿江的生意慕容轩将多方关照。说是烟厂那个工程，就是这场交易的结果。 最伤脑筋的是不可能去辟谣。只好听凭人们去说，说得大家没兴趣了，就平静了。 慕容轩想起电影里面西方那些从政的人，身边专门有个班子，替他们包装形象。万一出了什么丑闻或谣言，就设法找个什么事儿，引开人们的注意力。看样子他现在也很需要这样的班子了。 可哪里去找？还别说什么班子，此时此刻，就连个说句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他便不停地下去调查研究，天天在电视里露面。他以往最喜欢穿西装，系着领带。 他觉得自己穿西装并不显得古板，反而气宇轩昂。现在他改穿夹克了，而且专穿那种色调老气的。 于是，现在沿江百姓从电视里面看到的，就是一个相当朴实的市委书记了。 也许人们相信，花花公子也得有个花花公子的样儿，慕容市长哪像那种人？简直就像个农民嘛！就算他穿上西装，最多也就像个郊区农民。可惜没人把这种说法传到慕容轩耳朵里去，那样他会很高兴的。 人们看电视，只是见慕容轩这里调研，那里指示。好一位体察民情的领导干部。 其实他这次下去走一圈，真实意思是打招呼。下面班子怎么调整，他早成竹在胸了。他要最后亲自下去敲定一次，再向组织部门授意。 他这次下去当然不是找谁正式谈话识是暗示，吹风。暗示和吹风，比正式谈话意义更重大。正式谈话，只是组织程序。 市委领导里面，可以让张三找你谈，也可以让李四找你谈。重要的是组织程序之外的东西。有权暗示和吹风的人，就是有权决定你命运的人。谁找你暗示或吹风了，你就是谁的门生了。这种人事渊源，也许会左右你终生的政治命运。 下去转了圈回来，桌上就堆了很多shangfang信件了。他根本就看不了，只交代秘书几条原则，由他转给有关部门。 已是干部调整的关键时期，关于下面领导干部的检举信就更多了。这些信他都暂不过问，统统锁进了保险柜。 那些自己了解和信任的干部当然是要重用的，而各种关系也得适当摆平。 谁也吃不下个整西瓜。慕容轩不想做个嘴馋的人，霸蛮吃个整西瓜下去，只怕会坏肚子的。他下去走了一圈，就在心里定下了最后的人事盘子。 那是个很不错的冬日，阳光明媚。慕容轩心情很好，亲自打电话给莫名部长，很客气地说：“莫名同志，你这会儿有空吗？到我这里来一下吧。” 莫名部长来了，微笑着伸过手来。慕容轩握紧他的手，说：“莫部长，气色不错嘛。” 莫名部长笑道：“今天天气好，人就神清气爽了。慕容书记可是天天红光满面啊。” “哪里哪里。今年人冬以来，还没见过几个太阳，人很闷的。今天多好，能出去晒晒太阳，只怕很舒服的。” 慕容轩说着就叹了声，“唉，莫名，你我都不是享福的命啊。什么事都凑到一起来了。我想听听你对班子调整的意见。” 说是想听听莫名部长的意见，却不等人家说话，慕容轩自己先说了。他的话或明或暗，或轻或重，听上去就像拉家常。 神色有时候严肃，有时候随和，还不时打个哈哈。 最后，他很不在意的样子，缓缓说道：“当然，我说的只是个人的大致想法，供组织部作方案时参考，并不代表市委意图。方针政策决定之后，干部是决定因素。你们认真考虑吧，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莫名部长自然心领神会，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顺着慕容轩的意思，谈了自己的意见。他的意见就具体了，点到了干部的名字，建议怎么安排。 可他点出的个别名字，并不是慕容轩的本意。慕容轩也不说什么，只是点着头，表情严肃。 这个时候表情必须严肃，调整干部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莫名部长的意见稍稍超出他的意图，他是允许的。组织部长不能自己提拔几个干部，玩不下去的。 没过几天，莫名部长拿了个方案向他汇报。他看了方案，小作调整，就说原则上同意，尽快召开市委会议研究吧。再略加琢磨，发现三十二个人的干部调整方案，属慕容轩提议的占十五人。 “莫名，市委决定之前，这事要严格保密。这可是沿江目前的最高机密啊。”莫名部长告辞时，慕容轩郑重嘱咐。 送走莫名部长，慕容轩推开窗户，寒风扑面而来。他想清醒一下头脑。冬天的樟树叶，青的有些发黑。想这机关里栽樟树，也别有一番象征意义。 它们就像这些干部，一年到头看不出什么大变化，规矩得几乎有些道貌岸然。突然想起刘禹锡的两句诗：玄都观里观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这说的就是一朝天子一部臣。他想，自己也不是有意任用私人，可的确也得用信得过的人啊！ 近来，除去这些明摆着的劳神事，最让他寝食不安的是高速公路招标。< 249.第248章桃色陷阱（2） 他越想越清楚：如果听凭王副书记父子的意图行事，太可怕了。 中国捞黑心钱几亿十几亿的人肯定早就有了，只怕还会很多。这钱可赚得太容易了，不过就是费几滴口水。这小王只怕做得太过分了，行内人士恨不得喝他的血。这就有可能很快出事。一旦出事，就是惊天大案。谁沾了边谁就倒霉。 慕容轩的睡眠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总是通宵失眠。他真的拿不定主意。拱手将这么大的工程交在小王的手里，他真的不敢，迟早要出大事的。 可是得罪了王副书记，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尽管早就有传闻，说王副书记要调走了。即便他调走了，也是高高在上。自己一个小小市委书记，怎奈他何？ 慕容轩甚至怀疑王副书记重用他的真实意图了。也许王副书记只是因为高速公路的原因，才断然决定让他出任沿江市委书记？也就是说，王副书记并不是任用了一个干部，而是指派了一个利益代理人？倘若真是这么回事，就太可怕了。 慕容轩不知想了多少个主意，都只有摇头而已。真想有高人指点，授他个万全之策啊。 沿江这边又盛传王副书记要调走了，去北京高就，说法很多，反正都是做大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他人还没去，他的儿子已在北京替他买下了一栋豪宅。像王副书记这个级别的干部，调北京去房子不是问题，但想住得很舒服就难了。真有狠的，就明里占着政府的房子做样子，暗里又以家人名分另置别墅。传闻是真是假，慕容轩没法去打听。但他真希望王副书记马上走人。只要他人走了，事情总会好办些。 慕容轩终于下了决心，高速公路工程的招标，决不让小王插手。 几天以后，市委主要负责人开会，最后一次研究招标事宜。慕容轩说：“有人给我打招呼，想插手高速公路工程招标。我在这里向同志们表态，谁的招呼也没有用。同志们，有的人打个招呼，就可以获利上亿。他有胆量要，我还没有胆量给哩！关键是我们市委一班人，一定要团结一心，坚决同一切**行为作斗争。高速公路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我们绝不容许任何人在这件事上搞什么鬼名堂！” 听着的人谁都明白，慕容轩说的“有的人”是谁。这个时候，关于王副书记即将调离刻都的说法似乎越来越确切了。只是有的说他会任这个职务，有的说他会任那个职务。反正是去北京。 慕容轩同有关方面反复商量，决定对招标过程进行电视直播，号称“阳光招标”。事先，《沿江日报》和电视台炒作了一番，有兴趣的老百姓都关注着这事。可如今老百姓不再是小孩子了，总有自己的想法。有人说沿江只怕真的出了个好书记了，有人却说只怕又是演戏。上面做什么说什么要让老百姓相信，越来越不容易了。 招标日期有意安排在星期六，方便人们在家收看电视。慕容轩没有去现场，也在家看电视。整整弄了一个上午，程序看上去滴水不漏。直到中午十二点半，总算顺利地完成了。 不久小王打电话来了，把声调拉得长长的，“老兄，你可真不够朋友啊！”没等慕容轩说什么，他就挂了电话。 慕容轩禁不住*口怦怦地跳，又急又气。他倒了杯凉开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重重地喘了会儿，慢慢平静了。慕容轩不准备同小王解释什么了，场面上的敷衍都没有必要了。听小王那语气，分明有威胁的意思。 既然这么做了，就没什么可怕路的。慕容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似乎就是从这个礼拜六开始，他笑得更从容了，骨子里却更加刚毅起来。再难决断的事，他处理起来都轻描淡写。他看上去总是满面春风，说出的话却是警察手里的棍子：外面看着是橡皮，里面包的是了钢铁。 事情只要让媒体参与，就会尽可能复杂起来的。电视台和报社都觉得这次工程招标太有新意了，还应作后续炒作。于是，报纸连连发了好几篇讨论文章，电视做了几期专题谈话节目。其实这些凑热闹的人，都是想让慕容轩高兴。慕容轩也真的很高兴了，人们都说这次招标没任何人捞着油水。 可是，过了没几天，慕容轩突然接到举报：小王仍然从一家中标的施工单位那里捞到了好处！大约有**千万元。 这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就是说，那家公司能拿到工程，小王出了力。慕容轩老以为这次招标，从方案到程序都无懈可击了，但还是有空子可钻。 电视直播，可谓众目睽睽啊！这个丑闻公开出去，让老百姓还相信什么？几百万双眼睛紧盯着的事，到头来仍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慕容轩勃然大怒，简直叫了起来：“要马上调查清楚，谁舞弊处理谁。” 但他身边的人却说：“慕容书记，这个事，我看暂时放放。逼急了，对您不好。” “没什么好不好，大不了摘下这ding官帽子！”慕容轩脸色铁青。但身边的人说：“慕容书记，我们也不相信，他真可以一手遮天。下面都在传，说他马上就要走了。” 慕容轩说：“所以你说这事暂时放放，也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指望他走了，事情就好办了。我们自己要争取主动。所以，即使现在不管这个案子，也得有所准备。” 若说慕容轩什么都不顾了，鬼都不会相信。不过他料定王副书记也不敢随意就将他怎么样。 王副书记哪怕要对他下手，也得出师有名。他手头握有王小莽收受好处费的检举信，到时候王副书记要是不仁，他也就只好不义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天下午，邓莹莹妹妹打电话给慕容轩，说想见见他。他想自己正处在非常时期，不方便同她见面。 邓莹莹妹妹说她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话想说说。她说来书记没空就算了吧。慕容轩听邓莹莹妹妹这么一说，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约了晚上在遇春风见面。 邓莹莹妹妹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敲开了他的房门。她这副样子，就像是地下工作者。慕容轩忍不住笑了。他发现邓莹莹妹妹再怎么掩藏，她那份天然的柔媚是包裹不住的。他很客气地请她坐，替她倒茶。 邓莹莹妹妹坐下来，取下帽子和围巾，说：“慕容书记，我们家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慕容轩笑道：“别这么说。反过来讲，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你们不同我相识，什么事儿都没有。吃我这碗饭，就得时刻在旋涡里面，真没办法。” 邓莹莹妹妹说：“我想同你说说话，当面向你道歉，不然要闷死我了。我在沿江是没法呆下去了，想自己出去闯一下。这事也想征求你的意见。” “你想离开这个环境，我理解。但我不希望你出去瞎闯。还是不要脱离你本行。” 慕容轩低头想了想，“这样吧，羊城电视台我倒是有朋友，别的地方我就不熟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考虑去羊城电视台。你也知道，要调进去一时还比较困难，你可以人先过去，借调也行，打工也行，以后再联系调动。请你相信，我说了这话，就会负责到底。” 邓莹莹妹妹眼睁睁望着慕容轩，半天才说：“能这样也好。感谢慕容书记。” 慕容轩笑道：“你别老叫我慕容书记。你姐就叫我名字。你就叫哥得了，你不嫌弃有我这样一个哥吧？” “我是把你当哥看，别人可不会把你当我哥。”邓莹莹妹妹低了头，“我姐她，命太苦了。” 慕容轩仰天呼嘘，说：“你姐真是个好女人啊！” “我姐常同我说你。” “邓莹莹她，还好吗？” 邓莹莹妹妹说：“还算平静吧。我想她是理解你的。” 慕容轩不敢留邓莹莹妹妹久坐，闲聊了一会儿，早早就请她回去了。 晚上慕容轩犹豫了好久，还是拿起了电话。“邓莹莹，是我。你好吗？” “好。”邓莹莹声音沙沙的。 慕容轩说：“我不知同你说什么才好。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老想着不愉快的事。” 慕容轩说：“你要好好的。邓莹莹，我……很担心你……”他本想说很牵挂她的，话到嘴边又走样了。 “你呢？好吗？”邓莹莹问。 “我不想回家，老在外面。我在遇春风。我……还好吧。” 放下电话，慕容轩心情更糟了。听邓莹莹的声音，她像是病了。他却只能装着不知道。 他草草地冲了个澡，拿睡衣一裹，躺在床上抽烟。最近又有些想抽烟了，心里烦。但只是背着人抽，尽量克制着。 突然听到门铃响，他觉得奇怪。没谁知道他在这里啊。慕容轩警觉起来，悄悄下床，往门后去。 伏在猫眼上一看，真吓了一跳。原来是邓莹莹来了。他忙开了门。 邓莹莹没有抬眼，低着头就进来了。门一关上，邓莹莹就站在门后不动了。 头仍低着，双肩抽动起来。慕容轩慌了，按着她的肩头，劝道：”你别哭，你坐吧，你……”< 250.第249章桃色陷阱（3） 邓莹莹身子一软，扑进慕容轩的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慕容轩撩开她的头发，端着她的脸、说：“别哭了，我们坐下来，好吗？” 邓莹莹坐了下来，仍靠着沙发扶手哭。那样子很招人怜的，慕容轩便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你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吧。”他紧紧地搂着她，吻她的头发、脖子和耳朵。 邓莹莹先是埋着头，慢慢的就把嘴唇递了过来。她不再哭泣了，两人热烈地亲吻起来。 “我……我……我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多想……多想到你面前好好地哭一场。” 邓莹莹说着又哭了起来。慕容轩不说话，只是吻她。 邓莹莹把头往他怀里钻，磨蹭会儿，就不再哭了。她那原本冰凉的身子，慢慢温暖起来。 第二天下午，秘书将一封信摆在慕容轩桌上。一看信封，就觉得怪怪的。 注明慕容轩亲收，而且在亲收二字下面加了着重号。舒天就不方便拆开了。 慕容轩拿着信，*口禁不住发紧。他也算是见事颇多的人了，可最近总莫名其妙地紧张。打开一看，他的脑子轰地一响。 里面是两张照片。抽出来时正好是照片反面，可他已预感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心想难道他昨晚同邓莹莹在遇春风过夜，让人拍了照？太可怕了。 秘书见他神色异常，却又不便多问。他看出是两张照片，但不便凑过来看。 慕容轩不敢当着秘书的面看照片，只作没事似的将信封收进抽屉里去了。“慕容书记，有什么事吗？” 秘书问得很得体，既像是请示工作，又像是关心慕容轩碰到什么麻烦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慕容轩说。 秘书出去了，慕容轩再拿出照片。一看，他几乎两眼发黑。 两张照片，一张是邓莹莹妹妹，一张是慕容轩。 夹着张白纸，只写着一句话：你们玩得快活吗？照片都有时间，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背景都是遇春风宾馆大厅。 尽管只是他和邓莹莹妹妹各自的单人照，可说明他不论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一双可怕的眼睛盯着。幸好没人盯上邓莹莹，不然麻烦就大了。邓莹莹妹妹是沿江名人，惹人注意些吧。 不一会儿，邓莹莹妹妹来了电话。她只说了一句：“就怪我…”便哭了起来。 原来邓莹莹妹妹也收到照片了。慕容轩说：“邓莹莹妹妹，你别哭。我们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问心无愧，这就行了。你要坚强，不要上别人的当。我也不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整垮的。我马上帮你联系，你早点离开这个是非地吧。” 省纪委工作组突然又带人来沿江了。他们没有像上次那样，来了就同慕容轩见面。 慕容轩明白了，这又是冲着他来的。王副书记不可能给他打电话了，他也不可能打电话过去探问。 每天晚上十一点钟，小许都会跑到慕容轩那里去，把听到的，看到的，说给他听。慕容轩只是听，不说半句话。 他很不喜欢小许这种人，但这个时候他又非常需要这个人。尽管小许说的，多半是捕风捉影，但仍可从中提炼出一些有用的元素。 有天晚上，小许上他家说完了情况，又支支吾吾地说：“慕容书记，我觉得不太对头呀？怎么这些日子里，省纪委工作组老是同你作对呢？下面好多人都在议论纷纷的，说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慕容轩说：“小许，你不能这么看问题啊。我们不是时常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吗？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去了好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 小许说：“慕容书记姿态高。外面人都说，省纪委工作组就是想整你。”“人正不怕影子歪啊。”慕容轩说。 小许试探道：“慕容书记，我想你应回击一下他。”慕容轩正色道：“小许，千万不可这么说话。” 小许看来早就想好什么办法了，非说下去不可。慕容轩便望着他，想让他说下去。“慕容书记，我有个绝妙办法对付这种人。” 小许掉下这么半句，又望着慕容轩，想看他有什么反应。见慕容轩总不开言，他又说道：“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向上级单位写表扬信，弄好多高帽子往他们头上戴。” 慕容轩仍是不做声，只是望着他，目光有些云遮雾罩。 小许面有得色，继续说：“这办法我过去试过。曾经有个人快要提拔了，可我知道这人不行，非把他弄下来不可。别人碰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写举报信，列举他的劣迹。我反其道而行之，写表扬信。我用不同身份，写了好多封表扬信，寄给上级领导。结果，上级领导警觉起来，认为这些表扬信就是他自己授意的，可见有政治野心。后来，不仅没有提拔他，反而派人下来查他的问题。一查，他果然是个贪官，就完了。” 慕容轩仍只是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小许不知是否还要说下去。 他望望慕容轩，实在看不出什么意思来。可既然说了，就说个穿吧。“我想，只要多写些表扬省纪委工作组的信，往上面寄，说他们如何廉洁，如何能干。我敢保证，过不了多久，省纪委工作组就完蛋。” 慕容轩始终没说一句话，临分手，只拍了拍小许的肩膀，说：“小许，辛苦你了。你的点子真多。” 下午在市委招待所宾馆有个会，三点钟开始。既然退了，就索性再返二十分钟。迟一分钟去，算是迟到。迟二十分钟去，算是处理重要事情去了。 又过了一天，省纪委工作组突然打电话，想约见慕容轩。慕容轩去了省纪委工作组下榻的房间。 省纪委工作组告诉他案子查清楚了，慕容书记没啥问题。慕容轩却是谈笑风生，硬要陪省纪委工作组吃顿饭。 席间，慕容轩说：“我是戒了酒的你知道。今天为了陪你们，我就破戒了。” 其实，服务员的酒时弄了手脚，慕容轩仍是滴酒未沾，喝的尽是矿泉水，省纪委工作组一伙人被灌得烂醉如泥。 慕容轩望着省纪委工作组的手下，说：“好好，你们今天很尽兴，很高兴。痛快痛快。” 正是这个晚上，李老部长突然打电话来，说：“慕容，听说你那里最近情况很复杂？” 慕容轩听着觉得奇怪。李老部长从来没有亲自给他打过电话，都是他往北京打电话。 他猜想中间必有什么名堂，却不便在电话里解释什么，只作糊涂，道：“是啊，很多问题都碰到一起来了。感谢李老关心。我准备最近来北京一趟，专门向您老汇报。” 李老也就不好明说什么，两人只是含糊几句，就挂了电话。慕容轩回头细想，觉得是该专门去北京走走。 三天之后，慕容轩同秘书飞抵北京。李主任到机场迎接，见面就开他的玩笑，“慕容，你可是越来越会办事了。那么大的石头，硬是从沿江运到北京来了。” 慕容轩笑道：“难得李老他喜欢，就送来吧。” 李主任说：“我想了想，只好晚上去拜访李老。车开到门口，黑灯瞎火的，请几个民工将石头抬进去就是了。” 慕容轩笑道：“你别口口声声石头石头，那可是明朝留下来的文物啊。” 李主任说：“说正经的，这文物，放在你们那地方，不知哪天就被毁掉了。不如送到北京来，还可传下去。” 慕容轩说：“你这就是八国联军的理论了。” 李主任就说：“你自己干着八国联军的勾当，还说我是八国联军。” 两人一路说笑着，驱车去了羊城驻京办宾馆。房间早安排好了，仍是上次住的那个总统套间。 吃过晚饭，天马上就黑下来了。李主任驾了车，带着慕容轩尽走小胡同，七拐八弯，转了好一阵子，到了李老家门前。 早有李主任手下安排的民工候在那里了。慕容轩直说转糊涂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保姆小李开了门，李主任忙叫民工将石雕抬了进去。 董姨出来了，招呼客人进屋。“请坐吧，老头子在洗澡哩。他呀，喜欢泡，洗个澡总得个把小时。”董姨吩咐小李，“快倒茶啊。” 慕容轩接过茶，客气道：“董姨身体很好啊。”董姨摇头道：“好什么呀，关在家里还行，不敢出门。今年冬天格外冷。” 李主任说：“李老的身体也很好。” “他还行，就这天气，还每天早晨穿着运动服打太极拳。我真怕他着了凉，叫他多穿些。他嫌我啰嗦。”董姨笑道。 屋里暖气太大了，慕容轩坐下几分钟就想松衣。又怕麻烦，只好忍着。背膛就开始冒汗。慕容轩特意留意了壁上“危行言孙”那幅字，仍挂在原处。有的字画像是挪了位置，又增添了些新的。李老是否知道“危行言孙”的潜台词？说话间，李老围着睡衣出来了，笑道：“只要我不在场，你就说我坏话。慕容来了？” 慕容轩忙迎了上去，握手问好。“是来开会，还是来办事？”李老问道。 李主任抢着答道：“慕容在基层调研时，发现一块明代石雕，很有艺术价值。想着您老喜欢，就买了下来，专程给您老送来了。”< 251.第250章桃色陷阱（4） 李老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说：“慕容啊，我这就要批评你了。专门为块石头跑趟北京，不值得啊。” 慕容轩说：“哪里，只要李老高兴，我跑一趟算什么呢？只是怕自己看走了眼，捡块顽石当宝玉。”李老站了起来。说，“我们看看去。”董姨忙说：“外面冷、加件衣吧。” 小李便取了件大衣，披在李老身上。到了天井，立即就像掉进冰窟隆。石雕暂时放在大门里面的墙脚下，还没来得及上架。李老叫小李开了路灯，然后蹲了下去。老人家反复fumo着“大明正德十年孟春”的题款，不停地点头。 “很好，很好，是件宝贝。我晚上眼睛看不太清，凭手的感觉，的确很有艺术价值。慕容，你有眼力啊。”李老站了起来，拍拍慕容轩的肩膀。 李主任说：“若是件宝贝，我再叫人来上架吧。” 李老笑道：“不忙不忙。我们进去说话吧。” 进屋坐下，李老脱了大衣，又叫慕容轩把外衣脱了。 大家都穿着毛衣，感觉亲热多了，就像自家人。先是东拉西扯的，后来李老一句话，就扯到正题了。他说：“羊城和沿江的情况，我多少听说一些。慕容，你也不容易啊。” 慕容轩琢磨李老有些向着他了，就含糊道：“有些情况，一言难尽啊。李老，我是想担好这副担子，这样才对得起您老的关心。可有些事情，让我太难办了。所以，还望李老关键时候说句话。羊城的事情，您是说得起话的。” 李老摇头说：“慕容啊，我退下来了，就不管事了。有时候，以一个老党员的身份，提点儿建议，他们听就听，不听我也没办法。” 慕容轩忙说：“哪有不听的？您老德高望重，在羊城任过职的那么多领导，没谁的影响力像您这么深远。” “那我就是老不上路了。”李老爽朗而笑，又问道，“到底是个什么事？” 李老问得含蓄，慕容轩却得清楚地回答。他略加思忖，便将高速公路招标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只讲王副书记家儿子小王如何如何，只字不提王副书记有什么不是。 最后说道：“王副书记很关心我，我也很敬重他。我知道这最终都是因为您老关心。但是，王副书记的公子，我就拿着不好办。他胆子太大了，迟早要出事的。” 李老站了起来，很气愤的样子，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会儿，说：“我们很多领导干部，最后出问题都会出在子女和家属上。要警惕啊！” 董姨忙说：“老头子，你别激动。你退下来了，气也没用。” 李老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突然指着慕容轩，样子像是骂人，说：“慕容，你做得对。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都会替你说话。” 慕容轩也站了起来，拱手道：“感谢李老关心。有您老关心，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李主任见李老仍是激动，便想岔开话题，说：“李老，最近有什么新的宝贝？让我开开眼吧。” 李老就像破涕为笑的孩子，情绪马上好起来了。 慕容轩的北京之行神不知鬼不觉。 忙碌过这段喧闹的时间，慕容轩有一次到羊城开会，会议规模不大，只是各市市委书记参加，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说白了，就是上面有了新得一些提法，就是所谓的传达新精神了。 省委需要在地市一把手中间，先打打招呼。其实也就是一句话，就能讲明白的事情，却非得开个会议，正儿八经的讲一通。 毕竟是形成不了书面通知内容的，这是体制外的人参悟不透的，无非是过去讲话可以怎么提，现在不行了，要变成现在如何说了，地方紧跟中央的精神，要改口了，如此如此云云。 会议中间，临海严华书记和慕容轩，两人寒暄几句，沿江干部微调，也受益与严华的援手，慕容轩心里亲近的很。 严华是羊城背景通天的人物，平时惯了冷冷淡淡的表情，一般的地市一把手，还真是秫她几分。慕容轩这待遇不同，眉目间别有些温馨，严华也爽直，笑道，慕容，会议后，一起约周副书记，出去坐坐吧。 慕容轩呵呵打趣着，道，严书记，我随时待命，服从指示，你的话，向来不打折扣啊。 一如两人一起去春节北京的样子，弄得严华心里突突跳了几下，脸色就泛了红。 谁知，会议后，原沿江市委书记，现在省政府任秘书长程克利，专侯着慕容轩，非得也要宴请慕容轩一次，同事一场，如今落魄了的，慕容轩倒无法回绝，不太好推脱了。 听了慕容轩如此如此，弄得严华悻悻的，慕容轩只好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先欠严书记一个诺大个人情，改日一定奉还。 严华冷峻起来，嗔道，一定？ 慕容轩就正色道，一定。看着严华冷艳的毫无表情，上了临海一号车，刷刷而去，心里白云缭绕起来了。 程克利这次，一改平时简朴的作风，在羊城大酒店ding楼旋转餐厅宴请了慕容轩，也没再约其他人作陪，诺大包间只有他们俩。 酒是程克利珍藏的五粮液，过了三巡，程克利举了杯道，慕容，祝贺你啊。 慕容轩也不能说什么谦虚的话，更不能客气说彼此彼此，因为这次调程克利去省政府，实在是政治上判了死刑。 想起在沿江那段时间，自己曾在心里隐隐渴望，要趁乱上位市委书记的心态，便心生愧意，忙道，哪里哪里，兄弟我和你搭档一场，可是，也说不上话啊。 两人互视一眼，目光倒是都很坦然，心里都道，彼此心里没有鬼，就举杯一碰。 程克利又道，什么也不要说了，慕容，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也受够了的，现在呆在省政府，沿江的事，是眼不见心不烦，这样未必不是个好归宿，总有时间，陪你嫂子，逛逛公园超市什么的，回家尝口家常菜。 慕容轩安慰道：“程书记，我感觉这样还是颓唐些，在省政府，你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程克利举起酒杯亮了一下，自己又提前干了杯，慕容轩酒量比他大的多，也就一杯不拉，紧跟着程克利的进度。 程克利一叹，道，什么作为不作为，我是不想了，现在整个官场，上级对下级，那是皇上对臣下的关系，上级要整治下级，那就是天经地义，何况我自身工作，确实没有做好吗。通过一些事情，我也看透了，就是背靠的大树，也会有调动、退休、倒台、下台的时候，把自己一生得失，寄望在一个人的话语权上，可笑可叹啊，我怎么就活的不是为自己一样，亦步亦趋那么多年呢。 程克利这话，慕容轩就不怎么掺乎了，已经隐隐的指向了省委组织部长钱葵，慕容轩不由暗道不好，程克利酒量浅，有些醉话要出格了，自己不愿听也不愿意接受，心目中的老领导光辉形象的黯淡。 人在失意落魄的时候，得到同情，最容易升起倾诉yuwang，也最容易相信朋友。又几杯酒后，程克利醉眼朦胧，看着慕容轩，微晃着上身，低声神秘道，慕容，我心里什么都清楚，沿江乱，祸根就在李建林那些本地的那一帮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何时事发，早晚的事，但国有污染企业贱卖给民企，这个手法隐秘，知道的又有几人啊。 说了呵呵大笑，有些宣泄不满的意味，一个压抑多年的人，猛然间官场失落，情绪酒后失控，完全可以理解。 慕容轩心里火石电闪一下，猛想起临海原副市长，利用职权，巧借国企改制，乾坤大挪移，掏空国企后，转身又来收购国企，空手套白狼，侵吞国有资产，东窗事发出来的泼天大案。 慕容轩惊心，盯着程克利问道，沿江还有这样的事情，是哪一家企业？ 程克利发了会儿狂，心情稳了下来，又好像不认识慕容轩，怔怔道，在沿江，大的做矿产的民企又有几家呢。 慕容轩*口如同中刀，手脚发凉，喝进去的五粮液，变成了通身冷汗，难道是在沿江的两家民营企业大鳄， 亚力克集团、轩昊矿业林娇娇均有涉及，而幕后操盘的人，不言而喻，就是钱葵了？ 喝多了的程克利，才会说这么出格的话，慕容轩便决意不让他喝了，倒是慕容轩，自己为了压惊，将其余五粮液酒，换了大杯，连着猛喝了两杯，才搀扶着程克利离席而去。 慕容轩叫秘书，送走了程克利，竟发现自己的手，莫名奇妙的抖个不停。 紧接几天，慕容轩都定不下心神，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竟没有片刻轻松的时候，才知道程克利做市委书记，何以唯唯诺诺，事事请示，亦步亦趋，如履薄冰了。 换了季节，羊城的天气越发热起来，这天下午刚上班，莫名手拿折扇、茶杯，茶、扇是领导手中的风雅之物，呵呵踱进市委书记办。 现在慕容轩在市委这边，也没有了忌讳，来往是亲切，但却并不见得随意， 市委书记这里，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慕容轩新的专职秘书黄平，赶忙过来，要给组织部长莫名倒茶，莫名扬扬手中的茶杯，黄平就腼腆退了出去。< 252.第251章桃色陷阱（5） 莫名就笑道，小伙子很机灵啊，不错。 慕容轩也就笑呵呵地起了身，坐在会客沙发上，不接话茬，呵呵道，莫部长，别是来叫我喝酒吧，昨天在羊城和卫忠市长，为了环江高速立项批复，和省发改委冷主任一班子，在羊城大酒店大战了一番，现在胃还不舒服呢。 莫名倒也理解，笑道，那就一起吃个饭、喝杯茶吧，受人之托啊，关于南浦区城中村地块的招拍挂，没你的话，南浦区的老吴、许巍，谁也不敢放出个准信，我不急，可有人急啊。 眼下正是建筑施工黄金时期，全国城市开发一路走高，土地稀缺资源，越发突出了，拿到地皮，就是拿到财富，对开发商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也体现的淋漓尽致，尽早着手，有的是真金白银，一点不假。 慕容轩知道着急的人，指的是中天地产的杨天依了，有段时间不见，心里一热，也不知道自己脸泛了红没有，说道，那个地块，在城市中心，做成沿江商业中心，比较好，可以辐射带动周边土地增值，如果商业中心先建起来，周边后续拆迁难度会更大，还是整体来做比较好，只是项目很大，五大地块，包括住宅、商业、文化产业，市政绿化，整体打包来做，出效果也太慢，临海步高、羊城轩昊集团旗下地产，都有意来竞标，都是老关系了，只要按规则出牌，沿江都要欢迎呀，中天可以在核心商业地块上，下下功夫，不知中天地产以为如何。 莫名和慕容轩之间，朋友相交，交情深厚若兄弟，从不隔阂客气的，但慕容轩现在是书记之尊，征询也就意味慕容轩已经有此想法了，莫名也知慕容轩已经很上心了，商业地块利润最高，就哈哈一笑，道，我只是个中间人，至于这个方案，我想中天地产自己会登你这书记门汇报的。 一听杨天依登门，慕容轩在莫名面前，还是心里有鬼的，就言不达意道，好说，好说，只要不违背原则，你莫名兄的面子，没有不给的道理不用说，晚上请喝茶的是杨天依了。慕容轩一直没问杨天依，婚史的情况，现在的杨天依单身，他倒是知道。 yiyefengliu，回味那番神魂颠倒之余，也为这个清华大学的奇女子，周旋官场商场，做的风生水起，很是佩服，颇有些林娇娇的传奇色彩。 慕容轩的坐车，还是上任市长时的崭新奥迪，程克利走了，车也没有换，只是换了一号车车牌，按照慕容轩的风格，是顾忌不那么多的，对市委秘书长赵明剑随意道，市委的一号车，直接调配给卫忠市长用。 在场的卫忠市长，呵呵摆手道，慕容书记，你还是叫我坐个踏踏实实的车吧。市委办就换了车牌了事。 在花沿高速上，莫名的专车，跟在后面，慕容轩的秘书黄平也乘了后车，车里就是慕容轩、莫名。 经过南部新区，慕容轩特意叫司机林双城绕了一圈，路边绿化带里，已经在成排在栽路灯杆了，笔直的大道，将土地分割成长方和正方形。 路上也能见到，高速前期勘察的队伍，拿着五花八门的测绘仪器，在加班加点忙碌着，慕容轩感受到了，沿江有一丝新鲜的变化，心里很受用。 “卫忠市长对政府工作很内行，上手也快，市委的思路，都逐步落实开来了。” 莫名见慕容轩欣欣然，也夸奖道，卫忠市长很有能力，省委配备的班子吗，酝酿是很成熟的。又道，慕容书记，听说蓝省长，要长期病休了，准备到北京任个闲职啊。 慕容轩拍了拍额头，暗道，莫名一定是从北京那个岳父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自己忙傻了，吃水不忘打井人，等蓝省长自己说出来，就被动了，看来蓝省长秘书的职务，要尽快落实了。 也就怅然道，蓝省长是个好领导啊，我跟了这么多年了，很有感情啊，不知道蓝省长去北京，会安排什么位置。 莫名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估计是去北京政协任个副职吧，两年很快的，说白了就是退了。 慕容轩听着，心里有些疼，老领导对自己关爱备至，辜负了情意，就要背负道义的十字架了，就淡淡道， 莫部长，抽个时间，和卫忠说说，市政府那边，增派一名副秘书长吧。 莫名立刻想到了什么，含蓄问了句，是不是跟蓝省长的？ 慕容轩很肯定点了下头，就无语了。慕容轩此次上位市委书记，和蓝省长运作密不可分，蓝省长政治生命，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结束，而是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延续。 靠着座椅，思前想后，慕容轩眼角有些shirun，就假寐起来。 进羊城城区，莫名联系了杨天依，杨天依很开心道，不就是喝茶吗，很好安排，我公司楼盘项目就包括的，时间还早，我带你们沿江领导，去看看我们的项目，对中天地产有个直观的认识。 拐过来羊城西区的立交桥，走上北环路，在约定的五羊大酒店门前，就见到了杨天依白色宝马，在等候着了，杨天依落了车窗，示意不要下车了，跟着她走，一行三辆车，就是小车队般，直接上了北郡大道，直奔向北了。 离开城区有二十公里左右，过了一片森林，才jinru一个万亩社区，连排别墅，是古典欧洲样式，花园洋房，很时尚新颖，小区里面有溪流湖泊，绿树成荫，还建造有攀岩休闲，自助烧烤等等。 小区之所以这么大，原来是和龙口江北郡景区，巧妙融合到一起做的，几人在车里，不时见有酒店、银行、咖啡馆、高尔夫球场、小型寺庙分散其中，均标示中天花园什么什么的字样。 游览一周，在一个标示秋韵茶室的地方，杨天依靠了车，慕容轩几人跟着下了车，杨天依已经迎了过来， 一副职场丽人的打扮，落落大方，格格笑着，向慕容轩伸出手，道，欢迎慕容书记大驾光临中天花园，视察我们中天地产，在羊城的第一个社区，有不足之处，请您批评。 慕容轩佩服看着杨天依，仿佛她生日那晚nili，早随风而逝，一点不带出什么，不由刮目相看，也磊落轻握了一下，道，视察不敢当，你让我们沿江的同志开了眼，我们欣赏一下，也是学习学习。 莫名也没有好好看过中天地产的项目，此次跟着也很认真。慕容轩不时请教杨天依，从中天花园的最初构思，到景观设计，建筑品质，一一询问。 中天地产是有外资金背景的，杨天依清华mba毕业，就职于外资企业，最终看好地产业在中国的光明前景，利用国外资金和羊城人脉，全力打造了中天花园社区，将天然景区和居住小区，融合在一起，宛若世外桃源，引导了羊城高端居住需求。 秋韵茶室属于小区附属项目，由于小区太大，像个小城镇，茶馆倒一点不是应景，装修和摆设，是收购了原居民的家传古家具，很有味道，可以看出开发商的匠心独运来，慕容轩本身都是做开发新区的高手，一一细节品鉴后，对清华才女杨天依认识，彻底改变了。 秘书司机在外面品茶，四下欣赏着，茶室里，茶雾缭绕，莫名去了卫生间，慕容轩就诚挚挑了大拇指，道，靓女，中天地产真是大手笔，打造的这个中天花园小区，有天人合一境界，看来你不仅仅是个花瓶啊。 没有外人，杨天依就有些放松，脸一红啐道，男人在我眼里就两种，一种是haose的，另一种是特别haose的。看来一点不假。你也学会骂人不带脏字了，夸我还是损我呢。 慕容轩吸口气，疑惑不解道，我当然是夸了，你不但人漂亮，做的项目也漂亮，有这样的开发理念，沿江可以八抬大轿来请你，欢迎贵公司投标啊，我怎么敢损你。 杨天依也就释然了，慕容轩不是柳下惠，自己也不喜欢榆木疙瘩，明明知道只是露水一场，但慕容轩年纪轻轻，仕途通畅，人情练达，且又风度翩翩，自己孤芳自赏已久，也就情感难抑，生了情，呵呵娇羞道，你不知道一个小典故吗，一个有才华的女孩，男朋友夸她，亲爱的，你不仅仅是个花瓶哦，女孩很幸福道，你才知道啊，男孩又坏笑道，还可以插。 这个插字杨天依红着脸，用茶水写出来的 慕容轩心里一荡，品了一口茶，这杨天依真与众不同，时而端庄，时而风情，真叫人为之沉迷，也就愣着不知怎么说下去。 两人各怀心事时，莫名呵呵进来道，这个茶馆，后面还有秋韵餐厅，我看过了，正宗的农家菜，我们也算找对地方了。 杨天依玉手一抚，茶桌上只剩一片水迹。 用餐的大年餐厅，更是有创意，如此高雅不俗的小区，竟然装修出一个农耕时代的餐厅，那个时代印象早已模糊，只留下现在可以装扮出来的，也是商业卖点，对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是个可以回味的环境吧。 一边用餐，杨天依一边隐隐点着主题，带着隐忧道，慕容书记，中天地产对做好沿江市城中村改造，是有信心的。< 253.第252章桃色陷阱（6） 杨天依对慕容轩说道：“可是我们公司前期调查，沿江市有一个叫武力春的地痞。这个武力春纠集几十名名社会闲杂人员，成立个老大建材公司，沿江市的大小工地，用的河沙、石子、水泥、钢材，都是他在垄断，中天做大项目这个费用就太大了。” 莫名一边给杨天依递眼色，怪杨天依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想不透杨天依一向机敏练达的，何以直言不讳，伤及慕容轩的面子。 慕容轩果然脸色难为情，正色道，杨总，你们前期工作很踏实，也不怕自曝家丑，，一些黑恶势力，已有合法外衣，以商养黑、以黑富商。 别说建材，大的还有污染企业、交通运输，小的有水产品、猪肉，不少行业，都有这种现象啊，不过，请相信我们市委，绝不姑息养奸。 席间，杨天依叫来中天地产的财务总监，也是体态婀娜，极有修养的妙龄佳丽，专程送来两瓶洋酒，送给秘书司机一瓶，杨天依还是坚持，亲自为慕容轩开了瓶洋酒，有慕容轩dahei的表态，杨天依在沿江做项目放了心，心情煞好，一杯后，雪白的脸，也红润起来，毕竟沿江项目做下来，进账很是可观的。 几人正聊着，那个财务总监敲门而入，露齿一笑道，各位领导，杨总，隔壁几位不要酒，一个说要写稿子，一个说要要开车。 杨天依扑哧一笑，道，今天好不容易请来领导，好歹要留下的，我们有一些高端物业，没有出售，都是以度假公寓出租，品味不比五星级差，慕容书记务必体验一下，这样，明秀，你去通知售楼部程琳经理，叫几个年轻的女孩，年轻人吗，有共同语言，安排好后，去一起唱唱歌什么的。 那个佳丽就含笑点头，空姐一样。微微致意出了去。 慕容轩心里就有了压力，忐忑不安，杨天依就呵呵道，慕容书记，我春节就给你准备下了礼物，明天才能一准给你带过来，不能叫我放一年送不出去吧，不过现在保密，所以你就留一下，好好品鉴一下我们的社区，除了高端别墅，顺便看看洋房的入住率，这也是验证一个小区的标准，我们可不是自己作秀敷衍哦，这样你对我们中天地产，会更有信心。 慕容轩也就盛情难却，先点了头，距离羊城这么近，有事也好再走的。 又饮二杯，莫名正聊的起劲，说着地产富商贪婪的一面，道：有两个做地产的千万富翁，在一起散步， 突然看到一堆狗屎，一个地产商就对另一个地产商说，只要你敢吃了，我就给你一千万，那个地产商犹豫一下，俯xiashen真的吃了下去，这个地产商也就无话可说，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心里有些不开心，走着走着，又遇到一堆狗屎，吃了狗屎的富翁道，这样吧，只要你吃了这一堆狗屎，我就把支票还给你，那个富翁毫不犹豫俯xiashen，也吃了一堆狗屎，那个富翁只好把那张一千万的支票，还给了他，两人散完步，突然抱头痛哭，散步散心的，凭空的两个人各自吃了一堆狗屎。 慕容轩险些呛了酒，杨天依笑得花枝乱颤，一口茶喷了慕容轩半个身，嗔骂莫名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拿我们做地产的开心。 莫名洋洋得意，电话却响起来，看了号码，就出去接了电话，杨天依脸上，立马一副高深不可测的微笑，一会莫名坐回来，无可奈何道，北京来个朋友，要我去接一下机。说完，吃着饭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慕容轩很怀疑是驻京办的那位靓女办公室主任过来了，倒是理解莫名心情。 慕容轩平静道，几点的飞机，我们还是不打扰杨总了吧。 杨天依脸色很幽怨，莫名就道，慕容书记，我去去就回的，还有些关于的你的事情，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莫名还奇怪的叫了秘书，把车牌换了警用车牌，要了车钥匙，匆匆走了。 杨天依道，慕容书记，我们那些没售出的高端别墅，改装成假日酒店，很多有车有品味的，家庭式的，前来休闲度假，很有情调，何妨体验一下，有机会你也可以来度假休闲呢。 莫名说了有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情，慕容轩也就不好意思道，太麻烦你，很过意不去了，看看莫部长几点回来，再做决定吧。 杨天依白了一眼，眼光能杀死人一样，幽怨道，是不是，羊城近在咫尺，不见你那位汪雨，就夜不能寐啊，再说，我在国外特地给你准备的礼物，就那么心不在焉。 慕容轩克制功夫发挥极限，此刻也心动不已了。先和杨天依，一起去了酒店公寓，看黄平、司机几人，几个中天地产的靓丽美女，正在房间里，有说去喝咖啡，又说还是ktv，、黄平几个人，都拘谨不语，一边在笔记本里整理什么。 黄平能到慕容轩身边，自以为时机来自那次**前夕，自己敢于直言信息，还有那次慕容轩的政府报告，所以很注意文笔功夫，尤其有一次慕容轩戏言，说什么大秘小秘，皆是文章高手啊。 时间一长，也就知道沿江市委有个黄平的，是慕容书记的专职秘书，在羊城政论上，给慕容书记写了篇稿子，省委高放书记还专门批示过。从此以后，这个秘书黄平就在写材料时更加下功夫了。 刚安排入住公寓，就毫不分心，开始用笔记本编辑工作日志，对美女也不动心，瞥见慕容轩进来，倒是机灵起立，恭站一旁。 慕容轩动了动笔记本的鼠标，查阅一番，呵呵道，不错，黄平很用心，比黄平细致的多啊。 上面写的是慕容书记在中天地产调研，下面是一组照片，慕容轩正在看中天花园物业公约，和小区物业服务质量承诺栏，神情很专注，很有些领导在基层调研的味道，慕容轩看着自己，呵呵道，不错，不错。 一旁黄平就像得到莫大的奖赏，这种不费成本的奖励，慕容轩向来对身边工作人员，绝不吝啬的，时间久了，夸奖别人，也就是一种修养。 应杨天依邀请，两人又去咖啡馆坐了坐，闲聊时，慕容轩刚道，杨总。 杨天依瞥了嘴，白了一眼过来，目光如剑出鞘，嗔道，慕容，也没有其他人，你就不能称呼我的名字，好像我们很陌生。 慕容轩道，魏局长是建设部下来锻炼的处级干部，不会如此不堪，自毁前程吧。 杨天依自嘲一笑，道，我杨天依办事，也是讲章法的，和下面的领导打交道，从不拿大帽子压人，如果事事叫大领导出面，我杨天依办事能力也太差了，倒叫你们小看了去，不打发好那些虾兵蟹将，就是大领导发了话，难免也会有些小绊子，不值当啊。 这是历练出来的商人，练达沉稳，心态平和过来的，慕容轩也做过企业，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到哪里都有啊。 杨天依见慕容轩看着自己出神，下意识掩饰了雪白的前*，不好意思道，那个魏局长，给我们提供了些规划选址意见方案红线图，就收了中天60万红包，这就算了，前几天又含蓄打电话给策划部的小胡，要30万，项目还没有个影子，他胆子未免大了些，我叫策划部的mo了mo底，说是魏局长从部里下来的年轻人，养了几个qingren，被什么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盯上，设了局，录了像，隔一段时间，就找蒋用方要钱，手紧的时候，就拿我们这些开发商当取款机。 慕容轩心下骇然，一个调查公司，抓了政府官员的辫子，就敢公然勒索敲诈，难怪沿江事多事乱，看来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mian，此刻就不你们拘束了，几番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是夜里什么时间，慕容轩长出口气，不经意道，杨总，你和羊城的那位书记走的很近啊。 杨天依是女人天生的mingan，格格娇笑道，吃醋吗，你怎么想的，我和他是合作关系，你自己想吧，也不能说明，在羊城市这么大一个楼盘，里面的利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慕容轩早就猜到了，关心的却是杨天依和那位书记大人是否aimei，男人的自尊，可不想让其他男人也染指，共一个女人。 杨天依见慕容轩很宽慰，就知道慕容轩想什么了。娓娓道，我清华毕业，在跨国公司工作，期间，认识了原省委副书记的公子，就谈起恋爱，后来结了婚。 婚后，那位副书记老公公要我从政，我没有兴趣，时间久了，和丈夫的关系也时好时坏，也没有孩子，就索性离了。 慕容轩惊愕道，省委副书记，是本省的那位省委副书记啊。 杨天依苦笑道，是的。 慕容轩松了口气，把绷直的身体软下来，就明白了，莫名怎么jinru羊城的权贵圈子了，任何一个实力圈子，不会无缘无故接纳一个没有机缘的人。 抱着杨天依，两人身体又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轩在自己住的别墅，被叫了门，杨天依带来一套高尔夫球衣。< 254.第253章桃色陷阱（7） 杨天依这才展示出来为慕容轩准备的春节礼物，是一套在多伦多购买的高尔夫球杆。 她本想给慕容轩讲讲什么什么品牌，想想这个在国内流行并不久，权贵阶层刚接触的贵族运动，慕容轩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就放弃讲解品牌了。 慕容轩还真没有玩过这个，讪讪的笑了笑，杨天依呵呵道，今天正好是周六，大家一起放送放松。 高尔夫球场是18个球洞的，场地长度有十亩大小，设在一块景色迷人的草坪上，中间设置沙地、树木、灌丛，有一些高地、水坑、小溪倒是天然的风景，很是优美。 莫名赶过来的时候，杨天依正在给慕容轩几个人授课，一边笑慕容轩姿势不对，一边道，都说高尔夫起源于英格兰，是放羊的，手持木棍，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打击石头，慕容书记，你演绎起来，真是一点不假。 沿江市委的几个人，好笑但不敢笑，慕容轩叹道，这个洋玩意，真没有玩过。 杨天依道，学会了，以后可以陪省领导、客户什么的，一起娱乐，在国外，是很时尚的交际方式。 慕容轩对省领导娱乐运动很在乎，蓝省长以前就恨会打球的，就问道，省领导日理万机，顾不得这样这样消遣。 杨天依就指了指莫名，道，莫名的岳父、常务副蓝省长、羊城市委书记现在都玩这个，估计羊城很快风靡起来了。 慕容轩试着挥了几杆，杨天依格格笑着，还有一个女子的笑声，慕容轩转身一看，那个美丽女人就近前问了好，是沿江驻京办副主任李欣，慕容轩隐隐猜到，昨夜她是和莫名在一起，就点头道，李主任，工作怎么样啊。 李欣就请慕容轩到一边，木椅处，汇报一二后，道，慕容书记，听说伯母想再北京买套四合院，这两套是沿江驻京办同志留意的，很合适，也有文化底蕴，你过目一下。 拿出的资料袋里，是二套北京传统四合院的照片，古香古色，古意盎然，慕容轩很喜欢，这肯定就是莫名说的关于自己的事情了，这个心愿，也就说给过莫名，莫名不回避李欣的事情，看来把自己看为挚友的了，就开心道，谢谢你啊，郑主任，我现在给家里老太太打个电话。 说了前因后果，投资理财，母亲毫不犹豫道，慕容，咱都买了，现在钱是真毛了，大道理不懂，但我知道放着钱，会越来越不值钱，咱保值不说，将来传给下一代。 慕容轩就淡然一笑道，哪里想那么远，保值肯定没有问题，我还想你和爸，到北京住上段时间呢，也享受一下皇城根的福气。 老太太又啰嗦几句，才挂了电话。慕容轩就笑呵呵漫着步走回来，道，这样，李主任，你就接一下老太太，过去办理一下手续，辛苦你了。 李欣倒不好意思起来，连道不客气，感谢慕容轩云云的话，又说了很多。 等慕容轩回来，这边的杨天依，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几个年轻人在教练带领下，很有兴趣的在球场玩着。 秘书黄平见慕容轩过来，拿着相机道，慕容书记，大家都是第一次玩高尔夫，您也拍个照吧。 慕容轩就配合着，呵呵拍了照，杨天依也凑热闹，喊过来莫名，非要一起合影，合了影，又单独和慕容轩合影，还道，我到沿江做项目，就把这个照片挂在售楼中心，狐假虎威一番，看看沿江的职能部门，敢不敢卡我，找我麻烦。 慕容轩也就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和杨天依合了影。 球场另一边有几个女子也在玩球，一个身影慕容轩很熟悉，距离有些远，就特意拿起球场的望远镜，仔细一看，果然是汪雨，慕容轩就有些没有底气，不巧不成书啊。 当天中午，慕容轩就回了家，司机司机林双城、秘书黄平把他送到颐和山庄，慕容轩才给汪雨打了电话，汪雨倒是诧异，很不依不饶口气道，你还舍得回来啊，我们几个女士，在中天高尔夫球场，要不你也过来打两杆。 做了书记，慕容轩更加忙起来，近段时间，没有怎么回家，听了汪雨说高尔夫的话，慕容轩心里就有些虚，呵呵道，我回来有事，蓝省长可能要调北京，晚上我要约约，你们不打麻将，怎么想起来玩那个？ 汪雨开心道，怎么，不支持吗？这可比天天打麻将好，运动减了肥，还可以看看绿色，呼吸新鲜氧气，晒晒阳光，享受一下大自然的乐趣。我学会了好教你哦，呵呵。 慕容轩就一个人在家里，养精蓄锐，昨夜劳乏了的，就补了个觉，到下午，才叫司机林双城接了自己，在羊城品牌运动装备看了看，比较后，还是决定把杨天依送的那套高尔夫球杆，转送给蓝省长，其一是自己真没有那个时间，其二也是对老领导将来生活状态的支持吧。 从这点来看，对杨天依逢场作戏成分多一些，如果是林娇娇的礼物，慕容轩不会打什么送人的主意的。 果然蓝省长很高兴，在羊城大酒店贵宾大厅，亲切拍了慕容轩的肩膀，道，慕容，不错，把我的运动方向，都安排好了，我先上去，你留一留，马省长马上就到，是我专门约过来的。 慕容轩会意点了头，目送蓝省长带着秘书上去。半支烟的时间，马省长带着秘书过来，慕容轩远远的久伸出手，迎了出去，这次马省长倒不是淡淡的，市委书记在地方，十足的一把手，选举省委常委，也是说的上话的。 马省长笑眯眯道，慕容书记，不要客气，你们家汪雨，和我那位，姐妹一样，天天在一起，我们俩，聚的就少喽，蓝省长说你设宴专请，这不，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慕容轩客气道，谢谢马省长拨冗光临，你夫人可是个好大姐，我家汪雨，是天天念叨莉大姐的好，有机会，我和汪雨，要专请马省长和莉大姐才是。 马省长就哈哈大笑，道，慕容客气了。 马省长的秘书表面木讷，眼光灵动，问了慕容轩的好，就把握分寸，跟在马省长后面，捧着马省长的口杯，就像是国宝一样。 慕容轩扭脸之际，微微一笑，真的也回忆不起来，自己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呢。 席间，说起沿江，马省长叹口气道，沿江那个纪委书记，以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决死刑。 慕容轩很震惊道，马省长，贪污很少判死刑吧？ 马省长摇了摇头，道，这个沿江市纪委书记，受贿数额特别juda，犯罪情节特别恶劣，罪行极其严重，民愤极大，且没有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情节，所以判死刑，也说明省委的决心有多大。 蓝省长也惋惜道，我们的干部，就这样毁在金钱面前，我们培养一个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不容易啊，慕容，我是要调走的了，在羊城，多听听马省长的教诲，我也就少为你担些心。 蓝省长言语间，含有托付照应之意，马省长就不好打哈哈，正色道，慕容工作能力很强，也很有思想，只是个性过于刚正些，官做到市委书记这种地步，把把方向，定定调子，谨言慎行才是正道，在沿江，刚才提到的沿江市纪委书记就不说了，那是省委下了决心树立典型的，自身也是狂妄无法，罪有应得的，但除了一个沿江市纪委书记，沿江水依然很深，钱部长在沿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深挖，这里有个什么问题呢。” “我其他的不讲，就讲几个组织任职吧，供慕容参考，山南省委赵书记，在羊城任职时，李建林出任的沿江市委书记；现在呢，赵书记是要进中央的了，李建林还在沿江人大主任。” 马省长言下之意很明确了，目前，沿江dahei动静大了，已经众所周知慕容轩是狠心治理的，打到保护伞只是迟早的事情，本地派系李建林，是有渊源的，如果连锁反应，牵涉过多的，慕容轩做事就不可不虑啊。 散席后，送走马省长，蓝省长脸色很淡泊，很明显不屑马省长的话语，很坚毅，告诫慕容轩，道，慕容，官做到你这个地步，要有所为，也要有所不为，只要群众拥护的，就要放胆去做，这才是为官正道，谨小慎微的混日子，还不如去抱孩子妥当，哪怕到了无官一身轻的地步，干一场大事，才痛快，才对得起组织对你的培养一场自己。 慕容轩把这当成蓝省长即将离开羊城，嘱咐自己的话语，很郑重点了点头，刚毅道，放心吧，老领导。 蓝省长缓缓点了头，又失落长叹一声，上了车，和慕容轩一起，去泡了温泉。 在浴池，慕容轩道，老领导，你秘书的事情，我尽快落实，给卫忠市长打了招呼，先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吧，慢慢再到市委这边，怎么样。 蓝省长就托付讲了一番，深情道，跟我一场的人，有才华的，也不愿他受了委屈啊，我去了北京，回来就少了。在沿江，就靠你们自己了，把工作做好，我就也少些牵挂。 英雄暮年，夕阳西下，伤感不言而喻，情感自然流露。慕容轩就转换话题，问道，老领导，在北京，住的地方安排了吗？< 255.第254章桃色陷阱（8） 蓝省长平淡道，组织安排的房子，说得过去，当然在北京吗，条件不能和羊城比喽。 慕容轩就在心里掂量一番，就呵呵道，老领导，你不见外的话，我就说说心里话，你客气，我就干脆不讲了。 蓝省长哈哈道，慕容，还给我用激将法呢，有什么就说。 慕容轩就把在北京买了两套四合院子的事情，讲了出来，要蓝省长挑一套，先住一段时间。 又喊来司机林双城，到车里去了四合院的照片，却是很雅致很有韵味的明清四合院。 蓝省长看了很感兴趣，道，这可是几百万的院子，年前孩子刚在海南买过房子，我要想住，还要张口，给儿子们要钱的。 慕容轩诚意道，老领导，你也知道，以前我做过矿，有些家底，就算我的心意，我给你买个房子也是应该的吗。 蓝省长呵呵摆手道，不行，那性质要变喽。 慕容轩鼻子一酸，蓝省长为自己倾尽了心血，为官清廉，如果是在位留有后手，现在何苦在北京，要住个大点的房子，也如此为难，这是人格使然。 慕容轩有些哽咽道，老领导—- 蓝省长也受了感染，叹道，这样吧，我这老家伙先替你看院子，真住的过瘾，等我在美国的大儿子回来后再说吧。 两人聊的很晚，回到家，快一点的样子，汪雨等得都快没有耐心了。 星期一一上班，秘书黄平将一封信摆在慕容轩办公桌上。这段时间，纪委书记沿江市纪委书记倒了，慕容轩新任了市委书记，在沿江，慕容轩已经有青天的美誉，举报的，喊冤的，材料日益多起来，不过，一看这个信封，慕容轩感觉就怪怪的。 上面张贴的，都是打印的纸条，注明了慕容轩亲启，在亲启二字后面，连着打印了三个感叹号。黄平就不敢随便拆开来看了。慕容轩拿着信，*口禁不住的发闷，杨天依前天刚讲过，规划局的局长，被沿江那个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抓了辫子。 慕容轩也算是经历颇多的人了，可自从前天，杨天依、马省长副蓝省长各自讲了一番，自己尚不知，沿江黑恶力量伎俩翻新，羊城的人事也另有渊源，莫名其妙地，自警紧张起来。 打开一看，他的脑子轰地一响，心惊突突连跳。里面是两张照片，抽出来时正好是照片反面，可他已预感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心想难道是他上周五晚上，和杨天依一起在别墅过夜，让人拍了照？这也太可怕了吧。 天呐，这手法简直和前面发生在邓莹莹姐妹身上的那件事情太相似了，难道说是一伙人所为？也太巧合了吧！ 黄平见他表情紧张，神色异常，心里也很着急，却又不敢多问。他已经看出来，是两张照片，但不便凑过来看。慕容轩也不敢当着黄平的面，查看照片内容，只作没事似的，将照片收进抽屉里去了。 “慕容书记，是不是，有什么事？” 黄平问得很得体，既像是请示工作，又像是关心慕容轩碰到什么麻烦事情了。 慕容轩平静的说：“没事没事，你去吧。” 黄平出去了，慕容轩才拿出照片。一看，他几乎出离愤怒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杨天依手握着自己的手摆球杆，一张是慕容轩和杨天依的合影。 一张打印纸只打着一句话：慕容书记，你玩的快活吗？ 照片背景，就是高尔夫球场。尽管只是打打高尔夫，可说明他不论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一双可怕的眼睛盯着。 心里总是不舒服，想来想去，这不是什么核心东西，看来不一定是跟踪自己的，不然别墅过夜更关键啊，更有杀伤力啊。 那是跟踪谁？汪雨吗？钱部长暗示过的，还好，幸好没人盯上林娇娇，不然自己麻烦就大了，看来危险一步步临近了啊。 慕容轩对着照片，皱着眉头，沉思良久，又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盒中华烟，抽出一支来，也不点火，下意识回味着，作思考状，这照片来的好蹊跷，独立着来看，寄给汪雨呢，aimei也有杀伤力的，而寄给自己，警告的意味，更浓一些。 看来，自己得又一次策划危机公关了。 慕容轩提起电话，打给黄平，沉稳就简单说了句，黄平，你来市委一趟吧。 黄平接到慕容轩电话的时候，刚从龙山矿区转一圈，回到县政府副县长办，正说要洗把脸的，手机一响，心烦异常，龙山自己跑熟悉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随着市纪委书记沿江市纪委书记、县长高风梧被shuanggui、审判，县政府开展工作，还是阻力小了很多。 黄平按照慕容轩的指示，全力支持规范化了的大矿生产，严查非法开采小矿，黄平负责污染企业工作，整天忙的不亦乐乎。 故作沉稳习惯了的黄平，心内还是天天上火，遇到落实工作不得力的，隐隐露些怒色出来。 黄平以市委书记专职秘书，到龙山县任常委、副县长，有发点脾气的底气的。 一听老领导慕容轩有指示，忙简洁道是，心下不由有些忐忑，一边回顾一下近段时间工作得失，一边叫了车，回沿江市委。 慕容轩刚放下打给黄平的电话，杨天依就打了手机，很抱歉也很无奈，叹道，给你添麻烦了，羊城就有这么无聊的人。 原来杨天依也收到照片了。慕容轩惊奇道：“杨总，你收到照片了。反正我们大家，就是一起打打高尔夫，问心无愧，这里面有些小阴谋啊。” 杨天依倒不惧，苦苦一笑道，我无所谓，不就是担心，对你有负面影响吗，汪雨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两人都知道，那夜fengliu万幸没有被拍到，只是在球场，才被人盯住而已，心下倒很是坦然，还有莫名，沿江市委的人，都呆在一边，大家又拍了那么多照片，很好掩饰的，讹诈反而是政治阴谋了。 慕容轩恨恨道，这些手段，我在省政府时候，就见识过的，我也不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吓住的。 你放心，我会安排人调查，这么龌龊的行径，对了，你搞一份规划局局长的材料，递过来，就是那两个红包的事，市委要反腐倡廉，顺势拔了那个什么探秘之星，至于照片，不必担心，你也知道，黄平笔记本里，整理了不少我们到中天花园调研，一起高尔夫的照片，我直接发在市委站，大家很好解释的。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黄平赶了过来，两人到了沿江宾馆一号楼，黄平见慕容轩眼神凝重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就硬着头皮问道：“慕容书记，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慕容轩示意黄平落了座，平静道：“叫你回来，帮我做件事。” 说完，就取出了那两张照片，如此如此说了，黄平立马明白了，恶狠狠道，又是沿江那个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早就该办了，我去联系黄平，先在站上发一组调研照片，我就联系张局长立案侦查。 慕容轩缓缓点了头，道，注意保密，明面着手，还是从规划局局长那里，找到线索，顺藤mo瓜。 黄平领会了意思，布置去了。 午休的时候，手机骤响，慕容轩感觉不妙，果然是汪雨委屈哽咽，抽泣道，慕容轩，好啊你，明明去打了高尔夫，还说约蓝省长，那个杨天依，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莫名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妹，朋友圈里，不三不四死。 慕容轩就有些心虚，也不得不端起架子，陪着小心道，汪雨，不是你想的那样，莫名也在高尔夫的，市委那么多人，我会做什么出格的呢，你看看我们市委同志拍的照片，就明白是风牛马不相及的，这是有阴谋的，也许盯上的不是我，而是你。 汪雨冷笑一声道，天方夜谭，你马上回来，说个清楚。 慕容轩咬牙心急，暗叫苦，通知司机林双城出车，黄平专门备好了笔记本，存了照片，不得不匆匆赶回羊城。 到家见汪雨蒙着夏凉被睡着。他扯扯被子头，却被汪雨压得死死的。 慕容轩耐心道：“怎么了？汪雨，你哪里不舒服？我也带了一组照片，你看看再说。”慕容轩就用力拉开被子，汪雨却翻滚一下，把脸埋在枕头里，肩头一耸一耸的。 “真的，你是不是不舒服？”慕容轩有些急躁，抹了把汗，伸手托汪雨的脸，却是水湿的。就有些心疼， 抱紧了汪雨，道，真的没有什么，相信我，你起来看看，这是斗争，难道我倒下了，你才理解吗？ 他这样一解释，汪雨就不蛮了，起了身。委屈道：“慕容轩，你去打高尔夫，干嘛不给我说啊，是不是硬要人家拍下你们在en才算吗？” 汪雨越说越气，猛地推了慕容轩一把，有些歇斯底里了。她一会抽泣，一会儿数落。 慕容轩虽说明面上和杨天依没什么，只是一起打了高尔夫，毕竟也真是有那么回事。到底心里有些虚，也不怎么说话。 任凭汪雨宣泄后，才打开电脑，把一组组和莫名，一起调研中天花园小区，同市委的年轻人一起打高尔夫，展现的很全面。< 256.第255章桃色陷阱（9） 很明显，邮寄的照片是断章取义，造谣生非的。 汪雨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过了，毕竟自己也是领导干部了，起码的政治mingan性还是有的，这样一闹，不等于自己上了圈套了吗。 汪雨梳洗打扮一番，愤愤道，慕容，谁这么狠，我们可不能上这个当，这样，我陪你回沿江，一起在沿江宾馆，打打羽毛球什么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然谣言对你不利。 慕容轩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他可以猜想到，如果真的汪雨知晓自己的fengliu罪过，是要背负juda的压力。 如果自己玩火**，肯定有人对他说三道四了。就是动摇不了他的书记地位，可名誉呢，威信呢。 市长卫忠凑巧有时间，也从二号楼踱了过来，来凑热闹，和慕容轩都是在省党校，厮混熟了的，呵呵言谈很是轻松。 趁慕容轩秘书黄平，陪汪雨打球时候，卫忠给慕容轩汇报了，沿江争取国家乙烯项目的情况。 听了难度还是很大，慕容轩皱了眉道，卫忠，现在还是省里运作阶段，省委会晤了中石化高层，正磋商了项目规划、选址，还要联合上书国家发改委的，不管花落临海还是沿江，我们都不能放松配套，首先铁路运力要有保障方案，水电气配套，条件也要基本成熟。 卫忠叹道，“是啊，我从临海过来，那边情况我了解，临海提出，不仅交通便利，还有一系列现成的配套企业呢。 慕容轩想了想，拿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魄，很不服气道，临海严华书记道行很深，我们市委组织部长莫名，可是中石化出来的干部，可以通过莫部长，从中石化羊城省分公司，问些内部信息吗，这样我们沿江，也能想中石化之所想，急中石化之所急，把一些事情办到点上。 卫忠一点就透的，呵呵道，好，这也算我们沿江的软竞争力。照以前中石化计划，中石化将依托在羊城东工业园区，拟建的1000万吨炼油厂发展精细化工产业，上马100万吨年乙烯项目原料才有保障。而我们沿江市矿产丰富，有铁路的条件，这是临海没有的，等环江高速建成，距羊城东工业园区优势就凸显出来，利用沿江现有的化工企业，就可为乙烯提供配套，每年拉动上千亿元下游产品市场啊。 两人聊的正投机，打球的汪雨，频频向这边招手，长发飘飘，脸庞靓丽，身姿婀娜，腾挪伶俐，黄平过来递上球拍，慕容轩也就提着兴致，下了场，汪雨不停地叫“慕容”，很兴奋很幸福的样子。 快天黑的时候，两人在市委沿江宾馆苗圃，又散了步，汪雨执意挎了慕容轩胳臂，坚持了两圈才回来了。 一些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碰了面，都侧身微躬，向夫妻俩行着注目礼，毕恭毕敬道：慕容书记好。 慕容轩微笑着，头也不点一下，目光也不挪移的，汪雨倒能和蔼回句，好。 没有了人的时候，汪雨轻拧慕容轩胳臂，嗔道，慕容轩，你也太官老爷了吧，同志们的招呼，怎么也不带搭理的。 慕容轩苦笑道，天天要一一招呼，我都要成点头虫了，再者，过于亲近了，一些人反而看轻了你，现在不比过去，人心就那么微妙。 汪雨一愣，明白之余，倒也糊涂些，慕容轩官威越来越重了，还是以前的慕容轩吗？这个问题，有时慕容轩也这样问自己，官场无形改变着一切，就像黑洞，被吸引进去，一点光线也没有机会逃脱，潜移默化， 左右了思维行为，尽管也会世故，也会策略，但慕容轩坚信，正直做事的心，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晚上，尽管汪雨还没有完全原谅慕容轩，本着三光政策的精神，还是要求慕容轩尽了一次女朋友的义务。 汪雨气喘吁吁道：“慕容轩，你现在是市委书记了，别忘记了当初我跟你的时候，现在外面光鲜的女人多了，谁可以跟你从一无所有起，那么多年风雨兼程的，如果有，我就把你让给她。为你，为你们顾家，我是怎么付出的，真有那么一个女人，说不定，我也没有那么大方呢。” 慕容轩叹了口气，就没有兴趣了，停止运动，侧卧一旁，汪雨又要哭出来了，哽咽道：“慕容轩，我们到今天不容易，你也年轻，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巴不得你出事情。你要真有外心了，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人，我就跳珠江去，你可别怪我没良心。” 慕容轩更加陪了小心，笑了道：“汪雨，我知道了，我们俩的感情，至于那样吗，你就不能换个腔调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死要活的呢。” 慕容轩心里，却砰砰乱跳，当断不断，必遭其乱啊，杨天依也就自此，乘机丢开手了吧；林娇娇呢，邓莹莹呢?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情难舍，意难断，怎可两相忘呢；林娇娇集团企业做的很大，海外上市也有眉目了，倒不担心女强人什么，能断得了吗？ 汪雨楚楚怜人的入了梦，慕容轩却辗转反侧、思前想后，竟是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诉说。 市委市政府也就传了那么几天，慕容轩汪雨天天在沿江举案齐眉的，照片事情很快就平息下去，毕竟匿名信，没有拿出足够的证据，市委站上，黄平和黄平，精心在一个角落，安排了一组市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长，在羊城中天花园，调研活动照片。 然后在黄平的qq空间，上传了一组“市委书记风采”的私人相册，里面有大家学打高尔夫，分别和慕容轩合了影的，当然也有杨天依。 一切是为公安局私下侦察，提供借口的。很明显，慕容轩、杨天依的aimei是子虚乌有的，是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沿江发的络照片，达到讹诈市委书记，造谣生非的。 从传闻那天，莫名就拍了桌子，骂了娘，杨天依单身很久，一直专注地产事业，才在沿江发展，不知是触动谁的利益，就被泼了脏水，还直指和慕容轩关系aimei，心下很窝火，狠狠道，老张公安局一帮人，都干什么吃的，要人给人，要经费有经费的，沿江社会治安败坏如此，犯罪分子已经恐吓到市委头上了。 这些事情，莫名还没有办法和慕容轩商议，经组织部属下提醒，在市委站，看到自己一行人，在中天地产的调研活动照片，很明显，慕容轩已有对策，莫名才平淡了急躁的心态。 慕容轩倒希望邮寄照片的人，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完全可以不顾虑省委的想法的，在省政府呆过，他知道，省委是从不过问，这些不牵涉经济问题的儿女私情的，只是那样，能够更进一步利于张军的侦察。 张军从见到市委黄平提供的，中天花园高尔夫照片，和讹诈照片和信件，稍微一对比，就头皮发麻，林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有胆子大的，敢凭子虚乌有，直接恐吓市委书记的，实在胆大妄为，这是公然或者是diaoxi公安部门的了。 这是不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沿江探秘之星调查公司，对慕容轩、张军步步紧逼的不满呢，看来慕容书记被触动了，自己公安局的脸面上挂不住。沉思良久，叫来专门负责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王宏。 王宏已经是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了，带了几个刑侦专案组，最初的那个，就是专门mo底监控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见张局长黑着脸，只是把面前的信封一推，简单的一句道，这是市委办，转过来的。 王宏打开一看，脸刷的红了，一向沉稳机敏的，也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狠狠道，张局，该收了，监控很到位了，只是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涉嫌敲诈了，几个身有要职领导干部，都有贪腐背景，投鼠忌器，没有市委指示、、、、、、 张军摆了摆手，眼神交流一下，简洁而又无容置疑，道，我会联系慕容书记，你现在就把材料准备充分，等我的汇报通知。 张军权衡了一下，尽管政法委书记也很可靠，因为纪委书记的空缺，使他更加靠近市委书记慕容轩，而政法委书记，早晚是张军的位置。 张军决定，还是直接向慕容轩汇报，当天深夜了，张军才私下打了电话，低沉道，慕容书记，我是张军，必须马上向你汇报。 慕容轩正辗转着，就沉yin道：“好吧，是在市委办，还是家里？这样，你干脆到我一号楼来算了。” 慕容轩说完，有些*闷，猛地吸了口气，夜晚的一号楼，内外很寂静，电话叫汪雨很心悸，听慕容轩说是张军，才安下心，转身拉下凉被，看着凝重的慕容轩，跟着也神经兮兮的紧张。 慕容轩知道大事将临，他猜想着，又要涉及到什么人了，更觉空气燥闷，开了客厅空调，穿着睡衣，在一楼客厅踱步等着。 很快，张军到来，后面跟着新任的刑侦副支队长王宏，一身崭新警服，很是精神。 慕容轩示了意，张军落了座，王宏还拘谨些，职业生涯，还没有见市委书记汇报的经历，慕容轩又示意了一次，王宏才坐了下来。< 257.第256章桃色陷阱（10） 慕容轩拍了拍额头，目光看着天花板，考虑了下，说道:“张局长，看来dahei除恶的工作，市委不主动就会被动了，我们不能坐等下去，请你们讲吧，我听着。” 张军就目视着王宏，王宏结巴了一下，道，慕容书记，张局长，关于那个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汇报时间要长一点。 王宏打开面前的案宗，谈起业务，立马自信起来，娓娓道：“所谓沿江探秘之星调查公司，老板就是南明区公安分局治安队的杜锋，外号杜帮主，因为开设g，很早就被处理，出了公安系统，根据我们mo底，其团伙成员83名，有枪支13支左右，在沿江大小黑帮中，很有势力。” 张军有些哭笑不得，刑侦业务汇报流程一展开，就前因后果一大片，咳咳两声，婉转道，王宏，时间很晚了，慕容书记还要休息呢。 王宏就意识到，这不是内部案情剖析会议，之所以张局带自己来，汇报到市委书记慕容轩这里，关键是涉及一些重要领导干部的问题。 王宏就会意道：“是，慕容书记，这帮人使用进口qicai，聘请专门的技术力量，部分领导的所有的情况，都侦查得一清二楚，并以此进行敲诈。甚至在我们公安局办公楼上，也曾装有他们的窃听器过，所以慕容书记任市长的时候，地毯式清查办公室是正确的。” 见张军瞪了眼，王宏有些不好意思，思维缜密习惯了的，有些不能断章取义。就直接说了要害，道：“已经掌握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涉嫌敲诈勒索三个领导干部。一是沿江规划局长，与qinfu交往的细节，还有为沿江地产商修改规划，收取巨额贿赂等行径，被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掌握后。据已经查实的情况，先后敲诈了规划局长两次，一次300万元，一次70万元。” “另外一个是沿江市法院副院长，他的儿子在黑帮的蛊惑下沉迷赌博，欠下了几百万元的赌债。赌博‘作局’的，就是探秘之星调查公司，而法院副院长，是通过索贿等手段还清了儿子的赌债的。” “还有更高级别的领导，也被探秘之星犯罪团伙跟踪，这次慕容书记在羊城中天花园高尔夫，可能就是其中一例，其他不太露形迹的情况，要查获探秘之星公司的电脑硬盘，才能知晓。” 慕容轩闭上眼睛，背靠沙发，双臂交叉*前，像是睡着了，心里很担心，将来查获的探秘之星电脑里面，如果有汪雨，自己怎么办呢？ 王宏讲完，见慕容轩睡着一样，闭目不语，就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张军，张军也只是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事儿。 过了好久，慕容轩睁开眼睛，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低沉道：“张军、王宏同志，我认为此事非常重大。你们暂时不要有行动，同时一定严守机密，严密监视，严防死守。容我考虑一下，市委是不是先报省委，对这两名同志实施shuanggui后，再由市局，一举端掉探秘之星调查公司。” 张军郑重点头道：“好吧。慕容书记，我会注意的，王宏你就按照慕容书记三严的指示，做好下边的工作。” 王宏很机灵，起立后一个标准站姿，很严肃，短粗有力道：“是。”顺势就请示一声，见张军一点头，就退了出去。 等只剩下慕容轩和张军，慕容轩也不虚套，严肃说道：“张军同志，这个案子，还有龙山命案的侦破，涉及多少沿江干部是未知数啊，这些犯罪分子，在羊城也是有活动的，市局采取行动后，所有查获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电脑，里面的录像录音数据，你要亲自把关，这是市委给你的任务。” 慕容轩私下轻松场合，称呼张军为老张，官场场面上称呼为张局长，而称呼张军同志，都是有大事托付的时候，张军意识到了什么，在羊城探秘之星调查公司能关注的，就是慕容轩一家人了，也就郑重答道：“是，请慕容书记放心，能参加行动的，都是政治可靠、立场坚定的干警，我会亲自盯在一线。” 慕容轩满意点了头，然后，两人没有心情说半句话，只是抱臂而坐着。客厅的时钟，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张军也没有走的意思。慕容轩也没有休息的意思，两人沉默以对，心里想着共同的问题，都不知道，真的到了g，张军是跟慕容轩的老人了，汪雨加了茶，很亲切说道，张大哥，我去给你们俩，弄点儿夜宵去。张军这才意识到，自己陪着慕容轩，走神好久了，连忙说道，汪雨，不用了，太晚了太晚了。就不顾慕容轩的挽留，走了。 汪雨顺利帮助慕容轩，完成了沿江的危机公关，呆了几天就回了北京，毕竟她还有工作。 慕容轩很想过问一下，汪雨在羊城，接触过什么人，收受过什么出格的礼品没 有，这事，放在其他领导干部那里，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这事放在慕容轩身上，是大不一样的，沿江马上要到了dahei了的，不得不让他有所顾虑，如果打来打去，自己后院失火，就是政治上的大笑话了，简直愚蠢幼稚了。 所以他长了心眼，公安局有张军把关，主动权自己能wozhu才行。李建林的死党，早晚是必须清理掉的。只是不能操之过急，随着dahei的案子，慢慢来吧。 过几天，慕容轩给纪委副书记做了个特别安排，趁市委召开次会议机会，主题落实省委扭转工作作风，要求各单位一把手参加的。慕容轩在会议室门口，正巧碰见市规划局局长，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出来，想必是接电话。他见了慕容轩，忙笑笑。慕容轩也点点头。 慕容轩的身子在门口一出现，会议室马上静了下来。这是个有关部门一把手参加的专题会，没多少人。慕容轩往沙发里一坐，环视一圈，隐隐带出怒色问：“何秘书长，会议通知是怎么下的？怎么有关部门一把手出来进去的？会议纪律怎么这么差，还怎么落实省委指示，扭转什么作风？” 慕容轩在人前温和惯了了，从没有说过重话的，市委秘书长赵明剑mo脑袋，支吾道：“这……” 没等赵明剑说下去，慕容轩说：“有个纪律，不用再宣布的。我今天重新宣布一下。市委发会议通知，各单位就得按照要求到会，必须遵守会议纪律，接手机的，给十分钟时间，立马回来，然后去纪委，谈谈认识。” 本应一片哗然的，却是鸦雀无声。好几位平时拖拉惯了的，彼此望望。规划局长接完电话，走了进来，回原位坐下，笑眯眯的。 他忽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立即就不自在了。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傻笑。 赵明剑秘书长忙过去，同他耳语几句。蒋用方变了脸色，走到慕容轩面前说：“慕容书记，情况是这样的……” 慕容轩主持的市委会议，刚一结束，就不出乎所料地接到市纪委电话。电话是市纪委副书记打来的。 这个纪委副书记是很正直的人，也是沿江市纪委的老监察局长，受原纪委书记沿江市纪委书记压制多年，年龄大了，进步的劲头就不那么旺了，但做事的心气很高。 前几天，市委书记慕容轩，找他谈了心，很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之意，说到了规划局局长被举报的情况，当场梁副书记就怕了**，摩拳擦掌的。 主动请缨道，慕容书记，沿江纪委，生生叫沿江市纪委书记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谁提起沿江纪委，就是地狱代 名词一样，请慕容书记相信纪委的同志，我们一定会重塑公正办案作风。 想不到过了没有几天，慕容轩就把规划局长主动安排进了纪检委了。 “慕容书记，规划局长已被我们shuanggui了，您批转的举报信叫他看了，很顺利供认了，他本人确实收受，中天地产五十万红包，他要求见你，交待问题。” 慕容轩把手里的签字笔，重重一点，严厉道，叫他不要心存侥幸，你就问问他，他被敲诈的200万，是怎么来的？ 梁清河心里一惊，也不知道慕容轩，已经做了多少细致工作，就稳着答道，慕容书记，那纪委加派人手，争取重大突破。 慕容轩缓了下来口气，从容不迫道：“我正准备向你通报些情况，除了接到的举报，公安局张局长那边，也掌握规划局长很多问题。纪委就牵头吧，市公安局配合，对规划局长案，联合调查。你记住两点，注意安全，注意保密。” 纪委副书记道：“好，慕容书记，我们随时向您汇报情况吧。” 慕容轩又马上打了张军电话，“老张，你赶快过来一下。”放下电话，慕容轩突然感到十分焦躁。关了门，来回不停踱步。 这毕竟是他狠下心，头一次在沿江，主动部署，下令抓人啊。而深层次的原因，还并不是抓几个贪污犯那么简单，目标直指盘踞云州的毒蛇探秘之星调查公司。 一旦规划局长、法院副院长都被控制了，市公安局就开始全面收。< 258.第257章桃色陷阱（11） 慕容轩拍了拍额头，目光看着天花板，考虑了下，说道:“张局长，看来dahei除恶的工作，市委不主动就会被动了，我们不能坐等下去，请你们讲吧，我听着。” 张军就目视着王宏，王宏结巴了一下，道，慕容书记，张局长，关于那个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汇报时间要长一点。 王宏打开面前的案宗，谈起业务，立马自信起来，娓娓道：“所谓沿江探秘之星调查公司，老板就是南明区公安分局治安队的杜锋，外号杜帮主，因为开设g，很早就被处理，出了公安系统，根据我们mo底，其团伙成员83名，有枪支13支左右，在沿江大小黑帮中，很有势力。” 张军有些哭笑不得，刑侦业务汇报流程一展开，就前因后果一大片，咳咳两声，婉转道，王宏，时间很晚了，慕容书记还要休息呢。 王宏就意识到，这不是内部案情剖析会议，之所以张局带自己来，汇报到市委书记慕容轩这里，关键是涉及一些重要领导干部的问题。 王宏就会意道：“是，慕容书记，这帮人使用进口qicai，聘请专门的技术力量，部分领导的所有的情况，都侦查得一清二楚，并以此进行敲诈。甚至在我们公安局办公楼上，也曾装有他们的窃听器过，所以慕容书记任市长的时候，地毯式清查办公室是正确的。” 见张军瞪了眼，王宏有些不好意思，思维缜密习惯了的，有些不能断章取义。就直接说了要害，道：“已经掌握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涉嫌敲诈勒索三个领导干部。一是沿江规划局长，与qinfu交往的细节，还有为沿江地产商修改规划，收取巨额贿赂等行径，被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掌握后。据已经查实的情况，先后敲诈了规划局长两次，一次300万元，一次70万元。” “另外一个是沿江市法院副院长，他的儿子在黑帮的蛊惑下沉迷赌博，欠下了几百万元的赌债。赌博‘作局’的，就是探秘之星调查公司，而法院副院长，是通过索贿等手段还清了儿子的赌债的。” “还有更高级别的领导，也被探秘之星犯罪团伙跟踪，这次慕容书记在羊城中天花园高尔夫，可能就是其中一例，其他不太露形迹的情况，要查获探秘之星公司的电脑硬盘，才能知晓。” 慕容轩闭上眼睛，背靠沙发，双臂交叉*前，像是睡着了，心里很担心，将来查获的探秘之星电脑里面，如果有汪雨，自己怎么办呢？ 王宏讲完，见慕容轩睡着一样，闭目不语，就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张军，张军也只是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事儿。 过了好久，慕容轩睁开眼睛，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低沉道：“张军、王宏同志，我认为此事非常重大。你们暂时不要有行动，同时一定严守机密，严密监视，严防死守。容我考虑一下，市委是不是先报省委，对这两名同志实施shuanggui后，再由市局，一举端掉探秘之星调查公司。” 张军郑重点头道：“好吧。慕容书记，我会注意的，王宏你就按照慕容书记三严的指示，做好下边的工作。” 王宏很机灵，起立后一个标准站姿，很严肃，短粗有力道：“是。”顺势就请示一声，见张军一点头，就退了出去。 等只剩下慕容轩和张军，慕容轩也不虚套，严肃说道：“张军同志，这个案子，还有龙山命案的侦破，涉及多少沿江干部是未知数啊，这些犯罪分子，在羊城也是有活动的，市局采取行动后，所有查获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电脑，里面的录像录音数据，你要亲自把关，这是市委给你的任务。” 慕容轩私下轻松场合，称呼张军为老张，官场场面上称呼为张局长，而称呼张军同志，都是有大事托付的时候，张军意识到了什么，在羊城探秘之星调查公司能关注的，就是慕容轩一家人了，也就郑重答道：“是，请慕容书记放心，能参加行动的，都是政治可靠、立场坚定的干警，我会亲自盯在一线。” 慕容轩满意点了头，然后，两人没有心情说半句话，只是抱臂而坐着。客厅的时钟，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张军也没有走的意思。慕容轩也没有休息的意思，两人沉默以对，心里想着共同的问题，都不知道，真的到了g，张军是跟慕容轩的老人了，汪雨加了茶，很亲切说道，张大哥，我去给你们俩，弄点儿夜宵去。张军这才意识到，自己陪着慕容轩，走神好久了，连忙说道，汪雨，不用了，太晚了太晚了。就不顾慕容轩的挽留，走了。 汪雨顺利帮助慕容轩，完成了沿江的危机公关，呆了几天就回了北京，毕竟她还有工作。 慕容轩很想过问一下，汪雨在羊城，接触过什么人，收受过什么出格的礼品没 有，这事，放在其他领导干部那里，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这事放在慕容轩身上，是大不一样的，沿江马上要到了dahei了的，不得不让他有所顾虑，如果打来打去，自己后院失火，就是政治上的大笑话了，简直愚蠢幼稚了。 所以他长了心眼，公安局有张军把关，主动权自己能wozhu才行。李建林的死党，早晚是必须清理掉的。只是不能操之过急，随着dahei的案子，慢慢来吧。 过几天，慕容轩给纪委副书记做了个特别安排，趁市委召开次会议机会，主题落实省委扭转工作作风，要求各单位一把手参加的。慕容轩在会议室门口，正巧碰见市规划局局长，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出来，想必是接电话。他见了慕容轩，忙笑笑。慕容轩也点点头。 慕容轩的身子在门口一出现，会议室马上静了下来。这是个有关部门一把手参加的专题会，没多少人。慕容轩往沙发里一坐，环视一圈，隐隐带出怒色问：“何秘书长，会议通知是怎么下的？怎么有关部门一把手出来进去的？会议纪律怎么这么差，还怎么落实省委指示，扭转什么作风？” 慕容轩在人前温和惯了了，从没有说过重话的，市委秘书长赵明剑mo脑袋，支吾道：“这……” 没等赵明剑说下去，慕容轩说：“有个纪律，不用再宣布的。我今天重新宣布一下。市委发会议通知，各单位就得按照要求到会，必须遵守会议纪律，接手机的，给十分钟时间，立马回来，然后去纪委，谈谈认识。” 本应一片哗然的，却是鸦雀无声。好几位平时拖拉惯了的，彼此望望。规划局长接完电话，走了进来，回原位坐下，笑眯眯的。 他忽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立即就不自在了。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傻笑。 赵明剑秘书长忙过去，同他耳语几句。蒋用方变了脸色，走到慕容轩面前说：“慕容书记，情况是这样的……” 慕容轩主持的市委会议，刚一结束，就不出乎所料地接到市纪委电话。电话是市纪委副书记打来的。 这个纪委副书记是很正直的人，也是沿江市纪委的老监察局长，受原纪委书记沿江市纪委书记压制多年，年龄大了，进步的劲头就不那么旺了，但做事的心气很高。 前几天，市委书记慕容轩，找他谈了心，很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之意，说到了规划局局长被举报的情况，当场梁副书记就怕了**，摩拳擦掌的。 主动请缨道，慕容书记，沿江纪委，生生叫沿江市纪委书记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谁提起沿江纪委，就是地狱代 名词一样，请慕容书记相信纪委的同志，我们一定会重塑公正办案作风。 想不到过了没有几天，慕容轩就把规划局长主动安排进了纪检委了。 “慕容书记，规划局长已被我们shuanggui了，您批转的举报信叫他看了，很顺利供认了，他本人确实收受，中天地产五十万红包，他要求见你，交待问题。” 慕容轩把手里的签字笔，重重一点，严厉道，叫他不要心存侥幸，你就问问他，他被敲诈的200万，是怎么来的？ 梁清河心里一惊，也不知道慕容轩，已经做了多少细致工作，就稳着答道，慕容书记，那纪委加派人手，争取重大突破。 慕容轩缓了下来口气，从容不迫道：“我正准备向你通报些情况，除了接到的举报，公安局张局长那边，也掌握规划局长很多问题。纪委就牵头吧，市公安局配合，对规划局长案，联合调查。你记住两点，注意安全，注意保密。” 纪委副书记道：“好，慕容书记，我们随时向您汇报情况吧。” 慕容轩又马上打了张军电话，“老张，你赶快过来一下。”放下电话，慕容轩突然感到十分焦躁。关了门，来回不停踱步。 这毕竟是他狠下心，头一次在沿江，主动部署，下令抓人啊。而深层次的原因，还并不是抓几个贪污犯那么简单，目标直指盘踞云州的毒蛇探秘之星调查公司。 一旦规划局长、法院副院长都被控制了，市公安局就开始全面收。< 259.第258章暗杀（1） 就在慕容轩沿江市dahei除恶行动开展得如火如荼地时候，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shengwei书记高放的秘书姚磊给慕容轩打电话说：“慕容同志，高放书记让我通知你，请你务必于明天上午九点钟赶到岭南省委办公厅高放书记的办公室，高放同志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谈话。” 因为此前慕容轩已经成功地结识了高放这位岭南省委的一哥，并给他留下了比较好的第一印象。因此，慕容轩对于高放书记要接见他的这个消息一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激动万分的感觉了。 但这毕竟是岭南省省委一哥的召唤，依照惯例，慕容轩头天晚上还是在认真地做着准备工作。 无论如何这也是自己升任正厅级的沿江市的市长之后，一次正式的隆重的粉墨登场，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做足的。 在官方的正式场合里，男人的行头就基本上都是西装套装或夹克衬衫，那固定的那几大件。 特别是对于有一定身份的男人来说，在那种场合下你不和能穿得花里胡哨的，也不太可能穿休闲装，一般来说都是正装。 头天晚上，沿江市委招待所的服务员钟红，就悉心地给他熨烫好了白衬衫、黑西裤。 这位漂亮的服务员钟红还半开玩笑地说：“慕容市长，要不要我来好好地给你打扮打扮呀?你这可是去见省委的大领导的。” 那个钟红在慕容轩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把那双一年前汪雨去欧洲四国游时买的意大利皮鞋拿了出来。 平时上班，慕容轩都舍不得穿这双意大利小牛皮手工做的皮鞋。 钟红还认真地在那双意大利小牛皮做的皮鞋上上上蜡，仔细地把它擦拭得铮亮。 头天晚上邓莹莹也闻讯来到了慕容轩的住所，她们俩儿美女还让慕容轩提前把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穿上。 这俩儿美女笑着说，慕容市长，咱们要先彩排一下，看看这个沿江市长够不够帅。 人是衣衫马是鞍。你还别说，穿上这身行头后，慕容轩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一下，感觉整个人还是挺精神挺清爽的。 临睡觉之前，慕容轩又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看了一遍早就写好的给高放书记的汇报提纲。 汇报提纲里的那些内容，无非都是些未来沿江市的发展思路，以及感谢组织培养并将加倍努力工作等等的套话而已。 慕容轩之所以有把它温习一遍，是想在明天给高放书记汇报的时候脱稿来讲。 他非常讨厌那些，几句话都要照着稿子来年的官员。不是长篇大论的东西还是即席的发言，慕容轩都尽量做到脱稿随口来讲。<g之后，慕容轩不慌不忙地刷牙、洗脸、刮胡子。 然后，和钟红他们一伙人坐下来，有说有笑地吃早餐。 慕容轩在市委招待所里的早餐，一般情况下都很简单:稀饭、馒头，要么就是豆浆、油条，也或牛奶、蛋糕，很少动火动灶的搞什么汤粉汤面来吃。 那样太麻烦，自己也要急着赶去上班，确实也没那个闲心去慢慢的吃。 今天的早餐是绿豆稀饭、豆沙包，外加几个水煮白鸡蛋。 吃完早餐，是还不到八点。慕容轩夹着公文包下到市委招待所楼下的时候，他远远就看到一台奥迪车停在不远处。他一看那车牌号码，就知道这是沿江市府办公厅派来接自己的专车。 前两天，市府办公厅的赵明剑秘书长还专门给慕容轩市长汇报过市府办公厅车队的管理用车情况，还特意提到他到沿江市之后所配公务车的情况。 赵明剑今年也就才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年纪能做到市府办公厅的秘书长，说明这个赵明剑已经是相当地出类拔萃了。 赵明剑这个醒目仔一见慕容轩市长吃好早餐下来了，他还煞有介事地问慕容轩：“市长，早上好。慕容市长，你今天是自己开车呢还是要厅里面给你派一个专车司机？” 慕容轩笑着说：“还是派司机吧，这个不是有专门规定的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那个赵明剑秘书长给弄个大红脸。 慕容轩市长还未走近奥迪车，车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老远他就给慕容轩打招呼：“早上好！慕容市长。我叫林双城，厅里面安排我以后就跟着你给你开车了。” 这个林双城年纪在二十岁五六上下的样子，一米七几的身高，一看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 慕容轩离车子还有几步远时，林双城就一把奥迪车的后门打开，另一只手伸到车门的上方，以防慕容轩市长进去时撞着脑袋。 慕容轩市长一看林双城的这套动作，就知道他是一个给领导长期开车的老手了。 从慕容轩所住的沿江市委招待所，到岭南省委办公厅所在的羊城市珠江路，直线距离也就是不超过一百公里。<期的堵车，那是在全国都出了名的。 要真是在市区里堵上车，这一百公里的距离就真的不敢说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了。 为了以防万一，昨天慕容轩市长就通知市府办公厅的赵明剑秘书长，车子要提早个半个小时到市委招待所的楼下等他。 虽说是高放书记秘书姚磊那里通知他十点钟之前赶到，但自己不可能那么晚到呀，你总不能在大领导接见你的时候迟到呀？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奥迪车开出沿江市区时，才七点十几分，这个时候路上的车子还不是很多。因此，在沿江到羊城的那段高速公路上慕容轩市长的专车行驶得顺风顺水，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羊城市区。 进了羊城市区，慕容轩市长所乘坐的专车往左拐就是环市东路，沿着环市东路往前在开不到一千米就是天河立交，穿过立交桥南行就是珠江路了。上了珠江路在往前开，过两个红绿灯路口就是岭南省委办公厅的办公楼了。 林双城开的奥迪车子刚拐上环市东路，就有两台车子一前一后跟了上来。 林双城可能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在省城大街上，是不可能有任何危险发生的。 他虽说是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出来的，但他对慕容轩的神秘背景无从知晓，也对现在沿江市dahei严峻形势的了解程度还不多。 因此，林双城对于慕容轩市长的人身安全是放心的，在这方面没什么担心。 但此时慕容轩市长倒是注意到了一个情况---有两台车的跟随情况有点儿异样。 慕容轩注意到他们的奥迪车刚一拐上环市东路，这两台车就不知道从哪里几乎是同时窜了出来。 这两台车一蹿上，就一前一后把慕容轩市长的奥迪车夹在了中间。 后面的那台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前面的一辆是一台八成新的白色本田车。 慕容轩市长一看好像情况不太对头，他就给林双城说：“小林，你快点变道，超那台本田。” 林双城不知所以然，他几次想加速超前面的那台白色本田，但都没有超过去。 后面的那台越野车又跟的很近，近得两车的车距要用厘米来算了。 这个时候，三台车子已经驶入天河立交桥的下方了。 这里的路况更加复杂，四面都是车流不说，上方还是低矮的桥桩。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白色本田突然减慢了车速，慕容轩市长他们的奥迪车来不及刹车，就撞了上去。 林双城在送慕容轩市长到岭南省委汇报工作的时候偏偏会遇到撞车，估计他那会儿心里是既尴尬又着急。 林双城正想熄火停车下去和前车司机交涉，但前后两车的司机早就跑得不见了人影。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啪的一声，像是谁在点燃一支炮竹。 慕容轩市长一看，奥迪的右侧车窗玻璃碎了一地，这哪里是炮竹呀，这是有人开枪。 而且，目标就是他们这台奥迪车。 慕容轩市长连忙叫道：“林双城，不要下车，快倒档，想办法把车子开走！” 林双城急打倒档，想倒车后错车过去，这会儿后面那台越野车哪里还会给他这个机会呀! 后车紧紧地抵在奥迪车的屁股上，林双城倒档死命地踩下油门，才把后面的车子硬生生地抵开了一道缝隙，林双城急打方向盘，勉强可以错车先前开。 他刚想加速前行，突然又是一声枪响，一股殷红色的鲜血就溅到了挡风玻璃上，慕容轩看到林双城脖子一歪车子就停了下来。 慕容轩市长就坐在林双城那个驾驶员位子的后面，这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慕容轩市长反而脑子格外的清醒：“这肯定是一起针对自己的暗杀狙击。” 现在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尽快逃离这个狙击现场，狙击手说不定正在瞄准镜里寻找自己的身影呢！ 想到这里，慕容轩市长急忙匍匐xia身子，他从前排两个座位中间伸出手，先是解开了林双城的安全带，然后把林双城的身体往副驾驶位上拉。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又开了两枪。 第一枪又打在了车子中门的位子，显然枪手知道慕容轩市长此时的身体所处的位置。< 260.第259章暗杀（2） 好在奥迪车的车门还算厚实，这一枪的子弹穿过车门后钻进了座椅的海绵里。 第二枪打在前挡风玻璃上，几块被子弹打碎了玻璃的渣滓钻入慕容轩的手臂里。 慕容轩市长的手臂上立马就鲜血流淌。 看来，这个狡猾的狙击手对慕容轩市长的心思是了如指掌。 他清楚的知道，慕容轩市长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司机林双城的身体移到副驾驶位置上，然后尽快驾车离开他的狙击范畴。 慕容轩市长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想自己要是继续停留在奥迪车上肯定早晚会被那个狙击手打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冒死赌上一把。 慕容轩市长也不顾狙击手随时有可能打出的第四枪、第五枪。 他低着头，尽量压低身子，双手用力把林双城的身体拉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然后，匍匐前行到驾驶员座位上、、、、、、 就在他点火踩下油门的一瞬间，枪手的第四枪又打响了。 这一枪是擦着慕容轩市长的耳边呼啸而过的! 一路狂飙，慕容轩一口气把车子开到中山大道，他看到路边上有一个公用电话亭，然后又查看了后视镜确认没有后车跟踪之后，才把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用路边的路边的公用电话，匆匆忙忙之中，慕容轩还没有忘记辛琪司长告诉他的话。 他没有着急着给岭南省委办公厅报告他遇袭的情况，而是先给国家安全部的辛琪司长打了一个紧急求救电话。 辛琪司长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慕容轩在这个时候居然会遭到狙击手的暗杀。 辛琪司长在电话里告诉慕容轩注意观察四周情况，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留在原地，一个小时之后会有人来和他接头并将其送往一家秘密治疗点检查伤情。 按照辛琪司长的吩咐，然后，慕容轩市长马上又用自己的手机给高放书记的秘书姚磊和沿江市委的程克利书记分别打了个电话，把自己遭到枪击的情况向他们报告。 电话里慕容轩市长说自己暂时已经脱离危险，现在正在医院治疗。 一个即将来岭南省委办公厅给高放书记汇报工作的正厅级干部，在羊城市的大街上无端遭到枪手的暗杀，这在羊城官场上必然引起了juda的轰动。 高放书记在他的办公室里，听到秘书姚磊报告此事之后无比的暴怒。 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暗杀政府机关的高级干部。 高放书记立马就在他办公室里拨通了省公安厅厅长的电话，命令他即刻派出厅里最精明强干的刑侦人员，去现场查明枪击真相，尽快破案，缉拿凶手归案。 尽管省公安厅派出一干精兵强将，在枪击案发现场忙乎了一整天。但案子的进展还是毫无头绪。 到了晚上，高放书记得到的简报如下：案发现场发现两辆被遗弃的汽车，经联核查，一辆是报失多日的车辆，另一辆是从租车行租来的车辆，但租车人使用的假身份证，店内的录像也昏暗不明，根本无法查清租车人的长相。 另外，狙击手是事先埋伏在天河立交桥的左侧的桥墩上面，居高临下，狙击点选的非常隐蔽。 狙击现场还发现了，德制军用狙击步枪专用的子弹弹壳五枚。 由此，省公安厅专案组初步判断，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枪杀事件，这是一起事先经过精心策划的、有预谋的暗杀事件，现场包括狙击手，和夹击慕容市长专车前后的两辆车的驾驶员，这起案件至少有三人或以上作案人员。 从作案前的精心策划，到案发现场干脆利落的作案手段，以及案发后的撤离情况来看，这些参与作案的人员极有可能专业性极强的职业杀手所为。 高放书记听了省公安厅的专案简报后，敲着面前的桌子说道：“我命令你们，三天之内务必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最好能把凶手缉拿归案。” 但远在北京国家安全部里面的辛琪司长却不这样看，他心里面清楚得很，这十有**就是境外情报机构派出的杀手所为。 杀手的目的，肯定是冲着慕容轩身体nei的那个“盗心术”异能量来的。 如果真是境外情报机构派人干的，仅凭借着你一个省公安厅的力量，查到最后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无头案。 这个“盗心术”计划刚刚开始执行没多久，慕容轩就遭到了暗杀。 这一方面说明，境外情报机构已经对慕容轩身上独一无二的“盗心术”异能量有所了解。 另一方面，从侧面也说明了慕容轩身体里的这个“盗心术”异能量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慕容轩体nei“盗心术”异能量的出现，对于境外某些敌对势力的情报机构来说存在着不小的威胁。 他们可能是担心一旦慕容轩真的把这个“盗心术”异能量练成功德话，就有可能改变现有的世界情报机构的格局。更深一层来想的话，如果把慕容轩这个独一无二的“盗心术”异能量广泛地运用于情报收集、军事领域，以及经济贸易、商业谈判等领域的话，那这个慕容轩面对他的对手的时候，不是要视对方为透明人了？ 因此，辛琪司长就判断，这次针对慕容轩的狙击，就是境外情报机构的暗杀行动。 他们的目的的确十分明确，那就是我们没有的东西，你中国也别想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可以将其毁灭掉。 于是，他们就先下手为强，不惜冒着被抓获的危险，在羊城的闹市区里实施狙击暗杀慕容轩的行动。 如此说来，现在慕容轩的人身安全仍没保障，那伙人随时可能对其实施第二波袭击。 想到这里，辛琪司长决定即刻动身飞往羊城。 辛琪司长是下午三点多到达羊城的，他见到慕容轩之后，他问了给慕容轩治疗的那位医生。医生告诉辛琪司长，慕容轩受到的只是些皮外伤。<他的左肩膀，出了那么多的血，林双城最后能捡条命算是奇迹了。 辛琪司长在慕容轩那里，又详细了解了当时案发现场的一些情况。 慕容轩给他说的种种细节，使他越发怀疑这起暗杀事件就是境外情报机构所干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辛琪司长忙坏了。 他绕开省公安厅，直接带着几个国安人员勘察枪击案现场，走访相关人员。 在走访过程中，一个细节走进了辛琪司长的视野。 辛琪司长通过案情侦察得知，准确的知道慕容轩上任那天何时从家中出发，可能会走哪条路线等等详细情况的人实际上不超过三个人。 那就是商务厅办公室主任赵明剑、慕容轩的专车司机林双城和慕容轩本人啦！除此之外，对于慕容轩那天早上的行程细节都是知道个梗概，都不会那么全程掌握。 现在，司机林双城已经被狙击手一枪弄得差一点儿毙命了。剩下的人里面，就是慕容轩和那个沿江市府办公厅办公厅秘书长赵明剑了。 辛琪司长找到那个赵明剑，他没费多大劲儿就弄清楚了——泄密者就是这个赵明剑。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赵明剑也是无意中泄露了慕容轩那天早上去岭南省委办公厅的行程的。 这个富二代出身的赵明剑没啥buliang嗜好，平时就爱收集仿真枪械。 这几年他收集的世界各地的形形sese各种型号的仿真枪械，大大小小也有好几百种了。 这不光话费了几十万金钱，而且还占用了大量的业余时间。 他收集的那些仿真枪械，堆满了一套房子的所有空间。 仿真枪械迷们这几年收集藏品可费劲儿了！因为国家明文规定禁止仿真枪械在国内买卖，这些人就依仗羊城毗邻港澳，通过非法途径从香港、澳门偷带、走私这些国外新出品的仿真枪械。 这样一来二去的，赵明剑就认识了香港一家专门经营仿真枪械店的店主阿彪。 他们这些仿真枪械迷们每周在羊城都有一个固定的聚会，聚会上枪迷们会纷纷拿出自己的心水货来相互炫耀、相互切磋。 在案发的头一天晚上，香港那家专门经营仿真枪械店的店主阿彪也来到羊城，专门参加枪迷们每周一次的聚会，这是很少有的现象。 阿彪来到羊城之后还专门给赵明剑打电话，说他又给他偷偷带进来了一支德制仿真枪。 赵明剑回忆说，在那天的枪迷聚会上，阿彪就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的，还特别问到赵明剑他们沿江市上任的新市长慕容轩的情况，好像对这个阿彪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天聚会上，赵明剑秘书长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第二天会发生什么狙击枪杀案。 他还带着炫耀的口吻对那个阿彪说，自己作为新市长慕容轩的大管家，明天慕容轩去羊城拜见高放书记的一切活动都由他来安排，包括安排司机对新市长慕容轩的接送，以及去岭南省委办公厅汇报工作等等事宜。 阿彪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兴奋，他对赵明剑赞赏有加，说他这么年级轻轻的都当上了大管家，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等等的一些恭维的话。< 261.第260章暗杀（3） 沿江市的赵明剑秘书长一听这些好听的溢美之词当然是高兴坏了，因此对于那个阿彪是有问必答。 辛琪司长从赵明剑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马上致电香港站的同事，让他们立即帮忙查清那个阿彪的来历。 到了晚上，香港站的同事打来电话，告诉辛琪司长那个阿彪本人就是一个跨境走私军火的犯罪分子，和那些道上的杀手们一直都是有来往的。 阿彪后来招供，他说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叫约翰尼的杀手，出重金让他回大陆了解沿江市长慕容轩那天的具体行程的。 香港站的同事按照辛琪司长的指示，经过上传照片止总部资料库比对，这个叫约翰尼的美国佬正是美国中情局的一名重量级的杀手。 经请示总部同意，辛琪司长对慕容轩的人身安全做了如下安保措施：一是从他出院的那天起，将会由一名国安人员来担任他的专车司机，对外就说是请的临时工。二是，调集羊城市公安局本地安保力量，在慕容轩的家和沿江市委招待所等场所暗中安排国安人员，秘密做好对慕容轩市长的外围的安保工作。 狙击手枪杀慕容轩事件在岭南官场引起了ju大的轰动。 在目前的治安形势之下，光天化日居然有人狙击一名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 这不光是引起了民间的疑云满腹，就是在政府机关内部也是议论纷纷的。 大家议论的主要焦点在于：慕容轩究竟干了些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了，竟然在头一天上任的的路上让枪手伏击。大家得出的结论似乎都集中在一点上——这是一场仇杀，肯定是慕容轩在沿江市的dahei行动中的什么地方得罪了别人，而他自己还浑然不觉。 仇人选择这时候、这个时间点儿上，都是进过精密策划、周密计划之后才进行的。人家要的就是这种颇具轰动效应的后果。 而其实，不管是当局也好，民间也罢，对于慕容轩上任路上遭人枪击的判断都与事实相差太远太远。 在这个和平的年代，一般的老百姓谁会去想，远在太平洋对岸的情报机关，这个丧心病狂的机构为了彻底毁灭慕容轩体nei的“盗心术”这个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远涉重洋，派来超一流的狙击手干下这桩案子呢？ 这也不能怪一般的老百姓缺乏想象力，而是我们的对手隐藏的太深，也太狡猾了。更重要的是，慕容轩所具有的那个“盗心术”异能量确实有着超乎异常的威力。 在那次狙击手的枪击案中，慕容轩市长本来就伤到筋骨。但为了安全起见，辛琪司长和医生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让他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因此，慕容轩在医院的那一个星期，主要还是躲避美国中情局杀手的再次暗杀。 毕竟这是国安自己设立的秘密医院，美国中情局的杀手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找到这家医院来实施他们的暗杀计划。 一个星期之后，慕容轩还是出院了。 他心里面清楚，高放书记肯定在为沿江市dahei行动的事儿着急上火呢！他不想因为自己个人的人身安全而耽搁了沿江市dahei行动的大事儿。 其实，慕容轩市长、包括辛琪司长在内有所不知的是，这个时候慕容轩人身安全已经有了保障。 因为，上次的狙击暗杀虽然没有得手，但暗杀慕容轩的这个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回到了犹太人美国中情局的那几位大佬那里了。 为此，美国中情局几位大佬再一次召开了紧急会议。 据说在这个临时召开的紧急会议上，中情局局长和中情局亚洲分局的局长，都遭到了与会的其他人员的猛烈抨击。 美国国会、白宫以及国防部的代表非常愤怒地表示，美国中情局太不尊美国总统议定的事项了。 这边美国总统刚刚定下，要与中国这个世界上正在崛起的新型大国保持良好的关系，那边美国中情局居然公开违抗美国总统的决策，为了一个区区的“盗心术”，居然私下里下了暗杀令。 也多亏了慕容轩市长这个人命硬，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没在死于美国中情局职业杀手的枪口之下。 美国中情局临时召开的这次紧联合会议再一次重申：慕容轩是中国政府的一位高级干部，他的人身安全对于中国政府来说至关重要。并重申，今后，美国任何情报组织和个人都不能再来以任何理由，再来伤及慕容轩的人身安全。 那个白宫来的与会道标鲁伯特.默多克先生甚至还在中情局的这次联席会上，指着美国中情局那两个大佬说道：“我们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反正以后慕容轩的安全方面出了问题，你们两位先生都要负全责。” 因为背着美国政府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这两位美国中情局的头头心中有鬼，所以也不敢对鲁伯特.默多克先生的职责多说什么，只是表示今后绝对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状况的事儿了。 各位读者这下大家可以放心了，我们的男主人公慕容轩的人身安全问题暂时大家不用太担心了，至少在最近几章里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但这种所谓的安全也只是暂时的安全。你可以去闭着眼睛去想一想，国外的情报机构会轻易地放过慕容轩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吗？即便是美国暂时不出手，那还有别的其他境外敌对势力的情报机构呢？ 而且，接下来他们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去策划比这次狙击手暗杀更为隐蔽，也更为令人意想不到的暗杀计划。 前路漫漫，在慕容轩这个“盗心术”异能量拥有者，他今后的官场生涯中，必定还会接二连三地出现类似于狙击手暗杀之类的事件。 更重要的是，慕容轩所具有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个“盗心术”异能量，还没有正儿八经地为国家做出大的贡献呢！在慕容轩逐步练成“盗心术”异能量之后，在后面的故事里，我们将会给呈上他更为精彩的故事。 为此，我们只能默默地祈祷：让我们的无名英雄慕容轩一路平安！ 接下来慕容轩还要重任在肩，努力完成高放书记交给他的重要工作呢！ 一个星期之后，慕容轩参加了由高放书记亲自主持召开的一个专题会议。 会议开始之前，慕容轩还是先去大老板的办公室里看望首长。 一进大老板的办公室，高放书记亲眼见到慕容轩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的眼前，心里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慕容轩市长半天时间，这才用右手拍了拍慕容轩的肩膀说道：“你这家伙真是命大福大，遇到那么险恶的情况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说明你真是个福将啊！我们中国有句俗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就是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样子你的福将运气会一直延续到我们对沿江市dahei除恶这件大事儿上来的，我们要借你的这股福气，干出一番大事儿出来！” 慕容轩也知道高放书记和自己逐渐熟悉了，这是在给他开玩笑呢！ 但他还是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请首长放心，我慕容轩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肯定会将我的大富大贵的好运气延续到沿江市的dahei除恶工作中来的，争取尽快完成首长交办的任务。” 玩笑话说过了，高放书记还是有些担心地问慕容轩市长：“身体恢复的咋样了？可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呀！你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得棒棒的，因为下一步你的工作任务可是不轻啊!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特别是你们沿江市的dahei除恶行动到了后期之后，所有的工作将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慕容轩笑嘻嘻地拍着自己的*膛说道：“首长还不放心我的身体吗？熬更守夜连轴转这些都是我的家常便饭，都没啥问题的。” 高放书记闻言后，他还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轩一眼，不无怜惜地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再怎么着也还是肉身子吗？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好，才能把工作干得好。” 慕容轩听了大老板的话后，也知道他是在身心关心自己。 于是慕容轩心存感激地说道：“请首长放心，我会平衡好着两方面的关系的。” 这次高放书记召开的专题会议的议题就是，研究成立沿江市dahei除恶行动专门机构和班子，明确沿江市dahei除恶行动下一步的重点事项。 高放书记亲自主持的会议，参加的人员自是级别不低了，与会人员几乎都是岭南省委、省政府组成部门的一把手。 慕容轩市长今天也是第一次作为地市政府部门的一把手参加这次会议的。 这些一把手们慕容轩个个都很熟悉，他们肯定也听说了一周之前慕容轩遭遇到的枪击事件。 于是，会议还没开始之前，这些一把手们都主动跑到的座位前问寒问暖。 省国资委的黄主任和慕容轩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们两个人是亦师亦友的忘年交，还走过来捏了捏慕容轩的脸蛋儿，然后哈哈大笑道：“我就说慕容这小子命硬着呢！这小伙子躲过这一劫大难不死，预示着我们岭南官场又要出奇才咯！说不定哪天就进京做高官啦！” 262.第261章慕容轩病入膏盲（1） 岭南省人事厅的李华厅长也是慕容轩多年的老朋友，他俩儿年龄上相差不多，又是住过好长一段时间在省府办公厅常务办打伙计的老友。 李华厅长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慕容轩市长一边后，微笑地说道：“还行！没少什么零件。不过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安全，现在社会治安太乱。” 慕容轩市长一一谢过了大家的关心，然后又微笑着双手作揖致谢。 高放书记主持召开的专题会议最后议定，岭南省委省政府专门成立“沿江市dahei除恶领导小组”。 组长由高放书记亲自担任，副组长由李强省长来担任。 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由沿江市市长慕容轩担任，办公室就设在省公安厅里面。 “沿江市dahei除恶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组成人员，由省纪委、公安厅、省政法委等相关部门，抽调得力的精兵强将组成。 此次高放书记主持召开的专题会议召开之后的第三天，从各单位抽调上来的所有相关人员都已经全部到位了。 但由于枪击案件毕竟是涉及到了他赵明剑本人，虽说是他也不是有意为之，但客观上毕竟造成了泄密事件。 因此慕容轩最后还是没敢重用赵明剑这个人，而是将黄平提拔为沿江市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来担任他的主要工作助手。 慕容轩所练的这个“盗心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要想不断提高和完善“盗心术”的异能量，那就必须进行“男女双修”，这在慕容轩刚刚接触到这个“盗心术”的时候，郑教授和辛琪司长就明白无误地告诉过他和汪雨的。 为此，刚刚开始的时候，慕容轩和汪雨之间还闹出了许多别扭。 因为汪雨自身就在郑教授“盗心术”科研团队里担任技术骨干，她也深知这个“盗心术”的奇异之处和它对于国家安全意味着什么。 因此，在辛琪司长和郑教授的一同劝说之下，她慢慢地也就对慕容轩与其他女性的双修表示了理解。虽说是汪雨心中也有说不出来的痛，但面对祖国和个人的时候，汪雨还是大义凛然地选择了前者。 可是，随着慕容轩“盗心术”异能量功力的逐渐加深，又带来了另外一个副作用——慕容轩也逐渐形成了一个性瘾。 也就是说，慕容轩自身产生了一种病态的对女性依恋。这可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所指那种，一个年轻帅哥对美女的依恋。 也就是说，“盗心术”异能量练到这个阶段，慕容轩身体之内已经产生一种性瘾，这肯定是一种病，但慕容轩又如何能对外人道来呢？ 除了郑教授和辛琪司长，实际上不要说别人了，就连汪雨他的恋人慕容轩都无从开口言及此事的。 有一天晚上，就在慕容轩性瘾又一次发作，就在他又在外面胡闹之时，突然，他口袋里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手机的铃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尖锐而又刺耳。 就在慕容轩为这讨厌的手机铃声烦恼不已，想马上挂掉这个电话的时候。 慕容轩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串号码，不禁大惊失色、、、、、、 深夜神秘电话是辛琪司长打来的，辛琪司长在电话里也没有给慕容轩多啰嗦什么。 辛琪司长只给慕容轩下了一道命令：“慕容，你是不是在外面玩疯了，就忘记了我们约定？” 慕容轩一听到辛琪司长这生硬如铁的声音，立马就嗫了。 辛琪司长的电话犹如一道紧箍咒，它紧紧地箍在慕容轩的头上——按照辛琪司长和郑教授对他约定，慕容轩必须定期亲临北京总部，对郑教授和辛琪司长述职，就是老老实实、原汁原味地向这两位说明，他体nei那个“盗心术”异能量的状况。 因此，慕容轩一听到辛琪司长这个电话，他就心头一震，知道自己的逍遥日子是到头了。 这正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不等慕容轩回答，辛琪司长接着又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你务必于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赶到北京郑教授研究所，有重要事项要与你沟通。” 慕容轩知道辛琪司长这句话的分量，一般情况之下他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无奈之下，慕容轩只好连夜给高放书记请假，理由是他在北京大学读的那个在职研究生要做毕业答辩了。 高放书记听到慕容轩这样说，虽然眼前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慕容轩来处理，但研究生毕业答辩也非同小可，不得不准了慕容轩的假。 慕容轩是乘坐羊城市到北京的首班航班到达北京的，他知道自己此行事宜需要保密，因此就没敢惊动岭南省驻京办的李主任。 慕容轩一下飞机，就乖乖的自己打了一个出租车直奔郑教授的研究所。 十点钟还不到，慕容轩秘书长就在郑教授的研究所里见到了辛琪司长和郑教授。 三人见面，也没有过多的寒暄，谈话就直奔主题而来。 辛琪：慕容轩，最近可好。 慕容轩：一切正常呀！ 辛琪：你自己感觉到“盗心术”功力方面有没有长进？ 慕容轩：没啥感觉呀？只是，只是，似乎，好像，我，我对人的观察、了解好像、、、、、、 辛琪：你不用支支吾吾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慕容轩：要说有啥长进的话，我感觉到，在对人心理了解方面，似乎我不用再去可以注视对方的眼睛，即刻瞬间掌握对方的心里所思所想的东西了、、、、、、 郑教授：慕容，你是不是说，瞬间了解掌握对方的心思已经成为你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 慕容轩：好像就是这样吧！反正，我不需要再去刻意的发动我身上的现代“盗心术”异能，在我脑子里想到要了解或者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那些东西。 郑教授：嗯，这说明，我们的现代“盗心术”已经成为你慕容身体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了。它，已经融入到你的血肉之躯里面了。恭喜你，慕容轩，你已经可以灵活自如的运用这个现代“盗心术”技术了。这个水准在当今世界上可是独一无二的呀！ 慕容轩：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郑教授。怪不得，我这个阶段在工作中，包括生活中，对一些人和事物的洞悉程度豁然开朗多了、、、、、、 辛琪：打住吧！慕容轩。你的现代“盗心术”技术倒是日臻完美了，那我问你，你最近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有？ 慕容轩：我?出格的事情？没，没有、、、、、、 辛琪：慕容轩，我和郑教授对你基本上还是比较信任的，但你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有？我们在这个方面还是要掌握基本情况的。 慕容轩：辛琪司长，郑教授，我慕容轩能做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辛琪：慕容轩，我给你个提醒吧。虽说是基于国家战略需要，我们允许你在修炼现代“盗心术”的时候，接触一些女性的身体，来通过“男女双修”提高你的现代“盗心术”异能量。但是，我们可没有说让你胡来！ 慕容轩：我，我没有胡来呀辛琪司长。除了汪雨，华容，邓莹莹，还有那个梅芳以及最近的那位靓女秘书之外，我，我可没有再接触别的女生了呀？ 辛琪：真的吗？那好吧！我们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自己不主动说，你不要以为你拥有了现代“盗心术”，我和郑教授就没办法了解你的其他私生活了？ 郑教授：慕容轩，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在研发这个现代“盗心术”的同时就防备着这一天会出现。因此，我们在研究现代“盗心术”的同时，也研发出一种读出实验对象真实内心的类似于测谎仪的一种机器。 辛琪：慕容轩，你嘴巴这么硬，那就上机器吧！ 以下，就是郑教授实验室里那台机器在慕容轩身上测出的真实情况——我们姑且把它叫做“慕容轩的绯色自白”吧。 纸里面总是保不住火的，我在外面和漂亮的女孩子lanqing胡来的一些蛛丝马迹终于被汪雨发现了，这一次汪雨是真的愤怒了。 面对一头愤怒的母兽，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靠，就是马上和她——“那个！” 于是，我慕容轩立即抱住了汪雨的身体，并且及时地、很准确地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巴。<着，嘴巴里呜呜呜地鸣叫着…… 而且，她的双手也在使劲地捶打着我的后背呢，但是没过多久，靠，她的舌头也伸出来了，她的舌头开始和我慕容轩的舌头打架了…… 其实你们也都知道的，男女之间的所谓舌头打架，其实就是吻。 我们的吻让汪雨忘记了愤怒，她的情绪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当晚，我和邓莹莹重归于好。 我给汪雨唯一能够站得住的一条理由就是我有病，我慕容轩是一个病人——一个患了性瘾的病人。 我可怜巴巴地对汪雨说道：“汪雨，你都知道的，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自从我练上上那个狗屁‘盗心术’异能量之后，我的身体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263.第262章慕容轩病入膏盲（2） 我接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盗心术’再作怪，反正自从练上了那个劳什子‘盗心术’之后，我就感觉自己见到靓女就老是控制不住自己，老是想、、、、、、 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浑身上下就难受得不得了，就像是万箭穿心一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有，只有那个之后，我，我的焦躁和不安才会慢慢地平复下来、、、、、、” 面对我慕容轩这般厚颜无耻地解释，汪雨也无语了、、、、、、 我慕容轩咋不知道，汪雨的心里面肯定是在滴血。但一听我之所以抵御不住美女的进攻，都是因为“盗心术”惹得祸，就是这个“盗心术”才使我慕容轩得下这个性瘾病的，她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因为，这个“盗心术”是她汪雨最早把它引入我慕容轩体nei的呀！ 于是，汪雨对我在外面的无耻表现就不得不忍痛默认了。 我们俩儿重归于好的突出表现就是，我们又控制不住地做了那事——而且是狠狠地做的。 她的身体的线条最近越来越迷人了，我想自她开始跳健美操之后，她的身材自然的也就火爆起来，我想，这健美操的功效真是尼玛的好。 有时间的话我慕容轩也要去练一练。 我正想着呢，就听汪雨若有所思地对我慕容轩说:“轩哥，我要、、、、、、好吗？” 我心想，靠，想玩花样？ 于是，我就说:“好吧。” 其实，我慕容轩也想试试呢。 “来吧!”，我也轻轻地道。 我有点恍惚了，我甚至想，我要和她抓紧时间结婚了！免得我再在外面胡来。 第一，她工作和我慕容轩匹配，而且还有车有房；第二，她的容貌是美的，我慕容轩带出去倍有面子，第三呢，靠，就是林娇娇这么办？于是这第三就成了我心里的痛！ 我注意到汪雨是故意把自己的瀑布般的长发披了下来的，这样的话她的眼睛就是躲着的，但是我还是看见她她闭着的眼睛，以及她的脸上真洋溢着的那种痛苦的样子，她的痛苦的样子也很迷人的…… 最后，汪雨开始了她的、、、、、、 第二天，第二天，我尼玛的都不想去上班了。 这么下来，我慕容轩的身体确实亏空太多，但一想到单位还有那么多的杂七杂八的事务等着我来处理，无可奈何之下，我也只有两腿有点打晃地摇摇摆摆地准备乖乖滴去上班。 汪雨看见了，就一笑，说：“轩哥还是我开车来送你吧。” 我心说送个屁！你是想让办公厅的同事和领导们看我的洋相吗？ 下面我再说一说我和办公厅的同事小丁之间的私情。 小丁是一个在穿着上显得很妖冶的少妇，裤子遽然是紧紧的，把自己原本就有点偏大的屁股包裹的格外的圆滚滚…… 总体上看吧，这个女孩子长的还算是马马虎虎的。 她有一张圆脸，短头发，眼睛很亮，透着精明，她似乎是从办公室里出来——透气的，实际上她就是来打探书记大人在不在的，我用手指指—— 那意思是高放书记还在办公室里呢。 她笑笑，明白了，向我伸舌头，我也笑笑，我们似乎是很默契的，我甚至想，有一天我是不是要上她啊？ 毕竟，她的茁壮的屁股对我有了youhuo和危险！ 其实，我这样说，多少暴露了我的思想意识不健康，我对自己说，也许我慕容轩的内心是非常病态的，我有“盗心术”呀！我慕容轩一看就知道小丁的“那个生活”无疑是很有经验滴！ 我有点走神了！ 为什么呢？我来岭南省委办公厅已经有好多天了，每天都和她打几个照面，每天都要来几次礼貌互动的微笑。 时间长了，我对她还真有好感呢。 对了，她叫丁丽音，小孩都上幼儿园中班了，是一个有夫之妇。 我知道她是我们办公厅里负责后勤服务工作的一个科长，按照她的工作性质具体来说吧，就是后勤服务。 一天中午，我慕容轩在办公厅职工饭堂吃饭时，同事小丁主动把饭菜端到了我慕容轩的面前。 她坐在我对面吃，还对我一笑，轻轻地说，慕容秘书长你好帅啊。 说着，小丁用筷子夹了一口黄鱼的nenrou，咀嚼着，问我，大首长呢？ 我说大佬中午有个应酬吧…… 小丁就和我开玩笑，说你怎么不跟着呢？呵呵。我觉得一号首长蛮喜欢你的。 我没好气地回道，喜欢我？ 靠，我还喜欢你呢！ 切！你喜欢我什么啊？小丁妩媚地瞪了我慕容轩一眼，说道。 然后，她就开始埋头吃饭了，之后居然一直不开口…… 我知道这女人是假装不理睬我慕容轩呢，可我还想即兴说句什么的。 再看小丁，靠，她眼睛在往其他的地方看呢，而且饭堂里的人也逐渐地增多了起来，比如我们办公厅里的人就来了一半，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故此，我也就不说话了，两个字：吃饭！ 我边吃边想，她生气了吧？不会吧？ 过了一会儿，小丁抬起头，眼睛不看我，我听见她在轻轻地道，中午有个好地方，要去吧？ 我知道她在和我慕容轩说话，遂轻声问，哪里？ 蔚然沐足中心。 干嘛啊，是不是想和我……touqing？嘻嘻。我故意气她 是的——touqing，你这个大帅哥领导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靠！ 想得美，我请你……泡脚。 喔，好啊，你……请客。 小气鬼，还秘书长哩。小丁道。 我一笑。 小丁站立起来，端着吃空的饭盒，向我扬扬饭盒，那意思是和我慕容轩打个暗号，就先走了，我知道她说的一个叫“蔚然”的地方在哪里——就在我们办公厅门口附近。几百米远。 我遂加紧速度，三口两口地扒完饭菜，就也举着饭盒走了。我们都是直接把不锈钢的饭盒交给饭堂的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的。 我们的这个大饭堂有三个机关部门的同志在这里吃饭，有省委办公厅的、有省委老干局的，还有就是省委宣传部的。 这个时间段，正是rela的中午时分，我觉得那太阳就在头ding上照着我慕容轩。 我悄悄地一个人向省委大院的门口走去了，小丁在我的前面走着，她的圆滚滚的屁股正youhuo地对着我慕容轩呢。 我就在想，这女孩儿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会晤我慕容轩究竟想干嘛？ 我们办公厅在夏天总是有一个高温的作息时间的，按照高温作息时间的要求，下午上班是下午2点。 因此我和小丁的约会就是有充分的时间的，我想，这小丁同志约我慕容轩泡脚为啥啊？ 我慕容轩是男人，想干嘛就干嘛，切。 我很快就走到了“蔚然沐足中心”的门口。一个“背带男”服务员走过来问我慕容轩，刚才有一个圆脸女士已经进去了，她说你是她朋友，她在203包厢等你呢。 喔，好的！我回答，就跟着“背带男”服务员去二楼了。我一边走，一边就在感叹，这沐足中心真静啊！ 这个沐足中心居然连音乐都不放的，几个闲人散淡地坐在大厅里，自己泡着脚，还优哉游哉地聊着天。 我上二楼去了。“背带男”服务员aimei地一笑，说到了。 我进去时，居然没有服务员，但那小丁已经开始在泡脚了。 我关上包厢门，忽然又打开来，把“休息勿扰”的小牌子挂到门上，再返身回来，细心地关上门。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注意小丁在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就一笑，说道，丁姐！ 别……我可不是你什么姐，小丁道。 我坐了下来，我们开始泡脚了。 包厢的空间很小，由于包厢装饰的很aimei的，我的胆子也就逐渐地大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坐到小丁的身边去。我想着，就站了起来。 小丁睁大眼睛看着我的举动，但是她不吭声，她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已经坐到她的身边了…… 小丁停止了泡脚，她坐直了身子，我突然感到她的身子僵硬起来了，她的眼睛不看我，但是她的呼吸开始急迫起来，我显然知道她的身体有了某一种神秘的午后的冲动…… 按照我慕容轩“盗心术”的分析，人的身体到了夏天的炎热的午后，通常都会有些控制不住地“发傻”。 发傻的意思是指——不管是男人的身体还是女人的身体，那不说话的身体除了困乏、疲惫、慵懒、迷醉之外，就是充满了吃果果的yuwang。 吃果果的yuwang的触角就会在午后全都贪婪地伸展出来了！所以这时候，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个人就象是一条章鱼！两个人就是两条章鱼！ 而且在我慕容轩看来，这机关妇人小丁就是如此——她就是一条章鱼啊。 我这样一想，就来劲了，因为我也是一条章鱼，我双手陡然地伸出，我以为自己抱住了一条章鱼呢。 是章鱼抱住了章鱼。***！ 那章鱼浑身滑溜溜的，似乎还在挣扎，但是我手里一用劲，靠，那厮就不挣扎了。< 264.第263章慕容轩病入膏盲（3） <g不起的重病人一样，我慕容轩那一刻甚至是连呼吸都十分困难了、、、、、、 我知道，只要出现这个症状，那就说明我的那个羞于说出口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怎么办？其实，我的内心还是很凄楚的，我慕容轩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个在岭南官场鼎鼎大名的冉冉明星，真的是不屑于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的，但我这是病呀，我是一个病人呀！我实在是无法控制此时此刻我那种情绪——那种对美女的渴望！ 在混乱中，我仿佛觉得那章鱼的触须就大面积地围绕了我，于是我就拼命地用双手到处乱mo…… 包厢墙壁上的一幅油画——油画上那些黝黑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们在默默地看着两条变异的章鱼！ 是的，两条章鱼在尽情地展示身体深处的悲哀呢！ 唉，我有点晕眩了！脑子里开始浑浊起来。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这样，这小丁回身迅速地抱住了我…… 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 小丁开始醒悟起来了，她突然开始拒绝了，她从一条章鱼变成了一条凶狠的鳄鱼！ 她立即松开我，同时伸展起手掌来愤怒地打了我慕容轩一个清脆的大耳光。 靠！我愣住了，就站起来，狠狠地瞪着小丁。 小丁低着头，不看我，她开始用手清理自己的衣襟，我忍住火，什么也不说，终于摔门而去了、、、、、、 女人的心，大海里的针。 过了没几天，那个鬼马精怪的丁丽音居然邀请我的邓莹莹喝酒。 在酒席上，丁丽音无言地看着我。 丁丽音的酒量就是大，喝了那么多的红酒她竟然面不改色的。 几瓶红酒很快就喝得个底朝天了，这时丁丽音看我慕容轩的眼神开始怪异起来，她竟然忘记了我慕容轩的女朋友邓莹莹是在现场呀！ 我也望着她。邓莹莹肯定发现什么不对了！ 一个念头忽然涌到心头，难道我慕容轩爱的女人就是丁丽音啊？ 这样一想，我就……心虚了。 怎么说呢？那次正午泡脚的滋味到现在我都还在美滋滋地回味着呢！ 我和她是没有做过什么，但是没有做过什么不等于就没有那个激情的感受，她是别人的老婆——这一点没错，但她实际上也是我慕容轩一直默默地暗恋着的对象啊！ 邓莹莹不知丁丽音今天摆的是鸿门宴，这时邓莹莹的红酒已经喝大了，邓莹莹居然匍匐在桌子上睡着了。 丁丽音眼睛里有了一点亮光，就站起来，向卫生间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瞪了我一眼。 此时邓莹莹已经趴到桌上，睡着了！ 我……靠！我还等什么呢？我坚持着没有醉，似乎就是等着要和丁丽音说点、做点儿什么的。 我借着酒劲，忙不迭地跟了过去！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胆子怎么这么大啊！我这样做，对得起邓莹莹吗？ 可是，我对得起邓莹莹就对不起我的爱情，而爱情是无价的！ 丁丽音进了卫生间，我紧跟着就进去了。 丁丽音转身见我，一笑，我就顺手就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丁丽音向我张开双臂，我也张开双臂…… 就在这个时候，也就是我们忘情地互相拥抱的时候，但我却突然发现美女丁丽音这个时候居然满眼都是泪呀！ 她怔怔地看着我慕容轩呢，她的眼睛里满是幽怨，她的眼里满是无限的留恋，和……深情！ 真的，我慕容轩看出来她的那个意思了，丁丽音似乎有什么事情想和我慕容轩说的…… 究竟是什么事啊，她为什么不直接的说出来？ 终于，她道，慕容，我承认是我先主动的，但，但，我们这样的工作环境，这样的工作性质，我们还是别……别这样了！好吗？ 我难受的！我可能要……唉，不说了，再见！ 丁丽音使劲地摇摇头，她痛苦的样子让我心痛的，她这样一说，我也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爱着丁丽音的啊。爱情就在我慕容轩的心里——我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心里有这个伟大的爱情的，爱情生根发芽，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这爱情啊，***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说不清楚的古怪的东西！ 彼时，我的手不想松开…… 我不想松开的后果就是、、、、、、我靠！ 我就象抓住了自己的幸福和快乐，我使劲地抓着，我喃喃地说道:“丁丽音，我也很难受呀！” 丁丽音扑哧笑了，她嗔怪地说，慕容轩，别胡闹了，好吗？你看你，你，你、、、、、、 我只有松开了手。 我怎么就弄痛了丁丽音呢？ 丁丽音不说话，她要去上厕所了、、、、、、 丁丽音说到这里，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今天是没啥戏可以上演的了。 就在我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邓莹莹！邓莹莹是来找我慕容轩的。 邓莹莹象见到鬼似地大叫，慕容，轩哥，你怎么…… 我忙用手捂住邓莹莹的嘴巴，道声，别……别叫，邓莹莹，我走错厕所了！ 唉，这就是我最后见到的丁丽音——丁丽音当着我的面、、、、、、但是我却逃了！ 不是我慕容轩不能啊，同志们，是***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对啊！ 还有就是——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遗憾的结局——我们怎么的就在饭馆里发生了一段aimei的浪漫的事情呢！ 尼玛的！我和邓莹莹回到了颐和山庄，回到了我家。 邓莹莹不说话，眼睛里有阴鸷的神色，我知道是为什么，就什么也不说 邓莹莹终于按耐不住了，她站起来，扑向我，嘴巴里叫道，慕容轩，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肯定和丁丽音有事！ 我道，什么事？ 邓莹莹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一直在眉来眼去的… 你们两个人肯定有一腿！ 我陡然地大怒，挥拳相向，说道，你再胡说，看我不揍你！ 什么？你还要打我啊，你来，你不来，你就是我养的！邓莹莹眼睛里penshe出怒火，她抓住了我，使劲地在我的身上扑腾着，我气坏了，夺路而走，把门关的山响，我慕容轩是摔门而去！ 我慕容轩心说，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气呼呼地走出了颐和山庄别墅，出门后，眼前一抹黑，似乎有雨点飘下来…… 我慕容轩显然有点慌了！似乎过了好几个世纪似的…… 闪电如刀！狠狠地在我慕容轩头ding上劈着。 雷声如锤，轰轰轰的……砸的我慕容轩胆颤心惊。 之后，就是雷雨交加，大雨如注，这说来就来的自然界的疯狂啊，让我突然地感到了胃部一阵难受，一阵翻涌，我慌忙地用手扶住路边的一颗榕树，“哇哇哇”地吐了起来，我吐的一塌糊涂，吐得肝胆俱裂…… 我抬头，睁不开眼，尖利的雨水迎着我的脸猛烈地击打着，我感到了疼，但是疼的刺激，疼的欣喜…… 没有理由的欣喜，我糊涂了，懵了，也许，我性格里就有癫狂的成分。 我隐隐地对自己有了担心，是的，这个担心其实是正确的，几年后，我当上省长的某一个雨夜，也是在这样的大雨如注的夜晚，似曾相识，我开始了毁灭自己人生的一次残忍的杀戮，被杀戮的对象就是…… 那夜是雨水的疯狂？还是我本人的疯狂？ 一个闪电，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狰狞的未来！ 再就是，我被自己的呕吐物——那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的呕吐物熏的晕头晕脑的，我暗想，幸好是在下雨啊，雨水很快就冲走了那些呕吐物，那些酒的味道也很快地飘散在空气中。 无疑，一切的丑陋、一切的虚假都会被这场雨水冲走滴！ 雨水---这是我来这个羊城市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遭遇到的如此的大雨。 在我慕容轩的印象中，雨水是这个城市的固有的元素——因为下雨是很经常的，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两次下雨。 但是今夜的这场雨委实有点过分了，似乎在天上，有几位赤脚大仙，人人手里拿着一只ju大的水桶，他们一边狂笑着，一边往尘埃中的人间倒泔水呢，那散发着鬼魅气息的雨水足足地下了一ye！ 隐隐的，我似乎听见自己的手机在急剧地响着…… 毋庸说，是美女邓莹莹打来的，她可能急坏了，她在担忧我慕容轩呢，可是，我还是残忍地摁掉了电话！ 我一个人走在电闪雷鸣的雨帘中，心里的火气还没有被雨水浇熄，我已经浑身湿透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我忽然觉得自己被雨水包裹、被雨水覆盖的感觉是新鲜的，美好的，幸福的，我就开始了唱歌，摇头晃脑地唱，手舞足蹈地唱，我咧开大嘴唱那首《天堂》的歌、、、、、、 <g上呢？ 说这房间豪华，是因为我注意到这房间充满了一种珠光宝气的感觉，我慕容轩似乎是一家高级宾馆的客房里。< 265.第264章慕容轩病入膏盲（4） <g，不仅很软，躺着也确实是***舒服。我慕容轩的目光迅速扫了一下，靠，室内有红色的皮沙发两张，有办公桌一张，有茶几，还有……人！ 那人正从一个小门里探头出来，小门深处应该是卫生间，我想。 那人出来后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还从喉咙深处叹了一口气，唉！是女人的声音。 我的个妈啊！我想大叫，但是——我忍住了。 而且，我赫然地发现我慕容轩的身体是光着滴！ 由此，我初步判断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早晨——我的那儿总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我觉得自己应该闭上眼睛好好思考一下。 我要认真地分析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是…… 我头疼，头疼欲裂！尼玛的！ 我的身上滚烫滚烫的，毋庸说，我知道自己在发烧。都是昨夜的那场雨闹的啊，当然了，我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我现在后悔了！我想我慕容轩今天还要上班呢！就挣扎着想坐起来，努力了几次，我遽然坐不起来。 我突然笑了！哈哈哈……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因为我想到了一句粗话——该死鸟朝上！ 我的意思是，我都发烧了，可我的那儿依然保持了良好的规律——切！ 我在发高烧！我的喉咙也很疼，我伸手……想抓住什么，有人“踏踏踏”地迅速走来了，“踏踏踏”是拖鞋踩地板发出的清脆的声音！<g边，疑惑地问我慕容轩，你这人，发神经啦，你刚才大笑什么？ 是女人的声音。 喔，她是…… 我睁开眼，咦，你是…… 我的眼前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那女人正瞪着眼睛看着我慕容轩，而且那女人无疑是很妖冶的——妖冶的我都不敢多看她第二眼，***！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这女人是…… 果然，那女人开口说话了。 女人大声说道，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昨夜喝那么多酒干嘛？失恋了啦？你幸亏被我发现，我当时正在“的士”里坐着呢，“的士”差点压死你小子。是我救了你！ 喔……谢谢！我无力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g，我累的到现在手膀子都在酸疼呢， 而且我昨夜是yiye都没做一个生意，亏大了呢。那女人叽叽咕咕地说道。 我疑惑地问，喂，你说你做生意——你做什么生意的啊？ 卖那个的！切！女人不屑地回答我慕容轩。 我继续问，卖什么的？ 女人俯身看着我慕容轩的眼睛，她呼出的气都喷到我慕容轩的脸上了，她道，帅哥，你要不要我啊，你要的啊，我就不要你的钱！<g，我穿上自己的衣服，衣服已经干了，这个房间有电熨斗的，是眼前的这个做生意的女人帮我慕容轩熨好衣服的，我感激地看着这女人…… 发自肺腑地感激——尽管她是做生意呀！ 终于，我客气地要了女人的手机号码。 我暗想，她卖不卖“那个”与我慕容轩有什么关系啊？反正我慕容轩又没买她的“那个”，我慕容轩浑身上下是干净的。 存好手机号码后，我向她扬扬自己的手机，那意思是——我不会忘记你的。 靠，真的是这样吗？ 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虚伪地说了这样一番废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大恩不言谢，我们……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这四个字，我说的真的是很勉强很勉强滴！同志们。 说完，我就准备走了，我想溜了，可女人冲动地伸手拦住了我慕容轩。 她伸开双手，rela地抱了我一下，她哭着道，你真象我的didi啊！我舍不得你走的…… 我艰难地承受着这个女人的亲切的拥抱……一个陌生女人的拥抱，而且那女人是靠出卖“那个”谋生的。 我安慰她，说，你就当我是你的didi吧。 我这样一说，女人抱的我慕容轩就更加的紧了——我们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女人嗫嚅地问我——我以后能打你电话吗？ 我摇摇头，坚定地摇摇头。 我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我对女人说自己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外地人，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我还说自己很忙！总是很忙！ 我看着女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涌动着……唉，我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的。 女人继续抱了我一会儿…… 我想，我慕容轩就让她抱一抱吧，反正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我慕容轩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拥抱，这个感觉很奇怪的，我忽然有了那个冲动……没办法！ 我的身子只有尽量地向仰着，这样的话我就能隐藏自己的冲动，在这个奇怪的向后仰的过程中，我的“那里”有了更加可耻的反应，而且还是属于激昂的反应。 女人笑了！ 她觉得自己胜利了！ 但是女人随即松开了我。 我怔怔地看了女人一眼，终于，抬脚走了。 我甚至没有回头…… 我唯一想说的就是，这女人尽管是做那个生意的，但是她在我的眼里一点也不可耻，相反，她给我慕容轩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我走出宾馆大门前，故意停了一下。 我对着大厅的那个大镜子照了一下自己…… 靠，我的眼睛里怎么有一丝微微的凶光呢？我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出了宾馆的门，我站到了大街上，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慨了一番，我庆幸自己没有给女人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我有一种如获新生般地兴奋的感觉！我的手机响了，靠，是一个信息，我打开一看：我来了，我就在你们办公厅大楼的门口。邓莹莹。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慕容轩无法回避！ 我慕容轩也不想回避！ 美女邓莹莹来堵我，这一点——我慕容轩一点都不奇怪的。 其实，这是邓莹莹今天早晨第二次来我们单位了，第一次，是更早的时候，也就是天刚有点亮的意思，凌晨四点多，邓莹莹就迫不及待地开着车，来了！ 一路上，雨还没完全停止，她把车开的飞快，她的车穿行在积满雨水的街巷中，这个感觉就好比是：破冰之旅！ 没多久，邓莹莹就到了我们单位门口。 她使劲地敲门！ 门卫大爷从小房间里伸出脑袋，大声说，姑娘啊，你这么早的来找谁啊，他们都没来上班呢。 没办法，邓莹莹就只有悻悻地回到车里呆着了，她想，我还是小睡一会儿吧。由于她昨夜是yiye未睡的，心里一直在牵挂着我慕容轩的出走，并且这yiye又是大雨如注的，她能不担心我慕容轩吗？ 她打我的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我就是不接，靠，她担心出什么事了，她对我慕容轩显然是动了真情了！ 再说，昨夜，她也是喝了不少酒的——是红酒，她也有1斤多的，她是一个女人唉，她能有这样的酒量已经很厉害了。 到了早晨的时候，她累到极致，人软的就象一团棉花，出发之前，她刻意地洗了澡，整个人才有了一点精神。 并且，水的刺激也让她清醒了不少，现在她坐在车里，困意或者说是乏意就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困意或者乏意很快地就覆盖了她的全身，她闭上眼睛，开始了悠长的沉睡… 她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她遽然睡了6个多小时，她大惊，忙走出车来，她猜测我肯定已经来上班了，就赶紧地掏出手机，她对自己说，我先礼后兵，慕容轩，你不能这么绝情啊！我不能白被你小子玩！我要和你结婚！ 她飞快地蠕动着自己的灵活的手指，给我慕容轩发了上述的那个信息。 我走出办公室，走到办公厅的大门口，靠，美女邓莹莹抱着双臂正看着我慕容轩呢，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红肿。 她的眼里糅杂了愤怒、关切、冷漠、爱情等各种情感的调料。 我摇摇头，不语。 我的心情良好极了。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良久，邓莹莹先开口问我慕容轩，昨夜，你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死到丁丽音怀里去了？ 喔，生气了，可我慕容轩不计较她。 我走到邓莹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滚烫的额头上。 啊…… 邓莹莹大叫，你在发高烧啊，轩哥，我送你去医院挂水！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 我伸出双手，一笑，突然抱住了邓莹莹。 我还是腿一发软，整个人就瘫倒在邓莹莹的身上了……<g上的我…… 我暗道，观察个屁！就严肃地看了邓莹莹一眼，径自昂着头走出医院的大门了，邓莹莹紧跟在我慕容轩的身后，不高兴地叫着，慕容轩，你走慢点嘛，你这人真是的！不听人劝！ 上了邓莹莹的车，我们回颐和山庄别墅。 一路上，邓莹莹开着车，自嘲道，我现在倒成了你的驾驶员了。 晚上，毋庸说，我抱着邓莹莹狠狠地爱爱了一回，邓莹莹一边 266.第265章慕容轩病入膏盲（5） 我一边爱爱着，一边在心里对邓莹莹说，对得起，对得起…… 最后我大叫一声，对得起！我就瘫在了、、、、、、 我慕容轩今天有一个饭局——要去见一位京城来的国家某部委的一个女司长。 酒宴设在第三层，这是五星级酒店。 包厢很大，很豪华，我等了不到十分钟，国家部委的司长一行就来了，他们一共是五个人，我注意到众人簇拥着的一个女人长的很丰满的，很漂亮，气质十分高雅。 我愣住了，我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个翁虹司长滴！我摇摇头，脑子里急剧地思考着…… 靠，我慕容轩究竟在哪里见过她的呢？ 终于，就在翁虹司长妖娆地主动走过来和我握手时，我想起来了！ 我抓住翁虹司长的小手—— 那手有一点微微的凉，但是显然又是滑溜溜的，很柔曼，而且，翁虹司长也似乎认出我来了！ 她的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她口里惊叫道，你是——啊，是你！ 我们都同时欣喜地叫出了声！ 我们互相辨认着，愉悦地辨认着，终于，我再次脱口而出——老师，你好啊！ 给各位汇报一下，这个美女司长居然是，我慕容轩当年任职羊城开发区招商局局长时，那个“智慧城”项目是女施主！要不是这位漂亮的女施主——当年商务部办公厅秘书处副处长出手相助，我慕容轩不仅拿不下那个“智慧城”项目，而且恐怕还在开发区受尽郭凤敏这个大肥婆的折磨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高放书记，显得特别兴奋，他大声道，慕容轩，你和美女领导原来早就是认识的啊，你这小子怎么从来也不说一声呢! 哈哈哈，很好，很好，看来今天我叫你来接待美女司长是正确的，你今天可要好好地敬我们翁虹美女司长几杯酒！ 那是，那是……我连连说道。原来这美女司长叫翁虹！几年过去，我慕容轩都忘了她叫个啥了。 美女司长用手指指我，对众人道，这小子现在居然还当秘书长啦，呦，厉害的，看来我那时给帮忙没有白帮啊！ 众人落座后，酒宴就正式开始了，高放书记特意安排了白酒——飞天茅台，座中男同胞喝。 红酒是法国葡萄酒——据说是法国的什么著名农庄里生产的的葡萄酒，很正宗很原始的，价格比五粮液还贵呢！女同胞喝。 话说这热闹的酒宴就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开始了。 怎么说呢？官场中的酒宴实际上都是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由头”的，不可能纯粹的就是为了喝酒。 酒宴开始没多久，我就知道了这场酒宴的“由头”其实就是商务部近期要下拨一笔款子。 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亿吧，翁虹司长喝了一口红酒后，淡淡地说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数字。 她说道，这笔钱是为了对各省市自治区的外经贸发展，特别是扩大进出口贸易发展的一项补贴奖励。 高放书记站了起来，举起酒杯，他很诚恳地道，翁虹司长，我们岭南省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们区和其它区相比，一直都是外经贸大省，进出口可是占据着全国的半壁江山呀！是吧？这杯酒我干了，什么意思嘛我就不多说了。 一大杯红酒干完后，高放书记就看着我慕容轩，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傻瓜也看出来了。 我略微的平静了一下自己，有意地坚持了几分钟后，我端着满满的一大杯白酒站了起来——这一杯至少三两吧，而且我已经和翁虹司长身边的几个处长喝了有两杯了，现在我开始第三个三两了，靠，加在一起快1斤了。 同志们，我的酒量还行吧？ 我站了起来，眼睛看着美女司长，我知道自己在放电——眼睛里在放电，而且我慕容轩也注意到美女司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笑逐颜开地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丝慈祥的微笑，她道，慕容轩，你别逞强啊，悠着点！ 我暗喜，这美女司长很关心我慕容轩嘛！ 我站着，手里握着酒杯，众人都在看着我，我笑道，各位领导，我慕容轩有今天是翁虹司长你当年帮助了我，给我跑成了那个“智慧城”项目，怎么说我也要敬一杯的，各位领导说呢？<，有的说，慕容秘书长啊，你快喝吧，光说不练能行吗？我要是被司长大人垂青，早把酒干掉了！与翁虹司长随行的一个处长借着酒劲说道。 美女司长没有生气的意思，她道，喂，你这家伙是不是嫉妒了，慕容秘书长长的这么帅气，我们女人当然喜欢了，是吧？ 说着，娇媚地看了高放书记一眼，高放书记言道，那是，你们女人当然喜欢帅哥了！ 众人闻言，开始热烈地起哄起来，靠，他们就等着我慕容轩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呢！ 有句话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吧唧”一口，一滴不溜，用一个很吓人的很夸张的动作，就迅速干掉了那杯中白酒——三两啊，同志们! 然后，我把空酒杯翻转给众人看，口齿清楚地道声，不好意思啊，在各位领导面前献丑了。 座中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惊道，这慕容秘书长简直就是海量啊！不得了，不得了…… 我客气地解释说，哪里，哪里，我是看到有商务部这么多领导在场，尤其是一见到美女司长，我心里一激动，就放肆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说完，我就坐了下来。 美女司长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怔怔地看了我几眼，我迎着那目光就勇敢地冲上去了！<li”的一瞬间，我产生了一个美好的预感，即我慕容轩肯定是要和这位眼前的美女高官、一位在气质上绝对属于高雅的大美女，注定发生一段悱恻难忘的故事的！ 而且，这个时候，我身体nei的“盗心术”异能量已经开始发功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的细胞所当场接收到的信号都足够表明：那美女司长对我慕容轩的印象是非常之好滴！ 我坚信，只要我有机会，只要我敢于主动，敢干，眼前的这个女人注定就是我慕容轩官场生涯中的又一个大贵人！ 很快的，就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后面的程序无非是众人纷纷互相敬酒，谈的都是工作，说的都是感情，在进一步加深印象和加深感情的关键时刻。 酒宴终于结束了，一个个的在喧嚣的酒场中折腾的够累的，为此还特地安排了一个常规的小节目：喝茶，唱歌。 这就说明，同志们还得继续地折腾下去！ 高放书记轻轻地对美女司长建议道，让大家醒醒酒再走也不迟嘛，啊？ 就听美女司长兴致很好地说，好啊，高放书记，下面就不打扰你了，你书记大人就好好休息吧。 歌厅在酒店的六楼，大家簇拥着翁虹司长走进电梯。 在电梯里，呵呵，巧的啊，我***正好紧挨在美女司长的身边呢。 于是乎——一股迷人的气息氤氲地向我慕容轩的身体飘来了，我嗅嗅鼻子，情不自禁地闭眼陶醉起来。 猛然，我意识到不好太放肆，久忙睁眼，靠，我看见翁虹司长的眼睛在看着我慕容轩呢，那目光显然别有深意滴! 我笑笑，乘机回看了一下翁虹司长。 怎么说呢，我的惯技使用上了，那就是我慕容轩的眼睛又一次放电了！是含情脉脉滴！ 应该说，这是我慕容轩今天第二次对翁虹司长放电吧！ 翁虹司长也就三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我慕容轩低着头…… 说真的，我还真不敢无耻地瞪着眼睛看翁虹司长鼓鼓的**。 但是，我又那么地想看！ 由于我们挨的特别近，电梯里人特别多，大家挤在一起，也没谁在注意谁，我感到自己的手被一个女人故意地碰了一下，一时间，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了…… 难道是翁虹司长在mo我慕容轩的手？ 不会吧？的确，是翁虹司长假装不经意地碰了我慕容轩手一下的。 我慕容轩忽然觉得翁虹司长的脸蛋长的很象一个女人！一个让我想起来就心痛的女人！ 喔，是她……丁丽音！ 丁丽音好久不见了——她怎么样了呢？我忽然感到自己的那颗怦怦跳动的心委实有点痛滴！我想丁丽音了。 我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电梯。 话说，我被翁虹司长似乎是无意地碰了一下手之后，我就有了一个幸福的预感——似乎我慕容轩的好事就要来了…… 这里先按下那个“好事”不表吧，说说那天我们唱歌的一些情况。 我简单地说。 到了包厢之后，我几乎一直就是坐着不动的，翁虹司长带头唱了好几首歌，她的情绪和兴致遽然出奇地好。 当然了，座中表现得最有兴致的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处长们，一个个的，很张狂，有一个很主动地站起来请他们的领导也就是翁虹司长跳舞，但是翁虹司长礼貌地拒绝了。 我也很想走过去试一试的，但是我终于没有动，我想我慕容轩是不能得罪那个骚人处长的，男人之间也会吃醋，故此，我就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忍受着心里的一份特殊的情愫的涌动。< 267.第266章慕容轩病入膏盲（6） 翁虹司长唱的好几首歌中，有一首是王菲的那首——《南海姑娘》。 她唱的我慕容轩的心情开始忧伤和多情起来了！ 唉，我想，这简直就是在唱给我听的嘛，***我就有这个奇怪的感觉！ <g上对我慕容轩发嗲，慕容轩，你是不是吃药了，怎么这几天象个野兽似的，我受不了啦！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翁虹司长——也即翁虹！一个离婚的中年美妇。翁虹司长一行为了那个专项财政补贴的发放，要在岭南调研一个礼拜。他们要通过这一个礼拜的严格调研和现场考察，来决定对岭南专项财政补贴的具体数额。 为此，高放书记给我慕容轩下达了一项具体指令——你慕容轩要在这个一个星期之内，全力以赴地陪好翁虹司长，争取为岭南省尽可能多的拿到这项专项财政补贴资金。 我听了高放书记的指示后，顿觉亚历山大！ 你们这不是逼良为娼吗？难道说非要我慕容轩实施美男计吗？<幸”了我慕容轩！ 怎么说呢？嘻嘻。 那是在一个极为rela的午后时光里，我和翁虹司长在她的一个临时办公室里，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初步的交流。 本来，我们两个就已然是心有戚戚焉的，第一次见面就彼此“放电”，彼此的目光早就是燃着激情的火焰的，当诺大的办公室就我们两人时，空气里立即就充满了aimei的情愫的分子。 我去给她倒水时，她居然控制不住地叹息了一声，我看见她的**在微微地起伏呢，我知道自己应该有所行动，就放下水杯，从桌子后面绕过去，翁虹睁大眼睛看着我的行为，她的目光充满了鼓励和等待，于是，我俯shen下去…… 靠，我们开始了热吻！ 整个过程都是默默的，静静的，我们什么都不说，我们只有行动！ 我看见翁虹司长把头一歪，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我忽然道，我怕…… 怕？怕什么？女人问。 我说我冒犯美女领导了。 嘻嘻，慕容，几年前你咋不说这话呢？ 冒犯都冒犯了，你怕什么呢？翁虹司长继续搂住我的腰……她不愿意松开！ 整个过程都是默默的，静静的，我们什么都不说，我们只有行动！ 我似乎很熟练地脱掉了翁虹司长的衣裙，然后，我也脱光了自己，脱光后，我们还互相打量了一下，美丽的翁虹司长虽然年过三十，身材依然有着无比的youhuo和魅力，她的皮肤很白，很有光泽，而且她的笔直的liangtui之间似乎有一些淡淡的阴影。 她用手挡住那里，似乎有一点害羞，然后我看见她在向我慕容轩努嘴呢，甚至还调皮地笑了一下，那意思是我们去沙发做吧，于是，我们chiluo着走向了宽大的黑皮沙发，然后翁虹司长就自然地分开了自己，分开了自己的yuwang，她的yuwang在等着我慕容轩的yuwang走进去…… 毋庸置疑，我们就开始做了。 我就象在爬一座高大巍峨的山似的，我拿出了全部的热情和能力，应该说，我们的第一次就象是无数次的那么自然，老练，我们chuanxi着，我们都在轻轻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呢。 当然，到了最后的时刻，我叫了她一声——翁虹姐。 然后，我看见翁虹司长把头一歪，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夏日午后的神秘时光中，我和翁虹司长交融在一起的影子无耻地投射在白白的墙壁上。 翁虹司长搂住我慕容轩，她就是不愿意松开手，此刻，我就象是她亲手下河捉住的一条大鱼！ 彼时，她的心河里就只有我这一条大鱼。 故此，她暗暗对自己说呢，这是我的鱼啊，我可不能让这条健壮的大鱼跑了！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看着我，看着她自己的猎物，欣赏着猎物，她一直没有松开我，由于室内有空调，冷空气放的很足，我们实际上并没有觉得有多难受，我就这样继续保持那个激情的姿势匍匐在一具柔曼的身体上…… 良久，我忽然知道了shenxia女人的心思，翁虹司长是希望我慕容轩重振*风，再来***一次的，我明白了…… 女人的yuwang无限啊。 我轻轻地道了一声，翁虹姐，我还想…… 翁虹司长脸颊的红晕没有完全消褪，听我慕容轩这么一说，就点了一下头，她用闭眼的动作youhuo着我，很快的，我就感到自己的那儿又可以了—— 也就是说，我身体的魔鬼有一次站直了。 那魔鬼张开大嘴，一下子就咬住了翁虹司长。翁虹司长“嗷”地叫出了声，然后她就紧咬着牙齿，不吭声，她绷紧了身体，把自己的身体绷成了一张gong！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爱人！ 翁虹司长赫然给了我慕容轩一个“爱人”的感觉。我们几乎就是理论上的爱人了。 几天后，我慕容轩回过头去想那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是一位离婚很久的中年女人，她压抑的，她需要的，而我慕容轩的出现，让她怦然心动了。 她对自己那样做的合理解释就是，她爱上了一个小男人。 实际上——唉，我更清楚自己我为什么爱她？她是商务部的司长，可谓是美女高官，紧握权柄，我爱她就等于把自己这部破车换上了宝马、奔驰什么的，并且从曲里拐弯的弄堂里驶入“一泻千里”的快车道…… 我慕容轩在省委办公厅机关上班，不仅每天要面对着复杂的人事，而且翁虹司长翁虹司长在岭南省羊城市这个阶段，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我慕容轩用身体“安慰”她一次，我慕容轩显然不可能拒绝的，她是我们岭南省的金库，我慕容轩是敲开金库大门之人。 更何况女人三十是什么？俗话说就是虎狼之年，我慕容轩凭着年轻气盛，勉强支撑着度日。 再者，我慕容轩是一个正常的、普通的人，又不是***超人，是不是？有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精神也不振作，翁虹司长就会问这问那，是不是对她有了厌倦？ 我想即便厌倦也是正常的。可我怎么敢说呢？ 有一段时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就象是翁虹司长的一副药剂，她什么时候要喝一口了，我就要往她嘴巴里灌，这灌来灌去的，我又不是水库；即便是水库，也有枯寂的时候是不是？老实说，我感到了累。 于是，只要晚上没有什么应酬，我肯定是要按时回颐和山庄。 回到颐和山庄，美女邓莹莹又成了我慕容轩的一个麻烦，为了表示我白天的正常，我就必须经常地要和她做一做那事；最主要的，我慕容轩已经象一个中年男人那样开始对chuang上的激情不甚感兴趣了，我慕容轩对那事的次数也有了一个鲜明的下降。 邓莹莹默默地看在眼里，狐疑在心里…… 尤其是我的眼眉间遽然不经意地会流露出一种慵懒，这就让邓莹莹更加地狐疑起来，她心里寻思，是不是这慕容轩最近有了新欢啊？ 要知道，通常男人都有一个喜新厌旧的品性的，慕容轩是男人，他不可能例外，何况他是什么样子？身高1米8多，身材匀称、健美，脸蛋和著名的港台明星刘德华年轻时有一拼，女人喜欢他，主动去gouyin他，都是极有可能的，他现在在岭南市委办公厅当秘书长，接触到的女人很多…… 这样一想，邓莹莹就更加紧张了，她暗道，慕容轩chugui——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呀！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有拼命地和她做啊，做的我慕容轩都要精尽人亡了！唉！ 还有呢，我本来一直就对邓莹莹曾经与林大海好过的经历耿耿于怀，故此心理上也有拒绝的意思。 日子就这样坚持着，aimei中含着一丝淡淡的危机，就象这个夏季，炎热正在延伸，但是这个南方城市的炎热总是会在傍晚时急剧地下降，因为傍晚时，海风就大了起来，我又想到游泳那鸟事了！ 翁虹司长翁虹司长长穿了一件看起来很新潮很时尚的衣服，牌子嘛不要说——一定是很著名的，但是我打眼瞅了之后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好；说起来，我慕容轩已经不是处男了，对女人的认识不象以前总是更多的集中在一张脸蛋上，在我慕容轩看来，女人最吸引男人的地方其实不是脸蛋——而是腰。 庸俗一点就是再往下去一点……嘻嘻。 古人有杨柳细腰、小蛮腰的说法，其实古人说话很含蓄的，按照我作为一个男人有过n次那种生活的实践和理解，他们真正的意思应该是指腰和臀的连接处，就象山峦和湖水的连接处一样，雾蒙蒙的，隐隐绰绰的，很神秘，很youhuo…… 翁虹司长长已经三十多岁了，女人四十就是豆腐渣，指的是女人在这个年龄正处于枯 268.第267章慕容轩病入膏盲（7） 比如翁虹司长翁虹司长长，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水分很多，她不但不是豆腐渣，甚至她就是一碗嫩嫩的加了虾米、葱花、紫菜的豆腐脑，你喝了一口之后，就顾不上说话埋头猛吃起来，吃完之后你还要情不自禁地吧唧嘴巴，你说这个豆腐脑好吃不好吃呢？回味无穷啊！ 我看见翁虹司长长之后，就恨不得马上再回味一次！ 我有了想吃一碗豆腐脑的冲动！ 进了美女司长的办公室之后，我装模作样地打扫卫生，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的，但是眼睛一直在围着翁虹司长翁虹司长长的身上转，老实说，我是在看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说具体点，我是在看她的腰呢，嘻嘻…… 她的新衣服——一种丝绸一样滑溜的衣服恰到好处地包裹了她的腰肢，这就使她的臀部看起来更加的张扬，她的大小腿很匀称，即便没有丁丽音的纤细、修长，但是从整体上看，有一种咄咄逼人的魅惑力，唉，我慕容轩有点走神了，情不自禁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翁虹司长微微地笑了起来，她看出了我目光里的贪婪，她很高兴的，就问了我一句，慕容轩，你发什么愣呢？ 翁虹司长又说，慕容轩，你过来，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的。 我走了过去，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这个还行吧？翁虹司长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我，我双手接过来了一看，喔，居然是一支瑞士金表。我表示了感谢。 翁虹司长似乎有点不高兴，她轻轻地道，你小子还和我客气啊！切。 我忙笑着说，姐，上下的规矩还是要的嘛。 翁虹司长低声道，下次我要在上面哩！ 我听出了她的画外音了，妈的，比我慕容轩还liumang！我慕容轩的身体马上就有了冲动…… 由于翁虹司长的这间临时办公室就我们两人，我就想走上去一步，伸开双手抱一下翁虹司长，就听办公室外有人在轻轻地敲门，咚咚咚！ 还有人在门外轻声地说道，翁虹司长长啊，我能进来吗？ 咦？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我忙后退出了翁虹司长的办公室。 等到那人走后，我再回到翁虹司长的那间临时办公室。 靠，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正闭着眼睛想心事呢…… 她听见脚步声，知道是我慕容轩进来了，但她依然闭着眼睛，用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肩颈处使劲地揉着…… 靠，什么意思嘛？！以为我慕容轩不懂啊？ 我忙屁颠地走过去，走到翁虹司长翁虹司长的身后，用手轻轻地给翁虹司长揉起肩来。 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收回来了自己的手，我给她揉肩时，她轻声哼着…… 我温柔地说道，重吗？ 翁虹司长翁虹司长娇媚地点了点头，她的一只手竟然很无耻地很准确地mo到了我慕容轩的那里。 办公室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过分，有些无耻，有些不顾一切…… 并且，那空气也迅速地腐烂和迷醉起来了！ 要知道，这可是在上午啊，一个大白天，阳光正在室外热烈地照耀着祖国的大地，难道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此刻产生了幻觉，她以为现在就是深夜……她开始按耐不住了吗？！ 不会吧？ 我疑惑地道了一声，翁虹姐，现在……现在吗？ 我的意思其实是——大姐啊，现在不行啊，大姐！ 翁虹司长点点头……坚定地点点头，她的意思是肯定的，她现在就要！她的手没有松开我慕容轩“那儿”的意思、、、、、、 我想翁虹司长翁虹司长不应该这样做的啊？她大概是疯了，我暗想。 我抱着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来到了我们常做那事的沙发上…… 翁虹司长翁虹司长闭着眼睛享受着我慕容轩的aifu，我俯身去吻她，女人的嘴唇他妈真huore，它就象什么呢？ 我突然想到了蚌，河蚌，贪婪的河蚌在水中微微地张开嘴巴的那个无耻的动作，靠，我也按耐不住自己了…… 其间，桌上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呢，翁虹司长翁虹司长的手机也剧烈地响了好几次——那时的手机还没有音乐铃声的功能，统一的都是那种尖锐的哨声，很难听滴！可我们不管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来敲了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还有礼貌地问候声，司长在吗？翁虹司长，在吗？ 没有回答。 我们就是不开门，我们哪有时间理睬这个啊，我们正在热烈地彼此掠夺着呢！ 话说我慕容轩一边大幅度地动作着，一边机警地聆听着办公室外面—— 毕竟门是虚掩的，只要有人大胆推开来，一切的龌龊景象就象会暴露无遗的，可是翁虹司长就是不怕！她大概很自信没有人敢不经她的同意就随便闯入她的办公室。 我还知道有的人甚至就在门口安静地等着呢。 我甚至听到了正等着的什么“鸟”故意发出的咳嗽声……有人已经敏锐地知道了里面在发生什么事情！ 可我们真的是不管不顾了，各位看官，我们无耻地做着，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有好几次想大声叫出声来，她显然有不顾一切的意思，我居然也是的，也要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也许，我们的爱情来的太不容易了，我们认识的太晚了，我们就象是迷路的羔羊一样在经历了暴风雨后再次寻找了自己的幸福的家园，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因为那个高贵的词汇——爱情吗？！ 我们一直在肆无忌惮地做那事…… 话说我们整整无耻了一个上午。 终于，我们瘫倒了！ 我们无声地瘫倒在一起，就象两条死在海滩边的鱼，而且那鱼的眼睛里没有光泽，没有生气，死气沉沉的，我们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股腥腥的气味。 是的，我们死了，幸福地死了。 时间吱吱地燃烧着，到了午后——一个更加寂寞的午后，我穿好衣服准备去开办公室的门。 靠，我慕容轩浑身上下依旧是汗水淋淋的，我慕容轩几乎虚脱了，我慕容轩心里情不自禁地骂着——***！ 唉，怎么说呢？各位，我忽然在此刻感到了自己——似乎在提前预支自己的幸福人生啊！<了！ 我想我还是把手里的工作赶紧地做一做吧，有一个会议需要准备材料的，我对翁虹司长说我来起草，但是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摇摇头，她说不必要了，你饿吗？慕容轩，我饿了…… 我们到外边吃点东西吧。我说你要的那份材料不要我准备了？ 翁虹司长笑笑，说，你就是我的材料。 但之后，她还是说道，我有现成的样稿，到时候发挥发挥就行了，不要我代劳！ 她快乐地说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哇！听翁虹司长说去吃麻辣烫，我慕容轩的兴致立即来了。于是翁虹司长翁虹司长就给她的专职司机打电话，叫那厮把车开在驻地宾馆的门口等我们。 我忽然说我们两个打的算了，有个灯泡在我们身边照着，不自在的。 翁虹司长翁虹司长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来，她叫司机还是把车开到停车场去吧，她决定不用车了。 翁虹司长打完电话后，就和我慕容轩笑了一下，她看起来就象是一位刚刚开始jinru恋爱状态的少女呢。 翁虹司长翁虹司长穿好了衣服，她理了理云鬓，微微泛红的脸颊格外的迷人，她重新端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我痴痴地看着她，一时间竟然有点恍惚起来…… 我觉得她的脸蛋有点象丁丽音。 这个感觉在我慕容轩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有了。 我又想到了丁丽音，也不知道她在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就听翁虹司长道，慕容轩，你想什么呢？我们出发吧 喔…… 我答应着，我没想什么啊，就一边说一边去开办公室的门了。 我注意到翁虹司长翁虹司长在用眼睛看我，狐疑的眼神，那意思是——小子，你有心事！ 唉，我能说什么呢？ 晚上回到颐和山庄别墅，也即我慕容轩所谓的“家”，我慕容轩还是闷闷不乐的。 美女邓莹莹穿着短裤走来问我慕容轩，轩哥，什么事情啊？让你这么不开心的？ 我说我烦着呢。 邓莹莹就走近我，看着我的眼睛，问，你不是烦我吧？ 邓莹莹有点不高兴了，有点哀怨地看着我慕容轩。 我忽然于心不忍，就伸手抱住了美女邓莹莹。 是的，当晚——我们无疑又是狠狠地做了那事的。 那事真是做不够啊，一个字：爽！原因嘛还是因为我慕容轩年轻，而且邓莹莹叫的有点夸张！ 完事后，我点上一支烟，想到了那晚上和丁丽音在饭局上发生的事。 说起来，我担心的不是自己受贿贪污，目前我慕容轩还没有这个需要，何况那晚在酒宴中，我突然把丁丽音叫到包厢的外边，我很清醒地把卡还给她了。 当时，我淡淡地对丁丽音说，我要这卡没什么用。 丁丽音疑惑地问我慕容轩，慕容秘书长，那什么对你才有用啊？ 我当时突然liumang起来了，无赖的本性暴露无余，居然厚颜无耻地顺口道了一句，什么对我有用——你知道呀！< 269.第268章慕容轩病入膏盲（8） 丁丽音当然知道我慕容轩是什么意思了，我想我们大概都同时想到了前不久那个神秘的午后，我和丁丽音在一家沐足中心里，我们控制不住地抱在一起互相热吻的情景…… 我记得，当时我慕容轩正要进一步有所行动时，丁丽音醒悟过来了，她及时地扬手扇了我慕容轩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晚，欢快的酒宴一结束，我就疾步走着，突然的，我慕容轩感到的自己的手被丁丽音拉了一下，我回头，丁丽音对我慕容轩眨了一下眼睛，我明白了，她是要…… 我的心“扑通、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马上就放慢了脚步。 心里无耻地想着，难道今夜我会和丁丽音……那个一下？ 这丁丽音虽然不能算是一个美女，但是她的身姿还是蛮有youhuo力的，臀部嘛圆滚滚的，很结实，似乎很冲动很想要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那个神秘的午后差点燃烧了自己啊…… 我慕容轩一想到那个神秘的午后，我慕容轩的身体立即就热了起来，并且，积压在身ti内的酒精也迅速地散发起来了！ 慕容领导…… 靠，有人在大声叫我慕容轩呢，我知道是丁丽音那个大美妞的声音。 靠，一见到丁丽音我就假装喝多了，身子就故意地歪斜了起来……我靠在了丁丽音的身上。 丁丽音赶忙来扶住我慕容轩，她在我慕容轩耳边轻轻地道声，慕容轩，你真会演戏啊？ 我一伸手就自然地搂着了丁丽音的腰肢。 一瞬间，我觉得丁丽音的身体僵直了起来。 经过酒店总台时，丁丽音对总台的那位男经理说开一个房间。 那厮淡淡地说我看看还有没有啊？就弯xiashen子查电脑，过了一会儿，抬头道，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对不起啊。 丁丽音似乎在考虑什么。我故意挨近她。 丁丽音大声叫我，慕容轩，慕容轩！ 我故意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口里还“嗯”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我醉了，我慕容轩今夜随你大小便……***！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移动着。 丁丽音拖着我慕容轩艰难地走着，一边走，她还在我耳边不满地叫道，慕容轩，你醒醒啊，喂，我真的背不动你了，我们去……去浴场，好吧，浴场有包厢的，我们休息一下，好吗？ 我兀自shenyin地答应着，嗯…嗯…嗯…… 靠，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那个的。 无耻啊！ 其实，我慕容轩本来就没有喝醉。 到了酒店的浴场后，我迅速脱光了自己去泡澡了。 我很精神抖擞的！我注意到那水是清凉的。那水是蓝色的。 我在清凉的蓝色的水中显得有些自恋自爱地抚摸着自己的皮囊！ 老实说，我慕容轩是多么的热爱自己的这身皮囊啊！ 这是我慕容轩的本钱，我慕容轩就是要靠着这身好皮囊同时也是臭皮囊实现自己的伟大的人生理想滴！ 靠，当官真好！当一个很大的官一定会更加的好…… 我喃喃自语，我在水中进一步无耻地想着，想着。 我甚至想，丁丽音无疑早已经洗好自己的身体了，今夜她已然把自己摆到了祭台上，她必须征服我慕容轩从而完成她的贪婪的计划！ 她一定正在一个隐蔽的包厢里如火如荼地等着我慕容轩呢。 我洗完澡，站直身体，服务员立即上来殷勤地为我慕容轩揩干身上的水珠，我慕容轩正想去哪里，哪里是丁丽音预定的包厢，就听服务员客气地对我慕容轩说，先生，有位女士在“花溪”包厢里等你。 喔……好事来了，我心里激情荡漾起来了。 我跟着服务员沿着一个幽静的过道去包厢了。哎，花溪？多好的名字啊？ 溪水潺潺，曲径通幽……***还ting诗情画意的嘛！ 我一进到“花溪”的包厢里，就发现这包厢里居然是黑暗的…… 然后一个白白的身影向我慕容轩闪了过来！ 我慕容轩避之不及。 于是乎，一个光溜溜的女人就抱紧了我慕容轩，她什么也不说。 是夜，怎么来形容呢？ 我们注定要把自己住进对方的身体里边的。 起初我们只是象弹拨山水、弹拨一首断了弦的感伤乐曲那样，用眼睛互相贪婪地着看着对方，尽管黑暗中，我们几乎看不清对方什么，但是我们无所谓的，我们只要知道对方是谁就可以了。 我们手脚齐用，使劲地住到对方的房间里…… 丁丽音的喉咙里发出那种很有经验的叫声。而我慕容轩的动作显然也是经验丰富呀! 我忽然想，我们的贪婪和自私的本性让这美好的夜晚受到了玷污！靠，玷污的何止只是一个通常的夜晚啊，玷污的实际上是我们自己的心灵！ 说起来，我慕容轩和丁丽音是第一次做那事，事实上也是最后一次做那事。 这个奇怪的感觉不是事后——或者说是过了几天之后通过自我反省才有的，而是在做那事的具体过程中，我的大脑皮层里逐渐清晰地感觉到！ 我慕容轩隐隐地觉得丁丽音身体的快乐其实不象是真的快乐，不象是我慕容轩描述的那样，双方都在使劲地要“住到对方的身体里”，不是的！ 事实上丁丽音身体的细胞是在撤退……或者说，她的快乐和那种反应是装出来的，她是被逼无奈地让自己的身体有了那个自然的反应的，她大脑意识中显然一直在盼望着我慕容轩的“最后那一刻”早点***到来，然后她好轻松地站起来，系上裤带走人！ 至于她忍着耻辱，满足我慕容轩的yuwang，是有着她自己的客观原因的！ 她觉的只有如此我才会答应她的要求。 果然，在我……叫嚣着“到达”了之后，丁丽音就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我慕容轩。 她推开我慕容轩的动作就象是推开她身上压着的一团浑浊的空气、、、、、、 当时，我还兀自多情地想伸出手去抓住她呢，我想结束后总是要偎依一番的，结果，我抓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我犹豫地道了一句，丁丽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丁丽音什么也不说。 我想，这女人怎么了？难道在后悔…… 其实，说心里话，我也有点***后悔了! 我忽然感到自己很有点对不起翁虹司长的。 毕竟我慕容轩是在和翁虹司长谈恋爱啊，而恋爱是神圣的，伟大的，容不得一丝污垢，可是我怎么了？ 居然猪狗不如地见到女人就上？我这是什么龌龊心理呢？还是我自己本质上就属于很动物很qinshou的那类男人？ 靠，我也忙不迭地穿好自己的衣服了。我也想逃，***！ 丁丽音突然一笑，声音很僵硬地说道，慕容轩，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吗？算我求你了。 我说好的，好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无疑，我慕容轩说这话时有点气呼呼的！ 我是有事求你帮忙！丁丽音又说。 我冷冷地道，那你就快说吧！ 是这样的，你能帮我在办公厅张主任那儿说点好话吗? 你知道的，我们后勤服务工作任务十分繁重，我想调到稍微轻松一点儿部门去。 你和张主任开开口，帮帮我的忙总是可以的吧？这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的话张主任他肯定会听的。 丁丽音一边穿衣服一边和我慕容轩商量工作呢。 我觉得这个场合谈工作很滑稽的，就故意王顾左右而言他，嬉笑着说道，丁丽音，你不去洗洗那儿吗？我要洗洗的。 我打开灯，看着自己的那里，又来了一句，摩擦的太厉害，都红了。 liumang！ 很清晰的两个字从丁丽音的嘴巴里吐出来了！ 喔，我是liumang。 我是liumang我怕谁？这是我和丁丽音两人之间的秘密。 我想这个秘密从诞生开始它就死掉了。 当一个官真好！我慕容轩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感叹道。 与丁丽音虚情假意地分手道别后，我慕容轩浑浑噩噩地打的回到颐和山庄别墅。 打开门，靠，邓莹莹居然不在…… 这美女一个人三更半夜地去了哪里？我嘀咕了一句。 我想我慕容轩还是自己先睡吧。人家有人家的事，她爱咋样就咋样，最好是她真的“咋样”了，才不会死逼着我慕容轩同她结婚呢！<g之后，我的胃突然的好难受。 酒这玩意啊！我感叹着，就去卫生间呕了一下。 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伸出手去揪揪自己的脸皮，感叹了一下青春和时光的无情消逝。 是的，现在镜子中的自己无疑有着一张英俊潇洒的脸蛋的，但是显然已经有些苍老、wei靡的痕迹了，我想，再过若干年，我慕容轩的这张脸蛋肯定会臃肿起来！ 返回来，我慕容轩接着睡…… 但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啊。 我想给邓莹莹打个电话。手机按了好几次邓莹莹的号码，可就是没有按发送的那个绿颜色的键，我心说——还是问问她在哪里吧？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吧，可又一想……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干嘛要去扫人家的兴致？ < 270.第269章慕容轩病入膏盲（9） 凌晨的时候，我隐隐地觉得卧室里进来一个人，而凌晨的时候正是一个人的梦最深沉的时候。 我不愿意从梦里醒来…… 但是，隐隐的，我感到耳边毛茸茸的，似乎是一个什么动物在舔舐我慕容轩的脸……还有呜咽声！ 舔吧，难不成是一只老虎会吃了我慕容轩？ 我大叫一声，醒了！那美女邓莹莹深夜归来正流着眼泪吻着我慕容轩的脸颊呢！懵懂中，我伸手去擦邓莹莹的眼泪。 邓莹莹一下子把头埋在我的*前，她不说话。她在哽咽呢，呜呜呜…… 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 那酒味自然是芬芳的，异香扑鼻，很好闻，还混杂着邓莹莹自己作为一个美女的特有的体香，我下意识地咻咻鼻子，知道邓莹莹喝的是原装的法国葡萄酒。那酒是好酒，价值不菲！ 我终于忍住没问她晚上究竟去了哪里？ 那应该是邓莹莹的私事，就象我慕容轩一样，我慕容轩不是***也经常有“私事”嘛。 我忽然就有点动情了，遽然伸开双手，情不自禁地搂住了邓莹莹的柔曼的腰肢。 邓莹莹嘴巴里“嘤咛”一声，她伏在了我慕容轩的身上…… 她压着我，看起来就象是她在强迫我慕容轩——做“那个”。 我们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叠加着，看起来在很无耻地等着一个黎明——通常的的来临。 一个礼拜后，商务部的那笔款子就直接地下拨到我们岭南省财政厅的账户里了。 高放书记闻之，简直就是惊呆了，这位岭南一哥欣喜若狂，他很吃惊这好事怎么来的这么快？ 按照他的经验——应该是还要努力好几把的！而且，还需要他亲自单独地找翁虹司长谈，详细地汇报工作，或者有必要的话再找一些更加关键的人物出面。 故此，他正琢磨如何开始下一步行动呢——比如召开一个基层的外经贸工作现场会作“引子”，然后再次邀请翁虹司长来考察，来指导，她再借机安排一次什么大活动，最好是安排一次境外考察出游一次什么的。 然后吧，再加加温，由他单独地、秘密地拜见翁虹司长一次…… 呵呵，这还不一定就能成功！但是…… 好事居然迅速地来了！高放书记能不大吃一惊吗？！ 他忽然地猜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我！ 就在翁虹司长将要离开羊城市的前一天，我决定带她去郊外玩耍一下，放松放松。 但不凑巧的是，我刚一进山天公不作美，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不得已，我们只得找地方躲雨。 “雨快停了，我们这会儿回去不合适。”我转头对美女司长说，“要不咱们也到树林里去避避雨。” 骤雨并没有把林中的空地淋湿。 半明半暗的清光里充溢着清新的潮润的气息，还有一缕缕落叶的幽香。 头ding上，白杨、杨树、槐树和沙枣树的枝叶纵横交错，密如华盖。林地里，野蒿和马莲草长得还很旺盛，仿佛它们藏在这儿能永远躲过萧瑟的秋风秋雨，鸟雀聚集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既惊恐不安，又十分兴奋。 它们在枝叶中跳来跳去，摇落下来大滴大滴冰凉的水点，劈劈啪啪地打在蒿草和马莲的叶子上，使林中的杂草更显得葱郁苍翠。 我看到翁虹司长淋得像个落汤鸡，于是就说，“你快把衣裳换一换。” “那你呢？”美女司长耷拉着两只胳膊站在草丛里，披散头发，一副傻样子。 我说，“我没有滚一身泥巴。你看，我这儿、这儿还都是干干的。你快换吧，要不然会着凉的。” 翁虹司长说，“这儿有人吗？” “只有鬼！”我说“有千年老妖在那片林子里。”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我的衬衣，朝我嫣然一笑。 随即，毫不避讳我地将全身的衣裳脱得jingguang。 我坐在一堆青草上，点着一支烟欣赏着她。 “你还很漂亮，”我说。 一会儿，她穿了我的衬衣站到我面前来，两臂张开，轻盈地转了一圈。 “那你还要跟我离开吗？”翁虹司长娇嗔地说。 她很知道自己的优点。因为没有生过孩子，又长年进行健美锻炼，所以还保持着少女般的体型。 我慕容轩的那件又肥又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使她显得越发娇小，越发年轻。 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拢在脑后，用小手帕束着。 象刚沐浴过的一样，滑润的面孔上容光焕发，荡漾着youhuo的笑意。 慕容轩没有回答她，站起来，扔掉烟卷，把她搂进怀里。一霎时，我似乎搂的是一团云，一团雾，一团空蒙的暖烘烘的蒸气。 那件肥大的衣服造成了如此美妙的触觉！ 她顺从地小心地躺到蒿草上。 她的xiaofu温暖而结实。 我把脸埋在她圆滚滚的脖颈和肩膀之间。 她的头发、她的肌肤、马莲、落叶与泥土的气味，混合成一种令人沉醉的芬芳。 一只甲虫不知在什么地方嗡嗡地叫。树上又有几片黄叶飘落下来。 所有喊喊喳喳的细微的声音都如遥远的波涛，一阵一阵地汹涌澎湃，好似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在一个固定节奏的背景上，两支旋律交替出现，不断反复……<起来；我耳边总隐隐约约地听到远方有谁在呼唤。 这里是令人窒息的地方，这是个令人消沉的山野，就和你迷人的颈窝里一样。 你赋予了我活力，你让我的青春再次焕发出来，但这股活力却促使我离开你！这次青春也不会是属于你的…… 一会儿，我们疲乏而舒畅地躺在蒿草上。 “你在想啥？”翁虹司长问我。 我说，“没什么。” 翁虹司长问：“什么也没有想？” “嗯。”她似乎稍稍平静下来，头靠在我的肩上，叹了口气说： “本来，我是想带你进京的。可后来一想，你还年轻，你有你的苦楚…… 慕容，我们还是好离好散吧，都给各人留下些可想的地方。 我告诉你，不管你以后升官发财、多荣华富贵，有多少漂亮的女子围着你转，象我这样心疼你的女人，你一个也找不到！ 我呢？我也想开了，尼姑一个人也过了一辈子，还是乐呵呵的，我还不能象她一样过么？……” “哪能……你还年轻，找一个比我合适的……”我违心地安慰她。 “算了吧，少跟我卖片儿汤了！”她擦干脸上的眼泪，红红的小鼻头噏动着，扇子般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象湖塘上蒙着的一片湿雾，令人心醉。 她说：“我以后再不找了，真的不找了，小狗跟你说谎！还找谁呢？我命里不该有好男人。找着一个好男人还拢不住，要跑。” 说完，她拧过身来，把富有弹性的rx房紧贴在我的*口上，用一种仿佛准备决斗的huolala的语气说： “来吧！今天我要让你玩个够！玩得你一辈子也忘不掉我！” 月亮升到当空。山间一片寂静，月光陡然象瀑布一样向小小的土屋中倾泻进来。她的细声碎语在月光中荡漾。 “……我告诉你，你将来是准不得好死的，因为你亏了心了……可是，不管有多少人给你送葬，送花圈，心眼里真正哭你的就我一个，你信不信？……以后，每到清明，我不管在哪儿，都给你烧纸，你就到我这儿来拿钱花好了……来吧，快脱了，还愣在那儿干啥？” 我感到有两条火烫的胳膊将我紧紧地搂住，把我拉下去，拉下去……沉到月光的湖底。 耳边，又响起从水底深处浮上来的声音。 “……你别忘了，是我把你变成真正的男人的……” 啊！世界上最可爱的是女人！ 但是还有比女人更重要的！ 女人永远得不到她所创造的男人！ 慕容轩和翁虹司长在郊野玩儿了差不多一整天，两个人都玩儿的有一点儿累了，他们二人回到了翁虹司长所住的那家宾馆。 翁虹司长看了一眼慕容轩。然后说道：“慕容，我先去洗个澡，你可不要趁机偷看啊！” 慕容轩笑呵呵地说道：“那可保不齐！得看我的忍耐力答不答应了？” 翁虹就这样chiluo着身子走进了浴室里。 此时，金色的阳光从从浴室那面玻璃窗中间直射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她的肌肤象绷紧的绸缎似地给人一种舒适的滑爽感和半透明的丝质感。 即便是春夏之交的季节，此时浴室内的温度大概也就是二十度上下吧。她显然感觉到了身体有点儿冷，于是就打了个激灵。 尤其是她不停地抖动着的两肩和不停地颤动着的**，更闪耀着晶莹而温暖的光泽。 她的皮肤并不太白，而是一种偏白的乳黄色，因此却更显得具有张合力和毫无矫饰的自然美。 为了撩起浴盆里的水，她上身有力地一起一伏，宛如一内嬉戏着的海豚，凌空勾出一个个舒展优美的动作。 水浇在她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时，她就用手掌使劲地在那个部位揉搓，于是，她全身的活力都洋溢了出来。 同时，在被凉水突然一激之下，又在面庞上荡漾出孩子般的欢欣。< 271.第270章慕容轩病入膏盲（10） 她的脸也很好看。在她扬起脖子，抬起头的当儿，浴缸里那一池碧水立刻现出了一张讨人喜欢的面孔。 她的眼睛、鼻子、嘴都不大，但配合得异常精巧，有一种女性特有的灵气。 她的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妩媚地抿在脑后，使一张女性十足的脸平添了几分男子的英武气概。 她那眉毛更增加了整个面部的风韵，细细的、长长的、平直地覆在她的眼睑上，但在她被凉水一激的时候，眉毛两端又高高地挑起和急遽地下垂。生动得无可名状。 看起来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这里是慕容轩的家，忘记了有人可能会跑来偷窥她洗澡。 也忘记了她的过去和现在，忘记了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 此时此刻，她全神贯注地在享受洗澡的快乐，她在一心一意地洗涤着自己，好象要把五脏六腑、把灵魂都翻出来洗似的。 她忘记了自己，慕容轩也忘记了自己。 开始，慕容轩的眼睛总不自觉地朝她那个最隐秘的部位看。 但一会儿，那整幅画面上仿佛升华出了一种什么东西打动了慕容轩。 这里有一种超脱了令人厌恶的生活，甚至超脱了整个尘世的神话般的气氛，世界因为她而光彩起来。 慕容轩的官场生活因为见着了这幅生动的画面而有了一种戏剧性的幸运，一种辛酸的幽默感。 慕容轩非常想去和她作友好的谈话，想笑谚她一番，但我又怕打扰了她，使她吓得逃跑，从而使梦境般的奇遇、幻觉般的画面全部被破坏掉。 慕容轩只是呆呆地看着。 她洗完澡，用一块干净的毛巾把身体仔仔细细地擦干。窗外的风不停地刮着，天空开始出现急遽飘飞的一丝丝白云。 她好象才觉得有点凉，返身拣起撂在浴缸之上衣架上的neiku。 就在她又转过身来的时候，一抬头，突然发现了慕容轩。 她没有惊呼，也没有吓得四处躲藏，而是眯起眼睛迟迟疑疑地望着我。 眼神里有几分愤怒、几分挑战、几分游移，她要决定她究竟干什么？ 慕容轩也没有跑，也没有和她打招呼，然而慕容轩的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终于，她露出洁白的牙齿朝慕容轩莞尔一笑。 随即，又抿上嘴，侧耳听了一下。 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牙膏和牙刷说着情话。 于是，她并不急于穿衣服，却撂下手中的neiku，象是畏凉一样，两臂交叉地将两手搭在两肩上，正面向着慕容轩。 在风中的阳光把浴室的玻璃窗照射得泛着淡淡的黄色。黄色的阳光照着她青春的前额。 她没有任何一点引诱的动作，更没有一句挑逗的话语，她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 她是在用眼睛、用她身上每一处微微哆嗦的肌肤、用她毫不准备防御的姿态呼唤着慕容轩。 这时，慕容轩眼前出现了一片红霞；慕容轩觉得口干舌燥；有一股力在慕容轩身体里剧烈的翻腾，促使慕容轩不是向前扑去，便是要往回跑。 但是，身体外面似乎也有股力量钳制着慕容轩，使他既不能扑上去也不能往回跑。 慕容轩不断地咽吐沫；恐惧、希冀、畏怯、侈望、突然来临的灾祸感和突然来临的幸运感使他不自禁地颤抖，牙齿不住地打战，头也有点晕眩起来。 这是一块肉？还是一个陷阱？是实实在在的？还是一个幻觉？如果慕容轩扑上前去，那么是理所当然？还是一次duoluo？…… 一只黑色的狐狸，竖起颈毛，垂着舌头，流着口涎，在暗夜中半蹲着后腿，盯着可疑的猎物…… 浴室、浴缸、金色的阳光，颜色都忽然转暗了。他们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辛琪司长从那台机器上获悉了慕容轩这个阶段的“胡作非为”之后，他异常地生气。 等到慕容轩稀里糊涂地从那台机器上下来之后，辛琪司长非常严肃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谁给你这个权力让你在外面乱搞女人的？” 慕容轩惭愧地摇了摇头。 郑教授看着慕容轩说道：“好在是，刚才在给你测试的同时，我也顺便给你测了一下你现在具备的‘盗心术’异能量的水平。经过测试总体能量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还有所提高。说明你从其他女人身上，又一次获得了新的不同类型的异能量。” 郑教授接着说道：“慕容，你见到靓女之所以把控不住自己当然也有一个客观原因——那就是自从你身体nei自从具备了现代‘盗心术’这项异能量之后，你的内分泌系统发生了逆转。也就是说，为了不断提高和完善你自身的‘盗心术’功力，你的身体会自动发出一种信号，不由自主地主动地和漂亮的女孩儿接触，以从她们身上获取异能量。” 辛琪司长听了郑教授的话后并没有高兴起来，他反而是阴沉着个脸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我最后给你说一次，你身上所肩负着的使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它关乎着一个国家ding尖的科研团队，也关乎着我们国家的安全战略，希望你能够引以为戒，此类事情再也不能够发生在你的身上了。” 辛琪司长接着说道：“慕容轩，郑教授刚才说到的你身体的异端变异只是一个客观原因，但这也不能把这当成为你可以乱搞女人的理由。这次我们是给你提一个醒，你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可就要对你采取措施了、、、、、、” 慕容轩听了辛琪司长和郑教授的话之后，他顿时面无血色，这一会儿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272.第271章收网（1） 从北京回到岭南省沿江市之后，慕容轩一个阶段就老实了很多，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了沿江市的dahei除恶行动上， 经过慎密分析，慕容轩下定决心，他要一打尽探秘之星调查公司这个黑帮，进一步，安排隔离开来，相互印证，这天下奇闻，黑吃黑的丑剧。 这时正好有人敲门，慕容轩心想可能是张军到了。慕容轩就坐到办公桌前，稳了下烦躁的情绪，换了凝重的表情，说声请进，却是市委秘书长赵明剑推门进来了。 “哦，赵秘书长，有事吗？”慕容轩很客气问。 赵明剑笑了笑，说：“没事。”自从程克利调走，换了慕容轩做市委书记，赵明剑的这个市委秘书长，如同大厨，换了整天围着转的锅台，就怎么也做不出以前的味道来了。 慕容轩这个市委书记太年轻，但气质时而温馨柔和，时而稳重萧杀，气场很强，弄得赵明剑，在市委大院混起来的老同志了的人，近不得、远不得，好生为难。 “嗯。”慕容轩不想怎么留他说话，张军马上就会到的。 “慕容书记，听说市规划局长，刚才会议的时候，已经shaunggui了，问题还蛮大？”赵明剑就找了话，试探慕容轩说道。 慕容轩没有直接回答。只问道：“赵秘书长，你听到的是个什么情况？” 赵明剑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道：“慕容书记，2000年6月，这个规划局长从建设部城市规划司规划处副处长，到沿江任职，担任沿江规划局副局长、党组成员，2002年，不到四十岁，就晋升为沿江市规划局局长、党组书记，全面主持了沿江市规划局工作。” “在沿江政界，这个规划局长被公认的为人低调、学者气质很浓，很有才华，也很有前途，钱部长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曾有意培养其做副市长后备。” “但此人北京部里下来的，胆子很大，据说baoyang的那个qingren，在沿江名下有几家公司，主要业务就为开发商擅调容积率，传闻市里的规划难题，这个qingfu可以一律摆平，他们至少有千把万的经济问题。” “容积率”是一个小区的总建筑面积与用地面积的比率。对于开发商来说，容积率决定地价成本在房屋中占的比例；而对于住户来说，容积率直接涉及到居住的舒适度。 容积率较低，建筑密度一般也就较低，发展商可用于回收资金的面积就越少，而住户就越舒服。 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容积率是可为开发商带来juda利润的“魔术棒”。容积率提高的同时，可以大大增加地产开 发商的收入和利润。 “哦，是吗？”慕容轩显得很有兴趣，听得很专注。 赵明剑见了，心道，算是投对了心思，官场老油子都有这样的心得，不该说的时候，问也问不出，一旦一把手有了动作，方向有了，立刻就知无不言了，这就是官场不倒翁的秘诀，始终和一把手保持高度一致。 赵明剑继续道：“如果查实确凿，规划局长的脑袋只怕就保不住了。” 慕容轩就沉默不语了，抬头望着天花板，好长一会，才沉重道：“沿江市纪委书记之后，沿江又出了规划局长，负面新闻不断，不是什么好事啊，赵秘书长，你要多联系宣传部啊，还有，协调一下省报、省电视台，把坏事办成好事，不但要让沿江，还要让全省的群众，看出沿江市委dahei除恶，根治**的决心来，我们学习的“三个代表”，不就是要把群众利益，放在首位吗?” 事情都有两面性，就看媒体侧重点在哪里，赵明剑立刻会意点头，打开手中笔记本，把慕容轩指示，有模有样记了下来。 又听到敲门声。慕容轩说声请进，赵明剑忙收了笔记本，过去开了门。果然是慕容轩要等的张军。赵秘书长心道，慕容书记的嫡系到了，也该起身了，同张军客气两句，就告辞了。 慕容轩也没叫黄平，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了张军。又转过身，去把门带上，锁了，回头和张军并肩坐下，道：“张军同志，市纪委联系你了吗。” 张军见慕容轩目光严厉，就道，我已经知道了，规划局长在市委会议前，被纪委shaunggui了。 慕容轩叹口气，抿了口茶，又取出一打举报信来，摇了摇头苦笑道，前段时间，转到市委的举报信，五花八门，市委能查的过来吗，围绕dahei案件，先甄别处理吧，这一封涉及法院副院长的，一会，由纪委副书记牵头，你亲自出面，配合一下，采取行动，也shaunggui了吧。 法院是有佩枪的，过激了出了事情，沿江就丢人了，张军本来不抽烟的，不知道怎么也mo出来了一支，是临海卷烟厂的，张军知道慕容轩戒烟很久，掂量自己该不该吸，可以看的出来，他心情很沉重。 慕容轩就在抽屉里，拿出一条中华烟，给了张军。 张军要给慕容轩点上，慕容轩摇了头，拿着那一支只是玩味，张军吸了几口，咳得脸色通红。半天才平息下来，才道：“慕容书记，看着这些干部，一个一个倒下去，真是痛心啊”。 慕容轩叹口气，缓缓道：“谁让他们自己不争气呢？让这些干部放任下去，人民群众怎么看我们，省委怎么看我们？” 张军刚咳出了泪，用纸巾擦了一把，动了感情一样，犹豫一下，还是道：“慕容书记，我觉得，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案子，也不能拖了，上次照片事件后，该公司的车，跑羊城更勤了，布控的干警说，几次去了省委七号院。” 慕容轩一听，就坐不住了，起了身，低着头背着手，来回走着，暗道，等水到渠成之时，也许就另有祸端了，一边下着狠心，一边隐忧道：“连汪老的住所他们都敢去，这些人有些匪气啊。” 张军早隐隐往这方面想了，盯着慕容轩，道，慕容书记，你记得我让你看的枪伤吗，dahei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毕竟敌暗我明，有个闪失，市局不好向市委交待啊。 慕容轩打了个激灵，就有马上给汪老打电话的冲动，因为自己工作，牵连家人，那他会懊悔终身的。 “张局长，什么都不要说了，一会我亲自给沿江武警支队下命令，你现在和纪委副书记，就去市法院，然后一心部署晚上的抓捕行动，一定要控制住局面。注意不要走露风声，一定请你亲自带着人，查封所有资料，先不同参加行动的同志讲，临时再告诉他们。沿江这些人，能量很大啊。” 慕容轩说罢，拿出那封举报市法院副院长的信件，提笔作了批示。张军接过批示，马上就去市纪委。 上午一上班，市法院副院长在办公室坐着，突然心神有些不宁，自从慕容轩任了市委书记，总有大事不妙的感觉，想和一把手聊聊，说去市委开会了。 此时见门推开，检察长不动声色，刚招呼了句，开会回来了。 紧跟着纪委副书记、公安局局长张军进了来，后面跟着几个干部和精干的便衣，就隐隐感觉不妙。 不由脸色灰白，感觉shaungtui有些发虚，虽然知道，早晚会发生的事情要发生，内心还是狐疑，见几个便衣摆出了架势，不仅仅是担心，进而是恐惧了。 这位也是打过越战的专业军人，转业到市法院，一步步干到领导岗位，一世英名，终被儿子所累，虽是反侦察意识强，谁也知道，百密一疏，难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要想一想办公室和家里，有些什么疏忽，可脑海里，却只剩下一片浆糊了。 纪委副书记，态度很温和，和他打了招呼，说道，受市委委托，纪委要向你落实一些问题。 然后同身后的两位干部说了什么，此时郝杰惊魂未定，站着走的僵硬，支吾道，梁书记，张局长，好，好的。 还要伸过手来，和大家握手，几名便衣干警，已经不耐烦，上前控制住了他，一边搜查出手机、钥匙等物品，还好张军担心的抗拒没有发生，一个干警接过钥匙，在办公桌抽屉里，查到了单位配的手枪，几个存折。 张军只接过来手枪，叹了口气，道，你好好配合组织工作吧。 市法院的一把手在一旁，也莫名其妙出了一头汗，虽是自己屁股干净，可班子成员捅了个大漏子，也是管教不严，难当大任了。 一贯威风的法院，在市委、纪检委面前，还得老老实实的，党领导一切，竟没有一个字是虚设。 张军安顿好一切，就忙回了公安局，开始调兵遣将，部署晚上行动了，慕容轩可是要坐镇的，有个疏漏，张军妄称dahei英雄事情小，有负慕容轩托付事大。 全羊城都知道慕容轩到沿江，第一件大事，就是调来dahei得力搭档张军来，知人善任的事情，如果行动不利，不仅是市公安局的耻辱，对慕容轩来说，也无光彩可言。 下午刚上了班，秘书黄平熟练给慕容轩沏了杯茶，才轻声道：“慕容书记，卫忠市长问您下午有没有时间，要过来汇报环江高速的事。 慕容轩早得到准信，高速立项批复，所需的资金批了，可是为晚上警方大行动，心里搞得说不出的压抑， 等卫忠赶过来，副书记正手拿口杯，和慕容轩笑呵呵聊天。卫忠很惬意道；“慕容书记，吴书记，遂了我们沿江的意了，发改委很关怀、支持沿江的工作啊。”< 273.第272章收网（2） “慕容书记，您看看怎么安排，去首都跑一趟，再向有关部门和领导汇报一下，感谢他们对沿江大力支持。 高速方案成了红头批复文件，所谓汇报，就只是走走过场，一起吃吃喝喝，关键要表现的，是地市市委政府的态度，不能事情办好了，就把中央部委的关怀，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跑跑北京市好事，道理很简单，感情是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拿国家的钱，办国家的事，还可以公私兼顾，一边跑部委，拉近私人感情，一边借公事项目，富裕私人钱包，是大家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官场法则和做生意的规则，是有共同之处的，业务部门也好，上下级单位也好，都忌讳一锤子的买卖。高速项目本来是慕容轩亲自部署立项的，后来卫忠市长到任，又到北京沟通跑了几次，如今事成了，卫忠不敢贪天之功，专门找慕容轩汇报，谁去走走形式。 可慕容轩一有大事要做，二也有表现一下高姿态的想法，就权衡和卫忠的意图，特意喊来了吴副书记。 慕容轩呵呵道，我最近确实很忙，我建议吴书记去首都跑一次吧。 吴副书记和慕容轩，也算在班子合作熟悉了的，毕竟力ting过慕容轩，也放得开，老同志也不介意年轻领导指示口气，呵呵道，慕容书记，你交办的任务，我保证圆满完成。 卫忠很开心，简单向市委介绍道：“环江高速，可以完善沿江高速公路络，推进沿江地区向羊城市的东区靠拢，实现经济一体化发展，大大便捷沿江与羊城城际间的交通联系，以后去羊城看老婆，也就不到一小时喽。” 吴副书记拢一下灰白相间的大背头，呵呵打趣道，受益的当属慕容书记、卫忠，我可是有心无力了。 慕容轩心里记挂晚上，还是一边呵呵用手点吴书记，一边耐心思考道：“卫忠，沿江高速和羊城全局发展，衔接的怎么样，新方案考虑，除了以前我在政府那边设计的，还有什么新的设想，还有部里、省里，资金支持情况怎么样？” 卫忠见问的题目大了，就放下茶杯，打了打腹稿，不紧不慢道：“环江高速公路，已经列入国家编制的《促进羊城东地区崛起公路水路交通发展规划纲要》，是羊城市高速公路组成部分。” “该项目的建设，将沟通三省，不再有以前物流走山路的困境，对加快整个沿江地区崛起，至关重要，还加快沿江矿业和临海北矿区的资源整合开发，有利于加快青龙山旅游景区，建设、开发、客流挖潜的步伐，对沿江区域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提高现有交通基础设施的抗灾能力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难度在于隧道8座，大桥23处；小桥34座，涵洞59道，全线采用设计速度80公里小时、路基宽度24.5米四车道高速公路标准建设。投资部、省、市，按照三家一比一进行，我市的方案，是慕容书记的思路，向羊城发展银行贷款融资，部里先拨付了筹备基金，只是省里，还要慕容书记进一步沟通了。” 吴书记听着，却有些不太想去北京了，和慕容轩、卫忠有头脑的精通业务的领导搭档比，还真的落伍，去北京出丑的话，未免把沿江领导形象搞坏了，可是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他还不敢贸然撂挑子。 三人又闲聊几句，等气氛酝酿的很好的时候，慕容轩示意秘书关了门，关门的时候，慕容轩只沉默品茶， 卫忠和吴书记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暗暗摇了头，相互暗示，不知道有什么大事。 慕容轩先长叹一声，道，规划局长和法院的副院长今天都被shaunggui了。 吴书记吃了一惊，都是很关键的干部，不禁吸口凉气道，慕容书记，这太突然了吧。 卫忠却疑惑，盯看着慕容轩，这个年轻市委书记，杀伐决断，竟然一点不拖泥带水。 慕容轩见两人，一个惊异，一个疑惑，就带出一丝冰冷道，屁股不干净，出事是早晚的事情，我一会向省委汇报，先简洁说一下，常委会迟些再研究吧。 等自己静坐良久，慕容轩才拿起保密电话，直接联系了省委高书记，恰好高放有时间。听了慕容轩前因后果的汇报，高放很震惊道，慕容，如果有时间，你现在一定来省委一次，在dahei上，省委肯定支持，可在反腐上，要慎重，沿江市纪委书记是个例，民怨极深的，如果沿江干部大范围**掉队，会有政治影响的，当然，如果你坚持己见，省委也支持，可省委也是护持你一时，毕竟反腐不是靠激情就能解决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现在社会上流传一种说法：“反**亡档，不反**亡国”。 这句话初听很吓人，但仔细品味，未必不说明是另外一种危机啊，慕容，你沿江愿做这个实验，那是有政治风险的。 慕容轩沉默了，很明显，高放dahei支持，大范围的处理**干部上，却是有顾虑啊，反**何至“亡档”？把极少数**分子清除出去，对消极**现象严加遏制，人民群众只会拍手称快，额手称庆。 慕容轩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跑省委一趟，聆听高书记的意见，省委高书记的支持，很重要很关键，慕容轩见惯了，官场有事业心有大抱负的，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保护不了自己，还谈做什么工作。 本来dahei和反腐，并不是一个相互辩证的课题，可是dahei必然牵涉背后的保护伞问题，关联起来，就是辩证的统一了，力度大了，影响面就大，沿江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一把揭开盖子，外界怎么看历届沿江市委市政府，以此类推，怎么看省委省政府，个中滋味，耐人寻味。 在高速路上，慕容轩心里千转百回，纠结烦乱，就索性好好睡上一觉，养一下神，这段时间，慕容轩压抑郁闷的，过了一会，就呼呼人梦了。 副驾驶座上的秘书黄平，一直在悄悄通过后视镜，察言观色，见慕容轩睡着了，他机敏打了个手势，司机林双城不经意一笑，如同自己新跟慕容轩的时候，表现出认真，都很刻了意的，一边小心把车速调下来，尽量稳着些。 慕容轩依稀梦到了，大年初一那次偶遇，从普度寺的亭子开始，似乎又是在北京的野长城，却没有秦砖汉瓦，灰蒙蒙的看不清，台阶只是溜的一层冰，很陡的竖着，他一手抓住城墙，一手贴在冰面，怎么也爬不上去。 临海市委书记严华，已经在上面的平台等候着，竭力的向他伸着手，可他已经精疲力竭，动弹不得，突然见严华花容失色，隐隐听到惊恐尖叫一声，慕容轩的身子就飞一样地往下滑。 先是高空失重的感觉，伴着风声往下乎乎duoluo。最后是沉闷的砰的一声，慕容轩心口猛的一痛。 就猛然间从梦中惊醒，恍然间四顾一下，自己身还在一号奥迪车里，mo了mo额头，汗津津的，心脏还在猛跳，有些惶恐，这是不是什么预兆？ 慕容轩难免想到了今晚的行动，位在中枢后，慕容轩已经越来越确信，沿江黄赌毒、污染企业乱局的根源，就在李建林，上次听常务副省长马省长所讲，李建林应和那个邻省shengwei书记，本省政法委书记很有渊源，真不知他们的底到底多深了？ 手机一响，打断繁杂的思路，是公安局长张军电话，“慕容书记，这边一切就绪，等您指示。”言辞之间很含糊，所指的，是彼此很清楚了的大行动了。 慕容轩刚从噩梦中惊醒，沉默不语了五六秒，就这五六秒，张军感到了异样，身在政界、警界其中，多年磨练勘破，当dahei和政治关联，一切就不能以简单刑事而论了，很能体谅慕容轩此时心境，不由疑惑道：“慕容书记，是不是有变化，要不——” 慕容轩的自尊心被刺了一下，滴出血来，蓄了那么久的势，才下了主动出击的决心，如果自己纯粹是为了市委书记的乌纱，平庸着混太平，不去管沿江百姓怎么评说，那么不做这个书记也罢，该死吊朝上吗，就狠下心，刚毅道，张军同志，我去省委汇报一趟，市委的计划不变。 慕容轩从shengwei书记高放那里出来，心情却好不到哪去，高放支持的态度很明朗，但顾虑也是有的，虑及的是慕容轩个人前途，会不会被某些领导，打上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标签。 <，也就是沿江社会治安，最为恶劣，执政力最为羸弱，官场最为**的阶段，省委坚决支持。” 高放书记接着说到：“但是，慕容轩，我给你强调一点，沿江dahei过于高调，舆论宣传了开来，未必是好事情，中国不是羊城独有沿江，也不是独有沿江有黑，从实践来看，黑恶势力，难免与商界、政界有所瓜葛啊，而你如此这样一番，全国关注，或许有搞运动的嫌疑啊，富有个人英雄主义的领导，进步空间很小啊。”< 274.第273章收网（3） 见慕容轩凝重不语，高放叹口气道：“dahei绝非仅仅体现在社会治安领域，最为重要的是，发展到了官黑勾结、黑白合污，我们政府官员，如果成为黑社会的保护伞，甚至代理人，失去不仅是人民的信任，还有对政府的希望，你主导dahei，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激情，不仅仅是司法行动，也是一项政治行动，涉及政治就复杂了，认可不仅是省委认可啊，如果牵扯过大，省委也有被动的可能，只要你去做，我个人支持你，也希望你能走远，哎，姑且把沿江作为一块试验田吧。” shengwei书记高放没有把话说太透，如果事态发展到，省委也左右不了的时候，慕容轩很可能被作为政治牺牲品的， 慕容轩品味的出来，但也看懂了高放的期望，省委需要一个敢为天下先的人。 现在的慕容轩，对钱葵在沿江时代，看的更淡了的，也许该做的，钱葵都回避着没有做，不该做的，比如透支矿产资源，却大力做了，所谓的gdp上去了，其实呢，去了g去了d，剩下的只是屁了。 慕容轩禁不住全身的血往头ding冲，呼吸急促有力，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要立刻回沿江了，他要上抓人，要审讯，要一打尽，直到口里发咸，才知道自己一直紧紧咬着嘴唇，已经破了渗出血来。他定了定神，暗自道：尼玛的，慕容轩一定在沿江干到底！ 沿江公安局大会议室，随着市委书记慕容轩，政法委书记在主席台的落座，空气格外紧张起来，被召集而来的，有处科级干部，也有参战民警，都有大事即将发生的感觉。 果然，张军*有成竹道：“根据市委市政府和公安厅的整体部署，今晚会议后有统一行动，按照要求，一律收缴参加人员的通讯工具。”然后又宣布几条保密纪律。 慕容轩主动站了起来，取了手机，给张军递了过去，然后正式登记查收开始，几个民警逐一用资料袋装手机，属于市公安局“dahei”专案组的办案人员，现场还被要求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 交警队副支队长，在会议室后面交手机的时候，突然敬礼喊了报告，过来拨了下手机，直接递给了慕容轩，一边眼色示意着，慕容轩一看号码，就知道是钱葵，冷冷看着王兵，接了过来悄然离了座，笑道：“老领导，我是慕容轩，您有什么指示啊？” 钱葵很少有的严厉，称呼也陌生，冷冷道：“慕容书记，我能有什么指示，沿江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大的手笔，你是要让沿江出名啊，我就一句话，希望你要做的，都是能收发自如的事，蓝省长调了北京，去享清福了，在羊城，能给你说上话的，羊城的老人，就我自己了，别叫我也有兜不住的时候。” 慕容轩心里五味俱全，苦辣酸甜涩，略一沉思，策略一下，低声道：“老领导，不是我出什么风头，沿江黑势力步步紧逼上来了，再不动手，我这市委书记，也就快轮上了。” 这很出乎钱葵意料。慕容轩跟着自己，又跟蓝省长，秘书起家，一步步上来，强势惯了的，独自又营造了诸般硬关系，何曾吃过什么亏，素来是老虎屁股mo不得，现在别说mo了，竟被直接踢了，难怪慕容轩在沿江如此发威，叹口气道：“哎，竟有这事，明天吧，我和你嫂子看看孩子去，还有，你别怪王兵多事，他不告诉我，沿江未必没有其他人告诉我，你年轻气盛的，我也是为你好。” 等挂了电话，慕容轩回了主席台，脸色寒寒的，冷漠的盯了下王兵，王兵讪讪的要接手机，手机却被慕容轩递给身边的政法委书记不客气道：“王兵，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了，给慕容书记添乱吗？” 王兵看着慕容轩阴着脸，也不看自己，叹口气，心道，这次算是把慕容轩得罪透了，这么多年交情也完了。 会议一直在强调纪律，几个想要出去方便的干警，被门口执勤的警察拦住，一个忍不住的拘留所长，低声骂道“活人要让尿憋死吗，慕容轩要尿裤子里了。” 执勤的干警冷冷道：“这是命令，一你去找张局请假外出，二对不起，就请方便在裤子里吧。” 张军雄鹰一样的眼睛，巡视着，严厉道：“没有市委领导的指示，我们市局任何人不能透漏消息。全市dahei的信息，由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市dahei办统一发布，如何哪个干警擅自接受媒体采访，或者泄露行动相关信息，一经查实，将追究刑事责任。最后我们请慕容书记做指示” 慕容轩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动了感情道：“同志们，现在沿江的黑恶势力，拿刀砍人，就像屠户用刀砍杀牲畜，为了实现平安沿江，就需要dahei除恶，说实在话，市委dahei，不是要主动而为，而是黑恶势力逼得市委没办法。” “大家都知道，单单一个魏束县，有多少未破的命案，再看看我们市委市政府门口，老百姓们，隔三差五的聚集过来，手里举着血淋淋的照片，那画面惨不忍睹啊。” “前一段时间，市公安局专项打击黑枪期间，枪支不说了，清缴上来的刀具，都是大砍刀，那是堆积如山，那砍刀是做什么的，不是砍日本鬼子的，而是要欺男霸女的，是要砍向沿江善良百姓的，或许被砍的，就有我们的亲人！” 说到这里，慕容轩拳头握得啪啪作响，表情让人动容，他狠狠有力道：“我慕容轩从来不搞封官许愿那一套，这不是我的作风，也不是组织的做法。可今天在这里，我要郑重说：只要一心为民，竭力dahei除恶的干警同志，一定要提拔要重用，关键时候，市委需要这样的同志，群众更需要这样的同志，虽然现在dahei困难仍大，问题也很多，但是有群众支持。dahei一定能取得胜利。” 慕容轩是在海潮般的掌声中，结束讲话的，参加会议的市公安局科队所领导，精神抖擞起来，慕容轩的话激励着斗志，各自带着干警，在大院开始行动起来，成排的警灯闪烁。 警容整齐，人人站的笔直，微冲熠熠发光，很有威势。 时间已经指向十点，张军很严肃的立正，向慕容轩敬礼道：“慕容书记，抓捕行动准备完毕，可以行动，请指示。” 慕容轩有些狐疑，也没有见张军，具体安排什么行动，还是相信了张军的部署，铁青着脸色，向前踏上一大步，厉声道：“开始行动。” 每个车上的警报同时打开，警笛顿时大作，每辆车都有各个刑侦专案组的人，负责指挥行动，车灯雪亮，如利剑出鞘般，划破夜空，成队形的警车，在沿江的主干道，很是扎眼。 张军又请慕容轩上了楼，在指挥中心联席会议座椅里，有把握的笑着，低声汇报道：“慕容书记，对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收行动，提前两个小时，已经开始了，一切请您放心，万无一失的，对您也保了密，这责任在我啊。” 慕容轩愣了愣，和政法委书记对望一眼，用手点着张军，哈哈大笑道：“好啊，你个老张，把我们都瞒住了，你还不相信我们啊。” 政法委书记了然慕容轩和张军多年深厚的关系，没什么顾忌，何况自己也很磊落，就替张军维护着，点头赞许道：“慕容书记，张局做的对啊，沿江公安行动，历来都跑风冒烟的，竟是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只要行动顺利，政法委是没有意见的。” 慕容轩见他的表态一点也不矫情，很满意，也放了心，道：“讲的很对啊，收后，就请你代表市委，坐镇市公安局，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要连夜赶回羊城。” 政法委书记张了张口，见慕容轩心神不宁起了身，就欲言又止了，慕容轩独自带了盒烟，去了吸烟室，张军不确定慕容轩是不是去抽烟，等慕容轩走了，张军也忍不住，正色问秘书黄平，道：“慕容书记这是怎么了？” 张军牙咬得格格作响，表情带出狰狞，眼里闪着仇恨的光，狠狠道：“我代表市公安局全体干警，请示政法委，趁机端了银座会所，这个路人皆知的黄赌毒窝点，不打掉，群众百姓能相信市委是动真格的吗？” 政法委书记能理解张军的心情，慕容轩没有具体部署行动，这个指令是不是考验自己呢，慕容轩手里，一直握着沿江纪委书记的空缺，那可是要兼任市委副书记的，虽级别不动，但分量决然不一样。 会议时慕容轩不是有句：“封官许愿”的话吗，看来出手的时候到了，蹉跎空闲了这么多年，时间全打了水漂，不能不跟上形势了，就是不为了官帽子，难道自己，就不能大义凛然一回吗？两只手紧紧一握，眼睛闪着决裂，政法委书记一力担纲道：“端了吧，要打，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是谁，政法委书记清楚，张军也清楚。张军马上通过指挥中心，把指令发了过去，各个小分队的专案组，都接受到了。< 275.第274章收网（4） 张局语气很淡，但那句“首恶分子有持枪拒捕的，能够当场击毙的，就坚决当场予以击毙。”带着十足的血淋淋杀机。 见政法委书记有些惊诧，张军挑起嘴角，带着钢铁的强硬，解释道：“书记，dahei除恶我们不能温良恭俭让，我们温柔了，黑恶势力不会温柔，是要死伤干警的！” 慕容轩坐了回来，不知道几人何意，目光那么崇敬看着自己，就故作轻松呵呵道：“看我做什么，请几位放心，战果辉煌，市委肯定要摆庆功宴的。” 几人还是不语，渐渐看出几人眼中隐隐的shirun，慕容轩明白了，叹了口气，*中油然升腾一种神圣的感觉。 随着沿江大规模的抓捕，信息传遍了羊城官场与民间，dahei更凸显，更必须，更急迫起来。 这一天shengwei书记高放，要出访东南亚，出发前特意做了指示，羊城省厅，省武警总队，全力支持了沿江dahei行动，甚至轮式装甲车、高射机枪，都派了过来。 弄得沿江司法局局长，被市人大主任李建林暗地找过去，训了两次，“蠢，愚蠢，是谁不听招呼，要蹦出来，他明我暗的，先维持着，才有机会，还和国家机器硬碰硬，现在倒好，给了多好的借口，一把火烧起来来了，满意了吧。” “***，慕容轩欺人太甚，市公安局，我的老人快整完了，是我叫探秘之星下的手，给他提个醒，想不到张军真敢，我的银座会所，向来他不动的，这次行动，突然就端了，大不了鱼死破，慕容轩也有的是枪。” 李建林冷冷看着，江湖义气十足的老部下，摇头叹道：“探秘之星，就是杜帮主吧，你用他，还讲什么鱼死破，早晚是自己人弄死自己人，你做的那些破事，杜帮主可没有少给你录像，他是靠着你，也防着你，哎，这次老杜手里的资料，全被张军查封扣走了，说不定就泄了密，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啊，你有勇无谋啊，算我瞎了眼，怎么用你做了那么多年公安局长。” 老部下面红耳赤，比被当场扇了耳光还难受，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定在当场。 晚上莫名陪着杨天依来看慕容轩，莫名把慕容轩拉道一边，小声道：“沿江驻京办把老太太的两套四合院产权证办了，明天工作人员才能拿到，我还听说你让蓝省长住了一套，那我让他们把证还先交给他们。” 慕容轩摇头苦笑，解释道：“蓝省长只是暂住，我就是敢送给蓝省长房子，送了他也不要啊。” 这边的汪雨，看着气质不凡、娇媚美艳的杨天依，面上呵呵心下戒备。 杨天依举止大方，倒一点不心虚。 杨天依余光也细细打量汪雨，这个羊城佳丽，除了漂亮，那种超脱自信的气场，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这十来天，沿江的dahei行动，接近了白热化，慕容轩和张军，为人更加低调，市委书记慕容轩，从在常委会上那句：“市委市政府dahei除恶决心已定，不管背景有多深，关系有多复杂，经济实力有多大，只要侵害了党和人民的利益都将一查到底，绝不手软”之后，就鲜有接受媒体采访，也鲜有上电视的了。 随之而来的是民间种种“耸人听闻”的传言。虚虚实实的传言，更让慕容轩在沿江，成为传奇人物。 这次沿江扫黑，银座会所被端了，以前认为“会不会只是走个过场”的沿江人开始确信了，大街小巷见面的，都地下党般互相道“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最热闹的莫过于茶馆，这个说：几位，听说了吗，咱们市委慕容书记，睡觉都穿着防弹衣呢，还有保镖贴身保护着。 那个点点头道：要得，都是心狠手辣亡命之徒，慕容书记的女儿都险些被劫持了，要防备着点，沿江多少年了，终于来了慕容书记，出手整治黑帮啊，还是那句老话，有志不在年高啊，慕容书记人很年轻，是个干实事的人啊。 另一个嘿嘿道：“我也听说了，市公安局张局长洗澡，也带着微型冲锋枪呢。”那边就有人扑哧一笑道：“传的也太邪乎了吧，不过咱们男人洗澡，谁不带枪啊，不过张局长是冲锋枪，你的那个，是个软踏踏的歪把枪。”一众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立马脸红了，骂咧咧道：“***，你才是歪把软不啦几的，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慕容轩揍你。” 一个和事老不耐烦道：“喝茶喝茶，是不是你俩都明白，现在公安局人满为患，没有地方蹲着咋的。” 众人都又哄堂大笑起来，笑声带着很少的畅快，沿江的人，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不年不节的，不时也有放鞭炮，来贺一贺的。 慕容轩的威信，犹如当年在临海，如日中天起来，其实中国的老百姓，要求最简单，不要什么公民选举权，也不要什么全民福利，国民待遇，只要政府能保一方平安，富足一方生活，说白了就是安居乐业，平民百姓的，就足矣。 从那天大行动开始，用张军的话，就是对恶势力进行拉式的全天候密集打击，当晚就有67个黑恶势力头目，相继落，其中不乏沿江鸿运交通集团公司董事长，这是沿江有影响、有身份的亿万富翁。从事公交运输的民企老板，向慕容轩叫过板，而与司法局长交往甚密，还有一个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探秘之星幕后老板杜锋，外号杜帮主。 而专案组缴获的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电脑主机，谁也想不到，不久将是揭开沿江黑幕最真实的证据。 随着行动的shenru，dahei也指向了警方内部。已经有多位“保护伞”嫌疑的警界官员，相继被查或被逮捕。这些警界人士大多是自动暴露，如案犯被捕后半个小时内，其手机不断有警示其逃跑的短信，发信者多是沿江警方内部人士。 这段时间，慕容轩只要晚上从沿江下班回家，就是再也不出门了，省里必不可少的应酬，也尽量简单地点下卯。 慕容轩和汪雨都是用偶尔的叹息，回答对方偶尔的叹息的，从沿江大张旗鼓dahei开始以后，三天两头的，不管是在沿江市委书记办，还是在羊城家里，都会有恐吓电话打来，弄得一家人紧张兮兮的，慕容轩想把电话拔了，又担心有什么紧急事务，索性把铃音调到最低。 羊城官场传言很多，对待沿江dahei评价，已经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慕容轩纯属大题小做，年轻人做市委一把手，三把火来得猛啊，是变着法子的作秀政绩，难道沿江是水深huore的国统区吗。 另一派认为沿江确实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扭转乾坤，那是要非打不可。可是沿江贴吧里，还是新闻站调查，络民意，却一边倒的支持慕容轩，给慕容轩多少一点宽慰。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慕容轩正在公室找人谈话，突然有人打电话进来，慕容轩预感到些什么，就听话筒里面恶狠狠道：“慕容轩，你别问我是谁，你听着，叫张军把探秘之星公司电脑数据全部销毁了，你折腾这一番，大家也就认栽了，如果你非要下杀手，哼哼、、、、、、” 有市直部门下属在场，慕容轩不好说什么，脸色不改，心却通通跳着，掩饰着，声音尽量平和道：“违犯原则，我说了也不算，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方便的话我可以见你一面。” 对方显然被慕容轩气势镇住了，几秒的样子，那人扑哧一笑道：“慕容轩，你别拽了，张军能不听你的，你当我们是傻子啊，实言相告，你家人还收了我们八百万的礼，我们都录了像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你好自为之吧。” 慕容轩想再往下问，只有一片嘟嘟音了，接了这个电话，慕容轩忐忑不安起来，在慕容轩操作沿江dahei大局的观念里，制人是根本，而受制于人不在他思考范畴里，难道自己家人那里有什么漏洞，他从没有虑及过的，不由担心和汪雨的关系会更加微妙了。 谈话对象见慕容轩接过电话，脸色深沉下来，就知趣拿起笔记本，起身告退，慕容轩点头致意后，正想要喊黄平，黄平却见缝插针过来，道：“慕容书记，张局长有重大事情汇报，请您安排——–” 慕容轩心道，匿名者好快的电话，竟然赶在张军汇报之前了，看来dahei还没有打到老虎啊，张军应该有重大进展，摆手打断黄平道：“请张局长过来，下班后谁的电话也不接。” 黄平就伶俐闭了书记办的门，退了出去，等张军上来，泡了茶把门锁上，自己也出去，到外边守着去了。 张军是在市委办公楼下打的电话，这时快临近下班了，天色阴阴的，有大雨将至的征兆，酷热压抑的空气腥腥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书记办里，慕容轩也没有开灯，像雕塑一样在思考着什么，办公室里阴霾着，连着绿化的花草盆景，似乎都带了几分恐怖。 慕容轩沉思良久，然后才缓缓地问道：“张军同志，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看到张军疑惑不解的神情，慕容轩接着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 276.第275章收网（5） 张军苦笑道：“我这是天天都有，家常便饭了，收到过邮寄过来的子弹，可恶的是，还是我们公安系统制式配备的。我怕您担心，也没有向你报告过。难道市委也接到了吗？” 慕容轩也苦笑道：“张军同志，我这无所谓，毕竟不在一线冲杀，电话我也不叫你查，无非都是路边磁卡电话，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耍这种幼稚手段，只能说明他们已经恐慌害怕了。我同你说说，就是叫你知道，还有老虎没有打到，魏束命案要抓紧，组织精干力量，将涉黑案，全部查个水落石出，办成铁案，免得有人不信服，和市委秋后算账啊。” 张军却已经得意的笑了，道：“慕容书记，那个命案莫名其妙的破了。” 慕容轩忽的站起来，惊讶道：“破了，怎么破的？” 张军长出一口气，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神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电脑全部解密，一些硬盘我们请了专家，进行了硬盘被执行格式化后的数据恢复，结果就有了重大发现。” 见慕容轩全神贯注，张军也就倒起了豆子般，叙述道：“魏束命案起于魏束主矿区里，一个最醒目的私采煤矿，该矿储量极大，开发成本很低，产量也很大，年收入近忆的，属于西平镇两元村村办小矿擅自开采的，不知道怎么贱卖出去了，该矿什么手续也没有，背后的矿主更是神秘，魏束国房局局长，到魏束任职后，ding住压力，力主封矿，隐蔽的矿主手眼通天，就在幕后设了局，先让一个小金矿主出面，举报他受贿十万元，魏束检察院以受贿罪名刑拘了那个局长，一个外号二愣子的打手，受了三强鸿运交通集团老总的指使，扮成送水工进去，在局长的喝水用的纸杯口，下的毒，毒杀局长后，纸杯被检察院内部的人焚毁了，当然一切都有检察院内部的配合，所以魏束侦破省厅市局，一直定性谋杀，却难破案。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也是被检察院内部算计的，借刀杀人，好将不同流合污的杜刚，踢出检察系统，那位副局长感觉其中蹊跷，继续单独办案，就威胁到了某些人，还是二愣子带人，将那位副局长瓦斯中毒后，抛尸废矿井的。” 慕容轩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一个霹雳后，房间里越发显得黑暗阴森，张军忍不住抽出烟，还是慕容轩带出盒烟，也叼一支，呆呆的问：“这是谁讲出来的？那位运输公司的老总不做煤矿，为什么灭口呢？” 张军自失一笑，又想着为此丧命的干部同志，低沉道：“探秘之星调查公司以刺探机密为能事，老板杜帮主为了要挟运输公司老总，派人套取了魏束命案真相，说起这个鸿运交通集团的老总，已经查证出上次出租车bagong，就是他的手笔。” “他给闹事的车主及司机给油费、出场费等补贴，甚至出事了还有误工费，打伤了人赔偿的还有他报销，此人不但用非法手段垄断控制沿江交通运输业，地下g，高利贷也有涉足，和探秘之星调查公司也有争地盘仇隙，不做矿是真，可鸿运交通集团公司老总幕后的老板就是涉案矿的矿主。” “探秘之星的老杜的本意就是为了牵制鸿运交通集团公司的老总，案发不久，探秘之星通过二愣子的一个铁哥们，把二愣子的一次酒后吐真言，录了像，留下了破获魏束命案的资料，鸿运交通集团公司老总一旦欺老杜太甚的话，我想老杜是准备将光盘刻录，寄给警方的。” 张军又厌恶道：“慕容书记，鸿运交通集团公司老总的幕后老板，已经直指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了，查封的探秘之星调查电脑里，存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大量嫖宿的录像，还有许多国内明星，甚至涉嫌qiangjian几名younv，很显然是黑社会提供的，但是留了一手，他们怕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将来不认账不罩他们，偷偷将其发生关系的过程予以录像，单凭这一点，市委就可以shaunggui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 晚上回到在沿江市委小招待所的一号楼，慕容轩打开电脑，收到了林娇娇的电子邮件。 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心里和林娇娇交往起来的感觉，似乎更加坦然起来。 第一封邮件是：“十月份羊城大学有法学博士班，我托了人留有名额，你一定去读一读，先把自身硬件备齐了，将来肯定有用，不然单凭年轻，未来也会有危机感，得空联系我。林娇娇。” 第二封邮件是：“风高浪也急，君当自珍重。林娇娇。 林娇娇具有先天mingan观察力，慕容轩主导沿江dahei，林娇娇获悉后的担心也是不言而喻的。 慕容轩思来想去，反复推敲几封邮件的字面，越来越感觉回味无穷，近半年各自忙碌不相逢，心里思念发酵般，更膨胀起来，不由心潮激荡，外面的雨丝chanmian，也有些柔情蜜意的风情了。 这么长的时间，市委书记任后是天天公事、布局dahei，后来又兼家务缠身，场合所迫，那个手机基本上没有怎么开过机，就是开了机，也是收发几下短信留言，联系着林娇娇、邓莹莹。两个靓女也是事业奔波，忙得不亦乐乎，大家时间倒是都没有感觉如何的难熬。 这个时候美女市委书记严华又给慕容轩打来电话，她诚挚热烈道：“慕容轩，我是从心里佩服，你在沿江一心为民、侠肝义胆、有使命感和责任感。” 慕容轩仿佛隔着时空能看到严华，连忙摆了摆手，一边离开电脑，为自己去倒了茶，摇头叹道：“严书记，不要表扬我了，我心累的要死，外边是褒贬不一，家里是汪雨不待见，身处水深ong没有回头箭，我总不能贻笑大方吧，尽心做事，勉力而为，你也知道，我现在根基不牢啊，说白了，关键时候上面难得有个为我说话的人。” 严华能体味出慕容轩的感受，跟的老领导蓝省长，去了北京政协赋了闲，说来省委组织部长钱葵，也是慕容轩跟的老领导，可偏偏是从沿江出来的，沿江现在被慕容轩揭开惊世骇俗的黑幕，钱葵是玩透官场手段的高手，肯定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难怪慕容轩心里承受压力这么大，为慕容轩摇头叹道：“慕容轩，面对现实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嘴上喊一喊就可以了，偏偏你如此认真，你怎么就不想想历届沿江书记脸面，不想想整个羊城官场，那要得罪的多少派系的势力，大多数地市图个表面光鲜，你实心实意去弄个底朝天，我也担心太执着了，到头来没有什么意义。” 慕容轩很明了严华一番话，其实在地市呆的久了，就明白，发展当地经济最好的途径，就是政府不干预，还市场话语权，有市场无形之手操控，经济自身就会发展上去。 只要政府角色定位好，民间向来不缺乏创新力、创造力的，往往经济搞不上去的祸根，在于经济发展行政命令化，“一刀切”地上什么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可这一切的一切，必须要有个重大前提，治安不稳，黑恶势力泛滥，经济就是黑势力的经的一丝不苟、、、、、、 慕容轩目光被无形吸引力牵扯住，难怪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他从不苛求自己做个柳下惠般的男人，也为lanqing恼恨过自己，有人这样说过：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每个不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两个。 而对于慕容轩来说，似乎已经出离这个范畴，而且表面来看，他本人，汪雨、林娇娇、林娇娇，抑或露水一场的杨天依，都很成功呢。杨天依他是不敢再招惹了，抛开和莫名兄弟情深，但就“市委书记qingfu，羊城地产界女强人”，关联起来，足以把他拉进深渊。 至于多久没有男女情事了，慕容轩这段时间没有算过，破了保持的纪录是肯定的，偷瞥严华几眼后，慕容轩尽量克制龌龊的想法，困意就上了来。 这段时间的确乏透了，飞机上慕容轩沉睡着，舒缓的呼吸声，旁边的严华依稀可闻。刚才严华觉察出慕容轩的迷恋，心里很受用，此刻用眼睛的余光细看了慕容轩，潇洒倜傥依旧，只是眉头嘴角的纹路更深了，英俊的脸带出超乎年龄的稳重大气，嘴角一挑，露出一道断杀纹来，典型大权在握的男人气质。 透过舷窗望着大地，白云朵朵的间隙，是漫山遍野山的茂盛绿色。严华为慕容轩历尽沧桑后的成熟，莫名地伤感起来，忍不住为之深深叹息了。 慕容轩醒了，感觉到了严华的情绪，道：“怎么了？”严华不自觉的下意识靠了靠慕容轩，失神道：”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慕容轩也探身瞥了瞥窗外的白云朵朵，打趣哈哈轻笑道：”哦，我明白了，想来是不是严书记俯瞰此景，一番天上人间风光，有了仙女思凡之意呢。” 严华突地玉面一红，眼神飘忽不定起来，双臂交叉掩饰着一只手，装出深仇大恨般咬着牙、、、、、、< 277.第276章美女同行（1） 虽说脸上一副脑火的样子，但严华却很轻柔拧了慕容轩一下，羞怒道：“慕容轩，你是越发没大没小了，是不是等我回京做了部领导，你才能在我面前收敛些啊。” 慕容轩心里不由一惊，面上依旧呵呵着，严华向来说一不二、不打诳语，也许是趁机给自己递一个信息呢，临海有变局，也可未雨绸缪些，看来严华已有回京打算了，还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那么自己怎么做做严华的工作，要她把国家乙烯重点项目让给沿江呢。 慕容轩很喜欢逗逗严华，严书记冰消雪融的一面很有风采，四下无人就调皮盯着严华悄声道：“难道做了部长就不食人间烟火吗？严书记，有这样一个典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严华司空见惯杨林市长和洪阳副书记的插科打诨，就扑哧一笑道：“太脏就不要讲。” 慕容轩心中有数，呵呵道：“说是：某部长一日乘车外出，突然宝马在路上抛了锚。女司机下车，“作为女士，我不应该修车，可是，作为司机我必须修车”，说完便钻到车下去了。部长在车里等了许久，推门下车，说道：“做为部长，我不应该修车；可是我作为男人我必须修车。”说完，他也钻到车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位**走过来，说：“作为过路人，你们的事我不应该管；可是作为**，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的宝马早已被人偷走了。” 严华憋着笑，弄得面红耳赤，捂着*口咳了一下，白了慕容轩一眼，再成熟稳重的女人，也有透出少女的情怀的时刻，尤其是在动心的男人面前。 严华哼了一声，想到上次春节慕容轩给自己开车，就忘了语言环境，道“慕容轩，说来说去是不是到北京，你还想做司机那个开军牌宝马啊。” 慕容轩就趁热打铁，夸张的哈哈道：“严书记，行是行，不过宝马车丢了，我可不负责任啊。” 严华一想，指的刚才的笑话，越发恼羞不堪，还要顾忌体态尊贵，就不时瞪眼睛解气，那也是一种意境，慕容轩被撩拨的心头湿湿的。 当天中午就到了北京，一到北京慕容轩就感觉闷热异常，和严华上次结伴来的时候，北京城是冰天雪地，对比着慕容轩就感觉北京气候，竟是两个极端，羊城的夏天，在全国也是出名的热，可冬夏没有如此分明。 两个市委书记都没有带随从，还好带的行李都不大，两人已经不习惯自己动手打理自己的生活了，就轻轻松松的，平日里习惯了威严矜持，远离了羊城省官场，两人心情都放松了下来，有一种蛟龙入海的自由自在。 远远的就见在一辆奔驰车前面，一个年龄比严华偏大的端庄女子，在那里微笑着招手。严华也招了手，微笑着，却并没有特意加快脚步，慕容轩也气度从容、闲庭信步着。直到出口处，他还注意着自己的举手投足，保持不紧不慢自信。 那个女人目光柔和先朝慕容轩点了下头，然后两个女人就很亲密扯了手，“严华，联谊会你缺席二次了，按照规定下次可要有你做东组织活动了。”严华格格笑着，“梅姐，那不成问题，我脱不了身，向江会长请过假的，在羊城基层，比不得你们，难免有时不方便吗？对了，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沿江市委书记慕容轩。” 如今高层次私人聚会凸显出来，在商界中国的富豪们利用这个途径，维系着商业和私人的关系，因为在中国做生意，不但需要自己的商业敏锐嗅觉，超乎寻常的能力，更需要的圈子，北京就有长安俱乐部、京城俱乐部；新锐的富豪俱乐部，有中关村发起的五岳会和江浙地区的江南布衣会等。 而在官场高层次的私人圈子更加神秘，涉及政治本身就特别mingan，北京皇城水深的深度，不是用腿来趟的，动辄都是通天人物隐然期间，圈子可以通过成员的人脉以及相关运作，增强对政治经济的影响力。慕容轩心里深叹，自己布衣人家，在官场有如此成就，不是一个自身努力就能解释的，自己确实走了狗屎运而已。 慕容轩双手空空的，听到眼前就是目标人物，就有些不自然，就不知道怎么客气了，“哎呀，严书记，真不好意思，来的匆忙，我也没有给梅姐准备些什么礼物。” 两位那女子顿时呵呵起来，扭头见慕容轩满脸大汗，梅姐就示意进了车，严华在副驾驶位置上把空调特意又调大一点，呵呵道“这位是柳梅女士，教育部司级领导，也是我的好大姐，本来要临海驻京办来接机，反正孩子的事要麻烦梅姐，就不如麻烦到底，呵呵，当然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我很想梅姐喽。” 柳梅就开心道：“严华，都做市委书记的人了，还没事拿老大姐寻开心啊，想我真不真心，我记挂严华小妹是真的，说，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大姐来安排。” 严华就调皮一笑，回头看了看慕容轩，道：“慕容轩书记，是最喜欢吃鱼的，不过远道而来有心事的，估计是吃什么也不香吧。” 慕容轩就在后面露出尴尬的微笑，柳梅体贴一笑，温馨如春风。慕容轩越发盛情难却，“柳司长、严书记，还是我来安排吧，我太麻烦大姐了。” 柳梅在后视镜打量几眼慕容轩，心道，难怪严华为这个年轻书记操心帮忙，慕容轩极富男人魅力，不亢不卑，气度沉稳，难得是这么年轻就是正厅实权市委书记，还真是块做官的材料，如与严华合璧，当真前途宏大，可惜两人从年龄从成长环境，阴差阳错的交叉而过了。 下了机场高速公路，汽车拐了几个立交桥，jinru盘山公路，慕容轩有些熟悉，好像是春节去野长城的线路，奔驰车不多时就在山谷间行驶了。山势很平缓，不像沿江的青龙山那么突兀陡峭，雄壮瑰丽，山上不时露出“封山育林”“搬迁下山，安居乐业”的宣传标语。 “我看市政府，早晚是要把山上的原居民拆迁安置到山下的，架桥修路、通电送水，去改善山里居民的生活条件，基建成本太高了，再者北方的生态太脆弱，绿化一旦被山民破坏，就很难恢复。”柳梅见山上标语口号，找了话题感慨道。 严华做市委书记，见惯官场伎俩，却别有一番猜度，很有深意的一笑道：“北京是首都，寸土寸金，说来山上的景色还算优美，又比邻十三陵水库，还有几个寺庙道观的风景区，地块就富有天生的稀缺性，长远来看，未必不是政府、开发商眼里的肥肉啊，我看做山居别墅就是不错方案。” 一路上见很多京牌的轿车奔这里而来。在慕容轩看来，这里的景色实在不敢恭维，多少有些平淡无奇的意味，在北京人眼中却是别有山野情趣了。 柳梅安排的是京郊的虹鳟鱼，很鲜美，山谷中清风徐徐，好不惬意，中间严华通了几个电话，好像是安排了长城大酒店两个房间，还要谁调了一部车来。 “慕容轩书记，第一次见面，也不要客气，你自己喝点酒吧。”柳梅从车里带出瓶五粮液，也没有特意的勉强，很亲切，慕容轩倒不好推辞，呵呵道“谢谢大姐，我就不客气哦。”要了一次性杯子，打开自己慢斟慢饮着。 严华和柳梅聊的是情投意合，扯的是天南地北，就当慕容轩不存在似的。慕容轩心里其实很窘，脸上却挂着怡然自得的微笑。严华和柳梅有时大声说话，相视格格而笑；有时低下声音，用语也很隐晦。说到京城的一些人和事，慕容轩听了都很陌生，他便摆出超然的架子。 柳梅部里有事情，严华要回酒店换衣服，奔驰把两人送到了地方，果然是长城饭店，入住长城饭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入住的房间还是上次和严华住的，就不能不说是有意安排，从飞机座位到入住酒店，慕容轩不相信是冥冥之中神秘的缘分，而是权力在发挥着魔力、左右着。 慕容轩出了一身臭汗，也借机在熟悉的房间冲了一下，慕容轩刚洗完，换了一身衣服，严华就来电话道：“慕容轩，我的意思，你和我先去转转，调整一下，明天再约蓝省长以及guowuyuan扶持办的领导，怎么样？至于你的四合院子，晚些时候，我肯定也要去看一下。” 慕容轩明白严华的意思，约见领导之前，两人做好配合，要达成什么目的，都要未雨绸缪一番的，不然出现摆不平的情况，就不好了。便道：“好吧。你想去那里，我陪同到底。”严华格格很开心。 慕容轩在楼层电梯口等严华，一边背手欣赏着装饰的北京风光，后面一个女声嗯咳一下，清了嗓子，慕容轩后头一看，一个修长婀娜的女士，飘逸的长裙，头戴编制的大草帽，压着大茶色的太阳镜，挽着一个草编手提袋，很时尚很妩媚，就又回过头，还心道，这个女人就差再穿个夏威夷草裙了。 < 278.第277章美女同行（2） 慕容轩恍然也哈哈大笑起来，“严书记，你这样子出现在羊城，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的威力。” 严华用京腔道：“怎么着，我穿这衣服难道穿不味儿吗？ 慕容轩还哈哈，道：“那倒不是，这不是市委书记的风格，完全是京城谁家大少***风采哦。” 严华开心道：“算你会说话，走着，去颐和园吧。” 慕容轩脸一窘道：“严书记，你这京片子说的那么溜，我怎么觉的像陪慈禧太后老佛爷出宫啊。” 严华被慕容轩逗得花枝乱颤，电梯里有一男一nv金发碧目的外国夫妻，女的微笑着嘴成o型，，摆出惊叹的样子，向严华道：“beautigul。”严华大方微笑着，用英语回了句：thankyou，ihopeyouliveahappylife！” 慕容轩英语全部还给了老师，挠了挠头，不自然的嘿嘿着，点头致意，男的老外还可以说几句中文，大胆对慕容轩生硬道：“哥们儿，你老婆很漂亮，你很幸运，你要珍惜幸福的日子。” 慕容轩见了严华目光殷切，就礼貌道：“谢谢，希望你们在中国快乐，欢迎你们带更多的朋友来中国。” 到大厅，那对老外握了手，边走边向他俩挥手，男的还用蹩脚的普通话道“哥们儿，再回，拜拜。”慕容轩挥了手也道了拜拜，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自然。 车也果然是春节时用的那辆宝马车，性能优越出色，慕容轩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只是流火烁金的天气提醒着，季节已转换，开车的时候，慕容轩一边操控自如，一边发自内心佩服道：“严书记，想不到你英语口语这么好。” 严华回味着刚才场景，微羞着，整理了下太阳镜，道：“其实我也是早就忘的七七八八了。” 慕容轩很惭愧，听严华说的尖锐，辩解的心也怯了下去，确实工作十余年了，学习之心早丢到爪哇岛了，林娇娇建议自己在羊城大读博士，这个充电机会自己一定不再错过。 慕容轩腆着脸，呵呵打趣着岔开话题，道：“严书记指示的是，是要不断学习，与时俱进啊，不学习是会闹笑话的，幸好刚才下电梯那个老外女子没有说goingdown？” 严华不解，明眸透过太阳镜的上方，疑惑看着慕容轩，带出一种异样的娇媚来，慕容轩顾看了一眼，呵呵道：“你知道蓝省长儿子大洪吧。” 严华点了点头，一边为慕容轩指了指去颐和园的道路方向，慕容轩继续道：“他就讲过一个英文闹出的笑话，说他公司有个业务员，到一家外商公司联系业务，乘电梯时候，在某一层电梯停住了，门打开看见一个xinggan的女郎，一手挽著名牌手袋，一手扶着电梯操作键，用身体斜靠电梯壁，用媚人的语气道：够yindang吗？那个业务员还揣测掂量着，外商企业女员工真的也太开放了吧，不能叫外企员工小看了去，就平静道：你yindang是够yindang的，不过还是很迷人的。突然那女郎用手袋猛地向他砸了一通，一边骂道：biantai，biantai狂。直到回来和老板大洪聊起，才知道人家说的是goingdown。” 慕容轩和严华来到颐和园，在仁寿殿前慕容轩为严华拍了几张照片，严华也为慕容轩留了影。一对情侣麻烦慕容轩为他们拍了合影，也要回报着为他们拍，慕容轩对合影的事，分外mingan，就道了谢，说不必不必了，抢过严华手中的相机走开了。 严华想到了些什么，捂口一笑，不做深究，慕容轩讪讪笑道：“今天我给严书记做做跟班，今天你光彩这般照人，不做书记做佳丽，还是多拍些才是。” 严华开心的很，指了指左右方向，柔语道：“右走是德和园戏楼、谐趣园、苏州街，左走是水木自亲码头、长廊，再向南是十七孔桥，我们怎么走？” 慕容轩更讪讪道：“严书记，说来惭愧，北京倒是跑了几次，好好游玩的时间并不多，我是哪里都不熟悉，还是听你来安排吧。” 严华喜欢人少的环境，就决定走十七孔桥，西堤漫步去。嫣然一笑道：“现在景区人多嘈杂，往人堆儿里去，没得破坏了心情，我们先去湖心岛转转吧。” 过了十七孔桥，就是南湖岛，风景是湖心岛最为优美的，岛上有涵虚堂和龙玉庙等古建筑，严华、慕容轩结伴而行，看了殿阁里挂的慈禧书写的福字，慕容轩感慨道：“慈禧但从字上来看，也是有文化底蕴的，怎么也想不到丧权辱国上去。” 严华也幽幽道：“女人当家难，大清朝风雨飘摇之际，慈禧能怎么样来维持，说到底一代女皇武则天那样的女人，千古也就一个啊。” 从岛上高处向外眺望，湖光山色尽收眼下，严华不禁抒发历史之感慨，慕容轩宽解打趣呵呵道：“严书记就有一代女皇的气势，论治国才干，你比起来一点也不差啊，你当真做了女皇，我可要跟随的了。” 严华回眸一笑，格格道：“我做了女皇，能由你这样陪着吗？先要这个。” 严华用手比喻成剪刀，口中“咔嚓”了一下，慕容轩明白那是要阉了做太监的意思，xiashen竟然莫名地有了一些反应，西裤单薄担心出丑，就侧了身，不好意思道：“做太监我是不干的，讨价还价做个丞相可以吗？” 严华呵呵打趣慕容轩，道：“那你的意思，将来是有意要问鼎总理喽。”慕容轩不敢奢望，道：“能把沿江治理好，我已经勉为其难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没有老领导提携，我还在开发区潦倒着呢。” 严华不想继续下去这郁闷的话题，一边袅依下山，一边道：“慕容轩，这个湖心小岛，我留意的倒不是四周风景如何如何，而是有一条小道，我带你走走，看你会不会有我一样的想法？” 这条小径沿湖鹅卵石铺就，汉白玉栏杆圈护的，雕刻的精美华丽，整个小道装扮的，很有曲径通幽的意境。慕容轩就幻想尽头，一定是风景这边独好。 严华的话也不多，看着粼粼碧波的湖水，怅怅的，等到了尽头，宛然是一米宽的砖砌墙，堵的高高的，赫然死胡同一个。慕容轩心意阑珊，吸了口气惊奇道“怎么这样设计，美景残缺令人扼腕，美中不足啊。”严华早知如此，一点不惊诧的。 严华嫣然笑道：“慕容轩，有所感触吧，刚步入小道，我们期望着尽头能有一片美丽的风景，毕竟小路华丽的铺就，太过完美，期望不免就高，可等到答案，失落就分外被放大了，很多人游览颐和园，留意的是佛香阁、智慧海、四大部洲、青宴舫、苏州街，我就特别钟情这条环岛小道，这和我们人生道路很有类比啊，顺境未必就是坦途啊。” 慕容轩微笑听着严华的心声，心道，不是身临其境，谁还能感受到颐和园还有这条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呢。 慕容轩也怅怅的，道：“严书记，难道你真的有回北京部委任职的打算吗？” 官场最为隐秘的就是官职的升迁，严华张了几下口，才开了口道：“一般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兼省委常委的，回zhongxuanbu任个副部长还是可以的，临海算岭南省的第三大城市，市委书记也不兼省委常委，难度还是有的啊。” 慕容轩就知道严华向上运作的目标了，这样升迁也太过迅速了，难度也是当然大的，严华至少还要在羊城镀金一年左右吧。见严华有些感伤，也郁郁不欢，心里想，自己刚进步做到市委书记，严华又是要一马当先，始终是高自己一级啊。 严华见慕容轩有些失落，就转换话题道：“慕容轩，闲暇之时多跑跑首都，你的视野还要再大些，羊城市书记到北京跑得很勤，羊城市也没见他政绩做的多好，可谁说不出他什么。” 慕容轩叹口气道：“蓝省长那里我已经很不安了，罗部长那里还有莫名啊。” 严华诚挚道：“我们在京城有联络会，下次轮到我安排活动，你来吧，我引荐一个人给你认识，他可是通天的人物，李老国事繁重，有些事情是不好打招呼的。” 慕容轩脸红了红，稳住了心神，是要走狗屎运一般的心神，故作轻松道：“呵呵，我可玩不转你们北京的圈子，他是做什么的？” 严华沉思一下，说道：“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句话，他的背景深不可测。他在北京甚至全国的官商各界，据我所知，还都没有办不成的事，我们联谊会的朋友圈里，都服他的能耐，但他自视甚高，平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若能对你以朋友相交，比起我的能力强上百倍，保你十年之间，又是一个局面。” 慕容轩忍不住吸了口气，心叹道，在羊城呆着，竟是井底之蛙了。 又听严华道：“**旗下有高速公路，你们沿江新立项的环江高速倒是一个契机。” 慕容轩皱眉不语，良久才道：“严书记，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相交，不是我慕容轩的风格。” 严华呵呵一乐，摇头对慕容轩道：“只要你沿江公平招标，我说的那个人就会稳妥中标，我还担心他看上看不上你沿江的工程的，据说他现在在沙特也有工程，能不能合作，也要看你们的机缘了。”< 279.第278章美女同行（3） 慕容轩放下心来，呵呵道：“你们这个圈子是不是都是北京人，我怎么感觉有些世袭权贵的味道，用通俗话来讲，是不是传说中红墙内**。” 严华却一正容，说道：“大家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论起源头倒是hu南人的圈子，也不拘是不部委大院，还是红墙子弟，父辈交情加上发小情深，多年积蓄下来的人脉关系，没有你们复杂，也没有你们简单，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明白的。” “hu南人？我怎么没有听出你和你的几个朋友有hu南口音啊”慕容轩有些惊愕。 严华神圣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景明楼，幽幽道：“hu南人，从1949年tianan门上那句浓厚的hu南话后，几代下来，京城文化侵染也就带京腔京韵了，八旗子弟入了关进了京不一样吗，只是我们hu南人没有败落，百年前的日本人都明白：他日左右爱新觉罗氏之命运者，必为hu南人。原话的意思是：“中国十八行省中，富于战斗力、挈实勇敢，真可用者，以hu南为第一；其次为河南；再次为福建、广东。”hu南人有主宰中国百年之运，我外祖父就是hu南人，可惜老人家**一生，却没有熬得过一场wenge浩劫，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我都没有机会领略哦。” 严华回忆不堪回首的家族历史，不由真情流露，眼里隐隐泪光闪现，慕容轩始终很神秘严华的家族，始终不知底细，就鬼使神差的默默递过去手，严华犹犹豫豫的把手放在慕容轩手中，慕容轩眼睛里含着友谊，也含带着共鸣，又有些超越友情的东西。 严华凝视了一会，耳根莫名其妙红了，羞羞低下了头，慕容轩心头越发柔柔的，带着笑意，勇敢把胳膊圈了上来，严华娇羞妩媚，美艳动人，欲迎还拒的轻推了两下，也就顺势柔顺地靠进了慕容轩的臂弯，两人虽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昵，但心境空灵，已是物我两忘融在了一起。 昆明湖上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天空，景色分外的美，两人沉浸在这夕阳晚照的风景里，同时也成为湖边的一道优美的风景。正如你站在湖边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船上看你。夕阳装饰了你的柔情，你装饰了别人的意境。 一张薄薄的窗户纸捅破后，慕容轩和严华话少了很多，眼神凝视间，涟漪不断。身为官场中人是孤独的，上下级同僚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交情、友谊可言，唯有利益取舍，构成了最为稳定的关系框架。 慕容轩和严华惺惺相惜，却是个特例，如果单以lieyan来讲，慕容轩素来不缺男女私情的，一向情场纵横，不乏盗帅楚留香风采，虽也能暗夜扪心，检讨自己，为用情不专而自责，怎奈时也命也，动情时，也就该死吊朝上，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严华平时惯了冷面冰心、孤傲自赏，做了市委书记更威权赫赫，是羊城官场出名铁娘子，临海官场无不望而生畏。在男女感情上冷漠多年，心如止水，怎奈遇到慕容轩英俊倜傥，知心妙趣的同事搭档，由相惜默契到情牵梦萦，市委书记杀伐决断外衣之下，是那颗倾慕的心，在烈火与矜持之间徘徊已久。 从上次春节在长城饭店与慕容轩有了yiyeqing深后，女人情怀更是纠结不已，难舍难忘，之所以运作回京任职，她也并不是单单为了升职，也为及早离开羊城官场，mingan之事定有mingan之人，她有把一切扼杀在萌芽的决心，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天色渐晚，严华还在园子里恋恋不舍，颐和园西堤，妨照的是杭州西湖苏堤，两人走起来感觉情长路更长。 直到慕容轩腹中咕咕几声，破了情意绵绵的情调，严华莞尔一笑，看了慕容轩一眼，在慕容轩尴尬嘿嘿中，两人才驾车回长城饭店。 在长城饭店西餐厅进了餐，游玩时，天热加上激动，两人都出了一身臭汗，也就不怎么耽误时间，饭后慕容轩就回自己房间冲洗了，对着镜子吹干头发，才过来到严华房间坐了坐。 严华也是刚冲过澡，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松，带出些飘逸感觉来，应该也是吹了风。还喷了点什么品牌的香水，很富youhuo力，有了下午相拥的经历，在慕容轩热烈逼视下，严华玉面不禁娇羞泛了红。 严华掩饰着一些不适，嫣笑着道，“慕容轩，我给你削个梨，润润嗓子”，说着“北京天气里，还是秋天好些，中秋之夜，在颐和园游船上赏月最有情趣”，一边起身在吧台水果篮里，挑了个梨，取了水果刀，熟练的把一个大雪梨一刀进行到底，果皮是连连不断。 慕容轩笑看着，打趣道：“现在鄙人不就是在赏华月吗？”严华嗫起嘴，用水果刀在空中小李飞刀的比划一下，慕容轩一边呵呵做出接招的架势，一边指着吧台琳琅满目的酒水，道“你这个吧台里，很多洋酒没有见过，还不如我们俩喝一杯。” 严华扑哧一笑，连摆手道：“得，上次你喝多了，跑到我这里来，逼着我换了房间，你还有没有印象啊，你要喝酒，我不奉陪，谁知你是不是要故技重施？” 慕容轩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那次真喝多了，主要是北京太冷，冰天雪地里喝了那么多，还真不习惯，我也不记得怎么和你换的房间，只记得在卫生间吐了好多酒。” 严华听的涨红了脸，又下意识呕一下捂了口，她是有洁癖的人，忙止住慕容轩的话，提着雪梨慢慢递过来，嗔道：“吃你的梨吧，别说那些叫我恶心的话，还从没有人吐过我一身呢。” 慕容轩接雪梨的时候，心早已是rela把持着的，手越发滚热发烫，不好意思掩饰内心的窘迫，连道着“谢谢”。严华缓缓地送过手来，见慕容轩目光热切的，想着上次也是这个房间在了一起，难免带了一丝慌乱，两人走神都失了手，手碰了下，就不自禁握在了一起，严华的手却是凉凉的。 两人都不禁微微抖了一下，彼此笑了笑，严华要松开手，慕容轩却扯着不放，挑着嘴角微笑着，提起一直萦绕不解的梦，aimei道；“上次我住这个房间，是你帮我脱得外衣吧？”慕容轩有luo睡的习惯，可出差住酒店，从来是要穿neiyi的，上次的第二天，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所在。 严华芳心大乱，脸色红润如酒后酣态，好像房间空气突然稀薄了，有种无法呼吸的酸软。严华身子莫名微微发抖。慕容轩扶住她的肩头，要拥抱住她。 严华抓住他的手，说不清是推还是捏，说不清是迎还是拒。“严华，我，我，谢谢你。”慕容轩口中言不达意，声音激动的发颤，带出些结巴的味道。 慕容轩和严华这番折腾之后，两人都感觉很不错。 完事之后，严华人面桃花，本来慕容轩要抱在一起静静躺了会儿，可严华是有洁癖的人，坚持自己去冲洗了，又叫慕容轩冲洗去。 慕容轩打了浴液，不禁想起严华很xinggan的一面，也很有风情，别有一番不同的风味。好久好久没有liangxing生活了，不自觉又想入非非，严华见他出来，望一眼慕容轩，抿着嘴巴笑。 两人又像八辈子没见面似的，一番柔情蜜意，吻得气喘。 慕容轩便说：”不好意思了严华书记，要憋死我了！”严华只是笑着，任由他慢慢地、、、、、、 从浴室里出来，慕容轩看到了严华穿着很薄的****躺在了沙发上。 见慕容轩走过去，伸出手来一把将慕容轩给拉了住。 “这么快?”不知道严华干嘛这样子问慕容轩。 “一看你容光焕发的，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的活动多呀！”慕容轩这是随口说道。 其实女生是很感性的动物，所以很多很多女人都喜欢听男人给她们说好听话。 即使很有才情的人也不免会落入俗套。 严华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也没有质疑，她并没有说话。 于是慕容轩开口问了道：“大美女，今天玩儿的挺累的，要不要给你按摩按摩？” 她笑了笑，一把将慕容轩给拉坐在沙发上，慕容轩都还没有坐稳，她就将手给搭在了慕容轩的肩膀上面。 当时慕容轩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严华这个可爱的女人是不是吃了药，今晚上表现得比以往都更要热情。 对于此，慕容轩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戏还是得做，所以慕容轩问了她道：“最近慕容轩新学了一个解除疲劳的花样，你要不要试一下？” “啥？”听到有新花样，严华停下了手中的小动作问了道。 慕容轩带着严华去冲了一个澡，然后带着严华出来按摩。 当慕容轩小心翼翼地在将严华的、、、、、、 慕容轩由衷的赞美了严华道：“你真漂亮，看得我都、、、、、、”< 280.第279章美女同行（4） 慕容轩的“盗心术”告诉自己：“拍马屁一定要诚恳，虚情假意是大忌，千万不能够这样子。即使严华是自己的老相识，但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把她是一个女人给忘掉。女人的心思是永远也猜不透的！” 见严华那样子，慕容轩低下头轻轻的、、、、、、 这时严华再也沉默不住了，她亲昵的推开了慕容轩假装生气道：“慕容，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对于女人欲拒还迎的伎俩，慕容轩早就司空见惯了，不过慕容轩还是假装有些失落地对严华说道：“严书记，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长得太漂亮了。我忍了半天但实在是都忍不住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 “来吧！开始吧！”严华知道慕容轩这小子在说奉承话，但她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心花怒放的， 在听见慕容轩说的这番肉麻的奉承话之后，严华还是乖乖滴、、、、、、 慕容轩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精油抹在了手上，抹均匀后，先是给大美女严华按摩起来了。 慕容轩按摩了一会，可能有了一定的效果，严华忍不住地问了慕容轩道：“这是什么精油，按摩起来让人感到还ting舒服的？” “还魂精油！”慕容轩笑着开玩笑说了道。 “这个力道行么？”慕容轩脸红心跳地问道，此时慕容轩心里面却是偷乐得不行的。 可能是最近严华的压力也有点大，所以此时慕容轩看到的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可爱的情商颇高的白富美，更像是一条躺在案板上的死鱼。 要是以往慕容轩肯定会、、、、、、 只不过现在严华情绪并不高昂，这样贸然出手，肯定是一顿臭骂，得不偿失。 所以慕容轩还是规规矩矩的将手心的精油给打均匀、、、、、、 起初严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倒是反应得蛮快的，马上又恢复了女王气质，慕容轩倒是无所谓的，慕容轩早就习惯了！ 忽然严华清了清嗓子，挑衅地看着慕容轩问了道：“想不想继续按摩？” 慕容轩笑了笑，心里面暗想道：你刚才不是装么，现在不也一样贱兮兮的求我慕容轩！ 不过慕容轩嘴上可不能这样子说，慕容轩是这样子说的：“您是大美女，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说了算！” 果真，严华很满意。 她终于笑了笑，然后语气也比刚刚温和了些，她跟慕容轩说了道：“我就喜欢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慕容轩笑了笑朝着严华甜甜地说了道：“谢谢大美女，我今晚上会好好为你服务的！” 严华半开玩笑地拍了拍慕容轩满是精油的手说了道：“要是伺候好了，我这次在京城里会给你好好活动活动的！” 慕容轩笑了笑说了道：“谢谢美女！”其实当时慕容轩心里面想的是，你肯定会为我慕容轩好好活动的，即使没有今晚“亲密接触”。 但是慕容轩哪里能明说？象严华这种正处于上升期的美女高官他还真是真的罪不起的。 不过严华是极其聪明的，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慕容轩心里面的想法，于是她跟慕容轩说了道：“慕容轩，你的事情不同别人的事情，但凡我严华能够帮到你的地方，我肯定会给你尽力的，在这个问题上你就放一百条心吧！” “严华，你的心意我懂！”慕容轩真诚地说道。 不过严华马上就变了语气说了道：“慕容，既然你在官场上混，应该知道这句话吧——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它就一定不是你的。” “我知道的。”慕容轩说。 朦朦胧胧中慕容轩看到了严华脸上一丝狡黠的笑容，此时此刻慕容轩才敢凑到严华的耳畔说了道：“慕容，亲爱的，我好喜欢你、、、、、、” 严华美女四十出头，长期在官场上浸淫，但由于她所处的社会地位，一般的男人，哪怕是非常杰出的事业有成的成功男士，面对她的美艳也只能是望而却步。 你不要看她在岭南官场之上，在那一群以男人为主体的高官团体里混得风声水起的，甚至于许多冠冕堂皇的官场成功人士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大家都知道，严华这位美女市委书记来自北京，有着深厚的官场神秘背景，对严华是恭敬有加，甚至是见了严华退避三舍的，面对严华高傲冷艳的面孔，大家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心情去主动追求这位美女书记呀！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严华这位大美女长期以来高不成低不就的，无法过一种正正常常地男女之间的谈恋爱居家过日子的生活。唉！高处不胜寒呀。又有谁知道严华这种女性高官内心世界里的苦衷呀！ 但无论如何对于严华这个年龄的漂亮女人来说，生理上的需求还是有的，而且有的时候还相当的强烈。 这样就造成了严华这种典型的yuqiu不满的女人，没脱衣服以前一副高贵冷艳相，但是当慕容轩和她兵戎相见，雨水交融之后，她所有的骄傲一刻之间全都瓦解了。 慕容轩之所以将严华美女看得特别重，不光是因为严华美女身材、皮肤保养的好，对他慕容轩的真心也绝对是一大特色。 此时此刻的严华美女脸色已经酡红了，慕容轩甚至发现她看慕容轩的眼神都变得imei了起来。 慕容轩笑了笑，问了她道：“感觉怎么样？” “嗯！”严华美女毕竟不是十**岁的妹子了，再怎么开放那也是表面做出来的，其实她的骨子里面保守得很，所以她回答的声音不太大。 “您有什么要求您可以尽管说。”慕容轩嬉皮笑脸地提醒严华道。 但严华在听了慕容轩的话后，只是跟他说道：“我、我、、、、、、” 这一通事后，慕容轩绝对是透支了他的体力。<g上，拉着一张毛巾被盖住自己的身体，看着筋疲力尽的慕容轩痴痴地笑。 官场之上的严华端庄中透着一股儿威严，有谁会想到这个美女书记还有现在这般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模样。<g来，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走进卫生间里，她打湿一个热毛巾，走到慕容轩身边柔情万种地给慕容轩擦了擦，然后又害羞的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般的对疲态尽显的慕容轩说道：“慕容，说老实话，我们俩儿能在一起真的好不容易，对此我严华是知道珍惜的，我希望你也能够珍惜我们之间情谊。我也给你交交底吧，这个阶段我在北京也做了不少工作，中组部那里基本上已经通融好了，岭南省委高放书记那里我你也给他谈过了我的想法。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我争取在今年年内就回京，可能会到中组部任副部长。到时候，你的事情说不定我还能够为你说上点儿话呢！但是慕容，说到底，无论是在岭南的官场也好，在北京的官场也罢，有好些事情不是你我这些人能够任xing随意的，我们不得不慎重些，实际上你我之间能够保持现在的这种状态，这样我严华都已经很知足了。我也不奢求什么了，我离开岭南省之后，你自己在那里也要处处小心为妙，特别是你现在正在进行的那个dahei除恶行动，牵扯面太广了，这就不是你区区一个慕容轩市委书记能所左右的了，这就像是一张大，你动了纲，但你拉不动中的鱼。因为，里的鱼实在是太多，也太大了，你是来不上来这张的。弄到最后，很可能是鱼死破，难道说这就是你慕容轩所希望看到的结局吗？” 慕容轩被严华温柔而又实在的话语感动着，还没有来及说些绵绵情话，此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响个不停。 慕容轩一看手机，是他的专车司机林双城打来的，一按接听键就传来不祥的声音。 林双成声音微弱，呼吸却急促，“慕容书记，刚才我在市委门口遇袭，一号车被枪打毁了，市委值班武警牺牲一名，向您报告。” 慕容轩忽的坐了起来，也不管全身chi的，急道“林双城你受伤了吗？几个歹徒，快通知张局长抓捕啊。” 那边林双城冷冷吸口气道：“慕容书记，我没事，车炸的时候被震了一下，幸好我有配枪，三个杀手出乎意料，被我杀个措手不及，撂倒两个，跑的那一个，抢走了执勤战士的一枝半自动步枪，有嫌犯尸体，这案子很好查，慕容书记，这是冲着您来的，您要注意安全啊。” 慕容轩急急的要拨出几个电话，可不断有电话打进来，话筒里不时警笛鸣响，公安局长张军、政法委书记、组织部莫名、市长卫忠，此起彼伏的电话，通报着情况。一边的严华拿着雪白的毛巾，已是目瞪口呆，这那里是刚刚的温柔乡，都成 281.第280章美女同行（5） 接听完那通电话，慕容轩苦笑看着严华，严华关心地问道：“慕容，怎么了，你的车遇险了吗，是不是被伏击了，还是稳住想想再说。”<guang也顾不得了。 思考了良久慕容轩给政法委书记打了电话，在政治权衡下不了决定前，还是低调处理吧：“郑书记，我想了想，一号车袭击案件，还是定性为黑社会分子袭击武警抢枪案吧，实情通报会使dahei大局复杂化，引起非议，我慕容轩都已经被报复进去了，一线的同志呢，谁不是有老有小的呢？” “慕容书记，我明白了，我建议市委更shenru些，把幕后的老虎打进去，不然谁知道下一步对您还有什么阴谋，我们掌握的罪证是已经足够了。” “我不是没事吗？市委有市委的考虑，总而言之，dahei工作前期酝酿铺垫很重要，我们不是在搞政治作秀，郑书记，你身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沿江市dahei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组长，还是要有群众观念，dahei除恶专项斗争一步步的开展，要充分发动人民群众踊跃检举、揭发、控告黑恶犯罪，dahei不能仅仅依靠政法机关，还要有广大群众参与，我们工作才能主动些。” 慕容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在自己没有把握平衡上层政治派系利益下，他还不能贸然拿下李建林的，毕竟这些人物幕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上层关系。郑书记却听出些群众路线意味了，不敢再说什么了。 就目前沿江掀起的dahei风暴，已经扯开了沿江多年的遮羞布，整个羊城都得以看到沿江黑社会问题严峻性，这些未必不是羊城其他地市的共性，黑社会与官僚阶层、经济部门交叉感染，极富复杂性，其间是盘根错节的关系，涉及到了行政资源、经济资源。 慕容轩dahei开始以来，除了几次在常委会上，高调表态发过决心，媒体之上很是低调，可已经处于风口浪尖，备受外界瞩目了。 至于沿江dahei能走多远？或许最大考验着这个年轻的沿江决策者，以慕容轩的政治智慧和眼光：天翻地覆的**式dahei，只能是乌托邦的想法，沿江的黑社会“保护伞”能打到哪个层级？是否设置有级别限制？这些问题都困惑着他。 祸事突发紧急，在沿江顾忌舆论叵测蜚语，慕容轩可以暂时封锁消息，但对省委还是要汇报，让省委知道个底细，慕容轩联系shengwei书记专职秘书姚磊后，向省委高书记做了详细汇报，毕竟涉及命案，牺牲的还是一名武警战士，又丢了枪，公安部要挂牌督办的。 高放听后沉默良久，“慕容轩书记，沿江dahei也有一段时间了，搞个成果展示，省委要调研一下，你部署了另行汇报吧。” 这是一种支持的态度，dahei以来，省委主要领导还没有亲临过沿江，省委态度无疑就是给整个官场舆论定了调子。 “高书记，张军同志的dahei工作，是绝对出色，我回去就部署战果汇报，请省委检阅我们的工作。沿江警方目前已经打掉五个较大的黑恶团伙，首犯杜锋等人已经落，大部分成员被擒，部分成员已投案自首，对漏犯罪嫌疑人，警方正在展开域内外缉捕。其中，五个首犯都是行业内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并且杜锋还曾是沿江市人大代表，沿江市委的压力很大啊。” 高放能感受年轻的慕容轩顾虑重重，宽慰着道：“这样吧，我让秘书长和廖凯同志去一趟沿江，了解了解沿江的难处，你在北京要好好汇报，先不必着急赶回来，guowuyuan扶持的国家乙烯项目，是我们省今年关注的十大项目，80万吨乙烯项目在羊城省投产后，至少可实现年销售收入100亿左右，创利税至少60个亿。这对于大项目匮乏、地市国有企业均面临破产改制的羊城，无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省委很重视啊。” “谢谢您高书记，我一定不辜负省委的托付。” 慕容轩很清楚乙烯项目的意义，据莫名沟通中石化羊城分公司的关系，得来的内部信息，国内现有的乙烯生产能力为600多万吨／年，加上目前各省正扩能改造的项目，也不超过1200万吨，仍需大量依赖进口。 估计在2009本年，乙烯年需求量将达到1500万吨，而国内产能仅能满足需求的5成。省委当然支持慕容轩奔波在北京了。 春雨润花后的严华娇慵入梦，慕容轩还没睡意，眼睛却闭着。看上去像是睡得很沉，而他的思绪却是千转百回。他脑子里想的是很形象化的场景，就像是美国动作大片爆炸的场面，自己是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啊，一号车已经被打毁，如果自己身在现场，不堪设想。 如果生命是一个数字1的话，金钱财富、权力地位、家庭、朋友、qingren就是后面一串的0，1没有了的话，自己最终是一场空空啊。 他想今晚这同一张夜幕下，市委执勤武警战士，和那两个歹徒已成三具冰冷的尸体，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了；司机林双城也是侥幸负伤，住了院，如果没有枪支还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本来最应该消失的自己，现在却同严华相依相偎，卿卿我我；他暗自庆幸自己又过了生死大关，对手呢？没有干掉自己这个一手掀起dahei的市委书记，这会儿在密谋什么？ 慕容轩一想到这些就有一些激动，他想着想着禁不住全身的血往头ding冲，呼吸急促，感觉到两边耳根发痛，才知道自己一直紧紧咬着牙齿。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慕容轩终于平静了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暗暗下定决心道：这场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该死鸟朝上，要dahei就要打个彻底！打它个稀巴烂！ 凭着直觉，慕容轩知道，省委高书记来沿江调研，只要dahei成果综合一下，彻底抖出来，他们的尾巴就会露出来。 沿江一切黑幕就会大白于天下，他们也就完了。连带出来的市委常委、人大主任李建林，也就没事也得有事了。 为首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拘，两人负案累累，形式上俨然是沿江黑帮龙头，迟早也要咬出原公安局长梁天明。 在沿江，谁都知道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身在官场，却一身江湖习气，和这些人打得huore，平时太不按照套路出牌，那么沿江市公安局内部，还会有多少人要被带出来呢？ 这就不难理解要置于自己于死地的原因了，恐吓不成就下毒手。而现在至关重要的困惑在于，如果有案子涉及沿江原市委书记钱葵，慕容轩是否还有一打到底的勇气，如果那样，难免慕容轩在羊城官场的口碑就完了。 一个忘恩负义，不讲道义如何承担。再者，如果李建林咬出更高级别省级领导，恐怕为难的还会有省委。 至于对慕容轩难免是毁誉参半，当然官场中人看上去修养都是很好的，不会随意评头论足某个人。他们要么沉默着工于心计避而不谈，人前人后似乎不屑提起他的名宇；要么提起他就摇摇头，觉得此人是个麻烦，天生反骨，一路走来反了ding头上司的领导数个，以后不可共事交心了。 哪怕是那些自谓率性大炮式的官员，多半也只会说：慕容轩这个人，爱折腾，会干事，谁也招惹不得！ 就是沿江官场的牛鬼蛇神，真的罪该万死，也会有人照样会为他们扼腕叹息，毕竟同朝为官多年，交际复杂，感慨：这些培养多年的沿江干部是毁在慕容轩手里啊。 慕容轩虽然思想上感觉进退维谷，可是他绝不在意官场几条疯狗乱咬，狂骂的，做什么事情在中国不是很难的，论事小有小的得难处，大有大的苦衷，羊城报的王主编上次不还是说，偶尔写点娱乐的东西，也是有疯狗跳出来说三道四的吗？ 何况他是在整治乱局，从布局dahei开始，慕容轩就没有任何放人一马打算，此次以后，更是要刺刀见血了，只要一有机会，那些人必然还会对他下手的。 这件事上，无论讲做人之道，还是讲为官之道，都容不得他心慈手软了。当然参考一下蓝省长的建议，更会好些。<g洗漱忙碌开来。 严华却歇息的甚是香甜，一觉直睡到慕容轩唰唰淋浴才梦醒过来。<g边端详自己，顿时感觉hunshen上下不自在，羞羞的拉了拉夏凉被，掩饰了luolu的修长g。 两人去蓝省长家倒是自然随便，慕容轩知道蓝省长秉性，是要早起锻炼的，就不顾早晚的打了个电话，“老领导，我是慕容轩啊，昨天抵京太晚，没有贸然打扰您，现在我过去蹭个早点吧。” “呵呵,慕容轩啊，你还客气什么，昨天来了再晚也该来家吗，住我这儿就很方便。对了，是住你自己这儿，什么也别说了，赶快过来，你阿姨打的新鲜豆汁儿。”< 282.第281章美女同行（6） 这边慕容轩和严华两人，取了黑色军牌宝马，说去就去了。 蓝省长头发寸短，灰白相间，脸还是精瘦，精神矍铄，目光犀利深邃，正在院子里，有板有眼的打太极。 “老领导好啊”“蓝省长好，现在登门拜访，您多包涵啊”，蓝省长心情很好，收了手，哈哈道：“哟，严书记啊，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不细看我还以为是慕容轩媳妇儿呢。” 严华脸一红，随即不依不饶嗔怪道：“蓝省长，你是变相说我过去打扮的很丑吗？慕容轩在我面前说话总没有个正经的，我现在总算知道师出何方了？” 一边的慕容轩不好意思搔了头陪着笑，老家的小保姆很勤快，忙接了慕容轩严华手中的礼盒，大家这才亲切握了手落了座，蓝省长听严华的话，高兴的脸色放了光。 慕容轩也算他这名师出的高徒，自己的得意高足，以34岁出任了地市市委书记，当真了得，严华这句话算是挠到痒处，呵呵点点严华道：“严华女娃儿，一口伶牙俐齿，你这一句话把我和慕容轩都扫进去了哦，咦，你怎么和慕容轩一起来的啊。” 官场女性的优势在于，在上级领导面前，说点出格的，适当撒个娇耍个赖，都是允许的。 严华笑道：“我啊，第一呢，是代表临海市的同志们，来看看您这老领导；第二呢，是为乙烯重点项目，我和慕容轩书记一起跑跑，项目落实在羊城省，保证沿江临海双赢。再者也为老领导您这儿的新鲜早点，我们可是蹭饭来的哦。”严华回答的很乖巧。 蓝省长就忙呵呵喊老伴儿，赶快张罗着早点，粲然笑道：“严华会说话，一二三都成指示习惯了，不过是不是你这第一第二本末倒置了呢，能顺便看看我这退养的老家伙，我也就很知足喽，慕容轩啊，沿江和临海联合做国家乙烯项目未尝不可，临海现有的乙烯配套化工企业很多，沿江就不要重复再建，沿江方面可以提供土地，发挥靠近羊城东区的交通优势，突出资源大市的地位，和临海化工企业形成产业链，利益共享，好很好啊，我看有戏。” 严华见蓝省长赞成，脸色喜滋滋道：“老领导，有您把过脉，我就放下了几分担心，只要有可行性，剩下的也就是操作层面的问题了。” 蓝省长是羊城省的工业专家，吃透了政策和羊城的工业情况，他点了头，操作就更有把握了。 慕容轩心却不在这上，落落寡欢的。 蓝省长对慕容轩性情心知肚明，慕容轩就是他在官场一个足以自鸣得意的作品，虽然用提前两年结束大权在握的政治生命，来换取了慕容轩提前上位市委书记，他却没有半点心疼后悔，就站起来背手走了两步，拍了拍慕容轩的肩膀，肃然道：“慕容轩，有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在沿江做的很对，有些情况我也理解啊。” 毕竟有严华在场，蓝省长还是含蓄些，也只能这么说话了，严华何等人物，自己吃好了，就去和蓝夫人攀谈了有意避开了。 蓝省长就放开了讲，皱着眉道：“慕容轩，没想到沿江那边，不到一年弄得这么复杂。处级干部shaunggui了好几个，水真的很深啊。” 慕容轩苦笑着，把自己一号车遭到伏击，以及省委的态度说了，蓝省长惊道：“是吗？好险，我是离开权力中心了，竟然没听到一点风声？” 慕容轩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是我让沿江方面暂时封锁消息了的，透漏出去，太骇人听闻了，不知道又要造出什么谣言来，那些黑帮杀人、敲诈、绑架、贩毒、高利贷、qiangjiang样样俱全、无恶不作，我不dahei沿江谈何发展，老领导，难啊。” 蓝省长忧色道：“省委到沿江调研dahei，只怕下一步沿江问题会更大。” 慕容轩忧色点头道：“那个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已经确定的犯罪有qiangjian，其中还不乏younv，贪污受贿，为黄赌毒的银座会所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杜锋提供保护，魏束命案线索指向幕后就是他操控的，他和李建林是涉案金矿煤矿的老板。” 蓝省长握紧拳头，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国骂，又用怒其不争哀其不兴的眼光看着慕容轩，有些逼视的味，狠狠道：“为什么不shaunggui了？” 慕容轩有些胆怯老领导的目光，对于蓝省长的误解，他能够体谅，他不能说自己不比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自己圆滑也是一种策略，也是一种需要。 他也不能说，现在在羊城如果自己走了背运，自己身后靠着住的能是蓝省长，还是钱葵，一个最后扶了他上马离开了羊城官场，一个现在已经隐隐的，味道不对了。 慕容轩甚至预感自己有一天会同钱葵反目，原市委书记程克利醉后吐的真言，林娇娇低价在沿江取得十几处采矿权，自己私下让黄平一一落实过了，是千真万确的。其中有无利益交换还很难说。 还有以钱葵魄力，怎么会容忍那么一个江湖黑道味十足的人，在沿江一直做公安局长呢，难道自己执政水平会在官场老到的钱葵之上吗？ 如果真的与钱葵反目，他本人道义上无可指摘。可不知为什么，想到真有这一天，心里还是虚虚的，他生怕羊城官场说他是个白眼狼，说他天生反骨，这也是他顾虑之处，难言之隐。 慕容轩困惑着，连叹着道：“老领导，那个家伙做了十一年沿江公安局长，跨了四任市委书记，不会是我慕容轩独独眼光独到，能看出问题来吧。沿江黑恶势力危害多年，原先的市委书记，要不然不敢打，要不然是怕打不到狐狸还落身臊，要不然是知道打不得。昨天我也险些遇害，另外，针对我在沿江的dahei，目前整个沿江官场，甚至羊城官场还有几种说法，有什么‘慕容轩作秀’说，什么‘慕容轩适可而止’说，还有什么‘慕容轩见好就收’说。” 蓝省长震惊了，心痛了。他有过这样的心痛，他的心腹爱将，一个闪失，就折在dahei一线上，给自己终生的情感上，造成难以抚平的伤痕。 如今见得意弟子慕容轩，本应该年轻有为、fengliu倜傥，春风得意的在沿江市委书记任上做事，却弄得如此落寞困惑。 能独立承担着沿江dahei大局，已经勉为其难了，如果年轻故作老成还会有些痕迹，而慕容轩的年轻老成，却丝毫不着痕迹，这是忧心时局，谋划大事，运作权力格局的见证。 蓝省长思索着，步步忧心，前思后想了良久，慕容轩目光随着蓝省长转了好几个圈，想不到蓝省长离了题目，呵呵道：“慕容轩，听说你很少上李强省长的门，却和高书记走的很近啊。“ 慕容轩有些脸红，明面上他本人确实是不怎么去李强省长那里的，避嫌需要吧，市长卫忠可是高书记的嫡系。 慕容轩支吾道：“市委书记党务工作多，自然联系高书记就多起来，李省长那里，卫忠走动多。” 蓝省长摆了手，老到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很明智，高书记和李省长掰过手腕，在羊城我就担心你面面俱到，走平衡木路线，那是不是高手就玩不好的，还是本本分分的，记住谁是今天的一把手，你就听一把手的，跟一把手的，你走不动的时候，自然有人替你说话。现在没有人给你打招呼，是因为你做的火候还不到，不足以触动省委的那根神经啊。” 慕容轩心里得到了答案，如果听不懂蓝省长的语意，他就白跟了蓝省长一场了，慕容轩就毅然道：“我明白了，老领导，我回去就布置，shaunggui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就是天我也给捅破了，我倒要看看沿江dahei能打到什么级别？能涉及高层到什么程度？到时候我想会有人打招呼的。” 蓝省长听了哈哈大笑。 那边严华和蓝省长夫人格格笑着，聊着天，喂鸟看鱼，这个旧宅子的构成，有它的独特之处，慕容轩的一大，和蓝省长住的一小，本来是一个大四进院子，为了便于出手，原旧宅子的传承人，就人为地分成了两个，想不到最终被慕容轩一个人买了下来，特意做的分割，倒显得多余。 大院院落宽绰，用青色方砖铺地，布局疏朗别致，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连接彼此，有雨有雪之时，起居也十分方便，面向胡同的偏门有照壁，四周用砖雕装饰，中间留空之处绘有寓意福禄寿的画，颇有文化意蕴，也为遮挡外面窥视，增加院子的mimi性。 院落里是老北京爱种的各种花：有丁香、海棠、榆叶梅、山桃花，向里二进院后的垂花门处，被改成了仿古双面可以加锁的木门，将大院小院分割开来，慕容轩这边的大院，蓝省长利用闲暇植树栽花、饲鸟养鱼，把一个院子搞的花木扶疏，幽雅宜人。 蓝省长住的这边，种的却是些青菜之类。慕容轩严华看了，都呵呵笑了。 “老领导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有您时间侍弄这些青菜花草？”严华好奇道。 慕容轩却道：“老领导院子有家政公司打理就行了，不要太辛苦了，这个假山以前可没见照片上有吧。”< 283.第282章美女同行（7） 蓝省长得意的笑着说道：“慕容轩，你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退下来就要有个退下来的样子，摆弄花鸟虫鱼也是修身养性，不该管的去管，不该说的去说，会给干事的同志添麻烦，我平时也就看看书画展览什么的，还好，北京文化活动多，很少空闲着。” 蓝省长一点不是在撇清，大权在握时退养下来难免恋栈，现在当真已是心态平和。 慕容轩和严华两人还要去约人拜访，时间不等人，也不能久留。 慕容轩点头称了是，和严华就等着蓝省长出来照个面，不一会儿，刚才独自进屋的蓝省长取来一个笔记本，什么也没有交待，只是冲慕容轩示了意，慕容轩就自然不露声色收进手包告了辞。 严华和慕容轩出来后，就开始结伴行动，一个个相关部委拜访起来，这些传说中的“有关部门的领导”，早有临海驻京办任联系好了，当然前提是市委书记严华打好了招呼，现在操作起来，一切都很顺当。 慕容轩和严华把整好的计划书递了上去，汇报也只是个形式了，这个项目从春节有了消息。到过年正式筹备，两个省争夺了好久，酝酿这么长的时间，相关部委也不耐烦了。 临海沿江有了共识，市委书记又一起来感谢，部委领导们就盛情难却，中午大领导难得有时间，司局级别具体办事的聚集一处，酒宴之间，杯盏往来，谈笑风生。 那位主办司长是部长秘书起家，四十出头，也是年少得志的少壮派，就和年轻的慕容轩惺惺相惜，碰杯之时攀谈道：“慕容书记，我在羊城有个做企业的朋友，亚力克集团张总，在你沿江就有矿业公司的，你应该认识吧。”<举了举酒杯，呵呵道：“司长，太巧了，张总和我相交多年，何止认识。” 投了那个司长缘法，黄司长放了酒杯，就打了张总的电话，由不得慕容轩在手机里呵呵，“张总，我是慕容轩，在京和司长坐在一起，刚才提起你来着。” 张总心道，我千辛万苦结的，慕容轩不费吹灰之力就相识了，也呵呵“慕容书记，司长好领导啊，平易近人，够朋友，我公司上市多亏了他帮忙，有机会我做东，谢谢领导们关怀”。 电话里张总又和司长简短介绍了慕容轩一路的平步青云，相交过程，极力推崇慕容轩人品，司长更来了兴致，更惺惺相惜起来，挂了电话和慕容轩称兄道弟起来，“慕容书记，我比你大，就称慕容轩老弟吧，咱们交个朋友，来个连干三杯。” 慕容轩原本就有好酒量，为项目喝起来是杯杯见底，气势豪迈，碰三杯开了头，慕容轩就不得不一视同仁进行下去。 发改委的司长平时敲惯了地方竹杠，想不到慕容轩酒风泼辣，一点不同首都首善之区酒文化的温文尔雅，司长干了起来，也不得三高脚杯下了去，就带了酒，借着酒嘿嘿道：“严书记、慕容书记还是你们在地方做官舒服些，我们这些京官紧靠中央，整日工作要夹着尾巴，不干吧批死，干吧累死；不喝吧劝死，喝吧醉死；不贪吧急死，贪吧判死。思前想后，烦死。” 严华本想也碰一些红酒表表心意，听了脸色一沉，怎么听着好像中央部委监督严格一碗清水两袖清风的，下面地市书记却是天高皇帝远，就可以胡作非为似的，就环视歉意的笑点了下头，出去净手去了。 司长心思八面玲珑的，见严华似乎不悦就话锋一转呵呵道：“部委也好，地方也罢，只要做了领导哪能不难，那个段子怎么说的，起的早的是领导和拾破烂的；睡的晚的是领导和美容院的；吃不好的是领导和要饭的；坐车的是领导和公交售票的；经常挨查的是领导和犯了案的。难啊！” 慕容轩呵呵烘托着气氛道：“司长所言精辟，部委领导难做，我们在地方也难，还有赖诸位领导，你们手指缝露些资金项目，对我们就可以造福一方了。” 司长笑道：“慕容轩老弟，乙烯项目上面拍了板问题不大，沿江我是要去的，张总公司上市，一大喜讯，场面大家要撑起，届时在沿江可别叫我碰不到你慕容书记啊。” 慕容轩直爽表态：“不会，绝对不会，到时我还要与司长连干三杯呢。” 司长满意而笑，随意闲聊直到分别时候，司长已是醉态可掬，却意犹未尽，嚷着“慕容书记，大家换个场，再来些啤酒。” 司长看严华冷冷脸色，无可奈何笑着，慕容轩不知内情，呵呵好好，难得司长好兴致，一定要尽兴。迎候在外的驻京办主任，接过司长，“请领导上车，我们领导随后。”还是在车里递了早准备好的红包了事。 慕容轩这段时间休息一直不怎么好，加上又有了酒意回宾馆后，整个下午人乏乏的，从包里取出蓝省长笔记本，粗看了几页，是羊城省近些年人事变革脉络。 可还是放心不下沿江诸事，也顾不得细看，先打了电话，“张局长，你部署一下，市委准备搞一个阶段性dahei成果汇报展览，省委要调研沿江dahei除恶，关键的那两位你可要多注意些。” 隐晦指示了要全天候密切监视那位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还有那个省管干部身为市委常委的李建林，也要通知机场**部门协助，必要时限制其出境，等待省委到沿江调研时候，市委通气汇报之后再做决定。 张军办案手法熟悉，何况沿江抓获黑恶头目彼此牵连印证出来，铁证如山，一切尽在掌握，终于有了大功告成的爽朗笑声，“慕容书记，我明白，请市委放心，一切万无一失。” 又聊了会儿，慕容轩才去洗了澡睡了觉，五点的样子，严华来电话道：“慕容轩，就你和我去吧。” 慕容轩明白严华的意思，一定是严华约到那位通天人物了，想到沿江驻京办李主任的等候自己大半天，怎么说也是自己做市长的时候，就提拔起来的，市委书记来京，她不能跟随，表现机会也不给，在下属面前工作就说不过去了，何况还有好友加市委组织部长莫名的脸面。 李欣也是中午才知道慕容轩到了北京，事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就不安起来，打了慕容轩手机后，足足在长城饭店等候了一个下午。 慕容轩便道：“严书记，这样好不好。我们两个人，不过用沿江驻京办的车去，李主任这边准备一些山区特产，也算是见面有礼。” 严华早闻沿江驻京办李欣美女风范，就格格笑着调侃道：“是啊，你这么大的一个书记，不带个美秘书，也显得太没有面子了？” 慕容轩也不辩解什么，哈哈陪着笑，女人天生mingan，有了yiye之情防范心理就强悍起来，多了吃醋的义务，如果特特去大讲剖白一番，反而欲盖弥彰心虚似的，呵呵一笑搁置一旁，倒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了。 大约半小时后，临海沿江驻京办的两辆车一道来侯慕容轩严华，李欣亲自驾车来为市委书记服务，一身职业裙装，芳华得体又妩媚亮丽。 临海市驻京办主任在宾馆大厅和李欣套起来近乎，美女优势使然，他谈论京城东南西北，各地驻京机构竟是无所不晓，口若悬河比划的甚是投入。 慕容轩步出电梯见了，就隐隐皱了下眉，严华却一心在李欣身上，由不得去多打量几眼。 李欣落落大方，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问了严华好，目光却示好看着慕容轩，“严书记，临海沿江合力拿下国家乙烯项目，堪称珠联璧合的双赢，你们做领导的，庆功可别忘了我们在京的同志。” 临海驻京办主任原本也要来表白功劳，见慕容轩目光高深莫测的微笑，就舔了舔嘴唇把话咽下去。 严华起疑李欣的“珠联璧合”是影射自己和慕容轩，见李欣口气温馨，就意识戒备过甚，呵呵道：“平时驻京办的同志，联系部委工作勤勉，功不可没，这样吧，你李主任既然开了口，临海驻京办建好临海大厦，你就过来转正，做主任如何？”有个女驻京办主任会方便严华来往很多。 严华挑着嘴角笑着，挑衅看了眼慕容轩，慕容轩会了意，见一边的临海驻京办主任讪讪的，就呵呵道：“说来还是我先挖了严书记的墙角，临海驻京办的主任是要到沿江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局局长的，这也算是临海沿江进一步的干部交流，当然组织也要尊重你们的个人意见。” 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两市的驻京办主任都矜持不语，脸色涨的通红。严华慕容轩互看一眼，呵呵而笑。李欣开来的是一辆超标的奥迪，还是钱葵做市委书记时候置办的。 严华指挥着方向路线，李欣开车还没有这么紧张过，在路上走大街穿里弄的，走了近四十分钟，到了个叫鲍翅皇的地方。外面门店规模不是很大，后院雕梁画栋旧宅子重重叠叠，却是妨恭亲王府的规制建的。 羊城也有这个名字的饭店，慕容轩也不知道是不是连锁，一个领班女经理长相清丽，一身旗袍，凸显的身材修长曼妙，迎着严华低声道：“**已经到了。”< 284.第283章美女同行（8） 京腔京调不同羊城地方普通话的味儿，慕容轩听了还有些不习惯。还是听着“幺妹儿”大呼小叫来的舒服。 严华笑着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李欣两个，两人就知趣止了步。那个女经理将严华慕容轩领到一个雅致后院的东厢房，轻轻敲了门，推开了。 一位大高个儿站了起来，比慕容轩高出半头来，四十多岁的年纪，很有气度，慕容轩怎么看怎么眼熟，慢慢回过味儿来，那是在中央台新闻频道常出现的脸庞，这个只是更年轻些，没有戴眼镜，就明白严华所讲的背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涵。 严华换了家居女人姿态，向这位神秘人、慕容轩交叉介绍道：“这位是**，兆丰先生。这位是我的老搭档慕容书记，慕容轩先生。” 慕容轩知道了面前人的背景，内心很激动，神态还能自控，不卑不亢的握了手。 兆丰道：“慕容书记好年轻啊，我看还要比严华小上两岁吧。” 慕容轩到沿江后熬尽心血，从最初的装扮老成，到自内至外历练的沧桑沉稳，俨然一副四十出头模样，官场人背后已有沿江老侯同志云云了。 反之严华却保养良好，略一改装扮，冷面换欢颜，就是三十出头的风韵，对比着，还能看出慕容轩比严华小来，兆丰眼光阅人多矣。 服务的不是普通小姐，还是那个领班丽人，过来请点菜。兆丰笑道：“慕容书记，严华，想吃什么，点，点啊。” 慕容轩摇手笑道：“若是在羊城，我点菜还可以，在北京我就免了吧。” 严华笑着也摇了手，兆丰便道：“那我就随便点几样吧。” 严华似乎知道兆丰的随便点几样的内涵，忙道：“就我们三个，还是简单点吧”。 一会儿两个宫廷女装的漂亮女子，就开始布菜了，紫檀木方桌面上琳琅满目起来，大有些满汉全席的意思，冷热菜品不断，突出的是鱼翅鲍鱼之类，一桌的菜品花样繁多，口味却清淡，不同羊城的麻辣鲜香。 那位丽人领班用的酒壶是宫廷式样的，倒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酒，酒香醇厚，入口绵软，兆丰问慕容轩，“慕容书记，酒如何？菜如何？”慕容轩级别上去了品酒还是有些功底，“**，酒是安徽风味，有些年头了吧，菜吗式样都很漂亮。” 兆丰听了哈哈大笑，见严华才饮半杯，就对严华亮了亮酒杯底道：“慕容书记说对了，是徽酒，看来菜不对羊城人的口味，慕容书记讲的含蓄啊，hu南和羊城饮食习惯差不多，也是喜欢辣椒的，这些菜品名堂大口味却淡，都是些中看不中吃的，让我说也是看着漂亮而已。” 兆丰执意要再加菜，慕容轩忙止住道：“**，已经很丰盛了，吃不了那么多，我们羊城有句老话，差酒赖菜对心人，何况是美酒佳肴良友呢。” 兆丰很高兴，举起了酒杯，和慕容轩碰了一下，道：“慕容书记，你这句话我爱听，我这人也是这脾气。不对心思，坐一起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简直活受罪，如果不讲究个对不对心思，世俗应酬要做起来没完没了。” 慕容轩干杯干净利落，微笑着，顾盼间英气逼人，神采熠熠道：“严书记同我说过，说您**是做大事的，在海外也有事业，为人很够朋友。我这里借花献佛，先敬您一杯。” 兆丰就又干了杯，谦虚道：“呵呵，惭愧不敢当啊。实不相瞒，这位严书记，堪称女中豪杰，平时傲气的很，一般省市的领导她是不瞧在眼里的。但反过来，凡是她推崇的人，要我一定见见的，肯定做人处事很有水平。慕容书记完全可以当我是朋友，真有不平为难之事，大家可以商榷吗？” 严华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句话，慕容轩宦海如何沉浮也就罢了，格格笑着撇了嘴假意不满，站起来要过了酒壶，嗔道：“**，难道在你眼里，我是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吗？” 兆丰老老实实向严华推了下酒杯，哈哈大笑，说：“哟，我犯了严华书记的忌讳了，该罚，你倒几杯我喝几杯，还不成吗？” 慕容轩很少见严华女人性情，有些不适应看着，兆丰就对慕容轩道：“严华算是我们的小妹，却是做官最有悟性的，别看是女人，做起事手腕强硬的很啊。” 慕容轩当然知道严华工作泼辣大胆，就有些想探底的想法，道：“**，你是商界精英人士，事业遍及国内外，如果当初从政更是不可限量。” 国人崇尚做官，素有传统。中央虽反复强调：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可现实却是，从政今天依然是许多人的首选。慕容轩很疑惑兆丰这等人物，如此渊源背景，为何不走政界？ 兆丰淡然道：“我是真没有往官场走的心，原因很多，我有个好友以前也是执意从商，后又决意从政，周折一番做了外省做了副省长，也是天分极高的人，说真的中国的官场已经笼络了太多的精英，我说的精英是副省部级别以上的，这些精英一步一步登上金字塔，都要去站在塔尖上，想领略高处风景，试想塔尖能容得下几人？条条大路通罗马，还不如及早另有作为，我所知的高层日夜操劳忙碌什么呢？说白了还不是关心：军事力量、权力的贯彻和下层社会的稳定三件事吗？” 慕容轩从没有这样高远的想过，他自己尚不算兆丰口中讲的精英人物，但是自己从政以来不缺钱，从不希图权力换取财富，从政抑或就是要实现自己施政意志，造福一方改变一地吧，点头道：“可是我认为有作为的人更应该从政，这样对社会意义更大些。地市政府官员虽算不上**所说的精英，也是主政一方，现实情况是不少庸俗的干部，做了官有了权迷失本性，不能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祸害一地百姓，搞出很多**问题来，一窝又一窝的，对党和政府的事业危害极大。” 兆丰呵呵道：“慕容书记是在感慨你沿江吗？**姑且不说，身为犯事的官员品味一番世态炎凉，没出事的时候，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都说此官讲义气、重感情；出事后，转而都说他贪婪成性，**透ding。没出事的时候，大大咧咧，称兄道弟，都说此官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出事后，转而都说他庸俗不堪，官不象官。没出事的时候，说一不二，老大自居，都说此官工作有魄力，敢作敢为；出事后，转而都说他独断专行，胆大妄为。做官做到极致也有无奈的，你在沿江敢于dahei除恶，就说明你自身在沿江坦坦荡荡，说句片面的话，沿江是落后地区，所以官员比发达地区官员**更加严重些，**是什么，就是权力寻租，沿江具体一个部门来讲，譬如**部门，把权力寻租利益化，过一些，沿江就泛滥出来黄赌毒，黑恶势力也就猖狂，就有了黑色产业。” 见慕容轩听得很认真，兆丰继续道：“当然这个论调并不是说经济越发达，地方的官员品格越高尚，经济发达地区也会有**的，不过是经济发达，再加上中央的倾斜政策，使这些地方可供分配的利益总量极大丰富，当地政府就可以满足一部分当权者的利益需要，同时还能兼顾部门与基层大部分官员的需要。而经济不发达地区政府可掌控的利益资源有限，官员只有运用手中的权力，去置换自身利益。” “因此越是不发达地区，**越严重，经济环境越差，发展也越困难，陷入这样一个恶性循环，直到不治理不足以谋发展的地步，说句不好听得话，你们羊城东加上贵南北总共七个省，经济收入总量之和，还不如几大国有银行，不发展经济不行啊。” 慕容轩有些以为然，有些不以为然，兆丰是特殊阶层集团中人，商业运作资本动辄就是天文数字，往下看事情，也是某省如何如何的，对基层疾苦看不了那么多那么细。不过**已经有言在先，是片面来讲的，慕容轩也就没有讲自己的道理。 慕容轩认为**只跟贪欲有关，无关乎什么经济发达不发达，欲壑难平，你给了锦衣玉食，他还想金山银山，所以高薪养廉有人谈谈而已，国家也没实施。 慕容轩又主动给兆丰致谢倒了酒，兆丰呵呵道：“慕容书记，随意聊聊，你太热情了，我们碰了不少杯了。” 慕容轩诚挚笑道：“沿江是落后地区嘛，别的没有，热情还是必须有的，建设沿江高速先行，我代表沿江市委市政府热烈欢迎**到沿江看看。” 兆丰看了严华一眼，严华不露声色品着茶，就道：“慕容书记咱们交朋友，与沿江高速项目无关，我就是这个观点，羊城地处地震板块，高速项目可大意不得，可行的话，我可以让人先过去看看，做的前期情况，我可以保证我们做过的高速造价最合理，质量最可靠，当然沿江的工程最终不管谁来做，我建议慕容书记谨慎些，我敢说这几年国内一些重点桥梁道路项目，早晚会出大事情的，那动辄要损失的，都是几十亿或近百亿的国家资产啊。”< 285.第284章美女同行（9） 严华调侃道：‘你们一会论**，一会谈建设，很投机啊，**，您也关心关心我临海的发展。” 兆丰朗声笑道：“国家乙烯重点项目到手了吧？我忙是帮了，这还不够支持临海的工作吗？” 严华见兆丰挑明了，就看了慕容轩一眼红了脸，转换了态度，蛮蛮道：“谁叫你是老大哥，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女人在场面上，天生富有优势，兆丰也就无可奈何了。 找个话缝儿，慕容轩郑重道：“**，沿江的环江高速届时会发邀请函过来，请您安排人过去竞标吧。” 兆丰还真有一点想做的意思，高速工程猫腻最多，兆丰真不想一个大工程莫名其妙的毁在哪个黑心公司手里，也成为慕容轩官场仕途的隐患，严华却在一边打趣道：“为表示邀请的诚意，慕容轩书记你可要亲笔来写邀请函。” 慕容轩呵呵道：“沿江市委文笔好的大有人在，我写就不必了吧，到时我亲自打电话读给**，以表诚意。” 严华呵呵道：“你说读稿子，我倒想起一位县长读稿子的笑话，说是：县长登台读讲稿，语音响亮，语调剀切，还配合以手势，完全不像是秘书起草的。手拿讲稿道：‘伟大领袖，maozhuxi，教导说：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说着右掌向下一砍，显示非常果断。台下听众都大吃一惊，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县长翻过来稿子，迟疑片刻，猛叫一声：‘吗？’全场大笑。” 慕容轩从不见严华说笑话，觉得幽默，却不敢笑得太过了，兆丰却放开哈哈大笑。 他兴趣所至，也讲一个县长的笑话，说是：“某县长在做学习雷锋精神的报告时，念稿道：‘雷锋没有死！台下群众也是大吃一惊，并议论纷纷，写稿子的秘书在一旁小声提示道：精神，精神！县长得意洋洋地接着对台下说：对！还精神着呢！’” 三人呵呵大笑，严华眼里笑出泪花来，段子也是一种文化，呆板着美食佳酿也索然无味了，等吃好了，也没有人来让结账，想来还是兆丰请了客吧，慕容轩道：“今天就麻烦**了，十分感谢，您到羊城也好，沿江也好，我再设宴吧。” 兆丰笑呵呵地说道“好，好，我就点火锅，就去你认为最正宗的。”慕容轩就再次和兆丰握了手。 李欣任林度在门口迎上了严华、慕容轩。等上了车，严华道：“慕容轩，看来你和**真是有缘。他这个人看似随和，骨子里傲的很呢。今天他能说那么多，很难得了，不全是我的面子。” 慕容轩要印证心头疑问，和严华男女关系捅开了窗纸，官场忌讳也没有那么多了，低声问道：“兆丰到底是个什么背景？” 车上不太方便，严华就隐晦着，用含糊语意点了几句，以慕容轩悟性能揣摩的到，听了慕容轩在心里直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难怪严华这么快要进京谋个副部长了。以自己现在处境，太需要这样一个关系了。 慕容轩双手抱臂沉思，暗自想道：自己34岁做了市委书记，目前来看，至少在沿江要干够了这一届，就是5年，到时也就40岁了，上面没有人拉一把，再一蹉跎，也就四十多了，就算倾顺当当，做了副省级也得熬上四五年。也就是说，副省部级别上自己也就要近五十岁了。 起点不一样，对进步的理解就不一样，渴望值也不一样，就是这样还得一步不拉，步步赶着节拍，稍有耽误，一辈子官路也就蹉跎了。如此这般一想，慕容轩几乎有些惶恐起来。 慕容轩不在沿江的这几天，沿江官场天天都有新的传闻在流传。传闻的主人公无非是慕容轩、张军和市委市政府某些mingan的领导。 今天传慕容轩被枪杀了，明天又说谋杀他未成，被枪杀的是他的司机司机林双城。 一会儿有人说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后台硬得很，任慕容轩张军抓起来的人怎么供认，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也能摆得平。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派职业杀手再度出马，遇挫扔下两具同伴尸体潜伏某个小宾馆后，就惶恐不安起来，费尽心机请来的老牌杀手，竟然连逃出沿江的机会也没有。 张军明松暗紧，布下天罗地，魏束命案最关键之人，竟是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自己招来送上的门。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陆续接到市公安局一些心腹的电话，也不得不端起架子颇有风度呵呵道“对，我也听说我被shaunggui了，哈哈。”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汇报了杀手失手的情况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李建林了，三天两头的传说也涉及人大主任老市委书记李建林，据传也被监视起来了，原因是人大机关已经多天不见他的踪迹了。 李建林已经骂他愚蠢的心情也没有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忐忑不安良久，一切难以料想，本以为快刀斩乱麻，用江湖恩怨手段了结市委书记慕容轩，谁知一切却事与愿违。 随着市政法委书记接到慕容轩的指示，做起了发动群众，市公安局印有绝密字样贴有足够邮票的信封，一ye间开始出现在老百姓手里，沿江的官方媒体，开始宣传发动市民踊跃参与dahei的举报、控诉。 因为这些，沿江的群众显得兴趣盎然、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慕容书记是下了决心，要把沿江黑恶势力一锅端了，有冤伸冤、有仇报仇，沿江有青天了。”“还真有动真格dahei的，那些做坏事的要遭报应了。” 北京项目的事情办好后，慕容轩没有马上回沿江，他还做不到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放心不下要在羊城看看刘老和汪雨。严华北京之行却是收获颇丰，得偿所愿，如同沙漠与绿洲的交替。 沿江的嫡系人马执意要到江北国际机场迎接，慕容轩低调赴京高调而回，对沿江消息面来讲是好事，慕容轩就欣然接受了，亦如国家元首出访回归，相关人员机场接机是应有之意，何况慕容轩敲定了国家乙烯的重大项目，等于给沿江装了个大马力引擎，冲击羊城省经济发达地市第二梯队，已是轻松平常之事，凭着这个就足够慕容轩熬资历也能熬进副省级领导。 沿江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组织部长莫名，政法委书记，纪委副书记，公安局长张军，商务局长***，市政府秘书长赵明剑，副秘书长李刚，市委书记专职秘书黄平，来的清一色奥迪。 临海方面来的队伍更是宏大，竟是市委市政府排的上的一个不拉，可见严华威望和对中枢权柄的掌控力。进出机场的不知道是迎接什么重要人物，瞥上几眼都一怔一怔的。 临海人整齐车队也大，把沿江风头夺了去，沿江在省里排名本来就在临海之下，沿江诸位领导面上淡定着，和临海方面领导呵呵握手寒暄，心下却气都不愤，龌龊着心道，神气个鸟呀，一帮大男人侍奉着一个女书记，拜倒在石榴裙下还牛气个什么。 车队里没有一号车踪影，慕容轩在rela的季节，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自己大难不死，不知道有什么后福呢？ 吃饭形式大于内容，安排在羊城酒家吃了饭，沿江大事频出，众人都没有娱乐的心思，都道：“慕容书记一路鞍马劳顿，还是早些休息。” 慕容轩苦笑道：“我休息的了吗？下午省委还等着汇报呢，吴书记，下次常委会要研究高速招标的事情，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到时你提出来吧。” 吴金学为高速的事情跑了一趟北京，慕容轩索性就让他就分管起高速建设了，招标还没有jinru程序，打招呼的省市领导已经多如牛毛了，没有慕容轩的话，他是处处打哈哈，“要常委会研究，我向慕容书记再说吧，哦，一定一定。” 按照年龄，吴金学、张春平被慕容轩卫忠压死在沿江了，现在两人最好的去处，就是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可以成为正厅还可以兼市委常委的，所以两人工作上尽力配合一把手慕容轩。毕竟省委的组织意图，市委书记的意见很重要。 吴书记张了张口，还把事关高速的话点了出来，虽然现在不是汇报的时候，点头应诺道：“好的，慕容书记，我来提，市委早些定吧，省里不断有领导打招呼了，拖久了事情更多。” 慕容轩就皱了眉，一块肥肉谁不想啊。莫名见了打趣道：“省领导里就有人惦记工程，不是说有重大项目完工后尚有余款，某省省委常委会开会研究是用来改善中小学办学条件，还是改善监狱的环境，意见一直不统一。最后一老常委一语定乾坤：这辈子你们这班常委还有机会进中小学么？顿时沉默，有的擦汗，有的低头喝茶。随后很快意见达成一致：改善监狱环境。可咱这是沿江自己的高速，省里难道开会研究不成。” 场面调节气氛的段子，大家也呵呵，慕容轩脸色好了很多。 赵明剑见慕容轩闭目思索，跟熟了的老人，就把空调调的不那么凉，道：“慕容书记，你睡会吧，我们帮你看着点，高书记的车我熟悉。”< 286.第285章亮剑（1） 慕容轩不想说话，闭着眼睛点点头，一会想想自己汇报提纲，一会想想严华卿卿我我的情热，一会想想兆丰那种淡然的傲气，越想越忘情，睡也不睡不着的。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黄平在驾驶座上，猛一直身，赵明剑也注意到，轻道：“慕容书记，高书记的车过来了。” 远远的见姚磊先下了车又开了后门，高放气度从容下了车，姚磊在高放步上省委常委专用通道台阶时候，拨了慕容轩电话，简短一句“上来吧”，这个时候慕容轩已经下了车了。 高书记的秘书姚磊和慕容轩彼此间没有官场的繁文缛节，姚磊直接叮嘱道：“慕容轩，就几分钟的时间，尽量简短些。” 慕容轩贸然前来，安排见面已经不错了，慕容轩会意点了头。 高放比起前一段时间更显老态，全然不是电视上精神矍铄的样子。上至更高级别，电视媒体上的领导形象都是极重修饰的，也怨不得老百姓搞不清楚领导的年龄。 高放见慕容轩恭谨递上来近阶段dahei除恶的汇报，目光很满意，“慕容轩，你从北京风尘仆仆赶过来，一见面应该先向我报喜，却给我汇报dahei，孰重孰轻，怎么掂量的啊？” 慕容轩自内心也没有想那么多，“高书记，国家乙烯项目大事已定，临海严书记应该向省委汇报过了吧，在有限汇报时间里，我最关心的是沿江dahei，能向省委及时汇报，也不负省委和沿江六百万群众的重托了。” 高放从侧面了解很多对沿江dahei的看法，一直没有在公众场合表过态，“省政法委对沿江的dahei，很有看法啊，是不是小题大做，是不是英雄主义，是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都不能擅下结论。我问过钱葵同志，对沿江治安形势如此恶劣，在任之时也没有什么觉察，所以省委才要去调研，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放心，只要你所作所为站得住脚，省委为你撑腰。” 慕容轩庄重着，“高书记，谢谢省委的支持，现在调查出沿江的大案要案，都有黑社会活跃其中，决不是大题小做，如果纵容下去，就会动摇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信念。” 高放注重调查研究，但是从程克利和慕容轩截然相反的工作内容来看，慕容轩似乎上位市委书记是对路的，“慕容轩，我赞成经济发展环境优先，这几个月沿江的经济发展苗头开始好转，就和dahei治理软环境有关系，有的说dahei会破坏经济，说白了，破坏也是破坏黑恶势力的经济，我重点调研沿江dahei和魏束矿区，年轻人。省委信任你，不会搞形象工程给我看哦。” 慕容轩嘿嘿道：“高书记，放心，我就是搞那一套，也瞒不过您的法眼啊。” 姚磊反复过来加了两次茶，高放就道：“时间太少，身不由己，过几天去沿江，我们再长谈吧。” 慕容轩已经叮嘱张军要秘密监控起来，等他回去坐镇沿江，就要shaunggui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谈话时间太少，没有深及下去，也无可奈何，只有自己把握下定决心了，事事等省委说明再去做，做市委书记也做不出滋味了。 慕容轩回到沿江准备召开个市委常委会，常委会还没有开，夜长梦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令人震惊，市委常委人大主任李建林不见了踪迹，政法委书记就坐不住了，破格参会的张军也是目瞪口呆，可厅级干部是省管干部，百密一疏啊，经过周密调查后得知，李建林在一号车事件的第二天就秘密出境去美国了，又去了南美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出境是省公☆安厅的人插手安排的，可具体到公☆安厅什么人，极难落实，警方布控重点的是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慕容轩后悔下手晚了，逃了大鱼。试想向上就此断了线，涉及更多未必就是好事，也就遗憾一叹。 这边常委会刚结束，政法委组织的政法会议立刻召集起来，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接到会议通知，还在联系李建林的老婆。“嫂子，李主任身体不适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过去看看。” “老李就那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老李在哪里？老李也没有告诉，好像是老领导打了个电话，仓促就走的，是到外省疗养了吧。”“哦，有消息请立刻告诉我。” 放了电话，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感觉不对，那里不对又说不明白，涉及自己直接证据应该没有，一个人去了别墅地下博物馆边欣赏边思考，灯光下法空寺的佛头突然看起来很怪异，细看断颈之处隐隐有血色，端庄法相带出鄙夷的味道，冷森森的地下室里，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大汗淋漓，心乱不安退出来。 刚抹了额头冷汗，细擦了眼镜，司法局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局长，政法委宣传会议请您参加。” “不去，请于副局长参加吧。”“书记到会，要求政法系统一把手到会，法院院长在省高院开会，也被叫过来了。”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在电话里骂了句粗话，就出了别墅。上车之时，下意识mo了mo手包里的枪。 政法委书记会上讲的是进一步发动群众云云，纪委书记讲的是：要求官员要约束自己，称触犯法律终将受到惩罚。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就放松下来，公检法司一把手分别表态时，张军在讲话，突然重拍桌子，道：“不严格要求队伍行吗？负责‘dahei’的沿江市刑☆警支队第一大队在dahei除恶专项中，有职务的纷纷落马，一大队不得不解散，除了专案组人员，市局警员一个个在烂掉，dahei？打什么黑？市公☆安局本身就比黑社会都黑！为什么堂堂市级公☆安机关，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在座的某位领导，难辞其咎，整个就是个害群之马，我们专案组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建议纪委书记把他找出来带走，不要让他继续在这里玷污党，沾污警徽的尊严了！”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方寸大乱，咬着牙，心道，张军敢了，真敢了，这也太***突然了，要图穷匕首见啊。 纪委副书记河脸色铁青，站了起来，手一挥，随后走进来四名纪检委的工作人员和四名刑☆警，这时整个会议室空气仿佛被抽空了，极其安静，所有与会者大气都不敢出。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强作镇定，考虑该不该拔枪，还是—–，没有给他太多想的时间，进来的工作人员其中四名走到了他身边、、、、、、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脸涨的通红，眼睛要喷出火来，忽站了起来，“***，张军什么意思？纪委要干什么，我是来代表司法局来开会的，公☆安局出问题算不到我头上，慕容轩行的端，站的直。” 张军也站了起来，音调也严厉“把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包拿过来。”刑☆警队的人早跃跃欲试，手脚麻利，一把抢了过去，张军打开了，一件件摆在会议圆桌上，**手枪、伟哥、biyuntao、女用兴fen药剂、情qu用品。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如当众被baguang衣服，不敢和同僚目光交汇。张军指了指这些物品，又重力拍了一下，物品乱跳一番，厉声道：“你还说你行的端站的直吗？你带坏了一个公☆安局，多少警队战友毁在你手上，成为犯罪分子，把他警徽撕下来。” 其中一名刑☆警已经上来动了手，就撕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警徽，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江湖多年，也不太过软蛋，抬手突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张军砸去，张军头一偏，茶杯飞过去碎在了墙上。 几个刑☆警一看不对路，随即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反扣双手按在桌上，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狼狈着，嘴里仍不住的骂：“张军，你有种叫慕容轩来，***，你们没来时，沿江是天下太平，你们来了鸡飞狗跳，慕容轩从不得罪你们，你们却尽找慕容轩晦气，慕容轩做鬼也不放过你，慕容轩收了我八百万的礼呢，要死大家一块死，有种你们就毙了我，要毙不了我，我出来整死你全家。” 政法委书记和梁清河对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慕容轩敢动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就是光明磊落。 在场大多都是政法战线的领导，见惯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多年威风八面，如此会议上突然被发作，无疑市委书记慕容轩要敲山震虎了。 坐着的多位屁股不干净的，眼看着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被扭臂控制了，狗急跳墙的撒泼大骂，不禁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一点感觉不到是炎热的季节，倒有落进冰窟的感觉。 街头巷议历来是民间消息传播的最佳方式，原公安局长梁天明shaunggui案的众所周知是源自8月17日凌晨2点左右，由众多的熬夜出租车朋友、“仙隐桃源”小区物业公司值班人员、夜晚大排档消费的人见证了警方行动的惊心一幕又一幕。 当时沿江市公☆安局三辆警车，来到位于沿江花沿大道附近的“仙隐桃源”高档别墅小区。物业的保安一看来头不对，赶忙电话通知了值班经理，警方向赶来的物业经理表示的身份。< 287.第286章亮剑（2） 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王宏，很严厉的亮了警官证、搜查令，道：“我们是沿江市公☆安局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案专案一组，请物业公司配合”。 专案组根据物管公司负责人提供协助，很快突击搜查了该小区的三套住宅，包括b区的一套，c区两套。 其中b区所在房屋为200多平方米的跃层豪宅，有多位小区居民称，该处为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幽会之时主要地，不乏女警官出入。搜查的一个**看吊ding有些异样，叫物业找了杆子，捅了捅，哗啦啦掉下来几百万现金。 搜查c区的两套住房之时，物业经理悄悄透露给警方，登记业主分别为经☆侦支队刘晨和户政☆处副处长商洋洋，大量的奢侈品被搜查出来。 与此同时，执行搜查行动的，还有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郭大可的二组、刑☆警二大队长王力的三组，沿江人民公园后山的双子楼别墅被两个专案组一起搜查，当传闻中的地下博物馆打开后，所有灯光照明被打开，令整个参与行动的民☆警傻了眼。 琳琅满目的是价值连城的古字画、古玉器、青铜剑、铜鼎、珠宝翡翠、金银器、象牙雕刻工艺品，栩栩如生、古意盎然的佛头。一个老民☆警惊呼“是云池法空寺的佛头，***。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还是当时专案组组长呢，竟被他搞到他自己手里。” 一个专门派来协助的文物分局的局长，对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收藏知根知底，专门鉴别文物，小心翼翼卷起客厅玻璃罩住的画作，严肃道：“这是张大千的真迹，市场行情至少千万以上，五年前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搞了两幅，时价是八百万，那一副品相更好，没有发现，不知道下落了啊？可惜了啊。” 起获的受贿物品包括大量古董、巨额现金、名家名作等价值难以估计的赃物照片。还有大量的手表、金银珠宝、名酒、工艺品、字画令人咋舌。光辨认那些受贿物品就看了几天几夜。 第二天，整个沿江市就传开了，这条消息成为传播最快的非官方媒体，出租车司机们的口径出奇一致“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出事了，被抓了”“早就料到这个王八蛋会被绳之于法，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揪出来了！” 沿江出租车司机赫然成为原公安局长梁天明shaunggui的宣传主力军，每个打的的市民都可以坐在车里，听司机津津乐道，那架势仿佛司机们都是自己亲眼目睹一般。 显然，第二天一大早坐车的，也有没有心情听出租车师傅说这个的，银座会所查封，小姐们候鸟般的大迁徙，一个落了单的小姐托着大包行李刚上出租，司机师傅就向这个xinggan妖艳的女子道“听说了吗？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抓起来了，昨夜家也被搜查了。” 小姐知道梁局的大名，那是罩了银座多年没出过一丝问题的角色，银座老板就是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小老婆。 如今听了说不上什么喜与悲，只是冷着眼不搭讪。司机师傅就没有了意思，下车时，小姐更要慌里慌张离开这个风向不对的沿江，数码相机落出租车后座上也顾不得了。 “美女，你相机！”妖艳美女脸突然一红，心道，***，这小子是不是银座的常客啊，不打招呼也认出来了，像鸡怎么了，就是鸡又能怎么着，沿江公☆安都抓大鱼了，没有空儿管老娘要走了的人，扭过头就骂道：“***的还像鸭呢！” 司机好心没有好报就一生气要走。这时小姐才突然惊悟过来，冲着要开走的出租车边追边喊：“师傅，我相机！师傅，我相机！”“ 也是这一天，政法委书记政法委书记代表市委书记慕容轩，看望了市公安局一线参战干警，“要将dahei除恶进行到底，绝不给黑恶势力翻身机会”，“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在对外无论是媒体还是家人朋友，务必低调严守信息，要和市委保持高度一致，沿江的dahei正是关键时候，一切服从大局”。 这些话是代表慕容轩前来说的，当然也是慕容轩在常委会上的原话。 随着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被shaunggui，公☆安局张军、纪委副书记梁清河收获是越来越大，从警方内部挖黑势力的保护伞并没有因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shaunggui落马而结束。不断有一批又一批的涉黑警员被限制行动或接受调查，其中甚至有区、县公☆局局长或副局长，其中，不乏一些警☆察是主动自首的。算下来出事的警☆察近100人了。 沿江官场的人最有兴趣揣测的人，无疑就是年轻市委书记慕容轩了，而最近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被shaunggui，以及人民公园别墅搜出的近亿元的古董。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为慕容轩主导的dahei提供佐证，省委调研dahei阶段成果，看来是不缺实物展览的了。 张军为报慕容轩托付之意，在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身上下够了功夫。如果打开更大局面，成全了慕容轩，也成全了张军自己。毕竟从慕容轩调来张军，沿江的dahei步步shenru，一切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从开始的那一天起，省里也好市里也罢，就评头论足杂音不断，以官场资深人士的话来讲“沿江慕容轩dahei，纯属政治作秀，年轻人做了一把手，三把火还不烧个尽兴”。 以稳重见长的其他地市一把手，不乏好意“慕容轩老弟，也并不是独沿江黑，鸡犬不宁有什么好，见好就收吧”、沿江招商部门“唉，今年招商任务完不成了，来的老板要潇洒洗个桑拿难免，鸟吊的公☆安局天天搞来高去，都***吓跑了”；“光dahei能发展吗，哪个老板没个原始积累的过程，上面有精神也都不提了的，慕容轩还要秋后算账吗？发展视野也不在沿江了，有资金害怕没有地方发展吗，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张军能看得出慕容轩在坚持着，如果慕容轩松口气散了劲，沿江警方费尽的心血也就打水漂了。省委的dahei调研，张军责无旁贷要为慕容轩撑起面子。 省委办公厅已经来了电话，省委的此次沿江调研定在后天，行程安排和沿江市委沟通基本到位，一些流程精算到了分钟，省里的官员也是跟随中央，学会了谦虚，中央常委都不轻易说视察，而是说去某地调研。 省委发文就说高放同志沿江调研活动安排云云了。如今的沿江已是名声在外，年轻的市委书记俨然成了争议人物，省委主要领导再不前来巡视表态，外界看着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根据官场逻辑，一般地市市委书记要提拔重用需要吹风，shengwei书记才会百忙之中拨冗光临地市，钱葵升任省委组织部长恰逢省委当家人交替之际，沿江也没有荣幸迎来shengwei书记的大驾，算来沿江几年来的时间，shengwei书记没有到沿江地面上视察一次，沿江穷山恶水之地，没有可圈可点的，也不奢望主要领导的青睐了，可最近沿江方方面面恰恰为了这个，上上下下都忙坏了。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一案是眼下最火爆的话题，不过市委没有给机关的人太多闲暇的时间，第一条安全保卫工作肯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的。第二市委、市政府、政法委、公☆安局，魏束县委县政府，以及可能沿途视察到的县市，都要一一准备汇报材料。 至于所有单位地方区县要突击打扫卫生，清理街区垃圾、禁止小商小贩上街，这些都是不用怎么特意安排招呼，那是例行程式，ding要紧的是密切注意那些黑恶势力残余人员，不能让省委高放有个闪失，中央委员的保卫工作大意不得。 沿江方面各单位负责人，一一找个理由，见了市委书记慕容轩，一个个表的决心很大，慕容轩上任几个月就迎来了省委调研，谁也不敢在自手里出什么洋相，让慕容轩难堪。 这天，慕容轩正在办公室审看市长卫忠送过来的高新开发区航拍图片，高新开发区基建也有几个月了，道路管已经有个大致，隔划出来的地块，仿佛是一张白纸，怎么描绘最美的图画，考验着他这个沿江决策者的远大眼光和政治抱负，一种神圣感使命感油然而生，有历史厚重也有传承的责任，那种主宰一方的感觉，不是一个千万富翁能感受的，这也许就是孜孜不倦在官场奋斗的一种境界。 慕容轩最初之时仕途坎坷，只想谋一富家翁，图一安乐，而一入宦海平步青云后得官场真味，便理解到了战国吕不韦当年弃夸国之巨商，而从秦政的道理：商险在财，政险在身。 以奔波之劳、情义之失、荡产之危为代价，而谋财货之利，商人之险也。以心志之累、终身毁誉、身家性命为代价，而谋定国之利，从政之险也。世无风险，雄杰安在？大谋者，谋国为上。若不谋及天下苍生安危，刻姓名于青史之上，以大丈夫壮志立身世间，又于心何安？ 慕容轩神游八极，体味做官之道，响起踏踏的脚步在常委楼里分外铿锵，慢慢近了，慕容轩就笑起来，只要慕容轩不忙，张军是随时就可以坐到慕容轩办公室的。张军一脸喜气呵呵道：“慕容书记，招了。” < 288.第287章亮剑（3） 张军挠挠头，黑红的脸色更红了，老部下有老部下的优势，嘿嘿笑了几下道：“不是你招了，是哪个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招了。几次突审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也放了录像叫他看，依然叫嚣不止，什么‘别审我，都***是慕容轩发明的招数，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慕容轩不就是玩几个女人吗？还有几个大明星，味儿就是不一样，要不要我讲讲叫你们开开眼。吊的，qiangjian个把女人，能毙了慕容轩吗？’” “专案组打不得骂不得无计可施了，后来把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老婆叫过来，看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作孽的录像，那可是十几岁的小女wawa，他老婆骂着畜生，带专案组去了他家别墅ding层的鱼池，现金搜出二千万元，都是油布包裹的，崭新百元大钞。” 慕容轩乐开了花，在老部下随意一些，带出年轻人特有的顽皮，站起来挥出几个漂亮的拳击组合，“好，老张，太好了，也叫省委看看，沿江水有多深？” “慕容书记，有一点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军又有些支吾。 “我说老张，你叫我一喜一忧的，有什么讲？”慕容轩好心情，好像天大的事情也不在话下。 “专案组的同志说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多次提到送你家800万的礼，好像是一副张大千的画作。” 恐吓电话也多次提到过，看来不是空穴来风，慕容轩背后就汗津津的，颦了眉头不语。 张军试探道：“慕容书记，做口供的都是可靠的同志，要不—” 慕容轩摆了一下手，叹道：“张军同志，你还不知道我吗？暗室亏心的事向来不做，做的话我会在沿江这么毫无顾忌吗，看来要和汪雨里谈谈了，真有的话，要向组织说清楚，不然泥巴掉裤裆里，说不清了。” 张军见慕容轩阴沉，就拿出重头戏，道；“慕容书记，dahei阶段成果展览布置的差不多，我来请您和市委的其他领导检阅一下。” 慕容轩脸阴转了晴，放了光，“好，我建议在家的常委都先看看去，到时市委也可以给高书记汇报一二。” 市委书记慕容轩亲自下了通知，常委们能不陪着去吗，慕容轩组织意图已有传闻，副书记吴金学要去人大做主任了，常务副市长张方要去政协做主席，市委秘书长赵明剑去人大做副主任，组织部长莫名升副书记，公☆安局局长张军毫无悬念进市委常委当政法委书记。涉及副厅级以上的任命，就在此次省委高放调研后，一一落实下去了的。 当然这些安排，都来自民间的地下部长，可是通过民间的观察力来决定的任命，向来会一一成真的，大到中央排名，小到县市领导，老百姓掌握了最大的政治mingan—电视台，通过测算露面的时间和排名座位，还有和主要领导的距离，握手先后，时间长短，一切的分析都能有板有眼、有根有据。 常委们奉行了慕容轩低调的原则，来到公☆安局大院前，执勤的民☆警警容整齐，每个展场各个入口处都有警☆察把守，现场分设三大块，市公安局大院和主楼一层大厅、侧楼走廊。 大院内展示的是高级轿车；主楼一层大厅分区陈列缴获的文物古董、珠宝、枪支弹药、管制刀具、毒品等；dahei的典型案例则用文字、图像集中展示在右侧楼走廊里。 主楼一层大厅展示的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古董、珠宝，以及枪支弹药、毒品等违禁品，安保措施严密，展台前都有荷枪实弹的特☆警把守，警惕地盯着四周，气氛紧张。 高级轿车65辆品种涉及宾利、奔驰、玛莎拉蒂、兰博基尼、保时捷等各种世界ding级名车，宝马简直成了日常货色。名贵手表85块，每块价值都在万元以上，甚至高达上百万元；高档手机53部；黄金首饰150件；文物古董129件；金条61。53公斤、价值2000多万元的毒品。三强运输的李三强的一款价值37万元的vertu世界限量版黄金手机，以及他送给妻子价值200万元的5克拉ding级钻石。 而在警方缴获的大量文物、玉器及翡翠瓶中，两把价格无法估量的青铜剑让许多参观者惊叹，如果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一直在公☆安局长位置上，这些也就逐步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杜锋驾驶的是一辆价值500万元的宾利雅致旁边是他老婆的一辆黄色ding级跑车兰博基尼价值300万元。杜锋这些年敲诈的赃款共有2亿元之多。探秘之星调查公司的高端的窃听器、监听器、针孔式照相机、望远镜式照相机、gps卫星接收器、蓝牙接收器、探测摄像头的电子狗、各种枪支、gong弩、电子消防枪……其中有些装备，连警方也自叹不如。 最耀眼的展览是关于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大厅中央用二千八百万的百元大钞足足摆出九层，小山一样，给人十足视觉的震撼。 副书记吴北京连连叹道：“这个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脑子烧坏了，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吗？” 两大会议室改成了博物馆，搜出来的所有珍贵文物都在这里，价值连城的古字画、古玉器、青铜剑、铜鼎、珠宝翡翠、金银器、象牙雕刻工艺品，法空寺的佛头。件件珍稀难得，常委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也不经心神动摇，心道，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真是活够了啊，一个正处级干部做到这种地步，放眼全国，也就仅此一例吧。 慕容轩看到摆画的房间，一幅画前特意加了道岗，就知道贵重不凡。莫名惊叹：“张大千的真迹，现在2000万也买不到吧，荣宝轩只收藏不拍卖，用不了几年拍出个上亿的价来，也很正常啊。” 慕容轩听着脸色阴沉心里更不安起来，手机一震，是隐在裤兜的那部，装作漫不经心一看，是林娇娇，两个人忙的天昏地暗的，这么久都没有相聚，简直成了彼此爱情遗忘的角落了，沿江阶段dahei才有个眉目，刚有心情和林娇娇叙叙近况吧，家里又出了张大千画的事情，如果真有此事，就难了啊，处理不好，省委那里怎么过得了关啊。 慕容轩接林娇娇电话的时候表情很从容，处大事尚且不惊，表情练就的出神入化，可苦于众星捧月的场合，就独自向窗边踱了两步，随行的就心领神会拉开距离，为书记留出足够空间，慕容轩语速缓慢说道：“哦，好，好，很好，” 林娇娇在那头调皮的扑哧一笑“我还没有说话，你好什么好啊，知道你有事了，记得一会儿方便了，给我回过来，我在羊城呢，关于你考研究生的事情。” 学位不学位的慕容轩不在意，一听佳人在羊城，一心渴望两人的聚会起来。 两人几月来的联系，都是偶尔短信、电邮，要嘛一个公务缠身，要嘛一个外地差旅，不然就是一个北京一个羊城，天南地北场合不妥，总没有约会相聚的闲暇，几次慕容轩愧疚道“做了市委书记，更事务繁杂，令人不堪，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林娇娇能理解慕容轩的心情，自己事业蒸蒸日上，忙的fenshen乏术，倒不为男女相思所累，似乎有慕容轩的情在，她就能永葆绿洲，在那方面向来淡淡的，每次温语安慰慕容轩，道：“市委书记责任重大，我可不愿拖你的后退，我也ting好，忙的不亦乐乎，你心急什么，那首词怎么说：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古人没有手机络还能有此境界，你怎么还不如古人。”慕容轩讪讪的嘿嘿回应了。 此刻慕容轩心里满是对林娇娇的期待，后天shengwei书记高放就要来沿江调研，沿江的人大主任李建林人间蒸发的事情，他已经机密地汇报上去，高放震怒“十足败类，竟给羊城抹黑，这种人怎么能做过市委书记呢，哎，当然，慕容轩，这个责任不在你，你一定要稳住局面，消息层面就不要再扩大了。” 省委是要冷处理了，毕竟市级人大机关主任潜逃，对党和政府不是体面的事情，外逃官员历来是个mingan问题。在沿江调研期间，高放肯定会和慕容轩深谈的，没有省政法委、公☆安厅领导的招呼，机场不会轻易放过指明要协查的人。 羊城有约，慕容轩的急切不能够流露出来，还是提起兴致先参观张军的布展，没来由心不在焉会寒了同志们huolala的心，参观完常委们都很庄重，都注视着慕容轩，慕容轩带足笑意，先叹了口气，道：“卫忠，现在的公☆安局富可敌国了，公☆安局的安全防卫要加强啊，同志们都辛苦了，你就代表市委，和同志们坐谈一下吧，要做到省委调研时万无一失，我还有点事情，去一趟羊城，就不能奉陪大家了。” 卫忠任职以来很尊重市委书记慕容轩，凝视的目光有些殷切，“请慕容书记放心，省委一定会满意沿江dahei取得的成果的，现场很震撼，大家都很受教育啊，同志们都想向市委汇报一些个人心得，这个——–”< 289.第288章亮剑（4） 大家才没有无形的约束感，慕容轩虽年轻，但掌握着官帽子，就把握了大多数人的仕途命脉了。 莫名先放了话，重重拍了张军，“张局长，好样的，今天市公☆安局叫大家开了眼，今晚给市局班子的同志们先庆功怎么样？” 常委里慕容轩的嫡系的人居多，慕容轩有事离开，就是怕寒了张军的面子，特意交待市长安排的，说的客气其实就是指示，卫忠心叹道，高新开发区的会开不成了，经济让位政治，慕容轩的指示就是政治，今天沿江所有的荣耀属于市公☆安局。 慕容轩在去羊城的车里，一个姿势坐了好久。他心里很不宁静。天知道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还会咬出多少人来，先攀咬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可偏偏自己一头雾水。 慕容轩原来有法律的底子，可dahei以来，发现许多概念已经模糊了，时常感慨自己有被时代淘汰的危机感。法学院长，知名法学教授，何尝不是问道良机呢，看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林娇娇倒是碰巧给了自己一个预留地步的机会，两人刚挂了手机，天色阴了上来，黄平机灵道：慕容书记，今晚羊城有小敏呢。手机叮铃一响，是林娇娇，意犹未尽的发来条短信：君问归期已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今晚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慕容轩暗道，看来羊城那边雨已经下起来了。 羊城大学是国家重点大学，民国时期迫于抗战需要，内地高校纷纷转移而来，在羊城重组联合，一时间国内知名精英教授云集，成就了有百年沧桑历史的羊城大，声名鹊起，学界闻名，老校区绿荫如染，古木崔嵬，古典风格的亭台楼榭和欧美风情的哥特式教堂建筑互相交错，显示着羊城大文化的厚重和包容。 文教授教授住的是老式民国时期的教授院子，在校区里位置有些偏，警车跟着慕容轩和林娇娇的车进了烟雨蒙蒙的校园，在大门口的停车场就停下了，黄平跟到教师宿舍区也止步守候车旁，黄平是第一次见林娇娇，林娇娇打着雨伞，一身雅致飘逸的裙装，精致的美貌带出书香的味道来，那是一种清丽脱俗的美，心下不竟大为感叹，哦，这就是慕容书记手机谈话得故交老同事了，慕容书记是一等一优秀男子，也要这样一等一的女子才配得上。艳羡之余，又想自己想偏了，这不是慕容书记的夫人，这可是秘书大忌，其实自己应该这样想，慕容书记日理万机，还托故人来此求学孜孜不倦，自己做为专职秘书，要紧着学习上进了。 林娇娇和慕容轩彼此言谈举止都矜持，握手也是蜻蜓点水，雨丝凉凉的，可心里却熔岩般沸腾，两人几月不见，眼神之间带出心有灵犀渴望的风情，便都有些颤抖不已，如果不是在大学的雨滴唰唰作响的林荫小道，早就要死要活的登仙了。 林娇娇长出口气，欣赏着看了一眼慕容轩，就笑意嫣然，小嘴角一吊，两个酒窝调皮浮现。其实慕容轩不想叫林娇娇无谓的担心，自己那次险情就从没有讲过。 林娇娇身材修长打伞还是估计不到慕容轩，慕容轩就接过雨伞，尽量多罩着林娇娇，小径幽深，林娇娇就有些偎依的感觉了，两人一起在雨中走林荫小道，真的浪漫，都很想这样走下去，这样走了十多分钟才到。 文教授满头白发，脸很瘦，身上的是老式布纽扣的短褂。若是不知他羊城**学院长的身份，这外相真有几分潦倒老秀才的感觉。微笑对林娇娇道：“哎呦，下着雨，娇娇来了，你妈还好吧？上次去上海开研讨会，我见她气色已经很好了。”文教授对慕容轩到来却很淡然，弄得慕容轩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冷落，一个人讪讪的。 文教授老伴和林娇娇很熟悉，从里屋出来，满面春风，同林娇娇拉了手，“娇娇，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你许伯伯上午还说让我准备些菜，今天留你吃饭呢。” 回过脸又招呼一声慕容轩，就分外留意打量着慕容轩，说：“你是娇娇的朋友，是吗？” 林娇娇家的亲朋好友无一不为林娇娇的终身大事着急，三十一岁的女人正常也就嫁了再婚男，可林娇娇偏偏是品貌才干上上的未婚女人，愁煞了众多亲朋好友慕容轩怕误会，忙笑着递上两件老年滋补礼品，道：“我是林娇娇的老同事，慕容轩，在沿江工作。” 文教授显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起了身逼视着目光道：“是沿江的市委书记慕容轩吗？”慕容轩就谦虚呵呵道：“就是我，麻烦林娇娇引荐，专门来请教文教授，要读个博士来了。” 文教授教授哈哈一笑，让了慕容轩座，道：“慕容书记好年轻啊，我的学生也不乏大官，市场也来我这坐坐，我在学校不出门也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啊，很多事情你做的并不妥当啊。” 慕容轩一听这话脸色尴尬起来，知道文教授还是了解自己在沿江所作所为的，自从处级级别以上，直言自己对错的就没有了，就是shengwei书记的批评，也是温和婉转的。文教授直斥自己不妥，慕容轩脸色白转红又转白了一番，才笑道：“文教授对沿江有什么看法，敬请不吝指教啊。”文教授夫人像是看出了慕容轩的窘态，就在一边说“老许，你的嘴巴就是不上路，怎么尽说些不中听的话呢。” 慕容轩更放低姿态作轻松状，很佩服的样子，说：“哪里啊，文教授要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呢，我本来就是来做文教授的学生，聆听指教的吗？。” 文教授也不谦虚一句，只望着慕容轩说：“慕容书记，现在大家都在赶时髦，攻硕士、攻博士，抛开娇娇的关系不说，你正厅实职市委书记能有学习之心，我很高兴啊，说句实在话，我很难收到你这样的学生啊！当然对你主导的dahei，我有我的态度的。” 听了这话，慕容轩脸涨红了。文教授不太顾及别人感受，手在沙发沿上悠然敲着思忖一番，道：“你在沿江dahei，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以国家党政权力主导司法行动，难免有司法运动的嫌疑，有悖法治精神啊，听说不少涉黑人员被秘密关押，家属找的律师见不到当事人。即使律师会见当事人要被监控录像，必须要专案组成员在场才可以会见。检察官可以准备多达几十万字的公诉预案、几大叠的证据材料，而律师却不被允许复印审讯笔录等证据，也有不少小道消息说案件未审先定、审判走过场。如果的确如此，那么沿江的司法系统就是市委的打手而已了。无论是dahei、打红还是打白，都不能成为沿江市委市政府破坏法治的理由啊。” 慕容轩心道，不这样就串供成风了，不是知根知底的，是不会主导沿江黑恶势力的本领和威力的，不适量的上些手段，市公☆安局要付出更多的心血和牺牲。慕容轩肃然道：“文教授，在学术上，当然无法和您比拟，我也听有人说沿江dahei和八十年代初的大逮捕一样，没有什么司法程序可言，可具体到dahei，黑恶势力所作所为无法无天，违法事实令人发指，市委发动沿江司法系统、广大群众，dahei也是不得已为之，目前来看人民群众十分拥护的，如果一切过于拘泥司法细节，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当然从重从快从严，市委也是有前提的，就是要尊重基本事实，罪行即不夸大也不缩小。” 文教授沉默过了良久，才哈哈一笑道：“好，慕容书记有主见，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你这学生我收了，回去找出几篇论文，你就直接跟我读博士，在目前博士中间的假货毕竟还是少些。我这次带的四个学生，一个副省长两个厅长一个市委书记，说来，还就你有值得聊聊的样子。那几位到毕业也难登门几次的。慕容书记，作为法律学者有些话我不能说，目前沿江dahei既然符合群众利益，完全可以请法学界人士进行dahei的课题研究，我相信正义是有市场的，学界的研究可以在将来公诉审判环节，少些诟病啊？”慕容轩眼睛一亮，心道，这个文教授不是读死书的人，是真正的学界高人啊。” 慕容轩就直言道：“文教授，这个课题还要拜托您，毕竟您是羊城的法学泰斗，我还要请教涉案的古玩字画，在贪污情节上面，是怎么认定的呢？” 文教授当然没有联系到慕容轩自身上，整个羊城在传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古玩珍品可以开博览会了。文教授就摆出讲课的架势，滔滔不绝起来。 “这个官员收受古玩字画自古就有的，又称雅贿，在明代书画还可以充当俸银的，既然可以充当俸银，自然也可以充当礼金。于是，书画成为交际上官的利器，雅贿蔚然成风。嘉靖时，严嵩官居首辅，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他和儿子严世藩都雅好书画，于是下级官吏便穷搜宇内，投其所好。”< 290.第289章亮剑（5） 文教授接着说到：“后来，严家被籍没，共抄出墨刻法帖三百五十八轴，古今名画手卷册页三千二百零一轴。到了清朝，大贪官和珅家中的古董珍玩、名人字画竟然比皇宫还多。嘉庆皇帝抄和珅家时，所获财产相当于乾隆盛世十八年的全国赋税收入，当时大街上到处流传儿歌：‘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现在送古玩字画手段翻新，有的是关系官员先把假古董假字画放在古玩店代售，送礼者再以真品价格买下。其实送礼人和收礼人早就心知肚明，都知道是赝品，送礼人也会告诉收礼人，什么时候、到哪家店去把这个东西卖出去，价格大概多少。这个流程三方都清清楚楚，在这里假古董、假字画已经变成了一种道具，是一种变相送钱的方式。不过是古玩店多赚了几次手续费而已。” “还有的是行贿者将一件古玩真品或一幅名人字画真迹放在古玩店，由店主以赝品的价格低价卖给某位官员。官员再抽时机将真东西倒手卖出套现，整个过程就完成了。不少收受贵重古玩的官员，之所以敢收价值几百万元的古玩，而不敢收几百万元的现金，原因就在于古玩真假难辨，一旦东窗事发，还可狡辩“以为是赝品”。” “目前法律对这一块是个盲区，确应古玩字画价值本身很难界定，司法机关如果有足够的证据，就都能归到“以其他交易形式非法收受请托人财物的”这一条里，但事实上这在检方办案中是相当有难度的。” 慕容轩慢慢的放下心来，自己家里真有收受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字画的事，私下找省委省纪委说明了，上交组织也就算了，目前还上升不到法律层面，可要是组织中有人推波助澜，借此说事，事情也在可与不可之间啊。 慕容轩和林娇娇都推说身有要事，告别出来走出院子，慕容轩依旧为林娇娇打了伞，道：“你这许伯伯真是高人，他虽说是大学者可也精通世故人情，独守法治精神又能与时俱进，如果自命清高、愤世嫉俗的话，他就不会带什么副省长厅长读博士了，谁不知这几个学生都是希图个博士的帽子而已。不过，他建议沿江请法界人士研讨沿江dahei，是顾虑沿江在法律层面能站的住脚，看问题很有高度啊。” 林娇娇和文教授夫人在内室说了很多私房话，谈及了过世的父亲和自己的婚姻，很有感触，道：“是啊，文伯伯有诊治社会的心，依法治国就是他的理想，逆境之下，却能世事练达，私下也感叹法治建设不是朝夕之事，国情如此，国民在权大于法现实之下，在受到不公面前，无不走上**的道路，说这本身就是法治的悲哀，说明现实中法律脸面已经扫地，这几句私下说说，真的很难得了。” 林娇娇又道：“慕容轩，你和文伯伯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你们怎么能聊的那么投机，许伯伯很少和人讲难免多话的。” 慕容轩笑道：“还不是你的面子吗？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是偶然的，文教授是研究花草树木者，我是修剪花草树木者，就说你我，我们是性格相近的人吗？走到一起，你说为什么？是偶然还是命运呢？” 林娇娇侧过脸痴痴望他一眼，梳理一下湿漉漉的长发，道：“说到我们俩啊，有时我也真愿意相信我俩的爱情，是冥冥中的天意，这样呢，我的心里才会踏实些，我的性格决定了心里不能同时接受两个男人，所以我认了命，也不想那么多，姑且做好我的事业，还有——。” 慕容轩正在有滋有味听着，不解看着林娇娇羞红的样子，“怎么不说了。” 林娇娇不敢看慕容轩的眼睛，明眸盈盈道，有时间，你帮我看看房子吧，我想在羊城买个大房子，然后领养个女孩，我喜欢有个小女孩做伴，每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林娇娇早已经是该做母亲的年龄，慕容轩张了张口，想打趣说，我们俩自己生一个不好吗？可心里沉甸甸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唉！此生此世，林娇娇算是一个我慕容轩难以还清的孽债了。 想到这里，慕容轩就对林娇娇说道：“今天晚上我到你那里去住吧。” 两个人回到林娇娇的住处时已经是快晚上十点中了。 在慕容轩洗漱好冲好凉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慕容轩将慕容轩身上的水滴给沾干，光着身子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g头上已经快要凉了的茶后，慕容轩想要去把灯给关掉，然后就该和林娇娇好好滴折腾折腾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林娇娇却忽然跟慕容轩说道：“轩哥，亲爱的，你先别关灯好吗？” 慕容轩一听到林娇娇这么说，起初他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先是愣了一下，对于鱼水之欢，林娇娇虽然不会反对，但是很少会很主动，并且每次交作业都是把灯给关掉的，不然她不太自然，放不开。慕容轩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想听听她的想法。 “怎么了，亲爱的，今晚上不舒服么？”慕容轩关心的问了道。 “慕容轩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林娇娇会这样子跟慕容轩说。 听了她的话，慕容轩笑了笑，也不主动表示。林娇娇等了半天不见慕容轩动作，有些尴尬地看了慕容轩一眼，慕容轩就笑。 然后林娇娇自己将被子给轻轻拉开了一角、、、、、、 慕容轩呆住了、、、、、、 林娇娇的身上穿着一件****，对于一个很保守的女人来说，慕容轩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买了这么一个东东。 于是慕容轩适时地夸奖了林娇娇道：“娇娇，亲爱的，你什么时候买的？哎，你还别说，你穿上之后还真的很漂亮！” 林娇娇有些害羞，于是小声嘀咕了道：“买了好几天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穿。” 听了林娇娇的话，慕容轩一把就将被子给掀掉了。 当林娇娇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慕容轩眼前的时候，慕容轩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林娇娇显然很没有经验，她不知道要怎么样取悦慕容轩。 要是换做性经验老道一点的女人，她穿了****之后就肯定不会套上丝袜了的，但是林娇娇很没有经验的还套上了一条丝袜。 当然，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她不会取悦慕容轩，只会一厢情愿地对慕容轩好，所以慕容轩才会更加的爱她。 看了林娇娇的这番用心的装扮后，慕容轩笑了笑对林娇娇说道：“你是不是嫌我在*上不够狂野？” 说完慕容轩就翻身将林娇娇、、、、、、 <g上很被动的木讷的女人。 直到慕容轩去去亲吻她的，她才开始回应慕容轩。 习惯了跟一些陌生的没有感情的女人在*上纠缠的慕容轩，在那一刻，忽然想将林娇娇的丝袜一下子给扯开，然后用自己积攒着的能力，给予她无比强烈的炙热。 这是慕容轩的女人，慕容轩想给她最最真挚的情感。 只不过，慕容轩没有允许自己那样做。 也许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女人的身体，所以这种一点也不太刺激的情节，根本就引不起慕容轩的兴趣，慕容轩需要更多的刺激。<着跟慕容轩说道：“轩哥，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娇娇，你说吧！只要我慕容轩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慕容轩说了道。<g上时候说的话，因为当时他们并不是在用大脑思考的。 这句话慕容轩有点赞同，也有点不赞同。要是慕容轩能够办得到的慕容轩肯定是会去做的。所以慕容轩是很认真的跟林娇娇这样说道。 林娇娇在慕容轩的耳朵边上悄声说道：“我想让你一辈子都爱我！行吗？” 慕容轩看着身旁的这位娇小的美女，他神情坚毅地点了点头说道：“娇娇，你就放心吧！我会一辈子都爱你的。” 几天之前，慕容轩的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人，汪雨很有底气的笑问是商务厅还是沿江过来的同志呢。又发现来的几个人眼光都很冷漠犀利，不同以往。 果然来的人手中除了公文包，空无一物，亮了工作证说是省检察院的，汪雨感觉shaungtui有些发虚，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内心思前想后，自己家里的那个保姆收受的高档烟酒处理补贴家用也就那么回事了，倒是出手的那幅画却是横财惊人的。自己也是前一久才知道这件事情，但慕容轩还不知道。她知道她一个兜不住怎么得了，进而有些恐惧了。 因为汪雨看过不少报道，不少领导干部家属、保姆就是因为平时狐假虎威，收受钱财、古玩字画被检察院收审的。< 291.第290章亮剑（6） 而且汪雨心里面清楚，羊城苑这边自己的家里一旦被搜查，储藏室的礼品可观不提，更恐惧的是出手那副春节送来的画，将近三百万的储蓄单还留在抽屉里。 汪雨越想越害怕，便想难道是慕容轩出了什么事情，慕容轩是省委委员，站在那里，没有省委常委会研究后的招呼，谁敢上门找麻烦呢。 汪雨没来得及想清楚，一个年龄大的检察官说话了：“汪雨同志，坐下说吧。” 几个年轻检察人员拉开笔录架势，对刚才开口的年龄大的人说道：“处长可以开始了吧。” 那个处长点了头也就坐下了，拍了拍手头的档案资料袋：“汪雨同志，你是受党教育多年人，觉悟应该是有的，找你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请你们配合组织。” 听说配合组织，汪雨心里不免又紧张起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脸也有些发热了，头点的鸡啄米似地：“好好，处长，要不要叫慕容轩来？” 处长望着她和那个保姆，脸色和蔼，目光里却透着严肃，毋容置疑的口气：“你们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叫其他人来就不必了，你们的事搞不清楚后果很严重，在这里我就不多说政策了，我们只了解一些具体问题。” 汪雨感觉出有些什么不对劲，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是不是和那幅画有关呢。 果然，处长很讲究措词地发问了：“汪雨同志，我们想核实一个具体细节。据沿江司法局局长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反映交待，说在春节的时候，曾送来一副字画，是吗？” 汪雨和保姆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后，良久沉默不语。 处长眼光辛辣老到，逼问：“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已经被沿江市委shaunggui了，当时就在这个客厅送的画，他本人刑侦出身，送你们那么珍贵的东西，可是留有视频记录的？” 一个工作人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正是春节家里送画的那一幕，家里的保姆音容笑貌反馈在屏幕上，味道就不一样 汪雨和保姆相视了一眼，又是良久，才无可奈何的点了头。处长如获至宝直起了身，“那画现在哪里？” 汪雨瞧一眼保姆怏怏的，就叹口气道，“画我们家保姆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值钱，她随手转送人了。” 曹处长哈哈道，“送人—–这个—不至于吧，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家保姆的银行账户可是凭空多出二百万啊！不过你们家保姆不知道是不是值钱倒是真的，那幅画五年前荣宝斋起价就是八百万，你们竟然二百万就出手了。” 这时那个小保姆心里里还嘀咕起来，那幅画外面是精美雕刻红木镶金的礼品盒，烫的她睡不着觉，过了年她还是忍不住跑了书画市场几次，最后找个合适的门店，找了合适的机会才出了手，从一百万的开价谈到二百万出手，她还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呢。 处长停顿了会，斟酌再三，才问：“慕容书记事先知道这事吗？”现在汪雨便明白处长的真实意图了，果然目标指向的是慕容轩，收受字画、接着又出手变现要往慕容轩身上联系，事情就大了。 汪雨稳住心神回答道：“慕容轩当然不知道了，他一向对家里要求很严厉。春节各方面的同志们礼尚往来，跑到家里来，串门的礼物外面向来不收的。” 处长察言观色，笑呵呵地说道：“慕容书记是年轻的高级领导干部，进步空间大，要求严格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慕容书记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能给省政法委领导打个招呼，方便的话再对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局长宽待些，这个案子也就消了，在羊城没有人愿意和慕容书记过不去的，一个招呼这事也就了结了，其实画也好钱也好，也没进一步调查的必要，退不退出来也无所谓的事情，但如果你们两位硬是要兜揽着，恐怕要判刑的。” 汪雨低头不语，手脚不自觉的轻抖着，小保姆一直有大便尿急的感觉，听有话锋有转机，偷偷戳了汪雨一下，汪雨还是摇头不语，小保姆就堆集起笑脸，可怜巴巴道：“几位领导，慕容书记是知道的，当时好像是说，钱财礼品家里是绝对不能收的，一副画留下也无关紧要，这个这个画送了人，我们可以再找找。”嘴里也不敢应承出手换成钱的事情。 处长已经达到预期目标，担心慕容轩知晓了果断插手，难保有什么变化，在慕容轩那里世事实在难料，就忍住惊喜，笑哈哈道：“还是保姆是明白人啊，画追究与否是领导们研究的事情，我们只是代表组织来落实落实，毕竟反映出来问题，组织不能不管不问，你们签字吧，回头呢，慕容书记得空招呼一声，应该就没有事情了。” 笔录签字汪雨是怎么也不签的，而且瞪着小保姆，小保姆从没有见汪雨这么可怕的眼神，胆怯一下，犹豫再三“领导，这就是天大的事，也要慕容轩书记知道才好吧，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什么也不签字。 处长担心时间长有什么变故，思忖着呵呵“这样吧，我也通融下，让保姆摁个手印我们好交差了事。“ 这件事后的几天，汪雨和小保姆两人都wei靡不振，吃饭也吃不出个滋味。特别是那个小保姆，欢天喜地得来的二百万的存款，从心肝宝贝变成了心腹之患。 这边慕容轩和林娇娇罩在烟雨蒙蒙中离开文教授的小院，两人故意迂回绕了竹林，细雨如丝，沙沙啦啦，如同两个有qingren的心声，道不尽别后的千转百回，说不完相思的男女情长，久别重逢别有一番澎湃的滋味。 林娇娇声音低的似乎在喃喃，“你什么时间能过来？” “我安排一下同志们，就赶过去吧，我要去新华书店买些书，这些年不读书，理论素养是跟不上去了，办公室有的那些都是装点门面用的，没有什么可读性，有了灵感，列出提纲来，看看李刚能帮我出个论文不能，直接读博士，不发表一些高水准的论文，那就叫文教授太为难了。” “那好吧，我去超市准备些东西，出来就去书店接你好吧，有本《细节成败》的书现在特别火，你帮我带一本。” 慕容轩听说过这本书，和商业有很大关联，笑着点了点头，“你在江城还不如读mba，没有发现你在商业上这么有天赋，谁能想到我们当年的美女主持做起生意业绩骄人，有板有眼的呢。” 林娇娇就有些羞涩，妩媚瞟了一眼慕容轩，“我出发点只是解决燃眉之急，也并不是要走这个商业道路？做生意让我找到了些慰籍，我也喜欢奔波在路上的感觉，真的ting好，现在我什么也不多想，譬如下去考察，在高速上定120的巡航车速，听着喜欢的歌曲，回味着你我的过往，就是我莫大的幸福。” 慕容轩心里很感动，误了佳人还罢了，关键是自己贪欢连连，对林娇娇的一往情深很值得拷问，真的是爱的难分难舍，还是男人占有欲左右着呢？亵渎林娇娇的纯洁就是罪莫大焉，想要wozhu林娇娇的芊芊玉手，可影影绰绰已经看见自己的座车。 秘书黄平根据指示，送慕容轩到花园路省直新华书店后，就开车和市公☆安局内卫的同志就近住了羊城大酒店。 “慕容书记，司机林双城来电话说，要过来接车，您看—-” “嗯，你通知他过来吧，身体痊愈就上班，他是歇不住的，对了，如果市委没有紧急的事情，就不要打我电话了。好，慕容书记，我明白了。” 在书店慕容轩挑好自己的书，又给林娇娇挑了《细节成败》的书，一个书籍很精美，打开是一本情感诗集。扉页这样写道“如果错过在爱情的天堂里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奢望拥有注定放手却彼此执着无非是一场伤痕累累哪怕一生困扰纠结独白我已经陷的太深尽管感情难以启齿为你等待已经成为习惯不要承诺世界所有情爱与我无关为你独守那份悲伤。” 慕容轩沉湎其中，翻看的不可自拔了。 手机响了，林娇娇已在外面等着了。慕容轩才从容结了账出了门，身后收银的几个女孩，在嘀嘀咕咕，似乎品头论足慕容轩的英俊ting拔和气度不凡来着，慕容轩不失少年情怀，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出大楼，见林娇娇银灰色的车就停不远处的停车位。 慕容轩一手拿着包一手提着书，林娇娇就从里面开了车门。他一低头就见了笑yin的林娇娇，刚才在雨中一起步行早情热不堪，如今不禁浑身发热了。他偏头望着林娇娇，比刚才雨中的脸色更加红润。慕容轩笑了笑，伸手mo林娇娇的玉手。林娇娇也不说什么，只是含羞瞥了一眼，抽出手开了车。 车上了北环，慕容轩呵呵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每次做饭做菜的，你太辛苦，也浪费时间。” 林娇娇望了车后一眼，买的东西很齐全，暗道，好久不见，慕容轩在时间上是不是急了些——-这样想着，脸就更加红润乐。 两人在北环附近，随便吃了些东西。慕容轩显然吃得快些，吃完了就望着林娇娇。等到来到林娇娇住的那个小区，慕容轩上楼的呼吸也带出急促味道来，慕容轩想来从北京和严华回来，他还没有过男女之事呢。 林娇娇冰美人也快被点燃了，也不得不顺着爱人，慕容轩勇武冲杀。她忍不住想出声了，又担心慕容轩笑话，就咬住了慕容轩的肩头。张慕容轩疼了，就更紧紧抱着她，奋力之下林娇娇眼睛楚着峨眉，哀怨瞪了一眼，又慢慢闭上，深深沉入了如仙如幻的梦境了。<g上，手机响起来，两人都很庆幸，电话要早一会，没来由破坏了情趣。 慕容轩看了号码，不由一惊，竟然是常务副省长马省长，他们两人虽说是交往性格不合，但私交渊源颇深。 慕容轩是马省长首当其冲极力推荐才上位沿江市委书记的，马省长的提前上位常务副省长，却是慕容轩的老领导蓝省长拱手相让的，总之蓝省长牺牲两年的政治生命，成全了马省长和慕容轩，所以两个人心不近事近，性格不合利益合。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蓝省长为两人加速省出的两年，有些人在面临进退去留的关键时刻，不要说两年，就是两个月甚至两天，也许一辈子就卡在那里了。 慕容轩和马省长不是一个派系，却是交叉的一个利益共同点，派系和派别在目前情况下是不可能根本杜绝的。在大的原则下，具体问题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只要不超出一定的限度就行。 在当前人治为主的环境下，任人唯亲也是不可避免的，党政机关中实际存在着有形和无形的派别派系。自古以来政权内部的政治斗争就从未停止过，当然合作也没有停止过，慕容轩和马省长就是这样一个特例。 “慕容轩书记吗？你在干什么？”慕容轩道：“马省长您好，我正回羊城，您有什么指示？” 马省长哈哈：“不敢啊。我告诉你两个事，你那里不方便，就只听着，不要说话。一个是好事，后天呢，由我陪高书记去沿江调研，调研dahei和魏束矿区后，高书记有兴趣要到青龙山风景区走走，你准备一下吧。” 慕容轩忙道：“沿江感谢马省长的关照啊，青龙山风景区硬件软件都升了级，很值得一看，几个景点命名还要劳高书记和马省长，还有沿江企业界也要迎一下高书记，看要不要安排随行游览啊。” 眼下流行领导视察留名之风，或题字或命名，都是变相给领导戴高帽子，都是双赢皆大欢喜得局面，马省长也不客套说“好好”。< 292.第291章亮剑（7） 沉默了两三秒，马省长说道：“还有一个事，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这个你家保姆那里是不是收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一个什么画，今天省委常委会研究经济工作，散会前有人提了出来。” 慕容轩惊愕地啊叫了一声。青萍之末，大风起焉啊。 “马省长，我还不清楚是不是真有此事，我马上就到家问问，沿江shaunggui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专案组也给我汇报过，说原公安局长梁天明送过一个什么画，当时说是我家保姆收的，我真的不知道情况。” “慕容轩书记，蓝省长托付过我一些事情，省委之前收到过一些关于你的举报材料，常委们都没有提过，现在有人提出来，事情就不好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说实话。你过得硬吗？” 慕容轩立刻一字一顿道：“请马省长放心，我肯定经得起调查的。” 马省长思忖慕容轩说的磊落，大有问心无愧之风，道：“行！慕容轩，我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我会在高书记面前提一提的，你记住落实清楚，一定找机会向高书记汇报一下，有那个什么画呢，就上缴省委得了，省委是相信你的，模糊处理了就那么一回事，凡事不可大意，也别刻意了。” 放了马省长的电话，慕容轩心神不定，各级党委谁不收到干部的举报材料，一般只要不是天怒人怨的，举报都搁置了，随意调查干部也就没有敢于干工作的人了，现在省委里有人提自己的事情，会是谁呢？ 还有省委常委会有涉及自己如此重要的事情，第一个告诉自己的，应该是自己跟随的老领导钱葵，可偏偏这次沉默了，其中个味，不由不让人深思啊。 见挂了电话的慕容轩心神不宁，林娇娇就心疼极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吗？我能帮到你吗？” 慕容轩勉强装的自然些，说道“马省长陪同高书记到沿江调研，我要对省委的行程负责，看来今晚是不能留下来了。” 慕容轩的样子是很愧疚的，慌里慌张的那个完了就走，好像自己特特解决什么需要似的，那样的话显得整个品味太过于浅薄了。 只是马省长提到他家保姆收受画的事，已经有人提到省委常委会了，就不能大意了。 慕容轩从接到恐吓电话。一直隐隐认为提及八百万的礼品纯属无稽之谈，到shaunggui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时，笔录口供捅破是一幅名家字画时，他终于有些相信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给自己预埋个地雷，求个同归于尽是很有可能的。 慕容轩拧着眉头穿衣束带，林娇娇太了解慕容轩了，用那句不恰当的俗语说今夜巴山夜雨，正是“久别胜新婚”之时，没有天大的事情，他不会舍得如此草率就离开自己的。 林娇娇掩饰着哀怨道，“慕容轩，我送你吧，我车里还有在展览会上带给汪雨的衣服，还有在外出差专门给你买的旅行功夫茶具。” 林娇娇细致入微，不求索取的爱屋及乌，慕容轩很无语，在车里细细玩味看了那套茶具，很精美，每件用具都带有真皮外套，均是仿古青花瓷，茶桶茶杯茶碗俱全，煮茶加热壶是可以和车载点烟器插孔连接的，水就是用的瓶装矿泉水了，整体打包起来就是一个小手提箱了。 “呵呵，现在的人太会享受了，开着车就是到旷野不毛之地，有了闲情野致，也可以照样煮茶品茗喽，我这样整个就是个爱显摆的小老板。” 林娇娇看出慕容轩喜欢，“知道你爱茶，三个茶桶里给你备好的大红袍、铁观音、信阳毛尖，你自己喜欢什么再换出来，干到你这个地步，整日做不完的工作，压力别太大，注意身体，我看你越发的成熟了。” 慕容轩把车上的遮阳板拉下来，对着梳妆镜看了看，自己脸色越发刚毅了，带出和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感觉，通俗说是老了些，还好身材没有怎么发福，不然自己也要感觉自己四十多岁了。 林娇娇见慕容轩审视的很认真，捂着小嘴一笑，“再看也看不出一个帅哥喽。”<mian，刚亮起来的路灯，更衬出细雨如雾，在风中成片摇摆。 慕容轩嘿嘿道：“帅不帅的，总归有人喜欢就行。” 林娇娇脸色红晕，更娇媚如兰了，眼神水灵灵的，慕容轩凑上去在林娇娇耳旁轻嗅了几下，果然暗香如兰，发丝相触，弄着林娇娇娇嗔，“老实点，正开车呢。” 车也不敢送的太近，在小区后街，慕容轩下了车，手里提着茶具和两包手提袋，淋着细雨，执意不要林娇娇的雨伞，那是江南风韵遮阳伞，太女人味儿了，这样回去真有些说不清楚了。 汪雨软软靠着卧室门，她这几日被折磨的也不成样子，叹气低头道，“那个画小保姆出手了，二百万的存单在保姆的卧室里，慕容轩你拿走吧，真有什么事情我和保姆担着，画卖出去能追回来吗？玄啊？” 慕容轩惊呆了，口张的大大的，二百万不可怕，可怕的是小保姆怎么不跟自己和汪雨打个招呼，竟然这么干。 画没有踪迹就不是一场误会那么简单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肯定有后手，不是随便找幅画就能糊弄过去的。 汪雨无可奈何失神落魄，又一五一十把检察院来的经过说了，慕容轩惊得已是一愣一愣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哪个检察院的？” “不知道，就知道有个处长，几个人盯着当时没有办法打电话，就叫配合做笔录。检察院的说了，这事慕容轩知道了，给政法委打个招呼，宽待一下那个公安局原局长，也就不追究了。” 慕容轩听了倒冷静下来，落实问题是纪委的事情，检察院的人出马一般是要收审的，联想到沿江人大主任李建林的人间蒸发，就感觉在省里幕后是有人运作啊，一切是有备而来，针对的就是自己啊。 知道前因后果慕容轩心里就有了数，回家解劝汪雨道，“你别太难过了，我咨询过羊城**学院的文教授教授，单凭收个字画很难入刑的，幸好在检察院的人那里，你们没有把画和二百万扯上关系，明天就把二百万钱款找个着落，画呢能追就追一下，大不了多出点钱。” 汪雨却咬着银牙，狠狠道，“我就不信邪，打电话叫公☆安局的人mo底，先找找画，包括羊城的关系都用用，我汪雨找不出那幅画，就白在羊城市圈子里呆了，只要画递上去，谁能打我们的主意，慕容轩，你听出些什么意思没有，检察院的人也没有留下具体哪个检察院的联系方式，说白了还不是进一步的恐吓，敲山震虎吗？以后家里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乱子了。” 慕容轩很赞赏汪雨的观察力，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哎，搞不好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是要毙掉的，我们两个很少谈我的工作，也是怕你担心，沿江dahei的事情可能也就到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为止了，往上的线已经断了，就是我要查，未必上面允许深查下去，你放心吧，很快就风平浪静。” “慕容轩，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很难啊。” 慕容轩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沿江千头万绪，和汪雨的感觉不如以往了，羊城市是他的客栈吗？林娇娇那里是他的家吗？ 这种错位，他自己也不能解释，出了这场风波，不管结果如何？汪雨还是过去那个为了自己上什么也不顾的汪雨，轻轻的抚了抚汪雨的长发，汪雨乖乖的靠了靠。 “我明天跟你回沿江，我想到云池的法空寺烧烧香，总感觉过了年我的运气不顺，你要陪我，好吗？” 慕容轩不以为然，汪雨从不搞这个神乎其神的东西，自己不到一年由市长到书记，够顺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高书记视察过，我们一起去吧。” 整整一个通宵，慕容轩汪雨两人都没合眼。慕容轩反复思量，怎么和高书记汇报的具体细节。 后半夜天下的雨越发大了，魏束的污染企业污染库会怎么样啊？自己把黄平放在魏束，凡事不会叫自己失望吧。 次日清早，潇潇雨歇，慕容轩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明天省委视察，打了副书记的电话问了问。 尽管沿江市委已经按省委的意图，草拟了高放调研市公☆安局dahei的路线和视察魏束矿区的具体活动安排，慕容轩在姚磊的关照下，派人和省委办公厅做了细致沟通，然后沿江为此还专门发了内部明电，严令各司其责不得出差错。 市委副书记吴金学好像早知道慕容轩有此一问，一一列数汇报，省委整个行程就有些像电影剧本了。 “慕容书记，省委的车队九点二十分jinru花沿高速服务区，我们沿江四大班子界迎，然后高书记先去市公☆安局展览大厅，再在市局的会议室座谈做指示，各处停留时间有省委随从人员把握，中午在市委小招用餐，下午去魏束视察，回沿江住宿，一切很是详细。” “嗯，那就好，吴书记，这是省委肯定沿江工作的机会，你是班子里的老同志了，我们要把握这个好机会，一切拜托了。”慕容轩挂了电话，才放心起了chuang。 <g心情压抑着，也是一大早就打电话，开始发动关系，有保姆提供详实的线索，以汪雨在羊城纵横之能，追到张大千字画下落应该不成问题，不是慕容轩要求低调谨慎，汪雨真想亲自出马了，为慕容轩扫除后顾之忧。 忙完这个汪雨就开始准备去沿江法空寺的游玩的行装，鼓鼓囊囊地塞了个大包。 慕容轩不由苦笑，在一边道，汪雨，别带那么多东西，沿江什么都有的。再说，我还要先梳理一下明天的汇报。 汪雨心情还是低落不好，也不回头，手更加麻利了，道，你忙你的，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没等多久，汪雨什么都打点好了。 尽管心事重重，慕容轩还是呵呵道，“林双城身体恢复的不错嘛？黄平开车也算有悟性的，比起来还是坐你开的车舒服些。”<guang。 “早恢复好了，谢谢慕容书记关心，我——” 林双城静养时间，慕容轩很关心，也确实把自己当了回事，林双城语音发颤有些感动。 慕容轩手势比划一下，打断司机林双城的感动客套，恰巧汪雨拖行李出来，“林双城出院了啊，得空带丁香老老师回家来玩啊。”黄平司机林双城已经争抢上前接过行李。 关于shengwei书记高放调研文件早下发了，在此之前慕容轩去省委跑不是什么好事情，市委书记应该做的是老老实实在辖地等候迎接，窜上窜下的就有失气度了，慕容轩本身也没有去省委的心。< 293.第292章亮剑（8） 但在出羊城的时候，似乎第六感告诉自己，应该顺路去看看自己的官路引路人——省委组织部长钱葵的父亲钱老爷子，虽然省常委会关于自己的机密消息，钱葵淡然隐晦了，可整个羊城官场，还是把他们绑在一个战车上，两人在道义上是紧密关联的，认可不认可都是无可奈何的，钱老爷子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 拐进通往钱老爷子的院子的水泥路，周边情形已经大不一样，往昔垂钓溪池的田园风情、小桥流水人家的婉约，早在高楼林立的楼阵中，失去了那种意境，城市的发展不以此地住着什么人而妥协，开发是今下时代前进不变的主题。 慕容轩一下车就被眼前的两辆车镇住了，一辆是林娇娇的黑色宝马，一辆是飞达公司张总的奔驰，如此早的清晨，又是省委高书记去沿江调研矿区的前一天的时刻。会不会是特意聚一起商讨什么呢，自己冒昧而来。这个—– 魏束副县长黄平已经汇报过，魏束的两大民营矿业老总通知过，是明天上午才能赶到羊城，绝不影响高书记的视察的，可是现在两位老总都聚在钱部长家里，私人场合的就是私事了，联想到沿江前市委书记程克利酒醉后的哈哈大笑说沿江低价探矿权背后的秘密，慕容轩感到来的不是时候了。车行留痕，由不得慕容轩了。 “哦，慕容轩来了。”一ding草帽下是钱老爷子历尽沧海的脸。 汪雨下了车呵呵道，“还有我呢，你老爷子身子骨越发康健了。” 林双城和黄平已经从奥迪车里取出点市委书记的拜访礼品来，沿江的特产是市委书记的交际名片，“快进来，这个钱葵今天正好在家，这么早来的还有老朋友，中午都在这吃我做的鱼。” 钱老爷子呵呵，“慕容轩现在做书记啊，在沿江搞的动静很大，听说省委都要去的，会有时间吃你老太婆做的鱼啊。” 客厅里张总和林娇娇早起立等候了，林娇娇嘴角带笑，一身精致裙装，身材婀娜线条凹凸，十指交叉优雅地扣在小fuchu，露出的双臂fengying，白晃晃的格外惹眼，有股难以言说的女人味道。说来气质倒是在花容月貌之上了。 慕容轩见了车早就知道有此邂逅，自己也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异样，见沿江两大民企老总全都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望着他。 慕容轩连忙拱了手，很自然道“钱部长，雨后回沿江，汪雨心血来潮，专门来请钱老爷子、老太太去法空寺礼佛一游，幸会两位老总了。” 张总表情也自然，呵呵道，“慕容书记太忙了，我可是几次专程登门，都没有拜访到您啊，。”林娇娇只是笑，整个脸庞都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望着慕容轩身后妩媚大方的汪雨，沉默无语把嘴角挑的更高，女人心理使然，再成功的女人见到分享最爱的女人，也是充满戒备和醋意的。 钱葵笑呵呵摆手让座，“慕容轩汪雨坐啊，张总李总赶回羊城，这个高书记明天要去沿江了吗，两位是沿江企业界中流砥柱，尤其在魏束的污染企业污染，可不能给慕容轩出什么岔子啊。” “对飞达和轩昊集团，沿江市委可是敬若财神的，得罪不得，我敢说出岔子的事情是没有的，软环境却有不到位的地方。” 张总哈哈道，“钱部长、慕容书记，不瞒两位领导，从那个纪委书记沿江市纪委书记伏法，我们下面公司日子好过多了啊，说来还是钱部长知人善任、慕容书记敢于担当啊。” “呵呵，没有老领导的支持，我是寸步难行哦，我可不敢贪功。从政绩上来说，慕容轩比程克利同志还是更具开拓精神，就说这个国家乙烯项目吧，竟然做成功了，这对沿江是个很大的飞跃啊，环江高速、高新开发区、南浦区商业中心项目，魏束矿区小矿整合，这几笔下去，整个沿江就有了大工业都市的风采。” 慕容轩恭谨听着，自己最得意的dahei布局，钱葵一字未提，不禁心下不服气，看来钱部长对自己一意孤行执着dahei是有看法的，毕竟钱葵是原沿江的市委书记，自己捅开了一个黑幕，而且何时落幕还是未知数，高放明天晚上住在沿江，看来也是要和自己彻夜长谈的，自己执政思路大局部署已经定型，未来的仕途是否有前途，就在明晚省委的看法上了。 大凡在家坐着聊天，有女人在就不是个话。聊雅了，难免曲高和寡；聊俗了，难免有失体统；扯正经事，又不像是消闲，免不了带出僵硬。 两个女人却都在用余光打量着，如同高手过招，用的不是一招一式而是无形的剑气，汪雨心道，这个女人不俗，就是传说中轩昊集团老总林娇娇吧，慕容轩和这样一个女人合作，常在河边走，哼，难保—又心道自己怎么回事，从拌了嘴，什么事情就往不好的上面联系。 林娇娇表面沉静，心底却纷纷乱乱，心道，慕容轩的汪雨果然是人中凤凰，官场历练出来的官太太的雍容得体气质，要不是年轻心气尚欠沉稳，那是在任何场合都能为慕容轩撑起体面的。 钱葵慕容轩张总哈哈聊着，刚喝过一杯茶，就见钱老爷子和钱老太太提着一个篮子，手里的篮子里满是红红的西红柿和翠绿的黄瓜，两人鞋上带着湿湿的泥巴，显然是去了钱老爷子的菜地。 钱葵和慕容轩区别是处理工作上的手法不同，慕容轩接近于蓝省长，也就是慕容轩圆滑不够，不善妥协，搞得钱葵在省里有些被动，进而有些不满，可在父母和汪雨这里，是没有一点芥蒂的。 林娇娇面上微笑心里涩涩的，眼光幽怨的瞟了慕容轩一眼，汪雨的mingan就像开着的高频雷达，及时扑捉了这一幕，面上依然和熙着，却在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甚至是怀疑了。 难得老爷子和老太太有这样的兴致，钱葵夫妇也是好一场准备，见大门口外，慕容轩还带一辆警车，钱葵心里以为是慕容轩为请自己一家出行特意做的准备，为慕容轩的细心周到很是感动，点点警车，口中却道，慕容轩，这次就算了，以后要时刻注意我们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啊。 一时找不着话，慕容轩只好道，钱部长，下不为例，您时间这么宝贵，我也是怕路上拥堵了不好处理。 心下慕容轩却道，先将错就错吧，歪打正着，却成就了一个和钱葵推心置腹的良机。以往林娇娇回羊城第一个通知的，必定是自己，这次却是反常和张木山直奔钱葵而来，未必不是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啊。 出大门之时，趁着人多遮掩，慕容轩用质疑的眼神扫视了眼林娇娇，林娇娇目不斜视举止坦然，感受到慕容轩的询问，脸庞的那丝泄露出另有天机。 张总和林娇娇大事已毕早生去意，钱葵和慕容轩渊源深厚，家庭聚会出游打扰不得，借口先要过目一下在沿江的企业，就各自驾车而去，看着远去的两辆豪车，钱葵脸上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也只有跟他做过秘书的慕容轩明白，那是*有成竹的微笑。 沿江市委办接到市委书记专职秘书黄平的通知，市委秘书长赵明剑，市政府副秘书长李刚都前往了云池县，却没有惊动云池的地方官员。 市委书记慕容轩陪同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钱葵，是有相应规格的，扶老携幼家庭式的出行，沿江云池县法空寺这边，两人就要低调隐蔽的布置了。 法空寺的空了大师是主持，应酬俗务十分熟悉，专门为钱葵慕容轩准备了茶室，里面倒也简单，只是一茶桌配几张椅子，简单是简单，摆设都是年代久远的明清家具，很有些古意了，显现出法空寺的不俗来。 现在的赵明剑已经到了沿江市委这边，李刚还没有明确任职接任他的市政府秘书长，两人都是慕容轩的得力之人，很细心四下看了后，才坐了过来。小和尚忙取了杯子倒茶。主持空了道：”两位领导，茶不好，还要多多包涵。” 李刚和空了不是很熟悉，赵明剑在沿江呆得时间久了，为领导安排游寺观景机会多了，说道，哪里哪里，法空寺自己炒的茶很不一般啊。就端起茶杯喝茶。李刚细看茶色发暗，见赵明剑神情自若，也只好抿了一口。却发现这茶还真的不错，细品起来，幽香扑鼻，苦中带甜，竟有物我两忘，畅游山水天地间的意境。 喝了一会儿茶，赵明剑很郑重道：“空了大师，慕容书记任职沿江以来，还没来过法空寺。今天陪省委钱部长前来，接待上不要出岔子。” 李刚是跟蓝省长起家的，和慕容轩有说不出的近，见慕容轩和省委组织部长钱葵家庭私交也如此渊源，很为慕容轩长袖善舞心向往之。 钱葵部长的秘书李刚说道：“慕容书记你平时在沿江市委的工作太忙了，特别是最近一个阶段的dahei除恶斗争，你慕容书记更是亲临一线指挥，那可真是操碎了心呀！而且明天还有重大接待陪同任务，今天能在法空寺陪家人一起减减压，也是不错的。”< 294.第293章亮剑（9） 空了大和尚也乐呵呵说道：“赵秘书长、赵秘书长，佛门一切还是讲求缘法，慕容书记一心为民，沿江诸般平安，包括敝寺被盗佛头有了着落，都是慕容书记的功德啊，届时老衲自有安排，老规矩，慕容书记陪钱部长来之前，寺内就先不放人进来。等走了再进人，如何？” 赵明剑点头一笑，半开玩笑道：“这个自然，你弘扬的佛学之余，最好你私房的好茶叶多备出一些，接待好了，你进市政协做委员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空了倒还真有些热心了，如今佛门之人，那里还有静修的心，据说那个平原省的大林寺主持方丈开豪车读mba，还在海外开分寺，走集团化道路，就差上市了，搞得佛门净地一派商业气氛，见空了热剌剌的脸色，赵明剑又交代：“有老人孩子还是找个会讲解的人随行才好。” 空了一点不为难说道：“晓得了，不过惭愧的是，山寺采制的茶简陋，慢待领导了。” 两位秘书长相顾一笑呵呵道：“这茶不错、很不错啊。”心下均道，和尚出家之人，领导面前，也不免俗啊。 法空寺是依山而建的，因为寺庙山门到最后大殿，已经接近山ding，别有一番层次美感，更因为雨后佛光屡显，就在全国名山寺院里颇有声名了，早在八十年代，就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了。所依之山说来和青龙山风景区是同脉，进了山门，迎面就是金刚罗汉殿。 金刚塑的威武叱咤，护法森严，在殿前的一弯溪池中，建有小亭，亭内有碑刻，“普度泉”三字古法刻制，似暗藏佛门禅机。汩汩的清泉正从池底山石之间无声而涌，经山门下的青石水道流向寺外。直至山下，这就是山下原普度寺的由来了。 钱葵、慕容轩一行人从罗汉殿左边穿过耳门，沿着石阶而上，就望见了大雄宝殿。这时雨后山空，清新异常，沿山势而上，后面依次是达摩亭和藏经阁。左边尽头那间大僧房门楣上有“方丈”二字。回头往右边走，就是为钱葵慕容轩准备的茶室了。 秘书黄平低声对慕容轩道：“慕容书记，李秘书长和楚秘长在这安排歇息品茶，您看？” 慕容轩听了眼睛却一直笑呵呵看着钱葵，“钱部长，您看是不是和老爷子商量一下休息休息。” 汪雨和钱葵夫人陪着祝老太太，一幅祥和温馨景象。 空了从大门迎进来钱葵和慕容轩一直没有搭讪，钱葵和慕容轩踱着方步拾阶而上，那气派一如到地方视察一样。除了小孩老人，官场的人谁也不说话。 现在钱葵开了口，空了才道，“钱部长慕容书记都是沿江父母官，这法空寺在沿江壹仟多年，历尽劫难，如今安享太平，与沿江政治清明不无关系啊。” 诸人皆心道空了还是块做官的料儿，大家面上都笑盈盈的。 唯独钱葵感叹说道：“佛法引导人心向善，宣扬众生平等，太平世界也有佛教功德。” 空了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钱部长高见！我佛宣扬众生平等因果循环，期盼世界大同，何尝不是与hexie社会相辅相成啊！钱部长肯定我们佛教工作，是和我佛有缘啊。” 钱葵笑了笑，摇摇手，不知是谦虚，还是不同意这个说法随行的就面面相觑不敢搭讪。 钱老爷子也是兴致勃勃，登山到ding去了，大部分人也登山ding观雨后山景去了，钱葵嘱咐妻子照看父母后，给慕容轩使了个眼色，慕容轩就示意黄平安排随行人员回避。 一边也要汪雨多留意老人，就进了茶室。空了亲自在茶室沏茶，陪着钱葵慕容轩。见钱葵品茗不语，慕容轩愈加感到和钱葵那层无形的隔阂是要揭开了？ 空了主持法空寺多年，见过的不乏省部级干部，是见过世面的，很有眼色，见两位领导都在故作矜持，也就收了卖弄佛学的心思，客气道，不打扰了。 大家在那里互相的客套一番也就退了出去，钱葵无声一笑口气一如过往犀利，他看着慕容轩毫不客气地道：“这个法空寺里有这个空了大师来主持，这法空的空是假大空的空吧，却又有个真字在当家，搞得很有辩证的味道啊。” 慕容轩觉得话里有话，虽一点也不好笑，还是呵呵道：“老领导见识精辟，想来法空寺的由来，应该法旨是四大皆空，空了也是洗去铅华去伪存真之意。不过现在，大多的寺院也和时代接轨了，世俗繁华不甘寂寞，也就酒肉穿肠过，名利心中留了。” 钱葵笑了笑，隐晦道：“是啊，出家之人也入俗了，时代变迁，人心不古啊，现在的人，坚守信仰的越来越少，口号旗号却越来越高调，一些人过了一两年，也就看不透了。” 慕容轩隐隐感觉是影射自己，心就发紧，有些不服气，小心应付着，含蓄道：“老领导，看不透的何止是人，还有些事，比如我到沿江怎么想不到市长位子还没有坐热，这么快就戴了书记的帽子，工作局面十分诡秘，幕后有人使绊子，很多事情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勉强为之，省委理解还可，不理解我在沿江也难过啊，还靠老领导关照呢。” 蓝省长卸任去了北京，省委常委里真正渊源的就是钱葵了，钱葵相信这一点，钱葵眼光一亮，诱导说道：“慕容轩，我很想听听你在沿江的章程。” 慕容轩沉yin酝酿着一二三，钱葵却不等慕容轩回答，自己缓缓说道：“慕容轩啊，你做过我的秘书，我们两个关系在羊城不是什么秘密，我这省委组织部长，怎么说也要自己提拔几个干部的，在提拔你做沿江书记上，我也是说了话的，最初之所以把你放在沿江，我还是不放心那些个污染企业啊。” 慕容轩想不到钱葵单刀直入，有些措手不及，道：“老领导，我在沿江工作没有做好，对污染企业治理重视不够，想不到dahei铺开来，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钱葵很严肃摇了摇手，道：“治矿和dahei紧密关联，我不是不知道，可dahei我想的事要讲个什么时机，你不管不顾的铺开，在这点我是有看法的，当然我们俩只是工作侧重不一样，虎狼之药猛是猛了点，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你做的更好些，之所以我在意污染企业资源开发，主要我在沿江污染企业资源开发上也是有自己的一点看法的，我认为当前政府还没有打造好法治社会的环境，没有形成真正的市场道德文化，任何矿产资源的放开，只会引来最大限度的掠取开发。” 慕容轩疑惑的凝视着这个以有手段有思想著称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原沿江市委书记。说到这里钱葵冷笑几声，喝了口茶继续道：“我知道你疑惑什么，小矿是要砍掉的，但也别指望国有矿产企业能做得更好，有政府做后盾做靠山，在污染企业破坏性开采和污染企业安全责任上，他们不比民企更是一塌糊涂，只怕追起责来也更难些，更不要说国企矿产企业的蛀虫们，肆意挥霍贪腐了，那简直是一窝一窝的，别说国有矿业，包括央企例如中石油中石化，那都是一样的，国家的钱财糟蹋起来谁心疼啊，所以我在沿江更注重引进私营污染企业企业进驻，我贱卖探矿权也比白送给国企的那帮子蛀虫好，商务收些钱上来还可以修路坐坐基建，没有真正的法制社会建设，没有真正的体制改革，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发展都谈不上。” 慕容轩沉默着，心道，自己的书记乌纱是两个省长、蓝省长和马省长背后的政治力量妥协的结果，不可否认钱葵在省委干部使用上是有建议权的。 钱葵早晚是做省委副书记的，不但有这个年龄优势，还有这个能力优势，“朝中无人莫做官”，如果从升官晋爵的要件分析，背景是充分条件，有了背景等于有了全部；能力只是必要条件，是可高可低甚至可有可无的。 官场背景就是通天梯啊，因为官帽与博士帽不同，一个傻瓜戴ding博士帽，仍然是傻瓜，但是如果傻瓜头上ding的是一ding官帽，他绝对是领导了。因之，官场的裙带、宗亲风可以不绝如缕。慕容轩作为市委书记也可以只听命shengwei书记，可在通往省部级的道路上，钱葵确实是不可逾越的关口。 如今钱葵把这些场合上无论如何也说不得的话说给自己，看来自己在钱葵那里，还有心腹的位置，这样对自己仕途是有利的，可放松自己全部说开了去，也是万万不能的。 在慕容轩看来，长期发展结果，他深信国家还是会把重点矿产资源掌控起来的，民企始终会被排斥在垄断之外，比如通信、铁路、石油、煤炭等等，西山省以煤炭闻名，造就亿万富翁者众，但已经逐步国进民退了。钱葵在东阳做书记的时候，就以改革开拓而知名，主张发展私营经济，政府卖掉国企包袱，只注意监管和服务，说白了对市场对民企，就是你投资我欢迎，你违法我查处，你发财我高兴，你破产我同情。< 295.第294章亮剑（10） 可在矿产资源上，不信任国企矿产企业，执意采矿业私营为主，很容易产生诟病的，矿上都是暴富神话的发源地，任谁都怀疑有幕后交易的，之所以现在没有钱葵太多的闲话，是因为钱葵升任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如果钱葵平调出去，慕容轩敢说，举报钱葵以权谋私、把握矿权的举报信早就满天飞了。 慕容轩谨慎道：“老领导在沿江的时候，矿区像样的路也没有，沿江资源企业招商引资工作也很困难，您在矿产资源开发上的做法，省里一直也是肯定的。” 钱葵从情绪流露中收敛过来，呵呵道：“当时省委罗书记还是开明的，不过总是有审批环节把关不严的，疏忽之处也是为发展做的牺牲，我特别不安的是污染企业污染企业污染库，还顾虑开采活动引发地质灾害，其中最明显的会因污染企业开采引发地面塌陷、地裂缝、崩塌。那我就罪莫大焉了，你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揭盖子dahei上，这不是叫我睡不好觉吗？” 慕容轩脸色刷的红了，自己去沿江做市长，是钱葵一手促成，蓝省长协同运作的，在赴任沿江前，钱葵是千交代万嘱咐过污染企业安全事宜，一个dahei治乱的课题，让自己偏离了最初承诺的工作主线。 煤矿出点事情政府那边分管领导担点责任就过去了，如果ju大的**自己视而不见，那就说不过去了。 “沿江现在是你当家，我的顾虑交待了，就留给时间来验证吧。” 慕容轩有些坐不住了，忙道：“老领导，我在市长任上特意盯过污染企业污染库，除非天灾出现大地震，应该问题不大，矿区下游的居民已经搬迁，全部安置沿江高新开发区，反而是污染企业小企业涉黑严重，目前单单幕后的矿主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一案，就事关魏束两位公职人员的命案，很耸人听闻了。” 钱葵品了口茶，不再接这个话题，淡淡的语气道：“李建林外逃的消息已经内部通报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毕竟是沿江市委管的干部，牵连面不会太大吧。川东省委汪书记要进北京了，高书记刚主持羊城，对汪书记在羊城带起来的人，你还是点到为止的，何况还有郑少良在羊城任政法委书记呢。” 钱葵这些话是有些告诫了，这些人事渊源马常务副省长也交待过自己，本来慕容轩心热炭一样等着高放到沿江的深谈，现在看来，汪书记这个背景比他想的还复杂。 他有些拿不准自己这个沿江市委书记今后是不是能够当得自在了。如果高放和钱葵、郑少良都要他息事宁人，那么他再怎么努力都是枉然的。 看这个局面，处置一个厅级处级干部也要束手束脚了，他一向自信的权力关系是多么无奈，可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整治不了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这个恶徒，他就敢动用兆丰这张王牌了。 慕容轩很明白，任何凌驾法律之上的特权都是以牺牲规则为代价的，而且任何特权都会服从于更高的特权。由于历史的、现实的、政治的、文化的诸多方面的原因，特权还会在中国长期存在。慕容轩并不是单纯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在沿江树立自己的权威，他愿意做点实事，对于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天怒人怨的官场的毒瘤，从道义上来讲，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钱葵和慕容轩又聊些私人话题，钱葵一句：“慕容轩你太年轻，一个人在沿江不是办法，汪雨在羊城过于交际权力圈子也不是个事，你们商量通了，我出面把汪雨从北京调到沿江任职吧，叫她放心，不会委屈她的。 省委组织部长过问一个北京高校的处级干部，是没有先例的，而且钱葵口气还有提拔汪雨的味道，考虑到汪雨今非昔比，慕容轩很难自信做她的主，慕容轩不由又红了脸，嗫嗫不语，表现的很难为情，钱葵就哈哈缓冲气氛道，走，我们也上山ding看看去。 慕容轩被钱葵无形压抑了好久，长出口气，解脱似的陪钱葵出了茶室，去登临山ding，山ding在寺庙后，只有通过寺庙后门才能上下，除了祝侯两家和沿江市委的人，因为寺庙暂时不进人，山ding看风景的没有多少人。 慕容轩远远见汪雨和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在聊天，有些质疑，近些，就更忐忑了，不巧不成书，和汪雨亲密聊天的女子，正是刚分开不久的林娇娇。 可招商投资怎么跑到法空寺来了，这个一天之内，汪雨遇上林娇娇，又连遇上林娇娇，对自己不是什么好兆头啊，钱葵要自己把汪雨呆在身边，抑或不是怕汪雨收受礼物，未必不是担心男女私情毁了自己，自己就这点yin，aimei多年，毫无破绽，突然连连跌宕相见，慕容轩有些惊讶，进而有些惊诧了。 汪雨一心借机融通与钱家的关系，在慕容轩升任沿江市委书记后，有筹划有步骤的展开了大手笔dahei，一步步揭开沿江黑恶势力保护伞的盖子，对钱葵主政的沿江时代树立的威信和政绩，是有潜在冲击的。 羊城官场看不透这嫡系内部的葫芦药，只能以慕容轩素有反骨来揣测。汪雨是用心良苦的，在此际，和钱葵夫人聊家常很是亲密。却不料想会在法空寺的山ding又偶遇林娇娇，倒也突兀，两位美女都不约而同惊讶的咦了一声，彼此迎着，相互拉起了手，各自矜持嫣然格格笑道，太巧了，我们怎么到这儿又遇上了。 林娇娇也想不到会在这又遇到汪雨，这是一个让她有心里障碍的女人，就仿佛偷取了别人心爱之物，心总虚虚怯怯的。本来雪白的脸色，泛上点绯红，热热的，手却煞老钟凉过了点。许久不见，汪雨原本的天生丽质因为富贵起来，也被带出来的贵妇气质给掩饰了，林娇娇稳了稳心神，微微笑道，汪雨，我们好久不见了，真的碰巧啊。 林娇娇气韵不减当年，和慕容轩汪雨在做邻居时候的模样，岁月仿佛疏忽了这个女人，或者说是特别钟情这个女人，仍是chuzi娇颜似玉，芳姿清纯如兰，惹得汪雨在一旁艳羡不已。 众人眼见钱葵和慕容轩前后错开半步登上了来，都忙迎了过去，聚在观景台石阶口两边，知道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分量，也热情迎了过去。 只有林娇娇和汪雨一行驻足不动，只是瞥向慕容轩的目光有些漂浮不定。 钱葵见沿江市政府口招商局有当年老部下，就哈哈道，同志们，今天我和慕容轩书记是私人场合，也不谈什么公务，这个这个同志们尽可随意，各行其是，啊，不要劳师动众了。说完就不理诸人，陪自家老父母去了。 慕容轩见了俊雅妩媚的林娇娇，心思飘忽，和大家握过手，也嫌人多不便，也对应酬这些低眉顺眼的人心累，对黄平道，钱部长体谅大家，你带同志们下去喝茶休息吧。 这边黄平示意招商局的人下去，自己也和司机林双城下了观景台。 此时山ding风云集会，雨后云霭连连，气象万千，耸立的山峰若隐若现，一缕缕霞光，穿过云层，奥妙无穷。 云雾缭绕映衬玉面长发的林娇娇，长裙飘逸，更有些仙子下凡的味道了，汪雨虽是雍容华贵、容颜出色，但比林娇娇气质还是不可比拟了。 慕容轩心里涩涩的，林娇娇回避着慕容轩眼神，不咸不淡很有超脱男女私情的意味。 那边汪雨在听钱葵夫人闲聊，“汪雨，这女人啊，未必都要强过男人才好，你看省委大院，有几个女人出头露面的，能做做贤内助，帮男人打理好家庭也就足够了，你看钱葵有个空闲时间，在家多敬老人爱孩子，他是家庭难得顾上一顾啊，要不是我舍不得专业，也早离开医院了。” 汪雨哀怨道，我也是很喜欢在北京上班的环境，也不想靠男人怎样怎样啊。 汪雨才仔细看去。慕容轩如松ting拔，英俊刚毅，真有壁立千仞的意味，陪衬着的林娇娇如山泉婉约，还真有那么个意思，汪雨不由翘起嘴角，有些酸溜溜的，早上一个林娇娇，中午一个林娇娇，自己不跟在身边，在沿江独身的慕容轩要多自在多自在呢。 汪雨那火炭一样升迁的心有些收敛，她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子，钱葵夫人是陪着钱葵一步步看着慕容轩，官位火箭式的上去的，娓娓道来的言外之意，汪雨岂能不知。 她自顾自的强势下去，慕容轩不是没有被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的可能。听钱葵夫人刚才那一番为她着想调往沿江的话，应是钱葵部长说过，自己有意的话，钱部长会帮自己去沿江挂个闲职，能再上个级别就是副厅了，也不失是个好的选择。 众人惊喜聚集观景台前，脸色都虔诚庄重，钱老爷子老太太老年人更是双手合十，钱葵夫人被老太太严肃瞥了一眼，也就忙双手合十祈福了，汪雨也学着，为慕容轩和自己的老父亲祷告。 应该说是难得机缘，大家啧啧称奇，喜得钱老爷子连叹道，了不得了，我这辈子也难得有此机缘啊，此生足矣……< 296.第295章亮剑（11） 汪雨正双掌合十，心神静寂之时，手机收到一个短信后，阅看后，更念叨起来阿弥陀佛，心道还真是佛光乍现，否极泰来了。原来那幅本要无影无踪的张大千画作，通过羊城官场的关系，有了着落，被自己人给回购了过来了，当然用了强硬的官方手段。 汪雨默不作声靠近慕容轩，让他看了手机短信，慕容轩见手机上的名字，不由不心服口服汪雨的交际之能了。合了手机，两人一起长出了口气，慕容轩也在心里念叨了几个阿弥陀佛。 七彩的佛光璀璨无比，映衬着各自的身影，只是时间停留很短，如同昙花一现，众人惊喜一场，无不感慨大自然的神力，造化种神秀。除了随行的那几个家眷没有心机，格格开心，此时这些有心之人都在想，这难得的佛光机缘，会应在自己什么事情上面呢。 慕容轩、汪雨送走钱葵一家回了沿江，住宿在沿江市委宾馆一号楼，一ye两个人交流很多，最叫慕容轩满意的是汪雨决定来沿江任职，这段日子的隔阂说开了，汪雨很是释然，黑甜一梦。<g，今天是省委高书记前来沿江调研的日子，早敲定下来的事情，等的人心焦，姑且不说提着心劲儿的沿江市委市政府机关，就是地摊走贩之流，被禁止上路设摊暂停营生耽误了小本生意，也是早不耐烦了。 慕容轩看了手表，自己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身边汪雨还在睡梦娇娇，一直担心收受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名贵书画留下祸根，现在一朝有了交待，汪雨在慕容轩怀里少了很多歉疚，也就茶思饭香了。 按惯例，shengwei书记高放到了沿江，要么是市委书记慕容轩和市长卫忠双双陪同，要么是市委书记慕容轩一个人陪同。 魏束矿区属于经济工作范畴，卫忠接手市长工作不久，但是作为发改委的污染企业专家，这回慕容轩打算由卫忠来汇报；dahei是高放调研的主题，就有慕容轩自己来汇报了，一大早慕容轩就带人去高速口迎接，新任市长卫忠就在家准备汇报事宜。 这是慕容轩和卫忠二人这么合计好了的。临到此刻，卫忠惟恐显得不恭，毕竟没有高放的照顾，他也就在省发改委副主任位置上专家到老了，所以还是专门打了电话给高放。 恭敬笑道：“高书记，慕容轩同志安排我在家准备汇报材料，我就接不了您了。到时候我会赶到魏束去，专门迎候您，您再当面批评我吧。” 高放很满意姚磊，知道哪些人的电话不用秘书来代接，慢待自己心腹的人不是高放的作风，他也笑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交代过慕容轩，汇报你们越是认真准备，我就认为是越想糊弄我。我是来沿江参谋的，你们别怕我挑毛病啊。今天我是不走的，我们有的时间聊，你让慕容轩书记做好和我秉烛夜谈的准备。 “好的，我马上同慕容轩同志汇报。“卫忠回答得很快，其实他几乎听到自己*口嗵嗵狂跳几声。他怕高放听出什么异样，才有意表现积极很高、心无牵绊的。 高放明知道自己是贴心跟随的人，还表现出和慕容轩分外的亲近，这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慕容轩关系亲近不在自己之下呢。自信在市长位置上还算明智，卫忠揣摩一会也就心安了，在他看来，慕容轩早晚不是池中之物，省部级也就是几年间的事情。 其实高放厚爱慕容轩不是个例，从中央到各省市，往往对地方党政领导、尤其是在基层做过县一级党政领导都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县一级党政工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能对领导干部进行全面锻炼。 在县级党政领导位子上干得好，成长会更快。过了这一关的，也就具备了担任更高领导干部的条件。慕容轩在青津县委书记位置上做的很好，年龄呢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加以琢磨，培养起来，对高放不失为官场的得意弟子啊，派系是讲渊源的，可也是讲传承的，每一个级别，不可能全部由一个人来领路，官场不是马拉松，更像是接力赛，高放希望传下一棒的人，是值得传的。 岭南省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反正在官场已形成定规了。如果省委主要领导视察省直厅委机关，厅委的同志能迎候到省委大院里；如果省委重要领导到地市调研视察，地市的同志就要接到地市边界，以示对领导的尊崇之意。 古时候城池之外多有“古道之边十里长亭”，那是官员们迎接上面大员，最隆重的礼节——就是“郊迎”仪式的地方，讲汉唐古风的灞桥亭堤之上，还多种柳树，折柳相送，以示挽留之意。说来也都不过是出城迎候罢了。现代官员有了小汽车，就越发继承发扬光大，竟然成“界迎”了。 慕容轩是及早就赶到花沿高速交界之处的服务区的时，时间真的还早，雾气茫茫、薄霭缕缕，出市区的时候，慕容轩留意到欢迎领导莅临的条幅才扯出来，只是**部门的交通管制还没有到岗。 慕容轩刚要吩咐司机林双城靠边熄火等候。 shengwei书记大秘书姚磊来了电话，声音是慎重又很隐秘“慕容轩，高书记刚上班就在办公室接中央的重要电话，我们还没有出省委呢，你方便的话，自己迎到羊城高速口吧，高书记前列腺不好，上高速前一般情况下要在那方便一下的，到时候可以说上几句话或者。” 正说着姚磊喊了句“马省长早”就把电话挂了。可能是马省长来找高书记汇报请示了吧。 慕容轩也是做过秘书的，而且从县委、市委做到省政府，他自己本身显见是做得非常成功的一个秘书。 对于姚磊是很理解的。对于他这样的大秘书而言，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看来是有些插曲在其中了。 自己早见高放也许就能早占一些先机。 的确姚磊做高放书记的秘书，从省长跟到shengwei书记，不能不说姚磊有其独到之处啊。想到秘书慕容轩最有感触，现在领导挑选个好秘书是相当难的，别说省委高书记，就是他市委书记的工作量，已经与上世纪五、六、七年代不可同日而语，就是和九十年代也有天壤之别了。 地市级召开的会议多如牛毛，不但需要接受中央、省委的信息、向上的汇报事项、总结的材料也是林林总总、繁琐复杂，大会小会又总要市委书记出面发表重要讲话，以用来标明该项工作的重要性。 说来那句通用的总结语：第一领导重视——竟是一点不是虚设，没有市委书记亮相的会议，分量就是分外的不同。何况市委书记后面还有沿江电视台、沿江日报天天的跟踪报道呢。 如果完全凭慕容轩自己一个人应付，纵然有三头六臂或昼夜不眠恐怕也不行。但是他也不能随意配备个秘书了事的。试想一下，像、程维高这样的高官，如果不是摊上那样一些品德恶劣、贪欲极强的秘书，也许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之态，获得慕容轩的好感，又凭笔下文章与遇事机敏有了到慕容轩身边的基础。 在魏束县班子急需嫡系人马的时候，黄平接替了黄平，但慕容轩还是不能像黄平那样信任使用，有道是“君不密失其邦，臣不密丧其身。”慕容轩不愿意用设局来测试黄平，譬如在自己办公桌工作日志上做些手脚，他相信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 慕容轩挂了电话，很含蓄对司机司机林双城道：“再往前走走吧。” “慕容书记，高速上不怎么好停车，是不是迎到羊城收费站？” 慕容轩微点头闭目不语，一边联系近日政治层面和小道消息，揣摩高放在接中央的什么电话，适逢到沿江调研dahei之时，有些事情耐人寻味啊。 沿江一号车往前走了约六十五公里，就临近了羊城收费站，忽见前方警灯闪闪，车队森然。慕容轩忙叫司机林双城将车绕在收费站停了下来。 慕容轩刚靠近车队姚磊已经下车迎了过来，场合使然，不能叙兄弟之情，两人无非握手寒暄。 姚磊呵呵笑过。低声说，“高书记和马省长在那边方便，一会你坐高书记的车吧。” 慕容轩会意点了下头，特特加大了握手力度呵呵道“姚主任，你也是日理万机啊，从我到沿江以来，你还没有来过，是不是怕沿江太穷没钱款待你。” 姚磊擂了慕容轩一拳大笑道，“慕容轩别给我来这一套，你现在是春风得意，比我至少快两步了啊，放心吧，早晚要让你好好款待一番。” 慕容轩也跟着呵呵乐了一阵，两人已经看见马省长副省长陪高书记过了来，相互交流一下眼色，都连忙迎了过去。高书记手还湿摇摇手，马省长便关切地拉了拉慕容轩的手，呵呵道：“慕容轩同志，接人都接到羊城了啊。”< 297.第296章现场会（1） 高放倒很满意慕容轩的机灵劲，呵呵道，上车，大家还是到沿江聊啊。 高放招手叫慕容轩上了自己省委一号车，慕容轩心里欢喜，恭敬地虚着架势等高放上了车，就忙钻了进去。 高放亲切拍了拍慕容轩正襟危坐放在腿上的手，温和道：“慕容轩，迎的也太远了。 说着又看了看手表，“这个……这个，都准备好了吗？” 换在以前，慕容轩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这话说得有些缺胳膊少腿，但很多高级领导同志说话都是这样，点点中心词，不太注意语法或逻辑，下面同志能会意就行了。 慕容轩顺着语意道，“高书记，一切还好，谢谢您百忙之中来沿江啊，请您多关心，多支持。dahei取得阶段胜利后，下一步，扭转沿江机关作风，是个大事。当然经济工作问题也不少，总的说来是经济效益还不算高。不过请高书记放心，我不会忙着出政绩，出经验，而是想做一些基本的、具体的工作，抓实抓牢。总的想法是，从宏观着眼，从微观人手，把环江高速、乙烯项目、矿业整合、高新开发区落实到位。” 慕容轩注意既把自己的思路尽量讲透，又不能讲得太冗烦。 高放赞赏道：“好啊。我早看出来了，你人虽然年轻但是是有思想的。地市干部主政一方，一味地忙着出政绩，难免虚的、假的、空的东西都出来了。靠树几个供上级领导参观的典型，搞样板政绩；或者在数字上打歪主意，搞泡泡政绩；或者靠秀才们写几篇经验材料，搞文章政绩，等等等等，那是要害死人。对此我们是有教训的，你能做好你说的四点，我就很欣慰了。”慕容轩却是越发谦虚着，说：“高书记，您刚给我戴上这ding沿江书记的帽子，说心里话我还没多心理准备。我会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怎样执政一方，实干一场。我到时候拿个大致工作思路，报请高书记批示。” 高放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表情也神秘起来，说：“好，好啊。慕容轩啊，今晚我们好好聊聊，到地市调研的机会不多，我希望多听听你们的想法啊，你记住年轻是财富，但千万不可气盛，气盛是会树敌的啊。 慕容轩心嗵嗵急跳几下，沿江李建林、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派系举报自己很正常，这些省委压下来很多，姚磊和省纪委的朋友都隐隐透漏过，省委总体来说还是信任的，省委也是为了支持沿江工作，很多压下来了事了。 现在高书记特意点了点，看来还有其他方面的举报，真不行叫汪雨叫人把那幅画现在取过来，晚上说明了。 慕容轩心沉沉的，看来姚磊提前打了电话是对的，也许一些事情比自己想的还复杂，中央某人给高书记打的电话，说不定就是关于自己的。 副驾驶上姚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慕容轩深吸口气，也静下神来。 车队进了沿江市区，现在已经交通管制了，显然是有前后安排联系的，省委车队很顺利，直接来到市公☆安局。沿江四大班子和政法战线的领导，排成两列欢迎省委视察。 级别森然，沿江市委里面，包括副书记吴金学，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省委一把手的。热切的表情一览无余，所有人的城府在shengwei书记高放面前都毫不设防起来。 高放和一线参战干警握手反而更亲切时间更长一些，这是高级干部通例。大家jiru市公☆安局大院，通道口处处是荷枪实弹的特☆警把守，警惕地盯着四周，气氛紧张。 省委的跟随来的同志刚暗笑过小题大做，就开始目不暇接起来，大院内展示的都是高级轿车。 大约有几十辆辆，品种涉及宾利、奔驰、玛莎拉蒂、兰博基尼、保时捷等各种世界ding级名车，宝马简直成了日常货色。高放大致看了一辆价值500万元的宾利雅致，还有一辆黄色ding级跑车兰博基尼价值300万元。 主楼一层大厅分区陈列缴获的文物古董、珠宝、枪支弹药、管制刀具等。在一层大厅展示的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古董、珠宝，以及枪支弹药、高端的窃听器、监听器、针孔式照相机、望远镜式照相机、gps卫星接收器、蓝牙接收器、探测摄像头的电子狗、gong弩、电子消防枪……其中有些装备，连警方也是没有配备的。 大厅内靠墙这里，安保措施更为严密，展台前都有全副武装的特☆警把守，猎鹰一样警惕盯着周围，空气里仿佛有硝烟的味道…… 在陈列柜里不乏名贵手表，有名堂的85块，每块价值都在万元以上，甚至高达上百万元；高档手机53部；黄金首饰150件；文物古董129件；金条61。53公斤、价值2000多万元的毒品。其中三强鸿运交通集团的老板李三强的一款价值37万元的vertu世界限量版黄金手机，以及他送给妻子价值200万元的5克拉ding级钻石。 让省委领导也咋舌开了眼界。在大量文物、玉器及翡翠瓶中，有两把价格无法估量的青铜剑，更是让省委领导、随行参观者惊叹不已。 最耀眼的展览是关于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大厅中央用二千八百万的百元大钞足足摆出九层，小山一样，给人十足视觉的震撼。 从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家搜出来的所有珍贵文物都在这里，价值连城的古字画、古玉器、青铜剑、铜鼎、珠宝翡翠、金银器、象牙雕刻工艺品，还有法空寺的佛头，特别标注出来。件件珍稀难得，省委来的人一个个心神动摇，心道，慕容轩当真了得，传言不虚啊，沿江不dahei能不行啊。 大家观看了dahei除恶的资料。讲解员介绍：“沿江shenru开展‘dahei除恶’专项斗争，坚持实事求是、依法办案，维护了公平正义，净化了社会环境。”。 高放、马省长一边听讲解，一边在一幅幅血淋淋场面的图片前驻足观看交谈。几大黑恶团伙，长期强买强卖，对胆敢不从的，指使手下当街乱棍打死。 黑老大指使手下用大砍刀把受害人的臂膀砍得只剩一点皮肉相连。看到这里，高放满脸气愤。在堆积着黑恶团伙使用的各式枪支、砍刀，高放眉头紧锁。 当看到受害者家属敲锣打鼓，感谢政府为民除害的照片时，高放终于稍稍舒展了眉头。 在羊城电视台、沿江电视台摄像机前，他说道：“看了‘dahei除恶’的资料，真是触目惊心！不打不行，不得了啊！同志们做了很多工作，这是有风险的，很不容易。看了之后惊心动魄。从羊城来看，沿江的黑恶势力还不一定是最厉害的，看来其他一些地方也要‘dahei’，不打不行！” “平安沿江’是老百姓的愿望，是群众的期盼，慕容轩书记做出的是极其难得的成绩！你们还把‘dahei’和反腐有机结合起来，打掉了沿江12个‘保护伞’，从源头上防治**。老百姓最恨**了，在经济大发展、沿江大开发的同时，一定要高度重视廉政建设，就像慕容轩同志讲的，‘一要做事，二要干净’，要清清白白，这也是对干部的爱护。” 场面上的一些事情，多数是通过电视台、报纸让群众去围观鼓掌的，shengwei书记对于沿江dahei的表态是支持肯定的，是积极向上的。而一些言外之意就不是老百姓读的懂了。何况最关键最核心部分，又往往是在不公开、隐秘的情况下拍板决定的。 慕容轩听到shengwei书记高放说道：“在经济大发展、沿江大开发的同时，一定要高度重视廉政建设，就像慕容轩同志讲的，‘一要做事，二要干净’，要清清白白，这也是对干部的爱护。” 这句论断，把dahei的落脚语放在经济大发展和保护干部层面上，就有些疑云密布了，以他的政治感悟，这可是关于dahei总结性的表述了。 看来慕容轩所料不差，高放此行，并没有安排省政法委、省公☆安厅的同志随行。省委的调研又夹带着魏束矿业整合的课题，这就使调研本身安排随行人员带有较大的灵活性，正是这种灵活让人感觉出难于言表的微妙来了。 沿江政法委、市公☆安局早在慕容轩的指示下，在沿江市公☆安局局班子会议室，做了周到细密的安排。当然能坐进去的人为数不多。 shengwei书记高放、常务副省长马省长、省委秘书长郑怀敬、沿江市委书记慕容轩、市委副书记吴北京、市委组织部长莫名、市政法委书记政法委书记，从被工作人员安排进来，就感觉出气氛的异常来。 小会议室的窗帘是遮光的，四处遮挡的严严实实，吊ding之上开着几个橘黄的小射灯，空间弥漫着神秘的气息。此处的手机信号早已经屏蔽处理了的。 等候的市公安局局长张军，腰杆笔直，不是很高的个子很有威势，向省委高放很庄重敬了个标准的警礼，高放明显透支了的身体，似乎也被感染了，日理万机的疲惫也神采奕奕起来，会意向张军点了点头。 然后张军又看了看慕容轩，慕容轩向高放侧了一 298.第297章现场会（2） 慕容轩既像请示高放书记，又像是对张军的命令。张军亲自操作演示起来，他来表述的绝对是dahei成果的核心机密。 “各位领导，以下视频资料和不法收入账目，是应用数据恢复技术，从查获黑恶团伙电脑硬盘上，恢复出来的。还有搜查现场的录像。关键罪犯的口供现场片段。涵盖的主要是原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谋划杀人灭口、qiangjian、嫖宿、讹诈明星陪睡、大肆受贿，探秘之星调查公司杜锋敲诈勒索、故意伤害等非法手段得来的赃款二亿多元，以及沿江最大黑恶头目李三强、李亮的犯罪资料。”<g上丑态百出，在座的领导们不特意标榜道貌岸然，可还是很震惊，一个地市的处级公☆安局长，肆意玩弄女人，不乏明星younv，竟然敛财两千余万，在全国是叫羊城的政界警界蒙羞啊，如此疯狂不亚于犯事的副省长、公☆安厅长陈雨录，***，他们还真是蛇鼠一窝啊。 张军剖析魏束命案的前因后果，出逃的市人大主任李建林和原在市公☆安局做局长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如何私自开挖金矿煤矿，如何召集黑恶势力护矿霸矿，如何通过开矿敛财无数，如何肆意暴力伤害，发展道令人发指的地步，一切无法无天。 慕容轩手里捏把汗，高书记问到点上了，自己也只是知道案子有进展，至于进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他是用人不疑的。 很显然的是张军*有成竹：“高书记，魏束两宗命案的凶手是个外号二愣子的人，是李亮的手下马仔，心狠手辣有职业杀手的手段，根据沿江临海联合禁毒行动的报告，此人混在吸毒人员之中，恰好被临海公安局长识破。临海拘押的地点很保密，我们还没有履行交接。” 高放点了点头，原公安局长梁天明说来不过是个小丑角色，掀过去也就是了。李建林可是汪书记嫡系的人啊，拔出萝卜带出泥，何况李建林是在沿江市公☆安局监视下出逃的，没有更深的背景是很难做到的。 早上那位中央首长的电话云里雾里的以一番交待，越发意味深长了。李建林出逃倒给一个轻松的解决办法，晚上是要和慕容轩交交心了。 高放又看看身边的慕容轩，年轻人沉稳刚毅，英气ting拔，是个好苗子啊。可自己又如何给慕容轩说呢？初生牛犊向来不怕虎啊，自己何尝是一个善于圆滑艺术的人呢。 向关系妥协不是高放的风格，如果是的话，他不会落后川东汪书记三年，才坐上岭南shengwei书记的位置，要知道高放做省长的时候，汪才是省委副书记的。 不会妥协就会失去一些高层关系的支持，在关系也是生产力的时代，不会妥协的人就是注定吃亏的人，他也看得出来，慕容轩也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可实际中，正道微弱，邪道横行，曲中求直，退中求进，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啊。 果然不出慕容轩所料，shengwei书记高放的魏束调研只是沿江之行的一个概念性提纲，在沿江公☆安局dahei汇总汇报后，尤其是小会议室展示yinsi机密部分，证据确凿，劣迹斑斑，高放温文尔雅的脸庞就没有再展开过。 沿江越发感到事态的严峻复杂，从大的视角来看，只怕沿江不是一个个例，深层次挖掘，只怕基层如此般般不在少数，只是慕容轩少年气盛，敢为天下先了。“慕容轩同志，下午魏束我就不去了，就由马省长同志代表省委去一下。” 慕容轩感到高放的沉重，“高书记，沿江市委办下发通知，再魏束知名的企业家张木山先生和林娇娇女士，都做好迎接视察的准备，这个—-” “是轩昊、飞达两家企业吧，是沿江污染企业经济这辆马车的两匹好马啊，做大了都快上市了，企业家的面子不能不给，这样吧，马省长同志回来后，这些企业界人士也一起过来吃个饭吧。” 这也是高放给沿江慕容轩面子，其实慕容轩这里刀光剑影，场面应酬高放有些无心顾及，考虑的中央那位首长含蓄的招呼，高放需要时间权衡一番了。 就是慕容轩自己何尝不是掂量了个三番五次呢。 现在的慕容轩，抱定蓝省长给自己的那个主意，今天谁是一把手，就听谁的，只要沿江经济软环境改善了，处理人这些问题淡然些何妨，当然他还坚持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要他放过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是万万不能的。 别说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死有余辜，就是想起自己身边人屡陷绝境，他也要快意恩仇的。 现在所有的案子已经明朗，魏束命案从凶手到幕后操纵，都形成证据链条，张军熬尽心血，收功成，已经是要见血的时候了。不见血一线干警那里也说不过去。即使省委不来调研表态，慕容轩也要找过去汇报的，省委是必要定个基调的，当然这个调子不同于公开化的宣传口径，也只是让沿江市委书记慕容轩心领意会到就可。 当然高放在沿江dahei案子上的这个调子，不是一拍脑袋就定出来的，高放考虑的比慕容轩更深远，虑及的层次更高，沿江一番剖析案情后，完全印证了他的隐忧，以魏束矿业整合为主的沿江资源课题，他也没有心情前去调研了。 慕容轩和姚磊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人，两人一直守在高放午休对门的房间，这个下午应该是高放留给慕容轩的，姚磊做为shengwei书记专职秘书，位居省委中枢，有这个眼色。 姚磊和慕容轩寒暄一番，姚磊摇头低语道：“慕容轩，高书记考虑成熟会叫你谈话，沿江复杂水深啊，我看你搞的名为dahei，实为反腐，这样搞下去负面影响太大，从另外一个角度对沿江对羊城，未必是什么好事，能拔掉一个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吓逃一个李建林，打掉那些黑道人的嚣张气焰也就够了，哪有斩尽杀绝的。” 官场关系不到一定程度，这些话不能说的，就现状来讲，省委省政府领导们谁都不愿意看到，沿江狠力往深处追溯的，谁知道查着查着会碰到哪个。 譬如原副省长、公☆安厅长王树声案子，最终也只搞了贪污腐化部分定了案，牵扯官场关系部分也就隐晦过去了。究其原因不过是投鼠忌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chuang锦绣遮掩了，大不了身处灰色地带的一些人，该不重用的不予重用，或者改为闲职任用也就罢了。 如今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一案掀起惊天巨浪，不知要涉及省里哪个，何况省委组织部长钱葵是原沿江市委书记，还在羊城任职，刚起身屁股后面就冒烟起火，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了。 慕容轩双臂交叉抱*，皱眉往皮圈座椅上面一靠，道：“姚主任，我也不愿这样，在沿江为做这么点工作，我是拼上了身家性命。既然省委让我做了市委书记，我就不能见整个沿江乌烟瘴气的，那个作为原公☆安局长的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枉法敛财，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罪大恶极，市委不下决心，民愤难平啊。” 姚磊见慕容轩有些理想化的英雄本色，这是官场不多见的，不由有些恍然如梦，就换话题和慕容轩聊聊羊城组织人事。“你一心做事，别人却是一心做官。” 慕容轩嘿嘿一笑，“我一看这情况就不太对路，这是谁又有好事情了？是你的好朋友要高升了还是你自己要高升了？你姚老兄还泛酸，快说是谁又飞黄腾达了。” 姚磊起初还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说，但他经不住慕容轩的挑逗呀，没过几分钟姚磊就带有几分快意地说道：“临海严华书记要调任羊城市任市长了。估计是要进省委常委的，严书记从省委宣传部下去的时候，就是中央宣传部看上的人，估计省委让她这么过渡一下，是要去zhongxuanbu任职的。” 慕容轩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严华，两人肌肤之亲后，关系超然，想不到临海人事有变动，再加上临海官场是他发迹之地，难免更为上心，“任命下发了吗？我还真没有听说。” “没有呢，中组部、中央党校给我们省省部级培训班两个学习名额，一个是古州市委书记，一个就是临海严华书记。”这不用说就很明显是jinru省部级干部的队列了啊。 姚磊有些飞扬，慕容轩不用揣测，姚磊要去临海任职的心已久，终于等到机会了，也心有灵犀的神采飞扬了。 姚磊手机响了响，看过号，姚磊指了指对面，道：“我先进去。”不用说是高放叫了。 一会儿就见姚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叫慕容轩进去。 “坐吧。”高放应该是刚泡了很长时间的热水澡，脸色红通通的，整个人惬意的靠在圈椅里，望着慕容轩微笑。 等姚磊倒好了茶，高放让他把门掩上。慕容轩看出高放是要谈什么重要事情。 “慕容轩同志，省委很信任你，也很满意沿江的dahei成果，现在几宗刑事案件都明朗了，你们沿江市委下一步有何打算。”< 299.第298章现场会（3）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慕容轩端了端坐姿，“高书记，我会召集市委常委们，一起专题研究，出方案后，再向省委汇报。羊城大学法学院文教授教授有个建议，学界有意做dahei的课题研究，还可以在将来公诉审判环节，为司法系统提供些必要学术支持，我想可行，减少市委市政府将来面对一些不必要的诟病。” 高放很满意的样子，点头而笑，“好好。慕容轩是用了心啊，确实法律是很严肃很专业的，程序上要经得起对敲，我们不能想过去那样搞行政干预那一套了，好心办坏事的事情还少吗？很多案子拖得太久了，刑事命案既然告破，就不要久拖了，尽早结案吧。” 慕容轩很专注“是是”，“还有，沿江市纪委书记的案子后，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一案会是全省发生的最大的案子了，影响很大啊。沿江的群众都在议论、猜测，也流传着很多谣言，省委收到很多举报，说明你对一些人触动很大啊，尤其是沿江很多本地的干部更是人心惶恐，这样很不利于沿江大局工作啊！我想，你们市委要把中心工作尽快转移到经济发展上，高速、乙烯项目、高新开发区都很有搞头吗。” 慕容轩一怔，已经从高放的语词上明白，省委确实有心尽快结束自己一手掀起的dahei了。 该来的谈话终于来了，关于自己举报省委压下来这个知道，那副张大千的画也是该交代的时候，忙应道：“您知道，我刚担起您交付的担子，深恐辜负省委的托付。我会认真对待省委的指示精神，尽快办结，将市委中心工作回到经济发展上来，高书记。另外关于我个人一些事情，我要向省委检讨。” 高放似乎什么都明白，摇手止住了慕容轩，打个哈哈道，“有人告状的领导不一定不是好领导，没有人告状的领导绝对不是好领导，做些事，难免会所有人都称意，纪委高书记汇报过，你需要交的找他谈谈就行。省委关注的还是再总结dahei上的做法啊。” 地市的一把手没有省委主要领导点头，省纪委是不能随意查的，看来自己忧心忡忡的事情，早在省委掌握之中，背后不由汗津津的，钱葵让自己把汪雨带在身边，竟是另有深意啊。 那么自己男女私情呢，会不会也有人搞到省委领导那里，不过经济上没有问题，那些也只是格无伤大雅的花边，总之口碑不利，要慎之又慎啊。 看出慕容轩是失落的，又是一直顺着自己在说是，高放仰头沉默良久，还是对年轻的慕容轩于心不忍，就shengwei书记而言，高放是绝对的实干类型，可是进步的速度始终是中距中规。就不乏过来人心态。 思前想后，一些很yinsi的原因还是不能从一个shengwei书记口中说出来，就半隐半现道：“慕容轩同志，一些事情不见得一竿子查到底就算最圆满的结局，李建林放在全国外逃的官员只是沧海一粟，你见抓回来的又有多少，你就记住，该杀的你一个也不要见就是了。” 这已经点的很透了，不是慕容轩冒着生死一心扑在dahei上，作为shengwei书记是不会点到这种地步的。谈到这里以后，就是高放在谈论或者感慨了。大多学者型的官员领导，都是有抱负有思想的，而这些思想又想灌输给赏识的部下，政治信念的延续，是作为政治家们最美好的一种享受。 “平安沿江，说到底就是建设真正的hexie社会，我觉的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实现普遍的正义。沿江黑恶势力的背后，都不乏有特殊权力利益集团，或者**局或者纪委检察院，这些也就是通常说的保护伞，他们以特权加暴力的方式，获得了juda利益，等这些问题显现出来，严重危害社会秩序，我们可以来dahei除恶、深挖保护伞。可是一些特权加软暴力来掠取利益的特殊利益集团，恶劣的地步并不亚于那些黑恶团伙，只是手段更隐蔽也被合法化。譬如人们通常提及的垄断性国有企业、房地产开发商、医院、学校等，既有垄断权又是商业化经营的机构、甚至还有部分官员。对于这些特殊利益集团，群众不满又能怎么样，在这上面，我们的政府又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慕容轩还从来没有想象到这个层次，看来社会上的一些问题shengwei书记都解决不了，他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这就是整个国家的体制使然。 一个社会良好的社会政治秩序，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利益集团，慕容轩也有心得，道：“高书记，我记得一个外国政治家这样讲过，要消除各种各样、又互不相容的利益集团，就是给予每个公民、每个利益集团有同样的自由来主张自己的权利和利益。为此，需要一整套的制度安排，不同的利益集团在法律上居于平等地位，并均有能力在同一个平台上能够进行公平的讨价还价。” 高放点了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欣赏慕容轩，摇头是无奈了。 慕容轩还是被赞赏的目光搞得很兴奋。可两人的这些探讨，在现阶段的政治体制下，是遥不可及的，高放聊的兴趣盎然，大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 毕竟岁月不饶人，高放品茶的时候有些倦态，慕容轩忙说我看看马省长回来了没有，“高书记您稍事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准备怎么样”，就要告辞。 可高放谈兴仍浓，说：“我并不困啊，再扯扯吧。平时，也难得有这么多时间同你说说话。” 但慕容轩硬说要让高书记休息一会了，说他已经很不安了。 高放这才站起来，同慕容轩紧紧握手，还在他肩头重重拍了几板，很是殷切道“放手好好干吧，晚宴上我要和你碰一杯。” 出了门，自己的秘书黄平谨手谨脚过来道：“慕容书记，马省长进房间洗漱了。” 慕容轩迟疑半晌，还是按了马省长的房间门铃。马省长开了门，见是慕容轩，忙请他进去坐。 慕容轩进去了，却不坐下，只道：“我还要看看晚宴准备的怎么样，我就不坐了。高书记找我谈话，谈到这个时候。本想早些过来看看您的，魏束路途不好，辛苦了。” 马省长笑道：“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是不是汪雨也在沿江啊，你嫂子刚给我电话，让我见了汪雨替她打个招呼呢，我们两家有的是时间啊。” 夜已经很深了，和省领导握手道过别，姚磊坚持要送慕容轩、卫市长下楼，在楼道口慕容轩客套一番止了步，“姚主任，明天省委车队是不是直接去临海。 “高书记是这个意思，要去看看。” “那好，我们市委市政府明天送过去。”一旁的卫市长很严肃颌首赞同，显得一点不是敷衍附和。 shengwei书记来要界迎，送也是要到地市边界的。其实高放去临海，是为临海市委书记严华吹风造势的成分大些。 严华方近四十，自三十六岁任职临海副书记以来，一两年就是一个台阶，马上就要进省委常委会了，文州张书记是发达地区大市书记，进省常委是没有悬念的，严华还是显的突兀些，可让人说不出惊诧的是，严华在临海的政绩确实了得，就是沿江慕容轩争取来的国家重点工程乙烯项目，也是托了临海的福气。 慕容轩和卫市长二人同姚磊客气一番，就并肩下楼而去。两人谁也没有带秘书，腋下夹着公文包，边走边商量工作上的事，看上去很像刚散会的样子。 宾馆值班的服务员忙起身问好，“慕容书记、卫市长好”，两人也不侧目，直到了楼下大厅外。 “慕容书记，高新开发区的班子您看是不是抓紧定一下，宁波投资的服饰工业城项目已经敲定了，算是进驻的第一家企业。” 慕容轩筹划都是dahei大事，还真顾不上，“卫市长，你的意见呢，有合适的人选酝酿一下。” “高新开发区需要协调市直部门多，最好还是市委、市政府内部办老事情、协调经验丰富的同志。” 慕容轩揣度一番，那就不外乎市委市政府秘书长们了，从道沿江任职，赵明剑用着比较顺手，刚到市委这边，如果出任高新开发区主任，再高配半格也是不错的。 随着实际工作经验累积，和参研蓝省长送给自己的笔记。慕容轩越来越沉稳务实了。 这跟慕容轩最初人事布局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就高放的谈话，慕容轩也没有天马行空，提到组织问题，省委高放也就肯定了两个:一个是杜东出任沿江副书记、纪委书记，一个是张军出任市政法委书记仍兼任市公安局长。 看来不在沿江干上一年半的市委书记，是不适合大动干戈重新洗牌的。钱葵主持沿江市委工作多年，现在县市和部门基本上是原班人马，慕容轩不能不重视这一点。 当年钱葵出任沿江市委一把手，最先也是没动一个人。但是，过了一年多，人们才发现该换的人都换了。 慕容轩佩服钱葵这一手。他必须处理好同钱葵的关系，作为钱葵的衣钵弟子，他不能让人看出一丝破绽。< 300.第299章现场会（4） 不然下面会人心惶惶的。毕竟谁都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 “市政府那边有合适的吗”慕容轩想给市长一个人情，能提拔干部的市长才是有权威的市长，卫市长很有默契呵呵道，“有是有，不过人却在市委那边啊。” 很明显指的就是市政府秘书长赵明剑了，“呵呵，赵明剑是市政府的老人了，协调市直部门工作没有问题，高新开发区是要进国家重点开发区，高配副厅级别也是早晚的事情，不算委屈，这样，卫市长，你先找赵明剑同志谈谈吧。” 慕容轩回到自己这边，汪雨还没有休息，一袭碎花睡衣，人绵绵的抱着睡枕，掂着遥控器。电视里正在播着年代剧，几个男男女女唧唧歪歪，装疯卖傻，慕容轩有些哭笑不得，知道是汪雨错过生物钟，睡觉是很困难的事情，调笑道，“小孩子家才喜欢看的，你自己大小也是个领导干部，要知道这种电视剧看了只有一个后果，降低智商。” 换成平时这样的说教，汪雨免不了要jilie驳斥一番，现在却娇慵可人的、、、、、、 “慕容轩，多嘴，都几点了，快去冲个澡过来，我还有正经事呢。” 慕容轩想汪雨等到现在，会不会想要做功课，就有意营造轻松气氛，一边挂起衣服一边坏坏道，“我多什么嘴啊，只有你才多一个嘴。” 汪雨知道慕容轩没有什么好话，声音沙沙的，带出些xinggan，“什么意思，有屁快放”。 慕容轩luo着身体，夸张做着一些形体运动，呵呵道，“有典故，听我说：一个大公司董事长呢，有点se，想招聘个tieshen女秘书，出的待遇很是惊人，有四个美女都要应聘，董事长亲自接见出题面试，道：女人有两个嘴巴各有什么不同？第一个想了想，回答：一个是横的一个是直的。董事长很满意。第二位说：一个有mao一个没mao。董事长想也对。第三位想，糟了，原先想到的都被讲完了。只有硬说瞎掰，一个可以说话，一个不可以说话。董事长笑了笑道：好。第四位可犯难了，想了半天支支吾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同。最后灵机一动，说道：一个是我自己用的，另一个是给董事长您用的。第四位胜出得到这份工作。” 汪雨品味过来味儿，撇了撇嘴，“怪不得中央三令五申严禁领导干部配备女秘书，你都这样想了吧。” “我可不得陇望蜀，有jiaoqi相伴，足矣。”汪雨见慕容轩摆出的一个健美姿势是大卫的经典，老夫老妻也不知羞，汪雨不由捂着小嘴格格娇笑。 慕容轩绷紧肌肉很专注，不解道，“有那么好笑吗？” “不是，不是的，是你这造型叫我想到一个笑话，我也说说，也算回敬你一个，说是美院展出，一个大卫石膏雕塑的xiamian的jiji搬运中被碰掉了，美院领导布置任务给女秘书，让其找胶水粘上，结果女秘书忙了一番粘反了，成了向上挑起的。粘好展览，引起大量的围观爆笑，美院领导到现场一看大怒，回去就叫来女秘书，“你怎么搞的，没有见过大卫的那个是自然xiachui的吗？” “对不起领导，我真不知道，我是根据经验，ni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东西都是yinyin向上的，才那样粘的。” 慕容轩早有了生理反应，在汪雨的呵呵笑声中，自己也注意到，竟有些羞涩，陪着笑忙扯了浴巾围起进了浴室。 一边狠狠的想，小女人，一会叫你见我的手段。 一番狂风暴雨后，汪雨依着慕容轩，“有个事情你看能不能帮忙，莉姐有个表弟是做高速工程的，今晚她给我打电话，看看你什么时间方便，他要到沿江拜访你呢。” 慕容轩皱起眉，怪不得马副省长一晚上就那么扯了一句，在也没有下文，原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点点题目，剩下的是夫人外交了。 汪雨刚才曲意应承自己，也是怕自己不给她面子吧，他们俩多年习惯从不把工作带回家，也算公私分明，家人不涉政务。 慕容轩也不忍心拨汪雨面子过甚，淡淡道，“哎，见了再说吧。别把话说满了，重大工程是要上市委常委会研究招标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对了，那幅画不能拖了，抽出时间我去高书记那里汇报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叫保姆去省纪委交了吧，我可是不便出面的。” “是高书记这样说得吗，交上去还有没有我和保姆的责任。我问过了，在这个问题上，应该牵扯不到你什么，倒是我和保姆难说，毕竟保姆有把赠送礼品变现行为，数额juda，从动机上就不好讲。何况还被整了材料，我估计做笔录的人是省高检的人。总之，是想拿来做沿江的文章。” 慕容轩一肚子需要揣摩分析的事情，政治之所以为称之为政治，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不是少林金刚拳，而是太极拳，它既包含着斗争，又必须善于妥协；既需要针锋相对，又需要宽以待人、大度忍让。 从总结出的政治理论上讲，这是政治运作的策略的需要，然而政治目的一落实到实处，真正的政治运行、政治操作却不能不需要筹划的人去实实在在的承担，实实在在的部署，都需要处理、需要协调、需要斡旋。 怎么召集常委会，怎么把握省委的精神，怎么宣传，怎么进行司法程序，怎么安抚本地派系，怎么激励同志。 慕容轩闭眼点了点头，汪雨絮絮叨叨的声音仿佛离他愈来愈远，又仿佛孤身漂浮在云间，自己越来越不是最初的那个慕容轩了，是职务人就没有了自己。 也就十几秒的样子，已经呼呼酣然了。汪雨踹了几下被子，不得不一个人打理刚才两人温柔的战场。 最近沿江官场、民间最热门的舆论莫过于省委调研视察后的组织人事任命和关于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为首几大首犯下场如何的传闻，熟人见面寒暄之余都会隐秘的试探道，“怎么样，有什么新消息吗？” 市司法系统尤为忙碌，市委授意下法律程序已经启动，市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参加dahei案件侦破、公诉、审判的工作人员，集体噤声，更使民间的猜测臆断甚嚣尘上。 “听说了吗？单单原公安局长梁天明的案卷，都有两大柜子撒，罪行可谓罄竹难书哦。” “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应承的只有一宗qiangjian女大学生的事，听他招呼的黑帮不下五个嘞，这么多年刑事积压案件多数都和他有关。” “这个龟儿子，祸害了不知多少人，搂了上亿的家产，不吃枪子天理难容。” “嘿，这个王八蛋艳福不浅，在北京、羊城、沿江不少下套子玩女明星，他那蛤蟆一样的德行，除了利用权势强压，靠的还不是他娘的大把烧钱。什么鸟明星给钱多了腰带比谁都松。” fengliu绯闻历来是最有交头接耳的市场的，这些街头巷议也就在所难免，只有市委、公安局几个领导真真实实在视频记录上看到那些星光璀璨的女星们，chuang技精熟、恶心龌龊的一面，这些道貌岸然的娱乐人物在人前人后反差如此之大，出乎意料又是情理之中。 在当时，慕容轩为首的市委领导们研究、观演案情，每个人仪态都很严肃，实际上不可否认都被极大的感官刺激惹得情热不已。就连各自的呼吸也是刻意控制着，唯恐失了态，显示出自己定力不够，有失官体。 慕容轩正当三十五岁壮年，xiamian的坚ying也只有用二郎腿掩饰，可慕容轩架起二郎腿，其他领导就不能一样比拟，就老老实实双手交叉自然放在腹下。 其实大家谁也没有留意各自的细微动作，心里感慨的是这些名星真还和官场某些领导干部有共同点呢，当面是灿烂的一套背后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另有一场论战是政法学术界和律师界，羊城本地的大律师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政治顾虑，没有人为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之流保护伞一样的贪官污吏、黑帮头目辩护，但是辩护团队清一色的大牌，都是来自首都知名的刑事律师，尚未开庭庭外已经论战不休。 羊城法律界姑且称之为“北派”和“南派”的论战，还亏了慕容轩拜访了岭**学院的文教授，首都团队学术腔调是相当有火力的，媒体也推波助澜，论调就是什么“任何一个领导干部下台，真正的原因基本上都是政治”，其潜台词直指市委书记慕容轩整人政治。 羊城政法学术界以文为首，扛起正义论战的大旗，从刑事犯罪角度为沿江司法界叫好助威。本土干部也不讲什么法律程序、什么法律量刑的，沿江素有江湖传统，江湖义气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国家，没有人民，没有法律，只有乡党只有团伙。 所谓江湖义气，是一套凝聚和代表本地团体利益的精神。江湖义气讲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本土干部明明知道原公安局长梁天明是个十足败类人渣，可还难免兔死狐悲，统一一个论调就是外地干部整本土干部，杀鸡给猴看吧。< 301.第300章幽会（1） 曾经有这样一个笑话：一个人和他的美国女朋友在纽约街是闲逛，看到红灯就闯了过去，女朋友说，你连红灯都敢闯，什么违法的事情不敢干？就与他拜拜了。 他回到北京，和中国女友逛街，见了红灯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女友不高兴地说，连红灯都不敢闯，还能干什么事情。也与他拜拜了。 这个笑话说明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中国社会对法律、规则的漠视根深蒂固。在国人眼里，善于规避规则是一种“能力”。超越规则的行为归纳为一种规则，叫做“潜规则”。 于是乎涉案的家属进行用钱卖命的地下活动也是有的，他们相信这个可以有，岂不知，隐在幕后的高层利益集团已经约定了得，买命这种事情，现在是真的没有。 尽管喧闹一片，一点不影响干部任用、加官晋级。临近九月份的前一周，省委组织部下来一个副部长，宣布了省委常委会的决定，原沿江政法委书记、dahei指挥长出任了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市公安局长张军补上政法委书记的空缺，进了市委常委，仍兼任市公安局长。 这在官场早是没有悬念的，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两位的成功升级，也标榜了省委对慕容轩最大的支持，也表明云州的dahei阶段性落幕告一段落，只有慕容轩明白省委和自己约定的尺度，什么拿钱买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一命的论调慕容轩嗤之以鼻。 沿江官场起码公认了一点，市委书记慕容轩是不吝啬官帽子的。紧随其后，政法系统开始了大换血，干的踏实的干部都在各个时机被提拔任用。 沿江经济建设jinru快车道，环云高速指挥部、沿江旧城改造指挥部也组建完毕。仿佛慕容轩在蓝图上画上那么一笔，随后几天沿江市区就能推出一条路来。 其他任命当属市政府秘书长赵明剑，虽仍挂着市政府的秘书长，却兼起了沿江高新开发区主任职务，下面配备四个分工明确的副主任。 其实市政府秘书长的工作，都有副秘书长李刚做的滴水不漏，毕竟是原省政府常务副省长蓝省长的专职秘书，省政府历练出来的。 过个一年半载，省委支持慕容轩，立威般地提拔两个副厅，灯再过一年半载，立稳脚跟后，再有提拔贺广全进位副市长还是很有把握的。 联系上临海严华是第二天的事情，“严书记，您好啊。” 手机里严华的声音有点柔，想来严华是方便的场合，“慕容轩，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情说。” 如果场合合适，慕容轩就有些从容自在，言语放肆些。 “严书记，我可是听说您要去北京进省部级学习班了，这个拎包殷勤的机会，您可不能给了别人，我侯某人鞍马劳顿送您进京。” 严华笑的格格的，“在羊城谁不知道你沿江慕容书记忙的放屁的空都没有，还送我，你要是真的有空，今晚跑到羊城来吧，我这有羊城博物院古乐团的演奏表演，还有些事情见面说吧。” 涉及人事或者机密一些的事情，大家都是不在手机里提起的，慕容轩想，不是跟那位神秘人士的高速工程有关，就是和临海安排人员有关，或者省里有什么变动，不管怎么讲，严华的消息渠道总比慕容轩快半拍。 尽管慕容轩在省委高放身边有好友，省委常委里交好的有马副省长、钱葵。 一天晚上，慕容轩和汪雨本来两人有很想那个温存温存打算的，却在慕容轩谆谆教导下，整了个话语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慕容轩到底疼爱汪雨，身为领导高姿态些无妨，便转过身子，扳扳她的肩头，笑道：“别生气了，跟你说个段子吧。说是市委书记和一个市局委的党组书记，一起到省里参加会议，一起共乘电梯，市委书记放一屁后，对局书记说道，你放屁了。局书记是个老实人，道，不是我放得，不久局书记就被免职了，市委书记在常委会上恨恨道，屁大的事情都担待不起，要她何用。” 汪雨越想还有那么点意思，回味到后味儿，更是骂坏，忍俊不禁，笑得眼里直泛泪花，然后不依不饶揪着慕容轩耳朵，发嗲道：“好啊，慕容大书记，拿下级同志开涮呢，我也讲一个，说是老鳖tiaoxi河蚌，结果被咬住，老鳖忍痛拖着河蚌来回的爬，青蛙见了敬佩的说道，乖乖不得了了，鳖哥混大了，出入都像市委书记、市长夹起公务包了嘞。” 每天清早慕容轩和二楼的卫市长有很多时候，是碰在一起，夹起公文包寒暄着，上各自来接自己的车的，当然这情景不少落在汪雨眼里。慕容轩笑的抱着汪雨直打滚，汪雨还乘机九阴白骨抓，咯吱起腋窝，两人翻腾着情热不已，也就琴瑟hexie，鱼水共欢了。 第二天安排好工作，腾出时间到了羊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市委书记不说，是没有人多问行程的，市委秘书长赵明剑办老事情的人，更是奉行沉默是金的道理，慕容轩说要跑北京一趟，赵明剑就吩咐市委办通知驻京办主任做接机准备。 这个驻京办主任在沿江任职序列属于市政府，交接驻京关系后，有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迹象。 原驻京办主任是市委一枝花，现在去了临海驻京办为女市委书记严华服务了。 严华有意无意给李主任点过，“这沿江组织部长莫名有点意思，下面同志反映很关心我们临海驻京办工作啊”，李主任也不知道严华知道些什么，身上直浸出冷汗，在北京和莫名私下收敛很多。 毕竟严华不同慕容轩，一个是哥们儿的理解包容，一个是女性领导狐疑minggan，作为政治利益，严华和罗宁的家族是有关联的，李主任和莫名的chugui是不利于整体政治团体利益的。 也许严华把李主任要到临海工作，就是另打一把算盘吧。 严华和慕容轩约见的是羊城博物院，博物院的古乐表演是下午三点。 古乐演奏器乐，还都是按比例复制出土的编钟、石謦、大鼓、古瑟、长箫、竽、琵琶之类。很是著名，可惜慕容轩没有闲情逸致，受一次熏陶。羊城省在先秦时期以前，属于古川国，立国的是一个叫鱼凫的王，以鱼、鹰为族人信仰图腾，高山盆地、峡谷江河之间，盛行巫术文化。 在青铜器冶铸鼎盛时期，为后人留下了千古之谜星斗堆遗址，也为羊城博物院的考古出土了大量国宝级的青铜器文物，有此馆藏，使羊城博物院成功入选全国十大博物院。 鉴于岭南古国青铜时代卓越发达的地位，羊城博物院建筑主体造型，也是仿造的四方青铜尊，古雅厚重、气势磅礴。 午饭后，慕容轩留秘书黄平、司机韩明在索菲特宾馆，慕容轩的秘书、韩明还是跟出来看慕容轩调头出行，两人侧身站在那里对视一眼，苦笑不语。 这段时间慕容轩的秘书得空就要写材料，省委内刊羊城政论和慕容轩有个约稿，羊城日报王副总编也要慕容轩发篇有水准的论文，所以有时间慕容轩的秘书就用笔记本噼啪个不停。 秘书捉笔写文章在机关大院是公开的秘密，虽市委中间还有秘书长把关，可书记一旦准了也不好怎么改动的，文章写得好不好关乎领导形象，不敢大意。。 韩明是汪雨一再交代的，沿江dahei没有彻底抚平的特殊时期，外出是要贴身不离慕容轩的，市委办出面给韩明解决了科级，韩明对慕容轩很有感情，可汪雨的吩咐实际操作很难。 两人见慕容轩落了车窗，慕容轩的秘书和韩明忙弯下腰去，韩明支吾，“慕容书记，还是我送您好了。” 慕容轩心里好笑，放在羊城市，自己哪里有那么金贵呢，“我就见个朋友，没什么，你们上去吧。”。 慕容轩驶入羊城大道的时候，看了手表，时间还早呢。羊城市区一年比一年堵了，机动车数量迅速增加，慕容轩暗暗道，要是我主政羊城，地铁还是要上的，仅仅多画些单行道，改变不了什么大局面。 进羊城博物院自动门时候，一条横幅打着，“翰墨山水—近代书画大师作品展”，慕容轩心里一怔，严华约自己听听古乐，看来不是心血来潮之举啊，原公安局长梁天明送自己一副名画，谣言四起，官场一定级别的人不传不问，但知晓是难免的。 执勤的保安指示停车场在右，见比划了几下，车还静止不动，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车上有省委特别通行，早暴跳如雷了。在停车场找车位的时候，慕容轩已经看到临海一号车泊在那里了。 严华身材修长，打扮的优雅大方，盘着发髻一丝不乱，手臂挽着一个挎包，带着墨镜，和唱歌的那个王菲神韵很是类似。 前面下车的是严华的秘书，向慕容轩无语笑了笑、挥了挥手，慕容轩一边招手，一边迎上去握手，“严书记，到的这么早，我可是特意提前十分钟赶过来的。” 都说演员表情善变，是最能拿捏住火候的，其实在中国，官场中人的脸谱表情，才是最有演艺水准的，严华和慕容轩在北京几多男女 302.第301章幽会（2） 可在回归工作生活中，从不涉及私情，从不拖泥带水，假作真时真亦假，拿得起放得下是一种境界。 就是手机短信也从不aimei、信口开河，这就是修炼来的真功夫。凡夫俗子不乏偷嘴的，有的吃一辈子也不见有个闪失，有的吃上半口招摇的路人皆知，不过是因为嘴不擦，口风不紧。 别说外人，就是秘书眼中两位市委书记，衣冠楚楚派头十足的，哪里想得到两人背后还有故事呢。 握了手，严华迈开步道，“我上午去了省委，饭后没有午休，直接过来的，走，先看看书画展。” 慕容轩笑了笑，刚要答话，后面秘书给严华给他一人递上一瓶矿泉水，慕容轩点头笑道，“大秘书跟着严书记越发能干了，在开发区的时候，我可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 秘书有些羞涩，严华呵呵道，“男女有别吗，作为领导，后边美女跟着端茶递水的，群众会有看法的。” 慕容轩一向不善和女人论战，屈指数来，自己深过入的，一点烟火气息不带的女人，也就是林娇娇，婉约可人，柔顺如水，令人忘俗。 这个时候不是博物馆的旺季，游览的人很是稀少，劳驾秘书，带着三人的身份证，在博物馆门口自动取票机上取了三个通行卡，书画展在博物馆的东厅。严华在省委宣传部工作过，对文化厅、博物院的领导熟悉，这次低调有低调的必要。 慕容轩留意大厅里喷绘的近代书画名人的简介，有傅抱石、李可染、齐白石、溥心雨、徐悲鸿等等，慕容轩分外上心的是张大千了。可起左手开始参观，却是李可染的作品，色彩浓厚，笔垂滴翠，多以山水瀑布为素材，严华和秘书低声品鉴，频频点头。 严华见慕容轩凝视一幅幅画作下角的市场评估参考价。嘴角上调就带出笑意。特意等上两步，低语道，“慕容轩，这些画大多是赝品摹本，那些价格也仅仅是格数字，真实情况是有市无价的。” “不会吧，这些画作都带出大家之风，又经过那么多专家学者鉴定，来到博物馆展览岂能儿戏，而且卷轴画纸泛黄，不可能吧。”。 两人信步到张大千展区，秘书已经回避，去洗手间了。严华盯着慕容轩眼神很专注，低语道，“这些大家都已作古，都生逢乱世，传世的作品本来就不多，像张大千、徐悲鸿大师的作品拍卖拿出的都能上千件，拍卖价格动辄上千万的，黑幕是拍卖行串通作弊，以假当真的比比皆是。尤其是作为礼品相送的，如有闪失被人知晓，当事人说出去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假的，谁去自认收到的是真品呢。” 有个小故事，说是一个开发商为办成一件事，用了二百万买了一副吴冠中的真作，市长收到说是假的，也就值个二百块钱，说完就给了开发商二百元，开发商暗骂市长***的黑，可事后事情办成了，看上的地块得手了，开发商大悟。 慕容轩心有灵犀，一直萦绕心头感觉自己如何处理有些不对，现在品出些味来，可偷梁换柱降低如后仕途风险，也要有个梁来换才对，保姆擅自主张，留下格小尾巴，弄巧成拙，真是太不值得。 严华漫不经心的给慕容轩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是个北京一个什么园子的地址电话，“这是北京一个做古玩的朋友的电话，善于做高仿古玩字画，你要是看上这里那一幅画，尽可叫他给你仿一副，挂起来或送人，都是文雅之事，呵呵。”。 毋庸多言，严华风闻到了关于自己的什么了。医者不己医，慕容轩虽然拿画来做文章，感觉不是什么致命的硬伤，但是对于背后到底还隐藏什么样的对手，心里远远没有底，从李建林莫名成功出逃，就看出对手相当的有实力，原公安局长梁天明一案，没有什么招呼打给自己，是因为交锋之后，已经做了妥协，就是处决几个人。 有时候原则就是“变形金刚”，随着亲情、友情、私情任意变形。 原则成了摆设，哪些事情能办，哪些事情不能办，完全根据个人的嗜好和需要去理解、去操作；原则成了交易，请客送礼的、行贿受贿的，即使是刑事命案的事情，也可大开绿灯。 反之，就算是原则之内的事情也休想办成。慕容轩自感还是那么无奈，那么不酣畅淋漓。 古乐表演的时间到了，秘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严华颦眉道，“这个秘书，跟我这么久，也一直拖着不要孩子，和丈夫正生气呢，跑哪里打电话了，我们先进去。” 是真是假慕容轩也不去想，估计秘书是感觉领导有个什么事情交谈，不便在场吧。瞅着严华调皮一笑，严华雪霜一样白的脸有点泛红。 古乐演奏大厅就坐的也就百十人，慕容轩和严华坐在最后排的位置，是通排自由比较随意的坐儿。 这种古乐演奏会要价不是太高，可是市场却冷落。随着灯光幽暗变化，主持人深沉的简介，古乐器是根据墓葬出土的乐器，按照原比例复制的，这套编钟是某某王墓出土的，那套謦是哪里出土的，加上壁画饰了青铜铭文，整个气氛有些穿越时空的错位。不知是阴森的感染，两人都往中间挪移一下，也就靠的近些了。 古典服装的乐师们开始了一曲诗经的曲子，鼓乐齐鸣，琴瑟箫苼，似乎远古的呼唤，依稀嗅到了桑濮之上踏青的气息。慕容轩和严华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下一曲是两面大鼓的演奏，主持人简介了一番，“鼓不在五音之列，却为五音之首，下边一曲《牛斗虎》，就是用鼓乐舞蹈的曲子”，两个大鼓敲得通通山响，时而又袅袅如烟，若有若无，紧张的严华扶着*口，**起伏，落下来习惯抓把扶手，却紧抓了一下慕容轩了。 一曲打击乐《牛斗虎》还真是惊心动魄，很是投入的乐师激情之余，一只鼓槌失手掷落舞台，也只是前排寥寥几人会心一笑。一张一弛之道，稍后是采集古墓壁画的舞蹈动作，经现在重新编辑加以配乐而成，很是柔美的舞蹈，演出的汉装女子恍若嫦娥，长袖浮云流水，身材婀娜多变，真有敦煌飞天之美，翩若惊鸿了。 慕容轩和严华陶醉在仙乐飘飘，心神交会之际，慕容轩的手机不合时宜震动起来，慕容轩给严华一个抱歉微笑，拉开手包，低声道，“严书记，我接个电话”，严华柔柔，嘴角带笑，眨了一下眼睛，点头会意。 出了古乐大厅走到外面的走廊，慕容轩一边寻找卫生间一边接通手机，电话是林娇娇打来的。自从前一段时间大清早在省委组织部长钱葵家，莫名其妙遇到张总和林娇娇，慕容轩心里对钱葵的沿江时代就不免揣测臆想。 老领导钱葵倒是很坦然，说过支持民企，鄙夷国企的理由，慕容轩很不以为然。对于处于绝对垄断地位的国有企业，是霸王了石油、煤、电、气、通信、铁路、钢铁等国家命脉行业已久的，所谓拆分反垄断也是堵堵老百姓的口而已。<g也好，地方党委政府犯不着意气。 在场合上慕容轩还是极为推崇为沿江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民营企业的，可心里却适当保持着距离。 谁知道张总、林娇娇和原市委书记钱葵有多么深得瓜葛呢，张总和林娇娇可是钱葵带到沿江的，在市委书记惠顾下，不发财都难。 慕容轩能轻易趟这趟浑水吗？慕容轩态度超脱，可谓用词很热烈，心下很淡然。 在接待shengwei书记高放晚宴上，慕容轩当着面，对飞达矿业、轩骄矿企的老总，赞赏中带着殷殷勉励，不失市委领导风度。 眼下有地位的领导面对身价亿万的老板，如果光是赞赏有加，不那么风轻云淡地勉励几句，难免露出艳慕向往的意思，就显得掉格了。 现在官场正常收入是不足以体面的，绝对的清廉是很难的。就拿海瑞来说，于1558年在浙江省淳安县当县令，他向老百姓征收的银子只是前任的7%，前任征收的银是他的14倍。 这一大笔不义之财，主要部分用于接待过客和孝敬上司了；孝敬上司的那部分，又有一大笔转为上级政府接待过客的费用。 虽然这笔多征的一万多两银子违反了中央的规定，虽然有点黑，但不是独吞的脏款，依据“非义之义、非礼之礼”，这笔银子符合官吏集团内部的“义”得到了合乎常识分配的。 因此，这笔钱不是“黑钱”，而是“灰钱”；于是搜刮和瓜分这笔灰钱的人也不是“黑帮”，而是“灰帮”。灰在什么程度之前仍然可以算白，那是有命名权的人贴的标签，体现了他们的利弊权衡，与现实利害格局所“局定”的真实身份是两码事。 慕容轩他是经过自己创业奋斗过，也算是家底殷实富有，他不需要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因此有底气带出的气质就不是刻意的。< 303.第302章幽会（3） 于是乎在钱财上现在的慕容轩是越来越谨慎了，张总被谢绝了几次见面的重礼之后，也意识到慕容轩更加城府了，在林娇娇面前不咸不淡的点了点。 林娇娇是感觉慕容轩越来越不主动兜揽自己，也是气头上，更有些感触。“慕容书记忙什么呢？我这次回来可是约你两次了，怎么也要抽出时间，好让我向您单独汇报汇报工作才好吧。” “呵呵，李总，慕容轩不敢当，海外上市的企业，您是沿江的第一家，放心，上市当天，沿江市委市政府这个绿叶绝对衬好你这朵红花。” 林娇娇暗暗咬了咬银牙，这是simi手机，她来一套公事公办，慕容轩还真的给她来一套客套的虚话。 “慕容轩，你是真支持我还是假支持我，没来由见见我，就影响你当书记吧，你要见我也要见，不要见我也要见，你说在哪里吧，要不然，我在羊城总部等你。” 慕容轩皱皱眉头，林娇娇什么事情这么急切？呆久了独自留严华在里面不好，想来自己和什么女人纠缠也不会有什么隐患，唯有这个林娇娇个性强手腕硬势力大，跟自己一场本不求名分，就是少年轻狂，难免林娇娇的想法越来越强了，作为慕容轩感到日益腾挪不开、捉襟见肘了。 沉yin片刻慕容轩一字一顿，“林娇娇，我要去北京出差的，回来后，你有时间的话，我在市委等你，我们再谈吧。” “好，那我也去北京，正好我要去北京取个批件。我们在北京再联系。” 慕容轩难免还要和严华有些什么活动，听了慕容轩心里没有底气，连忙问林娇娇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说看，能解决的我立刻照办就是。” 林娇娇本不想这么突兀，没有男女情调铺垫，直接摊开有些亵渎两人感情似的，无语片刻，听到慕容轩那头哗哗啦啦一通，也就释然了，这是慕容轩在卫生间呢，没有男人敢在接林娇娇电话的时候这么随意，何况还是一个有身份的市委书记。 “你也不害臊，在女人面前这么放肆。”慕容轩憋了好久，痛快出了口气道，“那要看是谁的女人？” 不管慕容轩是有意还是无意，林娇娇较劲的心舒缓多了，“慕容轩，你很不够意思啊，你可以不额外照顾我们的企业，可你也要一碗水端平，保持基本的公平吧，为什么南浦去城中村改造的项目不允许我们竞标，高速标段的招标资料有人早拿走了，我们路桥公司边也没有mo到。” 慕容轩心里一惊，“不可能，方案市委常委会还没有研究，什么都没有拍板，谁还能另起炉灶吗？” 林娇娇嗤然一笑，“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市委没有定下来，那个中天的美女老总会兴师动众在南浦区做地产方案吗？高速项目你没有定，北京那一家高速公司会过来沿江吗，那家是做大工程的，在羊城是从不做项目，倒不是说它实力不行，是人家看不上，你这么说？” 慕容轩无言以对，林娇娇继续道，“钱葵书记在沿江，好歹还给我们这些老合作的朋友一些面子，你倒好，别忘了我林娇娇是路桥、房地产起家的，我什么都参与不了，你叫我下面的路桥、房地产公司怎么看我？” “林娇娇，你听我说，沿江黑恶势力的惩处定罪还没有完成，下一步市委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护市场规则的透明公正，涉及工程一定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的。” “别给我说什么dahei了，打了沿江的黑社会，还有羊城的黑社会，南浦区旧城拆迁，没有中天在羊城找来的地痞liumang，我就不相信会拆的那么彻底那么顺利，在沿江敢这么干，不仅仅是有个市委组织部部长的didi，只怕市委书记也是—-” 慕容轩愕然了，中天老总和羊城的地痞liumang有关联，这点他一点不怀疑，做省政府秘书的时候，他本人就和那些地痞liumang干过仗。 在林娇娇酸溜溜的语境中，两人挂了电话。出了卫生间的慕容轩有些愤慨，旧城改造指挥部刚定了班子，就该胡搞瞎搞的，朱一场fengliu只怕要自己费些周折，这个女人真叫人头疼。 净了手走到大厅门口，只见等候席上女秘书什么时候坐在那里了，眼睛红红的，联想严华说的夫妻为要不要孩子的争执，呵呵劝慰道，“大秘书，怎么不进去呢。” 女秘书像受惊的孩子，站起来招呼，“慕容书记，我您这么出来了。” 对于安排过自己工作机遇、房子的慕容轩，女秘书是说不出的尊敬和感激。 慕容轩坐了下来，示意秘书也坐下来，想想还不能说严华要上调走的消息，“漂亮的秘书小姐，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也要给严书记提提吗，临海几个县市，基础都不错吗？” 秘书腾的脸红了，不安道，“慕容书记，我不是做领导的材料，能为严书记服好务，我就很知足了。” 慕容轩打趣道，“知足常乐，呵呵，别那么没有出息吗？那有一直服务下去的秘书吗？能干的同志，还是要去基层磨练磨练的，在临海跟我的李兵，你是知道的，现在不就是在临海静海县做副书记了吗？。” “李兵我们常打交道的，现在他可不是文绉绉的，主持静海县工作很大胆，静海拆迁shangfang的堵一次市委的门，要不是严书记发话支持，李兵肯定是要检讨的呢。” 秘书的言下之意是严华给慕容轩面子，帮着慕容轩护犊子，却又不点的那么明了，这样既表露严华的好，又不让张慕容轩承情难堪。 自己的孩子惹了祸，家长是要汗颜难堪的，从提拔根基上来讲，李兵就相当于慕容轩的孩子了，这点秘书很得体。 慕容轩笑了笑还是正话反说道，“这个李兵，真能惹事，那里是我老家，县城老门老户、乡里乡亲的，县委县政府城市规划好做，拆迁工作难搞，不让群众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很难打开工作局面。” 慕容轩心情有几分沉重，暗道，“乱弹琴，我这边严厉打击黑恶势力，那边就敢组织地痞limang搞恐吓威胁群众拆迁了。这不是拆市委的台吗？放眼沿江，也就中天地产敢这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 慕容轩喟叹的时候，恰好秘书手机响起，秘书歉意的向慕容轩笑了下，“慕容书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然后就接通手机低声道，“你有完没完，我在会场呢。”娥眉微蹙道，“晚上，晚上也不行，严书记还有宴请。” 看秘书无奈的样子就知道是她老公纠缠呢，慕容轩暗笑秘书这样的老实人，被逼的也会说谎不打草稿了。 慕容轩摆了下手就进了音乐厅，秘书不好意思的忙点头回应。 “你比总理还忙啊。”严华奚落着，却目不斜视盯着舞台，冷冰冰又带几分幽怨，严华一般是不等人得，更别说被晾到那里。慕容轩有些不好意思。 对付高高在上女王一样的女人，俗不可耐往往会有效果，慕容轩放肆地一语双关的低声道，“严书记，憋的实在难受，想放松放松，没有汇报，犯了自由主义，请领导批评。” 严华破颜扑哧一笑，不动声色狠狠在慕容轩大腿上扭了一把，“没大没小，胡言乱语”，慕容轩忍住疼吸着气讨饶。 严华无奈直摇头，羞红了脸。于是威仪的女市委书记多了几分娇艳妩媚。 听了音乐会，两人约好明天在北京见面。上车的时候严华再次嘱咐慕容轩，不要落下什么随身物品。 秘书刚才是半真半假，严华的确有省委送行的的宴请，中央党校的学习也是例行程序，无非加强党性学习，坚定信念云云，都是要大用的人，班子的首长是要有几句勉励的。 严华这个女人给慕容轩的感觉最为复杂，在一起的时间主动权往往不在慕容轩这边，抛开大慕容轩三四岁不说，毕竟还做过慕容轩的上级，慕容轩不能像和林娇娇、林娇娇在一起，慕容轩自己是十足的主导。 这就是同为官场人的缘故，天长日久形成的职务意识使然，那是已经浸染进肌肤的，就是卿卿我我的男女，也往往第一意识里除了职务还是职务。 “慕容书记辛苦疲惫，你可春风得意了，你漂亮的丁香花是从天而降，跟慕容书记不到一年，也解决科级待遇了。 韩明是心服口服慕容轩的，也不辩解什么，在市委书记这儿，他是有些资历的，“楚大秘书，你知道黄平怎么去魏束做的县委常委吗？少说多做，要说进步，你可比我快啊。” 慕容轩的秘书少年习性，喜好和司机韩明开玩笑，听了韩明的话很不好意思，其实这些话是当年黄平说韩明的，两人相视一笑，呵呵上车而去。 回到自家住处，先打了慕容轩的秘书的电话，在华裕国贸定了包间，再赶过来接。 好奇心也好暗生计划也罢，慕容轩把那副张大千的《山居雪初晴》，细细揣摩了景观意境，又打开灯挂了起来，远近正侧观摩，越加感觉美不胜收，加上装裱有致，衬上泛黄的宋版纸色，身价端是非凡。< 304.第303章和洋妞过招（1）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慕容轩被国家安全部的辛琪司长选中，在郑教授的精心tiaojiao之下，他的“盗心术”异能量得意突飞猛进的增长。 因此，慕容轩在岭南官场那是混的春风得意、如鱼得水。 自打从给汪老当贴身小秘书开始起，慕容轩就得到了岭南政坛教父汪道行的悉心指点。 作为自己老闺女汪雨看上的乘龙快婿，汪老对慕容轩是给予了厚望。 为了使慕容轩这位岭南政治新星能够早日的冉冉高升，汪道行这位岭南政坛教父是不惜年老体衰，甚至把自己的压箱老货都那里出来帮助慕容轩。 慕容轩也还算是争气，从羊城开发区管委会的一个小小招商局副局长做起，凭着自己骄人业绩逐步地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上了蓝锦达省长秘书的宝座。 而后，又得以提拔为省府办公厅的副秘书长，地级市的市委副书记、市长、进而市委书记、、、、、、 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慕容轩可谓平步青云、直指重位呀！慕容轩所取得的这些成绩汪道行老人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时不时地捋须叹慰——孺子可教也！之一是日，可成大器呀！ 慕容轩每每听到汪老如此夸奖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就赶到惶恐与不安——他心里面清楚得很，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岭南官场如此地飞黄腾达，除却汪老的谆谆教诲和强大人脉关系的作用之外，还实在是离不开郑教授的传授给自己的绝世异能量“盗心术”呀！ 要不是自己身负这般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绝门异能量，在许多生死枚关的紧要时刻，猜透政敌的内心险恶，先敌一招，单凭自己轻的冲劲儿这把蛮力，恐怕早就没政敌生吞活吃掉了。 因此，慕容轩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自己在心头默默的盘点自己这几年走过来的官场之路——如果说汪老和蓝锦达省长是他飞黄腾达的两扇翅膀的话，那么郑教授和辛琪司长给予他的“盗心术”异能量就是那股强劲的风。 空有一对翅膀那是没啥鬼用的，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即便你有一对隐形的翅膀也翱翔不了蓝天。 但有了这对隐形的翅膀，再加上“盗心术”这股强劲的妖风，自己飞黄腾达、直至巅峰的日子还会远吗？ 就在慕容轩自己一个人在岭南胡思乱想之时，远在北京的郑教授和辛琪司长可不是如慕容轩这般想的。 特别是辛琪司长，他想的却是：慕容轩呀慕容轩！你难道真的是榆木疙瘩脑袋吗？ 你也不想一想，国家为了你慕容轩花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和精力，为了使你所具有的“盗心术”能够更加日益臻美，不惜让你一个玉面书生来“男女双修”，让你在外面和那么多的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亲密接触”，好不容易练就的“盗心术”异能量，仅仅就是让你用来升官发财的吗？ 相对于“盗心术”异能量对国家战略安全的重大作用来说，你岭南省的一个市长、市委书记、甚至是副省长、省长又算得了什么呀！ 用自己具备的“盗心术”异能量来混官场，也太可笑了吧！那岂不是杀鸡用宰牛刀？ 你慕容轩的作用远远比这个要大的多的多、、、、、、 以至于大到什么程度，那是你慕容轩自己想都想不到的地步、、、、、、 不是不用，而是时机未到。 这不，要用慕容轩这个秘密武器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郑教授和辛琪司长也想趁这个机会检验检验慕容轩的“盗心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就在慕容轩市长在岭南沿江市的dahei除恶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突然接到辛琪司长的指令——立即赶往北京执行重大任务。 辛琪司长给了慕容轩一个紧急离开沿江市的公开理由——中央有关部门领导要亲自听取慕容轩对沿江dahei除恶行动工作的专题汇报。 岭南省委的高放书记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傻眼了——慕容轩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就惊动了中央领导! 而且是绕过自己这个岭南省的一号人物，直接给他下达觐见命令的。 高放书记紧急动员自己的人脉关系，他费尽心思，通过北京的若干渠道，最终也还是没有打听到慕容轩进京专题汇报dahei除恶行动工作到底是啥来头。 慕容轩接到辛琪司长的命令之后，心头一凛——莫非有什么大事件要发生了？ 慕容轩心中虽有疑问，但他不敢怠慢，在中午之前就乘飞机赶到了郑教授的研究所。 一到北京，辛琪司长和郑教授也不给慕容轩喘上一口气的时间，就马上给他下达具体的工作任务——利用“盗心术”异能量，拿下那位m国那位女首席谈判代表。 慕容轩听到辛琪司长这么一说他也ting兴奋的，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利用“盗心术”异能量来为国家执行重大任务。 而且辛琪司长还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他的任务对象是一位颇有姿色的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 听辛琪司长这么说，于是，慕容轩不免兴奋了起来---我慕容轩阅美女无数，但到目前为止还从未接触过西方美女呢！这，这，幸福来得是不是太突然了点儿？ 慕容轩半开玩笑的问辛琪司长：“这位首席谈判代表长得漂亮不？” 辛琪司长先是说了一句：“漂亮不？告诉你吧，慕容，这位首席谈判代表叫薇薇安，虽说薇薇安已经是三十多，快四十岁的女人了，但人家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正儿八经的是美若天仙的金发美女呀！” 开完了玩笑话，辛琪司长郑重其事地对慕容轩说道：“这个m国的首席谈判代表可非同一般啊，人不仅长得金发碧眼、貌美如好莱坞当红影星，而且为人处事风格泼辣，是谈判桌上的一把好手。不知道你的‘盗心术’在她的身上到底管不管用？” 接下来，辛琪司长还是把我国与m国的这场旷日持久的谈判背景给慕容轩详细地做了一个介绍。 这是一场中、m两个世界经济大国之间关于建立自由贸易区的关键性谈判。 应当说，这场谈判一开始还是比较顺利的。 主导世界经济贸易区主要规则的主要是m国和一些西方发达国家。 虽然自贸区协定是一个经济贸易组织，但是他们在作出到底要不与我国签订自贸区协议这个决定的时候，有很多政治方面的考虑。 我国谈判之所以一开始比较顺利，但约到后面就越艰难了。 一个原因是，m国的主要对手是俄罗斯，而且俄罗斯还没有进行任何经济体制方面的改革，而中国的改革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kai始已经进行很多年，西方看好中国的改革进程。 虽然在很多方面没有达到自由贸易区的要求，但还是想把中国吸收进来。 但是，随着中国不断崛起，以m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中断了和中国的谈判。 现在可以说中国与m国关于自贸区的谈判已经经历了6年谈判，其实真正的谈判大概是3年，中间中止了两年多，一直到今年年下半年才重新开始。 那时，中国不仅仅把自由贸易区看成是一场恢复国际外交和经济地位的谈判，更看成是打破当时西方对中国围堵和制裁的重要政治举措。 当时，中央领导同志亲自做工作，时任guowuyuan总理都亲自给m国的政府首脑都写了信。中国与m国的自贸区谈判就是在此背景下恢复的。 在整个谈判的过程中，政治因素不断起作用。 正因如此，这样一场非常技术性的贸易谈判，常常是由高层从政治上进行推动。 这也是国际贸易谈判的一个规律吧。 比如在这个谈判的第一阶段，我们谈判人员碰上的最大困难是当时中国不承认在搞市场经济。 后来，小平同志提出来，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也可以搞市场经济。 这对我们当时谈判代表团是一次思想上的大解放。从此以后，我们和外国谈判代表算是找到了共同语言，开始了真正的对话。 在谈判中，最主要的对手就是m国了。 慕容轩听到这里，他忍不住插话问道：“为什么中、m谈判格外艰苦呢？” 辛琪司长说:“中、m两国谈判之所以非常艰苦，我想，首先是因为m国财大气粗，谈判地位非常强。m国在与别的国家谈判中的方式和态度都是：我要求一、二、三、四，你必须做到一、二、三、四，而且，‘在这些问题上没有谈判的余地’。” “m国人与我们谈判的时候，一开始口气也是这样。m国这一套屡屡在自贸区谈判上得手，所以他们认为，谈判就是这么一场游戏。” “恰恰中国人不吃这一套。所以谈判一开始并不是所谓实质性的谈判，而是对谈判态度的谈判。” “m国人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适应了中国需要平等谈判地位这样一种要求。我们这几年的一个很大的收获就是，让外国人知道，你与中国人相处需要平等的态度。”< 305.第304章和洋妞过招（2） 辛琪司长接着说道：“前几年我也参加了谈判，比如说，m国有一个谈判代表，我们可以说彼此欣赏，他卸任以后讲了我很多好话。但是我们谈判的时候，是最针锋相对的。” “我一直到现在还感到遗憾的是，一次他在我的办公室谈判的时候，我把他赶出了办公室。因为他那天讲的话太让我生气了。” “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凡是m国肉类机构检查合格的肉类，应该无条件地jinru中国市场。我说，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商品检验机构呢？中国是主权国家，m国肉类是一定要检查的。他说，你没有必要检查。你们自己市场上的那些肉在m国通通都不合格。我生气了，我说，建议你最好离开我的办公室。就这样，他被我赶出了办公室。” “从个人来说，我与m国的历任谈判代表都变成了好朋友。毕竟，他们不过代表自己的国家的利益，我们也是一样。” 慕容轩又问到：“这个‘打态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实质性谈判我们都遇到过什么样的冲突呢？” 辛琪司长说道：“m国人的实质性要求可能是最多的，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只有小国要求才会少。比如我们与冰岛代表团的谈判，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为什么呢？因为冰岛的产业结构单一，是鱼类出口大国。冰岛大使告诉我，只要解决几种鱼的关税，就可以结束谈判。我记得在日内瓦，一个天气很好的早晨，我们和冰岛大使谈判。他说：‘这就是我的要求。’整个要求还不到一页纸。我一看，上面所列鱼的品种与中国的出产差别很大，对中国渔业不会有任何重大的影响。我表示可以同意单子上的要求。一个小时结束谈判，然后就签字了。m国就不一样了。m国贸易代表说，m国的经济结构和出口结构非常全，对于中国进出口的6000多种税号全部都有兴趣，所以‘我们都必须一个一个谈’。” “这完全没有道理。就算m国经济实力再强，也不可能6000多种商品都是强项。比如说，难道冰岛产的那几种鱼类品种，也是m国的强项吗？与m国谈判的第一个阶段，就是打破它所谓‘全面谈判’的要求。一个一个地排除，最后剩下了4000多种。这4000多种产品，再加上它最感兴趣的银行、保险、电信、分销还有律师等，构成了漫长谈判的内容。” “m国当时是摆着一副代表wto组织所有成员‘领头羊’的姿态来谈判。事实上，它的领头羊地位是得到许多成员认可的。这也是为什么wto130多个成员经济体，只有30多个成员经济体与我们进行了谈判。其他100多个没有谈判的其实就是相信m国的谈判立场能够充分代表他们。” “得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才能进行谈判。不可能发生m国和孟加拉国进行非常艰难的谈判这种事情。过去的关贸总协定有很大的咖啡间，周围都是会议室。那些会议室里面，m国和欧盟、日本和欧盟、m国和加拿大这些对手去谈判，而wto的其他成员特别是那些小的成员经济体代表，基本是坐在咖啡馆里喝咖啡，等待消息。这就是关贸总协定谈判的景象———少数人在谈判，多数人在喝咖啡。” “在这个意义上，wto或自贸区谈判是一个很不公平的地方，没有经济实力，很难参与真正的谈判。但从另一个意义上讲，它也是平等的。根据wto无条件最惠国待遇的原则，m国和加拿大、m国和欧盟关在小屋子里面所谈的结果都会完全、无条件地适用于所有成员。如果m国经过艰苦谈判，把日本汽车的关税拿下来了，m国代表就会很骄傲地从会议室里出来表示，m国已经和日本达成协议，从多少降到多少。那么外面喝咖啡的所有成员都会喝彩，因为这些条件将适用于他们。自贸区谈判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 “所以说，m国在和我们进行谈判的时候，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代表了wto组织大多数成员在和我们谈。因此，对m国的谈判的复杂和艰难也有其合理性。” 尽管辛琪司长在对这次谈判背景情况介绍中用了很多专业术语和专业知识，但好在慕容轩前几年一直在参与岭南省自贸区的申建工作，对这方面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因此他的思路还是能够跟得上辛琪司长的。 慕容轩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又问道：“辛琪司长，那现在谈判的进展究竟如何了呢？” 辛琪司长叹了口气说道：“差不多就要签协议了。而且我知道薇薇安她（m国自贸区谈判首席代表）绝对是要想谈成协议的。昨天的谈判剩下的时间从4点半到7点半还有3个小时的时间，足以把最后的文本全部‘clear’，全部解决。但他们却停止了谈判的所有工作。” 辛琪司长说:“其实，这个结局的发生在前面还是有些迹象的。就在中、m之前六天的谈判，曾经出现非常jilie的场面。当时m国人摆出随时准备走的姿态。” 慕容轩听到这里他就觉得奇怪了:“既然双方都谈得差不多了，那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复呢？” 于是，他满腹疑问地问辛琪司长：“能否介绍一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我能从中做一些什么？” 辛琪司长点点头说道：“前几天的谈判真是跌宕起伏，一会儿觉得有望，一会儿又觉得无望。m国谈判代表的表演水平很高，我后来说，m国人做戏太厉害了。我与他们谈判时间太长了，很知道m国人作秀的技巧，特别是女首席谈判代表薇薇安。我知道他们对那次谈判是志在必得的。因为他们在去年4月已经失去了一个机会，结果后悔得不得了。” “去年4月中国总理访m国，未能与m国过达成自贸区协议，后来谈判组离开m国后去了加拿大。” 慕容轩在新闻中了解这件事情，他问辛琪司长：“传说m国总统特别后悔，还希望你们回来再谈？” 辛琪司长说道：“是的。m方公布中m谈判清单后，m国企业反响很大，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谈判结果。美方谈判代表也这样认为。但是，当我国总理访m与他们的总统会见时，m方总统说，很抱歉，我觉得谈得很好，但是，这次不能签订协议。m国谈判代表团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有很多人哭了。由于上层的政治决断，那次不能够达成协议。他们的失望比我们还大。” 慕容轩问道：“我也不理解。去年4月，本来谈判就要成了，为什么m国最高层又作出否定的决策？” 辛琪司长说道：“因为m国总统对于中m谈判所达成的协议作出了错误判断。他认为可能得不到国会的支持。后来知道整个m国商界和国会都很支持后，m国也很后悔。当我们还没有离开m国的时候，他们总统就打电话给我国总理说，能不能够把谈判班子留下来，作一点最后的修饰，就可以达成协议。我们总理说，m国人想达成协议时就要签字，不想达成就不达成协议，天下没有这样的事，不谈了，要谈到北京去谈去。” “于是，m国人一直追着我们谈判组到加拿大，我记得在离开加拿大前，m国贸易代表还两次打电话给我，想确定在北京谈判的时间。她要求，我们前脚到北京，他们第二天就赶来。我说，你们也给我们一点休息时间吧，还要倒时差呢。她说这个事太急了。我们回到北京后的第二天，m国谈判代表团就赶来了。” “到了11月以后，他们摆出一个很强的谈判阵容，而且用高压的手段，想榨取更多的东西。我们知道他们心很虚，去年4月的那些东西已经完全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了，所以我们根本不想作任何新的让步。” 慕容轩问道：“当时，你们已经知道底牌，*有成竹了。” 辛琪司长说：“不过，当时我们确实也想达成协议。中央主要从中、m关系大局来看，某前中、m关系很困难，双方都需要转机。中、m关系对双方来讲，毕竟太重要了。” “我理解，主席和中央其他领导同志，就是想用中m达成协议使中m关系从最困难的局面中走出来。从中m关系战略全局考虑，中国是愿意达成协议的。但是达成的协议必须是双赢的协议。m方到最后，还提出了很多超过4月间条件的无理要求，我们一个一个把它拿掉了。但是m国人总觉得他们还得拿到一点新东西，才能解释为什么不在4月接受这个协议，所以也表现出很强硬的态度。他们做戏一直做到最后一刻。” “由于我国政府不答应他们提出来新条件，到了昨天晚上7点钟以后，整个m国谈判代表团突然全部消失了。我们打手机、打到饭店房间都找不到他们。打通的惟一一次电话，对方说他们现在都想休息，有些人到酒吧间去了，有些人逛商场去了，准备明天就启程回国。他们还给礼宾部门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人很多，要求安排一个开道车，并在机场上给予一定的礼遇。一切迹象都表明，他们明天是肯定要走了。”< 306.第305章和洋妞过招（3） 辛琪司长接着说道：“昨天晚上11点钟，我打电话给m国的驻华使馆代办（他们的大使在m国国内）。我说，作为常识，在经历这么一个世界瞩目的谈判以后，双方总得见一次面吧，至少需要商量一下如何对新闻界发布此次谈判的结果。大概一个小时以后，m国贸易代表薇薇安给我打电话来了。她说，出发之前见一见是必要的。我说，好啊，你看几点钟见，她说能不能在今天下午4点半钟见。” “我一听薇薇安说明天下午4点半见面，我心里就笑了。我想，如果你们打算走，为什么要明天下午4点半钟见我们，你们不是晚上十点钟的飞机吗？七八点钟见一下，半个小时不就解决了吗？我说，是不是太早了。薇薇安说，不早，我们还习惯于m国的时间。” “我知道她绝对是想要谈成的。4点半到7点半有3个小时的时间，足以把最后的文本全部“clear”，全部解决。我很快就向上报告了，我觉得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果然我们4点半钟去了以后，他们把谈判的协议文本全部准备好了。然后我们就开始一页一页地核对文本，最后剩下七个问题。她说，这七个问题，中方必须接受，如果不能接受，前面还将以失败告终。我说，很抱歉，如果要签订协议，就是这个东西，那七个问题免谈。这七个问题是他们在这几天谈判过程中施加强大压力一直想要解决的。” “我把情况作了汇报，上面很快作出了决策。在最后关头，我们总理出现在谈判第一线。” “总理谈判技巧非常高明。他到了以后，马上跟我说，辛琪，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把它写下来，不要多说；这些问题你已经跟我谈过很多次，我都已经知道细节了，但是我要知道是哪些问题。他说，只用一张纸。” “我把七个问题写下来。总理说，如果他们决定改行程，我可以跟他们谈。但你们谈判组子啊短时间内必须搞清楚，在这七个问题里m国到底最想要的是那几个问题，到时候我好给他们一锤子定音。话一说完，m国人就来了，根本就不谈什么改行程的问题了———他们根本就没订那天的飞机。” 辛琪司长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严肃得能够扮演包公了：“慕容轩，你明白了没有？你的任务就是利用你的‘盗心术’异能量，搞清楚这个薇薇安的真实想法。也就说，弄清楚这七个问题里，那些个才是薇薇安最想要的。明天下午四点钟我去见薇薇安的时候，但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真实面目，你要乔装打扮之后，作为我的随员和她见面。” 昨天下午，中m谈判基本上破裂了，且双方都伤了感情。晚上11时多，总理突然打电话来，询问m国代表团联系上了没有。 根据总理的指示，辛琪司长从m国驻华代办麦克海那里找到负责美方工作级谈判的薇薇安。 接到电话的薇薇安竟意外地要求，今天下午四时双方一个小班子再谈一次。 辛琪司长下意识地感到，m方要有真正的动作了。 中m谈判最后一天的下午4时，辛琪司长带着慕容轩，薇薇安也带几个人开始了“工作会谈”。 辛琪和慕容轩一到谈判会场，慕容轩一开始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号，由m国谈判代表团提议，把这些年达成的几百页协议逐一地校对，严谨到协议的每一个标点。 慕容轩意识到，m方真的有签署协议的愿望，而不是仅仅在口头上说说。 他紧接着就开始发动他tinei的“盗心术”异能量——面带微笑，双目平视，全神贯注地注视着m国首席谈判代表薇薇安。 通过发功，慕容轩还是能够了解到薇薇安此时此刻的心里面——她还没有对最终达成协议彻底失望，但在具体的东西方面，慕容轩就shenru不下去了。 慕容轩见自己的那战无不胜的绝世异能量“盗心术”，这一次竟然在西方美女薇薇安身上失却了应有的效力，他沮丧极了。 第一次在事关国家战略安全的活动中运用自己的“盗心术”，但居然失灵了。这对慕容轩来说无异于是当头一棒。 但慕容轩并没有死心，他对自己的“盗心术”异能量还是蛮有信心的，也曾经屡试不爽。但这一次突然失灵，肯定是哪个方面出来差错，是自己运用的方法不对？还是因为薇薇安这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是迥异于我族的西方人种？ 想到这里，慕容轩就觉得此时自己应该马上给郑教授取得联系，要听一听郑教授的意见和判断。 于是，慕容轩就趁着辛琪司长还在和薇薇安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谈判会场。 电话打给了郑教授，郑教授的判断和慕容轩想的差不多：“很有可能是因为人种的问题，慕容轩，以前你的实验对象都是中国人，从来就没有在西方人身上施展过你的‘盗心术’，这一次突然在薇薇安这个洋妞身上施展，所以就产生了抗体。” 慕容轩焦急地问郑教授：“郑教授，时间太紧急了，mo不清薇薇安的真实想法，就意味着谈判无法进行下去了，那他们就会很快撤离北京。郑教授，你快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去试一试？” 郑教授也很着急：“慕容轩，我也想了很久，现在唯一能让你‘盗心术’恢复异能量的办法就是，就是、、、、、、” 慕容轩听到郑教授犹犹豫豫地声音，他急坏了，在慕容轩的印象中这种犹豫不决可不是郑教授的风格。于是，慕容轩就大声说道：“郑教授，你就不要再犹豫不决了，有什么好的办法快告诉我吧！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这次谈判成功，我慕容轩都愿意去做。” 郑教授一听慕容轩的决心如此之坚强，于是他在电话里用低沉的声音说到：“慕容，你可以试一试之前对付华容的那套办法。” 听到郑教授这样说，慕容轩先是心头一震，然后过了几秒钟，他就坚毅地对郑教授说道：“郑教授，我明白了！” 其实，各位读者也可能看明白了，郑教授所说的所谓——用之前对付华容的那套办法，也就是要慕容轩在薇薇安身上实施“美男计”啰！ 当年，从慕容轩就是用“美男计”，通过与华容的“亲密接触”，才从东洋间谍大美女华容身上窃得岛国的秘密。 但是，等到慕容轩再一次回到谈判现场的时候，他却发现中m两国的最后谈判似乎已经谈崩了。 慕容轩看到辛琪司长满面愁容地在收拾自己面前的资料，准备结束谈判了。 原来，谈判进行道最为关键的时候，辛琪司长却看到了他的谈判王牌——慕容轩慌慌张张地溜出了会议室，辛琪司长就知道大事不妙，很可能慕容轩的“盗心术”在薇薇安身上不起作用了。 既然最后的这张王牌打出去也没啥效果，那就意味着自己无法了解薇薇安到底心里面的谈判地线，她想要一些啥？自己都弄不清楚，那这谈判还有意义吗？ 看到这个局面，慕容轩做出了迄今为止他的职业生涯最为大胆的一个决定——“应该给最高决策层传递这一重要的信息”。 慕容轩设想了所有的后果后，下午6时给总理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总理办公室主任曲部长，曲部长是他亦师亦友的忘年交了。 一听到慕容轩这位“小朋友”打来电话，曲部长也没多的废话，让慕容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之后，曲部长告知，总理昨天晚上接了g。 7时，慕容轩又打了第二次电话。 8时，中m双边谈判代表大组会谈已经开始在谈判桌上“料理后事”，也就是双边协商撰写向媒体的交代文字了。m国代表团原定8时45分离开谈判桌赶往北京机场。 晚上9时30分左右，guowuyuan总理给慕容轩回电话，他几乎是从谈判会议室跑出去接电话。总理问慕容轩：“慕容，你给我一个判断，m国到底愿不愿意签？” 慕容轩说：“报告总理，根据我‘盗心术’从薇薇安内心盗取的信息，他们应该是很想签的。” 总理决断地说：“好，我相信你的判断，你一定要先搞清楚他们究竟想从外面这里得到些什么？这才是和m国人谈成，不要让m国人跑了的前提条件。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务必要搞清楚这一点。” 总理还说了一句：“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总书记的意见，是中央常委们的意见。” 但要想进一步搞清楚薇薇安的内心真实想法，慕容轩知道他最后只好动用他的大招了——与薇薇安亲密接触。 慕容轩把他的想法给辛琪司长讲了之后，辛琪司长没有丝毫犹豫：“我同意。具体如何接触到这个薇薇安金发碧眼的西洋美女，咱们得好好谋划谋划。” 辛琪司长原本就是搞情报出身的，对于西洋美女薇薇安的底细他心里面当让在清楚不过了。 一个钟头之后，卸掉乔装打扮，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额慕容轩被介绍给了薇薇安。< 307.第306章？和洋妞过招（4） 辛琪司长告诉薇薇安：“我来告诉你两个惊喜，一个是工作上，我们国家的最高决策层已经决定，我们继续延长自贸区谈判三天。” 薇薇安一听到这第一条消息自然是高兴的眉开眼笑。 她马上追问道：“辛琪司长，我还想听你的第二条好消息。” 这时，辛琪司长把慕容轩往薇薇安面前轻轻一推，然后说道：“你让我们寻找的那位亲戚也终于给你找到了，这位就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龙之心先生。” 原来，薇薇安的父亲在五年前来中国羊城市游玩的时候，曾经突发脑溢血，一位年轻的脑外科医生利用他高超的医术挽救了薇薇安父亲的生命。 为此，薇薇安这次前来中国谈判的时候，她的父亲嘱咐她一定要找到这个年轻的外科医生，并代他好好感谢， 前一阵子谈判陷于僵局，薇薇安也没有心思再来过问这件自家的私事了。 现在不光是自贸区谈判柳暗花明了，就连自己父亲吩咐的家事也有了结果，那薇薇安自是高兴得心花怒放了。 于是，薇薇安就对慕容轩说道：“龙之心先生，如果你肯赏光的话，我想请你晚上到我的住处坐一坐。” 慕容轩与辛琪司长对视了一下，然后就愉快地接受薇薇安的邀请。 在临去赴薇薇安之约的前一个小时里，辛琪司长递给慕容轩一份旧画报——《花花公子》。 慕容轩只是看了一眼就吃惊了，这本虽说已旧但色彩却依旧鲜艳的成人杂志的中间插页上都是一个全果的金发美女，看上去和年轻时的薇薇安有些相似…… 等一下，天哪，天……我没有看错吧？ 慕容轩再仔细一看，这位全果的金发美女不是相似，这个yisibugua的美丽女郎明明就是年轻时的薇薇安！ 在无比的震惊中，慕容轩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杂志出版的日期，那是1990年代出版的《花花公子》，正是在读大学的时间。看来，薇薇安是为了缺读书的学费才给成人杂志拍裸照的…… 慕容轩发呆的站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慕容轩在为薇薇安感到惊奇，她敢于向全世界男人展现自己最迷人的身姿。不过另一方面呢，老实说，看到自己即将要实施“盗心术”的对象这样子纤毫毕现的印在彩图上，脸上还装出一副略带挑逗的笑容，作为一名年轻的男人的慕容轩真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接下来的整整三分钟时间里，慕容轩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张图片，盯着薇薇安、、、、、、 薇薇安youren的身姿彷彿在呼唤着慕容轩尽快来施展他的“盗心术”。 不过，最吸引慕容轩视线的还是薇薇安那肉感十足的臀部，丰满的屁股极尽媚惑的高翘着，雪白的臀肉鼓出令人犯罪的曲线。 年轻时的慕容轩也曾看过不少火爆图片，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充满youhuo、让人热血沸腾的吃果果的。 虽然还未见到薇薇安，慕容轩甚至都开始在脑子里幻想，如果能和薇薇安约会，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情景。 薇薇安的身上闻起来是什么气味？ 亲吻起来是什么感觉？那极富弹性的臀部抓在手掌里又会是多么……这一切慕容轩全都渴望知道。 是的，我必须知道这些，而薇薇安也应该让我知道。 慕容轩想，作为绝世无双的“盗心术”异能量的拥有者，我当然有能力占有她的内心，而她也应该像女人对待男人那样，全身心的向我表示臣服！ 但只要薇薇安她肯乖乖合作，慕容轩还是想用温柔的方式跟她做“亲密接触”，让她感受到慕容轩这个东方美男子对西方美女的尊重和能力。 薇薇安显然没有和他们代表团的其他谈判人员住在一起，她一个人住在京郊的一栋别墅里。 慕容轩花了不少时间才开车来到薇薇安的住处 刚刚跨进薇薇安的客厅，慕容轩就得到薇薇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薇薇安的这个拥抱自然是对慕容轩，呃，不，是对龙之心及时救了她父亲一命的感谢了。 但慕容轩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面对如此火爆身材的洋妞儿的热切拥抱，他的身体明显地马上就有反应了、、、、、、 “龙先生，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想跟你说说送给你的礼物的事。”薇薇安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显然她很高兴能为与救了自己父亲一命的东方美男子意外地见上一面，为此她还准备这样一份礼物。 慕容轩当然心里面也一样很高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很快就能一偿心愿了，但要讲究点儿方式方法和策略。 想到这里，慕容轩笑嘻嘻地对薇薇安说道:“薇薇安女士！坦白说你送不送我礼物也不见得有多重要，我真正想要的，是薇薇安你和我能一起度过浪漫的一天。我希望在你在北京的这几天，薇薇安和我龙之心不是以薇薇安和救命恩人的身份，而是像一对好的男女朋友一样彼此陪伴。如果这个北京之行能这样度过，我会觉得比收到什么礼物都强。” 薇薇安听到慕容轩这样说，当然又是一番激动与感谢。 西方美女的感谢和咱们中国人也差不多，那就是尽在酒中了。 这一晚，慕容轩和薇薇安女士差不多干掉了五支法国红酒。 “起来……龙先生，快起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了！”猛烈的摇晃中，慕容轩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g前，俯xia身子摇着他的肩膀。 慕容轩揉了揉双眼，他立刻感觉到一阵男性的冲动，再回想起昨晚做的、、、、、、 老实说，慕容轩可真不愿意这么早就醒过来。 不过，慕容轩还是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因为今天是薇薇安答应放下首席谈判代表的身份，像亲密男女朋友一样跟慕容轩约会的日子。 <g上吃早餐。 “我一整夜都在想着你，薇薇安！” 慕容轩一边嚼着牛油面包，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是吗？龙先生，听你这么说薇薇安真是开心。你介意薇薇安坐到你身边来吗？” “当然不介意。”慕容轩嘴里说话，眼光留神的打量着薇薇安。 她穿着的是日式的丝绸睡衣，领口开得相当低。 此时慕容轩必须努力克制着自己不一直盯着那里、、、、、、 “龙先生，今晚你准备带我去哪里约会呢？”薇薇安把头靠在我肩上，红着脸用很软的声音问我，表情像是个初恋的小女孩。 “去京西宾馆吧！”慕容轩搂着她的腰肢，踌躇满志的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有一个多么漂亮、多么xinggan的女朋友！”京西宾馆是北京城里收费最昂贵的一家俱乐部。 慕容轩曾经带着女朋友汪雨去过，那一天汪雨就过得非常的快乐。要去这家俱乐部通常要提前一周预定，幸好这几天是旅游淡季，客人不多，慕容轩早已通过辛琪司长顺利的预定到手了。 “真的吗？龙先生！”薇薇安发出惊喜的尖叫声，扑过来搂住慕容轩，给了慕容轩一个热烈的拥抱，并且连连亲吻着慕容轩的面颊。< 308.第307章和洋妞过招（5） （此处省略六百字) 是的，慕容轩希望薇薇安能够心甘情愿的奉献给他，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盗心术”，顺利地从薇薇安那里窃到她内心最隐秘的东西了。 “谢谢你安排的这顿丰盛早餐，薇薇安。我爱你！”慕容轩再次搂紧薇薇安的身躯，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个长长的热吻。 同时身体毫不掩饰的ting动，猛的热切地拥吻了两下，然后迅速松开了手臂，在薇薇安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主动结束了这场大胆挑逗的游戏……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薇薇安在各个房间走来走去，脸上一直挂着春意盎然的笑容。 很明显，她为有慕容轩这样一个体贴的东方美男子朋友而感到骄傲。而今晚的约会无疑将更加美好。自从爸爸生病了之后，薇薇安还从来没有跟其他男人约会过。虽然有不少朋友介绍过新男友给她，但是都被婉言谢绝了。 在薇薇安的心里，他的父亲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谁也不能轻易取代他的地位。 眼前的这位东方美男子既然救了自己父亲的命，那么自己就要好好的对待他。 而且，而且，在薇薇安的心里面，也慢慢地开始喜欢上这个东方美男子了。 “上帝啊……我该怎么办呢？今早我居然跟一位中国的年轻人打情骂俏，……这真是太罪恶了……” 薇薇安在卧室里自言自语的低声说，她没发现慕容轩此时正躲在门旁偷看，脸上红红的，神情充满了自责。 “龙先生还是个三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薇薇安在安慰着自己。 “也许这只是年轻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我没必要太在意吧……不过，我这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今早居然会在这位东方美男子的……上帝啊，还好龙先生没发觉，不然可就太丢人了……” 慕容轩听了暗暗发笑，对今晚的约会更有信心了，他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了。 夜晚终于到了。当薇薇安穿着一袭黑色紧身的晚礼服，仪态万方的从楼梯走下来时，慕容轩的眼睛不禁一亮，真不敢相信这个如此美艳xinggan的尤物就是自己“盗心术”的实施对象。 (此处省略九百字) 薇薇安彷彿有些伤感，她再次伸手弄直了我的领带，然后跟着慕容轩一起离开了家门，开始西方洋妞和东方美男子之间的第一次约会。 在京西宾馆里，他们订了一个私人的包厢，只有少数侍者站在周围。 优雅的爵士乐在耳边轻轻飘荡，灯光柔和的铺洒在身上，整个气氛浪漫而多情。 薇薇安显然十分沉醉于这种气氛，作为容貌出众的大美女，她不可避免的也有一点儿虚荣心。 当慕容轩点了一瓶最昂贵的名酒时，侍者已经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好的，先生。您的选择很有品味，我这就给您拿来。”他满脸堆笑，恭敬而匆忙的取来了这瓶名酒，给慕容轩和薇薇安各斟了一杯。 很明显，如果你试图**某个女人，很重要的一条是你必须比较了解她，特别是了解她有哪些弱点。 比如说，薇薇安的弱点就是她热衷于喝酒，但喝了酒之后又把持不了自己。 她只要喝上两口就会头昏脑涨，甚至是醉得不省人事。而我今晚正是想让她喝醉。 这些极有价值的信息都是辛琪司长告诉慕容轩的。 “薇薇安，今晚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我们干杯吧！”慕容轩用娓娓动听的声音向她祝酒，“敬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大美人……我永远爱你！薇薇安，希望你每一天都快乐！” 说完慕容轩举杯一饮而尽。薇薇安很是开心，虽然她不太会喝酒，但还是跟着慕容轩一起喝干了这杯。 慕容轩立刻又给她斟满。 “噢，宝贝……我不能喝那么多了……” “不要紧的，薇薇安，今晚就当是轻松一下吧！” 果然，就像慕容轩所预料的那样，薇薇安不忍扫他的兴致，跟着慕容轩一杯杯的喝了下去。 等这顿晚餐结束时，他们竟然喝掉了整整两瓶酒。 带着几分醉意，乐队演奏的曲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悠扬。慕容轩站起身来，很绅士的向薇薇安发出了跳舞的邀请。 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牵着慕容轩的手，这一对俊男靓女在音乐声中默契的踩着舞步。 （此处省略五百字） 从京西宾馆到薇薇安的住所原本也没有多长的路程，但此间慕容轩把车子开得又慢又平稳，以至于两个人都觉得这不是一条归家之路，简直就是一条醉人的浪漫之路呀！ 那时候，慕容轩一度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的将“礼物”得到手了，谁知道一回到家里，大概是熟悉的环境，让薇薇安蓦地从浪漫气氛从惊醒了过来< 309.第308章和洋妞过招（6） 薇薇安的酒意消退了大半，她将慕容轩的手掌拉开。 这一瞬间，她大概意识到 “约会”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们应该恢复成往日的普通朋友身份，而她也应该恢复首席谈判代表的威严。 “龙先生，今晚真的非常非常令人难忘……近些年来，薇薇安从来也没有像今晚这么开心过。宝贝，你真是个好朋友，薇薇安很感动……瞧，差不多都一点钟了，我们要休息了……” 慕容轩温柔的微笑着说:“不慌，薇薇安，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呢！”说着慕容轩带着薇薇安走到沙发旁边，那里放着一份包装好的礼物。 “漂亮的薇薇安女士，请打开你的礼物吧！”她兴奋的两眼发光，像个小女孩一样摇着慕容轩的手臂。薇薇安神情愉快的拆开了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一条24k的纯金项链，上面还点缀着晶莹碧绿的小宝石。 “噢，上帝……太棒了！”她发出惊喜的尖叫，“龙先生，这份礼物真是太…太漂亮了！”薇薇安激动的又给我了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喜气洋洋的转过身。 “来，好宝贝。帮薇薇安把项链戴上吧！”慕容轩走上去贴近薇薇安的背脊，将项链戴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双臂环绕着那温热的身体，在她耳边柔声说道：“这条项链很衬你，薇薇安，你戴着它看起来是那么完美……对了，这上面还雕刻着我送给你的祝福……” “是吗？我看看是什么祝福……”薇薇安笑容满面，手指掂起垂在*前的项链，认真读着上面的字句。 “薇薇安，我爱你！让我永远照顾你的身心！龙心之。”薇薇安念完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呃……龙先生，谢谢你刻上这么动听的话。不过……不过……” “我真高兴你能喜欢这份礼物。”慕容轩打断了她，“现在，薇薇安，你是不是可以把更重要的一份礼物给我了？” 薇薇安转过身来面对着慕容轩，显得更加困惑了。 “龙先生，你……你不是说只要今晚的约会……可是，哪里还有什么更重要的礼物？” “咦？薇薇安你不记得了吗？刚才在京西宾馆的俱乐部里我们可是说好的，如果你喜欢mo我的**，每mo我一下，我就要得到一个热吻作为回报！” 慕容轩说着露出牙齿呵呵笑：“薇薇安，现在是你清偿的时候了！”说完慕容轩再次搂住她，重重的吻住了、、、、、、 慕容轩的手在薇薇安成熟丰腴的**上游动着，一寸寸的fumo着她。 热吻过后，慕容轩的嘴唇渐渐向下滑动，落到了她光洁的脖颈上。 这时候，慕容轩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冲动，想要在薇薇安身上留下一点记号，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属于慕容轩的，是慕容轩一个人独占的aotao。 半秒钟也没有犹豫，慕容轩低下头来，张开嘴轻轻咬住了她的脖子，在那上面印下了一个浅浅的齿痕。 可能是酒精的后劲帮助了慕容轩，在整个过程中，薇薇安并没有怎样挣扎，只是在口头上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也许她此刻的全部认知，就只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正在抱着她，带给她一种久违了整整两年的激情。 看得出来，她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激情，直到慕容轩迫不及待的开始解开她、、、、、、她才蓦地醒悟过来。 “不，龙先生……噢，不……我们必须停止了……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毕竟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而已………我真的非常爱你，宝贝，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去爱……今晚的浪漫薇薇安会永远记住的，不过我们应该到此为止了……冷静一下吧龙先生，等明天早上我们再来好好谈一谈。” 薇薇安红着脸将晚礼服重新扣好，匆匆的离开慕容轩走向她自己的房间。 凝视着她的背影，慕容轩恨恨的握紧了拳头。 “这是你逼我的，薇薇安……现在我只能实施另一个计划了。”<g上，只有xia身还穿着条又小又窄的dingziku。 她手里拿着件薄薄的丝绸睡衣，大概是正准备换到身上，可是却被慕容轩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吃惊的抬头怒视着慕容轩。 “龙先生，你太没礼貌了！怎么能不敲门就闯进来？我还要换衣服，你赶快出去！”她一边斥责，一边急忙用睡衣遮住chiluo的**，这一瞬间慕容轩只瞥见那雪白的、、、然后视线就被挡住了。 “很抱歉，薇薇安。我不知道你如此介意让我看到你的**。其实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你的身材这么好，简直可以去当模特了……特别是那些成人杂志的**模特……我只是奇怪，你可以心甘情愿的让全世界的男人看到你的美姿，为什么就不肯让我饱饱眼福呢？” 慕容轩边说边露出邪恶的笑容，而薇薇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噢，上帝啊……你……你没可能找到那些杂志的！”她惊慌失措的说：“龙先生，你听薇薇安解释。当时我非常年轻，我读书很缺钱，连每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马上就要被赶到大街上去了……而家里面又不肯伸出援手，我走投无路之下，只好答应给那家成人杂志拍裸照。他们付给我十万美元，用这笔钱我才暂时度过了难关，直到找到新工作……龙先生，如果你因此而鄙视薇薇安的话，我……我会非常伤心的……”薇薇安说到这里抽泣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g边，两手按住她光裸的双肩，低头爱怜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薇薇安，我怎么会鄙视你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永远爱你，而且比任何人都更爱你。”听着慕容轩温柔的话语，薇薇安似乎很感动，“真的吗？” “真的！”慕容轩点点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些真实的想法，虽然你可能会觉得难以理解……亲爱的薇薇安，我不想仅仅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来爱你，我已经决定了！我们之间应该建立起更亲密的男欢女爱……从今天起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要占有你……当然，今晚是我们彼此拥有的第一夜，对你来说也许会有些难度。一切都交给我吧，薇薇安，你只要在chuang上躺好就行了……” 说完，慕容轩很绅士的拉开了薇薇安的手臂，将她、、、、、、 时间过了三天，正是召开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日子，会议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之前，在常委们等待上场时，开过一个常委碰头会，总理汇报了与m国人谈判的最新情况。 总书记对总理说道：“你就不参加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了，直接到中、m谈判现场。” 由于慕容轩事先已经用他的“盗心术”从薇薇安那里完全获悉了m国的谈判底线，因此总理也不跟他们多说，就说，“这七个问题，有两个问题我可以让，其他你们必须让步。如果接受，马上可以签订协定。我不是来跟你谈判的，我是来作决策的。” 五比二应该说是不错了，而且让的那两个问题也不是什么特别要害的问题。但是作为谈判代表，我们把这七个问题作为底线把了这么多年，所以一旦要让的时候，也不太情愿。当然大家都知道对谈判的定义就是妥协的艺术。m方拿到这两个让步，喜出望外，他们生怕我们一点面子也不给，七个问题都不让步。这实际上是给了一点面子，给了一个台阶，使大家有了签订协议的可能性。所以美方很快就答应了。 这就是说，我们总理以两个问题的让步，换来了五个问题的不让步，同时换来了整个中m自贸区协议。 用辛琪司长的话来说就是：“慕容轩的美男计挽救了中m谈判，最为关键是换来了整个中m的协议，换来了中m整个关系的转机。”<gwei的决定。 对那七个问题当中两个问题作出让步，也不是他个人的决定，而是执行整个最高领导层的政治决定。 在这样一种关键时刻，的确需要政治领导人从战略和全局的高度作出决定。总理为何突然出现？ 那是因为辛琪司长让慕容轩从薇薇安那里mo到了m国人的谈判底线，拿到这个绝密消息的慕容轩立即给总理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当然是中m自贸区谈判中很重要的一个电话，当然也是慕容轩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时刻了，无论谈成与谈不成，他为这个电话承担了所有的风险。 如果谈成了，慕容轩不会成为“功臣”，因为他犯了官场中“越级”的忌讳。 尽管慕容轩在决定打这个电话之前已经想清楚了后果，但是当结果来临时，在签字结束后的那张照片可以看出，他无法掩饰心中的惆怅，对于可能出现的后果，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但许多人还是不明白，慕容轩为什么不按照程序操作？为什么不层层汇报，而是采取越级给总理打电话的极端做法？是时间来不及还是另有其它原因？仍旧是个谜。而慕容轩自己也不愿意解开这个谜。 设想一下，如果谈不成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是慕容轩传递给总理“能够达成协议底线”的信息，才直接导致总书记的决断，请guowuyuan总理破天荒地亲自参加一个部长级的谈判。 假设慕容轩的判断有误，如果m国人并非像他说的是那样希望达成协议，或者总理亲临现场也没有谈成，事后，总理将怎么交代？ 事情过了之后，再评估慕容轩这个电话的重要性所在。假设，如果慕容轩没有给总理打电话，如果总理没有下决心亲自到谈判现场，人们看到的将是一份双方的共同起草的所谓声明，自然也就没有中m达成自贸区协议的结果。改写中m签署自贸区协定的日期是自然的，也许还有更坏的结果。< 310.第309章官场潜规则 慕容轩从北京回到羊城市之后，一回到自己的家里面他就细心查看了自己收藏至暗格出秘密。自己的值钱的东西也不多，于是慕容轩暗叹道，难怪沿江市原公安局长梁天明地下博物馆收藏丰富异常，还贪婪的四处巧取豪夺。就说现在他家里的这张古画吧，抛开文物字画本身的亿万价值，就以艺术瑰宝的耀眼来说，占有的渴望也是难以抵挡克制的。 此画是留是交尚在两可之间，市委书记收点什么礼品没有对手撩拨，也是小事一桩，官至正厅些许翻云覆雨，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你震惊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世面。 就目前行情，做到市委领导级别的，不向上打点个几百万，就能轮的上？一个县委书记除了站对队伍，也还要百万以上的。 官场不同菜市场，只有交易行情，没有公开的交易明细，一对一的沟通，当事人不说，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规则如此，正如严华所讲，传闻的那幅张大千字画，一旦坐实是真品，对自己未必就是光明磊落的好事，相反的是，不知道慕容轩的政治对手，会想出什么样的版本来构陷呢。 雅贿有雅贿的规则，官场附庸风雅多是门外汉，真品本存世不多，特特怎么可能轮到一个小小市委书记触mo的到呢？交上一副赝品才是自全之道啊。 慕容轩在自家储藏室挑拣一番，拎出来礼品盒蜂王浆、西洋参之类，觉得还是轻了很多，又在汪雨的储藏柜找出盒精美的虫草来，才觉得分量够了。 慕容轩在官场呼风唤雨，纵横驰骋。特别是在主政沿江之后，刷新沿江气象，dahei除恶，引进重要项目，高速立项，开拓新区，政绩赫赫。古往今来，凡是成就大事者，无不需要一批人追随左右，以及同僚的鼎力相助。 那么，人家为什么愿意追随你？眼前的实际利益无疑更能打动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自己的队伍和圈子，你要用理想号召人，还要用利益团结人。 这些念叨慕容轩好处的同事故交，都直接或间接受到慕容轩的庇护。例如临海的驻京班主任，静海县委副书记李兵，临海市委办副主任。 沿江是慕容轩的大本营，就更不用说了，莫名、张军、赵明剑、贺广全、黄平，依附于慕容轩的圈子无形已经形成。 在中国数千年的历史政治大舞台上，纵然主角更换，舞台却依旧，背景与游戏规则也依旧。 这个舞台背景就是中国传统的政治制度官场文化和潜规则，以及由不计其数的中下层官员组成的政治系统。 在中国官场形成的一套基本的传统和制度，或者说就是一种基本的游戏规则。只要你登上这个舞台，你就必须遵守这套规则，否则，您就无法表演下去，这就是圈子的游戏，山头、派系，的规则，许多政治人物的命运，能延伸道何种境界，往往取决于你所在的圈子。 慕容轩此次来京是要走走送严华到中央党校省部级学习班形式的，这些事情往往形式大于内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像他这样自忖场面上走得开的，省委省政府同仁、沿江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沿江市属重点企业老总，都知道殷勤的时刻到了，都会轮次来京，跑一跑和慕容书记照一面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贵人相助、彼此提携是官场的不二法则。 慕容轩不想在第一时刻严华见不到自己。严华之于慕容轩，在羊城到北京培植关系，穿针引线、开拓视野，这种官场的惺惺相惜很是难得的，更何况私下aimei情切呢。官场禁忌也好、政治成熟也罢，都不允许他们春风野火，可偏偏玩火就那么刺激。 官场上的女人一帆风顺、扶摇直上，是“上面有人”最全面的写照，要吗是上面的人脉关系能左右人事，要吗实实在在是上面有大权在握的男人，严华当属是第一种情况，以严华铁腕强势，能力有魅力有，绯闻却没有的女官员，很少见的，越加神秘越有敬畏心，羊城很少有人知道严华仕途底细，严华强势地位更加超越了。 大致知道的好像严书记是从中央宣传部下放羊城省委宣传部挂职锻炼，怎么又逐步出任了沿江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的。 现在竟然要进省常委，大家就不得而知了。私下地市书记会议小聚时，也探讨沿江严华书记下一步是要做省委宣传部长的，慕容轩笑笑摇摇说不知，心道严华去宣传战线不假，只怕是先做做省委常委、省会城市的市长、书记，要去中央**部做副部长的。 慕容轩要代表沿江市委感谢一下相关部委领导，还要陪父母完完全全体检一次，还要去严华指点的那个潘家园朋友那里，搞一副张大千的高仿真画作，如此如此的，要腾出时间见见林娇娇很难。 更何况是隐形炸弹一样的女人，无知者无畏，过往的荒唐就算了，知道了祝炎和林娇娇若即若离的利益交织，再去招惹无疑就是饮鸩止渴了，林娇娇是美籍企业家，是有法律空挡可钻的，不担心有个闪失。 慕容轩不是不贪恋男女情事，但也要有自己的底线的，市委书记有个闪失，别说对不住老领导蓝省长的心血培养，也对不住沿江刚刚有起色的局面，说高尚些，自己对沿江是负有历史责任的，这是党和人民的重托。 慕容轩太极手法道，“请林总放心，沿江市委一定会主持公正招标，打造阳光工程，我个人是对林总的实力，是很有信心的，在北京还要带同志们走走，实在抽不出时间啊。” 林娇娇没有等慕容轩说完就挂了，慕容轩想不到那边的林娇娇，玉面上挂着两珠清泪，两人以事业而聚，做企业谋利而开始，而今以谋利益而虚与委蛇，情爱阴晴不定，人世间，熙熙攘攘都逃不出一个利字。 慕容轩是别样聪明的人，也许已经闻出什么味来了，缘分因为利益而止，情何以堪，林娇娇要强惯了得，也不禁黯然神伤、无语凝噎。而无根的情爱何时是个尽头，对慕容轩何尝不是一个难言的休止符呢。 慕容轩到旧宅子都临近中午了，院子正热闹，一排排青菜青色厚重的发黑，排列整齐，身居闹市取田园情趣，北京这样的大都市，难能可贵了。 蓝省长背着手站在菜园子边，正给慕容轩父亲卖弄，“老伙计，有了虫子，我是手工作业，这些青菜才是真正绿色食品，吃起来放心的很哦，吃不完我叫老婆子做成泡菜。” 慕容轩的父亲不外行，蹲下来看看土壤的墒情，佩服的不得了，“蓝主席，您日理万机的，怎么有时间上绿肥，侍弄这块地肥得很呢，也不缺水，怪不的青菜长势这么好。” 蓝省长似乎被挠到痒处，拉慕容轩父亲看自己修得鱼池子，“这里放的是我从水库里钓来的，一会收拾条鱼，味道还不错，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带着孩子去水库钓钓鱼，痒痒身子骨，呵呵。” 那边蓝省长夫人和汪雨的是家长里短，蓝夫人很慈祥，“装修、家具、电器什么的，都是家装公司搞来的，那些成套的被罩什么的。我叫小敏都先水洗了，刚出厂子那些料子上有化学品，直接用了不健康。” 小敏是蓝省长家的保姆，很麻利的姑娘，房间都打扫几遍了得，正忙的整理行李呢。 汪雨八面玲珑一心多用，听那边蓝省长和慕容轩的父亲说一会儿叫收拾鱼，忙赶几步道，“老领导，慕容轩来过电话了，中午定在全聚德了。” 蓝省长呵呵不乐意，“没有那样的道理，这样，叫送些菜过来，还是在家的好，也不是没有地方，在家亲热些。” 忙碌的时间总是飞快的，蓝省长也真的给慕容轩面子，请他的父亲喝了珍藏有些年头的五粮液，据他讲还是八十年代参观五粮液酒厂收的精品。 慕容轩一家就开始在北京的起居生活，慕容轩心里很有些对不住莫名的心思，自己权力格局重于莫名个人的加官进爵，尽管自己有些权术的味道。 政治权术之所以在今天仍然长期被人们普遍鄙视，不仅仅有凶恶阴谋的味道，也说明了社会制度和社会道德环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封建统治者遗留下来的玩弄阴谋诡计的政治现象理所当然地遭到了人民大众的唾弃和谴责。 以现在慕容轩七零后年轻官员一代风气，接受不了，还是不忍心的善多一些。 就政治斗争而言，权术的运用是不以人们道德观念的褒贬而客观存在的政治现象。 手段的运用，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中国古代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实践，为后人留下了极为丰富的值得从正反两方面来研究的遗产。 权术横行，促使中国封建官场形成了许多积弊，如结党营私、媚上欺下、妒贤嫉能、内部倾轧、明哲保身等。这些官场积弊，不可能一下子消除干净。 因此，研究政治权术对于我们进一步肃清封建zhuanzhi主义的积弊也具有一定的意义。 慕容轩秘书习惯，知道蓝省长要午休的，很自然提醒蓝省长，蓝省长呵呵道，“我下午一般是钓鱼去，隔壁气象局郭老一会就要过来的。”< 311.第310章戏剧性转变（1） 慕容轩疑惑不解地问道:“气象局？蓝省长，你怎么会认识国家气象局的人？” 蓝省长道，“对，是国家气象局的，这个老同志说他年轻时曾经还跟过竺可桢，可了不得了。这边院子安置的都是wenge被整过的那些个老同志，都是有省部级级别的干部，后来国家落实政策才给的院子。” 慕容轩哦了哦，指了指西边的邻居，笑了笑对蓝省长说道:“蓝省长，那边呢，我刚刚看见门口好像停的是国家商务部的车。” 听到慕容轩这么问他，蓝省长鼻翼不经意掀了一下，淡淡说道：“听说住的是商务部的一个副部长，这个副部长是一个很有架子的人，我就看不上这类人，因此住了这么久，也就没有怎么和这个副部长来往的。” 听到蓝省长这么愤愤不平的说，其实慕容轩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的。即便是他这样的正厅级干部，见到这些个京官他们绝大部分人也是看你是乡镇干部，一副趾高气扬、带理不理的样子。你要是想找他们办点事情那可就更难了。 因此，慕容轩听了蓝省长刚才的牢骚，他一点都布局的奇怪。慕容轩就想此类人等都不太好接触，官架子大了，除了中南海的那几人，他们眼里放得下谁，蓝省长不感冒，那看慕容轩岂不就是看渺小沙粒一样。 听蓝省长又说道，“你买的这个院子，以前住的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可惜性格太直，分了院子没住多久就过了世，孩子们一场浩劫吓破了胆，都发奋努力在国外发展，有了房改政策后，姐妹们商议处理院子，倒了一下手，这仍是个便宜，倒便宜了你，我跟着也享了清福啊。” 蓝省长过去很少这么话多的，此一时彼一时了，就是现在的慕容轩在下属面前，也是惜字如金。 想来金口玉言的基础就是权力了，没有权力，再多的话也是不值钱，越不值钱就越加话多不吝惜了。 慕容轩在老领导面前随意一些，嘿嘿说道：“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说福气，我跟了您才是有福气的。” 蓝省长听着马屁舒服，就听外边有个洪钟声音喊了，“蓝老，您在家呢。” 蓝省长哈哈道，“说曹操曹操到，”不用说就是气象局的郭老了。” 听蓝省长介绍年轻人是岭南省沿江市委书记，温雅俊朗举止有礼，郭老很欣然，呵呵道“听蓝老提起过，是高足吗？年轻人有出息啊，羊城这地儿，我去考察过，现在大峡谷都蓄了水，沿江和临海卫林县交界地区地壳薄弱，早晚有次大震的，你要留意哦。” 蓝省长呵呵道，“你这wenge整怕了的人，奉行万事当头只讲一默，现在怎么又乱开口了，你要是早开口，也许唐山大地震情况还好些呢。” 郭老摇头一叹，“当年黑专家、臭老九哪有话语权吗，不说了，钓鱼去。” 两位老头兴致勃勃而去，慕容轩可上了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天灾可孰，**难饶，涉及沿江桥梁、道路、建筑还是严格按照图纸施工，确保万无一失的好，任何投机取巧、懒惰懈怠，最终验证都是抱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慕容轩可不敢拿前途开玩笑，自己在羊城处境明面还可以，随着蓝省长的淡出，一旦闪失，慕容轩心里还真没有底气哪个会下死力保全自己的。 房子老是老了点，可所有的内部装饰细节讲究，从新布局了给排水，舒适度不亚于别墅。 洗过澡的汪雨换上淡蓝色的棉睡衣，在梳妆镜前拍了水，抹了霜，左看右看自己婀娜身姿，“喂，慕容轩，你怎么不去找老领导聊聊？” 慕容轩笑道，“老人早睡早起，不是以前工作作风了，明天早上我陪他晨练跑步去。” 就在慕容轩、汪雨两个人从北京蓝省长那里刚刚回到岭南没几天，一天上午，慕容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蓝省长的秘书打电话给慕容轩，告诉他蓝省长的身体出了点状况，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慕容轩一听这话就急了，他直接将自己的那台备用奥迪开了过来，等汪雨上了车，慕容轩连闯了五六个红灯，只用了几分钟，奥迪便怪叫着驶上了沿花高速。 接近岭南，奥迪连气也不喘，一扭头，沿着绕城高速，直奔机场而去。 慕容轩的手机却再次响起来:“是慕容书记吧？我是高放书记的秘书华敏，高放书记有急事找您，请尽快到岭南省委来！” 此时，慕容轩已然顾不上任何客气，加上车速太快，他已将手机打到免提上，吼道:“华秘书，我家里有急事，能否改日？” 秘书的声音似乎比慕容轩还急:“慕容书记，不行，余天书记让你务必过来，组织部程部长也在。” 慕容飞驰，汪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听到秘书的话，她知道一定是有大事，便道:“从前面掉头吧，先去省委，我开车去机场，先去北京，随时电话联系。” 慕容轩心急如焚，嚷道:“高放书记明天就去北京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有什么破事非要我现在过去！” 汪雨很坚决:“别犟了，还是工作为重吧。” 慕容轩不再坚持，却迅速将车停到路边，一边下车一边道:“汪雨，你直接开车走，我想办法回去，就这样！” 终于搭了一辆过路车，气喘吁吁到了省委，一进门，高放面无表情地道:“慕容轩，我曾经说过，完不成任务，搞出乱子，要摘乌纱帽的。” 说着，高放向身旁的组织部长程卫东看了一眼，程卫东先是一脸郑重其事地道:“现在我宣布，免去慕容轩同志沿江省委委员、常委、书记职务。” 没等慕容轩反应过来，程卫东又挤眉弄眼地道:“经省委研究，决定任命慕容轩同志为岭南省委秘书长。” 一时间，慕容轩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返过神来。 一大早，省委秘书长慕容轩来到办公厅，静候shengwei书记高放的到来。 按照工作日程，明天将要召开全省各届人士新年茶话会，之后，将迎来充满期待的2013年。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慕容轩眼前还不时浮现两个月前的那一幕。 当高放、程卫东先后发了话以后，他一直认为那是两位领导开玩笑。 尽管，他自己也是全国人大代表，也需要到北京开会，但是职务的变动，确确实实，来得太突然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仅要以一名代表的身份参加会议，还要同时行使省委秘书长的职责。 对于他本人而言，一天之内就要完成从shengwei书记到省委秘书长角色的转变。 作为体制中人，作为一名已经担任厅级干部三年的shengwei书记，慕容轩也无数次想到能够再进一步，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步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实现，既不是换届选举，也没有经过考察程序，包括他本人事先都没有任何消息，在女儿身患重病的同时，自己一步踏进了省委大楼，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是轮回？是劫数？还是其它…… 还记得11月3日谈话以后，慕容轩回到沿江简单准备后，没有与全省其他代表见面，便陪同高放提前进了北京，直到第二天，才趁着高放参加主席团会的间隙，迅速去了医院看望蓝省长。 望着平时健健康康的蓝省长一ye之间突然变得面色苍白，慕容轩心如刀割。 蓝省长的夫人早已无法承受如此juda的打击而病倒，只有蓝省长的两个儿子还强忍悲痛，坚守在病房。 在大夫的精心照料下，蓝省长暂时脱离了危险，可是慕容轩知道，这个病根治相当复杂和麻烦。 牵挂着蓝省长的同时，慕容轩仔细地回味着两个月以来的一幕又一幕。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2012年11月3日，岭南shengwei书记办公室。 程卫东宣布了任命以后，高放恢复了shengwei书记的神态，他淡淡地说道：“慕容，事情紧急，我只给你说一句，省委洪秘书长身体抗不住住院了，恐怕几个月不能上班，省委经过紧急研究，也尊重洪秘书长的推荐，决定由你来ding上秘书长，详细的情况以后我慢慢给你说，你准备一下，随我先走一天。” 此时的慕容轩，知道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迅速从惊愕中恢复过来，道：“我服从组织决定。高放书记，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上午走，具体事宜你和秘书接接头。另外，省委也研究了，沿江的工作先由莫名市长ding上，会议结束后回来再说。时间紧张，一会儿就由程部长和你一起，给沿江的同志交待一下吧。” 与秘书接了头，商议了一应的事项，慕容轩第一个给邓莹莹打了电话。 “邓莹莹，我的工作有变动，任省委秘书长。” 邓莹莹惊讶地叫出声来。 慕容轩接着道：“通知各常委，副市级以上干部，市直部委办局各部门一把手，一个半小时后召开全市领导干部大会。” 从踏上回沿江的那一刻起，慕容之上，慕容轩的手机拼命地响个不停。 省委常委中，好几个人先后打来电话表示祝贺，各地省人员中，不少人也分别打了招呼，就连松梅苑的汪老居然也得知了消息，电话里问个不停。< 312.第311章戏剧性转变（2） 接近沿江时，手机一块电池已经没电。 刚换好，沿江市市长莫名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慕容书记，刚才程部长打了电话，我们都知道消息了，祝贺你再一次高升啊。” 慕容轩很清楚，程卫东不仅通报了自己的职务变动，更重要的，是通知莫名暂时主持沿江市委市政府的工作，这才是最让他最兴奋的消息。 当然，暂时主持和正式主持有很大区别，前者是权宜之计，后者接近代理书记的味道。 尽管如此，岭南省委不排斥自己，这是显而易见了，有这一点，对于他莫名来说，也许就足够了。 慕容轩在电话里对莫名说道：“莫市长，事发突然，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这会儿我和程部长正在回沿江市的路上，我们直接到会场见吧。” 沿江市的这次领导干部会议，大概是历史上最奇特的一次会议。 会前，包括众常委在内，你问我我问你，几乎没有人知道会议的内容是什么，而这个特殊的会议也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省委组织部长程卫东同志在干部大会上郑重地宣布了省委对慕容轩的决定，慕容轩和莫名简短地表了态，除了三位领导发言时的阵阵掌声外，剩下的就是与会人员吃惊的表情和每个人肚子里千奇百怪的猜疑和念头了。 没有想到的是，莫名的表态，反倒显示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镇定，莫名的这个表态虽然不长，但条理清楚，头头是道，欢送的味道十足。 莫名在干部大会上说道：“同志们，慕容书记在沿江工作期间，团结带领一班人艰苦创业，使我们沿江市的工作方方面面都发生了juda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沿江全体党员干部和600万人民的福气。从感情上讲，我们沿江市眼下各项任务繁重，我们是真心的舍不得慕容书记走，但是岭南省委的组织决定，我们必须不折不扣地坚决执行。” “在这里，我代表沿江市委市政府一班人表个态，我们坚决执行好慕容书记制定的一系列正确的决策部署，坚决落实好慕容书记关于几项重大工作的指示要求，坚决完成好省委省政府年初制定的各项目标任务，绝不辜负省委对沿江的期望，绝不辜负全省人民的重托！” 三个坚决、两个绝不，意味着莫名接到程卫东电话以后，利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下了大力气，扎扎实实做了一番功课。 尽管事情紧急，但中午莫名还是坚持在市委招待所，为慕容轩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欢送仪式。 在岭南省委组织部程卫东部长的发动下，沿江市的一众常委轮番轰炸，慕容轩的酒喝了个**成，而莫名市长则大醉。 在沿江市的那天晚上，慕容轩推掉了无数个盛情邀请，他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装，与省委组织部程部长一同回到了羊城。 分手之时，慕容轩对一脸惶恐不安的秘书李洪彬说道：“小李，现在岭南省委那边的工作还没接上趟，你暂时先在沿江市待上几天，等我从北京回来之后，再听我的电话吧。” 慕容轩和汪雨急着去北京看生病住院的蓝省长，这件事情秘书李洪彬是知道的。 可是转眼的功夫，北京倒是没去，自己跟的老板却神奇般高升且永远的离开了沿江市。 作为慕容轩的秘书，李洪彬心情的复杂，怕是任何外人也体会不到的。 李洪彬知道，现在自己才是一名任职不长的正科级干部，没有了慕容轩这颗大树的庇护，在沿江市这个这么复杂的地方，那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无舵的小舟，实在是不知道该向何处去漂流。 闻听慕容轩此言，秘书李洪彬如释重负。 李洪彬心中想到：自己真是跟对老板了，慕容轩书记是个有情有义的好老板呀！ 在北京参两会期间，慕容轩极尽所能，除了履行一名代表的职责，还每天服务好高放书记的工作生活上的一切。 初任秘书长得慕容轩，虽说是生涩了一些，但这几天里总算是没出什么大的差错。 只是两会会议期间，慕容轩还是忙里偷闲，抽空找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去医院里陪了陪蓝省长。 慕容轩在帮高放书记整理会议材料的过程中，严华的名字不停地在相关材料上出现。 慕容轩这才知道，严华已经高升到中组部担任副部长了。 作为中组部副部长，严华理所应当的成为两会会议组织组的副组长，她重点负责全国人大会议的选举工作。 慕容轩几次想打个电话给严华，或者到严华的房间里去坐坐，但终究没有成行。 直到两会会议结束前的头一天晚上，慕容轩才终于抽个机会，和严华简单的通了个电话。 由于第二天就是人代会的大会选举，今天一直到明天选举结束前，将是严华最忙碌的一段时间，她只是在电话里简短地说道：“慕容秘书长，你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祝贺你啊。” “这两天我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出时间。要不这样吧，等到明天选举大会结束之后，如果晚上有时间，我们俩儿见个面吧，我让秘书和你保持联系。你你等我的电话吧！” 按照两会会议议程，会议选举结束后，各省市自治区代表团主要领导要聚餐，并接受新一届国家领导集体的接见。 慕容轩原意是借这个机会，再去医院里看望一下蓝省长，但考虑到严华这边的时间难以安排，他想了一下就在电话里对严华说道：“好的，严部长，一切看你的时间。我等你的电话。” 就在第二天晚餐以前，慕容轩先是给高放书记打了个招呼，请好假，紧接着又叮嘱了秘书几句，要他有什么紧急情况打他的手机。做好这一切，慕容轩便直接去了蓝省长住的那座旧宅子。 这时候蓝省长已经从医院里回到了家里面了，蓝省长一见慕容轩这么忙的情况之下还抽空来看他，自然是百感交集，十分高兴，慕容轩陪蓝省长简单吃了晚饭。 时间接近7点钟的时候，严华的秘书终于打来了电话。秘书在电话里告诉慕容轩说：“慕容秘书长，严部长这边活动已经结束，她让我问一下你，你现在在哪里？” 严华现在的秘书叫崔鹏，也是慕容轩在羊城开发区招商局工作时的老下属。 多少年以来，这是张口必称“慕容局长”的崔鹏，第一次正式称呼慕容轩的职务，尽管不太习惯，但是慕容轩意识到，严华一定就在旁边。 想到这里，慕容轩便也很官方地道：“崔秘书，我在旧宅子自己的家里，原计划去看望一下蓝省长，你请示一下严部长，我去哪里，一切按严部长意见办。” 果然，电话并没有挂，过了不到一分钟，崔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长，严部长说她马上也过来，请您在家里面稍微等一小会儿，她还说你家住的那个地方她知道。” 给蓝省长作了严华副部长要来看望他的通报之后，慕容轩还是走出了旧宅子，他来到胡同口等候严华副部长的到来。 过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辆银灰se的豪华小车就急急地开到了旧宅子的门口。 小汽车听闻之后，车门打开，只见崔鹏苗条婀娜的身影利索地先下了车，然后又迅速打开小汽车的后排门，一个比崔鹏个子略高的端庄美丽的女子这才缓缓地下了车。 慕容轩放羊一看，来者正是中组部副部长严华。 慕容轩笑呵呵地引领着严华、崔鹏两位美女来到自家的四合小院的大门口。 这个时候，蓝省长也已经拖着虚弱的身体迎出了屋门，微笑着在旧宅子内等候严华部长的到来。 与以往不同的是，蓝省长这个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精致的拐杖。 看到蓝省长亲自出来迎接自己，严华顿感不妥，她一进院门就赶紧快步走过了去。 严华部长走上前去连忙伸出双手搀住了蓝省长，她满面笑容地说道：“老领导，您这是干什么呀，我们都是你的晚辈，你又刚刚才出院，可不敢在累坏了你的贵体呀！我刚才还在给慕容轩说呢，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筹备这个全国两会，按理说呀我早该来看您老人家了！” 蓝省长如同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一般，他亲热地拉着严华部长的手，笑呵呵地说道：“我的部长闺女，你整天在忙着全国两会的大事情都顾不过来了，我现在就抱一个是大闲人，生个小病的哪能劳你部长的大驾呀！你忙大事忙成那个样子，能来我就很高兴啦。” 说话间一群人就进了屋，大家都安坐了下来，这个时候蓝省长才对着严华部长开口问道：“严部长，这是你的秘书呀？长得好清秀、好漂亮的一个姑娘啊。” 在这种场合之下崔鹏也没有开口，她只是在一旁抿着嘴笑。 然后，崔鹏就忙着把她们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在蓝省长的客厅背静的角落里放好。 就在慕容轩正要介绍崔鹏的时候，严华忽然调皮地问道：“老领导，您猜一猜，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到底是谁呀？”< 313.第312章戏剧性转变（3） 看到严华部长那副调皮的神情，蓝省长也乐了，他眯缝着一双老眼，非常仔细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崔鹏半天之后，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摇了摇头。 半天之后，蓝省长才犹豫不定的对严华部长说道：“华华姑娘，你这位部长大人是要考验考验我这个老家伙了？恕我老眼昏花，我看了半天确实是认不出这个漂亮的女娃子谁谁？不过，严华部长，你既然让我老头子来猜，我估计她肯定不会是你在北京部里面选的人，难道这位漂亮的女秘书也是咱们岭南人？” 严华一拍雪白的玉手，然后笑盈盈地说道：“老领导，您老人家可真是好眼力呀！你说得没错，这个漂亮的丫头不仅是咱们岭南人，而且还是咱们羊城开发区的人呢。” 还在慕容轩任职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招商局局长之时，在慕容轩的陪同下，蓝省长曾经多次去过上羊城开发区，对羊城开发区的人和事记忆幽深。 因此，蓝省长一听严华部长说这个漂亮丫头也是羊城开发区的，他老人家不禁大感兴趣。 蓝省长连忙说道：“哦？这说明咱们羊城开发区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吗！还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女秀才，我以为出了个fengliu倜谠的慕容轩，羊城开发区三百年的精华灵气都用光了呢！” 听到蓝省长这样夸他，慕容轩不觉脸上一阵发烫，他还像个小学生一样，低着个头蛮不好意思地偷偷地看了一眼严华部长。 坐在一旁的严华部长给慕容轩的这个憨态可掬的样子给逗得呀，她满脸嘻嘻的捂着个嘴巴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这个时候，崔鹏站起身来对蓝省长说道：“蓝省长，按理我要叫您蓝爷爷才对。因为，我的父亲是羊城开发区小学的校长，他叫崔明福，不知您有没有印象。” “崔明福？”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蓝省长一边竭力回忆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也可能是真的上了年纪了，蓝省长回忆了半天，一时半会儿硬是想不起来崔明福这个人来。不过蓝省长看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长得既好看又极其懂礼貌，自然是满心地喜欢。 到了这个时候，慕容轩才慢悠悠地对蓝省长说道：“老爷子，说起崔明福校长您可能真的记不起来了。但是，要说起过去几年里您喝的羊城开发区龙头山上采的明前新茶，你肯定是记忆犹新吧！我给你老人家说，那些明前毛尖可都是出自崔明福校长的亲手炒制。” 慕容轩看到蓝省长若有所悟的样子，又对他说道：“直到两年多之前，羊城开发区才建了茶厂，崔校长才不再大量制作这个明前毛尖的。但我每年送给你老人家的那些明前毛尖，仍然是出自崔校长的手工制作。” 听了慕容轩的这番话之后，蓝省长这才恍然大悟。 他老人家双手轻轻一拍，然后笑哈哈地说道：“哎呀！我终于想起来了，每年你给我茶叶时，都会念叨崔校长这个名字，怪不得龙头山的毛尖茶叶如此的悠长妙香呢。原来出自文人之手呀！” 众人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严华部长介绍了她的秘书崔鹏来京的经过，包括慕容轩曾经在羊城开发区给崔鹏当过英语老师的经历，最后才说道：“这一点真要感谢慕容给我推荐崔鹏来当秘书，小崔来了以后，说实话我很满意。这个小姑娘既聪明伶俐，又周到细致，还没有一般干部的婆婆妈妈，弄到现在我还真的离不开她呢。” 听到严部长这样的额夸奖她，崔鹏秘书赶紧站起身来，低眉顺眼地笑着说道：“严部长过奖了，我也是适应了好长时间，就这，还闹出了几个小差错呢。” 听崔鹏这样说，严华仿佛又展现出当年省会城市当书记时的那股强势，她对崔鹏说道：“小崔，出点差错没关系，只要出发点没问题就行，我就是用不惯那些跟屁虫和小拎包，还一肚子小心思的小秘。” 说到这里，严华部长用手一指慕容轩，又说道：“就你这位慕容老师，都市委书记了，还不照样出错？出了错还不照样当省委秘书长？” 严华部长这样一说，那大家的话题就自然扯到自己身上，慕容轩知道接下来大家就要围着他的职务变动议论了。 果然，蓝省长首先问道：“慕容，到底怎么回事？我只了解了大概，岭南省委的那位老秘书长洪秘书长身体究竟这么了？” 即便是在北京开两会的这几天，在饭前饭后的空余时间里，高放书记已经给慕容轩断断续续的说明了不少当时的情况。但是，慕容轩知道，即使面对蓝省长和严华，有些情况也是不能完全说透的。 “老领导，严华部长，当时我真是有点懵了，事情的确来得太突然了。” “我只是听说省委的老秘书长洪秘书长，从几个月前出国招商引资活动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后来一直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近期几项大的工作，都是洪秘书长在牵头，就在9月30号左右，终于病倒了。当时送到医院，大夫说洪秘书长的血管已经拴了80%，病情是很严重的。” “按照岭南省委高放书记的意见，这个消息对外是严格封锁的。高放书记原来的想法是一切不动，一直等到洪秘书长身体养好了再说。但是洪秘书长他自己坚持提出，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担任省委秘书长，而省委秘书长这个位子又很重要，一刻都不能够缺席。因此，洪秘书长就在病chuang上向高放书记极力推荐了我。” “省委高放书记考虑再三，最后这才下了决心。” 慕容轩将前前后后的情况说完，蓝省长总算搞清楚了个大概。 这时，严华部长在一旁说道:“我这里所知道的情况是，当时岭南省委对推荐秘书长人选这件事情是比较仓促。他们只是由程卫东通过电话给我们部里打了招呼，还说事情太紧急，要过几天才能补齐新任秘书长的那些个备案手续。” 所谓的备案制度，是如今机关干部管理的重要程序之一。意思是指下级党委管理的干部，使用权在下级党委，但是你在调整干部时，必须报上级组织部门备案。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及时发现下级党委在干部选任问题上，是否存在有越级提拔、弄虚造假、超职数配备等问题。 蓝省长毕竟在羊城官场历练多年，他老人家的经验丰富见识广。 在他看来，现在考虑更多的却是另一个层面。 蓝省长思考了半天，然后才对慕容轩和严华部长说道：“我觉得这只是一个表面的原因，如果往深里想，我估计老高之所以现在作出这个决定，也有其他几个方面的考虑。” 严华部长会意一笑，悄悄冲慕容轩竖了竖大拇指。 蓝省长没有注意到严华部长的这个小动作，他又问慕容轩：“慕容，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你在沿江折腾的动静又不小，你在沿江的那些个事情现在都了结了没有？” 慕容轩没有马上回答蓝省长这个问题，他习惯性的抠了抠头皮，然后才满面愁容地对蓝省长说道：“这个现在还很难下结论，要是稀里糊涂的话，也算是结案了吧。几个重要涉案人员在后期也交待了些其他事情，都是没有线索和证据。因此，纪委也就停止了进一步往下头shenru调查。” 蓝省长听了慕容轩的说辞之后，他老人家眉头紧皱。他盯着慕容轩看了很久，蓝省长才开口说道：“我在羊城官场时间算是比较长的了，慕容，你不了解当年沿江市的局面，有些情况可能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这个时候，慕容轩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程卫东的一番话。 如今，蓝省长也点出了同样的意思，他才知道，自己这次这个马蜂窝捅的可真不算小呀。 蓝省长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官场纷争中，他仰头呼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反腐就像拔萝卜一样，一个不拔，一片平静。一但你拔出了一个萝卜，周围的泥土就松了，松了的泥土就会带出另外的一大片萝卜。这就是我们的反**为什么总是出现窝案、串联案的原因。” 蓝省长接着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个当年故事，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岭南省出了一个闻名全国的女纪委书记。这位女纪委书记当时号称是反腐铁娘子，这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蓝省长继续讲到：“这位铁娘子她接手岭南省纪委不到两年时间，在她手上就倒下了不下十个正厅级干部，还有几十个上百个的处级干部。在当时，只要她铁娘子接手的案子，没有不被弄得个水落石出的。按她铁娘子自己的话说，办案就要办成铁案。” 这个情况，连严华都不清楚，慕容轩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此人。听蓝省长如此说，二人都禁不住浑身一颤。 慕容轩和严华部长都在暗想：“铁娘子此人如此强势，连自己都自愧不如，不知最终下场如何？” 蓝省长似乎明了严华和慕容轩的心思，他继续说道：“就是这位铁腕的女纪委书记后来没多久就被莫名其妙的调到一个国家部委任闲职。”< 314.第313章秘书长（1） 蓝省长继续说道：“后来这个号称是反腐铁娘子的女纪委书记调到北京之后，总算是顺利熬到退休，然后就没了动静。但是，她给岭南官场带来的影响，却一直持续了若干年。” 慕容轩听到这里似有所悟，蓝省长掰着手指，缓缓地说道：“慕容，严华，你们两位都不是外人。我这个老头子就给你们俩儿说句实话吧，有一些事情要适可而止。要不怎么会有穷寇不可追这句古话呢！” 蓝省长意味深长地又说道：“慕容、严华，你们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你们俩儿虽然没在纪检监察这条线上工作过，但是即便不算沿江市现在的这个案子，经你们手主办或者与你有关的案子中，涉及的干部也有不少了吧？” 慕容轩在心里默算了一遍：“先不算那些处以下小鱼小虾，厅级干部也有三五个了。” 过去他从来没有这样纵向比较过，如今一算，不禁在心里暗暗想道：“哎呀，尼玛的，我可没有反骨，怎么也经历了如此多的干部落马？” 蓝省长谈兴很深，又说道：“慕容呀，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针对你现在的这种情况。能够jinru省级班子，这是一个干部无上荣耀的事情，也是很多干部毕生的追求。” “现在，你虽然还没有解决省委常委，但是毕竟到了秘书长这个岗位，以什么样的理念对待这个突然的转变，以什么样的态度应对这个与市委书记完全不同的角色，对你今后的发展，甚至一生的走向，都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慕容轩，甚至包括严华，都极为认真地倾听蓝省长的心声，崔鹏本来忙前忙后，听着听着，似乎也入了迷。 慕容轩说道：“愿闻老领导教诲。” 蓝省长接过崔鹏递过来的水果，吃了一口，缓缓地说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到了这个岗位，不是能否干好的问题，而是必须要立得住。你有两任秘书的经验，一般事务已经难不住你，但是就怕你犯经验主义的错误和盲目乐观主义的错误呀。” 这番话果然点中了慕容轩内心深处。 实际上这几天静下心来以后，慕容轩想得最多的，还真是在回味如何给汪老服务，给蓝省长服务时有哪些得失。 但听了蓝省长刚才的那番话之后，慕容轩不得不承认自己心目中，自侍做过多年的秘书，机关工作经验还算丰富，综合协调能力也还算比较强。 还真的也没把这省委秘书长当成多大的难事。 蓝省长真是一语中的，切中要害，算是说到了自己心底，直击自己的软肋。这才是良言呀，不是那个人谁会给你说出这些个肺腑之言呢！ 看样子，自己今后在省委秘书长这个位子上还是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老老实实地给高放书记、给岭南省委做好服务、协调工作，争取早日里戴上省委常委这个官帽子。 蓝省长对崔鹏秘书很有好感，他说完慕容轩的事情之后，又对崔鹏说道：“小崔丫头，你是严华部长的秘书，想必做秘书最基本的要求应该知道吧？” 崔鹏看了一眼严华部长和慕容轩，迟疑了半天，然后才谨小慎微地说道：“蓝省长，应该是口紧眼尖腿勤手快吧？可惜我做得还不够好。” 蓝省长点了点头，说道：“小崔，你说的都不错，口紧眼尖腿勤手快，这八个字是秘书的入门功夫，给市委书记当秘书，掌握好这八个字，是出不了大问题。” 蓝省长又转向慕容轩，问道：“慕容，你给我做秘书的时候，和给汪老服务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慕容轩想了想，道：“汪老本身水平极高，那是政治家的水平，我基本上只有甘当小学生的份儿，但那些对我来说都是理论方面的积累。但老领导，我在给您做秘书的时候，主要是学习实战经验，如果说有点体会的话，那就是在实践中学会了一些在处理实际工作问题的能力。也就是实战的能力。” 蓝省长道：“这就对了一半了，给一个shengwei书记做秘书又是另外一个高层次了。在这个层次中，如果你仍然还停留在口紧眼尖腿勤手快这个层面，那就远远地不够了，至少要做到善断能谋有头有脑，才能算基本称职。” “因此，你就要把在汪老那里学到的理论素养，政策水平这一套，和跟着我那几年里学到的实战经验，把两者紧密的有机结合起来。力争做到既善断能谋，也能总揽全局驾驭全局。当然，这些东西都要靠你们在实际工作中去历练，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的。” 慕容轩暗暗佩服蓝省长的独到，善断能谋有头有脑，自己的确在这方面展露出一些能力，这才有了派往沿江一说，当然，在有勇有谋这方面，当年自己还差得不少。 他很想知道，作为一名省委秘书长，该如何恰当地把握胜任之道，一时想不出精练而准确的定位，便诚恳地请教道：“请老领导教教我如何做好这个省委秘书长。” 蓝省长一指严华部长，呵呵笑地说道：“华华现在身居高位，又在核心部门关键岗位，你来说说看？” 严华何等人物，在蓝省长面前，如果不能拿出点过硬的东西，官场岂不白混了这些年？ “老爷子，您这是要考我啊，我可没有干过秘书，说的不对你老可别见笑啊。就说说这段时间我的一些体会吧。” “刚从岭南省过来，其实很是适应了一段日子。当一把手当惯了，突然边成了吏，确实不适应。过去天天面对复杂具体的事务，需要你准确做出决策，自有手下一帮人负责去落实。” “可是现在在中组部就大大的不同了，虽然大小也是个副部长，可是却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决策。相反，更多的是必须亲自带着手下人，一件一件的去落实各项政策。” 蓝省长看了严华一眼，道：“华华说得极对。省委秘书长不是shengwei书记秘书，进常委也好，不进常委也好，重点要把握好官和吏的关系。我个人的看法，也是八个字，是官非官是吏非吏。慕容，你好生去琢磨琢磨吧。” 一时间，慕容轩没有说话，心里在细细品味蓝省长的这番言语。 一旁的崔鹏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是掏出了笔记本，她快速地记下了这三句话、24个字。 蓝省长看了看时间，说道：“慕容和小崔秘书稍等一下，我和华华部长有几句话要说。” 二人知趣地来到院里，欣赏花草和金鱼。 借着这个机会，慕容轩问道：“崔鹏，来北京有一段时间了，感觉如何？” 崔鹏更加珍惜这难得的时间，把个人的事情简单讲了，用更多的时间谈了对中组部的印象，她心里面很清楚，对于慕容轩来讲，这些内容远比个人情况要重要得多。 崔鹏眼里的严华，只有一个字“忙”，而对于中组部的评价，则用了六个字“摊子大、人太多”。 按照她的说法，她和严华来中组部已经几个月了，一共没有认识几个人，整个机关上千人，实在是太大了。 慕容轩对这些并没有特别的兴趣，倒是另外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一些联想。 据崔鹏讲，前些天，邓莹莹突然来了北京。 本来，崔鹏到京后，除了严华和部里的工作人员以外，唯一的一个好朋友，甚至可以称得上闺蜜的，便是慕容轩的现任女朋友在北京工作的汪雨了。 邓莹莹是崔鹏参加工作以后的同事和新闺蜜，三个漂亮的女生聚在一起，自然很是亲热。 没有多长时间，邓莹莹还约了另外一个好友过来，这一位自然就是在北京做生意的林娇娇了。 崔鹏做了秘书以后，上道很快，透过四女表面的热热闹闹的，她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林娇娇话里话外，一是打听崔鹏如何做上严华的秘书，二是多次询问严华的活动安排，很显然，这些话题已经超出了闺蜜聊天的范围。 慕容轩道：“崔鹏，你的感觉很敏锐。林娇娇的背后是她公司的生意，她这一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林娇娇想搭上严部长这条线。也就是说，她对自己在岭南所做的生意还不满足。” 崔鹏不解地问道:“慕容局长，我虽然了解不全，但是林娇娇在沿江市甚至是羊城市所做的那些个生意，不都是在你关照之下做得风生水起的吗？她林娇娇不该不满意啊。” 两人独处，崔鹏一声“慕容局长”脱口而出。 屈指算来，慕容轩和汪雨、林娇娇、邓莹莹、严华、崔鹏相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不管现在林娇娇、邓莹莹在慕容轩面前如何表现，他坚信，自己对她们的感情都是最真实的。 他对崔鹏说道:“你现在在这个组织部这个部门工作，别人高看一眼、厚爱一层，我想你可能有些体会吧？所到之处，鲜花、掌声、笑脸、恭维，有些飘飘然吧？” 崔鹏俏脸微红，小声道:“慕容局长，您说的太对了，确实是那样。不过您放心，我还有些自知之明，别人尊敬的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而不是我们本人。”< 315.第314章秘书长（2） 慕容轩拍了拍崔鹏的肩膀，然后说道:“对头，你能看到这一层，至少没有辜负我当初的推荐。没错，位置决定一切。你可要好好干，但愿今后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但崔鹏此时却叹了口气，她又抬起头来，不经意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慕容轩无意间对视了一下，迅速转向了另一侧，然后说道:“慕容局长，当初这就是您找我，这个世界上，换了任何一个人，包括我爸爸在内，让我进官场，我绝不会同意的，好在严部长人太好了，否则我真干不下去。” 慕容轩是过来人，尽管崔鹏如此说，可是看她的神态，知道这个丫头已经开始适应机关生活和当部长秘书这个角色了。 于是，慕容轩便笑着说道:“崔鹏，你现在想不干已经晚啦。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也许适当时候，林娇娇会直接面对你和严华部长的，你和严部长一定都要把握好分寸。林娇娇这个人的性格就是稍微偏激了一点儿，为了她的生意她有时间会不择手段的。另外，她还是个大醋坛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嫉妒心。如果是你和严华部长实在躲不开，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一定要沉得住气，要策略一点儿。” 崔鹏佩服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慕容局长，请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两人正说着话，这个时候严华扶着蓝省长走了出来。 蓝省长坚持要把严华送上车，严华笑着说道：“老领导，我胆子小啊！您可别吓我。如果你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今天就住你家里面，我不走了。” 听到严华部长这样说，这时蓝省长才在旧宅子的大门口站定脚步。但严华部长却一定要蓝省长赶紧回屋去她才走，看到这种情况，蓝省长只得往院子里走，但嘴巴里却一连声安排慕容轩代表他送客。 对于严华与慕容轩的目前保持着的这种关系，秘书崔鹏有些说不上来。 从她个人的内心来讲，自打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上了大学逐渐成熟以后，她对慕容轩就充满了感激，甚至是带有一丝丝的暗恋情愫在里面。 但是羊城开发区龙头山人的淳朴的乡情，以及父亲打小对她的那种严厉的家教，又使她的心理发育很健康和阳光。 如此一来，崔鹏就很理智地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底，对慕容轩表示出来的只是师生般的尊重和普通的亲情、友情。 她甚至都没有任何犹豫地恋爱、结婚，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介入慕容轩的个人感情世界，即使在她个人婚姻并不顺利的时候，也没有过别的想法。 崔鹏来北京以前，她和爱人经过了一次长谈。 爱人本性不差，只是从小生性懦弱，家庭观念极强，如果没有父母从中挑三挑四的搞那些小动作，他对崔鹏的感情还不错的。 也正因为如此，崔鹏不顾周围几个好友的起哄，一次次忍住对公公婆婆的强烈不满，自己小心翼翼地努力维护自己的这个小家。 从岭南的临海市到羊城市，又到了京城，崔鹏作为贴身秘书，跟了严华这么长一段时间以后，她以女人特有的心细，很快就发现了严华感情生活的贫乏。崔鹏也听到严华几次在车里动员慕容轩调往北京与汪雨团聚，而慕容轩似乎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这对于慕容轩和汪雨这一对热恋中男女而言，自然是太不正常的现象了。 如果是一般的女同志，知道自己的秘书也是一个人，肯定会经常叫到家里来，做个伴，说说话。 但偏偏严华性格极为坚强，除了工作上必须的事情，她从来也不会主动邀请崔鹏到自己的住处。 可是越是这样，崔鹏就越清楚严华是在一个人抗衡无尽的寂寞。 她天天跟着严华，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严华和方方面面、形形sese的人打交道、通电话，每次都是非常严肃，干脆利索，只有偶尔和慕容轩通电话时，态度才会有所变化，这种变化，如果不是一个已婚的女人，绝对体会不到。 而崔鹏却mingan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所以，看到蓝省长回头进屋，严华和慕容轩并排走出来得到时候，崔鹏就很知趣地快速打开车门，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位置，然后又轻轻地关上了车门。 果然，严华并没有上车，透过反光镜，崔鹏看到慕容轩和严华部长二人站在车旁开始悄声细语地交谈说话。 崔鹏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严华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前几天两会会议期间，我和咱们岭南省委的高放书记短暂地见过面。也简单地交谈过几句话。按照高放书记的说法，你这次工作调整，虽说经过了岭南省委的研究讨论，却也是无奈之举。” 慕容轩显然是不清楚这个情况，他很感兴趣地问道:“严华部长，你所说的无奈之举是什么意思呀？” “慕容，可能有个情况你不太清楚。此前一个阶段，我们中组部里已经先后和各省通过气。全国两会大会前后一段时间，原则上是不对部级干部进行调整的。洪秘书长身体出问题以后，高放书记的意思暂时空缺。可是洪秘书长深知岭南省的局面，好像现在岭南省委办公厅的那个厅主任还太够成熟。于是乎，洪秘书长便坚持给省委递交了辞呈，同时也举荐了你慕容轩。” 听了严华部长这一席话，慕容轩这才恍然大悟、若有所悟。 怪不得了，前几天，省委办公厅主任张玉林给慕容轩打来过几次电话。 从张玉林打电话的动机和内容来判断，即使抛开过去自己对这个人的一些成见，慕容轩当时就觉得这家伙说话办事确实不够成熟。 严华继续对慕容轩说道:“慕容，尽管暂时不能解决常委，但这个职位依然引起了不少人关注，岭南省委的几个常委都推荐了人选。另外也有人揣摩着高放的心思，推荐了一个人选。最终由于争议较大，高放摆不平几方关系，最后他干脆采用了洪秘书长的建议。” 严华不愧是女中豪杰，离开岭南有一段时间了，说起官场曲折和人事争斗，仍然如同亲历亲为，亲临其境。 如果说，蓝省长分析的，是围绕秘书长岗位背后的争斗，严华所说，则是明面上的较量。 慕容轩回味着这些曲曲折折，暗暗想道:“尼玛的，一个省委秘书长，还连带着如此多的故事。我还一度认为，是因为自己在沿江市折腾了点事，才得到了这些省里的大佬认可呢。” 这时，严华早已看透了慕容轩的心思，又笑呵呵地对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一步高放也不会对你进常委一事很热心。这也就意味着，你可能要在秘书长的岗位上待一阵子。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这个省委常委的问题我自己也决定不了。更何况，在其他省份儿，也曾经有过秘书长、宣传部长不进常委，另外安排他人进常委的先例。岭南省的情况你我都清楚，竞争者不乏其人，秘书长绝对不是理所当然就可以进常委的。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慕容轩握了握严华的手，然后说道：“请严部长放心，我一定会去努力适应新岗位要求。我暂时也不考虑进不进常委的事情，先jinru工作状态再说。” 严华微笑了一下，迅速地从慕容轩那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声音略低了些，但口气却温柔起来：“慕容轩，你啊，我还不知道你那狗脾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遇到事，就容易较真。不过，也真的难为你了。从一个万人瞩目的市委书记一把手，到服务于别人的省委秘书长。别说你那么争强好胜的一个人了，就是性格绵软的人，也仍然需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的。可是现实就摆在这里，慕容，你不仅要快速适应，还必须要尽快地做出成绩才行呀。不然的话，越往后推就越不利于你解决进常委的事情。” “严部长，我一直在思考刚才你和蓝省长的话，的确博大精深。官和吏的关系，说起来人人都懂，可是落实到工作上，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严华则已经逐步习惯了从中组部的角度考虑问题，她对慕容轩说道：“岭南省委常委的确定，固然需要诸多方面的因素。但是现在，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进行了几年，也取得了一些成效，其中最根本的前提，需要在组织部里的考察中，取得较高的推荐票，没有这一点，谁为你说话也没用。” 慕容轩从担任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招商局副局长，到担任省长秘书，再一直到沿江市长、市委书记，大都是通过选举产生。 单纯的由本级干部推荐、上级组织部门考察，次数还极少。 他的职务调整，一次是钱葵提议，另一次是蓝省长操刀，组织部门的考察，完完全全是走程序，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严华上了车，又将玻璃落下，道:“别看你一个人工作变动，带来的动静可不小，已经有人盯上了沿江市委书记这个岗位了。”< 316.第315章秘书长（3） 慕容轩一愣:“动作这么快！” 不过片刻之间，他还是很坚决地道:“莫名虽然任职时间不长，毕竟在沿江干了几年，论熟悉情况，目前只有他最合适。” 严华部长没想到慕容轩倾向性会这么强，于是就笑着说道:“这话我得转给莫名，他听了肯定会更加认定你这个好领导、好朋友的。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真到关键时候，能完全从工作出发选人用人的领导实在是不多呀。仅就这一点来说，你的秘书长生涯就差不了。” 严华部长还没等慕容轩说话，她又一指前排的崔鹏，说道:“还有慕容，你给我推荐的这个崔鹏秘书也不错。我也一直想谢谢你，看来这次又没机会了，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会让崔鹏秘书及时和你联系的。” 话音落下，轿车玻璃缓缓升起，几分钟之后，汽车就出了胡同口消失在拐角处。 站在门外，此时此刻，慕容轩心情有些复杂，心中是百味杂陈。<mian，以及进京前的话别，竟然异常清晰，历历在目。 想到自己与严华部长昔日里的风花雪月，慕容轩甚至感觉心中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他连忙暗暗的骂自己:“慕容轩啊慕容轩，你这小子真是差劲，严华部长现在是何许人也，尼玛的怎么还在想入非非呢？” 胡乱搓了一把微红的脸，慕容轩返身回到自己家的旧宅子中。<g上，低声说着家常话。 汪雨问道：“慕容，你是明天就要回羊城市吗？” 慕容轩回道：“是呀，省委马上要在全省贯彻两会精神，我是秘书长，这个会议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慕容轩猫了一眼汪雨，他知道汪雨现在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又在担心，他回到羊城之后会不会再同林娇娇和邓莹莹厮混。 但这一点也不能太过于怪人家汪雨，因为自从在华容身上获得东洋岛国的另类“盗心术”之后，无论是郑教授也好，还是辛琪司长也罢，他们都对慕容轩另眼看待。整个研究所上上下下一致认为，慕容轩在进一步加强和完善我国现代“盗心术”技术方面是有突出贡献的。毫不夸张地说，这种杰出贡献是许许多多教授、研究院终身在实验室里劳作也不一定能够获得的。因此，汪雨感觉得出来，整个研究所现在对慕容轩都有一些纵容他的意思。 汪雨还知道，随着慕容轩自身所具备的现代“盗心术”异能量的日益增强，他在待人接物方面就拥有了一般人所无法比拟的而绝对优势。 而绝世异能如果说能用在正确的地方，那对无论是对慕容轩自己的仕途发展，还是保障国家的安全利益都是至关重要的。 但，但汪雨现在担心的是，慕容轩会不会用他独门的异能“盗心术”技术去，去扣女。 而且还回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她——这是工作的而需要，我的“盗心术”异能需要从异性身上不断吸取能量，以此来达到更强、更高、、、、、、 其实，汪雨实在是想得太多了，即便是有这个贼心最近这个阶段他慕容轩也没有这个贼胆。 现在身居岭南省委秘书长重位的他，哪里会有多余的心思来干这事儿呀！在国家还没有交给他其他重任之前，慕容轩现在一门心思想的是如何做好这个岭南省委的了秘书长的工作，和早日“入常”，干上岭南省委常委。 慕容轩知道，汪雨善于将各种毫不相干的现象，经过一番联系和比较，然后得出八卦的结论。 但是，她也有个弱点，思路和关注点容易被慕容轩悄悄转移。 “哎，汪雨，别乱想了，我还有几个事和你商量。对了，你们单位怎么样，请假太多也不好。” 汪雨的思路果然被转到单位，道：“我可是按你说的，给郑教授请假时，没说你的事，找了其他理由，郑教授倒是很痛快，也没多问，还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说。” 全国两会期间，慕容轩和辛琪司长几次在会上碰了几次面，他却是故意没提汪雨请假的事。 他曾经回忆过，辛琪司长对自己出任省委秘书长一事，表现得出奇的冷静。既没有专程打过电话，也没有特别的表示。 但是，在北京开两会期间，却是开口慕容秘书长、闭口慕容秘书长，明面上表示了足够的认同。 慕容轩据此暗暗在想——这说明辛琪司长和郑教授对自己这个阶段的工作还是蛮赞同的。只要郑教授和辛琪司长没啥意见，那么即便是汪雨有一些个小嘀咕也翻腾不起来。 至于说到岭南省里的情况，岭南省的两会代表中，一部分是基层代表。另外一部分就是领导干部了，而在领导干部中，除了高放、李强和部分省委常委，剩下的主要就是各地市的市委书记了。 钱葵和程卫东自不必多说，就是其他各地省的书记和岭南的代表们，会议期间，每次单独和慕容轩见面时，都对这位年轻的省委秘书长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慕容轩现在心中最关注的人就是那个杨森林，他心里面当然清楚，那个杨森林在省委秘书长这件事情上的无奈。 作为高放书记的心腹，他的未来自然不可限量。 可是，谁都清楚，杨森林却永远不可能担任省委秘书长这个职务。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可能解决省委常委，在仕途上，他虽然有着先天的优势，却在实际步伐上又落后了慕容轩一筹。 古人讲究亲上加亲，可是高放与杨森林的至亲关系，却在无形之中成了一种碍手碍脚的羁绊，尤其这种微妙的东西，又不能点破，更不能说明，怎不让杨森林郁闷？ 就在慕容轩浮想联翩的时候，汪雨倒是没忘了慕容轩刚才说的话，她反过来问道：“慕容，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商量吗？”<g头柜上，这时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从见到严华部长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的手机打到震动上。 期间，岭南省委办公厅主任张玉林来过电话，慕容轩没有接。再后来，手机偶尔震动一下，显然，有短信。 短信果然是张玉林来的，大意是汇报岭南省两会代表返回时的迎接安排等等事宜。 按照惯例，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两会代表出发之前和归来，当地党委政府都要举行简短的仪式欢送和迎接。 而活动的组织，一般由党委办公厅牵头，会同政府办公厅共同组织。 由于慕容轩初任秘书长，高放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临来北京以前，专程交待此事由常务副省长和党委这边在家的常委、政法委书记负责，张玉林和政府办公厅具体操办。 张玉林原来是省政府的干部人事处处长，年龄不大，任正处时间倒不短，后来提任了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 正当没有人再关注他时，这家伙却很少见地从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提任为岭南省委办公厅的主任。这个张玉林主任，让岭南官场不少人大跌眼镜。 对于省委秘书长来说，办公厅主任本来应该是最主要的助手，最可靠的嫡系。 但偏偏这张玉林，从慕容轩和他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两人就是竞争对手。 当年，省政府空缺了一个副秘书长，慕容轩、张玉林、王ting贵、李华几个人都有意，而最强的两个竞争者就是慕容轩和张玉林。 当时，慕容轩是蓝省长的秘书，还兼着省府办公厅常务办主任，张玉林是省政府办公厅干部人事处处长、正处级。 由于蓝省长的发话，张玉林很快败下阵来，由此却对慕容轩有了看法。 哪里想到，真应了山不转水转这句话，张玉林使出浑身解数，刚刚从政府办公厅杀出一条血路，正在对未来充满憧憬时，一yr之间，慕容轩又突然成了省委秘书长。 慕容轩尽管还不是省委常委，但出任省委秘书长这也足够让张玉林深受打击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是张玉林那几天满肚子最想说的话。 好在张玉林还有些水平。 尽管事先高放有了交待，暂时不让慕容轩插手办公厅的事，他却在北京会议期间，连续给慕容轩打了几次电话，汇报迎接代表团归来的相关事宜，搞得慕容轩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尽管烦的不得了但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代表团回到岭南羊城时，已经是傍晚。 就在深秋微冷的站台，照例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常务副省长、政法委书记主持了欢迎仪式，高放发表了简短而热情洋溢的讲话，欢迎仪式也就告一段落。 高放讲话时，张玉林悄悄走到慕容轩身旁，低声而热情地道：“慕容秘书长，有机会给你做部下，很荣幸啊。” 慕容轩也很客气:“张主任，你们在家辛苦。” 说完，慕容轩便聚精会神听高放讲话。 张玉林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接着说道:“慕容秘书长，你的办公室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明天是你第一天到省委办公厅上班，我先安排一部车子临时接接你吧。”< 317.第316章秘书长（4） 慕容轩摆摆手，道:“谢谢张主任，这些事情明天上班后再说吧，我自己过去。” 张玉林还要坚持，高放书记已经结束了讲话准备向外走。 慕容轩走过去，正准备开车门，但高放书记却说道:“慕容秘书长，你上我的车吧。” 在张玉林羡慕的目光中，慕容轩快步走到左侧后门，上了车，高放书记吩咐道：“先去省人民医院，看看洪秘书长。” 慕容轩习惯性地掏出电话想给医院院长联系，前排座位上，秘书已经开始给省卫生厅厅长通上了电话。 慕容轩不由咧咧嘴，暗暗想道：“尼玛，看我这德行！当秘书当习惯了。看来这秘书长和秘书，虽然只多了一个字，含义却大不相同啊。我还是习惯就事抓事，shengwei书记出面，自然要由主管部门一把手陪同，这一点，我还不够啊。” 高放书记的车子来到医院时，这时省卫生厅长一行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这一次，院长只能在卫生厅一溜人群的尾巴上站着，当慕容轩和他握手，秘书在一旁介绍时，卫生厅厅长脸上立即泛出光彩，连忙说道：“慕容秘书长，欢迎指导医院工作。”<g上。 慕容轩细细看上去，洪秘书长的脸色倒也不错，就连为数不多的头发也是刚刚进行了整理，而显得很妥帖的伏在头皮上面。 洪秘书长张口说话，依然是浓浓的官味儿：“高放书记，没能迎接你，反倒让你来看我，我担待不起啊！真的太谢谢了。” 高放书记拉着洪秘书长的手，说道：“洪秘书长，你我都是老伙计了，还客气个啥？前一阵子在北京开两会没办法，这刚一回来了不来看你，我的心里过意不去啊。” 慕容轩适时插了一句：“洪秘书长，高放书记是刚下了车就直接过来看你了。” 洪秘书长看了慕容轩一眼，说道：“那就更加感谢高书记了。慕容老弟，以后可不能叫我秘书长了，你才是正儿八经的秘书长啊。” 高放书记笑道：“慕容这点掌握得不错！用古人的话说，你是三朝元老，理应受到尊重，无论什么时候，这一声秘书长都应该叫。” 众人也跟着都笑了起来。 洪秘书长的秘书这些天一直陪在病房，这个时候忙着搬椅子请高放书记、慕容轩坐下。 洪秘书长借机道:“慕容秘书长，我的秘书已经在医院陪我多日了，但恐怕还要多陪我几天，我老头子替他请个假啊。” 这种人情，慕容轩自然要送足，他小呵呵地说道:“秘书长说哪里话？能为你做点事，是办公厅所有人的光荣。有什么需要，请秘书长随时吩咐，我还考虑再增派个人过来呢！” 他看了一眼秘书，又说道:“你这个秘书不错，把秘书长照顾好，是你目前的政治任务，有事直接和我联系。” 越到高层，阴谋越少，阳谋越多。 到了省级这个层面，没有哪个人会轻易把矛盾公开化，更多的，是把表面文章做足。 跟了自己多年的秘书，此时在医院作陪，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洪秘书长依然要说出来，就是让现任的秘书长表态。 而慕容轩的态度，就等于是老秘书长后勤保障的基础，这就是纯正的阳谋。 作为秘书来讲，最害怕的，莫过于服务的领导突然出事。 进去了，当然是最残酷的，政治生命一起完蛋。<g后伺候不说，至少，提拔的步伐要慢下来，这是肯定的。 有了慕容轩的表态，再加上shengwei书记高放也在场，秘书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了。 又坐了几分钟，洪秘书长知道，高放书记该走了。 这些年，他跟着副省长、省长、shengwei书记，看过数不清的病号，shengwei书记在病房待五分钟以上，就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洪秘书长主动说道:“高放书记，我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能给你服务了。好在慕容秘书长年轻，有活力，我也放心了。你日理万机，不要在我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快回去休息吧。” 慕容轩很认真地说道:“洪秘书长，我是替您一阵，盼望您早日康复，我还是老老实实回沿江。只是我水平低、能力差，就怕捅了娄子，只能多给您汇报了，你可别嫌我烦啊！” 洪秘书长嘴里说着不再过问之类的客套话，眼里却泛着期待的光芒。 慕容轩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暗暗想道:“能上不能下，这是体制内干部通病。像洪秘书长这样，不能坚持工作，能第一时间提出来不兼任秘书长，已经很难得了。不过，这一段时间我还是要注意，省委办公厅的大事，我还是要给洪秘书长汇报，哪怕是打个电话也行。” 按照惯例，shengwei书记要到医院会议室坐一坐，问问病情，卫生厅长借机汇报汇报全省卫生工作，代表医院要点政策资金什么的。 刚才，卫生厅长已经给慕容轩请示过，慕容轩当时并没有表态。 此刻，他见火候已到，便道:“高放书记，到会议室坐坐吧。” 高放点点头，站起身来和洪秘书长道别。 来到会议室，高放指着卫生厅厅长说道:“别忙着汇报工作，先说说洪秘书长的病情。” 卫生厅长答应着，头却扭向医院院长。 从楼下到病房，除了握手时的一句话，直到现在，医院院长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慕容轩暗暗想道:“想当初，自己司机受伤时，不是他发火，为了一间病房，医院院长还犹豫不决。现如今，居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棋子与下棋，对上与对下，能上不能下，官场中谁不是如此啊！” 医院院长却很享受这发言的机会，开始说了起来:“高放书记，慕容秘书长，现在我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洪秘书长病情的情况，请批评指正。” 听到医院院长最后一句话，慕容轩差点笑出来，暗暗想道:“真尼玛的扯淡，汇报病情也要指正，指正个鸟！当了几年院长，也开始官僚了。” 这其实是慕容轩心态发生了变化。 现在他是省委秘书长，天天跟着shengwei书记。 抛开现在不说，他从秘书开始，就接触省级领导，到了省里工作，接触的就更多了。 早年那个见了厅长心里怦怦跳的小干部，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对于这些医院院长来说，尤其是省人民医院的院长，平时见的领导应该算是不少的。 但是，给shengwei书记汇报，却是为数极少极少。 医院院长显然经过了一定的准备，汇报起来也倒头头是道:“各位领导，洪秘书长病情其实g表现为心梗，检查后发现，同时还有脑栓塞。” “目前，治疗也分了两个部分，一是安放了四个支架缓解心脏，二是脑部溶栓。现在看，两项措施都比较有效，这也是秘书长精神状态不错的原因。但是……” 医院院长有意停了一下，卫生厅长问道：“但是什么？” 医院院长故作沉痛，道:“但是，脑栓塞已经引起了侧偏瘫，即使治疗跟上，病情基本恢复，洪秘书长一定时期内很可能站不起来。” 高放书记问道:“你说的一定时期是多长时间？” 卫生厅长虽不是专业医生出身，但毕竟担任卫生厅长多年，对此也不是一窍不通。 省卫生厅厅长便回答道:“高放书记，这个不好说，但是，最乐观的情况，也要半年，完全恢复的很少，能够坐轮椅的就算理想了，终生卧chuang的病号也不少。” 高放“哦”了一声，又反复交代，不外乎调集专家、全力治疗、不计代价、注意保密等等，便离开了医院。 将高放送到家，进门前，高放突然问道:“慕容，抓紧把家搬回来吧，先临时安置一下，很快要建房了，到时候一并解决。” 慕容轩如实答道:“高放书记，我在沿江本来就是用的市委周转房，搬家很简单，另外，我在羊城市也有房子。” 这是慕容轩一贯的优点，给汪老当秘书时，他没有隐瞒自己在林娇娇公司里股份问题。 给蓝省长当秘书时，正是他坦坦荡荡，自己才敢住进林娇娇送给他的颐和山庄的别墅，大大方方第开着林娇娇送给他的那台奥迪a6车。 现在做了省委秘书长，除了自己感情方面的事，他更是没想有任何隐瞒的。 高放对这些事情根本不过问，只是说了一句“那就好”，便准备进屋。 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ting认真地说了一句慕容轩没有想到的话:“你刚来，人还不熟，把原来的秘书带过来吧。” 慕容轩听后楞了一下，然后就回答道：“好的，谢谢高放书记。” 本来秘书的问题，慕容轩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高放书记一句话，李洪彬的事情便迎刃而解。 送下高放书记，车里只剩下慕容轩和高放书记的秘书华敏。 自从得知比自己还小2岁的慕容轩担任省委秘书长，华敏秘书的感觉就怪怪的。< 318.第317章秘书长（5） 慕容轩在沿江做市长也好，市委书记也好，他那是还是一名处级干部，对慕容轩却很接受，甚至有些崇拜。 或者是因为慕容轩还不是省委常委，从心里还没有对他产生足够的敬畏和尊重？ 华敏秘书感觉也不是，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人成了自己的ding头上司吗？ 作为shengwei书记秘书，理应是最靠近shengwei书记的人，这一点，华敏秘书还是很自信。 尽管一直以来，中间隔着洪秘书长，并不丝毫影响他和高放书记的关系。 他和洪秘书长之间，既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又多少有些像长辈和晚辈，ting融洽。 可是慕容轩的到来，却让华敏秘书怎么也适应不过来。<。 <。<幸过的妃子，正在一点一滴蚕食本应属于他一个人的风情。 可是，毕竟慕容轩现在是省委秘书长，如果shengwei书记高放的秘书和秘书长不贴心，到头来，吃亏的恐怕只有自己。 按理说，今天晚上，此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的念头却始终让他犹豫不决。 其实，从陪同高放书记进京到现在，慕容轩早就察觉到了华敏秘书的变化。 以他这些年的历练，一眼就看透了华敏秘书的内心。 他坐在车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看着一言不发的华敏秘书，便淡淡地给司机说了回家的地址，之后靠在后座上假装休息。 眼看就要到家，华敏秘书终于做出了决定。 “慕容秘书长，您方便吗？我想请您坐一会。” 华敏秘书张了口，这个面子就不能不给。 慕容轩说道：“哦？好吧，那就到岭南酒家。” 华敏秘书愣了一下。他常年跟随高放书记，接待应酬都是在大酒店，加上他不是岭南人，对这些特色餐饮并不熟悉。 正要开口询问，司机老姚却敏捷地拐了弯，直奔岭南酒家而去。 慕容轩也有些吃惊。 他已经大体了解，高放书记素来不太喜欢在小餐馆吃饭，几次过生日，都是安排在雅苑。 而雅苑的饭菜口味明显偏淡，那么司机老姚为什么对岭南酒家熟悉呢？ 高放的司机老姚，四十岁冒头，人很精干，却从不多言多语。 慕容轩了解到，他是在高放担任省长以后才开始做了专职司机，在这之前，一直在省政府办公厅车队。 老姚似乎明白了慕容轩的疑惑，很少见地主动开了口：“慕容秘书长，华敏秘书，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地道的岭南人，呵呵，我的老家就在羊城开发区里面。” 只要听到羊城开发区两个字，慕容轩就感兴趣：“是吗？那你是哪个村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儿本地口音？” 老姚平稳地开着车，道：“我是河口村的，因为在外当兵多年，加上老家基本没人了，平时回去又少，所以口音快变光了。” “黄庙村？”慕容轩愣了一下，很快想起了村主任汪老春。 “我想起来了，老姚，黄庙村我去过多次，村主任叫汪老春，跑过生意，很有头脑。” 老姚冲慕容轩竖起大拇指，道:“慕容秘书长，佩服。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能一口叫出名字，真不枉羊城开发区的老百姓都记着你。就冲这一点，您这秘书长将来绝对是好样的。” 慕容轩道:“我在羊城开发区工作过一个阶段，那可是我参加工作后主持工作的第一个地方。那时我是招商局副局长，开发区管委会辖区内村里倒认识不少。” 一听慕容轩说到羊城开发区的汪老春，老姚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老姚对慕容轩说道:“我和汪老春一起光屁股长大，当兵工作后联系少了。前些年，我俩通过电话，得知我在省政府，他还说起过你，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的干部，让我关照你。呵呵，我只是一个车队司机，哪有能力关照你啊。” 慕容轩也被逗乐了:“司机是领导的领导，你又在省政府，在村干部眼里，就是大官。” 其实，高放选老姚做司机，纯属偶然。 过去的司机跟了他近20年，年龄也大了，司机本人也想换个岗位，高放从副书记到省长时，便妥善安排了司机，准备重新选一个。 消息透露出去，说情的迅速找上门来，高放一概不用，独独看中了没有关系、技术又好的班车司机老姚。 听慕容轩说的风趣，老姚也来了兴致，他说道:“慕容秘书长，我可不敢拿自己当领导，就是个开奥迪的司机，只不过，我这奥迪性能好点罢了。” 慕容轩说不出来的放松，很罕见地开了个玩笑:“老姚，我给你讲个笑话。一个中层干部奋斗了很多年，一直得不到提拔，只好经常打的参加应酬，突然有一天，提拔了配了奥迪，晚上应酬结束，司机送他回家，下车后习惯性掏钱，司机坚决不收并告诉他，领导，这是给你配的奥迪，这领导意识过来，可是不愿意丢面子，他反应还算快，说了句很经典的话。” 老姚不解，问道:“说什么？” 慕容轩正色道:“收下收下，奥迪也是迪（的）！” 几秒钟的沉静，秘书和老姚一阵哈哈大笑。 到了岭南酒家，慕容轩邀请道:“老姚，把车放好，一起进来吧。”老姚却异常坚决地婉言谢绝了。 在老姚的奥迪车之上，慕容轩和老姚漫天乱聊，华敏秘书竟然没有插话的机会。 平时蔫不拉几的老姚，居然和秘书长聊的热火朝天，而他这个shengwei书记秘书却沦为了听众。 虽然当了一次配角，不过他还是很佩服，暗暗想道:“慕容轩不愧是从基层走出来，与人交往和沟通的能力确实强。这一份洒脱自信，装是装不出来的，更不是临时抱佛脚。难怪高放书记这么喜欢他，这家伙确实有过人之处。”<的念头似乎也淡了一些。 岭南酒家照例是邢兵打理，得知老邢身体尚好，还在折腾上羊城开发区的特色食品，慕容轩很是高兴。 听到秘书华敏一口一个秘书长，老邢又得知慕容轩任了省委秘书长。 邢兵高兴的手舞足蹈，说道:“轩哥，我马上给我爸爸打电话，他一定高兴坏了。” 这次职务变动，由于事发突然，加上蓝省长生病、北京开两会，慕容轩并没有告知上羊城开发区的一干老伙计。 就是在北京见到崔鹏时，他也嘱咐不要着急告诉她爸爸。 现在回到岭南，又是在如家般的岭南酒家，慕容轩也就不再阻止。 果然，一会儿功夫，邢兵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轩哥，我爸爸正好和三个村开会，听说这个消息，会也不开了，他们都要和你通话。” 慕容轩赶紧接过电话，和老邢一通嘘长问短。 紧接着，邢三元、魏二虎、张权益也都通了话，只是，叫慕容书记、叫慕容秘书长的多了，称呼轩哥的基本上没有了。 得知自己在羊城开发区引进台资进来的两个企业运营正常，慕容轩很是欣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随着社会的发展，一切都在变，羊城开发区也在变，可是无论职务如何变动，慕容轩的心永远和羊城开发区系在一起。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秘书华敏，有些目瞪口呆。 眼前这位新上任的秘书长，看样子自己是绝对不能用常规思维和眼光来衡量。 如果说因为家乡菜和餐馆老板熟悉，这并没有什么。 可是堂堂岭南省委秘书长，和几年前辖区属下的乡亲们谈笑风生、称兄道弟，这就有些另类了。 他本来是出于礼貌，最终还是决定邀请慕容轩坐坐，可是心里却存了一丝芥蒂。 现在看来，在这个秘书长面前，要么不说，要说就要说大实话。 品着地道的山坑鱼和龙头山走地鸡，喝一口醇香浓郁的水乡米酒，耳边回味着羊城开发区老伙计们久违的乡音，慕容轩惬意十足。 不知不觉间，秘书华敏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话匣子慢慢打开了。 话题敞开，思维就不是很严格了。 秘书华敏来了一句:“秘书长，您做过几百万人的市委书记，咱这办公厅机关干部也就200来人，实在是委屈您了。” 听到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慕容轩甚至有些怀疑华敏shengwei书记秘书的身份。 慕容轩淡淡一笑，说道:“华敏秘书，话不能这么说，办公厅是岭南省委最高的枢纽机关。正式文件就不用说了，就是随便一个电话、一张字条，都能调动100多个省直部委厅办局机关和14个地市的资源呀，何来委屈之有啊？” 华敏秘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点头说道:“秘书长说的是。办公厅各位领导水平高，我来厅里时间虽然不长，却也学了不少东西。” 到目前为止，慕容轩对办公厅的了解，仅限于高放和洪秘书长简单介绍，以及平时自己掌握的情况，很不系统。< 319.第318章秘书长（6） 华敏秘书的情况他倒是了解，是办公厅排名最后的一个副主任，没有具体分工，shengwei书记专职秘书。 以他的作风，每到一个新单位之前，都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以前，有李刚、黄平、李洪彬，有张冲，特别是张冲身在组织部，先天具备条件。 只是这次职务调整过于突然，使得慕容轩破例打了一场无准备之仗。 慕容轩暗自琢磨:“我现在到了岭南省委，虽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调阅干部档案，总是救不了急，适当时候，还得在省委组织部放个贴心的部下。” 尽管如此，经过和秘书华敏接近一个小时的东扯西扯，他对办公厅还是大体有了概念性的了解。 不算他自己，还有五位副秘书长，六位办公厅副主任，这十一人中四个正厅、七个副厅，这就算是一级班子成员了。 如何做好这突如其来的省委秘书长，慕容轩反复斟酌过。 回想这些年来，他经历过的各级秘书长并不少。 慕容轩想了半天，如果单论揣摩上意、行事老道和八面玲珑，竟是羊城市委的褚明伦秘书长印象最深。 慕容轩暗道:“这秘书长我可以做，但是绝不做shengwei书记的附庸，我要想办法做些事情，否则心里不踏实。” 不过，刚才想到邓莹莹，他的心里倒是一动：“在沿江以及市区，自己这些年安排的人不少，这次突然调整，这些人肯定要有一定适应期，相对而言，最难过的应该是邓莹莹。这个非常称职的秘书、副秘书长，长期做服务工作，如果有机会，第一个考虑的应该是她，也该让邓莹莹有机会独挡一面了。” 吃完饭，秘书坚持要送慕容轩回家，慕容轩有些犹豫。 他在岭南羊城开发苑小区有一套房，在省人民医院附近又以自己父母名义又买了两套。 准确地说，还有岭南小屋第四套房。 尽管这套住房面积最小，却是慕容轩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到处是林娇娇的信息，令他很是舒服。 今天晚上，他本意也想住到那里。 很显然，华敏秘书和老姚绝对不会让他自己打车走。 作为秘书长，不可能不让shengwei书记秘书、司机，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无奈之下，只好去了羊城开发苑，毕竟这里离岭南省委最近。 进了房间，一股浓浓的尘土味道扑面而来。 慕容轩也没有心思打扫房间，简单收拾一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不算太晚，便用座机给汪雨打了电话。 汪雨照例在实验室里，看到来电号码，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岭南羊城开发苑自己家。 “慕容，才回家吗？” 慕容轩并不愿意原原本本给汪雨说晚上的过程，只是回了句高放书记有活动。 二人也没有心思说私房话，很快就谈到蓝省长的病情。得知蓝省长病情暂时稳定，慕容轩稍微放下心来。 汪雨叹了口气，道:“慕容，现在咱们家算是彻底乱了套。” 慕容轩还算乐观，宽慰道:“也没什么乱的，就是蓝省长病了，你临时请几天假。我刚到省委，也有个适应过程，除此之外，有什么可乱的？” 汪雨又想掉眼泪:“你们男人都是大老粗，吃了上顿不管下顿，除了工作就是喝酒玩乐。我天天医院、实验室里两头跑，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有吃不消的时候吧？” 汪雨这一连串的发问，慕容轩还真没有认真想过。 不过，冷静的想一想，却是句句在理，而且迫在眉睫。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道:“汪雨，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 第二天上了班，慕容轩先到高放办公厅去了一趟，得知没有特急的安排，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在北京期间，就自己办公室的安排，张玉林曾经征求过慕容轩的意见。 洪秘书长原来的办公室几乎和高放对门，工作非常方便。 按照张玉林的建议，准备将洪秘书长临时搬到另一间同样面积的办公室，慕容轩没有同意。 刚坐下，张玉林走了进来。 “慕容秘书长，这是本周高放书记、李强省长、余书记、各常委需要出席的活动，还有办公厅一些重要安排，请您审阅。” 办公厅的一项重要职能，就是负责编排书记、省长、副书记以及各常委的一周安排和《当日常委活动情况》。 这些活动的来源主要是两个渠道，一是中央、guowuyuan以及各部委下发的通知，这些通知中涉及到有关领导，先由省委秘书长签署初步意见，报经有关领导审批后，再转回到办公厅，由办公厅负责通知各位领导所在的部门。 这段时间慕容轩不在，只好由张玉林代签了几天。 慕容轩看了看，未置可否。 张玉林又说道:“秘书长，给您汇报一下厅里的情况吧？” 浮在面上，蜻蜓点水，听听汇报，看看材料，这是慕容轩最反对的作风。 长期的基层打拼，使他养成了务实的习惯。 在沿江期间，干部大会上，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看你怎么说，只看你怎么做，尤其是没有监督时怎么做。 但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办公厅主任开了口，他也不好拒绝。 张玉林洋洋洒洒汇报了接近一个小时，不外乎还是那些皮毛的东西，人员配备，机构设置，职责分工等等。 初次接触，谁也不会轻易亮出内心真实的东西，这也正常。 不仅如此，谈到最后，慕容轩还必须给这个办公厅总管吃上一颗定心丸。 “张主任，谢谢你介绍的这些情况。你是办公厅主任，今后厅里的日常事务还靠你来抓，我不会干涉。包括各位副秘书长分工，都按照原来洪秘书长定的规矩，一切暂时不动。” 这是一般的规律，只要不是非常脑残的一把手，都不会新到一个单位就大刀阔斧，更何况是省委办公厅这样特殊的部。 张玉林对此当然有所准备，慕容轩如此安排，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张玉林谈到办公厅眼前的工作，慕容轩问道：“见面会安排在什么时候？” 张玉林说：“按计划，安排在今天下午2点。” 慕容轩问：“都有哪些议程？” 张玉林说：“议程很简单，我主持一下，请您给咱们省委办公厅全体人员讲一讲话，提一提要求。” 这也是早就定好的事项，北京回来的第一天，安排新任秘书长慕容轩和省委办公厅全体机关干部见面。 慕容轩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张主任，我看这样子吧，会议照开，但是议程要调整一下。我刚来，也没什么好讲的。再说了，咱办公厅里事情多，把同志们集中起来一次也不容易。机会难得，我看看能否请省委领导给大家提提要求。” 他只是模糊地说请省委领导，并没有明确是哪位省委领导。 张玉林的反应也不慢，很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暗暗想道：“你慕容轩一个不是常委的秘书长，总不至于把shengwei书记高放请来讲话吧。” 好在他表面上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点点头，说道：“也好，我等着慕容秘书长的指示。” 又坐了一会儿，张玉林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面露难色。 他声音也多少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给慕容秘书长汇报一下。就是你的住房暂时可能有些麻烦，一时半会也没有合适的房子，我让行政处还在协调。” 他说得很委婉，慕容轩却一眼看透了张玉林的心思。 归根到底，不是房子紧张，而是自己的身份有些不伦不类。 慕容轩现在还不是常委的秘书长，既不能按照副省级的标准安排住房，又不敢轻易安排正厅级住房，张玉林这个家伙实际上是在探自己的态度。 听到这句话，于是慕容轩干脆把话说开了。他对张玉林说道：“张主任，住房的问题不要考虑了，我自己在羊城市有房子，条件还不错，厅里下一步还要盖房，到时候再说吧。” 听到慕容轩这样说，张玉林多少有些尴尬。 作为办公厅主任，不能把秘书长的住房问题解决，总是觉得欠缺了什么。 可是类似的问题不只住房，还有同样棘手的如何配备秘书问题。 按照规定，省委常委当然可以配备秘书。 就是副省长配了秘书也正常，可是偏偏正厅级的部门一把手，按规定是不能配备专职秘书的。 但是，张玉林更清楚，对于慕容轩这样从地市里升上来的领导干部，早就习惯了有秘书的日子，一下子没有了秘书可能还真不好受。 慕容轩还算好的，有些干部，那简直是离开秘书就几乎寸步难行。 张玉林说：“慕容秘书长，还有一件事情，考虑到您工作繁忙，办公厅里想给你配个人。” 张玉林故意回避了秘书这个minggan的词。 只是在慕容轩看来，张玉林如此小心翼翼，就有些小肚鸡肠了。 这个问题有高放书记的发话在先，因此，慕容轩很强势地说道：“我在沿江市委时，有个秘书叫李洪彬，ting不错，把他先调过来放在办公厅吧。先不作为我的秘书，有事我会找他。” 除了秘书，肯定还有司机的问题，慕容轩干脆一并作了安排。< 320.第319章秘书长（7） 他接着对张玉林说道：“另外，司机、车子，都按规定从咱们办公厅里一并解决吧。” 看到慕容轩的态度明确之后，张玉林主任这里就大大松了口气。 如果来一个新领导，就得把秘书和司机都带国来，那用不了多久，这省委办公厅早就装不下人满为患了。 下午2点钟，新任秘书长与办公厅与干部职工见面会如期召开。 正当会议室里200多名岭南最高决策机关的精英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新来的秘书长慕容轩时。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一开，一脸严肃的shengwei书记高放，在慕容轩的陪同下稳步走了进来。 一见这架势，张玉林主任在惊愕之余，倒也没忘了带头鼓掌。 刹那间，也就在几秒钟的时间，掌声从稀稀落落迅速地密集地雷鸣般的起了来。 高放书记的讲话也不长，他重点谈了三个方面的意思。第一，办公厅的地位重要，位置核心，是省委决策的重要助手和参谋部门，要以认真学习贯彻两会精神为契机，努力建设过硬部门。 第二，省委决定让慕容轩同志担任省委秘书长，是一个重大的决定。慕容轩同志虽然年轻，但经历、阅历、工作经验都非常丰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以及驾驭全局的能力尤其强，今后办公厅的全体干部职工，都要坚决服从慕容轩同志的领导。 第三，省委办公厅要进一步大力改进工作作风，克服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多走出机关，shenru基层接地气，不能总是“关起门来做大官”。 “关起门来做大官”，是省委办公厅和政研室干部们的“口头禅”。 这些笔杆子常年坐在办公厅，每天起草的材料中，省委领导干部的讲话占了相当大的部分。 每当领导的讲话初稿出来以后，就有不少人都习惯闷在办公室中，完全按照开会的感觉，将稿子读一遍，摇头晃脑地从“同志们现在开会”，一直读到“谢谢大家”，很有领导的感觉。 就这样，到了后来，大家干脆就把这种情况叫做“关起门来做大官”，真件事情到了最后，连高放书记也知道了这个说法。 有shengwei书记高放在今天的会议现场，作为新任秘书长，慕容轩肯定不会有什么长篇大论提的工作要求。 慕容轩只是简单明了地讲了几句话。 除了感谢高放书记的光临、下去以后要认真贯彻落实高放书记的讲话精神以外，新任秘书长慕容轩重点讲了这么个意思，那就是岭南省委办公厅的全体机关干部，都要克服惰性和官僚，“办文办会固然重要，办事做人更加重要。” shengwei书记高放在主席台一旁频频点头，多数办公厅的机关干部心头却是一凛：“这新来的秘书长做过市委书记，一上来就强调做事，听来让人耳目一新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 其实，这些办公厅的处长、科长们想得更多的是，在办公厅这个地方工作，不办文、办会，哪里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来给你做呢？ 这个与办公厅干部职工的见面会一结束，也就意味着慕容轩的秘书长生涯就要正式开始了，一切将步入正常轨道。 对于慕容轩来讲，从一出校门到省工商管理局的一般干部，从汪老的专职秘书到羊城开发区管委会的招商局局长，从省长专职秘书再到商务厅副厅长、市长、市委书记，直至岭南省委的秘书长，虽不敢说经历过千锤百炼，但也算是历尽艰难、酸甜苦辣咸五味都品尝过了。 当然，按照汪老当年给慕容轩的教诲，要想在仕途之路上有所作为 这些必要的历练是必经之路，少不得一点偷懒的。君不见，哪一位身居中枢的大员们不都是经过最基层一步一步艰辛地爬上最高层的？何况你慕容轩这么个矛头小子？高位就在你头ding上，但你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吧！要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的，来日方长。 办公厅主任张玉林的动作倒不慢，当天晚上，慕容轩就接到了他之前的秘书李洪彬的电话:“慕容书记，我已经到羊城市了，明天就可以去岭南省委办公厅上班了。” 秘书李洪彬到来，慕容轩自然很是很高兴，他对有些兴奋的李洪彬说道:“想不到李主任办事情的效率这么快呀？那这样，小李，你晚上先休息一下吧。对了，办公厅李主任具体给你安排在哪个部门上班？” 李洪彬回答道：“慕容书记，我被安排在办公厅的办公室上班，具体岗位是办公厅办公室的主任科员。” 慕容轩说：“哦？办公室，不错吗。小李，就是你的那个级别暂时还动不了，以后找个机会再来动吧。” 李洪彬说道：“慕容书记，只要能跟着你，继续给你服务我就很足够了。再说了，我任职正科的时间也并不算长，这个主任科员我已经很满足了。” 对于张玉林主任给李洪彬的安排，慕容轩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当初，慕容轩最担心的，是把李洪彬放到办公厅的秘书处。省委各常委秘书的人事关系都在那里，如果说让李洪彬过去秘书处，那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慕容轩突然变得很细心，又问李洪彬:“小李，你的住处怎么解决的？” 说到住处，李洪彬却有些扭捏。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慕容书记，我，我想暂时住在王婷雪这里，她在羊城市区里刚刚买了一套三居室的商品房。” 慕容轩自己不是苦行僧，但他还是给李洪彬开个玩笑说:“李洪彬，我给你说呀，你小子可要给我注意影响啊，未婚tongju，可别给我整出个什么事出来啊。” 李洪彬对慕容轩说道:“请书记你就放心吧，我和王婷雪已经商量好了，过几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也免得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如今，未婚tongju已经是普遍现象，为数也不少，甚至不少人见怪不怪。 秘书李洪彬能够考虑到影响问题，这已经是比较难得了。 慕容轩又对李洪彬说道:“那你们就干脆结婚算了吧，我看王婷雪这姑娘不错。” 听了慕容轩这话，李洪彬却没有一味地顺从，他十分稳重地说道:“慕容书记，你才过来省委办公厅不久，我也刚来办公厅，我觉得我们结婚的事等等再说。另外，就是要结婚，也不准备办什么仪式。” 这一点，慕容轩很是欣赏李洪彬。羊城市可不比沿江市，在这里，如果婚礼有些场面，再有人以省委秘书长的秘书大摆筵席胡乱嚼舌头，那可就不好玩了。 李洪彬新到省委办公厅，又得到慕容轩赏识，于是就很快恢复了秘书本色。 他有些跃跃欲试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书记，明天我到哪里去接您？” 慕容轩很坚决，甚至有些严肃地对李洪彬说道:“小李，你不要来接我。明天你就直接去省委办公厅上班，不仅明天，以后也是如此，记住了吗？” 慕容轩不放心，接着又叮嘱李洪彬：“还有，从明天开始，不许再称呼我书记。如果称呼职务，必须是秘书长。还有，到了省委办公厅，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自己办公室里面待着，如果有事我会打电话叫你的。” 李洪彬知道慕容轩的脾气，他只好都一一答应了。 正要放电话，慕容轩声音低了些，又叮嘱道：“李洪彬，明天上班以后，你抽点时间，先去办一件事。从我卡上取些钱，买点高级补品，同时准备5000元现金，给羊城开发区张翠科同志寄过去。” 在这些方面，慕容轩是非常注意的。 为了办理这些个人情世故方便一些，他特地给李洪彬准备了一张银行卡。 慕容轩交待过李洪彬，凡是属于自己的私事，都要从这张卡上支出，不许随意拿到办公厅里面去公费报销。 这类事情是秘书们最擅长的，李洪彬自然也不多问，放下电话以后，他还在回味慕容轩刚才说的那些个话，想了好半天，这才有些慢慢地回过味儿来:“慕容书记真是注意细节呀，正厅部门一把手不能配秘书。天天排公家的车子去接，自然也就不合适了。以此类推，在办公厅内，我的心态也要改变，不能以秘书长的秘书自居。至少，也要最大限度地降低同事们对我的秘书感。” 到了月底，慕容轩终于以岭南省委秘书长的身份，参加了他到岭南省委后的第一次省委常委会。 说是参加，其实说列席更为准确一些。因为他慕容轩现在不是省委常委，他还没有发言权和表决权。 今天的省委常委会议的议题有两项，一是安排部署全省学习传达、宣传贯彻两会精神。 二是研究即将于明年六月份在岭南省举办的国际级体育盛会亚运会的准备工作进展情况。 慕容轩做了市委书记以后，虽然也参加过为数不少的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但是，直接和十几名省委常委坐在一起开会，这还是他人生以来的第一次。 今天到会的12名常委中，多数已经在北京会议期间见了面。 高放、李强、古中州和程卫东、钱葵本身就是参会代表，常务副省长和政法委书记也在欢迎仪式上见了面，真正没有碰过头的，只有宣传部长、纪委书记、常委副省长和省军区政委四位了。< 321.第320章秘书长（8） 慕容轩原想坐在一众常委的身后，可是高放书记坚持让他坐在常委最末的位置。 并在会议开始前，郑重其事地向大家介绍了慕容轩同志，省委副书记余天还带头拍了几下手掌。 在众常委神态各异的目光中，慕容轩站起来作了简单表态：“高放书记，李强省长，余书记，各位常委，感谢省委、感谢各位领导对我的信任。秘书长岗位责任重大，我一定会尽职尽责，努力给各位领导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只是我本人才疏学浅，即便打起全部精神，也怕辜负了省委和各位领导的期望，请各位领导随时批评指正。” 这一次常委会，由于没有人事安排，也就不需要表决，慕容轩总算是避免了没有表决权的尴尬。 会议开始以后，第一个议题进行得很顺利，第二项却花费了很长时间。 第二个议题，是讨论那项体育赛事组委会的组织工作。 其实，这届体育盛会早在几年前就确定在岭南羊城市这座城市举办了。 名义上由北京牵头，实际上，具体筹备工作主要由岭南省和羊城市来承担。 亚运会的赛事筹备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新建、改扩建体育设施；二是亚运会赛事本身的组织工作。 确定在岭南羊城市举办时，张思成刚刚接任羊城市委书记不久。 靠着省委常委的身份，他自然提出来，新建体育场馆北京要大量投资，单凭岭南省和羊城市的财力，根本建不起来。这也是实情。 当时的shengwei书记是杨伟胜，高放还是省长。 省委常委会经过多次研究，尽管意见不是很统一，最终还是决定以岭南省财政投资为主，建设比赛场馆和配套设施。 作为条件，由岭南省独立承担组织工作，中央只负责牵头，张思成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众所周知，一届亚运会要新建十几处各类场馆，投资额几乎就是天文数字。 那几年张思成书记之所以底气十足，一方面有上面关系的原因，更关键的是，他的手头有着发不完的大小开发工程。 举个例子，亚运会的主场馆建设，总投资40个亿。 其实，主场馆本身只有不到25亿，其余15个亿，全部是配套设施和附属建筑。 比如，主场馆场馆四周数百套训练室、更衣室、准备室，这些房间将来都会面向社会出租，再赢取利润。 羊城市的做法很耐人寻味。 表面上，报纸电视连篇累牍，为了防止出问题，不搞总承包，化整为零，由政府直接监控。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实际情况是仅主场馆项目，就分成了大大小小接近100个小块，分别进行招投标。 实际上，这种做法看似避免了总包的弊端。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让政府直接面对所有建筑商。 那段时间，也是张思成最为趾高气昂的时候。 除了一群一群像苍蝇般的建筑承包商，包括京城很多人，甚至常委一级的领导，也找他为亲戚朋友要工程、要项目。 羊城的中天地产，自然也不会甘坐旁观。 不过，中天地产承包的项目在外人看来，很不起眼，岭南羊城市郊区中天花园一个配套的高尔夫球场和渡假村而已。 可是真正懂行的人都明白，这个中天花园社区占地接近万亩。 明着是亚运会体育赛事专用，而实际上，却是羊城市非常高档的社区。 而地价却在特殊时期享受了特殊的政策，这一出一进，带来的利润何止千万？那是数以亿级的。 好在，几年过去，亚运会的基础设施建设还算顺利。 但随着各个场馆建设的工程收尾，亚运会赛事的组织工作也就逐渐摆上了议事日程。 前期，国家已经成立了亚运会赛事组织工作领导小组，由分工联系体育口的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担任组长；由直接分管省体育局的新任副省长任副组长，并兼任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具体负责组织工作。 而岭南省的组织班子，看似庞大，实则是个花架子。 最初，是由省委副书记担任组长，后来又换成了新任省委副书记余天来任组长。 政府那边，则始终是一个党外副省长担任副组长兼办公厅主任。 真正做事的机构只是岭南省体育局，体育局局长任了办公室的常务副主任，局里几个处长在那里东跑西跑，筹备工作进展甚微。 更加微妙的是，赵明生是副省长兼羊城市市长，魏兵和他几乎同时担任副省长。 在某种程度上，赵明生的资历比魏兵还要老，若问起筹备工作进展情况，赵明生哪里会把魏兵放到眼里。 另一方面，这些年岭南省主要领导更换也太频繁。 早期的shengwei书记因身体原因，多年上班不正常。 这项工作很多政策和措施，都是张思成时期制定的，严华在岭南时重点放在工业项目上，程卫东来的时间还短，也没有在思想上真正重视起来。 过去一段时间，包括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对赛事的筹备工作并没有过多的参与。 虽然亚运会的规模不小，但毕竟只是一项体育赛事，还到不了shengwei书记、省长天天牵挂的地步。 可是现在，准确地说，是在北京两会会议期间，情况发生了juda变化。 北京两会期间，据分管体育的有关领导透露，这是党代会后新一届党和国家领导人班子的第一个全国性活动。 因此，国家和中央的高层领导异常重视。很有可能，最高领导要亲临现场宣布开幕，岭南省的各项筹备工作，一切都要按照这个标准进行。 如此一来，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便坐不住了。 抽了个时间，高放书记亲自听取了赵明生、魏兵关于亚运会筹备工作的进展情况。 两位大领导听完汇报之后，终于得知实情，然后都是大吃一惊。 高放书记亲自把省长李强约到办公室，二人研究了半天，最终决定将这个问题拿到省委常委会上来专题研究。 等主持会议的李强省长宣布了这个议题后，高放打破常规，率先讲了话。 高放书记说道：“同志们，体育赛事的筹备工作，场馆建设进展还算顺利，但是现在来看，会务组织工作严重滞后。为了把这一届赛事办成盛会，我和李省长交换了意见，从现在开始，直到赛事开始，整个组织工作要提速，筹备班子要升格！下面，请李省长宣布筹备班子初步名单，请同志们议一议。” 李强省长扶了扶眼镜，开始宣读名单，他说话的音量不大，但是字正腔圆的京话听上去很是舒服。 据说，李强省长刚来岭南时，在大会上讲话，很多干部心生敬仰，又忐忑不安，有些人甚至为此请了家教，悄悄地学起了普通话。 包括岭南电视台的记者，编辑新闻镜头时，也越来越喜欢在解说员声音的背后，放出一点李强省长的同期声。 “同志们，这次组织机构调整，建议请省委副书记余天同志担任领导小组组长，我任副组长。少良书记任常务副组长，钱葵同志、赵明生同志、魏兵同志任副组长，办公室主任由钱葵同志兼任，办公厅组成人员以岭南省为主，适当吸收省体育局有关人员参加。” “另外，为了加强工作的协调，省委、省政府两家办公厅分别安排一名负责同志，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具体负责筹备工作的督导和联系。省委这边是慕容秘书长，政府这里是吴备秘书长。” 吴备是省政府老资格的秘书长，已经接近55岁，正常情况下，退休前应该可以到政协干一届。 宣读完名单，李强省长很罕见地自由发挥了一段：“亚运会这项赛事要作为近一个时期岭南政治生活的头等大事，筹备工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各有关部门必须高度重视，切实摆上议事日程，确保赛事圆满成功。” 高放点点头，顺便说道：“李强省长强调的意见，我都同意，名单涉及到的领导，近期一直到亚运会赛事举办，要在筹备工作上投入更大精力，领导小组要定期听取汇报，下面请大家议一议。” 由于事先没有沟通，常委们对于突然把筹备工作升格到如此地步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会场有些冷。 不是常委们故意沉默，而是谁也没搞清楚，书记省长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这些年，岭南全省多如牛毛的，不是越精简越庞大的机构，而是各类临时性的领导小组。 这些领导小组一般是自上而下成立，按照上面成立的级别，层层效仿，中央、省、市，甚至到乡镇，无一不全。 有人测算过，一个省，各种类型、各个层面的领导小组至少50个以上，这些领导小组中，有的工作还算扎实，但是为数不少的，只是成立时开一次会议，安排一下工作，有的甚至只发文，连一次组织成人员会议也不召开。 当然，在这些领导小组中，最忙的，是党委、政府的秘书长们以及办公厅主任们，其次就是组织、人事、财政、审计、劳动、民政等重要职能部门。 有的时候，一个财政厅长或者副厅长，一周参加三次五次各类领导小组会议，是常有的事。< 322.第321章秘书长（9） 而这些领导小组的规格，要看组长的级别。 组长是书记或者政府正职，那么成员都是单位一把手，如果组长是副书记或政府副职，那么组成人员则是一溜烟的部门副职。 如果不符合这个规则，连打字员都会感觉不对劲。 尽管常委们还拿不准，但是对于这些已经到了副省级别的干部来说，稍一思考便猜个差不多，不外乎上边提高了规格，或者有更高的领导发了话。 只是，领导小组隔三差五成立，这类事情司空见惯，并没有引起省委常委们的警惕。 慕容轩坐在最末端，本身没有发言表态资格。 但他听到李强宣读的名单，心里却来回转了几个念头：“亚运会毕竟是综合性体育赛事，重视一些也是对的，可是一下子上升到如此高度，简直就是一把手工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他是秘书长，虽然跟了高放书记时间不长，也多少了解了高放处事的作风。 慕容轩知道高放书记是个极讲官场规则的人，平时上面来人，只要是副部以上，他必须知道。 正部级的，他一定作陪，有些副部级干部，他也尽量作陪。 慕容轩思来想去，突然想起来北京期间，高放曾经与体育总局接过头，于是他暗暗想道:“一定是那次见面，让高放书记对筹备工作重视起来，要么是上面对亚运会筹备工作不满意，要么，是亚运会赛事本身规格提高。现在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不管怎么样，终于又有机会参与到具体工作，更何况是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同时重视的工作。 想到这一层，他略微有些兴奋，可是想到省委具体牵头的人，他又有些沮丧。 “李强省长和余天书记虽然同时担任副组长，但是余天是常务，显而易见，真正牵头的，就是余天了。” 也不知为什么，想到余天副书记，慕容轩便说不出来的别扭。 对于余天副书记，慕容轩其实没有过多直接的冲突。 慕容轩虽然知道余天副书记是岭南省老领导汪书记线上的人，也知道他对自己不感冒，可是并没有太深的琢磨过。 即便是在沿江市dahei时发现了市人大主任李建林出国的蛛丝马迹，他仍然没有把余天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当李强省长宣布名单，尤其是听到慕容轩具体负责协调的时候，坐在常委会议室右侧第一位的省委副书记余天，心头也动了一下，余天暗暗想道:“慕容轩这小子虽然yiye之间离开了沿江，短时间内李建林的威胁稍有降低，但是始终是个心头大患。正愁着这家伙天天跟着高放书记不好下手，你自己却一头自己撞上来，嘿嘿，山不转水转，这可是你自找的。” 按照他的想法，慕容轩这个狂妄自大的楞头青，哪里会安心做什么省委的秘书长，一定是他主动找了高放书记，才会安排他参与亚运会筹备工作这件事。 余天也算足智多谋，这次却是真的判断失误。 在安排谁来具体协调的问题上，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碰头时，二人很费了一番脑筋。 起初，李强省长提议由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李良春继续负责，高放书记想来想去，觉得不妥。 这件事过去就是李良春牵头，工作并不如意。 即使现在提高了规格，十有**仍会犯经验主义的错误。 况且，现在由省委副书记余天来牵头，再配上个常委，也没有多大必要。 更关键的是，组织工作提高规格以后，不可避免的，许多事情要牵扯到省委常委兼岭南shengwei书记钱葵同志，一个常委去协调另一个常委，显然不合适。 考虑了半天，又提了几个人选，都不理想。 李强省长建议道:“有个人选ting合适，就是怕你不放。” “谁？” “慕容轩。” 高放书记笑了:“好你个老李，我这秘书长屁股还没坐热，你就想给我弄走，成心想累死我老头子啊。” 李强说道：“高放书记，毫无疑问，慕容轩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他人年轻，两头兼顾，应该没问题。” 高放书记点了点头，终于同意了李强省长的这个提议。 的确，慕容轩身居秘书长要职，又不是省委常委，由他来具体出面，对上，要面对余天，不怕他不尊重；对下，要面对老领导钱葵，有什么话也方便说，即使有阻力，也方便出面。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向来以处理复杂问题闻名，是骡子是马，在省委眼皮底下溜溜，对便于各常委对他进一步了解。 常委会议室里，短暂的沉默以后，余天第一个发了言。 余天是专职省委副书记，也是换届后，除了省长之外唯一的副书记，省委日常工作实际上是他来主持。 如果要论在各种领导小组的职务，他大概比书记和省长还要多，就是余天自己，恐怕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多少个领导小组里兼职。 自然，他对这次的安排也没有意见。 其实，他根本没把亚运会赛事组织往心里去，倒是慕容轩在他手下干活，这事又刺激又有趣，让他感觉很爽。 轮到一众常委们发表意见了，慕容轩本以为不涉及干部问题，即便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有小题大做之嫌，但常委们也不会有多少不同意见。 没想到接下来发言的常务副省长丁创全，这个家伙儿不轻不重地在常委会上算是放了一炮。 丁创全副省长来岭南以前就是另外一个的省份的省委常委了，平级调过来之后担任了岭南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排位自然是排在省委常委的四把手位置。 紧随其后的，原本是秘书长洪秘书长，其后分别是组织部长程伟东，然后就是李良春、古中州这两位担任过地市书记的常委，再后面是由省委组织部长转任羊城市委书记的常委的钱葵。 丁创全在省政府的分工很重。 作为常务副省长，他既要负责岭南省政府日常工作，还要协助省长李强负责财税、审计、人事、外事等工作，同时独立分管省政府办公厅，监察厅、财政厅、国土资源厅、人事厅、劳动和社会保障厅等20多个单位。 除此之外，丁创全副省长还联系省人大、省政协以及省国税局等一批协管单位的任务也在他头上。 省长李强是zhongjiwei出身，协调关系、握权弄术绝对是一把高手。 以他的层面，胜任省委副书记甚至是shen府的经济工作。 可是，要想雄霸一方，省长是个很难绕过去的坎。 以李强省长在京的人脉，如果他要努力一把，完全可以在省长任上做出一番业绩。 不说别的，单就向北京那些国家部委协调项目方面的优势，岭南省事无人出其左右。 偏偏就是在这一点上，省长李强没有看透。 他采取的策略，首先是与高放尽量保持一致，这是值得肯定的一面。 但是长期在党委口工作养成的习惯，强烈的一把手意识，诱使李强省长在省政府工作上又发挥的淋漓尽致。 几个副省长偶尔悄悄议论，咱这省长能力素质不差，就是喜欢当甩手掌柜。 除了动干部、用大钱，其它事情给他汇报，他很少会听上半个小时，有时候就直接批给副省长们，过后连问也不会问上一句。 李强省长人本来就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眼镜一戴，很容易让人认为是个专家型省长。 可是接触了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李强省长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不是开大会发言，平时说话少也是出了名的。 他最多的口头语就是“嗯，哦，知道了，就这样，你找某省长”之类。 极少和谁探讨什么，争执什么。 你永远也不会从他那里直接听到明确意见，点点头、签个字，就是很难得了。 高深莫测是高级干部常有的表现，只不过，有的干部是刻意模仿，有的是后天逐渐养成。 而李强省长的高深莫测，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面的。 前段时间他去国外招商引资以后，项目统筹、安排考察、汇总分析等一应事务，李强省长自然全都一把交给了丁创全常务副省长。 丁创全年龄不小，在外省很早就是副省长，后来就进了省委常委。 这次他原先所在的那个省换届选举，他根本没把常务副省长看在眼里，一意竞争省委副书记。 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副书记和常务都泡了汤，中央还算对他有所了解，最后就交流到条件比较好的岭南省担任了常务副省长。 丁创全副省长的特点，和原来羊城市委书记张思成很有些类似，做事大刀阔斧，认准的事一抓到底，非要抓出成效，创出一流。 但是不认可的工作，尤其是他认为形式主义的东西，却久拖不办，而且还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劲儿。 这个作风，很得当时的那个省长赏识，却几次让shengwei书记下不来台，这也是上边为了平衡，不让他出任他原先所在那个省份省委副书记的一个主要原因。 到岭南省工作以前，他的一位老领导，专门就这个问题和他谈了话。< 323.第322章秘书长（10） 可是丁创全这已经是官至省委常委的干部了，脾气做派哪里可能说改就改呀。 这次岭南省委提亚运会赛事筹备规格，丁创全副省长一开始就不以为然。 省长李强把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重任几乎都给了他，再加上近期必须要抓紧确定落地的几个大项目，致使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亚运会的赛事筹备上。 好在听完名单之后，也没有自己的什么具体任务，丁创全也就心里松了不少。 但是常务副省长的职责使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京城这么搞，岭南省也要效仿，搞不好财政又要拿出一块大蛋糕出来了。” 丁创全副省长整天面对各个口都给他申请经费，遇到大动作首先想到财政资金投入，这种思维已经快形成了定式。 但是，现在轮到他发表意见，又不能不说，于是他便随口说道：“单单亚运会这一项赛事，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不过我同意省委的决定，只是财政投入不要太多就好。” 高放书记的脸色一沉，没有说什么，目光继续向下转。 由于洪秘书长缺席，接下来发言的，应该是省委常委、羊城市委书记钱葵。 钱葵书记的思维与丁创全副省长又大有不同。 从几天前拿到常委会议题，因为第二项涉及到羊城市。于是他就抽时间问了问羊城市副书记巩子青。 巩子青哪里能说得上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具体组织工作由副市长刘本斋负责，连忙把刘本斋叫过来问了问。 刘本斋虽然是党外副市长，毕竟也是正厅级，虽然能说出个大概，细节也不清楚。 巩子青是老组织，又在省委组织部多年，还给钱葵当了几年副手，深知钱葵书记的脾气。 钱葵书记他不发问则已，一旦过问某项工作，则说明这项工作在他心里排上了日程。 任何的马虎，都会引来钱葵书记的不满，尽管他当时表面上不会有什么表示，但是不点头就表示他已经非常不满意了。 于是就连夜组织羊城市体育局长王惠贲以及下边的一帮人开会，巩子青终于才把筹备情况搞了个大概。 忙碌了半天，整理了一份材料，第二天报给了钱葵书记。 钱葵书记翻了翻那份儿东西，但越翻眉头却越来越紧。 翻到最后，最后只是嗯了一声，巩子青当时头就大了。 今天参加常委会期间，钱葵书记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听到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的安排，钱葵暗暗想道：“幸亏事先做了点功课，不然今天省委常委会上，可能最难堪的就是我钱葵自己了。” 钱葵书记从基层一步步上来，先后担任过市和省的主要领导，深知这种一把手工程的厉害。 尽管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因，可是单看高放书记凝重的脸色，在听听李强省长那难得一见的一长串话，就足够了。 更何况这项工作不涉及其他地市，作为羊城市的一把手，如果此时仍然意识不到严重性，那他这几十年的打拼就算白干了。 想到这里，钱葵书记稳稳地说道：“高放书记，李强省长，我完全拥护省委决定。目前，亚运会赛事的场馆建设多数已经接近尾声，亚运会的各项组织筹备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由于羊城市体育局力量较弱，羊城市委已经初步决定，一是加快场馆建设，确保按期完成；二是尽快发出通知，号召全市人民共同参与，举全市之力，一定举办一届高水平的亚运会赛事，不辜负党中央、guowuyuan和岭南省委的期望。” 李强省长一反主动表态的习惯，他主动地问道：“老钱，现在还有什么困难？” 钱葵书记的回答很老到：“李省长，目前大的困难没有，这次会议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专题研究。届时有什么情况和困难，羊城市委会专题给岭南省委和北京汇报。” 李强省长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发言的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李良春，李部长发言内容信息量也不小。 李部长说道：“我同意省委意见。亚运会赛事组织工作，应该说一直都在进行，也取得比较大的进展。” 他是以前代表岭南省委的牵头领导，现在组织工作突然升格，他这个领导小组组长也降成了一名成员。 尽管现在组长是shengwei书记，省长也才是副组长，他心里仍旧有些不舒服。 有如此心态，即便会前给高放书记的汇报并不是很满意，发言中，李良春首先表明自己前期做了大量工作，也就不难理解了。 见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没有任何表示，李良春才又继续说道:“亚运会赛事有20个大项200多个小项，赛程安排错综复杂，组织工作千头万绪，难度很大。半年多来，省、市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和精力，特别是岭南省体育局，基本上全员参与，很不容易。现在好了，有省委的高度重视，我相信，亚运会的筹备工作一定会加速推进，亚运会的赛事一定会圆满成功！” 李良春不愧为市委书记出身，现任的宣传部长，口才一流，思路清晰，既突出了前期的工作，又强调了亚运会筹备的难度，似乎在组织工作上已经尽了力。 听了李良春有些偏长的自我表白，慕容轩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高放书记、李强省长以及常委们多数面无表情，很不以为然。 会前高放书记找李良春部长听汇报，慕容轩是亲历者。 从当时的情况看，高放书记对汇报并不满意。 按说李良春部长也应该意识到这一点，那么刚才这一痛表白，就多少有些过分的意味了。 省委常委、临海市委书记古中州在这件事情上比较超脱。 前期他没有参与，现在事情也牵涉不到临海，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其实，古中州这段时间考虑更多的还是工矿企业开发中的污染企业污染项目。 上次考察结束以后，北京就没了动静，确切地说，是高放书记没了动静。 他曾经几次询问省长李强，李强省长的回答都是惜字如金。 最多就是“再等等”。 倒是偶尔碰到省委副书记余天，说到污染企业污染项目时，总是笑mimi地说临海现在是一枝独放。 本来，这个项目还有沿江竞争，作为最有力的对手，当时他对慕容轩很有些忌惮。 可是一ye之间，慕容轩这家伙离开了沿江，虽然莫名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毕竟现在沿江班子不健全。 那么，这个竞争对手，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当然，他最大的心病还是迟迟不能回到北京。 本来他就是京城下去的干部，老婆孩子一大家都在北京城里，老老小小的天天吵着要他回北京城。 他和李良春前后脚进常委，而李良春已经干了一两年省委宣传部长，而他依然还守着临海市。 这个问题他和原来的岭南shengwei书记交谈过，也和现在的高放书记提出过。 以前的shengwei书记理由是，中央要求经济发达地区书记挂常委，他走了，新来的书记如果不挂常委，中央不同意。 总算在临海兢兢业业地干了几年，现在再想回北京时，高放给出的理由，则是没有合适的位置，希望他在临海再ding一下，特别是把近期几个大项目落实了以后再说。 洪秘书长身体出问题时，本来他曾经动了担任秘书长的念头，也做过工作，但高放书记却没有点头。 这件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当然，市委书记要比省委宣传部长实惠的多，可是毕竟地位不一样，受尊重的程度也不一样。 迟迟到不了京城来，老婆孩子一家人怨声载道，还有姚磊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等待接班，这些都让古中州把这次污染企业污染项目看得极重。 不过现在，古中州已经轻松了许多，似乎这个项目已经稳操胜券，那他回北京的事情也是十拿九稳了。 接下来，组织部长程卫东等几位常委的发言，就是波澜不惊了。 这项工作和他们的分工没有直接关系，举手赞成，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等常委们发言完毕，按常规是高放书记总结，做决定。 可是高放书记却看了慕容轩一眼，然后说道:“慕容轩秘书长，下一步你要具体负责协调联络工作，你也谈谈看法。” 今天是省委常委会，慕容轩早就打定主意，无论什么情况，绝不插话发言。 可是shengwei书记高放直接点他的名，他就不能保持沉默了。 其实，会议开始以后，包括前面各位省委常委发言期间，慕容轩一直在思考:“这是就任省委秘书长以后，自己参与的第一项实实在在的工作。按照钱葵书记刚才的表态，也没有什么毛病。可是总体思路仍然和过去大同小异，如何才能真正有所突破呢？” 如此短的时间，慕容轩一时行不成更好的想法，于是他便中规中矩地说道:“高放书记，李强省长，各位领导，我刚来省委，还有很多情况不熟悉。省委让我负责协调联络工作，我一定在省委领导下，紧紧依靠羊城市委，尽最大努力做好亚运会的赛事组织。” 这些话里虽然仍有一些慕容氏风格，毕竟棱角圆润了许多。< 324.第323章梅芳的魅惑（1） 高放书记点了点头，连羊城市委书记钱葵都插了一句:“有慕容秘书长亲自协调，我们羊城市再做不好组织工作，别说给省委交待，就是给羊城市委，也无法原谅自己。” 在座众人都清楚钱葵书记和慕容轩的渊源，在佩服高放书记的用人水平的同时，对钱、慕容二人接下来的配合，是顺风顺水还是火花四溅，都充满了期待。 政法委书记笑着道:“本来有余天书记把关，已经就万无一失了，现在，又有慕容秘书长靠上，恐怕要在全国创一流了。” 三个人一口一个羊城市委、岭南省委、秘书长，一旁的省委副书记余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暗暗咬牙道:“我余天是岭南省委副书记，又是常务副组长，你慕容轩才是个不是省委常委的秘书长。现在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到时候有你好看。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等着瞧吧！” 主持会议的李强省长正要宣布请高放书记做最后讲话，省纪委书记李成却咳了一声，显然他还有话要说。 果然，只见李成书记习惯性地mo了一把头ding，面无表情地说道:“同志们，我在啰嗦几句话啊！亚运会这项赛事各级重视，投资juda，影响深远，廉洁自律很重要。省纪委将认真做好同步监督工作，同时，也提醒赛事筹备部门，一定要严格遵守廉政纪律，一旦出现问题，纪委将严肃处理。” 李成书记刚才已经发了言，可是刚才的发言中，他只字未提廉政问题，却在最后气氛热烈的时候，跳出来泼了一盆冷水，尽管大煞风景，却也不能说有什么错误。 不仅如此，在接下来高放书记的总结发言中，还必须对此加以肯定，省纪委李成书记的这份儿拿捏的功夫，尽管有些用力了些，但还是让慕容轩很是佩服不已。 果不其然，高放书记在做总结讲话时，他首先肯定了省纪委李成书记的建议，并对此进行了更严肃的强调，然后才对今天会议情况作了总结。 高放书记说道：“同志们，今天会议是两会以后，岭南省委第一次常委会。会议开得很圆满。省委一致认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宣传和贯彻落实两会精神，并以此统领全省各项工作。” “另外，对亚运会的赛事筹备和组织工作，省委配齐了班子，加强了力量，明确了分工，为赛事举办奠定了基础。下一步，工作重心要转移到具体组织上来，省委领导，羊城市主办，这是基本原则。但按照中央领导的意见，北京的国家相关部委会密切配合，全力支持。涉及到哪个部门，由少良同志负责打招呼，慕容轩同志具体落实。” jinru岭南省委后参加的第一次常委会，就在shengwei书记高放的最后一句“慕容同志具体落实”中结束了。 在沿江市召开市常委会，慕容轩是市委书记。 会议结束，他都是第一个走出会议室。 而邓莹莹一般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只要他回办公室，邓莹莹也会尾随而至，左请示右汇报。 现在慕容轩还不是省委常委，虽然也和其他省委常委同时站起来，但他却很知趣地停住脚步。 等常委们基本上都离开以后，慕容轩这才快步向门口走去。 开会前，他是第一个到了会议室，各处检查了一遍，可是会议结束，慕容轩就不能过早走出会议室了。 临出门，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子，胳膊夹着一个有些偏大的笔记本，很有礼貌地打着手势，甜美地笑着说道:“慕容秘书长，您请。” 慕容轩一愣，道:“你是？” 那个女孩子很得体地道:“你好，慕容秘书长，我叫梅芳，是负责省委常委会议记录的专职常委秘书。” 慕容轩这才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这个给他打招呼的女孩子，就是一个会议室专门的一般服务员呢。 在岭南省，地市以上的党政机关，常委们除了办公楼层要安排专人值班外，还另外安排有一批服务员，来专门负责领导办公室、会议室的卫生、会务等一应杂事。 不过，慕容轩很快就判断出来了，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一般的服务员。 因为任何一个服务员，办公厅都有要求，那是绝不允许主动和领导打招呼的，这是一条铁的纪律。 再说了，办公厅机关所有的服务员都是统一服装的，而这个女孩子两条都不占，从这些个方面来判断，这个漂亮的女孩儿肯定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 但是，慕容轩看到，这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看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居然已经是省委常委会议专职秘书，这个慕容轩是确实没有想到的。 在官场中，涉及到常委会议，一般都有严格的会议记录制度。 这些常委会议记录本，往往都是要做永久保存的，以备有需要时查阅。 但是，由于各级党委常委会议的规格不同，因此记录人则有很大的不同。 一般来说，象县、市委常委会这一级，由于都不设秘书长，办公室人员也很精干，这时常委会议一般就由市委办主任直接负责记录。 但有时候，根据党委书记的要求，也会由党组秘书或者书记秘书，甚至是办公室主任来负责记录。 到了省委这一层，由于开始增设秘书长。不少地方将省委办公厅主任单列出来，不进常委。那么省委常委会议记录的任务，一般就会落到省委办公厅主任身上，比市里多少规范了些。 而到了省委办公厅这一级，各项事务分工越来越细，也更加规范。 在秘书处专门配备了一名常委秘书，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常委会议议题，专题负责常委会的记录工作。 慕容轩和梅芳还不认识，初次见面给他的直观感觉，是梅芳这个女孩子打扮普通，举止得体，身材匀称，看上去很养眼。 这时，慕容轩象一个绅士般地伸出他的手，与这个女孩子握了握，然后对梅芳说道：“哦！你就是梅秘书呀，辛苦了。” 说完，慕容轩便昂首ting*的走出了常委会议室。 令慕容轩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和这位梅芳姑娘也就才刚刚才认识，自己对梅姑娘还没多少印象的时候，一件突发事件，却令年轻帅气的慕容轩秘书长，与这位美丽大方的梅芳姑娘之间，接下来就发生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慕容轩秘书长刚刚到省委办公厅上任省委秘书长不久，她的母亲却从老家江城给他打来一个吓人的电话——慕容轩的老父亲心脏病发作住院了。 而此时正值慕容轩刚刚上任省委秘书长之时，万事都等着他来牵头去做，一时半会又实在是回不了江城老家去看望自己重病住院的老父亲。 无可奈何之下，经过省委办公厅领导班子研究，并报高放书记同意，暂由梅芳秘书替代慕容轩秘书长先行去江城帮他照顾老父亲。 等到慕容轩秘书长把手头急需办理的工作弄得个差不多了，慕容秘书长就回江城探望老父亲。 梅芳不愧是当秘书的，她一到慕容轩的老家江城即可联系了当地省委办公厅的熟人，然后找关系在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为慕容轩的老父亲安排好了最好的心脑科专家，并制定了详细的检查治疗计划，而且全程陪同，事必躬亲，每一项检查结果出来，她都要和那些专家仔仔细细的研究半天才放心。 等到慕容轩忙完了手头的活赶到江城老家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是，美丽大方的梅芳姑娘正热情的陪着老慕容夫妇有说有笑的聊天、、、、、、 这副情景让慕容轩感动不已，随后的日子里慕容轩和梅芳两个人，陪着老父亲一项一项详尽的做完了所有的检查。 “我算是胜利完成任务了……”梅芳在和医院的专家组严谨的论证了半个小时之后，一脸笑颜的出来报喜。 她拉着慕容轩的手笑着说道：“慕容秘书长，你爸爸的身体好得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心脏上次病发的地方也恢复得很好，看起来江城钢铁集团公司的退休老总真是名不虚传的钢铁之躯啊！” “你看看，我就说我没事儿吧……”慕容轩抱着母亲的肩膀轻轻的摇晃着，“怎么样，老妈，这一回该放心了吧……” “嗯，我知道了，瞧把你美的……梅芳姑娘，让你费心了……”梅芳也笑逐颜开，这样权威的医疗机构宣布慕容老人完全健康，也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费什么心，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梅芳开心的笑着，“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身体没有问题，但毕竟年龄到了比较mingan的阶段，在生活起居上一定要多注意保养，过度的操劳和喜怒都对身体没有好处……烟酒什么的，能戒掉就戒掉吧……” “你听见没有啊，人家梅芳姑娘可是初次和你见面，我的话你不听，梅芳的话你总得听吧……”慕容轩的老妈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325.第324章梅芳的魅惑（2） “这个……哈哈……慢慢来吧……哈哈……”慕容轩的老爸爽朗的大笑。 梅芳看了慕容轩一眼，又看了看温情相拥的慕容家的这两位老人，心里也感觉甜蜜蜜的。 梅芳对慕容轩秘书长说道：“我给江城省委办公厅的熟人打过电话了，他们说马上就派车过来接你老爸回家……还有，我让那些老专家顺便给他们老夫妻俩都开了些滋补的方子，我们一会儿要去药房取一下……” 送走了老爸老妈这老两口子，慕容轩和梅芳姑娘一起回到了她在江城市的住的宾馆，梅芳这时才总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梅芳，你这几天累坏了吧……”慕容轩怜惜的看着一脸疲惫的梅芳。 “我还好……”梅芳倚在房间的椅子上说道。<g上的那副样子还真的把我给吓坏了，想一想都ting可怕的，嗯……”她可爱的按了按*口，仿佛那颗心还在jilie的狂跳。 梅芳说着这样的话，但她的眼睛却注视着慕容轩的眼睛，似乎沉醉在慕容轩双目的深邃和温柔里。 “嗯……”慕容轩被梅芳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能理解你老妈的，我的老爸走得早，她很容易把自己封闭起来……”她的眼神悄然变得忧郁起来，“我爸爸走的时候，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从痛苦中走出来……但也只能是眼睁睁的无能为力……” 慕容轩觉得心里一颤，眼睛酸酸的，他伸手把梅芳搂在怀里，她推了一下没推动，索性就依偎在慕容轩的怀里。 “我爸爸的心脏病情况是不是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怕人？”慕容轩的心有些抖。 “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隐患也不少……”梅芳抬起头很认真的说，“年轻的时候过度使用身体，现在又太操劳了……” “嗯……”慕容轩默默无语，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就算按照时间推算，父亲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不过，慕容秘书长，你就放心吧，我会替你守着他的……”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huore的*膛。 “你替我？……”慕容轩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这句话。 “嗯，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会尽一切努力保证他的身体不出问题……”梅芳的双手绕过他的腰，感受着慕容轩凌乱的心跳。 “慕容秘书长，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啊，要不要我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啊……” 这一晚，慕容轩没有回他江城的家，他和梅芳待在一起。 在梅芳抬起眼和慕容轩目光交汇的那一刻，慕容轩觉得自己彻底融化了…… 梅芳换上了轻轻薄薄的leisi睡裙，整个身体像熟透了的梨子，显得越发妩.媚动人。 rouruan的丝绸贴在她饱.满圆.润的曲线上，凹凸有致，沟壑毕现。 他一时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好，直到那一对雪.白的温香一下子闯入他的眼帘，他才好像猛然惊醒似的急忙起身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我先去冲凉了……”慕容轩说。 “嗯，快去快回啊，我还没讲完呢……”梅芳回头一瞥，甜美的一笑，那柔美的腰.肢，那圆润的臀.线让慕容轩的身体一下子变得rehuo。 慕容轩不知道在浴室里折腾了多长时间，终于让自己的身体冷却下来。 他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梅芳并没有在那里等着继续给他讲老父亲医院的故事，而是从外面叫来了几个小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刚才在酒店，我见你没怎么吃，现在也该饿了吧……就当作吃夜宵吧……”梅芳站起身把头发还滴着水的慕容轩按在椅子上。 “刚才在外面人多的地方，我不方便劝酒，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也别客气了……”梅芳取过两只高脚杯，给慕容轩满上酒，那酒杯里的回旋煞是好看。 几杯酒下肚，慕容轩和梅芳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大为缓和。 慕容轩看着梅芳熟练地品味红酒的动作，心里更是有了定论，这梅姑娘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 “这是从江城省委办公厅我的一个朋友那边弄过来的……”梅芳出神地看着慕容轩，“地道的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 “嗯，口感醇厚，有一种阳光在嘴里慢慢回旋的味道……这一瓶大概是15年左右的酒吧……”慕容轩对酒有些研究，点评起来更是也很独到。 梅芳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这就是15年的酒，你好厉害……”她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男人，慕容轩有着太多让女人着迷的东西，让人不由得想和他亲近…… “轩哥，你到过欧洲？”梅芳很好奇的问。 “哪里？我从来都没去过。”慕容轩嘴角翘了翘，笑得很迷人。 慕容轩笑嘻嘻地说：“我上辈子去过大洋彼岸的美利坚，也到过阳光明媚的波尔多，可是这辈子还没来得及。 “法兰西那边……”梅芳没想到波尔多那么远，因为浪漫的法国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还没有呢……”慕容轩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很想过去看看……” 梅芳看着那张醉人的脸庞，酒喝得有点儿急了，两颊红红的艳若桃花，肤色也变得更加娇.艳起来。 人都说秀色可餐，有一个倜傥的美男做下酒菜，即使梅芳这样的美人也不由得醉了。 “要是有点音乐助兴就好了……”梅芳把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看向他的眼神也悄然变得huore。 “我年轻的时候，钢琴弹得还不错，可是这些年都生疏了……” “我能试一下吗？”慕容轩指了指角落里的那架钢琴。 梅芳的身子变得酥.酥.软.软的，慕容轩担心梅芳随时都会倒在自己的怀里，他怕自己无法拒绝那个美妙的身体，所以干脆借机脱身。 “你会弹琴？”慕容轩曾是暨南大学的文艺骨干，对艺术自然十分mingan。 “谈不上会，多少能弄出个动静吧……”慕容轩清爽的一笑，活动活动双手，走到钢琴前，随手试了试音。 慕容轩的钢琴是他母亲小时候请的音乐家教教他的，他和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的孩子一样，从小就练习这玩意儿，每天放学回家以后还得花很多时间反复练习。 后来，那个漂亮的女钢琴老师对他有了意思，但随着自己的学业负担也越来越重，最后到初中的时候学琴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梅芳的眼睛一亮，有的人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艺术感觉的问题。 慕容轩坐在钢琴前气场十足，梅芳只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痴痴地看着他。 最初的一段旋律依然很生涩，可是渐渐的，慕容轩的手指变得灵活起来，优美的旋律也如小溪一样流动起来。 《爱茉莉朗尼》，一首大师的杰作，被他演绎出一种清新明朗的别样风情。 梅芳最初屏住呼吸，仔细的捕捉一个个从慕容轩的指尖流淌出的音符，听着听着，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轻盈起来，慢慢的飘到空中，和那些可爱的音符一起舞蹈，然后，她就被那些音乐的精灵簇拥着，一下子闯进了一个美丽的梦幻世界…… 不知道什么时候，梅芳从后面抱住了慕容轩。 “我喝醉了，你抱我回房间好不好……”梅芳的唇火烫火烫的，把他的耳朵弄得酥.软发烧……<g。 昨晚的一幕让梅芳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和那时的记忆唯一不同的是，当她大着胆子将他压在身底下的时候，慕容轩却逃脱了…… 慕容轩已经收拾停当，正打算出门回江城父母亲的家，两个人几乎撞了个满怀。 “这么早？”梅芳的脸色有点微红。 “嗯，我想回父母那里看看……”慕容轩和梅芳的丰.满ting拔近在咫尺，也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吃了早饭再过去吧……”梅芳咬着嘴唇的样子，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我还没饿呢……”慕容轩努力地避开她的眼神。 “放心吧，不会有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了……既然没吃到就不吃了……”梅芳拉起慕容轩的手，撒娇似的把他从门里拽了出来。 “你让我想起了我第一任男朋友……我是不是太热情了，把你吓坏了吧？” “没有……我喝多了，不记得什么了……”慕容轩灿烂的一笑，既然人家都说开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绷着了。 梅芳会心的一笑，把慕容轩拉到餐桌前。 “我是不是老了？”梅芳一边给慕容轩盛粥，一边有意无意的问。 “怎么会，要说是新婚的美少妇什么的还差不多……”慕容轩笑着说。 “轩哥，你呀，就是嘴甜……”梅芳把粥送到慕容轩的面前，轻轻的在慕容轩的肩头捶了一下，娇嗔道。 “这个还真不是奉承，”慕容轩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岭南省委办公厅的李主任都一直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个大美女。我开始还不信，可是现在终于信了。”< 326.第325章梅芳的魅惑（3） “你说我漂亮？”梅芳停下手里的汤匙，单手托腮，盯着慕容轩的眼睛。 “嗯，真的很漂亮！”慕容轩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要是早让你看到年轻读大学时候的我就好了……”梅芳咬着汤匙，心里有些砰砰乱跳，有些话似乎已经是脱口而出，不由自主了。 “现在也不晚……”慕容轩看着梅芳那可爱的模样，心里不觉的一软。 可是，话一出口，慕容轩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在这种情景之下，这样的对话显得过于aimei了。 看着梅芳因为惊喜瞬间睁大的眼睛，慕容轩的心也有点儿乱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意思，这句话我都听到了……”她娇憨的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调皮的按在慕容轩的唇上。 早饭后，梅芳像新婚妻子一样把慕容轩送到门外。 梅芳的神情有些恍惚，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huore的青春岁月，而慕容轩正是那个她梦想中的男人。 隔着窗子对着慕容轩远去的背影呆了好久，她才想起来给远在羊城的丈夫打一个电话。 晚上，慕容轩又一次来到梅芳住的那家酒店，房间里又恢复了二人世界的温馨。 梅芳给慕容轩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我们省委办公厅里的人就是喜欢开玩笑，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忌讳，你别往心里去啊……大家都说新来的秘书长长得貌似潘安，人见人爱、、、、、、”梅芳偷偷看了慕容轩一眼，那藏不住的娇羞神情十分可爱。 “我分得清哪些是玩笑……”慕容轩笑着说。 “我刚才讲到哪儿了，你还想听吗……”梅芳向慕容轩的身边挤了挤，两个人的、、、、、、 梅芳今天穿的裙子很短，露出一大截白.嫩圆.润的美.腿，再加上她不时美.腿交叠的坐法，让慕容轩有意无意的便会瞥见曼.妙销.魂的**风光。 偏偏慕容轩又是很在意美.腿的男人，所以那种两膝相对，浅浅的摩擦带来的极致youhuo在他的心中越烧越烈。 慕容轩开始有点儿心不在焉了。她的neiku是和《女人世界》杂志里刚刚流行的样式一样。 她的hualei很饱.满，有些关键的地方遮也遮不住，或者她原本就没想遮掩什么，要不然也不会以这种坐姿让他随心所欲的大饱眼福了。 慕容轩坐着坐着心就乱了…… 梅芳依旧很认真的看着慕容轩，每隔一会儿就追问一句，“还要我讲吗……” 慕容轩的心开始怦怦的乱跳，他突然想起自己对邓莹莹的、、、、、、 他现在的身体所承受的youhuo比那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慕容轩却不敢像对邓莹莹一样，把梅芳深深揽入怀中、、、、、、 慕容轩当然可以利用梅芳对自己的好感，尽情的、、、、、、 可是，那随之而来的后果，恐怕就是自己将陷入无法自拔的情感泥潭…… “我坐累了……”慕容轩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笑呵呵的看着梅芳。 梅芳端起慕容轩的杯子，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看着梅芳的美.腿轻盈的步伐，看着那美.臀弹动的曼妙姿态，慕容轩的心乱成了一团。 有的时候，越是禁.忌的东西越觉得其youhuo的强烈。 慕容轩越是故作镇静的盯着梅芳的脸，越觉得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的总是在梅芳的美.腿深处转来转去。 更要命的是，重新坐下来之后，梅芳的腿竟然翘得更高了……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梅芳虽然今天精心打扮过自己，但原本并没有想过要给慕容轩看那么多。 可是，慕容轩越躲着不敢看，梅芳就越想让他看，结果那风筝的线放着放着就有点儿收不住了…… “我这样算不算gouyin慕容秘书长啊……”梅芳的身子微微的一颤，一种酥.麻透.骨的电流一下子…… 有些男人和女人之间不见则已，如果相见，命中注定一定会发生一点儿什么的。梅芳对此深信不疑，她不想压抑心中那团zhire的火焰。 两个人就这样在宾馆房间里干坐着也不好玩儿。于是，梅芳提议不如到江城市区里游玩游玩。 慕容轩在房间里冲了个凉，换好衣服走下楼的时候。 梅芳已经在宾馆前台租好了一辆车，正在楼下等着他呢。两个人像是一对在迈阿密海滨度假的情侣，huore而大胆。 “我有驾照……我来开车怎么样？”梅芳伸出手搂着慕容轩的脖子，第一次将自己的唇离他那么近。 “好……”也许是受到环境和氛围的渲染，的手也围在了她的腰上。她的腰很软，臀.部却高高翘翘的很结实，那种美妙的凹凸曲线让他的手沉醉在那曼妙的谷底不愿意松开。 “要不，我们干脆别出去了……”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xinggan的红.唇若即若离的贴在他的唇上轻轻的摩擦着。只要他稍一纵容，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突破他的防线。 “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他搂住她的肩膀，笑着把她转过身去，推进车子里。 她撒娇似的挣扎着…… 梅芳驾着车在滨江大道飞驰着。她的长发在温柔的江风中妩.媚的飘动，漂亮的墨镜在阳光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我喜欢这样自由的生活！”她在引擎轰鸣中兴奋的放声喊道。 他看着她仿佛小女孩一般的可爱模样，开心的笑了。她喜欢自由，他又何尝不是…… 在长江主题乐园的长椅上，她躺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腰，调皮的对着他的肚脐吹气。 在渔船上的江鲜排挡，她自己不动手，只撒娇的看着他，让他喂自己……<mian了一会儿，竟然将嘴里的氧气管拔掉，然后把huore的唇紧紧地印在他的唇上…… 她在他的面前是毫无顾忌，毫不遮掩的。她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喜欢不喜欢，由他自己决定。 两个人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我要好好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慕容轩想起浴室里那个juda的双人浴缸，觉得整个身子都是软软的。 “我也想洗澡，可是我不想睡……”她挽着他的手臂，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他问。 “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不舍得睡……”她抬起一双美眸，娇.媚的看着他迷人的眼睛，笑得既顽皮又魅.惑。 两个人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慕容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面对这样huore的美.艳尤.物，他是不敢轻易接招的，有些东西不能随便乱吃，否则会带来太多的麻烦。 他飞快的把自己脱.光，直接冲进了浴室。 在等待浴缸注满的时候，他先冲了一个淋浴。温热的水流从头上倾泻下来，把一身的疲惫冲走了，却给他带来了沉沉的倦意。当他钻进暖洋洋的浴缸的时候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梅芳裹着一方的浴巾，香酥半露的看着他笑。 “你……”慕容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什么……到你那边去，这边是我的位置……”她的脸上洋溢着娇.艳的美态。 慕容轩看着她身后那扇半掩的门，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两个独立的房间其实共用一个豪华浴室，最适合爱侣之间上演楼台相会的情节。 梅芳的手轻轻一扬，那方浴巾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此处删去三百字、、、、、、） 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控制了。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轩和梅芳两个人在房间里度过的时间显然要超过在外面游玩的无数倍。 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huore的痕迹。 梅芳的想象力极为惊人，而且既勇敢又热情，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完全的奉献出来。 梅芳觉得自己简直就要融化成一湾清水，随慕容轩肆意妄为。< 327.第326章梅芳的魅惑（4） 慕容轩和梅芳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不出的充实与甜美…… 休息的时候，梅芳也愿意说说心事，女人愿意对自己喜欢的人敞开心扉。 那样，当梅芳再次和慕容轩紧紧相拥的时候会觉得他离自己的心更近了一点。 梅芳说自己在读大学的时候，也曾想过有朝一日成为大明星。 可是自己刚刚小有名气就被省里一个领导的公子看上了。两个人的感情还算稳定，只不过，他不再允许她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很快，她就怀孕了，所以，她在事业上再进一步的心思也就淡了，只想着安心做人家的少奶奶。 “我在他的面前不敢完全释放自己，怕他觉得我骨子里是坏女人……所以，我们那个的时候也像是乏味的例会……后来，就连例会都没有了……” 梅芳一边感受着慕容轩huore的身体，一边喃喃的说道，“不过，在你的面前，我就什么都敢做……” “你不怕我觉得你是坏女人？”慕容轩一边aifu着梅芳，一边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 她摇了摇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吻了一下，“不怕，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愿意被你征服……” 慕容轩搂着梅芳心中有很多感慨。 他平生最受不了女人对着橱窗深情凝望的场景，可是这个是时代的问题，时间点不对，他个人做任何努力也将无济于事。 梅芳知道慕容轩在想什么，只要看看他眼中的怜爱就知道了。她笑着搂住他的腰，把自己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她动情的说。可是她知道这是一个多么脆弱的梦想，不过，只要一天不醒过来，她就愿意在这个美丽的肥皂泡里沉醉下去。 下午的时候，他们雇了一条小船游长江。江风轻轻吹在脸上很舒服，江面也波光荡漾十分温柔。 她的长发在风中跳着youren的舞蹈，几缕发丝调皮的fumo着他的脸庞，那种带着温暖的阳光味道和女性柔美气息的香醇一下子就冲入了他的世界，沁透了心脾。 小船驶出了港口在一个小岛旁边停了下来。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钓了一会儿鱼，又喝了一点儿船家提供的冰镇啤酒，觉得心情说不出的透亮清爽。 “这样等着鱼上钩太费劲了……”她看着水面下往来穿梭的鱼儿，游来游去的，就是不咬钩，心里急了。 “要不，我自己下去抓吧……”话音未落，她就甩掉了外衣，纵身跳了下去。论游泳，她可是一把好手。她嘻嘻哈哈的和鱼儿缠斗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收获，可是心情却好极了，脸上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你也下来吧，下面好舒服啊……”梅芳在鱼儿的包围中向他挥手。 “我不下去，我的水性又没你的好……”慕容轩笑着摇头。 “那你拉我一把，让我上去啊……”梅芳撒娇似的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抱抱的姿势。 慕容轩扶着船舷伸出手去拉她，却被梅芳一把拖下了水。 慕容轩刚想说什么，梅芳的唇一下子就贴了过来，瞬间就把他淹没了。 梅芳拖着慕容轩一起在鱼儿的陪伴下，在江水里畅游着。她喜欢江水从两人身体中间穿过的那种丝滑感，如果此刻他们是在太平洋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小岛，可以肆无忌惮的光着身子在海里游泳，在陆上欢.爱，该是怎样的惬意销.魂啊！ 船家见他们游得远了，就拉响汽笛喊他们回来。 这一次是慕容轩拖着她游回来的，她不舍得回来，所以撒娇似的趴在他的身上，而且悄悄地把手伸进…… “水这么清，人家会看到的……”他被她弄得舒服，差一点儿就忘了划水。 “看到又怎么样？人家羡慕还来不及呢……”梅芳娇蛮的笑。 命运是如此的奇妙，在一个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的人身边，梅芳一度失落的青春又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是如此的猛烈，如此的快乐。 两人爬上了小船，换过衣服，吃了船家准备好的丰盛江鲜，就躺在甲板上晒太阳。 “你帮我擦防晒油吧……”梅芳把一个小瓶递到慕容轩的手里，然后转过身去，把完美的背部曲线呈现在他的面前。 慕容轩往自己的手上倒了一点儿防晒油，慢慢晕开，然后，漂亮的手指爬上了她如水的肌.肤，随后就是整个手掌。她的身子一颤，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被他轻轻地一点瞬间激活了，随着他温柔细腻的动作，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变得那样的快乐，那样的通透，那样的激.情荡漾。 “我现在又想了……”她闭着眼睛，红着脸说。 “什么……”慕容轩过分专注于梅芳的身体，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讨厌啦……”梅芳抬起美.腿轻轻地踢了慕容轩一下，“人家想要了……” “在这里？”慕容轩的脸一下子红了，因为他无法掩饰自己身体的强烈反应。 “在船上……多浪漫啊……”梅芳转过脸，一双美眸勾魂似的看着慕容轩，有点儿坏坏的笑。 “可是，船家还在呢……”他有些语无伦次，因为有些画面不仅是她的梦想，眼前这个娇.艳的身体早就激起了他最mingan的反应。 “你等一下……”她一下子从甲板上弹了起来，披好衣服，走到驾驶室那里。 不一会儿，小船就靠了岸。 船家和梅芳比划着谈好了价钱和时间，就上岛去了。 “现在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了……”梅芳抱着惊愕无语的慕容轩，娇娇的笑。 慕容轩之前遇到过不少多情浪漫的女人，可是像梅芳这样直白huore的却还没有机会仔细的品尝过，所以，此时心中的狂.野和冲动自然可想而知。 “要不，我们到船舱里去吧……”慕容轩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沙滩，觉得心里不那么踏实。 “在里面和房间里有什么区别……”梅芳不满的嘟起了嘴，“我喜欢这里的阳光，江风，还有自由的味道……” 慕容轩无奈的笑了。慕容轩怀疑她如果身在海外，没准儿就会是天体运动的忠实拥趸，或者以她的精力和热情，混成个运动领袖也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们能不能把船开远一点儿……”慕容轩目测了一下潮汐的变化，缓缓地说道。 “你会开船？”梅芳睁大了眼睛，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崇拜。 “我想试试……”慕容轩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船在慕容轩的驾驭下，顺从而灵活的转身向大江深处驶去。 当船家一边大喊一边追到岸边的时候，那船已经去得远了，只有船头那个迷人的女郎对着他挥舞着手臂，笑得是那样的娇.艳…… “明天，就要回羊城了……”慕容轩觉得自己如在梦中。 梅芳伸出手捂住了慕容轩的嘴，眼里闪动着一丝娇嗔。这也许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盛宴，她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做自己觉得最疯狂的事情…… 夜幕悄悄垂落到他们身边，港口那边燃起了璀璨的灯火…… 梅芳把慕容轩送到门外的时候，一把他按在黑暗里的墙上，huore的红.唇如暴风雨一般瞬间就把他淹没了。 慕容轩和梅芳回到羊城之后，两个人自然是各自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那还敢象在江城那样疯狂。 但一天中午，梅芳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她壮着胆子给慕容轩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慕容轩接的，梅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家里的浴室跑水了，你过来帮我修修啊……”梅芳的声音柔rouruan.的，让他不禁联想起梅芳的柔.情，她的身体。 “可是，我还在开会啊……”慕容轩显得有些犹豫。 “你今天就两个会议，上午12点之前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梅芳对慕容轩的工作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谎言。 “真的跑水了？”慕容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废话，难道是闲着没事儿整天想你啊，别臭美了……反正我们家已经被淹的差不多了，你爱来不来，自己看着办吧……”梅芳强忍住笑，直接挂了电话。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让慕容轩晚上留在自己家难免会让人说闲话，而且也不安全了。 中午时间虽短，可是对于已经jike难耐的她来讲，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果然，慕容轩不一会儿就赶到了。看着梅芳穿着湿.漉.漉.的睡裙，香.酥.半.露，娇.软youren的样子，心里也不禁变得软.绵.绵的。 “在哪里？”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好意思的问。 “在浴室……”梅芳不冷不热的说道，似乎还在嗔怒于慕容轩在电话里的推托之词。 “嗯，我去看看……”他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睛，所以急忙挽起袖子，走进浴室。浴室的地面果然都是水。 “是不是哪根管子漏了？”慕容轩皱了皱眉头。 慕容轩看到这里上水下水的管线很多，要是排查起来可得需要时间了。< 328.第327章梅芳的魅惑（5） “我怎么知道，反正一早起来就是这样了，我已经收拾过几回了，可是水还是没完没了的往外冒……”梅芳站在慕容轩的身后说，“如果我知道你今天那么忙就不找你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知道会这样……”慕容轩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吸住她甜软的红.唇，很认真的吻了起来。 她受了委屈，他自然要表现得更热情一点儿。 梅芳想假装挣扎挣扎，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只好尽情享受着慕容轩的温存。 慢慢的，她的双手也紧紧的缠在他的腰上…… “你估计多长时间能修好……”她在他的热吻中，心里突然有了新的计划。 “这个很难说，一下子看不到直接的漏点，所以排查起来要花点儿时间……” “哦，那你用不用先请个假，免得下午上班晚了就不好了……”她觉得自己的热.情马上就要抑制不住了，一个中午对于她来说远远不够。 “那，也好……”慕容轩觉得梅芳说的有道理，就先到客厅给高放书记和李主任都打了电话，说自己下午没什么事，想到省图书馆查查有关科学发展观方面的资料。 这样的理由，自然没什么话说，高放书记和李主任都答应的十分爽快。 像他这样上下周全，礼数周到的做法自然是让人大有好感的。 “把衬衫脱下来吧，都弄湿了……”梅芳一边说着，一边帮慕容轩脱下了因为和自己拥.抱而弄皱了衬衫。 “去吧，这样干起活来更方面……”梅芳轻轻在慕容轩的*前捶了一拳，妩.媚的笑。 梅芳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梦寐以求的事，让她兴奋不已。 慕容轩走回浴室，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梅芳依然跟在他的身后。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她一边走一边褪去了她漂亮的neiyi…… “我好像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漏……这一下还真的麻烦了……” 他一边在水汪汪的世界里仔细排查着，一边觉得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我发现了……”梅芳在慕容轩的身后娇.滴.滴的说。 “在哪里？”慕容轩猛地转过身，却一下子呆住了、、、、、、 “在这里……” 梅芳拉起慕容轩的手…… 慕容轩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浮出了“上当了”那种无可奈何的笑意。 “所以，这些都是你搞的恶作剧……”他轻轻吻着她的脸颊。 “嗯……人家想你嘛……”梅芳抬起头，坏坏的笑，既得意又满足。 “所以，你就想出了让我扮演水管工的主意？”慕容轩的手上稍稍用了一点力，让梅芳一下子叫了起来。 “你现在不是水管工了……”梅芳咯咯地笑。 “我现在才是最幸福的水管工……”慕容轩坏笑着说道。 一次次的狂风暴雨之后，她终于在他的怀里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她趴在他的身上赖了一会儿，还是爬了起来给他端来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和饮料。 “看起来你是早有预谋啊……”慕容轩笑着捏了捏梅芳的鼻子。<起来。 梅芳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慕容轩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幽幽地说道：“轩哥，你是不是因为我想让你提拔我，所以就和你……” 梅芳紧紧盯着慕容轩的眼睛，似乎想看清楚他的内心世界。 “我想你梅芳还不至于那么龌龊吧……”慕容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把梅芳弄得也在他的身上一颠一摇的。 “回到羊城之后这段时间，我仔细想过了，我不可能完全拥有你。”梅芳终于气喘吁吁的瘫软在他的怀里，“我也不能抛下我的那个家……所以，我这辈子只能做你身边的路人……”梅芳紧紧的搂住慕容轩，“所以，我也不会在乎你享用别的女人……”只有梅芳才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么的艰难。 慕容轩没有说话，他明白梅芳心里的挣扎，为了保护自己，她情愿退后一步，这样聪慧的女人不得不让人心生怜爱。 沉默了一会儿，慕容轩说到：“梅芳，你职务方面的事我会想办法，这个你放心好了……” …这天早上，慕容轩来到办公厅的时候，梅芳也刚好到了单位。 见到慕容轩秘书长来了，梅芳的脸上绽开了花一般的笑容，整个人如小鸟一般飞了过来。不过，老实说，她的身材不适合这样奔跑，那一对波澜翻飞摇曳的，实在是让人魂不守舍，心猿意马。 “喂，你周末有什么安排没有？”她有悄声问慕容轩。 “现在还没有……”慕容轩秘书长不好意思看梅芳的那youren的身姿，又不敢看她美若秋水的眼睛。只好努力把眼睛放在别的地方。 “那就跟我去爬山吧……你不是说喜欢攀岩吗，我知道一个地方很有挑战性……”她轻轻地对慕容轩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啊，要是你敢不去，我就冲到你家里，爬到你的chuang.上把你揪起来……”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灿烂。 梅芳和慕容轩擦身而过，她的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贴在了他的身上，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梅芳身上那种独特的味道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婴儿身上的奶.香……可是今天和往日不同的是，她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呢，梅芳就到慕容轩的办公室找他来了。 “我想了一下，计划有变了……”梅芳见办公室没有人，她就对着慕容轩挤眉弄眼的，像是恶作剧一般的说。 “哦……好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原本绷紧了一天的心情竟然一下子就变得松弛下来。“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了……”慕容轩如释重负的说道。 “如果你想一边数着星星一边睡，我也没什么意见……”她的笑越发的甜美。 “为什么要数星星……”他看着梅芳娇.媚的笑脸，有些mo不着头脑。 “因为，我决定今天晚上先带你去露营，然后明天早上去爬这里最高的玉.女.峰……” “我怕黑，能不能不去？”慕容轩深怕自己的理智控制不了青春huore的身体，所以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这样啊……”梅芳抬起一双美眸，狡猾的对着他笑，“那我害怕一个人睡，能不能到你的家里睡一晚……” 慕容轩终于被她折磨得无话可说了，只好硬着头皮听从她的安排。 梅芳并没有如慕容轩想象的那样带上全套的露营装备，或者说她干脆就没有，她只是换了一双运动鞋而已。 倒是慕容轩在无奈之下回家取了一个背包，带上了一些食物和水，简单的刀具等等以备不时之需。 梅芳从小在山区长大，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了如指掌。 哪里的景色最美，哪里的泉水最甜，哪里的野果最美味都在她的脑袋里装着呢，所以慕容轩随着她一路走来竟然看得如醉如痴，因为这种原始的自然风光在日后已经很难见到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渐渐把一些惊艳的颜色遮挡了起来，只留下璀璨的星光做夜晚的主角。 他们在一处众山环抱的水潭面前停了下来。一轮圆月的倒影在水面皎洁如镜，美丽至极。 “我有点儿饿了……”梅芳拉着慕容轩的手，有些撒娇的说。 “我这里有吃的……”慕容轩笑了笑，果然还是自己有备无患吧。 虽然来得匆忙，背包里只有一包饼干和几个苹果而已，可是却也聊胜于无吧。 “不要……”她娇憨可爱的摇了摇头，“这里的鱼很好吃，你给我捉两条上来怎么样……” “可是，我们没带渔具啊……”慕容轩皱了皱眉头。 “哪用那么麻烦……你下去用手抓不就行了……”梅芳看着慕容轩窘迫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这个……我的水性不好……”慕容轩突然想起自己和梅芳在海里欢乐的画面，心里一下子就乱了。 “哎，算了吧，不难为你了……”梅芳轻轻的捶了一下慕容轩的*口，“你去拾点儿柴火负责生火，我自己下去吧……” “天这么晚了，不安全吧……”慕容轩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我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mo鱼了，对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熟悉的很，你放心吧……”她灿烂地一笑，转过身向水潭走过去。 慕容轩忘了生火，而是呆呆的望着梅芳的背影出神。 因为她一边走，一边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在皎洁的月光下，她悄然变成了最xinggan的美人鱼…… 慕容轩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夜色之中，梅芳竟然真的能从水里抓出两条大鱼来。 她一边开心的笑着叫着，一边把两条鱼甩上岸来，而她自己则在月光粼粼的潭水里又畅游了一圈才意犹未尽的芙.蓉.出水。 慕容轩根本无心去看那两尾活蹦乱条的大鱼，因为梅芳身体，比那鱼儿跳得更欢，也更为活跃。< 329.第328章梅芳的魅惑（6） 梅芳算是慕容轩见过的女人中最为健硕的女人了，而且不仅仅是因为高大fengyinmg而已，还是那么的…… 在月色温柔的衬托下，她的身体美.艳的惊人，华丽的让人睁不开眼，可是那随着轻盈的脚步跳动的**却让人无论如何也不忍把目光从她的最为骄傲的制高点上移开。 “喂，你干什么呢，赶紧把鱼接过去，要是一会儿跑掉了，你自己下去抓啊……”梅芳明知道慕容轩在看什么，可是却假装不知道，只是一边甩着头上的水珠，一边娇嗔道。 “噢……”慕容轩不好意思的一笑，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急忙跑过去把在岸边的碎石中挣扎的两条大鱼抓了过来。 不过这两条鱼依然是活力十足，好一阵的摇头摆尾，弄得他手忙脚乱的，好不尴尬。 梅芳走到慕容轩刚才燃起的篝火旁，却不急着把衣服穿起来，而是在篝火旁轻轻的转动着娇.美的身体，让温柔的火光一点点的把她身上的水滴蒸发掉。 让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定力十足的慕容轩一下子陷入了一种朦朦胧胧的奇妙状态。 慕容轩的*膛里轰然燃起的烈火，比那堆篝火更为zhire，烧得他浑身的筋骨咯咯作响。 慕容轩多想冲过去紧紧的抱住梅芳…… 可是，他不能。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他无数次的错过了和她肌.肤相亲的机会。 现在，当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女人的情感世界时，他更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冲动把她重新据为己有。 “你会不会收拾鱼？”她转过身问他。那眉目含情的回眸一笑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震。那绝.美的剪影，曼.妙的曲线让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不会……”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你过来帮我穿一下衣服吧……我的手太湿了……”她向他撒娇的伸开双臂、、、、、、 他把鱼扔到一边，擦干了手，开始艰难的帮她穿衣服。说艰难，一方面是因为他和这样的美丽尤.物只在一线之隔，他能感觉到她zhire的目光和温暖的体温，他的手难免要与她香.滑的肌.肤亲密接触，这对他都是极难应对的yuwang考验。 另一方面，她可不是老老实实的任他摆.弄，而是调皮的转来转去的，和他开着玩笑。 可是，让慕容轩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是，他竟然咬紧牙关，帮她把衣服穿好了。 慕容轩脸色通红，嗓子眼儿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但是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一样。 梅芳嘟起小嘴有些不满，她不是没想过干脆自己倒在他的怀里，让他无处可逃。 可是，想象归想象，她毕竟没做过那样的事，而且从少女变成女人这一关键时刻的心里冲击绝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克服的。 在她主动发起攻击之前，他至少也应该亲吻她啊！他至少得做点什么吧，否则她就这样笨拙的逼着人家要自己，是不是太尴尬了…… 可是，谁想到他竟然像一个给淘气的小女孩穿衣服的父亲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搞定了！ “这两条鱼怎么弄？”慕容轩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在心里笑自己。 他的鬓角已经冒了汗，浑身上下也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痛。 看来yuwang这种东西，真不是说能忍就能忍的，这样下去非憋出病来不可。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终于没有犯错误，至少在精神上还是抵抗住了youhuo，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我现在不想吃它们了……”她双手抱着肩，在篝火旁坐了下来，捡了一根树枝在火苗里拨弄着。“你把它们放回去吧，它们也怪可怜的……”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跳动的火苗出神。 他愣了一下，可是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也不作声，提着两条奄奄一息的鱼儿走到潭水边，轻轻的把它们送了进去。开始的时候，两条鱼还身体僵直没有生气。可是随着水波一次次的在它们的身上荡出涟漪，它们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鳍儿一振，身子如箭打一般逃走了…… “我有点儿冷了……”她抬起一双美眸，有些嗔.怪的看着他。 “那我再添点儿柴火……”他说。 “不，你抱着我……”这一次，她决定抛掉所以没有意义的娇羞，牢牢的把他抓住。 “我……”慕容轩有些犹豫，不过这时的夜风的确是很凉了。 这里虽然是亚热带气候，可是，毕竟时值深秋，早晚的温差也越来越大了。而且她刚刚从潭水中上来，所以身体更容易受到风寒的侵袭。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他在她的身后坐下来，双手伸到前边，把她搂在怀里。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他的身体真的好热，烫得她心尖都麻了。 慕容轩的手环抱在梅芳的腰上，和她的身体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梅芳不太满意，索性牵着慕容轩的手夹在自己的腋下，然后身子慢慢的往后靠，不知不觉的，他的手就爬到了她…… 梅芳和慕容轩几乎同时轻轻叫了一声。 梅芳甚至回过头满脸娇.羞的看了慕容轩一眼，不过，那眼神绝不是嗔怒，而是赞许！ 而慕容轩这边，那双手…… “我是不是很难看……”梅芳闭着眼睛，享受着慕容轩的大手、、、、、、 “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说……”慕容轩断断续续地说道。 “那为什么抱我一下就这么难……”梅芳在慕容轩的耳边娇.声说道。 “这个，不是抱一下那么简单……我怕忍不住……”慕容轩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免停了下来。 “你怕忍不住要了我，和女朋友没法儿交代？”梅芳讥笑道。 “就算是吧……”慕容轩沉默了一下，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么说，你还真是个好男人呢……”她调皮的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妩.媚的笑。 “我现在这么做，已经算不上什么好男人了……”慕容轩苦笑着说道。 “我不要什么好男人……我只要你……”梅芳猛地转过身扑到他的怀里、、、、、、 “给我……”她的唇转到他的耳边，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 “什么……”慕容轩被梅芳弄得有些手忙脚乱的、、、、、、 “讨厌啦……就是……那个啊……”梅芳红着脸娇.羞的咬了他两口…… “现在还不行……”慕容轩抓住了她的手，似乎一下子变得清醒了。“我们得需要好好谈一下……” “谈什么……”看着慕容轩一本正经的样子，梅芳也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们这个样子，对你没什么好处……”慕容轩坐起身来，依然把梅芳揽在怀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是说回去和汪雨结婚……”梅芳搂着慕容轩的脖子不肯松手。 “就算是吧……差不多……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梅芳很诚实。 梅芳原本想说自己不在乎，她只想要现在这一刻的慕容轩，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真的很在乎。 “所以，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幸福……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毁了你的生活……”慕容轩温柔的看着梅芳，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 梅芳呆呆的看着慕容轩，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所以，你最近才老是躲着我？” “嗯……” “你远离我，是想让我找到更好的归宿？”梅芳捧起慕容轩的脸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就算是吧……”慕容轩有些尴尬的说。 “所以按这个逻辑推理下来，你其实非常喜欢我？”梅芳的唇几乎贴到了慕容轩的鼻尖，她的语气越来越甜美，越来越娇.柔，得到这样暗示足以让她破涕为笑了。 “就算是吧……”慕容轩感到自己在什么地方犯了错，不知道为什么劝着劝着人家就被她趁虚而入了。 “那你可不可以娶小老婆？”梅芳笑嘻嘻的又*到了他的身上。 笃定了慕容轩真的喜欢自己，梅芳的心就踏实了，为了慕容轩，她更是什么都敢做了。 “我现在没有退路了……” “什么退路……”慕容轩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就和汪雨姐姐商量商量，让我做你的小老婆吧……” 虽然梅芳没见过这个女人，可是看着慕容轩处处维护着她，甚至在和自己肌.肤相亲的时刻依然能清醒的中途退出。 她实在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慕容轩爱得那么专注，那么专一，至少他的未婚妻一定是一位绝世大美女！ 梅芳决定以退为进，先缠着他，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的美人自然会层出不穷，大家不管在明里暗里总是要竞争一番的，至于在这众多的美人之中，谁能得到日后的名分，那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 他看着这个可爱的女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这样做需要juda的勇气，她不仅要放弃种种向上发展的可能，更是把自己的名声也加入了赌注。 如果她最终成为他的女人，那么两个人无疑会成就一段佳话。< 330.第329章梅芳的魅惑（7） 可是，一旦梅芳成不了慕容轩的女人，她就难免会陷入种种不怀好意的流言蜚语之中难以自拔。 现在的情况是，她不顾一切的从悬崖上飞身而下，只有他才能接住她…… 这个季节的夜风有些凉了，并非在野外露营的好时节。 幸好梅芳心里有数，她知道在那片远远的林子深处有一个护林人的小木屋。 那位老人在天干物燥的季节会不时地到那里住上几天，各处巡视一下。可是到了现在这个逐渐清爽的季节，他就很少到这里来住了。 梅芳对那个地方很熟悉，小的时候也没少跟在老人的后面混吃混喝的。 老人喜欢把那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定期的更换一些简单的食物和水，以备在山里遇到困难的人救急之需。 她拉着他的手，沿着山脊上一条小路向树林的深处走去。在一些狭窄危险的地段，她紧紧地拉着他，处处保护着他。可是到了宽敞平坦的大路，她却突然撒起娇来，说脚酸了，走不动了，非要他背着自己走。 慕容轩笑了笑，把背包转到身前，弯下shen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双手托着她的美.臀轻轻往上一送。 她的身子一下子就飞了起来，她惊叫一声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shaungtui自然而然的在他的腰部jiajin。 “你好厉害……”她自认为是丰.满的女人，可是在他的力量面前却显得是那样的小巧轻盈。 “抱紧了啊……”他笑着嘱咐一声，然后迈开大步径直向她指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子在他的身上一荡一摇的，不太老实，那一对饱.满的酥.玉温.香在他宽阔的背上揉啊揉啊，做着各种不规则的运动。 夜风温柔的和他们擦身而过。有几片叶子也忍不住在这两个可爱的人儿身上摸上一把。mi林深处，月光也渐渐变成了斑驳的影子，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俊男美女，难免会在身体不停地摩.擦之中，激荡起更为huore，更为狂.野的种种幻想。 她的双手饶过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时不时的会扭过头在他的脸颊脖颈上吻上几下。 有时候她也会调皮的把手从他的衣领伸进去，乱mo一气。 当他被她弄得浑身痒痒的想要躲开的时候，她就撒娇的嗔道，人家的手冷嘛，到你那里暖一暖不行啊。这样一来，他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只能一边苦笑着，一边任她的小手在他的*膛上为所欲为。 她是不舍得让他累着的。所以当他还没享受够她shenti重压的温柔，那个小小的木屋便出现在眼前了。 她赖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没有办法，他只把先把胸.前的背包扔到地上，然后一手牵着她的胳膊，一手托着她的美.臀，身子轻轻的一转。就由背着她的姿态变成了把她抱在怀里。 她惊喜的叫了一声。这种近似于童话般的场景，让她的心都醉了。 夜色温柔，她的王子深情款款的抱着她走进森林里的小木屋。这种让人心跳加速的画面足以让她的su*更加波澜起伏。 梅芳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只一会儿而已，小屋里就飘出了you人的饭香。几味普普通通的山野菜也被她调理成了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一边聊着身边的趣事，一边把碗里的饭菜喂到对方的嘴里。只不过，言语越聊越简单，喂饭的方式也由用筷子直接改成了用嘴。两个人各自咬住一根野菜的一端，不断地向前进攻，当两个人的嘴唇贴到一起的那一瞬间，就再也分不开了……古人说，保暖思那个。 果然，身子热了，那个的激.情也就挡也挡不住了、、、、、、 “夜深了，我们睡吧……”在这种月光沐浴之下的林间小屋中，慕容轩觉得自己这一句话像极了中古时代的粗犷男人。 “嗯……”她乖巧的缩在他的怀里。她懂得循序渐进的分寸感，所以并不强求。 她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有的时候退一小步，也许反而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实这座山并不高，只是很陡。不过，以慕容轩的身手却足可以应付了。 看着他徒手攀上一段高高的悬崖，梅芳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两个人登上ding峰的时候，太阳才慵懒的爬到他们头上。山那边远远的炊烟起处，是一片小小的村落。山里的人大多住得很松散，眼前这个村落已经算不小了。 “我的家就在那里……”她兴奋地指给他看。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有哥哥和嫂子。我父母走得早，我很小的时候就只能和哥哥相依为命了……我嫂子很漂亮……做饭也很好吃……你要不要去尝尝……” 梅芳的心有些乱，把慕容轩带回自己家看看原本在她的计划之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来却不好意思了。 “你带我去认认家门怎么样，”他把她搂在怀里，“就像你昨晚做的那样……”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才过了两天，岭南省委就召开了全省领导干部大会。会议的主题就是学习传达北京两会会议精神，安排部署下步工作。 这样的全省领导干部会议，自然是岭南的最高规格了。 会议由省长李强来主持，省委副书记余天宣读传达提纲，高放书记最后作重要讲话。 开会的当天晚上，高放书记没有什么活动，慕容轩也就难得地回了羊城苑的家中。 慕容轩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岭南新闻的时间，于是他便舒服地躺在沙发上，逐条审视。 作为省委的秘书长，这也是他份内的工作之一。 高放书记的新闻长短、拍摄的角度如何、上镜的效果如何，这些都是要十分注意的细节问题。 慕容轩在审阅中要是一旦发现了问题，他就要立即和省委宣传部沟通协调解决。 当然，牵涉到高放书记的新闻，省委宣传部也有专人负责把关。 但是，在细节的处理上，在一些度的精准上，总是赶不上省委秘书长的把握度。 在这个问题上，不同的领导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有的领导对此不很在乎，只要新闻报了就行。 但是也有为数不少的领导，对此比较关注。 明明自己的长相一般，却总是埋怨人家电视台记者不会选取角度。 明明是自己的发型当时有些凌乱，却老是报怨电视台的记者没水平。 这就使得常委中的宣传部长多了一项重要的工作，对领导，特别是shengwei书记、省长这两个主要领导，什么姿势最上镜、什么角度最能遮挡缺陷，必须得一清二楚，并且要仔细地给电视台长交待清楚。 所以，多数电视台新闻中心的主任，每天最重要的活儿，便是审查当天的新闻报道，发现问题及时修改。 在播出过程中，随时关注播出情况，直到新闻播放完毕，再过个十几分钟没有电话，新闻中心的主任这才能放心地下班回家休息。 即便是这样，却仍然不断地有领导提意见。 所以，不少电视台的新闻中心主任都抱怨道：“抗了一辈子摄像机没累出毛病，却被新闻播出后宣传部、办公厅的电话惊出了心脏病。” 今晚的新闻，自然是白天的全省领导干部会议排在头条了。 看了一会儿，慕容轩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头，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等他琢磨了半天，慕容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新闻头条里面居然没有自己的镜头。 起初慕容轩并没有多想，他反而下意识地自嘲道：“看来我慕容轩也有些官僚了，在沿江市一看新闻，遍地都是自己这个shengwei书记的镜头。现在到了省里面，突然没有了自己的镜头，反而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可是过了一会，慕容轩却越想越不对:“今天这个头条新闻很长，足有五分钟以上。” “头条新闻的镜头台上台下来回摇了几遍，这漫长的五分钟时间里，自己不该连一秒钟也没有啊。” 对重要会议的新闻报道，宣传部门是有明确的规定。 一般shengwei书记、省长这两个主要领导和省委副书记是单独出镜，常委是两人一组出镜，其他省领导三人一组。 参会人员则是按照座区，镜头来回扫几次，多数人会露个脸一闪而过。 也有少数人，因为时间关系或者座区位置，从头至尾出现不了。 但今天的全省领导干部会议，主席台上只有高放书记、李强省长、余天副书记三人。 全省领导干部会议的会场第一排中间是省委常委，从第一排中间向外一直到第二排，分别坐着不是常委的省级干部以及人大、政协的领导。 由于慕容轩不是常委，只能排在部门领导的第一位，而这个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第二排最边上。 慕容轩回忆了一下刚才新闻镜头的顺序，好像出完所有省领导，镜头直接从第三排开始向后走了。 慕容轩心中嘀咕了起来：“我清清楚楚第记得，开会时明明记者对着自己拍了半天的呀！但从播出的情况看，显然是后期编辑时去掉了。作为记者，是不会随意删掉镜头，那也就意味着，是后来有人发了话。在后期审片时自己的镜头被删掉了？”< 331.第330章新闻报道的奥妙（1） 也难怪慕容轩秘书长在心里面犯嘀咕。 其实，慕容轩秘书长估计得是一点都没错的。 从北京开完两会回到羊城市的第一天，岭南省委宣传部长李良春就专门对岭南日报、岭南省电视台、广播电台“一报两台”作了专门的交待。 李良春部长言之凿凿地对这几家主要媒体的负责人说道:“我们岭南省新闻报道要严格遵守有关规定，在这一点上，咱们谁也不能搞特殊化。电视台、报纸两大媒体，百姓看得见、听得着，更不能给干部群众误导。” 岭南省的所谓“主要媒体”的头头们可都是官场新闻报道方面的人精儿，这些规定从来没有明文要求，都是约定俗成的东西。 省委宣传部的李良春部长早不说晚不讲，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专门强调，岭南省这三家媒体的负责人心中自然明白目标对着谁的了。 可是慕容轩是岭南省委秘书长，偏偏又天天站在岭南shengwei书记高放的身边。 如何才能做到既不得罪ding头上司，又不太得罪无法估量未来的省委秘书长慕容轩？这的确是个大难题。 要知道，同样是省委秘书长，常委与否，报道的程度那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这个秘书长是省委常委，那见报时通常是这样的文字，“慕容轩同志出席会议并作重要讲话”。 如果不是常委，则最多有一句“省委秘书长慕容轩陪同”。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省直部门的一把手，那就要严格禁止出现领导本人的姓名。 岭南省这三家主要媒体的负责人消耗了不少脑细胞，终于惴惴不安地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今后，凡是慕容轩秘书长陪同高放书记参加的活动，电视上可以出现无法避免的镜头，但是绝对不能出现特写镜头，解说词里不能出现省委秘书长慕容轩陪同的字样。广播和报纸的宣传，原则上不出现慕容轩秘书长的名字。 从省委宣传部部长李良春的角度上说，他这样做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但是，要知道，任何制度都是有人来制定的，由人来制定的东西就意味着有空子可钻。 省委宣传部制定的制度同样也存在这个问题，这个制度同时也是一个可以打擦边球的规定。 问题是在多数时候，省委秘书长慕容轩都是站在shengwei书记高放的一侧或身后，怎么可能完全避免慕容轩的镜头呢？ 既然镜头避免不了，即便这个省委秘书长慕容轩他还不是常委，就大差不差地报道一下，省委的其他领导想必也不会提意见。 但问题是，省委宣传部李良春部长恰恰采取了另外的处理方式，他玩了一把勉强可以算作阳谋的小手段。 慕容轩知道，这是一个小小的哑巴亏，明明知道吃了这个哑巴亏，可你还没处可说，没茬可找。 尽管慕容轩秘书长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也对如何报道自己并不在乎。 可是你省委宣传部李良春部长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这件事情，这就已经超出了新闻报道所规定的范畴了。 慕容轩觉得，仿佛又回到了被郭凤敏局长黑了一把的开发区。 一种被算计的苦涩在心里面不断升腾，他的牛脾气也就又上来了：“哼！你不报道我慕容轩，这个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你至少可以安排宣传部里哪位副部长来给我打个招呼吧？慕容轩最烦你这种在背后下黑手的做法了，但我慕容轩更不怕你这些阴暗手段。不就是因为慕容轩不是常委吗？我就不信了，我慕容轩现在已经到了省委秘书长这个岗位上了，难道还上不了这个台阶了？” 慕容轩如此想着想着，于是他便想到了个人的问题。 明知道前段时间严华部长交待短期内解决不了省委常委这个问题，单慕容轩的大脑仍然在快速翻腾，他在想着如何才能尽快的缩短这个周期，尽快地解决自己的这个省委常委的恼人问题。 慕容轩把自己的人脉关系又逐一梳理了一遍，能用的虽然也不少，但似乎都不宜现在马上联系来办理“入常”这件事情。 慕容轩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头绪，郁闷之中，顺手关了电视把音响打开。 借着熟悉的音乐，他就在客厅闪转腾挪胡乱活动了一会。 活动了半天，浑身上下感觉舒服了许多，慕容轩又开始暗暗想：“算了，我可以先不管这些。自己毕竟猜刚刚接手了亚运会赛事的筹备工作，只要有事干，我就不怕。要通过工作实绩来说话，只要自己下一番功夫，相信就一定能干出些像样的成绩出来的。” 慕容轩在客厅里活动了半把个小时，浑身上下微微有些发汗，他正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早一点休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号码，竟然是临海市政府的老领导明如镜打来的，于是慕容轩赶紧接了起来。 “明叔好，我是慕容轩。” 明如镜厚重的声音传了过来：“慕容，你的情况，严华部长早就给我说了，你小子做了省委秘书长，我一直没给你通个电话。怎么样，省委秘书长，现在感觉如何？” 慕容轩笑道:“谢谢明叔关心，你又取笑我。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就是事情琐碎了些，做秘书长您老人家可是我的前辈，我慕容轩实在不是这块料啊。” 明如镜在电话里也笑了起来:“哈哈，慕容，这话别人说还可以，你可不能说。你说可就是矫情呀！从做秘书的角度看，你慕容轩可算是三朝元老了，说你是最强秘书也没错吧！从这一点来说，连我这个做了把半辈子秘书工作的老头子也是自愧不如的啊。” 在位时，明如镜这个老秘书长被尊称为“临海师爷”，足见他的足智多谋和官场人的认可。 再加上他和shengwei书记高放的关系，慕容轩甚至不止一次猜测，高放在考虑人选时，十有**是要征求明如镜的意见的。 换句话说，明如镜极有可能是岭南官场，最早知道自己要出任岭南省委秘书长的人。 可是他老人家却一直故意不打电话给我慕容轩，慕容轩想到，明老人家这个师爷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 所以，慕容轩判断，即便是今晚明如镜主动打来电话，也绝不是问候祝贺他这么简单，他一定是还有其他重要事情。 但明如镜在电话里也没有主动开口提别的事情，慕容轩便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明叔，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在您老人家面前，我慕容轩永远是你的学生。” 明如镜这一次倒也没再拐弯抹角，他直接对慕容轩说道:“我看了今晚上的岭南电视台的新闻，有些感触，便给你打过来了。慕容，此事你怎么看？” 听到明如镜说电视新闻，慕容轩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这样老资格的秘书长面前，一切虚假的东西都坚持不了几分钟。 于是，慕容轩便也实话实说了:“我参加全省领导干部会了，就是少了个镜头。我也懂得新闻报道纪律规定，省委宣传部这也是在按规定办事情，其实我道觉得也没什么的。” 明如镜没有再说电视新闻这件事情了，他在电话里却笑呵呵地给慕容轩谈起了做秘书长的体会:“慕容啊，秘书长这位子，不干的人不知道，一旦干了，就知道这是一个苦差事呀。对下，是领导。对上，却只能是个管理杂事的头。当然，这主要是政府秘书长的特点，党委那边，因为可以进常委，情况要好一些。” 慕容轩说道：“明叔，您说的太对了，我前几年做过几年秘书，原以为做这秘书长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从这段时间的实际工作来看，需要适应的事的确是不少。” 慕容轩说的都是些大实话。 作为秘书，把领导服务好，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但是，作为省委秘书长，远远不止服务领导这么简单。 明如镜做过多年的幕僚，他深谙秘书长滋味。 但是今天晚上明如镜老先生一看岭南省电视台的电视新闻联播，他立即明白了媒体报道背后的道道，这才给慕容轩打电话提个醒。 否则，以他老牌省府秘书长的城府和老到，就是再欣赏他慕容轩，那也绝不会主动给一个晚辈儿打电话来表示祝贺。 当初，高放书记还真的征求了他的意见，明如镜很坚决地表示了同意，同时也很客观地指出了慕容轩的毛病。 也正是出于对明如镜的高度信任，高放书记才最终下了决心启用这个官场新秀慕容轩的。 不过，高放书记也给最信得过的老朋友明如镜同志也提了一个要求，他要明如镜一旦发现慕容轩在哪些地方做的确实不妥当的话，就要明如镜随时给慕容轩指出来，免得他高放也跟着被动。 这也是明如镜主动打电话给慕容轩的重要原因。 慕容轩话里的微小酸意，明如镜在电话里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明如镜对此并无太大的反感，他能够理解这个对于一个30多岁的省委秘书长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一种本能反应。 如果慕容轩现在面对这些复杂而又微妙的局面，他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很老到的话，反而是不正常的。< 332.第331章新闻报道的奥妙（2） 即便是心静如水的自己，在看到电视镜头中所有常委都露了一面，却唯独无慕容轩一个镜头是都赶到愤愤不平呢，更何况是正值血气方刚年龄，且一向耿直的慕容轩呢？ 想到这里，明如镜就在电话里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做省委秘书长，能力上我没有任何怀疑。但唯一让人担心的，是你的直爽的性格和耿直的个性。你的这种性格和个性也不能说不好，但任何事物都是两面性的。这是个双刃剑，这就需要你合理把握一个度。处在省委秘书长这个mingan而又关键的位置上，它需要你在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上，需要退一步，这就是所谓的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有的时候，它又需要抢一拍，这也就是所谓的抢得先机，独占鳌头。退一步和抢一拍，对于省委秘书长这个岗位，对你慕容轩，尤其重要。这个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个官场哲学问题，还是个处事风格问题。请你闲暇之时，细思之，谨用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明如镜老先生的这个“退一步，抢一拍”的处事哲学，这可能是他老人家在省府秘书长位置上，几十年工作经历所淬炼出来的精华，听了之后真的令人耳目一新，令人发省呀！ 慕容轩急速地思考明如镜老前辈这六个字的含义，他又联想到明如镜打电话的目的。 一时间，慕容轩无限感慨，心吾颇深。他在电话里对明如镜说道:“明先生，我现在不是省委常委，会议少发言，出门不抢风头、不抢镜头，做事注意低调，似乎都是退一步的多，抢一拍的少。” 慕容轩接着对明如镜说道：“省委宣传部李良春部长是老资格的市委书记，我与他之间一向没有什么过节。现在他又是省委常委，假如我提前给他沟通一下电视新闻报道的事情，并且主动亮明自己对电视新闻报道的态度，那这样的话情况会如何呢？这算不算抢一拍？很显然，明先生，我觉得要是这样主动沟通的话，效果肯定要比现在要好得多。如此看来，抢一拍也未必是坏事。” 一思考，就发散。这是慕容轩的思维特点。 触类旁通，慕容轩紧接着又想到:“俗话不是常说吗，以退为进。退是为了创造条件进，进是为了保证安全退。自己注意到了会议不发言，这只是表面现象，可是心里并没有真退。今后，我必须要真正做到面对所有省委常委的时候，要从思想上、意识上真正退一步，只有这样，才能创造条件，更好的进一步，甚至是进两步。” 慕容轩的脑的瓜子此时就像是一步高速运转的电脑，他又迅速地联想到了眼前的自己所遇到的大事情：“接下来，亚运会的赛事筹备马上就要展开，省委有余天副书记，羊城市委有钱葵书记。纯粹从工作层面上来说，自己夹在两大强势的省委常委的中间，显然需要抢一拍，才能有所作为；看来，这退一步抢一拍，真是个哲学命题呀！明如镜老先生说的话可真是大有玄机啊。” 想到亚运会的赛事，慕容轩恍然大悟到了省委宣传部李良春部长为何有这样的反应了。 慕容轩终于弄明白李良春部长如此举动的动机所在了：“李良春部长过去一直负责亚运会的筹备赛事，这次领导小组规格提升，李良春似乎已经失去原先的领导小组组长的位置。再加上高放书记对前一阶段亚运会的筹备不满意，对他有所怨言。” “那他不肯定是不敢对高放书记怎么样了，回过头来就把我慕容轩当做出气筒，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到新闻报道这件事情上。理顺了这些个关系，知道了个中的奥妙，对于李良春部长的这个小动作也就情有可原。” 想通了这中间曲曲折折的复杂关节，慕容轩发自内心地对明如镜说道:“明叔，谢谢你。电视报道的问题，本可以避免，这个怪我自己没处理好。该我抢一拍的时候，我退步了。不过请明叔你放心吧，从今以后绝不会再出现此类事情。” 明如镜听了慕容轩这样说，知道这个悟性极高的家伙终于弄明白了，他刚才在电话里所说的六字箴言的哲学含义。 于是，明如镜放下心来，呵呵笑地对慕容轩说道:“好小子！拿的起放的下，孺子可教也。慕容，老朽可以向某某人交差咯，也可以安心的睡大觉了。” 第二天早晨，办公厅小车班的司机小钟过来接慕容轩上班。 今年岭南省复员军人进省直机关事业单位，也实行了考试的办法。 像以前计划经济时代福利分房一样，按成绩高低依次选择单位。 尽管并不解决干部身份，毕竟给一些优秀又没有关系的复转军人，提供了一次脱颖而出的机会。 小钟原是岭南军区政治部小车班司机，因为军事素质、政治素质过硬，各方面都表现不错，在部队就入了党，提了三级士官。 小钟后来还调进了军区政治部机关做了工勤人员，跟着政治部一帮笔杆子，打打杂，跑跑腿，帮忙复印，人手紧了也打打字。 就这样，几年下来，竟也小有所成。 在复转军人进省直机关考试中居然考了个第一名，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报考省委办公厅机关服务中心。 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切顺理成章了，当张玉林把推荐名单报上来，又逐一介绍情况后，慕容轩秘书长就毫不犹豫地圈定了，这个30多岁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刚刚考进来的小钟来给他当专车司机。 慕容轩秘书长对领导干部的专车司机，历来都是比较讲究的。 在领导干部所用专车司机这件事情上，慕容轩早在省府办公厅和沿江市工作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 他从担任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招商局局长以来，先后也用了不少的专车司机。可是真论起来，只有林双成和韩明两人，真正算得上是他的专职司机。 一个是他在羊城开发区里工作期间的专车司机，另一个是在沿江市里工作期间的专车司机。 这两个人中，司机林双成对慕容轩所留下的记忆尤深。 因为林双成这位对慕容轩忠心耿耿的专车司机，在沿江市那段腥风血雨的dahei时期，是救过慕容轩的命的。 现在到了省城羊城市，实际上，他想选一个靠得住的司机。 慕容轩走出岭南苑宿舍的单元门，一辆崭新的奥迪车已经停好。 车门开着，小钟很麻利地接过慕容轩的包，又做着标准的遮挡车门上沿的动作。 慕容轩笑着说道:“小钟，这是在我家门口，以后不用这样。” 小钟嘴里答应着，但还是请慕容轩秘书长上了车，关好车门，然后又速度飞快地从车后跑到驾驶室。 奥迪车子就如在行驶在东北的厚冰上一样，极其平稳地出了羊城开发苑小区。 行驶在羊城市的大街上，慕容轩心情非常舒畅。 路过岭南大学的时候，慕容轩突然就想起了林娇娇开的那家名牌专卖店。于是，慕容轩脱口而出:“小李，前面拐一下。” 专车司机小钟很机灵，听到慕容轩叫“小李”，知道他的这位老板是习惯了秘书李洪彬常在身边的日子，但小钟也不以为意，他很沉稳地对慕容轩说道：“领导，我是小钟。请问咱们是要去哪里？” 小钟还是按照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时的习惯，他没有称呼慕容轩的职务，而直接叫慕容轩为领导。 听小钟这么一说，慕容轩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说道：“算了小钟，咱们还是直接去省委办公厅吧。” 慕容轩嘴上如此说着，但他的心里却暗暗想道：“自己原来一直计划是把林娇娇接过来的，虽然她不同意。但现在自己的工作逐步jinru正常轨道了，下次必须要再争取一下。” 慕容轩到了办公厅，他照例是先去高放书记的办公室。 慕容轩每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高放书记的办公室里看看。 了解高放书记一天的工作安排，再根据高放书记的工作安排，而后确定自己一天的具体工作行程。 在岭南省委的办公大楼里，除了省委办公厅里的秘书们，其他的工作人员几乎不串门。 省委常委们甚至办公厅的秘书长和主任们之间也很少串门，没事你就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一串门，没事都成有事了。 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一般都不会互相走动的。 只有慕容轩例外，因为他是秘书长呀！ 慕容轩秘书长要及时地了解各位省委领导的需要，及时地为各位省委领导服务，走动多些也没有人提出什么看法。 只要没有外出的活动，高放书记一向来办公室室比较早的。 这些年，高放先后担任过省委组织部长、省委副书记、省长，升迁的轨迹规规矩矩，既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特别突出的业绩。 当然，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毛病。 比如早晨上班这件事，从到了岭南省委那一天开始，至少早来半个小时，这已经成为高放多年的工作生活习惯。 < 333.第332章新闻报道的奥妙（3） 看到慕容轩过来，华敏秘书忙站起来，说道：“慕容秘书长过来了？” 华敏虽然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也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却仍然以高放书记这里办公为主，华敏在这一点上，倒也难得。 慕容轩秘书长点了点头，他问华敏：“高放书记在不在？” “高放书记在办公室里，您请进吧。” 在这方面，高放书记的规矩和原shengwei书记不太一样。 那个时期，除了当时任省长的高放过来，其他领导，包括省委副书记、各常委、甚至洪秘书长在内，都要由秘书先通报一声。 高放深知求见shengwei书记之难，他担任shengwei书记以后，专门作了交待。 省委几个主要领导过来，只要他在办公室里，一律不用秘书再来通报。 听到慕容轩秘书长的声音，高放书记抬起头来，很轻松地说道：“慕容过来了？进来坐吧。” 慕容轩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向前又走了一步。 慕容轩贴着高放书记的办公桌，向他请示道：“高放书记，除了安排表上的日程，今天有没有其它安排？” 高放书记对慕容轩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还是ting满意的，他略作沉yin，然后说道：“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全省动员会议以后，各地市要掀起贯彻两会精神的热潮，我准备到几个地市去走一走，你准备一下。” 虽说现在中央越来越提倡领导干部下基层，但是shengwei书记和省级其他领导不同。 其他领导到地市，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去，甚至一年之中去个十次八次也不为过。 但是shengwei书记这个大佬下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作为一个封疆大吏，一言一行都会受到方方面面的关注。 省委大佬出动，要么是地市近期工作做出了重大政绩，要么是中央来人需要陪同，要么就是需要动干部、动人了。 所以，shengwei书记下地市，一年最多也就那么有限的几次，甚至有的地市也就是一次半次。还有的地市，几年中省委大佬一次都没有去过呢！ 慕容轩很敏锐，他暗暗想道：“目前各地市没有什么特别的经验，也没有什么特急的事项，那么高放书记这个时候要下去，十有**是和调整地市干部有关。” 这也是很明显的事情。 慕容轩想来，自己从沿江市走后，沿江市的班子一直由莫名临时主持着。 现在动不了省级干部，但是厅级干部却是省委说了算。 如果高放书记想动沿江市的班子，那么他绝不会只去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慕容轩试探着问道：“高放书记，您这次准备跑哪几个地市呢？” 高放书记听到慕容轩这样问他，他倒也没有打官腔，只是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这次走它两三个地方吧，先到临海市，再回你的老根据地沿江市去看看，最后到羊城市老钱那里看看。” 慕容轩没有犹豫，他很干脆地说道：“好的，高放书记，那我马上准备，咱们哪天动身呢？” 高放随意地道：“也就这两三天吧。” 等慕容轩走到门口，高放书记又说道：“哦，对了，慕容，你去问问省委组织部的前明同志，看看他近期有什么安排，如果他没啥紧急事情的话，就让他同我们一起参加这次调研活动。” 高放书记要省委组织部长程前明一起参加这次调研，这和慕容轩估计得基本一致，这十分明显地说明，近期沿江市的班子看来真的是要动了。 从内心里讲，慕容轩对沿江市的感情是很深的，他不希望沿江的局面因为干部问题而带来大的变动。 从这个角度上讲，慕容轩真心还是希望莫名市长这次能上位。 可是高放书记还提到去临海市，这就有两层含义了，要么是shengwei书记高放是看上了姚磊了，要么高放书记就只是放一个烟幕弹。 至于羊城市，估计还是亚运会的赛事筹备问题，应该和干部调整没有什么关系。 慕容轩秘书长今天的日程安排，原本是要召开秘书长和厅主任办公会。 从高放书记的办公室里一出来，慕容轩就特意问了华敏秘书一句：“一会儿的厅办公会你能参加吗？” 华敏秘书说道：“慕容秘书长，我参加，我已经给高放书记汇报过了。” 慕容轩点点头，来到走廊，顺手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便转身来到了余天副书记的办公室。 余天副书记也已经上班了。 其实，慕容轩和这个余天副书记还有着很深的渊源呢。 余天和慕容轩以及小鸽子，这三个人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但余天要长慕容轩和小鸽子好几岁，因此余天的出道就要比慕容轩早很多年。 在很小的时候，余天就是慕容轩、小鸽子他们生活的那个大院里的孩子王。 余天打小就显现出当头目当领导的天赋，是大院里那帮小小子们的天然领袖。 那帮小小子们都很崇拜余天。余天也很享受这种当孩子王，当领袖的感觉。 尤其是小鸽子这个漂亮的小妹妹，一天到晚地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余天身子后面，“余天大哥哥！余天大哥哥！”的叫个不停。 但随着余天外出求学和上班工作，小鸽子这个小妹妹却很快地和慕容轩这个臭小子黏在了一起。 后来，后来余天再遇到慕容轩、小鸽子的时候，眼神里内容就很复杂了、、、、、、 即便是后来余天仕途坦荡，结婚生子，慕容轩也和汪雨好得如胶似漆。 但这个漂亮的小鸽子就像是一层沙曼，又像是一阵清风。 她沉桓于慕容轩和余天之间，使这两个男人都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情愫——说是相互猜疑也好，还是互相嫉妒也罢。 唉！天地太小。山不转水转的，这儿时的小伙伴们又一次转到一个不大的圈子里。 看到慕容轩敲门进来，余天副书记起初也是微微一怔。 但是很快余天副书记的脸上就浮出了一丝微笑，他热情地说道：“慕容秘书长，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昨天晚上，慕容轩一直在回味明如镜老前辈所说的“退一步、抢一拍”的说法。 这虽然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但慕容轩却是越琢磨越有味道。 所以，今天，慕容轩就毫不犹豫地直接来见余天副书记了。 二人寒暄一阵，慕容轩将话题转到工作上。 他客客气气地问道：“余书记，岭南亚运会的赛事整个筹备工作，您是牵头领导，省委安排我来协调，主要就是给您服务，在这件事情上您有什么具体指示？” 余天副书记没想到慕容轩如此说，他暗暗想道：“都说这小子冲劲十足，看来也不是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如果没有以前和林娇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个慕容轩也倒是个可用之才。” 余天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慕容秘书长，省委虽然安排我做这个副组长，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千头万绪，恐怕筹备的日常工作得以你为主啊。” 慕容轩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忙道：“余书记，省委是安排您挂帅，这一点很明确，具体工作我会主动靠上，有大事我会及时向您汇报。近期工作如何展开，请余书记指示。” 尽管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心目中的大患，看到慕容轩如此态度，余天还是很有些受用，这种情况下，不发表点指示也不行了。 余天略一考虑，老练地道:“那就这样吧，先让岭南省搞个赛事组织工作的方案出来，我给余天书记和吴省长汇报。” “好，我马上去落实。” 慕容轩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和动作，迅速出了余天办公厅。对于这样一个根本不可能成为知己的领导，亮明了态度，表明了姿态，这就足够了。 从余天办公厅出来，慕容轩又去了宣传部长李良春办公厅，李良春却没在。 回到办公厅，他先打了李良春电话：“李部长，何时有时间，我把赛事筹备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刚才余书记有些交待。” 省委宣传部的李良春部长也看了昨天晚上的岭南电视台的新闻，他知道这次事情做得过了些。 省委宣传部的李良春部长正在琢磨着此事有可能引发什么后续故事，慕容轩突然打来的这个电话还是把他吓了一跳。李部长心想，慕容轩这个混小子莫非要找我麻烦：“这小子不至于如此强势吧？因为一个镜头敢直接质问省委常委。” 但听了慕容轩的刚才那番话话，省委宣传部的李良春部长心中还是松了口气，李部长语气也客气了许多。他在电话里对慕容轩说道：“是慕容秘书长啊，赛事的问题有余书记把关，你具体协调，我没有意见。” 省委宣传部李良春部长对慕容轩的秉性脾气也是有所耳闻，他实在是拿不准这个羊城官场比较另类的家伙，接下来会不会提及昨晚电视新闻的事，于是便想匆匆挂掉慕容轩打来的这通电话。 但慕容轩却依然很认真地给李良春部长请示道：“是这样，李部长，余天副书记的意思让羊城市抓紧搞个亚运会组织工作筹备方案，他让我问一下您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如果你有具体意见或者是建议的话，我好汇总后一并通知羊城市委。”< 334.第333章新闻报道的奥妙（4） 岭南省委宣传部的李良春部长，见慕容轩秘书长并没有提及电视新闻报道这件事情的意思。于是李良春就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有些放心地说道：“慕容秘书长，我没有什么具体的意见和建议。只是到时候他们把方案搞出来后，给我送来一份就行了。” 同样，该说的话都说到了，该有的态度也有了，慕容轩也就没有了和省委宣传部李良春部长再多说什么其他话的兴趣了 慕容轩看看时间，离召开办公厅秘书长办公会还有20多分钟的时间。 他突然想起一事，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小李，你过来一下。” 可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动静。 慕容轩再次反应过来，他以前的秘书李洪彬现在在办公厅的办公室那个部门上班，已经不在自己的外间充当自己的专职秘书了。 慕容轩尴尬地mo了mo头，然后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两声。 这都什么事儿呀！用顺手的秘书近在眼前，但却不能为自己服务。 慕容轩又想起昨晚的岭南电视台的电视新闻，他多少有些窝火：“尼玛的，进不了常委，还没法配专职秘书，这事儿闹的真是别扭极了!” 慕容轩知道自己火归窝火，但目前局面下他唯一办法却只能是自己先忍着。 想到这里，慕容轩秘书长便给省委办公厅主任张玉林打电话。 电话打是打通了，但电话响了几声，却始终没人接。 他看了看桌上的省委办公厅自己弄的那个内部通讯录，找到人事处一栏，直接打了人事处长李亮电话。 听到是新任省委秘书长慕容轩电话，李亮处长吓了一跳：“慕容秘书长，我是小李，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办公厅人事处李亮处长的年龄其实比慕容轩大了不少，可是突然接到比他高两级还不止的办公厅最高领导电话，他想也没想，直接把自己放到了小李的位置。 慕容轩秘书长也很干脆地说道：“李处长，请你把咱们省委办公厅各副秘书长和厅主任、副主任的个人简历，抓紧时间给我整理一份出来，弄出来之后直接交给我，尽量快一些吧。” 厅人事处李亮处长听到慕容轩秘书长的指示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很快答应道：“好的，秘书长，我马上按你的要求去办。” 慕容轩也没在意厅人事处李亮处长的反应，他看了看时间，快到开会的额时间了，于是便拿了记录本，准备向外走。 慕容轩刚站起身来，办公厅主任张玉林就走了进来，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长，开会的人都到齐了。” 慕容轩说了一声“好”，便和张玉林主任一同走向办公厅的那个小会议室。 除了前段时间省委办公厅的全体人员会议之外，慕容轩秘书长上任以来，还没有和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厅主任、副主任们单独见过面。 今天的会议，既要安排省委办公厅近期的一些重要工作，也算是办公厅一级班子成员集体见面了。 厅里的小会议室里早已经坐了一圈的人，看到慕容轩秘书长走了进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张玉林主任给慕容轩秘书长都逐一作介绍。 省委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赵琦自不必说，本来就是慕容轩的老熟人。 近期又先后到过沿江市里两次，虽说最后一次，因为稿子的问题心里不是很痛快，可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他也说不出什么。 况且慕容轩这个个性十足的市委书记，现在已经是堂堂省委的秘书长，自己的ding头上司，赵琦即便就是心中有些埋怨，但那也不敢当着慕容轩的面有什么表示。 其实这个赵琦主任，从他参加工作开始，干了一辈子政研室，先是参与起草材料。 逐渐有开始主持起草文件，后来省委办公厅里所有领导的重要讲话和材料，他成了最后一个把关人。 等到职务终于混到了个歪把子正厅，可人也到了退休年龄。 爱吃辣椒的人都知道，这吃辣椒的人也分为三六九等的，一般来说有三个等级，一事不怕辣，二是辣不怕，三是怕不辣。 其实这写文章同样也有个三六九等的。具体上说也有三个层次，一是不怕写，二是写不怕，三是怕不写。 慕容轩曾经有个比较，单论鼓捣综合材料，恐怕省委办公厅的这个赵琦主任，比他最佩服的岭南日报副总编林庚新还要略胜一筹。 可是赵琦就是干文字工作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身上有时会带些书匠气。 在慕容轩秘书长看来，书匠气不同于书卷气，书卷气在官场上有用，书匠气和书生气在官场上却都只会有害。 与赵琦主任先握了手，张玉林主任继续介绍说:“这位是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兼xinfang局长郑定同志，郑秘书长原来是办公厅副主任。” “这位是副秘书长兼档案局局长罗列同志，罗秘书长原来是办公厅副主任兼人事处长。” 很显然，加上张玉林主任自己，这就是省委办公厅的四位正厅级干部了。 慕容轩秘书长并没有等这些副手们上来，而是很主动地走过去，他逐一和大家握手。 这是个很细微的动作，可是官场中同样的场景，不同领导却有着不同的处理。 有的人官味儿十足，有的平易近人。 至于优劣好坏，自有手下人评价。 接下来是省委办公厅的几位副厅级的干部。 “这位是副秘书长兼机要局局长林克玉同志。” “这位是副秘书长兼接待办主任，从首都北京调来的，我们年轻的美女主任华丽丽同志。” 慕容轩秘书长一边和大家握手，他一边琢磨说：“机要局和接待办都是副厅级单位，任着副厅部门的一把手，却能挂上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也说明这两人应该有些水平。尤其是这位所谓的接待办主任华丽丽，虽然还算漂亮，以如此年龄在这个位置上，恐怕还要靠别的东西来支撑了。” 慕容轩注意到，这个华丽丽身材高挑。 虽然季节已到深秋，仍是一袭长裙，上身加了件小外套。 模样不算特别出众，但皮肤baixi，长发飘飘，整个人看上去ting协调。 一眼望过去，慕容轩突然觉得，很有些一位当红女星的感觉。 张玉林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华丽丽副秘书长今年三十多岁，是我们办公厅班子里女同志中最年轻的。” 副秘书长兼xinfang局局长郑定，来办公厅以前是岭南军区的副师职干部，转业后直接安排了办公厅副主任。 当年也曾经引起了一定的轰动，要知道，一般转业干部都是低配半格安置，能进办公厅、又能一步安排副主任，实在不是一般的能量。 正可谓一步赶上，步步赶得上。 由于他作风硬朗，大胆泼辣，军事素质过硬，原来的xinfang局长退休后，省委无可争议地让他做了xinfang局长并挂了省委副秘书长，由此也成为一名歪把正厅。 郑定性格开朗，喜欢开玩笑，外号“郑大炮”。 他一边笑着，在一旁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我们华副秘书长有句名言，永远不到40岁。她每年都是39，我记得几年前你刚调来时，自我介绍好像也是39岁吧？” 众人发出一阵短暂的会心的笑声。 这些年，上面都会定期将接待机构的部分人员，下放到各省市安置。 这些人接待水平很高，又是干部身份，唯一缺陷是年龄偏大了些，但是在地方，年龄并不是特别重要。 华丽丽就是三年前下到岭南省的。 华丽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姿态也是落落大方。她对慕容轩说道：“热烈欢迎慕容秘书长!他们这帮家伙说话没把门的，别听他们胡咧咧!秘书长，我们接待办可是归您直接领导，以后我可是您的直接部下，要直接向您汇报工作呢。” 她一口气说了三个直接，郑定局长又跟了一句:“还有什么直接？你刚才说的那些个直接都不管用，华府秘书长你就干脆直接安排一桌，会后我们直接去吧？哈哈！” 看到慕容轩秘书长只是笑，似乎并不反对这种气氛。 华丽丽白了郑定局长一眼，她那大眼睛一翻，愤愤地说道:“郑大炮，美得你！非公非私，非亲非故，凭什么请你？” 办公厅的部属气氛融洽，不太拘束，慕容轩作为秘书长也没有意见。 就在郑定和华丽丽你来我往的间隙，他有些奇怪的感觉：“这华丽丽是接待办主任，我跟着高放书记参加了几次活动，似乎并未见过她的影子。接待办主任不围着一把手转悠，这种情况肯定是不正常的。” 当然，高放书记的活动不都是安排在岭南宾馆。 在其它酒店，华丽丽自然不会跟着。毕竟，她的势力范围仅限于岭南宾馆。 慕容轩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在岭南宾馆就餐，也没有在酒桌上见过华丽丽这个人。很显然，华丽丽这个人应该不是高放书记的人。可是看她刚才和几个副秘书长之间的关系，似乎在接待办混得也不差。那么，华丽丽这个人到底是谁的人呢？” 改革开放这些年来，地方的各级党委政府都成立了各个层级的接待办。< 335.第334章新班子见面会（1） 省委办公厅的接待办，有的是负责所有领导的接待活动，有的则是党委、政府两家分开办理的。 岭南省的接待办主任挂了省委副秘书长的职务，但在职能上却是负责岭南省所有省级领导的接待工作安排。 说是全部省领导，把话说白了其实主要就是shengwei书记高放、省长李强、副书记余天这三个人的公务接待工作罢了。 岭南省的接待地点只有一个，就是这家岭南宾馆。 岭南宾馆的规模虽不算小，但是档次却非常非常的一般。 慕容轩记得自己还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工作的时候，一次偶然入住到了这家岭南大酒店。 慕容轩被这个名头所蒙蔽了，他还原以为岭南宾馆是全羊城市最为高档的场所，从此对岭南大酒店反而有了感情。 不过，如果论服务质量和接待水平，由岭南省政府办公厅管理的岭南大酒店，反而比省委这边的岭南宾馆高档了不少。 接待办人数不多，除了安排主要领导活动，其余的任务就是牵头管理岭南宾馆了。 作为省委秘书长，职责所在。接待办自然是重要的下属部门，华丽丽如此说法，倒也没有什么过份之处。 不过，第一次见面，再加上存了刚才的疑虑，慕容轩秘书长多少还是拿出了一些省委秘书长的派头，他正色地说道：“省委办公厅的接待办位置重要，工作方面不容有任何闪失，华秘书长你还要多辛苦才是。” 听了慕容轩秘书长的话之后，华丽丽副秘书长笑嫣如花，她对慕容轩秘书长说道：“这方面的工作就请慕容秘书长放心了，我们接待办的全体同志一定会全力以赴干好本职工作的，坚决保质保量地完成秘书长交办的工作任务！” 与六位副秘书长都打过照面之后，给慕容轩秘书长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些省委办公厅的这些个正厅、副厅干部们，和地市的班子成员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在岭南省各个地市的党政班子中，别说不挂常委的副职们，就是常委们，甚至包括副书记和市长，见了市委书记都是毕恭毕敬的姿态。 但慕容轩秘书长眼前的这些个副秘书长们，最明显的不同在于，他们长期在省委机关工作，在一把手面前表现得更从容。 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成为对ding头上司就没有什么敬畏感。 对于一个shengwei书记来讲，和办公厅的副主任不一定很熟悉，但是和省委的副秘书长多少有些来往。 这对于慕容轩秘书长来说，尽管没有在这方面刻意下功夫，但是通过工作关系，和这些副秘书长都打过照面，只是此刻，双方再见面，各人的心思和心态与以往不尽相同罢了。 不说别的，单说退休不久的老资格江副秘书长，就是高放书记一手提拔的嫡系。 当年李成听说了杨森林与高放的关系，几次提出要把杨森林放到临海政府副秘书长岗位，都遭到蓝省长的拒绝，后来还是江副秘书长直接找了蓝省长，这才顺利解决。 其他几位副秘书长，包括张玉林在内，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包含着一些故事。 而这些故事，如果秘书长不能了解个七七八八，恐怕驾驭他们就成了一句空话。 接下来的五位办公厅副主任，慕容轩倒是认识不少。 除了秘书，办公厅主任张玉林继续给慕容轩秘书长介绍道：“这位是办公厅的贾源副主任，这位是办公厅的赵旭东副主任，这位是…” 没等张玉林主任介绍，慕容轩秘书长就笑嘻嘻地主动说道：“他你就不用介绍了，这位是我的老老朋友。” 排在第三位的办公厅副主任马明赶紧伸出双手，热情地说道：“欢迎慕容秘书长啊，我们当年研究生班时，林娇娇就常说，你不是凡人，果然如此啊。” 此时此地，马明副主任这话说得多少都有些不合时宜。 当年在岭南省委党校研究生班，慕容轩、邓莹莹、马明、姚磊，还有省商业集团公司的那位老总，都分在第一支部，他们这几个人经常聚聚乐乐，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 慕容轩秘书长之所以还能记得马明，一方面是通过前几天秘书的介绍有了印象。 另一方面，他对马明这个当年的办公厅信息处长能够提拔到办公厅副主任位置，多少有些吃惊。 办公厅信息处担负着收集全省各地党政信息，编印《每日信息》的职能，按说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处室，实则不然。 在办公厅处一级的干部范围内，真正可以和主要领导接触上的，除了办公室主任、人事处长以外，最重的就是综合处长。 其他的处长们，每人头ding上都有一个分管副主任，副主任头ding上还有一个副秘书长。 要想直接接触省里的主要领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接触省委秘书长，也要有合适的时机才行。 而办公厅主任、人事处长就不同了，秘书长需要办理的一些私mi事项，往往都会越过副秘书长和办公厅副主任，直接交给他们来办理。 办公厅综合处处长的特殊性在于，这是真正起草大材料的岗位，别说秘书长，就是shengwei书记研究材料，也经常把综合处处长叫上，直接参加专题会议的。 知道马明副主任当年是研究生班老朋友，偏偏这马明一口气报了几个老朋友的名字，邓莹莹的名字也赫然其中。 慕容轩秘书长虽然不会计较马明副主任说话的这种口气，但他心里也是微微一怔，暗暗想道：“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和邓莹莹有没有联系了，今后我自己在这一点上课要注意了。” 等慕容轩秘书长转过身来，办公厅副主任张峰早已伸出双手在等候了。 握了手，张峰副主任满脸堆笑地说道：“慕容秘书长，欢迎啊，当年一别，这一转眼可就是七八年了，但慕容秘书长却是丰采依旧啊。” 省委办公厅的这位张峰副主任，慕容轩是记忆尤其深刻呀。 当年的shengwei书记到临海市委去调研，在副省长蓝省长的操作下，慕容轩作为两个局级干部其中之一出席。 当时正好是张峰以办公厅处长的身份陪同，并负责把门 那一次，由于慕容轩正好没随身带工作证，就被张峰拉大旗做虎皮，故意把慕容轩挡在门外，最后还是省委办公厅的秘书长过来给他解了围。 而这个张峰，当时就对如此年轻的局长慕容轩一副很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些年过去了，历经了千辛万苦，张峰终于才上了个台阶当上了办公厅的副主任。 当他听说慕容轩过来任省委秘书长时，张峰副主任第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呆了。真尼玛的是世事难料呀！这可是应了那句老话，山不转水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张峰副主任此时此刻能够主动坦然的面对过去，慕容轩秘书长自然也不会在意过往的那些云烟了，他很平静地握了张峰的手，然后笑着说道：“张主任我们俩儿算是老相识了，我刚来省委办公厅，还请张主任你多帮助，多包涵。” 慕容轩秘书长的话，既含蓄又有味道，但也只有他们俩儿自己懂得其中之谓。 张峰一听慕容轩秘书长这么说，他吃了点儿味。 于是，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就讪讪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长你客气了。” 最后走到排名最末的办公厅副主任面前，慕容轩还是程序性地握了手，二人并没有过多的再说什么话了。 与省委办公厅这11位重要的副手都见过了面，慕容轩秘书长这才坐到属于他的位置。 张玉林主任接下来则开始详细地介绍各位副秘书长和厅主任、副主任们的分工，又过了20多分钟，慕容轩终于开始给这些直接的部下一二三的地安排布置具体工作了。 张玉林主任的功课今天做的还算细致。 坐下以后，慕容轩发现，面前摆了一份办公厅各副秘书长、厅主任、副主任的分工安排表，还有一份《慕容轩同志在秘书长办公会上的讲话提纲》。 对于慕容轩秘书长来说，无论是以前担任专职秘书，还是担任开发区招商局厅长，包括沿江的市长、市委书记，除了必须要念稿子的场合，他自己很少对着讲话稿照本宣科。 尽管如此，慕容轩还是感觉到了省级机关的严谨。 各位副秘书长汇报完工作，慕容轩秘书长只是很简短地讲了一段话。 慕容轩秘书长今天讲话主要有以下三层意思： 一是要继续贯彻落实高放书记在办公厅全体人员见面会上的讲话精神，切实提高思想认识。 二是办公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为省委科学决策提供服务。要切实改进调查研究方式方法。今后省委办公厅出台的文件、材料必须要确保数据准确、事例详实，正式发出的任何材料，哪怕是一个会议通知，一条信息通报，都必须准确无误。 三是要切实加强办公厅干部队伍的自身建设，务必保持办公厅工作的高效运转，努力不断提高为省领导服务的水平。 除了安排工作，秘书长们还对办公厅机关建房的问题进行了简单沟通。< 336.第335章新班子见面会（2） 这个事项是洪老秘书长在任时，早就确定了的，这是涉及办公厅厅机关全体干部个人利益的事情，谁上任，也不会轻易否定。 由于国家已经明确严禁福利分房，省委办公厅也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通过一家房地产商挂名开发，同时在土地以及配套费上做些文章。 只是这些工作都是属地管理，由羊城市政府负责，前些日子也是在减免尺度上统一不了意见，所以进展有些缓慢。 这项工作由办公厅副主任张峰负责牵头，尽管他在会上希望办公厅的厅领导加大力度，但慕容轩秘书长并不太热心。 自己才刚到省委，就给老领导钱葵弄出这么大一个难题给他，慕容轩心里面觉得总是不太合适。 最后，他专门对省委办公厅各副秘书长和厅主任、副主任们提了要求。 慕容轩这段话的中心意思，是要保持办公厅现有的分工、职能、运转机制“三个不变”，办公厅里的日常工作今后一个阶段还是暂由张主任ding起来。 说到此处时，他也适当地露了一下慕容氏峥嵘：“没有极其特殊事情，除张主任以外，请不要直接打我的电话，如果响一遍不接，不要再打第二遍！” 副秘书长、主任、副主任们中间，省委研究室主任赵琦的年龄最长。 看着正在发言的慕容轩，他也是感慨不已：“人比人气死人呀!我在这个年龄，还是个刚刚提拔的副处长，天天提着暖瓶、拿着方便面在办公厅爬格子、加班。转眼间，我都到退休年龄了，才算落了个歪把子正厅。在看看人家慕容轩，唉，青年才俊，官场明星呀！” 赵琦又想起前一段时间，整理沿江材料的不小心弄出来的窝囊事，心里不禁长叹了几声。 在省委办公厅，按照干部序列，严格来说，由于秘书长一般要挂省委常委，真正的正厅级岗位只有办公厅主任一个，副秘书长都是副厅。 从这个角度说，同为秘书长，一正一副，差别很大。 但是，办公厅管理的正厅级机构却有不少。 于是，体制内各级副秘书长便纷纷想办法，兼了这些内设机构的正职，也就成了赵琦他们这些个所谓的歪把子正厅。 另外，办公厅副主任虽然和副秘书长同级别，含金量却有了很大的差别。 从办公厅副主任位置上，想直接解决正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有找机会转到副秘书长岗位，解决正厅才有希望。 慕容轩秘书长不喜欢开长会，三下五除二，讲完话直接宣布散会，这让主持会议的张玉林主任有些不太适应。 他在会前精心起草了主持词，本来，在主持词的最后，有一大段——慕容秘书长长期担任地市主要领导、水平高、能力强之类的话，随着慕容轩的一声散会，他也只能无奈地收了起来，跟着慕容轩秘书长出了会场。 因为猜测到高放书记的这次调研可能会涉及到干部调整问题，慕容轩秘书长并没有在办公厅办公会上公开提出来此事。 散会以后，他把高放书记的秘书华敏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慕容轩秘书长对华敏说道：“华秘书，高放书记这几天要到临海、沿江和羊城市搞调研，你先拿个方案出来吧。另外，高放书记下去调研的事情先不要着急通知地市。” 很显然，华敏秘书已经知道此事。 听到慕容轩秘书长的安排，华敏秘书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问话，他调转身就回去准备方案去了。 下午，慕容轩秘书长陪同高放书记外出开了个会，再回到办公厅，就已经接近四点。 他记挂着上午交待给办公厅人事处长李亮的事，本想打个电话催一催 可是慕容轩又考虑到第一次直接给人事处处长布置工作任务，以他秘书长的身份，自己如果催得急，就意味着下面工作效率低了，这处长可能就会一段时间都忐忑不安。 慕容轩秘书长一直等到快下班，还是没有见人事处李亮处长的动静。 由于晚上还要陪高放书记活动，慕容轩秘书长便摇摇头，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上班以后，过了快半个小时了，李亮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慕容轩这就有些烦闷了。 按照他的习惯，上班后一个小时之内，杂七杂八的事都应该解决掉，挤出时间处理大事。 又批了几份文件，还是不见李亮处长的踪影。 慕容轩秘书长实在沉不住气了，便抓起了电话，正在拨号的时候，办公厅副主任贾源走了进来。 “秘书长，不好意思，李亮给我说了你要的材料。由于我们手头的材料不全，厅级干部档案又都在省委组织部保管，他专门去了一趟，找了几个熟人，这才搞出来，耽误您用了吧？” 慕容轩秘书长迟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贾源副秘书长现在分管厅里的人事工作。 显然，人事处长李亮是给分管领导作了汇报。 慕容轩没有什么特别表示，他很平静地说了道：“好，放下吧。” 等贾源副秘书长离开之后，慕容轩心里有些窝火，他心中暗暗想道：“我给李亮处长交待时，说的很清楚，直接报给我，怎么还是给贾源副秘书长汇报了？这也算了，搞个简历都如此费劲，如果要更加重要的材料，还不耽误大事？” 又想到刚才贾源副秘书长的话，慕容轩也慢慢意识到：“看来，这公对公去组织部要点材料，还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想当初，我让张冲搞什么材料，都是手到擒来，看来这省委组织部真的需要有个人在那里才好。” 如此想着，他顺手拿起李亮整理的材料，不愧是简历，果然“简单”，每人就是一张表格，只能看出个大概面貌出来。 大凡有所成就的干部，每人的成长经历中，都有一个跳跃点，慕容轩很注重研究一名干部的跳跃点在哪里，这就是发生质变的节点，而围绕这个质变，背后一定有故事发生。 只是，有的干部跳跃点在早期，有的在后期，有的人，跳跃点不止一个。 排在第一张的自然是办公厅张玉林主任。 慕容轩对张玉林的兴趣，主要是从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一步到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 慕容轩觉得张玉林的这一步，实在是太大了。 尽管也是从副厅到正厅，可是中间跨着省政府副秘书长、省委副秘书长，甚至是先解决正厅级，才有可能接上办公厅主任，即便如此，还没有考虑从省政府到省委这个党委、政府之间的跨度。 他仔细研究了一下张玉林主任的任职时间，2001年初任省政府办公厅纪检组长、副厅级，2004年改任办公厅副主任，仍然是副厅级，2006年上半年，则一步任了现职。 2001年，慕容轩还在大学的书海里苦苦挣扎着呢，人家张玉林已经到了副厅。 张玉林之后副厅五年到正厅，提拔速度不算慢，也不能说很快。 不看之前的任职经历，张玉林的跳跃点在于从纪检组长转成办公厅副主任。 那么，这个看似平常的平级转任，是什么促成的呢？ 省政府的副秘书长、办公厅副主任和省委的职责有所不同。 省委各位副秘书长和厅主任，并不直接跟某位省委领导，而是共同维持省委的正常运转。 政府那边的配备一般则是根据副省长的职数来配备，每名副省长分别配备一位副秘书长和办公厅副主任，有几名副省长就配备多少副秘书长和办公厅副主任。 慕容轩一度认为，张玉林的发展也是得益于洪老秘书长的助推，因为洪老秘书长就是从省政府到了省委，两人路子几乎一样。 可是慕容轩再看了张玉林的任职时间，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张玉林改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时，服务的副省长应该是马副省长，而此时的马副省长才刚刚借助蓝省长的提前退休而上位常务副省长。 张玉林到省委办公厅这边任职，也正好在马副省长离开羊城市之前。如此看来，十有**这个真正的幕后推手是马副省长。 想来，自己和马副省长也算老相识，尤其是汪雨和马副省长二妹情同姐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张玉林与马家交往过密。 包括蓝省长那里也从未听过只言片语，可见这张玉林和马家关系的私mi度很高了。 只是，张主任马副省长如何打动了时任shengwei书记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排在第二位的赵琦，相对就比较简单了。 他一直在省委的政研室工作，从科级到处级，从省委的政研室副主任到主任，再挂了副秘书长，慕容轩看看时间，再有几个月赵琦就要退休了。 接下来，是xinfang局局长郑定。这个郑定是援藏回来提拔的干部，机要局长林克玉是办公厅的老人，档案局长罗列长期从事档案工作，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倒是华丽丽副秘书长的简历让慕容轩很是费了一番琢磨。 慕容轩先看了华丽丽的年龄，这一看却有些吃惊。 1968年出生，果然是39岁，联想到张玉林主任的介绍和郑定的玩笑，是郑定记错了，还是华丽丽改了年龄？< 337.第336章新班子见面会（3） 记错了也就罢了，如果是改了年龄，那这个华丽丽副秘书长来头不小，可能还真不是个吃素的人物。 慕容轩再看华丽丽副秘书长的个人工作经历，几乎是所有成员中最简单的。 华丽丽副秘书长的个人履历上只有寥寥三行：1998年前北京某宾馆经理，2000年北京某接待处处长，2004年岭南省委副秘书长、接待办主任。 任处长三年多，在调来岭南省的路上，空中提拔，上一格解决副厅，这华丽丽果真是来头不小，还真有些门道。 慕容轩的脑子里瞬间闪了一道光，华丽丽是从北京调来的？莫非是李强省长？ 又想了一下，慕容轩觉得不对。这个华丽丽2004年到岭南，印象中，李强省长好像是2005年才到岭南省得。 如果二人有什么关系，李强省长不至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吧？ 毕竟，省级干部的调整，受制约的因素太多，别说李强省长，就是汪老，应该也不至于提前一年知道一个省级干部的去向吧。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慕容轩便翻过了华丽丽的简历表。 不过，对这个不明底细的女人，他自此却存了一份小心和警惕。 正如华丽丽自己在办公厅办公会之前所说的那样，接待办并没有明确哪一位副秘书长或厅主任分管，也没有指明由秘书长管，而实际上，接待办只能由秘书长亲自分管。 对于高放书记的宴请活动，这段时间慕容轩秘书长还没有真正插手，要么由张玉林主任安排，要么由秘书华敏直接给宾馆打电话。 慕容轩原计划，抽个时间要专门理顺一下。 看来，这个事情也要摆上日程了，有华丽丽这么一个接待办主任在这里，秘书长再一本糊涂账，那就离出问题不远了。 相对于几个副秘书长来说，几位办公厅副主任的情况就要简单些了。 马明、张峰，都是办公厅的处长出身，属于货真价实的“本地造”。 省委办公厅这地方，除了省委一把手的秘书一般要占个副主任位置，其他部门的人想ji进来，恐怕难度都还是比较大的。 只是，五位副主任中，除了秘书位置华敏，其他人并不好过。 因为他们的头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副秘书长，下面有一批掌握实权的处长。 这些个办公厅副主任们不咸不淡、不疼不痒地夹在中间，个中什么滋味，只有他们自己心里面最清楚。 看完办公厅干部的这些简历，慕容轩秘书长有些意犹未尽。 他将表格来回翻了两遍，确确实实没有其它更多有用的信息。 慕容轩秘书长不禁心里再次感叹:“这些材料也太简单了些，如果是自己人来弄，至少还要附上家庭主要成员，甚至主要社会关系。” 慕容轩想在省委组织部有个亲信的念头，再次强烈地冒了出来。 慕容轩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了几圈，一直没有好办法，可是越没有头绪，这个年头越强烈。 到后来，慕容轩心中又仿佛涌现出了他当年在羊城开发区跑项目时的犟劲，越是难办的事情，越是要弄他个清清楚楚，弄他个明明白白。 其实，路子就摆在那里，解决的办法不外乎两个：一是在省委组织部结识一个朋友，成为自己的心腹。 他想了半天，把认识的人来回转了几圈，除了老领导钱葵以及随同钱葵到羊城市工作的秘书，再加上程卫东和现任的常务副部长，慕容轩在省委组织部里竟然没有其他熟悉的人。 第二，那就是想办法弄进去一个人。这也是比较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慕容轩心想，现在自己圈子里面优秀的心腹也不算少，但是派进去的这个人却需要一定的条件，既要担任一定的职务，至少是个副处长，现在的岗位还得适当和组织工作沾点边，这就不好找了。 那么到底派谁去最为合适呢？ 慕容轩满脑子都是省委组织部，突然想起来高放书记安排的调研任务还没有通知省委组织部部长程卫东，于是他便拔腿走出办公室。 本来，以他和程卫东的关系，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说一声，不过，正因为关系交好，他才决定亲自登门。 作为省委秘书长，慕容轩有些事情完全可以通过电话解决。 但是慕容轩觉得对于不同的对象，仅仅靠打电话就显得轻浮了。 腿勤，永远是秘书不能丢的立身之本。 程卫东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另一侧尽头，慕容轩走过去，他发现门关着，这就意味着屋里肯定没人。 这也是省委不成文的规定。 由于常委办公的一层有专门值班室，闲杂人员根本进不来，所以常委们只要在家，都不关门。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慕容轩还是没有打电话，而是转身向楼下走去。 慕容轩作为秘书长，他十分清楚各常委的日程安排，今天程卫东没有重要活动，不在常委办公厅，十有**就会在省委组织部内办公。 这也是机关一个特点，为了工作方便，兼任部门职务的常委，除了常委办公室，在各自部门另有办公室。 组织部就在下一层，来到省委组织部办公室，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快步走过来，热情地道:“慕容秘书长，您怎么过来了？程部长在办公厅，请跟我来。” 敲了门进去，程卫东正在办公桌后打电话。 看到慕容轩进来，他对着话机低声说了句“就这样”，然后迅速从办公桌后走过来，笑着说道:“慕容秘书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又转身对中年人命令道:“小马，把上午活动取消！” 慕容轩连忙摆手:“程部长，不用不用，我这里就几句话，很快的。” 中年人是省委组织部办公厅主任马维华。他麻利地冲了茶，对着慕容轩礼貌地做了请的姿势，然后无声地关了门出去。 程卫东是shengwei书记的秘书出身，一向强势惯了，又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慕容轩很理解。 如今，一般的省直部门机关的一把手，不少都是土皇帝，何况是省委常委级别的一把手？ 二人面对面在沙发坐下，公事其实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慕容轩转达了高放书记的意思以后，程卫东部长自然一口答应。 省委高放书记拉着去调研，这就是第一位的政治任务，别说没事，就是有再大的事也得推掉。 慕容轩和程卫东虽然因莫名认识，二人以后的交往，莫名的影子却越来越淡。 特别是程卫东忽然杀回岭南，慕容轩又梦幻般任了省委秘书长，不知不觉间，两人都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尽管如此，在进门的一瞬间，慕容轩秘书长还是有些恍惚，仿佛走进初任沿江市委组织部长莫名房间一样。 慕容轩和程卫东两个人天南地北瞎侃了半天，他知道程卫东还有活动，于是慕容轩起身告辞:“卫东兄，你先忙，抽时间咱哥俩儿再叙。对了，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楼下办公，很忙？” 秘书长，很多时候要代表shengwei书记交待工作，在某种程度上，就是shengwei书记的化身。 程卫东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自然清楚这一点，再加上慕容轩秘书长目前不是常委，在一定程度上二人没有竞争，更没有利益关系，程卫东也就没有什么隐瞒。 他咧咧嘴，对慕容轩苦笑着说道:“不瞒慕容老弟，岭南省委有好些个日子都没动干部了，我估计近期可能会研究一批。所以，这段时间部里正在做前期准备，我来部里时间不长，如果再打了无准备之仗，那在高放书记那里也过不了关啊。” 慕容轩说道：“卫东老兄，看你日理万机的忙得昏天黑地样子，小弟我佩服得很呀。依你卫东老兄如此敬业的精神，怕是高放书记要表扬你的啊。” 程卫东依然有些愁眉苦脸，他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老弟，你是没干过组织部长，你不知道其中的苦呀！你想一想，全省几千名处级干部的备案，近千名厅级干部日常管理工作，就是把它们都梳理一遍，哪得费多少时间？这项工作的工作量实在太大，而且最关键是我现在还缺兵少将啊。” 慕容轩笑着说道:“卫东老兄这是逗我玩的吧，你是省委组织部长，你这里还会缺人手？全岭南省得干部你看上谁就调谁，你这里缺人手，不可能吧？” 程卫东摇摇头，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老弟你有所不知，我不是缺具体干活的人，而是缺替我领着干活的领班呀。” 慕容轩反应很快，他顺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缺副部长？” 程卫东点头说道:“是啊，最近这个阶段，我们组织部里几个副部长退的退，转的转，走的走，现在除了老黄、老章和新上来的小于，我这里还缺着两个副部长呐。我已经给高放书记建议过好几次，可高放书记都没有松口，还望慕容老弟也在高放书记那里给我们组织部多美言上几句啊。” 听程伟东部长这么一说，慕容轩的心里顿时莫名地动了一下，但他的嘴里还是说着“客气客气”，闲说完一通话，慕容轩、程卫东二人就握手告别。< 338.第337章嫡系部队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慕容轩秘书长的耳边似乎仍在回响着刚才程卫东的话。 本来，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将张冲派回去，可是很快否定了。 张冲从省委组织部出来时已经是副处长，到下面的县里任了个副书记。 但由于他打不开局面，只能回了省纪委解决正处。 如果张冲再回省委组织部，做处长亏了些，做副部长还显得嫩了些。 从内心来讲，慕容轩以前的几个秘书中，张冲应该算是不太成器的，至少不适合在基层打拼。 现在的几个手下中，几个人都在下面的地市里担任要职，这时候离开，对他们的发展似乎并不十分有利。 李洪彬现在也才只是正科，运作他进省委组织部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职务偏低，到了这个部门也只能低调做事，接触不到厅级干部的信息，也就给慕容轩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服务。 突然，慕容轩一拍脑门，他咧着嘴笑了：“真是踏破铁鞋，哪里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啊。我一直从处以下干部里挑选，如果能直接放上一个贴心的副部长，岂不是更加妙哉？” 邓莹莹，把邓莹莹运作到岭南省委组织部，既解了她现在在沿江市的尴尬局面，又脱离了长期从事的服务领域，在这样一个重要的职能部门，能够担任副部长，绝对是一石多鸟的好招数啊！ 慕容轩秘书长喝了一大口茶，他自己都为自己的额奇思妙想给感动了，他嘿嘿地笑了、、、、、、 有了这样的念头，脑子里又反复出现着沿江市以前那些个部下们的名字，慕容轩突然间很想念这些老伙计们了。 他看了看高放书记的日程安排，今天晚上高放书记没有什么活动。 慕容轩心一横，他打了李洪彬电话：“李洪彬，你到我办公室里来。” 这些天，李洪彬一直都在办公室上班，但他的心里却是时刻牵挂着慕容轩秘书长。 虽然办公厅的办公室是个综合部门，工作量也很大，办公室主任杨勇也知道李洪彬的底细，因此直接给他安排了二科副科长并明确主任科员。 但是李洪彬的心却一直在慕容轩秘书长那里，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他心里面很清楚，一个用惯了秘书的领导，突然身边没有个熟悉的人，那个滋味肯定是很难受的。 接到了秘书长的电话，李洪彬几乎是一溜小跑来到慕容轩办公室里。 “秘书长，我来了！”尽管知道没有别人，毕竟是在办公厅，李洪彬还是记得慕容轩的教诲，没有敢再称呼慕容书记。 尽管两人都在办公厅上班，平时碰面的机会却并不多，看到李洪彬气喘吁吁的样子，慕容轩秘书长笑了，他说道：“小李，你这是干什么，以后在办公厅不要这样，我又没有特别的急事，在机关，沉不住气，是最大的忌讳。” 能够被老板召见，就是被批一顿，骂一顿，李洪彬也不在乎。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慕容轩的茶杯，很明显的，杯口上有一圈淡淡地茶渍。 李洪彬二话没说，拿了杯子就走到外间的水龙头上，仔细地将杯子洗的干干净净，又放回到慕容轩秘书长的办公桌上。 慕容轩秘书长并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自己贴身的小秘书忙来忙去。 等李洪彬收拾妥当，他才说道：“小李，你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联系个饭局。” 他刷刷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看的李洪彬心花怒放。 只见纸条上写着：邓莹莹，李刚，韩明，林双城，个个都如自己的亲人一般，仿佛每个人都站在自己面前。 李洪彬看完之后问道：“秘书长，请放心，我马上联系，具体安排在哪里？” 尽管慕容轩秘书长有足够的权力把晚上的聚会安排到华丽丽管理的岭南宾馆，他还是很谨慎地说道：“岭南酒家和白天鹅都太扎眼了，安排在名泉吧，告诉他们，如果确实有事走不开，也不要太勉强，另外，给他们说都不要声张。” “明白！”李洪彬少有的干脆利索。 慕容轩想了想，又说道：“你联系一下省纪委的张冲处长，让他晚上也参加。” “好的，我马上联系。”张冲是老板的第一任秘书，李洪彬自然知道他在慕容轩心中的份量。 李洪彬走了以后，慕容轩似乎也受了些感染。 中午吃过饭，翻腾的思绪使得大脑异常兴奋，想午休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 下午上了班，按计划是陪同高放书记到省人事厅调研医保试点工作，正准备到高放书记的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容轩秘书长看了看号码，并没有太留意，好像是一串固定电话，想了想，又返回办公室，接了起来。` “是慕容秘书长吧？我是王怡依。” 慕容轩脱口而出：“是王阿姨，你好，我是慕容。” 王怡依的声音很柔和，听上去很舒服：“还慕容啊，都省委秘书长了。” 在北京的两会会议上，王怡依老公的名字赫然在册，如果不是洪老秘书长的病情加重，慕容轩说什么也会想办法联系一下，可是如今他和王怡依家并没有过多的直接联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刻，王怡依打来电话，他自然非常高兴，冲口说了句：“王阿姨，在您面前，我永远是慕容，对了，你这是在哪里？” 王怡依笑出声来：“看来秘书长比高放那个shengwei书记要忙啊，你看看号码，我在北京的家里。” 慕容轩愣了一下，他听驻京办李主任多次说过，在北京，想拜访某位领导，最难打听的不是手机号码，也不是住处，而是住宅电话。 如果领导不想接见你，打手机他可以不接，接了也可以找理由推迟。 至于住宅，如果事先得不到允许，就是知道地方，也不敢贸然过去，这是大忌。 所以，即使慕容轩，也只有王怡依的手机号码。 此刻，王怡依用家里的电话打过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显然是表明一种姿态。 慕容轩看看时间，离集合只有不到五分钟了，他如实告诉王怡依:“王阿姨，我马上得陪高放书记到人事厅开会，能否过一会打给您？” 王怡依知道慕容轩不是撒谎，道:“可以，我都在家，你打家里吧。” 城镇居民医疗保险和农村“新农合”工作，在中央会议和文件的双管推进下，已经在岭南全身推开。 但是实行之初，遇到了很多新问题，先期推行的沿江虽然为全省积累了很多经验，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地区，推广到全省，依然阻力很大。 下午的调研，分管副省长丁创全和组织部长程卫东都参加了，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省人事厅长赵维云做了汇报。 赵维云厅长的汇报，重点集中在两个核心问题，一是财政的补贴资金总量少而且不能及时到位；二是对即将出台的居民医保办法争议较大。 慕容轩是北京两会会议的代表，他自然清楚，两会报告中，提出了加快建立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保障人民基本生活的社会建设，全面推进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建设,使人民病有所医。 其实，早在1998年，我国就开始建立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目前没有医疗保障制度的，主要是城镇非从业居民，包括没有保险的老人、城镇化的失地农民、自由就业者、中小学生等等。 至于慕容轩在沿江先期推进的，主要是2003年国家已经启动、但是限于财力，并没有强制全面的推广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试点。 八月份的全国专项会议，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都参加了，加上两会对此项工作的要求，岭南省委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苦于财力不足，一直没有很好的破解办法。 这项工作，尤其是先期，说白了，核心就是一个钱的问题。 由于居民缴费量很少，财政投入相当大，缺口惊人。 听完汇报，高放书记一时没有表态，他看了看丁创全和程卫东，说道：“老丁，前明，据我所知，岭西和江南都是较早实行这项政策的省份，他们都是如何解决的？” 丁创全道：“说来江南的财政比不上岭南，当时省委省政府也是咬牙落实了此项政策，一开始也是主要靠财政补贴。” 程卫东在岭西任副省长时，就分工负责这一块工作，对此他颇有体会，说起来竟然比丁创全还要头头是道：“岭西的情况要好一些。资金紧张，主要体现在医院自身和药品的支付上，这方面，岭西坚决地实行了药品招投标制度，费用降下来不少，当然，财政投入也是免不了的。” “其实，当时岭西的焦点不是集中在这个方面，而是刚才廉部长谈到的医保门规问题，由于全国没有统一规定，各省的做法不一，造成当时的争议也是比较大。” 医保的报销问题，历来是个非常复杂的事情。 哪种检查可以列入医保范围，哪种必须自费。*透可以解决的，做了 339.第338章嫡系部队（2） 国产药可以解决的，用了进口药怎么办，诸如此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少地方开始制定相关的制度，就是程卫东提到的医保门规。 说白了，医保门规，就是指医保中规定的可以在门诊治疗、列入报销范围的情况。只不过，各地规定的各类五花八门，有的只规定了3－5种，有的则规定了几十种。 前期，以岭南人事和劳动保障部门为主，也到国内部分省省进行了调研，目前提出来的医保门规，一共有40种，这个数量，在全国属于偏高。 可是即便如此，由于岭南党政机关的医疗待遇一直较好，仍不免触动一部分人、特别是老干部的利益。 听了二人的介绍，高放书记仍然没有表态，他转向慕容轩，说道：“慕容，这项工作你也牵一下头，让省委、政府两家研究室参与，重点是调研审核医保办法的合理性，总的原则是既是降低财政投入，又不能带来较大的社会影响。” 慕容轩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以后会如何发展，只是凭直觉感到有一定难度。 按照慕容轩秘书长的性格，充分运用上级政策，紧密结合基层实际，时不时打点差边球，降低负面影响，甚至利用反面典型，把坏事变好事，这本身就是他的强项。 从羊城开发区招商引资，到沿江市一级在省府办公厅时的各项改革，这种工作方式方法屡试不爽，无一不是他这一工作思路的杰作。 所以，他虽然看到了丁创全、程卫东当时诡秘的一笑，可是看到更多的是赵维云期盼的目光。 他在想，这项工作困难和压力肯定是很大，但机遇与成功也还是有，慕容轩正是出于这些方面的考量，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愉快地接受了高放书记部署给他的这项工作任务。 临走时，赵维云很主动地悄悄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长，有你亲自挂帅，我们就放心了。近期我把详细情况给你专程汇报一次，你可要多给我们指导啊。” 赵维云虽然挂着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但是工作重点在人事厅，慕容轩和他并不是很熟悉。可是既然接下了这个活，就要想办法办出个样来，这是慕容轩一贯的作风。 等慕容轩秘书长他们一行再回到省委办公厅，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 慕容轩连水也顾不上喝，他用手机回拨了王怡依的电话：“王阿姨，我回到省委办公厅了，现在在办公室里，你说吧，有什么指示请讲。” 王怡依笑着说道：“慕容秘书长，跟我你就不用这么客气，我家老头子多次说过，你人虽然年轻，但是前途远大，看来，我家老头子是没有看错你啊。” 下午的调研中，慕容轩不止一次揣mo过王怡依来电话的意思。 第一感觉是为了莫名，可是高放要动班子的消息，他也是今天才刚刚知道。 按说不应该如此快就到了王怡依那里，如果是直接推荐，那完全可以通过王怡依的老公直接给高放书记打招呼。 想不出所以然，听到王怡依并不说真实的用意，慕容轩也只能先顺着说：“王阿姨，我是赶鸭子上架，早知道这省委秘书长的事情这么多，我才不来。” 王怡依也是多年副厅长，老公又是高官，在人情世故和心思缜密方面，比慕容轩更加收放自如，她随即跟了一句：“听慕容的意思，不是对秘书长有意见，是对没有进常委有意见吧？” 慕容轩无法回避，辩解道：“王阿姨，您了解我的水平，依我的年龄，能到这个位置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奢望其它啊。” 王怡依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意图，道：“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士兵，正因为了解你，我和我家老头子才看好你，放心吧，你的常委跑不了。” 话说到此，慕容轩知道这就是投桃报李了，暗道：“关心我恐怕是第二位的，给一颗枣子，换来对他们的女婿莫名上位的支持，这才是最主要的。” 王怡依又说道：“慕容，做了秘书长，跟着高放书记进京的机会就多了。我这里的地址、电话你都知道，有空一定来家里坐坐，我和老头子都很想你。” 说了感谢的话，放下电话，慕容轩坐在办公桌前暗自思量：“莫名的岳父以前做过岭南省的shengwei书记，有了空缺时，自然知道何时可以动人。我现在还不是常委，占不到一票，王怡依此举，怕是堵我的嘴呢。很显然，她是拿准了，沿江市无论谁来当市委书记，高放书记即便不向我征求意见，也一定会事先找我问问情况。” 想到这里，不禁对自己的前途也作了一番规划，只是规划来规划去，实在没有任何可以马上利用的关系。 正在天马行空，李洪彬却打来了电话:“慕容书记，我问了办公厅，知道你才回去。晚上的人员都通知了，只有李刚书记出差在外，其他领导都会参加的。” 慕容轩问道：“是你亲自通知的吗？” “不是，我第一个先打给了邓莹莹秘书长，她问了我名单，然后由她去通知的。” 慕容轩白天一时兴起，动了召见老部下的念头。 过后冷静下来，感觉多少有些冲动，得知邓莹莹处事如此稳妥，慕容轩这时就彻底放下心来。 即将见到老部下的消息还是刺激了他的神经，慕容轩对对李洪彬交待道:“小李，你不要回办公厅了，直接去酒店。今晚聚餐的标准高一点，另外，你还要在楼上订几个房间，万一哪位走不了，就让他们直接住下来吧。” 李洪彬说道：“好的，慕容书记，我马上到酒店了。” 想着很快和一干沿江市的手下见面了，慕容轩愈发激动，他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又坐在办公桌前看看有没有着急处里的文件，但他发现文件之前都处理得七七八八了，手头也没有什么急件要他处理的。 于是，慕容轩又在办公室里转起圈来，坐宁不安的慕容轩紧接着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稳下神来。 离下班还有点时间，慕容轩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似乎比平时少了一摞，但慕容轩秘书长还是禁不住感叹道：“文山会海，我算是都体验了。在沿江市做市委书记时，一天到晚就有开不完的会。现在做起了秘书长，还是一天到晚的有批不完的文件。” 还是在省政府给蓝省长做专职秘书的时候，慕容轩就养成了一种习惯，一般的公务都在上午十点左右处理完毕 在剩下的时间里，要么学习看书充实自己，要么处理各种各样的其它事务。 可是，他现在是岭南省委秘书长，所有需要批转的重要公文，他是第一关。 要是文件窝在他手里，就等于工作停止在他这里。 这个责任可不是想担就能担的，这一点上，慕容轩还没有习惯。 在各级机关，尤其是省这一级的办公厅里，公文传递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同时也是一块很大的工作量。 慕容轩虽然做过两任秘书，还做过省政府的副秘书长，可是他并没有直接做过处理文件的繁琐之事。 所以，慕容轩秘书长每天花在这上面的时间着实不少，这也让他很伤脑筋。 好在很多文件，只是一次走台子，他只需要在上面签上名字即可。 即便如此，就是这样的处理一番，一摞小山似的文件也是每天都少不了的。 看看还有点时间，细心的慕容轩又把办公桌上的那沓文件仔细的整理了一遍。 等到慕容轩秘书长把几份重要的文件，按照领导分工，一一地批上“请某某领导阅”，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儿了。 慕容轩秘书长伸了伸有些酸胀的双臂，他再次感叹道：“这没有秘书的日子还真是别扭，在沿江的时候，都是秘书李洪彬先把文件进行初步的分类。并按照重要性，一摞一摞分开，现在办公厅则是一古脑堆过来，这么大的工作量自己实在是有点儿吃不消了，看样子这个局面也要抓紧时间想办法改变改变它了。” 慕容轩秘书长拿起一份需要报给高放书记的文件，直接来到了高放书记的办公室。 高放书记这时正在埋头看文件，看见慕容轩秘书长走进来，他把手中的红色铅笔往桌上一扔，然后说道:“慕容，来，坐。那个调研方案弄得怎么样了？” “高放书记，调研方案初稿已经出来了，有几个小地方还需要再仔细修改一下，明天早晨我就把它拿来报给您。” 高放书记点点头，然后说道:“慕容不错，洪秘书长没有看错你，我也没有看错你。你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办公厅里上上下下对你反映都还不错，另外，洪秘书长来过几次电话，说你有空就到医院去，大事都能及时给他说说，这一点儿做得很好吗。” 慕容轩秘书长跑医院时去见洪老秘书长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其它。 他知道shengwei书记高放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在办公厅的一言一行，都会第一时间传递到高放书记这里来的。 反正自己做人做事都是问心无愧的，因此慕容轩秘书长从不担心什么，倒是洪老秘书长如此对高放书记夸自己，这一点上慕容轩还真没有料到。< 340.第339章嫡系部队（3） 慕容轩秘书长说道：“高放书记，省委办公厅事情多，我其实看洪秘书长的次数也并不多，这件事情实在不算上什么。” 看望洪老秘书长，在慕容轩看来，既不是锦上添花，也不是雪中送炭。 只是尽了一个现任秘书长对前任的义务，实在没有值得炫耀的地方。 高放书记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触动到了哪里，本来半躺在沙发椅子上的身体，却突然坐了起来。 高放书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你是市委书记出身，而且是比较优秀的市委书记。你说，一个市委书记，最优秀的品质应该是什么？” 慕容轩没想到高放书记突然说这个，由于事发突然，他来不及作什么考虑。 慕容轩秘书长犹豫了一下，他只能从自身经历说起:“如今各级一把手，最重的任务都是发展经济，保持稳定。如果说一个市委书记的优秀品质，我个人认为，应该是还能保持比较清醒的头脑，能够mo清基层实情，不被眼前一切所迷惑。” 高放书记没想到慕容轩秘书长如此一说，他很感兴趣地鼓励道:“有点意思，慕容，你继续说下去。” 慕容轩秘书长还是顺着自己的成长轨迹，说道:“比如说，我在沿江做市委书记，当然抓发展还是主要任务。但是出了门就很难直接面对百姓了，下基层见到也多是县委书记、县长、乡镇长这个级别的干部。其实现在的市委书记们，实际上你别说村里的干部和一般老百姓了，就是乡镇干部也很难见到。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市委书记如果头脑不清醒，只是热衷于听汇报、看材料，那他面对复杂局面时，就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 高放书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致理之要，惟在于安民；安民之道，在察其疾苦而已。这是明代张居正说过的话，慕容，你深谙此理啊。” 高放书记的话题围着市委书记转，慕容轩心里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他故意把话题往深里引，于是感叹道：“我在沿江的时候，其实还有很多想做的事，现在看来，也只能留给下任了。” 高放书记老到至极，他只是看了慕容轩一眼，但并没有再往下shenru地谈沿江的事情。 停了一会，高放书记又突然问慕容轩道：“听说临海市的姚磊当年曾经因为一篇材料，惹得赵启良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高放书记也只是有所耳闻，详情并不十分清楚。 慕容轩秘书长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高放书记听了之后，对慕容轩笑着说道：“这个姚磊还有点意思啊，其实他当年有更妥善的方式处理这件事，处理好了，对他，对赵启良，将会是另一个结局。” 姚磊的事情当年惹得风风雨雨，前前后后慕容轩还算清楚，他掂量了一下，暗暗思量道：“高放书记说还有更妥当的处理方式，是什么？当年是赵启良亲自到京城做工作，一脚把姚磊踢到了减负办，姚磊本人是左右不了那个局面的。” 他试着问了高放书记一句：“高放书记，恕我水平低浅，当时的局面，姚磊怕是抗不过赵启良，他也是别无选择啊。” 高放书记却反问慕容轩道：“如果当年减负办得不到省政府的重视呢？” 这些年，慕容轩也好，圈内干部也好，都被姚磊到了减负办，立即被前shengwei书记的重视，一切顺风顺水的局面所迷住，任谁也没有想过事情的另一面。 听了高放书记的反问，慕容轩秘书长倒吸一口冷气，他暗暗想道：“这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果减负办得不到前shengwei书记的重视，以姚磊当时并不深厚的人脉，岂不是要在那里终老一生？” 尽管仍然不清楚高放书记所谓更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慕容轩却由衷地佩服起来：“看来，自己还是嫩了些，即使换作我，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高放书记却*有成竹。还不得不佩服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慕容轩秘书长进而想到：“姚磊因祸得福，靠着前shengwei书记风光了几年。前shengwei书记一走，这种单一性依靠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也许这就是姚磊后来反而步伐放慢的原因。只是高放书记现在主动提及姚磊，难道是要动他了吗？那莫名怎么办？” 以慕容轩秘书长的估计，在沿江市委书记人选的问题上，高放书记肯定有压力。 明面上，姚磊的资历要深些，可是莫名的背景要比姚磊深厚得多。 另外，关注这个职位的，也绝对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人，按照严华部长的说法，是一批人都在动心思。 那么，高放书记的这次调研，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时间过了20多分钟，高放书记终于结束了谈话。 从省委办公厅里出来，慕容轩对司机小钟道：“先回岭南苑。” 过去，有李洪彬、有李华、李刚他们准备着这些个烟呀酒呀的，慕容轩的专车后备箱里永远拉着几件香烟和白酒。 现如今，小钟才刚刚跟了他几天的时间，慕容轩专车的后备箱里现在是空空如也。 回到羊城开发区苑，慕容轩自己进了他自己家的储藏室。 慕容轩家的这个储藏室堆得乱七八糟的，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时间去整理它。 慕容轩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额等下，好不容易才从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找到了放酒的地方。 慕容轩巴拉了半天，从里面巴拉出了一箱五粮液。他起身抱了一箱五粮液走出了家门，到了了单元门口，慕容轩把这箱酒交给了小钟。 而此时此刻在羊城市的名泉大酒店里，从沿江市赶来的那一帮子兄弟们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沿江市的一干官员们心里都是mingjing似的，他们都是慕容轩的铁杆兄弟，老板现如今已经是省委的秘书长，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的。老板早来晚来一会儿，这伙儿兄弟里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快到七点钟的时候，在张冲和李洪彬的陪同下，慕容轩秘书长终于一步踏入房间。 慕容轩秘书长一进房间门，在邓莹莹的带头之下，众人不约而同地纷纷都站了起来。 在一阵“慕容书记好”的问候声中，大家的掌声响起一片。 慕容轩秘书长此时此刻的恶心里面说不出的轻松，他与众人一一握手之后，就理所当然地一屁股坐到了正中的位置上。 没有任何推让，像是安排好了一样，沿江的兄弟们也坐到了属于各自的位置上。 邓莹莹、李刚分列慕容轩左右，邓莹莹和李刚毕竟也是沿江的市一级领导，这些都是体制中人，稍息立正这些个规矩他们还是懂的。 张冲坐到了慕容轩的对面，作为副陪。 其他众人，以黄平为首，依次在两侧坐下。 这些人中，除了韩明是科级干部，其余都是副市级以上，尤其是黄平，已经经历了县长、县委书记岗位，具备了随时上台阶的资格。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慕容轩已经陆续接到了这帮手下分别打来的电话，从内心来讲，他并不十分担心他们在沿江的处境。 第一这批干部自身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第二如今沿江大局未定，以莫名市长暂时主持工作的身份，保稳定是第一位，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对干部下手。 这第三，无论谁来主政沿江市，自己毕竟现在省委秘书长的位置上，谅他谁也不会随便对他的嫡系部队大动手术的。 慕容轩秘书长一坐下，便确定了今天聚会的主调，他对大伙儿说道：“今天是我想大家了，以个人名义请大家吃顿便饭，在座的都是我的朋友，没有上下级。既然我请客，那就我说了算，服务员，只保留我这里一个标准酒杯子，其余的都用普通酒杯。” 标准杯子一杯一两多，普通杯子大概三杯一两。一众人虽知老板酒量大，也不会轻易同意。 李刚、韩明、林双城等几个酒量不错的，依然保留了标准杯子。 慕容轩眼睛一瞪说道：“前三杯酒，大家都用普通杯子，单独敬酒时，我就不管了。” 李刚和韩明、林双城几个人吓得伸了伸舌头。 慕容轩秘书长端起酒杯，站起来笑嘻嘻地说道：“这第一杯酒，感谢同志们这些年辛苦的付出，不少同志都是夫妻分居两地，大家受累了。这一杯我干掉，你们随意。” 老板说是随意，这一杆众人哪敢随意，可都是一饮而尽。 别说是在共同的依靠老板的面前，就是其他的领导如此说，随意也得随意喝干完呀。 刚刚喝完第一杯酒，才吃了几口菜，慕容轩接着又说道“这第二杯，感谢同志们这些年对我个人方方面面的帮助和支持。没有你们，我慕容轩将一事无成。来，我敬大家！” 才过了几分钟，慕容轩又一次端起啦酒杯，他红光满面地对在座的干将们说道：“这第三杯酒，我还是感谢。”< 341.第340章嫡系部队（4） 慕容轩秘书长接着说道：“我慕容轩的脾气大家知道，可是这么多年来，伙计们没有一个嫌我脾气不好，我很感动。这里我也郑重承诺，我慕容轩心里永远有大家，这一点请各位放心。来，喝了它。” 慕容轩说完这话，一仰脖子，又是一杯白酒下肚了。 众人也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喝了个底朝天。 如果说前面两层意思，慕容轩还是表示了客气的话。那么，这第三层意思，才是今天在座各位最希望听到的。 慕容轩秘书长一句“永远有大家”，就凭这一句话，今天百十公里的路程赶得就值了。 三下五除二，接近半斤高度五粮液下肚，脸上热烘烘的胃里面辣糊糊的，但慕容轩浑身上下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酒逢知己千杯少呀！还是和自家兄弟喝酒舒服。哪里会像在办公厅接待应酬中的那种客气拘谨？那不是喝酒，简直就是演戏吗！今晚，慕容轩秘书长在兄弟们面前，他要脱下整日价戴着的那个面具，以真性情和兄弟们大杯痛饮，一醉方休！ 邓莹莹就坐在慕容轩秘书长的身旁，她是今晚这一酒桌人里面，慕容轩唯一准许例外喝红酒的人。 邓莹莹此时看着慕容轩秘书长一副不醉不罢休的势头，她的心里面很是担忧。 特别是接下来，在座众人是要逐一回敬慕容轩秘书长的。 如此喝下去，且不说是慕容轩了，就是钢铁之躯也会醉倒下的。 邓莹莹她现在也是沿江市的秘书长了，她深知这个岗位的特殊性。 原则上，只要书记不出发，任何一天晚上都是不允许喝醉的。 否则，难看的只能是自己。 回敬慕容轩秘书长时，按今晚酒桌上的顺序，邓莹莹应该是第一个敬的。 邓莹莹给慕容轩换了一个普通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红酒，然后就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说道：“同志们，刚才慕容书记敬我们时用了大杯。我建议，咱们敬酒时反过来如何？从我先开始。” 说完，她一口气将红酒干掉。 慕容轩本想坚持用标准杯子，看到邓莹莹如此用心，反而不好拂她的面子，只好喝了一小杯。 见慕容轩秘书长没再固执坚持己见，邓莹莹心里面还是ting高兴。 这段时间，她的工作环境并没有特别的改变。 莫名市长暂时主持沿江市的工作，除了召开常委会时，平时办公仍然在政府那边。 沿江市委这里，日常工作由副书记董爱平负责。 唯一和过去不同的是，遇到重要事情，需要邓莹莹多往政府那边跑几趟而已。 邓莹莹对于自己今后的走向，她也没有过多考虑。 自己现在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工作岗位的调整不是一句话的事，也不是哪一个人说调就能调的。 邓莹莹想着，只要自己做好应该做的，尽好当秘书长的职责，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所左右得了的，那就随其自然好了。 反倒是沿江市委副书记董爱平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多次对秘书长邓莹莹交待：“邓秘书长，咱们沿江市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出了问题责任重大。所以，就请你有事一定要多和我沟通。” 这也可以理解，可是接下来董爱平的做法，却让邓莹莹很不适应。 每天上了班，不管有事没事，只要邓莹莹不给董爱平汇报，董爱平就会主动把电话打过来，一副过问一切事务的样子。 很显然，作为市委唯一的专职副书记，面对沿江市现在的局面，董爱平也有了想法。 慕容轩一直挂念着邓莹莹的安排问题，总想找个机会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可是今晚的酒桌上你来我往，他又是宴席的核心，一举一动这些下属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便想饭后和邓莹莹谈一谈。 果然，邓莹莹敬完酒，李刚端起了杯子：“慕容书记，感谢你多年来对我和我家庭的关照，我敬你一杯。” 听说慕容轩到省城的消息时，李刚着实被震撼了一下。 这些年他一直提着裤带追赶慕容轩，却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而且这个差距正在越来越大。 他和邓莹莹的处境不同，一来只是副厅级，还不是班子成员，二来ding头上司是莫名，前段乙烯出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事后他把自己关到屋里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明白过来，在莫名市长的心里，自己实在没有什么位置的。 如果那次事故死了人，恐怕他的政治生命就已经结束了，李刚的这个哑巴亏吃得异常的窝囊。 真正关心自己的，还是慕容轩。 可是，如今自己老婆孩子都在沿江市里，慕容轩突然一走，李刚还真是感到失去了依靠，总不能在沿江退休吧？ 细细分析，他的处境并不比黄平和李洪彬们好，他们在市里，那是一块非常牢固的根据地，只要有政绩，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慕容轩当然也明白李刚现在的心情，只是与邓莹莹相比，他认为李刚还是太患得患失了一些。 身为副厅级干部，又把着一个诺大的科技创新园区，完全可以搞出一片天地来。 再怎么说，总比当年自己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要强很多吧？ 两人碰了杯子，慕容轩道：“小刚，不管班子如何调整，你要记着一句话，自身一定要过硬。没有这一条，其它的无从谈起。” “谢谢慕容书记，我记住了。” 李刚明白，这就等于是慕容轩给他交了底，短期之内，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科技创新园区，尽管有思想准备，他还是略微有些沮丧。 接下来，韩明、林双城等人，依次过来敬了酒。 黄平敬酒时，自然将沿江前一阶段的情况大概给慕容轩作了汇报。 只是这家伙心思活泛，单独给慕容轩敬了酒，又拉了张冲、李洪彬一起，以都是秘书的借口，又给慕容轩敬了一杯酒。 虽然这杯酒不能不喝，慕容轩秘书长却轻轻摇了摇头，他暗暗想道：“真不愧是黄仁善的儿子，这小子的心思实在是太活了，你三个不一起敬酒，难道别人还能忘了你们的秘书身份？” 这些手下中，韩明自知职务最低，便始终没怎么说话。 到了龙山以后，韩明自知过去没有任过领导职务，便扑下shen子，从shenru基层开始，迅速跑遍了全市所有派出所。 有邓莹莹和黄平的指点，再加上韩明注意发挥班子成员的作用，很快在公安局里立住了脚。 同时，投入很大精力，配合市委、市政府狠抓工矿企业秩序整治，逐渐也有了些威信。 这些情况，慕容轩从不同渠道，特别是通过沿江公安局长，都有了些了解，这也让他对韩明很是欣赏。 因此，当聚会进行到后半程时，慕容轩倒了一杯酒，主动对韩明说道：“小韩，来，咱们再喝一杯。” 韩明端起酒杯，快步走过来，道：“慕容书记，我敬您。” 喝了酒，慕容轩又道：“县一级的公安局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于维护一方平安，非常关键。你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很不错。希望你不是三板斧，要保持这种作风，有付出一定会有回报。” 韩明站得笔直，大声而职业地说道：“请慕容书记放心，韩明坚决完成任务！” 他的大嗓门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坐在副陪的张冲，今晚上一晚上则很有些感慨。 单论以秘书身份和慕容轩的交往，在座的诸人中，他最早。 慕容轩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的时候，邓莹莹虽是招商局的办公室主任，却不能称之为秘书。 慕容轩到了省政府办公厅工作，才真正具备了配备秘书的资格。 按说，慕容轩秘书长对他不薄。 把自己推荐到省委组织部，又到了县里任职，现在在省纪委是实职处长。 可是张冲眼看众人和慕容轩秘书长的亲热劲，总感觉自己似乎在逐渐远离这个圈子，在逐渐远离慕容轩秘书长这个核心。 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整个晚上，众人无一例外，一律称呼慕容书记，而且非常自然。 而他自己，不知为什么，每次一张口，却是秘书长，那一句慕容书记，反而感到有些别扭。 同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里工作时，相对于黄平、邓莹莹在基层的如鱼得水，张冲越来越发现自己，稳重有余泼辣不足，更适合斯文的大单位。 好在当时有钱葵老领导在省委组织部，不仅安排到省纪委，还解决了一个室的副主任。 看着眼前一干人走马灯似的来回敬酒，嘴里说着永远也不重复的敬酒词，张冲佩服之余，也在暗自琢磨:“我现在其实有优势，与老领导同在岭南，只要多走动，一样可以弥补自己的缺憾。” 当然，他坐在副陪位置上，明面上基本的礼节和敬酒程序，也算应付得中规中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饶是如此simi的圈子，毕竟众人都是官场熏陶出来的，大家也都知道在慕容轩秘书长面前还是不宜太过放肆。 10点多钟的样子，聚会的酒席结束，众人自然坚持先送慕容轩秘书长。 < 342.第341章夜会邓莹莹（1） 慕容轩秘书长潇洒地冲兄弟们摆摆手，大声说道:“今天你们是客，小李，先送各位领导。” 众人自然不依，还是邓莹莹解释了一句：“慕容书记找我还有事”，众人这才下了楼。 李刚已是大醉，由司机扶了进房间休息，看来今晚是走不成了。 由于老婆已经调到龙山县工作了，黄平自然要连夜返回龙山。 难得的是，尽管韩明未婚妻丁香也在岭南，他却义无反顾地随着黄平一起走了，慕容轩看在眼里，暗暗点头称赞。 李洪彬已经机灵地在一楼商务吧订了座位，并点好了醒酒茶。 由于保护慕容轩，邓莹莹今晚超水平发挥，两瓶干红基本消灭干净，走路也有些不稳，往软座上坐的时候，险些倒下。 邓莹莹强忍着坐好，职业装的裙摆也没有完全掩盖住小巧而光滑的大腿。 邓莹莹和慕容轩二人坐好，刚刚喝了几口茶，慕容轩没有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地说道:“邓莹莹，换个工作环境如何？” 尽管有些预感，邓莹莹心里还是一震:“虽然我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慕容轩还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眼前这个人，无论是作为自己的领导，还是作为男人，实在是都太优秀了。” 不过，她还是很诚恳地说了自己的态度说道:“慕容书记，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一直以来，都是你挂着我，而我却从来没有为您做过什么。您刚到省委，我不想再给你添任何麻烦。” 慕容轩看着邓莹莹，说道:“你我之间不存在客气，如果论付出，你不比任何人少，我心里有数。到岭南省委组织部来工作，如何？” 自己已经是副厅，到省委组织部，邓莹莹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酒精加感动，再加上这段时间些许的失落，邓莹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慕容轩绅士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邓莹莹，又说道:“也是你个人具备了这个能力，正好有个机会，我试一试吧。行与不行还两可呢！” 邓莹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乖巧地点头。 她深知慕容轩的脾气，没有相当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发话，所谓试一试，其实可能这件事情已经就有**不离十的把握了。 按照慕容轩秘书长的建议，大家今晚本可以全部都留下住一ye，可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邓莹莹下意识地坚决要回沿江。 不为别的，如果今晚住下，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子恐怕会分分秒秒在眼前晃动，那是绝对危险的。 但邓莹莹还是架不住慕容轩的坚持，最终邓莹莹只好同意今晚就不回沿江市。 李洪彬和邓莹莹的秘书都在酒店外等候，慕容轩便扶了邓莹莹站起来。 红酒的威力开始发作，走在亮堂的大厅，闻着身边男人的气息，邓莹莹很自然地靠在了慕容轩身上，慕容轩微微一怔，但他并没有拒绝。 像邓莹莹这样的地市一级的女领导，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很有限。羊城市这块地方人多眼杂，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双熟悉的眼睛盯上你。 不过，慕容轩明显对她提出的几个选项不感兴趣，在那样的地方，即使在包房里也会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他很难想象两个人正襟危坐，像双边会谈一样用官方语言聊天，他不喜欢。 “那怎么办？”邓莹莹犯了难，不知不觉露出了可爱的小女人情态，“难道这么早就回家……” “回家有什么不好？”慕容轩微笑着看着她，温柔的语气就像是在劝诫一个迷途的小女孩儿。 邓莹莹如水的双眸紧紧盯着他迷人的眼睛，竟然一时语塞。 回家当然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况且，她从内心中并不想这么快的从他的身边离开。他的身体似乎有一种jida的吸引力，让她沉醉于他温暖醉人的磁场不愿离开。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她的心有些迷.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忠于自己的职责才留下来，还是她的心里原本就不想回去…… 慕容轩笑了笑，他甚至有些怜爱的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那一刻他的眼中有千言万语，他相信她应该读懂了。 “我们去逛逛那边的夜市怎么样？”他指了指外面的灯火阑珊。 “嗯……”她恍恍惚惚的答道。她的心里怦怦的乱跳，她怀疑此刻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慕容轩的那辆奥迪私家车的车牌太扎眼，所以，慕容轩索性就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了。 反正在慕容轩的身边邓莹莹就觉得自己很安全，而且她很快就发现在羊城的夜市这样的地方，她根本不用担心遇到自己在沿江市的那个圈子里的人，这使她的心态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开始还注意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是没过多一会儿，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他们就被挤得紧紧贴在一起。 她脸色绯红的偷眼看向他，而他却像毫无感觉一样，只把眼神专注在街边的夜色风情…… 她在人群中走得有点儿吃力。由于工作的关系，她平时很少穿高跟鞋，太累了，也不方便。 只有在某些重要场合，她才不得不穿上高跟鞋表现一下自己的婀娜身姿。 今天她特意穿上了高跟鞋，慕容轩高大俊朗，她希望自己站在慕容轩的身边能更好看一点儿…… 慕容轩的手臂轻轻地在她的身边围拢成一个圆，把她呵护起来，既帮她保持平衡，又让她免受周围人的挤撞。 慕容轩并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但却一丝不苟的扮演着护花使者的角色。 邓莹莹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慕容轩。 有的时候，两个人并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个不经意间的触碰，便能交换太多太多的信息。 也许是高跟鞋穿的不习惯，或者是邓莹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慕容轩的脸上。她突然哎呦一声，身子软了下来。 “怎么了？”慕容轩的手顺势搂住她的腰，把邓莹莹拉到自己怀里。 “好像是扭到脚了……”邓莹莹不好意思的对着慕容轩笑了笑。 看着慕容轩焦急的神色，邓莹莹感觉心里娇娇的，可是一个女人驾驭不了高跟鞋实在是让她觉得很难堪，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慕容轩把邓莹莹扶到一个馄饨摊前，要了两碗馄饨，找了两个凳子坐好。 “把鞋子脱下来……”慕容轩向她伸出了手。 “干嘛？”邓莹莹一愣。 “我给你看看……”慕容轩看着邓莹莹的神情就像是看着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你要……在……这里看？……”邓莹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嗯……”慕容轩平静的点了点头，好像那原本就是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邓莹莹惊讶的看着慕容轩，既不说话也不动，她的脸红得像苹果，心也狂跳得几乎窒息…… 慕容轩叹了一口气，索性自己动手，把邓莹莹的那只脚轻轻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头。 慕容轩帮她脱掉高跟鞋，一只手托着脚底，一只手在她扭伤的脚踝处轻轻地rounie起来。<全身。 邓莹莹急忙咬住嘴唇，深怕自己真情流露被人家笑话。可是有些东西越是强忍着反而越强烈…… 老板娘端过两碗馄饨，放在他们面前，看着慕容轩熟练的按摩动作不住的笑，“看样子你在家里没少给人家按吧……瞧这专业劲儿的……” “嗯……偶尔吧……”慕容轩暖洋洋的笑，他上辈子没少为女儿做按.摩，这辈子倒还是第一次。 他抬起头对邓莹莹说，“你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邓莹莹涨红着脸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慕容轩，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老板娘，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邓莹莹羞红着脸埋下头去，慢慢地把一颗小小的馄饨放在嘴里，那种小时候的味道一下子就从她的味蕾蔓延到记忆的深处。 邓莹莹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父亲坐在馄饨摊旁边，父亲也是给她揉着走酸了的脚，慈爱的看着她吃馄饨，陪着她说话的情景…… 邓莹莹的身体微微战栗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的爱怜目光竟然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你了？”慕容轩猛然一惊，停住了手。 “没有……”邓莹莹摇了摇头，可是眼里却酸酸的，莫名的涌出许多晶莹的东西。 “你也吃吧，都凉了……”邓莹莹慌乱的从慕容轩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脚，胡乱的塞进鞋子里。 邓莹莹不敢看慕容轩，深怕自己莫名其妙的感情失控。 “瞧你们俩儿这恩爱劲儿……真是让人羡慕啊……”老板娘笑着说，“我们家那口子啊，刚结婚的时候还给我洗过脚呢，可是现在连看都懒得看我了……你们好像是新婚不久吧……” 她仔细端详一番坐在面前的两个人，谨慎的说。 虽然两个人的容貌都是那样青春靓丽得逼人的眼，可是那个女人的眼神明显已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343.第342章夜会邓莹莹（2） 慕容轩和邓莹莹对视一眼，慕容轩也不说话，只是笑；而邓莹莹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了。 “我们不是……”邓莹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是新婚？”老板娘沉默了一秒，然后似乎恍然大悟的眼中一亮，“哦，原来是有喜了啊，怪不得人家拿你金贵着呢！” 邓莹莹是拉着慕容轩的手从那个小小的馄饨摊逃开的，那个上了年纪的老板娘热情得让她难以消受，如果再呆下去，谁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不过，邓莹莹一拉上慕容轩的手就再也舍不得松开了。 也许是刚才老板娘的种种猜想已经撞破了邓莹莹心中那堵墙，也许邓莹莹真的是很享受这种手牵着手在人群中散步的感觉。 反正，邓莹莹的身体似乎不像刚才那么僵硬了，话渐渐的也多了起来。 邓莹莹已经很多年没有逛过夜市了，邓莹莹也没有机会和慕容轩这样手拉着手在街头散步。 邓莹莹的青春因为某种地位和安全的特殊需要而无奈地留下了一段浪漫的空白。 邓莹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牵着她的手，唤醒她青春记忆的人竟然是慕容轩……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了…… 夜市里的人乱成了一团，可是也不恼，只是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跑着，一边享受着雨丝的清凉惬意。 慕容轩和邓莹莹这两个人好不容易躲到一处屋檐下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 看着那通透之下的完美曲线，邓莹莹刚才还淡定自若的心一下子绷紧了…… “轩哥，你看什么呢……”邓莹莹轻轻柔柔的问。 “……”慕容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借口都忘了找。 “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的衣服弄干……”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看着慕容轩陷入窘迫，邓莹莹反而变得轻松许多，她轻咬着嘴唇的美态十分youren…… 雨丝不急不缓的下着，在邓莹莹和慕容轩两个人的脚下荡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涟漪。 慕容轩终究没有敢把手臂抱在她的肩上，用自己的体温把她融化掉。 邓莹莹脱掉鞋子，把一只脚伸到屋檐外，任那些调皮的雨滴精灵在雪.嫩的肌.肤上跳着轻快的舞蹈。 慕容轩紧紧守住红线的做法，让她的心也莫名的沉静下来。 慕容轩是成熟稳重值得信赖的男人，他懂得如何尊重女人，如何保护女人。 “轩哥，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她扭过头笑着问。 “邓莹莹，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没有啊……”慕容轩摇头。 “那你怎么会那么了解女人心里想什么……”邓莹莹紧紧盯着慕容轩那双迷人的眼睛。 “哪有……我就不知道你现在想什么……”慕容轩的眉梢微微跳动了两下，狡猾而温柔的笑。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邓莹莹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豁然开朗起来。 慕容轩喜欢她，所以不忍让邓莹莹陷入尴尬的处境，如果邓莹莹不主动发起攻击，恐怕慕容轩只会一直默默的守护着邓莹莹，而不会试图改变邓莹莹的生活。 “我其实想跟你说说汪雨的事……”沉默了一会儿，邓莹莹继续说道。 “嗯，我听着呢……”慕容轩点了点头。 “汪老和蓝锦达省长都希望你们俩儿能成为一家人……”邓莹莹在说“你们”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一点儿酸酸弱弱的东西。 “那你的意见呢？”慕容轩望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缓缓地说道。 邓莹莹沉默了一会儿，一双如水的美眸锁定了他的眼睛，缓缓说道：“轩哥，你说呢……”邓莹莹的唇软软的，有点儿娇嗔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慕容轩的嘴角滑过一丝坏坏的笑，故意拨动她脆弱的心弦。 “你……”邓莹莹的手突然握紧了慕容轩的手，一下子转过头来，两个人相对而视，近到互相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轩哥，你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否则，我会狠狠地修理你……”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娇憨可爱的说道。 那丰.润的红.唇水.嫩.嫩的，让人恨不得一下子狠狠地吻上去。 “嗯……我怕了你了……”慕容轩退后一步，无奈的笑。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就在两唇就要相撞的瞬间，慕容轩率先败下阵来。 邓莹莹也笑，又握紧慕容轩的手，把慕容轩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说真的，你觉得汪雨怎么样？”邓莹莹轻轻地摇着慕容轩的手，偶尔有几颗雨滴沿着他们的指缝钻到紧紧相贴的掌心，弄得人心里痒痒的。 “汪雨的工作太忙，她的事业心太强……”慕容轩望着随着微风飘来荡去的雨丝，缓缓地说道。 邓莹莹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沉yin了片刻，又低下头去，邓莹莹能明白慕容轩的意思。“你能等着她改变这些吗？”邓莹莹轻轻地说。 “不知道……”慕容轩摇了摇头，这句话说得很坦诚。 “有的时候婚姻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邓莹莹悄悄地挽起他的胳膊，把身子向慕容轩靠了靠。 “我知道……” “那你的决定……” 慕容轩的手轻轻的搂上邓莹莹的肩头，“给我点儿时间……”慕容轩温柔的说。 邓莹莹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乖巧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慕容轩说。 “其实不停也ting好的……”邓莹莹说。 “在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之前，还是早一点儿回去的好……”慕容轩对着雨丝自言自语。 邓莹莹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轩哥，你的身体里一定住着个老者吧……”不知道过了多久，邓莹莹才撒娇似的说道。<着邓莹莹散乱的青丝，怜爱的说。 “可是，轩哥，我觉得我好像很早很早上辈子就认识你了……”邓莹莹望着慕容轩的眼睛，似乎有说不完的衷肠。 “雨停了……”慕容轩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那一ye，邓莹莹失眠了，慕容轩也是。 慕容轩想泡个澡放松一下，却发现这里并不是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所以又打了个电话到前台麻烦人家准备一下。 这样折腾了一阵，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你要洗澡？”邓莹莹见慕容轩穿着浴袍的样子微微一愣。 “嗯……”慕容轩点了点头问她，“有事吗？” 她抬起一双美眸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xinggan。 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从他的身边挤了进去。 “现在没有热水……”她说道。 “嗯，我知道。所以打电话给宾馆的前台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了……”<bg边坐下来，“还要有多久，水才能好？”她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要等一会儿吧……”慕容轩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你过来，是想在这里洗个澡？”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了，我回自己的房间洗好了……”她的笑很纯很甜，像夏日里最可口的冰淇淋。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她盯着慕容轩的眼睛问。 “只能问三个……”慕容轩灿烂的一笑，“我洗澡的时间快到了。”他指了指墙上的钟。<g边。 “第一个……”慕容轩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因为她的腿漂亮到令人窒息。 “你究竟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呀？”她的那双大眼睛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这个问题涉及个人yinsi，作废……”慕容轩坏坏的笑，“第二个问题……” 她的嘴角滑过一丝娇嗔，可是她的眼神并不惊讶，似乎对慕容轩的避而不谈早有准备。 “我听别人说你已经又有了新的女朋友，是真的吗？”她用手指比成了一个取景框的模样，将慕容轩套在里面。 然后她补充说道：“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嗯，是真的。”慕容轩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显然的变热…… “最后一个……”慕容轩不想在她的面前做出不雅的姿态，所以只能尽快的加快进度。<g.上弹了起来。 她身上的味道让他的身体变得极为mingan，他必须马上撤退。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三个问题问完了，我不送你了啊……”慕容轩故作镇静的走进浴室，实际上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紧绷绷的。 钻进温暖的浴缸里，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邓莹莹继承了中国美女的所有的优点，并不可思议的发扬光大，她的身体好像会说话，能让他的身体瞬间失去抵抗力。 “不行，我必须得为你做点什么，要不然我会总觉得欠你的……”她在浴室外面大声的说。< 344.第343章夜会邓莹莹（3） “你不欠我什么，我只是帮领导办事而已，要谢你就去谢他们就行了……”慕容轩把毛巾盖在脸上，身子惬意的躺了下去。 “不行，这是两回事，要不我等你出来再想好了……”她仍然固执的说道。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慕容轩无奈的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进来帮我搓.澡。二、出去把门带上帮我换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慕容轩坏坏的笑。 他能想象她脸上窘迫的表情，没有办法，慕容轩既然答应了梅芳和这个靓女保持距离，就不能让邓莹莹对他产生任何好感。 以她的大小姐脾气此刻恐怕早就被气跑了吧…… 果然，他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慕容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哼起了小曲儿。 “你打算从哪里开始？”邓莹莹的一句话让慕容轩差一点儿从浴缸里翻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推开浴室的门站到浴缸的面前。 “你……”慕容轩情急之下一把抓过浴巾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你不是出去了吗？”慕容轩满脸通红的问道。 “嗯，是啊……”她娇娇的笑，“首先，你没说是单选还是多选。其次呢，你没说是从里面带上门还是从外面带上门，所以我就都试了一下。现在该搓.澡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把长发扎成一个马尾，露出fennen.的香.颈，然后又把袖子挽了起来，一副说干就干的架势。 “不用了吧，刚才是开玩笑的，再说，我现在光.着身子呢，你站在这里不合适吧……”慕容轩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没想到被一个小姑娘堵在浴缸里竟然是这种感觉。 “没关系啦，我以前学过医的，男人的身体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她慢慢的坐在浴缸边上，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从这里开始好吗？” 她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跳着生涩的舞蹈，可是也许正是因为笨拙的缘故，她的动作才显得那么的youren，那样的让慕容轩有一种无法形容的、、、、、、 与慕容轩的近在咫尺的是一个完美少女的身体，修.长、丰.满、圆.润，完美，她的脸似乎也完美得无可挑剔。她身上醉人的春春气息让他的心里变得软.绵.绵的。 她在手心里倒了一些洗发液，然后恶作剧似的把慕容轩的头发抓成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着他的头发，然后又调皮的抓起他的发丝轻轻的拉了拉。 她温.香的呼吸把慕容轩的脖子弄得痒痒的，她的另一只手沿着他脖颈的曲线一直向他的宽阔健美的背部温柔的划过去，留下一道shirun的痕迹。 慕容轩能感觉到她那吹弹可破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的摩.擦着，那种痒痒的酥.麻的陶醉感却让他突然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慕容轩的身体的那一部分开始起化学反应了，而最尴尬的是，他的浴巾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他现在就那么坦诚而直率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你的身体比教科书上的要漂亮许多……”她微笑的眼神执着的盯着他充满youhuo的身体，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 “哦，可能是因为我是活的吧……”慕容轩努力的想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可是随着她的手指总是不经意的闯进陌生的领域，他连说笑话的时候，身体都是紧绷着的。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几缕发丝在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上微微的跳动着，她的嘴唇xinggan的微翘着，美丽的大眼睛挑衅似的紧紧盯着他，那里面有兴奋，有紧张，有好奇，有期待…… “你要不要转过来一下……”她的声音越发的甜美rouruan。这种类似**的声音让慕容轩的身体身不由己的颤抖了一下。 她的一双修.长的美.腿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前，她的鼻尖几乎能够轻易地触碰到他的身体。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感受到了她那双美.腿圆.润滑.嫩充满弹性的触感。 慕容轩扭过头想说不用了，可是竟然没有说出来、、、、、、 她的吻又急又乱，也许是因为没有太多经验的缘故。 不过，她越表现纯真鲜.嫩的一面，对慕容轩来说就越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腾出一双柔滑的手沿着他坚实的背部肌肉的硬朗线条一路、、、、、、 慕容轩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她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她刚刚走进浴室的时候还有一点儿半开玩笑半恶作剧的意思，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如同一朵含珠带露的娇.艳牡.丹，迫不及待而又战战兢兢的在他的面前害羞的绽放…… 浴缸里的水花越翻越大、、、、、、 “我不能……” 就在、、、、、、慕容轩似乎突然惊醒，一个翻身从她紧紧的束缚之中逃了出来。 慕容轩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答应过梅芳和要和这个魅人的女孩子保持距离，可是在刚刚那一瞬，他…… “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感谢……”慕容轩呆呆地望着她在水中微微颤动的身体u，找了一个最笨拙的借口冲出了浴室。 慕容轩的身体变得火烫火烫的，不论是要还是不要，对于他来说都是极为艰难的选择。 因为她的确是充满魅力的女孩儿，而且她的身体是那样的jiaonun可人，足以让他获得难以置信的美妙享受。 可是，慕容轩是一言九鼎的男人，既然答应过梅芳，他就理应信守诺言。况且，他也不希望邓莹莹以这种方式感谢自己，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帮忙的动机会变得龌龊和廉价。 邓莹莹并没有随着他马上出来，而是若无其事的在浴缸里好好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才把自己打扮得水.嫩.嫩亮闪闪的走了出来。 她穿着他的浴袍，显现出让人惊叹的美.艳，几滴水珠顺着她的秀发滴落在她俏皮的鼻子上，让整张脸显得更加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你现在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吧？”慕容轩虽然胡乱的穿好了衣服，可是在这个难以捉mo的美女面前依然感到有些局促不安，这个女人能看不能用，没有办法，是他自己承诺过的。<g，“好舒服……”她抱着枕头的样子足以使任何男人丧失理智。 慕容轩觉得自己有必要冲出门外好好透一口气了……<g.上飞了下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不是用这种方式感谢你……我不是那样的女孩儿……我这么做只是想做你的女朋友……”她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宽阔的后背上，他能感受到那对、、、、、、带来的沉重压力和她剧烈的心跳。 “可是，我有女朋友了……”慕容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对这个绝美尤.物的逆袭，自己却要被迫做柳下惠，真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煎熬。 “只是女朋友，还不是妻子吧……”她从慕容轩的腋下钻了过来，紧贴在他的*前的姿势。 她轻轻踮起脚尖， “所以，理论上，我应该还有机会……” “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慕容轩无奈地笑了笑。 “现在是了……”她娇憨可爱的说道。 “好了，别开玩笑了，今天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慕容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脸上的神情像是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迷途的妹妹。 “你不喜欢我？”她抬起眼眸，梨花带雨的，让人觉得又怜又爱。 “不是不喜欢，而是我的汪雨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的退后一步，“既然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梅芳……”她咬着嘴唇轻轻的说道。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梅芳的关系处于绝密状态，没想到竟然被邓莹莹一针见血的点破！ “既然你喜欢梅芳就没有理由不喜欢我……每个人都说我和梅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这是你的秘密没错吧……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是想杀人灭口啊，还是想把我的嘴堵上啊……”她半真半假的撒娇道。 一双妩.媚的大眼睛挑衅的看着他，那秋.波如水的youren风情让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沉醉在她的怀抱里。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所以当她的唇再次袭来的时候，他竟然忘了躲。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可不想把我的第一次留给别的男人……所以，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好吗？”她轻轻咬着他的唇，平生第一次抛却了高傲和娇.羞，恳求着这个让她越来越痴.迷的男人。 她拉起慕容轩的手按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感受、、、、、、 当慕容轩的手终于苏醒过来，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g.上，青丝散开，美眸低垂，越发显得妩.媚动人。 “不然怎么会这么老道……”邓莹莹娇媚地质问慕容轩。< 345.第344章夜会邓莹莹（4） 慕容轩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爱.怜的fumo着她的秀发。 她的身体让他联想到了瓷wawa，他不敢让自己动作太过强烈，太过huore，那样的话，她未必能接受得了。 时间在两个人面前好像突然静止了。 第二天早晨，慕容轩秘书长醒来以后，自感酒气仍然ting浓。于是他便进到卫生间里去又冲了澡，他打开衣柜想找件换洗的衣服，可是翻了半天，除了洗衣机里一大堆脏衣服以外，竟然没有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 这些年，慕容轩随着职务的不断攀升，自己工作的地点也是变来变去。 他回忆起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当数慕容轩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工作那段时间，以及汪雨到沿江短暂任职以后，家里有了女人，男人的一切自然有了保障。 当然，长期的近乎单身汉般的生活，也使慕容轩养成了一种很强的自理能力。 包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基本的家务慕容轩做起来都不在话下。 在地市工作时，慕容轩住在市委招待所里，更有可人的服务员帮他打理一切，慕容轩在生活上很是滋润。 在沿江市和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工作时，和汪雨二人团聚在一起的时间也是蛮多的，这些家务事情也不是问题。 二人再度分开以后，不管怎么着，汪雨都会想办法过上一段时间就请假回来羊城活沿江市一次，彻底把家收拾一次。 每一次汪雨回来，她顺便都会把下半个月要穿的衣服，在衣柜里摆一大溜，基本可以撑到她下一次回家。 这段时间，汪雨不在岭南，连秘书李洪彬也不在身边，加上公务繁忙，慕容轩的日常生活便有些乱套了。 扒拉了半天，慕容轩总算找了一件看上去还算体面的衣服，就这样穿着这套勉强可以穿的衣服慕容轩就出了家门。 来到办公室，秘书已经将这次下地市调研的工作方案送了过来。 慕容轩秘书长仔细看了两遍，见没什么大问题，他便拿着调研方案到了高放书记的办公室。 由于这次下去调研的地方也不算太多，而且主题又比较明确，调研方案本身确实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推敲的地方，高放书记简单地看了一下也点头通过了。 慕容轩秘书长问道：“高放书记，如果没有什么变化，我就让办公厅下通知了。” 高放考虑了一下，道：“下午下班以前通知他们吧，另外，你分别再给三个省打个电话，特别提出来，不要搞得动静太大。”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秘书长先在方案上签了字：“已报请高放同志同意，请办公厅按照方案要求抓好落实。” 然后通知秘书拿着方案送给了办公厅主任张玉林那里去。 张玉林主任看了以后，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心里却有些吃惊：“如此大的事情，事先我一点儿也不知情。要么这次调研任务不重，要么就是事关人事变动。否则，高放书记和秘书长对此事也不会如此保密。” 下午上了班，慕容轩秘书长经过反复考虑，他还是决定决定提前给沿江市的莫名市长打个电话。 虽然不能说这次调研就决定沿江书记人选，但是调研的情况如何，将会直接影响到这个人选的走向。 既然自己倾向于由莫名市长来接班沿江的市委书记，又有前段莫名老岳母王怡依的电话，慕容轩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让他提前有所准备，都是应该的。 至于姚磊那边，他也曾想过是否也打个电话，但慕容轩秘书长考虑两三，还是决定慎重一些。 临海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现在还不清楚古中州是否清楚此事，假如他一个电话打给姚磊，古中州还蒙在鼓里，那就起反作用了。 他抓起桌上的红机，打给了莫名：“莫名兄，我是慕容轩。” 接起红色话机时，沿江市政府的秘书长正在莫名办公室里汇报工作。 莫名一见是慕容轩秘书长打来的电话，于是他一脸惊喜的拿起了电话，莫名在电话里笑呵呵地对慕容轩说道：“是慕容书记，慕容秘书长，有何指示？” 慕容轩也笑道：“莫名兄，你还跟我客气上了，我能有什么指示？来了省委一段时间了，你这个老伙计也不来羊城市看看我。” 莫名市长很清楚，正常办公时间，慕容轩突然来电话，一定是有重要事情找他。 于是，他冲秘书长使了个眼色，秘书长知趣地站起身来，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莫名笑着对慕容轩说到：“慕容秘书长，你这话就是指示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本周就过去给你这位大秘书长汇报工作。” 慕容轩暗自想道：“你莫名现在正在享受准一把手的kuaigan，哪里会想到给我汇报工作。” 不过，力推莫名上位，慕容轩考虑更多的不是个人因素，而是沿江今后的发展大局。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让莫名ding几年，比任何一个外来户都要好得多。 慕容轩不等莫名再说那些个客气话，他紧接着对他说道：“呵呵，莫名兄，你就先别来羊城给我汇报了，我明天下午就到沿江去了。” 看来莫名市长确实不知道高放书记要下来沿江，他只是在电话里对慕容轩秘书长说道：“欢迎欢迎，我亲自到地界去迎接。 见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慕容轩也就恢复了正形。他在电话里对莫名说道：“高放书记明天开始到部分地市调研，上午先去临海市。按计划下午到沿江市，住一晚，你要抓紧时间做好准备迎接高书记的调研吧。” 听说高放书记要来，莫名市长这才真正大吃一惊，他连忙说道：“秘书长，怎么这么急呀？怎么事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慕容轩呵呵一笑，然后才对莫名说道：“下午后半段办公厅才出正式通知，我现在打电话，已经违反纪律了。” 依莫名的聪明，他瞬间明白了慕容轩这个电话的意思。 省委高放书记这个时候下来，鬼都知道要做什么。 只是，他听到调研的第一站是临海而不是沿江，又不禁生出些担心。 关于自己的安排，这段时间，莫名市长其实做足了功课。 先不说通过岳父、岳母的关系，单就他自己，也跑了不少趟北京，甚至他还单独拜见了严华部长。 除了这些，他在沿江也有意识地提前开始做工作了。 莫名市长先是稳定沿江的局势，保证发展不受影响。 还先后多次召开市区县主要领导会议，反复强调：“当前沿江局面来之不易，前景一片大好，各市区务必对此有清醒的认识，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确保不出问题。” 私下里，莫名市长也反复分析有可能参与竞争的人选范围。 目前看，不外乎几个方面的人，一是沿江市自身，主要是副书记董爱平；二是其他地市，目前看，呼声最高的就是临海市长姚磊；三是省直部门机关往下派的挂职干部，只是人选职级尚不明确。 董爱平很快就到年龄了，况且没有在市长任上干过，一步上位市委书记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应该不大。 当然，也不否认会有奇迹出现，他莫名本人就是市委组织部长一步上位市长的。 姚磊的情况，莫名也分析过多次，虽然有些竞争力，但是应该不是大问题。 莫名过去和程卫东部长交好，深知做过shengwei书记秘书这类干部的脾气秉性。 这些人共同的特点是起点太高，心性心气也太高，换句话说，就是轻易不低头。 莫名当然清楚，以姚磊的资历，早就可以下来做市长，可是几次机会姚磊都不为所动，偏偏等着下来做临海的市长，这就是姚磊的固执脾气在作怪。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按照这个思维，姚磊是非临海的市委书记不做。 因为，如果他仅仅是想解决市委书记，哪怕是早一年下来，比如去山南等地，早就解决了市委书记，何必等到现在到临海来？ 当然，时过境迁，人是会变的，姚磊的心境如果改变了，以他的资历和人脉，那么，这沿江的书记也是有得一争。 至于从省直部门机关派下来，莫名一直没有听到准确的动静。省直的部委厅办局有100多个单位，虽然副厅干部不太可能直接下来做书记。 可是，正厅一把手也有100多位。当然，有一部分是超龄的。即使这样，符合条件的也有不下50位，谁知道哪位大爷对沿江市感兴趣？ 当然，这些是理论上的可能，实际上，省直部委真正有些竞争力的，也就是几个综合部门以及几个常委部门的常务副职。 包括这部分人选在内，莫名仍然认为自己具有最大的优势。 当然，自己也有劣势，年纪轻资历浅。 但是，台阶少不等于没有台阶，没在基层待过不代表缺少经验。 当年慕容轩34岁任了沿江市的市长，仅仅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接任了沿江的市委书记，这是最有说服力的挡箭牌了。 不过，莫名市长也清楚，优势不等于胜势，占先不等于领先。 能否笑到最后，还有很多因素在影响，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而今天慕容轩秘书长提前告知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调研的消息，无疑是又给自己又增加了一份胜利的砝码。< 346.第345章书记调研（1） 俗话说得好啊，这两军对垒，战机稍纵即逝，讲究兵贵神速。 岭南省委高放书记先到临海市，后到沿江市。 本身沿江市就多了半天准备时间，现在，慕容轩一个电话先打给莫名市长，无形之中，沿江市就又多了半天时间。 沿江市的莫名市长暗暗握紧拳头:“上天有眼，时间足够了！” 下午接近下班时间，临海市委办公厅接到了岭南省委办公厅的传真电报和电话通知，市委办公厅主任拿到通知以后，头就有些大了。 古中州是岭南省委常委兼临海市委书记，他一天到晚想的是要早日调回到羊城市工作，平时就是在省会就待得的时间比较多，在临海待得时间较少。 古中州书记把临海市委的日常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副书记，而今天古中州书记就恰好又不在临海市。 岭南省的官场中圈内人都知道，临海市委古中州书记家里有一只“母老虎”。 古中州书记家儿女双全，而且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海归，目前皆在北京工作。他的老婆几年前就在北京买了房子，最大愿望是能调到京城全家人一起在北京生活。 古中州书记的老婆脾气暴躁，人又极端的势利，对古中州的管教特别严。 在临海市委上班时，晚上开会、应酬结束，只要不是太晚，古中州书记都会老老实实回羊城市休息。 古中州书记每次动员他老婆暂时搬到临海市工作生活，他都会遭来老婆的一顿斥责。 久而久之，古中州书记也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已经个古中州书记已经是岭南省委常委，但他毕竟还兼着地市的书记，要想一步到调任到北京去跨度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古中州书记和他老婆这两口子梦寐以求的，就是抓紧时间先回到羊城市，安顿个半年几个月，然后再找个理由到北京区任职。 何况古中州书记自己找的关系后台也给他们承诺过，只要古中州书记调回到羊城市，然后就运作他到北京的那些个国家部委里担任个副职啥的。 临海市委古中州书记的行踪，市委办公厅主任自然很清楚。 但是此事太过重大了，实在是耽误不得，市委办公厅主任便将材料报给了临海市委副书记。 临海市委的副书记看到通知之后倒吸一口冷气，他暗自想道：“老古这是怎么搞的？整天待在羊城省委大院里，明天高放书记都要下来到临海市调研了，古书记居然事先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说归说，牢骚归牢骚。但临海市委副书记还是第一时间给古中州通了个电话。 古中州书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也有些吃惊。古中州书记心想：“尼玛的，老高在搞什么名堂，也不事先给自己打个招呼，这个时候突然就要去临海？这不是给自己难堪吗！” 古中州书记这段所有的心思都在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上，平时跑李强省长那里比较多一点儿，他想当然认为高放书记是要看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准备情况。 于是，古中州书记便给副书记交待道：“老章，你先给姚市长通报一声这件事情。另外，通知市委，晚上召开市委常委会，我马上回去。” 临海市的姚磊市长接到章副书记电话时，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姚磊市长那个时候正在外面应酬，他一听说此事，立即推掉应酬，马上就赶回了市府办公厅。 姚磊市长边走边琢磨：“这个老古的消息也实在是太闭塞了吧？自己身为岭南的省委常委，居然对高放书记的动向都毫不知情。这真是灯下黑，黑了你老古自己且不说，还连累着临海市里一帮弟兄们都看不到光明啊。” 姚磊市长的心思和古中州截然不同，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虽然重要，可是他姚磊自己的前程更加要紧。高放书记来临海调研，虽然日程表上有听取市委市政府关于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汇报这一项，但是姚磊市长第一个想到的是，会不会和自己下一步的任职安排有关？ 正如沿江市莫名市长估计的一模一样。一开始，临海市的姚磊市长的确没把沿江书记的位置看在眼里。 按照姚磊市长的估计，古中州书记离开临海市委市指日可待，自己做临海的市委书记和做沿江的市委书记差别那可是不小呀！ 如果自己看不清形势，费尽千辛万苦去了沿江当市委书记，转身却把临海的市委书记拱手让给别人，那岂不更窝囊？更何况，做临海的市委书记，这是他姚磊早就有的根深蒂固的愿望。 可是，姚磊市长等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那个老古却像沙漠中的仙人掌一样，还是顽强地立在临海市委书记的位子上一动也不动。而且老古调往京城的事情最近也根本没了动静，这让姚磊市长很是郁闷不已。 在这个中间，姚磊市长也曾给老领导汇报过自己的心思。 前shengwei书记听了他的汇报之后，当然是猛批了姚磊一顿：“愚蠢！目光短浅！井底之蛙！如今岭南省的各个地市都发展很快，沿江市在钱葵和慕容轩治理下，更是蒸蒸日上，去沿江市任市委书记有何不好？还在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你姚磊哪里还像个高级干部的样子？” 岭南前shengwei书记的一顿猛批，这才使姚磊市长如醍醐灌ding般的醒过劲儿来，于是也才开始动了去沿江市任市委书记的念头。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此一时彼一时，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咋回事。 临海市的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刚出来时，姚磊市长和古中州书记一起，上串下跳，动用一切手段，力求将该项目留在临海。 自从自己有了去沿江市委担任书记的念头之后，这天平就开始倾斜了，姚磊市长哪里还会再坚持要把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留在临海？ 姚磊市长嘴上坚决地服从岭南省委决定，到处讲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对临海市的重要性，背后里却是没有采取太多实际行动。 临海的书记、市长都分了心，别说大事，就是小事也会出问题。 6:30，估计各个地市都接到了通知，慕容轩秘书长便开始分别给三个市的办公厅秘书长打电话，传达了高放书记的具体要求。 慕容轩秘书长也知道。其实现在打的这个电话完全是走形式。 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要来调研，各地市肯定有多大能耐就会使多大能耐。不可能慕容轩秘书长一个电话，各地就会降低接待shengwei书记的规格。 晚上8点，临海市委总算集合齐人马。召开了临时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专题研究迎接明天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的视察事宜。 古中州书记信誓旦旦地说道：“同志们，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临海市具备了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落地的一切条件，也具有其他地省不具备的优势。全市各级各部门要迅速行动起来，确保不出任何问题。汇报材料由市委办公厅牵头，政研室起草，不管几点，直接拿给我看。请姚市长牵头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现场参观的一应准备事项，市委各常委按照分工，各司其责，分头做好准备，确保明天高放书记视察工作圆满成功。” 姚磊市长心里一阵苦笑：“这个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根本就没jinru实质性阶段，现场光秃秃一片，看个鸟呀！” 可这是古中州书记一等一挂在嘴上的大事，姚磊市长也不敢怠慢，更不敢把实情在会上说出来。 项目有了意向以后，临海市确定的初步落地地点是在科技创新园区。 按照古中州书记的说法，科技创新园区毕竟靠近城区，落地方便，也便于项目的展开。 市委常委会结束以后，古中州书记亲自坐阵市委办公厅，指挥政研室一帮人准备汇报材料，姚磊市长却带着科技创新园区主任朱沿江，直接去了项目现场。 临海市的科技创新园区和沿江市一样，主任也高配了副厅级，朱沿江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也就摇身一变成了厅级干部。 他本来是原临海市委书记赵启良的人，赵启良虽然离开了临海，但是总算还在省里面，加上慕容轩兼任科技创新园区主任期间，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所以古中州书记也就没有动他。 科技创新园区的几个老资格副主任中，皇甫嵩已经退休，李成浩、王胜军、李天虹还在，纪检组长魏春生转任了副主任，规划科长杨明冲提拔担任了排名最末的副主任，也算解决了副处级。 科技创新园区一片黑暗，只有办公楼的寥寥几间屋里有灯光。 几名副主任早已得到通知，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候了接近一个小时。看到市长姚磊亲自过来，副主任们吓了一跳。 朱沿江也倒干脆利索，三言两语，把主要任务交待了一遍，随后道：“请姚市长做指示。” 姚磊市长严肃地道：“同志们，事情紧急，可能今晚要加个班了。” 副主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这没有什么头绪的事，就是加班，该从哪里下手。 姚磊市长清楚实际的情况，于是他就直接安排道：“一是抓紧起草一份关于前期准备工作的汇报材料，不要长，关键要把省委、省政府的相关要求列上，把科技创新园区的几项优势列上。”< 347.第346章书记调研（2） 姚磊市长说：“二是连夜制作一幅项目占地效果图，要大要漂亮。” 姚磊市长接着说道：“三是把近年来科技创新园区的优惠政策宣传册准备好，把已经落地项目和开工企业的简介准备好，统一集中到荣誉室，供领导察看。” 安排完毕，姚磊市长顺口问了一句：“谁负责这个项目的规划工作？” 其中一位副主任站了起来，说道：“姚市长，是我分管。” 姚磊市长安排任务的同时，这位副主任心里也在快速思考：“规划是大事，事先没有研究，也不确定面积，突然要制作效果图，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吗？如此大型的项目，这样乱来一气，岂不是胡闹？” 说归说，市长直接吩咐了，这效果图是必须要做的。 他问：“姚市长，项目落实面积按照多大确定？” 姚磊市长没有说话，朱沿江在一旁道：“项目介绍你们都看过了，此事党委也研究过，就按照项目要求，先做一期工程效果图。” 朱沿江主任也不清楚姚磊市长的真实想法，以为是市长高度重视才亲临科技创新园区，在姚磊面前，哪里敢把实情和盘托出来。 这位副主任点点头，嘴里说着“明白了”，心里却道：“临海的科技创新园区迟迟发展不起来，就是你们这一帮笨蛋在这里胡乱指挥。” 他向来以视野开阔、思路超前自负，如果不是慕容轩刻意打压，确实有些水平。 想到慕容轩，他又暗道：“虽说当年慕容轩不重用我，但是如果论领导水平，眼前这帮人比慕容轩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会议一结束，众人分头去准备，姚磊市长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很清楚，今天这个晚上，从古中州书记开始，恐怕一批人会熬到深夜，甚至会有不少人彻夜折腾。 作为市长，他不在一线，一旦让古中州书记知道了，怕是会把责任都推到他姚磊头上的。 姚磊市长拉着朱沿江，说道：“朱主任，走，咱们去现场看看。” 姚磊市长这边，还属于行动迅速的；其他方面，市委领导再召集部门头头布置，最后落实到具体工作人员，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临海城内才逐渐热闹起来，正在准备撤摊的小商小贩突然发现，几乎所有大楼外墙的霓虹灯一下全亮了，大街上出现了一部一部的洒水车，一队队穿着制服的卫生、城管人员像是从地缝里冒起来似的，一下子充满了大街小巷。 有的小贩戏称，领导看来真的转变作风了，深夜下来视察。 有的则开起玩笑，赶快把摊子送回家，再把孩子叫醒出来玩，好多年没见临海市夜晚如此漂亮了。 而此时的沿江市，从下午开始，就已经是全民皆兵了。到了晚上，整个沿江市的城区已经焕然一新，迎接高放shengwei书记来临的汪洋大海早已波涛汹涌。 当天晚上九点多，慕容轩秘书长陪高放书记应酬完，回到羊城开发苑家里。 他脱下shen上有些变味的衣服，顺手打开音响，随口哼着歌声，将脏衣服刚刚扔进洗衣机，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慕容轩心想，自己羊城苑这个家，知道的人不多，这个点儿，谁会过来？ 慕容轩开了门，门外却是自己的老部下，张冲和他的爱人梅春春。 自从前几天和沿江一帮老朋友见了面，张冲回家后又和老婆反复合计，二人达成了一致意见，事不宜迟，决定今天就来拜访慕容轩秘书长。 慕容轩见过几次梅春春。当年他在岭南的房子刚刚装修好不久，二人曾经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是梅春春不管家里干净不干净，一律重新打扫一遍。 慕容轩印象中，梅春春极其崇拜汪雨，化妆品品牌、衣服款式，只要她看到了听到了，第二天就去买来跟风效仿。 如今的梅春春果然与往日大有不同，先不说一身雍容的秋套装，就是臂上的包包，估计价格也不菲，似乎汪雨也有一款。 二人进了屋，张冲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和慕容轩秘书长说话，梅春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道：“慕容书记，汪雨姐没在家吗？” 慕容轩找个理由：“她在北京的单位里忙着呐，哪有空回家来。” 梅春春人长得小巧玲珑，却很机灵能干，看到屋内一团糟的样子，并没有点出来，而是脱下套装，挽了袖子，闷头打扫起来。 慕容轩秘书长实在没有精力顾及这些，也知道梅春春的习惯，便不阻拦，歉意地笑笑，安心在客厅和张冲聊天。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家里完全变了样，阳台上挂满了洗后的衣服，各个房间一尘不染，梅春春也累得脸色通红，心里却暗叫:“今天来得可真是时候。” 送走了张冲，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慕容轩再次把日常生活问题摆上了日程。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根本都在自己的身份上。 如果是省委常委，这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办公厅会统一安排家政服务。 如果有专职秘书，那这事也不成问题，有秘书在，自会处理这一切。 “这样下去可不行，依这梅春春的脾气，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就有了经常过来的理由，领导前秘书的老婆帮领导打理日常生活，这话传出去那还得了？” 慕容轩如此想着，便决定这次调研回来后，让李洪彬先去给自己家里面找个钟点工再说。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慕容轩秘书长简单吃过早饭，换了一身可体的衣服，很快来到省委办公厅。 一辆半新不旧的中巴车已经在楼前的平台上停好，不时有几个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在做着出发前的各种准备。 在调研用车的问题上，慕容轩秘书长知道高放书记的脾气，不喜张扬。 事先他安排张玉林主任，在省委办公厅车队选了一辆车，外面看起来一般，内部却是上档次的。 这种在党委政府部门被称为“接待用车”的面包车，出门不打眼，不容易引起反感，不像一长溜小车，前面是车声，后面是骂声。 和高放书记汇报此事，高放书记果然非常满意。 随行的人员也极其精干。除了程卫东部长、慕容轩秘书长和华敏秘书，就是省委办公厅的办公室主任杨勇，省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马维华，以及高放书记的警卫参谋。 一向跟随shengwei书记高放调研的省委政研室、岭南电视台，均没有通知派人参加。 到了临海市，一切还算正常。 和古中州书记、姚磊市长等一干临海领导见了面，高放书记大手一挥：“到先到科技创新园区去看看。” 临海市委的主要领导中，慕容轩的老领导、老朋友不少，上车以前，他又和临海市委的章副书记、常务副省长赵普一、市委常委秘书长魏湘渝分别握了手。 姚磊市长自不必说，赵普一这是当年慕容轩大学刚毕业时的羊城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书记，李忠和是他到招商局当局长时的搭挡副局长，如今都上到副厅层面，这在市里，也算wei书记高放接见的范围。 进了科技园区的办公楼，到了所谓的荣誉室，慕容轩看了看室内的布置，暗自乐了：“看来姚磊老兄没下真功夫啊，墙上的荣誉标牌多是我在这里时挣下的，效果图尽管还算精美，一看就是连夜加工的。这样的水平和沿江竞争项目，不输才怪。” 听了临海市委古中州书记的汇报，高放书记倒是情绪不错。 毕竟面对的是省委常委，他也不好直接表现出什么，关键是，这次下来，他的心思也没过多在考察这个项目准备上。 回到临海市委，高放开始分别和古中州书记和姚磊市长谈话，程卫东部长则与班子其他成员谈话，慕容轩秘书长和秘书华敏在房间外面牵头协调。 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和临海市委书记古中州同志谈了接近一个小时，当时的情况不得而知。 据事后得到的消息说，古中州书记重点还是谈了对项目的渴望，对于临海市班子的运行情况，谈得不多。 姚磊市长的谈话却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 慕容轩秘书长的印象中，他自从有资格和shengwei书记接触，从来没有单独谈话超过一个小时。 尽管不清楚高放书记和姚磊市长谈话的内容，但是，慕容轩秘书长还是敏锐地察觉到，高放书记对于是否起用姚磊市长，依然保持了非常的慎重。 吃过午饭，高放书记照例要休息。 午饭时，慕容轩秘书长极其注意高放书记的神态，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不仅如此，高放书记反而兴致颇高，尽管他本人没有喝酒，却劝着老古、姚磊和程卫东、慕容轩火拼了几杯。 再加上老领导赵普一、老同事李忠和的苦劝，慕容轩也喝了四五成。 席间，慕容轩秘书长注意到，程卫东部长对姚磊市长极其客气。 二人一先一后，都是shengwei书记秘书出身，惺惺相惜也好，暗自较劲也好，两人之间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348.第347章书记调研（3） 见姚磊市长和程卫东部长这二人那么亲热的相互敬酒，慕容轩秘书长脑海中马上突然冒出“隔代亲”三个字。 这本来是一个家庭中祖孙之间常说的话，这时候却奇怪地涌了出来。 程卫东部长是上上任shengwei书记钟东谷的秘书，姚磊则是上任shengwei书记的秘书，如果从一个家庭的角度来看，高放和程卫东就是“隔代亲”。 祖孙之间之所以隔代亲，往往是因为和儿女有代沟。 官员之间如果说有隔代亲，则是因为和中间一茬有太多利益上的关系。 从下往上看，一个年轻领导刚上来，往往和上一任之间面和心不合，矛盾重重，对以前的老领导却是真心尊重。 核心还是一个问题，相邻的两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纠纷，甚至还有无法公开的秘密。 距离产生美，相恋的人如此，官场又何尝不是如此？ 下午三点，高放书记一行准时从临海市出发。 在导引车带领下，先走临江路路，穿过曾海市城区，直奔沿江龙山市。 这条行车路线，是慕容轩秘书长和莫名市长通过电话以后，经过高放书记同意修改的。 最初的时候，沿江的意向也是将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落在科技创新园区。 慕容轩离开沿江市之后，有两个因素促使莫名调整了落地方案。 一是邓莹莹、黄平反复找莫名市长游说，力陈项目落户龙山的优势。 二是莫名市长自己的智囊团在横向了解了临海市的意向以后，向他积极建议的结果。 大项目落户在市区，自然有它的方便之处。 无论是交通，还是外商的生活，这些都是远郊无法比拟的。 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就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而言，特别是一期工程，按照计划中的生产能力，首批生产的设备，连龙山和明昌也不够用，客观上也节省了成本。 关键还有第三条，即使二期建起来，需求大户首先是同样盛产矿石的临海，以目前龙山到曾城的交通便利，更是具有十分广阔的发展前景。 在这一点上，万幸莫名市长当时没有固执己见。 到达龙山地界，沿江主要领导和龙山一班人已经等候，双方见了面，高放书记首先风趣地说道：“看来我和龙山有感情啊，上次来，也是到了龙山。怎么，你们把马鞍藏起来了？” 马鞍是全省非常有名的矿产地，这是在高放书记那里也挂了号的。 莫名市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高书记，项目落地在龙山而不是城区，我们经过了广泛论证。马鞍虽然也是产业集中区，但是产业的辐射效果不好，不利于这个项目的长远发展。” 高放书记点点头说道:“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可是，我们有些干部，一味想当然，从经验主义、官僚主义的角度思考问题，要不得啊。” 这些话字眼很平常，但是从shengwei书记高放的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般了，众人都在思考高放书记背后的用意。 沿江市的准备工作和临海市比起来，就是天上地下了。 本身，从双方主要领导的观念以及工作方式方法上就有了很大的差别。 古中州书记虽然很重视这个项目，具体准备工作却交给了心不在焉的姚磊市长。 莫名市长知道在领导层面上竞争不过古中州书记，却一心一意做起了全方位的准备工作，包括，慕容轩离开沿江不久，莫名迅速主持召开市委常委会，对项目筹备小组的领导机构进行了调整，他自己亲自担任组长。 更何况，古中州书记不过是把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看成调回北京的砝码之一。 莫名市长则不同，他是把它作为能否上位市委书记的关键。 黄平已经按照一期规模，将建设用地圈了起来，不仅如此，龙山还在围墙的醒目位置，搭建了一处临时建筑，作为项目筹备组办公地点。 与临海市的纸上谈兵相比，沿江市基本上可是算是实弹演习了。 高放书记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外商的意见还没有过来，岭南省委又没有正式研究，他不好随便表态。 即便如此，高放书记还是风趣地开了个玩笑，他微笑着说道:“莫名市长呀，项目最终落户哪里，现在还没有定，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超前啊？” 莫名市长很认真地回答道：“高放书记，我们认为，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关系到全省矿企质量提升，丝毫马虎不得。必须要一切从实战出发，这是省委省政府和全省人民的共识，也是慕容秘书长在任时一贯的作风。” 大敌当前，莫名市长拿出了所有的聪明才智，就连站在一旁的慕容轩秘书长也频频点头。 龙山的考察过程中，高放书记虽然没有明确地表示什么意见，但是慕容轩秘书长从一些细节上还是感受到，高放书记对沿江的准备工作非常满意。 回到沿江市区时已经是晚餐时间。 在龙山，慕容轩一直没有见到邓莹莹，他倒没有担心。 事先莫名市长已经和他沟通了晚饭参加人员的范围，沿江方面只有四位，除了莫名市长，还有董爱平副书记、邓莹莹秘书长和组织部长张宏同志。 很显然，邓莹莹下午要坐镇沿江市，她要安排晚餐以及餐后谈话一应事宜。 尽管高放书记此行名义是视察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准备工作，慕容轩秘书长知道他的核心还是考察姚磊和莫名这两位市长，中心目的是调整沿江市委的班子。 邓莹莹秘书长作为班子重要成员之一，虽然还没有资格直接接受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的约谈，但是既然有了运作邓莹莹到省委组织部的念头，就要想办法让高放书记对此事有个概念，最起码对邓莹莹本人要有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省委组织部空了位置，邓莹莹也具备了一切条件，但是仅有这些，离成功还很遥远。 省委组织部毕竟不是省直部门一个普通厅局，先不说副部长的位置有多少人盯着，在shengwei书记高放心里，怕是比一般厅局的一把手还要重要。 空缺的位置程卫东部长已经汇报过多次，高放书记说不定已经有了人选也很有可能。 这件事情，高放书记不点头，恐怕一切都要成为泡影。 当然，除了shengwei书记这个老大点头，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在运作上还有一些与其它部门不同的规定程序，比如，省委组织部班子成员变动，必须要事先报中组部审批等等。 在这方面，慕容轩秘书长倒并不过于担心。 有严华部长在，这些都是小事一桩。 到了市委招待所，慕容轩秘书长一眼看到了邓莹莹忙碌的身影。 此时不是说话的场合和时间，二人只是微微点头，慕容轩秘书长先安排高放书记稍稍事休息。 沿江的董爱平副书记和张宏部长下午就在龙山陪同，已经与高放书记见过面。 进了市委招待所的小餐厅，莫名市长便将邓莹莹介绍给高放书记。 高放书记和一般地市的副职认识不多，对邓莹莹秘书长倒有印象：“小邓，你以前是做过汪老的秘书吧？后来又去了羊城市委工作？” 邓莹莹秘书长春风满面，略有些调皮地说道：“是的，谢谢高放书记记得那么清楚。我原来跟过汪老身边当秘书，不过现在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沿江人啊。” 高放书记有些不解，慕容轩秘书长适时插了一句：“邓秘书长当时完全可以留在羊城市委的，但是她坚决要求到基层工作，而且到了沿江就连家都搬过来了。” 运作邓莹莹由沿江市委副秘书长到沿江进班子，这是提拔了半格的。 尽管当时高放书记当时还是省长，但是对慕容轩背后所做的功课，也是略知一二。 听慕容轩秘书长如此说，高放书记微微一笑，并没有道破严、慕容、邓之间的关系。 莫名市长虽然不清楚慕容轩秘书长肚里的心思，却也知道在shengwei书记高放面前维护班子团结的重要性。 于是，莫名市长也笑着说道：“邓秘书长是我们沿江市班子中最辛苦的，素质全面，兢兢业业，成绩斐然，没得说。” 高放书记就有了些兴致，他非常感慨地说道：“我们的干部政策讲究五湖四海，广大党员干部也确实辛苦了，也正是这样，我们的事业才会兴旺发达。” 晚餐，高放书记兴致不减中午，破例喝了一杯红酒。 在一股无形力量的支配下，莫名市长超水平发挥，酒量大增。 他除了给高放书记敬酒，还借机和程卫东、慕容轩连续喝了几杯，竟然没有倒下。 三人都是心知肚明，碰杯的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当年钟书记时代。 董爱平副书记也比较活跃，借着给高放书记敬酒的机会，还和shengwei书记窃窃私语了一番，然后很慷慨地干了一大杯。 不过，在慕容轩秘书长看来，董爱平副书记与姚磊市长和莫名市长还不在一个层面上。 一来慕容轩了解董爱平的水平，二来在竞争如此jilie的情况下，从副书记上位书记，翻版他在沿江的轨迹，几乎没有可能。< 349.第348章书记调研（4） 倒是慕容轩秘书长趁着中间局面稍乱时，冲邓莹莹使个眼色，让邓莹莹反复给程卫东部长敬了几杯酒。 慕容轩又趁着别人忙着喝酒敬酒的机会，他悄悄地溜到邓莹莹身边，在邓莹莹的耳朵边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晚上见！” 一听到慕容轩这句悄悄话，邓莹莹的脸上即刻飞起了一朵红云。 邓莹莹碍于高放书记和众多官员在场，还要忙于眼前的应酬，这才没有多和慕容轩tiaoqing。 她只是含羞冲着慕容轩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又投身于酒场激战中去了。 邓莹莹要想上位岭南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这给省委组织部的一把手程卫东留个好的印象，也很是非常重要的。 至少，邓莹莹的名字程卫东部长并不陌生，抛开组织部长的身份和职责不说，单就邓莹莹曾经随着严华部长和汪雨多次和他老婆一起打麻将，程卫东部长就绝对不可能对邓莹莹没有概念。 晚餐以后才是高放书记此行的真正目的，由于沿江目前是莫名市长主持工作，谈话的重点就放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程卫东部长则负责和市委副书记董爱平同志、常务副市长张方同志进行了谈话。 高放书记和莫名市长的谈话也进行了接近两个小时。 虽然谈话的内容外人不得而知，而且莫名市长出来时也没有兴高采烈。 可是shengwei书记给一名地市的市长有如此长时间的谈话，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晚上十点，慕容轩秘书长叫过华敏秘书，得知高放书记已经洗漱完毕，他这才放下心来。 慕容轩是秘书长而不是秘书，这些贴身伺候的事只能留给秘书华敏，否则华秘书就没有饭碗了。 慕容轩秘书长刚刚躺下，准备休息一下再溜出去见邓莹莹。这个时候走廊却传来敲门声，响了几下，华敏秘书叫道:“慕容秘书长，你休息了吗？高放书记请你过去。” 听到叫门省，慕容轩秘书长赶紧爬起来，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好的，华秘书，我马上过去，高放书记在房间吗？” 华敏秘书答道：“是的。” 慕容轩秘书长来到高放书记住的那个豪华大套间，高放书记一身睡衣，只披了件外套，正坐在沙发上。 见慕容轩秘书长进来，高放书记冲慕容轩招招手，然后说道：“慕容，来，陪我说说话。还有小华，你也坐下吧。” 记忆中，高放书记除了偶尔打打双扣，晚饭后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特别是到地市视察、调研的时候，高放书记更是十分注意这方面的影响。 过去，在慕容轩的眼里，乡镇干部吃饱喝足，一般是冲着歌厅和洗浴使劲。 从县处级干部开始，特别是主要领导，因为有了电视台，平时上镜的机会比较多，在歌厅和澡堂露面，就有些小心了。 到了地厅这一级干部，他们的追求会越来越高雅，温泉，推拿，即使出入娱乐场所，也是对地点的选择十分讲究。 年轻时的慕容轩秘书长，曾经天真地认为，省部级干部的业余生活遥远而神秘。 这些个大领导们的业余生活的具ti内容他不知道，也无从想像。 后来随着自己慢慢地步入这个圈子之后，慕容轩才逐步意识到，无论是哪一级领导，都是活生生的人，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而且，职务越高，人越随和，越好接近。 眼前的高放书记，一身普通打扮，甚至与自己退牛在家的老父亲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哪里又会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手里正在抓着一大把地厅级干部摆来摆去，宛若一个在河边摆弄小石头的孩童一般。 慕容轩与高放书记天南地北的胡侃了半天，但高放书记并没有涉及什么干部调整方面的mingan话题。 慕容轩秘书长暗自想道:“高放书记生活一向还算市比较有规律，老头子身体的各项指标也还算不错。他今天的这个样子，显然是脑子里塞满了事，自己无法入眠。这些个东西，十有**和沿江市委书记的具体人选有关。”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高放书记与临海市委的古中州书记、姚磊市长和沿江市的莫名市长都谈了话。慕容轩秘书长相信，此时高放书记心中，肯定应该有了一定的倾向性人选了。 对于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来说，决定一个地方市委书记的人选，既是一件大事，也是他shengwei书记权力范围之内的职责。 有的时候，为了一个合适的干部人选，shengwei书记需要反复筛选和比较，这个过程比较长。 而有的时候，也许一件小事一个细节，就可能令shengwei书记痛下决心。 慕容轩秘书长又坐了一会，高放书记开始触及核心问题了，他问道：“慕容，小华，尤其是慕容，你在基层时间比较长，咱们仨儿就随便聊一聊这个话题。” 高放接着就给慕容轩和华敏出了这么一个题目：“挑战和机遇并存，是我国现实的两个永恒的主题。对于岭南全省和各地市，发展和稳定是两个首要的问题。你们俩儿说一说，一个地区，除了发展这个第一要务之外，还得要保持社会的稳定。这里面最为关键的因素是什么呢？” 就在几天以前，高放书记就曾经突然向慕容轩秘书长发问过，一个市委书记最优秀的品质是什么。 而今天，高放书记再一次谈到地市的问题。 慕容轩觉得，沿江市委书记的这个谜底看来很快就要揭晓了。 一天来，高放书记马不停蹄地谈话，一直伴随在高放书记身边的慕容轩秘书长其实也一直在紧张地思考着高放书记所关心的焦点问题。 面对岭南省委一哥的询问，慕容轩秘书长倒是非常镇定。他略作思考之后，就对高放书记侃侃谈道：“我个人认为，一个地区的稳定，首先是班子的稳定。而班子的稳定与否，最关键的是一把手的稳定。一把手要是保持相对稳定，则班子稳，大局稳，也就有了发展的保证。” 慕容轩观察高放书记很用心听得神态，于是就继续深ru地谈到：“但目前，我们组织部门在选择干部，有的时候就太过于随意化。特别是党代表、人大代表辛辛苦苦选举出来的书记、政府一把手，上面一纸调令，就被调往其他地方任职。如果是在县乡这一级，负作用还不是那么大；但要是在地市这一级，那负面效应就非常大了。” 高放书记追问慕容轩秘书长道：“慕容，那你具体说一说，都有哪些负面效应呢？” 慕容轩秘书长接着说道：“如果党委书记在任期内任何时间点都可能调整，他就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去创造政绩，不可能有长远打算，也不可能根据当地的情况来设计施政方针和政策。” “其结果就是，一个地方经常换新官，经常有新官放三把火，但火还没有旺起来，或者还没有烧到一定的火候，还没来得及适合当地的需要，就熄了，这自然不利于当地社会经济的长期稳定的发展。” 如此放开一说，慕容轩秘书长其实心里有一些担心。 他本人恰恰就是火箭速度升上来的干部，现在把这种现象拿出来说事，其实还是担着一定的风险。 可是，不这么说，就不能给高放书记一种引导。 慕容轩秘书长的导向性很明确，就是不建议沿江市委的一把手换新人。 高放书记当然明白慕容轩秘书长的倾向性，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下结论。 然后高放书记转过头，他又问秘书华敏：“小华，你也来谈一谈你的个人观点吧？” 和慕容轩秘书长相比，长期呆在机关的秘书华敏，这方面的经验和意识就欠缺了很多。 但既然高放书记都问到自己了，华敏秘书又不能不回答。 于是，他很谨慎地说道：“高放书记，我倒觉得慕容秘书长说得ting有道理的，这一把手确实关键。再就是，一把手是不是真心想干事，也是十分重要的。” 华敏是shengwei书记的秘书，岭南省直部门的一把手也好，地市里不少一把手也好，要想给高放书记汇报工作，尽管高放书记有不让秘书插手地市一把手太多的要求，但是很多时候还得先和秘书华敏联系。 这些年，华敏接触这些一把手多了，华敏秘书自然知道一把手之间有很大的差异。 说是心态也好，说是能力也罢。反正他们区别很大的，如此说来，也倒是华敏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高放书记听完之后半天都没吱声，等了有好几分钟的样子，高放书记终于发了话。 他对慕容轩秘书长和华敏秘书说道：“你们俩儿说得都不错。维护稳定是党委政府的第一责任，是党政一把手的责任。一把手必须亲自抓，这是中央反复强调的。在一把手的选配上，岭南省委历来都很重视，也很慎重。我个人的原则，一把手要切实具备应有的条件，在这个问题上，容不得任何其它因素干扰。” 慕容轩秘书长做过地市的一把手，知道在调整干部时一把手面临的各方压力。< 350.第349章书记调研（5） 其实，这种压力，越往上越大，越往上越沉重，越往上越复杂。 县委书记调整乡镇班子，往往大笔一划就搞定。 换个角度说，乡镇干部自身也没有多大能量，充其量最多也就是认识几个县市里的关系。 但是到了县处级干部的调整，情况就开始复杂。先不说责任问题，就是县处级干部本身，不少人的触角就已经开始伸到了京城。 地厅级干部的调整就更不用说了，随便哪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省以上的关系。 听高放书记如此一说，尤其是最后一句，慕容轩秘书长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在这段时间里，关于沿江书记的人选问题，高放书记一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刚才高放书记的一段话，按说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给他慕容轩和秘书华敏说出来，可见高放书记是压力太大了，他似乎有一种不吐不快的郁闷压在心间。 不过，慕容轩秘书长却从高放书记一系列的动作和反应中悟出来，如果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以及更大的外力作用，恐怕莫名市长一只脚已经迈上了沿江市委书记台阶。 慕容轩出来高放书记的房间，他并没有回隔壁自己的房间，而是悄悄地朝市委招待所的大门走去、、、、、、 由于晚上在接待中喝了不少酒，邓莹莹早早地就洗洗睡了。 她迷迷糊糊睡了没有多长时间，就仿佛听到自家的门铃在响。 邓莹莹看了看表，才凌晨3点，一时半会想不出是谁这么早来叫门。 她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来，到了门口，拿起电子门对讲机，问道：“谁呀？” 一楼单元门前的一个男人说：“是我，慕容轩。” 邓莹莹听了，一下子清醒过来，说：“我给你发短信了。 慕容轩说道：“我接到了。” 邓莹莹假装忘了昨晚与慕容轩的约定，她故意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慕容轩在外面你说道：“你开门让我进去，大半夜的，我站在这里跟你这样说话，让邻居听了，影响不好。” 邓莹莹这才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你等一下，我换一件衣服。” 邓莹莹回到卧室，脱掉睡衣，换上一套休闲运动服。 她又走到门口，点了一下对讲机上的电子门开关。 当邓莹莹听到慕容轩的脚步声停在自己门前时，打开了门，慕容轩闪身进来，猛地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邓莹莹没想到慕容轩会这么做，一下子不知所措，嘴里说着：“你……你……”身体就向外挣脱。 慕容轩不容邓莹莹说出什么，也不让她挣脱出自己的怀抱，而是狠狠地吻住了她，双手也越抱越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邓莹莹原本僵硬的身体变软了，最后面条似地偎依在慕容轩的怀抱里。 待两人吻得气喘吁吁，慕容轩松开拥抱住邓莹莹的手时，邓莹莹面色**，目光**。 邓莹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对慕容轩说道：“你不是服侍高放书记去了，怎么能这样又溜出来呢？” 慕容轩说：“什么书记不书记的。按照我给你的约定，你发短信给我，说明你在想我。这天大的好事从天而降，我还能傻等着吗？” 邓莹莹心想：“完了，自己在他面前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了！” 刚才的事，慕容轩做得太鲁莽了，这让邓莹莹没有准备，心理上也不适应，因而有一点不悦。 而在邓莹莹的内心深处，她并不十分反感慕容轩的举动。 邓莹莹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有男子汉气魄的人，不像有些小伙子，知道她是沿江市的秘书长，先自矮了三分！ 看到慕容轩一脸幸福的样子，邓莹莹故意说道：“我要到省纪委告你，说你猥亵妇女！” 慕容轩坏笑道：“你去吧，越告越没有男人敢找你，那你不就是我慕容轩的了。” 邓莹莹拿拳头去捶慕容轩的肩头，慕容轩用手接住她的拳头放到自己的腰部，双手搂抱住她，两人又吻了起来。 后来，还是邓莹莹问道：“你这是从哪儿来？”“从高放书记的房间里直接过来的。” 邓莹莹惊叫起来：“轩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shengwei书记住在你隔壁房间都管不住你？难道说你一直都没睡觉？” 慕容轩笑着说：“我一直在等待着你大美女的接见，怎么敢睡觉？” 接着，慕容轩说，他接到她的短信，就偷偷溜出市委招待所，接上他就打出租车往她这里赶，一刻都不想耽搁。 与汪雨过着长期的分居生活，令慕容轩苦不堪言。 慕容轩太渴盼爱了，他今晚不想与邓莹莹这么好的姑娘失之交臂。 听了慕容轩的话，邓莹莹被感动了。 女性的柔情瞬间流露出来：“你到里面睡一会儿吧。” 慕容轩说：“这是真的吗？我以为你会让我回高书记隔壁自己的住处睡去呢。” 邓莹莹没理会慕容轩的这副腔调，她关心地说道：“你到我这里来，人家高放书记如果到隔壁你的房间找你，找不到你怎么办？” <g前站住了。 慕容轩转过头说：“我到你的闺房来睡，你怎么办？” 邓莹莹指指表：“都3点多了，我要准备一下早饭，再收拾收拾，等一会我的司机7点半来接我。” 慕容轩秘书长当然知道邓莹莹的作息时间，专车司机每天7点半准时来接她，然后去市委招待所继续完成她的接待工作。<g上。 邓莹莹嘟了一下嘴：“没看到过你这么客气，真能装模作样。” 慕容轩笑了一下，真就睡了过去。 直到快五点钟，慕容轩也没有真正的睡着。<g上的邓莹莹，慕容轩想到在羊城开发区管委会时的甜蜜时刻，这个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时光陪自己度过的女人。 这个特别深爱自己的女人，这个为了见他，不顾家里人反对，坐六七个小时的车程来看他的女人。 而自己现在却在为了这个狗屁的现实，考虑犹豫是不是要和她分手。 想到这儿，慕容轩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耳光，他觉得自己太混蛋了，太没有担当了。<g沿上。 慕容轩看着邓莹莹露在月光下的长发，特别柔和，他伸手mp了mo，想问问邓莹莹有没有睡着，想不想说说话，说说心里话。 见没有动静，就准备起身回到沙发上去。 “别走。”柔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邓莹莹转过身来伸手拉着慕容轩的手不放。 “我以为你睡着了？”慕容轩站着不动。 邓莹莹用力把慕容轩拉向自己，命令道：“躺下。” 刹那间，慕容轩象被邓莹莹催眠似儿的，乖乖的躺在她的身边。 邓莹莹伸出胳膊抱着慕容轩，把头依偎在他怀里。 慕容轩紧张得一动也不也动，两条胳膊不知道该往里放。 邓莹莹突然翻身趴在慕容轩的身上，热烈地亲吻起他来、、、、、、 可是到最关键的时候，慕容轩还是有些犹豫。 慕容轩手上的力道明显慢了下来，邓莹莹似乎早有预料，她不再容许他的犹豫，主动伸手。。。。. 这一刹那，慕容轩决定要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珍惜邓莹莹，好好爱她，不再让她难受，哪怕现实再难再苦。。。。。。 这一ye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只知道两人是在泪水中停住，又在泪水中开始。。。。。。<g之后，他在客厅的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轩哥，我先走了，早餐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吃好早餐再走吧。我不想让你犹豫，也不想让你为难，也许这就是现实，我们都得接受吧，希望你幸福。。。。。。” ＂邓莹莹，邓莹莹。。。。。＂ 看到这儿，慕容轩突然发疯地大叫几声，砰的一声直直的躺倒在地上。。。。。 岭南省委调研组第二天回到羊城市，但这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回省委办公厅，而是直接去了羊城市委大院。 慕容轩秘书长这些年来往羊城市无数，除了城内老庙大火时，到羊城市委参加过一次张思成召集的协调会以外，还极少正儿八经地走进这座大楼。 近一个时期，亚运会赛事场馆建设陆续达到竣工验收条件，同时也到了工程款集中支付阶段。 钱葵书记已经拿到了羊城市财政局汇总的结算表，单就几个主要场馆，已经远远超出了羊城市的支付能力，这个时候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亲临羊城，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么？ 在羊城市委常委会议室，钱葵书记亲自汇报了场馆建设情况，当然也附上了需要省财政支持的报告。 不惜一切代价，把亚运会赛事办成全世界一流，这是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达成的一致共识。< 351.第350章书记调研（6） 对高放书记来讲，他这一届岭南shengwei书记干下来，年龄成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他已经不奢望再上一步，更不敢想解决个到全国人大政协弄个副国级副职。 如果严格按规定来，高放书记只能在岭南省直接退休。 他现在最大的奢望，是能够在接近退休年龄时，调到北京任个全国人大的主任委员什么的，或者到全国政协任个专门委员会主任。 回到京城颐养天年，恐怕是高放书记如今的唯一追求了。 高放书记心里面也清楚的很，即使是这一步，如果没有北京高层的赏识，怕也是千难万难的事。 如今搞亚运会的场馆建设，国家多投入一些，实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岭南省本身也不是最发达富裕的省份，财政总盘子摆在那里，基础建设投入太过多了，其它方面势必就会受影响。 不说别的，单就近期污染企业污染治理和产业转型升级等十几个大项目，国家也要配套上百亿。 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李强省长主动表态，到国家发改委再去争取一部分。 高放书记也表示他要亲自去北京协调，到国家环保部再争取一块。 目前，两大部委都给反馈了比较乐观的消息，这让高放书记放心了不少。 因此，对亚运会赛事场馆建设的投入，自然也就潇洒了许多。 基本解决了亚运会的场馆资金问题，钱葵书记当然很是高兴了。 高放书记牵挂着接下来亚运会赛事的具体组织工作，他很严肃地说道：“一个盛会能否成功，硬件很关键，但是组织工作更重要。这个问题，上次老钱在省委常委会上是拍了*脯的，相信羊城市委市政府也一定能把亚运会的赛事组织好。” 在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面前，钱葵书记没有以省委常委的身份自居，而是完全将自己放到普通地市的市委书记角度，钱葵书记诚恳地说道；“请高放书记放心，我钱葵以党性保证，亚运会赛事的组织绝对创一流。羊城市委已经决定，把亚运会的赛事组织工作作为当前的头等大事来抓。这是我们全羊城市当前最最重要的政治任务，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好这项工作的。” 钱葵书记看了慕容轩秘书长一眼，又说道：“下一步，羊城市的亚运会组织工作将全面展开。慕容秘书长，可能一段时间里我们羊城市的同志们会不停地找你汇报工作，你可要接待羊城市的同志哟。” 慕容轩秘书长赶紧回答道：“钱葵书记你就放心吧，我随时听从钱书记安排，全力做好亚运会赛事准备工作的。” 这时，高放书记又发话了，他说道：“这段时间，慕容秘书长跟我多一些，下一步我会给他更多的时间，进一步投入到亚运会的具体协调上来。” 高放书记讲完之后，他看了慕容轩秘书长一眼，说道：“这样吧，今天没有特别的安排了，下午慕容秘书长就在钱葵书记这里多待上半天，趁着这个机会你先全面介入一下情况。” 钱葵书记带头鼓掌欢迎。 慕容轩秘书长暗自想道：“想当年我第一次见还是地市的市委书记的钱葵时，自己的心里是何等忐忑呀！而现如今，省委常委、羊城市委的钱葵书记，却把我当岭南省委的钦差大臣来对待。别的都不说，单就老领导的这份涵养，还真的值得自己好好学习。” 听完了汇报，一行人又看了场馆，在羊城大酒店吃了午饭。 高放书记并没有停留，他直接回了省委大院，而慕容轩秘书长却被钱葵书记硬拉进了岭南大酒店的总统大套房里休息。 如今，钱葵书记是羊城市的一号人物，出入羊城大酒店自然便如自家后花园一般。 慕容轩秘书长对这个羊城大酒店无比熟悉。 他第一次进羊城市就误打误撞住进来，就是那一天到了汪雨的家里，他们俩儿第一次有了夫妻之实。 此后还有几次也是在羊城大酒店。 汪雨从北京回来探亲，两人也是住在羊城大酒店。 再后来和中天地产的靓女杨天依老总交融，虽然不是在羊城大酒店里，可是几次见面吃饭都是在这里。 慕容轩想起来，他甚至连和严华部长的单独相聚，也是在这间羊城大酒店里。 想到这里，慕容轩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羊城大酒店，羊城大酒店，你这座谜一样的奢华之地呀。到底是我慕容轩的福地还是灾星呢？” 下午，在羊城市委的小会议室里，钱葵书记亲自主持，召开了羊城市亚运会赛事筹备小组全体人员会议，邀请岭南省委秘书长慕容轩同志参加。 和北京、岭南省里的模式基本相同，钱葵书记亲自担任了岭南省亚运会赛事筹备小组组长。 赵明生、巩子青任副组长，成员包括了市委常委、秘书长刘流，副市长刘本斋等。 巩子青兼任办公室主任，体育局局长王惠贲任办公室副主任。 王惠贲局长通报了目前各项筹备工作的进展情况，巩子青代表市委谈了几个需要国家和岭南省委出面协调的问题。 慕容轩秘书长听得很认真，尽管羊城市委准备了书面的汇报材料，但是慕容轩秘书长面前的笔记本上仍然记满了十几页。 慕容轩秘书长很有些恍惚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松梅苑，钱葵亲自到汪老那里问慕容轩职务安排事宜的情景。 只是，若干年过去了，钱葵已经是省委常委，**、郭凤敏等一帮老熟人早已没了踪影。 而眼前的这一帮人中，多半自己都已经不认识。稍微熟悉的几位，也仅限于赵明生、巩子青，还有坐在会议室一角的钱葵秘书、羊城市委副秘书长王ting贵。 羊城市委提出的问题中，除了资金问题已经有眉目，最棘手的，是赛事规模的庞大与羊城市体育局人力不足的矛盾。 最困难的，是和国家部委有关部门以及岭南省有关部门的协调问题。 在亚运会筹办资金的问题，上午高放书记已经表了态。 慕容轩秘书长也已经考虑，回去找岭南省政府常务副省长丁创全汇报一下，应该不是大问题。 羊城市体育局人力不足，这倒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本届赛事项目繁多，羊城市体育局一共不到100人，去掉局班子成员，工勤人员，真正能靠上的，也就五六十人。 关键是，亚运会体育赛事的组织和其他活动不同。 它的专业性太强，尽管亚运会的赛事工作筹备小组也会吸收诸如公安、消防、卫生等部门参与，但都限于外围的服务工作。 按照惯例，具体完整的亚运会组织工作都是由体育部门为主，这也是各地通常的惯例做法。 如何破解这个难题，慕容轩秘书长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另外，省直部门和国家部委部门的协调工作，这项工作同样是难度不小。 所谓京官难做，其实省会城市的管也难做。 历来，省会城市和省直部委厅办局机关之间，总不如别的地市和省直厅局的关系更为顺畅。 一则，省会城省都升了格，过去的科长一ye之间成了和省直部门机关工资相同的处长。 再加上子女上学等等一些事宜都是属地办理，省会的干部自认为替省直部门办了不少事，难免有些拿不准自己的位置。 二则，省会就在省直部委机关眼皮底下，公也好，私也好，接触的机会要比地省多，时间一长，对省直部委机关的敬畏感便差了不少，相比于地市干部的点头哈腰，省直部委机关的干部自然有些看法。 打个比方，省直部委部门的一名处长，如果到地市，至少相应部门的一把手会亲自陪同。 有些重要职能部门，甚至有可能会请分管的市领导出面，毕竟，地市部门的局长也才是正处。 但是，副省级的省会城市就不同了。 这些部门的中层都是处长，与省直部委相同规格。省直部委的处长下来，有个分管副厅局长出面，规格就够了。 特别重要的处长，有可能部门一把手会陪同一下。 至于分管的市领导，因为已经到了正厅级，绝对不可能出面陪同省直部委的一名处长。 如果是在平时也就罢了，不好协调就少打交道。 可是这届亚运会的赛事，名义上是岭南省主办，实际上是羊城市承办。 省领导小组成员中，省委宣传部、广播电视厅、财政、公安、交通，甚至铁路、民航等，一大溜部门都在册。 既然是领导小组成员，各省直部委部门就要安排人员具体负责。 既然有人参与，羊城市就要对口接头和汇报，如此，问题就来了。 省直部委部门具体参与的人，多数是责任处室的处长。 处长这个级别，官不大僚不小，有一定权力，又做不了大主，羊城市协调起来就难了。 钱葵就不用说了，他本身就是从地市到了省城，又到了省会羊城市委当书记的。 巩子青长期在羊城，也清楚这是各地的通病，协调问题怕是还要靠市里的干部放低心态，单凭慕容轩秘书长也是无奈。 上次省委常委会上，慕容轩没生孩子接受了这项任务以后，也着实费过不少脑筋。< 352.第351章书记调研（7） “到底如何把赛事组织好？怎样才能出彩？怎样才能确保组织工作高水平？”这些问题，慕容轩秘书长也想过无数遍。 可是这毕竟是亚运会体育赛事，不是组织一项活动，不是组织一个大会，很多事情，其他人插不上手，慕容轩秘书长也是束手无策。 也正是跳不出这个圈子，慕容轩秘书长一直没有特别好的思路。 不过有一点他很肯定，依岭南的经济实力和目前场馆的建设水平，充其量在全国是个中等略偏上的水平，想在硬件建设上出大彩，基本不太现实。 那么，能出彩的地方，就只有软件建设、软环境了，说白了，就是在软服务上做文章。 只是，这个软服务该怎么搞，慕容轩秘书长有些一筹莫展。 羊城市的汇报结束后，钱葵书记很官场地来了一句：“慕容轩同志是省领导小组的办公室副主任，也是代表岭南省委牵头负责协调亚运会赛事组织。下面，我们请慕容秘书长作重要指示，大家欢迎！” 一阵热烈的掌声回响在常委会议室，甚至持续的时间不亚于上午欢迎shengwei书记高放。 羊城市现任的这些头头脑脑，虽然不少人对慕容轩并不是很熟悉，可是没有一个人不研究现在的老板钱葵。 对于钱葵书记和慕容轩秘书长之间微妙的关系，却几乎人人都耳熟能详。 慕容轩很自然地站起来给众人微微鞠躬，然后坐下来说道：“谢谢钱书记，谢谢羊城市的各位领导。钱书记是我的老领导，又是省委领导，他本身既是省领导小组成员，又是羊城市的领导小组组长。有岭南省委坚强领导，有钱书记亲自挂帅，有羊城市各位领导和全省人民的共同努力，亚运会赛事一定会圆满成功。” 他这些天时不时因为自己眼前的岗位出现一些尴尬，面对省会羊城市委的这些个大佬们，说话尤其小心。 不说两个一把手都是副省，单就这些班子副职，任何一个都是和他平级的正厅。 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年龄资历比他深厚，不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以后赛事筹备，恐怕谁也协调不动。 可是，慕容轩心想，自己这毕竟是代表了岭南省委，不发表点“重要指示”，怕是这些家伙们今后也不会服气自己。 “钱书记，赵省长，各位领导，慕容才疏学浅，又对体育赛事不熟悉，怕是难当大任，今后筹备工作，我会紧紧依靠岭南省委的坚强领导。这段时间，关于筹备工作，高放书记、李强省长反复强调，前几天，余天副书记和宣传部的李部长也都有交待，下面，我根据省领导小组的意见，谈谈个人几点看法。” 这些话说得滴水不露，在座众人，包括钱葵书记和赵明生副省长在内，都不同自主地翻开了面前的笔记本，拿起了笔准备记录。 这也是官场心照不宣的约定。 大凡有领导发表讲话，没有一开始就刷刷记录的，一般情况下，要首先等领导说了“我代表…表示感谢”，热烈鼓掌，然后听到领导说“下面我讲几点意见”，会场内才会响起翻本拿笔的声音。 慕容轩的讲话主要体现出几层意思。 一是要抓紧起草制定赛事组织工作筹备方案，对整个亚运会的赛事组织有个总体的大框，包括参与的部门、人员都要有个规定。他特别强调，方案都要报经省委同意。 二是把这几天思考的中心意思谈了一遍，要求羊城市的同志们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在提高软服务质量上如何取得突破。 三是进一步表态。这段时间，慕容轩虽然不敢说每天拿出多少时间专题督促此项工作，但是只要是亚运会赛事筹备方面的事，羊城市的同志可以随时联系，随时到他的办公室。 离开羊城市委的时候，抽了个机会，钱葵书记不经意地问道：“慕容，做省委秘书长感觉如何？” 慕容轩秘书长知道钱葵书记的意思，无非是要打听高放书记到临海和沿江调研的实底 于是，慕容轩便认真地说道：“老领导，说实在的，我还是有些不适应，需要协调的事情太多了。” 钱葵书记笑道：“慕容，你前前后后做几任领导的秘书时，协调的事还少吗？能力上我绝对相信你。这段时间，常委们之间也有交流，大家对你还是很认可的。” 慕容轩秘书长对钱葵书记谦虚地说道：“我有几把刷子，老领导你可是一清二楚的，尤其是我的小毛病，老领导更是了如指掌。钱书记，我哪里做得不到位，还请老领导多原谅，多批评。” 钱葵书记拍了拍慕容轩秘书长的肩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省委秘书长位置重要，牵一发动全身，目前的局面对你来说，不进常委其实更超脱，这样你和所有常委之间都没有利害关系。一旦时机成熟，这一步是水到渠成的事。” 慕容轩秘书长道：“谢谢老领导，钱书记，现如今我只想着把眼前的事做好，其他的真没有考虑过。” 钱葵点点头：“慕容，你是个福将，有福之人不用愁。我很同意你的观点，脚踏实地，面对现实，做好应该做的事，不说别的，单就眼前的事，高放书记不轻松，你这个省委秘书长也轻快不了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慕容轩秘书长知道已经绕不开高放书记的这次调研了。 慕容轩微笑着说道：“高放书记确实辛苦。昨天马不停蹄，一整天，再加上今天，确实累得够呛。” 钱葵书记嗯了一声，说话含蓄起来：“你我都做过市委书记，能够想像得出来，这个时候一个shengwei书记的压力。你在他身边，只要记住一个原则，说话办事出以公心，就一定会得到他的绝对信任。” 尽管钱葵书记的话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慕容轩秘书长还是觉察到了他是在对沿江班子的关注。 钱葵书记虽是省委常委，但是在大局未定以前，他的消息不一定比慕容轩秘书长更快更准确。 慕容轩秘书长几次想把高放书记的话说出来，但他忍了几忍，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以钱葵书记的老到，怕是很容易从中看出高放书记的倾向，一旦引出后续麻烦，他这省委秘书长在高放书记那里就交不了差了。 官场上的事，就像一副牌，只有到最后所有的牌全揭了底时，才能真正地清楚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猜测的。 在底牌没有揭开以前，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作为省委秘书长，慕容轩不能不慎重。 慕容轩秘书长反复掂量了几遍，然后才说道:“谢谢钱书记关心，我一定按照您说的，最大努力为高放书记服务好。” 钱葵书记知道慕容轩秘书长如今的城府，从他的话里，已经得知沿江班子近期要调整，这就够了。 二人握手准备告别，钱葵书记又道:“慕容，我在羊城市，目前说话还管用。你有什么事，不管公私，随时告诉我。” 一听钱葵书记这样说，慕容轩秘书长此时忽然想起办公厅建房的事，他虽说有点犹豫，但他还是咬咬牙对钱葵书记说道:“钱葵书记，还有一件事情我要给你汇报一下。洪秘书长早就定了，省委办公厅准备盖几幢宿舍楼，完全按市场价怕是办公厅里人员承受不了。你看，现在我到任了，建房这事也不好停下。” 此事洪老秘书长之前已经给钱葵书记打过招呼了，如今自己心爱的弟子挑头办理此事，钱葵书记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于是，钱葵书记呵呵地慕容轩秘书长笑说道:“回头你让办公厅把报告准备好，我安排人过来拿，其他事情你这个大秘书长就不用管了。” 慕容轩秘书长连忙说道:“谢谢老领导，钱书记，过两天我亲自给您送去。” 回到家里，慕容轩秘书长没有让事情过夜，直接给张玉林主任打了电话:“张主任，你把我们办公厅建房的报告找出来，把需要羊城市减免的部分再审核一遍，没有问题的话，明天早晨给我。” 第二天上午十点，张玉林主任拿着报告进来，身后居然跟着李洪彬。 “慕容秘书长，报告我改好了，您看看。” 张玉林主任一指李洪彬，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给秘书长你汇报一下，李洪彬同志来厅里以后，表现不错，另外几个副主任建议李洪彬任办公厅二科科长，我同意了，今天带他过来接个头。” 办公厅里的内设机构都是处级，一般不再设科室，设科的只有办公室等几个相对庞大的处室。 以慕容轩秘书长如今的地位，已经很少有机会和科级干部打交道了，可是这办公厅办公室的二科却是一个特殊的部门。 办公厅的办公室里设了一二三科，还代管了一个处级的事业单位后勤服务中心，连上工勤人员，也有七八十号人。 这个办公室算是办公厅第一大处，省委办公厅的历任办公室主任，至少也能解决个办公厅的副主任。 二科是文件传递科，科长有一项职能，专程负责在秘书长和办公厅主任之间传递文件文件。< 353.第352章书记调研（8） 省委办公厅办公室二科的科长不管秘书长在不在，每天早晨，必须到办公厅主任那里，拿了需要报批的文件送到秘书长办公桌上，然后把批完的文件拿回来。 李洪彬任二科科长，也就意味着，尽管他不是慕容轩的秘书，每天可以堂而皇之jinru慕容轩秘书长的办公室了。 原来的二科科长是个30冒头的小伙子，慕容轩秘书长见过几次，印象也还不坏，看来张玉林主任给他调整了科室。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没有被提拔。 因为，省委办公厅任何一个处级干部的变动，都必须报到慕容轩秘书长这里来的。 至于这个小伙子的去向，张玉林主任没有说，慕容轩秘书长也没有问，他也不能问。 这种调整，办公室主任杨勇肯定有公开的理由。 换句话说，这是慕容轩秘书长之前所擅长的蓝氏阳谋的基本功，张玉林主任不会傻到主动汇报，慕容轩更不会显示出丝毫关心。 当然，如果这个办公厅办公室二科科长还是个可造之才，那么将来讨论处级干部提拔时，张玉林主任只要说一句“这是原二科科长”，在慕容轩秘书长这里顺利通过是没有问题的。 慕容轩秘书长看了建房报告，他又交代了几句要注意的其它事项，张玉林主任就知趣地先走了。 经过短暂的分离，李洪彬这个慕容轩用顺手了的秘书终于又有了天天见老板的机会。 尽管李洪彬还不能公开以秘书的身份时时跟着，但他毕竟天天都可以过来慕容轩秘书长这里两趟，这对于李洪彬来说这就足够了。 有了李洪彬细致的工作，慕容轩秘书长批阅文件轻松了许多。 他很清楚，此事虽由张玉林主任汇报，始作俑者却是办公厅主任杨勇。 慕容轩秘书长又想起前几天随高放书记下地市调研，杨勇将慕容轩秘书长的行程安排的井井有条，他禁不住暗自想道:“官场里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这个办公室主任杨勇心思如此细致，实在难得。是个可造之材。” 慕容轩正琢磨着这些个事情，突然邓莹莹打来了电话:“慕容书记，我准备明天把汪老护送到省委大院松梅苑去，其他的事您不用管，你只把钥匙给李洪彬就行。我已经安排人打扫了房间。另外，我明天有会，就不过去了。” 慕容轩听后心里面感动不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着电话说道：“邓莹莹，辛苦你了!我也代表汪雨一家人谢谢你。” 邓莹莹这个级别的秘书长，安排这类事情实在是小菜一碟，慕容轩没生孩子再客气，反而见外了。 慕容轩秘书长放下电话，他堂而皇之地把李洪彬叫来，给了他钥匙，然后又嘱咐了他几句，李洪彬就忙着去准备接汪老出院的事情了。 接着慕容轩又打电话给汪雨把情况说了，得知老人安顿下来，汪雨也很高兴。 汪雨也把北京的情况给慕容轩简单地说了一下：“慕容，蓝省长的病情这几天已经稳定多了。还有，这几天有蓝省长的两个儿子在这里招呼。我准备回单位一趟，把公事处理一下。” 屈指算来，汪雨已经在北京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尽管她在气头上说了“蓝省长身体不好不回来上班”，但现在汪雨毕竟也是堂堂地市级班子成员，老人的病情稍有好转，她还是知道轻重。 第二天，慕容轩秘书长问了李洪彬沿江人员到达的时间，挤了个空，准备回去和汪老见个面。 虽说汪老身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毕竟他是自己未来的岳父，是自己仕途之路的导师，特别是汪雨又不在家，官再大也是女婿，这个礼数还是要讲的。 进了松梅苑的门，邓莹莹笑yin地站在那里，这可让慕容轩没生孩子一愣:“邓莹莹，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不过来了吗，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从慕容轩的内心来讲，邓莹莹在沿江市也是秘书长，不是公事，私自跑出来，又是当前mingan时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邓莹莹却平静地说道:“会议改期了，市长和书记那里都没啥急事，我就过来了。” 要留下邓莹莹吃饭，邓莹莹却死活要走，慕容轩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g多年，身边除了勤务员小张和钟点工，再没有其他人交流，已经彻底把自己退了休，专心颐养天年。 晚上，汪雨打来电话，竟然多少带了点火气:“慕容轩，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绝不对外讲吗，怎么还是有人来看蓝省长了？” 慕容轩丈二和尚，他问道:“我没有说啊，谁又去看蓝省长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汪雨冒火地说道：“你说是呀？就是你们沿江的邓莹莹秘书长啊。她是一个人来的，待的时间也不长。但邓莹莹临走的时候放了一张卡，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邓莹莹？”慕容轩愣了一下，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还在羊城市见的面，这么这一眨眼的功夫，邓莹莹居然一声不吭到了北京，还送了卡。 不过，很快慕容轩秘书长就想明白了事情出在哪里，她昨天还说不过来，今天不仅来了，还得知了蓝省长病情，原因只有一个，肯定又出在勤务员小张这里。 事情果然如此。 前几天聚会时，接到了慕容轩秘书长交代的任务，邓莹莹很慎重，专门过去和老人见了一面，沟通了汪老在从沿江回羊城松梅苑路上的注意事项。 知道今天有会来不了，昨天邓莹莹给慕容轩通过电话以后，她依然不放心，下班以后，又专程过去了一趟。 小张收拾汪老书籍的时候，禁不住热泪纵横，唉声叹气。 邓莹莹感到很奇怪，几句话，就套出了实情。 小张带着哭腔给邓莹莹说：“蓝省长现在北京住院，汪老身体又是这个样子。慕容秘书待汪老和蓝省长如自家的亲生父亲一般，现在一个卧chuang不起，一个住院病危。慕容秘书，他，他太难了。” 从汪老那里出来，邓莹莹的眼泪差一点留下来。 慕容轩家里发生如此juda的变故，自己居然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慕容轩还想着为她邓莹莹安排出路。 这样的男人，别说单身女人，就是已婚妇女，心里没点波澜也不可能。 于是，邓莹莹果断地推掉了第二天的会议。 她又编了理由给莫名、董爱平请了假，之后通过上银行往卡上转了10万块钱。 第二天到羊城市松梅苑安排好汪老之后，邓莹莹就直奔机场。 候机大厅中，一个弱小的身影像风一样，来回转了几圈，便办完了登记手续。 下午两点多，邓莹莹神态自若地走进了蓝省长的病房。 这个过程，汪雨自然想不明白。 她还在着急地问慕容轩:“慕容，到底怎么回事？卡怎么办？” “唉，估计是勤务员小张说了，好在是邓莹莹，如果是别人，事情就麻烦了。” 汪雨也很无奈。 家里人一次又一次关键时刻捅娄子，这也罢了，可是当年汪老生病、蓝省长病危住院，病房人满为患的那一幕，慕容轩和汪雨都实在不愿意再出现，何况这是在北京。 一旦事情传出去，慕容轩秘书长这边就不用说了，现在汪雨地位的也有了质的飞跃。 单单是她自己单位来的人，怕就招架不住。还别说北京，就是天南地北，如今的人也会义无反顾地涌过来。 汪雨很着急，她着急火燎地说道：“慕容，你快想个办法，我可不想蓝省长的病房赶大集似的。这样蓝省长的病好不了，我也得给累趴下。” 听到汪雨真有些着急了，慕容轩便安慰她道:“汪雨，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先给邓莹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另外，你明天抽空到银行去一下，查查卡上的金额到底有多少。” “汪雨问道：“然后呢？我把卡带回去吗？” 慕容轩说：“不用，就先放在你那里就行。如果真的需要用钱，你可以直接用卡里面的钱也没关系。” 慕容轩和汪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这件事情给商量了个大致眉目。 慕容轩秘书长知道，邓莹莹这时候送钱，绝不是为了自己跑官。 慕容轩心里面清楚，即使没有自己帮邓莹莹进省委组织部的事，她只要听说蓝省长生病住院的情况，邓莹莹一样会这么做。 从这一点上考虑，这钱绝不能太快还回去。 至少，也要在她到省委组织部之后。 慕容轩给邓莹莹很平静地打了个电话，嘱咐了注意事项，也没有过多感谢的话。 邓莹莹也只说了句“请慕容书记放心”，此时就算先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汪雨打回电话:“慕容，我查了，邓莹莹送来的那张卡里有十万。这数目也太多了，怎么办？” 按慕容轩之前的估计，邓莹莹送的这张卡里肯定不是一两万。 如果那样，一般也就通过现金解决了，既然是银行卡，至少也是三五万。 但邓莹莹送来十万元，慕容轩秘书长确实没想到。< 354.第353章干部调整（1） 好在这是邓莹莹，换成官场任何其他人，慕容轩秘书长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想到这里，慕容轩在电话里淡淡地对汪雨说道:“我知道了，先放你那里。还是我说的，需要就随时用，其它的我来处理。” 自己的男人如此得势，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心情荡漾，汪雨放松下来，她笑着说道:“慕容，你可要处理好啊，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句:“你和这邓莹莹没什么事吧，她怎么这么大方？” 慕容轩正色起来，他郑重其事地对汪雨说道:“汪雨，你胡想些什么呀？我和邓莹莹清清白白，你可莫要胡乱怀疑。” 他知道汪雨很容易被改变注意力，慕容轩便转了话题，问道:“汪雨，你到底是哪天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呀 ？” 汪雨果然顺着慕容轩的话说道:“就这一两天吧，不用你来接。我回去换换衣服，去松梅苑看看老人，然后就直接回单位上几天班。” 慕容轩笑着道:“换了衣服肯定要洗衣服吧？” 这是汪雨和慕容轩二人亲热的暗语，自从蓝省长得病，他们两个人就少有亲热的机会。 听慕容轩如此说，汪雨脸上有些发烫，心里向往起来，但她嘴上却说道:“慕容轩，美得你！家里两位老人生病，老娘我戒色了。” 说完，汪雨自己也忍不住在电话里笑出声来。 刚刚放下汪雨的电话，省委组织部程卫东部长的电话少有的打了进来 程卫东问道：“慕容秘书长，这几天高放书记重要活动多不多？” 慕容轩并没有直接回答，对程卫东部长说道:“怎么了，卫东兄？有事你直接找高放书记就行啊。” 这是组织部长的特权。现在各级党委都只有一位专职副书记，也就不存在书记办公会，干部工作都是一把手直接负责，组织部长完全可以单独面对党委书记。 程卫东部长苦笑着说道:“高放书记这几天连续研究项目问题，我和华敏秘书联系了几次，都没有排上。华敏秘书只知道当天安排，还希望慕容秘书长给我挤个空。” 省委组织部长急于找shengwei书记，除了干部问题不可能有其他事。 而且，听程卫东部长的口气，他还有比较急的事情要给高放书记汇报。 慕容轩作为省委秘书长，他可以尽最大努力安排时间，却没有权力打听具体原因。 可是，邓莹莹的事一直排在心里，慕容轩秘书长便很想侧面mo程卫东的实底。 “为卫东兄服务，这是我的职责。这几天高放书记事情是比较多，几个部门也约他。不过组织部长的要求，永远排在第一位。” 情急之下，程卫东有些放松警惕:“多谢老弟了，中组部来了紧急通知，你给高放书记汇报一下，其他部门的事能不能先放一放呀。” 慕容轩不动声色的说道:“卫东兄放心，争取今天，最晚明天，我一定给你安排上。晚上高放书记有外事活动，下班后麻烦老兄在办公室里多等一会。” 当天晚上七点，高放书记要在岭南宾馆接见一个德国城市代表团。 六点，慕容轩、华敏秘书陪同高放书记吃饭，由于是自助餐，三人吃的很快，6:15，基本结束战斗。 抽个空子，慕容轩秘书长问道:“高书记，前明部长好像有急事找您，说是时间不长，您看……？” 高放看看时间，说道:“你让他马上过来。” 高放书记有个工作原则，不允许秘书插手太多公务安排。 他认为，秘书的职责是为领导服务，是为了抓落实服务，而不是左右领导的行动。 特别是常委和地市主要领导找他，一般都通过秘书长来安排，这样不会助长秘书的盲目自大。 也正是他离不开秘书长，洪秘书长才会急急地推荐人选，几乎是病倒的当天，慕容轩就上了位。 十分钟，程卫东部长就赶到了小会客厅。 华敏秘书要去查看接见现场，高放书记很随意地说道:“慕容，你记录一下吧。” 程卫东部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高放书记，然后说道:“高放书记，中组部来了紧急通知，两会以后，各地开始陆续调整干部，由于调整量比较大，出现了一些问题。” 文件ting厚，高放书记来不及细翻，他问道:“主要是哪些问题？中组部什么要求？” 程卫东部长说道:“主要问题是，换届以后，不少地方又开始超职数配备地市班子，省直部门班子的结构也有些不合理。” “通知要求，严禁随意改变地市班子年龄、性别结构，不合理的要抓紧调整；另外，省直部门的几个重要职能部门，党委口组织部、宣传部等，要至少配备一名女成员；政府口统计局、审计局等，要至少配备一名党外成员。” “另外，中组部要求，各省要抓紧整改，元旦以前报送自查情况。一个月左右完成整改，以省委名义书面报告。” 慕容轩在一旁专心记录着，暗自想道:“怪不得程卫东部长如此着急，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十天时间完成自查，的确是很大工作量。” 一边想着，一边又暗自佩服程卫东部长的超前:“这段时间，省委组织部一直做着班子分析。这说明，程卫东部长jinru角色很快，从这点上看，可以算是称职的组织部长。” 干部问题自然也是shengwei书记关注的大事，高放书记上任以来，只是小范围局部调整过。 本来，他想近期调整部分地市班子，现在借着中组部文件要求，便有了较大范围动人的念头，正好借机部署自己的人马。 他略微思考一下，提笔直接在文件上签道:“送李强省长、余天同志阅。中组部精神对于加强我省干开发区伍建设很重要，请组织部起草贯彻意见，报省委常委会研究。” 签完字，他又问慕容轩:“这几天有没有常委会议题？” 慕容轩张口道:“近期议题不多，政府有几个文件需要通一通。” 高放书记安排道:“那就后天吧，后天上午专题研究此事。前明，你们辛苦一下，先搞调整方案，把省直部门也考虑上，但是，只谈大体方案，先不要涉及具体人选。” 二人点头答应。 送程卫东部长出来时，慕容轩秘书长冲他伸出大拇指，道:“卫东兄，你未雨绸缪，小弟佩服得很哪。” 能够及时给高放书记汇报，程卫东部长也很高兴。 早一天汇报，又得到shengwei书记高放的明确指示，对于省委组织部来说，不仅仅是节省时间的问题，这关系到部里的工作方向是否正确大问题。 他主动向慕容轩发出邀请:“慕容老弟，这需要感谢你这个秘书长啊。没有你如此安排，这一拖，不知几天又过去了，怎么样，明晚喝杯小酒如何？” 虽然二人是老相识，毕竟程卫东部长是省委常委，按理说，他是没有理由请慕容轩秘书长吃饭的。 只是慕容轩如今虽不是常委，但官居秘书长要位，与他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况且，shengwei书记高放有了明确指示，剩下的问题就是副部长们落实了，作为一把手，自然放松了许多，只等待结果就行了。 慕容轩秘书长想也没想，一口答应:“如果高放书记没有特殊安排，就明晚！不过，地方由我来安排，人员你来定。” 二人笑着握手道别，程卫东部长连夜回去给副部长们下达任务去了。 晚上，陪同高放书记接待完德国客人，回到岭南苑还不到九点。 李洪彬安排的钟点工已经到位，家里一尘不染，换洗衣服也有了着落。 难得的待在家里，时间也不是很晚，慕容轩坐在客厅里，一时浮想联翩。 近期事情虽然不少，但是几个大事似乎还算顺利。 工作上，赛事组织工作，总算和羊城市里接了头，等羊城市里把方案报上来，自己再下点功夫，只要能通过余天副书记那一关，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有了上次主动汇报的态度，至少，这段时间，余天副书记还没有找过自己的麻烦。 包括省委宣传部长李良春，自从上次沟通以后，媒体的报道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些变化。 现在的电视新闻报道，不仅慕容轩的镜头多了，电视解说词和报纸上，“省委秘书长慕容轩陪同调研”，“省委秘书长慕容轩出席会议”之类的字眼也多了起来。 倒是医保调研的事，还没有布置下去，好在这是人社厅的职责，估计用不了多久，人社厅会找上门来。 办公厅内部，运转还算顺畅，至少到目前为止，张玉林主任还没有出什么故事，其他副秘书长和厅主任各自把了一摊，也都兢兢业业，包括办公厅自建房的事也有了着落。 真正棘手的，还是人的问题。 莫名上位沿江书记应该有七成把握，从这次调研看，临海和沿江，在准备工作上，差别较大，如果古中州没有大的动作，搞不好，回岭南、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两件大事，最后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慕容轩秘书长自己曾经走过弯路。< 355.第354章干部调整（2） 慕容轩一度把沿江书记、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看成毫不相干的两件事，认为，莫名市长上了书记，项目就会给临海，反之亦然。 跟高放书记走了一趟，他才明白，在高放书记心里，这两件事情，其实就是一回事。 可是，毕竟古中州是省委常委，姚磊是shengwei书记秘书出身，临海最后真要四大皆空，高放书记怕也不好收场。 但这些重大问题毕竟要通过岭南省委常委会研究，这和地市级、县级常委会不同，市委常委会，书记、市长有矛盾，进而有些争执，甚至是白热化，都是正常的。 在省委常委会上，没有极其特殊的原因，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能在现场争执不下，一旦那样，这shengwei书记也就基本上到头了。 但是，古中州回北京，污染企业污染治理项目落地，沿江莫名市长上位书记，临海姚磊市长的安排问题，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就成了四件大事。 四件大事个个ding天，慕容轩秘书长实在是想不通，高放书记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够一一把它们摆平。 大事想不出头绪，慕容轩秘书长就回到眼前可以操作的事情上来。 很显然，根据程卫东部长的汇报，以及高放书记签字的语气，这一轮干部调整恐怕不仅仅是地市微调的问题了，包括相关的地市和一批省直部门的头头们可能都要调整。 本来，按照慕容轩秘书长的计划，省委办公厅的干部调整，要过些日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贬意的味道越来越浓。 现在更多的人讲究，新官上任给自己浇三盆水，保持足够的冷静。 可是赶上批量调整的机会，也不能没有一点儿动作，那样的话，会让手下人认为一把手在shengwei书记高放那里没有份量。 如此看来，慕容轩觉得这就不单单是邓莹莹一个人的安排问题了。 慕容轩秘书长很清楚自己目前的份量，能够运作邓莹莹成功上位，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还没有能力、也不能在干部问题上对高放书记建议太多。 那是越权行为，势必引起高放书记的反感。 唯一可以调整的，只有自己管辖的省委办公厅了。 这是慕容轩的自留地，提出的建议无论采纳与否，都不会给高放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 从目前来看，省委办公厅里最接近退休年龄的，只有政研室主任赵琦。 慕容轩秘书长看过赵琦的简历，按照简历上的出生年月，还有接近半年时间。 可是，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一名干部会主动退休。相反，由于省委一般都是定期研究干部，多数情况下，都会滞后一段时间退下来。 当然，对某些岗位，也不排除提前转岗的可能。 可是，赵琦已经是省委副秘书长，哪里还有什么更合适的岗位来安排他？ 退一步讲，即便这一次赵琦下来，谁来接任政研室主任？ 毕竟这个职务要兼任省委副秘书长，不可能从现任政研室副主任中产生，最常规的渠道是从现任的副厅级的副秘书长中产生。 可是现有的副秘书长，副厅级的，只有接待办主任华丽丽，让她去爬格子，这显然也不合适。 办公厅副主任赵旭东是综合处长出身，胜任政研室主任岗位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如果直接上位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步子似乎大了些。 如果赵琦这一次不退下来，那就只有把现在办公厅的人员交流一下了，当然，交流的难度也很大。 之所以说难度大，慕容轩是考虑到办公厅这个部门的特殊性。 副秘书长们虽说只是歪把正厅，可是长期在省委工作，整天在省委领导面前晃悠，久而久之，自觉身价也高了起来。 他们出去吃饭应酬，对方出于礼貌，一般在介绍时，动辄就是“这是省委领导，某某秘书长”，副字是肯定不会有的。 一开始，有的还能把wozhu分寸，谦虚地更正“没有省委领导，我这秘书长也是副的”。 可是三杯酒下肚，反复吃请几次，尤其是一起唱过歌、洗过澡，情况就完全变了。 不仅不再拒绝“省委领导”的称呼，而且如果有人再称呼自己副秘书长，心里反而不得劲。 有的甚至还把*脯拍得啪啪响，嘴里称兄道弟不说，对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要求，还主动大包大揽，“一切包在我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恶鬼上身，又如吸毒上瘾，明知不对，却无力摆脱，欲罢不能又非常受用。 因此，他们的心气就高的离了谱，超过了正常的期望值。 一旦有机会交流，就是到部门做一把手，眼睛只盯着地市书记市长，即便是省直综合部门、大单位，他们也要看看有没有实权。 对于小部门一把手他们则是不屑一顾的，宁肯在省委歪把正厅退休都不愿意去那些个部门。 可是，地市书记市长位置显要，先不说地市下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就是shengwei书记想动动这些岗位，也不知道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省直部门的竞争同样jilie。最有竞争力的，自然是地市个别上升无望的书记，以及人数相对较多的年龄原因接不了书记的市长们了。 他们的目标就是省直部门一些所谓的好单位，不管怎么说，在地市拼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进省城干几年退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除了这一批人，还有省委办公厅、政府办公厅、组织部、宣传部、省纪委等，一大串副秘书长、副部长等着到部门接个一把手。 但真正部门副职能够就地荣升一把手的，屈指可数，少之又少，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不知道背后还要做多少工作。 综上所述，这些副秘书长的交流就成了大难事。 慕容轩秘书长更加清楚的是，他们的交流，他这个秘书长别说不是常委，就是任了常委，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shengwei书记高放。 现任的厅级干部不到龄，交流又交流不动，真正有些自主权的，就是从办公厅的处级干部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争取调个副厅级了。 办公厅里具备任职资格的处级调副厅，至少，这是慕容轩秘书长的职权，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给高放书记提出来。 对于办公厅处级干部的调整，慕容轩第一个想到了办公厅主任杨勇。 绝不单单是因为他巧妙地安排了李洪彬，也包括前段随高放书记调研，慕容轩一路之上看到杨勇主任，亲自率领省委组织部办公厅主任马维华，将一路上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如果他够了任职年限，可以考虑解决个副主任，哪怕是副厅级，也是自己在省委办公厅里的一个好帮手。 尽管办公厅处级干部不少，可是除了杨勇，目前还没有哪一个给慕容轩秘书长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想了半天，尽管有些头绪，可是仍旧行不成一个较为完整的方案，慕容轩秘书长心一横，暗自想道：“既然理不出头绪，干脆就一个一个地来，先运作邓莹莹和杨勇，说不定车到山前路就出来了，反正星期五晚上要和程卫东部长见面。” 想着明天晚上的饭局，慕容轩秘书长快速拿起电话打给邓莹莹：“邓莹莹，你星期五晚上有没有特别的安排？” 到北京看了蓝省长，回来时邓莹莹都没敢在羊城市停留，而是直接回了沿江。 接到慕容轩秘书长电话时，她的脸仍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好在不是面对面，也就避免了这份儿尴尬。 今天晚上她并没有应酬，一个人待在家里正在愣神，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 邓莹莹慌里慌张地在电话里问道：“是慕容秘书长，慕容书记啊，有什么指示？” 慕容轩秘书长笑道：“邓莹莹，你怎么了？我刚才问你星期五天晚上有没有安排？” 邓莹莹连忙回道：“哦，我没事。” 这段时间，虽然是莫名主持全面工作，可是他的一应活动由政府秘书长安排，市委副书记董爱平又不好带着邓莹莹，实际上，邓莹莹晚上轻闲了许多。 慕容轩秘书长安排道:“邓莹莹，明天晚上辛苦一趟，到岭南来安排个事，请前省委组织部的程前明部长吃顿饭。他不喜欢太小的馆子，你看着安排吧，定好房间之后再告诉我一声。”<地流了下来，她甚至都没敢再多说什么，答应着很快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了班，李洪彬照例将需要批阅的文件送了过来。 李洪彬的秘书功底再次发挥作用，由于基础工作扎实，慕容轩批转文件的效率高了很多。 等李洪彬离开，慕容轩一个电话将张玉林主任叫了过来。 “张主任，高放书记意思，明天要开个常委会，把近期几个事情研究一下，你收集一下，看看还有什么议题。” 张玉林主任说道：“好的，秘书长，我马上安排。” 张玉林主任答应着，接着他又问了一句:“除了下面报的内容，领导们有没有指定的议题？” 他虽然是办公厅主任，但是在召开省委常委会这个问题上，却基本两眼一抹黑。< 356.第355章干部调整（3） 时间、内容就不用说了，这是主要领导的权力。就是底下部门想加个塞，没有慕容轩秘书长的点头，他张玉林也办不到。 很多时候，他手里会积累一批准备上会的议题，同等情况下，他自然可以根据自己的亲疏，提出议题先后的建议，但是，也仅仅是建议。 至于哪个议题上，哪个不上，谁在前，谁在后，只有省委秘书长才有权利决定。 即便是这么点小权利，也足够办公厅主任在一些部门那里找到省委领导的感觉了。 毕竟，他还是能够左右一些议题的命运，对于部门来说，早一次上会，事情能够得到省委常委会认可，绝不仅仅是个时间问题这么简单。 有的时候，一些个部门要申请一项工作，即使同意了下次常委会研究。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或者常委会暂时不开，或者形势发生了变化，可能原定的议题就失去了研究的意义。 如果仅仅是一项工作那还罢了，如果是申请拨款之类，那部门损失就大了。 张玉林主任走后，慕容轩秘书长拿起高放书记昨天签字的中组部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慕容轩作为秘书长，尽管还不是省委常委，但是这样一份要重点研究的文件，还是必须要做到全面吃透精神。 他翻了几页，慕容轩秘书长被其中一句不显眼的话吸引住了。 这份儿文件中写道：“原则上，各省要安排一至两名经济发达地市书记进常委班子，无特殊情况，要保持相对稳定。” 这句话过去文件中也出现过，已经在各省形成了共识，正因为不是特别的新精神，也许程卫东部长昨天汇报时，并没有作为重点的内容给高放书记汇报。 这些天，慕容轩秘书长刚刚跟着高放书记到了临海，对于古中州急于上调岭南的心情颇为了解，他暗自想道：“文件要在省委常委会上一字不落地传达，真不知道老古听了这句话，会有何感想。” 他原原本本地将文件看完，甚至个别地方他还做了摘要，差不多能够把主要精神背诵下来，慕容轩这才打了省政府秘书长吴备电话。 慕容轩说道：“吴秘书长，我是慕容轩。” 吴备连忙问道：“是慕容秘书长，我是吴备，有事吗？” 吴备是省政府秘书长，当年慕容轩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时间不长，吴备是在慕容轩离开省政府之后上任了秘书长。 在省政府，他是出了名的学者型领导，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只是要上班时间，西服领带一丝不苟，很严谨。 当年，时任省长的高放要求省政府成立一个解读17届3中全会决定的领导小组，吴备是组长，慕容轩是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二人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也还算是知根知底。 说起来，这吴备秘书长应该也算是高放书记的人，如果不是年龄偏大，性格偏软，说不定这省委秘书长还轮不到慕容轩。 慕容轩笑呵呵地说道：“吴秘书长，老领导，李强省长在不在家，有个文件高放书记签了意见，我想送过去。” 吴备也是任了几年的秘书长，资历已经不算太浅，只是他多少有些文人的习气，做事严谨有余，灵活不足，显得迂腐了些。 他听慕容轩如此说，于是赶紧说道：“老弟你是省委秘书长，我哪里敢称老领导，我们一直共过事，有些缘分，我马上派人过去拿。” 慕容轩还想坚持几句，知道在吴备这种风格的秘书长面前，绝对不会同意他过去送文件，也就罢了。 从他心里，也确实不愿意到省政府去的次数太多。 先不说魏兵、赵明生等副省长，就是常务副秘书长程克利、办公厅副主任王ting贵等几个老熟人，也够他应付一阵的。 正在如此想着，过了一会，敲门声响起来。慕容轩“请进”的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王ting贵。 王ting贵说道：“秘书长，老领导，你好啊，吴秘书长让我过来拿份文件。” 慕容轩没生孩子心里一阵暗笑：“这世界真是怪了，我刚刚称了吴备老领导，马上就有人称呼我老领导，真***。” 自嘲归自嘲，场面上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老部下见面，免不了一番寒暄问好，足足折腾了20多分钟。 慕容轩秘书长又嘱咐了抓紧把李强省长的批示送回来，王ting贵这才点头哈腰地走了。 刚刚安静了几分钟，又响起敲门声，不过这次的敲门声格外轻柔。 慕容轩说了声请进，一个清秀的女子略显腼腆地走了进来。 原来是办公厅办公室的女秘书孙亚菲。 孙亚菲对慕容轩说道：“慕容秘书长，张主任有事出去了，这是收集的常委议题，请您过目。” 孙亚菲婷婷玉立地站在办公桌前，这个女孩儿人虽然算不上漂亮，可是仍有几分邓莹莹当年的清秀。 慕容轩对这个办公厅办公室的秘书早已经是很有几分了解了，于是他笑呵呵问道：“小孙，是你这个靓女啊!找我有何贵干，请坐下来说吧。” 等孙亚菲退后几步，坐到沙发上，但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却恋恋不舍地紧紧盯着慕容轩秘书长。 慕容轩拿起常委会议题，认真看了起来。 此时慕容轩过于专注的看材料，他还没注意到对面的美女那双穿透力极强丹凤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看呢！ 能够拿到省委常委会上研究的事项，要么是shengwei书记高放事先就有批示，要么是涉及人财物的大事，要么是中央和国家部委有明确要求的事项。 作为地市和省直各部门，涉及到此类重大事项，一般都通过分管省领导给两个一把手事先做了沟通。 因此，凡是报上来的议题，一般都能立住。 当然，有时也会有一些部门，完全从自身利益出发上班的议题。 慕容轩秘书长看了看，这次常委会，中心议题有三个，一是研究中组部文件的贯彻落实；二是商议对岭南亚运会赛事场馆建设资金投入；三是岭南省政府几个需要在常委会上通过的文件。 尽管议题没有什么问题，但慕容轩秘书长还是很慎重，拿着议题准备给高放书记汇报。 二人边往外走，慕容轩顺口问道：“小孙来办公厅多久了？” 梅芳安稳地答道：“秘书长，我是2008年省委办公厅公开招考进来的，4年了。” 慕容轩笑道：“也是公招生啊，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秘书长，我是清华中文系，当时岭南省在报纸上发了公告，面向全国招工作人员，就考进来了。” 按照国家规定，2007年对原机关人员实行了过渡。 从2008年开始至今，公务员全部通过招考录用的方式进行，也就是通常人们说的“逢进必考”。 显然，孙亚菲是岭南省公开招考的第一批公务员。 “哦？是清华的才女啊，不简单。” “清华”两个字说出来，慕容轩眼前奇怪地浮现出中天地产美女老板的身影。 印象中，自从这位清华才女被迫离开沿江后，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了踪影和丝毫动静。 尽管对孙亚菲还不是很了解，不过，凭着简单的接触，慕容轩感到，虽然二人同是清华出身，但是脾气性格差别ting大，对孙亚菲的稳重，慕容轩还是给予了充分的赞赏和肯定。 二人几句对话，孙亚菲似乎放松了许多，道：“秘书长才不简单。我们都知道，您当年也是省直部委的公招生，可以说是我们公招生的前辈，如今您已是省委领导，我们都很佩服。” 曾几何时，公招生三个字，既是慕容轩的骄傲，也使他尝够了走这条路的酸甜苦辣。 只是孙亚菲无意中“公招生前辈”一句话，倒是让慕容轩有些恍惚：“如今也有人称呼我前辈了。 呵呵，真是江山代有人才，难道我慕容轩是廉颇老亦了吗？” 活力四射的孙亚菲让慕容轩兴致很高，如果不是挂着给高放书记汇报，他还真有和这个不辱清华名声的才女聊天的冲动。 但是，这个冲动没过几天竟然让慕容轩秘书长还是用在了孙亚菲这个美女的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中央办公厅有个专题会议在上海召开。 慕容轩这个阶段实在是太忙了，他本来就打定主意不去上海参加这个会议的。 但中央办公厅的一位副主任昨天却专程给慕容轩打来电话，要他务必去上海参加这个会议。 不仅要参加这个会议，而且还给慕容轩秘书长布置了一个任务——要慕容轩代表岭南省委办公厅做典型发言。 这当然是个出风头的事情，慕容轩秘书长给高放书记汇报之后，高放书记二话没说马上就对慕容轩说道：“这是为咱们岭南省委争光的事情，你这么能不参加呢？不但要参加，而且还要下点功夫，好好的弄个典型发言材料。” 就这样，慕容轩带着孙亚菲飞到上海参加了这个会议。 由于岭南省委办公厅的这各阶段政策研究工作做得还是相当的出色，再加上这份儿典型发言材料慕容轩还是倾注了不少心血，因此在这次会议上慕容轩是大出风头。< 357.第356章美女秘书（1） 各个兄弟省份参会的省委办公厅秘书长、副秘书长们不光是倾听了慕容轩的精彩发言，而且还目睹了这位全国最年轻的、最帅气的秘书长的迷人风采。 与会者无不称赞不已——岭南省委的慕容秘书长，这帅哥，长成那样当官都浪费了，应该去娱乐圈混，绝对是一实力派加偶像派大明星的范。 其实，这次会议上，最被慕容轩迷着不光是那些兄弟省市办公厅的同行们，却是那个与慕容轩一道来上海参会的孙亚菲。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身边还潜伏着这么一位才华四溢、fengliu倜谠的男人。 孙亚菲目睹了慕容轩偶露峥嵘之后，就起下了拿下这位帅哥秘书长的心。 就在会议结束的前一天，慕容轩同与会代表们到周庄参观游览。 但临出发的时候，孙亚菲却说她肚子不舒服不去周庄了。 但等到慕容轩晚上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他一打开fang间的门，却发现孙亚菲身穿一身粉色的睡衣、、、、、、 看到站在门口的慕容轩，顿时喜笑颜开赶紧让他进来。 穿戴整齐后慕容轩才出了卫生间，只见孙亚菲已经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下面穿着黑色的细丝高跟凉鞋，正笑yin的看着他。 “走，我们出去去吃饭，然后陪我逛街！”孙亚菲显得很兴奋。 慕容轩本来想和她商量一下明天这个难得的假期如何度过的事情，看着她一如同小女孩一般雀跃的样子只好任由她拿着自己胳膊向外走去。 孙亚菲没带慕容轩去喝什么咖啡，而是来了一个家很干净的川菜馆，点了回锅肉、麻婆豆腐等都是慕容轩喜欢吃的炒菜，又要了米饭两人津津有味的吃了一起来。 慕容轩肚子确实饿了也就不客气，又是自己喜欢吃的饭菜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而孙亚菲只是吃了一小碗米饭变放下了筷子在边上笑嘻嘻的看着慕容轩的吃相。 “你怎么不吃饭老看着我？”慕容轩吃了一碗米饭，又盛了一碗这才注意到孙亚菲的表情。 “我不饿，再说了我要减肥呢，哪像你们男人。”孙亚菲撇了撇嘴。 “减什么肥，身体要紧。”慕容轩给她夹了点菜放到她碗里。 “再胖点就不好看了。”孙亚菲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叹了一口气。 “丰满才好呢，**起来舒服。”慕容轩偷偷对着孙亚菲说了一句。 “找打！”孙亚菲轻轻在慕容轩身上捶了一下，又撇了他一眼显得风情万种，心里却甜丝丝的。 对于自己的身材虽然不像那些二十岁的小姑娘那样纤细苗条显得比较fengying，但是充满了一个成熟nv人的风韵。 吃晚饭后孙亚菲又硬拉着慕容轩去逛南京路，在最繁华的商业区里两人一头扎进了购买服装的专柜，慕容轩原以为是孙亚菲自己买衣服没想到她竟然专门跑到男士夏装专柜上乱瞅，不时让营业员拉出男士的t恤让慕容轩试下，原来是为慕容轩买衣服。 慕容轩不愿意，自己又不缺衣服干吗要买这个些标价都几百块名牌？孙亚菲你说看看你穿的什么，那么老土赶紧去给我换了。 慕容轩上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下面是条深蓝色西裤，这是机关干部上班最通常的打扮。 在单位里还没感觉出什么但是到了上海大都市这样的大街上，立刻感到有些落伍一看就是从附近小地方来的“乡下人。” 执拗不过孙亚菲，慕容轩只好让孙亚菲按照自己的眼光来“打扮”。 一个小时过去，慕容轩上身穿着法国梦特娇紫灰色t恤，下shen是杰克琼斯休闲裤，脚上瞪着意大利进口小牛皮的休闲皮鞋，从头到脚全部是崭新的名牌。 俗话说佛靠金装，要靠衣装，慕容轩穿上这身价值不菲的行头，立刻显得帅气了许多，再加上高高个子，虽然年轻但是显得很成熟的气质，立刻吸引了商场里一些女孩的目光。 “喂，你不会已经发财了吧？这一身值三四万吧，我好几个月工资呢。”慕容轩提着大纸袋，里面是自己旧时的衣服，笑着问孙亚菲。 “为了给帅哥扮酷，花这点钱算什么。”孙亚菲娇笑着挽着慕容轩的胳膊亲密的依偎着。 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一副mili的都市夜景象。两人在上海繁华的商业区随意逛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慕容轩还生怕碰到开会的熟人心里还有些不自然，但是到了后面慕容轩看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两人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手挽手如同情侣般边走边笑，像是一对姐弟恋。 快到十一点慕容轩逛的感觉腿脚酸麻，深知陪女人逛街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件苦差事。 但是孙亚菲却兴致盎然，又嚷着要去看电影慕容轩也只好答应了。 买了个情侣座，在幽暗的包厢里，孙亚菲紧紧依偎在慕容轩的怀里、、、、、、 “轩哥哥，我想……”孙亚菲像蛇一样缠着慕容轩在他的耳边悄悄说。 “那我们现在就回宾馆吧。”慕容轩感觉自己也忍耐不住，自己的身体似乎要爆炸了。 “不，我就要在这里…….”孙亚菲在慕容轩怀里niu动着身体。 “这里？！”慕容轩被孙亚菲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这里可是公众场合，赶紧从包厢见探出头看了看四周，一片幽暗只有电影上一片jilie的打斗声，顿时也心动了感到一阵刺激。 （此处删节500字） “都怪你，我的裙子弄脏了，穿不成了你要给我去买。”孙亚菲头埋在慕容轩的*口低声说道。 明明是你要在这里的……怎么怪起我来了？慕容轩心里好笑，伸手mo了一下孙亚菲的裙子果然有些地方湿湿的一片。 “好，好，我们现在就去买。“慕容轩fumo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 “这一身去商场那不羞死人了，我们现在趁电影没结束赶紧回吧。” “走，我拉着你。” 随便整理了一下衣着，慕容轩拉着孙亚菲趁着一片幽暗离开了电影院，孙亚菲这样子当然无法在逛，两人打了一个的士直奔开会的驻地。 孙亚菲一进房间立马钻进了卫生间开始洗起来。慕容轩也脱掉了上衣，打开电视看了起来。<g。”没想到孙亚菲在浴室里娇声叫着慕容轩。 慕容轩立即明白了孙亚菲的意思，索性今天也放开了、、、、、、< 358.第357章美女秘书（2） 慕容轩秘书长从上海开会回到羊城之后，立马就想起自己手头还有一个急件要高放书记审批。 于是，慕容轩秘书长就拿着那份省委常委会议议题征求情况汇总来到高放书记的办公室。 慕容轩给高放书记详细地汇报了省委常委会议题的征求情况，高放书记看完那份材料之后，就顺手拿起桌上的粗体签字笔，刷刷写了一行字：“第四，研究酝酿沿江主要领导人选。” 看到高放书记拿笔，慕容轩秘书长心头一紧，他在心里面想道：“难道是我在审查时对常委会议题把关不严？” 等接过来一看，这才松了口气，暗自想道：“增加的议题我就是想到了，也不敢往上加，这可是shengwei书记的特权。” 正准备往外走，高放却说道：“慕容，近期省直部门的部分班子也要适当调整，办公厅的班子现在什么情况？” 慕容轩心头一喜，暗道：“老大看来要给自己放权调整办公厅班子了。” 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一五一十把办公厅目前的班子现状汇报了一遍。 高放听到班子成员并没有马上到龄的，也没有特别反应，道：“你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厅里的班子你拿个意见吧，没有大的原则问题，我不再过问了。” 话虽如此说，慕容轩当然明白，该走的程序绝对不能省略，道：“谢谢高书记对办公厅的关心，我考虑一下，再和张主任碰个头，然后给您汇报。关于厅里班子，余天书记有什么指示？” 果然，高放书记发了话：“省委办公厅政研室老赵到点了吧？” “是的，还有不到半年。”慕容轩秘书长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快速思考高放书记的意思:“高放书记不说其他人，单单提起赵琦，显然有了动他的念头。” 不过他的心里却知道，以老赵的年龄，别说下地市，就是到省直部门也基本上不可能，更何况上次老赵到沿江调研，一次偶尔犯下的经验主义错误，这个代价还没有付出。 想不出什么办法，高放书记却发了话:“老赵材料不错，人也不错，做了一辈子政研室，你和前明沟通一下，走一下程序，安排老赵到人大安排个常委吧。” “好的，我去落实。”听到这个安排，慕容轩佩服之余，眼前一亮。 到人大担任常委，虽然级别不增，但也是一个相对不错的安排。尤其是对这些已经是正厅级、又面临退休的干部来说，更是一种安慰性的安排。 人大待遇相对较好，更关键的，进人大常委，可以到63岁退休，那么，退休之前，所有的正厅待遇将全部保留，至少，车辆是有了保障。 除了这些，对于做到厅级的干部们来说，突然一下子从高位下来，心理的适应才是一道最大的坎。在人大缓冲三五年，无论对身体，还是对心理，都有极大益处。 高放书记这一手，慕容轩秘书长确实没有料到，可是如此安排赵琦，又确实很高明，赵琦不仅会愉快地离开省委办公厅的要位，还要由衷地感谢高放书记。 高放书记平时有个习惯，除了开大会，他的手大部分时间都在头发上。 过去，慕容轩秘书长在沿江工作，除了偶尔和高放书记单独见面，多数时候是在大会上见到高放书记。 他的这个习惯，也是慕容轩到了省委办公厅以后，随着近距离接触的增多，才逐渐发现的。 从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高放书记，就给慕容轩秘书长留下了亲切和蔼的印象，感觉这是个什么事都好商量的老人家。 可是自从高放天书记马行空般换了秘书长开始，慕容轩感觉到，高放书记做事又有不按规则出牌的时候。 天天陪着他，慕容轩日渐强烈的另一个念头是，高放书记不怕事，不怕困难，似乎越复杂越喜欢，而且总有破解的办法，奇手妙招层出不穷。 他的心不是一般的人所能达到的，经常被手fumo的脑袋，也总是能想出比别人更高明的点子来。 老赵走了，自然要安排新的政研室主任，这个人选，慕容轩是没有资格推荐的，他站在高放对面，静候指示。 果然，高放书记说道:“谁来接任政研室主任，我的意见，选人视野要跳出办公厅，即便资历轻点，只要政治上强，目光敏锐，善于发现问题，就可以使用。” 他端起桌上用了几十年的紫砂杯，惬意地呷了一口，又道:“这个人选，你考虑一下，也可以和前明部长沟通。” “好的，高放书记。” 准确mo清书记的意图，是省委秘书长必须具备的本领之一。在具体工作中如何把这种意图不显山不露水地贯彻好，是考察一个省委秘书长能否胜任的关键因素之一。 出了高放书记办公室，在走廊上走着，慕容轩秘书长满脑子都在琢磨高放话里的含义。 慕容轩秘书长无意中扫了一眼手里的议题，看到高放书记添加的一行字，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陪同高放听程卫东部长汇报时，高放书记当时的意见很明确，召开常委会，暂不涉及具体人选，怎么一ye之间，突然要研究沿江主要领导？” “沿江主要领导”，慕容轩反复琢磨这六个字的意思，越琢磨，越感到这个签字本身大有深意。 “研究沿江主要领导，而不是研究沿江市委书记，这就意味着，要研究的人选，既包括市委书记，也包括市长。如此看来，高放书记不仅对书记人选有了目标，这一次对市长也要调整。也就是说，沿江书记、市长将一并更换。” “这就有了变化的空间。一种可能是，外来市委书记，那么，莫名要交流出来；另一种可能，莫名上位书记，市长配新人选。” 综合考虑高放书记一贯的思路和近期下去调研的种种迹象，慕容轩秘书长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莫名上位书记，那么，谁来接任沿江市长呢？按照惯例，似乎沿江市委副书记董爱平的可能性最大，可是他的年龄做了市长，恐怕等不及升书记就要退下来，再说，让他与更加年轻的莫名搭挡，也不利于班子的团结和沿江发展。” 既然董爱平不合适，那就有可能从其他地市交流过来，他边走边在心里过滤几个地市的年轻副职，没想到有什么很合适的人选，“如此，从省直部门派下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省直的部门林林总总100多个，这个人选就是大海捞针了，慕容轩干脆连想也不想，好在晚上要和程卫东部长见面，说不定这家伙能透露个大概方向。 回到办公室坐下后，正准备通知办公厅印制常委会议题，轻柔的敲门声又响起来，进来的果然还是常委秘书梅芳。 慕容轩大感兴趣：“哦？小梅，正想通知你，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梅芳微微一笑，道：“慕容秘书长，我做常委秘书几年了，对常委会议题的轻重也有些概念，这次常委会议题重大，所以我就没走，一直在你对面的办公室里等着呢。” 这种工作节奏和思维模式，非常符合慕容轩的个性和路子，他对梅芳的好感再次上升：“清华真是厉害啊，同样是清华才女，无论在哪个方向发展，工作能力和水平都展现的淋漓尽致。看来这个女孩儿不简单，也不知道自己和梅芳之间的事情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过，慕容轩对自己处处拿中天女老板和梅芳比较的念头还是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一说起清华，就非要冒出个她来，这是怎么回事？中天的杨天依现在已不知下落，但这个梅芳遇到合适的机会还是要给他一个进步的空间的。” 也就是慕容轩有了提拔梅芳这个想法没多久，正好省委政策研究室那边要提拔两名副主任，慕容轩就顺理成章的把梅芳作为候选人之一报到了程部长那里。 也许是梅芳自己的运气太好了，也或是程卫东买了面子个慕容轩秘书长。 反正，梅芳提任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的事情，就没有费什么周折，很快就走完了提拔任免程序。 等到梅芳到省委政策研究室走马上任后，慕容轩的心里面既感到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但与此同时，慕容轩的眼前没有了梅芳的身影，心里面又觉得空落落的。一股莫名的落寂，在慕容轩的心间弥漫、、、、、、 安排了秘书去打印议题，慕容轩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总算稳下心来，想起刚才高放书记关于办公厅班子调整的指示，心思转到眼前几个副手上来。 其实，几个副手的调整，他前几天曾经琢磨过，而且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意向。但是，这个意向刚才绝对不能给高放书记说出来，身为秘书长，这点轻重缓急的功夫是必须要到家的，否则连自己也不能原谅。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却是李洪彬陪着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王ting贵走了进来。 王ting贵依然满脸笑容，道：“慕容秘书长，我把李强省长签字的意见送过来了。” 慕容轩看了一眼，李强省长并没有签署特别的意见，只是在自己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圈，表示一切知晓，没有意见。< 359.第358章邓莹莹的安排（1） 这份文件还需要传递给副书记余天，shengwei书记、省长都没有意见，余天副书记也不可能提出其他想法。 慕容轩秘书长放下心来，热情地招呼王挺贵：“老王，请坐。小李，倒茶。” 王挺贵过去是岭南省政府办公厅综合三处的处长，当时归慕容轩分管，自然和秘书黄平熟悉，对于李洪彬却接触很少。 他刚才上楼以后，本想给张玉林主任先打个招呼，由于张玉林主任外出不在家，省委办公厅的办公室主任杨勇便灵活地安排李洪彬陪同王挺贵过来，并介绍了李洪彬现在的身份。 得知李洪彬曾经是慕容轩的秘书，王挺贵对他很是热情。 他了解慕容轩秘书长的水平，能够让慕容轩秘书长看上的人，将来的发展都错不了。 眼前这个小伙子干练稳重不输于慕容轩当年的秘书，他自然要高看一眼。 等李洪彬倒上茶，王挺贵很礼貌地站了起来，道：“谢谢李秘书。” 李洪彬也不否认这个称呼，连声说着“王主任慢用”，便退出了慕容轩秘书长的办公室。 屋里只剩下二人，王挺贵很有些时光倒流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以前在省政府的情景，他的心中却是感慨万分：“这慕容轩真是个无法估量的人物。当年跟着他在省政府办公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伙儿不是一个池中之物。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同样三四年时间，我王挺贵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升了半格做个办公厅副主任。而慕容轩却是市长、书记、省委秘书长三个岗位走过来，位置一个比一个显赫。人啊！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这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总体来说，慕容轩秘书长对王挺贵还比较欣赏，除了反应稍慢人啰嗦了点儿，还有就是背后爱搞点儿小动作之类的，别的方面也没有明显毛病。 不说别的，单论王挺贵能够ji进这岭南省四大班子的办公厅，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们常说党委、人大、政府、政协四大班子，四大班子的运转其实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 四大班子的背后不仅各自有一名秘书长，而且都有一套服务机构作保障，这就是四大办公厅。 四大办公厅虽然不存在排序的问题，可是四大班子的秘书长却有些微妙。 省委秘书长自不必多说，可以进省委常委，这是最本质的区别和优势。 省人大秘书长、政协秘书长分别是人大常委和政协常委，不仅从名义上说是一个班子的组成人员，而且可以干到63岁退休。 另外，有些地方的掌握上，这两个岗位虽然是正厅级，但是享受的各种待遇基本与人大、政协的副职相同。 政府秘书长虽然没有上述待遇，但这个岗位的优势在于，在任时头上有服务省长的光环。因此，个人仕途的发展前景十分广阔。即使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安排出去，一般接近年龄时也可以解决人大政协的副职。 至于四大办公厅的主任，虽然也是正厅级，如果排除向地市交流的可能，在最后的安排上，也是玄机多多。 对于省委和省政府的办公厅主任，如果晋升无望，那么，谋求一个人大或政协的秘书长，也算是有所安慰。 而人大、政协的办公厅主任，恐怕就只有退休或转内设机构任职了。 如今的官场，早已不是五六十年代科长升副处长、副处长升处长，处长升副厅长，副厅长升厅长这么简单。 随着干部队伍逐步庞大，为了能给多数干部解决职级待遇，只好多设立台阶，变大台阶为小台阶了。 举个比较极端的例子，如果一名干部把现在官场的台阶都走一遍，那得从科员开始，先到副主任科员再到副科长，然后再从主任科员到科长，这样才能从科长再到副调研员，然后才是副处长。 再往上排，依次是调研员、处长、副厅级巡视员、副厅长、正厅巡视员，最后才是厅长。 对于一般干部来说，这一串走下来，就算是每个台阶两至三年，恐怕走不了一半，你就到退休年龄了。 无怪乎有人总结了一串干部使用顺口溜: “裤子改上衣，是提拔重用。男裤改女裤，是交流使用。衬衣改裤衩，是降职使用。风衣改围裙，是挂职锻炼锻炼。背心改**，虽说是平调，但位置很重要。” 对于已经到了一定级别的干部，最后有个好位置，也已经可以满足了。 王挺贵自然清楚自己的底细，上边没有过硬的关系，如今到了这个层面，如果没有人给自己说话，能否在这个位置上坐稳，都是未知数。 王挺贵也清楚，他如果说在临退休前解决个正厅待遇，那恐怕就是烧高香了。 慕容轩秘书长，自然是他最想靠上的大山了。 从慕容轩秘书长的角度上说，正因为四大办公厅之间微妙的关系，作为省委的秘书长，很需要在几个办公厅内，有自己靠得住的朋友 不说别的，仅就了解各个办公厅内部动向这一条，也是很有必要的。 拿省政府办公厅来说，老吴即将退休，常务副秘书长程克利绝不可能给自己通风报信。 这个自己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时候的老同事，也曾经分管过的王挺贵，虽说是两个人之间也曾经有过一些个龌龊，但那都不算是事儿。 现在的王挺贵身居省府办公厅副主任的位置，自然也就成了他最想笼络的对象。 慕容轩秘书长有了这些心思，二人竟也聊得十分投机。 聊天的过程中，想到四大办公厅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慕容轩心里灵光一闪，可是有个念头只是那么一闪，到底是什么，却一闪而过，加上王挺贵不停的说话，那个念头瞬间消失了。 二人谈了一阵，慕容轩秘书长无意中看了看时间，马上要到12点了。 王挺贵不失时机地热情邀请：“哎！年轻的老领导，如果不嫌弃，中午咱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如何？” 慕容轩秘书长当然不会马上给王挺贵过多的机会，能不能真正成为可靠的人，还需要通过实践来检验。 于是慕容轩便说道：“哎呀，太不凑巧了老王，中午我正好也有活动。咱们改日吧，改日我来安排，你把过去我分管面上几个弟兄也都叫上，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 慕容轩秘书长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王挺贵自然没有坚持的资格。 他只好又说了几句：“以后请慕容秘书长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文 阅读完整章节!%66%65%69%73%75%7a%77%2e%63%6f%6d 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缘　　　缘缘 缘缘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缘　　　　　　　缘 缘缘　　　　　　　　　　缘< 360.第359章邓莹莹的安排（2） 汪雨一边吃一边说道：“慕容，你的手艺见长啊，我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慕容轩用筷子指指汪雨，笑着说道：“汪雨，这段时间真的难为你了。你在医院里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照顾老人。” 汪雨听着，眼泪又想涌出来。 慕容轩知道她容易被转移思路，于是就说道：“汪雨，你这次回来，准备怎么安排？” 慕容轩这么一嚓话题，汪雨的眼泪终于没下来。 汪雨一脸深情地看着慕容轩，她说道：“慕容，我下午想休息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去省委大院松梅苑看我爸爸，行吗？” 慕容轩一个“好”字刚说出口，忽然想起晚上和程卫东部长的饭局，他歉意地说道；“晚上有个应酬，咱们晚点儿过去吧。” 汪雨有些失落，就问道：“是什么重要的活动，就不能改改吗？我明天早晨就回单位了，有事你明天再安排不行吗？” 明天要召开省委常委会，今天晚上，除了邓莹莹的事情，还有好几个人选的问题，需要和程卫东部长沟通，慕容轩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坚持说道：“今晚虽然不是高放书记的活动，但仍然比较重要，不好推。” 汪雨撅起了嘴，有些生气地道：“既然不是高放书记的活动，就那么难调整吗？晚上和谁吃饭？” 慕容轩长期在官场，参加的应酬不计其数，汪雨也是明白事理的女人，过去从来不问和谁、在哪里吃饭，不说这些，慕容轩也已经养成了习惯。 此时，听汪雨有些过份的质问，慕容轩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他又一想，汪雨今天刚回来，于是慕容轩还是忍住火，他冷静地说道：“是省委组织部的前明部长约了有事，另外，还有沿江市委的邓莹莹秘书长也要过来。” 汪雨刚刚在北京见过了邓莹莹，又收了大数额的银行卡，瞬间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于是她便说道：“怪不得邓莹莹到北京送卡，原来是有求于你。为了她的事情，你连我也不管了？” 慕容轩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却惹得汪雨生了气。 从他内心讲，最烦的就是为了办事而收钱，何况邓莹莹绝不是此意。 看到汪雨不依不饶，慕容轩也有些生气地说道：“哪里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两回事。你要不放心，晚上一起参加吧。” 汪雨不清楚慕容轩运作邓莹莹的前后经过，她只是简单地认为邓莹莹是送钱跑官。 看到慕容轩的态度，汪雨也赌气道：“参加就参加，我倒要看看，你和邓莹莹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馨的场面被突如其来的小争吵打破，二人都有些始料不及。 慕容轩还想解释几句，抬眼间，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 慕容轩下午还有一堆的事情，他只好站起来，一边换衣服拿包，一边说了句软话：“汪雨，确实是我没考虑到这几天你要回来。可是你也知道，有些应酬上的事情我现在也左右不了。希望你能理解，我先上班去了。” 汪雨坐在餐桌旁，看着慕容轩出门，没有吭声，随着关门声，几滴眼泪落下来。 到了办公室里，慕容轩第一件事，便是拿着中组部的文件到了余天副书记的办公室。 余天副书记态度倒也正常，招呼慕容轩坐下，将文件翻了一遍，又认真地看了高放书记签批的意见，提笔在自己的名字上划了圈。 慕容轩正要拿着文件离开，余天副书记突然问了一句：“明天上午的常委会准备得怎么样了，议题印好了没有？” 岭南省委常委会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一般在办公厅给各常委下通知时，都会大体告知主要的议题，重点研究什么事。 但是涉及到干部问题时，往往并不直说，常委们也都理解。 一般来说，如果是专题研究干部，这比较好办。 不用工作人员说明，常委们也心知肚明；如果其中一个议题和干部有关，那么办公厅在起草通知时，就有些讲究了。 有的时候，会省略不提，有的时候，会简单带上一句研究干部问题。 至于研究哪个部门、涉及多少干部，那只能等会议开始后才能揭晓。 这次常委会，由于涉及四个议题，本来按惯例通知上并没有提到干部议题，可是高放书记加了第四条，这是涉及到一个地省班子调整的大事。 张玉林主任在把关时，还是在通知的最后加了一句“研究干部”。 近一个时期，学习贯彻两会精神告一段落，shengwei书记又到包括沿江在内的几个地省调研，众常委已经有了预感。 可能近期会动干部，只是现在干部工作早已没有了书记办公会，组织部长直接对一把手负责，连余天副书记也无法事先得知准确的消息。 但是，他毕竟是省委副书记，他的职责之一，便是协助shengwei书记主持省委日常工作。 因为这个缘故，余天副书记过问常委会的准备情况，也倒说的过去。 慕容轩秘书长很冷静地说道：“余书记，通知已经发完了，常委们都在家，议题正在印。” 他的话既回答了余天副书记的发问，又没有透露丝毫信息。 余天副书记不经意地扫了慕容轩一眼，暗自想道：“你这个毛头小子，跟我来这一套，还嫩了点。” 但余天副书记的嘴上却是笑呵呵地说道：“那就好。这次常委会议题较多，你现在还不是常委，但要按照常委秘书长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准备工作一定要充分。” “打蛇打七寸，挠人挠痒处。”余天副书记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他的一番话，等于在教训慕容轩没生孩子，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受明如镜老人家那句——“退一步抢一拍”箴言的启发，慕容轩秘书长并不以为意，他继续平静地说道：“好的，余书记，我一会儿再检查一遍准备情况。” 余天副书记嗯了一声，眼珠一转，又继续打压慕容轩：“亚运会的赛事组织工作的方案搞出来了没有？时间不短了吧？” 慕容轩秘书长暗自想道:“亚运会的赛事组织千头万绪，方案的问题刚刚布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文 阅读完整章节!%66%65%69%73%75%7a%77%2e%63%6f%6d 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星星　　星星　　　　　　星星星　　星　　　星　星星星星星　　星　　　　　　星　　　　星星星　　星星　　　　星　星　　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星星星　星　　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　星　　　　　　　星星　　星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星　星　星星星　　　　星星　星　星星星星星星　　星　　　　星　　星　　星星星　　星星　　　　星　　星　　　星　< 361.第360章邓莹莹的安排（3） 这其中，资历足够、根基又深的，自然就是厅局长和地市的书记市长了。 这就如家庭联产承包制一样，每个常委、每个系统都守着自己那块自留地，没有特殊情况，绝不容外来侵犯。 只有报社，虽然也是宣传部的下属单位，但是毕竟隔了一层，牵涉常委们之间的利益较少，况且是出而不是进，应该是比较容易协调。 想到常委，慕容轩秘书长忽然灵机一动:“林庚新的安排何必顾虑太多？我自己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吗？让林庚新先任政研室主任，不挂副秘书长就是了。” 如此一来，不仅完成了高放书记下达的选人任务，还能空出一个副秘书长岗位。 慕容轩秘书长心想，这个调整如果运作得当，说不定还能上来一个副主任，再顺利的话，还能再解决一个处级干部。 这个小磨一推，既解决了林庚新，又连带着动一串干部，可谓皆大欢喜。 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安排应该可行，慕容轩心情大好。 至于邓莹莹，晚上只要和程卫东部长见了面，用不了几句话，程卫东部长应该就会反应过来。 四点，邓莹莹打来电话:“慕容书记，我到羊城市了，晚上安排了一个私人会所，你看是否合适？” 慕容轩秘书长问了会所位置和菜品，暗自赞叹邓莹莹办事稳妥。 慕容轩给程卫东打了电话，就连省委组织部长都直夸这个地点选得好。 慕容轩秘书长借机推出邓莹莹:“卫东兄，这种地方我可不知道，平时陪着高放书记，不是岭南宾馆，就是羊城大酒店，菜谱我都背下来了。” 程卫东部长倒也ting有兴趣:“哦？这是谁这么用心，不会是女士吧？” 慕容轩知道程卫东对男女之事很潇洒，于是就笑着说道:“不愧是省委组织部长，程老兄果然厉害。这是沿江市委秘书长邓莹莹安排的，听说我要请省委组织部长大人吃饭，基层同志坚决要求参加，卫东兄不会拒绝吧？” 前几天调研时慕容轩秘书长的铺垫起了作用，程卫东部长果然对邓莹莹印象ting深:“是邓秘书长啊，我就说那天在沿江高放书记对菜品很满意，邓莹莹秘书长果然是个人才。好，欢迎她参加。” 其实，慕容轩秘书长与高放书记本来就吃过几次饭，这段时间，更是对高放书记的口味搞得门儿清。 高放书记确定到沿江调研以后，慕容轩秘书长早将一应注意事项提醒了邓莹莹。 虽然知道高放书记晚上没有活动，下班前，慕容轩秘书长还是来到了高放书记的办公室。 慕容轩秘书长没有想到的是，省委副书记余天也在。 慕容轩打了招呼，正要离开。 余天却站了起来，说道：“高放书记，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高放书记点点头，慕容轩也很尊重地冲余天副书记一笑，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余天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和高放书记汇报了常委会的准备情况，高放书记沉shen着道：“慕容，明天常委会因为涉及沿江市的班子，你刚从沿江市上来，这次常委会你就先不参加吧。” “好的，高放书记。”尽管愉快地答应着出了门，但慕容轩秘书长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依他的想法，明天会上四个议题，前三个都是工作层面，尤其是还涉及到对岭南亚运会赛事的投入，这和他有很大关系。 按理说，也完全可以让慕容轩秘书长参加前三个议题，讨论沿江班子时，再回避也未尝不可，现在直接不让他参加，有些不合常理。 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常委，高放书记如此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些不太符合高放书记的个性。 慕容轩秘书长忽然想起刚才余天副书记那无意中的一瞥，暗自想道：“难道是这个家伙给高放书记说了什么，高放书记碍于压力，不得不搞些折中和平衡？” 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又坐了几分钟，慕容轩秘书长的心里平静了下来，他暗自想道：“何必在乎这些虚头八脑的形式主义，我慕容轩只要兢兢业业做好工作，我就不信上不了这个常委！” 慕容轩安慰了自己一番，他快速地收拾了提包，将两个手机都带在身上，这才出了省委办公厅的大楼。 此时，双卡手机已经开始流行，慕容轩秘书长并没有将两个卡装在一个手机上的想法。 尽管那样更方便，但慕容轩却觉得可是安全性也大大降低了。 只是这段时间李洪彬不能行秘书职责，他只能每天装着两个手机，有时不是很方便。 其实，任岭南省委秘书长不久，慕容轩秘书长就抽空和林娇娇通了电话。 和林娇娇通话时，林娇娇轻松的口气让慕容轩甚至有些吃惊:“我从上已经看到了你担任岭南省委秘书长的消息，很好啊，这个位置对你来说小菜一碟，过段时间，我会抽时间回羊城市看你的。” 这也符合林娇娇的性格，做事天马行空，思维相对简单。 林娇娇喜欢就事论事，只要是对慕容轩有利的事，一律高兴和欢迎。 林娇娇先是险些在电话里蹦起来:“好啊，慕容，祝贺你！” 可是没说几句话，林娇娇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甚至忧心忡忡:“慕容，你做惯了一把手，性格一向内圆外方，如今突然到了服务岗位，你可要适应好啊。” 慕容轩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没有什么的，我长期做秘书出身，这些服务意识还是有的。” 林娇娇却极认真：“那可不一样，做秘书核心就是服务。只要服务到位，其它一切都是小事，但是现在你这秘书还带着一个长，怕就不是那么简单哩。” 慕容轩有心逗林娇娇：“依我们林娇娇高见，我这带长的秘书该怎么办？” 林娇娇笑道:“我哪里知道你该怎么办啊，如果是我，可能会从内圆外方改为内方外圆。但是，对于你这个脾气来说，恐怕就很难了。” 慕容轩来了兴趣，他乐呵呵地说道：“内方外圆，说得好。你也知道，我这脾气，过去自己拿主意惯了，现在让我再看一帮人的脸色行事，怕是真的有些难度。” 林娇娇有些着急的道：“有什么难的？就看你是否真想改了。慕容，你回头想想，你的老领导钱葵，也是做过市委书记、省委组织部长的。如今虽然是省委常委羊城市市委书记，在省城不是还要听shengwei书记高放、省长李强甚至副书记余天的话？还有蓝锦达老爷子，也是做了市委书记，再做副省长、省长的，不是一样的道理？” 慕容轩秘书长心里很认可林娇娇的观点，他真诚地说道：“娇娇，快回来吧!有你在身边，我会踏实很多，再说，总在国外生活，那也不是个办法呀。” 林娇娇笑呵呵的，但她的态度却是极坚决地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你才刚刚到岭南省委，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给你添麻烦。不过，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去一趟羊城市，看看我们昊轩矿业公司的经营情况。” 慕容轩听后大喜，他对林娇娇说道：“好啊，娇娇，什么时候回来，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呀。” 林娇娇嗔道：“轩哥，我不会用这些小事情来分散你的精力。你就一心一意地做好你这带长的秘书，这就是我林娇娇目前最大的心愿了。” 二人电话里又温存了一会儿，还是林娇娇率先放下了电话。 慕容轩很清楚，如今官场只有两类事qingren们最感兴趣，一是人事问题，二是作风问题。 自己刚来岭南省委不久，立足未稳。 如果在这个时候，外面对自己有些风言风语，别说将来进常委的事情了，就连目前的岗位也很难保。 在这个特殊时期，汪雨和林娇娇这两个女人都能想到要自己注意影响，那我慕容轩还有什么理由不克制自己呢？ 只是，听了林娇娇的话，他隐约感到了林娇娇用心的不同。 对于林娇娇而言，如果哪一天告诉她两人关系将严重影响他的前程，或许她会挥剑斩情丝，一个人默默地走开，再也不会过问慕容轩的情况。 但别的女人会吗？慕容轩对此心中是忐忑的。 晚上的活动，他曾经想带上杨勇和李洪彬，但慕容轩秘书长想了几想，还是算了。 一来办公厅办公室主任杨勇这个人还需要进一步考察一下；二来李洪彬秘书痕迹太重，太招人耳目了。 尤其是明天的省委常委会，今晚省委组织部长的任何话，都有可能让听者琢磨半天。 又或者有些信息今晚再泄露出去，事情就麻烦了。 不仅如此，到了邓莹莹预定的会所，慕容轩甚至把司机也都打发走了。 正要往里走，邓莹莹笑盈盈地一个人走出来，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容轩秘书长说道:“慕容书记，您来了。程部长他们还没到，正好您看看我订的这个房间是否合适。” 看样子，邓莹莹的秘书也没有跟随。 这是一个由居民住宅改建的私人酒店，上下两层，一共只有四个单间，再加两个供司机就餐的小厅。< 362.第361章邓莹莹的安排（4） 整个会所典雅温馨，安静舒适，毫不张扬，慕容轩秘书长上下前后看了看，他对这个地方很是满意。 他笑着对邓莹莹说道:“邓莹莹，我看你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我在羊城市吃饭可不算少，但从来也没有发现这样的好地方。” 邓莹莹有些不好意思，她面带娇羞地说道:“慕容书记，不瞒你说，这地方不是我发现的。是有一次我跟随严华书记来过，来过一次之后就感觉环境菜品都不错，于是就留了订餐电话。” 如此优雅的环境，再加上规模不大，那么饭菜的价格肯定不菲。 不过，这些对于一个省委秘书长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邓莹莹今天晚上有心事，等二人上下走了一圈，进了房间，正要找机会和慕容轩说说话，慕容轩的手机响了，程卫东部长说他马上就到了。 慕容轩和邓莹莹二人顾不得细聊，刚走到门口，只见车上先后下来四个人，除了程卫东部长和省委组织部办公厅主任马维华，还有一男一nv两位生面孔。 程卫东部长双手握拳，有些江湖地打着哈哈:“慕容秘书长，听说美女秘书长要来，我也带了一位美女作陪。不然，显得省委组织部缺兵少将，没有诚意啊，哈哈。” 慕容轩秘书长主动伸出手，笑着说道：“程部长，你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省委组织部历来藏龙卧虎，现在又有卫东兄掌舵，随便哪一个，都是高手，我们都欢迎。” 程卫东部长听后哈哈大笑。 省委组织部办公厅主任马维华见过慕容轩秘书长，更知道这个慕容轩无论是和前老板钱葵，还是现在的老板程卫东是什么感情。再加上前段调研去沿江时见过邓莹莹，便主动走过来握了手，嘴里自然是一口一个“慕容秘书长好”，“邓莹莹秘书长好”，态度很是尊重。 他深谙官场滋味，又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将慕容轩秘书长和邓莹莹先介绍给随行的二人。 尽管来的路上，程卫东部长有意无意地已经说了今晚参加的人员，但是真正见到慕容轩秘书长和邓莹莹，二人还是极其尊重。 他又热情地给慕容轩秘书长和邓莹莹介绍:“慕容秘书长、邓秘书长，这是我们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顾北处长，这是干部三处杨颖处长。” 尽管顾北和杨颖都是一口一个“小顾、小杨”，闻听二人的身份，慕容轩秘书长和邓莹莹还是微微一惊。 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室分为一二三四处，外加干部教育处、干部监督处。 其中，干部一处是综合处，负责调配和办理任免手续 二处负责党委口、地省班子并牵头干部工作，三处负责国家部委部门班子，四处负责高校和科研机构班子。 在所有的干部处室中，二处和三处就是最牛的两个处了。 对于省委组织部来说，随便一个处长，到省直部门也好，到地市也好，高接远迎不说，多数情况下，一把手都是要出面的。 二处、三处处长，在省直部门一般部门一把手面前，就不是牛气哄哄这么简单了。 慕容轩当然清楚，老部下张冲只是做过干部二处的副处长，虽然是副职，但是因为在关键处室，就已经可以自由地接触到核心信息了。 这二处、三处处长，实际上就是程卫东部长的贴心嫡系了。 程卫东部长在一旁一直是笑呵呵地看着，这是他的得意之作之一。 他过去长期跟着shengwei书记，和省委组织部打交道很多。 程卫东尽管做副省长期间，和组织部门交往少了，但是对于这些处长们在外面的表现，却是一清二楚。 程卫东任了省委组织部长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作风，加强自身建设，坚决刹一刹这些家伙们身上的傲气和浮夸之风。 所以，顾、杨二人尽管在外仍然有些盛气凌人，但是守着自己的老板，又是在省委秘书长面前，丝毫不敢造次。 省委组织部这三个人中，体会最深的要数部办公厅主任马维华了。 别看省委组织部办公厅主任在部内、在省直部门都算个人物，随着部长下基层时，也会受到极高的待遇，但是有机会跟随shengwei书记调研，几年中也难得有个一次两次。 调研的两天里，他亲眼目睹了省委办公厅主任杨勇的前后服务，包括在临海和沿江，连杨勇都老老实实地和司机一起吃工作餐，他哪里还敢摆什么谱？ 反观邓莹莹，仅仅是个地市的市委秘书长，级别只比他高半格，却可以堂而皇之与shengwei书记坐在一张餐桌上把酒言欢，这个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好几天，他的心理才逐渐适应过来，后来也终于想明白了，这不单单是副厅和正处的区别，实质上，这就是官和吏之间的差异。 吏再大，也只是起着推动和辅助的作用。官再小，哪怕是一个乡镇党委书记，也能决定一个区域内经济的发展和干部的升迁。 虽然都有权，但是权力的份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其实，重官轻吏，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在部门，就是到了副厅，也少有和shengwei书记吃饭的机会。 但是，即使一个市委书记，只要有出色的业绩，都有可能得到shengwei书记的直接肯定，这也是所有官场中人挤破头要进班子的原因之一。 眼前的两位，一位是做过市委书记的省委秘书长，一位是现任的市委秘书长，他哪里敢不尊敬？ 一帮人在门口寒暄了一阵，鱼贯走进会所，到了房间，又极讲规矩地按位次坐下。 慕容轩秘书长一边与程卫东部长说说笑笑，一边也在注意观察新认识的两位处长的表现。 很显然，能够上到省委组织部处长这个位置，基本素质是没有问题的，40多岁这个年龄，分别担任省委组织部重要处室处长，已经属于前途不可限量了。 尽管顾北和杨颖的年龄看上去都比慕容轩秘书长和邓莹莹略大，态度也略显谦恭，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表露出省委组织部处长应有的稳重，以及不同于一般处级干部的气质。 尤其是这个杨颖，个子比邓莹莹高，长相不差，一颦一笑，分寸合适，举止优雅。 如果不是特意介绍，很难把她和省委组织部的处长联系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她更像一位职场经理。 慕容轩暗暗想道:“如果一切顺利，邓莹莹说不定要分管一块干部，万一是负责省直部门，那就是分管这个杨颖了，但愿她们两个美女将来配合默契才好。” 上了头道菜，海参三吃，一看菜的份量和做工，慕容轩秘书长有些佩服邓莹莹所做的功课到家。 岭南这个地方，海产品多，人们都有吃海鲜的习惯。 近几年，在一些极高档的酒店，逐渐开始更加流行从国外进口的高档海鲜。 说是海参三吃，其实是三个海参，三种做法。 第一例是传统的葱烧海参，第二例是海参捞饭，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第三例竟然是迎合岭南人回味的清蒸海参。 先不说其它菜品，慕容轩秘书长预估了一下，单就这海参三吃一道菜，怕是每人500元也打不住。 程卫东部长显然也是被这道菜震了一下，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却对邓莹莹如此慷慨极有好感。 对付完了海参三吃，慕容轩秘书长端起酒杯，拿出慕容氏敬酒的作风，三下五除二，三杯酒就下了肚。 邓莹莹今晚也倒了白酒，尽管她酒量一般，但是毕竟长期作秘书，又任了一段时间的沿江市委秘书长，应付一般的场合还是绰绰有余。 在慕容轩秘书长敬酒之后，她也领着敬了三杯。 六杯酒下来，包括杨颖处长在内，都是清一色地白酒喝干，只有程卫东部长以明天省委常委会要汇报为由，每次只喝半杯。 慕容轩秘书长借这个由头，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卫东兄，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杯小酒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该不是这几天划拉人头累了吧？” 程卫东部长咧咧嘴，指着顾北处长和杨颖处长说道:“你问问他们，这几天部里天天灯火通明。他们屁大个事都要找部长汇报，又没有分管部长，他们这是把我降格，拿我当副部长用啊。” 很显然，程卫东部长在忙着整理明天会上要用的干部名单，由于高放书记要求很明确，只讨论沿江主要领导人选。 那么，这些人选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人、两人，应该是若干人选才对。 也就是说，沿江两个主要领导的人选，省委倾向于谁，谁是第一人选，谁是第二、第三人选，高放书记肯定单独给程卫东部长做过交待。 程卫东部长也是清清楚楚，不仅程卫东部长清楚，就连眼前的顾北处长和杨颖处长，也应该对人选情况略知一二。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放书记何时又对程卫东部长作了交待，他这个省委秘书长却一无所知。 想到此，慕容轩秘书长再次坚定了把邓莹莹运作到省委组织部的决心：“无论如何，这事也要成功。在省委组织部没有可靠的人，以后很多事情将会慢一拍不说，时间长了，自己的威信也就没有了。”< 363.第362章邓莹莹的安排（5） 他脑子里快速地想着，慕容轩秘书长的眼睛却始终关注着众人的表情。 慕容轩秘书长注意到，程卫东部长刚才说话的同时，他敏锐的发现杨颖处长的眉毛明显一挑，他忽然意识到:“看杨颖的年龄与老练，应该不是新任的处长，她肯定也了解这次中组部文件的规定，难道，她也有竞争副部长的想法？” 凭空出现的杨颖处长，无形之中成了邓莹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这让慕容轩秘书长意识到了危险性。 要知道，省委组织部新补充副部长，要么由shengwei书记以及省委其他主要领导提出，要么由组织部长推荐人选。 杨颖处长本身在部里工作，程卫东部长对她知根知底，说不定在心里已经有所考虑。 慕容轩秘书长原意，是要在酒桌上把话题引到这件事上来，他权衡了一下，突然感觉不合适:“可以肯定，只要程卫东部长明白了我的的意思，杨颖处长肯定没戏。” “关键是，一旦杨颖处长知道自己没戏，酒桌上如何表现倒在其次。过后在别人面前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自己、对邓莹莹，甚至对程卫东部长，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想着，慕容轩秘书长便抽个机会，冲邓莹莹微微摇头，随即对程卫东说道:“程大部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用手一指，道:“马主任，顾处长，杨处长，个个精明能干，随便哪个，都可以胜任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 程卫东部长哈哈一笑，但他并没有接这个话茬。 二处处长顾北要沉稳一些，知道程卫东部长不好回答慕容轩秘书长这句话，于是主动插话道:“多谢慕容秘书长，程部长来了以后，部里的工作整体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他思路超前，处处带头，能有机会在这样的领导手下工作，本身就很荣幸了，我们还想多干几年活。” 顾北处长表了态，杨颖处长也不好保持沉默:“程部长经常教育我们，把全部精力用到工作上，把自己的事情交给组织，这是部里同志们的共识。” 马维华主任却没有说话。 他是老资格的办公厅主任，曾经服务过钱葵部长。 做事老成持重，四平八稳，虽左右摇摆却不失中心，这一点很得程卫东部长赏识。 否则，在这样的核心部门，一把手更换，绝对不可能让办公厅主任连任。 尽管如此，马维华主任也很清楚，这次调整，他极有可能要动位置。 能在组织部里内部解决当然是最理想的，找个好部门解决副职，也可以接受。 杨颖处长的话更加证实了慕容轩秘书长的判断，把个人交给组织，这句话恰恰暴露了，她的心思就在个人问题上。 邓莹莹一直没有过多插话。 她多年在地shi工作，长期跟着市委主要领导，对官场的mingan和把握早已超出顾北处长和杨颖处长等人。 邓莹莹十分清楚，如今干部的使用，诀窍很大，学问也很大。 有的是明升暗降，有的是看起来降了，却更实惠了。就看你如何运作，如何理解。 比如她自己，从地市常委秘书长，调到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看起来既没提拔，也不实惠，就是从位置上比较，也不好说哪个轻多少，哪个重多少，毕竟是常委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副厅级。 但是，看看未来的发展，区别就大了。 一名地市的常委，要想成为党政正职，至少要经过副书记或政府常务副职的过渡，才有可能先做政府正职，然后才有机会转党委正职，成为真正的一把手。 这还是一切顺利的，但是正职只有两个位置，班子成员却有十几人，多数人最后都是转了人大政协终老一生，像莫名这样的，实在是个例中的个例。 但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组织部内不动，解决正厅是闭着眼的事。 到省直部门任职，基本可以挑着去。 到地市，如果是副部长，一般会安排市长，如果是正厅级的副部长，那是肯定要当市委书记的。 当年，赵启良就是从岭南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一步出任了临海市委书记的。 这些所谓的规则，邓莹莹早已清清楚楚。 只是，这样的场合，本来就不是她说话的地方，慕容轩没生孩子刚才微微摇头。 再加上后来的话，她立即琢磨出一些味道来:“慕容书记是要探探程卫东部长的底，担心我先把话说破，我才不会如此莽撞。” 程卫东部长其实也在揣摩慕容轩秘书长的意思。 今晚本来是随便聚聚，慕容轩秘书长搞得如此隆重，还让邓莹莹特意从沿江市赶过来，显然不是单纯为了买单。 程卫东部长虽说官场起点高，善于抓大事，可也不是猛张飞一个，他平时做的功课并不差。 邓莹莹何许人也？现任ding头上司、中组部副部长严华前任秘书，又曾经是这位省委秘书长慕容轩的前大内主管。 以慕容轩秘书长目前所处的位置，自然知道现在是动干部的时期。 更何况沿江市委马上换新书记，邓莹莹秘书长自然是想改变眼前的尴尬局面。 按照他的猜测，邓莹莹无非是想回羊城市找个好一点儿的省直部门当头头。 可是慕容轩秘书长几次说话，句句不离省委组织部，他心里一动:“慕容轩莫非是盯上了我这里？” 这次调整，他的第一方案，的确是想解决马维华主任和杨颖处长这两个人的职位问题。 马维华主任虽说不错，毕竟是钱葵同志用过的人，解决副部长，绝对是一把干活的好手，但是不能再继续给自己担任办公厅主任。 至于杨颖处长，虽然工作也不错，就是想法多一些。 不过，这次中组部规定要配一名女性副部长，眼下也只有她最合适。 毕竟省委组织部是自己的自留地，启用部内的人，总比外边派来一个要强得多。 程卫东暗自想道:“如果慕容轩秘书长真有运作邓莹莹的意思，恐怕杨颖处长也只能放放了。本身沿江班子就有两位女性，调开一位，又是平级。高放书记大佬那里，还有省委常委会，通过要容易的多。至于杨颖处长，争取交流出去就是了。” “更关键的，省委组织部班子调整，在省委常委会研究以前，还要报中组部备案。如果邓莹莹真有到部里来的愿望，怕是早已给严华部长通了话，如果报上去的人选没有邓莹莹，依严华部长的脾气，怕是不好通过。即使勉强通过，心里也肯定不舒服。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处长，得罪严华部长。” “另外，邓莹莹秘书长本身确实也不错，只是她和严华、慕容轩关系太深。这样一个人在我身边，此事终觉不爽。真要来部里，分工上还要斟酌斟酌。不过，此事mingan，你慕容轩秘书长也必须要明确表态，我才会考虑。” 众人都存了心思，慕容轩秘书长和邓莹莹又带完了开场酒，接下来场面就有些沉闷。 慕容轩秘书长当然知道如何破解，正要端杯单独敬酒，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这是他这一段时间的习惯，一个公用手机，始终在响铃上。另一部专用手机，却在震动上。 此时，手机震动，显然是这一部有人打进来。 能打到这部手机的人微乎其微，慕容轩镇静地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果然是林娇娇的手机号码，暗自想道:“怎么这个时间来电话？” 一般情况下，没有急事，林娇娇也好，邓莹莹也好，没有事先约定，都不会在晚上和节假日打电话。 一旦慕容轩在家，难免让他尴尬。 可是既然打了，就说明事情比较紧急。 慕容轩知道这就不能在众人面前接这个电话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电话，程卫东部长很理解地一笑，起身来到了一侧的小休息厅接了电话。 以程卫东部长的地位和个性，是不允许酒桌上不停接电话的。 省委组织部三位，顾北处长和杨颖处长早已关了手机，马维华主任的电话也在震动上。 就是邓莹莹，她的电话同样也调了震动，刚才已经有人打进来，她连看都没看。 可是慕容轩秘书长身份特殊，他接电话，别人是没有资格攀比的。 林娇娇的声音听上去倒不着急：“慕容，在哪儿呢？说话方便吗？” 慕容轩并没有叫出林娇娇的名字，口气也很平淡:“我在外面有应酬，你在哪？” 单从手机号上，并不能判断林娇娇在国外还是在国内。 “我刚到北京，安顿好一位客人后，要连夜回羊城市，你晚上有时间吗？”林娇娇很直接。 慕容轩嘴上说道：“应该可以，只是我喝了酒，不能到机场接你。” 心里却暗叫侥幸：“幸亏汪雨回了单位，不然今天晚上两个美女撞车，自己怎么可能分shen？” 林娇娇心里有些热乎，险些把轩哥叫出口：“……慕容，谢谢你，我有车，自己回昊轩公司总部。等你应酬完后之后，就直接过来吧。” 显然，她的旁边应该有熟悉的人，说话并不方便。 否则，依她的个性，这一声轩哥是绝对要脱口而出的。< 364.第363章邓莹莹的安排（6） 慕容轩显然意识到了林娇娇的尴尬，却故意开了句玩笑:“不客气，小白，晚上见。” 一声小白叫的林娇娇面红耳赤，听到慕容轩有挂电话的意思，她连忙转了身体，用略低的声音又道:“臭轩哥，你就贫吧。” 正要挂电话，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话筒用更低的声音说道:“这几天你不要出发啊，过几天我这位朋友要到岭南，你得负责接待！” 慕容轩任秘书长以来，国家部委来领导，各省来客人，接待安排早已轻车熟路，也不以为意，答应着挂了电话。 回到酒桌上，慕容轩秘书长不免有些心跳加速。 程卫东部长并不在意，邓莹莹却依女人特有的mingan，察觉到了慕容轩接电话前后的不同。 以慕容轩秘书长的身份，又要准备单独给程卫东部长敬酒，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不会轻易接电话，更何况是离席。 存了这个心思，刚才，邓莹莹表面上依然和诸人谈笑风声，耳朵却不可控制地飞到了慕容轩秘书长那里。 从头至尾，她没有听到慕容轩称呼对方的姓名，模糊中似乎听到一句小白。 但是，从慕容轩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十有**，这不是他女朋友汪雨的电话。但是，这是一个女性的电话无疑。 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轩的名字无可遏制地塞满了邓莹莹的大脑。 尽管过去也曾经对慕容轩有过异样的感觉，可那都是昙花一现，克制一下，就能过去。 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三个字，她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发烧、变红。 当那一缕深藏了多年的爱恋一旦发芽，就如温室内刚刚钻破塑料薄膜的菜苗，虽只有几个叶片，却顽强而迫不及待地向四周张开、扩散。<g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想像着趴在慕容轩这个男人的怀里，也就慢慢安静下来了。 可是，深夜醒来时，不知何时，枕巾却被眼泪打湿一片。 尽管，她也曾经怀疑过慕容轩秘书长和严华部长的关系。 邓莹莹也曾经认为慕容轩还有其他女人，可是今晚，她已经抱定了主意，就是慕容轩不主动，她也想争取一下。 没有任何企图，就是想扑在这个男人怀里，哪怕什么事情不发生也没关系，只要能尝尝靠在那个宽阔*膛的滋味就好。 可是，刚才这个电话，像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让她从云端落了下来。 慕容轩秘书长对邓莹莹的这些心思并不清楚。今天晚上，他和邓莹莹是相对而坐。 回到座位上，他端起酒杯，一抬头，恰好和邓莹莹四目相对，突然觉得邓莹莹的眼神有些不同。 来不及多想，他转身对程卫东部长说道：“卫东兄，我单独敬你一杯，这一杯你可要干！” 程卫东部长没有办法，终于喝干了一杯。 有了第一杯，慕容轩趁热打铁，又连续和程卫东部长干了两杯 中间，还把邓莹莹叫过来，二人一起给程卫东部长敬了酒。 见老板稍微放开了一些，省委组织部的马、顾、杨三人紧绷的弦也松弛下来。 随着场面的逐渐热闹，邓莹莹、杨颖已经小声嘀咕着要认干姐妹了。 慕容轩秘书长有了提防，便打算着酒后单独给程卫东部长透透风。 反正，明天常委会只涉及沿江主要领导人选，只是，他挂着林娇娇那边，一旦和程卫东部长折腾太晚，林娇娇那里也不好交代。 办公厅主任马维华给钱葵同志服务期间，每次慕容轩和钱葵见面，都是联系钱葵的秘书小钟，这也导致他和慕容轩接触很少。 不过他和小钟私下是好朋友，从小钟的嘴里，他得知了很多慕容轩的情况，对这个谜一般的帅哥少壮派政治明星很是佩服。 今天的局面，马维华主任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以慕容轩秘书长的脾气和目前位置，今天晚上这个特殊时期，他一定是有明确的目的，既然程部长无权决定省委常委，那么，目标就是这位从沿江赶来的秘书长了。” 如此想着，他端了一杯酒，冲邓莹莹走过去:“邓秘书长，前段时间去沿江调研，和您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敬您一杯。” 邓莹莹对这个办公厅主任ting有好感，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马主任你太客气了，你是省领导，沿江是小地方，实在不值一提。” 邓莹莹的说法，代表了地市同志对省城干部的一般称呼，“省领导”三个字，虽然有些含糊，却也能让省城各部门不是领导的干部接受。 马维华主任连忙说道:“邓秘书长你客气了，您是地市班子成员，我们的职责就是为领导服务。再说了，沿江今年经济增幅全省第一在望，早已jinru大市行列。”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甚是客气。 马维华主任的话题果然让程卫东部长有了兴趣，他有意试探邓莹莹，端了一杯酒，说道:“今天邓秘书长百忙之中，专程赶来羊城市，又安排了如此好的环境，来，小马、小顾、小杨，咱们省委组织部的一起敬邓秘书长一杯。” 邓莹莹连忙站起来，道:“程部长和三位处长折煞我邓莹莹了，我就是领导的服务员，有机会给部里各位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我先干为敬。” 慕容轩秘书长已经打定主意，哪怕今晚先不管林娇娇，也要和程卫东部长单独再聚聚。 有了这样的念头，再喝酒的速度就快了许多。来回又是几杯，三位处长包括邓莹莹在内，已经颇有酒意，饶是程卫东部长一直控制，但此时他的脸也有些发红了。 自然而然的，今晚的酒席也就接近尾声了。 邓莹莹做事稳妥牢靠，来羊城市时，带的是一部商务车，车上还带了一批沿江市的特产。 这也是她做秘书长惯了，尤其是今天的场合，不知道程卫东部长会带几个人过来，所以有备无患这是必须的。 晚饭期间，关于自己的问题慕容轩秘书长只字未提，她早已明白了慕容轩刚才暗使眼色的意思。 酒足饭饱，她主动说道:“两位领导请稍坐，我送三位处长。” 马维华主任等三人都是久经沙场，自然知道老板和慕容轩秘书长还有话说，三人很知趣地跟着邓莹莹下了楼。 进了商务车，一眼撇到了后排座椅上满满的礼盒，三人心知肚明，冲邓莹莹摆了手，商务车一溜烟没了影。 房间里，慕容轩秘书长和程卫东部长早已谈笑风生。 慕容轩秘书长先从省委办公厅切入，道:“卫东兄，这次干部调整，省委办公厅可能要适当动一下，还望你老兄多支持。” 省委秘书长调整办公厅人员，这是他慕容轩秘书长的特权。 况且，这些在省委核心枢纽工作的干部，个个手眼通天，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这个省委的组织部长支持也得支持，不支持也得支持。 想到这里，程卫东部长大包大揽，他微笑着对慕容轩秘书长说道:“省委办公厅是你慕容老弟的自留地，你只管提方案，我这里肯定会一路绿灯放行的。” 慕容轩秘书长和程卫东部长趁机就又碰了酒杯，两个人一起喝了一杯。 就在这个时候，邓莹莹推门而入。 慕容轩秘书长借机说道:“卫东兄，还有我这个小妹，也要你部长大人多多关照啊。” 程卫东部长嘴里说着没问题，心中暗想道:“这家伙终于要摊牌了。” 邓莹莹知道火候已到，又倒了慢慢一杯白酒，微笑着冲程卫东部长说道:“程部长，有您这句话，我邓莹莹就放心了。如果我在沿江混不下去，就来投靠程部长。来，这杯酒我敬您！” 二人碰了杯，程卫东部长心里已经有些预感，但他的嘴上却说道:“邓秘书长是女中豪杰，能力出众，放到哪里，都是一把手的幸福啊。” 邓莹莹鼓了鼓勇气，道:“程部长过奖了，我知道自己这点水平。刚才送三位处长，都说在您手下干活是最幸福的事，我好羡慕啊。” 慕容轩秘书长在旁边道:“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要我说，跟着卫东兄，自豪又光荣，来，咱们再干一杯！” 至此，程卫东部长已经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快速衡量了一下，然后很坦诚地说道:“邓秘书长，我和慕容秘书长结识以来，他因为干部问题，算上你，一共才找过我两次。但慕容秘书长这两次找我都不是为他自己，就冲这一点，我就很佩服慕容秘书长的。” 程卫东部长又对慕容轩秘书长说道:“我和你一样欣赏邓莹莹秘书长，结果我不敢说，但是请你放心，我程卫东在你这件事情会尽心尽力。” 有程卫东部长这句话，慕容轩秘书长知道，邓莹莹之事实际上已经成功了八成。 本来，他还想和程卫东部长沟通一下省委办公厅政研室主任人选问题，以及沿江市班子的动向，但是林庚新这个人选的出现，以及刚才程卫东部长的表态，再过多询问干部问题，那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365.第364章林娇娇回来了（1） 邓莹莹晚上一直喝白酒，刚才又是两杯入口，已经接近酒量极限。 听了程卫东部长的话，激动之余，还想端杯，反倒是程卫东部长看出了她的醉态，主动和邓莹莹喝了一杯果汁。 接近十点，慕容轩、程卫东、邓莹莹三人一起下了楼。 程卫东部长是省委常委，自然先送他，等程卫东部长的汽车发动的瞬间，邓莹莹心情一松弛，终于支撑不住，脚步晃了晃，身体开始倾斜。 慕容轩没生孩子连忙扶住邓莹莹，关切地问道:“邓莹莹，你从沿江市带来的车子呢？” 邓莹莹含糊不清地说道:“车子，我让司机送省委组织部的那几位处长，送人去了，我晚上不，不走了。” 慕容轩秘书长回头看了看会所，显然，这样的私人酒店是没有客房的。 他又看了看周围，一伸手，一辆出租车无声地滑了过来。 打开车门，慕容轩秘书长先将邓莹莹放到座位上，自己刚刚坐下，邓莹莹整个人歪了过来，他只好两手抱住她。 正在想着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怀里的邓莹莹呢喃地说道:“慕容轩，轩哥，是你吗？快点抱抱我。” 慕容轩心头一震，瞬间意识到了邓莹莹的异样:“最近几次和邓莹莹通电话，总感觉她和过去不太一样。刚才酒桌上，似乎邓莹莹的眼神也不太对劲。我认识她以来，她从来没有直呼我的名字，难道……” 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和严华部长的关系结束以后，尤其是到了岭南省委办公厅以后，晚上在家，他不止一次回味自己。 早些年，他知道自己有两大硬伤:一是和林娇娇的昊轩公司的股份，二是和邓莹莹感情方面的问题。 下决心处理了昊轩企业以后，这方面已经是彻底了结。 随着和严华部长关系的妥善处理，至少，在私生活方面，林娇娇也好，邓莹莹也罢，自己出问题的可能性已经非常低了。 当然，他对这些并不后悔，尤其是林娇娇，直到今天，如果真的因为她出事，他照样可以面对，也能够接受由此引发的任何后果，包括身败名裂。 可是，如果让他再接受一个女人，无论从心理和身体上，他都没有再动过这样的念头。 不是他对汪雨的爱情比过去专一了，而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林娇娇，以如今他的地位和身份，如果感情上出问题，将会给自己和家庭造成毁灭性的打击，那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可是，邓莹莹又不同于其他女人。 可以说，近十年，他和邓莹莹基本没有断过联系，不仅如此，无论是工作生活，与公与私，接触都不少。 他不是对邓莹莹的心态一无所知，相反，他深知，几次关键时刻他的出手，不可能让一个女人没有想法。 女人容易感动，尤其对一个单身女人来说，雪中送炭的杀伤力是judaq的。 平心而论，作为下属，邓莹莹是称职的。 作为朋友，邓莹莹是中交的。 作为女人，邓莹莹虽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是可人的。 即便是qingren，邓莹莹也绝不会后院起火。 尽管如此，慕容轩秘书长还是下定决心，绝不能和邓莹莹再越过那一步，这是必须遵守的底线。 怀里的邓莹莹依旧死死抱住自己，仿佛松了手，就失去了一切。 酒后的俏脸，轻闭的双眼，微张的小口，这样一个完全放弃任何戒备的女人，就这样与慕容轩秘书长几乎面对面，心里不由一阵激荡。 慕容轩秘书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对司机说道:“到名泉大酒店。” 听到去酒店，怀里的邓莹莹身体抖了一下。 刚才她不顾一切扑到慕容轩身上，虽有酒精的作用，但是大脑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在很大程度上，更是借着酒后，彻底释放自己的结果。 慕容轩秘书长说要到酒店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瞬间一紧，很快又坦然下来：“既然决定今天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那就一切随他了。” 从出租车里出来，邓莹莹虽然可以走路，却依然紧紧依偎着慕容轩秘书长。 刚进大厅，邓莹莹的手机响起来，她mo索着拿起手机，按了半天，也没接通，慕容轩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接了过来。 “邓秘书长，三位处长都送到了，我到哪里接您？”原来是邓莹莹的司机。 慕容轩秘书长冷静地道:“我是慕容轩。邓秘书长晚上有事住在名泉，你过来自己开个房间，也住下吧。” 司机跟邓莹莹久了，对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也不以为然。 到前台办了手续，扶邓莹莹进了了房间，邓莹莹转身再次将慕容轩秘书长紧紧地抱住。 她骄小的身体甚至够不到慕容轩的下巴，整个人却使劲向上tg上，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弯腰看着邓莹莹说道：“邓莹莹，你我相交十年，经历风风雨雨。但在我心里，你如我的亲妹妹一般，我不想再破坏这种感情，请原谅，我不能。” 听了慕容轩秘书长的话，邓莹莹已经知道今晚的结局，她又羞又愧，轻轻叹了一口气，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地哭出了声。 慕容轩秘书长也很清楚，面对如此情景，再多呆一分钟，自己都有可能控制不住，于是就低xiashen再次抱了抱邓莹莹，很坚决地出了房间。 刚进电梯，慕容轩秘书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过去的这半个多小时，他被邓莹莹搞得有些手忙脚乱，听到响铃而不是震动，也顾不上看号码，顺手接起电话，问道:“你好，哪位？” 没想到是汪雨打来的，声音不瘟不火地说道:“刚才打家里电话，知道你还没回家，别喝太多，身体要紧。” 慕容轩秘书长晚上应酬不计其数，汪雨查岗的情况微乎其微。 知道汪雨还带着白天的情绪，慕容轩也没多说，更没计较，几句话放下手机。 出了酒店，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1点，慕容轩秘书长有些犹豫。 今天晚上，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林娇娇的回来。 林娇娇的脾气慕容轩很清楚，即使回到羊城市，她也不会轻易打电话。 从时间上判断，如果一切顺利，林娇娇应该回到了昊轩集团总部。 如果现在过去，十有**会在那里待一晚上，今天汪雨情绪比较大，一会儿再打家里电话怎么办？ 还有明天的常委会，虽然明确了自己不参加。但是会前，他必须要到会场再检查一遍，这是他慕容轩作为省委秘书长的职责。 如果到了林娇娇那里，就是晚上回家休息，恐怕也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 今天本身就喝了不少酒，再休息不好，明天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可是，林娇娇如今平时回来就少，如果把她晾到一边，从感情上又说不过去。 这几年，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让慕容轩难以决断，此时，他罕见地又在心里冒出了那句经典的“人死卵朝天”，出了酒店，打车向昊轩集团驶去。 接近昊轩集团的时候，慕容轩打了林娇娇电话，林娇娇果然已经到家。 几分钟功夫，和上次一样，一辆红色宝马开了出来，将慕容轩接了进去。 进了室内，林娇娇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像蛇一样缠绕过来，她看着慕容轩，歉然一笑：“慕容，我也刚到家，你喝了酒，先洗洗吧。” 这次见到林娇娇，慕容轩感觉多少有些异样。从刚才通电话到接他上楼，话语不多，只是冲慕容轩笑了几次。 按照慕容轩的设想，她至少会叫自己“猴子”，或者拿秘书长之类的话开个玩笑，可是她却用了一个最普通的称呼，心里嘀咕了一句:“难道林娇娇这次回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不过慕容轩的脾气就是这样，既然决定了要来见林娇娇，那就彻头彻尾地把心思放在了这里，他抛开汪雨和邓莹莹的事情，以及心中淡淡的疑惑，笑道：“小白，一起洗。” 林娇娇推了慕容轩一把：“谁是你的小白，我是白骨精！”如此说着，还是随着慕容轩进了卫生间、、、、、、（此处删节316字） 微醺状态下的男人，战斗力往往增加一倍。 林娇娇有些恢复了常态，吃吃笑着，嗔道:“猴子，今天你好厉害呀，做了秘书长，功力也见长啊。” 慕容轩心里仍然火急火燎，一脸坏笑地道:“白骨精，你今天不抗打，我要趁机为民除害！”< 366.第365章林娇娇回来了（2）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林娇娇往怀里拉。林娇娇转身想跑，哪里能跑的了？慕容轩强有力的臂膀和宽阔的*膛，已经将林娇娇彻底包围在huai里。（此处删节173字） 过了好一阵，还是慕容轩先缓过劲来，他看了看依然双眼紧闭的林娇娇，道：“你怎么了？感觉好累？” 林娇娇微微睁开眼睛，道：“臭轩哥，我都快要死啦！” 她翻过身**，接着道：“慕容，我爱死你了，真想和你天天在一起啊。” 这句话把慕容轩吓了一跳。他本来想等一会儿找理由要回家，听林娇娇如此说，心里微微一惊：“林娇娇虽然坚强，终究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脆弱的时候，难道她有什么想法了吗？” 林娇娇的体力在逐渐恢复，听到慕容轩没有反应，翻身坐起来，说道：“轩哥，你可别在意啊，我就是在国外久了，太想你，没有别的意思啊。” 慕容轩有些歉意地说道：“这段时间我确实忙，给你打电话也少，过一阵子也许会好些。”<g，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说道：“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慕容轩问道：“你去做什么？冲凉吗？我也去。” 林娇娇快走冲进卫生间，又回头露出脸来，道：“臭轩哥，你别过来啊，今晚我好怕你。” 说完，啪地一声从里面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等二人分别洗漱完毕，林娇娇逐渐恢复了理智，问慕容轩道：“轩哥，你今晚不准备回家吗？” 慕容轩狠了狠心，说道：“明天要开省委常委会，我要回去。” 林娇娇也没有刻意挽留，她对慕容轩说道：“那好吧，我送你回去，一会儿有事给你说。” 出了昊轩集团大门，宝马车驶入大街，林娇娇才说道：“轩哥，你知道我这次是陪谁回来的吗？” “谁呀？” “是蓉蓉姐。” 听到是李蓉蓉，慕容轩有些吃惊:“哦？她怎么回来了？” “还说呢，在某种程度上，是专程为你回来的。” 慕容轩不解：“专程为我？” “是啊，我把你的情况给她说了，她对你印象很好，说回来问问他父亲，看看能不能帮到你的忙。另外，我已经邀请了她过几天到羊城市来玩儿，她说她还要去见岭南省得高放书记。” 慕容轩升迁之路中，尽管关键几步不乏钱葵、蓝锦达省长等人的帮助，但是这样明目张胆地跑官，他慕容轩还不是很适应。 关于“入常”的问题，在慕容轩秘书长看来，这应该是一个综合因素的结果，到了这个层面，与厅处科级干部不同。 科级干部基本是熬年限，处级干部需要市委书记点头。 从厅局级干部开始，就需要运作了。 而省这一级的干部，则需要年龄、资历、运作、领导肯定、甚至是运气等多方面因素的促成。 这就像人们常说的，天时地利人和。 在底层，可能具备一个方面的优势就能解决问题。 但是，越往上，需要的因素越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慕容轩秘书长心里面很清楚，林娇娇绝对是一心一意希望他好。 凭她和李蓉蓉的交情，说动她去见一见高放书记，似乎也不是难事。 关键是这两个女人来运作，就是生意场上能力再强，毕竟和官场是两重天呀。 对于李蓉蓉来说，扫荡一些生意纠纷，摆平一个厅局级处级干部，可能易如反掌。 但是，直接参与省一级干部的运作，可能就超出了她的能量。 至少，这种直接干预的方式，不一定取得一个shengwei书记的认同。 想到这里，慕容轩秘书长就对林娇娇说道:“蓉蓉姐来岭南羊城玩儿，我是很欢迎，也会尽最大努力陪她，包括她和高放书记见面，这是她的权利。但是，我的意见到时候，最好是不要涉及到我。” 林娇娇有些奇怪，她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呀？轩哥，我就是想让她来助你一臂之力的啊！” 慕容轩废了半天口舌，林娇娇最后终于明白过来这官场的微妙。 林娇娇将车停在路旁，她歪着头看慕容轩，很庄重地说道:“轩哥，看来你讲的是对的，还是我考虑问题太过于简单化了。” 她像欣赏一件宝物一样，盯着慕容轩秘书长看了一会，然后又说道：“轩哥，在我眼里，你一直是羊城开发区招商局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可是屈指算来，你也三十好几了，我也已经三十多了。唉，女过三十似豆腐渣呀。我这是人老珠黄，咱不服也不不行啦。” 慕容轩秘书长正色地对林娇娇说道：“娇娇，我不许你胡说八道。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白骨精。” 林娇娇笑着说道：“谢谢你，轩哥。现在我才明白，你到了这个级别和位置，官场中的事情早已比我清楚得多。幸亏我事先给你商量了，否则，蓉蓉姐也是好心，但好心可能真的会办了坏事，那我可一辈子心不安了。” 慕容轩秘书长把林娇娇拉到自己怀里，对她说道：“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这官场中，有时一个细节，就能影响局势，也着实让人害怕。” 林娇娇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问慕容轩：“轩哥，蓉蓉姐见多识广，要说她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 慕容轩秘书长笑起来，说道：“我看不见得。你我都接触过一些高干家庭的子女，他们的通病就是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总认为好多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的确，他们一句话能办成不少事，但那都限于一定的层面。单就岭南省委常委而言，这绝不是一句话的事。” 林娇娇像个小姑娘一样，拍着小手说道：“我明天就给蓉蓉姐打电话，干脆就以私人身份到岭南羊城市来一趟，就和你见见面。” 慕容轩秘书长点点头说道：“哎！这样最好不过了。” 慕容轩和林娇娇二人又说了各自的一些情况，得知林娇娇无论是生意上还是生活各个方面一切都还算正常，慕容轩很是放心。可是他又想到病中的蓝省长，眼神迅速暗淡下来。 尽管车内光线很暗，林娇娇还是很敏锐地感觉到了慕容轩的情绪，于是她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你又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吗？” 汽车再次发动，很快来到岭南苑小区门口，慕容轩秘书长指着里面，半开玩笑道：“我就住在3号楼，要不要进去坐一坐呀？” 林娇娇拉开车门，围着汽车转了半圈，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她笑盈盈地说道：“好啊，轩哥，你带我去吧。正好我见见你们家那位汪雨大美女，反正早晚我们也要见面的。” 慕容轩秘书长大窘着下了车，又推着林娇娇回到驾驶座上，说道：“白骨精，你就饶了我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联系好了蓉蓉姐再给我打电话。” 林娇娇格格笑着，一踩油门，红色宝马车瞬间就没了影子。 进了小区，慕容轩秘书长忽然想到林娇娇今晚的情绪，又打了她的电话：“林娇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我看你今晚有些不高兴。” 林娇娇的声音像风一样飘过来：“你的事就是我最大的事，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事，你放心吧，我自己能处理好！” 慕容轩秘书长知道再问也不可能知道什么，于是就进了自己家。 其实，林娇娇这次回来，除了陪同李蓉蓉，还真是遇到了麻烦事。 自从上次mo清了刘坤的底细，她本想将这个假冒的黎士申痛打一顿，弄他个身残志坚了事。 可是又想到此人只要留在国内，终究是个祸害，便找个理由，将刘坤发配到了昊轩集团在澳州的工矿企业。 于是就将刘坤的身份证和护照一收，又安排了专门人员盯防，让他没有任何自由活动的空间。 刚开始一段时间，刘坤误以为昊轩集团看中了他的才干，还能积极配合。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刘坤慢慢地回过味来：“妈的，这是要软禁我啊。” 想通了这一层，刘坤便开始留了心眼。 接受任务的项目经理也是如此，一开始对刘坤严加看管，一段时间以后，刘坤表现越来越好，甚至几个月连电话也不打，便逐渐放松了警惕。 终于在前不久的一天晚上，刘坤未带走任何证件和财物，人却没了影。 项目经理不敢怠慢，亲自给林娇娇打了电话。< 367.第366章林娇娇回来了（3） 林娇娇得知消息，也顾不得追究项目经理责任，苦思解决办法。 其实，刘坤的死活她并不担心，澳州这样的地方，出现一个难民，对救助站来说，是天大的喜讯。 因为实在是太少见了，成批的求助物质没人来领，过了期全部作为垃圾处理掉，别说一个难民，就是成百上千，也足以吃饱穿暖。 林娇娇唯一担心的，是这家伙混回国内，对心上人慕容轩会产生不利。 恰好李蓉蓉有事回国，和她联系，二人便一同回来。 刚才慕容轩秘书长一通说教，避免了她和李蓉蓉的冲动，这使得她非常高兴 对于这个刘坤，相信以她在国内的人脉和昊轩手下的能力，对付这个小小的刘坤，实在是轻而易举。<g上好一阵，却怎么也进不了梦乡。 今天中午和汪雨疯狂一回，晚上喝了不少酒，又和林娇娇大战两场，身体确实很疲乏。 但此时慕容轩的脑海里却像演电影一样，把白天的事情过了一圈。 一会儿是邓莹莹，一会儿是汪雨，一会儿是林娇娇。 慕容轩又想到了林娇娇，中间想夹杂着林庚新作为政研室主任的事，偶尔还出现了常委秘书梅芳的身影，甚至连上海之行的画面都闪了一下。 但最终，他却是念着林娇娇的名字jinrg，洗漱完毕穿衣服时，这才发现衣柜里的衣服比家政整理的更加顺手，从neiku开始，到保暖衣和外套，都排列在一起，几乎是不用考虑，顺手就整整齐齐地穿戴一新。 他心里很有些感慨：“唉，如果没有林娇娇，我一定要拿出全部的精力爱汪雨，可是，这个世界上，如果永远是如果，如果和事实之间永远是个玩笑。” 下了楼，司机小钟已经在楼下等候。 他看了看时间还早，顺路找了个小馆，痛痛快快地吃了一碗豆花饭，精神抖擞地到了省委的办公厅。 他没有再去高放书记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常委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碌，办公厅的办公室主任杨勇、新来的常委秘书，包括李洪彬在内的几个科长都在。 看到慕容轩秘书长过来，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地问好。 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这些人心里都清楚，这次常委会他们的ding头上司不参加，因为会议桌上并没有摆慕容轩秘书长的席签，这就是一个标志。 杨勇主任走过来，请示道：“慕容秘书长，请您检查我们的工作。” 慕容轩秘书长来回看了两圈，确信没有问题，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便回了办公室。 尽管对杨勇主任很有好感，尽管他这次不参加会，但是他毕竟是省委秘书长，在一干下属面前，适当地有些威严，还是很有必要。 回到办公室里，慕容轩秘书长突然竟然觉得四周出奇的安静。 以往，张玉林主任一般要过来一次，李洪彬要来送文件，今天由于他们都在常委会议室忙活，目前还没有回来。 将岭南日报看了一半，李洪彬才抱着文件走进来。 似乎知道老板今天心情不好，李洪彬显得比平时严肃了不少:“慕容秘书长，这是今天的文件，请您审阅。” 看到李洪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慕容轩秘书长反而乐了:“怎么了，小李，和王婷雪吵架了？” 李洪彬脸上一红，却不敢多说话，道:“没有，秘书长，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李洪彬的心思慕容轩秘书长当然明白，下属能够和老板共荣辱，这一点，本身就很难得。 他点点头，李洪彬转身走了。 整个上午，包括张玉林主任在内，再没有人过来，连电话都少的出奇。 慕容轩秘书长三下五除二将文件批完，剩下的，就是喝茶和来回走动，心却飞向了岭南省委常委会议室。 这一次不同寻常的省委常委会，谁知道会迸出什么火花？ 10点多钟的时候，林娇娇打过一次电话：“轩哥，我给蓉蓉姐说了，也没说是你的建议，只是告诉她到岭南来，由你安排和陪同，她同意了。” 慕容轩还是挂着林娇娇的心事，再次问道：“你这次回来，真的没有其他什么事吗？有事的话可要一定要告诉我。” 林娇娇看来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声音压低了些，吃吃笑着说道：“死轩哥，除了想你，还有什么事？今晚你还来吗，又想你又怕你。” 慕容轩含糊地说道：“没事就好。今晚我真的不敢说，到时候再联系吧。” 接近12点，慕容轩秘书长的办公室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话说省委常委会议题确定以后，尽管从省委办公厅的角度，慕容轩秘书长提出了严厉的保密要求，可是要调整沿江市班子的消息，还是顽强的飞了出去。 其实一个时期以来，随着慕容轩离开沿江，关于沿江班子的调整，早已是高层官场的热门话题。 本来，沿江市是个默默无闻的贫穷地区。 过去，岭南省委向沿江派干部，别说平级调整，就是提拔过去，干部都是一肚子意见。 确实，这个在一般人眼里属于“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 过来干上一届，不管怎么努力，照样排名岭南全省倒数。 最后，书记、市长能进羊城平级安排，就是烧高香了。 否则，只能在沿江混个人大主任、政协主席，没有油水不说，还得忍受家人的冷言冷语。 这段时间，包括慕容轩秘书长自己，出去应酬时，也有无数人向他打听了他无数遍关于沿江调整的事，除了回答不知道，他只有咧嘴苦笑。 在酒桌上，对于这样mingan的事，慕容轩秘书长一般是听之，而不打听。 记之，而不传播。 观之，而不近观。 在许多人眼里，像他这样的省委秘书长，即使不是常委，但是一定对人事安排一清二楚。 其实，慕容轩秘书长比外面的人知道得更少。 作为领导干部，一方面，高放书记不说，他不能主动问。 另一方面，他听不到民间组织部的消息，也不能去打听，更不能直接去问。 所以有时别人问到时，不是他慕容轩不想回答，而是实在无话可答。 但是怪就怪在他越不回答，人家就越以为他清楚，只是出于领导干部的保密原则，不愿意随便回答。 所以，这个时候，除了苦笑，慕容轩秘书长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对于沿江而言，严格来说，打破局面的不是救火队员钱葵，而是沿江自己。 由于长期的贫困，沿江干部无论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久而久之，养成了“干一任捞一笔，不捞白不捞”的想法，这种局面终于导致了沿江整个班子的大地震。 这才有了后来钱葵的大力发展经济，慕容轩的dahei除恶，经济上来了，局势稳定了。 特别是钱葵一步上位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慕容轩又轻而易举地拿下省委秘书长要职，如今的沿江，实在是岭南一个人人向往、炙手可热的要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随着慕容轩的离开，再加上资历很浅的莫名临时主持，沿江成了省直部委厅局长和各地市干部争抢的金饭碗。 就是沿江班子自身，也有若干人想法颇多，包括市委副书记董爱平，包括常务副市长老张，当然也包括一个特殊的人物，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李俊。 屈指算来，李俊到沿江也已经有接近一年半了。 一年多的时间，李俊的神秘任务并没有明显的进展，除了给偶尔给慕容轩出出难题，别说线索，连笔记本的影子也没见到。 这期间，余天多次找她，苦口婆心加上威逼利诱，也没有什么效果。 李俊当然清楚，她今天拥有的一切，得来看似容易，实则如走钢丝一般。 单单这个余天也就罢了，此人虽然阴冷黑暗，却心*狭窄，脾气暴躁，成不了大事。 大不了，把自己给他一次，让他真正尝一次甜头，谅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真正可怕的，还是余天副书记身后那个大佬，不仅一句话可以决定她的前程，就连生死大权，也牢牢抓在手里，那才是唯一让她恐怖的事。 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对干部来讲，能上不能下，能进不能退，这是谁也越不过去的一道坎。 对于李俊这样的女人而言，一旦上到如今的副厅位置，再想让她轻易放下，怕是比登天还难。 到了沿江以后，她上窜下跳，也围绕所谓的秘密任务做了不少工作，包括有重点地到基层调研，有意启用王兵等公安出身的人员，也注意培植魏东升等一批公安系统的所谓亲信，还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打压慕容轩身边的人。 可是，这一切做下来，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笔记本，仍然像茫茫大海的一粒水珠一般，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又无从下手去抓住它。 另一方面，随着在沿江和慕容轩的接触日深，她也在逐渐改变对这个所谓眼中钉市委书记的看法。< 368.第367章余天副书记的软肋 凭心而论，慕容轩这个家伙除了偶尔霸道一点，严厉一点，平时不贪不沾不乱来，一心一意抓发展，还真是无从下手。 她有时候甚至都想：“如果慕容轩不是笔记本的关键人物，还真值得结交，至少，他能做成事。” 心态决定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李俊心态上的细微变化，注定了她以后的行动不可避免地偏离既定的航向。 慕容轩一ye之间离开沿江，更加扭曲了李俊的心态，她抽个机会，跑来找余天：“怎么回事？你上次没让他到羊城市，不是说让他在沿江再干一年吗？怎么突然又成省委秘书长了？” 余天副书记没有办法，他只得安慰她：“李俊，你不要激动。谁也没想到洪秘书长这个老家伙突然病倒啊，再说了，慕容轩这家伙现在不是还没解决省委常委吗?慕容轩只是平级交流，我也不好再阻拦。” 李俊并不买余天副书记的账：“你骗三岁孩子啊！哪个省委秘书长不解决常委？我上次就说了，你和慕容轩之间的那点破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 余天副书记阴下脸来：“小俊，我不允许你这样！难道要老大亲自来给你做工作？” 提到老大，李俊瞬间软了下来，道：“不是我不管，而是这慕容轩离开了沿江，我怎么管？” 余天副书记的口气也委婉了些：“虽然慕容轩是关键人物，但是事情的起点毕竟在沿江。现在他离开了，不是更方便你调查吗？还有，你说那个公安局长齐声碧可以信任，此人到底如何？” 李俊说道：“齐声碧应该可以信任，至少，他来沿江这个时期，我没有见到他和慕容轩搅在一起，好像慕容轩也不怎么器重他。” 余天又提醒道：“我们的事情关系到老大的声誉，任何的马虎都有可能引来致命的后果，那是要掉脑袋的，对这个齐声碧，你还要考察，如果真信得过，可以适当给他透露一点信息，但是不要什么都告诉他。” 又过了一段时间，官场上关于沿江班子调整的消息传得越来越盛，加上shengwei书记高放过来调研，私下里，干部之间的传言更是五花八门。 有的说莫名要上位书记，有的说根本不可能，更有的说，莫名也要调走，等等等等。 在沿江班子里，李俊任职虽然不算长，可是算来算去，她竟然也算排名比较靠前了。 如果真的连莫名市长也调走，董爱平副书记再解决个人大政协什么的，真正排在李俊前面的，就只有常务副市长老张和一直默默无闻的宣传部长了。 至于组织部长张宏，市纪委书记老卿，市委秘书长邓莹莹，都排在李俊的后面。这样算下来，李俊再进一步，做个市委副书记，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俊被这种可能性冲刷着头脑，再次来找余天副书记：“余天书记，听说沿江市的班子要动？” 余天副书记莫名其妙地看着李俊：“沿江班子当然要动，市委书记位置不可能总空着。不过，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李俊兴奋起来，道：“我想再靠前排排。” 余天副书记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排上李俊，看着她的样子，他有些哭笑不得：“沿江班子调整，主要是调整两个一把手，甚至只调整一个，怎么可能会牵涉到你？” 李俊官场经验少得可怜，只是顺着女人的性子道：“怎么不可能？外面都传说莫名市长要调走，董爱平副书记年龄又大了，班子里大部分排名都在我后面，怎么就不能轮到我？” 余天副书记虽然不清楚shengwei书记高放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但是他毕竟是省委副书记，官场也算老油条了。 余天副书记知道这是李俊自己一厢情愿，胡思乱想，便进一步劝慰道：“第一，莫名哪里也去不了。第二，沿江班子不可能大动。第三，你在沿江的主要任务不是这些，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了。” 李俊不依不饶：“那万一要排到我呢？你不提前做工作，怎么知道我动不了？再说了，我在沿江为你卖命，我的前途就不是前途？难道要我在沿江那破地方待一辈子？” 余天只好胡乱安慰她：“小俊，你放心，办好了老大交代的任务，升官、回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在这个时候动这份心思？” 李俊今天是有备而来，她特意化了妆，临上楼以前，还洒了香水，一进屋，就惹得余天副书记眼神在她身上乱转。 本来，二人分别坐在两个沙发上，听到余天副书记始终不肯答应。 李俊一咬牙，起身坐到了余天副书记的身旁，什么也没说，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余天看起来。 余天副书记只觉得一阵香气扑来，全身上下透着冲动，恨不得一下把这个妩媚的女人彻底baguang。 李俊又将身体向余天副书记靠了靠，然后小声说道：“如果我能做到离开沿江也不影响完成任务，那会怎么样呢？” 余天副书记的理智在一点点消褪，他拉起李俊的一只手，声音颤巍巍地说道：“当然，如果不影响任务，其它的事都好商量。可是如果班子调整的人员少，轮不到你，我也不好硬给省委提出来啊。” 李俊终于托出了实底，对着余天副书记一个媚笑：“你当我是傻瓜啊，中组部有文件，不少国家部委部门要安排女性成员。沿江现在有我和邓莹莹两人，以这样的理由调开一个，不是名正言顺吗？谁又会阻拦？” 余天看过慕容轩秘书长送来的文件，对相关的规定还有印象。 他将另一只手也放了过去，双手拍了拍李俊的小手，说道：“哦，我倒忘了这事，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不过，沿江那边怎么办？” 李俊将嘴巴趴到余天副书记耳机边，惹得余天下边一阵抽搐，险些走火。 只听李俊道：“上次回去以后，我单独给齐声碧聊了，又找了几个事，考察了考察，齐声碧已经明确表了态，坚决服从我的指示，我给他的条件是，事成之后，推荐他进市委常委。哼，等我拿到了笔记本，谁还懒得管他？” 余天副书记嘿嘿笑着，一只手抽出来，顺势伸进了李俊的、、、、、、 李俊知道今天不可能全身而退了，防线一松，也浪声道：“别在这里，带我出去找个地方。” 余天如领了圣旨一般，连连点头，心里乐开了花、、、、、、 慕容轩秘书长办公室里，随着一声“请进”，新来的常委秘书小章夹着大大的记录本，走了进来。 小章脸上很平静:“慕容秘书长，这是今天的会议记录，请您签字。” 慕容轩秘书长刚刚接过来，小章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愣了一下，还是接了，声音很轻柔:“有急事吗？我在忙。” 也没有听到对方说什么，小章有些着急:“啊，是吗？那我马上回来。” 她挂了电话，歉然地对慕容轩道:“慕容秘书长，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急事，下午过来拿行吗？” 慕容轩秘书长没有什么表情，点点头说道:“好吧。” 小章急急地走了，慕容轩秘书长拿起记录本，刚翻了几页，桌上的电话响了:“慕容秘书长，我是秘书华敏，高放书记让你下午一上班到他办公厅。” 刚放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慕容吧？我是钱葵。” 慕容轩赶紧道:“钱书记，我是慕容轩，有什么指示。” 钱葵书记呵呵一笑，听上去情绪很好:“别指示指示的，晚上有没有时间？来家里吃顿饭，亚运会赛事组织有几个事沟通一下。” 慕容轩搞不清楚是什么事让钱葵有些兴奋，他看了一眼《今日常委活动》，老老实实道:“下午高放书记找我。4点，他要接见水利部客人，如果晚上没有安排，我一定去。” 钱葵书记手头上也有省委常委的工作安排表，他知道慕容轩秘书长所说不假，又说道:“你看情况，晚点过来也没关系。” 放下电话，慕容轩秘书长又扫了一眼面前的省委常委会记录，想着钱葵书记刚才的情绪，心里一动:“难道和今天会议有关？” 他打开记录本，快速浏览了前面三个议题的情况，哗哗向后翻，找到最后一个议题，来回看了两遍，不禁拍手叫道:“还是钱葵这招妙呀！老领导这个招数真是绝妙啊！” 慕容轩秘书长合上记录本，他仰坐在椅子上，岭南省委常委会的过程如电影一般，不停地在眼前重现。 不出所料，岭南省委常委会前三个议题进行得波澜不惊，顺风顺水。 第四个议题开始以前，主持会议的省长李强省长京味儿十足地说道:“同志们，现在开始下一个议题，讨论沿江主要领导人选，首先，请高放书记讲话。” 前面几个议题虽然通过很顺利，毕竟也用了一个多小时，对于这些大佬们来说，难免有些腰酸背痛。 此刻，听了李强省长的话，众常委有些兴奋地鼓起掌来。 一般情况下，涉及干部问题，无论哪一级常委会，都是组织部长先提人选，常委逐一发言讨论，最后书记定夺。< 369.第368章钱葵老领导的妙招（1） 如今，岭南省委常委会讨论沿江人选，高放书记却要在人选推出来以前先讲话，一方面表明了对这次干部调整的重视，同时也显示出人选还有些不成熟。 高放书记脸上微笑着，双手做了个微微下压的动作，然后说道:“同志们，沿江班子已经空了一段时间，因为召开两会等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调整。如今，全省上下正在按照两会精神，努力拼搏，干事创业，一个良好的发展局面初步形成。按照中组部文件要求，也考虑到临近年底，为了确保明年工作的连续性，省委决定，对地市的班子适当调整，今天，重点研究沿江。” “沿江的情况同志们都清楚。在几届市委市政府领导下，沿江呈现出良性发展态势，经济总量虽然仍比较小但增幅大，干开发区伍整体面貌发生很大改观。不久的将来，沿江必将成为岭南腾飞新的增长点，也正是因为如此，岭南省委高度重视沿江班子建设，对主要领导配备慎之又慎。” “近一个时期，围绕沿江班子配备，不少同志积极出谋划策，甚至不少干部表达了愿意到沿江创业的决心，这些，岭南省委都予以充分肯定。但是，也有极个别干部，出于自己的私利，一味抢帽子、争位置，有的上串下跳，四处活动，这就严重违背了党的组织原则，这样的干部，省委绝不会重用，也不敢把一个蒸蒸日上的沿江交给他们。” “鉴于此，省委考虑，沿江主要领导人选，在组织推荐的基础上，请同志们充分酝酿。为了进一步扩大minzhu，报经中组部同意，决定在人选产生上，进行一项改革，下面，请前明同志具体安排。” 高放书记的这段话讲下来，虽然篇幅不短，却逻辑清晰，环环相扣，而且是即席发言，显而易见，这些话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 程卫东部长清了清嗓子，道:“根据省委主要领导同志的意见，这次沿江班子调整，部里准备进一步扩大提名环节的minzhu，具体说来，先按1:10的比例向常委会提交符合条件的人选，经常委会讨论后，采取无记名打分的方式，淘汰7名同志，分数排在前三位的作为沿江市委书记预备人选，由常委会再讨论最终人选；下来的9名同志经调整后补齐10位，再进行第二轮打分，按照同样的程序，决定沿江市长人选。” 他停了停，又道：“首先，就这个人选产生办法，请各位领导审议。” 他向身旁陪同参会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芶荣点点头，芶荣拿起一摞材料分别发给了各常委。 常委们一时没了动静。 要知道，这些省委常委们大都担任过区县和地市一级的主要领导。 他们一生中任用干部无数，早已习惯了组织部提出一个最多两个人选，大家象征性地讨论讨论，然后书记大手一挥拍板决定的模式。 现如今，一下出来十位候选人，实在搞不清楚高放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李强省长、余天副书记等人心中有数，不仅仅是会前简单通过气，更关键的，在常委会召开之前，他们都向高放书记推荐过自己的人。 只要他们看到自己看中的人在名单里，其它的程序之类的事情，其实他们并不过于关心。 但是不管怎样，扩大选人的视野，总是好事，在这方面，哪个省委常委也不会轻易提出意见。 过了几分钟，李强省长环顾了会场四周，说道：“大家有没有意见？如果没有意见，请组织部发人选名单。” 芶荣副部长起来又走了一圈。 众常委拿到十人名单，此时的岭南省委常委会才算真正jinru到了一个小gaochao。 名单中，现任沿江市委副书记、市长莫名赫然排在第一位，随后的排列并不是按级别，而是将沿江其他人选，如市委副书记董爱平、常务副市长老章等排在后面。 其次才是其他地市符合条件的人选，姚磊的名字当然也在其中，最后几个才是省直部门人选。 这些人选中，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是省委哪位领导推荐的，如省纪委副书记廖平，很显然，这应该是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李成的手笔。 省政府办公厅主任邓天恩、国土资源厅厅长耿林，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李强省长的手笔。 另外还有两人令慕容轩秘书长比较吃惊：一个是水利厅长张凤鸣，另一个是岭南团shengwei书记陆春明。 张凤鸣应该是原shengwei书记老钱的人，否则，王怡依也不会在水利厅干得那样轻松超脱，可是老钱这次的重点应该是莫名，他怎么会自己给自己增添一个竞争对手？ 还有那个团shengwei书记，尽管他是前前shengwei书记的秘书，可是仅凭此一条，还不足于入程卫东部长的法眼吧？ 另外，十个人选中，似乎没有哪一个明显是高放书记的人。 看了省委常委会议记录，这让慕容轩感到有些奇怪:“莫名最多算半个吧？姚磊绝对不是，难道张凤鸣不声不响，搭上了高放书记？没有丝毫迹象啊。如果名单里有省委办公厅张玉林主任，这倒可以肯定是高放书记的人。” 将记录又翻了一页，慕容轩秘书长看到，第一轮打分的结果，莫名、姚磊、张凤鸣分列前三位，名不见经传的团shengwei书记陆春明居然排到了第四位，沿江市委副书记董爱平得分列第五。 接下来的讨论已经失去了意义，几乎是一边倒，莫名同志毫无悬念地成了沿江市委书记第一人选。 慕容轩秘书长意识到，沿江市委书记人选，看来早已在常委们中间形成了共识，包括李强省长等，没有人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沿江市长人选的产生，才是今天真正的较量。 岭南省委常委会议新任秘书漂亮的楷体清晰地记录着，此时李强省长宣布了休会10分钟。 然后由省委组织部调整人员名单，马上进行第二轮沿江市长人选的推荐。 等岭南省委常委会们再次坐下，程卫东部长先进行了说明：“各位领导，现在第二轮人选名单已经基本确定。名单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370.第369章钱葵老领导的妙招（2） 他甚至合上记录本，并不急于查看最后的结果，生怕自己的思路中断:“如此推断，陆春明也不是高放书记的人，否则，他的得分就应该略高一些。但是，能够与现任shengwei书记的人打平，说明此人的后台也不弱，而且，他应该得到了高放书记的支持，这一点，怕是常委们也都察觉到了。” 尽管慕容轩秘书长没有参加省委常委会，可是凭借他这些年官场历练，他的推断竟然基本接近事实真相。 表面上看，这是一次客观公正的打分。 而实际上，尽管是无记名评判，仍代表了两个阵营的较量。 接下来的正式讨论，就是考验高放书记、李强省长权威，以及常委们的站队水平了。 显然，沿江市委副书记董爱平实际上已经出局了，让他和这两位实职正厅一起竞争，无疑于自行车和动车拼速度。 况且，以慕容轩秘书长的聪明机智，尚且看不透这两人背后的支撑点在哪里，可是分数如此集中，显然省委常委们心中已经有了底。 陆春明胜出，意味着高放书记的权威较高。 至少，明面上省委常委们还不敢挑战shengwei书记高放的权威。 张凤鸣胜出，事情就复杂了，这不单单是对shengwei书记高放的挑战，还预示着以李强省长为核心的利益集团的形成。 拿到结果的高放书记瞟了瞟面前的材料，然后看了一眼李强省长。 李强省长却没有马上说话，他将名单看了一会儿，这才面无表情地道：“结果出来了，请同志们讨论。” 这样的讨论和市委、省委常委会的程序完全一样，先由副书记发言，其次是常务副省长，再按照常委排序逐一发表意见。 当然，这是常规情况。非常规情况下，也可以由常委先发言，最后才是副书记、书记发言。 只是，今天的发言，不只是决定一名厅级干部，关键是，发言的内容决定了一名省委常委今后要上哪条船。 如此mingan又重大的关头，常委自然没有人轻易出头。 看到这种情形，省委副书记余天只好率先发话：“我建议张凤鸣同志。凤鸣同志长期担任省直部门的一把手，年富力强，正是干事创业的大好时期。” 余天副书记发言前，其实也有思想斗争。 对于沿江书记、市长这样的热门人选，他不是不眼红，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嫡系推荐 但是，他很清楚，目前这样的好事还轮不到他，加上有李俊的枕边风，他已经把重点放在下一步省直部门一把手的调整上。 刚才讨论沿江市委书记人选，他毫不犹豫投了莫名一票。 也不是余天副书记多么认可莫名，更不是讨好巴结高放书记，而是竞争对手姚磊的力量太弱了。 姚磊虽是前任shengwei书记的红人，如今在岭南省，甚至可以用势单力孤来形容。 原来的省长、省委副书记自不必说，现在分别担任了shengwei书记和省长，他们的第一任务是扶持自己的心腹，而姚磊自然排不上。 原来的组织部长钱葵到了省会，新任组织部长又是老shengwei书记的人，不可能支持自己老板当年对手的人。 只有古中州、李良春等少数几个老人，对前shengwei书记还有些感情。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古中州自身都难保，哪有余暇顾其它？ 加上姚磊的固执在圈内有名，所以，他的失败是从根上就注定了。 对姚磊来说，他令人惋惜甚至有些可怜。 对体制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这种不正常的依附和裙带关系，就如多米诺骨牌一样脆弱。 喜欢把水搅浑，这是余天副书记的天生本性，他宁肯选择一个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愿意去附和一个明显是别人的人。况且，这张凤鸣说起来，也不是外人。 接下来是常务副省长丁创全，他的态度就有些意思了，1:1还是2:0，对下面的发言走向会有一定的引导。 这次常委会，洪秘书长依然没有到会，实际出席人员12人，如果讨论不能形成一致意见，势必要通过常委无记名表决的方式解决，那就超出高放书记的可控范围了。 丁创全副省长来岭南时间不长，对本地干部并不熟悉，更谈不上有自己的嫡系，但是两个人选背后的关系却瞒不了他的眼睛。 没有过多的考虑，他选择了张凤鸣。 开场就是2:0，有些出乎部分常委的意料，会场开始出现交头接耳的声音。 高放书记面无表情，李强省长的神色明显松弛下来。 第三个发言的是省委常委、羊城市委书记钱葵同志。 他先是做了铺垫:“高放书记，吴省长，我谈谈看法。沿江是我工作过的地方，感情很深。应该看到，正如刚才高放书记指出的，这几年沿江有些变化和发展，但是沿江归根到底还是落后地区。沿江的特点是资源丰富，但是沿江最大的问题是干部思想僵化，观念陈旧，这是制约沿江跨越发展的关键。” “张厅长工作经验确实很丰富，但他长期在水利部门，沿江水资源却极度匮乏；陆春明同志年轻成熟，富有朝气，从岗位匹配度上，我认为陆春明更合适。” 钱葵发出了树立高放书记权威的第一枪。 1:2，高放扳回一局。 接下来的临海市委书记古中州、省委宣传部长李良春 二人一左一右，分别支持了张凤鸣和陆春明。 2:3，悬念继续保留。 再往下，戏剧化的一幕就出现了。 从程卫东部长开始，副省长李玲、省军区政委老胡、政法委书记胡铭鼎，就连纪委书记李成都无一例外支持了陆春明。 最后是李强省长和高放书记，发言全部结束，结果定格在8:4，高放书记的手又一次惬意地放到了他的头ding上。 慕容轩秘书长合上记录本，眼前仿佛看到了高放书记心里的微笑。 虽然不是真刀真枪的正面交锋，但是在这一场称不上博弈的对决中，shengwei书记高放还是稳稳地占了上风。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飛速 371.第370章钱葵老领导的妙招（3） 老伙计山南市委书记老钟也打来电话:“慕容老弟，晚上我正好有事回临海，姚磊的事情怎么回事？” 慕容轩秘书长苦笑:“钟兄，你代我问候一下，多敬杯酒吧。此事一言难尽，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老钟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想当初，三人中姚磊起步最早，位置最关键，老钟步伐最慢。 紧要关头，还是姚磊出手，老钟才驶入快车道。 如今，慕容轩已经到了省委常委门口，老钟也做了一年多书记，反而是姚磊为了这个市委书记苦苦挣扎。 佛家讲究有因有果，因果关联。 对于姚磊而言，终究是吃够了意气用事的苦头。 不是非要到临海解决市长，他哪里会有今天的被动？ 如今，别说临海市委书记，就是降格以求沿江市委书记，居然也一败涂地。 一腔抱负，大半生的追求，换来如此狼狈下场，实在让姚磊无法接受。 中午，还有一个重要的电话打进来，是中组部副部长严华同志。 “慕容秘书长，岭南省委组织部扩大干部提名minzhu的做法，我们部里的老大很是欣赏，过几天，我会专程前来岭南调研。” 慕容轩秘书长自然表示欢迎，可是没说几句，严华部长便借故挂了电话。 这让他心里有些嘀咕:“严华部长搞什么名堂？这事又不是特急，何必大中午打过来。” 几个电话搞得慕容轩秘书长有些晕头转向，过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扩大minzhu的做法，事先给中组部上报过，可是没有事实来证明。常委会刚刚结束不久，严华部长打来电话，那就证明有人给她汇报了，这个办法在常委会上效果不错。” “放眼岭南省委，有资格给严华部长汇报工作的，不外乎书记、省长、副书记或组织部长。单就今天的内容，只能是程卫东部长或高放书记，又能够惊动中组部老大发指示，高放书记亲自汇报的可能性更大。” 慕容轩秘书长总算空了点时间，在办公室里将就着休息了半个小时。 起来洗漱的功夫，慕容轩秘书长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沿江市的班子算是顺风顺水解决了，那姚磊市长怎么办？不可能始终这样吧？如果就这样告一段落，似乎不是高放书记的风格。” 脑子里又浮现出高放书记手抚头ding的模样，慕容轩秘书长暗自想道:“以他的道道，老古的问题肯定要解决。只要老古动，姚磊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即使不在临海解决，也一定会妥善安排，现在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由于老古是中管干部，他的岗位要牵涉到中组部甚至更上层，依慕容轩的估计，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 来到高放办公室，慕容轩秘书长观察到高放书记看上去心情很好。 “来，慕容，坐坐坐。上午常委会的情况知道了吧？” 会议已经结束了两个多小时，即使没有秘书送来的记录，作为省委秘书长，也应该主动了解情况。 此时，慕容轩秘书长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高放书记，我知道了。” 高放书记追问慕容轩：“嗯，结果你怎么看？” 慕容轩秘书长完整地看了常委会记录，对高放书记的心思mo得清清楚楚。 因此，慕容轩就对高放书记说道:“我认为省委决策很正确。沿江虽然经历了几年的发展，但是底子薄、总量小的局面仍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严格来说，沿江还是一块chunv地，不需要维护，更需要开垦。” 高放书记点点头:“你这个市委书记头脑还算清醒。当年，老钱把沿江发展开了好头，你呢，很抓了干部队伍和经济增幅。现在，我希望沿江保持稳定的同时，把总量搞上来，尽快发展成第二个临海。” 平心而论，高放书记的心思的的确确大部分用在干事上，这一点，也是慕容轩秘书长非常尊重他的地方。 尤其是刚才高放书记难得的一番话，也让慕容轩秘书长有些感染:“高放书记，我相信莫名和陆春明两位同志，一定不会辜负省委的期望。” 高放书记笑了:“慕容，还是市委书记的作风啊，不过，你这股冲劲还是很难得。” 他的脸色坚毅起来，又说道:“现在，我们有些干部，就是喜欢躺在功劳薄上，不思进取，这种苗头要不得！” 这话慕容轩秘书长不好接，不过，他能明显感觉到，近一个时期，随着高放书记的根基越来越稳，高氏作风已经慢慢成型。 随着常委会大获全胜，高放书记也许要对干部进行大规模调整了。 果然，高放书记又问道:“政研室主任人选考虑的怎么样？” 慕容轩秘书长思量着，然后才说道:“按照您的指示，我认为省报副总编林庚新同志，特别符合岗位要求。林庚新同志政治可靠，大局意识强，文字功底深厚，对基层有感情，就是年龄略偏大。” 高放书记问道：“多大了？” 慕容轩秘书长回答：“马上47岁。” 高放书记哦了一声:“还可以。他是副厅吧？” “是的。不过李总编副厅已经4年多了，担任政研室主任没有问题，至于是否加挂副秘书长，您的意思？” 高放沉yin了一下，道:“你把这个情况给前明部长沟通一下，就说我的意见，让他和李部长去沟通。”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沿江市委的邓莹莹是秘书长吧，怎么样？” 慕容轩一愣，脑子里快速思考:“邓莹莹的调整并没有汇报过，高放书记怎么突然问起邓莹莹？” 他回答时尽量选择合适的措辞:“邓莹莹秘书长综合素质高，组织协调能力很强，方方面面都还评价不错。” 高放书记又追了一句:“李俊呢？她什么情况？” 慕容轩秘书长没想到高放书记冷不丁问起李俊，还是尽量客观地回答道:“李俊主持沿江政法工作，表现中规中矩。dahei案发以后，沿江政法的主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372.第371章钱葵老领导的妙招（4） 慕容轩秘书长听了张凤鸣的话，认真地说道:“张厅长，你是老领导，这些准备工作自然万无一失，晚上高放书记已经有安排，就不给水利厅添麻烦了，改日我专程请老哥吃饭。” 张凤鸣只得答应，心里却暗自想道:“你高放书记上午否了我，谅你也不好意思晚上让水利厅请客。” 慕容轩又给副秘书长兼接待办主任华丽丽联系:“晚上在中餐厅安排饭，高放书记过去，水利部的客人。” 作为秘书长，他只需要交代这些，没有特别交代，接待办自然就按照正常标准，将一应后续事情安排好。 华丽丽副秘书长嘴上答应着，却并不急于挂电话，而是热情地问道:“秘书长，你晚上来不来？” 慕容轩秘书长有些不太喜欢华丽丽过份的热情，不冷不热回了一句:“怎么，有事？” 华丽丽笑着道:“秘书长啊，您太忙了，约了几次，您都不在，就是想给您汇报一下岭南宾馆装修的事。” 慕容轩想起来，上次厅里办公会的确说过这个事情，道:“我晚上过去，不过要看情况，如果方便，你就说一说，如果没时间，你抽空把报告放我办公室吧。” 华丽丽电话里的笑声越发迷人:“好咧，谢谢秘书长啦，晚上见。” 华丽丽的笑声还没消失，慕容轩秘书长又拨了钱葵电话:“老领导，晚上高放书记有安排，我可能要晚一会过去。” 钱葵书记兄长一般:“没事，我理解，你忙完了再过来，不用着急。” 又给组织部长程卫东打了电话，安排了这些琐碎事，慕容轩没生孩子看看手表，离接见还有一段时间，脑海里刚才高放书记的话又回响起来。 “林庚新得到高放书记的认可，这是预料中的；如果不出意外，程卫东部长和宣传部长李良春的沟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提到邓莹莹？到目前为止，知道此事的，除了程卫东部长还没有别人，而程卫东部长绝对不会这个时候给高放书记汇报的，那么，还有谁？” 他突然想起来中午严华部长的电话，“这就对了，肯定是开完常委会，高放书记直接给严华部长通了气，肯定了扩大提名minzhu的做法，是严华部长给高放书记说了邓莹莹的事情。” 如此一来，中午严华部长没头没脑的电话就容易理解了，“严华部长是要第一时间把信息告诉我，免得我在高放书记面前被动。” 慕容轩秘书长的猜测基本接近事实，可是他毕竟算不过老谋深算的高放书记，通了电话不假，可是高放书记的真正目的却不是标榜岭南省的创新做法，他给严华部长沟通的，完全是另外的事情。 慕容轩秘书长的思维却没有停下来:“高放书记提到邓莹莹的同时，还提到了李俊，二人都是女性，又在一个班子共事，这就有问题了。” “如此一来，只能说明李俊也在活动，可是谁的推荐能和严华部长的分量差不多呢？那就只有省委副书记余天了，否则，高放书记绝不会拿二人做比较。” 一个地市的市委常委调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平级调整，让慕容轩秘书长深深地体会到了运作的复杂性，也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官场虽是金字塔，可是左右官场的关系却是倒金字塔，底层的职位虽然众多，关系却是非常简单，职务层次越高，关系就越错综复杂。” 下午的接见进行得很顺利，有高放书记、慕容轩秘书长和分管副省长在场，再加上水利部几个大佬，一同参加接见的张凤鸣，甚至连和高放书记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晚餐开始前，张凤鸣抽个机会，悄悄对慕容轩秘书长道:“慕容秘书长，我先走吧？” 慕容轩一把拉住他:“张厅长，高放书记没说让你走，这样不好吧？” 张凤鸣心里自然想参加，但是他又害怕这个时候直接和高放书记照面，嘴上言不由衷地道:“可是高放书记也没说让我留下啊。” 慕容轩秘书长明白他的心思，故作着急状:“我是秘书长，这事我就定了，走，去餐厅！” 华丽丽已经在餐厅门口等候。等客人鱼贯进屋时，她身体斜了斜，几乎靠在慕容轩没生孩子肩膀上，小声道:“秘书长，一会你看看，哪里不合适，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小间。” 慕容轩秘书长赶紧正了正身体，道:“我知道了。” 华丽丽还想说什么，慕容轩秘书长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中餐厅。 晚餐进行了一半，高放书记仿佛刚刚发现张凤鸣一般，指着他道:“凤鸣，你怎么干坐在那里？快给蔺部长敬酒！” 张凤鸣厅长这才松了口气，像得了圣旨一样，端了酒杯，向水利部几人走过去。 慕容轩秘书长在旁边看着，心里不免有些好笑:“这张凤鸣厅长又是一个书生气浓过书卷气的人物，为了副省长位置，和shengwei书记高放赌了一天气，如果高放书记一晚上不和你说话，难道你就敢不主动过去敬酒么？” 有高放书记在场的酒局，慕容轩秘书长喝酒一向很注意。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倒点红酒，即使喝白酒，也只是倒一点，象征性地喝几口。 他一直在看着高放书记，倒不是关心他的酒量，他是怕高放书记随时有事。 还好，等张凤鸣厅长敬完了一圈，高放书记没有再出新的题目，晚餐也就接近尾声了。 等安顿好水利部的客人，又送走了高放书记，华丽丽终于抽个机会，又对慕容轩说道：“秘书长，现在有时间吗？进来喝杯咖啡吧？” 慕容轩秘书长还挂着钱葵那边的酒局，可是华丽丽这里又说了几次，毕竟也是副秘书长，不好太拂她的面子，就说道：“华秘书长，咖啡就不喝了，这样，你简单说一下情况吧。” 华丽丽看来也喝了几杯酒，脸色红润，**ting得高高的，道：“谢谢秘书长啊，岭南宾馆共有餐厅130个，客房大小有400多套，我们准备分两期进行装修。” 慕容轩秘书长问道：“资金大概需要多少，从哪里来？”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373.第372章钱葵老领导的妙招（5） 慕容轩秘书长一乐：“这里沿江的老领导只有一位，我和你一样，咱们都是钱书记的学生。” 钱葵老领导一边笑着，一边又用手指点着慕容轩，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接着道：“现在慕容也过来了，咱们一起喝一杯，再次给小陆祝贺！” 慕容轩秘书长随着众人喝了一杯。 赵明生发了话：“人齐了，还有一杯酒也要补上，我们一起给钱书记敬一杯！” 喝了酒，慕容轩秘书长暗自想道：“在这一点上，尤其是这种场面上的话，自己真是弱项，酒量虽然不小，可是无法弥补语言上的缺失，有的时候，一句话可能会比三杯酒还要管用，还是赵明生深谙此道啊。” 自然，免不了，慕容轩秘书长作为迟到者，连罚带敬，又是几杯酒下肚。 钱葵喜欢喝高度茅台，慕容轩秘书长看了一眼，今天晚上更是不知谁带来的一公斤装大瓶茅台，看样子，已经至少干掉了一瓶多。 钱葵书记不动声色，赵明生明显已经有些兴奋，巩子青脸色红红的，陆春明虽然脸上没有变色，但是很显然，他喝的并不少。 可是，慕容轩秘书长是上一任的沿江书记，这单独的一杯酒，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少的。 陆春明端起酒杯，走到慕容轩秘书长面前，说道：“慕容秘书长，不，请允许我叫一声慕容书记，刚才听钱书记讲了很多您在沿江的光辉业绩，我很羡慕。来，这一杯我诚心诚意敬你这位年轻的老前辈。” 慕容轩秘书长和陆春明同干了一杯，有心试试他的人品和酒量，对钱梅道：“梅梅，拿两个大杯来，我敬陆市长。” 钱梅欢快地取了两个酒杯，似乎比上羊城开发区的良种杯子还要大，她歪头看着二人，在一旁使劲鼓掌，钱葵对赵明生和巩子青道：“你们看看，这才是年轻人的作风，咱们是真老喽！” 陆春明tuan系统出身，体制内常说“天下共青团是一家”，本身工作尽管多以务虚为主，但tuan系统参与的事情，包括tuan系统之间的来往非常频繁，自然，应酬也是满满的，尤其是团委书记，没有几杯酒量，恐怕威信也升不起来。 看着两个大杯，陆春明很豪爽地道：“久闻慕容秘书长人品正、酒风好，今天能有机会同干一杯，很荣幸，来，我先干为敬！” 二人几乎同时见了底。 上午的常委会没有参加，慕容轩秘书长虽然理解，但如哽在喉的感觉也持续了好长时间，此时，一大杯茅台下肚，往日的豪情和积蓄了一天的郁闷，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他又倒了两杯酒，对陆春明道：“陆市长，钱书记才是沿江真正的老领导，我们两个新兵，一起给老领导敬一杯如何？” 陆春明毕竟刚才已经喝了不少，而慕容轩秘书长晚上和高放书记则始终保持着清醒，此消彼长，陆春明实际上已经落了下风。 不过，他并没有退缩，而是哈哈笑着，说道：“应该应该，钱书记是我们心中永远的领导。” 钱葵心里高兴，也要换个大杯，钱梅在旁边不愿意了：“爸爸，你本来就喝不过轩哥，再多喝，我把老人家叫过来。” 众人哄然一笑，钱葵书记只好顺手端起面前的中杯。 这一杯酒再喝下去，陆春明已经接近极限了。 不过他是那种喝酒不上脸的皮肤，冷眼看上去，也倒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他的心里却不由对慕容轩秘书长很佩服：“都说慕容轩是靠了钱葵和蓝省长上来，其实，他的作派，他的作风，包括在几个地方的政绩，那都是拿得出手的硬通货，这是作不了假的。自己从没有在地市工作过，一下担任市长，在这方面，还差得远哪。” 乘着酒性，钱葵说道：“慕容，现在你天天在高放书记身边，消息自然比我们要清楚得多，听说近期省城要动干部？” 钱葵书记之所以无所顾忌在众人面前提起干部问题，自有他的道理。 羊城市的干部体制和其它地市不同，班子成员自不必说，本身都是正厅级，就是市直部门所有部门的一把手，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 况且，这些副厅级干部的调整，省委已经授权，羊城市委自己说了就算。 所以，多年来，羊城市的干部，尤其是一般的副厅级干部，和省直部门反而交流很少，从这个角度上说，钱葵书记其实很超脱。 慕容轩没生孩子也不隐瞒：“现在看，好像有这个意思。” 钱葵书记似乎并不以为然，他看着在坐众人，呵呵笑道:“慕容刚到省委不久，你们要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不许背后添乱！” 他又看着慕容轩说道:“慕容，羊城虽然也是一个市，但是毕竟干部好安排些，如果有不好处理的问题，可以直接给我提出来。” 如果说钱葵老领导询问调整干部很好理解的话，这一番话说出来，慕容轩秘书长多少有些吃惊，甚至于心里不是很舒服了。 在慕容轩秘书长的眼里，老领导任何时候都是做事滴水不漏，长袖善舞，就如这次神不知鬼不觉操作陆春明，那才是老领导的风格，今天说话何以如此直接？ 联想到近期和钱葵接触的情形，以及白天来电话的口气，他忽然觉得老领导有些变了。 “一口一个羊城市而不是岭南省，也倒罢了，历任省会书记，包括张思成在内，都是如此。上午刚刚通过了陆春明的认命，晚上就大摇大摆的一起吃饭，这也不是老领导一贯的风格；还有刚才的话，尽管是为我着想，可是，毕竟有些过于托大，如果一个省委秘书长想安排个把干部，还要求着省会，那这个省委秘书长不做也罢。” 又联想到有可能近期到羊城市驻扎一段时间，慕容轩秘书长不禁有些担忧:“别是老领导认为年龄快到了，又做了一把手，各方面有些放松吧？如果那样，我可要谨慎些才好。” 想到这里，慕容轩秘书长并没有直接顺着钱葵书记的话往下说，而是淡淡一笑，说道:“高放书记以及李强省长、钱葵书记，都是我的老领导老大哥，我慕容轩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永远尽己所能，努力为各位领导服务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似乎很受用慕容轩的话。 慕容轩一块糖送出去，又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钱书记，亚运会赛事组织方案不知进展如何，余天副书记可是过问了几次了。” 这就是以岭南省委秘书长的身份说话了，没等巩子青回答，钱葵书记说道：“方案初稿已经出来了，我看过，明天我让他们先报给你，多提意见。” 慕容轩秘书长说道：“有老领导把关，我坚决执行和落实好就是了。” 钱葵书记呵呵笑着，又说道：“高放书记曾经表过态，要安排你到羊城市待一阵子，什么时候能过来，他们可盼着哪。” 巩子青插了句：“慕容秘书长何时亲临指导，我们可是连办公室都给你准备好了。” 慕容轩秘书长趁机向巩子青举了杯子，说道：“巩书记言重了，亚运会赛事组织你是牵头领导，我争取尽快过来，接受巩书记的领导。” 一伙人都笑了，赵明生和巩子青都暗自佩服慕容轩秘书长说话的稳重：“小年轻小年轻，这慕容轩再不是当年的小年轻了，说话办事滴水不露不说，单就这份成熟，已经不输给我们这帮老家伙了。” 晚饭以后，慕容轩秘书长照例去看了钱老爷子，临上车前，钱葵书记才悄悄对慕容轩说道：“今天请你过来，一是替你消消上午的火气，我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你不要在意，要往前看。二是有个小事给你商量一下。” 慕容轩没生孩子认真地说道：“钱书记请讲。” “我考虑将钱梅也放下去，征求她的意见，她想去沿江。沿江各市区的情况现在变化比较大，你觉得哪个市区合适？” 钱葵书记今天晚上如此放的开，慕容轩秘书长虽有些不习惯，还是劝道：“老领导，梅梅的情况我知道，她毕竟小时候经历坎坷，下去我不反对，非要去沿江市里吗？” 钱葵书记很坚决：“正因为她少有磨练，才必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慕容轩秘书长又问：“钱梅同意吗？” 钱葵依然摆出了市委书记的强势：“她同意下去，但是到省里还是到市里，这个容不得她说了算。年轻人不经过最基层的磨练，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不仅如此，到了市里还要平级安排。” 慕容轩秘书长考虑了一下，道：“那就去龙山吧，梅里虽然有昌平在那里，条件也相对好一些，但是龙山的发展更有潜力，前景也更广阔，再说，有楚洪和黄平在，我也比较放心。” 钱葵书记点点头，表示同意。 慕容轩秘书长突然想起一件事，道：“谢谢老领导了，您关于省委办公厅集资建房的指示我看到了，条件这么优厚，我代表厅里所有同志们表示感谢了。” 钱葵大手一挥：“这是小事，不值一提。” 374.第373章钱葵老领导的妙招（6） 前段时间，慕容轩秘书长让张玉林主任将建房中涉及到需要羊城市审批的相关事项，公事公办地送到了羊城市政府。 自然，羊城市政府不敢怠慢，经过几道程序和几位领导的指示，最终报到了钱葵书记那里，钱葵书记大笔一挥：“省委办公厅住房条件很普通，请鸣声同志主持研究，力争给予最优惠的条件。” 从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开始，通过**和林娇娇，慕容轩很早就接触房地产开发，对这里面的道道比较清楚。 报告连同岭南省政府的正式批复转回到慕容轩秘书长这里以后，他仔细算了一下，钱葵书记的一句话，足以使房价每平方米下降1000元，这也就意味着，省委办公厅厅里每名同志平均将节省10万元以上。 刚拿到报告时，慕容轩秘书长很是兴奋了一阵，可是经过今天晚上和钱葵书记的一番对话，此时他突然有些莫名的忧虑:“此事虽然使省委办公厅每人受益匪浅，可是毕竟目标不小，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搞不好就会出麻烦。至少在手续上不能有什么漏洞，否则，小问题就成大问题了。” 可是建宿舍楼毕竟不是一句话的事，这里面的手续复杂，程序繁多，慕容轩秘书长便琢磨着岭南省委办公厅谁能胜任这项工作。 不管是谁，张玉林主任肯定不行，一方面毕竟他也是部门正职，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另一方面，高放书记虽然ting欣赏他，可是以慕容轩秘书长对他的了解，总觉得此人不够踏实。 回去的路上，慕容轩秘书长感慨颇多：“这陆春明果然是钱葵的人，可是，依自己的了解，过去钱葵书记的圈子里绝对没有他，也绝对不会因为安排钱梅这么简单。可是，他如何能够短时间内获得羊城市钱葵书记的青睐，进而又让高放书记认可的呢？” 如今，官场上总有人喜欢理后台，有的干部比较简单，后台也很容易理清楚。 但是也有的干部，理着理着，就不知道底细了。 可是，越是不知道底细，人们就越奇怪，就越想知道。 也许，陆春明的杀出，一个时期以内，又要成为岭南官场议论的一个热点。 快到岭南苑小区时，慕容轩胃里开始翻腾，他便想提前下车，一个人走一走，否则这个样子睡一觉，明天就麻烦了。 放走了自己的专车司机小钟，慕容轩秘书长一个人又往前走了几分钟。 慕容轩晕晕乎乎之中，他似乎感觉到小区门口一侧似乎停了一辆红色宝马车，而且外观酷似林娇娇公司的专车。 他揉了揉眼睛，正要仔细看看，车窗开处，正是林娇娇笑眯眯地向他招手。 慕容轩秘书长拍了一下脑袋，暗自想道：“唉，今天这一天忙的，早把林娇娇忘到脑后了。” 不过，对于林娇娇敢于把车子停在慕容轩所住小区附近，他还是有些吃惊：“林娇娇胆子也太大了些，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直接就把自己的车停到了这里？” 在酒精的作用下，慕容轩秘书长没有过多的考虑。 慕容轩还是径直走到宝马车的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就在慕容轩秘书长上车的瞬间，伴着车内自动打开的灯光，远处一阵轻微但很坚决的快门声，两人的图像清晰地定格在取景框中。 随后，一个黑影闪了闪，快速消失在夜幕中、、、、、、 林娇娇没有说话，车子似乎也没有驶向昊轩集团，而是到了一个咖啡厅。 刚刚坐下，慕容轩秘书长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匆匆忙忙地冲到卫生间。 一阵狂吐之后，慕容轩秘书长的头脑这时才略微清醒了一些，他暗自想道：“今晚自己拼酒太厉害了点儿，这样也太危险了，以后喝酒一定要注意控制自己的酒量了。不是极其有把握的场合，绝对不可以再这样拼酒了。” 慕容轩秘书长再一次回到小房间坐下，林娇娇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浓茶和水果。 林娇娇看着仍显疲惫不堪的慕容轩，她心疼又有些着急地问道：“轩哥，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在怎么高兴也不能这样喝酒呀！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前了，你现在是岭南省委的秘书长，象今晚喝这么多，手机也不接？要是书记大人找你有急事，我看你怎么交差！” 听了林娇娇的这一席话，慕容轩也觉得今晚自己做得不妥，心中实在是懊恼自己的控制力不够强， 慕容轩秘书长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晚上和高放书记一起吃饭时，将两个电话都调成了静音。 自己一直忘了调回来，慕容轩仔细一看，林娇娇已经打了十几次电话了。 慕容轩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赶快给林娇娇道歉道：“娇娇，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晚上陪高放书记接待水利部的客人，我把电话都调成静音了。” 林娇娇秀眉一瞪，又对慕容轩说道：“轩哥，你就别忙着道歉了。赶快先吃点水果，醒醒酒，等一会儿我这里还有正事找你商量呢。” 慕容轩秘书长喝了几口浓茶，他自己感觉舒服了许多，于是就对林娇娇说道：“娇娇，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商量？” 看到慕容轩这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林娇娇心疼极了，她原本有点生气而生硬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林娇娇看着慕容轩，然后小声说道：“轩哥，我虽然不是你的老婆，但总算是你亲近的人吧？” 慕容轩很奇怪：“林娇娇，你今晚这到底怎么了？你不仅是我的亲人，而且还是我的白骨精。” 林娇娇却不理会慕容轩的调侃，她竟然极其少见地从纸巾盒里抽出纸来，低头抹起了眼泪。 林娇娇一边哭一边对慕容轩说道：“轩哥，看样子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林娇娇当成你的亲人。那我问你，为什么蓝锦达省长病得那么严重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啥都不告诉我一声？” 慕容轩秘书长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今晚不顾一切要见到我，原来是为了蓝锦达省长呀。可是林娇娇怎么得知了消息？” 看着慕容轩疑惑的神情，林娇娇就把她从别人那里得知蓝锦达省长生重病住院这个过程告诉了慕容轩。 慕容轩知道事已至此，也顾不上埋怨谁把蓝锦达省长重病住院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但慕容轩秘书长听了林娇娇的意思，倒是动了另一番心思，他在想：“当年钱葵老领导的女儿钱梅的病情十几年都没有好转，但在林娇娇的帮助下，最后都能在国外彻底治愈。说不定林娇娇真的有什么办法，也能够治帮忙，帮忙治好蓝锦达省长的病。” 于是，慕容轩、林娇娇二人又围绕着蓝省长的病情治疗说了接近一个小时。 眼看着慕容轩秘书长的气色越来越好，林娇娇这才放了心，她对慕容轩说道：“臭轩哥，今晚我就原谅你一次了，下次绝对再也不允许你如此拼酒了。别忘了，你现在牵涉到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为了你牵肠挂肚？” 慕容轩唯唯诺诺，林娇娇又说道：“为了表示惩罚，今晚我送你回家，但不许你去我那里去住。” 说完，她自己先扑哧一声，笑了。 上了车，慕容轩的荷尔蒙有些上升。 路过岭南开苑时，林娇娇果真停下了车，慕容轩不想下来，林娇娇正色道：“不许耍赖！今晚我不要你！” 说完，真的推着慕容轩下了车，宝马扬长而去。 夜幕下的慕容轩，在阵阵寒风里打了几个寒战。此时，慕容轩的酒是彻底的清醒了。 由于晚上酒喝得确实有点儿过量，慕容轩现在反而是毫无睡意，整个人还出于亢奋的状态之下。 而刚刚还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的美女林娇娇，又眼见着开着宝马辆车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丢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夜深人静的大街上。 此情此景，慕容轩秘书长满肚子装得都是寂寥和空虚。 什么权倾满朝，什么衣锦还乡，什么美女如云，什么金钱财富、、、、、、 在慕容轩的心中都化作眼前朦胧夜色，它是那么的缥缈，又是那么的虚无、、、、、、 在联想起自己几年前，刚刚跨入省委大院松梅苑给汪老当小秘书时的那份儿纯真与情怀，慕容轩简直是对现在的自己厌恶极了。 他在踹踹不安地问自己，这还是那个诚心诚意聆听汪老为官为人之道的青年才俊吗？ 这还是那个满怀豪情想在岭南官场干出一番与别人不一样的事业的慕容轩吗？ 这还是那个对那些贪官污吏深恶痛绝而又满怀赤子之心的慕容轩吗？ 问天？羊城市寒夜的天空布满了乌云默默无语，乌云之下是芸芸众生们在为各自的生存而百般忙碌、、、、、、 问地？脚下的羊城大地上充斥着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哪里会回答慕容轩这般白痴的疑问、、、、、、 就在慕容轩站在夜幕下的羊城街头发呆的时候，突然，他口袋里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手机的铃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尖锐而又刺耳，就在慕容轩为这讨厌的手机铃声烦恼不已，想马上挂掉这个电话的时候。 他忽然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串，他十分挂念但又害怕看到的号码、、、、、、 375.第374章的绯色自白（1） 昨天深夜慕容轩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是辛琪司长打来的，辛琪司长在电话里也没有给慕容轩多嗦什么。 辛琪司长只给慕容轩下了一道命令：“你务必于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赶到北京郑教授研究所，有重要事项要与你沟通。” 慕容轩知道辛琪司长这句话的分量，一般情况之下他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无奈之下，慕容轩只好连夜给高放书记请假，理由是蓝锦达省长病危住院。 慕容轩是乘坐羊城市到北京的首班航班到达北京的，他知道自己此行事宜需要保密，因此就没敢惊动岭南省驻京办的李主任。 慕容轩一下飞机，就乖乖的自己打了一个出租车直奔郑教授的研究所。 十点五十不到，慕容轩秘书长就在郑教授的研究所里见到了辛琪司长和郑教授。 三人见面，也没有过多的寒暄，谈话就直奔主题而来。 辛琪：慕容轩，最近可好。 慕容轩：一切正常呀！ 辛琪：你自己感觉到“盗心术”功力方面有没有长进？ 慕容轩：没啥感觉呀？只是，只是，似乎，好像，我，我对人的观察、了解好像、、、、、、 辛琪：你不用支支吾吾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慕容轩：要说有啥长进的话，我感觉到，在对人心理了解方面，似乎我不用再去可以注视对方的眼睛，即刻瞬间掌握对方的心里所思所想的东西了、、、、、、 郑教授：慕容，你是不是说，瞬间了解掌握对方的心思已经成为你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 慕容轩：好像就是这样吧！反正，我不需要再去刻意的发动我身上的现代“盗心术”异能，在我脑子里想到要了解或者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那些东西。 郑教授：嗯，这说明，我们的现代“盗心术”已经成为你慕容身体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了。它，已经融入到你的血肉之躯里面了。恭喜你，慕容轩，你已经可以灵活自如的运用这个现代“盗心术”技术了。这个水准在当今世界上可是独一无二的呀！ 慕容轩：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郑教授。怪不得，我这个阶段在工作中，包括生活中，对一些人和事物的洞悉程度豁然开朗多了、、、、、、 辛琪：打住吧！慕容轩。你的现代“盗心术”技术倒是日臻完美了，那我问你，你最近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有？ 慕容轩：我?出格的事情？没，没有、、、、、、 辛琪：慕容轩，我和郑教授对你基本上还是比较信任的，但你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没有？我们在这个方面还是要掌握基本情况的。 慕容轩：辛琪司长，郑教授，我慕容轩能做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辛琪：慕容轩，我给你个提醒吧。虽说是基于国家战略需要，我们允许你在修炼现代“盗心术”的时候，接触一些女性的身体，来通过“男女双修”提高你的现代“盗心术”异能量。但是，我们可没有说让你胡来！ 慕容轩：我，我没有胡来呀辛琪司长。除了汪雨，华容，邓莹莹，还有那个梅芳以及最近的那位靓女秘书之外，我，我可没有再接触别的女生了呀？ 辛琪：真的吗？那好吧！我们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自己不主动说，你不要以为你拥有了现代“盗心术”，我和郑教授就没办法了解你的其他私生活了？ 郑教授：慕容轩，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在研发这个现代“盗心术”的同时就防备着这一天会出现。因此，我们在研究现代“盗心术”的同时，也研发出一种读出实验对象真实内心的类似于测谎仪的一种机器。 辛琪：慕容轩，你嘴巴这么硬，那就上机器吧！ 以下，就是郑教授实验室里那台机器在慕容轩身上测出的真实情况我们姑且把它叫做“慕容轩的绯色自白”吧。 趁着汪雨不在羊城市的机会，我还是让李洪彬给我找了一个家政服务员。 这个家政服务员刚刚来的时候，我对她还是抱有一定的戒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她长得太漂亮了！ 但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抵抗漂亮女孩youhuo的能力太差，还是因为李洪彬给我着的这个家政服务员太妩媚了。总之，我没有抵抗着这些youhuo、、、、、、 李洪彬给我着的这个家政服务员名字叫娜娜。她扭着腰肢在我的面前闪动了一下，我又有了一点恍恍惚惚的感觉，拿起桌上的水杯，我喝了一口水，我对自己说，咦，很奇怪的嘛，娜娜干嘛不关卧室的门啊？ 那娜娜不关卧室的门，也许就是一个无意，一个疏忽，可是我的贼一样的眼睛还是在无法控制地瞟着那卧室……我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此处删节123字） 我把邓莹莹与娜娜作了一个简单的比较，怎么说才好呢，打个比方吧，如果说邓莹莹是李冰冰，那娜娜就是范冰冰。 靠，我这样说显然有认识上的错误，这个长期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娜娜，她很有可能实际上还不知道什么李冰冰、范冰冰呢。 娜娜卧室的门就那样大大地敞开着…… 她是不是以为我慕容轩就是一团无所谓的空气呢，要么就是你来啊，小子，看我不***。 靠，我有好几次想冲进去了，可是我能那样干吗？ 有一天，娜娜突然地说了一句:“轩哥哥，我觉得你有点不太正常啊。” 我“咦”了一声:“娜娜，我哪里不正常啦？” 我以为她说我晚上偷窥她的事情。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我晚上上厕所时的确是在她的卧室门前徘徊了好几次的，可是我没有进去啊，只是稍稍地看了她几眼…… (此处删节163字) 这是我的临时家政服务员娜娜。 下面我给你们说一说我新认识的一位靓女，她叫杨燕倪。 杨燕倪是羊城市亚运会筹备小组成员，我是再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里认识她的。认识杨燕倪的过程我就不给你们过多的讲了，那太复杂，也太那个了，你们懂的。 但说说我对杨燕倪的感觉吧，这个妞儿不光是美丽妖冶，而且在我的面前很会使手段、、、、、、 （此处删节276字） 杨燕倪的那双好看的双眼皮眼睛似乎看到了我的龌龊的心里。 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我的面前…… 我抬头，天啊，娜娜居然站在我的面前，我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随之急迫起来！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娜娜的嘴巴里发出来了。娜娜象见到鬼似的惊恐地大叫啊！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捂在自己身体，懵懂地看着我，瞪着我…… 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了，她返身飞快地向卧室冲去。 她的好看的圆滚滚的臀部立即无耻地暴露在我的眼前。 她一边冲，一边嘴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 好你个慕容轩，你个小赤佬，你个臭liung！回来也不吭一声……用心险恶！卑鄙无耻！ 辛琪司长，郑教授，真的对不起你们，我慕容轩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殷切期望。但请你原谅我呀！我是个病人，自从练上那个“盗心术”之后，我就感觉到自己得了一种病，我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老是从内心深处幻想与我见到的漂亮女孩儿那个、、、、、、 376.第375章的绯色自白（2） 老实说，我慕容轩很想从沙发上起身追随她冲过去的，破门而入，把娜娜摁倒，然后狠狠地做一回我平生中第一次做的事。 这种事情尽管我以前也经历，也有一些个经验，它在我的头脑中已经演练了无数回了，我相信自己一定是擅于此道的，我绝对不是娜娜所说的臭liumang！ 我就那样呆呆地坐着，迫切地呼吸着，忍耐着……想象着！ 好久，好久，我似乎清醒过来了，我对自己喃喃地说道，女人原来就是这样的啊，此刻的我已然通过近距离见到女人了，女人的秘密我全部一览无余，但我觉得自己迅速长大了，虽然我早已不是处男了，可我忽然有一个感觉，我本质上还是个处男呀！ 就在刚才，看到娜娜的那种情形的那一刻起，我慕容轩光荣地成人了！ 尽管，我有一种被折磨的要死的感觉，可我同时也看穿了人生，看穿了生活，看穿了一切。 那娜娜回到卧室，好久好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我也一直在端坐着，坚持着，木讷地忍受着。 我又开始想晚上自己在亚运会组委会遭遇的事情了，我在想杨燕倪，我的一个下属，她为什么要对我那样？ 我是一片好心出手帮她的，我看到杨燕倪被一个瘦高的男人一个耳光一个耳光地扇她。 我慕容轩tingshen而出，英雄救美，可她遽然辱骂我，还叫我滚蛋，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我悲愤地想着，我慕容轩想不通啊。 靠，我慕容轩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 那娜娜糊里糊涂地走到客厅，并没有想到我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着。 我正胡思乱想着，娜娜又一次站到了我的面前。 这次她当然是穿着衣服的，她穿着睡衣，睁大眼睛看着我，使劲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低着头，不再看她，但是娜娜突然说话了，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她嗫嚅地道，慕容轩，你身上…… 还有钱吗，有几百算几百，我明天晚上就还你。 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自己的那个隐蔽的部位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就站了起来。 但我脑子里依旧很乱的，我还想再想一想，想一想 我今天究竟是怎么啦？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我没有去卫生间洗漱，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时候应该是睡觉的时间……理论上是这样。 突然，我惊讶地发现娜娜竟然还站在我的面前，她干嘛还不去睡觉啊？ 我对娜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娜娜见我脸上有了笑意，似乎放心了，犹豫着准备走开，可她还是停住了，她究竟要干什么？ 靠，她向我走近了…… 我下意识地后退，两脚抵在沙发的底座上，我再也无法后退了，娜娜伸开双手，眼睛微闭着，我惊惶地大叫道，娜娜！你要干嘛？ 娜娜睁开了眼睛，羞涩地一笑，道，你个臭流氓，哎，你这人其实不错的，我想奖励你一个拥抱。 我吓了一跳。 娜娜当然没有来拥抱我，她只是摆了一个想要拥抱我的造型，就返身扭着腰肢走了，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随即，她轻轻地掩上了卧室的门。 我又麻木地站了一会儿，摇摇头，就去洗漱了。 正想着呢，娜娜跳跃着闯了进来。她很激动的。她大声说，慕容轩，你是不是受贿了啦？ 我吓得赶紧用毯子捂住自己的下面。 哎，南方的天就是热。 娜娜歪着脑袋怔怔地看着我的脸蛋，她象不认识我似的，反复瞪着我看，慕容轩被她看得浑身直发毛。 终于，我忍不住问她 娜娜，娜娜，你干吗要那样看我啊？ 娜娜很佩服地说道，慕容轩，几天不见，我要刮目相看你了，你真是一个大男人，不简单，豪爽，有本事，我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我要特别的谢谢你。 别…… 我突然紧张起来了，妈的，什么叫特别的谢谢你啊？ 难道她要献身给慕容轩？ 不会吧？ 我叹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道:“娜娜，我们其实……都需要冷静的，本来ting高尚的一件事，妈的，可别搞庸俗了，至于钱的事情就算了吧。”<g边，做出要和我深夜畅谈的样子来。 我有点惊惶，在心里说道，娜娜啊，娜娜，算我求求你了，你以为我真的是柳下惠？ 我是男人唉，别折磨慕容轩了。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的 “娜娜，你看看时间……是不是很晚了点？我现在郑重地请你回你的房间，好不好？” “要不然，我要是控制不住地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可别怪我没提前和你打招呼。” 娜娜一楞，似乎没有醒悟过来，她问:“慕容轩，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客气地说道:“娜娜，你不明白？那我就直说吧，你这么漂亮，身材又火辣，我担心自己会‘那样’你。” “‘那样我？‘那样’是‘哪样’啊？你倒是说说看。我洗耳恭听着呢。嘻嘻。”娜娜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道。 娜娜的眼睛睁得溜溜圆，她是一边故意地*****，一边和我坏笑着说道。 真***！我心里骂了一句，嘴巴里“咦”了一声，说道:“娜娜，别，你别给我装啊，这个你不懂？你那么经验丰富的。” 娜娜没有想到我会说她“经验丰富”这样aimei的话，立即就有点不高兴了。 她叹了口气，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慕容轩，你这人啊，唉，我怎么说你才好？我们认识才几天吧，我就看出来了，你有一个坏毛病，我还是对你直说了吧，你这人就是个臭liumang，有句歌词是怎么说的，对了，叫‘不经风雨，哪能有彩虹’。你就是缺乏风雨的洗涤，真的，你说你要‘那样’我，呵呵，好的啊，来啊，我保证不拒绝你，可是你有那个胆子吗？切，我不是瞧不起你啊。你其实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你们当官的文化人都那样。” 娜娜说完，就哈哈笑着站起来，然后一个妩媚的转身，很夸张地扭了一下她的很youhuo的*部，慢悠悠地扭着她的小蛮腰走了。她是回她的房间里去了。 我竖起耳朵听也没有听到她关卧室的门的声音。 靠，她潜意识里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的。 彼时，我被娜娜气的一愣愣的，心想，慕容轩难不成真的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慕容轩怎么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真***，莫名其妙！要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所限，我早就摁住她了…… 我又不是太监！ 一天，我带娜娜去超市买东西，买完东西她说她想看电影。看完电影，我站了起来，轻声地对娜娜说:“我们回去睡觉吧。”<，她的眼睛有点羞涩的样子。 ***！我看到了，而且，我看得很分明、很分明的。 娜娜误会了我的意思。 进屋后，娜娜aimei地对我说了一句 “我去洗一下。” 然后又说道：“你要不要也……洗一下？” 她的意思我明白，我又不是傻瓜，她是想和慕容轩共浴呢！真浪漫！ &起来。 我注意到娜娜的眼眉间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我忙低头，娜娜就用手不经意地碰了我的那里一下，她的暗示十分明显，露骨，甚至还很***liumang。 她碰了我的那里一下就扭着小蛮腰去卫生间了。 很快的，卫生间里面就传来了快乐的水花声。 卫生间的门没关，门不关几乎就是娜娜的特点。 我真的很压抑，很压抑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了、、、、、、 （此处删节287字） 377.第376章的绯色自白（3） 娜娜这条大鱼准备要吃掉我慕容轩这这条小虾米啦！ 终于，我隆重地对自己说 我要毁灭了！ 我要去自投罗了！ 什么道德，什么礼仪，什么秘书长，什么常务副省长，妈的，统统都让它见鬼去吧！ 我慕容轩不去想了，我慕容轩今日有酒今日醉，而今眼目下先爽一把再说！ 我决定向卫生间走去…… （此处删节179字） “咚咚咚”，“咚咚咚”，是有人敲门的声响，同时还伴随着很强烈地叫嚷声 “开门啊！开门啊！” “娜娜，娜娜，慕容轩秘书长，慕容轩秘书长，我是李洪彬啊！” 李洪彬这货是咋了？干嘛把门敲的这么jilie，是怕别人不知道我在屋里干好事吗？ 难不成潜意识里是想捉我和娜娜的奸啊？！ 这个时候李洪彬来敲门？ ……我马上愣住了！ 我耳朵里听的很清楚的，心里面想着：“靠，他怎么这么这么晚来找我？莫非是高放书记真有啥急事儿找我？” 唉，真不巧啊！***！我慕容轩可是啥都还没做成呢。 于是，我只好尴尬地放下娜娜，站了起来过去开门。 算了，不说这个娜娜了吧。 她，她，太，也太扫兴了。 下面我在给你们说说杨燕倪。 有一天，我去了杨燕倪的家里。 我一进她的家门，杨燕倪回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两个装满了红酒的高脚杯，走近我，aimei地瞪着我看。 直看的我慕容轩直发毛，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轻轻地说道:“交代吧，说你喜欢我！我想听呢。” 她递给我酒。 我心虚地连退了几步，我真的是吓坏了 这是怎么啦？ 杨燕倪怎么会问我这个话啊？ 而且还端起酒杯向我送来，这个动作我慕容轩好象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嘛！ 不仅如此，我还赫然注意到杨燕倪穿的是粉红色的睡衣，整个人就象一团燃烧的火焰！ 妈的，我慕容轩慌了，我兴奋了，我有点飘飘然了…… 我当然要接过酒杯来。 我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眼睛控制不住地直往杨燕倪身上扫描着。 <bli了一下，紧接着她心虚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 她似乎也看出我慕容轩的liumang劲儿来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得意地继续逼问我慕容轩:“说吧，慕容轩，说出你的心里话来，我想听真话呢听一个男人的真话。” 我欣喜地说好啊，就准备开口了。 我心想，我慕容轩豁出去了，真话就真话吧，***，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于是，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杨燕倪，我喜欢你。” 哈哈哈…… 杨燕倪大笑起来，她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酒，然后亮空杯子给我看，那意思是你也喝掉啊！ 靠，我慕容轩能不喝掉吗？ 我也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酒，我开始有一点放肆地看着杨燕倪了，我这人大概就这样的，得意忘形起来就很过分的，我看着杨燕倪 实际上就是在看着一个鲜活的漂亮女人呀。 而且，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实力的，我高大，英俊，和那位当红港台明星长得极有一拼。 即便我现在很***浑浑噩噩的，仕途发展各个方面都处于“革命的低潮阶段”，但是我这种人天生就是一个当大官的料 我慕容轩恍惚有这个感觉呢。 而且，我很可能马上就要当常务副省长了。 我走进官场就象一条鱼游到大海，就我这种有理想有前途的人当然要招女人喜欢的啦…… 现在我对自己说：“慕容轩，上吧，冲吧，现在就拿下眼前的这个女人！你还等什么呢？” 我脑子里一瞬间地盘旋着各种复杂的、aimei的和无耻的念头呢。 行动之前，我慕容轩说了一句废话：“喜欢嘛就是想要。我不说谎。” 我伸开了双手，对杨燕倪展示了自己的宽阔的怀抱。 “喔！你就是想要啊……” 啪！杨燕倪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然后一个闪电般的巴掌打到了我的脸上。 可是没过几天，杨燕倪又一次把我叫到了她家里面，竟然破天荒地踮起脚尖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她叹了了一口气，说道:“慕容轩秘书长，难得你还还能来我家呢，说明你的心里真的有我，是吗？我……我要奖励你一个吻。” 靠，她的声音轻的象一只蚊子发出的叹息。 我也有点心猿意马了。 杨燕倪吻了我之后就去开卧室的门了，我紧跟在她的身后，我们象一对情侣一样闪身就进了门的里面。卧室的门“咣当”一声挡住了外边的黑暗。 室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我不知道杨燕倪为什么不开灯，杨燕倪返身就抱住了我，她一边抱住我一边嘴巴里在含糊不清地下着命令 “慕容轩，我要你抱住我，我要你说你喜欢我……” 我义无反顾地抱住了杨燕倪。 我义无反顾地说“我喜欢你，杨燕倪。” 杨燕倪仰着脸蛋，张着嘴巴，她的嘴巴里的酒气一股脑儿地喷到我的鼻腔里，我没有躲避，酒的香味刺激着我…… 我做好了那个的准备！ ***！ 可是……杨燕倪突然倒了下来，她的身体软的象一滩烂泥，就在我正张着嘴巴想接近杨燕倪的嘴巴，慕容轩的眼睛也开始忍不住幸福地闭上的时候，我靠，没有想到的意外情况发生了，也就是说情况有了一个突变！ 杨燕倪倒下了，身子一软，整个人迅速躺倒在地，而我吧由于惯性也跟着杨燕倪倒下了。 我倒在杨燕倪的身上。 我们脸对脸的。 这个场面很让我迷惑，并且，我慕容轩的一颗心儿也几乎在那一瞬间飞出了*腔，就在那个毫无疑问是最aimei最关键的时候，杨燕倪的嘴巴里发出了哇的一声！ 一股红色的液体喷了我一脸…… 妈的，是葡萄酒哎，混合着胃里的一些看不出来是什么的食物…… 杨燕倪甚至还“哇”了好几次呢，每一次都是喷溅！ 每一次我都无法回避！ 靠，她喝的太多了！她这是干嘛呀，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慕容轩此时此刻，真的是受不了啊！但我能大叫着逃走吗？ 显然不能，我把杨燕倪抱了起来，往卫生间里走去。 毋庸置疑，杨燕倪家的卫生间我慕容轩是熟悉的，杨燕倪家的房间我慕容轩也是熟悉的。 没办法，真的，兄弟们，我慕容轩也是人，我正年轻力壮的，有着如火如荼的青春激情！ 就在凌晨的这个时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我和杨燕倪之间，我们究竟是谁点燃了谁？！ 尽管我*怀革命的崇高理想比如当大官！可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想了，我抱着杨燕倪向卫生间走去。 我慕容轩究竟要干什么啊？ 那杨燕倪被我抱着，她就象是睡着了似的，也许她真的就是睡着了，她其实是醉了，她从一家yedian喝酒回来，坚持着回来，在看见我后，她就彻底地放松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我是安全的，故此，她就放心地醉了。 她的身体靠着我，温暖地靠着我，她的身体和我挨的那么近、、、、、、 378.第377章的绯色自白（4） 我慕容轩贪婪地tuoguang了杨燕倪的衣服。 我觉得杨燕倪很有必要洗一次澡的。 她刚才吐的我慕容轩身上一塌糊涂，自己也难以幸免。 故此，我们的身上都很脏，都在散发着一股腻腻的有点发馊的味道。 这个味道不太好闻吧？ 所以洗澡就成了必须的。 由于我们都要洗澡，而且是在一个卫生间的淋浴房里，这就显得……很那个的。 “那个”也没办法，时间空间正好撞到一起了。 再说，杨燕倪醉了，她也没有机会表示反对呀，即便她忽然醒来说本姑娘不同意，要挣扎，要拒绝，呵呵，晚啦，生米煮成熟饭啦！ 当然了，我慕容轩还可以狡辩说自己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呢。（此处删节313字） 嗖、嗖……是我慕容轩的的目光发出的声音。 靠，目光也有声音啊？而且还很强壮！是的，同志们，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试试。 <ci和恶狠狠扑上去的疯狂的样子，可是…… 可是我不能啊！ 同志们，我不能乘人之危啊。 我开始给杨燕倪洗澡了，理智战胜了魔鬼，我拧开水龙头，细心地试探了一下水的温度，我耐心地等水温升了起来…… 我注意到卫生间的窗户没有关严密，一丝黎明的晨曦已经淡淡地透了进来。 我决定先给杨燕倪洗头发。 淋浴房的一个不锈钢架子上有洗发水呢，杨燕倪用的是飘柔牌，还有沐浴液、浴巾什么的…… 杨燕倪的头发如同瀑布，黑，浓密，发质很好，我揉着，动作十分轻柔，我很快就洗好了…… （此处删节228字） 杨燕倪突然睁开了眼睛，她醒了，水的冲洗加速了她的清醒，她哇的一声又吐了一次，还好，这次她没有吐出什么来，她的胃好象不是很好的，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尴尬的处境了… 你…… 杨燕倪用手指着我赫斯迪里地尖叫道，她的美丽的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我慕容轩。 靠，她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遽然满眼是泪！ 我暗道，装吧！装嫩呢！ 杨燕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尽管她的心里并不十分厌恶我，有的时候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欣赏我，喜欢玩，可是她现在酒醒了，她无法接受眼前…… 我是一个什么人啊？她的领导呀啊！ 哪有这样的以下犯上的事情！ 再者，她其实也无法判断我有没有“那个”她的，即便我“那个”她了，就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无法找到证据的？她能不恼怒吗？ 啪啪啪…… 这有力的巴掌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的脸颊在火辣辣的疼呢。 打人者杨燕倪也。 她为什么要打我呀？ 我是一片好心变成了驴肝肺？我想解释几句的，可是，我解释什么呢？ 杨燕倪尖叫着用手打我…… 她打的我体无完肤，并且，整个打我的过程中我一直都没有表示哪怕是一点轻微的反抗。 我很心虚的…… 我想说，打吧打吧打吧，打死慕容轩吧，也许，我真是该打。 可是……杨燕倪同志啊，你不也不能这么无休止地打下去吧？我的脸蛋不是沙包。 我的脸，只是脸。 我捂住自己的那儿羞愧地离开了淋浴房，杨燕倪赶我走了，她自己留下来清理自己了，我走出卫生间，她马上就把卫生间的门关的严严的。 我在客厅里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重新人模狗样地坐到了沙发上，唉，我叹了口气，摸了一下脸颊我慕容轩的脸颊还在深深地疼呢。 这女人真下的了手。 杨燕倪洗好后出来了，她精神抖擞地用一条浴巾裹着自己窈窕的身姿出来了，她直接去了自己的卧室，不久，她换了一套紫蓝色的连衣裙走了出来。 她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下，终于，她走到了兀自发愣的我的身边。 她弯下身子，瞪着我，她就那样瞪着我看，我慕容轩被她瞪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终于受不了啦，大叫道：要杀要剐，你随便好了。 杨燕倪继续痛打落水狗，她问:“慕容轩，慕容轩，你今天很过瘾，是吗？现在是不是脑子里还在回味啊？” 我羞愧地低下头来。 良久，我站了起来，抬起头，直视着嚣张的杨燕倪，一本正经地说道：“杨燕倪，对不起，我该走了。” 但我慕容轩并没有走，而是和杨燕倪又一次喝起喝酒来。 也不知酒过多少巡了，只有天知道，反正当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告辞，理智告诉我慕容轩该他妈走人了！ 可是我的身体遽然不想走呢，我的身体急迫地想着一件事情呢 那个事情***能随便做吗？那可是要犯错误滴！ 杨燕倪站起来，她也摇摇晃晃地走到我的身边来…… 她显然喝多了，我听见她在软弱无力地说道，秘书长……你要走吗？ 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再……走吧。 ***！ 话说就在我慕容轩抱住杨燕倪的那一瞬间，我还特别的注意到杨燕倪实际上是想挣脱慕容轩的无礼的拥抱的，她两手使劲推着我，可是她推了一会儿之后就彻底地放弃了，她心里似乎有了一个合理的借口，那就是我强迫了她，而她只是一个弱女子，面对高大威猛的我，她是无法拒绝的！ 可是，她竟然不听使唤地返身抱住了我！ 我可是被动的啊，她对自己说，我是被动的，我是被动的…… 我干嘛要抱住慕容轩啊？ 妈啊，我要死了，我要快乐地死了！ 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嘴巴里说了两个字：妈啊！ 然后，杨燕倪就闭上了眼睛…… (此处删节231字) 我崩溃了，我要死了！ …… 我们慌乱地穿上了彼此的衣服。 我们的身体互相逃离了对方！ 靠，我慕容轩这样说有水平吧？ …… 现在，这样的情况又要重演了。 我对自己说，这一次天塌下来我慕容轩也不管了！ 我慕容轩要赴汤蹈火了！ 我张开嘴巴凑了过去！ 杨燕倪也张开了嘴巴，迎了上来，就在我们两个正要开始“舌头打架”时，靠，客厅的电话一阵狂响…… ***！ 我火了，我如遭雷击，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379.第378章的绯色自白（5） 我慕容轩只好兴致索然地停止了拥抱杨燕倪的动作。 我尴尬地闭上了自己的无耻的嘴巴。 杨燕倪也僵住了，她也停止了抱住我的动作。 她抬起头，轻轻地推开了我，脸颊泛着大面积的红晕，她害羞地瞪了我一眼之后，然后就去客厅的茶几上接听电话了。 她一边用手梳着纷乱的刘海，一边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冰凉的电话机让她一瞬间清醒了起来。 、、、、、、 上次的机会虽然让一个电话给打断了，但机会还会有的。 这不，一个周末的晚上，杨燕倪又一次邀请我倒她家里面。 门开了……杨燕倪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穿着一件轻纱一样透明的白色睡裙。 面对此情此景，我慕容轩当然不敢……细看。 细看就不打自招地说明自己是一个大liumang，思想忒龌龊！ 杨燕倪象一位娇姿欲滴的仙女降临在我的面前时，她疑惑地看着我，且微微地张着她的xinggan迷人的小嘴巴，我心里在对自己说呢，一个无比风韵的美丽女人就在我的面前站着啊，其真实性几乎触手可及。 但是女人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她很惊讶我此刻的出现！ 并且，我是不是有点那个啥的不正常啊？她吃惊地想着。 终于，我嗫嚅地说：“我……” 杨燕倪轻声地笑了，她当然是不怕我的，她闪身让我进来，道了几句：“秘书长大人，你这是怎么啦？” “这么晚的还来找我……是想我呢？还是……喂，你到底想干嘛啊？呵呵。” 我急了，大声说道：“我没想干嘛啊？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说着，我就走进杨燕倪的家啦，我没有脱鞋，唉，这里无疑我是很熟悉的。 甚至杨燕倪的香闺也即卧室我也住了好几天的，那时我是在疗伤，说起来，杨燕倪这女人心不坏！ 杨燕倪弯身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男人的大拖鞋吩咐我穿上，她弯腰拿鞋的时候丰满的*部正好对着我，我开始有点那个啥的感觉了，真要命啊！ “你说，你真的没想干嘛？是真的吗？哼！我看不见得，你看看都几点了？”杨燕倪嗔怪地道。 我解释说没几点啊，就从腰间拿起手机低头看时间…… “咦？呵呵，不好意思，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都晚上十二点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的，这么晚了来找女人交代，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想动什么歪心思？” 美女杨燕倪不客气地再次问我，我用手抓头，一时间真的很狼狈滴！ 唉，我的脸都红了！ 此刻我很想骂一句：“***！可是，我不是对自己说过了吗？” 今后我说话要注意讲文明！毕竟我就要成为一名权利无边的大官员了。 我想说我今夜无眠！我想说我就要当上常务副省长这件事！ 这时候电话又“滴滴滴”地响了是我的苹果手机发出的声音，电话当然是我的秘书打来的，秘书不放心我，他客气地问我今晚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我果断地道：“李洪彬，我不回去了。你不要在来打扰我啦！” 秘书什么也不说，他沉默地挂了电话，唉，我能想到秘书一瞬间无奈的表情！ 是的，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我与娜娜的关系，其实也该有一个彻底地了断了，我必须找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由于娜娜对我的情况太了解，我就有一些担忧的，毕竟我以后是官场中的大人物了，让人掌握自己的老底毫无疑问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因素！ 对于娜娜，我深深地感到不安……故此，我即将要当上常务副省长这件事，暂时还是要保密的，我想着，使劲地想着，眉头紧锁的同时，眼睛里也有了一股看起来浓重的、邪恶的氤氲之气。 美女杨燕倪走近我。 她身上发出的气息真好闻……喔，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呢？ 我慕容轩几乎被一种清香扑鼻的无比youhuo人的味道熏倒了！ 慕容轩没办法，我自称“慕容轩”已然习惯了，一时半忽的还真无法改。 还有，杨燕倪作一个女人的本身的体香，也即只有美丽女人才有的那种体香，就象有一波剧烈的电流似的迅速地冲撞着我的全身我想取名为“美女波”。 我在这股“美女波”的强烈的攻击下，我慕容轩的身体立即就显得蠢蠢欲动的了，唉，没办法，我年轻啊，龙精虎猛、如火如荼的，慕容轩正处于威猛、残酷的青春期时代呢！我又有什么办法？四个字：青春无罪！ 我猜测杨燕倪应该是刚刚冲了凉的，七月的夜晚，南方的城市很炎热，尽管有清凉的带有一股鱼腥味的海风吹拂，但是白天人的身上还是会汗啧啧的，到了夜晚肯定要好好地冲一次痛快淋漓的凉！ 我来杨燕倪的寓所时，杨燕倪正好冲完凉，她的飘曳的头发很随便地用一个蓝色碎花的手帕挽住，这让她看起来更加xinggan、迷人，此刻，她见我接了秘书的电话之后突然陷入沉思，就有点夸张地弯下shen子来看我，她的呼吸都喷到慕容轩的脸上了，她故意奇怪地大声说道：“喂喂喂，慕容轩，你刚才瞎说什么呢？你有地方住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打算在打我这里按寨扎营吧？！” 靠！ 我脱口而出！北方人大多都这样的啊。 终于，我对杨燕倪一字一句说：“我就要当上常务副省长了。” “你说什么？” 杨燕倪眼睛一亮，眼睛深处火花四溅！她显然如遭雷击，不相信我说的话，故此，她重复了一句：“秘书长，你说什么？” 我再作强调：“我就要出任岭南省人民政府的常务副省长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事实！ 美女杨燕倪伸出她的纤手， mo我的额头，她的非常可爱的小嘴巴连连地嘀咕道：“慕容轩秘书长，你看起来没发烧啊？” “怎么在说胡话呢？你一个臭liumang的居然说就要当常务副省长了，我表示十二万分的怀疑滴！” 我大惊！ 杨燕倪怎么知道我是一个臭liumang！ 慕容轩不由得大骇！所谓“平地一声惊雷响”啊，炸的慕容轩体无完肤！ 我急道：“杨燕倪，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的那个臭liumang的大概是我兄弟吧？” “要么就是一个长的很象我的人，这个世界似曾相识的人总是很多很多滴！” 杨燕倪笑了，呵呵…… 她笑的真他妈动人她似乎从来没有对慕容轩这样妖冶地笑过的，我突然有点情不自禁了！ 就听杨燕倪温柔地说：“慕容轩啊慕容轩，你就要飞黄腾达了，你是不是担心我揭发你啊，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我们怎么说也是好朋友了一场呢，而且我也一直对你有一种奇怪的特殊的感觉的，唉，我不说了！说了心里堵的慌，我就奇怪了，你干嘛要抵赖呢？” “切，别以为我没感觉啊，你是真liumang。但我还是要恭喜你高升！” 喔……我叹口气。 说着，杨燕倪就伸出粉拳，扑过来捶打我的*。她用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喔，她的眼睛充满了深情！ 由于我高大，英俊，脸蛋和著名的电影演员刘德华年轻时有一拼，这个特点我前面就说过几次的，大家还有印象哈？ 也就是说，我实际上就是一帅哥，杨燕倪在我面前撒娇时，我突然很自信地把杨燕倪拉到怀里来了，我们……我们抱在了一起！ 当然，我隐隐地觉得自己还有另外的一个目的，那就是我要抚慰好眼前这个知道慕容轩底细的女人！ 话说我抱住杨燕倪，抱住一个鲜活的美女的时候，由于美女的身体是紧贴着慕容轩的身体，而且杨燕倪是一个什么人呢？ 靠，她这方面的经验应该说是很丰富滴！ …… （此处删节313字） 唉，我心里直叹气，怎么说呢？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可是理智告诉我，慕容轩，你不能那么做啊，你还没有正式接到高升常务副省长的任命通知呢，尽管一切的迹象都表明我肯定会被提拔，可我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是不是？ 我终于松开手了，老实说，我有点……晕。 晕死了，我知道自己身体的魔鬼在无耻地tingli着。 杨燕倪张开了嘴，她更加主动地接近了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要我吻她！唉，我只有迎合她，我慌乱地把、、、、、、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点垂头丧气的，我对自己说，我为什么要迎合杨燕倪呢？ 难道就是因为她掌握了我的秘密我害怕她？ 而且，很明显的是 380.第379章的绯色自白（6） 杨燕倪听我说自己就要被提拔为岭南省常务副省长的事，她对我慕容轩的态度好象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根本性的转变。 难道…… 彼时，我和杨燕倪互相看着对方呢，我们目不转睛使劲地看着对方，大有豁然开朗、喜极而泣的那个复杂感觉。 杨燕倪头发上的那块有着蓝色碎花的小手帕掉到了地板上…… 我眼睛瞟着，忍不住就说，杨燕倪，那个啥？掉了，掉了。 杨燕倪的眼睛是闭着的…… 她在慕容轩的耳边轻声哼着呢，她说，嗯，什么啊？什么掉了？ 彼时，唉，我们的嘴巴已经开始互吻对方的其他部位了。 杨燕倪是吻我的耳朵的，靠，我几乎要跳了起来，***！这不是要慕容轩的命吗？ 我身体膨胀的几乎要一触即炸，***！***！ 这女人是要废掉我啊！但我还是理智地找到了一个借口，我喘着气说，掉了，掉了！ 于是乎，杨燕倪再次停止了她的动作。 我也停了。 我有点谄媚地道，你的手帕，是它掉了。 杨燕倪回避了手帕的问题，她叹口气，说道:“慕容秘书长，我的头发好看吗？” 靠，杨燕倪的头发披散了下来…… 她的眼睛很亮，很黑，很youhuo！ 说实在的，杨燕倪的头发浓密，发质油亮，瀑布般披散着，十分迷人，xinggan，我表示了心里的真实的赞叹，就说，杨燕倪，你的头发都可以去做洗发广告了。 杨燕倪似乎很开心的，她接过手帕来。她害羞地看着我……低着头。 良久，她道:“慕容秘书长，你喜欢我吗？” （此处删节193字） 辛琪司长从那台机器上获悉了慕容轩这个阶段的“胡作非为”之后，他异常地生气。 等到慕容轩稀里糊涂地从那台机器上下来之后，辛琪司长非常严肃地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你知道娜娜和杨燕倪两个人都是什么来历吗？” 慕容轩惭愧地摇了摇头。 辛琪司长和郑教授对视了一下眼神之后，开口说道：“娜娜可不是你所想象的一个乡下来的家政服务员那么简单，她是英国特工，娜娜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与你的‘亲密接触’，从而获得你身上的现代‘盗心术’。” 慕容轩听到辛琪司长这句话之后，惊讶得嘴巴都没法合拢了。 但更令慕容轩受到致命一击的还在后头呢！ 接着，郑教授告诉慕容轩：“你的那个杨燕倪来头就更不简单了，她是美国中情局派来的鼹鼠。已经潜伏我境内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还在怀疑她为什么迟迟不见行动，原来人家是在等着你这个蠢蛋上钩呢！” 听到这里，慕容轩犹如五雷轰ding，他那个懊悔呀！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 但紧接着辛琪司长的一席话，算是给了慕容轩一颗救命稻草。 辛琪司长对慕容轩说道：“好在是你现在身上所蕴藏着的那个现代‘盗心术’太独特了，独特到采取任何方法都不可能从你身上窃取。” 郑教授看着慕容轩说道：“刚才在给你测试的同时，我也顺便给你测了一下你现在具备的‘盗心术’异能量的水平。经过测试总体能量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还有所提高。说明你从娜娜和杨燕倪身上，又一次获得了新的不同类型的额异能量。” 郑教授接着说道：“慕容，你见到靓女之所以把控不住自己当然也有一个客观原因那就是自从你身tinei自从具备了现代‘盗心术’这项异能量之后，你的内分泌系统发生了逆转。也就是说，为了不断提高和完善你自身的‘盗心术’功力，你的身体会自动发出一种信号，不由自主地主动地和漂亮的女孩儿接触，以从她们身上获取异能量。” 辛琪司长听了郑教授的话后并没有高兴起来，他反而是阴沉着个脸对慕容轩说道：“慕容轩，我最后给你说一次，你身上所肩负着的使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它关乎着一个国家ding尖的科研团队，也关乎着我们国家的安全战略，希望你能够引以为戒，此类事情再也不能够发生在你的身上了。” 辛琪司长接着说道：“郑教授刚才说道的你身体的异端变异是一个客观原因，但这也不能成为你可以乱搞女人的理由。慕容轩，你还有什么隐瞒组织的事情，你要主动地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给我们说清楚。不要在让这台测谎的机器在你身上给累坏了。” 慕容轩听了辛琪司长和郑教授的话之后，半天都没缓过来劲儿。 临走出郑教授的研究所，慕容轩才低着个头对两位说道：“请你们两位就放心吧，我今后一定会注意这些的，再也不会给国家和组织带来不必要的风险了。” 郑教授拍着慕容轩的肩膀，然后说道：“也不能一刀切，有一些接触时为了‘盗心术’研发工作的需要，今后也同样需要，只是要及时给辛琪司长汇报联系，他会给你把好这个关的。” 慕容轩都走出门了，辛琪司长在他身后来了这么一句：“慕容轩，原本下一步是让你进京当京官的，你这样一弄，还得在岭南干上一阵子。这可怨不得别人，是你自作自受。” 从北京回来好一阵子了，慕容轩的精神头还没有恢复过来。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蛮大的。 在好多事情上，慕容轩秘书长都收敛了好多。 春节快要到了，省里领导们的活动明显是增加了很多。 今天的这个晚宴就很不寻常。 等到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坐好了，慕容轩秘书长这才找了个靠门边的位置坐下来。 这个位置，既能保持与主桌不远不近的距离，又能适时适地地进出。 虽然只有两桌，但是今天的两桌客人不同于平常。 今天来的都是历年来在岭南省挂职锻炼的领导，其中有四五位已经是京城的正部级领导。 曾在岭南省挂职锻炼任省委副书记的魏洪兴，已经是北京某部的部长。还有一位叫李静宜，是某强力部门副部长的候选人。 李静宜在岭南省来挂职锻炼做省委副书记时，慕容轩当时是沿江市委书记。 李静宜在岭南省呆了三年，走时慕容轩提了省政府的副秘书长，这里面或多或少与李静宜有一些关系。 平时宴会，慕容轩最起码是坐在主宾或者与主宾甚近的位置。 但今天，他只能坐在这儿了。 在这一大群人中，他的官职是最低的。 除了服务员，没有人再比他官小。 身为省委秘书长，往上挂一点是副省，往下其实也类同于正厅。 这样高规格的宴会，慕容轩秘书长是非得自己亲自过问的。 从四年前第一次由魏洪兴倡导，shengwei书记高放发起这样的聚会。 每年正月初四，岭南省人民就迎来了曾经在岭南战斗过的这些领导们。 头两年，慕容轩还在沿江市那边任职，还没有机会来参与。 从去年开始，他到岭南省委后，就承担起了聚会的组织、联络和安排的重任。 按照高放书记的话讲这些人是咱们岭南的光荣，更是岭南的瑰宝，还是岭南大发展、大跨越的动力。 慕容轩秘书长起身走到高放书记的身边，轻轻地告诉他一切安排就绪了。 高放书记点了点头，然后习惯性的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刚才还在喧闹的小餐厅立即静了下来。 全场静了后，省长李强省长从位子上走了出来。 李强省长不高的身材，却长着一张很长的大脸。 他的脸有点红，走路的步伐也不像平往那样矫健。 他走到临时设的主持席，先用眼光扫了一眼，看起来好像是在看人，其实慕容轩秘书长知道这眼光是空茫的，只是一个意思，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李强省长用标准的普通话开了口：“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同志们，朋友们，晚上好！” 他停了一下，又空茫地望了望，继续说：“今天是正月初四，一场多年不见的瑞雪刚刚下过。岭南人民迎来了各位尊敬的贵客。首先我代表岭南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省纪委，向今天回到岭南的同志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岭南是一块热土，充满活力，充满希望。这里，曾经留下过在座各位领导的心血，没有你们，就没有岭南大发展的今天。因此，我代表岭南人民，谢谢你们！” 全场响起了掌声，李强省长自己也鼓掌。 掌声就像一把刷子，刷一下就起来了，再刷一下就停下来了，不约而同，又整齐划一。 李强省长继续说道：“虽然现在，各位领导已经不在岭南工作，但是，各位领导的心一直牵挂着岭南，为岭南的发展献计献策。岭南的未来，依靠你们；岭南的明天，期待你们。” 他突然加重了讲话的语气，李强省长说道：“岭南的发展不能没有你们，我再次感谢各位！” 说着鼓起了掌，大家也都鼓掌。 慕容轩秘书长侧着脸看到高放书记的头微微摆了一下，随即又回到了最正的位置。 李强省长的脸更红了，激动和激情明显地写在脸上。 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说到：“下面请岭南shengwei书记高放同志讲话。” 底下自然又是一阵掌声。 381.第380章过年（1） 高放书记在掌声中慢慢地站起来，又慢慢地走到主持席前。 他的个子很高，典型的北方人相貌。 他站稳了，却并没有说话。 他望了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慕容轩秘书长知道他什么也不想找，只是要造一下气氛。高放书记一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 这在他刚到岭南时，曾经让无数的岭南官员心生敬仰，又忐忑不安。 有些人甚至为此请了家教，悄悄地学起了普通话。 但是岭南人天生细舌头，学普通话比喝一斤白酒还难。因此后来出现了许多被老百姓称为“鸟语”的南普。 高放的普通话正宗地道，他从小在北方长大。 他的普通话说起来中气十足：“朋友们，来宾们，岭南欢迎你们！”掌声再起。 他接着说：“刚才李强省长同志已经代表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zhongjiwei，热烈地欢迎大家。我就不多说了。岭南是大家的娘家，你们就是岭南的好儿女。岭南与大家心贴心。我再次欢迎大家！” 魏洪兴与李静宜坐在一块，相互点了点头。 高放书记又说了一通岭南的经济发展情况，重点解说了岭南的“大招商、大开发、大跨越”的“三大战略”。 最后，高放书记抬起头，环视了一遍，说出了他的讲话的最后一句：“我相信，有在座的各位支持，有岭南人民的奋发努力，有岭南省委的坚强领导，岭南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魏洪兴代表前来的所有挂职锻炼领导讲话。 他说得很短，无外乎说岭南是他们的第二故乡，对岭南充满深情，将来要更进一步为岭南的发展多做贡献。 魏洪兴说完，李强省长就站在主持席的边上，宣布宴会开始。 大家都举起了杯中的酒，有红的，有白的，还有果汁，彼此点着头，几乎无一例外地湿了湿嘴唇。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礼节性的，喝酒的好戏还在后头。 果然，大家说说笑笑，酒就喝得放松了。 慕容轩秘书长倒了一点白酒，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他一直在看着高放书记，倒不是关心他的酒量，喝酒对高放书记来说是小事一桩。 他是怕高放书记随时有事。 高放书记喝酒直爽，但是喜欢在喝酒的过程中要这要那。 以往有华敏秘书，今天秘书们都在外面单独用餐，所以慕容轩秘书长只好自己来照应着。 高放书记已经端着杯子，在两桌上打了个通关。 他的脸喝酒不仅不红，而且愈多愈白。 这会儿，一点看不出酒意。大家都知道高放书记的酒量。 李强省长接着高放书记的后面也打了个通关，他的酒量有限，脸更红了。 慕容轩秘书长想上前，告诉他不要再多喝了。 但是，他看着高放书记笑笑地坐在桌上，眼睛看着正在仰脖子喝酒的李强省长。 那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慕容轩秘书长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李强当省长已经有差不多一届半了，这在省长中是很少见的。 他的心里有些想法，这慕容轩秘书长知道。 李静宜端着杯子，向高放书记敬酒。 在外地，敬酒其实是向别人敬，别人喝自己并不喝。 但是在岭南，敬酒的意义不一样。不仅仅要敬别人喝，自己也要陪着喝。 高放书记说这是岭南的土规矩，却是个好规矩。 今天的客人都曾在岭南呆过，岭南这个风俗自然都知道。 高放书记看着李静宜的杯子，站起来说到：“今天大年初四，难得大家到岭南来，既来之，则乐之；既乐之，则醉之。我跟你喝三杯。” 说罢就朝慕容轩秘书长这边看。慕容轩秘书长马上喊了服务员过来，先斟了三个小杯，又倒进一个大杯里，也给李静宜斟了。 李静宜的酒量也是出了名的，两个人端起杯子，没说话就喝了下去。 喝完，高放书记说：“下次可要喝你的喜酒。” 李静宜闪着眼睛，说：“何喜之有？还不是陪着菩萨走一回？” 高放书记笑了一笑，他的笑有特色，在嘴角动的同时，总会伴着声音一道出来。 笑完之后，高放书记说道：“你到底陪着菩萨了？我们连边都没沾上。” 李静宜说：“见笑了，你是不想沾，要沾，哪个菩萨能少了你？” 高放书记打了个哈哈，李静宜不再说了。 高放书记又倒了三杯酒，对魏洪兴说：“你部长大人不能不给面子吧？我先喝了。” 魏洪兴年龄比高放书记长，他在岭南挂职锻炼时，高放还是省委副书记。 魏洪兴部长说：“酒我倒是一定要喝的，不过，高放同志说我不给面子，我就有想法了。岭南的面子不给，我还给谁面子？我先喝了这杯，感谢高放同志给我们这个相聚的机会。” 说着魏洪兴部长就端起杯子喝了，高放书记说：“要谢先得谢谢你们。我也喝了。” 两桌子的人都望着这边，慕容轩秘书长就站在高放书记的边上。 魏洪兴部长说道：“高放同志就是点子多啊，每年把我们请来，哪里是喝酒？是赌酒啊。是下任务，是给担子啊。” 高放书记笑着说道：“部长大人这是批评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喝酒是尽兴，是喝感情。至于任务和担子，就是把我一个人压倒了，也不能下给你们。你们只要在上面说说话，就是对岭南最大的支持。” 高放书记又笑了，大家继续喝酒。 慕容轩秘书长看其他该敬酒的都已经敬了，这才端着杯子，一个个敬酒。 他每回喝的都是满杯，而被敬的有的只是泯了一点。 最后，他又斟了酒，敬高放书记。 高放书记没有起身，端着杯子说道：“慕容，家里人就不要喝了吧？” 慕容轩秘书长说：“也要的，今天是正月，新年新气象，当然要。” 高放书记说：“也是。” 慕容轩秘书长喝了酒，再去敬李强省长。 一圈敬过来，他的头有点昏了。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忙着今天这事。 回到座位上，慕容轩秘书长吃了口菜。 他猛然想起今年的聚会少了一个人原来的省交通厅的厅长，他在年前被shaunggui了。 这件事在今天聚会的人中，不可能没有人想到，只是大家都不说。 慕容轩叹了口气，突然感到有些恍惚。 大家互相敬酒、说话，这些曾经在岭南挂职锻炼的领导们，不论现在怎样，对岭南，他们的感情大概都是一样的。 所谓挂职锻炼，说得好听些叫锻炼，说得不好听，就是镀金。 一些在京城部委工作的司长或者巡视员，年龄不大，又有上升的势头，一旦被看上了，多半就先来个挂职锻炼。 早些年挂的职务各种各样，这几年一律改成了挂副书记。 既然是挂职锻炼，自然有挂职锻炼的法则。 岭南地处南海之滨，条件在全国算是最好的，而且交通又方便，从高速乘车只要8个小时就到北京了。 也正因为这些优势，能到岭南来挂职锻炼的，本身就显示了不同。 一般人，一般关系，是不得到岭南来的。 到了岭南，挂职锻炼三年，回去后不提拔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 慕容轩秘书长从羊城开发区回来时，先是安排在省府办公厅给蓝省长当秘书，到后来他调到沿江当市长、市委书记时，当时挂职锻炼当副书记的就是魏洪兴。 后来是刘安生，现在的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再后来是李静宜。 这些挂职锻炼干部，虽然并不怎么问事，但对于岭南来说，作用还是相当大的。 他们都是从北京的国家部委下来，上面的关系熟。 争取政策，特别是争取项目，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有人开玩笑说：“现在到京城争项目，不是当地部门争，也不是靠项目争，而是在当地挂职锻炼的领导们争。谁的关系硬，谁的路子多，项目自然就多。” 到岭南来的既然都是一开始基础就不一般的，争起项目来，也就优势明显。 岭南的高速公路项目，核电厂项目，都是靠这些挂职锻炼干部争来的。 因此，用高放书记的话说，这些人是岭南经济发展的功臣，是岭南人民的恩人，是岭南大发展的最重要的资本。 酒喝得差不多了，慕容轩秘书长看到有些人有了醉意，跑过去对高放书记请示。 高放书记说：“再等等吧，大家高兴。” 慕容轩秘书长点点头，出了餐厅的门。 外面的夜色很浓了，还有一点寒冷。 厅里开着空调，他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今天晚上他并没有喝多少酒。待会儿，这些领导的夜生活还要他这个秘书长来安排。 回到餐厅，高放书记正站着，一手举着杯子，一手停在空中。 等空中的手落下来后，他提议大家共同干了这杯团圆酒。 大家都干了，不能喝的就留着。 在这样层次的宴会上，是不会有人去计较谁的杯子还留着酒的。 慕容轩秘书长却是喝完了杯中的酒，他没有吃主食，先吃了片西瓜。 其实像这样的宴会，一般都是最文明、最官场的，大家说笑喝酒，从来都不触及宴会以外的人和事。 382.第381章过年（2） 高放书记扫了一眼，站起来说道：“那好，就这样吧。慕容秘书长，晚上安排好了吧？” 慕容轩秘书长忙答道：“安排好了，各位领导稍稍回房休息一下，待会儿我让人去请。” 说着慕容轩走到高放书记身边，说：“我让山庄的阎总安排了一个小规模的舞会，您看……”高放书记一脚正跨在门口，用牙签剔着牙，嘴里含混着说：“可以。慕容，你辛苦了。” 慕容轩秘书长笑笑，说：“我辛苦什么？关键是把客人们招呼好。” 慕容轩秘书长陪着高放书记、李强省长先到了小舞厅。 这个舞厅一般是不对外的，说是舞厅，还不如说是茶座。大部分时候，这里是喝茶的多，跳舞的少。这里只接待上面重要的客人，华丽丽主任已经候在门前，见人来了，赶紧哈哈笑着过来。 高放书记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舞厅里灯光柔和，华丽丽主任轻轻地问慕容轩：“秘书长，您看，行吗？” 慕容轩秘书长早在下午已经看过了，这会儿，他朝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的脸上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异样，就说：“行，就这样，待会儿让她们放松些，别搞得像个木头人一样。” 华丽丽说：“知道，知道，我再跟她们交代一遍。”说着就走到早等候在一旁的女孩子那边去了。 魏洪兴一行进门时，茶已经上好了。大家坐下，自然是按照职位的大小，围着高放书记坐。 高放书记和魏洪兴部长客气地推让了一下，还是坐在了中间。 他朝慕容轩秘书长示意了一下，音乐就响起来了。 马上就有几个女孩子过来邀请跳舞。舞厅里立即荡漾开了双双起舞的身影。 慕容轩秘书长并没有跳舞，他一个人坐在门边的桌子前，看着其他人跳。 慕容轩的舞其实跳得相当不错，在羊城开发区时，因为跳舞，他被许多女孩儿追求。<府之后，他反而不跳舞了。 没有了感觉，这是他给自己不跳舞找的唯一的原因。 一曲终了，李静宜坐到了慕容轩秘书长桌前，问道：“怎么不跳？” 慕容轩秘书长说：“不会跳。” 李静宜笑笑，说道：“我也不会，都丢了好多年了。高放书记跳得不错！” 慕容轩秘书长说：“高放书记他个子高，跳起来好看。” 李静宜转过了话题，问：“今年换届，怎么样？” 慕容轩秘书长说：“不太清楚。” 李静宜又问了问岭南省委其他几个班子内成员的情况，然后说道：“不行就到省政府去干常务吧。”说着望望慕容轩。 慕容轩秘书长像被别人看穿了把戏，脸一下子发烧了，说：“这事关键是高书记。” 李静宜说：“我知道了。”说着又去跳舞了。 慕容轩秘书长看大家都在跳舞，就一个人出来，站在露台上，天上有星星，不多，冷冷的。 他掏出烟点上火。 李静宜刚才说到政府去干常务，这正是他这一段时间来内心里的想法。 今年是换届年，从省到市到县区里，都要进行党委、政府换届。 慕容轩虽然在省委秘书长任上干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今年岭南的官场格局对他很有利。 他知道，他慕容轩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和影响还是很不错的，自己也一直恪守着汪老和蓝锦达省长以前对他说过的话：实实在在做人，清清白白当官。 下一次人事调整，只要不从外面进人，省政府常务副省长的位子他是很有希望的。 现在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已经任满两届，不可能再连任了。 常务副省长一般是从老的省委常委中产生，按理说没有人竞争。 省委秘书长这位子，虽然也是常委，但是不干的不知道，一旦干了，就知道这是一个苦差事。 对下，是领导；对上，却只能是个管理杂事的头。他有点烦了，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 小舞厅里突然安静了，慕容轩秘书长赶紧跑过去。 高放书记和魏洪兴部长正出门。高放书记说：“我和魏部长有点事，先走了。” 慕容轩秘书长赶紧又打电话叫车过来，高放书记说：“不要打了，我到魏部长房间里去。” 慕容轩秘书长不再说话，回到舞厅，李静宜他们也站着准备走了。 李强省长正红着脸靠在桌子上，李静宜说：“慕容，让人把吴省长送回去吧。他喝太多了。” 慕容轩秘书长说好好，就又问：“怎么不跳了？继续跳吧。” 李静宜说：“跳到正好是最好，大家也都还有些事，我看就结束吧。” 慕容轩秘书长说：“也好，领导们都还要休息。今天一天也够累的。晚上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送走李强省长，安顿好其他人，慕容轩秘书长才叩响了李静宜房间的门。 李静宜开了门，说：“慕容啊，快坐。”慕容轩坐了，说：“李主任，谢谢关心哪。” 李静宜打着哈哈，说：“我这哪叫关心？只能敲敲边鼓。”慕容轩说：“李主任的边鼓也比我们自己的破锣响。” 李静宜顺手拿了一个苹果递过来，慕容轩秘书长接了，却放在桌上。 李静宜主任问：“高放同志和李强省长同志，现在顺了吧？” 慕容轩秘书长说：“不好说，面子上过得去。李强省长同志太……” 李静宜主任期待地看着，慕容轩秘书长又说：“李强同志你是知道的，有些过于强调政府方面的作用。反正都是为工作吧，我总觉得这不好。” 李静宜笑笑，喝了口茶，然后说：“高放书记、李强省长都有个性，他们两个都是有个性的人。慕容，你这秘书长不好当哪。” 李静宜主任又问到在岭南挂职锻炼的国家计生委的于佳副书记。慕容轩说她回北京老家了，可能要到初八以后才能来。 李静宜不说话了。 慕容轩秘书长坐了一会，就告辞出来。 走在走廊上，他给家里汪雨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就在这里住了。 吃了早饭，慕容轩秘书长先到山庄的院子里查看了一下上午要用的车子。 这一块是办公厅的副主任张伟负责。 为了接待好京城来的挂职锻炼干部们，年前慕容轩秘书长专门召开了办公厅会议，对有关事项进行了具体而明确的分工。 昨天上午领导们来之前，他又对有关工作做了强调。 他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车子是一辆新车，外面看起来一般，内部却是上档次的。 这种在党委政府部门被称为“接待用车”的面包车，出门不打眼，不容易引起反感，不像一长溜小车，前面是车声，后面是骂声。 慕容轩秘书长转到车前，看见从里面反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在岭南挂职锻炼领导考察团。 他看了一下，然后张着眼找张伟副主任。张伟不在，他等了一会。还是没人。 慕容轩秘书长有些上气了，他掏出手机拨张伟的号码，刚听到“嘟嘟”的声音，张伟就过来了。 张伟副主任红着脸，说道：“秘书长，我刚去方便了。” 慕容轩秘书长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谁让你弄这个红纸的？” “这，是昨天李强省长看见这车，让我贴上的。” “拿下来吧，领导们不喜欢。” “好，好，我就拿。”张伟说着就开门上了车，从里面撕开红纸，小心翼翼地拿着下了车。 慕容轩秘书长也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这些挂职锻炼的领导来岭南，都低调得很，而且高书记也不太喜欢弄这玩意儿。 按照原计划，上午是要请领导们考察羊城开发区的。 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亲自陪同魏洪兴部长他们上了车。 慕容轩秘书长坐着自己的奥迪，走在前面。 他让秘书李洪彬打电话告诉开发区的杨建明主任，就说车已出来了，请他们到路口等。 &nbsg上，想着李静宜主任说的换届的事，他竟然失眠了。 早晨起来眼睛生疼，他让华丽丽副秘书长找了润舒，涂了点，眼睛好些了，大脑却昏昏的。 从岭南省委办公厅到羊城开发区，十八里地，按照事先的安排，车子从羊城市区绕了一圈。 羊城的变化还是很大的。魏洪兴部长看着不断地点头，李静宜主任也对高放说说，“直把羊城作京城了”，高放书记笑了一笑，李强省长却接了话，他说道：“羊城市这几年市政建设是下了大力气的，老城区改造得差不多了。大家明年再来，就会又有新的气象。” 这话引起了现在是文化部的副部长老陈的话头。他说：“羊城市还是要有一些老城，老城是羊城市的根本。李强省长，在城市规划时，还是要保留老城的特色啊。” 李强省长微微向前躬了躬身子，说道：“老城自然要留，可是城市还是要扩张。没有扩张就没有生命力。陈部长的指示，我们自然会遵照。” 高放书记眯着眼，似睡非睡。 车子经过了江边的老街，这是一条保存完整的明清老街。两旁的房子都是有些年头的。 陈部长开了车窗，朝窗外望。早些年，他在这里挂职锻炼时，也经常到这里来散步。 383.第382章过年（3） 羊城市老街上散发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因此后来在多次文化部的会议上，他都一再强调：要象保护羊城市老街这样的古建筑群。现在这样的老街不多了，每年都因为城市的扩张消失了一些。 李静宜主任看陈部长看得细心，就打趣地说道：“陈部长入了古了，羊城市的老街同别的地方老街，风味不一般吧？”陈部长回头，说：“当然不一般。这里还留下过你李主任的足迹。” 李静宜主任继续调侃道：“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我的足迹还值不了老街的一块砖。哪能像陈部长你，哈哈。” 陈部长不做声了，魏洪兴部长笑嘻嘻地插话说道：“谁说你李主任不是名人，一鸣惊人哪。高放同志，建议下一次在羊城市老街上选两间房子，给李静宜同志作故居。” 高放书记眼睛睁开了，也哈哈着说道：“当然好，不过李静宜同志还年轻，作故居怕不好听。还不如专门建一座岭南挂职锻炼干部纪念馆，把各位对岭南的贡献都放进去，也好让岭南人民知道。” 魏洪兴部长说道：“这倒真是个好主意。我说高放同志有点子，果真就不一般。给我们建个纪念馆，又等于给我们下了一道紧箍咒。不过总是好事，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也算是我们留在岭南的一点政声。” 李强省长这时望了望车内，说道：“纪念馆不好听，意思也不好。大家对岭南的贡献和名声，早就留在老百姓的心中了。魏部长，您说……哈哈，是吧？” 魏洪兴部长把头扭着朝窗外看，高放书记的眼睛又眯上了。 车子出了省区，上了宽阔的二环路。 慕容轩秘书长醒了过来，这个到了时间就醒的习惯，与他在党政机关里呆了若干年有关。 不论多累，他只要在睡前想好醒来的时间，到时他必定能醒来。 他打通了羊城开发区杨建明主任的电话。 杨建明主任说：“一切准备好了。” 慕容轩秘书长又问道：“也不要搞得太花哨，这些领导也是知根知底的，注意些分寸。” 杨建明主任说道：“知道了，秘书长您请放心。今天看的好几个点，都是与这些领导们有关的。大部分是他们参与引进项目的。我待会儿在门口等。” 手机响了，慕容轩秘书长看看号码，是临海的姚磊书记打来的。 他接了，姚磊书记说道：“慕容秘书长，正在忙吧？” 慕容轩秘书长说道：“京城挂职锻炼的大领导们来了，我正在车上。” 姚磊书记说：“那……那我就不说了，你先忙。本来我要请你中午在一块坐坐的。” 慕容轩秘书长说道：“那就免了吧。咱们俩儿坐坐有的是时间。” 放下手机，羊城开发区就到了。 慕容轩秘书长下了车，杨建明主任已领着一班人站在门口。 后面的大车一停稳，高放书记先下来了。 接着是魏洪兴部长、李静宜主任。 慕容轩秘书长介绍说：“这是杨建明主任，羊城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 魏洪兴部长同杨建明主任握着手，然后说道：“杨主任，我们市老朋友了，杨主任跑北京跑得最多，差不多成了岭南驻京办的主任了。” 一行人进了门，慕容轩秘书长一直跟着。 本来安排先听汇报再参观，李静宜主任建议说：“不如先看看，让我们好有个感性认识。” 高放书记说道：“这也好。那咱们就先看看。” 杨建明主任带着大家在羊城开发区里转了一圈。 羊城开发区是这几年经济发展中的一个新鲜事物。各地都在搞，有国家级的，有省级的，有地省级的。到市，有市级的。乡镇有乡镇级的；甚至连村，都有了村级经济开发区。 这么多开发区，大的几十平方公里，小的甚至只有半平方公里。 但是不论多大，都是地方经济发展，特别是地方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 有了开发区，就有了地；有了地，就等于是一座银行。因此，各地都拼着一切地搞开发区。 岭南省也不例外。羊城开发区是经过国家批准的。开发区设计规模有几十来个平方公里，现在看到的只是三期工程。而且杨建明主任带着看的又是一期中最集中的一块。 这些项目又多少与大家有关，所以参观的兴致一直很高。 慕容轩秘书长陪着走了一段，就先到羊城开发区管委会的会议室，提前看了看会议室的摆设。 坐席是按照事先安排的，圆桌上放了几盆假花。 慕容轩秘书长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不顺眼，就让李洪彬给拿开了。 他再站到门边看看，桌上清亮多了。 他想：要放花也可以，但是不能放假花。 大家看完来到会议室，坐下来话题就多了，个个情绪都很好。 李强省长说道：“没有在座的领导，羊城开发区也搞不起来。开发区就是在座领导的纪念馆哪。” 李强省长这话让慕容轩秘书长吓了一跳，刚才他不在大车上，当然不知道李强省长这话的来头。 他望着高放书记。高放还是笑着。 大家都笑，没有人接李强省长的话茬。 杨建明主任说道：“各位领导先休息会儿，我再汇报。” 高放书记说：“也不用休息了吧，小杨，你就开始汇报吧。” 于是，杨建明主任就照本宣科地汇报了一次，这汇报材料慕容轩秘书长几天前已经看过。 杨建明汇报完之后，高放书记说道：“刚才建明同志将羊城开发区的情况给各位领导作了详细的汇报。羊城开发区的建设依靠大家的支持。没有大家，就没有羊城开发区。羊城开发区是岭南经济发展的航母，兴衰成败，关系到岭南的发展和未来。下面，我借这个机会，也向各位京城的领导，汇报一下岭南省经济发展的情况。” 高放书记说完就开始汇报了，这让慕容轩秘书长感到措手不及。 原来安排，全省的经济情况是由李强省长省长汇报的。 慕容轩秘书长再看李强省长，他马上脸黑红地坐着。 慕容轩秘书长也不好说话，只好退出来。 慕容轩秘书长刚出来，李强省长就跟出来了。 李强省长脸继续黑着，问道：“慕容，这是怎么搞的？” 慕容轩秘书长知道李强省长问这话的意思，却装作不知道，反问了一句：“怎么了？李强省长？” 李强省长点了一支烟，使劲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圈，有些生气地说道：“要改也得先说一下。搞什么突然袭击。太不好了！” 慕容轩秘书长听着不做声，李强省长知道慕容轩不会搭腔，抽完了烟就回到会议室了。 慕容轩秘书长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从京城来的领导，在高放书记介绍完情况之后，一个接一个地作了充满激情的发言。 不仅肯定了岭南近年来的发展，更是对岭南发展的原因进行了深层次的剖析，得出的结论是：要想大发展，首先要有团结有战斗力的班子；其次要有一批有创新意识的人才；当然关键还是要有大的项目支撑。 李强省长自始至终没有再发言，只是汇报会结束时，高放书记才说：“李强省长同志，时间也不早了。在午餐前是不是请大家看看京兆集团？正好顺路。洪兴同志，京兆还是您一手扶持起来的。如今变化不小啊！” 魏洪兴部长说道：“那个王，王什么，ting能干。”李强省长插话说：“王兆和。” 魏洪兴部长继续说：“听说京兆集团现在税收超五个亿了吧？” 高放书记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六个多亿了啊！”，便起身出门。 杨建明主任一直把大家送出大门，车子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京兆。 京兆集团公司的老总王兆和正迎了过来。 魏洪兴部长哈哈笑着，握着王兆和的手，说：“王总，不错嘛，听高放同志说都超六个亿了。好啊！” 王兆和今天穿着一套新的咖啡色西服，头上虽然没有了头发，但是精神很好。 他的嘴唇在哆嗦，说道：“谢谢魏部长还记得我们京兆公司。” 王兆和又和高放书记打招呼，同来的人大都认识，也就不一一介绍了。 王兆和领着大家看了厂子，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 慕容轩秘书长就有些奇怪，自己刚才才给王兆和打了电话，但是看厂子里这阵式，怕是早有准备。 他看见王兆和在前，高放书记和魏洪兴部长在两边，大声地说说笑笑，心里好像明白了一点。 京兆集团公司是岭南最大的民营企业，岭南工业除了石化和重型机械外，京兆是个引人注目的重头戏。 京兆的老总王兆和，虽然头发稀少，但在岭南是个大名人。 慕容轩秘书长看着王兆和，正神采飞扬地介绍着，在这方面，他一直觉得王兆和是个天才。 按照岭南当地的话讲，叫“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稻草说成黄金”。 不过现在的民营企业老总个个都有一套，一切围绕经济建设，民营企业地位不断上升。这些老总们地位也在不断地上升。 384.第383章过年（4） 慕容轩秘书长想着就想起岭南传着的一段民谣：“京兆是个宝，领导抱着跑；工厂冒黑烟，百姓遭殃了”。 这当然是个笑话，但是这笑话经典，民谣往往就有这种力量，短而有味。 李强省长落在了后面，慕容轩秘书长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在岭南省政府办公厅的时候，慕容轩跟了他两年。 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阴沉着脸，有什么心事窝在心里，暗中跟人较劲。 他从另一个省调过来任省委副书记、省长时才四十九岁，当时是全国最年轻的地方大员。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自己更不会想到，他在岭南省长的任上一干就是六年，从四十九岁干到了五十五岁。 上一届书记到京城赴任时，李强省长原以为自己有戏了，哪知道半路上杀出个高放。 又是五年！最近外面传着高放书记也要走了。 但到目前为止好像也还没有传出他要接任的消息。慕容轩秘书长知道李强省长有些窝气。换了自己，也难说。 大家看完了，王兆和说道：“各位领导，到上面坐坐吧？”李静宜主任说道：“不坐了吧，时间也不早了。高书记，我明天北京部里还有个会。” 高放书记朝王兆和看看，说道：“那好，不坐了。王总哪，北京的各位领导的期望都很高呀，你还要再加把油，要把这个京兆集团做得更大，更强。” 王兆和不断地点头，同魏洪兴部长他们一一握手。 他的光头因为激动，竟然有了些红光，看着像一只上了油漆的葫芦。 京兆的副总黄玉林，是慕容轩秘书长的老朋友。确切些说是他的老部下。 黄玉林让人将三个大纸箱子搬上了大面包车。 慕容轩秘书长问道：“不少啊？” 黄玉林说：“刚从冷库里拿出来的西湖龙井。昨天专门从杭州空运回来的。” 慕容轩秘书长笑了笑，没有说话，心想这王兆和是早有准备，京兆是这些挂职锻炼领导们必走的场子。 搞这一套，王兆和比谁都有天赋。 因为下午岭南省政府还要开会，这些领导们中餐就没有再喝酒，十分简单地对付了一下。 用高放书记的话说叫作工作午餐。 李静宜主任说道：“我们到岭南来就是工作，吃工作餐最好。” 岭南省委、省政府为前来岭南的挂职锻炼干部们准备了一些礼物，除了岭南的土特产外，每人按生肖订做了一只纯铜生肖座像。 这个座像虽然看起来个头不大，单每个的价格却不菲。 慕容轩秘书长让工艺厂为高放书记也做了一个。 高放书记属虎，那只虎做得倒很有生气，虎眼圆睁，像随时都准备撕碎猎物。 高放书记好像也很喜欢这只虎，说要把它放在自己的书房里。 下午召开岭南省委常委会，这是年前就定了的。 岭南省委常委共有十一名成员，外加京城下来挂职锻炼的副书记于佳，因此会议应到十二人。于佳请假，军区刘军政委到北京去开会了，因此实到十人。政协主席 、人大常务副主任列席。 常委会议室就在省委办公厅公楼的三楼。 会议室正面墙上贴着常委会议事规则和zhongjiwei有关反腐倡廉的文件放大件。 高放书记主持会议，会议的议题其实是每年都要过的，主要讨论即将召开的全省经济工作会议有关事项。 全省经济工作会议每年都在正月召开，总结上一年布置下一年，总结和布置都是走过场。 重头戏还是表彰，其实就是排位次。 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向省委常委会汇报了经济工作会议的准备情况；省委政研室主任林庚新汇报了会议的主报告。 慕容轩秘书长就会议的会务安排作了汇报。 一个一个议题地过，每个议题大家都发了言，都提了一些想法。 会议总的来说还很顺畅。只是在讨论表彰时，有了一点分歧。 按照经济发展总量实绩，临海市排在第一；但是按照经济发展增幅，沿江市却远远高于临海市，排在第一位。 李强省长喝了口茶，把手上的笔放在边上，开始说话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我认为经济考核关键还是要考核总量，总量是一个地方经济发展的硬性指标。临海市经济总量占到全省的百分之三十，给财政的贡献也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而沿江市，虽然增长率高，但是经济总量小，对财政的贡献小。它的增长率高，是因为它的基数低。因此，我同意临海市排第一。不能鞭打快牛，这不科学。” 大家听了都在喝茶，会议往往就是这种局面，省长一开口，除书记外，再不会有别的常委开口。 这一小段的寂静，除了喝茶来填补，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 大家的眼都望着茶杯。 慕容轩秘书长看见茶叶从茶杯底下浮上来，绿绿的，像个顽皮的孩子。 而常务会议里的气氛却好像凝住了。 要解开这种凝固，只有高放书记了。 高放书记用手mo了mo头发，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说道：“我们的经济发展，关键是要大跨越，大发展。岭南经济的未来，是要在增速、在调优上做文章。我们现在有些地方，有些干部，喜欢躺在功劳簿上，喜欢求大求洋，经济发展的速度滞缓，缺乏创新，缺乏活力。” 高放书记说到这里停顿了足足两分钟，然后又说道：“我建议省委政研室在今年的主报告中，重点强调要有速度意识，要有危机意识，要有赶超意识，要有进位意识。这方面工作，具体请慕容同志负责。至于地市级经济排名，请余天同志牵头，同有关部门一起再研究，要真正反映岭南特色。我的意见是首先要看增长，其次再看总量。” 余天副书记听了之后说道：“会后我就同有关部门再研究。” 慕容轩秘书长没有发言，经济会议的主报告政研室已经搞了三稿。 他看了，余副书记看了，李强省长看了，现在却要改。而且是改大的主题，也就是整个报告的调子变了。 出现这样的结果，按理说慕容轩秘书长也没有估计到。 首先是主报告，早在年前的省委常委会上就定了调的，也是余天副书记定的。 至于表彰，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是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在较劲。 按经济总量和发展贡献，临海市作为第一理所当然；但是，临海市的书记姚磊是李强省长的人，高放书记一直很不感冒。 而且，高放书记此时提出以增速为考核依据，也符合大发展、大跨越的主题。 但是沿江市的书记莫名虽也和李强省长的关系不错，但基本上属于高放书记这边，高放书记这一搅和倒有点让人意外。 莫名书记和姚磊书记都是慕容轩秘书长的老朋友，只是莫名书记更近些。 在沿江工作时，慕容轩和莫名是搭档。慕容轩当书记，莫名当市长。 省委组织部长程卫东看会议关于表彰的议题也差不多了，他就说道：“还有一个关于人事的问题提交常委会讨论。”高放书记便点了点头。 程卫东部长便将省委组织部考察的拟任省建设厅副厅长刘平的情况作了介绍。 大家听了都不说话。 人事安排十分微妙，心里没底的，在常委会上不可能表态。 现在到了省一级，厅级干部的使用，说起来是组织部考察、minzhu推荐，其实主要还是一把手书记说了算。 一把手定了，省长和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原则上没有意见，便算是定了。 慕容轩已经参加了好多次的省委常委会了，还没见过哪个干部在常委会上被否决了。 至于书记会，秘书长也是照例参加的，但是只参加不发言。而且现在书记会也取消了。 程卫东作为省委组织部长，自然要先发言。 他明确地表态同意，并且说道：“刘平同志一直在省建设厅工作，懂经济，有创新意识。而且年龄轻，提拔使用这个同志，不仅能进一步增强省建设厅的班子，而且有利于改变省建设厅班子整体年龄偏大的情况。” 其他常委都朝李强省长看着，是李强省长表态的时候了。 李强省长把眼睛向上翻了一下，然后望着桌面，声音依然不高，他说道：“省建设厅班子确实存在着老化的问题，这个问题要逐步解决。省建设厅的工作，现在有很多问题，老百姓不满意，与班子的老化有关系。因此，调整充实省建设厅班子，我同意。但是，对于刘平同志，我觉得不太适合担任这个职务。刘平同志我很熟悉，是个典型的业务型干部，不太适合于担任行政工作。我建议省委组织部再就省建设厅副主任人选进行考察。” 李强省长的话说到中间，慕容轩秘书长已经听出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上次李强省长和高放书记的碰头会上，李强省长是勉强同意了刘平的任职建议，按理他不该在常委会上来反对。他明显的没有按规则来运作。 但是，慕容轩秘书长觉得李强省长也是事出有因，这两天高放书记仿佛有意似的，老是找李强省长的别扭，刚才又否决了表彰提议。 385.第384章过年（5） 李强省长自然不会放过还击的机会。刘平就成了他还击的对象。 李强省长一表明态度，程卫东部长也不好说话了，只拿着眼看高放书记。 高放书记又抬手mo了一下头发，喝了一口茶，然后轻轻地说道：“也好，就再考察考察吧。大家还有什么？没有，就散会。” 慕容轩秘书长是常委中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他心想：现在的事情也真怪，一个厅级干部的任命，一瞬间就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能被自己掌握的真少，特别是身处官场，都是被动的。 李强省长站在走廊上，与人说笑着。 高放书记没有再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坐车去机场回京城了。 还有两天假期，他说好初七下午来的。 林庚新的脸还是阴的，慕容轩秘书长看着突然有些同情。 这些耍笔杆子的，也真够辛苦。一个报告，往往要写上好几个来回。但是，再辛苦报告还是得改。 他喊住林庚新，让他召集政研室人员，明天上午开始按照高书记意思，重新修改报告，一定要突出高书记说的四个意识。 林庚新对慕容轩秘书长说道：“秘书长，这年头我们这些人真是干不动了。一个报告，都看过，却说翻就翻了。难怪外面都在说：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中心不突出，主题不突出，椎间盘突出。” 慕容轩秘书长听了也笑，他对林庚新说道：“哎，你说的还真够形象的，就是你们自己编的吧？” 林庚新说道：“哪是？人民群众的同情心是普遍存在的。” 慕容轩秘书长说道：“明天晚上我请你们政研室的同志吃年饭，你通知一下。新年新气的，大家也热闹热闹。” 林庚新望着慕容轩秘书长，说道：“秘书长还真有同情心，同情我们这些劳苦大众。我代表兄弟们感谢秘书长了。” 慕容轩秘书长笑了一笑，林庚新又说道：“秘书长什么时候也给我举荐举荐，这政研室我真不能再干了。再干就真的不该发言的发炎，不该突出的突出了。” 慕容轩秘书长问道：“林庚新，你到政研室也些时间了吧？”林庚新上前笑着说：“一年多一个月了。我的美好青春都奉献给了岭南省的政研事业。现在老了，再不挪窝，动不了了。其实我愿望简单，到哪个省直单位干个闲差就可以。” “你老了？”慕容轩秘书长拍拍林庚新的肩膀，说道：“还是中年骨干力量呢。不过干得太长，也是不好。下一步再看吧。” 林庚新赶紧说道：“那我可等着，拜托秘书长了。” 慕容轩秘书长醉乎乎地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省委政研室的一班笔杆子们，今天发挥得淋漓尽致，个个都仿佛练了喝酒神功，酒量大增，就连平时喝酒最差的罗品，也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 慕容轩秘书长自然要醉，秘书长请政研室吃饭，这在省委办公厅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他开了个头，同时来参加的省委副秘书长王晟，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一喝酒身上就过敏，因此也就只有干坐的份儿。 慕容轩来者不拒，拿出了当年在地市当一哥时喝酒的豪气。 但再大的英雄也经不过死缠烂打。 到天堂人间唱歌的时候，他就醉了。 但是他还是唱了好几支歌，都是老的校园歌曲。 他的嗓子因为喝了酒，往往是唱到高音，就变成了无声。 无声也有人鼓掌，而且掌声热烈，比电视里真的歌唱家们唱时气氛还要好。 汪雨几乎是扶着慕容轩坐在沙发上，一边替他脱鞋，一边嘴里咕噜着，说：“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级别了，还跟一帮属下拼酒。这不醉了？” 慕容轩秘书长笑着，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道：“我没醉，只是有点多了。我酒量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当年……当年，我喝几瓶都……都……行。” 汪雨用手拍了一下慕容轩的脸，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慕容轩秘书长的头有些昏，靠在沙发上，房间竟然旋转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喝多了，是真的醉了。 他有个坏毛病，酒越醉，越不能睡觉，只有睁着眼躺着。一闭上眼，天地就旋转不停。胃也就大浪汹涌。 以前在地市工作的时候，他是主官，喝酒在全岭南省都市出了名的。 慕容轩到岭南省委来当秘书长后，酒醉得少了。 每回喝酒，跟在高放书记后面，一般是意思意思，别人也不强求。 如果慕容轩秘书长是主宾，那酒就更少喝，现在酒桌上，领导的喝酒标准是自己定的。其他的人的标准是领导定的。 他作为岭南省委领导，只要轻轻地沾一下嘴唇，就是很给面子了，别人不可能只喝半杯。 汪雨当然知道慕容轩喝酒后的这个毛病，就坐在边上用热水烫了毛巾，放到他的额头上。 慕容轩秘书长感到舒服了些。 汪雨说道：“跟政研室的人喝这么多？你真是。” 慕容轩秘书长笑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只有跟他们喝，我才能喝多。他们都是耍笔杆子的，说一句好话不觉得，说你一句坏话，却最有影响。” 汪雨说道：“那你也没必要这么喝。你还怕他们给你什么影响。他们不求你，就不错了。” 慕容轩将毛巾拿下来，汪雨又换了一个。 汪雨端起脸盆，去换了盆热水。 回过来时，对慕容轩说道：“这两天要是有空，我们到京城去一趟吧。” 慕容轩秘书长知道汪雨的意思，是要去看看她的叔叔蓝省长。 蓝省长是上上一届的岭南省政府的省长，换届时去京城当了部长。 本来年前慕容轩秘书长就准备去看蓝省长的，只是太忙。 而且汪雨也不同意，说都是一家子人，不要像有些人一样，在年前乱跑，搞得不伦不类，还是正月正式去拜年好。慕容轩秘书长觉得也是。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与蓝省长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他不想因为蓝省长，而让别人对他有什么感觉。 在官场上，他是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他靠的是实力和努力。 但是，对于蓝省长，他也不能不去。于情于理都不合。他抬头问汪雨：“不行就明天吧？” 汪雨说：“明天不好，明天是人日，不好，后天吧？” 慕容轩道：“后天怕不行，后天上班了。要么再推迟点，反正到北京坐飞机也很方便，哪天有空就飞过去，只要在十五之内都行。” 汪雨也不说什么，慕容轩秘书长就说道：“我还真的要找蓝部长，下半年要换届了。我也想动一动。” “这事你跟他说。”汪雨说着就像想起什么来了，到书房里拿出一个信封，说道，“今天晚上来了一个人，我不认识，走时非得留下这个。我也不好推，你看看。”说着递过信封。 慕容轩不看就知道信封里是什么，但是还是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上面的数字是十万元整。 汪雨看着，大吃一惊地说道：“这些人真敢，一出手就这么多。慕容，这钱咱不能要。” 慕容轩秘书长说：“当然不能要。我一贯坚持不收一分钱。条把烟瓶把酒，算是礼节，送钱，就是行贿了。” 他再看看信封，里面果真有一张小纸片，写着寥寥的两行字：“恭贺秘书长新年。迟青” 迟青原来是一位地市的书记，是个很年轻的市委书记，上上一届省委迟老书记的大公子。 “这就麻烦了，”慕容轩秘书长说：“要是别人好办，这个迟青，就不好办。” 汪雨问：“怎么不好办？退了算了。以前又不是没退过？” “市委书记送的年礼，你给退了，这怕不好说吧。他会觉得没面子，以后对我的工作也不利。这样，先放着，慢慢想办法。” “也好，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汪雨起身坐在慕容轩的边上，用手揉着他的脖子。 慕容轩秘书长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汪雨的*前。 他伸手在汪雨的*前轻轻地mo了一把。汪雨没有推，说：“酒多了，还乱动。” 慕容轩秘书长望着她笑，说道：“我在家动，又不是在外动。” 汪雨有些羞涩地说：“尽胡说，酒喝多了。” 说着将慕容轩的头抱到了自己的*前…… 下半夜，慕容轩醒了过来。 嘴里干渴，又不想打扰汪雨，就一个人悄悄地起来，到客厅里喝了一口冷茶。 然后坐在沙发上，这时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了。 不仅仅清醒了，甚至比不喝酒时还要清醒。 酒精仿佛给大脑擦洗了一遍，脑子里变得清亮空落了。他回忆起晚上喝酒的情形，想着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白酒，就有些想笑。 迟青送来的信封就放在茶几上，他再拆开看了看卡，心想：这迟青也够胆大的，给他这个省委秘书长一送就是十万，那么，送其他人还不知多少？ 这卡，慕容轩知道他是不能退回去的，这会让迟青有想法。 迟青有想法，就是迟老爷子有想法。他更不能像纪律条例上说的上交到省纪委，倘若他一个人交了，其余人都不交，那他只能成为众矢之的。 386.第385章过年（6） 枪打出头鸟，你出了头，把送上嘴的食吐了，而别人正在吃，你不挨打就不正常。 收下，当然也不可能。 从当小秘书开始，慕容轩秘书长就给自己立了规矩，不接受任何人送的现金和礼卡。 他的当了一辈子国企干部的老父亲，每回见到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虽然烟酒一类的东西，他也收一些，但钱从来不收。 外面很多人都知道慕容轩秘书长这个习惯。这样想，迟青给他送卡，也是对他这个习惯的一种挑战。 既不能收，又不能退，这卡像一块烫人的红薯，慕容轩把它使劲地扔到了一边。 迟青才干了两年的市委书记，虽然出身官宦家庭，但是这个人身上的纨绔习气还不算多。 干事也还踏实，高放书记十分欣赏，几次在大会上直接表扬，说：作为一个地方一个市的主要负责人，就要敢于创新，大胆跨越。我看桐山市这几年有起色，就是与我们用对了人有关，就是与主要负责人有关。 李强省长省长却一直不太看得起迟青，有时在一些私下的场合，李强省长宣扬：都是些干部子弟，纨绔习气害人。说桐山搞的都是花架子。 李强省长这样说有理由，他自己是个典型的农民的儿子，考大学后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迟青，李强省长的意思很明显：靠的是他的老爷子。这话其实还针对着高放，高放的父亲原来是省委的副书记。 慕容轩秘书长对于方方面面对迟青的议论，采取的方式是他到省委当秘书长后就一贯使用的方式，“姑妄听之，听而不言”。 作为一个秘书长，他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和花里胡哨的消息，他只能听，不能说；他毕竟是最贴近主要领导的人，也是知道上层秘密最多的人。 虽然职务上他只是最后的一名省委常委，但是因为秘书长这个角色的特殊性，他基本上都是跟在主要领导身边，不仅仅参加常委会，也参加书记办公会。 言多必失，而且现在能看到的现象，真真假假，谁都判断不准。 如其在判断不准的情况下说话，不如不说。静观其变，胜过以动制静。 岭南省在全国的地位，除了北京、上海直辖市外，其实在省份里就是排在第一。 经济总量只是个一般性指标，现在衡量一个地方在中央心目中的位置，主要是看这个地方主要负责人的使用。 岭南前三任书记都升到京城去了，其中的两个，一个现在到北京当副总理，另一个到北京当了部长。 蓝省长是几年前换届时到京城的，最近听说又要升了，要当国务委员。 蓝省长对李强省长有些不太感冒，外界传闻他走时没有向省委推荐李强省长。 慕容轩有一次想问问蓝省长，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强省长对慕容轩也好像有一些想法。 只是慕容轩秘书长处处尽量注意，他就是再有想法，也是无处下手，只能是想法罢了。 慕容轩秘书长仍然口渴，就起身倒了杯水，一口气咕了几大口，身上暖和了。<g上，他是睡不着的，不如继续坐在沙发上。<g就能睡着的女人。 她没有什么心计，是个直心肠子的人，这一点慕容轩秘书长还喜欢。 虽然有时候也难免有些孩子气，但比那些一天到晚俗不可耐的女人强，而且，汪雨有一点最好，就是她一直支持慕容轩对上门送礼人的处理。 她的观点很明朗：只要有过日子的钱就够了，钱多必失，收了小钱就会贪大钱，为钱出事，里外都不值得。 对于身处官场的是是非非，慕容轩秘书长一般是不同汪雨说的。 外界都说慕容轩秘书长很快地从沿江市委书记转到省委常委、秘书长，是与蓝省长有关的，是蓝省长从上施加了压力。 对这一点，慕容轩自己也不太清楚。 秘书长任上，他干了快一年了。 也许对于外界来说，是快了些，然而就个人能力，他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即使现在提拔并不都是按能力的，但有能力毕竟比没有能力过得硬。 有能力，坐在位子上，心里才踏实。 慕容轩从省委到政府再到省委，mo爬滚打了数年，就是眼再钝，也看出了一些道道。 官场就是一盘棋，但大部分人都只是棋子，真正在下棋的在动子的只有最上层的那么几个人。这些人又因为下棋的需要，分成了不同的阵营。 不能说是小团体，但就像一根瓜藤，最上面的是根，后面牵着的就是一大堆叶子和花。 高放书记是一个下棋者，李强省长是个下棋者，甚至余天副书记也是个下棋者。 他们各自攥着手中的棋子，风云际会，看不见硝烟却处处能闻到huoyao味。 高放书记手中的棋子都是些李强省长所说的“纨绔子弟”，像副书记余天，组织部长程卫东，下面的姚磊和莫名等。 慕容轩秘书长从来不把自己划到哪个阵营里，但是，从外界看，他却一直属于某一个阵营。 在政府当副秘书长时，他好像是李强省长的人，连蓝省长也有些意外。 到岭南省委后，他又成了高放书记的人，鞍前马后，形影相随。 不把自己固定成某个人的棋子，这是慕容轩秘书长自以为高明的地方。 把自己做得像某个人的棋子，这是慕容轩秘书长自以为有心计的地方。 他是省委秘书长，他不能过于旗帜鲜明，他更多的时候是要去协调，去和稀泥，是要在岭南这盘大棋上，不失时机地平衡利弊。 这给他教训很深，也很疼。 有时候，人必须具备几付面孔，这是为了工作，而不仅仅是为了心灵。 &ng上，汪雨依然睡得香甜。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慢慢地睡下了。 姚磊是快到中午时来的，汪雨喊醒了慕容轩。 慕容轩问：“什么时候了？” 汪雨说：“快十点半了。” 慕容轩秘书长赶紧拿过手机，看看上面有四个未接电话，其中两个是姚磊的，还有一个是陌生号码，另一个是办公厅的。 他就回了姚磊电话。 姚磊说：“我知道秘书长在家，正在楼底下呢。就上来。”慕容轩草草地收拾了头脸，姚磊就进来了。 汪雨给泡了茶，就进房间了。 姚磊说：“年前就想过来给秘书长拜年，可您忙，一直到现在，您看……” 慕容轩说：“我们俩儿你还客气？姚书记一直很支持我的工作，我得感谢你啊。” 姚磊笑笑，说：“秘书长批评我了。这不？听说老领导他们前几天过来了？” “是啊，初四，每年一次嘛。过年在省里还在市里啊？你们好，两头跑，自在。” “自在什么啊？秘书长不是不知道，底下苦。说到这，我还真要向秘书长汇报个事。” 姚磊拿眼看了慕容轩一下，说：“马上要换届了，还请秘书长多关照。你的老朋友在临海市里可是也呆了好几年了，再不动老了。想动也动不了。” “啊，是啊，都好几年了。我都回来羊城一年多了。你是地市的市委书记，我可能说不上话。一个地市的市委书记想要动一动哪轮到我这个秘书长说话呀？你这事只有高放同志和李强省长同志知道。” “我当然清楚。秘书长在高书记身边，替我多说说，比什么都好。” 慕容轩秘书长说道：“你看，你看我这头，到现在还是昏的。昨晚喝多了，现在就想喝点稀饭。喝酒害人啦。中午就算了吧，不行就在我这，叫汪雨简单地做点。” 姚磊说：“这多麻烦。”接着又说，“也好，好多年没吃过汪雨做的菜了。” 慕容轩秘书长就喊汪雨，让她准备中饭。 汪雨答应了，却出了门。姚磊递过一支烟，问道：“今年换届，听说你要到省政府那边？这也好，反正你都很熟悉。” 慕容轩秘书长故作惊诧地望着姚磊，说道：“没有的事，我自己也没有这个想法。省政府的人马都是配齐的。” 姚磊说：“马上有一位副省长要走了。听说要到别的省任副书记。他的常务副省长的位子，你去做最合适。” “不太清楚，哈哈，你比我们还清楚！”慕容轩秘书长说着起身给姚磊续茶。 两个人聊着，就不再提官场上的事。又说到以前的情况，两个人话题多了，也轻松了，姚磊说前几天他跟几个老老朋友通电话，他们说老领导身体还不错，只是脾气还是那么倔。 慕容轩秘书长叹口气。 姚磊说的老领导就是蓝省长。 想到老领导，慕容轩的心里有些酸涩，不再说话，只是沉默。 姚磊当然看出来了，就打了话题。 汪雨回来了，她从外面要了些菜，就放到桌上，自己又下厨做了几个。 慕容轩秘书长就请姚磊入席，开了一瓶五粮液，说道：“我不能喝了，让汪雨陪你喝一点。” 汪雨说道：“我哪能喝？姚书记自已喝点，也不能多。像慕容，昨晚上醉得不成人样。” 姚磊说：“也好，我自己喝三杯。” 吃完饭，姚磊说还有事，就先告辞。 临出门时，慕容轩说：“老姚，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们老朋友，老熟人了，不好！” 姚磊笑着说：“我又不是拿什么来贿赂秘书长，只是这大过年的，我总不能空手来吧？汪雨，你说是吧？” 汪雨边笑边说：“其实这就见外了。下次可记着让你太太过来坐坐。” 387.第386章过年（7） 姚磊走后，汪雨把姚磊带来的烟和酒放到了书房里。汪雨打开那个精致得礼品袋一看，只见里面装了两条中华烟，四瓶茅台酒，还有两罐龙井茶。 汪雨看到这些寻常的礼品，她的心里面才松了口气。 正值过年时节，老朋友、老部下串串门、走一走，带上点烟酒茶之类的的东西就算是正常的了，汪雨和慕容轩最害怕的就是送钱了。 不收吧，都是老熟人，也实在是驳不下面子。 收吧，心里面却又不是那个味。 因为送钱的人都是有所求之人，你办成办不成事情那是另外回事儿，但这总让人提心吊胆的，心里老是落不下。 即便是组织上不查你你自己的心里面也不踏实，何况是这种事情一旦查出来，那是要丢官坐牢的。在汪雨和慕容轩看来这绝对是个得不偿失的亏本买卖。因此，他们两个人在这一点上有着惊人的一致烟酒茶可以收，但钱财贵重物品一定谢绝。 汪雨把那两条烟、四瓶酒掏出来，正想把它们收拾道储物间里去。但却发现姚磊带来的这个礼品袋子里除了烟酒之外还有乾坤。 在礼品袋子的最底层，汪雨发现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心里就又开始不舒服了。 现在的人不知道都怎么都了？连姚磊和慕容轩关系这么好的哥们儿也来掺和。 慕容轩过来看见了这个大信封也有点生气了，他立即打通了姚磊的手机，生气地说道：“哥们儿，你这不是害我？你姚磊太不把我慕容当朋友了。” 姚磊在电话里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略带尴尬地嘿嘿地笑着。 慕容轩见他不回答，他最后无奈地说道：“姚磊，你混蛋！你就给我等着吧！” 晚上，慕容轩就喊汪雨一道，硬是跑到姚磊的家里，姚磊自然有点吃惊。 慕容轩把那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原封不动地带来了，然后对姚磊说道：“老姚，我给你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要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可是要翻脸的。且不说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就是不是老朋友，也不能这样。老姚，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们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我在这个方面处理方式。” 慕容轩这话说得姚磊一下子有点下不了台面，这个时候汪雨赶紧过来打茬，慕容轩也就不说了。 摆拖这种尴尬局面的最好办法就是换话题拉家常了，于是汪雨边和姚磊的太太开始谈论孩子。 慕容轩和姚磊这两个男人就坐着喝茶。这时姚磊家客厅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台大型的迎春晚会，慕容轩平时是最烦看这类劳民伤财的歌功颂德式歌舞晚会了，但碍于在别人家的面子，他还是硬着个头皮和姚磊一起看了半天。 慕容轩估计姚磊平时也不喜欢看此类节目，两个人为了摆脱刚才的那份儿尴尬只得硬着头皮看着这台无聊透ding的歌舞晚会。 慕容轩看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样子，他实在是无法再坚持看下去了，于是他就找了话题问姚磊：“老姚，你们临海市上年的经济运行情况咋样呀？” 姚磊这是瞌睡遇见了枕头，一听慕容轩问这个他自己也感兴趣的话题，于是就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 说了一大通之后，姚磊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地说道：“大领导，你今天正好到我家里来了，我还正要专门去问呢？岭南省委对今年经济工作会议的表彰定了吧？” 慕容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想姚磊一定是稳打稳算临海市要得第一的，可是结果？要按高放书记的考核方法，临海市只能是倒数第一了。他没有说出省委常委会上的变故，倒是姚磊先说了：“慕容秘书长，你也不必忌讳了，这么大件事情，你们省委常委会上定的那些个调调也早就传出去，其实我已经知道了那个考评办法。看样子，高放书记是对临海市有想法啊。不过，慕容秘书长，我姚磊也给你说句实在话，有想法归有想法，但也不能这么变着法子整人吧。我们临海市这些社会经济发展的那些个硬指标，以及老百姓的口碑都在那里摆着呢，这些总是硬通货吧？” 慕容轩看到姚磊这种着急上火的样子，其实他心里面也是觉得这对姚磊、对临海市有点儿不太公平，但面对姚磊那可不能这样给他表示，那样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于是，慕容轩缓缓地说道：“这话不能这么说，老姚，考核指标也是在不断地完善不断地修正，如何找到一种更加合理更能反映经济发展实绩的考核方法，还需要不断地去探索去实践。今年的考核方法变了，对临海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这样更可以激励后进，共同发展。” 慕容轩继续说：“说老实话，我要是地市的书记的话，我还不愿意争这个第一。第一听起来是荣誉，其实更是压力。” 听到慕容轩这样劝说，姚磊自己也笑了，然后又说道：“慕容秘书长，我姚磊也不愿争这个第一，没什么意思。何况第一也不能真正地说明什么。不过我觉得余天书记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当然不是对我。这样一变，对吴东明省长不好，要变其实从下半年考核再变也不迟。” 慕容轩没有再说，这样的话题讨论太shenru了，就不好了，言多必失，不能再往下的。他就喊汪雨回去。姚磊夫妇又挽留了一会。他们出门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党政机关效能建设是年前就已经开展的一项活动，慕容轩是效能办的主任。通过一个多月的集中整治，党政机关作风有了一些改变。但是，年后，大概是过年的影响，机关作风出现了反弹。慕容轩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余天书记却看到了。高书记把慕容轩喊过去，说：“我上班时注意看了一下各个单位，稀稀拉拉的，不像个机关。省委大院尚且如此，在外面上班的单位就更不好说。慕容同志，你带着效能办，最近再突击抓一下。一定要有力度，要有典型；发现问题，不论是哪个单位，不论是什么人员，一定要严肃追究。尤其是对省委、省政府大院，更要明查加暗访，一定要出成效。” 慕容轩赶紧召集效能办几个主任，商量在近期重点开展一次集中整治。余天书记强调要有典型，这也是效能建设能否达到目的的关键所在。但是如何出典型，这就很难办。在一个这么大的岭南省，要是找好的典型，十分容易，一ye之间会冒出一大批；但是要找出一个效能建设反方面的典型，就不那么容易了。效能办的贝主任建议这次整治先不向下面打招呼，组织人员先行暗访，查出问题再进行曝光。这样也许能找到高书记所说的典型。慕容轩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就由贝主任带队从明天起就开始暗访活动。 暗访活动比当年搞地下活动时还要神秘，贝主任特地从底下市里抽了三个人上来。每个人配了一台针孔摄像机。这家伙体积小，藏在身上方便。这三个人每天装着没事，在省委和省政府大院以及国家部委的一些单位闲逛。到中午吃饭时，又到省区的几家大的酒店跑。看见长得像个机关干部模样的，就偷偷地摄下来。慕容轩为此专门交待：先摄像，再研究。不要向外透露一点风声，谁说了谁负责。 在省委办公厅，慕容轩侧面地在办公厅会上对效能建设作了强调，尤其是上下班制度和中午的禁酒令执行上，他强调得更为充分。大家就知道省里要搞突击行动了，每天上下班齐刷刷地守着时间，也看不到女同志上班溜出来买菜了，更不用说打毛衣了。 半个月下来，贝主任汇报说：掌握了大量的一手情况。慕容轩就先看了三个人拍的片子，五花八门的，有上班时间桌上空着没人的，有在一起打牌的，有在电脑上打游戏的，还有中午喝酒兴高采烈的。甚至还拍到了一些干部穿着制服，在上班时间到娱乐场所的。慕容轩看了也有些气愤，“太不像话了，一定要严肃处理。” 效能办为此专门对三个人拍摄的资料进行了整理分析，最后拟出了一份名单。 省委大院一个没有，省政府大院却榜上有名，共有四个。其中还有一个政府办的工作人员上班玩游戏。这个人慕容轩也认识，是政府办后勤处的副处长，五十多岁了，看得出来对游戏入迷了。贝主任说既然高书记要典型，这就是最好的典型，不行就全部交上去。慕容轩觉得不太妥当，说再看看，再研究一下。典型也不在多，关键要有典型性。 上午，慕容轩看完了文件，并一一作了批示，该转领导阅的转领导阅，该转其他单位阅办的转其他单位阅办。每天都有一些内容不同的jubao信，一概转xinfang办。这年头，shangfang成了一种时尚。 有些人动不动就shangfang，时不时就写举报信。他总要让你知道他一直在举报。其实很多人的很多问题，想真正的解决起来难度很大，也很复杂。 388.第387章过年（8） 慕容轩在xinfang接待日就接待过沿江市的一个老shangfang江跃进，为计划生育的事，整整shangfang了二十年。先在村shangfang，后来到乡，再到市。市里解决他不满意，就到省了，然后就直接去北京了。北京理所当然地又把这个shangfang户交换给了岭南省了。 在慕容轩的记忆里，就这个shangfang案子，在这些年里，岭南省里为此至少开过二十个以上的协调会。 地市就更不必说了。每次开会后，都要象征性地给他一点补偿。可是，他拿到补偿后，就以此做路费，继续到羊城市、到北京shangfang。 过年前，江跃进又来过一次。慕容轩打电话让莫名来人把他领回去了。刚过年，府修建迎宾大道的时候，将他家的老宅子给扒掉了。 事情也真凑巧，这个江跃进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查出来说他们家的那栋老宅子是一个明朝进士的古建筑，暗文物保护条例是应当受到保护的。 但老房子早已经拆了，却无论如何都恢复不了的了。后来当地政府提出异地重建，他家也不干，其实就想多要些拆迁补偿而已，但他就是不明说，也不说多少钱才能达到他的而要求。 就为这事，他成了老shangfang。谁也没法将那拆掉了的明朝进士的宅邸重新原地复建。而原地复建又恰恰是江跃进的唯一要求。 慕容轩在岭南省政府任副秘书长的时候就接待过江跃进，到了岭南省委任秘书长之后又接待过他。 只要江跃进一进省委大门，马上就会有人告知主要领导。同时，xinfang办的人员会主动拦住他。 听说江跃进昨天又来过，李洪彬告诉慕容轩：江跃进昨天在省委大门口站了足足有三个小时。 慕容轩听了也有点同情。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这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能解决还是解决的好。可是，对于他的唯一要求，谁都无法满足。慕容轩看着江跃进的信，脑子里浮现出这个瘦高个男人的形象。他的话慕容轩不记得了，但是他的眼神慕容轩记得，充满绝望却又坚韧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赵军叩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稿，一进来就对慕容轩说：“秘书长，这是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的主报告，请您先看一看、审一审。这次的主题就是围绕着高放书记所提出来的着力增强四个意识。我们这次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来的。要是在遭枪毙我赵军” 慕容轩早已经习惯了赵军这种在他面前的牢骚话了，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你先把材料放下吧。” 停了一会儿，慕容轩才又开口问赵军：“上次给你说的，给高放书记写的关于基层组织建设的调研报告写好了没有？” 赵军一听慕容轩问这件事情，他马上红着脸，说道：“秘书长，还，还没有，最近就为这个报告，把人整个写呆了。唉，他们几个年轻人都怨，何况我这半老头子？这个报告少说也写了十几万字，整整一部长篇小说了。” 慕容轩还是不接他的这个话茬，只是说道：“不说了吧，我尽快看，然后再给吴省长高书记看。” 慕容轩望着赵军，赵军好像还有什么事，就问：“还有事？” 赵军嗫嚅了一下，说：“是有点事。我听说吴省长对效能办的暗访很有想法。说是找政府大院的茬。” 慕容轩还真没有想到这层，就停了一下，说：“听谁说的？”“于仲和。”于仲和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 “我知道了，”慕容轩说着低下头看方案，赵军也就带上门出去了。慕容轩马上打电话给效能办贝主任，问怎么回事？贝主任说我不太清楚，反正没人跟我说。慕容轩说：“不管清楚不清楚，还没有研究的事，还没有定性的事，就不要向外扩散，这样很被动。”贝主任连连说：“我再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轩有点生气，说：“还查什么？不要查了。”说着挂了电话。 岭南这个地方，官场上最大的特点是到处都是秘密，其实什么也不保密。不说刚才这暗访的事，就是省委关于人事方面的绝密情况，也是书记会刚结束，外面就知道了。民间流传着种种种关于人事的版本，其实都是有源可查的。甚至一些常委们还不知道的事，外面先知道了。常委会上，就有人开玩笑说：“早就透明了，还研究什么？”于仲和是政府的副秘书长，分管内勤。他不可能直接对效能建设提想法，一定是有人先表明了态度，只不过是借他的嘴说出而已。 下午，慕容轩专门到效能办，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录像。然后告诉贝主任，把有关政府大院的一段全部删除。但是，效能建设一定要有典型，就在其他的地方找。最后确定了一个工商局的副厅长，上班时在电脑上打游戏。慕容轩说就这个，请效能办拟定一个初步处理意见，报省委研究。 慕容轩回到自己在省委三楼的办公厅，站在窗前，一大排樟树在冬天的天光中，绿得可爱。樟树是岭南的省树，这种树其实全国各地都有，只是岭南格外多些。余天书记刚到岭南时，就被到处都是的樟树吸引住了。樟树四季长绿，而且绿得重，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所以去年评选省树时，高放坚持要评樟树，并总结了樟树的三个精神：长绿不衰的生命精神，不怕寒冷的坚韧精神，清香自守的奉献精神。这后一个精神，慕容轩一直觉得有些附会。但是余天书记解释得好：樟树香淡，谦虚，不招摇，不索取，就是一种廉洁奉献的精神。书记说了，谁都说好。因此就定了。但樟树并不因为被定成省树，就更加地绿些。它还是一如既往地绿着，一如既往地清香着。 慕容轩很喜欢这种清香。稍稍闲时，他就会站到窗前，看看樟树，闻闻清香，人的精神就好了一些，心思也清亮了一些。 这时候，门响了。慕容轩说：“请进。”门开了。慕容轩一眼就看见江跃进的瘦高的个子和突出的眼睛。怎么让他进来了？慕容轩刚刚才清亮些的大脑有点懵了。但是，既然进来了，他就只好说请坐。江跃进并没有坐，这一点慕容轩早就知道。他不管到哪个领导办公厅，都是站着的。江跃进说：“我认识你，是省委秘书长，电视上看到过。我的事你也知道，我就想再要个孩子。你们不能糊弄我，给钱有什么用。我要孩子！” 慕容轩坐下笑着说：“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也一直跟你说：现在的医学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你的要求没法达到，其余的都好说，不要再找了。好不好？”“不可能，我要求到北京的大医院去。”江跃进向前倾了倾身子。 慕容轩的椅子向后倒了一点，他正要开口，李洪彬和王晟进来了。王晟对江跃进说：“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出去！”李洪彬也开始用手拉江跃进，并且红着脸望着慕容轩，似乎觉得做了天大的错事。 江跃进嘴里说着我是正常shangfang，你们不能这样，身子却被推出了门。门马上被关起来了。慕容轩听见江跃进还在走廊上大声地喊着，摇了摇头。不一会儿，王晟进来说：“是我们失误，没有看见江跃进进来。打扰秘书长了。” 慕容轩没有抬头，哼哼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到我这儿还没事，要是跑到余天书记那儿可就不好。通知一下xinfang值班室，不要随便让人jinru省委领导办公楼。” 王晟应着声退出去了。同为秘书长，一正一副，但是差别却很大。秘书长是省委领导，副秘书长却只是歪把子的正厅。虽然每个副秘书长各领着一摊子事，但都还是省委秘书处的副职。王晟其实是个老资格的副秘书长了，慕容轩到省政府时，他就是。这人小心谨慎，生怕树叶打破了头。所以分管后勤合适，倒也井井有条，不需要慕容轩操心什么的。 李洪彬推门进来，告诉秘书长晚上高书记有一个宴会，秘书长要去参加。地点就在鸣泉居。鸣泉居是岭南最高级的一处宾馆，从外面看，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庄。从正面的大门入口只能看到一幢三层楼的小楼，其他的都看不见。但是，如果你转过这幢三层小楼，里面的风景，确实能谈得上是如诗如画。里面是一座大的人工湖，沿湖散落着一百零八幢不同风格的独立的小别墅。每一幢都以鹅卵石小径相连，却又各有通道。别墅后面都是一碧湖水，岸上植以水柳，婆娑婀娜，清风徐来，水波轻漾。这座山庄一般不对外，主要用于省委省政府接待。一些国家部委部门，如果来了重要客人，也必得由省里领导打招呼才能进来。高放和吴东明，还有挂职锻炼的于佳，都住在这里。有时，省领导因特殊情况，也在这里小住。 389.第388章资深美女 慕容轩的车子刚进门，山庄的总经理华丽丽就迎上来了。华丽丽是岭南的女强人，不仅在这里开了鸣泉居，还在省区开了一座五星级的名泉酒店。华丽丽迎着慕容轩说：“秘书长，一切都安排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慕容轩边走边说：“不看了，今晚高书记请的是北京的大公司老总，要搞出点品味，不要让人看着掉价。”华丽丽笑着，她的笑轻而有穿透力。 到了八号小楼，王兆和已经在门前等着了。见了慕容轩，王兆和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高书记已经到了。慕容轩说“我知道了”，说着就往里。屋里除了高放，还有陈锋、李弘，另外两个满脸红光的人，慕容轩不认识。高放介绍说：“这是我们省委的秘书长慕容轩同志，这是香港大中集团的黄成中主席，这位是**总经理。”慕容轩说：“欢迎，欢迎。”黄成中操着港式普通话，朝慕容轩拱拱手，“幸会，幸会！” 慕容轩问：“人到齐了吧？”高放点点头。慕容轩就对站在门边的王兆和说：“开始吧。”香港大中集团主要从事房地产投资，席间高放简单地介绍了岭南经济发展的情况，欢迎大中集团来岭南投资。王兆和说黄主席已经看中了京兆二期工程的地皮，准备投资三个亿，与京兆一道打造岭南化工城。高放很高兴，站起来端着干红，对着黄成中说：“我代表岭南省委省政府并代表我个人欢迎黄先生来岭南投资。岭南是一块热土，这块热土等待着更多像黄先生一样的有识之士前来开发。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观念不新，改革的步伐不快。其次是投资不到位。对于黄先生来投资，我们将尽一切努力，为合作创造条件。”这时，高放望一眼慕容轩，继续道：“慕容同志，我看岭南要以香港大中集团和京兆的合作为契机，研究制定一个比原来更合理更高效的优惠政策。只要不违犯国家法律法规，我看都可以。尽快拿出来，报省委批准。” 慕容轩点点头，黄成中也站了起来，他的港普说起来委实难听，“谢谢高书记啦，岭南是个好地方，王总也是个有胆量的生意人，我愿意同京兆合作，就是看中了京兆的未来。我们想联手打造长江中下游最大的化工城，三期工程全部完工，总投资十亿元。将来，大中集团的大陆总部就设在岭南，这还要请高书记多多关心、多多支持啦。我敬你！“说着喝干了杯中的干红。高放也干了，其他人也跟着干了。 王兆和一直站着，这时，也端了酒杯，先敬了高放，然后敬了黄成中，再依次敬了陈锋、慕容轩和李弘。王兆和边敬边说：“感谢省委对京兆与大中集团合作的关心和支持。我就不多说了，只有努力地干好合作，才能对得起高书记和在座的各位领导。不过，我也还有一个问题要请示。俗话说求佛当面求。这次合作，不仅仅有现代物流仓储，还有一批配套设施。其他的都好办，就是涉及一些住宅楼建设。这个有关部门不好审批，说我们在搞房地产开发。” “这个好办，”高放插话道：“这不是问题！只是方法。硕峰同志，我看这个项目就由你和慕容同志来负责，具体问题你多协调些，住宅楼建设一定要定性准确，不要动辄就往mingan问题上拉。这不好！省委对外商投资的政策是一贯的，就是坚决支持。谁阻挠就处分谁，哪个部门挡道就处分哪个部门。决不姑息，决不迁就！” “我知道，按照高书记的意见办。”陈锋先表了态，慕容轩也就不说了。黄成中邀请余天书记和在座的各位到香港大中集团总部考察，大家又随便说了说香港。这里面的人大都去过香港，所以对香港也都有一些了解。话题自然就开始放缓。王兆和见缝插针地给大家敬酒。宴会结束时，也是快九点了。 华丽丽过来说舞会已经安排好了，高放也没有推辞，大家就到了舞厅。郭雷也来了，一个劲地解释。慕容轩说别解释了，安排好就行。王兆和有些神秘地对慕容轩耳语：“晚上有新鲜的。”慕容轩知道这话的意思，却装着不知道，问：“什么新鲜的？”王兆和笑着，说：“秘书长还能不知道？笑话我。” 黄成中回房了一会，带了一位年轻的女人进了舞厅。 王兆和介绍说：“这是黄主席的夫人！” 陈锋笑着招呼道：“没想到黄主席金屋藏娇，夫人如此高贵典雅，真是郎才女貌！” 黄成中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故意不答话，一笑而过。 李弘就贴着陈锋的耳朵，悄悄说：“港商哪个不在大陆另有一房？和平共处，一港一陆。徐省长要是港商，不也一样。” 陈锋笑着骂道：“尽胡说，再有一房，也只有你黄厅长能胜任了，我老了。”说罢两个人都笑。 黄成中也不明白他们笑什么，就回头与二房说话了。 慕容轩看着黄成中的二房，发现陈锋说的不假，确实是高贵典雅。 其实也不奇怪，现在的港商台商，许多到大陆后，都是另外置房娶妻，有的还生子。 这些女人不仅仅年轻，更多的是学历都高，气质都好，大学生占了很大比例。 她们图的是港商台商口袋里的钱，港商台商们图的是在大陆有个暖脚的，既解决生理上的问题，又解决生活上的问题。 甚至还能生下一儿半女，花几个钱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两相情愿，两情相悦。虽然不合法，但合情合理。大陆这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反正这样更能留住人。 在台湾的正宗夫人们，更是怨在心里却不言说，有个长期的二房，总比在街上随便找鸡强。 何况这些二房也只在大陆活动。倘若她们来到大陆，到底还有一个姐妹。 黄成中起身跟一个小女孩跳舞了。 慕容轩坐着瞥了一眼他的二房。那女人的眼睛也正望着他。 他的心里一惊，猛然在脑子里浮出一个人影来。他赶紧收回眼光，看着黄成中不伦不类地跳着，两只手离那女孩子远远的，大概是因为二房在的缘故，显得别扭和夸张。 慕容轩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他想走。可是高放还在有劲地跳着。他也就只好呆坐着。 这样的时候不是一次了，他必须等到高放结束。 秘书长，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书记的贴身总管。 天气逐渐变暖和些了。 羊城里人行道两旁的树木，从冬天的沉寂中开始苏醒，都发出了嫩黄的芽儿。 除了木棉树，其他的像夹竹桃，也抽出了细细小小的芽头，鲜活得可爱。 慕容轩刚刚和汪雨从北京回来，蓝省长部长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没有能见着。 但是，他们去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汪雨是去看叔叔阿姨，虽然没看见叔叔，但是阿姨的热情令她感动。 慕容轩的目的自然主要是看蓝省长。 他们从下午到北京，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 蓝省长电话说不回家了，慕容轩只好叹了口气。 好在蓝部长专门请慕容轩接了电话，在电话里蓝部长说：你的事情我知道，我会说的，好好干。你不错。放心！ 慕容轩望着她们笑，也不说话。 他知道蓝部长说话的意思。 自己这些年在官场mo爬滚打，也算是能听懂官话的人。有时自己也说。 官场上说话，不可能像写说明文，都是含蓄得不得了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官话之妙，妙就妙在言简意赅。 你倘若只看字面，“绝对原则，绝对平常”之类的话，非常普通。 但是，会听的人就知道，原则下面有隐示，平常之中有秘密。你不能只听不想。官场的话是给人想的，而不单纯是听的。 比如蓝省长也就是现在京城的蓝部长的话，细一想，内涵十分丰富，却看似平常。这里面的意思，却是包含了很多很多。 从北京飞到了羊城，刚刚开始上早班的人流，仿佛春水，往城省的每一个角落里涌动。 慕容轩再一次想起了蓝部长的话，会心地笑了一下。 汪雨说我就到单位了，上午我当班。 慕容轩让司机先送汪雨，然后再到省委大院。 办公厅里的文件又增加了一摞。好在很多文件，只是一次走台子，慕容轩只需要在上面签上名字即可。 李洪彬已经先替他把文件进行了初步的分类。重要的文件放一摞，一般性的文件放一摞，来信来访又放一摞。 慕容轩先看了重要的文件，按照领导分工，一一地批上“请某某领导阅”。 然后慕容轩粗略地看了一下一般性的文件，最后再看来信。 来信很多，每天都有四五封。慕容轩一直搞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热衷于来信。 中国的来信来访制度这些人也许不太懂，一级批转一级，最后除了非办不可的外，大都是打入冷宫。 不是不办，而是领导精力都有限，谁能一天到晚为这些来信奔波？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只要不是越级shangfang或集体shangfang，来信也都是见怪不怪，见多不看了。 慕容轩有时一看信封，就知道写信的人。 其实，来信的人也老是那么几个，像江跃进。 390.第389章告状信（1） 他一一地翻过这些信，却看见一个用沿江市委办公厅信封写的来信。 一般情况下，这些来信都是不署地址的，更不用说直接署上沿江市委办公厅，搞得像公文似的。 他拆开信，里面的信纸依然是沿江市委办公厅的信笺。这是一封揭发莫名的信，写信人在信中列举了莫名六条罪状，包括：非法转让工矿企业开采权，并从中收受贿赂；在市委搞一言堂；作风**；打击干部等。 这些罪状，后面的几条是shangfang信的共同点，大部分shangfang信上都有。可是第一条，却是个可轻可重的罪名。 shangfang信上没有署真实姓名，只写了沿江市委一干部。 慕容轩放下信，他的第一个想法是给莫名打电话，但这个想法立即被他掐断了。 这违背组织纪律，更违犯xinfang条例。他知道这样的信，不仅仅他看到了，高放书记、李强省长，还有其他的各位领导都会看到。 莫名自从板正当上沿江的市委书记后，一直在地方干得还算顺畅，从市长一直干到市委书记。 外面传言他是李强的人。慕容轩知道莫名和李强省长是老乡，而且外人还不知道的是莫名和李强还沾着一点亲戚。 莫名是个嘴巴很紧的人，这事还是早些年搭伙计时他们一起谈话时说到过，以后再没听他说过。 莫名所在的沿江市，是岭南省唯一的一个全山区市。 那里经济发展的唯一依托是工矿企业。这几年能源紧张，工矿企业成了香饽饽。 不仅仅本地的业主参与开发，外地的一些大老板，也携资前来，争夺工矿企业的开采权。 原来并不吃香的沿江市，现在成了岭南经济增幅最快的地方。莫名也从原来灰不溜秋的穷书记，变成了腰杆铁硬的矿书记。 shangfang信的焦点其实就在工矿企业上。信中称莫名这两年收受的矿主贿赂有上百万之多。 如果属实，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但慕容轩并不太相信。一是因为shangfang信大都有夸大事实的成分，二是莫名这个人和他在开发区里一同呆过多年，也不是一个贪心很大的人，而且，他的性格虽然粗了点，可原则性还是有的。 且等等吧，慕容轩把信锁进抽屉里，决定暂时不去管这件事，等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他们看了，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再决定下一步。 李洪彬过来报告说高书记请他过去。慕容轩说知道了，身子却没有动。他揣想了一下高放现在找他去的用意。不会是这shangfang信的，没这么快。 他迅速认定可能是要问效能建设的典型问题。想着他就起身，到高书记的办公室。 高放正站在窗前，桌上放着刚刚批阅过的文件。见慕容轩进来，高放转过身，说：“多快啊，春天到了。” 慕容轩说：“是啊，到了，又是一年芳草绿啊。”<，然后问慕容轩效能建设的典型mo得怎么样了。 慕容轩想果真是这事，就说已经有了几个典型，其中最有典型意义的是建材局的一个副局长，上班时间打电脑游戏。 高放又问效能办决定怎么处理，慕容轩说拟了个初步意见，想党内警告，行政记过。 高放说这太轻了，不痛不痒的，要从重处理，建议行政撤职。慕容轩心里也一惊，这个处分有点重了。 他望着高放，好一会才说：“建材系统是条条管理，我们想行政撤职，可能有点困难。” “困难什么？条条也要服从地方党委。一定要从严处理，不行先与建设部联系，以省委的名义，现在条条部门的工作作风太差，效能建设就要从这些特权部门开刀。” 高放有些动气了，“除了这个，还要继续加大力度。省委、省府两边的大院和特权部门是重点。同时要请新闻媒体介入。两边大院最近暗访结果怎么样？” 慕容轩没有料到高放会问这个，他一时有点为难。说吧，后果不知怎样。不说吧，暗访的结果高书记说不定早已知道。 他嗫嚅了一会，才说：“政府大院有个别同志有些违规。” “什么违规？我看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问题。不论是谁，都要严肃处理。效能办先拿出具体意见，明天开常委会讨论。”高放书记又用手mo了一下头ding。 慕容轩回到办公室，心里有点乱。 他想了好久，才让李洪彬通知贝主任过来，同时通知赵军也过来。两个人很快到了。他传达了高书记的指示。 贝主任说：“这就有些……” “有些难办是不是？”慕容轩问，接着说：“不能有畏难情绪。效能建设事关重大，我看这样，先请马主任和省建材局通气，贝主任下午向政府的吴秘书长汇报。然后再拿出一个意见。既要原则，也要考虑实际情况。” 下午刚上班，省政府秘书长吴备就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情向秘书长汇报。 慕容轩心里自然知道吴备来的意思，但他嘴上没说，只说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 吴备过来屁股还没坐稳，就说开了。说的就是贝主任通报的效能建设的事。 慕容轩听着，也不说话。 等吴备说完了，才问：“这事向李强省长汇报了吗？”吴备说：“汇报了，李强省长很有些生气，说效能办是在找政府的茬。当然，他也说，如果事实确凿，该处分的一定要处分。” 慕容轩说：“高放书记的意思你是明确的，处分是肯定的。不过，那个同志是个老同志，我看你们那边先拿个意见再说，好不好？” 吴备还有些犹豫，慕容轩拍拍他的肩膀，说：“就这样了，抓点紧，明天常委会要讨论。” 吴备刚走，国家发改委的李静宜主任打来了电话，告诉慕容轩北京已经初步定了陈锋到西江省任副书记了。 慕容轩说感谢李主任。 李静宜又问慕容轩最近到蓝部长那儿去过没有，慕容轩说刚去过。 李静宜说：下次到北京的时候，我陪你一道去见蓝省长。 慕容轩知道李静宜这话的意思，李静宜上一届作为副总理的人选，参加了一次选举。票数差了不少，一是因为年龄太轻，二是没有太过硬的后台。 现在的选举，在找候选人上是很有讲究的。除了组织上已经基本认定的外，作为差额的人选，既要有特色，有理由，有作为候选人的基本条件，还要具备两个特点：一是虽然优秀但还是不够成熟；二是虽然有能力可以胜任，但也还需要继续锻炼。李静宜上一届应该说具备了这两个特点，所以理所当然地作为了候选人，又理所当然地没有选上。 这一届京城的选举，李静宜按道理应该差不多了。可是官场无道理，谁也说不清。 李静宜的心里自然着急。蓝省长眼看着就要jinru中南海的权力中心了，应该是个能说上话的角。 李静宜这时候提出要拜见他，用意明显。 慕容轩想，既然李静宜知道陈锋要走了，高放就更知道。省级干部的调动原则上是要征求主要领导的意见的。 高放的心里也许已经有了一个常务副省长的人选，只是他不说。 慕容轩希望这个人选是他，而且，他反反复复地算了算，也应该是他了。 不过，官场上的事，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肯定。 就像上次建材局副局长的人选，就一直拖着。 事实上，已经不是拖着了，拖久了就是没戏了。 今年是换届年，按照这次换届的要求，对年龄和其他方面都有严格的杠子，慕容轩按理说正年轻。 慕容轩的实际年龄是三十五岁，而他的档案年龄其实才三十四岁。 这年头，实际年龄与档案年龄不符，已经是见怪不怪。 好在慕容轩在一般场合下，都是介绍自己三十五的。 但是，介绍归介绍，组织上以档案为准。档案就是唯一的合法的证明。 莫名就比慕容轩大，但是档案年龄也一样大，三十四。莫名的妹妹其实和慕容轩同龄，有一次私下里慕容轩笑话莫名：做了家中的老小子了。 笑话归笑话，想到莫名，慕容轩又想起shangfang信。 莫名今年也很想有所作为的，省委一换届，一些现任的省委常委要动，一动位子就空出来了。 对于莫名，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 再等五年，只有到人大、政协了。 但是，莫名要进常委比慕容轩要当常务副省长还难。 现在的竞争明摆着，除了李弘，还有迟青，甚至姚磊。 每个人都有竞争实力。 莫名资格老些，李弘是高放从京城带下来的。 迟青年轻又有过得硬的老头子，姚磊统领着经济总量第一的临海市，后面的关系也是深不可测。 这些人到一块，明里笑哈哈，暗地里鹿死谁手，实在难以预测。 而且，莫名居然在这个关节眼上，弄出了shangfang信。 391.第390章告状信（2） 高放本来就不太看得起莫名，说他鲁莽，又是李强省长的人，出了这shangfang信，正好有了由头。 不过，刚才高放并没有提到shangfang信，他不可能没有看到。 也许是知道慕容轩和莫名是老朋友，或者他另外有不同的想法。 高放是个有心计的人，一般情况下想很快看清他对一个问题的看法是比较困难的。 临下班时，莫名却打来了电话。 莫名问慕容轩是不是收到检举他的shangfang信了。慕容轩支吾着，心想怎么这么快就让莫名知道了？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莫名说：“你也别瞒我，我知道是谁写的。” 慕容轩轻轻地问：“你知道就好。以后注意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也不是坏事。” 莫名在电话里大声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我的大秘书长，教导得极是。不过写信告老子的人，我不会放过。我就不喜欢在背后使枪，阴暗！” 慕容轩喝了口茶，茶叶在嘴里嚼着，有些涩味。 等莫名说完了，他才慢慢地说：“人家要的就是你的激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战术问题，你就忘了？我说莫名，还是静静，不要问。是谣言，不攻自破。” 莫名说也是，就开玩笑请慕容轩吃饭。 慕容轩知道莫名在市里，却偏偏问：“哪里？” 莫名打哈哈说：“沿江。” 慕容轩骂了一句，说：“我成了乞丐？跑百十里地去弄一餐饭……” 莫名说：“那下次到羊城请你。还请秘书长赏脸。” 慕容轩晚上其实早有安排，guowuyuan政策研究室的高主任来岭南调研民营企业发展。 他让赵军陪着下去了。晚上自己亲自出面去陪一餐饭。 这是规矩，京城不论哪个部门来人，除了特殊情况，一般省里领导不全程陪，只礼节性地陪一次吃饭。 政研室由秘书长分管，自然得由秘书长出面。 中餐安排在名泉酒楼。 慕容轩在办公厅里呆到六点十分，等赵军打来了电话，才让司机小钟送自己过去。 到了餐厅，人都坐好了。中间空着个位子。 慕容轩知道这是给自己的，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去。上了菜，斟了酒，慕容轩举杯说欢迎高主任一行来岭南指导工作。 高主任自然谦虚，说是学习学习。 慕容轩放下杯子，说：“高主任这是批评了。岭南正在发展，方方面面都离不开上级的关心和支持。高主任您是京城的政策高参，谁不知道书记的意见往往就是您的意见。您一句话，比我们说十句话管用。您来岭南一调研，岭南的问题岭南的思路就清晰了。我先敬你！” 高主任赶紧站起来，论级别，高主任也是正厅，但是，到了省里，他这个正厅却不比慕容轩的正厅了。 高主任说：“我敬你，岭南是个出经验出成果的地方，我是来学习的。每来岭南一次，就受到一次思想的洗礼啊！”说着将酒喝了下去。慕容轩只喝了一点，他又依次敬了其他几位京城来的。 赵军和办公厅里几位，也敬了高主任一行，然后都开始敬秘书长酒。 慕容轩坐着，意思了一下。 大家又谈到岭南民营经济的发展，慕容轩说：“岭南的民营经济现在是三分天下有其二，占到了国民经济的重要地位。但是，也还存在问题，主要还是家庭式管理和做大做强。如果这两点上不去，不改革，将来就难以有更好的局面。” 高主任虽然只喝了一点酒，脸却红了，望着慕容轩，点头道：“秘书长看得很准。这就是我们这次调研想知道和解决的问题。” 慕容轩笑着，“我只是说说，我不分管经济。岭南将来要大发展大跨越，必须要有ding天立地的大企业，要有集群经济，要有产业意识。” 赵军插话说：“秘书长想得真深，岭南就是没有过得硬的大企业大集团，除了京兆。京兆还是只有面子，没有里子。” 慕容轩朝赵军望了一眼，赵军赶紧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 高主任斟了酒，回敬了慕容轩，悄悄地问：“下一步要动了吧？” 慕容轩装作没有听见，只把杯子举起来，说：“喝！你们辛苦了。” 饭后，慕容轩到高主任的房间里稍稍坐了一会。 高主任自然谈到了马上要到中南海那边去的蓝部长。 慕容轩和蓝部长的关系，虽然他从来不在外面说，但是大家都知道。 这正是所谓当官无秘密，你想保密也保不住。 人家能挖地三尺，连你自己不清楚的东西都能找出来。 慕容轩含含糊糊地应好几句，高主任又说陈锋要走了，问慕容轩知道不？ 慕容轩说不太清楚，高主任就说：是要走了，书记会已经定了。 说着，高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轩一眼。 慕容轩也笑笑。 两个人又不着边际地谈了谈，慕容轩说高主任早点休息，就告辞了。 回到家，汪雨正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聊天。见他回来，汪雨说：“慕容，找你的。” 来人迅速地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是建材局的。 慕容轩心里明白了几分，却故意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来人就是建材局的副厅长叶小兵，效能建设中被暗访组查到上班时打游戏。 叶小兵上前，有些说不圆话似地罗嗦着：“请秘书长关心。我也是第一次。建设部说主要听地方党委的处理。您看……” 赵军晚上大概是喝酒多了，没有向慕容轩汇报跟省建材局通气的情况。 现在，叶小兵自己说了，说明建设部的态度很明朗。 慕容轩的心里松了口气。 他坐下来，汪雨给他泡了杯茶，汪雨说：“先还不知道，叶局长还是我小学的老朋友。” “啊，”慕容轩觉得汪雨说这话，太不是时候了。 但也不好说什么，就打马虎道：“小学老朋友？” 又转过脸来对着叶小兵说：“你的事正在风头上，高书记很重视。处分是肯定的。你要作好思想准备。” “我愿意接受处分，可是不能撤职，那也太……太那个了。警告，您看……秘书长。” “这个不好说。明天研究再说吧！”慕容轩端起杯子，问汪雨老家打没打电话过来。 汪雨说刚才打了，一切都很好。 叶小兵听着，知道慕容轩是不想再说了，就起身要走，要出门时将一张小卡放到了门边的鞋柜上。 慕容轩说：“你这是？拿回去。” 叶小兵边带门边说：“我走了，走了，秘书长，再见！” 慕容轩站在被叶小兵带上了的门后，望着卡，只好叹了口气。 汪雨上来说：“明天给人家说说。好歹也是我的小学老朋友。混到副局长多不容易。你的事我不干涉，但这回给我点面子。” 慕容轩说：“不是我不给，一来这事情太不像话，必须要处理。二来就怕高书记认死理。但既然有所认识，我明天争取吧。” 汪雨说道：“我知道能行。” 刚上班，慕容轩就跑到高放书记的办公室，倒不是因为有事，平时他每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也是到高书记办公室看看，了解高书记一天的工作安排，好根据高书记的安排，再确定自己一天的具体安排。 高放已经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 慕容轩轻轻地喊道：“高书记。” 高放睁开眼，慕容轩说：“按照您的指示，昨天我们与省建材局还有政府那边通了气，初步的处理意见是：给政府办公厅的魏明鑫同志行政记大过、党内警告处分，给建材局的叶小兵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建议省建材局给其行政记过处分。您看……” 高放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太轻了，不能警醒别人。还要加大处理力度，要撤职。” “这，这不是不行。可是根据我们了解，这两位同志平时工作都还是很不错的。是不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并且我们在通报上说明：这是第一次，下次如有再犯，一律行政撤职。”慕容轩说着望着高放。<，说：“那就这样，先发通报，等下次常委会时再过一下。” 这种处理方式应该说是慕容轩所期望的，叶小兵上门倒没什么，关键是他是汪雨的老朋友。 汪雨从不干预这些事，就这一回，无论如何面子也要给的。 慕容轩赶紧回到办公厅，叫来贝主任，让他尽快把通报发出来。贝主任说：下午就发。 下午通报就送到了慕容轩的办公桌上，贝主任顺便告诉慕容轩，电视台想就效能建设搞一个专访，想请秘书长接受采访。 慕容轩说这事最好是请余天副书记说，他是分管组织人事的，效能建设也是他管。他讲更合理，也更有力度。 说着他让贝主任先等一会儿，自己上了四楼。 余天书记不在办公厅，他就给余天副书记打手机，汇报了一下电视台的想法，最后说：这事请余天书记说最有力度最有影响。 余天副书记说：我正在外，忙，我就不说了，你是效能办主任，你说吧。 慕容轩笑着道：还是余天书记说合适。 余天就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意见，慕容轩才半笑半认真地说：那我就代书记说了。 392.第391章初识韩婷婷 电视台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摄像记者，一个女主持人。 摄像记者慕容轩认识，号称岭南名记的陈笑天。 这陈笑天人长得就不一般，小头小脸，满是皱纹，一看就像个刚刚生出来的婴儿，又像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 他的长相就有相声效果，跟他的名字又符合。 慕容轩第一次听人称呼他岭南名记，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别人给他解释，岭南名记，岭南名妓也。 陈笑天进了屋，就展开了脸上的皱纹，笑着跟慕容轩介绍，“这是我们台里刚刚进来的主持人韩婷婷，播音主持专业的高才生。” 韩婷婷就上前来，喊了声秘书长，然后站在陈笑天边上。 慕容轩看着韩婷婷，年轻，长得也很漂亮，而且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却能一眼看出来的气质。 她同陈笑天站在一块，相声效果就更明显了。 慕容轩突然想笑，然后有意识地偏了一下头，对陈笑天说：“开始吧。” 慕容轩从经济发展、优化环境、强化服务等三个方面谈了效能建设的重要意义，同时表明了省委的态度：不管是谁，只要违反效能建设的规定，一定要严肃处理。希望全省广大干部引以为戒，务必通过效能建设，为经济服务，从而使我省经济建设出现新的跨越。 采访结束，陈笑天并没有想走的意思。 慕容轩也正好有一点空闲，就一块儿说话。 陈笑天问：“听说那位常务副省长要调走了，外面都传着秘书长要到政府去，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轩装作不在乎地说：“我还没听说呢？你怎么知道了。不愧是名记，耳朵长。” 陈笑天笑了，“就是，当记者就这点政治mingan性。” 说着又转身对韩婷婷说：“秘书长也是个文化人，对主持有独到的见解。以后多请示请示。” 韩婷婷甜甜地一笑，说：“当然。以后还请秘书长多关照。” 慕容轩哈哈地说：“你别听老陈胡说，我不懂主持，只是有时看看说点想法。” 韩婷婷说：“我才来，秘书长看了有什么意见一定要说。这是我的名片，不是用来介绍的，而是专门请大家提意见的。” 慕容轩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名片，心想这女孩子有点心思，就说：“一定说，一定说。” 陈笑天说秘书长忙就不打扰了。 慕容轩让李洪彬安排了工作餐，请办公厅另外的同志作陪，说“我不能陪了，晚上有事。” 陈笑天说：“您忙，明天晚上就播出来。您可一定记着看。” 送走记者，慕容轩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眼。 这些记者，虽然身份不高，但是神通广大，慕容轩对待他们一贯的原则是客气，不得罪。 即使是省领导，倘若得罪了他们，面子上他们尊敬你，背地里到处乱说，找你的花边新闻。 上新闻时也少给你正面的镜头，即使给了也不好看。 为这事，高放书记都曾经发过脾气，可是没用。 记者就是记者，无冕之王。 韩婷婷的名片放在桌上，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名片简洁大方，用一朵淡绿的素兰花作底衬，除了名字，就是一行很小的岭南电视台字样。 在背面，印着两行字：韩婷婷期待您真诚的批评，您的批评是对我的爱护！ 慕容轩笑笑，把名片放进了抽屉里。 经济工作会议已经定下了日子，主报告经过十几轮的反复修改，总算通过了。 慕容轩把王晟喊来，又在一块商量了一下有关会务的事。他做事一向扎实，特别是对这些重要的会议，总是要自己抓，尤其是最后关节。他一定是亲自过问。最后关节出了问题，前功尽弃。 经济工作会议的前一天，慕容轩突然接到李强省长秘书的电话，说省长找他。 慕容轩赶快坐车到了省政府。 李强省长一见面就问：“这通报是怎么回事？” 慕容轩看见李强手里拿着效能办的通报，就说：“啊，是这样。我们办公厅根据暗访，拟出了初步意见，最后经高放书记同意的。当时您出去开会了，就没来得及向您汇报。” “为什么这么急？处理政府的人，我这个省长都不知道，像什么话？” “这……我让吴备秘书长向您汇报的。” “人的问题，是最大的问题。不进行研究，这就是搞一言堂嘛！”李强越说越有气了。 慕容轩不做声，李强说了几句也不好再说了，就问经济会议的准备怎样了。 慕容轩说我正要向您汇报，就将会议的准备情况一一地说了。 李强省长说：好，好，就这样。 临出门时，李强又对慕容轩说：以后效能办处理人的重大事情，要向我汇报，我还是副书记嘛。 慕容轩说当然，好的，一定汇报。 慕容轩的心里其实有火，只是碍于李强是省长不好发作。 一回到办公厅，他就打电话给吴备，问是怎么回事？李省长怎么说不知道？他很生气，吴备显然听出来了，就说：我其实说过的，他没表态。 慕容轩狠狠地放下电话，无可奈何地干笑了一声。 吴备却跑过来了，他要向慕容轩解释。 慕容轩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气也消了一半。 吴备原来在临海市当市长，前年慕容轩离开政府，他才调上来的。虽然两个人都是秘书长，但一个是常委，是省领导；一个只是一个正厅级部门一把手。 吴备见慕容轩气也消了，就开玩笑说：“秘书长，我说哪会儿也让他们来坐坐我们的位子。这秘书长看起来是个管人的官，却处处被人管。以前在市里时，我还不知道。现在尝到了滋味。下次组织上要是调整，我到哪个部门干个闲差算了。” 慕容轩也笑着道：“你想不干？我还想不干呢。秘书长就是管家，管家就是受气。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一辈子都在这位子上，总有熬出来的一天。” “是啊，下一步秘书长到了政府，可要体谅体谅我们这管家的苦啊。” “没有根据的话不要说，”慕容轩打断了吴备的话，吴备也不说了，两个人笑笑。 吴备说政府那边还有事就走了。慕容轩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一个市长，到上面来干政府秘书长，看起来提了，可是自由度更小了。哪有市长那么随便和风光？外人不知道，以为一天到晚跟着省里的主要领导，一定是跟领导一样成了领导。可是，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 当然，省领导不是虎，但道理是一样的。是领导就有脾气，就有个性，秘书长的工作事实上长期是揣摩领导、服务领导，而不像一个市长一样就是领导。 黄玉林来了。黄玉林是慕容轩的老朋友，也是他的部下。这人生一副大侠的面貌，满脸是胡子，人称“花玉林”。 既然是老朋友，又是部下，也就不生分。 黄玉林一坐下，李洪彬就进来替他泡了茶。 李洪彬喊他黄总，因为黄玉林是京兆集团的副总。他从省委党校调出来之后本来在省xinfang办工作，但是他呆不住，就跑到王兆和的京兆了。 王兆和也正需要他这样的人，交际广，为人活络，显得豪气，办事干练。 平时，黄玉林并不常到慕容轩这儿来，用他自己的话说，说是：“我是商人，见到了，显得领导俗气。” 这看起来是为慕容轩着想，事实上也真的是。黄玉林一直把慕容轩当作领导看，无论在哪里，除了非喊秘书长不可时，其余时候都一律喊领导。 而且，这黄玉林还有一点慕容轩最为欣赏，就是从来不因为他们是老朋友，而替别人揽事。 这么多年，他没有替自己也没有替别人找过一次慕容轩。他是不想让慕容轩为难，骨子里也还有一股傲气。 慕容轩笑着问：“黄总，怎么今天有空？” “没空就不能来？好你个领导，不关心下级。”黄玉林说着也笑，胡子一颤一颤的，这胡子成了黄玉林身上独特的风景。 “你还需要我关心？”慕容轩反问了句，接着说：“京兆情况还好吧？” “还不错，”黄玉林将含在嘴里的茶叶轻轻地吐到茶杯里，说：“正在搞精细化工，关键是下一步与香港大中集团的合作，要是成功了，京兆就要上一个新的台阶；要是谈不成，目前化工行业的危机，京兆也在所难免。” “行业危机是最大的危机，我想可能主要还是技术更新，自主创新，项目支撑的问题。”慕容轩说完给黄玉林续上茶。 “你辛苦了，玉林。”慕容轩真诚地感谢道，又问汪雨出国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动身。 黄玉林说：“三月初吧，三月初就可以。” 慕容轩翻开台历算算，现在二月二十七了。就说：“不行就三月八号吧，妇女节。” 黄玉林说当然行，这个日子好。 慕容轩说这还要回去和汪雨商量，她还要给单位请假。黄玉林哈哈一笑说：“就这么定了吧，我让人订机票。至于单位，还要请假？秘书长的事，谁还能不买账？” “话也不能这么说，手续办全了总好些。”慕容轩说。 393.第392章汪雨要出国了 黄玉林起身就要告辞，慕容轩说：“真的谢谢你。” 黄玉林又哈哈地笑了，说：“我们谁跟谁？为领导办事，是光荣。” 慕容轩笑着擂了他一拳，说：“少花心一点，吃多了荤伤人。” 黄玉林边走边说：“领导可不能这么说，这是定性。我受不了。” 说着突然回过头来，说：“啊，差点忘了，林娇娇说要来岭南。” “她？什么时候？”慕容轩先是有些惊诧，但立即镇静了。 “最近吧？还没定。她联系了一家公司，想过来和我们合作。”黄玉林停在走廊上。 王晟正好上来，与黄玉林打了招呼。慕容轩也就不再说了，与黄玉林握握手，一个人回办公室了。 林娇娇要来岭南？慕容轩站在窗前，看着木棉树想。林娇娇的面容和笑声就开始浮现上来。 按照慕容轩的性格，他不应该再喜欢林娇娇这样的女孩子，他们之间也不应该发生什么故事。 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确实发生了很多故事，而且这故事多年来，一直是慕容轩的一个心结。 他想解也解不开，这个结总在寂静的时候从心底里冒出来，让慕容轩一点点去解，一点点去疼。 如果不是林娇娇出人意外地去北京读大学，如果林娇娇不在最后的关头改变了主意，林娇娇也许成了慕容轩的妻子。慕容轩在林娇娇去北京读大学后，虽然痛苦，但也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 林娇娇仿佛一根火种，点燃了慕容轩作为一个男人的爱。而最后，这爱却全部倾向了另一个女人。 那就是后来成为他妻子的汪雨。结婚后，他和林娇娇之间也逐渐少了来往。再后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联系，慕容轩也说不清楚了。 这些年，林娇娇就仿佛一个影子，沉在慕容轩心里。慕容轩尽力地回避着，他不打听关于林娇娇的事，几次到北京，也没有去看林娇娇。 只是把林叔接到饭店，在京的老朋友们聚聚。汪雨也不清楚他和林娇娇的事，而且汪雨说过：两个人的事从结婚开始。 慕容轩知道黄玉林一直与林娇娇联系着，黄玉林这方面热情，而且有天分。他当年也曾动过追求林娇娇的念头，无奈林娇娇对他不感兴趣。 林娇娇似乎认定了慕容轩这棵树，却没有料到，随着慕容轩的意外走上仕途并且越走越顺，这棵树就里林娇娇越来越远了。 从此慕容轩就飘摇在别人的梦里了。 木棉树发出了新的嫩红的小芽儿，许多人以为木棉树不落叶，也不发新芽。 慕容轩观察过：木棉落叶，只是不像别的树都在秋天落叶，它一年四季都悄悄地落；它也发芽，一年四季都悄悄地发芽。 慕容轩想：也许这种静悄悄地东西，比什么都有力量。 岭南大剧院是岭南省重要会议的召开地方，一般省里上规模的会议都在这里举行。 经济工作会议是重要中的重要会议，除了省直各部委办厅局，各地市主要领导都参加了。总人数接近两千人。 这些人一大早就从岭南省的各个地方赶到岭南里来，然后像一条条小鱼般，无比荣幸地钻到大剧院里。 许多人开始打招呼，许多人开始聊一些若即若离的事。有人就说到即将开始的换届，自然话题更多，也越说越兴奋。这就是大会的好处，可以互通信息，共同猜测。 慕容轩来得更早，他七点钟就从家里出发，到省委办公厅小食堂吃了点早饭，然后就让小钟送他到大剧院。 他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包括门前站岗的武警战士，都仔细地看了。然后他又到台上，从不同的方向试着坐了几次，发现前排的椅子摆放得不是十分整齐，就让王晟叫人再摆放一下。 最前面的花盆也作了调整，原来盆内植物有点高，挡了视线，就换成低矮一些的。 话筒更是试了好几次，先是声音有点沙，调了，又有点过尖刺耳。再调，慕容轩总算满意。 这期间，他发了两次火，一次是发现台上领导席上没有摆放笔记本和中性笔；另一次是他觉得灯光太亮了，照得人不舒服。 直到八点二十，慕容轩才从剧院回到省委，他必须回来。待会儿他还要请一次省委的领导。 虽然他自己也是领导，但他还是必须请一下书记和各位副书记。京城来挂职锻炼的于佳副书记昨天也赶回来了。 慕容轩吩咐人将近期的有关工作动态文件，都先送了一份；昨天他太忙，也没有亲自到于书记那儿去。他先进了于书记办公厅，于佳是个年轻很有些风度的女人。 下来前，她是国家计生委的副主任。 慕容轩和于佳打了招呼，又问了些过年在北京的情况，谈的都是家常。 于佳是挂职锻炼的，本来也就不太问事，与她不宜谈深。 他看见于佳的脸靠脖子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划痕，想问，却临时改了口，问道：“孩子还在北京？” 于佳说：“还在，不然没地方放。只好放在姥姥家。” “也好，北京的教育总比北京好。”慕容轩说：“你先忙着，待会儿走时我再喊你。” 与几位书记都招呼过了，也快八点五十了。 慕容轩就从高书记开始又喊一次，大家下来，三四辆车子往剧院开。 李强省长早早地到了，他这人有个习惯，最不喜欢别人迟到。 他坐在前排，田欣、马汀也都到了，因为不是常委，所以坐在第二排。 高放坐下后，看了看手表。这年头，大家都用手机掌握时间，所以戴手表成了另一种身份的象征。 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的，戴的都是名表，基本自己不花钱。高放朝李强点点头，李强就宣布会议开始了。 会议按照议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中途，慕容轩出来了。就中餐的安排和下午市委书记、市长会的准备，又作了一次布置。然后，他又回到台上，正好发奖。 在雄壮的乐曲声中，经济发展的先进单位和个人一一上台来领奖。 整个发奖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高放书记发表重要讲话。 慕容轩坐在位子上，看见陈锋坐着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想：也是，他自己一定知道快调走了。 组织人事的事，不会是空穴来风，总是有些由头。 而且，李静宜说了中组部的部务会已通过了，只是等着常委会过一下。 陈锋现在也许就是人在岭南心在西江。 陈锋空出的位子，到底是为谁准备的呢？ 早些年，慕容轩坐在台下开会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假如有一天，我到了台上，我是不是也像台上那些人一样正襟危坐？ 后来真的到了台上，他再看台下人，就知道：一定也会有许多人像他当年一样地想过，只是都不说，他在台底下的人群中扫过去，看见了姚磊，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又看见了莫名，虽然听着，却好像在想着别的什么。 还有迟青，头发依然是油光水抹的。 李弘坐在后排，两个人的眼光正好碰上了，就都不经意地使了个眼色。 慕容轩又看过去，却只是一大片黑的头发，看不清楚了。 高放讲话的中气很足，正讲着，王晟悄悄地来喊了一下慕容轩。 出了后台，王晟说：“不好了，老百姓把剧院给堵了。” 慕容轩一听心里一惊，百密一疏，还是出了乱子。 他迅速的拉着王晟来到侧门，外面都是老百姓，足足有上百人。 慕容轩问：“是哪里的？搞清楚了吗？怎么进来的？” “是机械厂的，武警根本阻挡不了，人太多。”王晟脸急得通红的，望着慕容轩，说：“怎么办？是不是请示一下高书记？” “现在请示有什么用？我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要求？”慕容轩连走边问。 王晟上气不接下气道：“他们主要是觉得安置费太少，不同意破产。” “啊，就这事？”慕容轩回头问。王晟说就这事。 慕容轩就走出侧门，老百姓们都站在门边。 四名武警战士正挡着门。王晟朝着人群喊道：“慕容秘书长来和大家说说，有什么想法好好解决。” 人就一下子围了上来，把慕容轩挤在中间。 有人就趁机在里面推搡。慕容轩正色道：“我是代表省委来和大家谈谈的，谁要起哄，我就不谈了。大家的目的就是想解决问题，起哄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大家愿意谈，就请静下来。” 这一席话说得不温不火，却有力度，有道理，镇得住人。 人群一下子静了，个别几个人还在来回推，就被同行的人狠狠地用眼光制止了。 慕容轩看着静了的人群，说：“我知道你们来的用意，就是要提高安置金。这我理解，大家的要求是合理的。首先我代表省委感谢大家对企业改革改制的支持，安置金我们研究后，再作一定幅度的提高，尽量能够达到大家的要求。就是暂时达不到，以后也会逐步达到。” 人群里开始议论，有人就问：“你说的话能算数吗？以前也有不少人说过，到头来都是骗我们。” 394.第393章经济工作会议 慕容轩望着说话的人，提高声音说：“我说的算数，大家放心。今天开会，还是请大家理解理解，先回去。大家呆在这儿，对解决问题没有好处，只有坏处。我知道大家的意思了，我会尽力去解决。请大家放心！” 王晟也在旁边说：“请大家先回去，秘书长说了会算数的。” 人群开始松动，慕容轩继续说：“谢谢大家了，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答复。” 老百姓都走后，慕容轩感到背上一阵凉，刚才一急流汗了。 王晟依旧涨红着脸，说多亏了秘书长，不然出大乱子了。 慕容轩鼻子哼了一下，说：“有什么乱子？老百姓是最纯朴的，也是最讲理的。” 回到主席台，慕容轩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坐着。 高放的报告完了，全场鼓掌，犹如潮水。 在车子里，慕容轩才把刚才老百姓shangfang的事，给高放书记汇报了。 高放皱了皱眉，问：“机械厂的改制不是李强同志亲自抓的吗？” 慕容轩说是。 高放就不做声了。他摸着头，仿佛头上长了什么似的，好久才说：“怎么搞的？都shangfang到会场上来了。像什么话？” 慕容轩只听着，对于高放的这种问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听而不答。 好在他本身问的时候也就不指望你回答。 高放接着说：“慕容同志你处理得很好，要不然就成了政治事件。李强同志工作做得不扎实啊，不扎实！” 慕容轩依然不说话。只是哼哼地应着。 按照效能建设的要求，中午禁酒。 因此中餐也就只安排了吃饭的菜，虽然是下饭菜，但标准不低。 省委办公厅预算的标准是每人六十元。 中午却只到了三分之一的人。 慕容轩知道：一些人出去找地方喝酒了，特别是那些乡村干部，没有酒，再好的菜也不上味。还有一些人，可能正好抽这个时间，去走走亲戚，毕竟还是正月。 人少好，开支就更少，节余就多，下半年省委办公厅的福利也好些。 慕容轩陪着高放吃了饭，李强没有参加，建设部来了几个人，他要去陪一下。 高放的精神很好，席间还讲了好几个小笑话。 虽然并不十分搞笑，但大家的笑声却是热烈的，也是由衷的。 吃完饭，高放便回鸣泉居休息了。 慕容轩没有回去，他径直到省委办公厅。 汪雨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老家的一个亲戚来了。 慕容轩问是谁，汪雨说是你的一个侄儿，我也不认识，不行你回来一下吧？ “不回去了，你让他到这儿来找我。”慕容轩说。 中午小钟也回去休息了，何况在家，也打扰汪雨休息。 慕容轩的老家在江城。江城是个革命老区，战争年代这里曾经为革命奉献了十万英雄儿女，其中有七万牺牲在战场上。 慕容轩的父亲当年也参加了革命，不过他后来转到了地方上，因为他有文化，读过私塾，当时地方上奇缺人才。慕容轩的父亲到地方后，当过区长，当过副局长，再后来，一直到做到江钢的副总。 他已经到了离休年龄，就退下来了。 早在八十年代，因为慕容轩的母亲是江城人，父亲就把家安在了江城。 在读大学时，父亲每个月都要给他写一封信，参加工作之后，父亲给他八个字“诚实做人，老实做官”。 虽然都是“实”，但意义不同。做人关键是信用，是名节；做官关键是老实，不能耍小聪明。 慕容轩当了省委领导后，和江城老家来往得更多些了。 有的是为这样那样的小事，有的只是来看看，带上一点土特产，吃餐饭就走。有时甚至连饭都不吃。慕容轩说不上对这些本家有多少感情， 但是，有什么事要找，他还是尽力地给办。其实都是小事，打个招呼就能办到。 泡了茶，静静地坐了一会，就有人叩门，慕容轩知道那个侄儿来了，就说：“进来。” 慕容轩首先看到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进来了，接着进来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发胖的中年人。 这人脸不知是跑了路还是激动，涨红着，喊了声：“小叔。” 慕容轩问：“你是？” 来人说：“我是成山家的，按辈分，是您侄。我父亲和叔一辈，我老人家和您父亲一辈。我就得喊您叔。我叫大顺子，大名顾挺明。” “啊，好像记得。”慕容轩答道，他觉得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看得出来是个见过点世面的人，就又问：“有什么事吗？” “这……”大顺子停了一下，说：“是有点事。叔，您知道我们市的高速公路马上要建设了。这几年我也在外搞些工程，想在高速上找点事。可是，凭我自己去找肯定不行，我想请叔给说说。” “高速公路建设是重大工程，对质量要求都很严格。有资质吗？”慕容轩问。 大顺子马上答道：“有，我们是乙级资质，可以上高速工地的。沿江市正在搞招标，是不是能请叔给钱书记或者朱市长说说。不瞒叔说，莫书记那儿我也疏通了下，但是，您说一下，把握更大些。我们那工程队，都是乡里乡亲的，山上有货不值钱，田里老是不出货。说起来是革命老区，光荣得不得了，可还不是穷？家家穷得要死，我也就是看着过不去，才拉了个队伍，想给大家找点事儿。有工程做，就有收入，叔说是不？” 大顺子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慕容轩没有想到这个大光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望着大顺子，过一会儿才说：“这样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说的。” 大顺子也是个识礼的人，马上起身要走，同时从腰里摸出张小卡，准备放到桌上，一边说：“婶我也不熟，就放这了。一点意思。” 慕容轩马上喊住了他，让他把卡收回去，脸上却笑着，说：“不要这么搞，都是本家。能说的我一定说。好吧？” 大顺子红着脸，把卡握在手里，说：“叔，我记着。余情后感！” 大顺子走后，慕容轩也有点累了，就躺到长沙发上和衣睡了一会。 下午会议的间隙，慕容轩找到莫名，把大顺子托的事说了一遍。 莫名听了，开玩笑说：“秘书长说的事，我还能不听？你父亲老家里是贫困市，您当秘书长给家乡做了许多好事，以后到政府那边，更要为家乡说话啊。这事我先记着，秘书长放心！” 晚上省委办公厅本来也安排了晚餐，可是会议一结束，大大小小的书记市长全都走了。高放也另外有事。晚餐就成了办公厅的内部聚餐。 慕容轩陪同高放到鸣泉居，高放的一个老老朋友来了。酒当然没有少喝，高放书记的老朋友又是海量。 慕容轩有些头脑昏昏地回到家里，汪雨就喊：“快来看看，专访你。瞧这主持人，好像从没见过。” 慕容轩就朝电视上看一眼，自己正侃侃而谈。 韩婷婷在电视上看起来比电视下看更有气质，汪雨问：“这个主持人是才来的吧？” “好像是。”慕容轩答着，接过汪雨递来的茶，一屁股躺到了沙发上。 快下班时，黄玉林打手机来告诉慕容轩，林娇娇到了羊城。 慕容轩说：“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掩上门，一个人坐着。木棉的影子密密地投在窗子上，有几分清幽。 已经快两年了。 两年的时光说快也快，仿佛一瞬之间。林娇娇早就成了他内心里的一部分，一般时候他不会翻动。 可是现在，这个内心中的最rouruan的部分就到了岭南，到了自己生活和工作的这个城省。 虽然在交通高度发达和人员来往不断频繁的社会，来岭南轻而易举。 但慕容轩没有想过有一天林娇娇会来。他是一个对往事固执的人，他不想再回去的，他宁愿不再见到。而且，这么多年来，汪雨的贤慧，将慕容轩心中的林娇娇位置一压再压，已经很深很沉，轻易是翻不动也翻不出来的了。 黄玉林说林娇娇晚上七点下飞机，然后京兆集团将设宴招待她。主要的陪同人员除了王兆和，其余是清一色的老朋友。黄玉林强调说，这也是林娇娇的意思，老朋友情胜过一切。 晚上，慕容轩本来已经安排了另一个摊子，现在只好推了。 好在领导要推，也不是太难。只要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人家就是有想法也不能说出来，领导忙，谁不知道？领导的时间安排，随时都可能改变，怎么能不知道？ 慕容轩让李洪彬告诉教育局的王局长，就说晚上有事去不了了，让他们别等了。 李洪彬也不问，就给王局长打了电话。王局长虽然有点犹豫，但也没说什么。 慕容轩对李洪彬说：“你也早点回去吧，让小韩也回去。待会儿我让他们车接我。” 李洪彬说：“再等一会吧。反正我回家也没事。秘书长……” 慕容轩看出李洪彬好像要说什么，就问道：“有事？” “是的，不过我不好说”。李洪彬红着脸。这小伙子虽然年轻，但做事还是有板有眼的，慕容轩很喜欢，当秘书长不久就让他做了自己的秘书。 395.第394章又见林娇娇（1） 慕容轩笑笑，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姑娘一样。平时可不是这样。说吧！” “我听说秘书长要到政府那边去了。”李洪彬说着瞄了一眼慕容轩，见他没动静，就又说，“我也跟了秘书长一年多了，跟您后面干得快活。您看，我想跟您一道到政府那边去。不知……” “啊嗬，就这事啊？不要听风是雨，我都不知道。你在我身边，更不要乱说。至于将来，我会考虑的。好吧！”慕容轩这听似批评实则表态的话。 李洪彬自然听得出来，李洪彬说：“那我就先谢秘书长了。我不会乱说，我这还是第一次说。” 七点十分，黄玉林电话到了，说人接到了，直接到鸣泉居。 慕容轩说：“你再来个车，我在省委。”黄玉林说：“那你等着，车就到。” 路上，汪雨打来电话，说明天就要走了，晚上让他早点回去，有些东西还要收拾。 慕容轩收了线，不经意地笑了笑，俩人间的事谁都懂。 汪雨的出国手续办得特别快，原来慕容轩以为要到三四月里，现在才二月中旬，手续办全了。 手续一全，汪雨原来还犹犹豫豫，现在却一下子变得急了，巴不得马上就走。 慕容轩想：走就走吧，迟一天早一天都是一样，就让黄玉林给买了机票。从北京转飞，然后直接到悉尼。 原来，慕容轩准备送汪雨到北京的，可是手头的工作，让他难以分身。何况到北京后，飞机也只是稍作停留，两个小时后就会转上到澳洲的飞机，去了也无非是个意思。 汪雨说不要去了，免得来回跑。 慕容轩想想也是，就同意了。但是，明天汪雨就要走，晚上一定得早点回去，而且不能喝多，更不能喝醉。 鸣泉居的八号小楼，郭雷正站在门边上。见了慕容轩，赶紧打了招呼，慕容轩问：“你们华老总呢？” 郭雷笑着答道：“她到京城去了。” 郭雷这笑有点内容，其实慕容轩知道。 华丽丽到京城去的目的，就像鸣泉居里的小别墅一样，虽然掩着，可是它若隐若现，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 但是，慕容轩不好说，因为这涉及到蓝省长。其他的人也不会说，蓝省长现在是部长，谁能问部长的事？ 当干部多年了，如果连“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这句话都不能记牢，那还当什么干部呢？不如回家卖红薯算了。 慕容轩边笑边往里走，老远就听见黄玉林的大嗓门了，好像正在给人打电话，就像打架似的，连珠子往外喷。 王兆和站在了门边上。王兆和是个很会揣度的人，这会儿一定是觉得慕容轩该到了，就出来接着。 见了慕容轩秘书长，王兆和董事长一脸的笑，头皮在灯光下发亮，说：“难得秘书长大驾光临，都在等着呢。” 慕容轩也笑笑，回答说：“都来齐了吧？”王兆和在后面跟着慕容轩，说：“大概来齐了吧。林总一直在惦记着秘书长。” 慕容轩没有做声，他知道王兆和这是在说场面上的话了。 林娇娇不可能直接说慕容轩的，就像他慕容轩也不会直接说出林娇娇一样。 心里有个坎，总不是那么轻易地过的。 王兆和朝里喊道：“秘书长到了。”黄玉林的嗓子马上亮了起来，嚷着：“好啊，领导来了，立正，稍息！” 包厢里也没了声音，慕容轩迅速地环视了一下，没有看见林娇娇，这是比较适合的做法。 他知道林娇娇是有意识地先回避了。他就大声地问：“林总呢？老黄啊，怎么把主宾给弄丢啦？” 黄玉林大声地笑着，说：“是怕见领导吧？林娇娇，慕容来了。” “啊！”里面的小套间里传出了应声，还是当年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点陌生和异样。也难怪，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谁能不变？ 包厢里更安静了，大家好像都屏住了呼吸。慕容轩站着，尽量地自然些。 这时，从套间的门口，林娇娇出来了。 她显然是刚到里面补了妆，脸上有一点淡淡的红晕。 她停在门边，慕容轩赶紧上来，伸出手，说：“欢迎，欢迎，林总到岭南来，真是想不到啊。欢迎哪！” 林娇娇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朝慕容轩的手掌心轻轻地点了一下，马上缩了回去。 就是这轻轻一点，慕容轩感到林娇娇的手在抖动，虽然轻微，但还是使慕容轩故作镇静的心也有些波动了。 他立即掩饰住，说：“请林总入座。”林娇娇也就按照黄玉林的引导，坐在了主宾席的位置上。 慕容轩本来想坐在主陪席上，王兆和却不让，说：“今天秘书长就是主人，老朋友来了，秘书长做东，理所当然要坐主人席。” 慕容轩也没推辞，就挨着林娇娇坐下来。 酒满上后，慕容轩先站起来，说：“代表在岭南的老朋友，敬林总一杯。”林娇娇看着慕容轩的眼睛，慕容轩却稍稍侧了下头。 林娇娇举起了杯子，说喝，就把酒倒了下去。黄玉林嚷道：“好酒量，爽！” 慕容轩秘书长也把酒喝了，又满上说：“这杯酒我来敬林总，难得到岭南来。” 林娇娇望着慕容轩，王兆和插话道：“这以后，林总要常来了。不仅仅有项目合作，还有这么多老朋友。冲着老朋友，也得常来啊。我也跟着秘书长敬林总。” 林娇娇把杯子端起来，慢慢地开口道：“岭南是我很向往的地方，老早就想来了。可是，老朋友们不欢迎啊。这回来，我真的很高兴。这样吧，我提议大家共同喝一杯。” 黄玉林说：“那不行，这是慕容秘书长敬你的，我们等会儿再喝。” 林娇娇就侧头看看慕容轩，慕容轩也正好在望她，两人的目光碰到一块，又迅速地分开了。 慕容轩说：“就听玉林的吧，我们喝！”说着把酒喝了。林娇娇也没再说，也喝了。 坐下来后，慕容轩问林娇娇：“林叔身体还好吧？” 林娇娇脸上的红晕比刚才浓些了，一边夹菜一边说：“还好，就是闲不住，也看不惯现在的许多事情。人老了，心也老了。” 慕容轩笑道：“林叔一身正气，原则性强，又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人，有时候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只要不伤身，想就想吧，总比不想好。” 林娇娇也笑了，说：“他最爱听这话，说人活到老，想到老，不想不就是死了。” 慕容轩哈哈地笑了一会，黄玉林开始起来敬酒，说：“也不能只和慕容说话，把我们都忘了。我不同意。我来敬林小姐一杯！” 林娇娇说：“早不是小姐了，老姐了。”说时又侧眼看了一眼慕容轩。 慕容轩把头低着，与坐在边上的王兆和说话。 慢慢的，酒的气氛喝出来了。这一桌十个人，九个是老朋友，只有王兆和不是。 王兆和是个识相的人，坐了一会，该喝的酒喝了，就向慕容轩请假，说：有另外的事，也不打扰你们老朋友的雅兴了。 慕容轩知道王兆和的想法，就说同意。 王兆和向大家拱手致歉并请大家多喝几杯，然后走了。气氛更加地活跃了。 黄玉林的大嗓门不断地响起来，大家都争着跟林娇娇喝酒。 林娇娇显然也是久经沙场，脸色虽然更红，说话却一点不乱。 只是她的眼睛，望向慕容轩的次数更多了。 刚才王兆和在，大家还有所顾忌，王兆和一走，这些知根知底的人，本来就里外通亮，又有酒精壮胆，说话就越来越随意了。 程俊林现在是公安厅的副厅长，酒喝得脸通红，站起来嚷着：“请慕容书记跟娇娇小姐喝，喝……一杯，大家欢迎！” 黄玉林带头鼓掌，慕容轩秘书长只是笑着，老朋友们在一块，不能太官场了。 一官场就假，弄不好还会出洋相。 他看了看林娇娇，林娇娇的眼睛正热切地望着他。 他的心不禁一颤，缓了会儿，说：“好吧，我来再敬林娇娇小姐，既然来了，这次就在羊城多呆几天，让玉林他们陪你好好转转。来，喝一点……” 林娇娇几乎是没有什么拒绝，就站起来干了酒。 黄玉林又亲自跑过来斟酒，说喝一个太少了，喝酒要成双不能单，“再来一个！” 黄玉林话还没落尽，林娇娇已经端杯子先喝了。 慕容轩也只好喝，喝完说：“你们都喝，人家刚从国外回来，旅途劳累，不能喝得太多。大家喝吧！” 程俊林嘟咙了一句：“还是慕容书记心疼林总。” 慕容轩和林娇娇都听见了这句话，却都装作没听见。 慕容轩就问林娇娇现在的工作。 林娇娇说：“矿业公司早不干了，我现在在一家投资公司作个闲差。手头上有一点支配权，人又自在，多好。” 慕容轩说：“也是，不像我们，一天到晚颈子上套个绳索，忙忙碌碌，却一事无成。” 林娇娇莞尔一笑，说：“我们跟你不同，你是高干。在中国，没有什么比当官好。我是当不了官，不然我也去当。当官多好！” “哈哈，南方人教育孩子，说你要不好好念书，将来你就只好当官了。当官多容易！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当官好其实是一种不正常的反映。当官就是服务，可不，你看，你来了，我就来服务了。一桌子上的官，哪个有你自在？”慕容轩说罢大声地笑了。 396.第395章又见林娇娇（2） “你是来服务我的？”，林娇娇猛然问。 林娇娇这一问，刚才在嚷嚷着的几个人全都静下来了。 慕容轩也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竟想不出应答的话来。 只好对黄玉林说：“玉林，怎么都不喝啦？来，我来敬大家一杯！” 黄玉林马上端着杯子，说：“好，好，大家来喝。” 林娇娇显然有些醉了，慕容轩看着她脸颊通红，眼睛也有些迷糊，就起身叫黄玉林一道出来，让他赶快结束酒席。 黄玉林喷着酒气，说：“还早呢。还早！今天晚上我喊你慕容，喊你慕容书记，不喊你秘书长……啊，慕容，我们喝，难得娇娇来，再喝！” 慕容轩使劲在黄玉林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说：“不能再喝了。就这样吧！” 黄玉林还在嘀咕，慕容轩已经回到桌子上，端着酒提议大家共同干杯。 林娇娇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望着慕容轩。 黄玉林还在嘀咕，慕容轩剜了他一眼，他也就不做声了，只把酒喝下去。 就在坐下的时候，慕容轩手机响了。 一看是汪雨的，慕容轩没接，依旧笑着对黄玉林说：“这样吧，林总也累了。你们先送林总去休息。我也有事，先走了。” 林娇娇的眼光一直跟着慕容轩，慕容轩作别道：“好好休息，明天有空我再来看你！” “我想……我想唱歌！”林娇娇看着慕容轩说。 “这……可以，可以。玉林，你们找个好地方，陪林总去唱歌。我不行了，头发昏。”慕容轩说时朝黄玉林使了个眼色。 黄玉林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啊，慕容是有事的。明天汪雨要到澳洲去的。” 黄玉林显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慕容轩一直不想说出来，他却说出来了，弄得慕容轩有点尴尬。 林娇娇伸着手，握着慕容轩的手说：“原来……原来这样啊，好好，你回去吧，回去！” 慕容轩说：“那好，你们唱好！我先走了。”说着坐上车。 在车子开动那一瞬，他看见林娇娇正站着，很快地就被岭南的夜色淹没了。 刚上班，高放就让赵军来找慕容轩。 一般情况下，高放是很少主动找秘书长的。 一是因为秘书长每天早晨必定要去向他报到；二是他是书记，到了上面，领导越大，主动找人越少。 他只在等着你去，而不会主动请你来。 慕容轩本来是每天很早就到的，今天因为汪雨早晨要走，昨天晚上回来后说了不少话，也做了一些必做的功课，所以人有些困。 汪雨早晨七点上飞机后，他又回家睡了个回头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八点，小韩的车子在楼下等着却不好叫他，到办公厅时八点一刻了。 才进门，赵军就来了。 慕容轩茶也没泡，就到了高放办公室。 高放正在看文件，手上的红笔在文件上打着一道道杠杠。慕容轩喊了声高书记，高放抬起头来，问：“小雨走了？” 虽然慕容轩比高放小不了几岁，但是，高放一直称汪雨小雨。 慕容轩也不清楚高放怎么知道汪雨要走，就答道：“早晨刚走。” “出去也不错，澳洲好啊！只是你一个大男人，哈哈！我听说北京的林总来了。”高放说着摸了摸头顶。 “是来了，和京兆谈合作的事。”慕容轩心想现在书记的耳朵真长，什么事都知道。 “啊，听说那是个很大的投资公司，要抓住机遇啊！” 高放又问：“听王兆和说她要到底下去看看，这样吧，你和她是老朋友，你们熟悉，你就去陪她吧。行吧？” “这……”慕容轩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说行。 高放笑着说：“现在就要搞感情投资，有感情才能换来投资。老朋友情比什么情都好啊！” 慕容轩心里有点不快，可是高书记说了又不能不去，就只好打电话给王兆和。 问林娇娇上午怎么安排，是不是下去？还是有其他活动？ 王兆和在电话里说：林总上午的活动就等着秘书长去安排，还没定。 又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意思是秘书长十分关心京兆，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真是京兆的荣幸，也是他个人的荣幸。 慕容轩说别罗嗦了，就挂了线。 回到办公厅，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工作，直奔鸣泉居了。 路上，慕容轩突然有一些伤感。 汪雨这一去最短也得一年，以前她在家，他总是出差最多，回来有她的笑语，有汪雨的温暖。 汪雨是个传统型的女性，在外面不抛头露面，在家中也安安静静。慕容轩最喜欢她这一点。 他不太喜欢一个女人在外面过分招摇。那是男人们的事。也许他的骨子里有大男子主义作怪。 有时他和汪雨一道看电视，电视上的一些当了官的女人，横看竖看都没有女人味，甚至连长相都逐渐地中性化了。 现在，汪雨随着飞机冲上蓝天，奔澳洲去了。在羊城的这个家里，慕容轩成了唯一的守门人。 林娇娇正在客厅里和王兆和说话，黄玉林见慕容轩进来，就笑着说：“秘书长昨晚急着回家，现在清亮了吧？” 慕容轩没有做声，黄玉林知道说话唐突了，尴尬地笑笑。 王兆和站起来说：“秘书长特的赶过来陪林总。” 慕容轩看看林娇娇，眼圈还有些青黑，昨晚酒喝多了，大概歌也唱得很晚。 慕容轩坐下来说：“高放书记让我来陪你。” 又问，“林总不知怎么安排的？” 林娇娇笑了笑，有些涩，说：“真的谢谢，秘书长百忙之中还来陪我。其实不必，有王总和黄总陪就行了。” 王兆和堆着笑说：“岭南这地方，最重视招商引资。林总是北京来的大公司老总，更要重视了。秘书长，是吧？” “就是，是先下去看看，还是？”慕容轩望着林娇娇。 林娇娇开玩笑说：“我到了岭南，就由你们了。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安排。” 黄玉林说：“真要这样就好了，我们的项目也不用谈了。” 林娇娇说这不行，项目归项目，其他是其他。 慕容轩就说还是先下去吧，就到沿江去，莫名的地，都是老朋友好说话。 慕容轩马上给莫名打电话，莫名在电话里差点跳了起来，说：“好事，好事！我自己到市界去接。” 放下电话，慕容轩告诉林娇娇：莫名恨不得你一个劲就飞过去了。 车子出了鸣泉居，两个小时后就到了沿江市界。莫名果真在那儿等着。 见了面，莫名激动得一把抱住林娇娇。莫名在这一行人中年龄最大，他刚到开发区时，林娇娇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 后来，林娇娇跟慕容轩到北京跑项目，再后来跟慕容轩有了一腿，莫名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一直拿林娇娇当个小妹妹，所以就是抱着也不见外。 黄玉林说别抱着不放，走路要紧。 车子再走半个小时，沿江市城到了。 沿江是个山区市，城市也不太大。拿莫名的话说就是一泡尿能跑通全街。 到了市迎宾馆，莫名一个劲说条件差，也将就点。 慕容轩拍拍他的肩膀，说林总也不是来享受的，林总可是来考察的。 稍事休息，大家坐下来，少不得说些开发区时的事。 莫名说起林娇娇刚到羊城电视台当主持人的时候，长两只水淋淋的大眼睛，像个洋娃娃。 林娇娇笑着羞红了脸，直朝慕容轩看。 慕容轩却避开了她的眼光，朝窗外的树叶看。 他就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是沿江市的市长陆春明。 陆春明喊了声秘书长，然后进来，同大家见了面。 莫名显然有些不太高兴，陆春明说：“京城来人了，正好也在这。你们忙，等会儿我过来敬秘书长酒。” 陆春明走后，莫名开始介绍沿江的情况，说来说去无非是矿。 矿是沿江的支柱产业，沿江财政的百分之八十来源于采矿。 慕容轩听着，想起上次的shangfang信，就是告莫名在矿的开采权招标中有问题。 莫名说起矿来，十分熟悉。林娇娇也听得有劲，只是她不时地拿眼睛看看慕容轩，这让慕容轩总有些不自在。 刚才陆春明虽然只是偶然地撞了进来，但从莫名的表情和态度看，他们之间显然也出了问题。 现在，书记和市长不协调已是通病，只是有的地方轻，有的地方重而已。 中午酒自然喝了不少，莫名发动了一干人马，轮番上阵。 慕容轩只是意思意思，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林娇娇。 林娇娇再大的酒量也奈何不了这么多人，喝着喝着脸就红了，逐渐显出了醉态。 慕容轩赶紧让莫名别喝了。莫名说也好，晚上再来。 莫名让人安排林娇娇先休息，陪慕容轩到了房间，正要走。 慕容轩喊住了他。两个人坐下来，慕容轩问：“现在沿江的矿业到底怎么样？” 莫名眯着眼，“好，很好！今年头两个月，就是税已经缴了近两千万。” 慕容轩听着，莫名突然问：“秘书长怎么问这个？” “我也是随便问问，有些情况我也不清楚。”慕容轩接着说：“采矿是个敏感的问题，莫名哪，你可要注意一些。” “我注意？”莫名声音大了，“我注意？是不是有人又***告我啦？老子不怕。越告我莫名越这样干。秘书长，你放心，我没事！” 397.第396章又见林娇娇（3） 慕容轩说没事就好，又说自己要休息了。 莫名就另外找了房间休息。 不一会儿莫名又打电话过来，直说对不起，刚才说话太冲了，请秘书长见谅。 慕容轩笑笑说：我们是谁跟谁，说过就忘，睡觉！ 下午林娇娇要求去看几处工矿企业，慕容轩没去，他推说身体不太舒服。 其实他是怕出现意外。莫名自己陪着去了，慕容轩就躺在床上，计算着汪雨到哪了。 汪雨很少出门，因此这次出门让慕容轩有些担心。 好在京兆集团还另外有一个经理要去澳洲办事，路上正好有个照应，慕容轩才算放了心。 想着，慕容轩又有点困了。他就和衣躺下，竟然就睡着了。直到手机铃声把他叫醒了。 王兆和在手机里说他们被一些矿区的老百姓堵住了，出不来。请示秘书长怎么办？ 慕容轩心一凉，自己隐隐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就问：“莫名书记呢？”王兆和说正在和老百姓谈话。 慕容轩问老百姓都提什么要求没有。王兆和说就是要收回工矿企业开采权。 慕容轩又问莫名书记是不是采取了措施，王兆和说莫名书记给公安厅打了电话，随后就有人赶到。 慕容轩赶紧说：“你告诉莫名书记，不要让公安介入。先承诺老百姓逐步收回工矿企业开采权，但也要给政府时间。千万不能扩大事态！” 王兆和说：“我知道了。” 过了半个小时，莫名亲自打电话过来，说事情处理好了，他们正赶回来。 慕容轩也没在电话里说什么，只说好好，回来就好。 回到宾馆，莫名一行个个都很狼狈，林娇娇更是从来没见过这阵式，吓得有些发呆。 慕容轩问黄玉林后来怎么处理了。 黄玉林说幸亏秘书长给了招，不然不知道是什么结果。老百姓黑压压的，满山头都是，越说越说不清，越说人越多。公安要是上来，说不定要出大乱子。 莫名听着也不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知道是谁干的，***，走着瞧。” 慕容轩说：“莫名，这就不对了，不要怀疑别人。今天你们带林总到矿上，老百姓一定是以为又有人要来包矿了，所以都跑出来，情绪激动，这可以理解。关键是要处理好。公安一上，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老百姓是反映问题，要公安去干什么？我们的老百姓是最淳朴的，最重要的是不能激化矛盾。当然，这也可以看出沿江市的工矿企业问题很突出，莫名哪，你要好好研究研究，早日解决。” 莫名还在气头上，不仅气，还觉得在林娇娇面前失了面子，脸铁青着，一句话也不说。 王兆和望着慕容轩，意思是问现在怎么办？ 慕容轩想再在沿江呆着也不太好，但是现在就走，莫名面子上过不去，就说：“这样吧，既然到了莫名书记的地头上，少不得要在这住上一晚。大家先歇一会儿，待后再说话。好吧？莫名书记。” 莫名嗡声嗡气地说了一声好，黄玉林便扶着林娇娇到房间去了。 林娇娇临走时，朝慕容轩望了一下，慕容轩也不做声。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莫名没走。 慕容轩说：“我说莫名哪，你也不要再生气了。今天这事你有责任！这也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面的矛盾已经很激化了，到了应该解决的时候。再不解决，问题积重难返，就更难解决。” “我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险！”莫名道：“一定是陆春明干的，老是想着我这书记位子，***；不就是占着跟高书记关系上亲一点？太不像话了。” “话不能这么说！莫名，你是书记，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不要猜疑别人。关键要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自己手上没沾着什么，就不要怕。这跟高书记没有关系！”慕容轩继续说：“我们是老朋友，我得提醒你啊，有些事一定要先心里有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我们在开发区时就知道的。不知己，何以知彼？这里面学问深啊，莫名！地方上跟开发区毕竟不一样哪！” 莫名点点头，气也消了一半，就说：“我也是气头上说说。沿江的财政支柱是采矿，没有工矿企业，沿江就死路一条。但是，靠当地的财力来采矿，也是杯水车薪，小打小闹，难以成气候。老百姓就是这样，放着工矿企业不开，他们有意见；自己开矿，又没钱；让别人来开采，又红眼。这怎么有利于招商引资？这是政府在前面卖生姜，他在后面说不辣。” “话倒也是实话。不过我说莫名，政府的决策对不对，这是大的方针问题，是集体问题；只要个人不从中干预，不谋取利益，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方针的失误，大家负责；个人问题，就很严重。”慕容轩有意识地把话题往shangfang信的内容上引。 莫名涨红了脸，说：“我知道秘书长的意思，是问我在工矿企业问题上有没有个人利益参与，或者得没得什么好处。我没有！你放心！” 停了一下，他又说：“倒是某些人得了好处，还咬人！” 慕容轩不再做声，莫名就回房洗涮去了，他的身上也沾了尘灰。 “这个莫名。”慕容轩摇摇头，心里却老是有一些担忧。 王兆和过来了，慕容轩问港商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王兆和说省长已经将地皮的事协调好了，第一期先给八百亩，按划拨价，每亩二万。首付三百万。 慕容轩听着心想，现在地皮这么紧张，国家控制十分紧，陈锋不知怎么协调出这么一大块地。 虽然他也知道政府在国家土地政策出台前，就通过收储的办法，先储存了一批土地，但是一次划拨出八百亩，也是惊人的数字。而且，一个合资项目，要八百亩地，也不太正常。 他虽然这样想，却没有开口问，只说很好，既然地已经协调好了，就要资金到位，迅速启动。 王兆和说：“当然，最近正在整地，下个月初动工。一期工程主要是物流和仓储。建成后，这里将成为华南最大的物流基地。开工时，还要请秘书长去亲自剪彩，请秘书长一定赏光。” 慕容轩说：“这得请高放书记亲自去。” 王兆和虚掩了门，说：“林总的公司是个有实力的大公司，这里面还得请秘书长多多美言，促成合作。” 慕容轩说：“这是你们商业的事，我不管。” 王兆和说：“秘书长哪能不管？林总很看重秘书长，我们都看得出来。何况秘书长很快就要到政府那边去了，招商引资还得您亲自抓。” “在其位，谋其政，我现在在秘书长的位子上，就得按秘书长的程序办。”慕容轩笑着，“当然，我能给你们说的一定说。都是为岭南发展嘛！” 王兆和也笑笑，说：“有秘书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京兆也就更有希望了。” 两个人又随便地聊了会儿，莫名来了。 林娇娇也过来了，大家就去就餐。 晚上，莫名把在沿江的老朋友也都喊来了，酒自然喝得更多。喝完了酒又去唱歌。 慕容轩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无虑了。 他也就放开来喝了几杯，本来他的酒量就很大，越喝越兴奋，直喝得林娇娇直在边上劝他别喝了，别喝了。 黄玉林说难得慕容书记这么放开，让他喝，我们好好陪着。 慕容轩说：就你，都上，怎样？ 刚端起杯子，手机响了。 慕容轩眯着眼一看是李强省长的，赶紧出门接了。 李强问他是不是在沿江？慕容轩回答说是，他心里猜到了几分。 果真李强就说：“听说今天下午沿江的老百姓围攻莫名书记，是不是有这个情况？” 慕容轩马上答道：“有，但不是围攻，是反映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就是工矿企业开采的利益问题。” 李强又说没出人命就好，让莫名书记这方面多多关注些。 一个市委书记被老百姓围攻，像什么话？慕容轩赶紧说：“只是一般性的反映问题，老百姓多一点而已，会出什么人命？莫名同志处理得很到位，也很及时。” 李强省长说那就好，说着挂了电话。 慕容轩想这么快就知道了，真是超乎他的想像。 回到餐厅，他也没了喝酒的兴致。 莫名问什么电话，慕容轩说：“李强省长的，问你们下午的事。” 莫名不做声，大家又潦草地喝了几杯，便散了。 莫名请大家晚上去唱歌，慕容轩说：“不去了。有点累，休息吧！” 慕容轩不去，其他的人更不会去，就都回房休息。 莫名说晚上还有点事，也就先告辞了。 慕容轩回到房间，马上给高放打电话，将下午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高放说：处理得很好，让莫名同志以后多多注意。 刚洗了澡，慕容轩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放一个电视剧。 这部片子他很喜欢，特别是片头的主题歌，他更是经常一个人在心里哼哼，尤其是后两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生的旷达，生命的豪放，仿佛滚滚的江水，到了他这样的中年，应该是有所体察，有所感悟了。 从年轻时当秘书，到后来逐步做到秘书长，慕容轩走着走着，就感到了人生的一些疲惫。 398.第397章又见林娇娇（4） 但是，一切如同江水，只会往前流淌，而不会向后退缩。 在开发区那几年，他青春意气，除了最后过早而突然地仕途飞黄腾达之外，他是很有成就感的。 和他同年进开发区的，只有他做到了副省级的职位。 到省直机关后，他先是不断地适应机关环境，接着就陷入了错综复杂的官场关系圈。 这不能说没有成就，在别人眼里，他甚至比在开发区时更成功；但对于他自己，总是很少有像开发区那样的成就和荣誉。 想起来，慕容轩感到自己是一个很有文人情结和正义感的人。 但是，到官场后，连这点情结也快磨光了。 日子如同江水，一笑而过，有时回头时，甚至连一点足迹也寻不着…… 电视里男猪脚正在碣石赋诗，苍凉豪迈。 门外却响起了叩门声。慕容轩开了门，林娇娇站在门前，说：“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慕容轩说着请林娇娇进来。 林娇娇显然是精心打扮了，化了一点淡妆。 慕容轩给她泡了茶，然后坐下。他想起上一次他们这么面对面地坐着已快五年了。 时间真快！望着林娇娇眼角细细的皱纹，他想：都人到中年了。 林娇娇先开口道：“轩哥，你没想到我会到岭南吧？” “没想到。”慕容轩说。 “我是因为你才来的。”林娇娇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却避开了她的眼光，说：“不管是因为谁，来了都是好事。岭南需要发展，需要你们来投资。” 林娇娇却不接这话，径自问道：“现在过得好吧？听说汪雨出国了？” “是啊，还好。她到澳洲去了。他们单位在那边有项目。你呢？”慕容轩问。 “我……”林娇娇笑了笑，说：“你不可能猜出我的生活，我现在是光棍一个，四海为家。”说着脸上有一层浅浅的忧伤。 慕容轩不好说什么，就望着林娇娇。 林娇娇说：“我现在很懊悔当年的选择。” “事情过去了，不要说了。”慕容轩不想再就此说下去。当年，林娇娇为了慕容轩和汪雨“打”得不可开交，但在最后的关头却舍弃了慕容轩而选择了别人，确实是出乎所有人包括好多人的意料。 慕容轩也为此沉闷了很长时间。 后来知道，关键是林娇娇对慕容轩对汪雨的依恋让她失去了再进一步恋战的动力。 林娇娇还想说什么，门口响起了黄玉林的声音，他边说边走进来，一看林娇娇也在，立即转身要走，嘴里说：“我还准备来陪书记聊聊呢。你们聊，你们聊！” 慕容轩站起身，看着林娇娇。 林娇娇知道他的意思，就说：“也不早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说着出了门，道了晚安，同黄玉林一道说说笑笑地走了。 林娇娇在岭南呆了三天，看了沿江市的工矿企业，重点看了京兆集团。 慕容轩除陪着她到了沿江市外，就没有再陪她了，都是由王兆和和黄玉林陪着。 其间，林娇娇曾打电话约他出去坐坐，他以正在忙而婉言谢绝了。 不是他有什么其他顾虑，而是他怕听见林娇娇说懊悔当年选择这样的话。 时光永不回头，懊悔已经没有一点实际意义。 慕容轩一直在心里把当年的林娇娇和现在看到的林娇娇分开。 当年的林娇娇，年轻优雅，活泼甚至有些天真。 而数年后，他现在所看到的林娇娇，已经是一个历尽风霜的女人了。 她的心，已经在这个纷纭的尘世中历练了一遭，变得陌生而模糊了。 高放书记参加了林娇娇离开岭南前的晚宴。地点还是在鸣泉居。 王兆和有请动shengwei书记的能力，这慕容轩知道。但是，王兆和又是一个十分懂得卖乖的人。 他专程跑到慕容轩办公室，请慕容轩来请高放书记。 慕容轩笑着说：“你已经请好了，不过是借我个牌子。” 王兆和说：“这哪能，秘书长不说，高书记是不会出面的，何况这宴请的是秘书长的老朋友。我怎么请得动？我王兆和多大能耐，秘书长一清二楚。” 说这话时，王兆和发亮的头顶，在慕容轩面前使劲地晃悠。 晚宴因为高放的参加，变得正式而高规格。 林娇娇毕竟是北京来的人，也没感到什么受宠若惊，只是喝酒间的话多了，说的都是京城里的事。 高放听得津津有味。北京人能侃，这是全国公认的，林娇娇从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官场，一直侃到了guowuyuan，好像天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高放为此专门敬了她一杯酒，说长了见识，并且希望林总以后经常到岭南来。 林娇娇却在这时望了一眼慕容轩，慕容轩只是笑着。 林娇娇说：“我是想常来啊，岭南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人好。还有高书记这样的好领导，我怎么能不来？何况还有这么多老朋友，秘书长，你说是不是？” 慕容轩马上应道：“是啊，是啊，常来常往，多多合作！” 晚宴结束后，林娇娇就直接坐车到机场去了。慕容轩送她上了飞机。 回来的路上，黄玉林告诉他，林娇娇决定在沿江市投资开发工矿企业。 慕容轩没有做声，按理说林娇娇也看见了老百姓的情绪，现在倒还要去投资，这里面也许有蹊跷。 但他不便直接问黄玉林。只问京兆合作的事怎样？ 黄玉林说看来有点戏，林娇娇把项目规划书带回去了，说这是大项目，要请一些专家研究再说。 晚上，慕容轩给莫名打电话，问林娇娇投资工矿企业开发是怎么回事？ 莫名在电话里支吾了很长时间，才说是他专门找了林娇娇，她的公司投资，市上派人管理。 林娇娇不直接出面，只作为控股股东，享受分红。 慕容轩说：“你这不是害她嘛？工矿企业开采现在矛盾这么突出，让她来投资，风险太大，我看还是不要搞了。” 莫名说：“秘书长你不知道，她们公司财大气粗，几个钱无所谓，可对于我们贫穷的沿江市来说，就是大馅饼了。我不能放弃！” 慕容轩有点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就说：“这事确实要慎重。我们不仅仅单纯地看林娇娇的面子，还要考虑到林叔的面子。” 莫名说：“我会处理这事，请秘书长放心。” “放心个鬼！”慕容轩放下电话后在心里骂了一句。 因为一个人在家，慕容轩显得无所事事。家中这样空荡荡的，还是第一次。 他坐在沙发里，看看四壁，一片寂静。 以往汪雨在家，这时候一定会送上一杯热茶。可现在，水瓶里连热水也没有。 他看着突然有点伤心。没有女人的家庭确实是不完整的，也是不温暖的。 好在这时电话响了，慕容轩迅速地爬起来，他以为是汪雨的电话，接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自报家门说是什么什么局的副局长，想找秘书长汇报点工作。 慕容轩自然知道这汇报工作是什么意思，就说：“我已经休息了。” 打电话的人说：“我正在您的门前，一会儿就走。” 慕容轩只好说：“那你等等。”放下电话去开了门，果真人就在门前。 慕容轩让来人坐下，来人自我介绍说叫李明岱，现在是省建委下属的工程局的局长。 慕容轩看看他：这人还年轻，大概也就三十五六岁，留着板寸头，有点像香港影片中的黑社会小头目。 李明岱开口道：“秘书长家里真安静，一直想来拜访秘书长，就怕影响秘书长休息。今天听余天书记说您在家，就来了。” 原来是余天介绍来的，慕容轩知道点眉目了。 李明岱接着说：“我在工程局也干了两年局长了，想到建委去，这……还想请秘书长多多关心。” “啊。”慕容轩点点头，也没有表态。 李明岱就说：“秘书长忙，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同时将手中的一张卡放到了茶几上。 慕容轩说：“你这是……” 李明岱没有回答，赶紧开了门，站在门边上说：“谢谢 秘书长。” 慕容轩关了门，看看卡，是一张五万元的。 现在他总算弄明白李明岱来干什么了。 上次常委会否决了刘平的任命后，让组织部重新考察人选。这李明岱大概就是组织部正在考察的人选。 工程局是个处级单位，升一级就是副厅。李明岱到他这儿来，只是个走场子。 他的重点是副书记和书记。书记会通过了，常委会上这些常委们，不支持没关系，但千万不能反对。 走这个场子，就是让常委们不说话。不说话就是同意，沉默原则上是默许。 慕容轩将卡放到书房里的抽屉里，以前汪雨在家时，这些卡和别人送的烟酒都是由她处理的。他原则上是过分大额的一律不收。 抽屉里还有一张卡，是上次迟青送来的，三万元。 他和汪雨意见一致，这卡不能要，以后还要想办法还过去。 并不是所有的卡都能收，像李明岱的这种走场子的卡，尽管收了，反正大家都有份。 但慕容轩也还有自己的想法。年前，他曾让汪雨匿名给希望工程捐了五十万元。 这不仅仅是求得心安，也是想拿着这些本不该拿的钱，去做些实实在在的好事。 399.第398章又见林娇娇（5） 这一夜，慕容轩一直睡得不太踏实。被子里老是冷。 以前汪雨总是偎在他的怀里睡觉，像个孩子一般。现在，被子的一半空了。房间里也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慕容轩睁着眼，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说一个女人刚结婚时特别烦丈夫的打鼾声，总是睡不好觉。后来习惯了，离不开了。丈夫出去不在家时，就只好先把丈夫的打鼾声录下来，放在枕边，一边听着一边睡觉。这故事当然有些夸张，但慕容轩感到也确实还是说出了一种心境。 早晨起来匆忙地梳洗下楼，小韩早在等了。 慕容轩看看表，已是八点二十。 他睡过了头，上了车子，小韩说秘书长昨晚是不是酒多了，眼睛有些发红。慕容轩笑笑，叹口气。 到了办公厅，刚坐下，赵军就过来了。赵军站在窗子前，看着木棉，自言自语道：“人间春色又一年哪！” 慕容轩笑道：“赵军又在写诗了。” 赵军说：“还写什么诗？早就不写了。案牍劳顿，碌碌无为啊。” 回过头来，慕容轩感觉到赵军好像有话要说，就望着他。 赵军小声地问：“听说李强省长昨天在沿江发火了？” “是吗？”慕容轩低头整理了一下文件。 赵军接着说：“李强省长昨天到沿江检查工作，事先没有给沿江那边打招呼。他是从京城开会回来中午时直接到的，结果到了就是找不着人。莫名和陆春明都不见踪影，连手机都不接。李强省长发了火，一直找到市委办公厅，最后莫名和陆春明过来了，都喝得脸上通红。李强省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沿江。” 莫名怎么这么糊涂？慕容轩没有想到在机关效能建设正抓得紧的时候，市委的一二把手竟然都还在中餐喝酒。 这不怪李强生气，换了别人也不行。 慕容轩就问李强说什么了？赵军说李省长讲这事要严肃处理，主要领导顶风违纪，不处理难以推动效能建设。一定要处理到位！ 正说着，电话响了。慕容轩一看是李强省长办公室的。 他就心里清楚了几分。李强省长在电话里要求效能办立即就此事展开调查，从领导干部开始，不论是谁，严惩不贷。慕容轩嘴上答应着，说马上安排人员到沿江市调查，随时向省长汇报情况。 赵军在旁边道：“唉，这个莫名，怎么撞上了李强？这下……” 慕容轩知道赵军对李强也有些想法，好几次赵军主持起草的文件到了李强手里都被枪毙了。 李强甚至在有些场合公开地说：政研室养了一班书呆子，不重调查研究，专做书面文章。 这让长年苦写的政研室笔杆子们心里不是滋味。 据说这些笔杆子们就曾编了一个关于李强省长的小段子：身有宽度没高度，卧在一地八年整；见人就是三分骂，嘴尖皮厚腹中空…… 赵军走后，慕容轩一个人坐着想了一会。 按理来说他同莫名的关系也很不错，前不久，他还为大顺子的事找过他，莫名也很爽快。 莫名和陆春明平时都是比较低调的。 沿江在岭南的四个下属市中，属于差的，只是比岭西好一点。但外面普遍传说沿江的日子最好过。 有人打了比方，就像两个人吃饭，临海是把好菜放在碗头上，明摆着；而沿江是把好菜埋在饭里面，深藏着。 临海有面子，而沿江殷实。 沿江的班子也是四个市中配合最好的。 现在，市级班子的问题，已经成了制约地方经济发展的最大问题。 莫名和陆春明，两人年龄虽然有差距，但工作配合得很好，而且思路很一致。关键是不存在争位问题。 莫名走了，陆春明上。而陆春明又不希望莫名就走，他还年轻，资历上还不是接书记的最佳时机。 这两个人，就像一台磨面机，不紧不慢，踏踏实实地磨着。 效能建设自然是大事，上次处理了两个干部，应该说取到了一定的震撼作用。 但是，如果效能建设真的处理到了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头上，怕就不太好收场。 慕容轩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把这事给高放书记汇报一下，听听高书记的意见再作决断。 高放听了慕容轩的汇报，习惯性地摸了摸头发，问慕容轩：“你看呢？” 慕容轩刚才在汇报时已经注意到高放几次皱了眉头，就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了，就说：“这事当然是个大事，但是，我们还没调查清楚。李强省长中午过去，匆匆忙忙，也许所了解的情况与实际有所出入。因此，我想，是不是先请效能办的同志下去看看，弄清事实后再作处理。” 高放说：“这很好！昨天晚上莫名同志已经给我作了汇报，说他们中午来了外商。招商引资，不搞感情投入怎么行？遇事冲动，主观先行，领导干部最忌讳这个！” 慕容轩听得出来高放话中有话，也不便搭腔，稍稍坐了会，就出来了。 下午，效能办的贝主任就带领几个人到沿江市转了一趟，过了几天，提出了一个《关于沿江市有关领导中餐饮酒的情况报告》。 报告的主体就是当天因为一位外地投资商过来了，这个投资商要在沿江建设沿江最大的养殖基地，莫名和陆春明出于招商引资的需要，出面陪同并且礼节性地喝了些酒。 在报告后面，还附录了有关人员的证词，同时附上了一份外地投资商与沿江市建立生态基地的意向合同。 慕容轩看后，觉得这个报告还是有一点小问题。 事实是清楚的，情况是属实的，但是，没有提出很好的处理办法。 李强省长十分重视此事，后来又来过几次电话，不提出处理意见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全面的。 他同贝主任商量，最后提出了一个“口头警告”的处理意见，报给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 高书记很快同意了，李强省长却有些想法，但是省里在当初搞效能建设时，曾有过这方面的规定。陪同外商等特殊情况可以适当饮酒。 他只好不再说了，他也知道，本来是处理中餐饮酒，他要是再坚持，就成了对莫名和陆春明没有及时接待他有意见的表现。 而且中间，莫名和陆春明也亲自到李强省长那儿作了口头检讨。 事情处理完后，有一天晚上，莫名和陆春明到慕容轩的家里来了。 都是老熟人，大家说话就不拘谨。陆春明说李强这是纯粹借棍子打人，慕容轩赶紧制止了。 慕容轩说：“坐坐可以，但是我们不说这些。事情完了，就不要再说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莫名同意慕容轩的说法，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窝了些气。 但窝气归窝气，感谢归感谢。 他们给慕容轩送来了一台最新款的苹果爱派和大屏手机，说汪雨出国了，秘书长一个人在家，有个平板电脑和大屏手机上上，也好轻松轻松。 慕容轩坚决不要，说老莫、小陆，你们这不是害我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莫名推着有些生气了，说：“秘书长，我可没说这平板电脑和手机就送你了，只是暂给你用用，你不用了再给我，我再来用。这行了吧？” 慕容轩笑着说：“莫名哪，你……唉，那好，我先用着。平时在办公室也没时间上上，现在看来还真得抽点时间来弄这东西，知识更新快啊，我们都跟不上了。不像小陆，年轻型知识型干部，前途大好啊！” “秘书长可不能这么说，下一步秘书长成了省长，可还得一如既往地关心沿江啊。”陆春明笑着道。 “你们都尽猜测，连我都不清楚的事，说得像真的一样。”慕容轩递给莫名一支烟。 莫名说：“快了，”然后站起身点了烟，说时间不早了，秘书长也忙，我们就走了。 慕容轩还客气了一下，莫名说再说我可翻脸了。 慕容轩哈哈笑笑，看着莫名和陆春明下了楼梯才关上门。 平板电脑是苹果最新款的，以前慕容轩也有一台，但是被汪雨给弄得不成样子，就一直放在书房里。 汪雨走后，他再没上过，他找出线，开了路由器，连接上了。 这天晚上睡觉前，慕容轩基本上是在平板电脑前度过的，他看了很多新闻。特别是各地有关换届的人事新闻。 他还重点搜索了有关澳洲的页，发现那里比他想像的还要美。他虽然去过一次，但浮光掠影，没看到精华。页一点，五彩缤纷。 关机时，他想：汪雨读到邮件，说不定会吓上一跳。他老说我没有创新意识，这回你看到我慕容轩也是一个很有现代意识的人了吧！ 中组部考察组的到来，标志着岭南省换届工作拉开了序幕。 考察组这次来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考察现任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二是推荐下一任省委委员和常委人选。 带队的是中组部副部长严华。 全省领导干部大会就在考察组驻地岭南宾馆召开。 高放主持了会议，他的标准而动听的普通话在会议厅里旋转，每一个参加会议的人都竖着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从表面上看，还有很多会议比这样的考察会议重要；但是，事实上，没有什么会议比它更让这些领导干部们认真。 400.第399章中组部考察（1） 首先能参加这会议的，就是一种身份，至少都是正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其余的干部是没有参加会议的权利的。 另外，这会议决定人事，而且是领导干部的人事，这就事关重大。人的事，是头等大事。 会议首先由现任的省委省政府领导成员述职。 听着听着，底下的议论就多了。 述职顾名思义，是自己对自己工作、思想、生活的评价，同在岭南，谁好谁坏，清清楚楚。 因此，有些述职听起来就有些滑稽。 一些人就开始议论，这都是些领导干部，当然不会直接议论述职的内容，而是议论谁的述职报告写得好，谁又口头表达得好。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些报告都是出自领导干部的秘书之手。他们只是上台读一下罢了。 有些人甚至根据述职者的语气神态，思考下一步这个人可能将如何安排，是升还是不动。 慕容轩是常委中最后一个述职的。他的报告是李洪彬写的，自己又作了部分修改。 他读时尽量把语气放得缓些，不时地抬头与底下进行交流，虽然他的眼神也是空茫的，但他相信：这不时的交流，会让听众有一种亲切和认真的感受。 述职结束，严华接着主持民主推荐。 每个人手上发到三张表，一张是对现任班子的评价表，一张是对现任省领导的评价表，最后一张就是关键的民主推荐表。 领到表后，有些人很快开始填写，有些人则在观望，还有人则不时地探头看看别人的填表。 慕容轩很快填完了表，对折后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他的心情其实也不轻松，在许多人眼里，像他这样的省委秘书长，一定对未来岭南的人事安排一清二楚，其实他比外面的人知道得更少。 作为领导干部，他听不到民间组织部的消息，也不能去打听，更不能直接去问。 所以有时别人问到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实在无话可答。 但是怪就怪在他越不回答，人家就越以为他清楚，只是出于领导干部的保密原则，不愿意随便回答。 表都交上来后，高放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高放表情严肃，说换届工作才刚刚开始，却已经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现象。 有些人伸手要官，有些人四处跑官，还有些人串连活动。 这些都是极不正常的现象，省委态度明确：坚决反对，决不手软。对于要官跑官活动的人，一旦发现，不再任用。今年岭南几套班子同时换届，但是按照中央要求，干部提拔的空间很小。真正有能力为人民办事的干部会得到重用，而只会上下钻营、搞不正之风的干部我们坚决不用。 慕容轩听着高放的讲话，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这次人事考察是全省一起动，看来是个大的动作。人事考察后，一些要交流和调动的干部，会逐渐地浮出来。 上次李静宜说陈锋要走，如果是真的，可能最近就会明朗。 京城说是来考察领导班子，其实就是考察两个一把手，至于其他人员的推荐，两个一把手的意见至关重要。尤其是高放书记的意见。 前不久，慕容轩曾听于佳书记说高放也要调走，可能到京城。 那么岭南将来是谁主政呢？李强吗？他觉得不大可能。 如果有可能，他在蓝省长到京城去时就有机会。何况他已担任了两届省长，按理不能连任了。 如果不是李强，慕容轩感到很有可能就要从外地调人来。那么，下一任领导班子的人选，还得依靠高放，还得以他的意见为基础。 慕容轩看看台上，高放和严华两个人，像两个平行的钉子钉在那里。 高放的讲话已近尾声。他本来也想回头看看坐在后面的人，但是他没有。这个时候就是你回头看一眼都很敏感。 会议结束前，慕容轩就到了后台，问省委组织部长程卫东一切是不是都安排好了？程卫东说都安排好了。 程卫东比慕容轩年长一点，对全省的干部情况也十分熟悉，他很少说话，姿态也比较低。 两个人听着高放宣布会议结束，赶快等着高放陪严华出来。 李强省长也过来了，见着严华，谨慎地喊了一声严部长。 严华却很热情，上前来说：“李强省长是老领导了，越过越年轻哪！” “老哪，还年轻？严部长是在说我了。”李强脸上的笑有些不太自在。 “我是说真的，高放书记，你看，这年头就不兴说真话了，哈哈。”严华说着望了望高放。 “是啊，是啊，”高放含糊着。 大家前前后后，看似散乱却极有秩序地往外走，慕容轩走在最后。 就在他慢慢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过来喊道：“秘书长。” 慕容轩抬头看看，很快就认出这是电视台的那个记者韩婷婷，就说：“来拍新闻？不是说不要上新闻的吗？” “是啊，我不是来拍新闻的，我是来看人的。”韩婷婷有些调皮地笑笑。 “看人？谁啊？” “不能说，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啊，上次的专访看了吧？怎么样啊？我可一直等着秘书长的意见呢。” “很好，很好！至于意见，谈不上，下次再说吧。” “那好，我可等着，再见！”韩婷婷说着，很快就从人群中跑走了。 慕容轩看着她迅速的身影，不禁笑笑，心想还是年轻快乐啊，蹦蹦跳跳，就是天性。 中组部考察组接着对岭南省委、省政府班子建设进行了个别谈话。 常委是必谈的，按照要求，所有的常委和各部委办以及各市的主要领导，这几天都必须呆在岭南，不要随便外出，随时等候谈话。 谈话就在省委小会议室进行。常委们难得这样集中地呆在家里，但是，大家的心情却都不一样。 到了省级这样的位子，虽说级别上来了，但是不确定因素更多。 有人说在中国当官，官越大越好当，同时官越大又越难当。 好当是因为官当大了，就不必事必躬亲，动动口出出思想就行；难当是因为越到上面，越不知道更上面的想法，越到上面越含蓄。 所以当官当到这个份上，很大的一部分心思就是花在揣磨上，领导的一句话，有时甚至是半截话，你也得反反复复地想，越短越难明白，也许意思就越深。 揣磨透了，你思想解放；揣磨不透，你只能说是政治敏感性不高，以后再想有更大作为，恐怕就难了。 慕容轩坐在办公室里，不时地看看文件，他的心里老是定不下来。 刚才魏洪兴打电话问岭南的考察怎么样。 慕容轩知道这“怎么样”就是出没出问题，而出没出问题就是有没有出现与省委意见相左的情况。 慕容轩说没有，一切都很好。 魏洪兴很高兴，说一些地方就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这说明岭南的班子工作扎实。 又问慕容轩有什么想法，慕容轩说服从组织安排。 魏洪兴在电话里笑着说：相信组织上会好好安排的。 魏洪兴的话，虽然含糊，但话中有话。 他在中央主要领导身边，不可能听不到关于人事安排的消息。而且，岭南是他挂职锻炼过的地方，他关注岭南的人事，也是情理之中。 这个时候，魏洪兴主动打电话来，一是了解情况，二可能也与蓝省长即将到中南海有关。 综合各方面的信息，慕容轩基本可以肯定自已离开岭南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在岭南，是原地不动，还是到政府，就很微妙了。 虽说明眼看起来没有什么竞争对手，但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冷锅里冒出热豆腐，也是正常的事。 余天副书记推门进来了，看见慕容轩在沉思，就说：“哈哈，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了你在出思想啊！” 慕容轩马上站起来，笑道：“我哪有什么思想，正在发呆。” “发呆就是思想的极致，思到没有可思之时，只好呆了。”余天很喜欢说些看起来深刻的话，这会儿又耍起来了。 “那是余天书记您，我哪有？您是哲学家，我呢，只是个平民。”慕容轩故意谦虚了一下。 余天立即听出话中的意思了，说：“别讽刺我，其实只有国家级以上领导才能出思想，到了省级就只能是贯彻思想。” “这话精辟！”慕容轩接着说：“不过也不是都没有，只是有思想而没有成为系统的理论。” 余天的情绪显然很好，摸了支烟点上。 他的烟瘾不小，是省委班子里少有几个抽烟人中的最大者。 慕容轩也来了兴致，问余天要了支烟。 平时，来人递给他的烟，他一律让小韩给拿走了。 有时也送给赵军，赵军烟瘾特大。余天说：“怎么？也开戒了？” “只是想抽一支，陪书记抽，不犯法吧？”慕容轩抽着烟，想余天一定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他不会只为这几句话专门过来。 在省委大楼，除了办公厅里的秘书们，其余的几乎不串门。 领导干部之间更不能串门。 没事你呆在办公室里，一串门，没事都成有事了。 401.第400章中组部考察（2） 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互相走动的。 只有慕容轩是例外，他是秘书长，所以走动得多些。 他要及时地了解各位领导的需要，好及时地为各位领导服务。 “慕容啊，到省委也一年多了吧？”余天的话题终于转上来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啦？岭南的班子看来比我们想像的要动作大些了，关键是主要负责人。事实证明，主要负责人还是要熟悉地方情况，这样容易进入角色，有利于地方稳定和经济发展哪。高放同志和李强同志，都是有思想的领导，所以岭南这些年有了很大起色。他们走了，谁来，关系到岭南的未来与发展。” 慕容轩听着，把烟使劲吸了一口，然后放到了烟灰缸里。 余天的意思基本表达完了，就等着慕容轩说话。 慕容轩知道这两个人的当口，装聋作哑是不行的，就支吾说：“这关键是看中央怎么安排。中央一定会考虑到岭南的实际的。我们担心也没用啊！” “也是，也是啊！”余天说着掐了烟头，放到烟灰缸里，然后慢慢地踱着步出去了。 不一会儿，慕容轩就听见他在于佳书记的办公室里说话了，很轻很轻，然后就听不见了。 慕容轩自然明白余天说话的意思，他是对着一把手的位子说的。 他现在是省委的三把手，按照惯例，省委换届，对他应该有所考虑。或者在当地直接上，或者外调提拔。 但是，今年到现在还没听到关于余天动的风声，他自己也一定急了。 他与慕容轩的急又有些不同，慕容轩总算心里有点底，而他听得出来是一片茫然。 下午刚上班，田欣就到省委了。 田欣是政协主席，自然在谈话对象之列。 考察组还没到，慕容轩就请田欣到自己办公室坐坐。 田欣自从离开省委到政协后，除了开会，平时很少过来。到慕容轩的办公室，印象中只有一两次，还都是会前匆匆一坐。 李洪彬过来给他泡了茶，掩上门出去了。 慕容轩问：“田主席现在还坚持天天走路吧？看脸色就知道。” 田欣天天早晨起来走路，是岭南的一道风景。 他每天走十里路，而且速度很快，已经坚持了十来年，风雨无阻，实属不易。 平时，田欣话不多，但是说起走路这事，他就特有精神。 他告诉慕容轩不仅每天走，现在增加了路程，每天走十五里。 现在不是一个人走，后面跟着一个团队了。有好几十人，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过几年我也投靠田主席去，”慕容轩说着笑笑，“走一走，九十九啊！” “你还早！早晨的太阳，哪能跟我们这些老朽混。”田欣开玩笑道：“下一步到了政府，我退下来了，可要请慕容省长给我们牵头，成立一个老年运动协会，就请你当名誉会长。关键是给点经费。” “田主席说的当真？都是没有的事。哈哈，喝茶，喝茶！”慕容轩支开了话题。 田欣也就不说了，喝了口茶，道：“李强该走了吧？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作风。阴阳怪气，见风是雨，不正派，不地道，这不好，不好！” “这是组织上的事。”慕容轩心里知道田欣看不起李强，认为李强挡了他的道。要是没有李强，他至少也可以干一任省长的。 以前在副书记任上时，他还含蓄些。 到了政协，他就经常说了，反正无所顾忌，说着痛快。为这事，李强在民主生活会上提出来过，但是高放没有表态，也就不了了之，田欣说得更多更公开了。 “我要给考察组说，这样的人不能重用。”田欣还要往下说，组织部的王处长过来喊他，说考察组到了。 田欣就朝慕容轩笑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说白不说！” 慕容轩摇摇头，就实话，他不太喜欢田欣这种为人方式。虽然李强省长挡了他一下，但是那是组织安排，也不是李强死活要争的。 至于一个人的能力和作风，各有各的风格，也不能用一把尺子量到底。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说得太多，反而让人把说的人看低了。 站在窗前，木棉的叶子更绿了。 手机放在桌上，不停地振动。 慕容轩知道这些短信无外乎两类内容，一类是像姚磊和莫名的，既告诉他他们推荐了秘书长，又请秘书长再关照关照他们；还有一类就是专门告诉他，在推荐时，这些人是填了慕容轩的名字的。 现代社会，因为科技的发展，很多原来不可能做到的事，现在变得轻而易举了。 互相之间说话的私密性大大加强，小小手机，除了对方，谁都不会看见。通过空中电波，把不能当面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能当面提的要求讲了出来。 科技的力量无所不在，科技是真正地渗透进了人的平常生活，并影响了人的生活。 田欣整整谈了一下午，也许因为都知道他是最后一次参加这样的谈话了，谁都没有去制止他，任他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田欣说完，下午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考察组根据要求，不准地方接待，因此，也就不需要派人陪同。 慕容轩因为事先有约，就到教育厅去陪一个从京城来的副部长了。 考察组在岭南呆了一周，基本的考察程序都走过了，但是就慕容轩所知：考察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高放书记为此有些不太高兴，考察组离开时，他对严华部长明确地说：这次考察并没有真实地反映岭南现有的干部结构，也没有能很好地贯彻中央的意图，作为一把手书记，我是有责任的，我要向考察组检讨。 严华自然不会说什么，对于考察中出现一点意外，他们见得多了。 意外并不可怕，反正结果也并不公开。可怕的是中央领导不满意。 其实这也正是高放最为担心的地方，考察的结果在领导的心目中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印象，也许就关乎到他下一步的走向与安排。 一般情况下，慕容轩到高放办公室都是说完了事就走，今天却被高放喊住了。 高放摸着脑袋，慢慢地说：“一个程序化的考察，怎么就弄得这么复杂？我看是有些人在别有用心，这太不好了，风气不正！” 慕容轩当然明白高放的意思，却不能接茬，只点点头，说：“民主推荐只是一个基本要求，关键还是中央的意见。” “岭南本来风清气正，现在被一些人一搞，外面看着觉得很乱。这不是真实的岭南！慕容啊，你看看，你看看，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有些同志的组织纪律性就是不强啊，特别是个别领导干部。”高放又摸了一下头发。 慕容轩不好说话，只是听着。高放突然转了话题，问：“李强省长没对考察说什么吧？” “没听说。”慕容轩这回回答得干脆。 高放就笑笑，问京兆的工程筹备情况怎么样了。 慕容轩说：“上一次王兆和说最近开工，要请高书记您去剪彩。” 高放一直很看重王兆和，以前他在京城时，就和王兆和认识。 高放哈哈一笑，说：“这个老王，做事还是很扎实的。关键是做得像，民营企业家的素质是个很大问题，素质高低决定着企业的成败。我们现在有些企业家还是家族式管理，没有现代意识，企业怎么发展？小富即安，问题严重哪！” 慕容轩就接着道：“这也不是一个地方的问题，全国大部分民营企业主都存在这个毛病。过渡时期的一个特色，急也是没用的。主要的问题还是有些领导还没有能像高书记您这样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要研究。慕容啊，我建议请你牵头，让政研室搞个专题调研。挖得深些，考虑得长远些，不要走马观花，要有分量。” “这很好！我回头就和他们商量。” “要快，最好能在一个月内出来。京城下一步可能要召开民营企业发展研讨会，规格很高。省委正明部长要亲自参加。” 高放说的正明部长，是原省委一把手书记叶正明，几年前才从岭南调到北京。 “好的。”慕容轩答道。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慕容轩就要走。临出门时，高放叫住了他，问：“上次从北京来的你的那个女老朋友和京兆合作的事有眉目没有？” 慕容轩愣了一下，反映过来知道是在问林娇娇，就说：“还不太清楚。最近没有联系。不过我已跟王兆和他们说了，要加强联系，尽量能够促成合作。” “这很重要。”高放摸头对慕容轩说，“你要亲自过问一下！” 慕容轩连忙点头。从高放办公室回来，大顺子正坐着。 大顺子红着脸说：“叔，感谢您，莫书记把高速路的工程给了我一段。这事一定要谢谢小叔！村里人也都让我来谢谢叔。” “啊。”慕容轩应道。 大顺子接着上前关了门，从身边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长方形纸包，放到桌上，说：“这是……这是村里人的一点心意，请叔一定要收下！” “你乱搞什么？”慕容轩突然来了气，声音也提高了，吓得大顺子脸更红了。 402.第401章中组部考察（3） 慕容轩看着大顺子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说得太重了，就慢下来说：“这个我不能要。你回去告诉乡亲们，我只是力所能及地说了点话。工程还是要你们去做。工程做好了，就是给我增脸面；工程做得不好，特别是质量上出问题，那就是害叔了。你们这点钱也不容易，回去用到要用的地方。” 大顺子的脸，因为激动更加黑红。 慕容轩把纸包送到他的手里，说：“回去问乡亲们好！好好地做好工程！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好吧？” “好，好，叔。”大顺子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了，把纸包放到了包里，回头望望慕容轩，开门走了。 慕容轩想连这些纯朴的山里农民都知道打点了，都知道送钱，唉，风气真的是成问题了。 下午，慕容轩专门把政研室的赵军和其他几个笔杆子召集起来，就余天书记布置的调研题目，作了专门研究。 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课题。但是，怎么把握，怎么挖掘，怎么提出建设性的观点，确实很难。这是一个共性问题，却又与省场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有关。 大家你一段我一段，说了一下午，慕容轩最后总结说：“基本的主题清楚了，思路也有了。请政研室尽快拿出提纲，送余天书记通过后，就开始着手调研。这个课题，是当前政研室压倒一切的课题，务必要做出特色，做出深度，做出效果。” 大家散了后，小韩送慕容轩到鸣泉居。国家计生委的一个副主任带队，专程到岭南来看望挂职锻炼的于佳副书记。这是一个少不得的礼节。 挂职锻炼干部在时，每年所在单位都要来一次，不仅仅是看望挂职锻炼干部，同时也象征性地给一些地方送上一些慰问品。 上午，余天副书记陪同到沿江市看望了部分贫困户。 晚上，省委设宴招待。这既是礼节，也是给挂职锻炼的同志充分的面子。 余天书记因为回北京有事，没有参加。李强省长就成了今天晚上的主角。 于佳副书记显然很高兴，她不断地陪着大家喝酒。她的酒量不小，这在她刚来时就被试出来了。而且她喝酒直爽，像个男人。 慕容轩一直不太愿意看当官的女人，于佳是个例外。 她身上到底还留着些女人的气息，有时就显得有些柔弱。这在别人看来不好，但慕容轩以为这更符合一个女性的特色。 平时酒宴，女人都是少数。而今天晚上，女人占了多数。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七八个女人，戏就越唱越圆，也越唱越有味道。 李强兴奋得脸上通红，也许是仅仅因为酒。 女人们说起来一套一套，最后甚至说到了黄段子。 李强省长说：“这倒让我想起前不久听到的一个小故事。” 马上有人应道：“那就说吧？李省长，别卖关子了。” 李强说：“那好，我就说说。这是说苏东坡有一次带着妻子和小妹一道在湖上游玩。吟诗作对，好不快活。突然湖上风浪大作，船上的人衣裙都湿了。这时候，苏东坡的妻子出了个上联，是笑话苏小妹的。这上联是：浪起来，妹妹下面尽shirun。” 李强说着突然停了，大家都没有声音，忽地就一片大笑起来。于佳说：“省长这个上联，太黄色了。” “黄色？我没听出来啊。”李强故意笑道。 余天说：“就别再绕了，再往下说吧。” 李强又说：“苏小妹听了嫂嫂这样戏弄她，又羞又急，一时却想不出来好的下联。不一会儿，风停了，正是夕阳西下，天气变冷了。苏小妹有了下联，叫……” “叫什么啊？” “叫……叫‘日下去，嫂嫂浑身打哆嗦。’”李强说完看着大家，一桌子上的人都静了，仿佛都在回味苏小妹的下联。 猛然间，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一阵笑过后，于佳说：“没想到李省长还这么风趣。” 慕容轩也跟着笑笑，这个故事他早听过。 但是他必须要笑，不然显得对说故事的人不尊重。 大概因为男女搭配，又有黄段子佐酒，酒越喝越多。 李强首先迷糊了眼，余天酒量大，还在左冲右突。 慕容轩一直采用不招惹，不主动，不侵犯的战术，酒也就喝得少些。 但是再少，也是半斤以上了。 喝到最后，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中组部来岭南考察的事上。国家计生委的曹主任说：“听说岭南的考察不是太理想。我在京城听到他们议论。” 李强这时眼睛睁开了，哈着酒气：“这只能说明中央的意图与岭南的实际有差距。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论做什么大家都能看得见。” 慕容轩心里一惊，却不好去劝李强。 余天只是眯着眼，好像很认真地听着。 李强继续说道：“民主是个进程，干部考察关键要民主。不能搞一个人说了算。岭南现在就是这种局面，有人想一手遮天，这怎么行？不可能行的嘛！” 谁都没有料到李强省长会说出这番话，没有人应答。 慕容轩站起来，端着杯子，说：“曹主任，李省长，我看酒也差不多了。我提议大家共同干杯，好不好？” “好的，好的，共同干杯！”于佳也端杯子。 李强看看桌子上的人，又看看杯中的酒，说：“你们喝吧，我不喝了。我头晕。” 余天说：“也好，头晕就别喝了，我们干。” 晚饭后，于佳陪同曹主任她们唱歌。其余的人都各自散了。 慕容轩最近因为有了平板电脑，对上网有了兴趣。一出鸣泉居，就让小韩送他回家。 烧了点水，急急的打开电脑。正要看，电话响了。一看是北京的电话，也不知是谁的。他就接了，却是林娇娇。 林娇娇问：“一个人吗？我没打扰你吧？” “哪里。没有。当然是一个人。刚才回来。你……”慕容轩想问却不知道问什么。 林娇娇在电话那头笑了，说：“别为难了。我是想问你跟京兆合作的事，前景怎样？我拿不准，你清楚内幕，你给我出出主意。” “这，不好说吧。合作当然是好事。京兆的情况你也考察了，关键是你们双方。我当然希望你们合作成功。”慕容轩含糊道。 “这不等于没说吗？”林娇娇又笑着，说：“你说行，我就去投资。我听你的。” “这不对！投资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算什么？你自己要拿准。”慕容轩边说边想着林娇娇的样子，不是现在的，而是几年前的样子。 林娇娇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莫名让我跟他合作开矿，说高回报，我准备投一点。不管怎么说，也是老老朋友嘛，也比别人放心些。” “这事我听说过。为此我说了莫名。现在开矿行业问题很多，矛盾也很大，你也亲眼看到的。我怕……”慕容轩想了想说，“不过，有莫名在，情况总好些。你自己定吧！” 林娇娇在那头说谢谢，又问慕容轩一个人在家感觉怎样。慕容轩说挺好的。 闲说了一会，就挂了。 挂之前，林娇娇说：“我可能最近还要去岭南。” “那当然欢迎！”慕容轩说。 临睡前，慕容轩又想到李强省长说的关于岭南班子考察的事。 现在连国家计生委这样的单位都知道了，说明中央对岭南省的考察问题很重视。 下一步怎么走，是重新考察还是就此不动，谁都说不准。对于慕容轩，他是希望考察顺利的，不要出现不应该出现的茬子。但是既然出了，也不能互相猜疑。 按李强省长的语气，高放书记至少没有给他说更多的好话。不然他不会说出“一手遮天”这样难听的词。 前天看到陈锋副省长，神情好像不比以前那么神气。是不是他也听到了什么？按理不会。 李静宜说京城书记会已定了，对于陈锋，只是走的时间迟早罢了。 就像一塘水，所有的鱼本来都躲在水底下活动。 现在好了，一考察，鱼都探出头来了。 慕容轩想着，心里竟然有些无奈……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 羊城郊外，油菜花开得金黄可人，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长江岸边的春天，真正地来临了。 慕容轩依然一天到晚地忙碌着。 政研室的调研提纲出来后，高放书记十分满意。 看得出来，高书记希望这篇有分量的文章能够给中央一个信号：岭南的领导干部，特别是高放书记，是善于研究问题，勇于开拓的。在这个大动荡大变化的时代，开拓者往往会收到一些不同的意见和不同的评价。 慕容轩自然看出了高放的心思，跟了他两年，曾经不止一次地揣磨过高放的为人和处事。 一个省委秘书长，主要的工作就是对省委负责，也就是对省委主要领导负责。 快临近中午时，慕容轩正准备到名泉去。这时他接到了蓝部长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蓝省长是不会亲自打电话给慕容轩的。 虽然他是汪雨的叔叔，慕容轩就是他的侄女婿，但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上下级关系。 慕容轩认识汪雨时，正是他人生最低落的时候，心情很不好。 403.第402章中组部考察（4） 汪雨沉默而本分，很快就让慕容轩受伤的心得以安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关系就定下来了。 回到开发区，慕容轩立即向大家宣布了这一消息，这里面多少有些是做给林娇娇看的。 他把汪雨的照片带给老朋友们看，老朋友们都说慕容轩的对象比林娇娇还漂亮。 那时，慕容轩并没有想到汪雨跟了他，接着后来还有蓝省长这层关系。 蓝省长当时是常务副省长，在岭南发展势头正顺。 汪雨带着慕容轩去拜访过一次。蓝省长称赞了慕容轩年轻有为。 后来，慕容轩转战省政府时，蓝省长就把他先安排到了自己的做秘书身边，作了一个过渡。 第二年，就把他调到办公厅常务办当了副主任，说在身边，发展更快些。 蓝省长为人深沉，很少说话。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知道蓝省长平时在想什么。 但是，他一旦对某件事拿定主意，就不可能有人能改变。后来蓝副省长当了省长，被人称为“铁腕省长”。 他主持了岭南省一系列改革，并且实施了几项大的工程，包括道路畅通工程，城省规划工程等。这一系列工程虽然争议很多，但基本上得到了中央和更高层次的认可。 所以两年前，离开岭南到京城上任时，他是意气奋发、甚至有点踌躇满志。 蓝省长到京城后，前两年事实上还在不断地干预着岭南的政局。 高放也是个精明人，他知道蓝省长在岭南的根基。他刚从京城下来，岭南对于他是一片空白。蓝省长又是京城领导，依靠蓝省长，这张牌不会打错。 事实证明，高放这个策略十分管用。 到了后来，蓝省长不再过问岭南的事了，而且对高放也十分的信任。 这种信任，又促成了高放与慕容轩的关系。即使慕容轩从来不在人前说到与蓝省长的关系，但大家心知肚明。 有时，慕容轩认为自己能很快从省政府秘书长到省委来任常委、秘书长，不仅仅是李静宜在里边说了话，可能更多的是与高放看重了他与蓝省长的关系有关。 但是，慕容轩不想往这深里想。如果真的这一想，人就容易忘记自我，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蓝省长在电话里交待慕容轩，他晚上要到岭南来。不住鸣泉居。请慕容轩安排一个稍微偏一点的宾馆。 同时，他想请慕容轩帮他找几个人，包括建设厅的厅长李仁，国土厅厅长蒙传碧，公安厅长周守一。 让这些人晚上到宾馆去，他要见见。 慕容轩没有问为什么，他多年来养成了不能问的绝对不问的习惯。 慕容轩放下电话，坐着想蓝省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到岭南来，而且搞得这么神秘。 蓝省长以前也单独来过岭南，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既不是慕容轩接待，也不是高放书记接待，而是由另外的人接待的。 这个人慕容轩心里清楚，但是他不能说。 有一次汪雨曾侧面地问到这事，慕容轩只说了一句：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问。 汪雨很是委屈，骂他把领导干部的私生活都组织纪律化了。 蓝省长这次来得突然，而且听他的口气，高放书记也一定不知道。 他所要找的人，都是省里要害部门的领导，以前都是蓝省长一手培养的。 他不去住鸣泉居，而要悄悄地住偏一点的宾馆，这让慕容轩感到问题是很复杂的。 他能就此事找慕容轩，说明在他的心目中，慕容轩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慕容轩有一种预感，但是他不好说。而且更重要的，他根本就不希望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窗外的木棉，在绿色之中透出了一缕缕紫红。这是新发的小芽子，不久将会长成新的叶片的。 李洪彬过来，告知秘书长要走了，时间到了。 慕容轩让他稍等一会儿，他还有点事。 这时间，要是给蓝省长提到的几个人打电话，他们都一定正在桌上。 还是不打了吧，中午再说。 中饭后，慕容轩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办公室，而是让小韩送他回家。 回家后，他立即给这几个人打了电话。 秘书长的电话当然得重视，接电话的几个人一再地问到底什么事，慕容轩想想还是直接说了。 要是不说，这些人也许下午就要到处打听，反而不好。打完电话，他给蓝省长回了话，说一切安排好了。晚上请蓝省长直接去，我就不陪了。 蓝省长说了声谢谢，也没有说要不要慕容轩陪同。 下午，慕容轩很早就到了办公室。赵军已经到了。 赵军过来问慕容轩：“听说京城要重新到岭南来考察？” 慕容轩没有回答，只抬眼看了一眼赵军。问：“调研开始了吗？” “已经开始了，分了三个组。选了两个市和省属一些企业。” 赵军说：“这是个不太好搞的课题，也是容易出成果的课题。大家都很兴奋，说具有挑战性。” “这就好，有挑战性就好。怕就怕你们蹦不起来，没劲。”慕容轩边整理文件边说。 赵军点点头，走近来轻轻道：“听人说，这次考察京城不满意，高书记还挨了批评。下午常委会，高书记……” “不要乱说，没有根据。”慕容轩问：“都听说什么啦？” “听到的很多。有说是李省长他们那一帮人做的，也有的说是那些退休的老杆子们干的，反正说的很多。” “我怎么没听见？” “秘书长当然听不见，您是领导，谁敢说？” 慕容轩笑着说：“连你也知道乱说了，不要议论了，这不好。” 赵军还是笑着，出了门。 在走廊上，慕容轩听见赵军与余天副书记打招呼，心想人也许来齐了，于是就上楼到了会议室。 省人大的老主任正坐着，和田欣说话。见慕容轩进来，就说：“现在，这些年轻的还不比我们积极。让我们这些要回家的人等着。” 慕容轩说：“也是，不过时间也还没到。都快了！” 常委会有个惯例，会前通知会议议题。 按照议题，下午主要是学习中央关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文件，同时研究有关人事。这应该算是一个例会。 其他的几位常委都陆续到了，只有余天副书记和李强省长没到。 慕容轩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到高书记办公室，请高书记过来。 高放过来后，李强还是没到。 慕容轩看见高放明显有些不快，就出了会议室，问赵军：“李省长呢？怎么还没到？” “我也不知道。按理要到的。也许快了。”赵军张着眼睛朝走廊尽头望。 这时慕容轩的手机响了，是李强省长。 李强在电话里说他陪京城的教育收费检查组在临海市，正在往回赶。请会议稍等一会儿。 慕容轩说：“好的，他们都来齐了。”不料李强省长竟在电话里骂了起来，说：“来齐了就不能等？是工作重要，还是会议重要？” 慕容轩没有回答，只说：“那好，我告诉高放书记，请大家稍等。” 高放书记听了慕容轩的汇报，脸更黑了。 他用手摸了摸头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大家说：“是工作重要，还是会议重要？这可真是个难题啊！难题！” 大家都不说话，会议室的气氛变得aimei而沉闷。 余天跟程卫东小声地议论着，高放望了一眼，两个人马上不说话了。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李强省长还是没到。 省人大的老主任说道：“让我们干等！不是提前就通知的吗？”慕容轩看着他，也没做声。 高放书记正眯着眼，田欣却接上了话，“不能来就别来了嘛，耽误大家时间。” 四十分钟后，李强省长终于出现在走廊上。 慕容轩一看见，就立即回到会议室。 李强一进会议室，就感到气氛不太对头，脸上却依旧黑着。 高放这才说：“开始吧，以后常委会开会，慕容秘书长请记着，通知时告诉一下，任何情况任何人不得迟到和缺席。如果有事，请提前一天告诉办公厅。这是制度，不管谁都不能违反。” 李强省长抬起头看着高放书记，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几下却又咽了回去。 赵军先是带着大家学习中央文件，学完了，大家少不得各自谈了谈学习的体会。 然后会议进入第二项，关于个别人事的安排。 其实这次要研究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省建委的副主任人选，另一个是省文联的副主席人选。文联副主席拟提任的是一个在省内外有一定名气的作家，五十岁多一点。这个提名很快通过了。 组织部提名李明岱任省建委副主任，李明岱此前是工程局局长。余天副书记说李明岱这个人很不错，年龄轻，头脑灵活，提这个人他没意见。 余天这话一开始就定了调，他是分管组织的，当然要为组织部考察的人说话。 李强不停地喝着茶，好像在临海市根本没喝过茶一样，而且他喝茶的声音不小。 高放几次皱了眉头。李强的喝茶的声音却更响了。 李强见余天说完，就将口中的茶叶吐到杯子里，慢吞吞地说：“我原则上同意组织部的这个安排。李明岱在工程局干得不错，而且建委的班子现在有些老化，充实一个年轻同志很有必要。我同意，请余天书记最后定吧！” 404.第403章常委会上的闹剧 高放书记正用手摸着头发，听李强一说，他摸头发的速度不仅没有加快，反而变慢了。 过了很久，才轻声说：“李明岱同志是个不错的同志，既然李强同志和其他同志都没意见。我也同意。但是……” 高放看了看大家，接着道：“但是，我想省建委的班子确实存在着老化的问题。如其一次动一个，不如作点大的调整。我看这样吧，将李仁同志调到省纪委任副书记，建委主任由关鹏同志担任。大家看看怎么样？” 这个提名出乎大家预料之外，慕容轩也有点迷糊。 刚才他听高放同意了李明岱的任命，本以为是件好事，没想到高放有更大的目的在后面。 关鹏是财政厅的副厅长，谁都知道他是高放的人。 高放这次走了一条游戏规则以外的路子，打得大家措手不及，一下子谁都不好发表意见。 慕容轩站起身来，想出去一下，高放却叫住了他，说：“秘书长，你的意见呢？” “这……”慕容轩迅速回到座位上，话题已经交到自己跟前了，再不说绝对不行。 慕容轩就说：“我看可以。不过李仁同志到纪委，最好是明确一下，是常务副书记，还是其他？” “常务吧，余书记，你看怎样？”高放转过头问余佳。 余佳立即答说：“我没有意见，关鹏同志任建委主任，我认为很适合。” 陈锋和汪卫都表示同意，就是说高放阵营里的人都一一表态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余天身上，他这个副书记这时候的态度至关重要。 余天知道大家都看着他，也不抬头，说：“建委是个大摊子，关鹏同志年轻，虽然工作不错，但能不能挑得起担子，我看……” “关键是锻炼嘛。”高放很快打断了余天的话，余天只好将下半截话吞了下去，改口道：“我服从大家的意见。” 李强省长却开口了，他的嗓门很大，一说话就震。 刚才说到李明岱时，他有意识地压了嗓子，这会儿他的大嗓门响开了，“慕容秘书长，常委会议议程上不是没有这项提名嘛？怎么搞突然袭击？这不好，我保留意见！我不是反对关鹏同志任建委主任，也不是针对某个人某件事，我反对这种作风！” 说完，谁都没有想到，李强站起来，端着杯子就出去了。 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下来，慕容轩本来想跑出去拦住李强，但看高放一动不动，也就坐着照样不动。 李强的大嗓门越来越远，赵军进来说：“李省长走了。” “走了？这不好，会议不是还在开嘛？”高放故意说了声，然后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意见，就算通过吧。请人大按照正常程序，考察任命。” 马主任点了点头，高放书记习惯性地看了看，问：“没事了吧？那散会。” 慕容轩回到办公室，想着这开会的事，突然想笑。 赵军进来说李省长也是，怎么就走了呢？慕容轩没有搭话，赵军也就悻悻出去了。 晚上，慕容轩呆在家里。关鹏打电话来感谢他，他也含糊了几句就挂了。 他一直想着蓝省长的事。李仁他们不知是不是都到了，这几个人都是蓝省长在岭南时的最得力的人马，而且大都是在蓝省长手上提起来的。 蓝省长忽然一个人到羊城来，而且找这些当初的得力干将，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不然一个中央的领导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想到李仁，慕容轩有点同情。 李仁其实也并不大，才五十挂边。让他到纪委任常务副书记，看起来是重用了，其实是闲置了。 如今干部的使用，诀窍很大，学问也很大。有的是明升暗降，有的是看起来降了，却更实惠了。就看你如何运作，如何理解。 李仁大概不会想到，突然之间被调到纪委任常务副书记。按理说，李仁是与高放走得近的人，高放为什么要在换届之前抛出这么一个人事变动方案呢？ 这样不合常理的事，高放居然做了，这也许正是他作为一把手的高明之处。 慕容轩一进省委办公厅大楼，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头。 往常八点多一点，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今天却出奇的静。 他皱着眉，穿过大厅，正准备上楼，王晟从上面下来了。王晟看着慕容轩，打了招呼，随即又下去了。 慕容轩喊住他，问这么急干什么去？王晟没有说话，只用手指了指上面。 慕容轩清楚了，他是在指高放书记，意思是高老板发火了。 在省委办公厅内部，大家背后都称高放叫高老板。 先是政研室几个小年轻人喊出来的，后来其他人也跟着私下里喊，慕容轩也是无意中听见李洪彬和小韩这样说，就好奇地问了一句，才知道。 他也没有阻拦，只是说给领导人取这样的称呼不合适，要注意场合。 李洪彬说：当然注意场合，我们是出了省委办公厅大门，一律尊称高书记。 慕容轩想这么大清早，高放书记为什么发火呢？昨天下午开会，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李洪彬替代他泡了茶，喝了一口，慕容轩决定上去看看。 书记发火，秘书长是不能回避的。秘书长某种时候就像一个救火员。 高放书记正低头坐在桌前，公安厅周守一厅长和程俊林已经在了。 见慕容轩进来，周守一站起来，握了握手，这手握时，周守一暗地用了点劲。 慕容轩知道，这是告诉他高书记正在不高兴，还请秘书长从中说说话。 慕容轩点点头，说：“真早啊！天暖和了！”这两句看似问候又像是感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慕容轩说出来，也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慕容轩接着又问：“高书记，有事吗？” 高放这才抬起头，手又拿上来放到了头发上，脸上明显还是很生气的样子，说：“慕容，你来了正好。这样吧，我也不说了，请守一同志向你汇报一下，你们尽快处理好事情。有什么情况再向我汇报。” “好的，我们一定按高书记意见办。”周守一像得了宝贝似的，赶紧表态。 慕容轩就说：“也好，那我们先出去。”一出门，慕容轩就问：“什么事啊？让高放书记这么发火。我是糊里糊涂地受命啊！”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程俊林嘟囔道。 到了慕容轩办公室，大家坐下，程俊林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昨天晚上，一个在岭南考察投资的港商，跟他的三个随从，喝了些酒后到蓝色水岸洗桑拿。后来又每人带了一个小姐回宾馆同宿。滨江区公安分局接到举报，当场抓了现行。本来是准备罚几个钱了事，但这港商态度强硬，不仅不交钱，还鼓动手下动手殴打民警。分局在请示建设部后，就将这四个人一并拘留了。这事发生在昨晚下半夜两点，可早晨余天书记不知怎么就知道了。高书记十分恼火，说我们公安厅的做法是破坏招商引资的环境，不仅仅要求我们放人，还要我们向港商赔礼道歉。你说，秘书长，我们这事窝囊不窝囊？” 慕容轩嗯了一声，问港商来岭南的联系单位是哪里？程俊林答说是京兆。 慕容轩马上明白了，说：“这样吧，首先人肯定要放，而且立即就要放。至于道歉，我看这样，我去跟京兆的王兆和王总沟通一下，请他出面来解决。不过以后，这件事要引以为戒，不能再出现了。周厅，你看如何？” 周守一苦笑着，“还能怎样？就这样吧。程局，你回去安排一下。” 程俊林还想说什么，周守一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就先告辞出去了。 程俊林一走，周守一就说：“如今招商引资高于一切了，甚至比法律还高。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老百姓骂公安，公安只好窝着生气。唉！” “我理解，”慕容轩道，“如今是经济发展是第一要务，人家港商来岭南也不容易。何况还有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的差异。当然，动手打民警这肯定不对，我一定要请王兆和转告他们，这种做法在大陆是不行的。” 周守一又苦笑了一下，说：“我也走了。”就站起身，慕容轩说：“那你忙吧。” 出门时，周守一回头说了句：“蓝省长昨晚赶回去了。”“啊！”慕容轩应了一句。 周守一一走，慕容轩就打王兆和的电话，王兆和当然知道了整个事情。 慕容轩一开口就严肃地批评了王兆和，说：“这样的事不一定非得往高放书记那儿捅，能够公安内部解决的，不要把事情搞得复杂化了。这不利于事情的解决，容易留下后遗症。” 王兆和连连说是，说：“我这不也是急着吗？一急就乱了套，给高书记说了，不想闹出这么一摊子来。是我不对！还请秘书长多多原谅，当然更要请秘书长给周厅解释，算我王兆和对不起他，改天请他吃饭。” “饭就免了吧，你给港商说说，这是在大陆，我们欢迎他们来投资，但也请他们遵守我们的法律。特别是动手打人，情节恶劣。你最好自己给周局说明一下，这样对将来有利。” 405.第404章一切为了外商投资 慕容轩说完挂了电话，心想：这事也是怪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却被一个shengwei书记关注上了，又让一个省委常委秘书长来亲自处理。 真有一点滑稽。也许这正是中国特色吧！ 慕容轩想着苦笑了下，正准备起身去给高放书记汇报。 李洪彬进来了，说京城打电话来，江跃进又到京城shangfang去了，现在正在国家xinfang局的接待室。 慕容轩摇了摇头，说打电话给莫名，让他叫人到京城去把人领回来。 李洪彬刚走，电话响了，是高放书记。 慕容轩说：“我正要向您汇报。” 高放说：“处理好了就行，另外，我考虑针对这种情况，不能出一个处理一个，要有规范性的文件。我们以前搞过优化投资环境的规定，但是不充分，现在看来还有不足。请你亲自牵头，对优化环境的文件再进行修改，政策一定要放宽，条件一定要优惠，关键是让人来到岭南，心情舒畅，办事顺心。” 慕容轩等高放说完，就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确实要有一个规范性文件。我立即组织人按照您的意思进行修改。” 慕容轩马上让李洪彬把原来出台的《zhonggong岭南省委关于优化投资发展环境的意见》找了出来，这个文件一共十八条，从政策、资金、人才、技术、税收、管理等六个方面，阐述了岭南省招商引资的政策。 应该说，这个文件上的政策也已经十分优惠了，大大超过了对本地投资者的优惠。 看到这儿，慕容轩想到前不久看到一个资料，说中国的企业到外国，外国人给中国人普遍国民待遇，认为已经很好了。 而外国企业到了中国，中国给的不是普遍国民待遇，而是超级国民待遇。他们享受的政策，远远优惠于本土企业。这样，外企进入中国，一开始就是不在一个竞争起跑线上，国企除了失败，还有什么竞争力呢？许多国企为此感叹：我们现在是打死儿子招女婿。 缩小到一个具体的地方，也是一样。对外来企业的政策优惠于本地企业，因此也就出现了一些本土企业不断外迁、外地企业不断进入的格局。 高放书记的意思，慕容轩当然明白。他想来想去，只有在第六章中可以加上一段。 但是，他并没有加，而是喊来了赵军，让赵军拿过去加。 不一会儿，赵军就过来了，慕容轩一看文件上加了一条：“今后，凡在我省活动的外商和经营业主，应予重点保护。其所有行为，只要不违犯法律、法规的，有关部门要给予大力支持。不得以任何名目，干涉其人身自由。” 看得出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个字，政研室的一班笔杆子们下了功夫，用词模糊，但却起到了点到为止、心照不宣的作用。 但是，慕容轩还是皱了皱眉，他觉得就这样显然很难让高放书记满意。 他抬头对赵军说：“意思是这意思，但是，这种说法不妥。是不是再直接再稳妥一些？” “那……”赵军有点为难，慕容轩就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就从为外来投资者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入手。在中间提一段：大力营造外来投资者宾至如归的感觉，增强外来投资者在岭南的安全感、信任感和温暖感。公安等相关部门，要积极保障外来投资者人身利益和行动自由，坚决打击侵扰投资者行为。” “这样好，还是秘书长看得准。”赵军脸上堆着笑。 慕容轩也笑笑，赵军说：“那我拿去打印了。”然后出了门。 慕容轩起身走到窗子前，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他看见樟树上停着一只小鸟，青色的，很小，一动不动，好像正静静地享受着樟树的清香。 慕容轩不忍心打扰它，就悄悄地退回来了。 关于李仁和关鹏的任命都已经发文了，李强省长虽然为此窝着火，甚至从会议室里跑走，但是事后好像也没说什么。 小韩有一次在车上对慕容轩突然来了一句：李强省长告到京城去了。 慕容轩只是笑笑。他不相信这个传言。作为一省之长，如果就这样的一件干部任命的事告到京城，不仅没有好处，只会落下笑柄。 而且，整个会议的程序是合法的，整个过程也是透明的。个人意见可以保留，但一旦形成决议，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李强作为一个老资格的省长，不会不知道这条纪律。 下午，慕容轩和田欣一道到岭南禅寺。 这是一个多月前，田欣就约定了的。岭南禅寺是岭南省现存最大的寺庙，离省区不到十公里，坐落在风景秀美的白云山山脚下。 车子到禅寺时，田欣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了。慕容轩赶紧下车，寺里的一个小尼出来迎接，向慕容轩作了个揖。 慕容轩看这小尼眉清目秀，年龄也不过二十来岁，心里想：什么事让这么一个正当年的孩子出家了呢？可见世事无常，难以说定。 刚进寺门，明心大和尚就出来了，老远就打哈哈。 他与慕容轩相识。田欣也出来，大家就先绕着寺转了一圈。 明心一一介绍那里那里是新近又修了的，什么什么是新近刚刚添置的。 就这些话，其实也就是今天慕容轩他们来的目的，关键是要为岭南禅寺争取一些资金。 回到大殿，大家就围桌坐下，明心说：“今天小寺真的蓬荜生辉，来了田主席和慕容秘书长两位尊贵的施主。小寺虽说这些年来，在党的宗教政策指导下，弘扬佛法，香客日众。但经堂年久失修，已经不成样子。还请两位多多支持，也算是积德弘佛，图报苍生。” 田欣哈哈一笑：“人说和尚不会打逛语，我看不仅会，还会得很哪。慕容，你看……” 慕容轩也哈哈着：“我是跟田主席来的，主席说吧！” 田欣看着明心，过一会儿才说：“按说我们说了也不能算。我们都是没有多少钱的人。特别是我，要退下来了。退之前，就积个德吧。这样，我们回去给政府提个建议，慕容秘书长也在高放书记面前吹吹风。虽说解决不了多大问题，但补补贴贴总还可以的。慕容，你看怎么样？” “当然行。”慕容轩痛快地答道。 明心自然也很高兴，一个劲地说感谢。这明心大和尚有些来头，他的身世在岭南是个谜。 有人说他是某大学哲学系毕业的高才生，后来看破红尘，笃志向佛的；也有人说他早些年是中国某件大事件的参与者，他的集团的最高人物后来摔死在蒙古，他当时侥幸逃脱，遁入寺庙，隐姓埋名，一直到今天；还有人说他一直生长在寺庙，从小在香火中长大。 凡此种种，越传越神，岭南禅寺的香火也就越来越旺。上一届政协拟提名明心做政协常委，但被他坚决拒绝了。 也没有解释，只是说出家人以事佛为念，不理世事。这就更增加了他的神秘。 慕容轩以前就接触过明心，也有过几次交谈。他不喜欢刨根问底，只关注现时的明心，这让明心大和尚感到欣慰。 明心话语不多，却字字能入人心。大家谈着谈着，就谈到了佛法。 田欣直直地说：“人生天定，以前主席他老人家在时，说人定胜天。我就不信，人要是能胜天，那不得了！不过，人心如天，倒是不假，我虽然不懂佛，但知道佛是教人向善的。这是好事。” 明心望着田欣，等他说完，才说：“田主席所言极是。佛不问红尘中事，我也不懂。但佛心向善，教人从善，德莫大焉。” 慕容轩也跟着笑道：“有人说佛是空的，其实最空的，才是最真实的。人生就是太满了，yuwang太多……” “善哉！yuwang太多，人生则满，心地不静，万恶俱生。”明心合掌道。 慕容轩听着，突然感到心头动了一下，整个岭南禅寺也在下午的天光中，陷入沉静了。 严华来岭南了。 严华是中组部副部长。中组部长很少下来，严华上一次来岭南，好像快两个了。 那时，慕容轩刚刚到省委这边来任职。 高放书记高度重视严部长的到来，专门召开会议，明确接待工作由慕容轩秘书长直接负责。 严部长此行，虽说名义上是调查岭南的基层组织建设，但大家都知道，这跟上一次到岭南的考察不成功有关，也跟岭南干部下一步的走向有关。 在严华来之前，慕容轩陪同余天副书记到严部长要调研的点上去看了看。 点选在临海市的青树村。这是一个老典型，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是全国学大寨的一面旗帜。同时也是历届shengwei书记的联系点。这里基础好，关键是干部素质高，政治mingan性强。老百姓也是很有觉悟，不会像一些地方一样出现不应该出现的失控局面。这是最关键的，也是余天和慕容轩最为关注的。 好在村里的干部一点都不慌，这个村这些年来不知接待过多少来调研的各级干部。村里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 经济发展，因为是shengwei书记的点，要项目有项目，要资金有资金，看起来也红红火火，一派繁荣。 406.第405章领导视察 村支书鲁小宝拍着**保证：一定完成省委交待的任务。临海市委书记迟青也一再说：请省委放心，一定会让严部长满意的。 余天副书记说：“当然要满意，不仅要满意，还要有新意。” 迟青就问：“新意？对啊，是要有新意，就是亮点。小鲁啊，你看……” 小鲁是原来村支书老鲁的儿子，他几乎继承了父亲的全部特点。他挠了挠头发，说：“我们的新意就是在村委会的领导下，坚决开展党员联系制。一个党员一个贫困户，一个党小组帮扶一个后进分子，真正让党的基层组织深入到千家万户。” “这很好。”余天肯定道。 慕容轩又就调研路线和中餐安排，作了布置。他特别强调：省领导来的时候，绝对不能出现沿途乞讨者，更不能出现shangfang者。 严华部长来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取岭南省委的汇报，而是直接到基层调研。 高放和李强一直陪着，同来的严华副部长也一同到了点上。 应该说，青树村确实很有看头，耐看，好看。 一进村，两边的墙壁上大多写着关于基层组织建设方面的标语，也有关于计划生育的，关于普九教育的，关于绿化造林的，一幅幅标语，形成了一条长一公里左右的标语墙。 严华部长特意地下了车，沿着这标语墙细细地看过来。慕容轩在后面观察了一下，看到严部长的脸色比刚到岭南时开朗多了，也逐渐高兴了一些。 迟青正一条条地读着标语，有时严华也笑一下，停下来说这条很好，很生动。 又问是不是村支委自己创作的，小鲁支书马上回答说大部分都是党员们自己想出来的。 严华对高放道：“高放同志，看看我们的党员们创作的标语多么生动，多么通俗易懂，把党的政策宣传得很到位。我看这个应该推广，应该作为基层组织建设中的一个亮点和经验，好好总结。” 高放马上接道：“是个不错的想法，回头我们一定好好总结。” 严华部长年龄比高放要小很多，她是从岭南上调到中组部的，所以他对严华很了解，但此时的严华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严华了，她现在在京城说话很有分量。 慕容轩和严华也理所应当地十分熟悉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严华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是经得起看。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女人的气息。这在高层女领导中是很少见的。 但是，就慕容轩所知，这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柔弱、办事却十分泼辣的女部长。 据说在京城，一些省部级领导也对她有三分敬畏。 严部长显然对青树村这个点很满意，走完标语墙，她又看了几个农户。 这其中，有近年来致富典型，家中盖着三层楼的小洋房，底层还配了车库。 严部长问女主人，一年的收入多少？这个女主人一看也是经过场面的，回答起来一点不慌。 “一年也就十来万吧。” “十来万？不少啊？都干了些什么呢？” “跑运输，栽水果，样样都来。” “啊，看来是个全能户啊！很好，很好。农闲时都在家干嘛呢？” “这……”女主人好像突然语塞了，脸也一下子红了，望着小鲁支书。小鲁支书马上替她答道：“看看电视读读报。学知识呗。” 严华看着小鲁支书，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大家又去看一户贫困户。贫困户在中国农村是个奇特现象，多年来一直喊着消灭，却仿佛春草，灭而不绝。 它的存在，不仅仅说明了贫困户本身的现实，同时给富裕户有了一个比照，也给各级领导干部访贫问苦创造了机会。 大凡领导干部下来考察或者调研，走访贫困户是必走的一道程序。这户贫困户住了三间低矮的土坯房子，里面光线很暗。 严部长走进去，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 小鲁支书介绍说：“这一户人家现在有五口人，其中两个儿子都是弱智，一个正在读初中。躺在床上的是女主人，长年患病，每年的家庭收入还管不了药费。男人在沿江的矿上下矿，每个月的收入也就六七百块钱。” 严部长皱了皱眉头：“村里谁来帮扶这一户？” “我自己。”小鲁支书说，“像这样的贫困户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村里和我自己每年给他们解决一点资金。前年我曾经鼓励他们栽经果林，却找不出人来管理。但是不论怎样，我们支部定的原则是：不能饿着，不能冻着，不能辍学。” “这三个‘不能’提得好。”严华边说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在床上躺着的女人，说这是一点心意。 女人迟疑着，小鲁支书就说：“这是严部长的关心，快收下。” 女人伸手接了，一连声地说“谢谢”。 严部长就拉过女人的手，屋内的灯已经开了，慕容轩看见严华的手和女人的手拉在一起，一个枯瘦，一个圆润，一黑一白，反差强烈。拉了一会儿，严华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一行人就出门了。 严华对高放书记说：“高放同志啊，像这样的贫困户，我们还需要来研究方法，帮助他们脱贫。他们自己没有能力，是不是可以考虑成立互助组织，把他们集中起来，利用他们的责任田，利用他们的责任山，发挥效益，解决问题？” “严华部长这个提议很有创新意义啊，我也一直在考虑，怎样从根本上解决这些贫困户的脱贫问题。特别是像刚才看的这户，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智力欠缺，因为生病，才贫困的。给几个钱固然能解决一时之需，但不能解决根本。浩月部长的意见给我们指明了一条路子，成立互助组织，最大限度地利用他们现有的资源，带动他们致富。这很值得研究，很值得探索啊。”高放说着回头对慕容轩道，“慕容同志回去后就组织政研室，按照严华部长的指示，好好研究。” 慕容轩答是。 大家继续往前，村子里的路面看得出来，也扫了一次，两旁的木棉树整整齐齐的，散发出一缕缕清香。 严华和高放并肩走着，不停地交谈。 李强紧紧地跟在后面，却说不上话。 迟青建议领导去看看村里的党员活动室，说这是临海市的标兵活动室。 严华点了点头，继续往前，一直走到木棉树路的尽头，是一幢三层的建筑。 从外面看很有气派，这是村部。 小鲁支书带着，大家依次看过了党员活动室，计划生育服务室，农民文化室，老年活动中心，电教室等等，里面都很整洁，老人活动室里还坐着几个正在闲聊的老人。慕容轩明白这都是小鲁支书临时找来的。上次他和余天书记来时，活动室里灰尘多厚，仅有的几张桌子上，还散落着一粒粒的老鼠屎。 严华部长的兴致看来好起来了，高放原来绷着的脸面也放开来，看完了各种活动室，大家就在会议室就座。 小鲁支书简短地汇报了情况，迟青也说了一段。 省里就由余天副书记汇报。严部长听得十分认真，不时地还记上一段。 余天说完了，高放正要请严部长指示，李强却说话了。 “首先我代表岭南省人民政府，欢迎严部长到岭南来考察。刚才严部长也看了青树村的基层组织建设情况，看起来确实很好，很令人振奋，令人鼓舞。这说明岭南这些年基层组织建设抓出了成果。具体情况余天同志都汇报了，我也就不重复。不过，我想借这个机会，也来谈谈对基层组织建设的一点看法。” 李强说着，看了一眼严华，发现严部长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就接着道，“组织建设是党发挥领导作用的主要阵地，无论在基层，还是在市，在省，道理都是一样的。我想搞好基层组织建设，重点除了刚才大家看到的、听到的以外，恐怕最需要从组织领导、组织方式、特别是minzhu与集中上，去体现，去深入。我们现在很多地方，组织看起来很健全，但是，这不是党的全体党员的组织，而成了一些人实施自己意图和yuwang的小组织、小团体。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倾向，我是坚决反对的！” “李强同志，”高放终于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李强的讲话。 慕容轩看见高放脸是青的，虽然挂着笑意，看得出来，那笑不是真正的笑，而是气愤与无奈的笑。 李强停了话头，高放就用手摸了一下头发，望着严华说：“基层组织建设是个严肃的大课题，也是一个需要不断创新、不断探索的新课题。岭南虽然作了一些探索性的工作，但是，不足的地方仍然很多。以后我们将不断地在工作中加以改正。下面，还是请浩月部长给我们作指示，大家欢迎！”说着高放自己带头鼓起了掌。 407.第406章部长指示 大家也都鼓掌，严华环视了一下，然后清清嗓子，才说道：“看来今天的调研很有成效，不仅仅看到了青树村的典型，还引发了我们关于基层组织建设的思考。这说明调研有必要，也出了成效。基层组织建设涵盖面广，情况复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得好的。这里面，就需要大家进一步团结，众志成城，才能扎实地解决问题。任何形式的不团结，和片面地强调民主，或者片面地强化集中，都是有害的，也是要不得的。我希望岭南省委在这方面要好好研究，深入研究！” 严华说完了，高放嘴上说谢谢部长的指示，心里却在不断地鼓噪。 李强却像没事一样，夹起包就往下走，慕容轩朝他看看，他也没理。 一行人很快上了车，正要开动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老人来。慕容轩立马感到可能出事了，马上下了车。小鲁支书也跑了过来，拉着老人就要走。 老人却嚷开了，“我要告状！……” 余天副书记也下了车，跟慕容轩一块过来，示意小鲁支书快一点将老人带走。 可是这老人不仅不动，嚷声更大了，“什么村委会？老百姓一分钱好处得不到。上面一年给的钱，都落到干部腰包里了。你拉我，你个鲁天柱，你得了多少好处？吃了多少老百姓的扶贫钱？你说啊，你说啊！刚才看的那小楼就是他自己家的，那贫困户也是临时找人替代的。欺骗啊！欺骗！” 小鲁支书脸通红的拉着老人，高放书记坐在车里皱着眉头。 老人还是被拉走了，小鲁支书和迟青跑到高放的车子边，红着脸解释。 高放说解释什么，要解释给严部长解释去。 严华当然不会听什么解释，车子仿佛约好了似的，一齐轰轰地发动，缓缓地开走了。 慕容轩的心里很有些生气，但又不好明说，只是叹了口气。 高放却在前面车上打电话过来了，问慕容轩怎么搞的？语气很生硬。 慕容轩只好说：“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没有想到。” 高放声音提高了：“为什么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就是失职。” “尼玛的鲁天柱！”慕容轩一生气，在开发区时骂人的口头禅就出来了。 李洪彬说：“其实怎么能怪我们？他要跑出来，脚长在他身上，谁也拦不住。” 中餐时，大家好像都忘记了在青树村的事，匆匆地吃了工作餐。 在往岭南赶时，严华部长请李强坐到了她的车上。 慕容轩瞟了一眼高放，高放脸上没有表情，正用手摸着头发。 严华部长在岭南待了两天，一天到桐山调研，另外一天，准确地说是一下午和一晚上，主要是找岭南几大班子的主要负责人谈话。 谈话是分别进行的，谈到副书记为止。 慕容轩一直呆在鸣泉居，成了高放书记和严华部长之间的联系人。 华丽丽不断地进来陪他说话，慕容轩看得出来，华丽丽好像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深了。 华丽丽问：“汪雨在澳洲习惯不？” 慕容轩说：“还好，反正整天在家，跟国内没个什么区别。要说区别，就是看到的人多了，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也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不行下一步，我也到澳洲得了。”华丽丽说。 “你去干什么？放着岭南大好的事业不做，跑澳洲当富姐啊？不像汪雨，她是去搞项目的，是身负历史使命的。” “这倒也是。”华丽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啊，最近跟蓝省长联系过没有啊？慕容秘书长。” “没有，平时我们就不太联系。汪雨在家的时候，也是她与伯母联系。蓝省长忙啦。” “官当到这个份上，也是苦事。慕容秘书长，我斗胆问一句，你们男人当官，累不累啊？” “嗬哈，你说累不累？不就像你们女人经商一样，都是苦事。” 平时，慕容轩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大与人谈到蓝省长。别人谈时，他也尽量回避。 但是，与华丽丽谈蓝省长又是另外一回事。 蓝省长与华丽丽的关系，虽然保密得很好，但像慕容轩这样领导层的人，还是很清楚的。 只是大家都不说，以前，蓝省长经常一个人到岭南来，接待工作都是华丽丽做的，但每回，都有人向他报告蓝省长来了，说在路上看见了蓝省长的车子，或者在鸣泉居看到了蓝省长在散步。 慕容轩听了也不说，连汪雨也不告诉。 领导干部这方面的事，是个敏感话题，一旦传了，后果就难以收拾。 华丽丽走后，慕容轩想看来前几天蓝省长来岭南，连华丽丽都没告诉。 他走后，当天晚上被找去的人，也没有向慕容轩反馈什么。 他所要办的事情，也许真的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严华部长离开岭南后，高放的心情好像好些了。 至于青树村所出的问题，也没人点破，高放也就没有再找慕容轩的麻烦。 迟青倒是为这事，专门给慕容轩一再解释，说那老人本来就有精神病，看也看不住的。 在电话里，迟青的语气甚至有些沉痛。 慕容轩说：“算了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过下次不能再出现。那个小鲁支书，倒是要多多注意。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处理，看来群众对他还是很有意见的。” 迟青支吾着，慕容轩也就不多说了。 岭南的空气，每天都似乎要出什么大事。特别是官场，总是弄得神秘兮兮的。 莫名打了几次电话，询问严华部长来岭南后，有关人事安排的动向。 慕容轩笑着：“没有动向，严部长来主要是调研。” “不是吧？我听说都谈了话。李强省长说他推荐了我，但高放同志不太同意。” “你不是清楚得狠嘛，比我还清楚。还听说什么了，也说给我听听。” “没有了。慕容，你别调侃我。你在核心。我在外围。我知道的是皮毛，你知道的可都是精髓啊。” “哈哈，别问了，管好你的工矿企业。” “不问了，问了你也不说。林娇娇过几天要来，告诉你了吧？” “啊，这……她说过。但具体时间没说。” “就这两天，来了我就告诉你。”莫名接着补充道，“你看，你看，我都糊涂了。哪还用我告诉你？” 慕容轩骂了一声，莫名就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自从上次林娇娇到了岭南后，慕容轩莫名地感到，自己心目中的一些多年固守的美好，渐渐消失了。 也许，在他的心中，所存活的永远都是二十多岁时的林娇娇，而不可能接纳现在这个三十多岁一身商人气息的林娇娇。 以前，他经常在梦里梦到林娇娇，她总在前面跑，而他在后面追。不论他跑得多快，林娇娇总是追不着。有时眼看着就追上了，她又奇怪地跳到了更远的前面…… 而现在，林娇娇竟然再也没有在他的梦里出现过。他也很少想到她，身在官场，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很难让人能够真正地静下来，好好地想些什么。 汪雨到澳洲快两个月了，慕容轩也渐渐适应了没有汪雨的生活。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吃饭，家中已经很长时间不开伙了。 他感到头疼的是洗衣服，天气越来越暖，衣服换得就勤。 以前在开发区时，他最怕的就是洗衣。 要说他当官谋过什么私，那就是洗衣之私。他的衣服大多是由属下们洗的，回来后，有汪雨，现在却只有自己了。 好在他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大量使用洗衣粉。先用热水泡好，然后放到洗衣机里，一直到烘干再出来。 为了增加衣服的清洁度，他每天基本上都要换一次衬衣。 汪雨走前一口气给他卖了十件衬衫和三十双袜子，连卫生纸都卖了一大捆，慕容轩笑汪雨是提前包办。 汪雨说：“不提前行吗？你不就像个孩子！” 汪雨一走，慕容轩的时间观念也有了改变。 以前不管在哪里，总想着要回家。现在是回家与在外都一样，所以也不急了。有时也被黄玉林他们拉着去唱唱歌。唯一不变的是晚上总是不断的有人来找。 他在外，打电话找；他刚一到家，来人就像算准了似的，接着就按门铃。 找他的大事也有，更多的是小事。有些事按他的看法，根本不需要找到他这样一个省委秘书长的头上。 可是现在中国就是这么一个风气。凡事都找人，好像不找人，什么事都办不成。找了人，就有保险了。既是来找他，少不得要带点烟酒，有的甚至直接送卡。 一开始他也不断地拒绝，甚至生气。可是来找的人好像铁定了要把东西送出去才安心，即便是拼了命似的推，最后还是只好放下。 烟和酒已经在书房里堆成了一个小堆。 以前，处理这些烟酒都是汪雨负责，她一走，慕容轩只好任它放着。卡放在抽屉里，也有一小摞了。 有一天晚上，又来了几个人，说完事，放下烟酒就走了。 慕容轩看着烟酒，不知如何是好。 408.第407章人情世故 正好汪雨打电话来了，慕容轩便将这事说了，问怎么办？ 汪雨说：这事是难办，不收又不行，收了也不能浪费掉。不行这样，让以前老是收咱们家烟酒的老板直接去拿。 慕容轩说这不好吧，汪雨说那还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呢？ 慕容轩这时就想到了大顺子。虽然他同大顺子也只见过两面，但他看得出来这个老家的远房侄子，精明，也还厚道，不是那种贼坏的人。 他跟汪雨一说，汪雨说也只好这样了，就找他吧。 第二天一上班，慕容轩就找到大顺子的电话，告诉他请他什么时候来岭南一趟，叔找他有事。 大顺子激动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一个劲地说：我就去，就去。 慕容轩笑道：不要就来，没这么急。我也还有事，这样，你晚上到我家吧。 放下电话，慕容轩又笑了一下。 桌上放着赵军刚送来的关于民营企业调查的报告初稿。慕容轩翻了翻，二十多页，怕也有一两万字。 他也知道搞材料是个辛苦的事，赵军的脸最近看得出来瘦了，好几个调研报告都压在政研室的笔杆子们头上，用他们自嘲的话，叫“十万大山”。 中国革命打倒了三座大山，获得了中国人民的解放。而这十万大山，却是一年年地打不倒，打不倒又还不见成效。倘若用物理学的名词来形容，就叫“做无用功”。 慕容轩刚刚看了两页，王晟进来了。 王晟瞅了一眼桌上的材料：“唉，搞不完的文字啊！有个事，我向你汇报一下。有个别同志反映，我们的个别司机经常晚上开私车，出入一些娱乐场所。我觉得，这件事恐怕影响不好，损坏省委的形象。你看，要不好好处理一下？还是……” “有这种事？具体是哪个司机，清楚吗？” “的确有这种事。我也看到过，只是以为是领导在用车，才没有问。至于司机，可能是指高放书记的司机小刘。” “啊。”慕容轩望了望王晟，心想这事不太好办了。 “你看，需不需要给高放书记说一声？” “暂时不要。这样吧，我有空找小刘谈谈。” 王晟说那也好。其实这事慕容轩也听小韩说过，但是说得含糊，他也没有细问。现在既然有人反映上来了，就一定得处理。 领导干部的司机，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领导干部的形象。司机不好，往往老百姓怪罪的就是领导。 但是，慕容轩也知道，领导干部的司机轻易也动不得。既然跟了领导干部，就成了领导干部的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动司机就更得注意。动得不好，领导干部不满意，事情就会办砸了。 慕容轩打电话让赵军过来。 赵军很快过来了，慕容轩将稿子递给他，说：“我基本上看了，觉得不错。大概都是体现了高放同志的意思。个别地方我改了一下，打印后先请相关部门和个别市的同志来座谈座谈，集思广益。最后成稿后，再送高放书记。” 赵军点点头，故作神秘地说：“听说有人把李弘告到京城去了……” 慕容轩没有做声，这事他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赵军接着道：“财政厅的几个老干部联名给京城**书记写信，**书记批转zhongjiwei，要求认真查处。如果属实，一定要严肃处理。” “什么时候的事？”慕容轩问。 “我也是刚刚接到京城一个老朋友的电话，可能最近京城就要来人。” “啊，好的。不要外传。材料要抓紧。” 赵军拿着材料出去了，慕容轩站起身来，轻轻地掩上门。 京城要来查李弘，这个消息对于慕容轩来说，是一点先兆都没有。 李弘是高放到岭南后，从国家财政部要来的。 当时，高放的理由有三条，一是财政厅长不能由本地人担任；二是从财政部要人来关系熟，有利于工作；三是李弘办事能力强，有创新意识。 当然更重要的一条，高放没有说，那就是李弘到岭南来任财政厅长，是加强了他作为shengwei书记对财政的掌控能力。 李弘年龄很轻，正是意气奋发的时候，平时，慕容轩与李弘也不是太打交道。 财政厅是政府组成部门，按理他应该更多地与政府走到一块，特别是与省长和分管财政的常务副省长走得近才合理。 但是，在岭南，所有官场的人都知道，李弘与高放走得最近。 他们经常一个航班回北京，高放到外地考察，李弘必定在名单之中。 在政府，分管财政的陈锋是高放的人，加上李弘，高放对岭南的财政基本上是算控制住了。 李强作为一省之长，却在很多财政问题上，施展不开手脚。 老干部来告李弘，不知道是财政厅本身的老干部，还是指其他的老干部。 一般情况下，老干部是指一些已经退下去的原来的领导，至少是副厅以上的，才能算得上老干部。 老干部退下来后，往往对社会上特别是对官场上很多的行为看不惯，有时甚至生气，义愤得不得了，心急得不得了。 他们虽然人是离开了官场，可是官场的消息还是一件不少地打听，然后议论，然后评价。有一些老干部，更是隔三差五地跑到省委省政府来，反映问题，抨击时弊…… 慕容轩就经常接待这样的老干部，老干部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势力。 在位时，他们自己被别人议论。退下后，他们的议论很有力度，也很有影响力。 老百姓相信他们，而且，他们从官场慕容走来，对官场的规则是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联合起来要告一个人，就不是单纯的告了，而是当成了一件事业来做。 如今，李弘不知有什么落到他们手里了，居然被告到了京城，而且引起了**书记的重视。 可以想象，告状信所涉及的内容一定事关重大，不然一个shengwei书记是不可能轻易去对某一件告状信，作专门的批示的。 那么，他们到底告李弘什么了呢？慕容轩反复地想想，也想不出头绪来。 中午，慕容轩到人事局去吃饭。人事部的一个调研组正在岭南，专门调研公务员法实施情况。 下午调研就要结束了，本来是请余天副书记陪着吃餐饭的，但余天副书记另有安排，慕容轩只好出面陪了。 秘书长这个角色，很有些意思。 比如吃饭，如果其他书记因为临时有事，秘书长就经常代替他们去出面应酬。 各个部门是不管这事的，不管是副书记，还是秘书长，在他们眼里，都是领导。领导出了面，就给足了部门的面子。 部门在上级领导眼里就很风光。这也是中国官员为什么饭局多的一个原因。其实，身在局中，有时候慕容轩也感到一些无奈。但无奈归无奈，出面还是要出面的。 人事部带队的是个司长，姓莫。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莫司长来自人事部，但毕竟只是司长，比慕容轩矮一级。 所以，中午的饭的中心不是调研组，而是慕容轩了。 人事厅的王平原厅长，不失时机的介绍了慕容轩辉煌的从政历史，莫司长几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慕容轩当然只是谦虚地笑着。他由着王平原去说，中餐不准喝酒，再不说话，吃饭就一点气氛没有了。 莫司长老家其实就是岭南人，只不过在他父亲那一辈就搬到北京了。 他同李弘恰巧是老朋友，当然就问到李弘。 莫司长说前几天，李弘专门请了他们调研组一餐。“李弘比在财政部里时更能喝酒了。” 莫司长悄悄地问慕容轩，“听说李弘要当副省长了？真快啊。他下来时，才是副厅。马上要成副省了。” “啊，啊，这事……啊，我没听说。”慕容轩含糊着。 “秘书长真是……哈哈。不问了。” 慕容轩心想不是你不问，而是我确实不太清楚。 李弘以前跟他说过，想在这次的换届中动一下。财政厅长调整，除了向上，没有向下的可能。李弘的意思，慕容轩自然明白。 不过，今年的换届空间很小，按现在的局面，李弘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如果纪委真的要来查他，就是没查出问题，也洗不清被查了的事实。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如果高放换届时不走，他应该更希望李弘留在财政厅长的位子上的。 饭很快吃完了，慕容轩与莫司长一行道了别，就让小韩送他回家。 临出宾馆门时，他看见韩婷婷正从里面出来。韩婷婷看见慕容轩，脸竟然一红，还是很调皮地喊了声秘书长，慕容轩笑笑问：“也吃饭啊？” “来了几个老朋友。”韩婷婷说话的声音清脆甜美，“啊，其中有组织部严华副部长的秘书，我和她还是同室呢。” “啊，那代我向她问好。”慕容轩笑道。 韩婷婷说当然可以，转身走了。 慕容轩着她的背影，感觉韩婷婷就像一只早春的燕子，轻盈可爱；又像街头的木棉，清新可人。 409.第408章又一个找上门的 晚上回家，慕容轩边看电视边将衣服洗了。 衣刚晾好，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大顺子，就擦着手来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人，问：“慕容秘书长吧？” 慕容轩答是，来人说：“我是从北京过来的。魏洪兴 秘书长让我来看看您。” “啊，那请进吧。”进了门，来人先是夸奖了一番这屋的装潢，说用料好，上档次。 接着又介绍自己叫叶峰，是北京某部某书记的侄子。这次来岭南，主要是想参与岭南滨江大道的竞标。 “当然，我们的公司是个有实力的公司，京城的很多重要建筑，就是由我们公司承建的。”叶峰随口就说出了几个北京标志性建筑的名字，“我们还长年在外省承接工程。道路改建工程是我们的强项。” 慕容轩想这人说起生意来，比水淌得还快。 **书记的侄子，魏洪兴亲自介绍过来，自身有了底气，说话才滔滔不绝的。 叶峰说到最后，才拐到正题上：“听说高放书记有意让 秘书长来主管滨江大道的改建，所以以后还请秘书长多多关照。” “这事我不清楚。”慕容轩直接说道。 滨江大道改建，省委是定了的。但谁来主管，没有明确。按理应该由副书记和分管建设的副省长来抓。 叶峰见慕容轩在有意回避，就装作无意地掏出了手机，然后就听见他说：“魏秘书长，您好啊，我正在岭南慕容秘书长家呢。啊，是啊，是啊。慕容秘书长很客气。要不要他跟您讲话？”接着递过了手机。 慕容轩只好同魏洪兴打了招呼，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最后答应一定关照，魏洪兴才收了线。 慕容轩心里有点不快，心想：真是拿了鸡毛当令箭。 叶峰脸上堆着笑，期待地望着慕容轩。慕容轩正要说话，门铃又响了。 他边往门前走，边说：“以后再说吧，我记着。好不好？”叶峰当然是个聪明人，知道外面来人了，赶紧起身，同时将一张卡放到了茶几上。慕容轩想拦住已来不及了。门已被叶峰打开，大顺子站在门前。 叶峰说：“秘书长，以后再来拜访，再见！那事还请您多费心。” 慕容轩潦潦地应着，叶峰走了。 大顺子进了门，一眼就看见茶几上的卡。本来慕容轩要把卡收起来的，但一想找大顺子来的目的就是要处理这些卡，收不收也就无所谓了。 大顺子神情激动，他没有想到当秘书长的叔会专门找电话请他来家。 要知道在他们村里，连村长大概也不曾受过这样的礼遇。 慕容轩让大顺子坐下，问了些乡下的事，又问工程进行得怎样了。 大顺子红着脸，一一地说了，一再地感谢叔对村里人的照顾。说村里的老百姓们还在商量，什么时候要派代表专程到省里来感谢叔。 慕容轩笑着道：“哪能那样。我也没出什么大力。回去后告诉他们，不要来了，来了也不一定能见着我。” “那倒也是，叔多忙。” “今天把你找来，是有点事要请你帮忙的。辛苦一下。你知道我这里来人多，有些人经常带些东西来。不收又不行，收了也不好处理。这样吧，你看看，能不能帮着给处理一下？也免得坏了，浪费了可惜。” “这……当然可以。我以前在岭南干工程时，认识好几个做烟酒生意的老板。没有问题，叔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说着慕容轩带大顺子到书房里，大顺子一看也呆了，一大堆烟酒，都是名牌的。 慕容轩说：“你自己整理一下，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就行。你也拿两条烟回去抽。” 大顺子赶紧说：“我不要。我也抽不得。这好烟让给我抽可惜了。我先整理一下，回头问好了再来拿。” 慕容轩点点头。他原来准备把卡也交给大顺子，但一想这样目标太大，不好。而且对于卡，他也有别的处理的方法。 何况，大顺子他也不是太熟悉，万一说出去，就麻烦了。还是暂时放着，等大顺子处理了这些烟酒后，看看他的表现再说。 大顺子点了一下数，一共是八十三条烟，七十二瓶酒。慕容轩心想平时看不出来，才两个多月，就已经有这么大的数了。真是不得了。 以前，他从来不问这方面的事，汪雨全权处理。现在看来，这些年，汪雨就处理烟酒的收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点完东西，大顺子就要走。慕容轩一再叮嘱这事一定要注意，大顺子说：“叔，你放心。我知道。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事。” “这就好，这就好。”慕容轩意外地握了一下大顺子的手，大顺子竟激动地哆嗦了一下。 慕容轩这天晚上有些失眠了。 早晨，慕容轩到省委食堂吃了早餐，刚回办公室，就看见李强省长来了。 李强的脸色不是太好，不高的身材在楼梯上晃动。 慕容轩赶紧打了招呼。李强问高放书记来了没有，慕容轩说好像还没到。 李强就到慕容轩办公室里，李洪彬上来泡了茶。 慕容轩递上一支烟，刚要点上，李强说话了：“听说省委要出台一个关于招商引资政策的新文件？这可是个大事啊，谁在搞？” “政研室在拿初稿，正准备搞好后送高放书记和您过目。”慕容轩一听李强的话的意思，立即改了口。 这文件本来已给高放看了，高放已签了“发”。不想李强出来了。 李强是省委副书记、省长，省委发文不通过他，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慕容轩临时改口说才在拿初稿，还要请省长过目的。 “这就好，”李强点着烟，说，“我最反对没有原则没有限度地出政策。我们是要招商引资，但也不能为了招女婿，格外去打死儿子。” “我也同意，”慕容轩也点了颗烟，“这次出台的政策，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了点小的修改。关键是优化环境。” “现在大家都讲优化环境，我讲首先要优化政治环境，强化民主意识。不然都是空话。都是空话啊！”李强说着吐了片茶叶。 李洪彬过来说高书记来了，李强便起身去高放的办公室。 慕容轩没有去，他知道李强此去一定又有些情绪，还是不当灯泡的好。 他按惯例批阅文件，刚批了几份，高放就打电话过来，让通知下午召开省委常委会。 慕容轩马上叫办公室通知。好在这个时候，领导们都还没有动身，一会儿，王晟过来说都通知了，又悄悄问：“临时开会，什么事啊？这么急！” “谁知道。”慕容轩没有抬头。 下午的常委会因为临时通知，会议议程也没来得及打印。高放说反正都到了，一项项地往下研究就是了。 第一项研究的就是招商引资的政策。到底是常委们，一听初稿，就多少明白了其中所含的意思。 余佳先发言，说这个政策好，不是早了，而是出台太迟了。 陈锋说像这样的政策，早在好多年前，沿海等地都已经出台了。而且在政策上更加宽容，因此建议文件还要放开些，不要遮遮掩掩。 组织部程卫东部长意见正好相反，他认为这个政策太宽了，不利于环境的优化。这不叫优化环境，而是破坏风气。余天副书记说得更直接，说：“‘大力营造外来投资者宾至如归的感觉，增强外来投资者在岭南的安全感、信任感和温暖感。公安等相关部门，要积极保障外来投资者人身利益和行动自由，坚决打击侵扰投资者行为。’这岂不就是说外商在岭南就是天王老子了，没人能管，没有人管？” 慕容轩听着，这班常委们个个言之有理。但是也听得出来，观点基本上是分成了两种。这两种观点事实上不一定真的都是他们自己的观点，而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说话的两位一把手的观点，只不过先通过他们的嘴说出来而已。 李强这回显然是有备而来，弄得高放有些被动。 大家都说完了，慕容轩非说不可了。 慕容轩看看大家，说：“这个文件，我认为出台还是很有必要的。这对当前招商引资工作有很好的促进作用。文件的主题是优化环境，从大的宏观上作了明确。” 他停了一下，看见高放正朝自己望着，就继续道：“这符合国家的政策，也没有对本地企业形成冲击。关键是想通过这个文件，改善相关部门的服务环境。这也有利于本地企业的成长。当然，文件因为是初稿，不成熟的地方也还很多。像刚才有些同志说到的政策是否过宽，有些地方提法不是太确切，这都还需要修改。” 慕容轩这话说得原则而具体，但是他的倾向性已经出来了。他是支持这个文件的。余天点到的文件中的几句话其实就出自慕容轩之口，他不可能自己吐口水自己擦的。但是，这时候，慕容轩也看了看列席会议的赵军。 赵军脸红了一下，慕容轩想：这班家伙，我说了，就照搬，连字都不动。 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了，这是主要负责人要说话前的气氛。 410.第409章省长开炮了 李强先说了，“我总体上是不反对这个文件的，”他喝了口茶，“但是，我觉得办公厅在起草这个文件时，观点有些问题。第一，政策过宽，这很容易让人犯错误。外商来投资，我们当然欢迎，但是，不能把他们放在岭南老百姓之上。第二，这个文件重点放在优化环境上，我赞成。但是，我们要优化什么环境，值得研究。关键是优化我们的服务环境，主要是领导环境和特权部门环境。这两点要作为重点。说到环境，我又想起我们一直在搞的效能建设，也处理了个别同志，情况是不是就好转了呢？我看没有。最近我就听说有个别领导同志的司机，晚上利用公车出入娱乐场所。这就是很大的**！领导知不知道呢？是知道不问，还是真的不知道？老百姓看见了，骂的是省委，是政府。这个值得好好反思。” 慕容轩没有想到李强会扯到这个事情上，前几天王晟给他说到这事，他原想等过几天找小刘谈谈的。看来李强早就清楚了。慕容轩看看高放，高放面无表情，只用手摸了摸头发。 李强结束了发言，意味深长地朝高放瞟了一眼。 高放把手从头上拿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作了很好的发言。说明大家对这个文件，对这个政策高度重视。这很好，说明了我们在招商引资上的思想的高度统一。至于文件本身，原则上我是同意的。” 他话锋一转，“这个文件中的新的政策的出台，其实不仅仅是一个政策了，更是代表着岭南的改革开放的理念，代表着岭南与时俱进的形象，代表着岭南海纳百川的气度。岭南要发展，就必须大招商，大开放。在这个问题上想不通，就是对党的政策的不理解，就是对岭南的未来不负责。这个文件是在我们有些港商出事后才出台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因此，这个文件必须要出来，而且要快，表明我们的诚意，明确我们的态度。” 高放就到这儿，用眼环视了一下，李强正低头喝水。高放又道：“至于效能建设，我的态度是明朗的，一定要加大力度。慕容同志，请你再过问一下，特别是刚才李强同志提到的问题，要认真地查，既不能放任，也不能冤枉。我在这里带头声明一下，我的司机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出现了，更要严惩。” 慕容轩没有做声，他看看李强，李强正冷冷地笑着。 常委会的最后一项，是早已经省委同意的滨江大道改建工程事项。 陈锋作了汇报。这项工程投资达两个多亿，是岭南近年来最大的基建工程。对于这样大的工程，谁来主管，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就慕容轩所知，在会议之前，李强、余天都显示了对这工程主管的兴趣。 应该说，在昨天晚上之前，慕容轩对此从来都没想过。他只是省委常委、秘书长，这样大的工程不可能轮到他的头上来。 但是，听叶峰昨天晚上那么一说，也许真的有那么回事。叶峰从京城来，而且有过硬的关系，他来岭南，也是掌握了确切的消息后才来的，不会是无头苍蝇。 如果叶峰所说的是真的，这说明了高放早有打算。那么，在陈锋汇报后，高放一定就会快速作出表态的。 果然，当陈锋汇报刚结束，李强和余天以及其他人都还在静静地等着的时候，高放打破惯例，先讲话了：“滨江大道改建工程是岭南省十一五期间的重大工程。这项工程责任重大，民心所系。这项工程的主管，我建议由慕容同志负责。这项工程涉及面广，尤其是拆迁任务繁重。慕容同志具备这方面的协调能力，而且他本身又是滨江大道的拆迁户之一。他家的老房子还在街上。由他出面来做这个工作，容易服人，也易于化解各方面的矛盾。当然，在具体工作上，请硕峰同志配合。慕容同志考虑一下，会后成立一个专门的领导小组，我和李强同志任组长和政委，余天同志、硕峰同志和你任副组长。你是常务，负责日常工作。” 李强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余天已经被列在了副组长的名单中，也不好说话了。 陈锋说：“我完全同意余天书记的意见。由慕容同志来主管这项工作，是慎重而合适的。我配合慕容同志，争取把工作做好。” “这是个大工程，我怕不行。”慕容轩知道自己必须先谦虚一下，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同意，显然让高放为难，也让其他人不理解。 如果他一点也不推辞，好像这事高放和他先就通过气似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 因此，他必须先推辞几句。他看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接着道：“滨江大道改建，工程浩大，涉及方方面面。虽然我很有信心，但是，面临的许多问题还是要请大家共同来解决。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作组长和政委，我的心就定了。由你们掌舵，我来划船就是了。何况还有余天书记、陈锋省长，我要是再推，大家要批评我了。” “这样吧，我看慕容同志也不要谦虚了，既然定了，就好好干。”高放抢过话头道。 李强这时也不得不说话了，“慕容同志负责，我认为比较合适。先就这样吧！” 五一长假的前几天，各个单位的工作其实都围绕着一项工作在开展，就是讨论怎样过这个长假。 办公厅的内部，也在不断地讨论，不断地统一，又不断地分歧。 很多同志都觉得长假是国家对公务员的一种关心，就是要求单位能给长年辛苦的公务员们一个休息、放松、快乐的好机会。因此一定要用好长假，过好长假，让长假真正成为“快乐假”。 王晟副秘书长将大家的意见综合了一下，无外乎两种。一些人要求出去旅游；一些人认为平时太累，长假不如发几个钱在家好好休息。但大多数人倾向前者。慕容轩问王晟怎么安排。 王晟说：最好还是出去，不然经费也不好列支。 慕容轩又问出去到哪儿呢？王晟道：“这倒是个难题，现在大家没去过的地方少了。长假只有七天，跑得太远也不行，太近了也不好。不行，就到风云岭去吧。” 慕容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让王晟了解一下到风云岭的费用，其余的等等再说。 到风云岭去，这个提议很是不错。慕容轩以前从电视上看过介绍风云岭的风光片，很美。而且现在季节正好，岭南到风云岭坐飞机也还算方便。 办公厅现在共有一百五十多人，除了二十一位司机外，其他同志出去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每天大家都像个钉子，在行政这台大机器上转动。 领导们出去的机会自然多些，但慕容轩出去的机会却很少。 虽然他有很多次机会，但事到临头，总是被缠住了。这就是秘书长，他的身影出现在省委大楼里，才能让其他的领导们踏实。 一百五十多人出去，费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省委办公室在经费上不算差的，但也不是最好的。 现行的财政体制，导致各个单位从财政得到的，只是基本工资。其他福利和开口工资，都得靠单位自行解决。 这也是慕容轩头疼的地方，他是省委办公厅的法人，按法人管理，连高放书记也是在他的管理权限之中。 每到过年过节，一提起福利，慕容轩就得好好地运筹。省委办公厅不能比一般单位发得少，不然职工们会议论，说领导反正有灰色收入，发几个钱不算什么。 领导无所谓，职工跟着吃亏。可是发得太多也不好，传出去不好听。 因此，省委办公厅每次发福利都是最后的，王晟先侧面打听好了，再定一个标准，不上不下，大家也没有话说。 至于钱，慕容轩秘书长出面请个别效益好的部门赞助。 去年国庆，单位组织到张家界。 慕容轩本来也准备去的，可后来还是没有去成。高放书记的一个老朋友到岭南来了，委托慕容轩全程陪同。 今年，汪雨不在家，到现在也没听见高放书记有什么其他安排，按理能出去一趟了。 王晟也打听了一下，跟旅行社，共六天，每个人三千。如果都去，要四十五万九千。 钱不算太多，慕容轩想。 他告诉王晟先了解一下哪些人愿去，哪些人又不去。不去的每人补助一千五。 具体到钱，因为数额大，先由办公厅垫着，回来后再慢慢消化。 慕容轩把这个安排向高放书记汇报了，高放也同意，说大家辛苦，长假出去走走，既是放松，又能感受祖国的大好河山，是一件好事。 但是，不能全部出去。要有人值班，还要有领导带班。大部队出去，安全问题一定不能松懈。 这些事，慕容轩汇报前都已经想到了。值班的人就安排不去的那些同志，至于带班，临时再定。 411.第410章长假里的突发事件（1） 到风云岭的事情一定，办公厅里议论最多的就是风云岭了。 上网查，找书看，问一些去过风云岭的人，大家从不同的渠道，不同的侧面，全面而深入地了解风云岭。 共有十二个同志不去，全部安排值班了。 王晟副秘书长因为以前去过，这次就留下来带班。 办公厅气氛活跃，人心振奋。 慕容轩也上网查了查，风云岭确实很美，山光水色，令人神往。 他发电子邮件给汪雨，汪雨让他多拍一些照片，拍得美些，然后发给她。 慕容轩也把手头的事处理了一下，大顺子在长假前的头两天，给他送来了两万块钱，说是烟酒处理的款子。 那天，大顺子还带来了一封报告，是老家所在的村小学打的。 说老校舍年久失修，已经是很危险了。 请求上级能够支持，将校舍改造，保障师生安全。 慕容轩看了后，答应给教育厅说说，同时把两万块钱递过去，让大顺子带给小学，先简单地修理修理。 大顺子说什么也不要，慕容轩有些生气，到最后，大顺子才说：“小叔，老家的孩子们会记住您的。” “那就好，关键是孩子们一定要安全。”慕容轩把钱递到大顺子了的手里。 一切准备就绪，慕容轩这回也能到风云岭好好地玩一回了。 他让黄玉林给他弄了台专业数码相机，还从柜子里找出了早些年穿的运动鞋，以备爬山时穿。 在办公厅里，滨江大道改建工程要到长假后才正式启动。优化环境的文件，高放批了，已经发出门了。 他本来想找司机小刘谈谈，考虑长假将到，不能因此事影响了别人情绪，就决定等从风云岭回来再谈。 站在窗前，慕容轩看见樟树越来越密了，叶子开始绿郁，清香的气息也更浓了。 下午，慕容轩秘书长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其他领导各自忙去了。 李静宜打来了电话，告诉慕容轩：北京正式定了要派调查组到岭南，调查李弘。 慕容轩就问：“不就是几个老干部shangfang了吗？这就查？” “要是真的就几个老干部shangfang就好了，怕还有更大的事。听说**书记对此很重视。” “那……调查组什么时候到岭南？” “大概节后吧，由zhongjiwei的一个巡视员带队。”巡视员是正厅级，虽是虚职，但享受级别。 “唉。”慕容轩叹了口气。 李静宜也没有再说什么，让慕容轩暂时保密，就挂了电话。 慕容轩反复地想想李弘，这个年轻的财政厅长虽说平时为人有些高调，但也还没听说有太大的问题。 如果按李静宜的话讲，那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 财政厅涉及的工作面广，手头的经费也多，而且还掌握着一些可以动用的财政资金。 李弘直接动用的可能性不大，这些资金没有政府常务副省长和省长的同意，是不可能调得出来的。 如果不是在这些资金上出了问题，那么以慕容轩的感觉，问题极有可能出在单位盖的那栋办公大楼上。 这些年，中国出了很多的**案件，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与建设有关。一旦掌控了建设的主动权，就会有人主动投怀送抱。 省财政厅的办公大楼坐落在羊城市最繁华的沿江大道，面朝珠江，楼高三十一层。楼顶上覆盖着一个巨大的透明钢球。“岭南财政大楼”六个字出自高放书记的手书，虽然说不上多么漂亮，但也虬劲有力，特别是最后一个“楼”字，一笔挥成，很有些气势。 这座大楼已经成为羊城市的一座标志性建筑。据说总造价达到了十三亿多元。 大楼落成时，慕容轩刚刚到省委任秘书长，也参加了大楼的落成庆典。 然而，也就从大楼落成后，关于李弘的shangfang信就从来没有断过。 省里也曾组织调查组，专门到财政厅进行调查。结果是李弘在财政大楼地操作上，十分透明，完全是阳光操作。 李弘为此更加高调了。现在，很少有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没有被人检举过。虽然有些检举是别有用心的，有些检举是另有目的的，但总之都是检举。 一旦沾上被检举的边，组织上就不能不问。结果也自然有好几种。 最不济的是真的查出了问题，不仅结束了官场生涯，甚至有可能犯法坐牢；第二种是查也查了，有问题但问题不大，教育处理了事。从此，被检举人偃旗息鼓。第三种就是检举了，查了，没有问题。如是被检举人更加张狂，组织上已经鉴定了我没有事，谁还能说我有事？既然我没事，我就得大笑着给检举我的人看。 李弘就属于就第三种。 但是现在看来，李弘这种高调的做法显然取到了更坏的催进作用。 每次查了以后，关于他的检举信不仅没有少，相反更多。到去年，一些老干部跑到省委、省政府来shangfang；这次，干脆shangfang到京城去了。 上次赵军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慕容轩还将信将疑，这回李静宜说了，应该没错。 不知高放书记是否已经知道这事，李弘也许知道了。他在京城有很多老朋友、同事，关系网很广。 对于这样敏感的事，慕容轩秘书长一般是听之，而不打听；记之，而不传播；观之，而不近观。 但是，慕容轩的心情，也为此有了变化。 本来到风云岭，让慕容轩心情变得很好，他产生了多年来少有的出去到自然中去的冲动。 然而现在，他的心里仿佛吹进了一粒沙子，总是藏着硌人。 晚上回家，慕容轩有点醉。 刚躺到沙发上，电话就来了。慕容轩拿起电话，传来的是林娇娇的声音。林娇娇告诉他：她五一节下午到达岭南。 慕容轩马上说：“啊，是吗？我们五一……” “怎么？有安排吗？” “是有。” “那……你是说不欢迎我到岭南了？” “话哪能这么说。我是有安排，准备出去。” “出去？是公款旅游吧？” “这倒也不是，只是出去。” “那就别出去了，这次我带一个人去见你。” “谁啊？” “你最想见的人。” “林叔？” “正是！” “这……” “他老人家已做好准备了，就等你发话呢。” “那好，你们来吧，我陪你们。” “这才像话。” 放下电话，慕容轩心里一阵空落。 本来好端端的计划，一瞬间泡汤了。但是，想起林叔要过来，慕容轩心里又有些高兴。 当年林娇娇的父亲对他关爱有加，要不是林娇娇自己不愿意，他早已成了林叔的女婿。 在羊城上班后，慕容轩回江城老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但都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一直没有到林叔家中去看望过老人家。 有时通通电话，林叔还对慕容轩心有歉疚，好像林娇娇最后嫁给别人，是他的过错一般。 这让慕容轩有些感动，所以在心里，他对林叔的感情，比以前更多了。既然林叔也来，他是没有任何理由不留下来陪同的。 慕容轩给莫名打了电话，一边告诉林叔要来岭南，一边顺便也告诉他最近检举他的人不少，要他无论如何注意点。 莫名也很高兴，大概又喝了些酒，说话有些大舌头：“我一定要去陪……陪林叔，至于检举，这说明我莫名工作有力，勇于开拓。秘书长你说，现如今，哪个被检举的干部，不是干得最好的干部？” “这是两码事，莫名，”慕容轩说着，斜眼看了一眼电视，正播guowuyuan关于开展小煤窑整顿的通知，就说，“你看看电视，中央开始整顿了。看看！” “整顿？还能整到沿江来？正好把我整走，正好……”莫名半醉半醒。 慕容轩就道：“不说了，你休息吧。看你酒也多了。”莫名还在呱呱地说着，慕容轩却挂断了。 这天晚上，慕容轩很晚才睡。 刚睡着就进了梦乡。他仿佛又回到了江城，成了一名英姿勃勃的少年。 而在他的身后，林叔正朝他笑着；更远处，林娇娇像一朵小花，在不停地摇曵… 国土厅长蒙传碧过来了，刚坐下，慕容轩就看见他的脸好像清瘦了些。 李洪彬进来泡了茶，就退出去了。慕容轩关切地问道：“人瘦了不少，是忙吧？还是酒喝多了？” “唉”，蒙传碧的脸色因为瘦而发出清光，皱纹也一道一道的，“哪还喝酒啊？早就不喝了，三高，再喝就得进大烟囱了。” “这倒也是，到了这个年龄，谁都有个这高那高的。老百姓说这叫官场病。其实他们不知道身在其中的苦。身体是自己的，什么都换不到。”慕容轩也感慨。 蒙传碧望着慕容轩，眼神里却有些空茫。 两个人又随便地说了些不关痛痒的事，最后，一杯茶也喝得快尽了，蒙传碧站起来，轻轻地问：“蓝省长五一不过来吧？” “不太清楚。”慕容轩确实不太清楚，他没问，蓝省长也没说。 “上次，蓝省长过来，那事，我已经办了，”蒙传碧说，“要是看见他，给他说一声。最近我老为这事心烦。” “那事？啊，好的。”慕容轩答道。 蒙传碧放下杯子走了。 慕容轩揣摩他过来，也许就只是为了最后那几句话。 412.第411章长假里的突发事件（2） 蒙传碧说的那事，其实慕容轩一点也不知道。蓝省长上次过来，虽然是慕容轩安排的，但后来他没有参与。 蓝省长找李仁、蒙传碧还有周守一，到底为什么事，慕容轩也不曾过问。不该是他知道的，他从来不主动知道。 现在看来，当时他们确实谈了些事，不然蒙传碧不会说“事，我已办了”这样的话。 但是，听蒙传碧的口气，蓝省长没有对蒙传碧事情办了后给以回复，这可能让蒙传碧有些着急。 不然，他不会找到慕容轩的，更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 那么，蓝省长到底到岭南来，让蒙传碧他们干了什么事呢？慕容轩突然想到这点，却无处可问。 王晟进来汇报说明天到风云岭都已安排好了。一共四十四人。 慕容轩说不是四十一吗？王晟笑道：“增加了三个，高放书记的夫人，高书记的小姨，还有一个是临海市迟青书记的妹妹。她跟余书记的小姨正好是老朋友。” 慕容轩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快。但是没有说出来。 王晟当然看见了，就又笑着说：“这事也怪我，但是，书记说了，我也不太好办。当然最后还是请秘书长您来定。” “还定什么？就这样吧。”慕容轩语气有些生硬。 王晟依然笑着出去了，王晟这人长期搞后勤，练就了这样的功夫。 脸上总是挂着笑，就是挨批了，也还是笑。 笑有时不失为一个好的手段，能够化解尴尬，大事化小。 下午，慕容轩分别到高放书记和其他几个常委的办公室走了一趟，一一地问了问五一长假的安排，办公室是不是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高放是要回北京的，余天另外有安排了，于佳副书记还没定，但是，也不会在岭南，晚上她就要赶到北京。 领导们都安排定了，慕容轩心里也定了些。 办公厅里同时安排了三台车子，作机动用。虽说是长假，但也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 常委会有一个纪律，长假期间，不论在哪里，不论什么时候，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人能够随时找到。 事实上，对于领导们来说，长假不长假，都是一样。只是平时的工作更忙些。 因为长假，上面的会开得少，下面也就不需要急着一层层地往下传达。少了会和各种名目的调研，中国的机关工作立即就单纯了，也就一下子清净了。 慕容轩没有给其他领导说他自己五一长假的安排。黄玉林曾经打过电话，问他一个人怎么度假，说王兆和想请秘书长出去走走。 这走走的意思，慕容轩自然懂。这几年，国家实行长假后，不仅造成了黄金周，创造了假日经济，同时也派生出了“假日官场经济”。 很多人就瞅准了长假，请领导出去走走，散散心，赏赏风景，高雅，体面。 领导不花钱，请的人自然也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利益。山山水水间，不仅留下了各级领导的足迹，也不断地留下了他们对人生的感慨和对生活的赞美。 因此，每到长假前，领导们的安排就成了一些人关注的焦点。王兆和去年长假曾请高放书记一家到西北走了一趟。 据高放书记回来讲，看了西北，才知道什么叫苍凉，才知道什么叫旷达。相比岭南这样的南方省，西北就是伟岸的丈夫了。 慕容轩原以为黄玉林一定早已知道林娇娇和林叔要来岭南，但听口气，好像并不知道，就顺便告诉了他。 黄玉林在电话里大着嗓子喊：“这个林娇娇，真不像话。这事都不和我说，还是秘书长好啊！” 晚上，慕容轩回家打开电脑，就看见汪雨发过来的邮件，内容主要是告诉他出去旅游应该注意的一些事项，写得很细，连牙膏牙刷等等，都写上了。心中就有些感动。 赶紧回信，告诉她风云岭去不成了，有人要来岭南。 同时，让她自己注意身体。又问问澳洲现在的风景怎样了，让她下次也发一点在澳洲的照片过来。说实在话，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慕容轩还真的很想她了。 慕容轩和汪雨结婚时，并不是住在现在这套房子里，而是住在即将要拆迁的滨江大道的那条老街上。 老街临江，大都是明清建筑，古朴典雅。那时，慕容轩的父亲还在，家里种了一院子的花草。 一进门，就能闻到各种不同的花香，“四季有花，日日有香”，这是父亲在自己屋门上写的对联。 这些花草，后来随着父亲的故去，也不断地凋谢了。人说花草有情，慕容轩算是真的见识了。 父亲去世后，慕容轩也从老房子里搬了出来，住到省委宿舍里。先是在处干楼，后来到厅干楼。 老房子一直空着，前几年一个老家的亲戚曾借住过。也有人想买它，但慕容轩根本连想都不想地就回绝了。 老房子里不仅仅住过父亲母亲，也留下过他与汪雨最初生活的温暖。好像一旦卖了，就没有了回忆，没有了根。 现在，老房子终于要拆迁了。而且曾经生活在老街上的慕容轩，恰恰是拆迁改建工程的常务副组长。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慕容轩已经计划好了林叔来岭南后的安排，当然首先是同所有在岭南的老同事见面，然后他想安排他们去一趟岭南禅寺，虽然林叔不信佛，但去看看也无妨。 生活问题，他已让接待处详细安排，林叔是做过大老板的人，即使不搞兴师动众，但到地方来后，由自己出面接待好一点也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儿，慕容轩觉得还是应该把林叔来岭南的事，向高放书记汇报一下。不然事后问起就被动了。 因此，五一节早晨，慕容轩一起床，就给高放打电话，简单地将事情说了。高放对林氏集团公司大老板来岭南一事十分敏感，立即吩咐慕容轩好好接待，他如果有时间的话，将赶回岭南亲自陪同。 中午，莫名和姚磊提前赶来了，大家就一同在鸣泉居就餐。 莫名和姚磊都是今年常委换届的竞争人选，席间大家却都不说，只谈在开发区里的事。 黄玉林前前后后，像个勤务兵一般。 程俊林跟慕容轩说到省委刚出台的优化环境的政策文件，边开玩笑边说：“这可真的断了我们的一条财路。现在是公开保护了。” “话不能这么说，”慕容轩打断道，“那个文件也没说对违法的要保护。说得很清楚，至于断了你们的路，说明你们以前走的就不是正路。不是正路却要罚钱，这只是你们公安的内部规矩。” “其实，要我说，还不如一切公开了好。一个愿卖，一个愿买，生意两清，堵也堵不住。你看这些年，这是越堵越多，越堵越猖狂。”姚磊边将菜放进嘴里，边笑说。 慕容轩笑着，说：“越说越不像话了，有点离谱了。传出去不好。”他转过头问黄玉林，“京兆最近形势如何啊？” “一派大好。”黄玉林哈哈笑道。 “一派大好？我看也未必。不过王兆和发了，圈了那么多地，就不得了了。”姚磊说。 莫名却回过头来，问慕容轩是不是由他来负责滨江大道的改建，慕容轩说是，刚定的。 莫名笑着，望着慕容轩，“这可是个好差事，不行，向高放书记建议建议，把我调来给你做助手，如何？” “我可担当不起。”慕容轩依然笑着。 “不想要就明说，别打什么官话。”莫名咋呼道。 这时候，慕容轩的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个陌生的。慕容轩就接了过来，却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年轻的，向慕容轩问节日好。 慕容轩想这是谁呢？正愣时，对方先说了：“我是韩婷婷，秘书长不记得哪？” “啊，是你啊，小韩，你好。” “也就是打个电话问声节日好，您忙，我挂了。”韩婷婷没等慕容轩同意，就收了线。 慕容轩握着响着忙音的手机，呆了一瞬。 莫名马上说道：“可不能这样啊，慕容书记，我可是要告诉汪雨同志的。” “你告诉什么？同志之间，正常往来。”慕容轩望着莫名，眯着眼。 饭后大家开始打牌，一边说笑。林叔的飞机，正点的话，要到晚上七点。 这一下午的时间，看来就只有在牌桌上度过了。中间，慕容轩又接到好几个电话，还有短信，大都是问候节日的。 现在的人，大概都有了节日综合症。不论什么节，只要是节，都搞得一本正经。短信满天飞，直乐坏了短信运营商。 慕容轩一般不回，他在手机上打字速度比在电脑上还要慢。而且，手机上很多字的拆字，根本不是你所能想像出来的。 短信接得多了，有时他看着也笑。有些短信很有些意思，更有意思的是有些人把别人发给他的短信直接转发过来，连别人的名字都一道照搬。 但是，韩婷婷的电话，今天却让慕容轩有些高兴。 叶峰也打来了电话，请慕容轩到京城去做客，顺便指导指导他们公司。慕容轩说没有时间啦，等以后吧。 叶峰有意识地提到了高放，说刚刚中午在一起，高书记的酒量好像更见长了。 413.第412章长假里的突发事件（3） 慕容轩只是哈哈地应付，他明白叶峰话的意思，就是我不仅仅能找到你慕容轩，我更能找到高放。 对滨江大道的改建，慕容轩心里还是一片漆黑，他想等到长假以后，再真正地进入进去。 至于谁来承建，他早想好了，公开招标，阳光操作。 当然，真到了招标时，慕容轩能说多少话，能做多少主，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这样大的工程，上面的组长副组长，个个都不可能只是挂名的。 常务常务，主要是在做事上，而不是在决策上。 这可能也正是高放坚持要让他来出任常务副组长的原因。现在想来，对于高放来说，能名正言顺地负责滨江大道改建工程并且又能很好地为他所用的人选，除了秘书长慕容轩，确实是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赵军跟随到风云岭的大部队，已经到了成都。刚下飞机，就打电话来报了个平安。 赵军做事一向谨慎，特别是做后勤这一摊子，让人放心。 不过，慕容轩还是在电话里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大部队在外，安全第一。 虽然是在打牌，但是桌上的四个人，电话此停彼响，牌也打得索然无味。 有时候，个别电话还得出了包厢门接，其他人就只好玩着手中的牌。 谁都有私密，对于今天牌桌上的四个人来说，心照不宣，知此知彼。 只有黄玉林，大概是满屋跑得累了，靠在沙发上睡觉。他的鼾声，一点没有因为电话而受到干扰。慕容轩看着，笑了笑。 就在这时，慕容轩的手机又响了。 林娇娇在机场说：“我们到了，飞机早点！” 林叔依然威严，慕容轩一看见他，马上就回到了江城童年时代。 他第一个动作，不是握手，而是鞠了一躬。林叔也还了一个礼，莫名、姚磊也都跟着做了，一时间，气氛真的像在家里见长辈一般。 林娇娇在边上笑着道：“别磨蹭了，快到宾馆吧，老爸也累了。” 慕容轩说也是，大家上车，很快到了鸣泉居。 华丽丽早在门口接着，下了车，进了别墅，林叔看着房间，说：“慕容啊，是不是太……” “啊，这是我们省委的接待宾馆。您的级别，住这合适。”慕容轩知道林叔的意思，先把话挑明了。 林叔却道：“我是来看看你们的，却不是来搞**的啊！” “您这话，林叔，您尽管放心，在您面前，谁还敢**？您一来，我们都回到了纯洁的八十年代啊！”慕容轩开玩笑说。 虽说是玩笑，可慕容轩心里真的有这种感觉。 “你看，你看，慕容也说起假话了，这不好！”林叔边坐下边道。 大家都笑。 慕容轩将所有在座的一一作了介绍，特别是现在的官职。 林叔很高兴，说：“都不错啊，看来还是你带队伍有方出人才，是吧？” “林叔，当然是了。我们现在四个市，有两个市的书记就是慕容的部下，岭南还有不少开发区出身的干部，关键是素质好，觉悟高。这完全是由于慕容秘书长的培养啊。”黄玉林递上茶。 林叔扫了慕容秘书长一眼，慕容轩支开话题：“先休息一会儿啊，然后用餐。” 晚宴就在鸣泉居的小餐厅里，慕容轩特地打了招呼，菜做得精些，但数量一定不能多。 林叔的个性他清楚，见不得铺张。果然，菜上来的都是些野菜，有野生的甲鱼，花儿菜，蕨菜，地衣。 慕容轩想这个华丽丽，看来是下了功夫。每个菜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正好吃完。 酒也是岭南自家产的岭南米酒。这也是慕容轩特意安排的，他要让林叔感到亲切，朴素。 林叔情绪很高，喝了三杯米酒，大家回忆的都是开发区里的辉煌岁月。 林叔激动时，还讲了一段他自己当年开办张氏公司时的艰难创业过程。 莫名也站起来，敬林叔酒。 黄玉林侧着脸问林娇娇，上次所谈的项目怎么样了。 林娇娇说：“基本定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再跟你们深入地谈谈。” “那好，我马上告诉王总。”黄玉林说着就拿出手机，边出门边给王兆和打电话。 一会儿回来说：“王总明天赶回来，亲自接待。” “王总不在岭南？”林娇娇问。 “到京城去了，同高书记一道。”黄玉林答道。 慕容轩听着黄玉林的话也没做声，心想刚才叶峰打电话说中午和高放一起，大概王兆和也在。 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上，林叔显然有些激动，“我就想不通，**有什么意义？钱多了有什么用处？还是惩处不到位，要严惩，严惩！党中央不满意，人民痛心啊！” 姚磊按着林叔的肩膀，轻轻地拍拍：“**是个社会问题。复杂！” “复杂什么？只要像你们这样的官员，都能洁身自好，**从何而来？”林叔的火气更大了，弄得姚磊脸一红。 慕容轩接过林叔的话题：“是啊，是啊，林叔教导得对。**关键是自身。人心一正，**自然没了省场。林叔教导得及时啊，我们都记着。”说着他看了一下大家，说：“时间也不早了，林叔坐飞机也累，这样，我提议大家共同为林叔举杯，再次欢迎林叔来岭南！” 大家都起立，林叔也要站起来，被慕容轩按住了。 喝完了酒，又吃了点主食。 一行人出小餐厅时，华丽丽过来，问吃得怎样。 慕容轩说很不错。华丽丽拉过慕容轩，悄声地说：“蓝省长过两天要来。” “啊，知道了。”慕容轩含糊地应付着。 晚上大家坐在林叔的房间里，说些岭南的趣闻，也谈些开发区时的往事，不觉就到了十点。 林娇娇说老爸要休息了，他每天晚上十点shangchuang，雷打不动。 道了晚安，各人回去。慕容轩也要走，华丽丽说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干脆就在这里住好了。 慕容轩就住了下来。他看华丽丽，好像还有话说。就问道：“还有事吗？” “没事，秘书长你休息吧。不过……”华丽丽有些吞吐。 “不过什么？” “我好像感到蓝省长最近有些心事。”华丽丽道。 “啊，工作忙吧？”慕容轩心里其实也是一凉，但口头上还是劝道，“没事的，放心！” “那就好。”华丽丽说了再见，掩上门走了。 慕容轩也有些疲惫，虽然不像往常那样上班，但是这一天，也算是用了心的。 他冲了澡，坐到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黄金周的旅游情况。 他看着有点懊恼。他想像得出其他人正在风云岭，那如画的风景，也真令人心醉。 不过想回来，能见到林叔，而且林叔还这样健康，他也就释然了。 华丽丽刚才说蓝省长省长要来岭南，这可能是只给她一个人说的。 那么，慕容轩也不可能问。 领导的事，即使是亲戚，也不能问得太多。有时，你不问，就是不知道，别人问起来含糊，人家也以为你知道。 早些年，蓝省长还在岭南时，有几次阿姨问到蓝省长与华丽丽的事，慕容轩只说没听说。 并且劝道：一个当官的，在外面有一些谣言，那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干的，信不得！其实就是信得，婶子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今在官场上走的，有个别关系走得近的异性，已经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几年，有许多领导干部出了事，一查出来，每个后面都有一些，有的甚至用“mba”来管理了。 这些事，对于慕容轩这样在官场上泥一把、水一把地混了十几年的人，见怪不怪。 但是，华丽丽说她感到蓝省长心情不好，联想到上一次蓝省长神秘而匆忙地来到岭南，慕容轩就觉得有些不能不让人要往别处想的念头了。 官场犹如江湖，有时甚至比江湖更加险恶。 慕容轩想着这些，就没有心思再看电视，干脆关了，一个人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 他一般情况下是不在床上抽烟的。只有心里有事的时候，而且是一个人，才偶尔抽一支。 岭南的官场一向以来，应该说还算平静的。这么些年，虽然也有个别人因为**而受到处分，但没有出现过惊天的大案子。 最大的案子是原来的临海市的市委书记，因为收了一个市长的九十万块钱，最终因为这个市长落选而案发，被免了职，留党察看。 这个案子曾被蓝省长当作一个反面典型，在全省的干部大会上反复宣讲。 高放书记来了以后，多次说到：岭南的班子是团结的，岭南的干部是团结的。一个地方发展的快慢，与班子的团结与干部的团结密不可分。团结，拧成一股绳，就是经济发展的动力。言下之意，一个地方不团结，窝里斗，班子动荡，人心不安，经济也就无从发展。 看起来，岭南这几年算得上风平浪静。 就是高放与李强之间有大大小小的矛盾，但也还没有矛盾到影响整个班子团结和影响经济发展的地步。 414.第413章长假里的突发事件（4） 作为省委班子中的一名成员，慕容轩从内心里希望岭南是平静的，他不希望出现问题。就像拔萝卜，一个不拔，一片平静。拔出了一个，泥土松了。松了的泥土就会带出另外的一大片萝卜。 这是慕容轩不想看到的，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鸣泉居的夜十分安静，慕容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睡着的。 早晨醒来，外面鸟儿正在一声高一声低地鸣叫。慕容轩走出房间，马上就看见林娇娇正站在树阴下，一扭一扭地扭着腰。 他想转回头，林娇娇已经看见他了。林娇娇问：“昨晚上没回去啊？” “啊，太晚了，就睡在这了。”慕容轩上前道。 早晨的空气中还有些许的水雾，但是清新。林娇娇笑说：“我不知道，不然昨晚我一定要拉你出去喝酒。” “是吧。我晚上很少出去的。这里条件还行吗？”慕容轩茬开了话题。 “不错，”林娇娇又扭了一下腰，“当然不会错，皇家饭店哪！” “哈哈，皇家都在北京。岭南地处偏远，是江湖啊！”慕容轩望望林娇娇。 林娇娇没有上妆，脸上显得苍白而松弛。 “我老了，是吗？” “啊，不不，不！很好的。你老了，我岂不成更老了吗？” “我知道。岁月不饶人啦！”林娇娇说着，看了一眼慕容轩。 慕容轩并没有接她的眼神，而是看着不远处的湖面，两只水鸟正在水中悠然地游动。 林叔也起来了，慕容轩问了好，并问休息得怎样。 林叔说好极了，不过不比硬板床舒服。 林娇娇说：“老爸就是喜欢硬板床，睡了一辈子还嫌不够。” 慕容轩笑着应和道：“这不仅仅符合传统，也符合现代医学的养生观。”林娇娇说就你会说话，总说好听的，难怪老爸那么喜欢你。 说完她也觉得说得有点过了，脸一红，马上止住了。 上午，按照慕容轩的安排，慕容轩、莫名陪同林叔在岭南省区看了看，重点看了岭南老街，就是沿江即将要改建的滨江大道。 林叔兴致盎然，走走看看，特别是对一些古建筑很感兴趣。 在岭南古塔上，林叔极目远眺，居然口占一绝：万里珠江水茫茫，奔腾不息春浩荡。愿作江水洗尘埃，政通人和国兴旺。 慕容轩笑道：“林叔的诗，气势雄浑，胸襟开阔，真是将军气派啊！” 莫名也在旁边说：“回去后，请林叔再亲自把这诗写出来，我要把它放在办公室里。愿作江水洗尘埃，政通人和国兴旺，好啊，好！” 林叔只是笑，林娇娇却在边上冷不溜地来了一句：“我觉得也就一般，老掉了牙。还放办公室呢？莫名书记拍马的功夫真的不小！” 慕容轩拉了林娇娇一下，示意她别再说了。林叔的脸也有点垮。 一行人下了塔，车子又带着大家绕城跑了一圈。林叔说岭南城省规划还是不错的，手笔很大。 然后大家说到现在全国各地的城省化进程，林叔却不太高兴了，说各地都在扩大城省，浪费了多少良田。民以食为天，以后怎么办啊？这都是吃祖宗饭啦！而且如果真的是扩大城省还好办些，关键是在圈地。 林叔问慕容轩：岭南有没有这种现象？慕容轩说应该没有。 “那就好，”林叔说，“中央下一步要重点整治圈地，土地政策不紧，将来后人骂我们哪！” 慕容轩点头称是。 王兆和电话到了，说他赶回来了，而且高放书记也一道回来了，还有李弘厅长，大家正在鸣泉居恭候林叔。 慕容轩赶紧对林叔说了，林叔有些不快，说这次来岭南，纯粹是私人行为，最好不要领导出面。 慕容轩说我知道林叔不愿意惊动地方，所以提前并没有说。但是，您是大老板，您来了，岭南省的领导不出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您就给个面子，大家坐坐。 林叔说：也好，不过一定要简单。 一回到鸣泉居，慕容轩就赶紧给华丽丽通知：“中餐一定不能太过丰盛。” 华丽丽说：“我知道，要精但不能多，我亲自把关！” 高放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shengwei书记，一看见林叔，讲话的风格和方式都变了。 他很简单也很实在地介绍了岭南的一些情况，接着就说到了京城他认识的几位老总。其中有两位早些年还是林叔的老朋友。 这样，话题就挑开了。林叔好像也放松了，话也多了起来。 王兆和早和林娇娇出去，谈他们的合作了。 李弘坐在边上，慕容轩看得出来，李弘的眉头并不舒展，偶尔笑一下，也是心不在焉。 高放和慕容轩成了最好的倾听者。他一直听着林叔的谈话，即使林叔说得有些过火，他也只是听着。 慕容轩心想这才是高放的火候，守得住，沉得下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老道。 中餐的气氛自然是意想不到的融洽，高放说现在搞效能建设，中餐禁酒，所以请林叔谅解。 林叔更是高兴，说一个书记能这样带头，没有办不好的事。讲的就是认真二字。 慕容轩很少看到高放这一番表演，心里也是惊叹。平时，高放总喜欢摸头发，今天慕容轩却一次没有看见。可见，人的很多习惯，也是在一定的情境下才出现的。 他突然觉得高放书记有一点陌生了。但是陌生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 明心大和尚已经让人把禅寺里里外外扫了一回，因为长假，寺里的香客也多了些。 慕容轩原本不准备安排林叔到岭南禅寺的，但林娇娇说老爸近年来对佛教文化很感兴趣，既然到了，禅寺不可不去。 慕容轩觉得奇怪，以林叔的个性，对佛教感兴趣好像不大能让人理解。 林叔却解释道：我不是信佛，我是研究佛。我的信仰是**，至死不会改变。但是，佛教是一种文化，研究研究，对人生的修为有好处。 进了禅寺，明心先是引大家到后堂喝茶。这后堂，深幽清雅。明心说：“一看先生的模样，就是与我佛有因缘。” “此话怎讲？”林叔问道。 “与佛有因缘，并非即得入佛门。因心成佛，得以化诸因缘，于是真佛。”明心说：“施主喜好皆真，不无二样。与佛澄明，与心俱静。” 慕容轩听着似懂非懂。林娇娇早已出了后堂，到外面去了。 莫名也在一边呆坐着，林叔与明心又理论了几句，大家起来，由明心带着，仔细地参观禅寺。 在正殿如来佛前，林娇娇烧了三柱香。烧完后，问慕容轩：“这香真的能达成人的心愿？” “心诚则灵”，慕容轩答道。 “那好，我刚才真的是诚心了。我许了一个愿，愿时光倒流，能回到年轻时，让我再选择一次”，林娇娇说着望着慕容轩，眼神里有些忧郁。 慕容轩知道林娇娇的意思，却不搭茬，跟着林叔后面往前走了。 看完禅寺，再回到前堂喝茶。 明心说到这几年岭南禅寺的香火旺了。但是，来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求财，一种是求官。佛本无求，求又何用？但是，作为一寺当家，这话却万万不能说。 明心告诉慕容轩，下半年，如果上次秘书长和田欣主席答应的事落实了，禅寺里要请一座大钟。 又说现如今各个寺庙的香火也是竞争，基础设施占着很大的比重。 隔壁西江省的明月禅寺，就因为有一座千年古钟，十分神灵。 每年就正月初一，撞头下钟的收入就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林叔问这些撞钟的人都是些谁，明心说当然大都是有钱的人。一是当官的，二是企业家。大凡老百姓也是撞不起的。听说去年春节，明月禅寺第一记钟是这个省的书记撞的，有人跟后面付了五十万。 “真是太不像话了”，林叔想发火又咽了下去。 “其实真正以私心求佛，佛不会赐诸因缘的。”明心道。 “这倒也是”，慕容轩觉得明心虽然身在佛门，倒是看得透这世俗。明心就说：“其实无所谓佛与世俗，不过一纸耳。修为在心，心有佛，则自在佛。” 林叔也不断点头，莫名则眯着眼，一副懵懂的模样。 晚餐就安排在寺里，正吃间，慕容轩的手机连续地响了。 他看看，好像是办公厅的电话，迟疑了一会就接过来。王晟的声音有些慌张，“秘书长，出事了。” “什么？”，慕容轩的第一感觉是到风云岭的大队人马出事了，心里一沉，脸色也变了，王晟接着道：“省物价局的厅长雷远程被烧死了。”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刚才公安厅交警支队接到高速路公安部门的电话，说岭南有一辆车子在高速上撞上别的车子，人死了，车烧了。通过车牌照查出来是岭南物价局的，再查知道当时驾车的就是物价厅长雷远程。” “向其它领导汇报了吗？” “还没有，请秘书长指示。” “那好，我就回去。”慕容轩说着起身，向林叔说明了情况，大家也有些吃惊。 莫名骂道：“好端端的有司机，偏偏自已驾驶，真是……” 慕容轩回到办公厅，进一步了解得知，当时车内除雷远程外，还有一个人，是个女的，具体情况还没查清楚。 415.第414章长假里的突发事件（5） 他马上向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作了汇报。 高放明确指示：请慕容秘书长，代表省委，妥善处理此事。先处理，再问责。 慕容轩打他电话时，他已知道了。但在外地，他态度明朗，让吴备秘书长协助慕容轩秘书长处理此事。 省公安厅的周守一厅长也随后赶到，慕容轩和吴备先到出事现场看了看。 现场已经处理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出事的痕迹，路上还有零星的碎屑。 尸体已经送到殡仪馆，经法医查证，两个人都是因为车子被撞后起火而被活活烧死的。 慕容轩问那个女的查出来了吗？周守一回答正在查，不过有线索了。 根据雷远程的家人分析，这个女的很可能是省卫生厅的一个会计，外面一直传着她是雷远程的qing人。 公安机关随后与这个会计家人联系，证实她出去了。目前正组织她的家人去验尸。 吴备望着慕容轩，“目前怎么处理？请秘书长定一下。” “我看这样，在事情没有定性之前，请物价局来处理后事。同时请周厅长负责调查相关情况。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防止家人情绪激动，千万不能做出过火的事，以免造成大的社会影响。”慕容轩要求吴备立即以政府的名义成立一个事故处理小组。同时要通知有关新闻媒体，暂不准报道此事。 果然如慕容轩所料，当天晚上，被烧死的女会计的家属就闹开了。 其实，据了解，雷远程和这个叫向倩的女人的事情，在物价局和卫生厅都是公开的秘密。两家人也都知道，有好几年了。也吵过，闹过，无济于事，后来居然风平浪静了。 这次，两个人可能是准备驾车出去度假，不想在刚出岭南才到西江时就出事了，一对在世的作孽鸳鸯，竟共赴黄泉。 雷远程在岭南的正厅级干部当中，年龄算比较轻的。 早些年，当过shengwei书记的秘书。 到物价之前，在农业厅当副厅长。 岭南官场上对雷远程的印象应该还是不错的，这个人作风严厉，办事干练。而且一向比较时尚。不管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第一眼吸引人的就是一身的名牌。他有句口头禅：名牌就是男人的自信。 雷远程与李强走得比较近，他到物价局当局长，也是李强一手提拔的。 记得当时常委会研究时，高放就很不倾向，说雷远程作风飘浮，不适合于干主要领导。但是，李强却以锻炼为理由，坚持通过了。 向倩的丈夫，特别是婆婆，带着一班亲戚，到了省政府，什么要求也不提，就是要求把向倩找回来。 这自然是个无理的要求，这要求的背后是另有目的。 政府大院门口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的人就从中起哄，吵闹声越来越大。 说雷远程就是仗着李强省长，才霸占民女的。 吴备代表政府和向倩的家属反复地谈了三个小时，家属最终提出要求：要雷远程家属进行赔偿。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被烧死了，不赔还有公理？向倩才三十多点，她小孩才上小学二年级，以后怎么办？雷远程死了，雷远程的家属就该赔。而且，向倩的婆婆声称：处理不到位，人不准火化。 吴备表态说一定会妥善处理，但是这个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能现在就定性。而且，两家都死了人，大家都平心静气，也有利于问题的处理。这个表态本来无可厚非，却让向倩的家属大为不满，外面的人也趁机闹起来了。 政府大院的车子成了目标，很快就有人用石头砸向了车子，有人甚至拿石头开始砸窗玻璃。 吴备和一班人赶快出来制止，气氛却更紧张了。 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政府为这个作风**的厅长说话，欺负老百姓。 这更激起了愤怒，吴备的头也被人打了，鲜血直冒。 一行人吓得躲进了三楼的办公室。吴备赶紧给慕容轩打电话，慕容轩倒很镇定，问了情况，让吴备先别出来。同时请周守一厅长立即调动公安干警到现场，对为首闹事者，先抓，以稳定局面。 直到凌晨一点，整个事态才算控制住。 十来个为首的小混混，根本与向倩家里无亲无故，只是看着好玩，发泄不满的。 高放书记指示一定要严惩。 慕容轩正式与向倩家属谈话，他的态度强硬而理智，提出先处理后事，一切其它问题等后事处理完后再进一步处理。向倩家属也没料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看慕容轩态度又没有一点融通的余地，也就只好同意了。 处理完这一切，已是凌晨四点多了。慕容轩还是马上给高放和李强汇报了情况。 做完这些，他坐在沙发上，顿时感到人陷入了一阵巨大的疲惫之中。两只眼皮也沉重地耷拉下来，靠在沙发上，他渐渐地睡着了。 雷远程之死在岭南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老百姓传得很多，猜测得很多。 有的甚至传出雷远程是因为**，畏罪自杀了。 慕容轩听着也就笑了笑，王晟很无奈地看着他，说：“幸亏秘书长在，不然出这样的事，真不知怎么处理了？这个雷远程，也真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烧死了。” 慕容轩没有做声，只是苦笑了下。其实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五一长假，省里其它领导都出去了，出了这样突发**件，作为在家的常委秘书长，责无旁贷。 要是平日，自有分管的领导出面去解决，慕容轩最多也就协助协助而已。 王晟突然冒出句话来：“好像高放书记在岭南吧？” “不太清楚”，慕容轩虽然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不能说。 昨天中午吃饭后，高放就在鸣泉居休息了。王兆和陪着，不知道下午是不是离开了岭南。但是，即使高放真的在岭南，这样的事，他应该不会直接出面的。由省委秘书长来处理，也已经是很到位了。 上午，慕容轩赶到鸣泉居，林叔详细地问了这事，感叹不已。 林娇娇告诉慕容轩，昨天晚上回来后，高放书记专门过来陪老爸聊天。 后来，高书记还同王兆和一道，请她出去吃夜宵。“岭南的夜宵真的很好”，林娇娇说：“高书记看来也是个真性情中人，他说如果我们合作成功，他要让我做岭南荣誉居民呢。” “这很好啊”，慕容轩笑道，但是他的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莫名过来专门接林叔到沿江去，说既然到了岭南，不到沿江，也太看不起慕容轩的这个部下了。 姚磊也吵着要林叔到临海去。最后还是慕容轩作了主，兵分两路。林娇娇和王兆和到沿江去了，继续谈他们合作的事。姚磊陪着林叔到临海。 慕容轩怕雷远程的事还有反复，就留在省内。但是，他答应姚磊，晚上尽量赶过去，陪林叔吃饭。 余天副书记从外地赶了回来，慕容轩把情况介绍了一遍。余天说：“幸亏了慕容同志在家，现在就是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趁刚摸鱼。对这种人，就是要严惩。” 大家又谈到雷远程的为人，吴备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他的心情老大不快活，说：“一个人要死也太简单，一瞬间就没了。上周我还看见雷远程开着车子，在名泉门前。那个作派，足！不想现在成了鬼，成了一堆焦炭。” “人之生死，谁能预料？”余天很有感慨道。 慕容轩想每个人在生死面前，都是能表现自己的内心世界的。 特别是这些长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平时都把自己包装得跟一根粽子一般。没有多少人能看出真正的官场中人的感情，脸上总是莫名的笑，说的都是规则中的语言，好像一入官场，人就被消灭了情感一样。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面对一个熟悉的人突然离去，心情却又回到了普通人的位置。余天的感慨，慕容轩也有。而且，他的心里还或多或少有一层淡淡的忧伤。 余天问高放书记长假不知怎么安排了，慕容轩说昨天在岭南，和王兆和他们一道。 余天道：“这个王兆和，也真够可以的。他的二期工程不是老早就说要开工了吗？不是仅仅要圈一块地吧？这事中央马上要开始查，看来上面的土地政策要紧了。” “也是该紧，不然土地就没了。”慕容轩附和说。 吴备插话道：“岭南在全国不算厉害的，我听说有一个省，前几年就圈地这一下，就圈了两万多亩，这两年就专门吃地钱。这个省的书记还不是上去了，听说到京城搞副总理了。” “政府圈地，不是个别现象。反正钱还在政府的盘子里。现在关键是一些企业也圈地了，发了财是自己的。这才是最不正常的。中央这次重点整治的就是这个。”余天说完，问慕容轩：“听说你以前的女朋友的老爸来了？还是个超级亿万富豪？” “什么以前的女朋友，超级富翁是真的。”，慕容轩苦笑着回答说：“姚磊陪他们到临海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我也陪陪林叔。是林氏集团的大佬吧？”余天问。 “对，就是那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慕容轩说：“不需要了，余书记也忙。何况林叔这次纯粹是私人走动。他也不太喜欢热闹。谢谢余书记了。 416.第415章副书记的想法 慕容轩晚上还是没能赶到临海去，余天副书记有一个摊子，坚持拉着慕容轩参加，他也不好推辞，就去了。 路上，余天问慕容轩京城对岭南的人事安排不知怎样了，听说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都要离开。 慕容轩听着这话，想起前不久余天副书记也问过这话，就在心里笑笑，说：“这是京城的事，连余书记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 “你看你看，跟我打逛语了吧，”余天笑道：“慕容同志当然知道。你比我们还清楚。其实谁走谁来都一样啊，不过，像我，在副书记任上也干了好几年，外面说我是瓦罐里养乌龟，越养越缩了。” “哪能这么说？余书记正是向上的时候。机会有的是啊！”慕容轩这说的是真话。 余天也还不到五十岁，机会随时都可能降临的。 如果高放和李强都走的话，京城很可能从岭南内部提一个一把手。按常理，符合提拔条件的，其实就只有余天与余佳两个人。于佳虽说也是副书记，但毕竟是挂职锻炼的，没有什么竞争力，而且她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慕容轩正想着，余天又问：“最近见到过蓝省长了吗？听说……” 余天说了一半，其余的话吞回去了。 慕容轩看着余天，他的脸上是一种莫名的怪笑。 慕容轩道：“我也很长时间没见着他了。” “啊，不过我听说前不久他来过岭南。” “是吗？不太清楚。大领导们的事，我们哪能知道？” “哈哈，也是，也是。” 晚饭后，慕容轩回到鸣泉居。 在小径上，他碰见了华丽丽。华丽丽朝慕容轩笑着，有些不太自然。 慕容轩也没问，快走到房门前时，华丽丽却追了上来，轻轻地告诉慕容轩蓝省长来了，不过心情好像还是不大好，问慕容轩要不要过去看看。 慕容轩说蓝省长没通知我，我怎么过去？还是不去了吧。华丽丽说：高书记下午去看过蓝省长，现在好像到沿江去了。 “到沿江去了？”慕容轩有点吃惊。 华丽丽回答说是。慕容轩想高放怎么突然跑到沿江去了？是莫名邀请的吧。莫名和高放走得近，这慕容轩知道。 高放欣赏莫名的猛劲，特别是莫名在工矿企业开发上的一些做法，高放一直持赞成态度。 所以，即使关于莫名的检举信，省领导每周都能收到。但到今天，也没有谁去过问，更不用说去查了。 林叔正在看电视，姚磊因为有事，先走了。慕容轩就坐下来，陪林叔说说话。 不一会儿，黄玉林就打来了电话，说林娇娇他们晚上就住在沿江了，省委高书记也在。请林叔放心。 林叔有些生气，怪林娇娇太麻烦人了，“到了地方，怎么能这么搞呢？慕容啊，我看，明天我就回江城了。” “这哪能呢？还呆几天吧。” “不了，下次再说吧。你给我订明天上午的机票。” “那娇娇呢？” “她？让她自己去吧。不行你问问她。” 慕容轩想了想还是打电话问林娇娇，林娇娇也觉得奇怪，问是不是老爸生气了？慕容轩没说，林娇娇说：“那好吧，我也回去。好在这边的事也谈好了。” 林娇娇确实谈好了事，她所在的投资公司投资三点五个亿，与王兆和的京兆集团合作，开发岭南京兆小区。 同时，她还投资五千万，与莫名合作，开发沿江的工矿企业。 这两项工程，都是大动作。慕容轩听了却不免有点担心。按理说，有人来岭南投资，是对岭南经济发展的一件好事。但是，林娇娇这次投资合作的两家，京兆和沿江市，慕容轩都不敢太过的信任。 莫名的小工矿企业整治势在必行，如果真整了，停了，林娇娇的钱就打了水漂。 王兆和的京兆，现在看起来红红火火，但背后到底怎样。就慕容轩所知，也并不是十分的乐观。 慕容轩本来想找林娇娇谈谈，但看林娇娇兴致很好，莫名和王兆和也左右不离地护着，实在找不着合适的机会，因此直到上飞机时，他终于没有谈成。 他给林叔送了一副字画，是请岭南当地一个很有名气的书画家作的。 林叔很高兴，说这礼物最有意思。高雅，又代表着岭南的地方特色，他喜欢。莫名和姚磊也送了礼物，莫名送的是一块用沿江市的矿石雕出来的八骏图，姚磊送了一床临海当地生产的高级羽绒被。 王兆和本来也送了礼物，但是林叔坚决不要，只好拿回去了。 林叔的突然离开，让慕容轩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好受。这个长假，他本来以为能好好地陪着林叔过的，却不想出了雷远程的事，其它的一些事又让林叔不开心。 送走林叔后，慕容轩立即让黄玉林给一些正往岭南赶的老朋友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来了。 但是，有几个老朋友已经快到了。慕容轩只好吩咐黄玉林，既然到了也不能怠慢，大家中午就继续在鸣泉居吃饭喝酒。这是假期，适当地喝一点酒也是无妨的。 下午，赵军从风云岭打电话来告诉慕容轩，大队人马中有人出了点事。 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请秘书长指示怎么处理。 慕容轩问到底什么事，赵军却支支吾吾。慕容轩有点火了，赵军才说是有一个同志晚上到外面宵夜，酒喝得有点高了。结果跑到美容院里，被敲诈了。 慕容轩哼了一声，说：“这还是小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听着，从现在起必须集体行动。至于这个同志，先批评，回来后再作处理。” 赵军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 慕容轩的气却没消。林娇娇来电说林叔已经到家了，心情还不错，又问慕容轩剩下的几天怎么过。 慕容轩说：回到单身时代，也是很幸福的事。林娇娇在电话里笑了，笑了后说：其实我真的很想在岭南陪陪你的。可是老爸……慕容轩马上道：我一个人行的。谢谢了！林娇娇又笑了，然后告诉慕容轩：余天书记晚上要飞到北京来。 慕容轩委实感到有点吃惊，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对高放到北京表示什么想法，只是在电话里干笑着。林娇娇也笑，笑声中道了再见。 回过神来，慕容轩想高放怎么突然要到北京呢？而且一般情况下，高放的出行都是慕容轩事先知道的。 要说在省委班子里，对高放书记的行踪掌握得最清楚、最明白的，那一定就是身为秘书长的慕容轩了。 但这几天，高放好像有意识撇开了慕容轩一样。当然，现在是长假，领导干部的长假，作为秘书长，也是不宜于多问的。 中午吃饭时，莫名曾说到过林娇娇。 说林娇娇风韵犹存，慕容轩当时听着有点想笑。 林娇娇也才三十多岁，职业女性最黄金的年龄才到，有一点风韵是正常不过的。没有，才叫不正常呢。 莫名听了，也笑，但是那笑，现在想起来有些莫名。记得莫名还说了一句：高书记对林娇娇印象特好。 莫名说这话时，眼朝慕容轩看着，似乎有些说不出的aimei。 难道高放书记与林娇娇……慕容轩没有再往下想。 高放到岭南四年来，好像还不太听见关于他的桃色传闻。当然，慕容轩知道高放也不是在这方面干干净净。 就慕容轩所知，高放在北京也有一个很好的女人，是一个大企业的老总。年龄比高放小，长得挺好。 有一次，慕容轩陪高放在北京请客，这个女人当时就在作陪。从他们的说笑和眼神中，慕容轩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是有故事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故事，一定是个很久远也很浪漫的故事。 到了高放这样的shengwei书记的级别，选择女人就很慎重了。彼此有关系，又必须长期处于地下状态，更重要的是能接受这种状态，这才是最根本的。 那种把爱情挂在嘴上，甚至吵吵闹闹的，已经不太适合于这个年龄和这个层次了。 林娇娇是不是这样的女人呢？ 慕容轩也拿不准这一点，毕竟十年了。 十年的时光能改变的太多，一朵花会凋谢和开放十次，而每一次的凋谢和开放，又绝对不同。 林娇娇这样一个生活在京城的单身女人，她内心世界的花朵到底怎样，早已不是现在的慕容轩所能感知的了。 慕容轩感到有点累，回到家里，和衣shangchuang，很快就睡着了。 岭南的五月，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天气温暖，花朵开放。慕容轩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王晟打来电话，问秘书长晚餐怎么安排。 他是担心秘书长一个人在家，生活不方便。慕容轩说不必了，我一个人有办法。 慕容轩穿上衣服出了门。楼下是一大片的樟树，在夜晚蒙胧的灯光下，显得有些mili。樟树的香气，一缕缕地漾过来，这是一种好闻的香气，十分清新。出了大门，外面就是街道街道两旁已经搭起了很多的大篷。 417.第416章夜遇韩婷婷 这是一些夜间做小吃的人家使用的。大篷有红色的，也有绿色的，一字排开，有的里面已经放好了洗净的菜。慕容轩差一点想停下来，但是还是往前走了。肚子还好，还没有到非吃饭不可的时候。 沿着街道一直往前，慕容轩边走边看。晚上上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容易碰见熟人。不像白天。 作为一个省领导，慕容轩最怕的事就是白天上街。以前汪雨最喜欢拉着慕容轩逛街。 可是后来有一次，汪雨再也不干了。那次慕容轩走在街上，一连碰上了十几个熟人。 有的连慕容轩自己也弄不清是谁。但是，一样打招呼，一样停下来说话。虽然说的话都是不着边际的，但总得说。刚说完一个，又上来一个，谄着笑，客气地喊秘书长好。 慕容轩只得停下来，再说一次不着边际的话。汪雨问谁啊？慕容轩说我也不知道。 一趟街走下来，大部份时间是和别人打招呼去了。汪雨从此再不喊慕容轩逛街，慕容轩也乐得清闲，好像有一年多没有正经地在街上走过了。 夜晚为慕容轩设置了最好的屏障。没有人上来打招呼，慕容轩一个人轻松地往前走。 转眼就到了老街。老街上透着淡黄的灯光，有几分古典。街上虽然也有一些小摊子，但生意显然清冷。白天各式各样的手艺店，都关门了。只有门面关后的门板缝里，偶尔挤出几缕亮光。 这些亮光，慕容轩是熟悉的。小时候在江城，他也喜欢晚上在老街上奔跑，借助的光亮就是这光。 不过那时候，街上人气旺些。晚上，邻居们都到街上来沿门坐着，互相说话。 现在，没有看见一个眼，也没有声音。只有不远处的江水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老街上的最初住户，大部份已经搬走了。现在的房子，只有白天才发挥作用。经营一些古玩，小工艺品，以及一些其它地方卖不到的商品。像冥货，像各种手工锻打的农具，还有就是经营岭南的一些传统小吃。 慕容轩边走边看，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在老街上晃来晃去。再走一段，到了慕容轩自家的老房子。慕容轩没有拐进去。 他知道那房子已经很老了。去年，他曾来过一次，门前和院子里的草，足有一米多高。屋要人气，一旦不住人，屋子马上就破了，旧了，败了。 这老街上，像慕容轩家的老房子一样的建筑，还有很多。因此，当省委决定对老街也就是滨江大道改建时，慕容轩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投了赞成票。 一个城省，每天都有一些东西在消失，也有一些东西在成长。慕容轩走完了老街，又回头看了一眼。 夜色中的老街，浓重得像一幅泼墨山水。他想，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以另一种身份，再次来到这老街，成为它的最后的送行者。 老街无言，但慕容轩心里的留恋，还是不断地弥漫了开来。 他走到江堤上，江风吹着，远处船家的灯火，照着江水。江水因之更加浩淼，更加旷阔了。 慕容轩没有再从原来的路上往回走，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线。岭南城里的大街小巷，慕容轩都是熟悉的。城省虽然在变，但基本格局还在。 这个格局，慕容轩是再熟悉不过了。就像他小时玩的捉迷藏，角角落落都能找着。慕容轩就这样找着走着，又看见省委宿舍门前的一大排大篷了。 篷子里透出的已经不再仅仅是灯光，更多的是食物的香气。慕容轩的肚子也确实有感觉了。 他看看四周，就选择了一个没有顾客的红色的大篷，揪开门帘，走了进去。他要了一份牛肉砂锅。 主人很麻利地点上火，然后在砂锅里放进作料。十分钟不到，热气腾腾的砂锅就端上来了。慕容轩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砂锅了，还是汪雨在家时，硬拉着他来吃过。他喜欢吃。可是平时，要说堂堂的省委常委秘书长在街上吃砂锅，谁也不会相信，谁也不可能相信。 吃着砂锅，慕容轩突然想笑。他觉得自己这回真正地平民化了，朴素的日子也有朴素的好处。自在，快乐。他慢慢地吃着，大篷的主人，显然没有认出他来。这是慕容轩高兴的事。 他刚吃完，正要起身付帐。门帘开处进来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一见慕容轩，立即笑开了，“秘书长，哇，也在这儿小吃啊？” “韩婷婷”，慕容轩准确地叫出了韩婷婷的名字，也笑了，说：“怎么？只准你们吃，我就不能吃。怪事！” “哪敢！只是看得少。要是早知道，我扛着摄像机来了。”韩婷婷道。 “你这个……”慕容轩想说你这个孩子，但话到嘴边改了，问：“一个人？” “一个人啊，刚从台里回来。台里在加班搞专题。”韩婷婷说着坐下来，问慕容轩吃了没有。慕容轩说吃了，她自己就要了一个青菜面。坐在慕容轩对面吃起来。 慕容轩看着韩婷婷。韩婷婷抬起头，看见慕容轩在看她，脸刷的红了。慕容轩马上转过脸，准备告辞出门。韩婷婷却喊道：“秘书长，你不请我吗？” “这……”慕容轩没有想到韩婷婷会说这样的话，立即停住了，迅速掏出钱包，付了韩婷婷的菜钱。 韩婷婷脸依然红着，只是样子更调皮了，对慕容轩说：“秘书长，你是第一个请我的人。” 慕容轩笑笑。出了门，慕容轩想韩婷婷刚才说的话，也许还应该有一个字，“秘书长，你是第一个请我的男人。” 长假过后刚上班，第一天下午，慕容轩就主持召开了办公厅的全体人员会议。 大家都还沉浸在到风云岭的喜悦之中，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慕容轩进来，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会议室里除了喝茶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赵军在会上通报了到风云岭的有关情况，当然也提到了个别同志的违纪行为。王晟对办公室有关规章制度进行了重新宣读，这是慕容轩特意安排的。 慕容轩最后讲话，他只讲了三点：一是对在风云岭违纪的个别人员，要认真检查，认识错误；二是严肃纪律，包括各项制度，尤其是用车制度。今后不准任何人在领导用车之外，私自动用车辆；三是坚持效能建设，创造良好的服务环境。 慕容轩这话每一条都有出处，也都有落脚点。如果是一个外人听来，可能是冠冕堂皇，但是对于彼此熟悉的办公厅人员听来，却句句有针对，虽然没有点名，也与点名差不了多少。 办公厅虽然也只是一个厅级机构，但因为它是中枢机关，所以在外人看来，就有些高贵和神圣。特别是老百姓，在他们心目中，省委就是省委办公厅，是最高特权机构。即使《宪法》明确规定，国家的最高权力机关是人大。但谁都清楚，人大也还是要听省委的。一切服从党委，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开完会，慕容轩到各个领导的办公室走了一趟。长假归来，他同各个领导谈了谈工作和假期的安排。 高放书记还没有来，他在京城参加一个会了。余天副书记正在接待客人，慕容轩就到于佳副书记的办公室坐了坐。他看见于佳的脖子上还是围着一条丝巾，粉色的，把她的短圆脸映衬得比平时好看些了。 于书记正在看文件，见慕容轩进来，就招呼道：“坐吧，听说长假期间发生了一点事，处理好了吧？” “基本处理好了”，慕容轩知道于佳指的是雷远程的事，就答道：“主要是女的家属，这事让物价局在处理。过几天等处理定了，再汇报。” “也是，这事麻烦！但我想不通，怎么就起火了呢？” “根据公安机关的查实，可能是速度过快，先撞车后引进起火。人根本就不可能逃出来，窒息了。” “唉！” “于书记长假在岭南吧？没出去？” “不在。我到北京了。啊，在北京正巧碰见高放书记。” “啊，那也是巧。”慕容轩心想这也真的巧极了。不过他没有问怎么碰见了高放书记。 这时，于佳的电话响了，慕容轩听见于佳有电话里不断地说：待会儿再说，好不好？可是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待会儿再说的意思，还在继续说着。 慕容轩看见于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就示意他还有事，先出去了。 在回头带上门时，他听见于佳说：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我在上班。有事下次我回去再说。 慕容轩心想这打电话的人大概是于佳的丈夫，不然不是这样的口气。 于佳的丈夫，在一家大型央企工作。听说还是个副总。慕容轩只是在于佳刚来时见过一面，后来再没见过。那是个文质彬彬的人，不过慕容轩感到他的眼神里有一股子倔劲。 回到办公室，赵军拿着一本刊物过来，说是关于私营企业主的调查报告已经在中央的刊物上发出来了。 慕容轩拿过来看看，确实发出来了，署名是岭南shengwei书记高放。 418.第417章书记的雄文 文章很长，有八页，发的位置也相当不错。前面还加了一段编者按：私营企业是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私营企业的健康成长关系到经济的全面提升。高放同志对私营企业的调查，深入细致，既体现了一个领导干部扎实的求实作风，也对当前困惑我们的一些关于私营企业的问题，作出了正确的判断。请各地，尤其是领导干部认真学习。 “不错”，慕容轩笑道：“这是个很有份量的东西。” “谢谢秘书长肯定”，赵军望着慕容轩说：“刚才这个刊物的主编来电说，今年是换届年，想在这个刊物上发稿很难。很多稿子都有一定的倾向性。一般稿件是不会发的。特别是领导干部署名文章，没有主要负责同志点头，是不可能发的。这也说明这个稿子，中央的一位领导看过了，也就说明中央的领导对余天书记是很看重的，同时还说明……” “不要说了。哪来那么多说明？你也想得太多了。” “也许是我想得多了。不过，还有件事……” “说吧。” “这个刊物的主编说最好请我在岭南给他搞一点赞助。可以作为刊物的理事单位的。” “啊哈，我就知道，说了这么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要多少？” “他没说。” “这样吧，这个刊物很重要。你给省经贸委的姚主任说一下，请他解决。” “那好”赵军说着就要出门。 慕容轩喊住他，说：“以后要少猜测，少说话，这对你有好处。” 赵军点了点头，但眼神里有些迷茫。 慕容轩想：一个人，干文字工作时间太长了，可能就真的会书生气。书生气不同于书卷气，书卷气在官场上有用，书生气在官场上却只会有害。 慕容轩认真地看了这篇文章，觉得有些提法其实也还值得商讨。但是，他想这已经是高放认可了的，又以高放的名义发了，就是高放的观点了，是不能随便乱动和乱改的。 看完文章，天色也不早了。晚上慕容轩还有一个应酬，人大的马汀常务副主任女儿出嫁。 马汀的老婆和汪雨是同事。汪雨到澳洲去了，慕容轩就不能不去祝贺一下。 因此，长假前，他就让李洪彬给马汀家送去了一份贺礼。马汀很高兴，打电话说本来他是不想铺张的，女儿出嫁，也是平常事。 但是女儿女婿有这个意思，年轻人好排场，而且亲戚朋友和领导们又看得起。所以也只好简单地搞一个仪式，算是对孩子的一个交待吧。慕容轩说这应该应该，人生只有这么一回，喜庆些好。 小韩把慕容轩送到名泉后，就先开车走了。他没有送礼，怕撞着马汀不好意思。马汀满面春风，迎着慕容轩进了贵宾厅。 厅里已经坐满人了，一看都是人大的几个副主任，还有底下市的人大的主任。大家一一招呼，慕容轩自然坐在最上面的位子上。 他是省委秘书长，是出席今天晚上婚宴的最高领导。说来也很有意思，本来是一场婚宴，却也成了讲究官场秩序的地方。 贵宾厅的门，不断地开开关关，许多人进来同慕容轩打招呼。都是些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慕容轩心想马汀说不铺张，这个场面，也实在是不小了。 马汀也忙得团团转，但是再忙，他还得不时地进来，问慕容轩茶喝了没，烟呢？点上一支，喜烟呢。 慕容轩笑着道：“马主任是忙着手里乐在心里，前年刚抱了孙子，明年又要抱外孙子了。” “是啊是啊，人老了，不就盼着这点”，马汀笑着。 慕容轩也笑，大家都笑，一时间，整个贵宾厅里都是喜悦的笑声了。 电视台的岭南名记陈笑天也来了，看见慕容轩，就笑道：“秘书长也来了，真是大喜啊。” 慕容轩没有搭腔，陈笑天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上前来轻声说：“听说秘书长要到政府了，祝贺啊！” 慕容轩不好不说话了，就道：“别乱说。” 陈笑天道：“我哪是乱说？谁都知道。下次我去给秘书长拍到政府上任的专题。” 慕容轩的脸色跨了下来，陈笑天也看见，就有些尴尬地走开了。 慕容轩看着陈笑天走出厅门，想起韩婷婷。他朝人群中扫了一眼，却没有看见。 婚宴的酒一般不会喝得太多，但是，喝起来很麻烦，礼节太多。 慕容轩感觉到绝大部份时间都是在站着的，接受新郎新娘的敬酒，男女双方家人的敬酒，亲戚朋友的敬酒，要命的是那些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们，也不分场合都跑过来敬酒。 慕容轩似乎成了婚宴的主角，他实在有些不太好受了，就借故晚上还另外有事，提前走了。 马汀一直送到名泉的大门外，拉着慕容轩的手说：“真的谢谢秘书长啦，给我面子，我是快退的人了，以后就看你们。秘书长，我支持你！” “谢谢了，马主任”，慕容轩渐渐放开被马汀握着的手，边说边往车子边走。马汀追上来，对着慕容轩的耳朵道：“李强在岭南也呆不长了。” “啊，是啊，是啊”，慕容轩应付着已经上了车。他朝马汀招招手，车子就开走了。 小韩问：“秘书长，晚上一定人很多吧？我碰到不少各单位的司机。” “还好”，慕容轩答道。 晚上的人是很多，一个厅级的人大常务副主任嫁秘书长，来这么多人，正常又不正常。 慕容轩想马汀也许想着反正要退了，临退前把女儿的婚礼热闹地操办一下，也不是多大了不得的事。 慕容轩原来还犹豫过参不参加今晚的婚宴，现在看来参加是正确的。 不仅仅给马汀一个面子，也让自己出了一回脸。 刚才那么多人上来敬酒，有喊秘书长的，也有喊省长的。不管喊什么，都是冲着他慕容轩来的。 一个官场中人，在适当的场合，理智而体面的出场，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老百姓其实不可能天天真正地看到你，他是通过别人的口，通过电视，来知道省委省政府的领导的。 哪个领导出来得多，在新闻节目中出来得早，就说明那个领导官大，威信高，影响力大。换句俗话就是权力大。慕容轩其实相当注意这一点。 到省委后，他一般都是跟在领导后面。即使有电视画面时，他也有意识地往后退，千万不能抢了主要领导的镜头。 当然，如果他就是出席某个场面的最高领导，他也会当仁不让地站在镜头的最中间，站在最突出的位置。 有人曾经开玩笑说：现在的电视新闻，越到下面越单纯。 京城的电视新闻还是有些社会性的，到了省一级，主要是领导的，再到市一级，基本都是领导的了。 有时新闻节目就是领导活动动态，不管大事小事，总要领导出来。 而且，新闻节目不是看本身的新闻性，而是看领导的新闻性了。 车子在岭南的夜色中慢慢行进，小韩知道慕容轩秘书长晚上喜欢车开得慢，他好看看车窗外的街景。 慕容轩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慕容轩打开手机，看见是王兆和的电话，就问是什么事。王兆和说他在“别有天”。香港的黄总来了，想请秘书长出来喝茶。不知赏脸不？ “这……”慕容轩想拒绝，但他知道王兆和是个好面子的人，他一定是在黄总面前打慕容轩的电话的，以显示他与慕容轩秘书长的关系非同一般。 如果慕容轩不去，王兆和就会很难堪。 而且，王兆和在给慕容轩秘书长打电话前，事实上已经摸清了慕容轩现在的动向。这些企业家，现在个个神通广大。 有个短信就说：开放毁了一代女人，企业家毁了一代官员。 慕容轩一直注意与王兆和这样的企业家拉开距离，即使汪雨当初是以京兆公派留学的身份出去的，但慕容轩也不是直接找王兆和的，而是黄玉林从中帮忙。 在省委秘书长的任上，他不可能不与企业家接触，但接触都是有分寸的。 企业家的目的是干好企业，而干好企业的目的是利益最大化。 因此这就决定了所有的企业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做赔本的卖买。 企业家与官员频繁接触，这是中国的一个怪现象，也是市场经济初级阶段的产物。说明了市场的不规范，和官员的过度干预。 国外，是官员围着企业转，而在中国，恰恰相反，企业围着官员转。 王兆和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以前他与蓝省长的关系就很微妙。 高放书记来了后，很快就把眼光盯向了京兆。曾有人评价京兆是红色企业，意思是指京兆与官场走提比较近。这官场，其实指的范围很小。 在岭南，京兆在企业界的地位，决定了王兆和根本不会把一般的小官小吏放在心里。 慕容轩甚至想：王兆和的心里，可能只有高放书记一个人。其它人，包括陈锋，李弘，都只不过是他的棋子。那么，慕容轩呢？ 在到别有天的路上，慕容轩一直想这个问题。 想到最后，他归结到一点：因为他是省委的秘书长，而一般情况下，秘书长是与省委一把手走得最近的人，因此在王兆和的眼里，慕容轩就是与高放走得最近的人。 所以，高放不在岭南，港商来了，王兆和自然要请慕容轩来陪同。 419.第418章大案（1） 车子很快停在了别有天的门前，小韩拉开车门，慕容轩一眼就看见王兆和正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摇晃着手机，向他的车子跑了过来…… 一场五月的雨，将岭南轻轻地洗了一遍。 慕容轩看见窗外的木棉树，更加地绿了，也更加地亮了。 zhongjiwei的调查组刚刚到达岭南，带队的厅级组长刚才打来电话，要来给省委进行汇报。 听到顶玉玺这个名子，慕容轩第一个感觉是脊梁上一冷。怎么是她呢？顶玉玺虽然只是zhongjiwei的一个厅级干部，但是，她的名头，比zhongjiwei的一些领导还要响。 她年龄并不大，好像也才四十岁上下，但她在全省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 原因是她曾接手调查过的一系列大案。 在她手上，到目前为止，已经倒下了三个正省和若干个厅干。只要她接手的案子，没有不被弄得水落石出的。 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办案就要办成铁案。 而随着她所办铁案的增加，一批官员走进了监狱，或者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处理。 zhongjiwei有一个铁娘子，顶玉玺也被人称为全系统的铁娘子。 铁娘子顶玉玺亲自来调查李弘违纪案件，这给慕容轩一个信号：李弘案件并不是像人们所想像的那样简单。 顶玉玺调查的风格，慕容轩早就有所耳闻，她是在掌握一定证据的基础上，才开始着手调查。 也就是说，她的前期工作早已做了。通过前期工作，她获得了对整个案件的感觉和印象。 在此情况下，她才到岭南来。她不是那种凭几封检举信就定性的人。这也正是她办案的高明之处。 顶玉玺要求先向岭南省委和纪委通报情况，然后由省纪委派员参加调查组，共同调查。 高放书记同意了顶玉玺的要求，在通报会上，确定了由省委常委、纪委书记武田臣任调查组组长，顶玉玺任副组长。 除了顶玉玺从京城带的人外，岭南省审计、反贪等部门也派员参加。 通报会上所通报的关于李弘违纪情况主要有三条：在岭南财政大楼建设上存在收贿；挪用公共财政资金；生活作风**。 慕容轩一边听着，一边不经意地看了看高放书记。 高放正眯着眼，手放在头顶上，来回不断的摩挲着。 长假期间，李弘一直跟着高放，也许对京城要来调查的事，早已知道了。 高放的定性就表现在这，他一点声色也看不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也许在想，也许什么也没想。 通报会很短，高放最后要求全体调查组成员，要以革命的党性为原则，公正无私，做好案件的调查工作。 会议结束后，慕容轩陪着高放回到省委办公厅大楼，高放上楼的步伐有点沉重。 慕容轩陪着他一直到办公室，刚要走，高放问：“慕容啊，你对李弘的事情怎么看？” 慕容轩一愣，随即说道：“现在有些人总是喜欢告状，关键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看李弘平时也还挺好的，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难说啊，这几天我和京城的一些同志交流了一下，李弘同志还是太年轻了。一年轻，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与老干部的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坚持党性与个人利益的问题。很可惜啊！” “这么说……李弘他？” “当然，事情还才开始调查。我倒希望没事。我不想看到一个任何同志出问题啊。”高放说这话时，眉头也在皱着。 慕容轩没有出声，高放回到办公桌前，拿出一摞信。 慕容轩一看就知道都是检举信。省委每天受到的检举信不下五十封，其中一部份是直接寄给高放书记的。 高放把信往桌上一放，说：“现在的老百姓不简单哪。这么多信，涉及到多少人？就莫名一个人的，我看也有好几十封了。怎么办？查吗？不好吧，不好啊！搞经济建设一定需要稳定的环境，一两个案子一查，环境就没有了。人心乱了，还办什么事？所以有些人主持去查莫名，我一直不同意。沿江不是干得不错嘛？那么穷的地方，谁愿意去？我看这是有些人在别有用心啊。换届之年，这种做法更要不得！” 高放平时很少一气说这么多话，今天看来情绪显然是很激动。 慕容轩看着高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高放又用手捋了下头发，继续道：“不说了吧，不说了。慕容啊，你那个老朋友林娇娇不错，是个女强人。” “一般吧，不过高书记这么说，她一定很高兴的。”慕容轩应付道。 高放看了眼慕容轩，“我这次去了北京，林娇娇一直陪着。不容易啊，人家大企业，忙得狠。我也想去看望一下你的林叔，可是他老人家忙，也就没打扰了。京兆合作的事定了，这对下一步岭南的发展，意义很大啊！” 高放接着问了问雷远程的后事处理以及现在的情况，慕容轩简单地汇报了一下。 高放说：“雷远程是个很不错的同志，可惜出了这方面的事。我听说他是因私驾车，这太不像话。对这个事，我的意见是要本着严肃认真、教育后人的态度，该处理的一定要处理到位。你先拟个意见，下一次提交常委会讨论。” “好的”，慕容轩答道：“我下午就去同物价局他们一道研究，尽量拿出个合适的处理方案。” 李弘被调查了，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岭南的官场。 有的甚至说李弘已经被抓了，关在看守所里。 更有甚者，说李弘在长假期间挟带巨资，准备出逃，结果被公安机关在机场给堵住了。 慕容轩听李洪彬讲这些时，心里有点想笑。 如果说现在的官场，还有什么能很快地刺激老百姓，那么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加工资，另一种就是哪个官员出事。 岭南最近出了两次关于官员的事，老百姓的议论自然就多。 李洪彬其实只说了一点点，还有一些，事实上连李洪彬也不一定能听到。 慕容轩只是听着，没有评价。他是省领导，他的观点很多时候不是自己的观点，而是省委的观点。 下午到物价局，慕容轩没有看到因为雷远程的突然出事而带来的影响。物价局依然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进门的花坛里，一丛丛玫瑰正开得欢，中间的绿草坪，在阳光中依然闪着绿光。 唯一让慕容轩感到出事的，就是雷远程的办公室门是关的。门牌还在，大写的“局长室”竟然有些刺眼。慕容轩迅速地走了过去。 物价局班子成员参加了下午的会议，最后做出了四点意见，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建议省委将雷远程局长的事故定性为因公出差。 理由是：当天，雷远程局长正是到西江省，去同一家企业进行商谈，准备引进这家企业到岭南来投资。 慕容轩先是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后来看见物价局出具的一系列证明，原则同意了这个提议。 会后，慕容轩同主持工作的万副局长闲谈。 万副局长说雷局人刚走，就有人在后面捣鼓了。有人要查帐，还有人正往京城写信。 慕容轩笑笑。现在这样的事太多了，让他写去。人死了，你再写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写有何益？ 晚上慕容轩谢绝了物价局的挽留，坚持回到省委办公厅小餐厅，和李洪彬、小韩三个人吃了点饭。 吃饭时，电视上正播岭南新闻。主播就是韩婷婷。 慕容轩看着韩婷婷，在电视上韩婷婷似乎要瘦一些，但是很精神。 慕容轩想起韩婷婷曾给他的那张名片。后面那两行字慕容轩不知怎么，一直记得：韩婷婷期待您真诚的批评，您的批评是对我的爱护！ 慕容轩想着笑了一下，李洪彬不明究里，却也跟着笑了。 慕容轩一回家打开电脑，上了线，就看见汪雨的信。 汪雨接着问了慕容轩一些在岭南的情况，要他注意身体，千万少喝酒。信的最后，汪雨写了一行英文，missyou,mydear. 慕容轩的英语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 这行字中，他只认得两个字，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还有两个，他认不出来。印象中好像是吻。 他脸有点发烧，汪雨也会这一套了，可见，不同的文化教育了不同的人。才到澳洲几天，就会这洋人的玩意儿了。 慕容轩起身到书房里，找出一本英语词典。一查才知道那不是吻，是想，后面那个字倒是很好，是“亲爱的”。 慕容轩想立即打个电话给汪雨，但大洋彼岸此刻正是更深的夜。 汪雨也许休息了。慕容轩只好也趴在桌前，给汪雨写电子邮件。 刚写了两行，门铃响了。慕容轩皱了皱眉，起身到门前问道：“谁啊？” “我，省建司的**”，来人答道。 慕容轩开了门，来人随即挤了进来。看得出来，他们不是一个人，其它的人站在门外。**关了门，说：“秘书长，老早就想来拜访您了。可是不敢打扰。” “坐吧。坐”，慕容轩说着坐到沙发上。 **也就势坐了，说道：“我来是为了滨江大道的改建工程的。这年头建筑省场竞争激烈，省建司也一直在惨淡维持。关键是人太多，离退休的人员多，包袱重。破产吧，破不了。撑着吧，又难。所以，这次我们想争取滨江大道的改建工程，我们公司的资质也是够了的。就怕……” 420.第419章大案（2） “就怕什么呢？到时去竞标，不就行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我们不怕公开竞标，怕的是黑手交易。秘书长，我说老实话，现在工程上的漏洞最大，名堂最多。公开竞标，我们有优势。就是输了也心服口服。可是，现在有几个工程是真正的公开竞标啊。不过是搞个形式。给谁谁做，事先都定好了的。” “还有这事？” “当然有，而且普遍。秘书长，我不求您给建司格外照顾，只求您到时给建司一个公平的机会，也让我们有点工程。公司里还有好多老职工等着解决医药费呢。” 慕容轩望着**，**也正望着他，一脸的无奈相。 慕容轩说：“这样吧，关键是看实力，看以往工程的质量。当然必要的资质也是需要的。我可以对你说，招标一定是公正的。一定是！放心吧，好不好？” “那就好，谢谢秘书长了。有您这句话，我有底了”，**说着就往外走，同时说：“外面还有几个老工人，也想来看看秘书长。我怕他们吵。” 慕容轩没有做声。**在开门时将一张卡放到了柜子上，他放的动作显得笨拙而陌生。 慕容轩迅速拿起卡，放到**的手里，没容**来拉，就把他推出了门外。 不一会儿，慕容轩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不断的说话声，然后渐渐远了。 一定是那些老工人，正在同**议论什么。现在这年头也是怪了，不管怎样，都得有所出手。 好像上别人的门，空着手就不可能办成事一样。这已经成了整个社会的一种规则，谁不进入，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慕容轩准备回书房继续写邮件，电话响了。 电话是李静宜主任打来的，告诉慕容轩京城原来定的陈锋调走的情况有了变化，看来陈锋走不成了。 慕容轩问为什么，李静宜说：“这还不简单，李弘是财政厅长，陈锋是分管财贸的副省长。李弘屁股上有屎，陈锋能没干系？” “这……”慕容轩有点惊讶 李静宜道：“不过这也不一定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时候岭南很乱，慕容啊，要沉住啊！” “谢谢领导的关心”，慕容轩答道。 李静宜又问了些顶玉玺到岭南后的情况，说这个女人厉害，有一股韧劲。同时他又问到雷远程的事情，说可惜了，太年轻了。 雷远程也和李静宜很熟，只是李静宜走后不太打交道了。 最后，李静宜委托慕容轩给他办件事儿，他的一个侄子马上大学毕业了，看能不能放到京兆去。这样出国的机会多些。 慕容轩想终于绕到正题上了，但一想这事也并不是什么大难事，李静宜如果出面找高放，也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就是慕容轩发话，谅他王兆和也不会不给面子。 于是答道：“这是小事，没关系的。我先给王兆和说了，到时让您侄儿来就是了。搞个一年半载，瞅好机会就出去。” “就是这个意思，那就麻烦你了”，李静宜又聊了几句蓝省长，说昨天在一起开会。蓝省长到中央的事，听说中央马上要批了。 “下次”，李静宜提高了声音说：“下次来京城，我陪你去看蓝省长。” 挂了电话，慕容轩有点累了。写邮件的兴致也没了，就草草地写上了几个字，无非是问好，注意之类，匆匆点击鼠标发了。 “秘书长，开会了”，赵军喊过慕容轩后，就上楼到会议室了。 慕容轩拿着本子和茶杯子，也上了楼。常委们都到了，慕容轩是最后一个。 以往每一次常委会，慕容轩基本上是最先一个。今天，他一直在办公室里考虑怎样去处理滨江大道改建的事。进了会议室，慕容轩抱歉地笑笑。 高放清了清嗓子，说开会了。 会议的议题有三个：雷远程事件，李弘问题，滨江大道改建工程。 慕容轩先将关于雷远程事件的调查情况作了汇报，列席会议的公安厅长周守一，也将公安部门所掌握的资料作了解释。 其实关于雷远程，只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事件的定性，到底是因公，还是因私。如果因公，就可以叫殉职，可以享受相应的待遇；如果因私，只能是一死百了。 余天副书记先发言：“从工作上看，雷远程同志是个不错的同志。对他的去世，我感到痛心。对于这个事件的定性，我觉得要尊重事实，不能因为人死了，就马虎。是因私，就不能说成是因公。这是一个不好的导向，会引来其它同志效仿。” “我不同意余天书记的意见。”高放说道：“雷远程同志在长假期间，因为招商引资，而出了事。他自驾车当然有些不妥，但不能因为他自己驾车，同时车上又有一个女同志，就说他是因私。如果这样，雷远程死不瞑目啊！” 高放说完，会议室静了。大家都感到今天的常委会，从一开始就形成了一种对立，在这个场合，随便地发表意见就是表明自己的倾向。 高放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大家都说说，都谈谈嘛。” 没有人说，李强说了。 李强先是亮了一下嗓子，喝了口水才说道：“雷远程同志已经走了，这是事实。这个事件发生得突然，慕容同志在家，处理得也很到位。刚才慕容同志、守一同志和大家都发表了意见，我听了，觉得很有想法。第一：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不要人为地把雷远程同志拨高，也不能人为地降低。尊重事实，是基本尺度。第二，具体处理，我觉得应该定性为因公。物价局出具的一系列证明，是很有说服力的。我们在研究时要尊重。当然，同时，我们也要吸取教训，即使为了工作，领导干部以后还是不能私自驾车。领导干部考虑问题多，电话多，驾车时就难免分心。我建议省委就此事下发一个通报，以后不准任何党政领导，私自驾车。一旦发现，严肃查处。” 李强说完话，又喝了一口茶，而且喝茶的声音也很大，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有些滑稽。 慕容轩看看高放，高放的手已经放在头发上了，他要说话了。 果然，高放开口道：“我同意李强同志的意见。对雷远程同志的不幸，我也深表同情。这样的一个同志，为了招商引资，因公故去，这是令人痛心的。请政府按照有关规定，进行抚恤。我原则上同意就此事发个通报，按照省委省政府的意见，下发到地市级。这个工作就由慕容同志负责。” 高放迅速而利落地说完了意见，这令所有的人，包括李强都感到意外。 雷远程一直与李强走得很近，又是李强的姨侄子，现在人死了，李强为他说几句话也是应当。 但高放态度如此明朗，很快地同意了李强的意见，这多少有些令人不解。 慕容轩乍一听也觉得奇怪，前几天高放让他到物价局前态度还是要严肃处理的。可是随即他便知道了。 高放的智慧，往往就显示在这样的大是大非的场合，他的目的总是深藏不露。这就不是一般的官场人物所能做到的了。 接着开始的议题，是大家更不愿意触及的。 省委常委、纪委书记武田臣，简单地将对李弘的调查情况作了说明，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李弘同志可能涉及到一些经济问题，而且数额较大。 zhongji委顶玉玺副巡视员建议岭南省委对李弘立即shuanggui。至于到底是哪些问题，武田臣只简单地说了两点，一是财政大楼承建上，收受了承包商九十万元；二是通过项目立项和审批，多次收受钱财，目前查出的有三百多万元。 武田臣说明结束，会议室里突然静得连针落下去的声音都能听见。 慕容轩正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事实上，他一个字也没记。 他不能抬头，这个时候，他不看都知道，所有人都在忙活，就是没有一个人抬头。 谁都不愿意自己的目光先碰着别人的目光。如果说有抬头的，那就是田欣和马汀，以及赵军他们。 他们不需要发言，尽管看着大家。他们也是见怪不怪，在常委会上出现这样的无声电影，也不是没有过的，只是次数少罢了。 最后还是李强说话了，高放永远不会先说，而李强又必须永远在高放之前说。 李强的脸有点红，粗脖子胀着，情绪好像有些激动。李弘出问题，李强按理应该是有点得意的。作为财政厅长，李弘并不是太去买李强的帐。 李强的嗓子也有些低沉，一定是有意压着的，“对于李弘同志的问题，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可惜。这么年轻的一个同志，出这么大的问题，值得我们反思。第二，我同意zhongji委的建议，立即对李弘同志‘shuanggui’。” 李强说完，看了看高放，这显然与刚才高放同意了他对雷远程事件的表态有关。 李弘是高放的人，这在岭南官场，尽人皆知。李强更是清楚明白。 越是这样，越不能说过头的话。何况刚才高放已顺手卖了一个人情。 421.第420章大案（3） “这样吧，”高放摸了摸头发，望了一眼会议室，说道：“这样，同意zhongji委的建议，对李弘同志‘shuanggui’。同时，岭南省委的态度也是明朗的，那就是我们不搞政治运动，不搞连带打击。李弘同志有问题，这完全是他个人造成的，当然这与组织上没有及时发现和引导教育有关。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自己。所以，对这个案件，我们既要吸取教训，又要防止因此带来的其它负面影响。请纪委同志向京城的调查组讲明我们的态度，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当然，我们这不是干预调查组办案。省委对调查组的工作，给予全力支持，这是不动摇的。” 高放这一番话，说得句句原则，却句句有内容。态度也是很明朗的。 武田臣连忙答道：“会后我就向专案组转达省委的意见！” 滨江大道的改建工程，目前已经通过了规划和前期筹备，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工程中最核心的一件大事：招标。 作为岭南历史上最大的省政建设工程，多少家工程队都在眼红红地看着，谁都想把这个工程吃下去。 慕容轩在没接手前，叶峰就来了。接手后，**又找了。还有其它的几家公司，也都通过不同的方式，向慕容轩表达了意思。 这么大的工程，通过招标运作，是无疑的。 关键是怎样招标，如何招标。是不是带有倾向性意见，走过场；还是公正公开地凭标的，这都是十分棘手的问题。 慕容轩在汇报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持公开招标，搞阳光操作。 陈锋接着补充汇报了滨江大道改建的一些前期情况，万事俱备，只欠动工。 对招标，陈锋有意识地回避了。 余天副书记和陈锋副省长都是改建工程的副组长，余天先看了眼余天，示意余天先说。 余天就动了动身子，哼了下嗓子，开口道：“滨江大道的改建，任务重，事头多。不仅仅有下一步的改造。更有第一步的拆迁。拆迁政策虽然出台了，居民是不是满意，还有待于看成效。因此我的意见是一边抓拆迁，一边抓招标。对于参与招标的公司，我想最好还是先进行必要的审查。不然就会出现鱼目混珠的情况。” “这个我同意高放书记的意见。但是，对于来投标的公司进行审查，这只能是从资质上，而不能进行行政干预。滨江大道改建，事关岭南的形象，马虎不得。”余天说完，便起身拿出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其它几个常委也都发表了意见，大同小异。 李强没有表态，只要求：一切公开运作，绝不允许任何暗箱行为。 高放等大家都说完了，才把手从头发上拿下来，慢慢道：“我原则上同意大家的意见。滨江大道的改建，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单项的工程，它事关岭南形象，事关省委省政府的形象，也事关居民的切身利益。这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整个工程请慕容同志负责，马上开始运作。我在这里表个态：不参与不干预工程的对外招标。我希望其它所有的班子成员，包括人大、政协的领导，都不要介绍工程队，拉关系，影响公开招标。” 慕容轩觉得高放这个表态，充满深意。也是对他工作的一个最大支持，就说道：“我会及时向常委会汇报工程的进展情况，同时谢谢各位的支持。” 高放望着慕容轩笑了笑，慕容轩又想起**，赶紧补充道：“另外我还有件事，想在这里先说一下。也是关于人在大道的事。省建司的**前几天和几个老工人找到我，要求承建一部份工程。不知大家意见如何？是让他们一道参与竞争，还是专门拿出一段，由他们施工？建司是个老大难企业，大家都清楚的。我就不说了。请大家定。” “这个我看可行。建司困难重重，让他们来承建一段，也是合情合理的。”李强先说了。 高放又望了望慕容轩，眼光便飘向了别处。 然后，慢吞吞地说：“最好目前不要这样。建司的困难大家都知道。但是，因为困难，就搞特殊化，容易扰乱正常的工作秩序。李强省长，你看是不是先这样，同样参与招标。过后再说。” 李强被高放一问，很被动地说了声可以。 组织部长程卫东问还有几个人事问题，是不是也一并研究了。 高放站起身来，说下次吧，今天的会议就到这了。说完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却站住，回过头来对田欣说：“田欣同志，请过来一下。”田欣过去，两个人便径直到高放的办公室了。 李强省长下楼时特地拐到慕容轩的办公室，慕容轩赶紧请他坐。 李强笑道：“坐就免了吧，你们最近给高放同志搞的关于私营企业的调查，很有份量哪！以后就要加强这方面的调查，不仅仅是省委的，政府也要。” 慕容轩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不能仅仅为高放搞调查，也要考虑考虑李强，就笑着说：“政府办公厅笔杆子多得狠，哪个拿出来也比政研室强。” 李强哈哈一笑，“你啊！好的，不说这个。最近听说严华部长来岭南了？” “是吗？我也不太清楚”，慕容轩回答得快而干脆。 “上次严部长来，不知对岭南感觉如何啊？我就看不惯窝里斗，团结多好。最近听说高放同志要走了，他对岭南有思想，特别是经济发展上有见地。真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啊！” “也是”。 “听说你要到政府，我欢迎啦。不管下一步我在哪里。慕容同志工作扎实，现在政府工作就要这样的同志。” “啊，哈哈，我都不知道。还是请李省长关照，把我要过去好了。”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吧。好了，你也忙，我就不说了。”李强说完就往外走，慕容轩站在门口。李强回头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慕容轩关上办公室的门，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樟树的绿色，正一天天地茂盛起来。 他想起刚才的常委会，研究的议题之外，他最大的感觉就是高放书记今天的态度。 以往每次常委会，明显地可以看出高放在气势上要胜过李强一大截，在很多议题的表决上，高放经常否决李强和意见。 而今天，李强所发表的意见，高放基本上都同意了，虽然议题特殊，但气氛却少有的融洽。 在人事任命这个最关键的议题上，高放今天采取的办法也很独特，他根本就不去触及。会后，高放又单独找田欣谈话。 李强跑到慕容轩的办公室，说的话倾向性也很明显。 这一切，在慕容轩到省委来任秘书长后的这两年，从来没有发生过。 难道岭南官场的格局真的要发生什么变化？还是…… 前几天马汀曾说李强也要离开岭南，但是听李强刚才讲话的口气，不像是要离开岭南的样子。 相反，话里处处透出他要担任岭南一号人物的信息。 李强到岭南也八年了，按照中央的规定，他这一届必须从省长的位置上调出。 要么就地担shengwei书记，要么离开岭南省。 如果从慕容轩的判断看，李强个人是倾向于留在岭南的。虽然他在岭南省省长的位子上被稍微停顿了一下，但现在也毕竟才五十五岁。何况岭南省的位置，也不是其它地方可比的。 只要在岭南当上书记，将来的结局不会少于一个副国级的。 慕容轩与李强的关系，不温不火。而且，因为蓝省长，李强对慕容轩的客气和和尊重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临下班时，赵军和李洪彬一块儿进来了。 两个人笑着，慕容轩问碰上什么高兴的事了，赵军说不是高兴的事，是看到手机上的一个段子了。 慕容轩没有做声，李洪彬就开始读起来：花玉林吃酒，财神爷建庙，请打两句歇后语。 答案：花玉林吃酒，烧死了；财神爷建庙，钱倒了。 慕容轩听了心想，这民间文学来得真快，也很巧妙。 第一句是讽刺雷远程，第二句是写李弘。生动朴素，简直比诗经年代的采诗官还要直接。 莫名虽然唱歌不怎么样，但对唱歌的劲头却是绝对一流的。 他一首接一首地唱了大概四五首，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问慕容轩：“你也来唱一支吧？你那好嗓子，不唱可惜了。” 慕容轩笑道：“我有什么好嗓子，早不唱了。而且这上面的歌，我也唱不来。” 韩婷婷在旁边说：“秘书长会唱歌，这可是个新闻。就唱一个，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慕容轩还想推辞，韩婷婷已经站起来，喊道：“大家静静，静静。下面我们有请秘书长为我们演唱一首”，说着她停下来问：“秘书长，唱什么啊？” 慕容轩看这阵势，不唱也是不行的了，就点了个《北国之春》。 很多年没有唱歌了，慕容轩的嗓子有点发紧。 一张口，就感到声音老是出不出来。他弯下腰喝了口茶，再唱，好些了。 他唱歌的基础在，而且声音的天赋也不错，所以一唱得顺了，声音马上冲出嗓子，既响又抒情。 422.第421章大案（4） 韩婷婷听着，一个劲地鼓掌。等到一段唱完，韩婷婷赶紧拿了一束塑花，上前献给慕容轩。虽然灯光不是太亮，但慕容轩仍感到韩婷婷的脸一定是红红的。 一曲唱罢，掌声四起。 莫名说：“还是慕容书记嗓子好，标准的男高音。难怪你不唱，你一唱，谁还敢唱？” 旁边几个人也跟着附和。慕容轩笑笑，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想起在开发区时，有一次和林娇娇一块唱歌，那时两个人还在青春期，还有些忸怩。 林娇娇唱着唱着就想笑，而慕容轩的脸已憋得通红，仿佛红脸八哥。 一晃十几年了，那第一次唱歌的声音却怯生生地还在。 大家坚持要慕容轩秘书长再唱一个，慕容轩说除了刚才的那个，别的我真不会。流行歌曲我一个都唱不得。 韩婷婷递过一片西瓜，悄悄地说：“秘书长，我请你唱一段黄梅戏，行吗？” “这……好吧”。慕容轩回答完，韩婷婷已经过去点歌了，是《夫妻双双把家还》，黄梅戏的经典段子，慕容轩很喜欢。 以前在开发区联欢表演时，这是慕容轩的保留曲目。 音乐响起，慕容轩很快沉入到了唱腔的情景之中。 韩婷婷唱歌的声音很小，现在能唱戏曲的女孩子太少了，韩婷婷也不例外。用的是流行歌曲的唱法，别别扭扭，但是情态天真。 慕容轩边唱边看着韩婷婷，在唱：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时，韩婷婷把头向慕容轩偏了过来，慕容轩闻见她的头发的香气，清清淡淡的，如同樟树的清香…… 唱完一段，回到座位上，莫名过来问慕容轩，李弘shuanggui了，是不是后面还有什么动作？慕容轩说：“我怎么知道？这是zhongji委在搞的案子，省委也只是配合。” 莫名笑道：“外面传的玄得狠，说李弘只是一个小喽罗，大的家伙还在后面。也就是说，好戏还在后头。” “不要听外面乱说，见风就是雨。李弘shuanggui是他自己的事，千万不能乱猜测。”慕容轩严肃道：“莫名，最近我可没少接关于你的检举信，我可提醒你，千万不能马虎！” “不就是工矿企业的事吗？有些人想我离开沿江。老子偏不！看他能怎样。搞急了，我掀他个底朝天。”莫名说着点上了烟。 “不要意气。要正视事实。莫名哪！”慕容轩在莫名的肩上拍了拍。 “我知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莫名说完特地跑去点了个《好汉歌》。 他的嗓子粗，这个歌唱得还有点气势。慕容轩听着却摇了摇头。 慕容轩看看手机，快十一点了，就告诉莫名要走了。 大家于是出门，慕容轩问韩婷婷怎么走，韩婷婷开玩笑说我跟秘书长走。慕容轩也笑道：“那就走吧！” 路上，韩婷婷说莫名是她的远房的表叔。慕容轩这才明白晚上为什么韩婷婷也在。他本来早想问，就是不好开口。 车子很快到了省委宿舍楼，韩婷婷说我先下了，我家还要往前走一点。 慕容轩问行吗？韩婷婷调皮地一笑，说：“还怕被谁吃了不成？”说着道了再见，就往前走了。 回到家，慕容轩一边上网看新闻，一边想着韩婷婷。韩婷婷就像一朵清纯的小花，点缀在生活里。慕容轩身在官场，大家都遮着半边脸说话。谁能见到韩婷婷这样的天真呢？ 早晨，慕容轩到办公室，特地看了看木棉树，又凑近闻了闻它的香气。 陈锋打电话来，说他有事汇报，马上过来。 慕容轩看着李洪彬刚送来的文件，中间又有检举莫名的信，还有江跃进这个老shangfang户的shangfang信。 同时，慕容轩看到了另几封新面孔。一封关于雷远程的，说雷远程挪用物价局公款。 另一封是关于李弘的，说的内容同纪委在查的内容差不多。慕容轩一般不过问这些shangfang和检举信。 反正书记、副书记和其它领导都会收到，该怎么处理，由他们说了算。 陈锋很快过来了，说滨江大道的改建引起了文化部门的注意，文化部副部长很快要带人来岭南调查。 慕容轩问：“查什么呢？” “可能是以老街保护的名义”，陈锋道：“我看这事，八成是由省里的一些人搞到京城去的。不然文化部不可能清楚。” “是啊，现在城省开发与老街保护，本身就是个难以处理的敏感问题。不仅仅岭南，全国其它许多地方都有。岭南老街虽然是一条明清老街，但是，我看保存的价值并不很大，而且如果保留，整个城省滨江建设就难以实施”，慕容轩说这个情况要给高放同志和李强同志汇报，大家统一认识。 慕容轩陪着陈锋到高放书记的办公室，高放正同马汀在谈话。见慕容轩进来，马汀说先走了，你们谈，你们谈。 慕容轩就将情况简单地说了，高放态度明确：道路改建一定要进行，但是，既然京城文化部门关注了，我看也可以搞一个老街保护的方案。是不是留下一点代表性的建筑，做个老街陈列馆什么的。像岭南古塔那一块，就可以作为保留的地方。 “这个方法好”，陈锋说：“既不影响滨江大道改建，也能够应付文化部门的要求。” 慕容轩说：“我看这样，我们先主动给文化部打个报告，就岭南沿江老街的改建问题，作一些说明，显示我们的主动。这些文化人，认死理，不主动不行。” “我同意”，高放摸了摸头发，“就这样吧。” 回到办公室，陈锋说滨江大道的改建现在才开头，以后的事还不知怎么样？拆迁公告出了，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再过几天，不行要上门去做工作了。 “这个，居民应该有一个接受过程。但是，滨江大道的改建，是早已明确了的，不应该有什么想法。先请有关部门和社区，到居民家中做工作。务必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拆迁。”慕容轩说的规定时间，是六月二十日。 “我看……”陈锋话说了一半，又停住了。 慕容轩问：“说什么呢？说啊！” “也许居民们在看着秘书长的房子，你不拆，他们也不会拆。”陈锋道。 慕容轩哈哈一笑，“这个好办，明天就让人把我家的房子先拆了。所有的东西都给就地处理。” “这就好”，陈锋说完有些神秘地凑到慕容轩跟前，轻声道：“听说李弘进去，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这小子！” “啊，这我不清楚。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内部人士透露出来的，这对李弘并不好。” “唉！” 陈锋见慕容轩并不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就告辞出门了。 陈锋刚走，赵军就跑进来，望着陈锋的背影，对慕容轩说：“也许也跑不了几天了。” 慕容轩赶紧正色道：“乱说什么？谁让你们说的？” 赵军尴尬地笑笑，递过来一封明传。 原来是北京已经确定在岭南召开全国民营企业发展现场会。会议的目的就是总结推广岭南的经验，研讨民营企业的现代管理模式。 “看来真的搞大了”，慕容轩看着明传说道。 事实上他心里清楚，岭南民营企业的现代管理同别的地方没有任何不同，但是，既然已经有了高放书记署名的文章，那么就只有说岭南在这方面作了探索，而且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京城来这里开会，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高放书记对此高度重视，在换届之年，中央在岭南来开这样一个重要的会议，意义不言而喻。 不仅仅是会议本身，更重要的是会议研究的是一个新课题，是一个有关改革与创新的课题，这就使会议更具有了不同寻常的色彩。 现在，无论是用人，还是评价一个人，或者评价一个地方的工作，创新与改革是最关键的两点。 没有创新，没有改革，你只能是守成者，而不是一个开拓者。这样的干部现在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小平同志当年说“摸着石头过河”，这就是创新，就是改革。哪怕你最终没有过河，只要你摸着石头走了，就是改革者，就是勇敢者。 guowuyuan一位副总理将亲自参加会议，明传上的这句话，仿佛一支兴奋剂，打在了高放书记的心上。 他马上让余佳副书记和余天副书记都上来，大家在一起研究如何做好会议的安排，如何把会议开好，开出成效，开出特色。 其实，会议的结果如何，并不是岭南省委能决定了的。岭南省委能做的，就是做好接待，培育好现场，准备好经验。 慕容轩责无旁贷地成了会议接待方案的制定者。 赵军一脸的苦相，抱怨道：“大领导开会，小秘书卖文。唉！” 慕容轩拍拍赵军的肩膀，打趣说：“还不是你们的文章总结得好，招蜂引蝶啊，要怪就怪自己。” “这可真是怨死人了”，赵军很无奈，“当初写文章也是领导吩咐的，现在……唉，领导的嘴就是大啊！” “你啊！抱怨归抱怨，事情还是得做。回去准备吧。”慕容轩望着赵军，心里也还真有些同情。 423.第422章大案（5） 赵军刚走，李洪彬进来说省机械厂一些工人来了，指明要见秘书长。问秘书长见不见？ 慕容轩问：机械厂工人见我干什么？李洪彬说我也不清楚。慕容轩就让李洪彬下去问问，先就说他不在，出差了。 过了十来分钟，李洪彬上来了。原来是上次经济工作会议时，这些工人去shangfang，慕容轩答应过后解决他们的破产补偿的，可是他们等到现在也没见着，所以就直接跑到省委来了。 慕容轩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事。当时情况复杂，他答应了工人的要求，会后却忘记告诉李强省长了。 现在工人就在外面，出去是万万不能的。就是你有一千张嘴，跟这些人也难说清。 慕容轩只好让李洪彬再去下面，说等秘书长出差回来，再给大家答复。 李洪彬出去说了，工人们又闹了一会，也只好散了。慕容轩一直站在窗前，看着这些工人从大楼下慢慢地散去，心里突然一紧。 他回身给李强省长办公室打电话。正好人在。慕容轩将情况说了一遍。李强说：这事早已解决了，破产补偿是按原来企业的资产进行计算的，不可能再动。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安排别人去办。 慕容轩听着，嘴上哼哼地答应了，心里却想：这不是把我往尿壶里塞吗？也怪当时，自己在情急之下就答应了那些工人。可是，当时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 中午，姚磊来了，在名泉。 慕容轩到十二点才赶去。 吃饭的时候，大家闲谈，话题自然就说到了雷远程和李弘的身上。 姚磊一直对李弘不太感冒，所以说起来就有几分侥幸的感觉，“李弘到我们底下市里时，秘书长你不知道，架子比你还大。市长陪了都不行，非得书记亲自陪。了得！省里的领导都像李弘，我这个书记也就成了******了。” 大家哄地一声笑，有人问什么叫******？姚磊笑道：“这是专指领导干部的，陪吃陪喝陪舞。其实还有一陪……” 慕容轩听着只是笑，这个说法他以前听过，还有一陪是陪嫖。姚磊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有些古怪地笑着。 笑完了，姚磊问慕容轩一个人生活感觉怎样？慕容轩说很好，好极了。 姚磊又古怪地笑笑，说：“自由啊，自由！” 饭后，慕容轩回家休息。 大顺子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年轻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大概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见到慕容轩，脸红得像秋天的玉米。 大顺子比前几次来自在多了，他望着慕容轩，说：“小叔，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慕容轩是有点不太高兴，懒洋洋地笑道：“没有。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村的工程队承包的那段高速路，最近在路上的质量考评中得了第一名。市上还奖励了五万块钱。乡亲们别提多高兴了，非得让我给叔也送一份来。每一份是一百八十元二角。小叔，这是您的，您一定得收下。”说着大顺子就将钱放到了茶几上。 慕容轩看着这一百八十元二角，心里莫名地有些感动，“这个，我收下了，回去替我谢谢大家。” “还有……”大顺子迟疑了一下，说：“村里的学校用叔给的钱稍稍维修了一下，好多了。”说完他拉过小姑娘，“这是我们村上的栀子，她读过初中。我看叔一个人在家，洗衣做饭都很不方便，就让栀子来叔这儿帮忙。她人灵活，又本份。叔，你看……” 慕容轩没有想到大顺子带这个小姑娘来，是给他帮忙的。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本来他想骂一顿，但一想大顺子也是好心，何况小姑娘就在边上，就改口道：“谢谢你们了。我一个人行。在开发区我一个人待惯了。你还是领她回去吧，我这不需要。”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眼睛里开始汪着泪水。 大顺子说：“叔，你看，你看这。我可是答应了村里的。不行先试几天吧，她不住这，我给她另外找了房子。叔，就留下吧，我也好回去给大家一个交待。” 小姑娘开始哭了。 慕容轩皱了皱眉，说：“那就这样吧，既然来了，我这儿也正好有一些换季的衣被要洗。不过说好了，过几天就回去。” 大顺子赶紧拉过小姑娘，说：“还不快谢叔！” 刚刚批阅过几个文件，慕容轩就听见楼上响起了吵闹声。他本来想出门问问，但刚起身还是坐下了。 刚坐下，王晟进来慌乱地说：“于佳书记那儿闹起来了。” “什么事？”慕容轩站起来问。 “其实……”，王晟望了一眼慕容轩，“其实也没什么，是于佳书记的爱人从京城过来了。” “啊！”慕容轩停了一会，又问既然来了，为什么闹呢？ “这我也不清楚，不好去问。”王晟说着做出很无奈的样子。 慕容轩道：“我知道了。” 王晟听慕容轩这么一说，就退出去了。他来的目的也就是要让慕容轩知道。只要慕容轩知道了，他就脱了干系。 于佳的爱人来了就来了，怎么闹了起来呢？而且在省委办公厅楼上。 于佳一直是比较持重的，能这样大吵一定有她要吵的理由。 慕容轩想一了下，就打通了于佳办公室的电话。于佳接了，好像还在不断地喘着粗气。 慕容轩说：马上有一个会，请于书记参加。车子就等在楼下。 于佳当然知道慕容轩这样做的意思，就答说就下来。电话里，慕容轩听到于佳爱人还在不断地大声说着什么。 慕容轩秘书长放下电话，就上了楼。于佳正要出门，两个人见了互相看了一眼。 慕容轩说：“去开会吧？于书记，这是……” 于佳回过头，介绍道：“这是我爱人，林枫！” “那……于书记要去开会，这样吧，先到我那里坐会儿”，说着慕容轩伸出手，林枫也伸出手，两个人握了一下。慕容轩就领着林枫下来了。 李洪彬泡了茶，两个人坐下来。 慕容轩关上门，林枫慢慢地给慕容轩说了他和于佳的事。林枫长得还算帅气，就是有些文弱，说话声音慢慢地，而且时不时地还落一点眼泪。 听他一讲，慕容轩才知道他们夫妻关系这两年来一直很紧张，吵闹是家常事，有时还动手。慕容轩听着想起几次看见于佳围着纱巾，大概就是出手后的结果。 林枫说于佳嫁他时，他父亲还在世，是个正部级干部。前几年，父亲去世了。于佳就怪他没什么本事，没有上进心。其实…… “其实我知道”，林枫停下来，看着慕容轩，“其实我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在外面有人了。” “这事可不能乱猜”，慕容轩赶紧打断他的话，“夫妻之间更不能乱猜，信任是感情的基础。” “我当然信任。可是，我怎么信任呢？秘书长，五一长假，你说她到哪里去了？不回家，也没声音，连孩子都不问。” 慕容轩皱了皱眉，心想这于书记也真是！但是嘴上，慕容轩还是劝道：“她不回去肯定有她的事儿。这一定要请你理解。女同志当了干部，跟男同志不一样。男人可以甩开一切，女人却不行。女同志更难。只有互相信任，才会互相真诚。我说老林哪，你今天跑到于书记办公室来，我总以为不妥啊。这不好！影响不好！你说是不是？” 林枫低了头，眼睛红红的，说：“不是我要来。我也知道这不好。可是我不来，我就见不着她。打她电话，她也不接。她这是逼我。逼我啊！” “话不能这么说。这样，你先回去。过后我也劝劝于书记，等她回家再沟通。夫妻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是办公地地方，说多了就不好。是吧？”慕容轩想于佳也该走远了，就婉转地请林枫走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女领导家中的经更难念。 慕容轩看着林枫慢慢地消失在楼梯口，心中不禁起了感叹。 全国民营企业管理工作现场会的方案已经报上去了，慕容轩前几天专门带着赵军又到几个相关企业跑了一下，包括企业容貌、管理预案、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等等，同企业的老总们进行座谈。 京兆集团是高放书记点名的，王兆和也真有一套。说起现代企业管理，头头是道。 慕容轩听着，心想王兆和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小企业主了，他的心里有一整套的企业理念。外界一直传着王兆和是岭南黑帮的老大。 要是真是，这也是个知识型的老大。虽然他头上的头发不多，可是说起事来，却是口吐莲花。 这样的老总，最适合于应付现场会。他能在最没有现场的情况下抓出现场，更能在最没有经验的时候总结出经验。 慕容轩问京兆跟林娇娇的合作进展得怎样了，王兆和说快了，正在向京城报项目。下个月大概能批，批下来后就在开发区动工。原来计划四月份开工的京兆二期，也一道开工。 “到时，秘书长可要隆重出席啊。这不仅仅是京兆的工程，可也是林总的工程啊！”王兆和说着怪怪地笑笑。 “上次就说开工了，一直拖着。我知道，你就瞅着林娇娇的投资”，慕容轩哈哈道。 王兆和立即侧了头，“秘书长可不能这么说。投资是双方受益的事，她投资，她获利。高放书记在北京就说，要让林娇娇成为这个投资的最大赢家。” 424.第423章大案（6） “啊！”慕容轩秘书长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场会按照李强省长的意见，在底下的市中选择了一个点，临海市的羽绒集团。 这是家出口企业，是岭南最早聘请职业经理人的企业。这是现代企业管理制度中的一个核心，李强当初一知道这个情况，就专程到企业考察，肯定了这种做法，要求全省企业都要逐步向这个方向过渡。 事实上，不仅仅在岭南省，就是整个岭南省，这都是很有典型意义的。 姚磊显然也很看重，陪着慕容轩到集团转了转。慕容轩转了一圈，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集团虽然请了职业经理人，但看得出来，这个经理人做事而不拍板，大事还是由原来的老总也就是现在的董事长敲定。这与现代企业的职业经理人制度差距很大。 慕容轩考虑到时来参加会议的一定有些专家学者，在这方面不能含糊，就与姚磊商量，要求现场会时，一定要正确地分清董事长与总经理的职责，不能两张皮。 高放书记专程到京城就会议准备情况向副总理作了汇报，万事俱备，就等开会。 慕容轩的心情却老是放松不下来，李弘shuanggui后，听说倒竹筒一般，倒了一大堆事。 外界传闻更多，说不仅仅李弘、陈锋，甚至高放也牵连上了。 慕容轩没有听见有人说到自己，但是他一直有种预感，一定也有人说到他了，只是在他当面不说而已。 天气中有些潮湿了，岭南地处珠江边上，每年到了阴历的五六月，就进入了梅雨季节。整天都是雨，细细密密，下个不停。 沿江老街在雨中守着最后一个梅雨季。两旁的拆迁标记在雨中格外醒目。有些房子在梅雨来临前，已经拆了。 像慕容轩家的老房子，还有一些临街的店面。一下雨，拆了房子后的空地上，猛地窜出了许多草，长得疯快，也多少给雨中的老街添了一些生动。 下午的办公室，天光中有些暗淡。慕容轩站在窗前，看着木棉树在雨中发出清亮的白光。岭南的官场，也就像这雨中的大地一样，纷纷乱乱了。 陈笑天打来电话，说请秘书长晚上在一块坐坐。 慕容轩并不太喜欢陈笑天这个人，但是他是岭南名记，也不好太不理睬，就问是什么好事，突然想到要请他。陈笑天说：“我北京的一个老朋友来了，想见见您秘书长。” 慕容轩知道这是托辞，谁都知道陈笑天不过是想请慕容轩去装潢一下门面。领导除了工作外，有时适当的友情出演也是必须的。 慕容轩答应了，一半是因为陈笑天，另一半是因为韩婷婷。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很蒙胧的感觉，想见一见韩婷婷这个女孩子。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转头来却又释然了。 他感觉韩婷婷就像一大片纷乱的雨水中的一支箭荷，又像是木棉上的一枚叶片，除了可以静静地看和欣赏外，别的再也不可能有了。 想到这，慕容轩在办公室坐得不太安稳了。他放下文件，拿起杯子，喝一口茶，却发现茶是冷的。正要起身倒水，李洪彬推门进来，告诉他高放书记找他有事。 李弘shuanggui后，高放书记一直在不断地忙着跑省和到市。一是为了现场会，二也是到各个市去打招呼，用高放自己的话说，就是“不能因为一个李弘，乱了岭南的阵脚。” 李弘不是一般的人，他是财政厅长，虽然到岭南来也才四年，但他的关系千丝万缕。冷不丁抽出一缕，或许就能倒下一个干部。 按照安排，高放书记今天晚上好像没有什么应酬。这个时候找慕容轩，又是什么事呢？难道…… 李洪彬看着慕容轩，嘴唇动了动。 慕容轩问：“有事？” 李洪彬说：“不是我有事，是听说李强省长那边发火了。” “是吗？为什么啊？” “好像是京兆的事。最近北京正在清理土地。不知什么时候中央来了个暗访组，京兆的八百亩土地问题被查出来了。说这是圈地。李强省长很生气，说他是土地管理工作小组组长，居然不知道这么大面积的土地被动用了，正在找蒙传碧发火。这不，蒙传碧被骂了，就跑来找高书记了。” “啊！”慕容轩听了心里也是一惊，上次高放书记让陈锋给京兆一些土地，当时他也在场。 不过，他没有想到，陈锋竟然没有告诉李强这事。八百亩地，就这么被动用了，偏偏又被中央暗访组查出来了。 这可是个大事，而且是不一般的大事。李强生气也是理所当然。换了慕容轩，也保不准不狠狠地骂蒙传碧一顿。 慕容轩想这些人也是糊涂了，边想边上楼。 蒙传碧正气呼呼地站着，陈锋也来了。 高放手正放在头上，来回摩挲。慕容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陈锋，陈锋说：“这事我是有点大意了，没来得及跟李强省长汇报。但是，这也是为咱们岭南的企业，犯得上发这么大火？暗访组来了，上去到京城说明一下不就行了。哪有过不过去的关节？非得借着机会整人。” “其实这地早就括在开发区内了，只是王兆和这小子老是不动。搞得现在这么被动。听京城说这事要向guowuyuan汇报。”蒙传碧道。 慕容轩望了望高放。高放的手放下来了，表情很严肃，“不要吵了，这个时候争论不能解决问题，更不要上纲上线。我看这样，由慕容同志出面，到京城去给相关部门作给解释。更主要的是给前任省长说一下，他分管土地。至于李强省长，我亲自给他说。这个时候，千万要一致。陈峰同志，也要给李强省长检讨。任何事，没有程序都是不好的。” “这个可以”，陈锋马上说道：“我会向李强同志检讨的。不过，有个事我还得说一下，听说王兆和把这八百亩地，抵押给了银行。” “这个老王！”高放手又放到了头上，对着蒙传碧说：“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抵押了，一定要弄清楚他把钱干什么去了。” “也好”，蒙传碧答应明天就去。 慕容轩心里却有点不太情愿，为这事去找蓝省长，他是不乐意的。 这几年，虽然他也出面为一些事找过蓝省长，但都是些原则内的事。但土地，现在是个敏感问题。蓝省长愿不愿意说话，也很难说。 为一个没有把握的事去找蓝省长，这显然是不好的，也是慕容轩不想的。 高放看出慕容轩有些难色，就说道：“慕容同志去京城，蒙传碧一道过去。你们先去，我如果有时间，随后也赶到。”说着高放望着慕容轩，慕容轩本来还想推辞，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行人出了高放书记的办公室门，高放说：“晚上大家就都不走了，我请大家。”陈锋自然高兴，说不用书记请，我来吧。 蒙传碧笑着说我是没有资格的，我只管吃。高放问：“慕容呢？” “我……”慕容轩有点为难，他已答应了陈笑天。 “你另外有事，是吧？那好，你去吧”，高放说这话时，口气上却不是十分的高兴。 慕容轩当然听出来了，他跟着走了几步，才说：“这样吧，我先陪高放书记。那边的摊子，稍后去应付一下。” 说完，慕容轩就打陈笑天的电话， 陈笑天听了，哈哈笑着道：“我们等你，秘书长，您什么时候来，我们什么时候喝！” 慕容轩没有罗嗦，收了线。大家就到鸣泉居。 高放的兴致很好，说难得大家轻松，能聚在一块，非得喝点酒才好。慕容轩心想高放一喝，没完没了。自己肯定是受不了的，就连说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少喝一点。 华丽丽笑着说：“秘书长也太谦虚了，一喝酒肚子就疼，比我们女人家还管用。” 高放也笑，说就喝一点吧，反正你一个晚上自在。只要不喝太多就行。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慕容轩心里的想法，慕容轩也不好说破。要是说陈笑天等他去陪客，他们一定会笑他今天怎么突然礼贤下士了。那样就更不好办。 慕容轩只好喝了几杯，大家不着边际地说话。谁都不愿说到点子上，谁又都在点子边缘转悠。不咸不淡，也只有身在官场的人才能听住，官场外的人是万万听不下去的。 慕容轩喝着酒，心里却有点急。终于来了一个电话，他看看手杨，并不是陈笑天。 但是，他却站了起来，喂喂地走到门外，对着电话就说：“我就到，就到，你们稍等。”回到屋里，他故意步太好意思地对高放道：“高书记，你看，那边几个老朋友催得急。这样吧，我把这杯里的酒全喝了，然后就走。” 高放望望慕容轩的杯子，足足有一两酒，就笑着点点头。慕容轩端起杯子一口干了，然后道了再见，出门上车。到了名泉时，陈笑天几个人还正在说笑。 425.第424章大案（7） 陈笑天介绍道：“这是岭南省委常委、秘书长慕容轩同志，这是北京来的方总，方城。我大学老朋友。” 慕容轩同方城握了手，方城一头的长发，加上白净的脸，让人乍一看像个女人。坐下后，看看四周，并没有看见韩婷婷。 慕容轩正要朝门外看，陈笑天说：“秘书长是看韩婷婷吧，她来了。刚去洗手间。” 慕容轩笑着，没有做声。陈笑天咧着婴儿脸，又说：“我们的慕容秘书长在地市时是书记，到省里后当秘书长。可是文武全才啊。而且为人豪爽，下次要是推选岭南形象大使，我就投秘书长一票。” 慕容轩依然笑着，说：“名妓你尽胡说。”方城在边上看着插话道：“我看得出来，慕容秘书长正在上升的势头上。我们公司，下一步想到岭南来讨口饭吃，还请秘书长多多关照啊！” “这当然，只要是有利于岭南的经济发展，到岭南来投资，我们都欢迎。”慕容轩说完话，就看见韩婷婷从门边进来了。 韩婷婷显然也看到了他，马上把眼光低下去了。陈笑天说都到了，上菜吧，又安排韩婷婷坐在慕容轩的边上，慕容轩虽然喝了酒，但是韩婷婷头发的清香还是时不时地飘了过来…… 从国家住建部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国家住建部本来安排了中餐，但慕容轩觉得这事已经麻烦了别人，何况又是中午，就一再地谢绝了。 蒙传碧看慕容轩确实不太愿意，就说：不如这样，我们来请住建部的李司长和几位处长。住建部的王部长说中午有事，先走了。大家就到云月轩去。 中餐不能喝酒，点的菜却不少。吃饭后，因为时间还早，蒙传碧提议找个地方去休闲一下。李司长长和几个处长都很有兴致，慕容轩也不好反对。大家便到云月轩边上的休闲中心了。 在岭南，慕容轩一般是不会在休闲中心这样的场合出现的。 汪雨在家时，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医院里又收治了一个病人，性病，据说就是到某某休闲中心后感染的。说得慕容轩心里也有几分发毛。 慕容轩自己其实也不太愿意，有时饭后有空，也有人请他去。他无一例外地推了。几次一推，大家都知道慕容轩秘书长是不喜欢到休闲中心的，就再也没有敢请。 在官场上，对于领导，不仅仅要了解他工作的特点，更要了解他生活的特点。有时，生活决定工作，生活上得罪了领导，甚至胜过在工作上得罪了领导。 但是，这是在北京，而且是陪着住建部的领导。别看人家只是司长、处长，但你要来求他，他就是龙王老子了。在国家部委机关，真正有事去找部长，人家客客气气。 但是，你要找司长处长，对不起了，你得看眼色。而真正要办的事，还就恰恰恰在这些司长处长手上。 很多时候，上面疏通了，到下面来却肠梗阻。不明就里，反复一查才知，得罪了经办的处长或者司长。他不是不办，就是拖着慢慢办。住建部本身就是个特权部门，这里的处长和司长就更不一般了。 慕容轩洗了个澡，然后什么也没要就躺在休息室里休息。李司长和几个处长，被蒙传碧拉着上了楼。小韩出去逛街了。慕容轩一个人躺着，迷迷糊糊地想睡。却有了电话。他接起来，是莫名的。 慕容轩问：“有事吗？这么急！” “是有事，听说中央的工矿企业检查组要到沿江来。是不是有这回事？”莫名喘着粗气。 “还没听说。不过是肯定要来的，全国都在整顿。” “真要来？” “也许是吧，你做好准备，不就行了。没有问题，怕查什么？” “问题是没有，可是一整顿，沿江就没日子过了。那样，我也只好走了。” “我在北京，回去再说吧。” 挂了电话，慕容轩仿佛看见莫名急猴猴的样子。其实这事，慕容轩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告诉过莫名，让他注意点。 沿江是靠工矿企业过日子，但不能违反国家政策。外地资本大面积流到沿江，工矿企业被过度开发，而且安全问题也得不到保证，老百姓抵触情绪很大。 上一次林娇娇去时，就被老百姓围住了，将来也许还会出更大的乱子，这一直是慕容轩替莫名担心的。 慕容轩迷糊了一会儿，就有小姐来问要不要特殊服务，他赶紧回了。心想这蒙传碧，上去就不下来，也真是！ 迷糊中慕容轩好像看见了韩婷婷，还是在那天晚上陈笑天的饭桌上。慕容轩和方城谈得投机，酒就多喝了点，头不知不觉就昏了。 方城也是海量，两个人海阔天空，到最后，慕容轩醒过来的时候，已在自家的床上了。 他吃了一惊，爬起来看看屋里，韩婷婷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慕容轩赶紧又缩回来，确认自己衣衫完整，才走出来，不好意思地问韩婷婷：“是你送我回来的吧？谢谢了。” 韩婷婷已经站起来，笑着说：“我和老陈一道送你回来的，他有事先走了。你可是醉得厉害。现在好了，没事了，我也走了。”说着就往门边走。 慕容轩上前道：“夜深了，我送你吧。” “也好”，韩婷婷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两个人便出了门，走在外面的林荫道上，慕容轩看见整个院子都已经没有了灯光。再往前走，门房也关门了。 慕容轩准备上前去叫门，韩婷婷却拦住了他，轻轻地说：“别叫了，你回去吧。一个堂堂的秘书长这么夜深送一个女孩子出门，传出去不好听。你先回去。我等你上去了再来喊门。” 慕容轩有点为难，但一想韩婷婷说得也有理，就轻轻地拍了拍韩婷婷的脸，小声道：“那就听你的吧。我先走。谢谢你了。” 韩婷婷说：“走吧，我可要喊门了。” 慕容轩赶快往回走，然后上了楼，进门后关了灯，走到窗户前，他蒙胧地听见韩婷婷正在喊门，不一会儿，门房出来了。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韩婷婷就出门去了。 慕容轩赶紧找出手机，给韩婷婷发了个短信：谢谢你的细心和理解，愿你快乐。 回到客厅，慕容轩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心想着韩婷婷该走到哪里了，她的家就在附近，但是到底多少路，慕容轩也不清楚。 这个女孩子，是慕容轩到地方上以后，第一次让他感到可爱的女孩子。 回头一看，这些年来，慕容轩事实上很少再顾及到这些，在他的眼里，在他的日程安排上，更多的是官场的是是非非，是在官场这台大机器上不断地转动、铆紧、协调和圆滑。 如果说韩婷婷能让慕容轩有些什么想法的话，那这种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韩婷婷让慕容轩机械的生活有了一点生动。 现在回想起来，慕容轩好像还闻见韩婷婷头发的清香。他的手机还保存着韩婷婷回家后给他发过来的短信：累了别挺着，休息休息；烦了别闷着，联系联系；馋了别忍着，咪西咪西；乐了别揣着，同喜同喜……这个短信让慕容轩开心地笑了一回。 他又打开手机，调出来看了一回，又想给韩婷婷发个短信，但随即就否定了。他摇摇头，放下了手机。 蒙传碧他们终于下来了，个个脸上都是红红的，慕容轩当然不会多问，只是笑笑。李司长说：“让秘书长久等了，真的不好意思。” 慕容轩笑道：“我正好睡了一觉，昨晚没睡好。” 李司长和几个处长出门后，慕容轩让小韩用车子送一下，蒙传碧没有去，留下来陪秘书长。 蒙传碧说：“秘书长不怪罪吧？” “怪罪什么？”慕容轩故意问道。 蒙传碧也就哈哈笑笑，接着问是下午去找蓝省长，还是晚上去。慕容轩说下午去，蓝省长正好在。 蒙传碧问道：“蓝省长老早就说要到中央，唉……” 慕容轩清楚蒙传碧这一声唉是什么意思，蒙传碧是蓝省长在岭南时提起来的，他本来只是临海市的一个副市长，能坐到国土厅厅长这样重要的位子，没有蓝省长是不可能的。所以，蒙传碧也铁了心跟着蓝省长，就是蓝省长离开岭南后，他也一直跟得很紧。 省里有些领导早就想动蒙传碧了，无奈蓝省长在前面发话，谁都撼不了。蒙传碧当然盼望着蓝省长能更快地上去，但是，他这一声唉，却又含着许多的莫名的无奈。 突然，蒙传碧问慕容轩：“秘书长清楚李仁为什么到纪委吧？” “这……”慕容轩一时不好回答，干脆马虎了。 “这是蓝省长打招呼的”，蒙传碧说。 这倒是有些让慕容轩吃惊，蓝省长打招呼让李仁到纪委，这看似不合情理。在岭南，谁都知道，李仁是蓝省长的嫡系。李仁当建设厅长，是岭南少有的几个狠厅长。没有多少人能动他。 上次研究时，高放突然提出李仁到纪委任常务副书记，慕容轩也感到很让人费解。后来他想高放也许是为了让关鹏到建设才先把李仁下了的。 426.第425章大案（8）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蓝省长又为什么突然要提出将李仁调出呢？ 慕容轩想问蒙传碧，但是不好开口，倒是蒙传碧说了，“李仁在建设系统太多年了，有些问题不太好说。而且可能有牵连。蓝省长这是爱护他啊！” 慕容轩这一下明白了，而且慕容轩还更深层次地想到蓝省长上一次专程秘密地回到岭南的目的。 李仁到纪委后，按理他是应该有想法的，但是每回上班时在大院里碰到，李仁却总是高高兴兴的，好像捡了便宜一样。 以前，关于李仁和建设局的检举信也是不断。奇怪的是，李仁一离开，这些信好像一夜间统一消失了，再也没收到过一份。想到这，慕容轩不经意地笑了笑，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小韩回来了，蒙传碧问是不是就去。慕容轩说当然。车子就往国家部委集中的那条街开。 昨天晚上，慕容轩已经打了电话，问了阿姨，知道蓝省长今天在北京。慕容轩坐的车子是有发改委大院的出入证的，所以直接开了进去。 上了三楼，到蓝省长办公室，一问蓝省长果然在，慕容轩就让秘书进去通报一下，说岭南省委的慕容轩来了。 不几分钟，秘书出来，请慕容轩进去。蒙传碧也要跟着，秘书却说蓝省长只请了慕容秘书长一个人，你在外等着吧。蒙传碧眨巴了下眼睛，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慕容轩进去，蓝省长问了情况，立即道：“这个事情很敏感，现在不要再找了。中央已明确表态，要严肃处理。慕容啊，你先回去吧。有办法我自然会照顾的。” 慕容轩听蓝省长这样一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但是蓝省长毕竟没有把话说死，就说明还可能会有办法的。 蓝省长问了问汪雨在澳洲的情况，慕容轩一一地说了。又问道岭南几个老同志的身体，慕容轩说基本上都还不错。蓝省长有点感慨，“这样最好啊，无官一身轻！” 慕容轩不知道蓝省长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就是不提岭南最近发生的李弘案件的事。 秘书进来，请蓝省长上去开会。慕容轩马上起身，道了再见，就出来了。蓝省长也跟着出来了，见着蒙传碧，一愣。 蒙传碧已经上前喊了声蓝省长，蓝省长说：“你也来了？慕容刚才怎么不说？这不，我要去开会了。” “首长忙，我们也走了”，蒙传碧说。 蓝省长就送慕容轩和蒙传碧到了楼梯口，自己上楼开会去了。蒙传碧对慕容轩说：“蓝省长好像比上次更瘦了。 在车上，慕容轩将蓝省长的话告诉了高放，高放在电话里嗯嗯了几声，然后说：“你就在北京，我马上过去。” 时间才下午三点半，慕容轩让蒙传碧在和平大酒店开了房间，自己却和小韩出去，到发改委了。李静宜主任正在，见着慕容轩，说了几句话就问李弘的案子怎么样了。 慕容轩说顶玉玺在办这个案子，保密得像铁筒一样，一点风都不透。李静宜说：“我可听说李弘在里面把什么都说了，牵连到了一些人，京城正在考虑。” “我也听说。不过也有人说李弘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人扛了，而且现在问题也就只出了财政大楼上，李弘的家人已将钱退了。” “如果这样，要好些。唉，现如今，一个萝卜连出一片菜地，人心不稳哪！” 慕容轩没有做声，李静宜望了望他，小声地说：“我还听说前任省长……” “前任省长……” “啊，不说了，不说了，道听途说而已。 李静宜很快茬开了话题，说到刚从非洲回来，那里的土著民族活得自在。“个个都是真实的，虽然戴着面具。我们没有戴面具，却经常显得不真实。慕容啊，有时候我真后悔进入官场哪。半夜想想，当官是最没有意思的事。” 慕容轩笑道：“连李主任都这么说，我们当官就更没意思了。” “哈哈，我也只是说说。跟你说。在外人面前，还不是一样摆着谱。”李静宜笑道。 慕容轩看看手表，也快五点了，就起身告辞。 回到酒店，高放带着王兆和也正好到了。晚上就在酒店里宴请住建部的王部长。 魏洪兴秘书长也来了，一见到慕容轩，就问滨江大道工程进展怎样了。慕容轩说还正在拆迁，下个月要搞招标。 魏洪兴意味深长地笑笑，拍着慕容轩的肩膀说：“要关照关照啊！” 慕容轩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大家入席坐定，酒菜就上来了。 这天晚上，慕容轩彻底地喝醉了。小韩后来说：“我从没看见秘书长喝酒当场吐了的，这是第一次！” 全国民营企业管理工作现场会如期在岭南召开。 说好的那位副总理却没有到来，这很让高放失望。据说是因为中央临时有一个会议，冲突了。当然要以中央为主，因此这个会就全权委托蓝省长了。 会议采用了“参观，研讨，总结”这样的三段论方式。第一段是参观。 高放书记、李强省长和余天副书记以及慕容轩秘书长等岭南省的领导全程陪同。 京兆的场面究竟是不一样，一进大门，一大幅“现代管理是企业发展的根本”的大标语，就扑面而来。 蓝省长看了笑笑，对高放说：“这个老王，还是那么有声有色啊！” 高放道：“这都是蓝省长培养的结果。京兆今年的税收能突破八千万，那边的二期与香港合资工程也就要开工了。” 李强跟在后面，正在同余天谈着什么。有高放在，李强基本上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蓝省长的。 慕容轩跟在更后面，余天回头问：“听说住建部已经同意了京兆的用地？”慕容轩想打个马虎，但是想想还是得说，就笑了笑，“高放书记亲自出面了。” 李强这时插上话道：“这简直是乱搞。土地这么敏感，谁能一下子动八百亩？何况一个京兆，要个二三百亩足够，要八百亩干什么？卖地啊？” 慕容轩没有搭腔，余天却开口了：“八百亩不是馅饼，是套颈子的哟！” 王兆和带着大家到车间，到管理区，墙上到处都是关于企业管理的标语和牌子，有些地方还正儿八经地挂着各种认证的管理程序，底下签着一个个管理者与在岗者的名字。 慕容轩边走边看，心想这王兆和做点事，还是很像的。他左右看看，没有看见黄玉林。就问一个旁边的京兆的副总，这人告诉他黄总到北京去了。昨天晚上走的，王总下午也要过去。 慕容轩啊了一声，继续朝前走。看完了厂区，高放提议请蓝省长到京兆新的二期工程去看看，也在到临海羽绒公司的路边上。 车子开到京兆二期工程的地上，才几天时间，王兆和居然把这里弄得机器轰鸣，人声鼎沸了。 高放站在蓝省长的边上，介绍说这就是被上面暗访了的京兆二期工程，说是违法圈地。 “首长，这么热火朝天的，还叫圈地吗？我看这是别有用心。现在京兆正在上坡的时候，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掐脖子。” 蓝省长听了点点头，问王兆和：“最近才动的吧？我知道老王。不过动了就好。”说着，蓝省长喊道：“住建部的王部长呢？过来看看，这哪还能叫圈地？要如实地把情况上报上去。经济建设中，适当地运用存量土地资源，来换得运行资本，也是一种创新嘛。高放同志，下一次你的调研文章中就要有这一段。” “当然。首长一下子就看中了问题的实质。京兆虽然把土地抵押给了银行，但是这地还是活地，还可以用。这不，二期开始了。没有银行的资金，就很难办到。这正是首长说的创新哪。可能探索中还有些不太规范，但是毕竟是探索嘛，是吧？”高放说完，望了望蓝省长。 蓝省长的眼光正看着远处，有些飘忽。 慕容轩听着高放的话，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是他心里更佩服的是王兆和。短短几天，就把这块原来长满青草的土地，变得像一个红红火火的大工厂了。 上次到京城运作，省国土局答应了到住建部替京兆说话。这回，王兆和算是给了他们一个鲜活的证明：这地不是圈着卖的，而是实实在在地用来做工厂的。 这个主意一定不是王兆和一个人想出来的，没有高人指点，王兆和动用这么大气力，来做这个场面，他是不会同意的。 李强在地上转了一圈，大家往回走时，李强突然问慕容轩：“港商的资金到位了吧？现在很多的合资企业，其实只是图个合资的牌子，关键是享受国家的政策。资金说得天花乱坠，到头一分没有。”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慕容轩道。 余天就喊王兆和过来，把李强省长的话问了一遍，王兆和答说：“港商主要是出设备和技术，基建资金由我们负责。” “我说嘛，就是这样。他们出设备和技术，我们出资金。设备和技术都是上一代的，也是最高价格的。一合资，就等于他们卖了设备，卖了技术。不管将来怎样，他们该得的已经得了。这不正常哪！”李强说着有些生气了。 427.第426章大案（9） 车子出了京兆二期，直奔临海。慕容轩感到羽绒公司最大的变化就是每个人胸前多了块小牌子，上面清楚地写着姓名、岗位。 董事长的汇报也改成了聘请的总经理的汇报，这说明上次跑了一次，还是很有成果的。 蓝省长看了也很满意，说职业经理人制度，是民营企业向现代企业过渡的一个重要标志，是明晰产权，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有效步骤，希望各地认真学习，不断推广。 下午分组讨论。大家围绕的主题就是蓝省长在两个参观点所发表的讲话，虽然短，少，但是主题明确，这就有了讨论和深入研究的方向。 现在的会议，看起来是大班人马，但真正是带着脑袋来参加会议的不多。很多人都是带着官职来参加会议的。参观，听报告，最后总结，程式化，公式化，概念化。回去后再传达，就是把领导人的讲话变成自己的讲话，再念一遍，就算是贯彻了。 蓝省长没有参加讨论，下午他单独安排了活动，连高放书记也没有陪同。 晚上，蓝省长召集参加会议的各个省市的领导开小会。蓝省长的情绪有些激动，讲话比往日罗嗦多了。他从自己在岭南工作开始，一直讲到这几年在京城当副总理的感受。 慕容轩听着老是觉得不太对头。蓝省长一贯是个干净利落的人，怎么今天晚上离题万里地说个没完？要是说一点在岭南的经历，当然未尝不可。但是，现在蓝省长显然已以不是在说岭南了，好像是在回顾自己几十年在官场的历程。 “我向来认为，我做的事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蓝省长说完这句话，望了望大家。许多人的表情都是很不自然的，谁都搞不清一个副总理怎么突然如此感慨如此深沉起来？蓝省长要到中南海的消息，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正因为知道，蓝省长现在说这样的话，就更不能为他们所理解了。 小会过后，蓝省长特意请慕容轩到他的房间。坐下后，蓝省长问道：“慕容今年三十多了吧？” 慕容轩有点莫名，但还是答道：“三十四了。” “啊，也不小了啊！上次听说你想到政府去？” “也只是想想，秘书长难当哪。” “这倒也是，秘书长太杂了。到政府也好。我上次给严华部长说过。以后就看你自己了。” “这……” “岭南复杂啊，下一步高放同志和李强同志都要走，谁来了谁都不太好办。唉，不说了！有空多去看看你阿姨啊！” “这……”慕容轩听着蓝省长的话，觉得有些言外之意，却不敢说出来。“这”了一会，还是没说。 蓝省长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慕容轩告辞出门，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蓝省长的话。 栀子来了一些日子了，每天上午过来，主要是搞搞卫生，洗洗衣服。下午和其它时间，她还在另外一个地方上班，晚上也不住这。 这都是大顺子安排的，慕容轩从栀子来，到现在才见过三次。 她来的时候，慕容轩上班了。慕容轩回家，她已经走了。唯一让慕容轩感到栀子来过的，就是这些洗好的衣物，和经常被晒出阳光味道的被子。 汪雨走后，慕容轩自己没有晒过被子，到了梅雨时，被子晚上睡上去沾乎乎的，手一拧，似乎能拧出水来。 栀子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洗被，晒被，睡在有阳光味道的被子里，慕容轩想到自己小时候，，清爽的被子有母亲的味道。 大顺子倒是来过，主要是来拿别人送过来的烟酒。 在慕容轩的书房里，迟青和其它人送的几张卡还放在那儿，这事不太好处理，直接交给大顺子，不就是等于告诉他自己收了别人的钱吗？但是也不能这么一直放着。慕容轩想一定要有一个万全之策，好来消化解决这些。 前几年，岭南官场上，来来往往的无非是条把烟瓶把酒，到这几年，大部份都成了卡了。烟酒成了卡的外包装。 想起小时候，父亲说到他当副厂长时，有一次给别人办一件事，事后那人送了他一斤猪肉，他硬是按价给了那人六毛三分钱。 “那真是一个纯洁的年代啊！”父亲后来如此感叹道。 可是，现在这个年代，如今这个官场，来而不往非礼也，送礼成了潜规则。再好的关系，再熟悉的人，不送一点礼，好像事情就没有什么把握。 慕容轩也曾想抵抗一下这个规则，可是他很快发现：你不进入这个规则，你就只有被这个规则淘汰。一个官员，你收了礼，就会拼命地为别人办事；办成了，不仅仅还了人情，同时还树立了能办事的威信。倘若你不收，长期以往，没有人再送礼了，也没有人再找你办事了。你便逐渐地没了声音，威信不升反降。 像现在省委常委中的个别同志，外面人说“这个人是个弱角色，办不成事。”办不成事，某种意义个就是官场手段差，没有能力。 当然，从严格意义上说，这种想法一点也不正确，但是，这是规则。规则一旦形成了，就具有了力量。 蓝省长晚上突然把慕容轩喊去，这验证了慕容轩心中一直存着的一些疑虑，也让慕容轩感到一些不安和惶恐。 在黑暗之中，慕容轩睁着眼睛，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蓝省长的话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响起，他好像听出了一种哀哀之音。 难道？他不忍再往下想。蓝省长在官场上也拼搏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一棵能任人吹动的小草。他早已是一棵大树了，他一动，就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整个树和周边的根以及泥土。要想撼动这样茂盛的大树，也决非轻易之事。 但是，现在，慕容轩好像看到这棵树在摇晃，在倾颓，在岌岌可危…… 半夜里，慕容轩被自己的梦给惊醒了。 梦里，他看到前面是不断下降的悬崖，越来越深，越来越陡。他往前跑着，跑着，一步步走到了悬崖的边上。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正从悬崖上走下去，那些人仿佛一棵草，很快跌进深不可测的崖底了。 慕容轩想停住，停住…… 他的身上出了一身汗，窗外，夜正深。六月的岭南之夜，宁静得像婴儿的微笑，却又奔腾得像江水的迅疾。 早晨起来，慕容轩赶到宾馆吃了早餐。上午还有一上午会，是总结。其实也就是会议的真正gaochao。会议由魏洪兴秘书长主持，高放代表岭南省委省政府介绍了岭南民营企业发展的经验。王兆和重点介绍了京兆的做法。有关国家部委单位都作了或长或短的表态发言，无非是全力支持，大力探索。 慕容轩在台下坐了一会，看见蓝省长心神不宁地坐在台上，眼睛一直空茫地看着头顶。 慕容轩退了出来，他找到王晟，问了问礼品的事。王晟说都准备好了，请司机拿到了各自的车里。 回到会议室，蓝省长已经在讲话了。他今天的语气特别地重，基本上没有按照秘书写的稿子，而是脱稿发挥。 慕容轩知道，中国的官员脱稿发挥的能力很强，这被认为是官员能力强的一个标志。蓝省长从民营企业的发展讲起，一直讲到民营企业的现状。 突然，他话锋一转，讲到了民营企业家。“现在很多人看不起民营企业家，认为这是钻国家政策的空子，成长起来的一代。我不这么认为！干企业跟从政一样，要有顽强地探索精神，要有坚定的立场意志。在京城，也有很多老同志不理解民营企业，关键是他们的思想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了。” 蓝省长越说越多，慕容轩自然听出他这话是有感而发。高放坐在边上，也扭着头，用手在头发上不停地摸来摸去。 赵军走进来，示意慕容轩有人喊他。慕容轩走了出去，在休息室就看见了好几个陌生人。来人拿出一张介绍信，慕容轩一看就明白了。他轻轻地说：“等讲话完再喊吧。”来人点了点头。 慕容轩没有再进会议室，就在休息室陪着这几个人干坐。半小时后，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慕容轩知道蓝省长话讲完了，就让赵军进去，告诉魏洪兴秘书长，外面有人请蓝省长有事。 赵军也约略地知道了事情，眼神有些惊慌。看了看慕容轩，才进去。慕容轩就在这当儿，悄悄地退出去了…… 远远的，慕容轩看见蓝省长和来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朝会议室方向望了望，就跟着来人上了车。车子很快从宾馆的大门口消失了。慕容轩站在那儿，心里一阵冰凉。而会议室里，正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会议结束了，慕容轩想。 省委大楼静悄悄的，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 慕容轩面对着窗外的的木棉，看见一两只很小的虫子正在樟树叶上爬来爬去。樟树是不太生虫的，这虫子一定是从别的树上爬来的。虫子很小，背上有很好看的花斑。慕容轩曾听说过：越是漂亮的虫子越具有毒性。他看着虫子，虫子却对他的注视漠然置之。 高放书记下午到京城去了，蓝省长在岭南被zhongji委的人带走，这多少出乎高放的意外。 本来满怀希望的民营企业发展现场会，成了蓝省长最后的政治舞台，高放听了慕容轩的介绍后，用手摸着头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然后，他就要了车回北京了。 428.第427章大案（10） 慕容轩在高放走后，一个人静静地站着。茶在桌上冒着热气，天气也渐渐地有些热了。 应该说，蓝省长被带走，慕容轩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虽然他早就有一种预感，但是他没有想到蓝省长被带走的地点会是岭南，而且还是当着老部下慕容轩的面。 就那么一瞬间，蓝省长走完了他的政治生涯。像他这样省部级高官，纪委在决定审查他时，都是反复而慎重的。甚至是早已获得更高层的许可和点头，才正式动手的。一旦被带走，不可能再回到政治舞台了，能保住生命就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慕容轩现在最想的是打一个电话告诉阿姨，他几次拨好了号码，就是没有按下去。 他相信，阿姨一定也获得了消息，这对一个女人打击是最大的。 从丈夫是副国级的光环中，一下子跌到阶下囚的羞辱里，阿姨不知如何才能接受这样的痛苦的现实。 汪雨以前就对慕容轩多次说过，日子只要能过，关键是要平安。为了身外之物，而shi身囹圄，这太不值得，也太轻视自己的前程和生命了。 电话响了，慕容轩迅速地走过去，一看号码，是李强省长办公室的。 他就接了，李强说你过来一下吧，有点事同你商量。 慕容轩不知道李强省长这个时候找他，为的是什么。李强当然知道了蓝省长的事，现在这方面的事，就像会走路的风一样，跑得贼快。 见慕容轩进来，李强欠了欠身子，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问：“高放同志回京城了吧？” “是啊，下午才走。” “啊！滨江大道的改建工程进展得怎么样啦？这个工程全省老百姓都在关注，你一定要多下些功夫。拆迁涉及到老百姓的利益，不能小看，一定要处理好，哪怕是最小的问题。慕容啊，这是个硬担子，要挑稳哪！” “这我知道。拆迁工作正在进行，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招标，我正让指挥部在拟方案。拟好后，再请省长过目。” “这很好，一定要有一个完整的方案，要搞阳光点，老百姓议论最多的就是这点。凭本事招标，无话可说。暗箱操作，不仅仅不利于工程建设，也损坏政府形象，同时还容易害了我们的干部。” “这请省长放心，一定是阳光操作，公开公正。” “这就好，慕容啊，你也还年轻哪。现在的官场，多少人就是因为眼前的一点利益，铸成大错，自毁前程。这让人痛心，也让人惋惜。唉！” 李强最后的一声叹息，显得格外意味深长。慕容轩听着，却没有做声。李强上前去轻轻地关了门，回过头说：“蓝省长的事，不会太严重吧？” 慕容轩知道这才是李强要和他说的话，就含糊地答道：“不清楚。” “是啊，现在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清楚。我看蓝省长一贯还是很正派的，怎么？怎么就……”李强显得有些心疼的样子。 慕容轩低头喝了口茶，正好手机响了。他就在李强当面接过来，是华丽丽。 慕容轩说：“这样吧，我在李强省长这儿。马上回办公室，你到那吧。” 说着就收线了，朝李强望望，意思是没别的我就走了。李强笑笑，耸了耸又粗又短的脖颈，说：“就问问这，你有事，先走吧。” 慕容轩转身就往外走，李强却送了出来。在门口，李强拍拍慕容轩的肩膀，“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啊，多注意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亏什么也别亏了自己。啊！” “谢谢省长”，慕容轩边说边走。下楼时，正好碰见陈锋。两个人打了招呼，陈锋拉着慕容轩的袖子，悄声说：“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怎么就？” 慕容轩摇了摇头，陈锋的脸上是一种忧心的神色。 回到办公室，华丽丽已经到了，李洪彬给她泡好茶，就掩上门出去了。华丽丽急急地问：“蓝省长怎么就？” 这后半截话不说出来，慕容轩也知道。他看着华丽丽，脸色急得发红，手在不停地攥着。 慕容轩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谁也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急也没用，只有等着组织上处理。” “我就知道要出事。这几次他都心神不宁的，昨天下午他让我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我骂了他，谁曾想……也不知他现在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听说现在审讯都十分严厉，他是个倔性子，不知要吃多少苦。秘书长，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好去看看他。”华丽丽说着眼睛都红了。 “这不大可能。现在都是异地羁押，秘密得狠。只要没事，也待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我想下一步，zhongji委肯定要找你谈话。你要想好了，作好心理准备。”慕容轩起身为华丽丽续了茶水。 “找我谈话？”华丽丽很是惊讶。 慕容轩说：“我这么想，当然也不一定。” “上次他到岭南，我问他找蒙传碧他们干什么，他只是叫我别管闲事。现在看来，恐怕也是与这事有关。”华丽丽用手纸擦着眼睛，说：“没想到这么严重。” 慕容轩听着没有再做声，华丽丽擦好了眼睛，又拿出化妆盒，到卫生间去补了妆。然后告辞出去。慕容轩掩上门，却感到这门比往日沉重了许多。 慕容轩相信，现在全岭南省的大大小小的干部，议论的中心大概就是蓝省长。 岭南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慕容轩却感到，各种猜测，各种设想，就像一条条小蛇，在各个角落里爬行。 雷远程被烧死了，李弘被shuanggui了，现在，曾经是岭南省省长的蓝省长也被zhongjiwei的人带走了，这些或明或暗的官场新闻，直刺激着那些小蛇，让它们血脉贲张，四处飞舞…… 晚上应酬完后，小韩送慕容轩回家。慕容轩靠在车后背上，他是有点累了。 小韩放着民歌cd，这是慕容轩喜欢听的。跟了慕容轩两年来，小韩算是摸透了慕容轩的习惯。慕容轩一累，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事，就是放音乐，而且一定要是民歌。 有时，慕容轩听着兴起，也跟着哼几句。然而这回，慕容轩却让小韩把音乐关了。 小韩有些不明究里，也不好问。车了一直往前，小韩笑着说：“现在的老百姓真是能编，蓝省长的事，就出来了好几个版本。” 慕容轩本来不想听小韩讲这些，但是他没有阻止。小韩就道：“有人说蓝省长是在开会时，被几个警察直接带走的。有人说，是在喝酒时，蓝省长正把一杯酒端在手上，zhongji委的人来了。更玄乎的是，有人传着，公安出动了好几十的警察，把开会的地方包围了。蓝省长被带走时，还大骂不止。最后嘴上被贴上了胶纸。” 真是编得可怕！慕容轩听着心里发凉。小韩看慕容轩没有做声，就不说了。 慕容轩刚刚上楼，就看见自家的灯亮着。他感到奇怪，开了门，是栀子。 栀子见慕容轩回来，红了脸怯生生地喊了声叔，然后给他泡上了茶。说：“我是在等叔回来的，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想明天回去待几天。” “可以啊，回去吧”，慕容轩端起杯子道。 “那这几天的卫生就没法搞了。”栀子好像很歉疚似的。 “不搞就不搞吧，干净得狠哪。”慕容轩看着栀子，说：“你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栀子就准备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道：“叔，刚才你没在家，来了两个人，我也不认识。我说你不在家，他们却非要进来，放下东西就走了。” “什么东西？”慕容轩问道。栀子用手指了指书房，说：“都在那里。叔，我走了。” “以后，”慕容轩并没有到书房，而是对栀子说：“以后我不在家，任何人都不要让他进来。更不能让他们放东西进来。” “我……叔，他们……”栀子脸更红了。 “我不是说你，以后注意了。你走吧，路上小心点。”慕容轩看着栀子，栀子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往外走了。 慕容轩看着笑了，这孩子！ 书房里的地上，果然多了一包东西。慕容轩打开，是烟和酒。他正要把东西放回去，却看见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他用手一摸，里面鼓鼓的，像是钱。他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拿出来，是一沓一百元的大钞，总计五十万。 是谁呢？这么胆大。这不是…… 慕容轩吓得身上出了汗，他把钱放回到信封里，信封上的地址吸引了他。 是北京的一家装饰公司，慕容轩知道了，这是叶峰，就是上次魏洪兴介绍过来的叶正明书记的侄子，目标是滨江大道工程。 “简直……简直……”慕容轩想着突然有些生气，他很快找出叶峰的电话号码，马上打了过去。 叶峰接了，刚开口喊了秘书长好，慕容轩就发火了：“你搞什么搞？快叫人过来，把东西和钱都拿回去。” “这……秘书长，我说，这……这也是我们一点心意。您看……”叶峰支吾着。 “我看什么？马上来人拿去，不然我就上交纪委了。”慕容轩说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429.第428章大案（11） 叶峰大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就改口说：“现在夜深了，明天吧，明天好不好？秘书长。” “不行，现在就来。”慕容轩收了线。 不到二十分钟，叶峰派来的人就到了，慕容轩将东西和钱一并退了，脸色黑着，来人也是战战兢兢的，整个过程谁都没说一句话。 送走来人，慕容轩一屁股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摸出一支烟，点着抽了起来。 李静宜主任的电话就在慕容轩的烟抽到一半时，响起来了。 慕容轩接了，李静宜第一句话就问：“还好吧？” 慕容轩清楚李静宜问这句还好的意思，蓝省长是慕容轩夫人的叔叔，这在岭南官场和京城一些熟悉岭南的人中，不是秘密。 叔叔出事了，作为同样在官场的侄女婿，当然会有干系。李静宜这话，听似关心，实则是探路。 慕容轩答道：“没事，就是来得太突然了。” “是啊，谁能想到？岭南那边……”李静宜欲言又止。 “这边也很好”，慕容轩说：“就是有些议论，这是难免的。李主任。” 李静宜突然放低了声音，问：“慕容啊，我问你，你没带上吧？” 李静宜没有用“牵连”，而是用了一个“带”字。这话问得巧妙，却又显示出实在。 慕容轩竟然有些感动，在这个时候，大家谁都不说话，谁都在背后瞅着你。能直接这样问到的人，就已经很多少了。 慕容轩回答说：“没有，这个请李主任放心。你知道我和蓝省长的关系，虽然是亲戚，但走得并不勤。而且，在这方面，蓝省长对我应该说还是很严格的。他从不让我掺和他的事。” “这就好！慕容啊，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一旦进去了，就很难说。你也要好自为之啊，你的压力很大，这个时候，更敏感哪！”李静宜说着，慕容轩好像看见电话那头李静宜正皱着眉，就赶紧道：“李主任，谢谢！我会处理的。” “这就好”，李静宜道了晚安，就挂了。 慕容轩起身喝了口茶，茶泡得浓了，一口喝下去，有些苦。他打开电脑，给汪雨写了封信，告诉他蓝省长被抓了，看来问题不小。 写完最后一行字，慕容轩心里生出一缕忧伤。回头，他好像看见汪雨就站在身后，正看着他。他想伸手，却是空的，忧伤便更深了一层。 在岭南人论坛里，关于蓝省长的帖子已经铺天盖地。平时，慕容轩也上这个论坛来看看，网上的议论虽然当不得真，但都是些没有遮拦的说法，比官场上的套话空话要好得多。 现在，这些关于蓝省长的帖子已经达到了三万多，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然而情绪上却都是统一的，就是激昂。慕容轩看着心想，现在的老百姓对**的痛恨和对官场的失望，真的已经很沉了。 所以蓝省长一抓，群情振奋。也有一些帖子，谈到了接下来的边锁反映。蓝省长只是大鱼，还不知有多少小鱼会在其后落网。有帖了甚至断言：岭南官场即将开始一场地震！ 慕容轩看得出来，这些帖子当中，有相当一部份就出自官场人物之手。有些内容，并不是一般网民能知道和清楚的。只有在官场行走的人，才能约略知道。 他看着，突然看见一条写蓝省长在岭南有siren帮的帖子，仔细看，这里指的siren帮都有名有姓，分别是李仁、蒙传碧、周守一和华丽丽。 慕容轩看着简直有些呆了，这么清楚！这么直接！这么内部！他再看看网名，是一个叫“岭南之风”的人。 这个人他不可能认识，至少在网上是陌生的。也许生活中，这个人就在慕容轩的身边。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赵军。但随即他就否定了，赵军虽然有时也说一些有些过头的话，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起码的原则性还在！ 慕容轩关了电脑，朝窗外一看，夜空中正是满天繁星…… 滨江大道的拆迁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慕容轩和陈锋带着建设、财政、文化等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专程到现场来办公。 走在老街上，看着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房子，慕容轩眼前好像幻见出年少的自己，正在老街上奔跑。一晃三十多年了，老街终于要走进历史，成为记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在老街上溜达，他们的眼光在老街的每一个地方停留，好像要生生地把这些将要消逝的事物，深深地嵌进心里。 慕容轩问文化厅的姚厅长，文化部里最近对老街拆迁的意见如何？上次部长说要来岭南，结果也没有来，也许正是那个关于老街拆迁的报告起了作用，他失去了来的理由。 姚厅长回答说：“京城说要转发岭南省关于老街拆迁的处理意见，说我们一方面加强了城区改造，另一方面妥善地保护了老城古迹。这是个双刃剑，很难处理。但是岭南作出了探索。方子鱼说可能要以部办公厅的名义下发。” “啊，这可搞大了”，陈锋道：“还是慕容的办法好，不仅仅达到了目的，消解了矛盾，还成了好的典型。” 慕容轩笑道：“这不是什么好的典型，这是万不得已的方法。不过，话说回来，老街留下的古塔那一部份一定要保护好，留下一段是个纪念。无论是对于一个城市，还是对于老百姓，都还存着几分美好。既能成为老街的纪念馆，也是新旧街道的对比陈列馆。” “还是秘书长想得深，看得远”，姚厅长适时地拍了一下。建设厅长关鹏，看起来仿佛心思重重。 他一直落在后面，直到慕容轩喊他，才缓过神来。 慕容轩问道：“关厅长哪，招标计划搞得怎么样了？” “正在搞，差不多了吧。”关鹏显然不在状态。 “什么叫差不多？”陈锋有点火了。 关鹏立即答道：“基本上搞好了，就等着领导定什么时候公开招标。” “这就好，陈省长，我看就最近吧，早一点招标，人心才能定下来。不然有人老是指望着这口水。你看……”慕容轩说着望了望陈锋。 陈锋点点头，说：“当然可以，越快越好。” 慕容轩对关鹏说道：“这次招标一定要公开公正，说实话，也有人找了我，但是，不管是找谁，一律参与公开招标。不能中标的，一概不得承接工程。这是死杠子，谁违犯了，谁负责。” 关鹏看着慕容轩，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按秘书长的意见办，您放心！” 从老街回到办公室，关鹏也跟过来了。刚坐下，关鹏就嗫嚅着：“秘书长，您看，这个招标，这个……是不是，有些事……” 慕容轩知道关鹏一定是有什么话说，就道：“说痛快点，有什么吗？” “是这样，您是常务副指挥，这事我只能给您汇报。上次高书记介绍了一个人来，叫叶，叶什么的……听说是北京一个领导的亲戚。是不是也一样参与公开竟标？” 慕容轩心里马上明白了，嘴上却不说，只是喝了口茶，问：“你看呢？” 这分明是给关鹏一个难题，关鹏是万万不能回答的。慕容轩也知道他不会回答，果然，关鹏低下头去摸烟了，递给慕容轩。 慕容轩摇了摇手，关鹏点上烟，轻轻地叹了口气。 慕容轩笑道：“我看这样吧，这事先放着。你们还是按照公开招标的程序准备。其它的，我给高放书记汇报后再说。但是，这个是唯一的，不准再出现其它情况。” 关鹏点着头告辞出去了。慕容轩想这个叶峰！其实早在叶峰刚找他时，他就感到叶峰不可能仅仅就找了他一个人。找高放是真，找慕容轩，只是想在具体操作上，得到关照。而且，叶峰一定也清楚，像这样大的工程，到最后真正能拍板的，绝对不是慕容轩，也不是陈锋，而是高放，是李强。 现在，高放已经介入了，而李强一直没有出面。这不等于李强不准备介入，而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找到适当的突破口而已。 像叶峰这样的人，起了心思想拿到这个工程，他就会不惜一切。前期工作都是作得十分足的。说不定他也暗中找了李强，只是不一定希望李强直接说，而是希望李强不要反对。 慕容轩想着，就想起省建司的**来，还有那几个在他门外的老工人。 说什么也得给他们一段工程，那怕一小段，也能给他们一次机会。越是没有工程做，本身的包袱重，竞争能力就越差。长期下来，恶性循环，最后只有倒闭，只有破产。 王晟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张传真纸，递到慕容轩的桌上，说：“秘书长，你看看，尽是找事。唉！” “什么啊？”慕容轩拿过来一看，是guowu院责成岭南省委，严肃查处沿江市工矿企业无序开发的明传。 终于到了，慕容轩想上一次莫名打电话给他，说上面来人暗访了。现在要结果了。却把处理的任务交给了岭南省委。这一方面是体现了上级的高度重视，另一方面也让岭南省委在处理问题的过程中，自查自责。 430.第429章大案（12） “这个转给余天副书记吧”，慕容轩说着在明传上写了“请余天书记阅示”五个字，就让王晟直接送到余天办公室。 王晟拿了正要走，慕容轩站起来，说：“还是我去吧”，拿了明传，他来到余天副书记办公室。 余天正在打电话，慕容轩就在门边停了一下。余天示意他进去，打完电话，慕容轩把明传递上了。 余天看了，也皱了眉头，“这个时候，怎么？唉。既然guowu院发来了明传，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马上把明传转给沿江市委，请他们先自查，提出处理意见。省委再根据情况考虑。”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我就让他们转。”慕容轩说着要出门。 余天却喊住了他，“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到沿江去。你通知一下有关部门，明天跟我一道过去。” 慕容轩心想余天的主意改变起来也真快，才几秒钟就变了。但是，他嘴上却应承说可以。 一回到办公室，他就给莫名打电话。莫名说：“我清楚了，是有人专门向上面举报了。不然暗访组怎么知道得哪么清楚？” 慕容轩生气道：“莫名哪，怎么到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真是糊涂了。现在什么也别想，准备好处理。我问你，这里面你个人到底有没有猫腻？” “没有，这你放心。”莫名肯定地答道。 “那就好，工作上的失误，是集体负责。个人的失误，可是……”慕容轩本来想说可是自己负责，但是临时改了，说：“太不应该了，就这样，余书记明天过去。” 虽然莫名在电话里一再说自己没有什么，但是慕容轩心里却有点打鼓。接连不断地检举信，和一些小道上的传闻，都认为莫名通过工矿企业的发包，得到了不是一点点的好处。如果真是这样，盖子一揭开，下面的情况就谁都猜测不出来了，也是谁都不能随意左右的了。这是慕容轩最替莫名担心的。 以前，慕容轩还听说，莫名被那些矿主请到外地游玩，吃喝玩乐一条龙，甚至传闻，他们出入**场所。有几次，慕容轩很想问问莫名是不是有这回事，但一想莫名的爆脾气，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传闻毕竟是传闻，慕容轩倒希望这些都仅仅是传闻。 下午，慕容轩主持了全省防汛工作会议。岭南临江，内湖内河较多，每年到了七月，受自身梅雨和上游降雨影响，防汛形势十分来峻。 本来这个会议高放和李强两个一把手中，应该有一个人参加的。可是高放、李强都到北京去了。会议临时改成由余天副书记作报告。 慕容轩在台上看到，会议的纪律明显比以前的差。不问他都知道，这些参加会议的各地市各部门的领导在谈些什么，无非是岭南近来的一系列官场事件，或者关于蓝省长的传闻。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刺激官场情绪，那就是传闻。 传闻有很多种，灰色的，桃色的，黑色的，不论哪一种，都能让这些身在官场之中的人，谈起来眉飞色舞，津津有味。这些人就像辛勤的蜜蜂，不断地传播着传闻的花粉。 余天副书记作报告时，慕容轩的手机振动了。他没有拿手机，而是先站起来，退到了台后面，然后再看。是林娇娇的，林娇娇说，她过几天要到岭南来。 慕容轩想问声：你又来干什么，但是觉得这不礼貌。就客气道：“欢迎哪，不过最近我很忙。怕不能陪你。” “我又不要你陪。我是先告诉你一声。你忙吧，到了岭南再联系。”林娇娇说着就挂了。 慕容轩摇摇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顺便上了一趟洗手间，正出门，陆春明喊了一声秘书长，慕容轩停下来。陆春明问：“秘书长，是不是京城要查我们沿江的小工矿企业，有这回事吗？” “有，明天余天副书记就带队过去”，慕容轩答道。 陆春明轻轻地笑了一下，边走边说：“我早就劝莫名同志，不能这样搞。他就是不听，看，现在总是出来了吧？也许影响到整个沿江的采矿业。” 慕容轩回过头，有点严厉地看了陆春明一眼，道：“春明同志，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不负责任。工矿企业开采是班子集体定的，又不是莫名同志一个说了算。你现在的关键是要协助莫名同志处理好此事，而不是想着怎么分清责任。” “是啊，是啊！我一定协助莫名书记处理”，陆春明加快了步子，进了会议室。 余天副书记报告结束后，各地市和有关部门与省政府签订了责任状，这是每年都搞的。主要是体现责任，真正兑现起来，也是不太可能的。 最后，慕容轩就会议的贯彻讲了三点意见。无非是提高认识，一把手负总责，措施落实，人员到位，保障到位等等。这些话对于慕容轩来说，不要稿子也能讲上一个小时。但是，每次他都是拿了稿子的。 会前，总是有人替他写好了稿子，中国的秘书们总是不太相信领导。他也是搞过文字的，能体会搞文字的辛苦。因此，从尊重这个角度上，他基本上是读别人的稿。 会后晚饭前，大家在一起谈论今年的天气。气象局的专家说今年十有**要有洪水。岭南是三年一水，轮也轮到今年了。而且今年梅雨期降雨少，雨水很可能集中在七八月份。最大的可能，也是最可怕是，洪水引发山洪。特别是像沿江、桐山那样的山区市，山洪一来，损失惨重。 慕容轩又有点替莫名着急了。 晚饭慕容轩喝了一点酒，他推说身体不太舒服。大家也不好拉他多喝。吃完饭，余天说时间还早，这样吧，慕容 秘书长，我们一道去洗个澡，身上沾乎得狠。 慕容轩想也好，不仅仅身上沾乎，听说洗澡能放松，能休息。外国人认为人每洗一次澡，心情就改变一次。 大家到了名泉的洗浴中心，一进了浴池，热气蒸腾，谁也看不清谁，只看见一条条的身子，白花花地在眼前晃悠。 慕容轩看着，突然有一种感觉：要是大家都这样赤条条地面对，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许多的烦恼和yu望。人，就是因为把自己裹得太严了，所以呈现出来的，才是虚伪的一面。这样赤条条了，大家彼此没有了戒心，因此才真实。 洗完澡，慕容轩躺在休息室里，最大的感觉是身子轻了。余天副书记躺在旁边，递给慕容轩一支烟。 慕容轩摇摇手，余天说：“这你就不懂了，洗澡后抽一支，比神仙还舒服。来一支吧！” 慕容轩笑笑，说：“那我就做一回神仙看看”，说着接过了烟。 两个人点上火，边看电视边说话。说的当然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这是个小套的贵宾休息室，总共只有两张床。电视里正放一部港台文艺片，余天笑道：“都是这样，小资情调。” 慕容轩没有说话，只是吸了一口烟。这烟进去，人的身体又像轻了一些。 余天偏过头，看着慕容轩，“李强省长到北京了？” “是吧。”慕容轩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 “啊”，余天叹了口气，说道：“难哪！” “什么都难，余书记这是有感而发啊！”慕容轩接了话茬。 “我有什么感？没有了。我是说李强同志，干了八年省长，这是全国唯一的了。唉，现在的干部，一个不动，全体动不了。因此，我就是主张，该走的走，该动的动，不然怎么搞活？干部不活，就谈不上事情搞活。”余天把烟蒂放进了烟灰缸里，使劲地揉了揉。 慕容轩道：“这倒也是。岭南关键要动。不知京城怎么考虑的。上次民主测评成效不好，京城一定会有一套方案的。快了吧！” 余天把头凑近过来，轻声说：“听说**同志想到政府，我看也不错啊！” 慕容轩听得出来余天这是在套他，就说：“按理，北京要考虑，如果李强同志动的话，省长一般是要从副书记中产生的。这就只有你和于佳书记了。我倒希望你们都上，我也好跟着挪一下。” 余天笑道：“我是上不了的，这年头……” 慕容轩不再说话，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休息室里的温度正好适宜，慕容轩有点想睡了，就眯上眼。刚眯了一会，就听见余天问：“听说于佳书记离婚了？” “啊”，这一问把慕容轩吓了一跳，于佳离婚？这慕容轩还没有听说。上一次林枫过来闹，慕容轩还劝他。现在离了？这么快？” 余天看慕容轩有些疑惑的样子，就笑道：“现在离婚是家常便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能因为于佳副书记是领导干部，离婚就特别了。不都一样，都是人哪。不过，我可听说，于佳和中央的某个大领导关系不错。” “这都是小道消息，当不得真。不过话说回来，夫妻感情真的不行了，离了也好。”慕容轩想起了于佳围的丝巾。 “这么说来，女人还是到底不比我们男人啦，一干事业，就得离婚。像于佳副书记，还有那个华丽丽……”余天说着迅速地瞟了一眼慕容轩。 慕容轩却眯着眼，假装睡了。 431.第430章大案（13） 李弘自杀了。 慕容轩是在车子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是公安厅长周守一亲自打的电话。 慕容轩第一个感觉，就是：“李弘怎么自杀了？” 周守一回答说李弘shuanggui后，一直被安排在岭南郊区的一家宾馆里。除了接受调查，每天都有两个人陪着。他住的房间，本来所有能用于自杀的东西全收拾干净了。 可是，昨天晚上，夜深时，陪李弘的两个人睡得沉了些。李弘就一个人起来，关上浴室的门，打碎了镜子玻璃，割腕自杀了。 发现后，进行抢救，已来不及了。 “前一阶段，李弘的情绪还是很好的。听专案组的同志说，他态度不错，没有任何自杀的迹象。可是……”周守一在电话里叹道。 到了办公室，高放书记也已经得到了消息。顶玉玺亲自打电话给高放，证实了李弘自杀。 高放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道：“人在你们专案组，现在自杀了。叫我还有什么话说？” 慕容轩看着高放放下了电话，就问这事怎么处理。 高放摸头发，说：“等一等吧，看看专案组怎么说。”接着，高放问到沿江市工矿企业的事，慕容轩说余天副书记已赶过去了，和沿江市委一道，研究处理。 高放想了一会儿，就拨通了余天副书记的手机，问他是不是在沿江。 然后作了三点指示：一要尊重地方党委政府和地方实际；二要本着解决问题的原则。三不能借处理事故整人。 慕容轩听得出来，高放这是有意识地在袒护莫名。 但是，就沿江目前的实际情况看，全部停止工矿企业开采，沿江的财政立即就会瘫痪。而且如果处理得不好，很可能会引发**，社会也难以安定。 在走廊上，慕容轩碰见于佳副书记，于佳显得很清爽，但是却又看得出来，有点苍白。 打了招呼，慕容轩就回到办公室。 余天副书记却跟着进来了，问：“李弘怎么就自杀了？这顶玉玺怎么搞的？把人都搞死了。” “是啊，不过自杀是他自己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非得自杀？想不通哪。”慕容轩道。 “这一自杀不知会带来什么后果？唉！”余天副书记站在窗前，突然回过头来，说：“慕容啊，高放同志要走了，听说了吧？” “这……我真的还没听说”，慕容轩笑道。 “我也是刚听说。不过具体什么时间走还没定。”余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轩，“下一步，岭南的格局有变化。换届年，换届之年，就得有变化啊！” 慕容轩喝了口茶，却不做声。 余天副书记看慕容轩不说话，也就走了。 高放要离开岭南，上次蓝省长已经说过。 这几天，高放一直在京城，是不是同此有关呢？ 不过，官场上的事，就像一副牌，只有到最后所有的牌全揭了底时，才能真正地清楚哪些是正确哪些是猜测的。 春节时，岭南就传着陈锋要走，可是到现在陈锋依然还是岭南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 民间组织部大都是通过小道消息，并且加以分析，从而得出一些看似可能的结论。 当然，这些消息中很大的一部份，本身就来自官场。 制造消息和传播消息的，也都是官场中人。 因此，有时候的牌底，即使没有揭开，也可能会猜出一二三四的。 慕容轩想起刚才高放的神情，似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要仔细地看，可能就是有点疲惫。 岭南近来事件频发，作为一个shengwei书记，他不可能不忧心的。 顶玉玺过来了，向高放书记通报了李弘自杀的详细情况。李弘在自杀前，给专案组留下了一份长达两万字的材料。 “从正常情况看，李弘应该是没有自杀的倾向”，顶玉玺说。 高放把手从头发上拿下来，问道：“那么，他不是自杀？” “当然是自杀。这个法医已经鉴定了。我只是想：他已经交待了所有的事情，而且我们也向他说明了态度。他为什么还要自杀？是不是有来自外界的压力，还是……”顶玉玺推理道。 “玉玺同志，你这只是推理。现在我说的是事实！”高放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了。 顶玉玺换了话题，指着手上的材料，“李弘的这封材料里涉及到很多人，有的属于中央管的干部。我看这样，我先回去给中央作一汇报，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方案。” 高放说也好，并且故意把眼光从材料上挪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好李弘的后事。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自杀了，家属是不是有情绪？会不会引起其它的反映？” “这个没关系，我们已经通过zhongji委与李弘的家属见面了，谈得很好。李弘的后事处理就在岭南，由省公安厅直接负责。”顶玉玺讲话干净利落。 “那好吧，就这样，你们辛苦了！”高放勉强笑了笑。 顶玉玺告辞出去了。高放看看慕容轩，却没有说话。 李弘的自杀，对高放来说应该是个很大的打击。 李弘是他从京城要下来的，如今在岭南出了这样的事，而且不明不白地就自杀了，他的心里不可能好受。 但是，作为一个shengwei书记，在岭南这样的局面下，他也不可能站出来为李弘说什么。 李弘的两万多字的汇报材料，还不知道到底涉及到了哪些人。 这些，他不可能不考虑。他一直讲抓经济要有安定的局面，可是这样一折腾，还怎么安定呢？ 慕容轩看着高放凝重的面色，不好说话，也不便说话，就带上门走了出来。 每天的各种文件还是一大摞，慕容轩坐下来慢慢地看，可是他的眼前却老是冒出李弘来。 李弘笑着意气奋发地站在他面前，仿佛还是两年前岭南财政大楼落成时的那个样子。 那个时候，没有谁会想到，两年后，这个傲气十足的年青厅长，会被shuanggui，继而自杀。 官场犹如江湖，风云莫测，无法预料。 刚才顶玉玺说李弘的自杀是受到外界的压力的，慕容轩想这压力是来自哪里呢？ 到目前为止，李弘案件还没有带出任何一个人来，一切都还是秘密状态。 如果说有什么压力，那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来自与李弘有着关系并且有牵连的人中；二就是来自更上层的。想到这，慕容轩打了个寒颤。 于佳副书记过来了，给慕容轩送来了一封看过的秘电，顺便问：“李弘自杀了？怎么回事？” 慕容轩有点发呆，慢慢地答道：“自杀了，没有查清原因。” “啊”，于佳叹口气道：“人真快，说走就走了。” 于佳和李弘都是从京城下来的，这些从京城下来的人，容易亲近。虽然于佳与李弘走得并不是很近，但是他们的关系也还算不错的。 于佳因为是挂职锻炼的，其实在岭南并没有多少能说上话的朋友。李弘算是一个。而且于佳毕竟是女人，女人对于这种事情，总是比男人更加感性一些。 慕容轩陪着于佳叹了口气，于佳出门要走，却在门口对慕容轩轻声说道：“慕容秘书长，还得谢谢你上次为我挡了一下。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慕容轩故作惊讶道。 “离了。”于佳说着走了。 慕容轩掩上门，办公室立即变得异常的安静。 窗子外的木棉树平日里经常发出叶片相触的声音，现在却一点也没有了。 中餐在名泉，华丽丽不在，吃饭的人依然是满的。 上了楼，大家坐定，有人自然就把慕容轩介绍给了评审组的各位。 评审组带队的是位巡视员，恰好也姓慕容，就和慕容轩称起了本家。中餐虽然规定不准喝酒，但是慕容秘书长还是坚持开了一瓶红酒。 慕容轩也陪着喝了一点，说：“晚上我再请大家吧，好好地喝一下。”慕 容巡视员道：“我们也想哪，秘书长请客，一定好好地喝一回。可是我们定好了下午赶到西江省。那里都准备好了。” 慕容轩当然知道下午评审组要走，而且他也清楚就是不走，他也不会真的来请客。这会儿就错着巡视员的话往下讲：“既然这样，慕容巡视员，今天我们破个例，再拿些酒来，我来敬各位一杯。” 慕容巡视员兴奋得脸上发红，酒上来了，慕容轩秘书长先斟了一杯，一口喝了。 喝完才说：“中大是我的母校，今天各位来考评，这是好事啊。作为中大的学生，我先敬各位了。也预祝中大能顺利地通过考评。” 服务员接着给大家一人斟了一杯，慕容巡视员端着杯子，晃悠着说：“中大出人哪。秘书长就是豪放。我代表考评组也表个态，没有特殊情况，中大一定能通过。”说着把酒一口喝了。慕容轩带头鼓起了掌。 大家又你来我往，慕容巡视员的脖子开始红了，说真不行了。 慕容轩才示意让人把慕容巡视员扶下去，酒也就结束了。 从名泉出门时，省教委主任拦住了慕容轩，说真的谢谢，要不是秘书长亲自来了，这个巡视员古板得狠，中大怕没有什么多大希望了。 432.第431章大案（14） 现在好了，他自己先表了态，还是得感谢秘书长啦！说着让人拿过来两张小卡，说是一点小意思，超市的购物卡，卖件衣服。 慕容轩秘书长让小韩接了，然后说：“我今天是破了例了，中餐喝酒。不能在这呆久了，让人看见不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回到家，慕容轩的头真的有点晕了，就shangchuang睡了一会。可是刚睡着又醒了。 窗子外好像下起了雨，雨声滴滴答答的，不断地撞击着耳鼓。 他干脆起来，打开电脑，有两封信。一封是汪雨的，是问蓝省长的事的。她很惊讶，问会怎么处理，并且要慕容轩多关心关心阿姨。 慕容轩看了摇了摇头，他给汪雨回了封信。虽然空间能改变很多，但是，慕容轩相信，想改变汪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有信心，也很自信。 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自信都丧失了，还能行走在这个世界吗？ 发完信，慕容轩起身用固定电话给阿姨家打了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电话就像一个失去了声音的人，彻底地沉寂了。 听说蓝省长被zhongji委的人带走后，并没有离开岭南。但是到底在岭南哪里，谁都不知道。 也有人说被带回了北京，暂时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这都只是听说，大都是小韩和李洪彬说的。 然而不管怎么说，蓝省长被带走了。 慕容轩后来注意了一下省报关于全国民营企业发展工作现场会的报道，里面只字未提蓝省长参加会议并作重要讲话的事。这显然是得到了更高层的指示。从那以后，以前出现频率颇高的蓝省长的名字，从媒体上消失了。 慕容轩想，一个官场中人，从最底下一直爬到副总理的位子，用了多少气力，下了多少功夫，可谓是艰难困苦，才建起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之塔。 可是，就这么一瞬间，塔倒了，轰然倒地，四野无声。想着想着，竟有些心酸了。 雨越下越大了，车子在岭南的街头经过，车窗外一片模糊。 慕容轩给黄玉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林娇娇要来岭南。黄玉林说他知道了，林娇娇跟王总说了。 慕容轩说：她来了，我可能不能陪她。你们安排吧。最近事多。 黄玉林在电话里大着嗓子说：“你放心，书记。不过最近岭南好像气氛不对，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慕容轩也大声地说了句，笑笑就挂了。 因为下雨，办公室里显得有些阴暗，慕容轩开了灯。 老shangfang户江跃进的信又来了，说的当然还是那事。慕容轩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江跃进每年shangfang都是很有时间性的，一年三次，春节，七八月和年终。这种不知疲倦的shangfang，连慕容轩有时都有些感动。但现在，慕容轩还是把他的信放到了边上，开始看另外的一些文件。 李洪彬进来了，给慕容轩续上茶。然后站着。慕容轩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就问道：“又有什么了？” 李洪彬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了一些话，想告诉秘书长。” 慕容轩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李洪彬开口说：“外面传着李弘是被人逼死的，有人怕事情搞大，让他自杀了灭口。” “你这是听谁说的？别说了，事情没有这么复杂。自杀就是自杀，说什么被逼了！”慕容轩显得有点生气。 李洪彬红着脸，把后面的话给掐了。 岭南省委常委会议，虽然一向严肃，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低沉。 慕容轩把笔记本和茶杯放到桌上，几乎能听得见茶杯与桌子接触的声音。他自己差点吓了一跳。 大家的头都低着，高放的手正在头发上摩娑。 只有李强，情绪依然很好。粗短的脖子好像直接架在肩膀上一样，硕大而坚硬地摇晃着。 李强刚从北京回来，岭南新机场的设计方案被上面正式立项了，这应该是岭南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原来的岭南机场还是国民党溃退时留下的，大型飞机无法起飞。这个项目已经跑了好几年了，现在终于初步定下来了，按理说是件喜事。 在座的各位常委都已经知道，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把这种涉及岭南未来的大喜事说出来，大家都把它放在心里。另外一种气氛笼罩了所有人的心。 高放把手从头上放下来，然后喝了口茶，宣布会议开始。 他今天破天荒地也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就是第一个说出了岭南新机场项目立项的消息，“大家知道，岭南新机场项目已经搞了很多年了，凝聚了岭南所有干部和老百姓的心血和期盼。这是岭南经济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一件喜事。我建议，请有关新闻媒体，迅速全面地报道岭南新机场立项的情况，真实地反映岭南经济建设的成就。使老百姓看到我们的班子是团结的、有战斗力的，能带领全省人民奔向小康社会的坚强的领导班子。” 高放说完看了看大家，省委宣传部长立即表态说马上组织日报、晚报和电视台，搞一个系列节目。 高放插话道：“不仅仅要搞新机场，还要全面发映岭南这几年来的经济社会变化。宣传力度要大，节目制作上既要宏观，也要微观。” 李强的眼睛一直盯着高放，这会儿，他的脖子比刚才要白一些了。 慕容轩看着，高放今天走这一招，一定也是另有原因的。 一个地方的矛盾，最重要的其实就是两个一把手的矛盾。因为两个一把手，又带来其它不同性质不同阶层的矛盾。 高放选择在会议一开始，宣布这个由李强省长专门争取到的项目，可谓用心良苦。 他是向李强伸出了橄榄枝吗？还是…… 慕容轩无法猜透，高放的高明，慕容轩一直是很敬佩的。 在官场上，如果说没有一定的手腕，只靠着老老实实地干，一般情况下，想有更大的作为，是不太可能的。 聪明的人，要么先打击对方，要么先安抚对方。只有对方稳了，才能为实现自己的想法找到通道。 高放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会议的第二个议题——李弘案件。 李弘已经死了，但是，对李弘的调查并没有因为李弘的自杀而结束，这也正是让岭南官场头疼的事。顶玉玺还在岭南，她手里拿着李弘自杀前留下的两万字的汇报材料。 作为岭南省委，对李弘问题当然不能一直包着。李弘的家属就提出来，人死了，更要有个交待。 高放先道：“李弘的问题，大家也都清楚了。经过调查组的调查和他本人的汇报，他在经济上有一定的错误。而且数字不小。这令我们疼心啦！一个受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就这样走向**，走向duoluo，我们要认真的分析，认真地总结。当然，问题的出现，主要责任在李弘自己，但是省委也要承担领导责任。作为省委的一把手，我先在这里向大家检讨。” 高放说着作出了沉痛的表情，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对李弘的处理，请大家提提意见。” 会议室一下子沉寂了，连喝水的声音，都清晰起来。 高放也知道，这样的议题不点名是没有人先说话的，就点了纪委书记武田臣，请他先说。 武田臣挠着头皮，慢吞吞地开了口，“李弘的案件是高放以来岭南出现的涉案数额最大的经济案件，而且时间短，涉案人数多。不仅仅李弘，还有一些处级领导干部也牵涉其中。我的意见是：正式立案，成立专案组。” “我赞成田臣同志的意见，不仅仅要立案，而且要一查到底。一个财政厅长，才到岭南四年，就在经济上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不严肃查处，无法面对岭南人民”，李强说着脸又开始红了。 李强一说，其它人事实上就不太好说话了。 余天朝高放看看，高放却正在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声不断地滴答进来。 高放终于从面前的笔记本上抬起了头，望望大家，说：“都说啦，好，那我说说。李弘案件，我刚才也说了，主要是个人问题。” 高放书记接着说道：“一个人要走向**走向duoluo，首先是思想上的**，行为上的duoluo。我们党的原则历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李弘案件，也要抱着这种态度。在分清领导责任的同时，重点是对他自身的问题进行调查。我坚决反对事态扩大化，不能因为李弘，搞得岭南人心惶惶。大家好好地想想，岭南这几年经济发展的成就，主要靠的是什么？就是稳定，就是团结，就是拧成一股绳。前几天，我向省委汇报，省委主要领导也同意我的观点。因此，我提议：一是成立李弘问题专案组，由武田臣书记担任组长，配合省调查组工作。二是从现在起要在岭南全面宣传经济发展的成效，让老百姓看到岭南的发展，向往岭南的未来。同时，在干部党员中开展反**教育，以此为鉴，防患未然。” 慕容轩侧眼看了看李强，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 433.第432章大案（15） 只听见高放说：“如果大家没意见，关于李弘案件暂时就这样了。下一步再视具体情况而定。” 会议的第二个议题，是关于雷远程的。雷远程出事后，审计部门在对物价局的审计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余天副书记是联系物价工作的领导，他先介绍了审计部门发现的有关情况，主要还是经济问题，涉及数字也不是太小。但是没有发现其它违纪现象。 高放一说完，余天副书记便道：“雷远程的问题，是个特殊问题。我建议大家研究时要慎重。这不仅仅是因为人死了，而且还涉及到一些具体的矛盾。至于怎么处理，请大家再议。” 余天这事实上是玩了个滑头，发了言却不表态。这在常委会上也是经常出现的。遇到棘手的事情，以进为退，进中有退。 李强这回却没有急着说话，他望了望慕容轩，“慕容秘书长参与处理了雷远程事件，请慕容同志说说吧。” 慕容轩没有想到李强直接把皮球踢了过来，他只好接球，“雷远程的事情，大家都清楚。我参与了事件的处理。至于对他身后的一些问题。我想：只要不是太大的问题，我的意见是既往不咎。” “我同意”，李强第一个站了出来，这更令慕容轩吃惊。 “我同意”，李强说：“我同意慕容同志的意见，人也死了，所涉及的经济问题，大都是因公的。只有极少数的是跟个人有关。再处理，不太合情理。” 高放大概也没想到李强是这个态度，看着李强，一直不说话。 李强问道：“高放同志，你定吧！” “那好，就这样吧，按李强省长的意见办。”高放几乎是应付性地说出了这句话。慕容轩看到李强嘴唇动了动，显然是有话要说。 果然，李强开口了，“物价局是个重要部门，现在雷远程出了事，内部很乱。我提议由沿江市市长陆春明同志来担任此职。” 李强这个提议一出，满座皆惊。一般来说，一个市长直接到省里任职能厅局的厅局长，是基本上合乎常规的，虽然任的是物价局厅长，看起来职位是稍微好了点，但也说得过去。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了不起的事，但是，现在李强提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陆春明。 陆春明在沿江一直跟莫名关系搞得很僵，莫名几次向省委汇报要求动一下陆春明。陆春明甚至在公开场合曾经说过：我就是要在沿江看着莫名离开。 高放书记也曾想把陆春明动一下，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位子。 大家都清楚，陆春明跟李强很近，没有李强，陆春明不可能那么高调。 慕容轩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陆春明三个字，后面先是打了个问号，接着他又用笔把问号给划了，划得看不出一点痕迹。他抬头看看高放。高放的面色依然是很冷静的，手在头发上来回行走，慢而有条理。 组织部长程卫东先说了，“我同意李强省长的提议。陆春明同志在基层工作多年，有丰富的领导经验和很强的事业心，这个同志到物价，我认为合适。” 说着程卫东望了望李强。李强脸色微红，笑笑地点了点头。 余天开口道：“陆春明同志是个不错的同志，按理说这个同志到物价，也比较合适。但是，最近上面正在调查沿江市工矿企业问题，在这个时候，调动市长，我认为不太合适。是不等下一步再说？等沿江的问题解决了，再研究。” 余天副书记是分管组织的，李强的提议本身就是对一个分管组织的副书记的挑战。事先任何程序不走，直接拉到常委会上，这当然让余天感到不痛快。 何况这个时候把陆春明从沿江调走，留下一个正在调查的摊子给莫名一个人，也是逃避责任的做法。 慕容轩心里也很有想法，但是他知道还轮不到他来说。果然，高放说了。 “我同意李强省长的提议”，高放这句话简直让慕容轩不敢相信。高放今天怎么了？难道？ “陆春明同志确实很不错，这个同志到物价也很合适。如果大家没意见，就算通过。” 说着，高放看了看大家，没有人表示反对，他就宣布通过了。 余天用十分古怪的眼光看了眼高放，收回时，正好和慕容轩的眼光碰上。两个人都心领神会，彼此都在想：高放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啊？ 列席会议的马汀和田欣，显然也很难明白高放的用意，只是一个劲地喝茶。常委会就在这喝茶声中结束了。 田欣跟着慕容轩，来到办公室。一坐下，田欣就嚷开了，“算什么，还有什么组织纪律性？” 慕容轩知道这是在骂李强，就笑了笑，给田欣续上茶。 田欣声音放低了，“我说高书记怎么突然熊了？是不是要走了，不想惹事？” 慕容轩赶紧道：“不会吧。不会的。都是工作嘛！高放同志说得对，团结才是最大的根本啊！” “团结？这叫团结？一手遮天了，不就是跑了个新机场项目嘛？花了多少钱，谁都知道。每年春节，用车子拉着土特产进京，哪就是他一个人功劳？”田欣越说越来气了。 慕容轩只好不做声，听着田欣说话。 说到最后，田欣叹了口气，“唉，不说了，反正马上要下来了，老朽啦。” “话不能这么说啊，老同志是我们干事业的财富！”慕容轩笑道。 “还财富？不行啦。”田欣说着皱了皱眉，轻声道：“最近身体不行了，感到人没劲。昨天中午吃饭时，还哽了一下。我怀疑……” “不要瞎想。不行去检查下。人都有小毛病，不要太在意了。我看您身体好得狠的。”慕容轩一边安慰，一边却心里咯噔了一下。 田欣说明天就到北京去查一下，说从现在起身体是自己的了，以前是革命的。马上要退下来了，退下来就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了。慕容轩说是要去，而且尽快去。 送走田欣，慕容轩回到桌前，刚坐下，电话就响了。莫名在电话里问陆春明是不是调物价局了。慕容轩说你消息挺快啊，是的，刚定下来。高放书记同意的。 “这不是拆我的台吗？让我顶着。我也不干了”，莫名大着嗓门，“工矿企业的事，难道不是常委会定的，他一个副书记市长能说走就走？像什么话？” 慕容轩小声道：“不要再说了，服从组织安排。高放书记同意这个提议，一定有他的考虑。他不会不考虑到你的。” 莫名还是有些生气，慕容轩劝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桌上的文件中有几份是送请高放书记批阅的。 慕容轩拿起来，就上楼了。高放正在办公室里眯着眼坐着，阳光正晒在他的额头上，一片光净。 慕容轩放下文件，说阳光很好啊，这天气，刚才还在下雨呢。 高放没有搭腔，慕容轩就准备走。 却被高放喊住了，“慕容啊，上午我同意陆春明到物价，你是不是有些不同的想法啊？” “是有点”，慕容轩直接说了，“余天副书记说得没错，这个时候调走陆春明，对莫名同志是不是有点？” “哈哈，我说慕容啊，我知道你跟莫名是老朋友。你关心他，我也关心他啊。沿江工矿企业的盖子揭开了，就肯定要查。莫名同志很清楚这事，我不想这个时候多一个陆春明，让莫名同志为难哪。正好李强省长提出来了，我当然同意。”高放说着摸起了头发。 慕容轩听着，一瞬间明白了高放的用意。毕竟是高放，这个东风借得巧。 “慕容啊，蓝省长的事出来以后，我想了很多。官场微妙，也很复杂啊！你大概听说了吧，我可能很快要走了。走之前我必须安排好岭南的事。不然我不放心哪！” 高放望着慕容轩，“你也跟了我两年多了，我向中央推荐了你。至于最后的结果怎样，我也不知道。” “我没听说，不过我倒不希望高放书记这个时候离开岭南。”慕容轩这话是心里话，“岭南最近情况很复杂，我怕……” “怕什么呢？我走之后，还会有新的书记来。一切都会好的。”高放笑着道。 于佳敲门进来，慕容轩打了招呼，就告辞了。 刚上班，慕容轩就收到韩婷婷的一条短信：雨声有大，心情很烦，愿我的短信能给你一丝清凉。短信下面还画了一张调皮的笑脸。 慕容轩有点感动，这些年来，他收到过太多的短信，也有各式各样的祝福。但像韩婷婷这样清清纯纯的祝福，真的仿佛一丝清凉，让这烦躁的心，有了片刻的宁静。 他想，人与人之间一定有一些内在的相通的东西，它存在，但不为我们所知。 就像韩婷婷，慕容轩第一眼看见就感到亲切。而韩婷婷，也显然一直关注着慕容轩。 只是这种亲切和关注都是默默的，都是没有丝毫功利色彩的。 而这，恰恰是在官场行走多年的慕容轩，所久违和期望的。 434.第433章大案（16） 站在窗前，雨中的木棉更绿了。慕容轩回了四个字：愿你快乐！ 赵军叩了门进来，告诉慕容轩京兆的二期工程正式开工了，高放书记请慕容轩去参加开工典礼。 慕容轩问：“不是已经开工了吗？” “是啊，可是王兆和又要搞一次，说是正式的。跟他们合作的香港和北京的客商都来了。”赵军说着，望了望慕容轩，“这个老王，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了？乱说什么？”慕容轩问道。 赵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即道：“我也是瞎说，秘书长，就这样了。”然后匆匆出去了 。慕容轩看着，却笑不出来。 赵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岭南官场大概都已经在传着高放要调走的消息。加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确实“不是时候”。 在这不是时候的时候，搞京兆的二期工程开工典礼，又显得格外突出。 就像一片乱糟糟的地上，突然地长出一棵树来，不让人注意也不行了。 林娇娇前些天说要来岭南，一定就是为京兆的二期工程而来。那么，按时间，林娇娇今天晚上可能就要到。在慕容轩的心目中，他所喜爱的林娇娇一直停在多年前。 而现在这个林娇娇，只是他的老朋友林娇娇，只是林叔的女儿林娇娇了。 桌上放着政研室才搞出来的岭南省党建情况汇报，还有组织部刚刚下发的关于陆春明同志任职的通知。 沿江市市长暂时缺着，听高放一解释，慕容轩后来彻底想通了他同意陆春明任职的原因。 一是为着莫名着想，上面正在查他的工矿企业开采，陆春明本来对这个事情就有不同的看法，这时候让他离开，而且是很体面地离开，他不可能再有什么话说。 更深层次的意义，高放没有说，但慕容轩想到了。 在离开岭南之前，高放希望岭南是一个平静的岭南，是一个和谐的岭南，是一个繁荣的岭南。他不想因为和李强的矛盾，影响到他的离开。 无论将来到什么地方，无论组织上怎么安排，他是肯定要走了。在走之前，送一束橄榄枝给李强，对他来说，既显得君子风度，又没有丝毫损失。 这种不花本钱的官场手段，被高放运用得滴水不漏。 慕容轩不由得不佩服了。 余天副书记打电话过来，让慕容轩上去。慕容轩放下手中的文件，到了余天办公室。 余天说：“坐，坐啊，慕容同志。” 慕容轩说：“刚才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了，正好站会儿。余书记有事吗？” “是有点事，先给你说一下。”余天看着慕容轩，说道：“是关于沿江的事。调查已经结束了。可以肯定的是沿江的一些做法是不对的，我们已责成他们改正。有些同志反映莫名同志的问题，我去看了，都是没有原则的说法，没有根据嘛。莫名自己也说了，不就是喝了点酒，抽了点烟嘛。小题大作，这种风气不好啊！” 慕容轩听着，心想余天以前对莫名也是很有看法的，听这口气，好像变了。 余天笑着，继续道：“我不是袒护莫名同志，在沿江那么艰苦的地方，不容易啊！我这次去主要要求他立即收回工矿企业的开采权，在安全管理的前提下，采用省场化运作，当地人优先。同时，妥善处理好外来矿主的遗留问题。莫名同志可能还对我有看法，这不好。但我也理解。你和他关系不错，是不是请你做做他的工作，早点解决问题。” “这个当然可以”，慕容轩答道。 余天又笑了，转了话题，“慕容同志啊，高放书记要走了，马上也要换届了。这个……” 慕容轩自然明白余天没有说出的话的意思，也笑道：“余书记在岭南威望很高，又是懂经济的，现在需要这样的领导干部啊。” “那也不一定”，余天说：“我就是不愿意离开岭南，对这儿有感情哪。我跟莫名同志就讲，大家都是为岭南老百姓工作的，只要走得不是太偏，大家还是要互相关照关照的嘛。哈哈！” “是啊，我知道”，慕容轩笑着应付了句。 从余天副书记的办公室出来，慕容轩想岭南官场的格局好像在一夜之间改变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可理解了。以前有一条谜语，叫会变的孩子脸——中国官场，看来一点不假。 中午在外面吃了饭回家，慕容轩也不想休息了。 栀子已经来了，还带来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可是慕容轩根本就没有家吃过饭，所以一直放着。 坐在书房里，慕容轩突然想起还有好几张卡在。他把这些卡拿出来，一算也有几十万了。心里想着都有些吃惊。才几个月时间，还不包括大顺子拿去兑换了的十来万块钱烟酒。 大顺子每次兑换的钱，他都要拿出一半来，交给大顺子，让他捐给了村里的小学。其余的钱，他一直放着，也没有动。 除了中间曾给汪雨汇过一笔三万元外，还有几千块钱，就放在抽屉里。 现在，这些卡成了烫手的红薯，李弘案件和蓝省长被带走后，慕容轩不止一次地想到这些卡，他必须尽快而且妥善地处理掉它们。 但是怎么处理呢？没有一种办法是万全的办法。慕容轩叹了口气，依旧把卡放进了抽屉里。 打开邮箱，汪雨的信已经来了。当然是问蓝省长的事，对于慕容轩的生活，汪雨最近问得越来越少了。大概是想慕容轩已经适应了。 慕容轩伸头朝桌上的镜子里看了看，他猛然发现在左边的鬓角出现了好几根白头发。 慕容轩的头发一直很黑，汪雨就曾经说他的头发天生丽质。但现在这头发开始变白了。 仿佛就是今年以来的事，又好像就是这几天的事。脸上的皱纹虽然没见增多，但是皮肤有些松驰，也有点苍白了。 唉！慕容轩重重地叹息一声，放下了镜子。 晚上，慕容轩刚刚参加完一个应酬，林娇娇的电话就到了。林娇娇说她到了岭南，想请慕容轩，不，慕容秘书长喝茶。 慕容轩捂着手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林娇娇的邀请。 小韩就把他送到了“在水一方”。 上楼梯时，慕容轩想林娇娇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地方？这地方临江，过去一点就是沿江老街。慕容轩以前来过一次，是一个单位请客。 林娇娇早在等候了，就她一个人，这让慕容轩避孕药些意外。 林娇娇看出来了，笑道：“怎么？我一个人，你不敢见？我的大秘书长。” “这倒不是”，慕容轩用眼睛瞟了瞟四周，也没看见什么熟人。事实上，这是在大厅，就是有熟人也无妨。 林娇娇给慕容轩斟了杯茶，说上次老爸过来，回去后把慕容轩送的字画挂在客厅里了，一来人就介绍说这是他的一个侄儿送的。“老爸喜欢你，比对我还好”，林娇娇笑道。 慕容轩也笑了，他知道林叔喜欢他。 两个人东扯西拉地说着话，就说到明天要开工的京兆二期工程。 慕容轩问林娇娇，合作的资金是不是已经打过来了。林娇娇说早打过来了，慕容轩就不说了。 他本来想告诉林娇娇京兆二期的用地，上面正在调查。将来的情况怎样，还说不准。 但一想合作归合作，即使这地不行，还有另外的地，不太影响。但深层次上，慕容轩还是有些担心，京兆的有些情况他也是清楚的。 王兆和这人胆子大，跟上层走得近，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林娇娇问到莫名，慕容轩把沿江工矿企业的事简单地说了。 林娇娇说我也投资了，慕容轩说这按理不会有事，而且你的投资只能算是小的，多的有三四千万。说着，慕容轩就打通了莫名的手机。 莫名一听林娇娇来了，疲惫地声音立即高兴起来，问在哪里，他马上就到。 林娇娇看着轻轻地笑了笑，不经意地说：“本来我准备今天晚上就是我们俩呢。可是……” 慕容轩当然听见了这句话，却装作在喝茶，没有理会。 莫名很快到了，见到林娇娇，莫名的嗓门就大了，笑着抱了一下。 慕容轩哈哈着，“别急着，沿江的事处理得怎样了？我听余天副书记说，没什么大事。” “当然没什么大事！还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那个马……在里起哄吗？这样的人，还到物价？真是……”莫名的大嗓门，让边上桌子的人，都回过头来看了。 突然有人过来喊道：“这不是慕容秘书长吗？怎么坐这儿，快请到里面去。” 慕容轩抬起头，这人他并不认识，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大家就到了里面的包厢，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送来了果盘和茶水，刚才那人又过来，递上一张名片道：“我是这里的经理，秘书长大驾光临，不胜荣幸。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慕容轩这才知道这个人是经理，就说不需要了。我们几个人坐着说话就行。 经理走后，林娇娇笑说：“还是秘书长面子大，岭南无人不识君哪！” 435.第434章大案（17） 莫名还在刚才话题的气氛中，“想整我？哈哈，把自己整走了。秘书长啦，我也反正要走了。沿江这趟子就留着给下一任了吧。我今天已经通知所有在沿江投资的外来矿主，到八月底必须从沿江全部撤资退出。” “这……是不是太急了些？”慕容轩问。 “急什么？反正迟早要撤。”莫名道。 林娇娇笑着问：“那我的投资呢？也撤？” 莫名的嗓门又大了起来，“林总的不撤。你是和沿江市政府合作的，现在算是内资了。我正在考虑让一部份外资也顺利地过渡成为合作内资。” 慕容轩笑道：“我就知道你莫名不会那么甘心让外资全部撤走。不过这样可是很不妥当的，还是要慎重。我建议暂时别动了。” “已经动了，只选择了三家。其余的全部走人。”莫名说着朝林娇娇望望。林娇娇却正侧着脸看着慕容轩。 莫名问：“听说高放书记要走，下一步不会是李强吧？” “不清楚”，慕容轩说道：“我们不谈这个了吧，冷落了林总。” 林娇娇笑笑，“你们说吧，我倒喜欢听。不过，你们高书记要走，我上次就知道的。他在北京也找人活动了下。不过听说他还有点问题。但是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 慕容轩和莫名都含糊地笑着，大家便开始说些另外的事。一直到十一点，慕容轩说不早了，回去吧。 莫名打电话让他的司机过来，三个人一道上了车。林娇娇住在鸣泉居。车到山庄，先得经过慕容轩住的省委宿舍。 慕容轩就下了，下车时他感到林娇娇在后面轻轻地拉了他一下。他装作不知道，打了招呼，让莫名一定把林总送到。 穿过夜色中的院子，慕容轩感到夜晚的空气如此清新。木棉树在夜色中静静地绽放着清香。 慕容轩在夜色中站了一会，狠狠地呼吸了几口这浸润着清香的空气。 进到屋里，刚在沙发上坐下，手机上就来了短信。 是林娇娇的，“我想回到往事的美好，而你却总是把一切隐藏。难道时间真的消磨了一切，只给我留下忧伤？” 慕容轩心里一动，却只是回了两个字“晚安”。 洗了shangchuang，慕容轩躺在空调被下，用鼻子使劲地闻了闻，却没有汪雨的气息了。 才几个月的时间，原来满床都是的汪雨的气息到哪里去了呢？难道真的被时间和空间给消磨了掉了吗？ 一缕淡淡的忧伤在慕容轩的心头漾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轩的手机又响了，看看床边的钟，下一点了。 再看短信，还是林娇娇的，却是几个让他有些惊诧的字：“我正同高放书记在一起。” 京兆集团二期工程的工地上，彩旗招展，鼓乐喧天。 慕容轩刚下车，王兆和就迎了上来。王兆和的光脑袋，在阳光下发着淡黄的光晕。他握住慕容轩的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接着又介绍了香港方面的代表，是上次见过的大中集团的**总经理。林娇娇站在远处，朝慕容轩这边看着。 王兆和喊道：“林总，过来吧。秘书长来了。你们我就不介绍了吧。” 慕容轩伸出手，跟走过来的林娇娇的手握了一下，很轻。慕容轩发现，那一瞬间，林娇娇的脸红了，然后又迅速地变了回去。 典礼开始，王兆和主持。香港和北京方面的代表都分别致辞。慕 容轩站在前排，他看见了韩婷婷正拿着话筒，站在不远的人群前，好像正在看着他。韩婷婷今天穿着很随便的牛仔装，头发长长的，在风中飘动着。 王兆和对慕容轩道：“待会儿要请秘书长发表讲话了。您可得美言几句。” 慕容轩笑笑，眼睛却看着韩婷婷。林娇娇显然注意到了慕容轩的眼光，也向韩婷婷看去。韩婷婷很快从人群前消失了。 台上那位的致辞已接近尾声，慕容轩正准备上前。 王兆和拉住了他，轻轻地说：“刚才李强省长打电话过来，他要亲自来参加典礼。” “这……”慕容轩感到意外，却不便表明。只是含糊地说：“那就等李强省长来吧。” 心里却想：这李强，平时对京兆一直不十分感冒，今天怎么突然要来参加京兆二期的开工典礼？ 既然省长要来，那就得等他，而且一定要请省长发表讲话。 李强不来，慕容轩是今天来的最高领导；李强来了，他就必须退到后面。这样的场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其实也已经习惯了。 台上的那位讲话完了，王兆和站着，却不知怎么办才好。慕容轩朝远处看去，还是没见李强的车子，就对王兆和说：“这样吧，我先应付几句，待会儿请李强省长指示。” 王兆和的光头上开始冒汗了，听慕容轩一说，像得了救星似的，赶紧请省委常委秘书长慕容轩讲话。 慕容轩也就正了正衣冠，上前几步，走到麦克风前，开始讲话。 他一边讲着一边用眼看着四周的动静。忽然看见人群一动，他知道是李强来了，就在李强省长站到前面来时，结束了讲话，并且稍带了句，“请岭南省省长李强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李强的脖子大概是阳光照射的原因，红里透着白。他走到话筒前，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开口道：“我本来是不准备来的，我一直以为京兆集团的工程没有多大的希望！”说着，李强停了。 王兆和的脸色有点变白了，朝慕容轩看，慕容轩也不知道李强接着到底要说什么。人群里开始有些燥动。 李强又说了，“但是，我还是来了。既然来了，就得说几句。一是祝贺，祝贺京兆二期的顺利开工；二是问候，向和京兆合作的香港和北京的朋友问好；三是希望，希望京兆抓住机遇，抢占先机，真正成为岭南民营企业的老大。” “我的讲话完了。”李强笑着。 所有的人都鼓掌，慕容轩看看王兆和，虽然脸上还是迷惑的神色，但是他的掌声并不比别人差。慕容轩也鼓掌。 典礼结束后，慕容轩跟在李强后面，笑着说：“省长的讲话言简意赅，振奋人心哪！” 李强哈哈一笑，“我就知道慕容同志会说话”，说着又拉过王兆和，“王总哪，京兆是岭南的一面旗帜，可要举好。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王兆和当然听得出李强这话的份量，马上道：“请省长放心，京兆一定不会辜负省委省政府的期望的。” “这就好，这就好！”李强说着，就要上车。小韩也替慕容轩打开了车门，慕容轩正要进去，看见韩婷婷走了过来。慕容轩站起来，笑着同韩婷婷打了招呼。 韩婷婷递过一本书，说：“我上次在北京看见的，觉得秘书长看挺合适。愿意看吗？” 慕容轩接过书，笑着说：“当然愿意。谢谢了。” 韩婷婷没有说话，就跑开了。上了车，小韩笑道：“这个小主持人，有点意思……” 慕容轩没有搭腔，看看韩婷婷丢下的书，是一本《挪威森林》。 再翻开，里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这是一片人间的净土，可以休憩，可以静心。愿这本书能为你带去繁忙之后的片刻安宁！ 慕容轩把书合上，用手摩挲着书面，心里突然升起一缕莫名的情愫。 中午，王兆和一再地打电话来，请慕容轩秘书长无论如何要去出席一下京兆的酒会，黄玉林亲自跑来了。慕容轩只好过去。 林娇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看慕容轩的眼光也是左右闪烁。慕容轩只当作没有看见，依旧笑着和大家喝一点礼节性的酒。 饭后，王兆和把慕容轩请到里面，问李强怎么突然去了？慕容轩说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我就不去了。 王兆和挠挠光头，说：“是不是他听说高放书记要走了，就来显摆了。” “话不能这么说，高放书记不是还没走吗？”慕容轩打断了王兆和的话，自己心里却在想：李强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向外面传递一个信号，我李强是岭南的一把手了。 可是，李强也许并不知道，他下一步说不定也不会在岭南，而且就在岭南的话，按目前慕容轩的观察，李强接高放位子的可能性并不大。 不仅上一次蓝省长说了，其它的一些渠道也在不断的传着。只是李强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有点过于乐观了。 毕竟等了七八年，如今近在咫尺了，李强的心情，能不激动和不安吗？ 但这些，慕容轩并没有跟王兆和说，在岭南地面上，慕容轩一般情况下是不随便议论官场是非的。 王兆和就问到上次所说的关于土地的事，是不是结了？慕容轩说不太清楚，国土资源部是同意了，可是最上面怎么样还说不准。王兆和叹口气，“原来还可以指望一下蓝省长，可现在……” 慕容轩说：“走吧，外面的人等急了。”果然出来，大家都在等着告辞了。 林娇娇中午喝了点酒，脸红红的，对着慕容轩道：“秘书长，我晚上就回北京了。能送送我吗？” “当然行，只要来得及”，慕容轩大方地答道。 436.第435章大案（18） 林娇娇却笑了，“你秘书长太忙了，还是别送了吧。就此告辞了，下次欢迎到京做客。” “那……也好，先祝你一路顺风了。”慕容轩说着伸出了手。 林娇娇也伸出了手，慕容轩感到林娇娇的手有些颤抖。这双十几年前，在慕容轩的掌心里温柔娇软的手，现在变得不仅颤抖，而且陌生了。 下午刚上班，顶玉玺就过来了，直接要求见高放书记。慕容轩陪着她到了高放办公室，掩上门，顶玉玺说：“李弘案件我们已经给京城有着领导汇报了，同意我们与岭南省专案组一道，立即对涉案的其它人员采取措施。” 高放的手还放在头发上，这会上慢慢的滑下来了，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准备先对涉及到的省级干部shuanggui，至于一些厅处级干部，请岭南省委研究，采取相应措施。”顶玉玺的态度十分明白，就是要立即行动。 慕容轩听着心里一惊，还涉及到省级干部，那一定是现任省级领导干部。会是谁呢？ 高放的神情依然是不紧不慢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顶玉玺拿出zhongji委的有关文件，递给高放。 高放低头看时，慕容轩瞥见了陈锋的名字，与他心中所猜测的一样。 李弘与陈锋最近，一个是财政厅长，一个是分管财政工作的常务副省长。李弘出事，还只是处级干部的层面；现在陈锋出事了，那就说明岭南的反腐工作上升了一个层面，到厅级干部了。 “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前期调查，李弘汇报材料上的情况是真实的。因此对陈锋同志采取相应措施，也是必须的。”顶玉玺说着拿出了文件。 高放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问：“要我们配合吗？” “我想请高书记立即召开省委常委会，通知陈锋参加。在会前我们宣布。”顶玉玺说着又拿过另一封文件，“这是涉及到的厅局级干部名单，请省委研究定。” 高放看着名单，并没有任何反映。慕容轩侧着看过去，这名单上大概有七八个人名，但是因为是侧着，他并没有看清楚。 高放已经开口说：“慕容同志，你就请办公厅通知一下吧，下午四点召开省委常委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 慕容轩点点头，就出门去安排了。 王晟问“这么急开常委会，是不是？” “没有什么，只是通报一下李弘案情。”慕容轩道。 安排好以后，慕容轩回到高放办公室，高放把刚才的处级干部名单递了过来，第一个就是关鹏，然后是财政厅的另外一个副厅长，还有发改委的一个副主任。也涉及到下面的个别干部，都是副市长。 慕容轩看着这个名单，不知怎么却松了口气。他也不希望这名单上出现更多的人，更不希望这名单上出现他不想出现在里的人。现在，他看过了，没有，这令他放心。 三个人坐在高放书记的办公室里，虽然嘴上不断地说着话，但是这话却不着边际，寡淡无味。 慕容轩借故有点事先回到了办公室，他有意识时把门开着，免得别人猜疑。 快四点的时候，李强过来了，同慕容轩打了个招呼，问慕容轩怎么这么急着临时开会。 慕容轩说高放书记定的，李强就上去了。慕容轩本来也想就上去，但转念还是退了回来。他怕待会儿碰见陈锋。 他站了一下，又关上门。这时手机响了，是林娇娇。林娇娇想请他晚上吃饭，说有些事想当面和他说说。 慕容轩问不是说晚上回北京吗？林娇娇说不走了，就想请你吃饭。 慕容轩答应了，林娇娇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既然她先提出来请他，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再不答应，只会让她伤心，让她生恨。 四点零五分，慕容轩开了门。他是第一次在常委会上迟到。等他进门时，大家都坐好了。高放环视了一下，然后宣布会议开始。 接着慕容轩看见会议室的门边出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高放请zhongji委领导同志宣布有关事项，顶玉玺站了起来，只说了几句，大意是陈锋同志涉及有关违纪问题，经中央同意，立即shuanggui。 慕容轩看见陈锋的脸有些白了，但是人还是坐着，一动不动。 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向陈锋作了个“请”的手势，陈锋站起来，看了一遍会议室，说道：“不必了，我走便是！谢谢在座的各位了。大家共事这么多年，请各自珍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一屋子的人都呆着，慕容轩吸了一口凉气，胸部突然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直有一种堵得慌的感觉。顶玉玺跟着后面也走了，高放的眼睛还在望着门边，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宣布开始下一个议程。 没有任何人反对，也没有任何人同意，按照zhongji委的建议，岭南省委对关鹏等八人同时宣布shuanggui。由省纪委书记武田臣牵头，与李弘案件串并进行。 散会后，李强省长下楼时到慕容轩办公室，一开口便说：“怎么这样？怎么？岭南怎么搞的？”他的脸因为激动更红了。 慕容轩说先坐下吧，喝口茶，坐下后，李强有些痛心，“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我一直以为岭南的官场是很风清气正的，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怎么出了一个李弘，就带出了这么一大片来？连常务副省长也进去了，这说明我们的反**形势严峻哪！慕容啊，我原来以为岭南会顺利地搞好换届，不会出纰漏的。你看你看，现在这样……高放同志要走了，下一步我们的担子重啦！” “是没想到！谁都不会想到啊！”慕容轩摇头道。 “我一直以为，陈峰同志是个不错的同志。他的工作很能干哪！怎么？怎么就在这事上出了茬子呢？唉！”李强喝了口茶，脸色依然是沉重的。 慕容轩没有说话了，李强问到滨江大道的改建工程，说既然陈锋暂时停止工作了，这个工程也就摆一摆吧，“慕容同志，你看……” “当然好，我也正在考虑这个事。工程的前期工作都是硕峰同志搞的，我也不很熟悉。摆一摆，也不错。”慕容轩说着站起来。 李强也站了起来，道：“我也过去了，一天到晚都是事啊。”正要往前走，却停住，问：“省人大主任听说检查了情况不是太好，我看是不是省委这边先同政协的同志一道去看看再说。” “那好！”慕容轩一边回答，一边拿着文件和李强一道出了门。 办公室里赵军和几个人正说得热闹，见慕容轩来了，突然没了声音。慕容轩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就装着不知道，放下文件就走了。 天有些阴沉，而且有些闷热。窗外的木棉树，阴影更重了。不一会儿，一场大雨倾盆而下，雨点落在木棉树的叶子上，不断地冲上去，又不断地滑下来。再看远处，都被雨蒙住了。天地之间，只剩了一片苍茫与混沌… 车子出了岭南省委区，慕容轩的头疼开始好些了。他把头放在手枕上，闭着眼。在他的面前，老是林娇娇的影子，和那些在灯光中不断晃动的八月的星空。 昨天晚上，慕容轩到达五洲大酒店时，林娇娇正一个人在眯眼看着酒杯。 酒杯是两个，面对面地放着。杯里已经斟上了干红，透明的酒液，在灯光下异常迷人。慕容轩问道：“就我们两？” “难道还有别人吗？”林娇娇反问道。 “那是，也很好的”，慕容轩坐下来，林娇娇把酒杯举了起来，“本来我定好了晚上走的，却突然不想走了。想跟你好好地喝一回。” “那就多呆几天吧，虽然我不能陪你。还有玉林，莫名他们。” “还记得十几年前，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单独喝酒吗？那次在你宿舍里，就我们俩。你那时多意气，年轻英俊的厅长同志。” “记得……不过……” “不过什么？后来我醉了，你也醉了，然后……” “……”慕容轩知道然后他们彼此抱在了一起，那是他们彼此的第一次。过后，林娇娇哭了。 “有时真想回到从前。啊，不说了，喝酒！” “喝！我敬你！” “喝！” 林娇娇一边喝酒，一边不断地从现实回到从前。 慕容轩一点一点地看到了一个女人，不，一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在这些年来的奋斗与泪水。 林娇娇说到了高岩，说到了他们的婚姻，说到了在她的内心深处，慕容轩一直像一个结，总在寂寞和痛苦时，让她怎么解也解不开。“我也曾试图忘记你的，真的，可是……你呢？” 慕容轩没有回答，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们继续喝酒。 夜已经深了，回到鸣泉居时，山庄里除了依稀的路灯外，没有了其它的光亮。在路过高放住的别墅时，慕容轩习惯性地停了一下。林娇娇拉住了他。 林娇娇说：“这边，这边……” 早晨，当慕容轩醒过来的时候，林娇娇正枕在他的*前。一瞬间，慕容轩什么都明白了。他赶紧起chuang，逃也似地离开了山庄。 437.第436章大案（19） 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心里升起一缕伤感。 昨夜一定是酒多了，对于林娇娇，心中积郁着感情；而对于慕容轩，岭南官场的不断变化，让他的心灵一直处于一种无法排遣的压抑之中。 而且，作为一个正当年的男人，自从汪雨走后，他一直守着。守得太久，却被林娇娇点着了，接着只有燃烧，只有焚毁了。 慕容轩现在想到这些，脸上一阵阵发烫。在他的心目中，他所热爱的林娇娇，已经永远地停在了十年前。昨夜的林娇娇，也许只是一个幻影，只是一个梦中的相会罢了。然而，那一切又是真实的，那澎湃的波涛，那奔放的激情，那升腾的血液…… 慕容轩的手摸到了韩婷婷送给他的书，心像被突然刺了一下，颤抖起来。 翻开书，韩婷婷的字像一片片小小的木棉树叶子，清新可爱地飘动着。 慕容轩拿出手机，给韩婷婷发了一条短信。本来他想写长些，但是却觉得没有什么话可写，就只写道：“谢谢你的书，祝你快乐！” 刚合上手机，林娇娇的电话到了。慕容轩接过来，林娇娇告诉他，她已经离开岭南了，谢谢书记。慕容轩让她路上保重，收了线，心里却翻起别样的滋味。 想到汪雨，慕容轩不禁叹了口气。 田欣住在省立医院高干病房。医院的副院长陪着慕容轩进去，一进门，就看见田欣正侧坐在病床上，人是明显地瘦了，两腮都往里深深地凹了下去。 慕容轩与田欣打了招呼，田欣看得出来很高兴，一个劲地让慕容轩坐。 慕容轩就坐在床边上，转达了高放书记和李强省长对田主席的问候。田欣说：“你看，你这么忙，还跑来！”慕容轩说：“我刚才特地问了院长，他说你的情况不错。这我就放心了。人哪有不生病的，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秘书长这是安慰我，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不过也好。正好适应适应。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啊，这些年一直在官场风风雨雨的，其实没什么大意思。回过头来想想，平安才是最大的福。你看李弘，还有陈锋，就是想不通嘛！”田欣说着望望慕容轩。 慕容轩接着道：“是啊，田主席说的是真话。” “你看隔壁那床，住在床上的那个人昨天走了，八十多岁。他住院的时候，来看望他的人不断。一问，都是他的学生。我以前在组织部时，也提拔了一大批干部，如今……唉，所以说官场无人情哪！”田欣有点激动了。 院长赶紧让田欣躺下，慕容轩又说了几句让他保重的话，然后将田欣的家属找出来，问他们还有什么困难没有。家属说都解决了，唯一的困难就是病人的情绪不稳定。 慕容轩笑笑，安慰说一定要耐心。病人都有一些小性子，由着他。关键是养病。 中午院长招待，吃完饭，慕容轩打电话给李静宜主任。李静宜不在北京，正在外地开会。慕容轩又找魏洪兴。魏洪兴也不在。 慕容轩打电话到蓝省长家去。保姆说婶婶被专案组叫去好多天了，一直没有回来。 慕容轩叹了口气，吩咐小韩直接买机票回岭南。 陪同慕容轩来的政协的几个同志，因为还有另外的事情，便留下了。 路上，小韩说：“听说蓝省长就在岭南？” 慕容轩也听说过，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这种可能性很小。如果zhongji委真的把蓝省长留在了岭南，作为一个岭南省委常委、秘书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陈锋目前还在岭南，就shuanggui在原来李弘双规的地方。其它一些处级干部也放在那里，省公安厅为此还专门增加了警力。 岭南就像一片风雨飘摇的叶子，动荡不安地悬在剑下。 晚上回到家，慕容轩不断地听到按门铃声。他没有开门。按门铃的人从外面打电话进来，他也不接。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后来索性关了灯。到了十点，他估摸不会再有人来了，就开灯上网。 慕容轩记得汪雨在有一次的邮件中说：空间改变一切。难道真的？ 现在，就在昨夜，自己被改变了。 汪雨是不是也被改变了？汪雨在慕容轩的心中，一直是最最放心的那一类女人。 电脑的屏幕在慕容轩的眼前不断地幻化，他的手紧紧紧握成了拳头。 没有洗澡，慕容轩和衣躺下了。外面的虫声一声高过一声，仿佛一支支小棒子，不断地叩击在慕容轩的心上。岭南的夏夜，可能与以往的任何一个夏夜一样，到处都是宁静与平和。 可是，慕容轩知道，这宁静之后正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危机。蓝省长、陈锋，还有李弘，以及一系列的处级干部，都已经被这危机吞没了。 下一个是谁？也许很多的岭南干部心里都在这样想着，这样盘算着。高放要走了，在这个时刻离开，对于高放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李弘案件仅仅只到陈锋为止，那么岭南官场的动荡可能就会小一些；如果继续往下，连慕容轩也不敢想像了。 虽然慕容轩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这些年来，虽然一直行走在官场上，但他基本上还是清廉的。可是，慕容轩更清楚，在外界，就是别人不说，他都知道，很多的人早已把他放到了这一帮或者那一派的行列之中。 现在，蓝省长倒下了，慕容轩作为他的侄女婿，焉有不倒之理？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何况作为省委常委秘书长，他一直与李弘陈锋走得较近，外人不可能不对此有议论。 慕容轩想着，心里越来越烦。他又想到了书房里的那些卡。好在那些送卡的人，这次基本上都没列入名单。应该处理了，不能再放着，慕容轩反复地想了很久，决定明天一早就让栀子来，让她先把卡兑了，然后再捐给希望工程。 这样想着，慕容轩竟然稍稍地宽了宽心。可是，汪雨又像个影子飘了过来。慕容轩想到一个词：内忧外患。 半夜里，外面下起了大雨。很大的雨，夹杂着雷电。每年到这个季节，岭南都是多雨的。 慕容轩的心又悬了起来，他蒙蒙胧胧地睡了一小会，天刚亮，他就打电话到防办。防办的张主任告诉他一晚上下了近两百毫升，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洪涝。 慕容轩让防办密切注意汛情，随时向省委通报降雨情况。 栀子在接到慕容轩的电话后，很快就赶来了。这还是慕容轩第一次主动地给她打电话，小姑娘激动得脸色发红。 慕容轩将卡交给她，然后告诉她先到这些卡上所标明的地方兑了，然后直接到希望工程办公室，将钱全部损给希望工程。不要留名字，别人问时，就说受人委托。 栀子有些疑惑地点点头，慕容轩却已出门了。外面小韩还在等着，下了楼道，撑开伞，雨点打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路上，慕容轩看见有些地方已经积水了，而雨还在不断地下着。 高放书记从北京赶了回来，紧急召开了全省防汛电话会议。防汛工作一般情况下是由政府负责的，所以慕容轩虽然是防指的副指挥，却不需要具体地去参与工作。 开完会后，慕容轩回到办公室，余天副书记跟了过来。 “老田的情况还好吧？”余天问。 “还好，不过人瘦了，精神还不错。”慕容轩说。 “听说zhongji委的调查组马上要入驻岭南了……” “zhongji委？” “就是办理蓝省长案件的调查组，据说……据说蓝省长提供了一个五十多人的名单，涉及到很大一部份岭南的干部。” “……”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余天说着，看了看慕容轩，摇着头离开了。 余天前脚刚走，赵军后脚就跟进来了，“秘书长，我刚才听说华丽丽被带走了。” “什么时间？” “可能就是早上吧。” “啊，我知道了”，慕容轩有些疲倦。赵军看了一眼慕容轩，没有再说就退出去了。 慕容轩掩上门，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雨中飘泊。 他打了电话回家，栀子已经回来了，说事情办好了，希望工程办公室的人一直问她是受谁的委托，她没说。 慕容轩说这很好，只要办好了就行。接着他听见栀子在电话那头高兴地笑了。 桌上的文件依然一摞一摞的，慕容轩随便地看了看，就放到了一边。 这些文件，其实就是他不看，也没什么大了不起的。虽然岭南官场最近一直动荡，但是文件却没少发一封。各种检举信也多起来了，反映的问题五花八门。 中国的老百姓就是这样，一看见上面shuanggui了几个干部，就以为包公时代来临了。不管什么问题，也不问大小，统统都举报上来。 不过关于莫名的检举信却少了。大概是沿江把一部份外面的矿主撵走了，当地的一些人承包到了工矿企业。有事做了，而且心里也渐渐平衡了，谁还会花功夫写什么检举信？ 其实，慕容轩知道，沿江的工矿企业大头还是外面的人在开采。当地的矿主也没有太多的资金投入。 438.第437章大案（20） 陆春明调离沿江后，莫名的心情好像舒畅些了。莫名这个人就是这样，是什么心情就挂在脸上，不知道转弯。前几天，莫名还来电话，想推荐一个姓刘的副书记当市长。 慕容轩说这事只有书记和省长才能够到，我这个秘书长是不能问的。你尽管推荐，你是沿江的书记，你的话自然会取作用。 莫名笑着说：我把沿江的事料理好了，我也走了，再呆在这山区穷市，人都快发霉了。 莫名原来指望着在换届时能上来，进班子，上一次民主测评时，他的票数不高。后来严华到岭南来，在谈话时听说对莫名还很欣赏，说是一个实干的同志。 严部长在之后的通气会上还专门提到莫名，岭南省委随后也向省委推荐了他。可是京城最后怎么定，也就不知道了。 党代会按照京城统一要求，要在十一月底前完成，然后是人代会和政协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党代会的启动工作可能九月底就要开始，党代表的选举产生十一月上旬肯定得完成。换届年即将进行正式的运作了。 高放一直传着要走，而且他自己也摆出了要走的样子。最近的岭南日报和晚报上，天天都是关于岭南经济发展的系列报道。电视台也开辟了专栏，从新闻媒体上看，岭南经济在不断发展，社会政治稳定。 高放是想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下，风风风光光地离开岭南。慕容轩想到这，不禁笑了笑，高放的用心确实不是一般的人所能达到的，他地手永远都在头发上。而他的脑袋也总是能想出比别人更高明的点子来。 慕容轩一边想，一边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了头，窗外的雨，更大了。 明诚再次来到了岭南，这次来不同于上两次了。上两次一次是组织民主测评，一次是陪同严华部长。而这次，明诚是来岭南宣布岭南省委班子的调整的。 在明诚来之前的晚上，李静宜就已经打电话给慕容轩，说京城正式定了，高放调离岭南。 慕容轩问了句：“定了谁来岭南吗？还是……” 李静宜没有回答，只说还没研究。 慕容轩又问道高放的安排，李静宜说可能是中央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慕容轩心想：这位子也还不错的。毕竟是个常务，虽然没有能达到高放自己所预期的那样，但能够从岭南现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已经就是很不容易了。 早晨一上班，慕容轩就看见高放正在三楼的办公室门前，活动着身子。 慕容轩想既然看见了，干脆先上去打个招呼吧。就上了楼，高放道：“下午中央组织部的明部长要来岭南，这样吧，按照要求，你通知一下全省领导干部，包括地市的书记市长，下午四点到省……里来开会。” “知道了。”慕容轩回答道：“下午四点？也好。” “慕容啊，你到省委来也两年多了吧。本来我一直想让你到政府那边去，可是现在我要走了。不过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高放说完把手放到了头上。 慕容轩问道：“高书记要走？” “是啊，要走了。算起来，我到岭南也四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白驹过隙啊！”高放感慨道。 慕容轩也跟着感慨。两个人站在走廊上，不再做声。 过一会儿，余天上来了，余天显然也知道了高放要走的消息，笑着跟高放打招呼：“高部长，以后……”但他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看见高放已经转了头，往办公室走了。余天朝慕容轩尴尬地笑笑，也到自己办公室了。 慕容轩让赵军马上通知有关领导干部，整个省委大楼变得异样的安静。 只有雨，还在不断地下着。这雨已经下了好多天了，李强省长都已经到了江堤。底下的几个市，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汛情。听说沿江的工矿企业塌了好几处，桐山的万亩大圩也破了。 上午，慕容轩的手机不断地振动。都是问下午的会议的。可见雨不管多大，也阻挡不住人们对岭南官场变动的兴趣。中间林叔打来了电话，这是慕容轩没有想到的。林叔问慕容轩，听说蓝省长收贿的数字达到了数千多万。 慕容轩说是有这么个人。林叔说他昨天和中央的一个领导同志在一起，说到此人，“可能保不住命了”，林叔最后道。 挂了电话，慕容轩心里突然冰凉的。林叔一般情况下是不对官场这些事乱说话的。从他的口里出来的话，百分之一百就是真实。 那么，蓝省长真的有可能？一个堂堂的内阁部长，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慕容轩不敢往下想了。 他想到了汪雨的阿姨，还有蓝省长正在国外的儿女。数千万？要几千万干什么呢？ 下午的会议议程简单，其实就两项，由中央组织部明诚副部长宣岭南主要领导变动，接着由高放讲话。 主席台上今天坐了三个人，明诚，高放和李强。 会议由李强主持。慕容轩看见李强的脸不仅仅是红的，而且变黑了。大概是最近一直在忙着防汛的缘故。 明诚宣布了省委关于高放同志不再担任岭南省委委员、常委、书记，但是，并没有宣布高放到京城去以后的任职。高放的手依然放在头发上，只是摸的次数少了。他的眼光空茫地看着台下。 明诚讲完了，高放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同志们，中央决定调我到新的岗位上工作，在离开岭南之际，可以说我对岭南充满了感情，充满了依恋。” 高放停顿了一会，使人感到他感情真的不能自抑了。 接着，他深情地回顾了当年刚到岭南省的情形，回顾了在岭南四年工作生活和学习情况，最后，他再一次环视了一下会场：“作为一个党员，必须服从组织分配。马上就要离开岭南了，在此我要感谢支持关心我工作的省级班子的同志，以及全省的广大干群。同时，我也要对我在岭南任职期间，因为工作或其它原因，给同志们造成的不便和矛盾，向大家表示歉意。同时更祝愿岭南今后会有更大的发展！” 高放讲话时，慕容轩一直用眼看着他。 高放说完了，先是一阵寂静，突然掌声轰地响了起来。高放的手又放到了头发上。 李强开始讲话了。他先是感谢了省委对岭南工作的关心和支持，表示自己绝对拥护省委的安排。 这是套话，也是每逢这样的时刻必讲的话。李强说着，转头看了看高放，接着道：“高放同志在岭南四年，为岭南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规划了美好的蓝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此，我谨代表岭南省委、省人大、省政府和省政协，也代表我个人，向高放同志表示衷心地感谢。同志们，省委对岭南班子进行了调整，我们要深切感受到省委对岭南的关心与爱护。群策群力，不断开拓，争取开创岭南各项工作的新局面。在此，我也表个态，一定服从组织安排，扎实做好工作。” 李强最后再次提议大家用热烈的掌声向高放同志表示感谢。 高放也跟着鼓掌，掌声在会议室里经久不歇，营造了一种和谐、积极的氛围。 散会后，莫名和姚磊都过来问慕容轩，高放走了，到底谁来岭南？是李强吗？慕容轩说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你们知道的。 莫名笑了，说：“秘书长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又告诉慕容轩，他老家所在的那个村，承包的那段路搞得还真不错，上次市里还给了一笔奖金。 慕容轩道：“我当然知道，谢谢你了。那奖金我也得了，村里给了我八十二元。” “哈哈，该奖！”莫名笑道。 莫名的情绪一直不高，高放要走，对于莫名来说当然有所影响。 这多少让慕容轩想起当年在开发区时，就是因为自己所跟的领导下来了，自己也只好调出来。 地方上和开发区一样，有时甚至更加明显些。好在莫名也在市委书记的任上干了几年，积累了一些基础。高放走了，他也不会受到太多的影响。 晚上，岭南省委宴请明诚副部长。这次不在鸣泉居了，官场对一些事情的敏感就表现在这。华丽丽刚进去，鸣泉居的生意就下来了。 其实，岭南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清楚，华丽丽在与蓝省长认识之前，已经是一个很成功的女强人了。她一开始经营美容业，在北京开了家规模很大的美容中心。 蓝省长到岭南后，先是在北京认识了华丽丽。后来华丽丽就跟着他到了岭南，兴建了鸣泉居和名泉。 从慕容轩的了解看，华丽丽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女人。按理说从经济上看，她不需要依赖蓝省长了；从其它方面看，她也没有刻意要求蓝省长什么，蓝省长离开岭南后，她一直在岭南与北京之间奔跑。而且，她也很少在外人面前显露她与蓝省长的关系。这可能也正是蓝省长一直维持着和她的往来的理由。 对于华丽丽，慕容轩相信，她是爱蓝省长的，而不仅仅是单纯的官场畸情。 439.第438章大案（21） 晚宴设在五洲大酒店。大家坐定，明诚自然坐上首，接着是高放和李强。 高放的情绪看起来十分放松，酒也就喝得顺畅。而李强的心情，可能就与高放不同了。李强红着脸，开始敬酒。敬了明诚后，李强加了酒，颤颤地对高放道：“高部长，现在你是京城领导了。我敬你！” “哈哈，京城领导？是啊。来，喝！”高放把头一仰，酒就下去了。 李强也一口喝了，却作出一种痛苦的样子。 慕容轩看着，也不说话。今天晚上这个场合，大家不会说什么真心的话的，都是桌面上的，说完就丢。 慕容轩也端了酒，敬明诚部长。 明诚站起来道：“慕容同志我是清楚的，上个星期，我丫头的老朋友还在我那儿提到你。那个小鬼，挺有意思！” 慕容轩知道明诚说的一定是韩婷婷，就含糊说：“啊啊，还请部长关心。”说着把酒喝了。 明诚只是意思了一点，慕容轩也装作没看见，再过来敬高放了。 大家都喝着礼节酒，余天只在边上看而不喝。 今天的晚宴，这两位按理说是比较尴尬的。高放走了，却没有明确谁来当岭南的一把手。明诚只是笼统地宣布了一下，暂由李强同志负责岭南全面工作。 在官场上行走的人，当然都能听得懂官场词语的奥妙：暂时负责与主持工作又有很大的区别。不仅仅是时间性的，还蕴藏着很大的变数。 李强不能扶成一把子，余天的未来就更玄乎了。何况岭南现在正是风雨满楼、晦暗不明的时刻。 酒喝得差不多了，明诚露出了要散场子的意思。 慕容轩就悄悄地示意了一下李强。李强站起来，说道：“明部长，酒须尽兴，更要喝好。今天，明部长到岭南来，是对岭南的关心。至于高放同志，过几天省委省政府还要专门地欢送。我看酒就到此了吧，怎么样？” “当然好”，明诚道。 高放酒喝得有几分意思了，不过与他的酒量相比，自然还只是五成。这会儿，他眯了眼，笑道：“现在李强同志是地主了，听李强的。” 慕容轩侧眼看了下李强，他的短而粗的脖子这时耸了一下，仿佛一瞬之间，成了一个战场上胜利了的斗士。 明诚晚上不喜欢热闹，就先去休息了。高放也走了，说是头有点昏。慕容轩知道这是托辞。一个已经正式离任了的shengwei书记，在岭南的这片林子里，不可能再像往日一样的威风了。即使人们看他的目光还是含着恭维，但对于他自己，他已经是客人了，而不是主人。刚才，他在说李强是地主时，那语气中多少也含着一缕感慨。 慕容轩和余天边走边聊，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不一会儿司机都来了，大家就分开各自回去。 在车上，慕容轩接到了迟青的电话，说他正在他家门口。慕容轩说我晚上有事，不回家了。迟青笑道：“我已经看见了你的车子，刚才从五洲出来。我是想同你说点事。”慕容轩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换口道：“那你稍等一会儿，我就到。” 迟青在上一次的民主测评中效果不好，更重要的是后来严华部长过去时，出了那个老头子的茬子，不过这一阶段，他也一直没什么动静。大概下午省委宣布了岭南主要领导的变动，又挑起了他的神经。在市委书记中，迟青年龄最轻，后台也最硬。慕容轩的车子一进入宿舍大院，就看见迟青的车停在雨中。小韩冲着车子按了下嗽叭，迟青撑着伞出来了。慕容轩就和他一道上了楼梯。进了门，刚坐下，迟青就问明诚部长还在岭南吧？ 慕容轩说当然在，刚才才吃完饭。 栀子走之前已经把开水烧好了，慕容轩拿过来要泡茶，迟青挡了，“不要忙了，秘书长，我等会儿还要赶回临海，这么大的雨，我怕出事。” “啊，也好！先坐会儿吧。”慕容轩含糊道。 “下一步省里调整，我听说秘书长要……”迟青把后半截话咽了。 慕容轩笑笑，“调整是组织上的事，谁都说不准。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哪。” “哪那能？听说秘书长要当副书记了。”迟青道。 这话让慕容轩大吃一惊，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以前听说过自己要到政府，但从没有听说要当副书记。如果真如迟青所说，那么余天呢？ 迟青看着慕容轩，笑道：“慕容书记以后可还得一如既往地关心我们哪。” “不要乱猜，这是没有根据的事”，慕容轩打断了迟青的话。 迟青站起来了，一边将一张卡放到茶几上，一边往外走。边说道：“到时再来恭贺慕容书记。” 慕容轩将卡拿起来，在出门时塞到迟青的手里，迟青还要拉，慕容轩道：“以后再说吧，，雨大，走好！”迟青也就不再拉了，道了再见下楼去了。 关上门，慕容轩心想这迟青，都这个时候了还来这一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迟青刚才说的话又涌上来。最近因为岭南官场接连出了李弘陈锋的事儿，搞得慕容轩心里也是张张惶惶的。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过要到政府的事了，大家也不太再提起。 只有上次李强提到过，慕容轩一直以为那只是李强随便说说而已。最近稍微有点空闲，慕容轩都把时间放在读韩婷婷送他的书上。真的是一本宁静的书，读着读着就让人心沉了进去。读着读着，他就更体会到韩婷婷这丫头送他这书的意义了。 慕容轩闭上眼，在沙发上坐着，窗外雨声不断，室内却异常地安静。 电话响了，是姚磊。姚磊基本上和迟青一样，问到了京城关于岭南下一步的人事安排。慕容轩说我真的不太清楚。姚磊在电话里笑了，说：“老老朋友了，这个关节眼上还给我打马虎。” “真的不知道，明部长也没说。事实上他也不一定知道。”慕容轩解释道。 姚磊就问李强暂时负责岭南工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京城还要派人来岭南？慕容轩说这我更不清楚了，可能这事只有中组部清楚。“那，陈锋，陈省长的事，现在……”姚磊接着问。 “这我更不知道了”，慕容轩干脆地答道。 虽然大雨铺天盖地，李强省长还是在百忙之中召开了全省经济形势分析会，总结上半年工作，布置下半年经济发展举措。李强一直在政府办公，但是，慕容轩发现最近喊李强书记的人多了起来，而且李强好像也很喜欢这个称呼。本来，他也就是岭南省委的副书记，只是他是省长。中国称呼官场中人，都是以他最大的官职来称呼的，所以一直称李省长。现在，李强舍大求小，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慕容轩因此也就不断地到政府那边，省委的大大小小的事，李强省长都要知道。慕容轩一直喊他省长，或者喊李强同志。组织上没有明确的事，如果从慕容轩这样的省委领导口中喊出来，既不严肃，也不正常。 会议结束后，李强将慕容轩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滨江大道的改建工程拖了很长时间了，慕容啊，你看，是不是最近开始启动哪。”李强边整理文件边说。 慕容轩一听就知道李强的意思了，滨江大道上次本来已经准备公开招标，可是因为高放要走，陈锋又出了事，就暂时停下来了。 现在，李强负责省委工作了，自然要把这件岭南上下关注的大工程动起来。但是，慕容轩不知道李强对这个工程到底是什么意见。以前虽然在常委会上说过，但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发生了变化。他对这个工程也许就有了新的想法。于是便答道：“是要动了，李省长你看，还是按照以前的研究方案，继续招标？还是？” “还按以前的方案吧。那个方案很好的。就是在承建单位的选择上，一定要慎重。前几天，北京有一家公司来找我，我看他们资质不错，条件也很好。这是公司的名片，你拿去看看。到时在同等条件下给点关照。” 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慕容轩一看，是叶峰的，不禁想笑。这叶峰，消息来得就是快，高放前脚走了，他就瞄上了李强。李强现在正在悬着的时刻，能够接洽上叶峰，对他来说是一件巴不得的好事。叶峰只要在他的当大官的叔叔面前说上几句，也许就比旁人说一千句还管用。 “这个不错”，慕容轩笑着把名片放到口袋里，“我明天就让建设厅按照原来的方案，向社会公布招标事宜。具体情况我到时再给省长汇报。”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想现在这事，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地。滨江大道的改建，拆迁早已完成了，就等着招标施工。他找电话给建设局。关鹏出事后，建设厅一直由党组书记吴义山主持工作。吴义山很快过来了，慕容轩将情况和李强省长的意思交待了一番。吴义山自然明白，说回去就安排人着手开展工作。 440.第439章一锅端了（1） 吴义山临走时，慕容轩喊住了他，“这样，你先留出一段工程，不用招标了，就直接给省建司。” “**那里？”吴义山问。 “我看那里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就给他们千把万工程，也解决一些问题”，慕容轩道。 “那还要告诉李强省长吗？”吴义山望着慕容轩。慕容轩摇了摇头。 吴义山走后，慕容轩的心情并不轻松。 雨声不断，纷纷扰扰，汪雨昨晚发过来的邮件又让他心神不宁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汪雨会写出那样的话。汪雨在邮件中说到了她和语言老师的事，而且字里行间明显地看出她已经开始喜欢那个男人了。 这让慕容轩不能理解。汪雨从前是一个多么娴静的女人，怎么一到澳洲就变了？他回信让汪雨准备回国。 余天副书记打电话让慕容轩上去，上楼时，慕容轩碰到王晟。 王晟笑着说：“岭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转移了。” 慕容轩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是说高放书记走了，岭南的权力中心移到了政府那边。 很明显的是，最近到省委这边的人少了。省委大楼变得更加宁静了。除了雨声，就是雨中隐约传来的雷声。 进了门，余天已经在等着了。 一见慕容轩，余天副书记就道：“你看你看这个莫名，怎么搞的？都shangfang到中央了。” 余天手里挥着一张明传，慕容轩接过来，是京城转来的，说是岭南沿江的一些矿主到北京shangfang了。 慕容轩心想莫名不是说已经解决好了吗？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就望着余天。 “都是以前在沿江采矿的一些矿主，这些人有钱有势力，从沿江退矿后，就一直在不断地造事。莫名这人就是马虎，工作不细致，留下后遗症。”余天用手指叩着桌子。 慕容轩清楚了，这回shangfang的不是沿江的老百姓了，而是那些被莫名收回开采权的外地矿主。 再看明传，这些人说莫名收了他们大量的好处，现在却一ye之间让他们撤出沿江。他们为此损失的资金高达一亿多。 明传上角还有中央分管领导的批示：务必彻查此案，保护外来投资者合法权益。 “这个莫名，这回的麻烦惹大了。余书记，你看，这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让莫名自己解决。不行省委再出面。”余天说道。 慕容轩听了，说可以，又说：“现在沿江正在一边倒地防汛，雨也一直下个不停。这事是不是暂缓几天？” “也可以，先把明传传给沿江。”余天说完低头喝了口茶。 慕容轩拿了明传准备出去，赵军进来了，见到慕容轩，招呼道：“秘书长也在啊，余书记，上次您要的材料搞好了。” 说着递过材料，余天笑着，既像是对慕容轩说，又像是对赵军说：“赵主任不错，下次让他下去干干。” 赵军赶紧道：“余书记可别坑我了，我不适合到下面去。要动，你们把我安排到那个局干个闲差事就行。” “那可是埋没人才啊，这个罪名我们不能担。过两天我就建议李强同志，让你到沿江去，怎么样？”余天这话不太像是开玩笑了。 慕容轩也笑，赵军却急了，“我真的不行。平时写个十张八张的倒还可以。让我去干市里头儿，我不行。我缺乏这方面的能力。” “哈哈，别急了，只是说说。真的不想动，可别怪我和 秘书长不用你。” “其实下去也很不错的，你还年轻嘛，下去几年再上来”，慕容轩道。 赵军说：“我就怕下去就上不来了，现在江湖险恶啊！”说完，他大概意识到说过了，尴尬地笑笑出门了。慕容轩和余天也笑了。 经过高放办公室时，慕容轩还是习惯地朝里看了下。 高放在宣布后的第二天就和明诚一道离开了岭南，他没有向办公厅部门打招呼，说是在会上都说了。 办公室的他的一些用品也还暂时放着，临走时，他同办公厅里的同志道了再见，看得出来，高放也有些动感情了。 毕竟在一起呆了四年多，而且慕容轩以为高放更多的是为就这样匆匆地离开岭南而动情的。虽然通过媒体宣传，岭南在外面看来形势一片大好。 但是官场上的人都清楚，岭南正是这么多年来最动荡的时候。高放这个时候离开，的确应该是心情复杂，喜忧参半。 临近中午时，蒙传碧打电话来请慕容轩在一块小坐一下。慕容轩问还有谁，蒙传碧说还有李仁和周守一。 慕容轩心里就有些打摆，他想不去。但是蒙传碧却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只是在一块坐坐。 下雨天，也没什么事，大家聊聊天。中饭总是要吃的，慕容轩说：“那好吧，我稍晚一点过去。” 其实慕容轩也没有什么事了，文件反正都是些走过场的，各种shangfang检举信看了也无法解决。 而且心情很乱。也许这跟连续不断地下雨有关。慕容轩曾经看过一本书上说：久雨能让人变傻！ 现在，慕容轩感觉到自己不是变傻了，而是变得没有主意了。 当年在开发区时，慕容轩说一不二，是少有的极有主见的少壮派。 汪老能够看重他，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那时，在慕容轩看来，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有什么过不过去地坎。甚至包括林娇娇爱上了高岩，也没有让慕容轩糊涂。他只是气愤，清醒而理智地气愤。 想到林娇娇，慕容轩的心不禁痛了一下。 翻开《挪威森林》，慕容轩看了几页。 最近好几次晚上，慕容轩竟然在梦中见到了韩婷婷。并且隐约地闻到她头发上的清香，如同木棉树的香气，在梦中久久地萦系不散。 慕容轩看着书，摇了摇头。合上书本，他让小韩送他到蒙传碧那去。 蒙传碧和周守一都到了，慕容轩刚进门，李仁也到了。就四个人，大家坐定，慕容轩说：“这雨，一直下着。底下防讯形势很不好啊！” “今年年成不好。我早听人说过，岭南今年换届，年运最差。现在不是就一直出事吗？又下这天大的雨……”蒙传碧有些忧心地说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蒙厅长”，慕容轩制止了。 “听说沿江有两家矿倒塌了，沿江的水也漫得厉害。”周守一说着，望望慕容轩，然后叹了口气。 因为中午不能喝酒，所以以茶代酒。李仁一直坐着，不太说话。自从到了纪委后，李仁好像变得格外沉静了。 慕容轩问李仁：“到这边来轻松些了吧？不过最近也难说，许多事……不过，看你的气色还不错。” “我现在是赋闲啦，我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样子。以前在建设，一天到晚穷忙乎，到头来，还是矛盾一堆。这边倒好，不闻不问。最近出的几件事，我也都没插手，身体一直不好。我跟晓风书记说，我要休息。最好提前退了。”李仁笑道。 蒙传碧道：“不是你想退，连我都不想干了。你看蓝省长，唉！干着也没什么意思。一朝出事，谁也说不准。” “听说蓝省长，说了一些名单？”周守一有些黯然。 “我也听说。上一次他到岭南来，让我们办那事，我就知道……”蒙传碧也心有戚戚。 慕容轩不说话，只听着，他就知道蓝省长上次来岭南，是让蒙传碧、李仁和周守一他们办了一件现在看来不是一般的大事。 但是，这会儿，慕容轩突然有一种感觉，蓝省长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把慕容轩放在他的权力中心之外，也放在他的江湖圈子之外。 他上次到岭南来，最该找的两个人，他一个没找。他仅仅是找慕容轩给他安排了宾馆；华丽丽他甚至连通知都没通知。 按理说，他无论如何是应该找这两个人的，可是他却没有。如果这不是蓝省长有意为之的话，那就是蓝省长在回避他们，现在看来也许是保护了他们。 华丽丽虽然进去了，但通过相关渠道传出来的消息证实，她与蓝省长之间仅仅只是qing人关系，没有任何的金钱往来。 她甚至在一些时刻还曾经为蓝省长的升官，出过一定数量的资金。 蒙传碧问慕容轩：“秘书长可听说华丽丽的事了？连办案的纪委人员都感到吃惊。” “是吗？吃惊？”慕容轩故意问。 “是啊，一点边也没沾上。还一直倒贴。”李仁说。 “真的没想到，不过我以前看华丽丽，就不像一般的女人。这女人重情。”蒙传碧补充道。 大家不说话了，只有茶的香气在室内飘漾。 李仁抹了抹沾着茶水的嘴，凑近慕容轩道：“秘书长，我还真有个事想先向你汇报一下。” “说吧。” “我想向省委请假。” “请假？” “是啊，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我怕不是什么好事啊。想出去看看。” “啊，这事你可得向李强同志汇报。请假要他同意。” “明天我先到北京去检查一下，然后再说。” 周守一望着李仁，也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感到老李最近气色不好啊，是该查查了。” 441.第440章一锅端了（2） 吃了饭，大家转了个话题，谈到陈锋的身上，蒙传碧用有些古怪的眼光看了看慕容轩。 慕容轩知道不仅仅蒙传碧，就是在岭南很多的干部眼里，慕容轩都是与陈锋、高放走得近的人，现在陈锋进去了，慕容轩却好人一个，没事一样，不能不令人感到奇怪。 如果说以前他有蓝省长这样的靠山，现在蓝省长也倒了，他靠的是谁呢？ 官场总有理后台的习惯，可能很多的人把慕容轩的后台理着理着，就不知道底细了。 越是不知道底细，人们就越奇怪，就越想知道。甚至包括像蒙传碧这样的人，也在暗地里揣磨了。 “陈锋的案子，顶玉玺抓得很紧。这个铁娘子，真是不简单啦。陈锋怎么碰上了她？”周守一说：“顶玉玺有抓案子的瘾了，不抓她不痛快。” 李仁幽幽地道：“如今这官场，要都像顶玉玺这么抓，可能都得杀头。” 慕容轩一直听着，他不好说话，也不想说话。 大家坐了一会，慕容轩说我有事了，先走一步。大家送他到门口，慕容轩上车回家。 栀子正在家里坐着看电视。见慕容轩回来，立即将上次的捐款的收据拿出来，慕容轩一看上面写着无名氏，心里笑道：明明有名却无名了，真是…… 栀子笑着说：“他们说要在报纸上表扬一下。” “啊”，慕容轩心想一次捐这么多也是该上上报纸，总比省里领导随便到哪个地方也上报纸有意义。 栀子见慕容轩还高兴，就怯怯地说：“叔，我想哪天专门为你做一次饭，不然上次带来的野菜都坏了。” 慕容轩听了很有些生怜，就笑道：“当然可以，哪天我有空先告诉你。” 雨一直在下，岭南这么多年来，也没下过这么大、时间这么长的雨。慕容轩感到已经很久没见到阳光了。 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他看到木棉树在雨中也好像有些沉闷。肥大的叶子，失去了轻盈，变得沉重起来。 李洪彬把一大摞文件送过来，顺便问秘书长上午有什么安排。 如果没什么特殊的事，他想请假。外地的几个老朋友来了。慕容轩说你去吧，有事我找赵军。 李洪彬虽然年轻，但是做事还是很扎实的，这一点慕容轩很喜欢。 喝了口茶，慕容轩开始看文件。刚看了两封，李强省长打电话来了，请秘书长通知常委和副省长，上午十点召开紧急联席会议。慕容轩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答应马上通知。 挂了电话，他立即叫来赵军，让他赶快通知。赵军看着慕容轩，脸上挂着狐疑的神情。慕容轩也没问，赵军嘴动了动了动就出去了。 慕容轩也有些疑惑，按理李强不会这么着急来开联席会议。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事。开会可能只是一次通报。 是不是陈锋案件又牵连出来了什么人？还是蓝省长案件中涉及到的人，现在要开始真正地过问了？ 也许都是，又可能都不是。 慕容轩有些盲目地看着文件。 江跃进的shangfang信又来了，还有机械厂的那些工人，一直在吵着增加破产补偿。 陆春明到物价局后，开始了大动作。送来的文件里就有物价系统人事的重新安排，新官上任三把火，陆春明这火烧得烈。 不过，慕容轩也很清楚，现在哪个干部到一个新的部门任一把手，都首先要从人事上动刀子。 人事不动，一把手弄得不好就会落得被架空。 常委和副省长们陆陆续续地到来了，都是很疑惑地样子，但是彼此却都不打听。大家都清楚，开这样的一个紧急会议，涉及的内容一定十分重要。 打听了，就显得自己急燥。而急燥对于已经到了省级领导的干部来说，就是很大的忌讳了。 大家坐在会议室里喝茶，气氛凝重。马汀正跟余天说到田欣的病情，说手术后情况也不是太好，关键是发现迟了，已经扩散了。 余天脸上挂着忧伤的表情，摇着头。 马汀道：“老田一辈子辛苦，到头来快退了，能享点福了，却要走了。人哪，其实不管什么活法，关键还是要有得活。往下一躺，进了大烟囱，再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正谈着，慕容轩听见门外有了声响，知道是李强过来了。 他赶紧出来，看见李强带着几个人已经上了楼梯，就迎上去。李强问：“都来齐了？” “都到了”，慕容轩回答道。 李强向后面跟着的人介绍说：“这是我们的省委秘书长，慕容轩同志。”慕容轩和来人握了握手，李强又介绍道：“这是zhongji委的邸司长。” 进了会议室，坐下后，李强看了看四周，让赵军关上门，然后开口道：“会议之前，我先介绍一下，这是zhongji委的邸司长，还有几位都是zhongji委的工作人员。今天的会议，本来是一个不该有的会议。开这样的会，我很痛心。但是，我们还是要开。”李强的脸开始变红，接着说：“主要内容还请邸司长给我们介绍，大家欢迎。” 一般情况下，“大家欢迎”后面必定是掌声，而今天却没有。一会议室的人，脸色都在灯光下变得沉重而aimei。 慕容轩看着原来陈锋坐的地方，现在醒目地空着。 他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他怕今天在坐的人中，又有人会被请走，又会留下新的空位。 邸司长开始讲话，他介绍了蓝省长违纪案件的一些情况，都是原则性的。 慕容轩听着有点明白了，今天要涉及到的，主要就是蓝省长案件涉及到的人和事。 这一下，他的心里更有些打鼓了。他拿眼看看，有几个人正迅速地转过眼去。这说明刚才他在低头时，有人正在抬头看他。 蓝省长案件涉及到的人，如果以一般人的眼光看，慕容轩非在不可。 慕容轩是蓝省长的侄女婿，而且慕容轩能干到到常委、秘书长这个位子，不能不说与蓝省长有关。 就是蓝省长没有直接出面，别人也可能是看着蓝省长的面子的。 官场规则就是这样，有很多事情领导并不知道，却已经有人替你做了。 “蓝省长案件涉及人员之多，涉及面之广，这在岭南省的历史上也是少有的。中央对这个案件高度重视，主要领导同志作出了重要批示。根据蓝省长的交待，涉及到岭南的一些干部。经请示zhongji委并经岭南省委同意，现在决定成立蓝省长案件岭南工作组。我任组长，主要负责岭南涉案人员的调查工作。” 邸司长说着停顿了一下，望望大家，接着道：“根据蓝省长的交待，岭南涉案人员主要有两类，一类是直接参与了蓝省长违法案件的，有李仁、蒙传碧、周守一等，已决定采取shuanggui措施。其它涉及人员共四十五名，主要是向蓝省长行贿。我们建议采取以下措施：从今天起三天内，主动向工作组交待问题，并且数字较小的，一般不追究刑事责任，以教育和政纪处分为主；三天之后，工作组将采取直接措施，对这些人员一律在处理时，从重从严。” 邸司长的话，让会议室里气氛缓和了不少，名单上没有这会议室的人，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下来了。 不过，慕容轩想蓝省长在岭南多年，保不准这在座的人中，也有人向蓝省长送过钱递过卡。倒是李仁蒙传碧周守一他们，前几天还请慕容轩喝茶。 他们涉及到的主要问题，按刚才邸司长的说法，就是为蓝省长筹集了一些资金，请人在北京活动。这笔资金的具体数字邸司长没说，但一定不会很少。 到北京活动，没有几百上千万的，是难以伸展开手脚的。 上一次蓝省长那么突然而神秘地到岭南来，找李仁他们一定就是为这事。 蓝省长当时不找慕容轩，现在想来不仅仅是因为慕容轩没钱，可能也含着对慕容轩保护的意思，就像他一直不找华丽丽一样。 慕容轩的心突然有些疼，他喝了口水，抬头看看大家。个个都是面色沉重，却少了刚才的紧张。 李强在邸司长讲完后，发表了一些很带感情的话，当然主要是检讨、惋惜和痛心。 会议结束了，慕容轩走出会议室的门，感到脚有些沉重。外面的雨还在下，李强让纪委武田臣书记陪着zhongji委的人，自己走到慕容轩办公室，叹着气说：“真的没有想到啊！说真话，原来我还真的有点为你担心。现在看来不必了。” 慕容轩摇着头道：“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谢谢李强省长了。” “清者自清，这好啊！不过，这么老是出事，岭南的经济影响很大，现在关键还是要凝心聚力，发展经济。今年到现在，上半年计划的财政收入都还没有完成，京城很有意见。可是现在出事的，都是经济主管部门的一把手，这些人出事，影响更大。我一直担心哪！”李强说道：“因此我想马上建议常委们下到各个市和有关部门，一方面协助防讯，一方面抓一下经济建设。” “这个方法很不错，防汛发展两不误。”慕容轩笑道。 442.第441章一锅端了（3） 李强点点头，问滨江大道的招标情况。慕容轩说已经全部通知了，最近就要开招标会。 李强走后，慕容轩心里很乱。其实他也知道，现在的岭南，不仅仅他的心里乱，还有更多的人心里更乱。 李仁和蒙传碧、周守一他们，大概已经被shuanggui了。纪委的人行动是很快的，按照慕容轩的感觉，蒙传碧他们对这事也有一些心理上的准备。 那天在一起喝茶，虽然都没有明说，但看得出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影，只是大家都不想把事情往更坏的方向揣测而已。 也许从蓝省长被从岭南的会场带走开始，他们就清楚这一天终究会来临的。 慕容轩轻轻地叹口气，这一刻，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自己不在其中的幸运和兴奋。 李洪彬进来，把今天的报纸放在桌上，看见秘书长一言不发，也就不做声出去了。 报纸上正刊登着无名氏捐款近五十万元用于希望工程的报道。 说是一个好心人，委托一名年轻女孩，匿名捐款八万多元。工作人员问到捐款人姓名，女孩坚持不说。办完手续便匆匆离去。 报道最后，用了很大篇幅，号召全社会向这位匿名捐款人学习，用爱心促进社会的进一步和谐。 文章很长，发在晚报的头条位置。慕容轩看着，眼前却不断地幻化出那一张张卡来。那卡狂舞着，跳跃着，啃噬着千里长堤…… 中午慕容轩参加了安监局的一个接待，无非是走走过场，说说话，吃吃饭，客套客套。这一套程序，他驾轻就熟，圆润得狠。 吃完饭，看看时间，也快到一点了，他就让小韩送他到办公室。雨一直在下，人似乎都要发霉了。 王晟正在值班，见秘书长回来，便来替他泡了茶，问道：“上午的事都落实了？” 慕容轩点点头，王晟问的落实，其实应该是都行动了的意思。 王晟叹道：“这年头，总是有人想不通。官都做到那么大了，还要钱干什么？人为钱活，也为钱亡哪！” 王晟虽然是省委的副秘书长，但平时慕容轩很少与他闲谈。 在办公厅内部，慕容轩还是保持着必要有威严。他把眼光抬起来，朝王晟看了看。 王晟不做声了，接着问：“听说于佳副书记要提前回去了。” “啊”，慕容轩哼道。 “国家计生委马上要改选，听说她回去可能要上一下的，当副主任了。” 王晟道：“衙门大就是好，下来转一下级别就上去了。我们在底下混一辈子，还是个正厅。都老了，老哪！” 慕容轩笑着说：“正厅也不错了，想想其它人，连厅级都还没沾上边。” “这倒也是，平平安安就是福！”王晟说着往外走，门边上碰见了赵军。 赵军正拿着一摞文稿过来，摇着头道：“天天都是务虚，什么稿子都要。政研室成了大酱缸了。” 慕容轩接过文稿，原来是给李强写的《打铁还要自身硬》。 “这个时候出来写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意在何为？秘书长，你看看，反正我是写出来了，改是改不动了。” “改不动就直接送李强省长”，慕容轩把文稿又递回来。 赵军笑道：“看着好像整个岭南就他一个人廉政似的……” “不要乱说。”慕容轩制止道：“见风就是雨，赵军啊，你这习惯不好。” 赵军脸红了，支吾道：“好了，我知道了。”说着拿着文稿出去了。 慕容轩想起上次在网上看到的贴子，不禁叹了口气。 下午的雨更大了，常委们除了慕容轩在家外，其余的全部按照李强省长的安排，到一线去了。 余天到沿江，临走时问慕容轩可有什么话带给莫名。慕容轩笑着道：“有话也不能劳驾你余天书记，我们有热线。” 余天也笑了，但是慕容轩看得出来，那笑中有一丝勉强，也有一份无奈。 于佳副书记因为是挂职锻炼的，也就没有下去。 慕容轩回到办公室，于佳已在等他了。慕容轩忙问道：“于书记有事？” “没事，只是想过来坐坐”，于佳说着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来，“慕容秘书长，我可能马上要回京城了。国家计生委要换届。” “这是好事啊，于书记”，慕容轩装作兴奋地说道。 于佳继续说：“感谢慕容秘书长哪，我来岭南一直得到你的关心。特别是一些个人的事。岭南现在情况复杂，秘书长……” 慕容轩笑道：“情况再复杂，也会过去的。这个请于书记放心。” “我在京城听说，可能要派新的书记过来。至于是谁还没定。不过慕容秘书长，我倒听说你可能要动。是好事，不是坏事。”于佳说着望了望慕容轩。 慕容轩感到于佳说这话时，是真诚的。她的专注的眼光告诉了他。 慕容轩却没做声，于佳上前掩上门，轻声说：“京城对李强同志很有想法。” “这，我倒没听说。这一个阶段，李强同志负责工作，也还是很不错的嘛！” “工作倒是其次，关键是最近北京主要领导不断地收到关于李强同志的信，都是要求让李强同志担任岭南shengwei书记的，说李强同志能力强，作风正派，对岭南情况熟悉。这信多了，让中央主要领导有些不高兴了，听说zhongji委正在介入此事。” 于佳一口气把这一大段话说了，然后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也感到惊诧，脸上显出莫名的神情。 桌上手机振动了，于佳端起杯子，边开门往外走边说：“我也只是听说，当不得真的。” 慕容轩接起手机，是韩婷婷。韩婷婷让慕容轩猜猜她在哪里。 慕容轩说我猜不出，一定不会在岭南。 韩婷婷笑着，说：“真让秘书长猜准了，我在北京。确切点说，是在明诚明部长家中。” “在那？啊，想起来了，好像你和他太太老朋友。”慕容轩道。 “明部长就在边上，要不要说话？秘书长。”韩婷婷问道。 韩婷婷这么一问，慕容轩自然说要说。接着他就听见明诚的声音了，他喊了声明部长好。 明诚说：“这个韩婷婷，对你好得狠哪。你简直成了她的偶像。最近工作还好吧？岭南情况复杂，好自为之啊。不过，我清楚你，韩婷婷也不断说到你。下一步中央会考虑你的事的。” “那就谢谢明部长了。韩婷婷那是抬举我啊。什么时候明部长再来岭南视察啊？”慕容轩问道。 “最近可能就要去的。”明诚说。 “最近？” “是啊，不说了，让韩婷婷跟你说吧。”接着韩婷婷的声音又出来了，韩婷婷说她正在北京参加全省电视主持人大赛，她已经入围了最后的决赛，有望冲击第一名。 慕容轩说那是好事啊，先祝贺你。韩婷婷笑着，随便说了几句就收了线。 慕容轩的心里却开始回荡起韩婷婷的笑声，清脆而清新。他拿过手机，给韩婷婷发了个信息：什么时候决赛，我到场为你加油！ 汪雨专门打了个越洋电话过来，与慕容轩商量回国的事。汪雨当然不太想回来，她在澳洲，已经渐渐地熟悉了。英语也好了起来，能与人作一般的交流了。 汪雨说自己先在澳洲待下来。等过几年慕容轩退下来了，也一道过来。或者，她让慕容轩干脆别干什么秘书长了，还不如到澳洲来谋一份差事。 人在官场，整日里心慌气短，让人挂念。何况现在的官场，也不是什么干净得让人留恋的地方。 汪雨的话有些说得自然有理，要是平时，慕容轩或许能听进去一些。但现在，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脑子里只是回响着一句话：空间改变一切。 他不能让空间改变了汪雨，而要解决这个问题，让汪雨回来是唯一的选择。 慕容轩听汪雨说完，只说了一句：马上准备回国。 汪雨还想解释什么，慕容轩却把电话挂了。 坐在办公室里，慕容轩却在想：看来汪雨是有些变了。以前，她一般是不太问这些事也不太想这些的。时间改变一个人，空间也可以改变一个人。 《挪威森林》还放在桌上，已经有好几天没看了。 上次韩婷婷从明诚副部长家打来电话，后来他给她发了个短信，可是韩婷婷一直都没回。韩婷婷不回，他也就不好再问。 直到今天上午，韩婷婷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大赛结束了，自己得了第一，下个月就要到央视台去上班了。 慕容轩提到发短信的事，韩婷婷说：“我看到了，我怎么能让秘书长过来呢？岭南正是风雨交加，秘书长过来，只会给别人增添话头。我可不想我们之间传出什么新闻来。” 慕容轩听了笑笑，心里却想：别看韩婷婷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个女孩子还真心细。 而且在这个时候，慕容轩如果真为韩婷婷比赛的事到了北京，也许就会传出莫须有的绯闻。 官场上的新闻就两类，一类是人事安排，另一类就是男女关系。 汪雨出国了，也许早就有人把眼睛盯着慕容轩看，瞅着他在男女方面的动作。 443.第442章一锅端了（4） 慕容轩要去了北京，岂不正中下怀？ “那真要谢谢你了，韩婷婷。不过还是要祝贺你！”慕容轩道。 韩婷婷笑着说：“我不要什么祝贺，只要秘书长以后多给我提提建议。到目前为止，你可是一条也没提过。” “你以后是央视的大主持人了，我还能提？不过放心，我一定会看的。谢谢你的书，不错。”慕容轩边说着边将书翻开来，正好看到湖边落日的一节。 慕容轩道：“哪天回来，我替你接风。” “接风？小女子谢谢秘书长了。我不敢当。不过，秘书长，我看着你就感到亲切。”韩婷婷说着停了一会儿，又道：“官场上像您这样的人不多了。” 慕容轩听着这话突然有点感伤。一直到韩婷婷放了电话，慕容轩才缓过神来。 雨一直在下，这样连续的雨天有一个多月了。岭南整个处在防汛之中。 zhongji委的工作组和zhongji委的专案组也一直呆在岭南。 一些被shuanggui的干部在继续审查之中，那些蓝省长案件所涉及到的数字不大的官员，大都在限定时间里到工作组交待了问题，除了个别情况严重的，其余都正在考虑给予党纪政纪处分。 至于到底是哪些人到了工作组，慕容轩也不清楚。 这是保密的，而且慕容轩觉得也没有必要去打听这事。一打听，到底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自己不在其中，就已经行了。 慕容轩感到最近人们看他的眼光总是异样，可能所有的人都会想：怎么慕容轩没进去呢？ 莫名和姚磊都先后到工作组去了趟，这是他们事后告诉慕容轩的。 慕容轩说：问题说清了，就是好事。既然组织上已经明确了态度，就不必再多想了。放下包袱，好好地干工作。 姚磊在电话里笑着说：“是要放下包袱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说出来了，心里倒放松了。不过今年的进班子大概没戏了。没戏了也好，让迟青他们上吧。他们年轻。我不行就到人大或者政协去，好歹也是副省。” 慕容轩当然也只好笑笑，人事的事，谁都说不准。 莫名是在吃饭后对慕容轩说他到工作组的事，慕容轩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莫名一直与蓝省长走得近，但是，莫名在尺度的把握上看来还是有分寸的，不然就不是能说得清楚的问题了。 莫名说完有些不服气道：“现在哪个干部不送礼？怪就怪蓝省长倒了，还有多少干部没倒的，送得更多。” “莫名，你不要总是乱说。”慕容轩道。 莫名哈哈一笑，“我乱说？你看看这条短信。”说着拿过手机，翻出一条短信来，念道：“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这写得多好，不是我们想送，而是……” “唉，别说了。牢骚话而已。”慕容轩说着，却反复地想了那几句话。 莫名又翻出一条短信，念道：“裤子改上衣，是提拔重用；男裤改女裤，是交流使用；衬衣改裤衩，是降职使用；风衣改围裙，是挂职锻炼锻炼；背心改**，虽说是平调，但位置很重要。” 慕容轩听了，没有说话，莫名道：“这才是真正的民谣！” 慕容轩看着莫名的脸，明显的瘦了，而且黑。 就问防讯的形势怎样，莫名叹口气道：“十分严峻。沿江这地方也不能再呆了，换届时我一定要上来。现在一些当地家民开采的小矿，保护设施不能到位，危险得狠。我是夜不能寐啊，就在这儿跟你吃饭，脑子里却翻滚着滔天的洪水。这雨太下久了，有些地方山体松了，我担心哪！” “也是，这么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雨了。”慕容轩说着望望窗外，天依然是蒙蒙的，没有晴朗的迹象。 他本来想告诉莫名，那些从沿江撤走的矿主正在联名告他，已经引起了高层注意。有人说莫名从中得到过好几百万的好处。 但是，慕容轩没有说，这时候，莫名的心也够乱了，再说，岂不乱上加乱？ 莫名问到汪雨，慕容轩说很快就要回国了。 莫名道：“人家争着出去，你却让他回来，是太想了吧？” “那也不是，她在那儿不太适应。”慕容轩笑着说。 “不适应？不太可能吧？不过回来也好，两地分居久了总不是好事。慕容书记哪，我可听说……”莫名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可听说你屋里有个年轻的女的，是吧？” “啊”，慕容轩先是一惊，接着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呢？是有一个，我老家那儿的。平时去我那儿给我洗洗衣，搞搞卫生什么的。你怎么听说了？” “关心领导私生活，也是我们的一项工作啊”，莫名狡猾地笑笑。 莫名走后，慕容轩静下心来一想，既然莫名都这样说了，外面还不知道怎么在说。堂堂的省委常委、秘书长，妻子出国了，家中养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能不让人乱想吗？ 当初大顺子把栀子带来的时候，慕容轩也曾担心过。 不过看栀子也还老实，又是老家的熟人，何况家中也是需要一个收收捡捡的，所以后来也就没太在乎了。 他在电话里曾把这事对汪雨说了，汪雨说很好，还叮嘱要适当地给点工钱。现在看来，慕容轩太轻视也太大意这件事了。 想到这，慕容轩打电话给大顺子，让他晚上过来，顺便让栀子也来，将上次带来的野菜烧了，他要回家吃饭。 大顺子正在羊城，一听差点乐翻了，说马上就安排，一定让秘书长吃得好好的，吃出风味，吃出特色。 慕容轩没有多话，说那你准备吧，就挂了。 大顺子这半年多来没少到慕容轩家里，有时是拿烟拿酒，有时是送钱。 最近一两个月少了，一是慕容轩晚上不再给人开门，二是整个岭南官场都处在动荡之中，敢顶风送礼的人也不多了。这样倒也清净，更重要的是让慕容轩心理上少了压力。 前几天，听北京的一个朋友传来的消息，慕容轩极有可能出任岭南省委副书记了，慕容轩问谁来当书记。 朋友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书记不会是李强。 李强当不上岭南省委的书记，那么下一步他怎么办呢？除非离开岭南。 一个省长出去安排，是不会太好的。何况李强现在既然当不了书记，就说明了京城对他不是太感冒。想再能安排出什么好位置，是不大可能的。 慕容轩甚至有些为李强感到不平了。李强跟高放之间斗了四年，如今高放上去了，到省委宣传部任常务副部长了。 虽说不是什么太显赫的位置，但毕竟是常务。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岭南这样官场地震之时，他能回京城，并安排到那样的一个位置，不能不说是有来头和了不起的。 高放自从跟明诚一道走后，就再也没回岭南。他的一些个人用品，还是小刘用车子送到北京的。小刘回来说高放书记过好了，脸上泛着红光。只是一样习惯改了，手不再在头发上摸了。 省委办公厅大楼静静的，除了雨声，就是慕容轩自己的呼吸声。 天气潮湿而沾乎，气压低，一切都仿佛压在了沉重的石头之下，艰难地呼吸着。 下班后，慕容轩谢绝了一个应酬，让小韩把自己送回家。小韩笑着问：“秘书长很长时间没有直接回家吃饭了，今天怎么？有喜事吧？” 慕容轩笑笑，没有说话。 回到家，大顺子已经在了。栀子正在厨房里忙着。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都是些乡里的野菜和小菜，慕容轩看着就很舒心。 栀子在边上站着，慕容轩道：“都坐下来，今天我们三个好好地喝一杯。” 大顺子已经从桌后摸出瓶酒来，“这是我们乡下的米酒，味道正。我知道叔喝惯了好酒。改改口味，也不错。叔，是吧？” 慕容轩点点头，大顺子就把酒开了。栀子也喝了点，慕容轩酒一进口，就感到这酒平和，味正。 毕竟是跟秘书长喝酒，大顺子到底有些放不开，只是一个劲地陪着秘书长喝。 喝着，电话响了，栀子接了。 过一会儿，就来喊：“是汪雨阿姨！” 慕容轩懒懒地上前接过，汪雨说：“今天是你生日！” “啊！”慕容轩自己也忘了，汪雨又说了几句话，两人也没谈回国的事，电话就挂了。 慕容轩回来，笑道：“你阿姨说，今天是我生日。真快啊，又长一岁了。” “那得祝小叔生日快乐！”大顺子赶紧拉着栀子一道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敬了慕容轩一杯酒。 慕容轩也没拉，喝了，然后说：“也难得你们，为我做了不少事。你们可能看着叔在省委上班，就风光。其实不知道啊，叔有时也想做点事。可是回头一想，什么事也没做。还不如你们修修路打打工的实在！” 大顺子举着酒杯，颤颤地说：“看叔说的，咱们村里人都在感谢叔。这就是做了大事！至于我们，能给叔做点事，少让叔操点心，就够了。” 444.第443章一锅端了（5） 慕容轩看着大顺子，虽然有一点小小的油滑，但是乡下人的质朴还是在。 再看栀子，大概是喝了两杯酒，脸红得像山里的野杜鹃。 慕容轩让大顺子斟了酒，再喝。米酒入肚，甜丝丝的，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将两瓶酒喝完了。 慕容轩感到头有点昏了，他才想起晚上叫大顺子和栀子来吃饭的真正目的，便哆着嘴道：“你们回去吧，过几天你阿姨……你阿姨要回来了。从……从明天，你们……你们就别来了。” 大顺子还在嘟咙着什么，慕容轩却倒在沙发上睡下了。 醒来时，慕容轩已经睡在了床上，天亮了。 他看见床上还睡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他迅速地从床上蹦下来。 外面，雨还在不断地下。 慕容轩的头开始疼了。他打电话让小韩过来，到了办公室。已经是上班时间了。李洪彬来泡了茶，随口道：“秘书长昨晚喝多了吧，现在还有酒气呢。” “是吧”，慕容轩摇摇头。 赵军却从走廊上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嘴里说：“不好了，秘书长，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慕容轩问道。 “莫名莫名书记死了”，赵军紧张得腿在抖动。 慕容轩也呆了，又问了一句，的确是莫名死了。 赵军定了定神，才道：“刚才沿江那边打电话过来，昨晚沿江的雨特大。好几个矿区渗水了。莫名书记带队亲自检查，结果被埋在一座矿井口了。同时出事的还有市委办的两个同志和市安监局的局长。” 慕容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里涌出了泪水…… 雨终于停了，初秋的阳光金黄而明亮。 慕容轩站在窗前，看到那些木棉树，在秋阳之中，都抖落了身上的雨水，舒展开了它们精致的绿色。 连日的雨，使木棉树也像一个得了忧郁症的孩子，失去了精神。现在好了，阳光出来了，小小的树叶在阳光中，静静地打开。 清香也在它的静静打开中，一缕缕地沁入肺腑。 组织部长程卫东过来了，他要同余天副书记一起，找赵军谈话。 慕容轩因为分管政研工作，自然也参加了。赵军的脸色却是郁郁的，一点笑意也没有。慕容轩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 程卫东开口说：“赵军同志，你大概也知道了。组织上决定调你到沿江市工作。暂任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理市长。” “这个我知道了”，赵军说着望望大家，又道：“可是，我不太想去。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基层工作。我怕我干不好！” “有什么干不好的？一个省委政研室主任下去，能说干不好工作？赵军同志啊”，余天停了一下话头，喝了一口茶，“赵军同志啊，你还年轻。到基层锻炼，也是组织上对你的一种肯定，更是一种关心。沿江今年来是情况复杂了点，但是，越复杂的地方越能锻炼人，越能培养人。省委让你下去，也是充分考虑反复权衡的。你不能辜负组织上的希望哪！当然喽，基层工作不同于机关工作，有基层工作的特点。这个，你要下去以后，加强学习，多听当地同志的意见。搞好团结。特别是对一些遗留问题，要认真对待，深入分析。” 赵军听着，却把眼睛扭过来朝慕容轩看了看。 余天便道：“慕容啊，你是赵军同志的老上级了，你说说。” “其实刚才余天书记都说了”，慕容轩故意谦虚了一下，“不过，既然是赵军同志下去，我也就说几句。沿江是个自然资源比较好的地方，以前莫名书记在那儿，一直想做活这块大文章。但是，这里面矛盾多，问题也多。赵军同志下去后，可能首先就要处理好这个问题。尊重前任的原则，又要针对当前的实际情况，这样才能走好第一步。现在，沿江还没有配书记，你去之后，事实上是主持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担子很重哪！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干好的。怎么样，有信心吧？” “我可真的没多少信心”，赵军笑笑道。 余天、程卫东和慕容轩都哈哈一笑，谈话就算结束了。 然后大家开始闲谈。程卫东说：“京城正在酝酿调整省市级领导班子了，可能最近就会有动作。” “也是要调了，马上就要开党代会了。听说有几个省市已经开过了。”余天把茶杯端在手上，茶上的水气，袅袅地上升着。 赵军就说要先走了，还要收拾收拾。 慕容轩说也是，程卫东说：“明天上午，我让李副部长送你到沿江去。”赵军笑着道：“不必要了，不行我一个人搭车去吧。” 程卫东拍拍他的肩膀，“一个堂堂的市长，搭车去报到，这不是廉政啦，这是作秀。” 大家说说笑笑，然后程卫东和赵军就走了。余天却叹了口气，慕容轩看着也没问。 余天道：“不知京城到底怎么安排了岭南的班子？现在岭南人心很乱啦。” 慕容轩也叹了口气。 岭南最近确实人心浮动，传言不断。虽然蓝省长案件工作组已经撤走了，但是另外一个专案组还在。加上莫名又死了，整个局势扑朔迷离。 李强最近突然变得沉默，大概是从什么渠道得到了京城的一些传闻，所以开始慎重了。 在这些已经被shuanggui了的人中。陆春明是一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物。 他一直与莫名，在工矿企业的开采权上有争议。而且多次扬言莫名在这里面有问题。莫名还没等到上面来查，却因公先去了。 查的方向不知怎么就转向了原任市长陆春明。这一查，却也是让人大吃一惊。陆春明在工矿企业开采的事情上，受的好处费也有几百万了。 陆春明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调到了物价局，还是没有能逃掉这人生一劫。 “最近同高放同志联系过吗？”余天不经意地问道 “没有，他到京城了，忙得狠哪”，慕容轩笑着摇摇头。 “也是”，余天道：“他一走，留下岭南这么个摊子，哈哈……难哪，难哪！” 慕容轩也喝了一口茶，看着余天没有说话。余天又道：“听说华丽丽放出来了？” “不会吧？什么时候？”慕容轩有些惊讶。 “我也是听说的，大概就在前两天。不过我还听说她要到北京去……”余天好像说着有些无奈了。 “到北京？”慕容轩问道：“到北京去，就她？” “是啊，这个女人不简单啦！”余天的话里既有感叹，也有佩服。 两个人正在谈着，李洪彬过来喊秘书长，说李强省长有事找他。 慕容轩笑笑，就出门往政府这边来了。 李强办公室里满是人，慕容轩进去后，其它的人都一下子散了。 李强苦笑了下，“你看，我这个省长也不好当啦。到处都要钱。七处冒孔，八处冒烟。唉！” 慕容轩坐下来，李强望了望他，然后耸耸自己的粗脖子，笑着说：“慕容啊，让赵军同志到沿江，他没什么意见吧？” “他有什么意见？服从省委安排。刚才余天书记和组织部程部长才找他谈了话。他态度也很好。”慕容轩故作轻松道。 “年轻人要下去锻炼，基层工除必不可少啊！”李强说完瞟了眼慕容轩，然后才道：“滨江大道的招标会是最近开吧？准备处怎么样？” 慕容轩就将准备情况一一地汇报了，李强点点头，“这很好，程序上一定要阳光。至于结果，也要考虑一些具体问题。招标结束后，立即着手动工。老百姓都在看着政府，不能再拖了。” “这个我知道。”慕容轩答道。，心里却在想着那个叫叶峰的。前几天叶峰还打电话来问这个事。他没有多说。可能事后又打了李强的电话了。 慕容轩端着杯子，轻轻地泯了一口。李强像有什么话说，却不好开口。慕容轩道：“省长要是没事了，我就过去了。” “啊啊，真还有点事。是这样”李强说着把身子往前移了移，正要继续说，却又站起来，把门关了。 然后说道：“最近岭南风波很大，弄处京城对岭南的班子配备也有不同的想法。有人甚至在背后搞我。这种风气不好啊！我最不喜欢暗中使冷枪，这算什么本事？我跟高放同志这么多年，也没在背后说过他一个不字。”李强说着，仿佛有无限的委屈。 慕容轩没有做声，官场的上的话谁都没法拿准。拿不准的话就表明态度，这是大忌。 李强继续道：“慕容啊，我一直是很敬佩你的。你看，岭南这次风暴这么大，很多人都对你有想法。可事实上是你一点边也没沾着。这好啊，不容易！” “谢谢省长，没沾上才是正常，一沾上就不正常了，是吧。”慕容轩笑笑。 “也不是仅仅正常不正常的事，这反映一个人的修养。以前蓝省长出事时，我还真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不过我听说，不仅仅京城，更上层也有人赏识你啊。”说着，李强的笑分明有几分意味了。 “这哪有？连我都不知道”，慕容轩赶紧说。 “嗬嗬，这个不说了，不说了。下一步有机会也给我说说嘛，岭南这个局面下，最要的就是团结啊。”李强转了话题。 445.第444章一锅端了（6） 慕容轩点点头，他知道李强已经表述清楚了自己的意见，就告辞了。 李强一直把慕容轩送到走廊上，亲热地握了握手。慕容轩一直到上了车，还好像感到李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中午慕容轩参加了省党史办接待新四军老同志的欢迎会，这些老同志虽说年龄大了些，但爱党爱国的激情一点没有减弱，相反，说起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事情，比年轻人火气更大。这里面就有迟青的老父亲。 迟老说起**，牙根似乎都在打颤。慕容轩听着，也只是笑笑。 他想起当初迟青刚下到市里时，为了当个书记，也是这个迟老，拄着拐杖，差点把高放办公室的地板给戳通了。 可是这会儿，他的刚正，甚至让慕容轩都有些羞惭。因为是老同志，特事特办，中餐安排了酒。 这些老同志，酒量不大，但多少都还能喝上一杯。慕容轩也礼节性地喝了几杯。最近他很少喝酒了。 小韩把慕容轩秘书长送回家，自己便找地方去了。 慕容轩开了窗子，让阳光照进来。顿时屋子里有了一缕缕金黄。自从上次那次生日喝酒后，慕容轩让栀子回家了。 后来大顺子专门跑来，解释说根本就没什么事。 那酒也是真的米酒，只是叔身体太累了，所以喝了有点醉。而且，栀子也是看着叔醉了，留下来照顾叔。啥事也没发生。 只是那丫头天快亮时困得不行，便倒在床上睡了。“真的，叔，您就相信我和栀子吧。”大顺子差一点跪了下来。 “这事不说了，但是，从今以后，你们不要再来了。以前的事，谢谢你们！”慕容轩扶起大顺子。 大顺子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叔，我大顺子再坏，也不会坏到害叔您的份上。您是我们村里的恩人。您这样，让我怎么回去跟大家交待啊？” “就说你汪雨阿姨回来了”，慕容轩道：“她下个月就回来了，正在办证。” 大顺子还想说什么，慕容轩却开了门，送他出去了。 不过临走时，慕容轩又补了一句：“你们工程的事，我会跟赵市长说的。” 现在，慕容轩坐在沙发上，屋里清清净净的。 再过几天，汪雨就要回来了。汪雨骨子里总归还是个传统的女人，到了慕容轩发火的时候，她还是依了慕容轩。 所以，汪雨打电话给慕容轩，告诉他很快就会回来。慕容轩只是嗯了几声，然后说：“越快越好！” 慕容轩起身站到窗前，阳光正在木棉树的树叶上慢慢踱步。 他又想起上午李强说的话。听那口气，其实是在说慕容轩上面还有人，这次慕容轩能不出事，也是与上面的人照顾有关。 说真话，慕容轩自己也不知道。从蓝省长的事一出来，他先也感到有些紧张。但是，随即他知道蓝省长交待的名单中居然没有慕容轩的名字，他就清楚些蓝省长的用心了。 林娇娇也曾经打电话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他谢绝了。他不想林娇娇再掺和进来。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清楚，就他所平时受收的那些礼品和卡，在官场上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何况他还将卡处理了。 但是，现在李强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说得那么肯定，这里面怕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而是有些由头的。 是谁呢？在京城这一块，他虽然也有熟人，但他并没有主动去找。 他在大脑里将这些人仔细地搜了一遍，好像都没有可能。 能给他慕容轩说话的人，至少要具备几个条件，首先要够资格，其次要愿意，还要说出来有作用。 这样的人并不多。 慕容轩想着，突然想到明诚。 上次韩婷婷在明诚家里给他打过电话。是不是韩婷婷这丫头找了明诚呢？ 明诚是中央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权力在一些省级领导之上。他要是真的帮着说话，也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但慕容轩总觉得这不大可能。而且就韩婷婷这么个女孩子，也不会把问题想得那么深那么透彻的。 回到屋里，慕容轩准备稍稍睡一会儿。电话却响了。是姚磊。 慕容轩问在哪？姚磊答说在市里呢。一个人在办公室，就想起书记了。慕容轩笑笑。 姚磊道：“林娇娇打电话来了，说她准备出国了。” “是吗？什么时候？”慕容轩问。 “就是最近吧？听说到美国。”姚磊说：“好像是去定居了，听说她嫁了一个老外。” 慕容轩的心里还是一紧，沉默了一下，问：“那她在这边的投资呢？” “她已经将公司转手了，所有的业务都交给新公司了。” 姚磊补充说：“连同她在我们这的投资，还有沿江的，更多的是京兆的。” “啊！”慕容轩叹了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叹这口气。 姚磊笑道：“慕容书记有些舍不得了吧？哈哈。她告诉我，就不给你打招呼了。另外，她让我告诉你，林叔很想你，希望你到江城，有空能去看看。” “这个，自然的。”慕容轩答道。 姚磊又问了些党委换届的事，慕容轩含糊了几句。 挂了电话，慕容轩立即给江城的林叔家打过去。林叔自己接了。慕容轩喊了声林叔，说：“我是慕容，您老还好吧？” “好啊，好得狠哪！怎么想起了我这老头子？哈哈。岭南现在安定了吧？我就说现在形势严峻，怎么得了？不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叔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雨终于停了，初秋的阳光金黄而明亮。 慕容轩站在窗前，看到那些木棉树，在秋阳之中，都抖落了身上的雨水，舒展开了它们精致的绿色。 连日的雨，使木棉树也像一个得了忧郁症的孩子，失去了精神。现在好了，阳光出来了，小小的树叶在阳光中，静静地打开。 清香也在它的静静打开中，一缕缕地沁入肺腑。 滨江大道的工程招标顺利进行，应该说基本上是按照慕容轩的想法运作的。 招标之前，就已经先从工程中拿出了近两千万的项目，这是给省建司的**他们留的。如果真的真刀实枪的上战场，**他们没有什么竞争力。所以，先给他们留一块，但是，慕容轩又专门打了招呼，招标会前谁都不能吐口风。等招标结束了，再来办这事。 **他们也一样来参加投标。叶峰自己没有来，听说到国外去了。他公司的两名副总都到了，说明他对这个工程志在必得。 招标结束后，按照开标情况，叶峰的公司拿到了滨江大道改建工程的一大半。其它两家公司也分别承担了一部份。整个过程，看起来十分阳光，没有一点儿猫腻。 陈笑天带着电视台的一个新的女主持人，现场对慕容轩秘书长进行了采访。这让慕容轩又想起了韩婷婷。 有几次他有意识地看央视的节目，都没看到。也难怪，才去，不一定能经常出镜的。 招标会一完，慕容轩就将招标情况给李强汇报了。 才汇报到一半，叶峰的电话就来了，感谢慕容秘书长对他的公司的关照。 慕容轩笑笑，叶峰说：“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您放心，一，我会把工程做好的；二，有些我能替您说的，我一定说。” 慕容轩也打个哈哈，笑道：“别的不要说了，把工程做好就行了。” 慕容轩放下手机，继续汇报。李强的手机却响了。 慕容轩知道这是叶峰的，就笑笑，说：“这样吧，我先过去，省委那边还有点事。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 李强点点头，说也好。慕容轩就退了出来，在门口，他听见李强正在说：“哈哈，叶总哪……” 刚进省委大院，慕容轩就看见王兆和的车子正在前面停着。 王兆和坐的是奔驰，加长的，这在整个岭南也是不多的。而且他的牌照是五个“8”，所以谁看了一眼，谁都会记住。 小韩说：“光头到了。好像很久不见了。” 慕容轩嗯了一声，他想起来，还是上次京兆二期开工时见过王兆和。 自从高放走后，王兆和好像也从岭南消失了。何况岭南今天这个专案组查，明天那个工作组问，慕容轩也没心思去过问王兆和了。 有一次黄玉林打电话来，说京兆经济运行得不是太好。关键是与港商的合作出了问题。港商拿来的是设备，而且都是些老旧的设备，运行成本高。京兆要出现钱，不仅二期受影响，也把原来的几条生产线拖垮了。 慕容轩问到林娇娇的投资，黄玉林说那倒没什么，那些钱都还是要用在房地产上的。王兆和还指望着京兆新村的建设，能给京兆集团带来第二个春天。 车子停下来了，慕容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拿起文件，李洪彬进来说：“秘书长，京兆出事了。” 慕容轩问道：“京兆出事？怎么回事？” “是这样，京兆的黄总正在给余书记汇报。王兆和王总可能携带大量资金外逃了。”李洪彬说着做了个跑了手势。 慕容轩心里好有些吃惊，脸上却还是镇定的，又问道：“到哪里了？” “这哪知道？好像是美国吧？”李洪彬也拿不准。 446.第445章底牌（1） 慕容轩就放下手中的文件，上楼到余天副书记的办公室。黄玉林显然已经汇报完了，脸上绷着，一点表情也没有。 见慕容轩进来，他稍稍耸了耸身子，表示打了招呼。慕容轩问：“怎么搞了？人跑了？” “是啊，跑了。千真万确！都二十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有了。”黄玉林道。 “他家里人呢？”慕容轩问。 “都办走了。看来王兆和是早就设计好了。他妻子和孩子是七月份到美国的。”黄玉林说：“因此我们判断，他也是去了那儿。听说那里还没有跟中国签订引渡协议。他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可他这一走，害惨了我们。一个大厂子，瘫了。现在，我们还不能对工人说。要是一说，那锅都得炸了。你们不知道啊，我们全厂的工人还都参与了京兆二期的集资。” “有这回事？一个人多少？”余天问。 “多的十几万，少的三五千。全集团总计一千一百多万。我们上午查了下帐，帐面上少了五千万。就是说王兆和最近转走了五千万的资金。五千万啦！” 黄玉林说着朝慕容轩看看，“这里面也包括原来林娇娇公司的投资。幸亏她转让了，不然……” “这样吧，立即向公安机关报案，进行正式调查。”余天又问慕容轩，“你看可以吧？” “当然可以。”慕容轩答道。 黄玉林一脸的苦愁相，沉默了会，就告辞了。 余天骂道：“这个老王，这个时候跑了。简直！唉……” “他要跑，也是拦不住的。只是苦了企业，带走这么多钱，将来……”慕容轩没有往下说了。 余天道：“这事我得马上向李强省长汇报。”说着就打通了李强电话。李强显然也很吃惊，要余天过去，详细点说。 余天苦笑了下，“岭南今年看来是流年不顺哪，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慕容轩和余天并肩走到楼梯口，余天下去了。慕容轩回到办公室，王晟进来说：“听说李仁在里面病犯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啊”，慕容轩应了下。 王晟接着说：“看他平时好像挺瘦的，不像高血压的人。怎么说脑溢血就脑溢血了？” “现在怎么样了？”慕容轩问。 “好像很严重。已经通知家属过去了。”王晟说着叹了口气。 慕容轩没有做声，王晟出去后，他一个人起身站到窗前，木棉树竟然落下了几片叶子，依然碧绿地躺在地上，静静的，却没有了生命。 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岭南仿佛经过了好几个世纪。 许多的人事变迁，许多的事故变化，没有一件是人们能事先预料到的。而一旦发生了，又没有一件是人们能够阻止了的。 羊城的老百姓们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过着日子，而岭南官场，却是一场接一场的地震。 每场地震中，总有一些人倒下。而那些没有倒下的，或许也正在忐忑不安，按照余天的话说，真的是岭南官场流年不利了。 王兆和事件，按照李强省长的意见，先由公安机关介入，但是暂不对外宣布。京兆集团的一应事务，暂由黄玉林负责。 慕容轩却有些心灰意冷了。 下午，他让小韩把自己送到岭南禅寺。本来想跟明心大玉林谈谈心。但是，奇怪的是，明心在他到之前离寺走了。 寺里的人告诉他：明心大和尚说，万事必得自己来解。是心，皆有烦心之事。又送他一包寺里上好的檀香，让他得闲时，燃香，世事自会澄明的。 寺里的人将檀香交给慕容轩，慕容轩问明心何时能回？ 寺里的人答说：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二月，也许半年，也许三五年。大和尚漂泊无定，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 慕容轩看着檀香，叹了一口气。 上车回来的路上，他看见路两边山上也有一些早来的红叶了。打开车窗，他好像还听见了一二声雁鸣。 李仁在医院抢救了一周，最后还是没有醒过来。 因为他的事并没有定性，因此整个丧事还是搞得像模像样的。很多人私下里说：李仁是被吓死了。肚子里装着许多事，却又不能说出来。不死才怪。 慕容轩却觉得李仁在这个时候死了，其实对李仁自己对家人或许都是一件好事。总比背着个处分到老好。 当然这种想法有些不近情理，但是，人已经死了，不往好的地方想，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李仁刚死的那天，李仁的在外工作的儿子回家来，曾想到专案组闹事。 慕容轩受李强省长的委托，专门找他谈了话。 不到十分钟，李仁的儿子就回去了。其实，慕容轩只问了两句话：你父亲到底有没有问题？你闹的目的是不是想组织上给你父亲一个最终的结论？ 应该说，这两点，李仁的儿子都是没法回答的。 李仁的事，他儿子自然知道。一死百了，不一定是坏事。再一闹，岂不小事闹大？ 虽然李仁的儿子回去了，李仁也化成了一缕清烟。但是，慕容轩的心里却多少有些压抑。 李弘死了，李仁死了。莫名也死了。 一年之内，岭南非正常地死了三个厅级干部。而且这几个人，平时都是与慕容轩过往较多的。世事无常，水流花谢，由不得不让慕容轩心生悲凉。 悲凉归悲凉，工作归工作。慕容轩依然坐在他的秘书长办公室里，一一地批阅文件。 该是谁处理的，该是谁来办的，他一一地划上圈圈。 省委大楼比以往更安静了。 但是，所有的工作并没有停滞。党委换届即将开始，关于人事的传闻也越来越多了。 李洪彬偶尔进来，也给秘书长说一点有关的传闻，慕容轩只是听之任之，并不作评论。 官场的事，不到最后，都是猜测。就是到了最后，也还有变数。慕容轩很少再去想。 有一次，他甚至真的想像汪雨说的那样，辞了职到国外去，既轻松又悠闲。 晚上回家，慕容轩一个人的时候，他细心地拿出明心送给他的檀香，点上，不一会儿，满室都是清清的檀香味了。 坐在这檀香气息中，他慢慢地收拢了心思，慢慢地静下来。 他感到自己置身的世界，正在不断地虚空下去。渐渐的，成了一个无边无际、宁静幽远、波澜不惊的凤鸣…… 汪雨已经订好了回国的机票，这几天就要从澳洲回来了。慕容轩的心里渐渐地踏实了些。 写完信，慕容轩躺在椅子上闭目休息了会。这时他的手触到了抽屉。他拉开抽屉，上次让栀子捐款的收据还放在那儿。 他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平平整整地放回去。在关抽屉时，他又看了一下，脸上不禁苦笑了笑。 网上关于蓝省长案件的报道已经出来了，是zhongji委向外透露的案件详细内容。 慕容轩看了，也有些惊心。他没看完，就关了窗口。 然后索性关了电脑，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正巧是韩婷婷主持的节目。韩婷婷打扮得很前卫，这让慕容轩有些意外。而且，他听出韩婷婷是在说着不伦不类的娱乐节目中的流行腔，他听着难受。 但是，他看着韩婷婷笑，还是觉得那笑还是从前的笑，像木棉树叶子一般的清亮和清纯。 这时，电话响了。 已经十点多了，是谁呢？慕容轩拿起电话，很快听出了声音。是高放。 他赶紧喊了声高放书记。高放说我不是书记了啊，慕容轩说习惯了，不好改口。 高放就道：“京城已经在研究岭南的班子了，可能……” 慕容轩没有问，只是等着。 高放说：“可能李静宜要去岭南。” “李静宜主任？”慕容轩有些惊讶。 “是啊，听说是。”高放道：“不过，这对你也不错。听说对你的安排也很好。” “是吧？”慕容轩故意含糊了下。 高放笑着，“不说了吧，反正就这几天了。最近都还好吧？” “还好，谢谢高部长哪”，慕容轩这话说得真诚。 高放通完话，慕容轩马上打电话到李静宜主任家。正好李静宜接了电话。 慕容轩直接问是不是中央让他到岭南来？ 李静宜打个哈哈，慢慢道：“听说是。不过还没最后定。你的消息还挺快的嘛！” 慕容轩也哈哈一笑，说：“李主任来岭南，的确合适。以前就在岭南呆过，对岭南的情况本来就熟悉。不知道其他的人事安排……” “这个是中央定的，我也还不知道。慕容啊，这个事情暂时还是不要对外说。太晚了，休息吧。改天再说。” 李静宜说着，慕容轩就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电话虽然放下了，心里却老是放不下。 慕容轩又起身，点了一支檀香。 檀香的气息很快弥漫开来，他闭上眼，心却很难再静着。眼前晃荡的，不再是宁静无边的大海，而是一些不断变换的脸孔，一些不断消失又浮上来的声音…… 这一晚上，慕容轩再也没有静下来。 第二天上班，他坐到办公室里，突然想去看看滨江大道改建工程。 到了滨江大道，他看见原来的老街，除了古塔那一块外，其余的地方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 他走到自己家所在的位置，看见被初步平整了的墙角，正长出一朵很小却很猩红的花来，虽然很矮，却显得无比的精神。 在江风中，仿佛一颗经过了无数风雨的心！ 447.第446章底牌（2） 一个月之后，中央对岭南省委班子进行了调整。 国家发改委主任李静宜调任岭南省委委书记。 李强继续担任岭南省省长。 余天调任国家发改委担任第一副主任。 慕容轩任岭南省委副书记。 迟青任岭南省委委常委、秘书长。 其他人事安排，也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慕容轩终于从从省委秘书长的位置上升任为岭南省委副书记。 李强不但没有能捱到当上shengwei书记的这一天，而且还早早地出了意外。一天早晨上班，他刚进办公室，突然就一头栽到在桌子边上了。等到秘书闻方过来，已经是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 闻方赶紧喊：“来人啦，李省长出事了。” 政府秘书长田明，马上赶了过来，一看李省长的阵式，马上道：“打120，快来车。”然后让人把李强扶着平躺在沙发上。接着，田明出门到走廊上，给李静宜书记打电话。 “人不行了？怎么回事？”李静宜书记在电话里大声地吼了句。 田明道：“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像脑溢血。” “立即抢救。我马上让慕容同志过去。”李静宜说完，田明又打电话给医院的孙院长，让他做好准备，要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设备，尽最大的努力。 孙院长连连说是，“就安排，就安排！我自己亲自上。” 整个政府办公楼迅速被李强省长的病情给笼罩了。很多人都站在办公室门口，伸长着脖子，等着消息。有些性子急的，就已经站到了三楼的楼梯上，陪着田明秘书长和其他人员，焦急地等待。 120过来了。 医生进了省长办公室，熟练地做了检查，然后对田明道：“秘书长，脑溢血，而且看来……” 田明没有说话，只望着医生。 医生又道：“看来很严重。病人已经基本无意识。我们立即开始边抢救边送医院。” “一定要想办法，想办法！”常务副省长张伟了赶了过来，医务人员已经将李强省长抬上了担架。大家跟着下了楼梯，就在二楼的楼梯上，中央副书记慕容轩到了。 张伟立即上前，对慕容轩说：“脑溢血，唉！” 慕容轩的脸是绷着的，低下头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李强。李强脸色发红，嘴角还挂着白沫，这一瞬间，突然让他想起了自己故去多年的叔父。叔父就是死于脑溢血的，是晚上，一边在家吃着饭，一边就倒了。口吐白沫，再也没醒过来。李强省长现在样子，就像当年自己看见叔父倒下去的那一刻一样。他的心一紧，挥挥手，让担架下去了。 120在前面鸣笛前进，四台小车跟在后面。到了医院，孙院长已经等在抢救室了。慕容轩上前同孙院长握了下手，说：“一定要尽最大努力！” 孙院长点点头，李强被推了进去。慕容轩和张伟没有再跟进去，而是站在抢救室外。张伟说：“怎么了？李强省长血压也不是太高……” “可能是劳累了。最近智慧城二期项目，任务重，事情多，一直是李强同志在具体抓。”慕容轩说着，突然回过头来，问闻方：“李强省长昨晚没喝酒吧？” “昨晚？好像喝了一点。干红，最多说二两吧。”闻方皱着眉头。 “那应该没事。看来还是太累了。我前几天还跟他说，要悠着点。他就是……”慕容轩叹了口气，望了望医院院子里的高大的法梧。 刚刚春天，法梧的叶子还没新生出来，整个树看起来就是一堆向着天空的枝杈。在高处，一根枝子却兀自地折断了，向下悬着，随时都有落下来的可能。 “唉！”慕容轩在心里叹息了声。 李静宜书记打电话来，问李强省长怎么样了。 慕容轩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情况不太乐观。” 李静宜似乎也顿了下，慕容轩道：“我们正在医院，还有张伟同志，有情况我及时地给你汇报。” “那好，我下午说回羊城。你们辛苦了。”李静宜挂了电话，慕容轩问闻方：“今天李强省长还有哪些活动？” “上午九点，智慧城二期项目131公里处软基处理现场会；十一点，明泉山庄，国家发改委来人；下午三点，全省计划工作会议。晚上，李省长原来准备到北京的……”闻方数完，慕容轩看了眼张伟副省长，道：“人不是机器啊！李强同志……有些活动，请张伟同志去参加吧。工作不能停。” 张伟说：“行的。我让田明秘书长过来，我去参加。” 说着，张伟就上了车，慕容轩问闻方：“这几天李强省长没什么异常吧？” “好像也没。只是前两天看见他在吃药，说是头有些疼。”闻方望着慕容轩副书记，心里有些打鼓。 “啊。”慕容轩望了眼抢救室，似是批评又不全是地对闻方道：“领导同志健康也是应该关注的。作为秘书，要注意，也要提醒。” 闻方立即红了脸，嗫嚅着：“是，是！慕容书记批评……我是太，太疏忽了。” 慕容轩没再做声。抢救室的门开了，孙院长上前来，低着声音：“情况不太好，但一时不会……” “你们辛苦了。”慕容轩正说着，田明赶来了。慕容轩吩咐田明，要安排专人在医院值班，有情况及时报告。 然后，便上车回省委办公厅，慕容轩的心情有些沉重。几前，省委老秘书长发性脑溢血，成了植物人，直到上个月才最后闭上了眼睛。 现在，洪秘书长刚走，李强省长却又…… 时光如水，流着流着，一切都不见了踪迹。包括每一个日子里的喜怒哀乐，每一个时刻的幸福与忧愁。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秘书赵毅就进来了，一边泡茶一边问：“李省长……” 慕容轩没有回答，赵毅就知道情况很不好。 跟了慕容轩副书记也一年多了，他基本上摸清了慕容书记的脾气。说一不二，干净利落。 既然慕容书记不说，说明他不想说。一个副书记不想说省长的病情，说明省长的病情很不一般了。 赵毅将茶放到桌上，然后将一摞子文件递过来。说：“其中有两封是急件，请慕容书记定的。我放在最上面。” 慕容轩打开文件夹，看到最上面一封是中央的文件，《关于严肃纪律，认真做好人大、政府和政协换届工作的通知》。 啊，又是一轮新的风波开始了。 人大、政府和政协的换届工作，按照中央的要求，将在四月份进行。 从现在到四月，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各地正在选举人大代表和推选政协委员。 选举和推选，应该说并不是多大了不得的事。名额是北京分配好了的，代表和委员类型也是基本定了的。 谁来当代表，谁来当委员，说老实话，已经不是厅局一级干部们关注的重点了。 厅局级干部们，甚至省直的领导，还有中央的领导，关注的是谁将在换届这一重大事件中，成为新的班子人选，又最终将有哪些人进入到国家最高权力机关三大班子的行列。 其实也就是说，又有哪些人进入了国家权力中心的核心？ 有可能直接进入国家权力中心的，像岭南省委委书记李静宜。 上一届就是副总理的候选人。下来干了四年，于情于理都应该回京城里来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许多人选。这些人事实上构成了换届的最让人瞩目的核心层。 最近，李静宜书记就一直不断地跑北京，当然喽，他也不仅仅是为着自己，更多地还是为着工作，跑项目，跑资金。 现在是个以发展经济为第一要务的时代，一把手不跑项目、不找资金，那一把手就是失职。 无论是解放思想也好，还是追赶超越也好，归结到一点，还是发展经济。经济发展上来了，底气就足了，身板子也硬了。 然而，对于李静宜，这恰恰是他的最大的软肋。 岭南省委这几年来，经济形势不容乐观。 岭南本来是以机械工业为主、以制造业为优势的省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时，岭南的机械制造业在全国占有近三成的份额。 就是到这个世纪头两年，也还能占到四分之一的份额。可是，近年来，随着国际国内市场的变化，特别是钢材和其他原材料价格的不断上涨，加入国外产业的竞争，岭南的机械制造业已经被逼入了生存艰难的境地。 利润不断下降，甚至出现了负增长。 为了应付这种局面，这两年，李静宜书记也想了不少法子，提出了重心向招商引资发展，大力发展以物流为主的第三产业。也引进了像岭南气配城、杜美房产等大项目。 省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几乎是到了底线，个别项目甚至出现了“白送土地”的超市民待遇。 但是，这些做法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支撑岭南财政的，不是这些企业了。而是土地。虽然大多数地方都是一样，土地成了公共财政的金盘子，然而国家的政策毕竟摆在那儿。这只盘子，端着端着，说不定哪天就出了事。 慕容轩一直为此担心，有几次，他正式地向李静宜书记汇报过。可是，李静宜并没有表态。 李静宜反过来问：“一要吃饭，二要建设。归根结底，一个字，钱。钱哪！” 448.第447章轮回（1） 李静宜听得进慕容轩的话的。早些年，李静宜从北京下到岭南挂职任副书记，他和蓝省长亲手提拔了慕容轩，让慕容轩从沿江市调到省委当了秘书长。 算起来，慕容轩也是他培养的。 慕容轩对他也一直很尊敬，虽然两个人年龄上只相差不到十岁。 李静宜刚到岭南任书记那天一阵子，经常找慕容轩聊天。聊着聊着，事实上就清楚了岭南的状况，也听进去了一些慕容轩的建议。 可是时间不长，李静宜便不再找慕容轩聊了。两个人的关系，回归到了一把手和副职的关系。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公式化，程式化，党务化了。 有人敲门，慕容轩还没应，门就开了，进来的是省委秘书长迟青。 迟青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净。很少能看到一个男人如此白净的，脸白，其他地方的皮肤也白。白中还透着些粉红。婴儿一般。脸是圆圆的，只有眉毛是浓黑的，这就更有了点滑稽。 “慕容书记，李强省长那边……”迟青问。 “啊，省政府那边的秘书长在。你再联系一下，看看情况。”慕容轩抬起头，迟青道：“唉，怎么了？不会也像……” 慕容轩知道，迟青这后一句话完整的应该是“不会也像省委老秘书长的那种情况吧”，但是，迟青没说，他也就不说，只是道：“你让赵军同志去下医院，省委这边也要有人在。” 接着又问：“中组部严华副部长来，都安排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组织部那边准备材料，接待工作由省委办公厅这边承担。参观点是程卫东部长定的，他自己这几天正带人在底下跑。” 迟青望了眼慕容轩，慕容轩正皱着眉。 最近这一两年，慕容轩新添了一个习惯：喜欢皱眉。皱着皱着，两眉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川字，深深的，像刀刻的一样。 岁月不饶人啊！迟青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想当年，慕容轩初到岭南省委当秘书长的那几年，风华正茂，身上又有一股年轻人的刚烈之气，曾是岭南官场的“型男”。 可是，现在在慕容轩副书记的脸上，风霜已悄悄挂着了。仿佛秋天的树叶，开始往土地的方向苍老。官场行走，谁能说内心不沉重呢？ “另外要与人大和政协联系，重点是人大代表的选举和政协委员的推选。这事你亲自过问下。”慕容轩正说着，赵毅进来，给茶杯里续了水。 同时告诉慕容轩：“羊城开发区加工贸易区的李总马上要过来，说有事给慕容书记汇报。” “好，我知道了。”慕容轩点点头，迟青说：“我先去忙别的，医院那边，我让赵军同志马上过去。” 赵军现在是岭南省委委的副秘书长，去年八月，他从沿江市长的位子上，回到了省委办公厅。慕容轩一直觉得，赵军还是一个适于做协调工作的人，让他到沿江，只能是锻炼，也是熟悉情况。 从沿江回来，他书生气少了，遇事也更沉着了。 半上午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暖暖的，又有些新鲜的生气与初春的气息。 慕容轩站起身，走到窗子前，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目光一伸出窗子，就落到了那棵大木棉树上。 经过一个冬天的木棉树，似乎比秋天更加绿郁了。事实上，慕容轩注意过，木棉树一直地悄悄的落叶，悄悄地萌芽。 不过因为这一切都是悄悄的，很少有人注意到而已。大家看到的都是它的枝繁叶茂，却很少有人能细细地去观察它的死亡与新生。 慕容轩是认真地观察过的，几乎每一天，他都要到窗前来看看。木棉无言，却有情。如同一个多年的朋友，只是望着，就已经懂了，够了。 这一刻，看着木棉，慕容轩的心里突然动了一下，静静的，却有着一丝丝疼。 回到桌前，他打开手机，然后再打开文件夹。韩婷婷就像一枚木棉叶一样，倏地飘了出来。他看着她，并且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会。然后又关闭了文件夹。 已经快半年了。 半年前，韩婷婷离开了岭南，到央视当主持人这件事情上，在韩婷婷提出这个想法之前，慕容轩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 从两年前除夕的那灿烂的烟花开始，他和韩婷婷一直若即若离。 他是喜欢韩婷婷的，但是，在内心里，却总感到与韩婷婷之间隔着一堵墙。 这墙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感觉得到，墙就横亘在他们之间。 每每当韩婷婷依偎在他的怀里的时候，这墙就隐隐约约地横了出来。有时，韩婷婷问他：“你爱我吗？”慕容轩却只好无言。 爱吗？一定是爱！可是，他总感到这爱有些艰涩，甚至有一些阴影…… 快下班时，赵军回来了。一进慕容轩办公室，就道：“看来李强省长不太好啊。北京的专家也到了，并且做了全面的检查。可能不是太……” “要不要转到北京？”慕容轩用笔在纸上使劲地划了下。 “孙院长和省里的专家都说，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只有采用保守治疗，希望能出现奇迹。”赵军继续道：“关键是大血管破裂了。也许就此再醒不过来了。才五十六啊！” 慕容轩也叹了下，说我知道了。 赵军临出门时，又转过头：“慕容书记，下午到沿江……” “通知沿江，改一下吧。”慕容轩道。 “那好。”赵军出了门，慕容轩马上给李静宜打电话，将李强的病情说了一遍。 李静宜说：“看来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坏。这样吧，你让医院和专家组继续尽力。我在这边给中央报告一下。” “那下午……” “我晚一点一定回岭南。同时，我还要带长风公司的谢总过去。你让他们安排下。”李静宜说的谢总，慕容轩见过。 跟长风公司的合作项目，从去年就开始谈了，一直没有定下来。长风公司是新加坡的一家环保产品生产企业，这个项目应该说是很有前景的。只是国内有很多地方都在争，因此谢总就成了香饽饽，到处被人供着。 这也是当下招商引资中的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无序竞争，结果是你出优惠政策，我出的政策比你更优惠。优惠到最后，其实就是落了个项目，其他的赔的比得的还多。 比如土地，市场上是五十、六十万一亩，可是对这些外商，却是按政府划拨价，每亩五万。 就这一项，外商就已经得了实实在在的一大笔了。何况还有各种规费的减免。也难怪有些本地的企业说：现在是招了女婿打死老婆。 这些外来的女婿，虽然将来也不指着会成为什么个样子，但至少现在，它们成了经济发展中的亮点。政绩嘛，这就是政绩！拿得出来，叫得响。 至于以后，谁能知道？何况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干部也是流动的。只有现在拿着政绩，才能获得往更上流动的资本啊！ 慕容轩对此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作为省委的副书记，他只能把这些想法放在心里。 他不能说！从下到下，都在招商引资，你不招商，反倒成了怪物了。何况招商引资也成了中央对中央考察的一个重要内容。即使没有明确的指标任务，但大会也讲，小会也批评，谁能受得了？那就招吧，全员招商，全民招商。 唉！ “慕容书记好！”门边上闪出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慕容轩听着声音，就知道是李红来了。 “请进！”慕容轩答道。 李红进了门，却没有坐，站着望了望慕容轩，“慕容书记怎么这么凝重？” “是吗？凝重？你怎么看得出来？”慕容轩笑笑，要给她泡茶。 李红说不喝了，我就来汇报一件事。慕容轩说一件事？什么事，还让李总亲自跑一趟？ “下个月，我们总公司想在岭南开一个企业年会。到时我想请慕容书记去给我们作指示。”李红说着，忽闪了下眼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的成熟和知*，就一下子展现出来了。 “这个好嘛，如果没特殊情况，一定过去。”慕容轩示意李红坐下，“这事最好也给李静宜同志说下。” “那就不必了。给慕容书记汇报就……”李红一笑，问慕容轩：“很长时间没有请慕容书记喝茶了，什么时候有空？” “哈哈，有空？浮生难得半日闲哪。等闲了，我请你。”慕容轩抬着头，李红又一笑，那笑就有些妩媚了。 长风公司的谢总，在岭南呆了三天，李静宜书记和慕容轩副书记一直陪着。不仅仅看了岭南省的羊城市，还到临海市去看了看。总体印象，用谢总的话就是：“岭南是一块投资热土，我很有兴趣，也很有信心。” 当然，李静宜和慕容轩关注的是结果，是态度。而谢总却恰恰不说，欢送晚宴上，慕容轩借敬酒的当口，问谢总：“岭南会成为长风公司的第十二家分公司吗？” 谢总不答，只是笑，把酒杯子高高举着，“这个啦，还得论证。我会向董事会报告的啦！” 李静宜看了眼慕容轩。两个人都陪着谢总笑。这或许也成了中国当下官场的一个风景——官员们向商人们看齐。说到底，还不都是政绩两个字在作祟？ 449.第478章轮回（2） 晚宴后，谢总和漂亮的秘书程小姐回房休息。慕容轩也要走，却被李静宜叫住了。 “慕容啊，我怎么感觉这个谢总有点玄哪？”李静宜点了支烟。 “是有点，把握不大。”慕容轩说：“我们的政策已经到了底线了，不能再动。招商目的是发展，如果突破底线，也不利于将来的发展。” “这个我同意。看着再说吧。”李静宜将烟压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慕容轩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赵军。慕容轩没有急着接，心里却一沉。 等接起，赵军说出来的话，其实就是慕容轩预感到的，李强省长走了。 慕容轩问：“什么时候？” “五分钟前。医生刚刚宣布。您看……”赵军问。 “暂时不要对外。我同李静宜同志商量后再定。”慕容轩又道：“告诉医院，严格保密。” “这个我知道，已经吩咐了。”赵军说着挂了电话。 李静宜显然也听出了些大概，就问慕容轩：“是李强同志？” “是啊，刚刚，李强同志没抢救过来，走了。”慕容轩声音低了下来，眼睛也有些发酸。 “唉！李强哪李强！”李静宜说着停了下，“我看这事就由你来牵头，政府那边的工作暂时由张伟同志负责。” “行，我就安排。”慕容轩叫过赵毅，让他立即通知省委和政府的秘书长，随后到省委来开会。 半小时后，慕容轩副书记在省委办公厅这边，已经将李强省长丧事，作了全面的安排。同时，让省委组织部迅速同中央组织部联系，确定李强省长的讣告。 因为是中央管干部，讣告是得经过中央组织部审议的。这也是中国的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干部去世了，讣告上怎么写，怎么定性，并不是家属说了算，而是组织上说了算。 李强省长是在任上去世的，这很少见。一个在任的正省级干部去世，怎么定性，就更显得重要了。毕竟就这一回了，最后一次的组织鉴定，虽然不是给李强省长看的，只是给活着的人看。正因为是给活着的人看，就更加地马虎不得了。 会议结束后，慕容轩又叮嘱省府办公厅的田明秘书长，让他安排好李省长亲属。同时，在明天上午，他将陪李静宜书记一道，去看望一下。“特别是李强省长的夫人和孩子，一定要注意他们的情绪。这个时候，他们是最需要关怀的了。” “我已经安排了省府办公厅的一些女同志过去陪她们，请慕容书记放心。”田明说着匆匆地走了。 小钟跑过来问慕容书记，是不是回家？车子就停在办公楼下。慕容轩点点头，向车子走去。可是就是上车时，又停下来，对小钟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这……”小钟迟疑了下，还是没说话。 慕容轩慢慢地走出省委大院，初春夜晚的气息，一下子像一团雾样，笼罩了上来。这雾如同小猫的爪子，轻轻地挠着，让人的心开始飘忽。这时候，他好像感到后面有脚步声，一回头，却没有。只有路灯的光和渐渐安静下来的城市。 但是，刚走了几步，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回慕容轩没再回头，他心里知道了。这脚步声不是别的，而是发自他自己。如果说要找出对应的话，那就是李强省长的。早些年，慕容轩的父亲刚去世时，有好多次，他一个人走着走着的时候，就听见莫名的脚步声。那是他熟悉的，就是父亲的中规中矩的脚步。现在，这脚步声细一听，其实也就是李强省长的，风风火火的，一直往前。而且，他似乎能看见李强省长满脸的红光，还有浓密的胡子，和一口地道的西江话…… 算起来，李强到岭南也快七年了。两年前，岭南官场发生大地震后，书记高放被调到中央宣传部任副部长，李强省长没能坐上书记的宝座。 李静宜当时就从国家发改委主任的任上调到岭南任书记，李强继续当他的岭南省省长。 时光真快啊！一晃又是三年，而李强同志却…… 这三年内，慕容轩渐渐地认识了李强这个人。 李强一直在基层工作，先是县市区的农技员，后来干副乡长，再干到乡书记，然后是副市长，再是市长，书记，最后干到岭南省委副省长，副书记，省长。 李强所走的这条路，其实就是中国官场最复杂也最艰难的一条路，一步不拉，循序渐进。 不像有些人，直接空降，从北京，或者是部里，一下来就是副部，至少也是个正厅。 李强所走的路，某种程度上跟慕容轩所走的路差不多。 只不过，慕容轩是在开发区里完成了从小秘书到处长的历程而已。 正因为有这样一步一步往上走的经历，李强有时候就和慕容轩有一些共同的话题。 刚来岭南时，李强经常是红着脸，在常委会上发牢骚。发着发着，也就平静了。后两年，他几乎很少再发脾气。即使偶尔有一两次，也都是为了工作。 李静宜对李强，隐隐地有一些不太瞧得起。李强是土八路，而李静宜是科班出身，官宦子弟。 在很多原则性的问题上，李强更多的时候，是有些独立且霸道的。 特别是这两年来，政府常务会议，简直就成了李强的一言堂。 有一次，慕容轩和李强谈心，私下里就问李强为什么要这样。 李强一笑，说：“我能不这样？现在的政府，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效率。我这种不违背党性原则的做法，就是对效率政府的一种呼唤。难哪！可是再难，总得还有人做吧？” 这话倒一点不假。慕容轩就感到，岭南政府班子的工作效率，确实高过了省委班子。 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政府的威信也比以前好多了。这不能不说是与李强省长的作用分不开的。 本来，高放书记上调中央李强留任岭南省长时，曾经是准备就汤下面，不冷不热地干下去的。 能当书记更好，不能当，反正自己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到人大去当主任，乐得清闲。 可是后来，几次因为工作和用人上的事，他和李静宜在常委会上直接顶了起来。 这一顶，把李强的感觉顶出来了。就像泓流水，一直是静静的。一搅和，水就沸腾起来了。水一旦沸腾起来，还有什么力量能轻易阻挡？ 岭南政坛，由是之，也陷入了两个一把手僵持着的格局。 慕容轩成了和事佬，他往往得在李静宜和李强之间，不动声色地抹上一把。 哪个鼓起来了，哪个刺眼了，就悄悄地按下去一点。 依李静宜的个性，慕容轩清楚，他是不能容得了李强这样的。可是，李静宜有李静宜的打算。岭南并非久留之地，李静宜的目标是北京，是副总理，甚至是总理，甚至是…… 这一点上，李静宜显然比他的前任高放要聪明些。特别是换届即将开始，他何必要惹出班子不团结、一把手之间闹别扭的传闻呢？ 但是现在，一切烟消云散了。一切重归宁静，唯有逝者永恒！ 回到家，打开灯，一股清冷马上袭上来。慕容轩坐到沙发上，整个房间显得了无生气。也难怪，汪雨走了，韩婷婷也走了。 这偌大的房子，有人在里面的时间，远远少于空置的时间。 有时外出开会，一连四五天，甚至十几天，屋里也没有人来。等回来一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家的温馨，而是一缕缕发霉的气味。 以前，原先的那个小保姆栀子还隔三差五地来打扫打扫。可是自从这孩子到北方去了以后，再也没人来了。 家就像一个旅店，只是安置了慕容轩的身子，而不能给他回归港湾的宁静与温暖。 电话响了。 慕容轩懒懒地接过来，是汪雨。 “慕容，还好吧？”“挺好的，你呢？”慕容轩还是去年夏天见到汪雨的，汪雨回国参加一个研讨会，他特地赶到北京，和汪雨在宾馆里聊了一ye。 “也很好。”汪雨问：“一个人在家？” “当然一个人。”慕容轩笑道。 慕容轩果断地挂了电话，心里想：“这个汪雨，这个汪雨……” 面前却浮现出汪雨那美丽的脸庞来。 接着，汪雨的笑容也浮现了上来。慕容轩已经有三年多没见汪雨了，只是从照片中看到过，汪雨依然是从前的样子，静雅而温和。 在澳洲的椰风海雨中，不知汪雨现在是如何想的？听别人说，她很少出门，基本上都是呆在家里。 每天做很多很多的菜，忙不完的打扫卫生。慕容轩知道，这其实都是她在打发时间。 汪雨也才三十六岁，难道就一直沿着这条寂寞的长路，一寸寸地走下去？ 当然，慕容轩这样想，并不代表他希望和汪雨和好。他们有时也通通电话，谈的话题只有一个，就是婚姻家庭。 汪雨也知道他和韩婷婷的事，而且有两次还在电话里劝他，如果真的有感情了，就结婚吧，不明不白的，让人看着笑话。 对女孩子也不好，影响嘛！总归一个是省部级领导干部，一个是有点名头的靓女主持人。 慕容轩笑笑，说我还没想这些，也许是有感情吧。可是同婚姻还有距离，这个，我们不谈了吧？ 450.第449章轮回（3） 那也好。汪雨说，你还是要自己保重，一个大男人，总是不太会过日子的。 这句话汪雨说得轻细，而慕容轩听着，却有些沉重。从前的日子，就像电影一样，开始在眼前放映了。 有时候夜深人静，慕容轩也猛然地想到他和汪雨的关系，怎么就走到头了呢？没有争吵，没有外yu（严格说应该没有），只是两个遥远的国度，完全是空间分开了他们。 会吗？会！慕容轩想，空间使彼此成为一种揣度。这揣度里，就有了各种不同的成分。有纯净的思念，也有杂乱的猜疑。结果，便是良莠一体，只好全部割扔了。 初春的夜，本来就是乍暖还寒。一个人独坐着，沁凉便慢慢地从脚上往上侵袭。渐渐地，他感到大腿也开始发冷了。 站起来，到厨房装了壶水，接上电，一边烧水，一边拨通了韩婷婷的手机。 响了七八下，没人接。正要放下，却接了。 “好吗？”慕容轩问。 “好！”韩婷婷答得干脆，机子边上，有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 “不在电视台里？” “不在。几个朋友正喝酒呢。” “啊……” 慕容轩想说既然你们喝酒，我就挂了。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叮嘱了韩婷婷几句，让她注意身体，喝酒不能太多，伤身子的。 韩婷婷听着，“扑哧”一笑，说：“我知道。放心吧。你也早点休息。他们喊我了。再见！” 房间又陷入了如水的沉静里。 慕容轩站在厨房的窗子前，以前这个位置，是汪雨站着。他经常站在客厅里，就能看到汪雨系着围裙，站在这儿忙碌。现在，窗外是静的，整个世界都在往梦中走去。谁能知道他今夜能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泡茶，上网，看新闻，然后失眠…… 快十一半时，电话又响了。这一响，让慕容轩一激愣。谁呢？这半夜了，谁呢？ 从电脑前移开身子，刚拿走电话，慕容轩就听出来了。是高放。前任岭南省委委书记，现任中央宣传部副部长。 高放道：“慕容啊，打扰了。听说李强同志……” “啊，是啊，是的。就是四个小时以前的事。”慕容轩叹着。 “李强同志不才五十多点吗？唉，太可惜了。”高放说着，慕容轩仿佛看见他又在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了。 这是高放的习惯，一遇到事，他就喜欢摸头发。本来不多的几根头发，被他摸得油光发亮。 而慕容轩最怕的就是他摸头发。一摸头发，就是卡壳了。 李强省长就说：老是摸什么摸？就是富士山，也被你摸平了。 “是才五十多点。脑溢血，唉！” “李静宜同志在岭南？”高放问。 “在，晚上我们还一起接待了一个外宾团。” “啊，马上北京要……这次李静宜同志，应该是没问题吧？慕容啊，你也应该……” “这是组织上的事，谁知道？谢谢高部长。” 高放顿了会，又道：“慕容啊，我一直想问你，你同那个韩婷婷……怎么样哪？外面可是有些传言的啊。” “是吧？传言？她都调到央视去了。能怎么样？就这样吧。” “这可不好。慕容同志可是个干净利落的人，不能在这方面拖了自己后腿哪！现在，李强同志走了，你更应该注意点。关键时刻嘛，啊！” “哈哈，谢谢了。” 高放又打了几个哈哈，不着边际地问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慕容轩喝了口茶，心想：如今这消息，一涉及到人事，马上就成了千里马。一眨眼就飞过了千山万水，你想藏着掖着，也不行了。 而且，高放关心的，已不仅仅是李强省长的意外去世，而是接下来的事情了。 说不定，除高放之外，还有很多的人也在盘算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慕容轩是不是个当局者。 肯定是！然而，这个当局者却实实在在地一丁点儿没想到这个问题。 应该想吗？怎么去想？这几年来的岭南官场变革，已经让慕容轩知道了，一个干部，自己能想的太少了。而自己最后要承受的，又太多了。 睡觉前，慕容轩特地用热水泡了脚，这是汪雨从两个人谈恋爱之后逼着他养成的习惯。 泡着泡着，脚便暖和起来了。人也就懒懒地有了睡意。可是一上chuang，睡意又走了。 慕容轩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高放的话在耳边以响起来，李强省长走了，按理，慕容轩作为岭南省委委的副书记，是应该有所考虑的。 现在的岭南班子中，副书记只有两个，一个李强，一个慕容轩。 但是，常务副省长张伟也是个有力的竞争人选。张伟是从guowuyuan办公厅直接下来的。下来之前，是guowuyuan办公厅副部级的副秘书长。 早在去年张伟下来时，就有传言说，张伟来岭南，就是准备接省长位子的。 不然，一个副部级办公厅副秘书长，下来干啥？ 慕容轩想着，脑子越来越清醒。韩婷婷接电话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接着是汪雨的声音。这些声音交织着，让这个春天的夜晚，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李强省长的遗体告别仪式后，慕容轩陪着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周池到明泉山庄休息。 原先说是严华部长过来，但她临时有任务走不开，周池就来了。周池是慕容轩的老熟人了，早在慕容轩从羊城开发区转到地方上来时，周池是岭南省文化厅的副厅长。 慕容轩是岭南省省长秘书兼办公厅常务办主任。虽说是没有上下级关系，但还是经常打交道。后来，周池很快就升迁到北京中组部了。 周池人长得清秀，一看就是个文化人。但事实上，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嘈杂得很。但嘈杂归嘈杂，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他还有个原来是省部级老干部的岳父在撑腰。 因此风雨跌打了十来年，居然从文化厅高升到了中央组织部，且成了常务副部长。 中央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某种程度上能力绝对大大高于一个省市自治区的一把手。 本来，中央组织部就是明着里高半级的机构，加上又是搞人事的。在中国这个人事为上的官场体系中，组织部就成了党委的代名词。 中央组织部里出来的，不说部长副部长，就是个司长，也是威风八面。虽然他不说，可是自有底气在。 shengwei书记，甚至国家部委的高级干部，谁都指着组织部的关系。 在组织部没了耳目，就等于成了官场消息的聋子。既成了聋子，在这个信息社会，还能有何作为？ 慕容轩以前跟中央组织部的严华部长往来得多些，里面也有韩婷婷的原因。 可是，后来严华高升之后。这根线就断了，断了就断了吧，慕容轩也懒得再理，可是，你不想理，却越是需要你理。 严华高升半年后，新的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到任了。不是很多人猜测中的张三、李四，而是周池。说老实话，慕容轩一开始知道也有些吃惊：周池？ 当然，中央用人自有中央用人的道理。就像到了中央，有时候的用人，也不会是大家都能揣摩得透的。 周池一上任，第一站下来的就是岭南。 觥筹交错中，周池当时对组织两个字作了奇妙的解释：所谓组织，一是组，二是织。组什么？织什么？组的就是人才，织的就是网。 慕容轩觉得这个解释虽有些勉强，可是形象、生动，也经典。 到了8号别墅，刚坐下，周池就问：“李强同志的其他问题都解决了吧？” 慕容轩明白这其他问题，主要是指家属和一些遗留问题。这个昨天晚上，他已经同李强省长的家属反复地谈了两个小时，他们提出的要求本来就不多，也很合适。在中央允许的范围内，就立即答应了。 还有一件，关于李强老婆安排的事，得向中央汇报。因为李强的老婆是岭西一个市的副书记。想调回岭南，或者西江，当然还想稍稍向上提拔一点。这就不是岭南省委能做的事了。 周池在，慕容轩便把这事说了。周池沉思了会，道：“应该行的。我回去给**同志汇报一下。” 在正省级位子上去世，李强是近三十年来，岭南省委唯一的一位。对这样的唯一，解决点遗留问题，也是对逝者的告慰；同时也是对生者的安抚。 辛辛苦苦为党工作了一辈子，到头来还倒在办公桌前，这样的干部也少。 慕容轩前天就建议李静宜书记，要向中央上报，将李强省长作为党的好干部的典型，在大范围里进行宣传。 这个社会，不是没有典型，而是典型太少了，对典型的宣传太不够了。李静宜说：可以考虑。下一步再研究吧。 下一步再研究？慕容轩望着李静宜，没有再说了。 不一会儿，李静宜就过来了。 李静宜拍着周池的肩膀，笑道：“周池部长这么忙，还亲自过来。好啊！中午我陪周池部长喝两杯。” “这个嘛，也是对李强同志的……啊，好啊，我也正想喝一杯啊。说实话，心里有点堵得慌哪！” 451.第450章轮回（4） 周池迟疑了半天然后才说道：“李强同志就是个火性子，可是人倒是挺好。有一次，为羊城博物馆的事，我们还吵了一次。一晃就在眼前哪，可现在……” 李静宜也沉默了下，这三年，他跟李强搭档，吵也吵过了，争也争过了。 严格地说，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当然啰，没有本质上的矛盾。 这会儿，周池副部长主动说了，便道：“李强同志是个有原则的人。我建议中央要好好地宣传宣传。慕容同志啊，这个事情，你看是不是尽快让人搞点深度采访，及时向中央汇报。” “这个好，也是应该的。”周池说完，慕容轩心想：人走了，宣传就来了。这可能也是现在典型宣传的一个特色。报纸上，电台里，宣传的典型有几个是活着的？唉！也许生者本身就是容易引起争议的，而对一个逝去的人，谁还去计较呢？ 李静宜把话题转过去了，问周池：“**首长听说到中央去了，回来了吧？” “明天下午回来吧。这次主要是去汇报全国两会换届的事。敏感哪！”周池斜着眼，瞥了瞥李静宜，有点意味地一笑。 李静宜也笑，说：“换届这么大事，是全社会的大事，有敏感才对啊！谁都不问，谁都不关心，哪才是最大的问题呢？这是政治嘛，哈哈，周池部长，是吧。” “当然是。**同志传达了中央主要领导同志的要求，关键是堵住‘跑’，塞住‘要’。”周池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烟，抽出支，又向李静宜和慕容轩示意了下，然后点上，“其实，党的建设就是人的问题嘛。哈哈，人的问题。” 大家都笑。赵军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 “那就走吧，一要吃饭，二要建设啊。周池部长，走！”李静宜跟周池并排，慕容轩在稍后点，几个人一道往餐厅里去了。 中饭后，周池副部长稍稍休息了会，便回北京去了。 临走时，慕容轩送他。周池拉过慕容轩道：“有些情况还是得向北京领导多汇报汇报嘛，**书记不是很倚重你的吗、、、、、、” “这个嘛，啊，啊。我知道，知道。”慕容轩撇开了话头子，周池上了车，又回过头来，轻声对慕容轩说：“李静宜同志好像对你也不是太……你知道就好。” 车子一遛，出了明泉山庄的大门。 慕容轩也上了车，径自回到中央。路上，小钟问：“听说李省长还有个女儿……” 李强省长是有个女儿的，确切点说，是个婚外生的女儿。李强刚到岭南不久，这个女儿还来找过他，当时差一点闹出大事来。 事情最后还是慕容轩副书记出面，妥善解决的。李强一次性地给了女儿五万块钱，并且许诺等女儿大了，想办法为她解决工作。 这次这个女儿先是不知道，可就在李强遗体告别仪式的当天早晨，她却跑到岭南来了。田明给慕容轩汇报后，慕容轩当机立断，找到这个女孩子，同意她参加仪式，但是不能声张。至于以后的事，等事情办完后，再讨论。 现在，小钟问上了，看来这事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不行。也许在李强省长的突然故去的传闻中，更加生动的就是关于这个女儿了。 慕容轩盯了眼小钟，没有回答。小钟知道，这是慕容书记有些生气了，赶紧闭了嘴。 车子到了省委，慕容轩刚上楼，就见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站在楼梯口上。这就是李强的那个女儿，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见到慕容轩，这女孩子怯怯地喊了声：“叔叔好！” “啊，是你！”慕容轩边走边问：“一个人？” “我妈也来了，我没让她进大门。我怕她闹。”女孩子说着，进了门，慕容轩看着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细一看，轮廓上还是有李强的痕迹。 “多大了？叫什么？”慕容轩示意孩子坐下。 女孩子仍然站着，答道：“十六，叫韦明丽。” “你妈在……”慕容轩听着这名字，心里揪了一下。 “她原来在百货公司，现在下岗了。”韦明丽说：“我现在读技校，就是想请叔叔给我安排个工作。叔叔答应过我的。” “这个啊……”慕容轩叹道：“孩子，那是以前。为了解决问题，我答应的。现在，哪还有正式的工作啊？都是聘用制。如果你毕业后愿意到岭南来，我可以给你介绍的。但是，可是，要想到机关单位，那就不行了。” “叔叔……”韦明丽笑了下，这孩子生着两颗小虎牙，笑起来还有几分天真。 “我会为你考虑的。”慕容轩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然后抽出上十张一百的票子，递过去。韦明丽却没接，慕容轩把钱塞到她手里，说：“接着吧，这是叔叔给你们的。好好学习，啊！” 韦明丽红着脸，把钱使劲地攥着，颤着声音道：“谢谢叔叔，谢谢叔叔。我走了，不打扰了。以后再来。” 慕容轩看着韦明丽迅速而怯生生地出了办公室门，接着就听见她下楼梯的脚步声了。 “唉，老李啊老李！”慕容轩感叹。赵毅进来了，递过一张明传电报，“这是中午刚到的。” 慕容轩接过来，扫了眼，是全国换届工作会议的通知。北京要求每个省两人参加：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他拿起笔，在明传上批道：“请前明同志和我一道参会。慕容轩。” 赵毅接过明传，问：“刚才那女孩子，是找慕容书记的吧？我让她别上来，她非不行，说跟您约好了的。” “是啊！”慕容轩道：“你让赵军上来一下。” 赵毅是去年慕容轩的老秘书提拔后，通过招考进来的。这小伙子，单纯，也老实。 虽然在文字和灵活上，不如原先那个老秘书，但经过这一年多的揣摩，也基本上算入了道。 慕容轩对秘书的要求，应该不是太高。自己是从秘书长出身的，懂得秘书的苦处。何况到了省这一级，秘书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太琐碎了。 大的文件材料，由办公厅政研室承担。严格点说，秘书的意义大部分体现在了生活上，几乎成了“生活秘书。” 慕容轩是个生活能力很强的人，也是一个喜欢独立的人。因此，对于秘书，除了八小时之内，他很少支使。不像有些领导，秘书似乎成了自家的小工，不论什么事，都让秘书干，搞得秘书们双休日都没了自由。 赵军进来了，问：“慕容书记，有事？” “是啊，坐。”慕容轩递过一份报纸，“你好好看看这个文章。当前，南方发达地区正在进行产业升级。因此，很多高污染高能耗，劳动密集型产业，会向内地转移。我看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招商引资项目中，就有一些这样的企业。像一些外贸加工企业和一些污染大户象小电镀等。这个问题很严重，现在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引起重视。你安排一下，带人搞个调研。然后提交中央和李静宜同志。” “这是个问题。慕容书记有前瞻性。我马上安排。”赵军说：“承接产业转移是内地的一次机遇，但是不能以牺牲环保为前提。” “就是。”慕容轩笑了下，“这个问题要早认识，早研究，早布置。不能等商招来了，再考虑。” 赵军拿着报纸，往门边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慕容轩道：“慕容书记，有个事，我想先向您汇报下。” “哈哈，什么事啊？还搞得这么紧张。说吧。”慕容轩看着赵军，赵军的脸却红了。慕容轩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拍了拍赵军肩膀，“说吧，怎么啦？” “是这样。我准备离婚。”赵军脸更红了。 “离婚？”慕容轩也一吃惊，赵军的爱人小卫，是省人事厅的干部。长得不错，听说也很贤惠。以前也没听说过两个人有矛盾，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呢？便问：“怎么回事？过得好好的，离什么？” “这……”赵军上前关了门，慕容轩看见这个男人的眼里，好像润着泪水了。 “这……慕容书记，这事我一直不想说。可是，又不能不说了。小卫她去年到北京参加大学同学聚会，与大学时的初恋男友遇上了。后来就……” “真的？不会是你自己猜疑的吧？”慕容轩这样问着，心里却知道，赵军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百分之九十是假不了的。 果然，赵军道：“我先也是劝自己，也许他们只是……可这半年来，她每周都要跑一次北京。半个月前，我们为这事吵了。她提出了离婚。事情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唉！” “啊！”慕容轩知道，这个时候，再劝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总不能劝人家离吧？俗话说劝和不劝分，就道：“一点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没必要了。”赵军皱着眉，“也许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好吧，这事不得自己拿主意。”慕容轩回到位子上，低着头，又问了句：“孩子呢？跟谁？” “跟我。”赵军一点没有含糊地对慕容轩秘书长说到。 452.第451章轮回（5） 慕容轩道：“也难哪。你工作也忙，孩子快中考了吧？这事也许会影响她。” “我也考虑到这点。可是实在没办法了。好在孩子懂事，我也和她坦诚地谈过了，她也造成我们分开。不然，我是下不了决心的。”赵军继续道：“离了后，她可能就要调到北京去。我估计，也不一定。” “既然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离吧。”慕容轩用笔在面前的纸上使劲地划了个圆圈，然后又从中划了一道横线，叹道：“世间上唯有感情的事，最不能说明白啊！谁都是当局者，谁都是迷惑者。” 赵军点点头，出去了。慕容轩也起身，看了看表。下午四点了，时间真快。一下午看上去基本没干什么事，就快下班了。有时回想起来，匆匆忙忙这么多年，又真正地干了多少事？ 上了趟卫生间，回到办公室，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韩婷婷的。就打过去。 韩婷婷问：“刚才怎么不接？是帮我省电话费？” “有事了。没上班？”慕容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冷，就换了个调子，问：“晚上怎么出去喝酒？” “还为这事生气？几个同事，还有一个是省台原来的同事。就喝了一点，别生气了，好吗？” 韩婷婷说：“我们明天要到承德去，一个同学请的。” “承德？就是避暑山庄那儿？挺好的。去吧，注意点安全。”慕容轩以前的开发区曾在承德出差过，所以那里他不仅仅是熟悉，而且说起来，还让他的心隐隐地疼。 他第一次看见林娇娇，就是在承德。林娇娇随着蓝省长到地方来，手里捧着一大捧山庄边采的野花儿，快活得像个小兔子……可是现在，这只兔子已经到了天堂。那承德山庄边的野花儿，还记得她吗？ 一定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韩婷婷见慕容轩沉默着，就道：“真的，别生气了，好吧？我以后再不喝酒了。” “不是为这。以后多注意点就好。”慕容轩一瞬间感到似乎没有什么话再说了，就推拖道：“我还在会上，有空再打你电话吧。” “那好，我挂了。”韩婷婷说着挂了。 慕容轩想起当年第一次韩婷婷到办公室来采访他时，递给他的那张名片，还有后来韩婷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青青的木棉气息，这些都曾让他喜爱，甚至慢慢地有所迷恋…… 可是，这一年多，他看得出来，韩婷婷有些变化了。正因为她变化了，他才主动地提出来要送她到央视。 也许他和韩婷婷就像两片天空，只能在某一个时刻默契地融会，而不一定能一直地重叠。 正想着，李静宜书记打电话来，说他正在北京。中央**书记，下周一将到岭南视察。而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他晚上将赶回来，请慕容同志让办公室通知一下，晚上召开一个联席会，认真地研究一下这件事。 慕容轩说：“行，我来安排。” 不一会儿，赵毅就将迟青和赵军叫过来了，慕容轩将中央**书记要来岭南的事，简单地说了遍，然后让迟青准备下，马上发通知，晚上就在省委会议室召开个临时的联席会，也请人大和政协的领导参加。 迟青笑道：“**书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微妙啊，微妙！” 是有点微妙！迟青和赵军走后，慕容轩想：北京马上就要换届了，这个时候，作为中央的一把手，到哪个地方视察，应该都是有所选择的。或许也是一个信号。对于这些地方的书记、省长，这更是一个机会，在换届之前，心情地展示一次。而且，这展示不是给别人看，是给立即作出决定的一把手看。意义重大，奥妙无穷啊！ 难怪李静宜书记这样着急，连晚都要召开联席会。这可是关乎着他在岭南省委官场的走向和命运啊！ 九点整，李静宜和慕容轩，还有张伟，就等在高速出口边上了。 车来车往，李静宜一直坐在车子里。张伟下了车，到路边上点了支烟。慕容轩也下来了，张伟问：“慕容书记一直不好这口？” “在开发区时也抽过一点的。后来就戒了。不过，我一直以为，抽一点烟也无妨的。”慕容轩笑道。 张伟说：“还是慕容书记了解啊，至少是不歧视我们烟民。哈哈。” “歧视？为什么要歧视呢？个人爱好嘛。”慕容轩停了会，问张伟：“智慧城二期项目那边，这几天也还好吧？” “有点乱。我昨天还去看过。给他们开了个会。关键是进度太慢，依这样的进度，五一前怕是完不成的。”张伟用两个手指将烟捏了捏，慕容轩知道这样烟会松些，抽起来舒服。 从李静宜书记办公室出来，慕容轩心情沉重，短短二十分钟的谈话，让他心里起了好几道波澜，身上也有了汗。时值五月，岭南的天气有点燥热，南北相间的气候，热来得早，俗话说五月热，六月闷，七月八月不出门。但李静宜书记的办公室是装着空调的，让人发汗还是少有的事。 慕容轩努力将这份沉重压在心底，没事的，真的没事，一切都会过去。他这么安慰着自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楼下去。 慕容轩的办公室在八楼，李静宜书记在十二楼。从八楼到十二楼，可以乘电梯，也可以不乘，平时慕容轩都选择不乘，他习惯走楼梯上去。走楼梯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乘机看看，陈东可副书记还有部委的同志们在做什么，大家平日都说忙，忙得吃饭时间也没，但慕容轩总认为，这忙至少有一半是做出来的，是说给别人听做给别人看的，真要是忙到吃饭时间也没，岭南的工作就不是现在这样。 但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只能藏在心里，有时心里也不能藏。 他这个秘书长，心里藏的东西本来就多，再要把不该藏的藏进来，那是会出问题的。 不过观察还是必需的，不随时随刻掌握其他同志及主要部委的工作情况，他不能算是称职。这些，是他在政府做秘书长时养下的习惯，虽说因此开罪了不少人，但在主要领导那里，他始终是称职的，这也是李静宜书记力排众议将他放在省委秘书长这个位子上的重要原因。 另一个好处，慕容轩可以借这个机会思考。 慕容轩平时太忙了，他的忙是真忙，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演戏给谁看，秘书长这个位子不容许演戏。 这么说吧，只要一进办公室，这个批示那个文件，就把他绑架了，想动一下身子都没空。还有从四面八方打来的电话，每一个都要他亲自接，电话里会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大到全省的方针政策，小到某位领导家里的保姆从哪找，他都得一一作答。 有些问题实在回答不了，他会记下来，该请示哪位领导，他得在规定的时间内请示到。光请示还不行，还要把领导的指示批转下去，有些用文件批转，有些在电话里批转，文件和电话都不能批转的，他要把相关人员约在某个地方，认认真真跟人家谈上一次。 一次贯彻不好，得两次，两次贯彻不好，得多次。 总之，他要把领导的指示不打折扣传递下去，还要负责落实。如今传达指示容易，难的是落实。 下面这些部门，你稍一放松，它就偷懒，或者打折扣。一个人打不要紧，如果一级一级打下去，事情就很麻烦了，走样不说，还会给你办得不伦不类。 省委调整班子前，前shengwei书记高放通过秘书长给他交待过一件事，临海市下面有个副县长，是高放妻子的远方表侄，这人以前从没找过高放，听说中央要调整岭南省的班子，高放很可能要调走，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找到了高放家里。 如果是以前，高放也不可能为一个副县长说话，但这次他真要调走了，就想在岭南留下些什么。于是就让洪秘书长跟临海方面打个招呼，把这件事办了。 洪秘书长那段时间太忙，岭南调整班子，搞得省委、省府两个大院人心惶惶，谁都在找自己下一步的位置。洪秘书长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不可能再连任省委秘书长，到外省去希望更是渺茫，一门心思就在人大和政协寻找自己的位置，实在抽不出精力去办高放交待的这件事。 再说洪秘书长也把这事当成了小事，没怎么在意，正好慕容轩那段时间在临海，陪李静宜同志督查临海的非公经济发展。洪秘书长就在电话里将这事托付给了慕容轩。 省委省府两个秘书长互相之间托付事情，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反正两人都是为领导服务的，一个服务不过来，找另一个帮忙，很正常。 慕容轩那个时候就欣然答应，并按照洪秘书长在电话里说的，如此这般跟临海的领导明示了。可是两个月后，原书记高放离开岭南，到中央任职，临行前特意将慕容轩叫去，先是感谢一番，说他办事认真，有一丝不苟的精神。但后来事情远非慕容轩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到来后来事情居然演变成另外一个结局，这真是大大出乎慕容轩的意料之外。由此可见，在秘书长这位置上，许许多多的事情并非是你去竭尽全力就能获得领导的赞赏的。 453.第452章轮回（6） 夸奖之词比平常多了几倍，听得慕容轩脸红，很不自在。 正要谦虚，高放话头一转，带着批评的口吻道：“慕容啊，你在省委秘书长位子上也不是一天两天，有两年时间了吧，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同志，没想到，这一次，你把大家的分寸都丢了。” 慕容轩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好明问，只能弓着身子不断地做检讨，做到最后，高放不耐烦了，摆摆手道：“行了慕容，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后办事，稳妥点，千万别把一件小事办成大事，这样不好，对大家都不好。” 这是高放当书记三年来第一次批评他，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因为第二天，高放就要离开岭南，到中央某部委任职了。慕容轩挨得很不舒服，也觉得憋屈。 等高放走后，他调查清事情的原委，才知道高放批评得一点不过分，该批。 你猜咋，那位副县长托高放，是想为自己大学毕业两年的女儿安排工作，他在临海能力有限，女儿想进市建设银行，他努力了半年都没努力成功，迫不得已，才求到高放门上。 慕容轩也确实是这样跟临海方面叮嘱的，让他们跟银行通融一下，能办就给办了。没想临海方面大显神通，不但让副县长女儿进了银行，还把副县长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了，将他从临安县调到另外的一个县里，从副县长一步到位提拔为县委书记。 这样的破格提拔，在政界是很少有的，所以高放听了，也感到震惊。当然，这事不叫打折扣，叫什么呢，慕容轩也想不出一个好词。 有了这样的教训，慕容轩就变得格外小心，手中的权力还有肩上的担子，明显比以前大得多重得多了，如果再犯类似愚蠢的错误，他就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要想不出错，唯一的办法就是事必躬亲，特别是眼下这关键时期，大小事都不能马虎。 马虎出人命，这是对法官说的，对慕容轩，则是马虎出大乱。大乱其实不比人命差多少，有时候，更严重呢。这样一来，本就忙得不可开交的慕容轩就更忙了，几乎没有时间去揣摩领导的心思，更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秘书长必须思考的问题。 走楼梯给了他机会。慕容轩走楼梯有两种情况，一是领导叫他，二是他有重要工作向领导当面汇报。不管哪种情况，他都是要见领导的，而且这时候的领导不再是一个泛义词，他成了具体的某个人，比如李静宜书记。 这样，他复杂的脑子一下就简单了，他可以把其他事暂时从脑子里请出去，专心致志去想这个领导。他叫我什么事，如果他问起某件事某个人来，我该怎么应答？有时候领导们或许什么也不问，就把他叫去，随便聊上几句，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这种时候就更要小心，越是不谈事情的时候，就是越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 这一天慕容轩却破例进了电梯，还好，电梯里没人，慕容轩摁了一下“8”，长长出了口气，李静宜书记谈话的内容又冒了出来。 慕容轩刚要思考，电梯停了，进来两个人。慕容轩赶忙调整一下表情，就听原王天明书记的秘书魏子山问他：“慕容书记好。” 慕容轩冲魏子山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后面紧跟着进来的，是人大副主任。 这两人怎么在一起？慕容轩皱了下眉，冲人大副主任道：“一大早就上这边来，有事？” 那位副主任表情木然地说了一声：“有事。” 然后就盯着电梯里那幅张贴画，张贴画是慕容轩担任省委秘书长后通知办公厅后勤处贴上去的，上面是修改过的省委机关工作人员五要五不要。 洪秘书长当秘书长时没贴这个，贴的是电信部门的广告，慕容轩认为省委办公大楼电梯内贴广告不妥，跟副秘书长赵军交换了下意见，就把新印制的张贴画贴了上去。 魏子山大约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上慕容轩，显出几分尴尬，脸上是想笑不敢笑的那种表情。慕容轩理解地扭过目光，心里再一次问，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电梯很快到了八楼，慕容轩如释重负地出口气，冲那位人大副主任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挺着腰杆走了出来。 秘书李洪彬说，刚才沿江市委副书记吴金学来过电话。慕容轩哦了一声，没问什么事，问了李洪彬也不会知道，没有人会跟领导秘书谈具体事，最多问一声领导去了哪，什么时候有空等等。 慕容轩分神的空，李洪彬又拿来一份文件，说是政府那边刚拿来的，急件，要他今天就给个意见。慕容轩再次哦了一声，李洪彬从慕容轩的语气里觉出了什么，默站了一小会，给慕容轩的杯子续满水，轻轻出去了。慕容轩听见了一声门锁的声音，他知道李洪彬为他锁上了门。 李静宜书记的谈话就在这时候冒出来，慕容轩软倒在老板椅上，感到口干，舌也燥，想喝水，拿起杯子，却觉喝不下去。刚把杯子放下，板桌上的电话响了，慕容轩没有急着拿起，等了一会儿，铃声仍然不断，这才拿起话筒，不紧不慢问了声：“哪位？” 电话那头迅速传来吴金学的声音。 慕容轩咳嗽了一声：“是金学啊，刚才是不是打过一次了？” 吴金学嗯了一声，声音不大正常地说：“秘书长，说话方便不？”慕容轩下意识地朝门望了一眼，道：“方便，你讲吧。” “最近他们又在活动。”吴金学的声音有点变形，听上去像是被什么吓住了。慕容轩不满地摇了下头，又听吴金学道：“挑头的还是那几个人，不过……”吴金学顿了一下，又道：“姓徐的这次好象在暗中支持。” 慕容轩本不想打断吴金学，一听他又用姓徐的三个字，恼怒地提醒一声：“什么姓徐的，他叫王天放！” “秘书长您别生气，我也是一时激动，对了，昨天我还见王天放跟王成化他们一起吃饭，这事，您要早着手啊。” 吴金学说完这句，就等慕容轩作指示。慕容轩拿着话筒，一时不知说啥。脑子里涌出很多张脸，有些是曾经很熟悉很亲切的面孔，有些虽然不亲切，但也不能算是敌人。除张春平跟李国安几个，慕容轩自觉都对得起他们，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冲他下黑手，要置他于死地？ 慕容轩最后什么也没说，略带几分黯然地挂了电话。 然后，他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失神起来。 刚才李静宜书记找他，也是这件事，张春平他们把举报信写到了省纪委，纪委王国维书记又把信转到了李静宜书记手里。 李静宜书记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第五封了，慕容啊，你怎么搞的？” 李静宜书记很少用这种责备的口气跟他说话，自从李静宜书记把他从沿江调进省政府，他们之间便有了一种新的默契，关系也比以前更进了一步。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李静宜书记跑在最前面的一条腿，帮李静宜书记征战沙场，平定天下，现在他就成了李静宜书记的另一个大脑。 省委办公厅的这两年，他的智慧和谋略发挥到了极至，靠着这些智慧和谋略，李静宜书记创下了一个又一个佳绩。是非面前，他的镇定与果断又成了另一把剑，帮李静宜书记扫清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李静宜以骄人的政绩和无人可争的绝对优势，顺利地做上了岭南省名符其实的一把手。 他跟李静宜书记的默契，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李静宜书记由单纯的欣赏他、器重他变成依赖他。 前几次张春平他们的举报信，都是李静宜书记强行压掉的，当然，已经离任的高放书记也起了不少作用。总体来说，沿江那边的风波能平息下去，跟两位主要领导的关心和保护分不开。可是谁知，本来已经灭了的火，最近突然又死灰复燃，而且大有燎原下去之态势。 “控制不好，是会出乱子的！”这是李静宜书记刚才跟他说的话。但是怎么控制，由谁来控制，李静宜书记没有说，也不会说，慕容轩就得费心费力去揣摩去思考了。 慕容轩起身，来到那尊佛像前。 省委秘书长慕容轩有一件弥勒佛，就摆在他办公桌对面的书架上，马恩列斯毛选集下面。此弥勒佛形状酷似弥勒佛，下部面积较大，重心偏低，上部为弯月型，宛若妙龄女子的手臂，婀娜升起，托起一球状物。 球状物酷似古时男人头顶之发冠，也有说其形状更似男人***之顶部。总之，是让人浮想联翩的那么一个物件。 这物件是慕容轩在开发区做招商局副局长时得到的，那时慕容轩年轻，二十多岁，是省里少有的青壮派之一。 一日，龙头山发大水，洪水肆虐，卷走房屋无数，牛羊数千只，山民逼迫退缩到龙头山山腰处，慕容轩在一名叫杨氏祠的庙宇里设起了临时指挥部，指挥干部群众抗洪救灾。那场洪水持续了整整半月，交通中断，通信设施全部摧毁，他们就像困在孤岛上的战士，所幸，因他指挥得当，那场洪水只卷走了两名抢险干部的生命，山民无一受伤。 454.第453章轮回（7） 事后，慕容轩受到重奖，官升一级，被提拔为开发区招商局局长。又是半年后，慕容轩忽然想到创婷观去看看，顺便想跟道长松虚商量一下，开发区里想拿出一笔钱，重修杨氏祠。哪知到了龙头山，创婷观依旧，只是不见松虚大玉林，问观内道人，皆说十日前踏云而去，不知何时回来。 慕容轩站在观前那棵参天大树下，望着曾经被洪水包围的开发区城，发了一阵感慨。正欲下山，一小道人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黑木匣子，双手捧给慕容轩，说真人离开时，曾嘱托他，若农历腊月十三若有贵人来观，必送此物。 小道人还说，此物乃杨氏祠镇祠之宝，据说道家手中传了已有八百多年。慕容轩听了好奇，当着小道人的面，打开黑木匣子，掀开层层叠叠的包裹，一缕青烟从双手间飘出，随后，慕容轩看到了弥勒佛。 此弥勒佛为青釉色调中最古朴的一种，素称“秘色”。慕容轩捧着这件形状怪异结实笨拙的佛像，看着它青中发灰的颜色，脑子里忽然记起《高斋漫录》里一句话来：“秘色瓷器，世言钱氏有国日，越州烧造，为供奉物，臣庶不得用，故曰秘色。” 慕容轩虽不爱收藏，对古董也没啥兴趣，但凭白无故得到这么一件宝物，还是十分珍爱。况且小道人随后又说，松虚道长还有句话留给他：世间之理，皆在佛像中，坚守本色，扶摇直上。 慕容轩一路带着这佛像，也带着松虚道长这话，从龙头山干到了羊城，由当初的招商局局长，干到了现在的省委副书记。真可谓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因其独特的从政理念和老到的官场艺术，在岭南官场中享有“官场教父”之美称。 不少人以为，当年松虚道长因为一场洪水，窥到了天机，早就料到慕容轩会出人头地，才将那宝物馈赠于他。 也有人说，慕容轩沾了“弥勒佛”的光，他一路能逢凶化吉，一定是冥冥中有无形之手在保护他。 慕容轩对此始终保持缄默，不过他对这件宝物的爱惜程度，却超乎人们的想象。 每次升官换地方，别的都可以不带，独独这佛像，他定是像请神一样要请来。有人信誓旦旦说，慕容轩每日都像拜佛那样，虔诚地拜佛像三次。 还有人说，慕容轩每每遇到苦恼或解不开的疙瘩，就跟佛像请示，佛像能让他走出迷津，化凶为吉。对弥勒佛颇有研究的李静宜书记一开始也觉得这佛像神奇，因为他压根没想到慕容轩会来到岭南省委，还做起了自己的大管家。 后来他到慕容轩办公室，刻意对那件酷似“弥勒佛”的弥勒佛研究半天，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李静宜说，这佛像虽是古董，实际上却是古时缠足女子的专用溺器，旧时缠足*女双脚疼痛难忍，不能下地，白天有家人搀扶，夜间小便只有用这种溺器了。类似的器皿，在*文化博物馆中就有。 慕容轩听了并不生气，早在李静宜鉴定之前，他就将弥勒佛带到北京，请一专家鉴定。 专家大惊，说此物价值连城，这件佛像是唐代瓯窑青瓷釉的代表作，宫廷所用，是皇太子花重金买来送给皇父的，意在祝愿皇父的江山永远不倒。 专家又说，这物一直在达官贵人中间流传，清乾隆时，被和绅妻子、宰相相英廉的孙女意外得到，带进了和府。和绅非常喜爱，摆在床头夜夜把玩。 至于和绅死后，此宝物怎么又到了民间，又怎么被道人所得，专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再三叮嘱慕容轩，但凡稀世珍宝，必是祸福各半，要慕容轩善待此物，最好将它交到国家博物馆去。 因为没有第二人知道，慕容轩便将专家的话藏了起来，表面上他故意信着李静宜的话，别人问起便说，一件尿壶，不值钱的，之所以摆在那里，是它跟了他多年，有了感情而已。 别人听了，也就一笑了之，并不认为慕容轩真就拥有一件宝物。 慕容轩自己，却是将它视为神物的，且不说它给自己带来那么多好运，单是这物的颜色，还有它的象征意义，就够他琢磨一辈子。 此物色泛灰蓝，釉面无光，最不引人注目，却最耐时间考验。 想想看，官员脸上哪个没有这样的色彩？ 陈旧而不耀眼，古朴而不张扬，老成持重，四平八稳，虽左右摇摆却不失中心。 头颅高昂，预示着要想戴红顶子，就得伸头去要，去争。大肚稳重地放在地上，意味着要想做得稳，还得根基深。无论色调还是造型，都蕴藏着官场大智慧。 慕容轩静静盯住那佛像，像是盯住某个遥远的地方。这已成了他的习惯，每每遇到棘手的手，脑子里一时没了主意，慕容轩就会盯住那佛像。仿佛，那佛像会提醒他，给他暗示，给他智慧，给他度过难关的办法…… 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省政府秘书长田光打来电话。田光跟慕容轩是老关系，老朋友。慕容轩在沿江市做市委书记的时候，田光是另一个市的市长，两人的交情自那时开始，后来又因慕容轩顺利做上了岭南省政府秘书长，成了省府领导，这份友谊便日渐加深。 这次中央调整岭南班子，李静宜接替高放，出任岭南shengwei书记。羊城市常务副市长田光进了省政府，做起了政府那边的总管。这样，慕容轩跟田光，又由朋友变成了搭档。 “领导忙啥呢，刚才我让小吴拿过去一份文件，请领导牺牲一下时间，抓紧看看，这边催呢。”田光说。 慕容轩对着话筒呵呵了两声：“还能忙啥，你忙啥我就忙啥呗，文件小洪跟我说了，马上就看。” 田光知道慕容轩忙，也不敢多打扰，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是礼节，另一方面，也有提醒的意思，他怕慕容轩一忙，把事情耽搁了。省府领导催得紧，这文件本周就要发下去。临挂电话，他又说：“有些日子没一起坐了，这周如果有空，聚聚？” 慕容轩依旧呵呵了两声：“周末再定吧，现在说了不顶用。” 挂了电话，慕容轩拿过材料，十分投入地看起来。慕容轩有一种过人的本领，不管遇了啥事，有多严重，只要回到工作中，立马就能定下神来。田光就羡慕慕容轩这个本事，说他定力好，排除障碍的能力更好。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田光身上，田光是没有定力坐下来看材料的。 材料其实也不是多紧，省政府要在全省政府机关开展作风纪律整治活动，前段时间，省政府发生了一起可怕事件，省统计局一位副局长带着三名下属还有自己的小*人，到某风景区游玩，中间下属喝醉了酒，跟景区工作人员发生口角，副局长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出手打了景区工作人员一巴掌。 这一巴掌正好让到景区拍摄照片的一位摄影师拍到，凑巧的是，摄影师是一位老纪检，又是省政协委员。副局长发现后，强行要摄影师删掉照片，摄影师不从，双方差点再次发生冲突，幸亏景区管委会领导赶到，才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后来摄影师把照片还有事件全过程贴在了网上，引发了一场网络大战，有网友把此起事件称为“巴掌门”，更有好事者采用人肉搜索的办法，将副局长多年来的一些不liang行为全都贴到网上，其中就有他多次在上班时间，到小*人开的酒吧聚众赌博的违纪事实。 “巴掌门”事件让政府蒙了羞，也让岭南的形象在网友面前一落千丈，如今事件虽说过去了，副局长连同几名下属都得到了处理，但后遗症仍在。 省政府决定借此事件，在政府各工作部门及直属机构开展一次作风纪律整治活动。仔细查摆省政府机关作风中的突出问题，开展集中整顿，从而建立起机关作风建设长效机制。同样的活动省委这边已先行一步，文件是上个月下发的，工作也开展了不少。 政府所以慢了半拍，是上个月张伟副省长到中央党校参加一个短训班，其他领导一时又拿不定主意，张伟副省长回来后很生气，听说已在政府几次会上点名批评了两名副省长，特别是他学习期间主持政府工作的副省长。 慕容轩很快就把文件看完了，这样的文件一般不会有啥问题，要开展的活动是在常委会上早就定下的，具体实施内容也经几次讨论，加上省委这边又在先，有范本可以参考，政府那帮笔杆子如果连这么一份文件都起草不好，笔杆子这碗饭就白吃了。 慕容轩只加了两个字，原文件有段话是这么写的，围绕促进科学发展和建设沿海强省的工作大局，如何如何，他在强省前面加了“大省”两个字，将原来单纯的强省改为大省、强省，让文件的高度一下就上升了不少。慕容轩很有成就感地盯了一会那两个字，然后抓起电话，要打给田光。号拨一半，突然停下，想了那么一会儿，拿起文件，就朝楼上走去。 455.第454章轮回（8） 慕容轩这一次没乘电梯，他习惯性地走了楼梯。副书记陈东可办公室是在十楼，慕容轩想让陈东可副书记再为文件把把关，虽说这是政府的事，但也是岭南省的事。陈东可书记本身就是秘书出身，他对省委、政府两边的文件和材料要求很严，经常亲自动手，为文件润色和把关。慕容轩敲门进去时，陈东可书记正在发短信，看到慕容轩，把写了一半的短信废了，手机合上，问：“秘书长有事？” 慕容轩就把自己来的意思说了，双手顺势将文件呈给陈东可。陈东可说：“行啊慕容，两边的心你都操到了。” 慕容轩客气了一下，道：“田光让我把把关，我哪有那个水平，就想请陈书记过过目，毕竟这事是常委会上定的，马虎不得。” 陈东可嘴里说着好的，好的，接过文件，放桌子边，眼睛却盯在慕容轩脸上，他的目光有些怪味，慕容轩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这中间慕容轩就看到一样东西，一个刚刚打开的手机包装盒，苹果牌的。慕容轩猛就联想到前面电梯里看到的魏子山，魏子山的妻子在电信部门工作，担任市场推广部的副总经理。慕容轩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是部新的，三星，高端产品，价格应该在一万以上。 陈东可注意到了慕容轩的目光，并没回避，而是意味深长地又盯了他几秒钟，道：“慕容啊，最近怎么气色不好，可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慕容轩的脸就阴了，陈东可这句话，还有说话时的表情，让他忽就意识到什么，他硬挤出一丝笑：“最近身体是不大对劲，陈书记您先看，我就不打扰了。” 陈东可也不挽留，只道：“慕容，别把自己累着了，工作要大家干，我看你下面那些人闲的，就你一人在忙。文件我马上看，过会你让小吴来拿。” 慕容轩又说了句：“谢谢，辛苦书记了。”然后就告辞出来。 慕容轩再次回到办公室，感觉就跟前面完全不同，前面从李静宜书记那儿回来，他是怕，是怵，是被一股莫名的不祥笼罩。这次，心里就怪怪的，好像生出一些不该生出的东西。 慕容轩自信，他脸上是绝无半点不好气色的，不管多大风浪，他心里都装得下，也必须装下，不会也不能挂到脸上。官场风雨二十多年，他也算是久经考验了的干部，要不然，别人不会送他年轻的“羊城官场教父”这个雅号。 慕容轩明白，陈东可这样说，是故意，带着挖苦的意味，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 岭南班子中，要说慕容轩树了敌，那也只能是陈东可书记，这跟他无关。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结局一开始就摆在了那里，由不得你选择。正职跟副职是天生的对手，这在官场已成铁的定律。 你一心一意跟着正职，副职眼里，自然就成了敌人。他们是拿你当“帮凶”的，而不是别人眼里神圣的“幕僚”。你尽管对他们也毕恭毕敬，从不抱什么阴暗的目的，但仍不能阻挡他们把你划到敌对的那一面去。 慕容轩已习惯了这种划分，事实上你想做所有人的朋友，那是一种不可能，他也不会傻到放弃跟正职的良好关系，而刻意去跟副职套近乎。谁能舍本求末呢？ 慕容轩不明白的是，陈东可从哪得知的消息，没有消息，陈东可不会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他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明里暗里，总在做着手脚，李静宜曾形象地讽刺过他，说陈东可像一只跳蚤，就怕同仁不出事，同仁出事，他比自己升官还高兴，忍不住就要跳起来。 慕容轩脑子里反复闪现着陈东可刚才说话时的表情，闪着闪着，忽然明白了。张峰，一定是张峰跟陈东可说了什么，陈东可后面那句话，明显是替副秘书长张峰说的。 张峰是陈东可书记的专职副秘书长，上届就是，他跟陈东可的关系，众人皆知。最近张峰突然表现得跟慕容轩不太配合，时不时地还要闹闹情绪，故意给慕容轩制造点麻烦。 所有这一切，都跟来自沿江的检举信有关。 也许，他又要面临一次人生大风暴了。 晚上十点，沿江市委副书记吴金学来了。慕容轩下午有应酬，中央文明办来了几个人，调研岭南精神文明建设工作。本来由省委常委、宣传部万峰部长陪就行了，临吃饭前，万峰部长的秘书给李洪彬打电话，让李洪彬请示一下慕容轩，能不能一同陪陪中央来的领导？ 按常规，这种电话是不能打的，中央来检查团，省上由谁汇报工作，由谁陪同参观，都是事先定好的，包括一日三餐，具体由哪些人陪同吃饭，在哪里吃，吃的规格与档次等，都有规矩。 但万峰部长让秘书打了，就证明他想让慕容轩也去。 慕容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人家好心请你，不能不赏脸，况且，万峰部长是京派干部，以前在团中央工作。对京派干部，慕容轩向来是尊重而又敬畏的，他跟万峰部长虽然都是省委常委，但人家排名在前，某种意义上，他这个常委是为万峰部长们这些常委服务的。 下午的招待宴安排在后海山庄十二号小楼，级别很高，菜的档次是按接待正部级领导的标准定的，酒是茅台特供酒，烟是岭南地产烟中档次最高的“岭南”至尊，一条五千多哩。 可惜文明办的领导既不抽烟也不喝酒，也就少了敬酒的麻烦。 吃饭多了，你才发现，敬酒是件很麻烦的事，有时候客人未必想喝，但只要酒摆在那里，你就得敬，敬来敬去，不想喝的人也给喝多了。 有时客人想喝，而你又实在喝不下，你还得豁出命来喝。这还算是好，伤胃不伤工作。要是敬酒过程中弄不好出个啥疏漏，哪怕是极细微的，那也会伤及到整个工作，有时还会连累你个人的前程。慕容轩吃过这方面的亏。 他在沿江当市长时，就因敬酒过程中不慎把酒杯打翻了，酒溅到了副省长衣服上，副省长当时没说什么，很热情地跟他碰了杯，但是不久之后，他便听说副省长对他有了意见，意思是他高大自狂，缺乏谦虚精神，那年的考评有两项工作沿江在全省垫了底，两项都是这位副省长分管的。 慕容轩从市政府挪到市委的时间，也因此延长了差不多半年。半年多时间，对一般人兴许不算什么，但对官员来说，却是致命的，因为你的黄金档期就那么几年，错过一次机会，有时一生就没了。 调研组组长是zhongxuan部一位巡视员，副部级，此人不爱说话，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饭吃得就有些闷。 万峰部长倒是想搞活一下气氛，几次提议开瓶红酒，助助兴，那位顽固的老头就是不表态，害得他下面一位司长直冲万峰部长和慕容轩吐舌头。 老头很快吃完走了，那位司长不想散去，万峰部长给慕容轩使个眼色，他陪老头回了宾馆，让慕容轩留下继续陪其他同志，这时候气氛才活跃起来，但酒终还是没喝，司长胆子再大，也不敢犯这个戒，不过段子倒是讲了一大桌。 慕容轩没想到，表面斯文说话文绉绉的司长讲起段子来，却是既经典又好笑，慕容轩敢拜下风。后来他才得知，司长原来是位诗人，为了仕途，忍痛把诗割舍了，大约是激情没处施展，只好发挥在段子上。 陪完客人，打算回家时，万峰部长说了一句让慕容轩感动的话：“谢谢你啊秘书长，我最近肝脏不好，一滴酒都不能沾，真怕他们拿酒对付我，你一来，我就彻底放心了。” 慕容轩本来想说肝脏不好就抓紧去医院，耽搁不得的，话一出口却成了：“都说我们**，哪知道我们的苦啊，行，以后你那边有应酬，只管吭声，我这百八十斤，还抗得住。” 领导们最忌讳的就是医院两个字，慕容轩差点又犯下大错。 吴金学说，他是下班后才从沿江出发，有人盯得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慕容轩眉头皱了皱，说：“有那个必要么，你是党的书记，不是交通员。” 吴金学说：“这我知道，但眼下情况不一样，还是谨慎点好。”慕容轩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期望的吴金学不是这样，以前的吴金学也不是这样，怎么？ 吴金学并没在意慕容轩的表情，还以为慕容轩是为检举信的事犯愁，理了理思路，说：“目前怀况看，他们还是想为民工事件翻案，特别是张春平，嚷嚷得最厉害。”张春平是原沿江市委副书记，跟慕容轩搭过班子。慕容轩担任沿江市委书记后，张春平去了人大，两人的矛盾自此公开。 但凡人一到了人大政协，顾虑和禁忌就少了，做什么事就都放开了，反正到了最后一班，也没必要再夹着尾巴，心中有什么不平，就想吐出来。 张春平当副书记时，跟市长慕容轩闹过不少别扭，特别是几个下属的安排上，慕容轩挡过张春平的道，这让张春平怀恨在心。 456.第455章轮回（9） 到了人大，张春平就想把这些恨发泄出来，结果，当时的沿江市委跟沿江人大，很多事情上都达不成一致。 慕容轩要提拔的人，主要是一把手，人大这一关总是过不了。一开始慕容轩还能耐心等，或者暗示下属去张春平家里，把矛盾化解一下。 后来慕容轩就不这么做了，不管人大任不任职，只要市委常委会过了的，一把手就可以到部门开展工作。当时闹得最过分的有两个人，一是财政局长王天新，常委会通过半年，人大就是不办手续，结果王天新主持了半年工作，最后迫不得已，还是离开了财政局。另一位是市广电局长邓莹莹，一位女同志，张春平就是看不惯，他怀疑慕容轩跟邓莹莹有作风问题，多种场合都这么说，弄得邓莹莹工作很被动。 一度时期，邓莹莹都不想干了，慕容轩却坚决不让她离开广电局，人大文件不下，慕容轩就让邓莹莹一直临时负责，半年后慕容轩使出了杀手锏，他在省里活动一番，在张春平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摘掉了张春平头上那顶主任帽子，自己把人大主任兼了起来，这才让邓莹莹名正言顺留在了广电局。 张春平带头举报他，慕容轩一点不觉惊讶，事实上这些年来，张春平就一直没消停过，他亲手写给省委的告状信，怕不下三十封。 慕容轩给吴金学的杯子续满水，继续听他往下说。 吴金学擦了把汗，家里其实不太热，虽然空调没开，但也不至于让人出汗，才五月嘛，慕容轩认为吴金学是心热。 吴金学说：“他们还把沿江大厦翻腾了出来，张春平亲自去监狱找江宏田，江宏田不配合，他就让监狱长给江宏田做工作。那个监狱长，是张春平亲戚，对张春平言听计从。” 沿江大厦是慕容轩担任市委书记时亲自抓的一个项目，投资两个亿，可惜建到一半，垮了，查来查去，是施工单位在水泥上做了手脚，承建商江宏田领了六年刑。 这些情况慕容轩都想到了，他心里有数，所以吴金学说时，他一点惊讶都没。他脑子里想的是，张春平这个时候旧帐重提，到底想做什么？ 吴金学说了一阵，看慕容轩兴趣不大，不说了，他喝水。喝着喝着，突然又说：“对了，最近张春平又在打钟红的主意。” 慕容轩默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了内容。 吴金学是连夜回去的，他要赶在天亮之前回到沿江，说第二天还有个会议，不能耽搁。慕容轩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会议是假，吴金学明显是心虚。 吴金学这个样子慕容轩是看不上的，慌慌张张，胸无成竹，遇事不能沉着，成不了大事。 不过眼下这种时候，还真的需要这么一个人，至少能及时把沿江那边的消息反馈过来，慕容轩在心里原谅了吴金学。 吴金学走时，交给慕容轩一样东西，是张春平他们写的检举信。这封信上午在李静宜书记办公室看到过，可惜只扫了一眼，具体内容他无法知道。以前检举信揭发信到了李静宜书记手里，李静宜书记会在批评他一通后把信给他，但上午没。 正是这个信号，让慕容轩心里有了不安，也有了种种想法。现在拿在手上，莫名其妙就觉有些烫手，也多亏了吴金学，这种东西按说是搞不到的，可他搞到了，证明他确实费了心。 慕容轩一目十行扫下去，前面的内容不用看他都能背出来，无非就是在民工事件中欺上瞒下，私下交易，掩盖事实真相，放纵杀人凶手。 再罗列出他跟建筑商江宏田的种种关系，后边再缀上一大串受贿数字，官商勾结，玩忽职守，这些词张春平他们写起来得心应手。他急于要看到的，是有关钟红。 张春平终于打听到钟红，看来，他是煞费苦心啊。 遗憾的是，信中没提钟红，也丝毫没涉及他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倒是在信的末尾，提了一段话，任人唯亲，大肆培植亲信，在沿江上下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慕容轩将信扔在一边，骂了句废话。培植亲信，哪个人不培植亲信？你张春平是手里没握那个实权，如果握了，比谁都厉害。你不就是想说吴金学嘛，直接点出了不更好！ 检举信没提新的内容，让慕容轩踏实了不少，他把信放好，打开音乐，自己替自己倒了杯红酒，边听音乐边轻轻呡着。 慕容轩其实是嗜酒的，当市长那会，特别能喝，有次田光从他的地盘上过来找他，两人比赛着喝，结果慕容轩喝掉了两瓶白酒，田光甘败下风。后来两人又到一家名叫红河谷的洗浴中心，痛痛快快洗了一次澡。那里面小姐不错，服务更是到位，慕容轩在这方面的本事更令田光惊讶。 他跟田光的交情可以说就是这么开始的，一起吹过牛，喝过酒，骂过人，泡过妞。拿时髦的话说，叫彼此亮了底，掏了心，成阶级弟兄了。 不过后来慕容轩喝酒出过事，酒醉之后搧过公安局副局长一个嘴巴。沿江有个民间小调要申报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简单说叫申遗，慕容轩从省城羊城请来两位专家，让他们帮忙做工作。 酒足饭饱之后，有位专家想那个，慕容轩没让秘书陪着去，亲自带专家到了红河谷，谁知那晚偏巧遇上公安扫黄，把专家给抓在了床上。慕容轩当时也在洗浴中心，不过他酒喝得太多，不能洗，躺着睡觉呢。 两个新来的小警察不认识他，把他当成了外地客商，非要给他戴铐子。慕容轩说我没干什么，只是睡了一会。警察说干没干什么你别跟我们说，回头跟我们老板说。 慕容轩问你们老板是谁啊？小警察笑笑：“妈的，连沿南霸天你都不认识，铐起来！” 慕容轩说你们非要铐我就让你们铐，但麻烦一下，你们先把沿南霸天请来。小警察不耐烦，搧了他一耳光：“胆子不小，南霸天是你见的？老实点，不老实今晚废掉你！” 慕容轩火了，心想秀才遇了兵，有理说不清，只好亮出身份，说自己是市长。 没成想那个小警察愣愣地盯他一眼，又是一耳光：“市长，就你这帅哥样，还市长，老子是市长他爹！” 后来老板赶来，认出是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上，两位小警察见势不妙，跑了，铐子都没给他打开。 最后他才得知，那两个根本不是什么警察，公安局要建楼，差钱，只好让派出所时不时地骚扰一下各娱乐场所，从客人身上榨一点。 派出所的干警在地盘上混熟了，都是熟人，没法撕破脸，才从体校雇了十来名学生，临时培训一下，换上警察服，去执行公务。 那晚慕容轩实在是气炸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还有脸呆在沿江？公安局副局长刚一进门，他就恼羞成怒还了人家一耳光。 不过那次也给慕容轩一教训，人一旦有了身分，就不能再跟普通人一样嗜酒贪杯，更不能到不该去的地方瞎凑热闹。打那以后，慕容轩开始戒酒，但有些东西能戒掉，有些，想彻底戒掉还真难。 慕容轩又把思绪回到举报信上，前前后后细想了几遍，还是觉得没必要担心，天不会塌下来，他给自己宽心。 很多事你要是不经历，的确是挺骇人的，经历上几次，也就觉得它不是个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都有办法解决。李静宜书记还未表态前，慕容轩不想把自己搞乱。其实有些时候不是别人把你搞倒了，是你自己把自己搞倒了，慕容轩还不至于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第二天一早，慕容轩照样第一个来到李静宜书记办公室，潮管委会陈书记有个特点，每天七点准时进办公室，不管前一天晚上有没有应酬，喝没喝酒，他都能精神饱满地坐在办公室。这点让省委不少人佩服。 每天早上到书记办公室，是秘书长的功课，他要问清楚两位书记的活动安排，根据书记的安排再调整他这一天的工作程序。 李静宜书记正在批转文件，看见慕容轩，停下手里的笔，笑道：“慕容啊，昨天忘了跟你说件事。”慕容轩紧忙几步，站在了李静宜书记桌前，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李静宜书记接着说：“国家发改委要在全国精选一批企业，在资金和技术上给予重点扶持，这是针对当前经济形势采取的一项积极策略，这个机会对我们很重要，你马上着手，会同有关部门对企业做一次摸底，挑那么三五个，报上去，具体怎么争取我们再议，先把名单尽快确定下来。” 慕容轩习惯地一边拿笔记着一边说：“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企业问题真是让人头痛。” “对了，这事先不要张扬，发改委文件还没下，是昨晚跟我电话里透露的。你们的工作也要隐蔽一点，不要还没开展就弄得满城风雨。现在这帮企业家，鼻子尖着呢。” 慕容轩抱以微笑，这样的提醒是必要的，既然文件还没下，就证明一切都还在酝酿中，酝酿中的事如果嚷出去，麻烦会比平常情况大得多。 “书记放心，我会谨慎的。”慕容轩说着合上了笔记本。他这个笔记本等于是件宝贝，里面各样的内容都有，既有李静宜书记的指示也有陈东可副书记对某些工作的具体要求，省委高层的秘密，都在这个小小的本子里。 457.第456章轮回（10） 李静宜书记对着他笑了一下，道：“慕容啊，最近工作加把劲，我怎么觉得挺吃力的。”慕容轩不明白李静宜书记是指哪方面，没敢接话，仍旧保持着微笑，等李静宜书记训示。慕容轩心里是很想知道李静宜书记对昨天那封信的看法的，尽管张春平他们没告出新的内容，但不表示李静宜书记没新的想法。有时候想法比内容更重要。可是李静宜书记像是把昨天那封信忘了，直到工作谈完，也没提一个字。慕容轩有种解脱，但也有新的不安。往陈东可办公室去时，他提醒自己，切不可掉以轻心，张春平这个炸弹一日不排除，他的心就一日不能彻底轻松。 陈东可副书记这天有个剪彩活动，是上午十一点。他让慕容轩到时提醒他一下，别错过了时间。去年招商引资引来的台湾庆丰集团在羊城投资七个亿，建自己的分厂，经过一年多的运作，项目终于要破土动工了。慕容轩说我记下了，陈书记还有什么事吗？陈东可说：“没事了，慕容你也忙去吧，我看你们最近挺忙的。”慕容轩笑了笑：“我们忙是应该的，为领导服务嘛。”想了想又说：“陈书记，昨天那个材料你看完没，田光那边等着呢。”陈东可像是才记起来，哎唷了一声：“看，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看了，没什么意见，再说也是常委会上定了的，让他们发吧。”说着将材料递给慕容轩。慕容轩接过材料，说了声陈书记您忙，十点四十我上来。陈东可没反应过来，讶疑地瞅着慕容轩，慕容轩笑笑：“剪彩的事。”陈东可一拍脑门：“看我这脑子，刚说完就给忘了。”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就想给田光回电话，又多了个心眼，拿起文件细看起来，结果发现，陈东可哪儿也没动，就把他加上的两个字“大省”给删了。 慕容轩拿着文件，怔怔地站了好长一会，最后把李洪彬叫来，说：“你把这文件送到政府那边去。” 陈东可删掉那两个字，绝不是他不同意把岭南建成大省，而是他认出那两个字是慕容轩加的，这点，慕容轩心里有数。 关于建设大省强省的目标，是李静宜书记在年初经济工作会上提出的目标，但常委中有人认为，建设强省可以提，每个省都在这么提，建设大省，恐怕不妥。 慕容轩为此征求过李静宜书记的意见，李静宜说：“大省也没错，我省人口排全国第二，土地面积也占第三，就是经济总量也排在前十五。我们提出建设大省、强省，就是想激励起全省人民的斗志，把岭南的各项事业抓上去。” 后来慕容轩尝试着，在省委这边的文件中有意多提了几次大省和强省，但每一次只要有“大省”两个字，陈东可总会不言不喘删去，也不做解释。慕容轩就知道，在关于“大省”的提法上，李静宜书记跟陈东可并没达成一致。好在，自那次以后，李静宜书记也没再提过“大省”这个目标。 慕容轩收回心思，开始处理文件，秘书长这个工作，一半时间是在文件堆里度过的，省里各部委上报到省委的文件还有要报到中央部委的文件，第一个读者总是慕容轩，有时候分管的副秘书长也会把把关，但仅仅是把关而已，文件最终定型，还得慕容轩说了算。好在，慕容轩习惯了这份工作。慕容轩以前看见文件就头大，特别是在沿江工作的那几年，他在全省率开新风，下决心要压缩文件，整顿文山会海，一度时期，还取得了成效，被当时的书记高放表扬过。但随后他就发现，压缩文件就等于压缩自己的政绩。因为所有的工作都是以文件的形式来陈述的，上级检查工作，也是以材料和文件为准。你干得再好，没有过硬的文字材料，你的功劳就会少掉一半。还有，上级布置的各项工作，最终你落实没有，落实到啥程度，不是以实绩为标准的，而是材料。有些工作你没干好，甚至就没干，但有过硬的材料，上级照样可以肯定你。有了这些认识后，慕容轩不那么反感材料了，也不再提文山会海四个字。 他发现，这四个字越强调，涌来的文件或会议就越多。他在省政府的两年，材料水平提高不少，对文件把关，能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就连研究室那帮笔杆子，也不得不佩服他。慕容轩嘴上说，自己这方面是学生，需要跟笔杆子们不断学习。心里其实嘲笑，什么学习，天下文章一大套，就看你会套不会套。事实也是如此，好的材料，关键有两条要把握住，一是吃透上面的精神，不论省也好，市也好，自己出台的东西很有限，大多都是根据上面的精神出台一些文件或规定，只有把上面的精神领会透，你才能写出好的材料来。 另一点，就是准确把握主要领导的意图。表面看，材料或文件是发给下面的，是让下面的人学习或贯彻的，其实不然，对写材料者来说，你面对的始终是一个人，就是让你着手弄材料的那个人。就他个人而言，过去是省长李静宜，现在是书记李静宜。 省委出去的每一份材料，甚至省里出去的每一份材料，特别是报到中央部委的，要体现的，不是全省人民的意志，而是书记李静宜的意志。如果你把这个弄错了，你的妙笔再能生花，也生不出一朵有用的花来。省委政研室原来的主任老瞿，号称岭南第一笔，高放书记在岭南时，所有的讲话还有向北京方面的汇报材料，都出自他的手，为此他在省里很狂，原秘书长洪秘书长都要让他三分。 一般在酒桌上，只有下属给上司代酒的理，绝没有反过来之说，可是只要老瞿跟洪秘书长在同一酒桌上，一准是洪秘书长给老瞿代，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高放调到北京后，李静宜非常器重老瞿，把他继续留在政研室，谁知老瞿连着弄了几个大材料，都没能过关，最后一次，还把李静宜惹怒了。为啥，老瞿恃才自傲，不求进步，还抱着原来老一套，对省委新一届班子的思想，作风还有工作思路关注不够，写出来的东西仍然停留在原来的水平上。 不是说原来的水平不够，关键是原来的思想都是高放的，现在必须换成李静宜的，老瞿这方面既固执又愚顽，结果，李静宜上任两个月，就把老瞿岭南第一笔的使命结束了。老瞿提前退休，他梦寐以求的岭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兼《岭南日报》总编辑的梦，也只能到此为止。 慕容轩这方面就比老瞿开化得多，也成熟得多，他弄出的东西，字字都是点在李静宜书记心窝窝上的，而且浑然慕容，不露任何痕迹。到目前为止，如果说有什么不足，怕就是被陈东可删去的“大省”两个字。 这块心病暂时先留着，慕容轩不打算解决，他想过段时间，再认真跟李静宜书记探讨一次。陈东可删得对不对，他说了不算，陈东可说了也不算，得让李静宜书记说。 李静宜书记现在不说，不是说心里没想法，很大的可能，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因为陈东可是上届班子中惟一留下来的专职副书记，中央下决心对省级班子减负，原来的五名副书记现在精减成了一名，副秘书长也一样，能在这样的大幅调整中保住自己的位子，陈东可有他自己的能量。目前他跟李静宜书记还在磨合期，很多矛盾都在水下，不会浮出来，但慕容轩相信，不久的将来，潜伏在水下的东西，都出浮出水面，而且会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一晃十点二十就到了，慕容轩收起手里的材料，往十楼去。按说这种事，让秘书李洪彬去干就行了，但慕容轩坚持一个原则，自己能干的工作，绝不让秘书代劳，特别是每天例行公事到两位书记办公室了解工作安排，还有重大活动时的提醒，他都亲自去。 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一个人如果连正确的工作态度都没有，那你绝不会在工作上有啥建树。 慕容轩来到十楼，远远看见陈东可书记的门开着，里面传出笑声。犹豫一会，还是坦然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除了陈东可书记，还有副秘书长张峰，正在神采飞扬地跟陈东可书记说着什么。 张峰身旁，是姿色过人气质绝佳的台湾庆丰集团岭南办事处主任夏慧慧，她目前是庆丰岭南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也就是今天奠基活动的主人。 慕容轩先冲夏慧慧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冲陈东可书记说：“时间到了。” 陈东可起身，望也没望慕容轩一眼，冲夏慧慧和张峰说：“我们走吧。” 谁也没想到，这天的奠基仪式会出事。 陈东可他们走后，李静宜书记突然想到党校去，要慕容轩陪同他。按说去省委党校这种地方，组织部长陪着更合适，但组织部长不在，去中央党校学习了，副部长陪同又显得规格低了点，慕容轩便临时顶了这个缺。 458.第457章轮回（11） 这种顶缺的事也是秘书长的基本工作之一，当然也是荣幸之一，以前有五位副书记，秘书长是轻易轮不上这种机会的，现在好，只要对口的常委不在，差事就成了他慕容轩的，慕容轩乐于兼这份差。在一个省里，能经常出现在书记身边，是一种信号，下面的书记市长天天看新闻，不光是看书记省长干啥，更要看书记省长带的是谁。你的出镜率高，下面的电话或问候就多，当然，周末或是放假的时候，敲你门的人也就越多。下面的人见书记省长的机会不多，能见到书记省长身边的人，也算是一种荣耀。 慕容轩陪着李静宜书记到省委党校，李静宜书记先是听取了党校常务副校长王明理简短的工作汇报，然后把另一名副校长张华生叫来，说有件事想跟他单独交流交流。李静宜书记跟张华生单独交流的时候，慕容轩跟常务副校长王明理在一起，两人都显得尴尬，也有几分心不在焉，嘴上说着话，心却在别处。李静宜书记今天的举动很怪，很明显，他是专程为张华生来的，这很反常。按说有什么事，组织部或办公厅通知张华生去省委就行了，书记到下面专程召见一个人，这还是头一次，之前慕容轩根本没捕捉到这方面的信息。 王明理也是如此，他比慕容轩更紧张，好几次，他都想张开口，问问慕容轩，这怎么回事啊，会不会？但一看慕容轩严肃的神情，他就把话咽在了肚里。 慕容轩的严肃不是装的，那是一种十分自然的表情，每次陪李静宜书记出来，他脸上都是这种固定的表情。其实脸上呈现哪种表情，不是由得了你自己的，身为秘书长，书记不笑，他不能笑，就算书记笑了，他也不能跟着笑，只能微微动一下表情。书记要是不高兴，那他脸上的表情更得肃穆。下级的脸其实是为上级长的，但这张脸还不能出卖上级，摸不清上级的真实意图，这张脸必须绷着，绷得越紧越有水平。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还不见秘书过来，慕容轩有点坐不住了。谈什么事啊，用这么长时间，下面的书记市长汇报工作也不过二十分钟。这个张华生，以前从没听别人提起，慕容轩对他更是不了解。再说，了解谁也不会了解到党校一个副校长头上，对王明理，慕容轩都很陌生呢。看来，他的工作还有缺陷，还有空白。往后，这些平时不怎么联系的地方，还是要加强联系啊。慕容轩挪挪屁股，见王明理不停地擦汗，他说：“张副校长到党校，有五年了吧？”王明理赶忙说：“两年，他是前年五月调进来的。” 慕容轩哦了一声，象征性地抹了把汗，其实他额上是没汗的，这个动作完全是为了拉近跟王明理的距离，让王明理觉得，此刻他们是一条战线的人。 “陈书记找华生？”王明理果然不那么拘谨了，尝试着问了半句。 慕容轩没有回答，又默了一会，像是自言自语道：“余副校长之前在？” “之前在外经委，调他来时他是外经委政研中心主任。” 慕容轩眼前一亮，莫非？还未等他细想，手机响了，慕容轩拿起一看，是陈东可书记的秘书打来的。 慕容轩马上问：“什么事？”秘书江滨慌慌张张说：“秘书长，出事了，大刘二刘的工人把我们围了。” 慕容轩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问：“情况严重不？” “很严重，工人来了大约有三千多名，远处还不断地涌来，陈书记困在里面，出不来。” “田光秘书长呢，他在哪？” “他跟羊城的领导在一起，正跟工人代表谈判。” “情况我知道了，我暂时有事，脱不了身，你要注意好陈书记的安全，随时给我电话。” 说完，慕容轩收了线。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就成了现场通往省委高层的关键通道，必须保证畅通。 果然，压了还没十秒，手机又一次叫响。慕容轩拿着手机就往外走，王明理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目光诧诧地望住他，今天两位领导的神秘，把他彻底带进了雾里。 电话先是公安厅政委打来的，请示要不要出动警力？紧接着又是公安厅长，也是同样的问题。慕容轩坚决地否决了：“你们要克制，不能火上浇油！” 随后，他便接到羊城市委钱书记的电话，钱书记不在现场，陪同陈书记参加奠基仪式的，是羊城市长和副书记。钱书记问他，是不是跟李静宜书记在一起？慕容轩说是。 那边就没了声音，顿了约有两秒钟，钱书记声音沙哑地说：“情况糟透了，百密而一疏。” 说完，不等慕容轩这边回应，便挂了电话。羊城市委钱书记也是省委常委，排名在慕容轩之上，他打这个电话，并不是向慕容轩讨办法，他只是传递给慕容轩一个信息，他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并积极想办法善后。这层意思将在日后由慕容轩汇报到李静宜书记那里。 如果说秘书长有什么优势的话，这也可能算一优势，毕竟，不是每个常委都能天天见到李静宜书记的，更不是每个常委都能把自己的表现展露给李静宜书记，很多事上，常委们不得不靠慕容轩。常委们私下有句话，说只有普大秘高兴了，李静宜书记才能高兴。 电话仍然叫个不停，政府那边田光秘书长已打过两回了，说他赶到了现场，政府今天参加奠基仪式的是常务副省长张伟，仪式是由张副省长主持，陈东可副书记致辞。骚乱发生在夏慧慧致完辞后，陈东可副书记正在讲话，工人们就从东西两侧围过来，几分钟工夫，就把现场包围了。 慕容轩想问一下，李强省长知道消息不，他什么意见？又一想问了也是白问，这种情况，李强知道了也会装不知道，反正现场有两位主要领导在，他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只会静观事态发展。慕容轩焦急地看着党校那间会客室，那边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他在心里祈祷，快点结束吧，快点回省委去。 李静宜书记的秘书曲风从会客室走出来，冲他望了望，慕容轩急步过去，悄声问：“完了没？”曲风摇头：“谈兴正高呢，让他们送点水果来。” 慕容轩哦了一声，又道：“提醒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曲风模棱两可笑了笑，进去了，慕容轩赶忙回到接待室，冲王明理说：“送点水果进去。” 王明理哎呀了一声，追悔莫及道：“我咋把这忘了？”步子惶乱地，亲自送水果去了。 慕容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看表，一边又朝党校门外的大街上巴望，好像闹事的工人会冲进党校来。 十二分钟后，谈话终于结束，先出来的是张华生，一场谈话让他精神抖搂了不少，进去时还萎靡不振的脸，这阵已容光焕发。 看来人就是不能见大领导，一见大领导，身价好像立刻增了不少。 慕容轩顾不上研究张华生，紧着步子过去，跟刚刚走出会客厅的李静宜书记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常务副校长王明理紧追过来说：“秘书长，给我们一个机会吧，让首长在这吃顿午饭。” 慕容轩白了一眼王明理，冲秘书曲风说：“车我已经叫好，你在前面走。”李静宜书记似乎从慕容轩脸上意识到什么，没说话，步态沉稳地跟在秘书后面，往楼外走去。 车子离开党校，慕容轩再三思忖，终还是狠着心，声音怯怯地说：“书记，庆丰那边出了点事。” 李静宜像是没听见，又像是被这话击了一下，身子微微一仰，头搁在靠背上，睡了。慕容轩不敢再多嘴，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撑在前面坐椅上，心怦怦乱跳。 回到省委，李静宜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往楼上去，秘书小曲紧随其后，迎面有人过来，远远停下，弓着身冲李静宜点头。李静宜视而不见，快步进了电梯。慕容轩被甩在身后，没敢上电梯，有点茫然地立在门厅里。几分钟后，他打开手机，上面连着跳出几个未接电话，两个是田光的，还有两个是羊城市长的，最后跳出来的，是陈东可书记的手机号。 慕容轩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不能再犹豫下去。庆丰那边的情况不用想像他也能猜得到，一定很糟。这个项目是李静宜书记当省长时亲自到香港招商引资引来的，当时做为岭南招商引资三大项目之一，受到了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为了把庆丰七个亿的投资还有先进的技术及管理留在羊城的土地上，岭南省委、省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积极而又开放的政策。庆丰岭南公司所用土地是原来岭南第一、第三厂纺厂的地盘，位于羊城市中山区毛纺城。这两家毛纺厂原是岭南最大的国有企业，六年前停产，后来岭南省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都没能救活，不得不宣布破产倒闭。 459.第458章轮回（12） 庆丰公司来到岭南后，经多方考察选点，愿意用两个亿的资金收购一厂、三厂，并负责安置部分职工。这对岭南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在项目初期征地过程中，一厂、三厂职工就围攻了庆丰。当时来岭南的是庆丰总部投资总监、项目专家米歇尔先生，他的助手也是一位漂亮的女士，跟夏慧慧年龄差不多。那次风波就是慕容轩平息的，事后，米歇尔先生还在李静宜书记面前直夸他，说他果断、有智慧，在非常事件面前惊人的沉着。 李静宜书记也充分肯定了这点，并说：“一厂、三厂这两块硬骨头，就交给你了，你要一责到底，把历史留下的这个包袱彻底解决掉，让庆丰岭南傲然屹立在羊城的土地上。”李静宜书记到省委后，这个项目便移交到陈东可副书记手上，政府这边由常务副省长张伟负责，同时，为慎重起见，羊城市委、市政府也成立了专门工作小组，配合省上工作。 一个由省市两级共同抓的超大型项目，居然在奠基仪式上，发生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 其实，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有人提前把它说出来。或者，大家太相信安抚的力量了。 慕容轩快步来到办公室，从文件柜里取了样东西，他让秘书李洪彬叫车，特意叮嘱要两辆车。五分钟后，慕容轩坐在了车里。司机问：“是去现场？”慕容轩没好气地说：“去现场做什么，往中山区开！” 一厂、三厂就在中山区，只不过慕容轩要去的，是毛纺城家属区。慕容轩知道，这个时候去现场，无疑于飞蛾扑火，陈东可书记和张伟副省长都平息不了风波，他一个秘书长去了又能奈何？况且，就算他能平息，也不能不自量力地出现在现场，要不然，陈东可书记和张伟副省长的面子往哪放？必须智取，这是慕容轩给自己的忠告。 车子进入中山区毛纺城，面前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这条路曾是中山区的景观大道，当年不知有多风光。时过境迁，如今毛纺城的风光不再，当年的辉煌早已随风吹去，徒留下一片暗影，让人悲切。破旧的楼房，中间夹杂着低矮的棚户，还有临时搭起来的小饭馆小商铺，跟整个羊城的日新月异相比，这里堪称被人遗忘的角落。就像上帝随手扔下的一坨垃圾，不慎粘在了美丽的羊城上。 车子在五区十二号楼前停下，慕容轩顾不上跟李洪彬交待，跳下车，匆匆往楼上去。他没给吴石基打电话，他相信吴石基此刻就在家里，上了五楼，慕容轩急不可待地伸手砸门，破旧的防盗门被他砸得海响，里面没有动静。 慕容轩气得大骂：“吴石基，你给我出来，你以为钻在家里我就找不到你？！” 叫骂了五分钟，门哐啷一声开了，吴石基探出半个身子，不满道：“你是土匪啊，大中午的。” “你还知道中午啊，我以为你成神仙了，啥都不晓得了。开门，让我进去！” 吴石基打开门，慕容轩骂骂咧咧走了进去，屋子里乱得惨不忍睹，啤酒瓶堆了半地，沙发上满是图纸，衬衣袜子混杂在图纸里，茶几边的那盆君子兰只剩几片黄叶了，花盆里积满茶叶和烟蒂。 “行啊吴石基，活出境界了。”慕容轩说着，将手里一份材料摔到茶几上。 “托党的福，我还没死。”吴石基阴阳怪气道。 “闭上你的嘴！吴石基，你就duoluo，迟早我看你得进疯人院。” “那你现在把我送去好了。” “现在没空，穿好衣服，跟我走。” “去哪？” “去哪，吴石基，你还装啊，知不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 “闯祸？我吴石基门也没出，就在家里睡大觉，闯什么祸了？” 慕容轩气得一把拿起茶几上那份材料：“吴石基，你看看，去年谈好的十二项，哪一项我没落实？可你背信弃义，竟然再次指使工人聚众闹事。”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吴石基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倒，图纸发出刺耳的shenyin。 “给我起来，马上去二号区，让你的工人散开！” 二号区就是今天奠基的地方，原来是一厂厂用来堆原料的地方。 “我现在是光杆司令，哪有什么工人。”吴石基不屑地看了慕容轩一眼，闭上眼，装睡。 “你个混蛋，敢跟我玩这一手，谁不知道你吴石基现在是工人领袖，威信高得很。放着好好的事不做，专门跟政府作对，吴石基，你真有种啊。” 吴石基继续闭着眼睛，慕容轩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慕容轩知道骂下去没啥结果，他的心在二号区现场，必须得把吴石基弄起来，没有他，今天的骚乱要想结束，很难。慕容轩一把提起吴石基，长期营养不良的吴石基到了慕容轩手里，简直轻若小鸡，他哇哇大叫，质问慕容轩要干什么？慕容轩说什么也不干，我让你去现场看看，你的工人把shengwei书记和省长围住了，今天的羊城成了全国新闻关注的焦点。 “那管我什么事，我一不是厂长，二不是书记，我只是一个无赖。” 无赖是上次谈判时慕容轩骂吴石基的话，他代表工人跟慕容轩谈，条件极尽苛刻，差点让慕容轩败下阵来。若不是慕容轩手里有李静宜这张牌，敢于答应别人不敢答应的条件，庆丰根本就不可能搞什么奠基。 “你就一无赖，今天你这无赖必须到现场，我限你半小时，工人如果散不开，我亲自把你送上法庭。” “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吃饭呢。”听听，吴石基现在的口气，真跟无赖没两样。 两个人又唇枪舌战了一阵，慕容轩仍然说服不了吴石基，他急了，扯着嗓子道：“吴石基，你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吴石基呵呵一笑，说了声随你。慕容轩知道不能再拖下去，黑下脸道：“吴石基，你给我听清楚，这个项目是岭南省头号引资项目，在中央也是挂了号的，你和工人那些条件，我慕容轩都可以答应，多苛刻我也认了，但今天你必须让工人离开，不能影响奠基仪式。否则，前面谈的，一律无效！” “你敢？！”吴石基猛从沙发上弹起，他怕慕容轩真的翻脸。 “我有什么不敢，厂子是你们自己申请破产的，工人全都签了字，政府不给一分钱，也照样能说过去。” “卑鄙，慕容轩，你真卑鄙！怪不得工人会骂我，说我吃里扒外，是你的走狗，原来你真没安好心。” “我就没安好心！”慕容轩也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又僵持一会，还不见吴石基有动静，慕容轩不敢僵持了，道：“吴石基，是不是我慕容轩请不动你，那好，我给李静宜书记打电话，让他亲自来请！” 一提李静宜书记，吴石基脸上的表情变了。他，慕容轩，还有李静宜，小时候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李静宜书记大他和慕容轩几岁，是那个时代大院里的孩子王。但是那个时代慕容轩的父亲官最大，下来是李静宜书记的父亲，吴石基的父亲一开始只是慕容轩父亲的警卫营长，后来提拔当了团政委，再后来，就到一厂厂任职了。吴石基不怕慕容轩，但他怕李静宜，小时候就怕，现在更怕。 吴石基磨磨蹭蹭起身，慕容轩拿过他的衣服，闻了闻，一股霉气，气恨恨扔给了他。 吴石基没有老婆，他老婆五年前跟他离婚了，儿子跟着老婆去了国外，他现在一个人过。 一厂厂破产前，吴石基是厂里的总工兼研究院院长，后来厂长和书记相继出事，犯了窝案，省上让他临时负责了一阵子，但千疮百孔的一厂厂，已积重难返，就算是神医妙手华陀来了，也难以救治。 吴石基最终还是下了楼，看到他，秘书李洪彬眼睛一亮。慕容轩让吴石基上另一辆车，并跟司机叮嘱，让他把吴石基直接送往现场，如果有什么意外，直接打田光秘书长手机。司机点头去了，慕容轩又在楼下站了会，上车，跟司机说：“跟在他后面，拉开点距离。” 骚乱总算平息，陈东可副书记跟张峰他们灰头灰脸回到省委大楼时，慕容轩表情凝重地恭候在一楼大厅。陈东可看见慕容轩，面带尴尬地走过来，跟慕容轩握了下手，他的衬衫都让汗水湿透了，领子那儿留下斑斑汗渍。 “辛苦你了。”陈东可说。慕容轩动了动表情：“先休息一下，半小时后李静宜书记要见您。”陈东可快步进了电梯，秘书江滨跟了进去。 副秘书长张峰还站在那里，他看慕容轩的目光有些复杂，刚才现场的混乱局面，让张峰上了生动的一课，他不得不承认，在突发**件面前，他的反应、还有控制事态的能力远远低于慕容轩，这让他心里很不服气，但又无奈。 “行啊，秘书长，多亏了你。”张峰抹把汗，别扭地说。慕容轩没接张峰的茬，他的心思不在张峰身上，李静宜书记刚才让秘书通知他，让他到鸣泉居，看看明天的接待工作准备好了没。 460.第459章轮回（13） 张峰还想跟慕容轩说什么，慕容轩已越过他，出了大厅，他的车子就候在门外。张峰看着慕容轩上了车，离他而去，内心涌上一层说不出的滋味。对自己这位搭档还有老对头，张峰现在真是缺少办法，这么想着，他脑子里又冒出张春平那张脸来。 鸣泉居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创婷山下，群峰连绵、古树参天的创婷山让羊城这座省会城市具有了灵气，每年三月竞相怒放的桃花更让这座江畔城市燃烧着火一般的热情。 鸣泉居是省委接待处，慕容轩赶到时，接待办主任孙平平和省委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副秘书长赵军已等在了那里，简单寒喧过后，孙平平陪着两位领导进了鸣泉居宾馆二号小楼，茶还没来及泡，田光风风火火来了，见面就说：“领导总是比我快，我又慢了半拍。” 慕容轩冲田光使个眼色，意思是今天不同往常，开不得玩笑。田光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那眼神的意思，同孙平平他们打过招呼，默站在一边，不说话了。慕容轩简单将李静宜书记的意见说了，要求大家分头行动，从头到尾再将准备工作检查一遍。 慕容轩从三号楼开始，一直查到八号楼，确信工作是做到家的，松口气道：“这次接待工作李静宜书记很重视，我希望大家思想上高度重视，工作上要细致了再细致，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孙平平接话道：“接待办的同志们都很努力，已经苦战了一周，有些同志已经几宿没合眼了。”慕容轩皱眉道：“这不行，真正的接待工作还没开始，不能把大家搞得太疲劳，该休息时一定要休息。 对了，那批新来的服务员培训得怎么样？” 孙平平说：“已经通过了考试，平均成绩都在95分以上。”慕容轩微微皱眉：“还不能满足，剩下的5分，孙主任你要追回来。” 鸣泉居宾馆是家老字号的五星级酒店，能进这家酒店工作，是一种骄傲，但也助长了服务员们的自满情绪，加上酒店好久没有增添新鲜血液，服务员及中层管理人员有点老化。慕容轩刚担任秘书长，就提出一个建议，新招一批服务人员，补充进来。李静宜书记同意了他的意见，明确指示此项工作由他一抓到底。 慕容轩会同有关部门，从省内十二家高职院校精选了六十名毕业生，通过一系列考核，将这六十名毕业生交到了孙平平手里。并从北京、上海等地请来专家和教师，进行上岗前培训。 整个工作，既有条不紊又严格细密，外界传说，省委接待办挑选服务员，比民航选空姐还要严格。这话传到李静宜书记耳朵里，有次饭桌上，李静宜书记问起这事，笑说：“慕容现在不仅是我们的秘书长，还是我们的考官。”慕容轩憨憨一笑：“考官不敢当，做一名合格的教员吧。” 六十名服务员最终还是淘汰了二十名，补充到鸣泉居来的，不到十名，其他，到接待处其他宾馆去了。但，就这十名，慕容轩还是不大放心。 毕竟，明天的接待，是他担任省委秘书长后第一次面对中央来的首长和嘉宾。 慕容轩再次强调：“一定要以老带新，不能出一丝闪失。”孙平平经他这一说，有底的心也变得没底了，征询道：“要不叫一两位来，秘书长亲自考核一下？” “这个就不必了，你们把工作做细就行。” 这时间，田光他们把鸣泉居里外的环境也检查完了，大家汇在一起，往餐厅去。 鸣泉居共有餐厅十八家，中西都有，加上咖啡厅、茶坊、夜总会等休闲娱乐场所，算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明天重点用的有两个中餐厅和一个西餐厅，还有鸣泉居鱼府，一个专门吃鱼的地方。明天来的是全国政协一个考察团，考察和调研岭南的文教体育工作，里面不只有全国顶尖级的专家，也有民主党派人士。岭南这些年文化事业发展不错，涌显出了一批在全国叫得响的大家，特别是岭南艺术剧院，在李静宜书记当省长时，精心排练了一台大戏《大梦岭南》，演出后反响极佳，已经赴北京演出了多次，前段时间去南州演出，赢得了江南各界的一致好评。 这次，做为重点戏目，要请考察团观赏。体育事业进步也快，刚刚结束的全运会，岭南代表团拿到了金牌第二的优异成绩，算是在全动会曝了冷门。明天陪同考察团的，就有两位世界冠军和五名全国冠军。越是加入进来的人多，卫生还有饮食方面的工作，就越要重视。 慕容轩在众人的簇拥下，检查过了一、二餐厅，他对餐厅的卫生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说比以前上了一个台阶。孙平平还有宾馆餐饮部总经理的脸上刚露出轻松的笑，慕容轩突然指着二餐厅一名工作人员说：“那是怎么回事？”孙平平寻声望去，见是一年轻厨师往消毒柜里放碗筷，厨师穿着刚发的白大褂，显得精神。但他没注意到厨师头上没戴高帽，慕容轩又问了一遍，孙平平还是没反应过来。田光明白了，提醒道：“没发帽子？”孙平平惊了一声，跑过去就要责问厨师，慕容轩这边已说话了：“工作做得很不够，你们能否完成这次接待任务，我很担心。” 为了让慕容轩放心，孙平平又紧急召集了一次会议，强调了这次接待的重要性。会议慕容轩没有参加，田光代表他参加了。慕容轩一个人坐在二号楼小会议室里，若有所思。就在十分钟前，他收到了一条短信，只有几个字：真心谢谢秘书长。没有落款，电话号码以前也没存下，那串数字似曾相识，又觉陌生。但是不用问，慕容轩知道这短信是谁发来的。他脑子里蓦然浮出一张脸，很清晰，却又模糊。他摇摇头，想把她驱走，却又看见她非常妖娆地站在面前，脸上闪烁着迷人的笑。 她是夏慧慧！ 自上次一厂、三厂职工聚众围攻事件平息后，夏慧慧就频频请他，说有空一起坐坐。有两次，夏慧慧借跟李静宜书记汇报工作的空，也专程到他办公室请过，慕容轩一直推说工作忙，抽不出空。其实空有，还多，慕容轩就是没有勇气跟夏慧慧坐坐。不是每个女人的邀请你都可以接受，有些女人，是不属于你的，坐一次也不行。慕容轩牢记着女人是是非这条古训，十分谨慎地处理着与女人们的关系。到目前，他还没惹上这方面的绯闻。但是夏慧慧这个女人，却像魔鬼一样困扰着他。 慕容轩狠狠心，将短信删了，起身，朝外面走去。 等把所有的工作检查完，又将安全警戒、后勤保障等过问一遍，天已经很晚了，他们就在中餐厅吃了顿工作餐。吃饭的时候，大家脸上表情轻松了许多，孙平平还讲了个笑话，说这次有名服务员没被招上，缠着不走，非要见领导。孙平平见了，跟她讲了几句政策性的话，劝她好好离开，谁知她一听就哭了，边哭边说：“我爸我妈说了，让我一定要进鸣泉居，说这是大官住的地方，我爸做梦都想让我侍候大官。这下好，你们不要我，我也不回去了，就在鸣泉居外面摆个小摊，侍候不了大官，我就给大官站岗。”这笑话一点不好笑，桌上没一人笑，孙平平有些尴尬，正欲低头喝茶，就听慕容轩问：“那服务员叫什么名字”孙平平赶忙将杯子放下，说：“叫白桂英。”就在众人等着慕容轩再问下去的时候，慕容轩突然起身，离开了桌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慕容轩怎么了。田光跟出来，小心翼翼问：“心情不好？”慕容轩摇摇头：“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有个梦想，就是想当大官，比我爸还大的官。” “现在这目标快实现了。”田光说。慕容轩没理田光，继续往前走，一片树叶落下来，打在他身上，慕容轩抬起头，盯着那棵老榆树望了望。他认得那女孩，她是沿江人，她父亲叫白天里，是沿江化工厂一名工人，还是省里的劳动模范，当年沿江化工厂改制，是慕容轩做的主，将它卖给了南方一家民企。但是因此也引发了沿江历史上最大的一次shangfang，三千多名工人在市政府门口围堵了三天三夜，一开始工人们闹绝食，后来再三劝说，才开始吃送去的东西。那位叫白天里的，差点拿汽油瓶把自己点燃…… 慕容轩相信，白桂英父亲会说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哪怕你给大官端水倒茶，心理上也会比别人高出一等。没了饭碗的白天里夫妇说那样的话，并不是发泄内心的不满，是在教会女儿一个真理。只有吃过苦头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真理。 慕容轩悲凉地笑笑，转过身来，见田光目光深沉地望着他，笑道：“田光啊，你说我俩到底算不算一个官？” “算，怎么不算呢，还是大官，两个大官。”田光赫赫笑笑，这人什么时候也比慕容轩乐观。其实，田光也知道，那个叫白桂英的女孩子一定跟慕容轩有什么瓜葛，要不然，慕容轩不会在听到她名字的一瞬，身体发出一片抖颤。这种极细微的反应，只有田光这种人能看到，孙平平他们是看不到的。田光站了一会，说：“政府那边的宾馆人员上还有些空缺，等忙过这阵，我打个招呼。” 461.第460章涟漪 慕容轩颇有意味地看了田光一眼，朝餐厅门前的车子走去。 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家里没人，慕容轩的妻子汪雨，目前在国外不在自己身边。在岭南政坛，类似他们这种夫妻分居两地情况还真不少，田光的妻子邝美云就在另一个市当宣传部长，副秘书长张峰的妻子也在下面当常务副县长。这也算是岭南政坛的一大特色吧，夫妻都投身于政治场，而且建树都不小。 慕容轩一直想让汪雨到幕后来，随便干点什么也行，就是不要到台上露脸。但汪雨是一个性十足的女人，不但拒不同意慕容轩的建议，还发誓要在仕途上超过慕容轩。慕容轩知道说不服妻子，只好让她出国去了。 改变不了现实，就得服从于现实，这是慕容轩信奉的人生哲学。之前他跟汪雨，平日里是恪守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工作上的事，是公对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绝不因为是夫妻，就互相开口子，搞变通。 汪雨出国之前在临海任职时候，实在需要照顾了，也不会直接出面，都是按官场的游戏规则进行。这两年，临海这边的工作需要慕容轩协调时，出面的要么是市委书记，要么就是常委副市长，汪雨很少到他办公室。生活上则是谁照顾谁，互相不添负担。好在他们自小都生长在干部家庭，父辈们打小就培养他们独立生活的能力，这点，要比一般家庭出来的人强许多。 田光这方面就不跟他，老婆刚一下去任职，就急着找保姆，说没有人做饭，他一天也受不了。慕容轩到现在也没找保姆。后勤办倒是给他找过一位，让他打发了。 现在送到领导家里的保姆，都是关系户，要么就是下面市县为了公关专门送来的，保姆还没进门，各种要钱要政策的报告就来了，慕容轩烦这些，再说他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外面吃的，家里也实在用不着保姆。 需要打扫卫生时，跟后勤办说一声，会有“40”“50”人员上门，实在乱极了，还有秘书李洪彬，小伙子人很细心，洗衣做饭样样在行，有时候忙了，偷偷让他女朋友过来帮忙。这些事慕容轩都知道，但就是一次也没点破。 有些情只在心里领就行，没必要点破，点破了，反而弄得大家尴尬。李洪彬的女朋友在保险公司上班，李洪彬嫌保险公司是企业，一直想让女朋友进政府部门。这事仓促不得，再说现在的年轻人，今天嚷着要结婚，明天说掰就掰了，就算要他说话，也得等结婚以后。 慕容轩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种日子过习惯了，也倒轻松。 劳累了一天，慕容轩想冲个热水澡，尽快睡觉，明天全国政协的考察团就要到了，到时还不知有多忙。刚把热水打开，手机忽然发出了蜂鸣声。慕容轩光着身子出来，心想这个时候还有谁发短信，不会是汪雨吧？拿起手机一看，慕容轩怔住了，进而，他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发短信的竟是钟红。 最近好么？尽管只有短短四个字，在慕容轩看来，却如同一首长诗，里面啥内容都有。慕容轩心里泛起波澜，抱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钟红是慕容轩担任沿江市长时认识的，认识的时候，钟红才十八岁，在市委招待所做服务员。慕容轩那时已三十多岁，按年龄，他能做钟红的大哥。 市委招待所是沿江市委、市政府接待宾馆，外派干部初到某地，一开始都是住在政府接待宾馆的，慕容轩也不例外，他在市委招待所拥有一间套房。 秘书处刚开始安排的服务员不是钟红，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服务员。但是有一次，服务员没把慕容轩的衣服烫平，慕容轩开会要穿它，却发现衣服绉绉巴巴，没法上身。慕容轩虽不是多讲究，但也绝不允许自己穿戴不整地坐在主席台上。后来他跟秘书处说了声，秘书处就把钟红换了过来。 一开始看到钟红，慕容轩心里有种愧疚，怎么能把未成年人招来当服务员？后来他知道钟红已满十八岁，只是长得小，瓷瓷白白一张脸，还未脱掉稚气的一双毛茸茸的眼睛，她的样子乖小又温顺，那双眼睛尤其活泼可爱，慕容轩喜欢这个小不点。 怎么跟钟红睡在一起的，慕容轩现在记不清了，好像是钟红给他服务一年后，又好像早一点，总之，那个时候他跟钟红已经很熟了，钟红有时候叫他慕容大哥，有时候也唤慕容市长，小嘴巴甜得流糖水。 慕容轩呢，也像大哥哥一样疼他，秘书处几次要调整钟红，都被他婉言谢绝了，说不就是服务员，换来换去好像是他太挑剔，传出去影响不好。其实他是舍不得钟红。 这个女孩儿有两个好处，一是嘴巴特乖，说出的话总是能甜到慕容轩心里，慕容轩那时工作压力特别大，沿江人多地广，基础工业薄弱，加上他跟市委书记之间配合又不是太默契，工作上常常闹别扭，慕容轩的心里时常窝着火。 只有跟钟红说话时，这股火才能熄灭。日子一久，慕容轩便有了依赖，一天不跟钟红说话，就仿佛少了什么。 二是钟红特别能让他放心。人到了一定位子上，选择下面的人，能否放心就成了最最关键的一条。有些人看着老实，用上一段时间才发现，计谋深着呢。 市长是有很多秘密的，包括到市长这里来的人，某种程度上也是秘密，他们之间说的事，谈的话，包括赠送的礼物，都是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坚决不能让知道。钟红这点上做得极其到位，甭看她年龄小，这方面，却有天赋。 那段时间，有人是直接把物品或者礼金送到宾馆来的，有些东西慕容轩能及时收拾掉，放在相对隐蔽的地方。 也有大意或疏忽的时候，比如有一次，有位浙商晚上很迟了来找他，谈了一阵，请他去吃夜霄，然后又洗澡，回到宾馆时，已经夜里两点多，慕容轩太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市上有会，一大早他便出了门，开会当中，猛记起浙商昨晚是提了礼物的，两个大纸箱，就放在刚进门处。 慕容轩暗自惊心，等会议开完，饭都没敢吃，就找借口回到宾馆，发现两个纸箱还在，打开一看，各装着半箱水果。慕容轩纳闷了，浙商怎么能这样，就算要送水果，也没必要把一箱分成两箱装。 正疑惑着，钟红来了。钟红刚刚交完班，她已换下工装，穿一条时尚却廉价的连衣裙，已经发育的胸脯将衣服撑得鼓鼓的，撑出一大片风景，裸露的脖颈就像刚刚剥开的藕，雪白粉嫩，还有裙摆下露出的两条细长的腿…… 见慕容轩盯着自己望，钟红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小嘴一张，装作若无其事道：“早上打扫屋子，顺便把箱子也整理了下，两样水果我分开了，这样吃起来就不用挑。该放到柜子里的，我放到了柜子里，等会您查查，不要弄丢了。”说完，抿嘴笑了笑：“今天我夜班，不用的东西，晚上我再把它扔了。” 钟红说完就走了，慕容轩赶忙打开衣柜，见两捆被彩色纸包扎起来的人民币放在衣柜里，上面还盖了一条毛巾被，还有一个小包，就放在毛巾被旁边。 慕容轩长长吐出一口气，等清点完这些东西，眼前，就只剩下钟红那张莹莹的脸了。长长的睫毛，跳动着的眼神，还有，还有…… 那天慕容轩的思维最后定格在钟红小山包一样鼓起的**上。 慕容轩认为，这辈子最不该睡的女人，就是钟红。犯罪啊，多的时候，他会发出这样的感慨，那样小的年龄，就被他……可另一个心里又认为，这辈子睡得最值的女人，也是钟红。 慕容轩给钟红回了短信，也是几个字：我很好，你呢？钟红很快回了过来：老样子，就是有些想你。 慕容轩便不敢再回了，每次只要看到这个“想”字，他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怦怦乱跳，像要跳出来，跳到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可他必须抑制住，他知道，眼下还不是跟钟红重温旧情的时候，沿江的事情彻底处理妥当前，他发誓不跟钟红见面，更不能答应她任何要求。 不是慕容轩绝情，钟红身上，他是多情的，甚至有些滥情。是现实逼的。且不说张春平他们已经盯上了钟红，就算没盯上，沿江对他来说，也是一颗地雷。这颗地雷啥时不排除掉，他的心啥时就不能安。 不能安啊。 良久，慕容轩重重吐出张春平三个字。这个老狐狸，到底还嗅出了什么？ 全国政协考察团在岭南调研了一周，李静宜书记亲自陪同。这在岭南历史上，是少有的。在眼下政界，也不多见。 考察团第一次会议上，省长和常务副省长分别就岭南文化旅游事业和高教事业的发展向考察团做了汇报。 紧接着，考察团参观了岭南大学和岭南海事学院，听取了两所高校在教学改革和创新、促进毕业生就业等方面的工作汇报。 由于准备工作做得细，扎实，考察团甚是满意。按照事先安排，第三天晚上，岭南艺术剧院为考察团上演了一场精彩纷呈的节目，那天晚上，在家的常委都去了，演出现场秩序井然，气氛热烈。慕容轩跟田光一个负责剧院里面，一个负责剧院外面。 462.第461章小鸽子（1） 两人拿着对讲机，不时通报着情况。慕容轩一直担心，一厂、三厂的职工会在这个时候惹出事来，所以他格外留神。还好，一切平安，演出结束，等把考察团成员安全送回宾馆，慕容轩累得话都不想说了。秘书长有时候更像是警卫兵，领导专心致志看戏，你得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不管别的方面工作做得多好，如果在要紧处出点事，哪怕是小事，你的所有努力也白费了。 演出会第二天，岭南下起了小雨，雨幕让羊城城变得浩渺隐秘，却也多了几分诗意。慕容轩喜欢这样的天气，其实他喜欢一切带有神秘感的事物，人也是。这一天他陪着考察团参观了羊城古街。羊城古街是羊城极负盛名的一条老街，文化气息极为浓厚，也是游客们争相游览的地方。 打伞走在细雨中，眼前是濛濛一片，脚下又是古街散发出的古旧气息，慕容轩忽然想起了童年，想起了跟在李静宜书记屁股后面打水仗的情景。 那时大院里的孩子分成两拨，一拨跟着李静宜，另一拨跟着一个姓狄的孩子，他父亲是部队的副司令员，官大得很。小鸽子那时是李静宜书记忠实的门徒，李静宜书记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李静宜也十分关照这个小他八岁的小妹妹，不容别的孩子欺负她。 有段时间，李静宜还学着水泊梁山的样子，封给小鸽子一雅号：压寨夫人。把小鸽子美的，逢人便张开小嘴，夸张地说：“我做夫人了，是李静宜哥哥的压寨夫人。”当然，那个时候小鸽子并不知道压寨夫人的含意，只当是李静宜哥哥封给了她一个官。 小鸽子打小就有做官的野心，这或许跟她的家庭背景有关，那个时候，一群孩子中属她爸妈最没出息，日子也紧巴，小鸽子吊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长大后我一定要当官，当大官，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天天穿新衣裳。”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玩伴，如今各奔东西，只有他和小鸽子，像是跟李静宜书记分不开似的。人生有时候如梦，又如这茫茫苍苍的雨，让人无法看透。 慕容轩正想得出神，田光过来了，田光看上去比他还疲惫，这些天，两人没怎么睡觉。 “看来效果不错。”田光说。 “谢天谢地吧，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两天呢。 慕容轩说着，目光投向雨雾中，他要时时刻刻操心考察团的安全，还要提防道路两旁不要突然有人冲进来。 去年七月份，慕容轩也是陪中央一个考察团，那次也是在古街，大家正看得尽兴，从顺昌当铺那儿突然冲进一对父女，当父亲的一把就把考察团副组长、全国人**工委副主任的腿抱住了，他大喊了一声青天大老爷，就开始诉冤。他女儿一看人们围了过来，立刻拿出事先写好的状子，顶在了头上。这一对父女是来自临海市的，他们告临海市长姚磊。姚磊做副市长时，通过临海育才中学校长将十六岁的于菲菲还有另外两位女同学骗去给教育局长和姚磊他们陪酒，姚磊那天喝大了，竟然借着酒兴在另一间包厢里将学舞蹈的于菲菲给qiangjian了。 事后，姚磊给于菲菲给了五百元钱，还保证将来供她上大学。不谙世事的于菲菲一边抹眼泪一边嚷着要见校长，谁知育才中学校长得知情况后，非但不帮于菲菲说话，还威胁她，如果说出去，就开除她。 迫于压力，于菲菲没敢往外说，不久之后她怀孕了，她让校长带她去找姚磊。姚磊倒是见了她，但在见面的宾馆里又一次强暴了于菲菲，完事后扔给于菲菲一千元钱，让她去坠胎。 于菲菲不敢坠胎，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她没脸上学，回到了家里。于菲菲的父母得知情况，找育才中学理论，却被通知他女儿道德败坏，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社会的小混混乱来，弄大了肚子，被学校开除了。蒋父痛心之下，决计让女儿把孩子生出来，将来抱着孩子打官司。姚磊听说后，怕了，他让育才中学校长做工作，给于家两万块钱，并保证让于菲菲上大学，条件就是必须把孩子打掉。老实的蒋父信以为真，拿着两万块钱回家了。可是刚把孩子打掉，姚磊还有育才中学校长全都翻了脸，拒不承认有什么qiangjian的事发生，一口咬定于菲菲是跟社会上的不良少年厮混才弄大了肚子。于父这才走上了告状之路。 但这条路艰难啊，于家拿不出任何证据，原来一同陪过酒的两位女学生又失口否认，说根本没有陪酒这回事。蒋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带着女儿，四处shangfang。但除了冷眼，还有恶讽，他们什么也没shangfang到。 姚磊倒好，他现在是临海市委书记，权力更大了。 去年那一天，慕容轩心情很难过。于家父女的突然出现，令他想起了钟红。他跟钟红发生关系的时候，钟红也就十九岁。到目前为止，钟红为他打过三次胎。触景生情，慕容轩心里泛上一层罪恶感。 田光又说了句什么，往前面去了，慕容轩独自站在雨中，心头浮上很多往事。往事中有他，有钟红，也有妻子汪雨，还有书记李静宜…… 一周的调研圆满结束，慕容轩等人长长松下一口气。考察团对岭南的工作给予了极高评价，李静宜书记和李强省长都很高兴。送走考察团第二天，省上简单召开了一次总结会，李静宜书记高度表扬了慕容轩和田光，说他们工作做得细，准备充分，服务到位，让岭南在政协委员面前露了脸。田光有点沾沾自喜，能得到书记的表扬，不是一件容易事。慕容轩却很冷静，其实他知道，李静宜书记是解下了一个包袱，了了一块心病。以前高放在位时，对全国政协和人大来的考察团、调研组不怎么热情，服务也就不怎么周到，结果，惹得人大和政协有了意见。中央调整岭南班子，征求意见时，政协人大没怎么给高放说好话，反面意见倒是提了不少，结果，高放到中央，安排得不是太理想。至少，跟他自己的期望有差距。李静宜书记是聪明人，他一上任，就想扭转这个局面，因此，对政协这次考察，李静宜书记看得十分重。做为李静宜书记的老跟班，李静宜书记心里有几块病，慕容轩摸得一清二楚。 准确摸清领导意图，是秘书长必须具备的本领之一。在具体工作中如何把这种意图不显山不露水地贯彻好，是考察一个秘书长能否胜任的关键因素之一。看来，李静宜书记这次是真的满意了。 会议结束后，李静宜书记把慕容轩叫到了办公室，说：“辛苦了啊慕容，几天没睡好觉了吧？” 慕容轩点点头，他的样子疲惫极了，脸色蜡黄蜡黄的，像是害了一场大病。 李静宜书记说：“政协章秘书长跟我讲，慕容是块好料，让我一定好好用。我说章秘书长啊，慕容的确是块好料，可我用得心疼，哪件事也少不了他，我真担心，哪一天把他累倒了。” 慕容轩听得感动，章秘书长是第二次带队来岭南，前年他就来过，这次章秘书长受到了跟上次完全不同的礼遇，说点好话，也在情理之中。但李静宜书记这样当着他的面讲出来，还是让他受宠若惊。慕容轩不大自然地点点头：“能让章秘书长满意，再辛苦也值。” 李静宜书记朗声笑道：“满意，他满意得很。慕容，这次接待很成功，你们认真总结一下经验，说实话，接待这一块，我一直不大放心。” 慕容轩说：“请书记放心，我们会认真总结的。”李静宜笑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包东西：“这是朋友送的两棵参，你拿去吧，补补身子。”慕容轩赶忙推挡：“送书记的参，我怎么敢收，您还是放着。” 李静宜不高兴了，故作生气道：“怎么，看不上是不是，这可是正宗的长白山参，有点年成呢。”慕容轩脸上堆笑道：“哪，我是不敢夺爱，再说……”他本来想说书记的身子也需要大补，一想这话又有点俗，没敢说出来。李静宜将参硬放他手里，又问：“最近临海那边怎么样，小鸽子没跟你汇报？” “她啥时向我汇报，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了解。”一听话题转到小鸽子身上，慕容轩本能地警惕起来。 “是你太官僚了吧，我怎么听说她最近跟市政府配合得不是太好。” “不会吧，这事我还从来没听说。”慕容轩暗自一惊，小鸽子的性子他了解，向来不把谁放眼里，仗着有李静宜书记这层关系，在下面总是表现得有几分霸道。莫非，姚磊找李静宜书记告了状？ “我说嘛，怪不得你信息闭塞，原来对小鸽子的事不闻不问，这不好。慕容啊，到了咱们这年龄，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这样吧，抽空跟小鸽子谈谈，如果实在配合不起来，就回来，适合她的岗位又不是只有一个，这个工作你来做。” 小鸽子是慕容轩和李静宜两个人共同的心中女神，这也是这两位老朋友之间的一颗“地雷”。直到目前，慕容轩还没有想好办法来如何处理小鸽子、李静宜和自己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463.第462章小鸽子（2） 因此，听了李静宜书记刚才的一席话，慕容轩僵在了那里，按照李静宜书记的口气，他心里应该是早有谱了，那么？ 从李静宜书记办公室出来，慕容轩一片茫然，李静宜书记向来跟他是有啥说啥，为什么这件事上，要采取如此含蓄的态度？难道他听到了什么，或者，小鸽子做错了什么？ 这个小鸽子，总是自以为是，迟早她要吃苦头！ 下午下班，慕容轩推掉了所有应酬，让司机把他送回了家。他本想等晚上再给小鸽子打电话，可心急得不行，还未来及泡茶，就把电话打通了，小鸽子在那边问：“什么事？”慕容轩说没事。“没事你打什么电话？”慕容轩就生气了，我是你哥哥呀，我打个电话还不行啊？ “小鸽子，你给我马上回来。”慕容轩说。 “回来干嘛，我这边忙着呢。” “再忙你也回来！”慕容轩加重了口气。 小鸽子也加重了口气：“我这边来客人呢，最近走不开。”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即便是好入兄妹之间的朋友通电话，经常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慕容轩听到电话那边人声噪杂，好像是在酒店里。整天就知道吃，迟早吃得你倒吐。 他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心情郁闷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厨房弄吃的。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慕容轩到现在也没养成下班先买菜的习惯，站了一会，心情败坏地原又回到沙发上。 后来，慕容轩又把电话打给临海市政府秘书长黄平。黄平最早在他手底下干过，算是可靠之人，黄平能做上秘书长，跟慕容轩也有一定关系。 当然，这件事上，慕容轩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儿时的好友加闺蜜。小鸽子到临海，一开始瞅上的是原政府办主任，慕容轩觉得那人不厚道，坚决否决了。小鸽子听从了他的意见，把黄平从文化局长的位子提拔了起来。实践证明，慕容轩的目光是准确的，黄平对小鸽子，算是忠心耿耿。 慕容轩说：“黄平啊，最近怎么样？”一听是慕容轩，黄平的声音立刻变了形：“秘书长啊，我最近很好，秘书长，您也好吧？” 慕容轩说了声好。黄平就开始说出一大堆低姿态的客套话，这些话让慕容轩脸红。 什么时候，上下级之间通电话，成了表忠心？原本简单的几句话，让这忠心一表，立马就变得复杂变得aimei。 慕容轩自己也说，但角度一换，别人说给他听时，他还是不大习惯。 好不容易等黄平说完，慕容轩才郑重其事问：“黄平，你告诉我，最近小鸽子，不，不，程俊雅，程市长是不是又跟市委书记姚磊闹矛盾了？” 一听问这个，黄平那边立马哑巴了，半天，支吾道：“这……这……秘书长，您是从哪听到的？” 慕容轩就不高兴了，加重了语气：“我问你呢，实话实说！” 黄平知道绕不过去，战战惊惊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为圣钟，程市长跟姚书记是闹过一些别扭，不过闹得不厉害。” “再没别的事？” “没，真没，就是为圣钟，程市长一直主张关，姚书记不答应，说关了圣钟事小，伤了外来投资者的积极性，临海经济就会倒退。” 慕容轩长长叹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应该不是太大，也不会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他冲黄平说了声：“就这样吧。”然后挂了电话。 圣钟的事慕容轩听过一些，前些年，临海招商引资，从广州引来一家投资商，老板叫耿圣钟，南州人，他在临海投资几个亿，除了开发房地产外，还开办了一家内衣制品公司，这两年风靡市场的“娇娃”内衣就是由圣钟制衣公司生产的。 耿圣钟给临海的经济带来一股新风，他的圣钟集团目前已成为临海民营企业的代表。 但是三年前，耿圣钟突然投资一个多亿，建了一家餐饮娱乐中心，下辖五星级酒店、夜总会、桑拿洗浴中心、圣钟大酒楼，还有SPA男女健康会所。这家娱乐中心从开张之日起，就引来各种非议。 据说里面美女如云，各色服务令人目不暇接。慕容轩却是一次也没去过，他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过敏。 去年三月，圣钟大酒楼一名十八岁的女服务员跳楼自杀，引起社会各界关注，有人说女服务员是逼迫为顾客提供性服务而跳楼自杀的，圣钟方面却失口否认。 此事闹了一阵，不闹了，慕容轩心想，一定是圣钟方面出了钱，私了了。他曾拐弯抹角问过小鸽子，圣钟真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可怕？小鸽子没好气地说：“怎么，你也心里痒痒了啊，要不要我送你一张金卡，专程去体验一下？” 一句话呛的，慕容轩再也问不出第二句。但他心里清楚，圣钟里面，有名堂。 小鸽子公开反对圣钟，让圣钟关门，多少令慕容轩心安。这个世界，已经够人眩目的了，有时候简直头晕眼花，就连慕容轩自己也觉得，世界变得太快，变得越来越看不懂，甚至不敢看了。能少点杂音，还是尽量少点吧。 慕容轩起身，肚子饿得响了，他想到楼下那家面馆吃碗面。 庆丰的进展很不理想，奠基仪式搞完一个多月了，工程尚未真正开工，时间已是六月下旬，如果再不抓紧，庆丰岭南这一合作项目，将很难按期完成。 为此省上召开过两次联席会，一次由副书记陈东可主持，方方面面的人都来了，但一厂、三厂的职工代表却没来。 前年六月，就在全省毛纺织业改制时，一厂、三厂内部相继出事，两家企业董事会一大半人进去了，没进去的几个，一看企业无望，也都自谋生路去了，企业成了一盘散沙。 后来在国资委和经贸委的共同努力下，企业成立了临时管委会，职工推举吴石基担任管委会主任，吴石基婉言谢绝。但吴石基在职工中威信颇高，事实上现在一厂内部的事，他说了算。 奠基仪式那天，吴石基算是给了慕容轩和李静宜书记一个面子，把职工劝说回去了，但接下来，职工再闹事，吴石基就说啥也不管了。 陈东可书记主持的这次会议，提前两天就让经贸委请了吴石基，但人家楞是没给脸。 紧跟着常务副市长张伟又召集了一次会议，具体参加的有财政、经贸、国资委还有体改委，商讨解决十二条的解决问题。但会议议了两个小时，除了已经兑现的五条，剩下的七条，竟然没拿出一点解决办法来。 慕容轩给李静宜书记汇报这件事时，李静宜书记的脸沉得很阴。慕容轩把两次会议的结果汇报完，站在一边等指示，李静宜书记没抬头，也没讲话，手里的笔不停地在纸画划圈。李静宜书记一画圈，慕容轩就知道他生气了。不生气才怪，项目受阻一个月，各方面没一点动静，都在睁着双眼看，换上谁，也得生气。 慕容轩私下认为，这是陈东可副书记在暗中作怪。一开始，省里确定要把庆丰引到岭南来，陈东可副书记态度很积极。那时他是副书记，李静宜是省长。依慕容轩当时的判断，陈东可副书记是想亲自抓这个项目。 抓项目跟抓其它工作不同，抓到项目，某种程度上也就抓到了政绩，抓到了财富，因此领导们的积极性都很高，碰到一个好的项目，大家都会纷纷流露出意思来。况且庆丰的总部在香港，最大的股东又是法国一家财团，负责这个项目，就意味着可以在香港、法国来来去去。但在分工会上，玉浩书记将这项工作交付给了李静宜，结果，陈东可副书记就不高兴。 慕容轩记得很清楚，那次分工会开完，陈东可书记很长时间不高兴，跟政府这边的接触明显变得少了，后来还是李静宜书记主动找他，并跟他一道去了一次法国，这才打破了僵局。李静宜书记到省委后，思虑再三，将庆丰岭南交给了陈东可，但陈东可一直不大积极，不积极的主要原由，是这个项目目前还是李静宜书记说了算。 有些人愿意为别人付出，甘做人梯，比如他慕容轩。有些人不。陈东可副书记是有一把手情结的，这点省委、省府两个大院的人都能体会到，不该他做主的事，陈东可书记常常做主，不该他露的面，他常常提前露了。有时候他甚至越过李静宜书记，讲一些原则性很强的话，最后弄得李静宜书记反倒没了说的。这种笑话，陈东可书记闹了不止一次，李静宜书记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有想法。 把想法藏在心里，脸上仍就露着很温和的笑，这就是李静宜书记。 要落实的十二条，是慕容轩当时代表省府跟一厂、三厂职工谈的，政策让步是有些大，执行起来也确实有难度，特别是庆丰答应的资金迟迟到不了位，对职工的承诺就无法兑现。但任何事只要你想做，总还是能找出一些办法的，比如资金问题，就算庆丰这边拿不出钱，省财政态度积极一点，多方筹措一些，仍然有办法解决。况且，一厂还有一块地，也是进入拍卖程序的，据慕容轩掌握，目前想拿到那块地的，不下十位。 464.第463章小鸽子（3） 慕容轩这么分析着，就感觉省委两位正副书记之间，目前关系很微妙。特别是李静宜书记，明知陈东可从中作梗，以消极方式激化工人跟庆丰的矛盾，却装作什么也不觉，仍旧听之任之，让事态朝不好的一面发展。 这天下午，慕容轩再次收到夏慧慧的邀请，夏慧慧在电话里温情脉脉说：“秘书长么，下班后有空没，想请秘书长吃顿饭。”慕容轩赶忙说：“夏总啊，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事多，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夏慧慧一听又在拒绝，语气暗淡了：“秘书长一次面子也不给啊，今天是周末，想必也不是太忙，我把地方已订好了，万望秘书长赏光。” 这个夏慧慧，她到底要做什么啊？慕容轩一边心里画着问号，一边推辞道：“真的很抱歉，今天下午单位有个应酬，脱不开身的，下周吧，下周一定请夏总。”夏慧慧一听，知道又是无望，沮丧地道：“好吧，慧慧随时等候秘书长的电话。” 合上电话，慕容轩的心就又乱了，夏慧慧三番五次请他，无非就是想借他这只手，尽快平息工人们的情绪，让项目赶快开工。项目耽搁一天，夏慧慧在庆丰的位子，就危险一天，夏慧慧现在比谁都火烧眉毛。可他这只手能管用？ 思来想去，慕容轩决计再见一次吴石基，他相信，李静宜书记在冷眼观着陈东可的同时，也在观着他。 周六上午十点，慕容轩来到吴石基家。吴石基刚起床，屋里仍旧乱糟糟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慕容轩看了一眼摆在客厅中央的麻将桌，道：“兴致不错啊，能玩通宵了。” 吴石基踢趿着拖鞋，没好气地说：“不像你，把自己献给了党。”慕容轩笑笑，他了解吴石基，这人就这脾气。 吴石基进卫生间了，慕容轩实在看不惯眼，动手为吴石基整理起屋子来，收拾了一会，他说：“我看你是得找个伴了，再这样下去，你这一百多斤，不保险。” 吴石基边洗脸边说：“感谢秘书长，敢情组织上连这事也管啊。” 慕容轩说：“还带着情绪啊，你老吴什么时候也成小肚鸡肠了？”又过了一会，道：“组织上不管，兄弟管，我可不忍心你倒在麻将上。” “那好，你下个红头文件，给我任命一个。” 慕容轩哭笑不得，摊上这种人，脾气都发不了，只好道：“红头文件就免了，前些天我还碰到过香香，问你呢。”说完，盯着吴石基，看他表情有何变化？ 吴石基一点反应也没，懒洋洋道：“那个疯婆子，还是留给你吧，我就免了。” 香香叫米香香，是吴石基跟慕容轩他们的中学同学，上中学的时候，米香香对慕容轩有意思，无奈慕容轩对她一点感觉也没，认为她太疯了，整天打扮得跟男孩子一样，不是打架，就是联合起学生来整老师。 慕容轩他们有一位姓孔的老师，大家暗中叫他孔夫子，孔夫子教语文，一站到讲台上，就之乎者也，讲得同学们昏昏欲睡。 香香不喜欢孔夫子，一段时间专门跟孔夫子作对。孔夫子讲《赤壁怀古》那节课，香香突然喊肚子痛，抱着胃直呻吟，孔夫子跑下来，问她哪儿痛，香香揉着肚子道：“腹内翻江倒海兮，不知准确位置。” 惹得同学哄堂大笑。孔夫子知道上当，刚要发火，香香站起来：“老师鼻孔有毛兮，脏乎。” 孔夫子不喜欢剪鼻毛，常有鼻毛恶作剧一般从鼻孔里钻出来，被香香这般羞辱，孔夫子勃然大怒，指着香香鼻子：“你，你给我出去。”香香大笑，然后冲同学们做个胜利的手势，扬长而去。 香香没考上大学，这样的学生要是能考上大学，上帝都怕要脸红。吴石基和慕容轩上大学时，香香进了一家街道服装厂，后来就嫁了人，听说嫁的是她师傅的儿子。 再后来，就听说他们吵架、打架，离婚。然后就没了消息。 慕容轩在沿江当书记那一年，忽然听说香香从国外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洋儿子，一打听，才知道她去了法国，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多岁的老头子。老头子有至少不下十个亿的资产，最早是农场主，后来涉足企业，单是上规模的服装厂，就有四家。 香香靠婚姻从老头子手里掠了一把，然后带着儿子，跟老头子说了声拜拜，就又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目前他是香香迷香服装有限公司董事长，单身贵族。不知为什么，慕容轩一直想把香香跟吴石基撮合到一起，兴许，他们都是经过风雨的人，到了一起，可能会更加珍惜。 香香对吴石基印象也不错，常常问起他，可惜吴石基这根木头，现在是死活打不起精神。 吴石基喝了杯牛奶，算是给自己的胃一个交待，然后坐回到沙发上。经慕容轩一清理，屋子整洁多了，慕容轩烧了开水，沏了两杯茶。 “秘书长亲自服务，不错啊。”吴石基阴阳怪气说。 “我不能见死不救，看看你，把日子过成了啥样？”慕容轩想认真劝劝吴石基，男人到了这岁数，生活上马虎不得，打麻将熬夜这种事，再也不能干了，没什么也不能没了本钱，身体就是本钱。 “你要是羡慕了，也可以这么过的。”吴石基点上烟道，他不喜欢听人说教，哪怕最好的朋友，在他看来，自己目前这种状况很好。 其实他昨晚没打牌，家里来了几个工友，是他们打了一宿，他这儿现在是单身职工俱乐部，谁不想回家搂老婆了，都可以来。 他自己从不碰这些，昨晚他熬通宵，是在写一份材料，题目叫《从一厂、三厂看国有企业改革的失败性》。吴石基对国有企业改革特别是产权制度的改革一直持不同意见，认为目前通行的这种卖光分尽的做法不是在改革，而是用一种非正常手段强行结束国有企业的使命。他打算将来把这份材料直接寄到guowuyuan政策研究中心。 “说吧，大驾光临，又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当，就是来跟你聊聊。” “聊聊？省委秘书长跑到我一个穷老百姓家里聊天，这事要是让记者知道了，准是大新闻。” “你能不能认真点，我可不是跑来听风凉话的。” “认真？可以啊，gangchandang怕就怕认真二字。”吴石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这张嘴，苦头还没吃够啊。”慕容轩带着警告的口吻说。 “没，早着呢，我吴石基这辈子是溜不了须拍不了马了，不像你，永远都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老吴啊，牢骚话你说了有几十年了吧，怎么样，还没说过瘾？”慕容轩忧虑地叹了口气。他这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牢骚话。人可以对事物有不满，也可以发发牢骚，但不能把牢骚当饭吃。吴石基这点上，太不能控制自己了，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一个人最终能得到什么，不能得到什么，跟人的修炼、对待世界的态度有很大关系。当你以消极悲观的态度去对待这个世界，你的人生，自然就暗淡。 吴石基现在不只是悲观消极，还有点嘲讽世界的意思。这个世界尽管有很多荒唐事，滑稽事，看不明白接受不了的事，但还远没到你来嘲讽的程度。你敢于嘲讽，只能说你道行太浅，把自己看得过于高大了。 什么时候都要记住，做为个人，你是渺小的，是没有资格来嘲弄世界的。你只有处心积虑、谨小慎微活在里面，你的路才能越走越宽。这是慕容轩的人生逻辑。 大约吴石基自己也觉得过于油腔滑调，只耍嘴皮子上的小功夫了，主动收敛起来，认真道：“是不是又要跟我谈职工的事？” “我是想谈，就看你吴总有没有兴趣。” “少跟来这一套，说好了，再让我给职工做工作，我可不干。” “暂时没做的工作，不过以后也说不定。”慕容轩起身，再次为两人的杯子续满水。他今天来，是想跟吴石基交交底，看能不能找一个最好的办法，彻底把一厂、三厂的事了结掉。 有些事耽搁久了，是会发霉的，食物发了霉，会长出一些绿毛，事情也一样，一旦发霉，长出的就不只是绿毛，可能还会有红毛、黄毛。尽管一厂、三厂的事伤及不到慕容轩，但它很可能会伤及到李静宜书记，这是顶级秘密，怕除了慕容轩，没第二个人知道。 但慕容轩最近有种不好的预感，陈东可那双眼睛，好似窥到了什么。有天慕容轩发现，陈东可书记跟原一厂厂财务总监的老公在一起。财务总监魏明明是进去了，判了三年，谁都知道，这三年判得格外轻，按她贪污八百多万的事实，至少在十年以上。 但没有人知道，这中间李静宜书记是采取过一些措施的，当时很多事，都是由他慕容轩来完成的。 他肩负着某种使命，在那场震动全省乃至全国的企业**窝案中，周旋于各个层面，事情最终是按李静宜书记的意愿了结的，该判的判，该撤职的撤职。 465.第464章小鸽子（4） 但结局没有令所有人满意，让所有人满意的结局，太难有了，所以很多事，只能满足少数人甚至极个别人的意愿。陈东可恐怕就是多数不满意者中的一位。 慕容轩没有想到，连这盘棋，陈东可也敢动，这可是盘死棋啊，铁定了的案子，给任何人都没有留下翻盘的机会或可能。陈东可再打魏明明老公的主意，证明，他内心里的yu望，远不止虎视眈眈盯着李静宜书记的位子这么简单。 魏明明的老公是个赌棍，据说为了跟魏明明要钱，他手里握了魏明明不少证据。这些证据，当时慕容轩费过心，可那个男人太贪得无厌了，慕容轩最终放弃，不过他通过别的渠道，严重警告了这个赌棍，让他那张嘴巴，永远不要再乱说话。 慕容轩收回心思，脸上闪着苍凉的笑道：“那十二条，估计一下两下兑现不了，职工有意见，大家都能理解，不过政府已经答应了的事，总要落实。” “这话你去跟职工讲。”吴石基打断慕容轩，他现在最烦人提十二条，当初若不是因为慕容轩，说啥他也不会在那份不平等条约上签字。现在倒好，就连那可怜的十二条，政府也迟迟不兑现。 慕容轩倒是不急不恼，慢悠悠说：“跟职工讲也无妨，关键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事目前由陈东可副书记分管，我出面讲，不大合适。” “那就不讲。”吴石基又点了一根烟。 “讲还是要讲的，要不然，我找你干嘛？”慕容轩呵呵一笑，看似轻松，实则笑得艰难。 话题终于转到了一厂、三厂职工身上，吴石基气愤地骂起了慕容轩，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当初你说得多好，现在呢？眼见着几万名工人下岗失业，你高兴了？” 慕容轩无奈地叹口气，类似的问题，他跟吴石基争论了不下十次。吴石基老把工人下岗失业归结到政府身上，认为是政府的政策出了问题，改制毁了企业。慕容轩跟他据理相争，说企业是你们自己搞垮的，跟政府没有关系。 还有，国企改革是大趋势，谁也挡不住，只不过一厂、三厂集中把问题暴露了出来。 吴石基大骂慕容轩耍官腔，不讲真话。“你能不能讲讲真话，哪怕一句也行，为什么你们当官的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呢？” 慕容轩笑笑，不温不火地道：“我讲的就是真话，只是你听不出来里面的真味。” “是山珍海味吧？”吴石基嘲笑一句，他不想跟慕容轩理论下去，但有些话又不能不讲，不讲职工就要吃亏，继续被政府盘剥。他说：“企业景气时，你们杀鸡取蛋，每年恨不得把企业挣的那点钱全拿走。现在企业要技术更新，要换设备，需要政府帮助了，你们却来个一破了之！” “石基啊，你这思路得变变，要不然，迟早会出问题。”慕容轩见吴石基还那么顽固，叹气道 “怎么变，顺着你们，把工人往绝境上逼？” 慕容轩耐着性子说：“政府没有逼工人，相反，政府正在积极想办法，帮他们度过难关。” “冠冕堂皇，你们就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吴石基起身，每次谈起工人，他都要激动，慕容轩认为正是他这种观点害了工人。 在大的潮流面前，每个人都要学会顺应，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企业不存在了，生活的路并没断。慕容轩列举了好多下岗职工创业的例子，说shangfang解决不了终身问题，政府不会把每个人的问题都解决掉，要及早着手，开展自救。吴石基说工人把大半生献给了企业，现在却让他们自谋生路，他认为太残酷。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那种躺在企业身上一劳永逸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争论到后来，吴石基不说话了，不是被慕容轩说服，是他觉得慕容轩这种人是永远不会站在职工这一边的，他们习惯了让别人牺牲，他们一生的乐趣，也是在看别人如何牺牲上。 吴石基面前碰了钉子，慕容轩很灰心，一连几天，他的心情都很抑郁，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这些日子，沿江那边倒他的声音越来越响，吴金学说，张春平偷偷去了北京，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来，张春平们也意识到，在省里告不翻他，不如直接上北京去告。 吴金学还说，市委书记王天放最近行动也有些张狂，几次会上都讲到了沿江大厦，要让全体干部以沿江大厦为戒，切不可为了一已之利就把一切为民这个根本丢掉。 王天放讲这样的话，慕容轩能想得到，他跟王之间没啥个人交情，王的提升完全是因为陈东可，按俗话说，王天放是陈东可这条线上的，当然巴不得他慕容轩出事，出的越大对他们越好。 但他听了，心里还是来气，忍不住就说：“他王天放有什么资格，当年他搞羊海高速，还不是死了人！”慕容轩说的羊海高速，是王天放在临海任市长时抓的一个项目，该公路有多处隧道，在修马家山隧道时，隧道塌方，六十多名民工被困，最后虽经奋力抢救，还是有十二名民工死在了隧道里。 这在当时，是一起特大工程事故，王天放上下活动，最后还是把消息封锁在了省内，没往中央报。后来由工程指挥部和临海市双方出钱，给死难者做了赔偿。 “就是嘛，我还听说，当年临海嫖幼案，姓王的也是参与了的，不过下面的人没敢说出来。”吴金学一听他发了火，马上接话道。 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慕容轩本能地就将目光对住吴金学，吴金学这种人，有时候也能出其不意地给你带来一些新鲜的东西。见慕容轩瞪着眼望他，吴金学有几分紧张，避开目光说：“我是看不惯他那种飞扬跋扈的样子。” 慕容轩想了想，含糊其辞道：“金学啊，这种话乱讲不得，牵扯到领导干部的事，一定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诽谤。” 吴金学似乎没听明白，赤红着脸道：“秘书长，我也是随口说说，姓徐的太过分，不制止张春平他们倒也罢了，还暗中给他们鼓劲。”慕容轩有丝失望，沉默一会儿，又道：“这些事，你最好不要管，不要让它分了神，要把精力集中用到工作上。” 吴金学嗯了一声，不说话了。慕容轩觉得心里有点急，好像什么地方被人堵住了，不捅开不行，但又不能十分明显地捅开。 过了一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听说那家父女现在还在告状？” 吴金学这次听清楚了，道：“我打听过，不告了，告得家徒四壁，告不动了。” 慕容轩长长哦了一声，又道：“那个于菲菲，实在可怜啊，金学，有机会你去趟临海，替我看看这个孩子，如果生活实在困难，就暗中帮她一下，记住了，别跟她提我。” 吴金学立马道：“秘书长菩萨心肠，下周我就去临海。” “不用这么急，免得人家说闲话。”慕容轩说到这儿，不说了，他相信，就算吴金学再笨，也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吴金学走后，慕容轩反复审问过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卑鄙？但他最终摇了摇头，狼要咬人时，你就得想办法把狼那口厉牙拔掉。 王天放尚不是关键，他担心的是张春平，听说张春平的儿子研究生毕业后，直接分到了zhongjiwei，张春平正是因为这个，才能在人生低谷中一下翻起身来，重新趾高气扬。也正是因为这个，已经失去政治舞台的张春平才敢翻他慕容轩的老账。儿张老子胆，如今养个好儿子，是多么重要啊。想到这儿，慕容轩忽然提醒自己，是不是也该去趟北京？ 邓莹莹来了。上午打过电话，下午就赶到了省城。慕容轩手头正好有件急事，本来想让李洪彬先去帮邓莹莹订间房，后来一想还是算了，这年头，你说谁是保险的？等把手头的事忙完，邓莹莹已住进了宾馆，她打电话给慕容轩，说下午一起吃饭。慕容轩说行啊，下午正好没啥应酬。 等下了班，慕容轩又在办公室坐了会，确信没有谁给他临时再安排接待工作，这才慢悠悠地下楼。到了楼下，发现车子还在，之前他已跟司机说了，下午不用车，让他按时回家，可司机还等在车里。慕容轩就有几分感动，其实他是一个很容易被别人感动的人，尤其身边工作人员。尽管他也知道，工作人员有时也是身不由己，必须这么做，可他还是感动。司机从车里跳下来为他开车门，慕容轩说：“今天不用车，你回家吧。”司机很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就像做错事似的发出一种怔忧。慕容轩没往后看，生怕司机的表情触动他，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当秘书当副职时的情景。人啊，要说一路走来，谁也不容易。 慕容轩赶到羊城宾馆，邓莹莹打扮一鲜地等着他。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在慕容轩看来，时间过去这么多年，邓莹莹依然那么漂亮，那么有风姿，只是，她额上也有了细密的鱼尾纹，岁月毕竟还是不饶人的。 466.第465章小鸽子（5） 对于邓莹莹来说，这次见面多少有点奢侈，毕竟，慕容轩不再是当年的慕容书记，他现在是大人物，位更高权更重，这种机会也就更难得。于是她脸上就有了少有的拘谨和胆怯，人也变得不如以前那么大方，叫了一声秘书长，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慕容轩笑笑，说了一声实在不好意思啊，让你自己登宾馆。邓莹莹赶忙道：“知道秘书长忙，给您添麻烦，实在对不住。” 进了房间，慕容轩在沙发上落座。邓莹莹窘在那儿，不知是该先沏茶还是先干别的。慕容轩看着她的窘态，缓解压力似地说：“一路辛苦了吧，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咱们再聊。” 邓莹莹嗯了一声，她的样子温顺而又妩媚。 羊城市合群路有家叫“再相会”的海鲜城，里面食客天天爆满，慕容轩带邓莹莹来到那儿，里面已是人满为患。 邓莹莹看了看挤得扎堆的食客，道：“这儿太噪杂了，换家僻静的地方吧？” 慕容轩说：“不要紧，后面还有幢小楼，我们去那儿。”于是两个人往里走，这中间有人认出了慕容轩，起身打招呼，慕容轩跟对方招招手，示意他继续吃。 又有人从远处走过来，热情地邀请他们，慕容轩说不必了，今天我有贵客。 邀请者便将目光搁在邓莹莹脸上，邓莹莹脸上火辣辣的，很不自在。慕容轩倒是无所谓，大方地跟人说着话，让服务员叫领班来。不大工夫，一位身穿旗袍的高挑女子走过来，笑吟道：“是秘书长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慕容轩笑说：“来了位朋友，找个安静的地方。”女子边看邓莹莹边说：“有，有，到中山园吧。” 小二楼果然安静，领班热情地引他们走进中山园，十几平米的一间包房，收拾得很别致，极有情调的那种。领班唤来两位服务员，叮嘱她们别的包房不用管，专心在这儿服务就是。 两位服务员年龄都不超过二十岁，其中一位认得慕容轩，左一声秘书长右一声秘书长叫得甚为亲热。 邓莹莹有点纳闷，一般说，领导吃饭最怕到有熟人的地方，更不会选这种乱糟糟的小店，慕容轩倒像是对这儿很满意。后来她才知道，店老板是慕容轩一个好朋友的妹妹，以前在三厂当后勤科长，三厂不景气后，主动辞职，办起了这家店。如今，“再相会”已有了品牌效应，在全国办了十二家连锁店，生意分外红火。 慕容轩要了一壶普饵，乱中取静，也是他性格中的一大优点。汪雨不在身边，大餐又不能天天吃，慕容轩就得发现一些像“再相会”这样有特色的地方，有时候寂寞或是心烦了，泡一壶茶，要几样菜，坐上那么一两个小时，心情就会从低谷里慢慢走出来。 菜是清一色的海鲜，慕容轩自己对海鲜不是怎么有味口，嫌吃起来麻烦，但来了要好的朋友，他会想方设法带到这儿来，因为“再相会”的海鲜的确做得别致，个别菜在羊城最大的酒店也是做不出来的。 邓莹莹静静地望着慕容轩，显然，吃啥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就算这顿饭不吃，她也照样会很开心，她的心思在慕容轩上。 要见慕容轩的打算，邓莹莹心里早就有了，但就是没有勇气付诸实施。见一个身份和地位都比自己高许多的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有足够的勇气和胆略，还要讲一点策略。以前在沿江，邓莹莹是没有这么多顾虑的，啥时想见了，就直接去办公室找，有时也做东，请慕容轩共进晚餐。但此一时彼一时，且不说她现在落魄得到了家，慕容轩却如日中天，前程远大得很。单就她跟慕容轩心里那道小坎，她就无法迈过去。 男人跟女人，接触是不能密的，相处也不能太融洽。融洽会滋生东西，密又加速着这滋生过程。慕容轩在沿江做书记，对邓莹莹极为欣赏，到后来，这份欣赏演变成厚爱，为了这份厚爱，慕容轩甚至不惜惹恼张春平等人，超越原则地让她到重要岗位上。 这让邓莹莹感动。女人一旦被某个男人打动，是很容易生出情的，这情往往会超越一些界限，往洪水猛兽的方向发展。邓莹莹控制不住自己，到现在她还控制不住，慕容轩是她心目中的偶像，是她的神，这神的地位远远超过了自家丈夫。他们之所以没到那一步，是慕容轩把握得好。 有好几次，邓莹莹都要像水一样化在慕容轩怀里了，是慕容轩用坚硬的双手，将她推开。这一推开，邓莹莹心里就有了伤，到现在都没愈合。 沿江的时候，邓莹莹年轻漂亮，自觉姿色也在别人之上，加上她的聪灵还有适时表现出来的泼辣，赢得了慕容轩的信任和赞赏。 她本人也有信心，这信心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对工作，另一个，就是跟慕容轩。男人跟女人，总要发生点什么，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那是很对不住岁月的。现在，岁月彻底摧垮了邓莹莹的自信，慕容轩面前，邓莹莹忽然就变得没了底气，没了一点从容感。 女人的信心，摧毁起来其实很容易，不用别的，单就那些皱纹，就可以把她所有的勇气和信心都挫败。 慕容轩知道邓莹莹怎么想，但他不说出来，有些话你可以在心里反复咀嚼，但就是不能说出来。慕容轩也知道邓莹莹见他为了什么，他太熟悉邓莹莹了，除了她的身体，至今对他还很陌生外，其他方面，慕容轩敢保证，他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 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一个给了平台就能超水平发挥的女人，一个不甘寂寞不甘平庸的女人。 当然，也是一个柔情似水喜欢风花雪月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你不能碰，碰了准出事。一是野心太大太不甘平庸的女人，一是没嫁好的女人。这两种女人不只是水，还是火，野火。 男人应该学会保护自己，敢玩火而不被火焚掉。 慕容轩劝邓莹莹吃鱼，邓莹莹问：“您怎么不吃？”然后就歪着头，仰望青藏高原一样仰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说：“我最近胃口不太好。”“少喝点酒。”邓莹莹说。邓莹莹的记忆里，慕容轩酒量大得惊人，喝酒也很豪爽，可她从不赞成男人在酒上逞英雄。 “美女教授汪雨不在，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慕容轩笑了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注意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空白的地方，就互相凝望。其实凝望比说话更有内容。 慕容轩是很想问问邓莹莹现在的工作或生活的，又怕这话题一拉开，会让邓莹莹伤心。 邓莹莹现在过得肯定不快乐，自他离开沿江，王天放接任市委书记后，他原来那班人，逐一被冷落，没被冷落的，算是自己清醒得快，及时地调整了方向，转到王天放那边去了。 邓莹莹早已离开广电局，目前她在人大教科文卫委当主任，这样一个官衔，显然是邓莹莹不情愿接受的。 鱼再好，心情如果不在鱼上，是吃不出美味的。邓莹莹这次来，就是想跟慕容轩说说，她不想在沿江干了，想到省城来，到慕容轩身边。但这种话，慕容轩不主动问，她实在说不出口。慕容轩今天的态度令她琢磨不透，说不热情吧，他下班后就赶了过来，态度和蔼地请她吃饭。说热情吧，她又感觉不出原来那种亲密无间。她是想找一些话题拉近两人距离的，她感觉两人之间真的有了距离，一种坚硬的陌生正在阻隔着他们。但她每次开个头，都被慕容轩巧妙地止住了，慕容轩显然不想就一些话题深入下去，他在躲。 为什么要躲呢？直到吃完饭，两人再次回到宾馆，邓莹莹还是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她想要的那份感觉。后来他们开了红酒，邓莹莹登的是套间，这种房最大的好处，就是来了客人感觉不太拥挤，从容一点。她打开音乐，柔嫚的乐声中，她为慕容轩捧上一杯红酒，她想借红酒，为自己也为慕容轩营造一种气氛。 最好能浪漫起来。 慕容轩欣然接过酒杯，这个时候慕容轩心里是有一些想法的，如果没想法，他也不会跟着到宾馆来。一个女朋友长期不在身边的男人，面对一双对自己有所渴盼的眼睛，很难做到心静如水。 慕容轩想起很多往事，想起以前跟邓莹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段时光很让人留恋。邓莹莹目光幽幽地望着慕容轩，她的心情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也自如了许多，她捧起酒杯：“秘书长，我敬你一杯。”她把您改成了你，慕容轩明显听到了，却装作不觉，脸上浮出一层似曾相识的笑，这笑极有韵味。 “莹莹。”他叫了一声。邓莹莹心里一震，屁股软软地坐在慕容轩身边，启开红唇，将红酒饮了下去。 慕容轩也喝了酒，很多话堵在心里，一时不知从哪说起。这样的一个夜晚，一位算得上知己的女人专程赶来陪他，慕容轩心里是暖和的，也有几分潮湿。他的心其实是累着的，被各种各样的事纠缠着，苦恼着，麻烦着，太多的时候，他就想这么端着酒杯，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坐到天亮。 467.第466章小鸽子（6） 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么？想到这个问题，慕容轩苦恼地叹了一声。 自从沿江跟钟红有了那档子事后，他的心里似乎很难容得下别的女人。钟红这个小女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占据了他的大半个心。他望一眼邓莹莹，邓莹莹其实并不显老，那些细密的皱纹反倒像是在提醒他，这也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你反倒可以更坦然更无所顾忌一点。 然而，他怎么就仍然放不开呢，难道真的不喜欢她？不，不是的，他喜欢过她，赞扬或欣赏其实就是喜欢的一种方式，他甚至…… 时间在一种近似于静止的状态下慢慢流走，两个人就那么坐着，喝掉了两瓶红酒，酒精在他们脸上燃起不同的色彩，邓莹莹的脸泛着酡红，湿红。 慕容轩脸上刚是火一般的光，那光照亮了邓莹莹，让她的心一次接一次腾起细浪。 邓莹莹借着酒劲，开始说一些有关沿江的话题，她提到了王天放，提到了张春平，也提到了吴金学。尽管她小心翼翼，不敢往慕容轩的痛处捅，慕容轩还是觉得心在隐隐作响。 第三瓶红酒打开的时候，慕容轩接到了电话，一看是小鸽子打来的，慕容轩吓了一跳，他拿着电话，走出房间。 小鸽子问：“在哪里？”慕容轩说：“来了客人，在外面。”小鸽子说：“我烦死了。”慕容轩问：“怎么了？”小鸽子就带着很大的情绪说：“还不是圣钟，慕容，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圣钟迟早要出事。” 慕容轩顿了一会儿：“能出什么事呢，你不要想得太多。”“不是我想得多，是耿圣钟这家伙太张狂太目无法纪了。” 原来有人举报，圣钟夜总会涉嫌为客人提供摇头丸，小鸽子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就暗中叮嘱公安部门留意一下，昨天晚上，公安部门借搜捕疑犯，突然袭击了圣钟夜总会和SPA健身中心，结果当场缴获**二十克，摇头丸三包。另外，还在SPA男女健身中心意外地发现，圣钟向前来健身的男女顾客提供未满十八周岁的少男少女供其享乐。 在女子健身部，还发现五名职业鸭子。小鸽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这事怎么处理，耿圣钟就把状告到了姚磊那里。 上午，姚磊书记找程俊雅市长谈话，张口闭口要保护企业，保护外来投资者，小鸽子实在听不惯，顶撞了一句：“他们是来投资的，不是来贩毒和组织**的。” 结果就这么一句，闯下祸了，姚磊紧着召开常委会，要小鸽子拿出圣钟贩毒和组织**的证据，如果证据确凿，立刻就对耿圣钟采取措施。 这种证据，能往常委会上拿？小鸽子明知姚磊是耿圣钟的后台，却又没有办法，这才把电话打给慕容轩，征求意见。 慕容轩听完，认真思考了一会，道：“这么着吧，你让公安把该留的资料留下，继续让圣钟营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行吗？”小鸽子吃不准地问。 “行，怎么不行，但你一定要记住，没有姚磊的命令，再也不要派人去圣钟，哪怕出了天大的事。” “这不是纵容他们吗？”小鸽子这天像个孤立无援的弱者，语气里没了以前那种专横功。 慕容轩如此这般跟小鸽子叮嘱一番，直到小鸽子那边说：“我明白了。” 他才道：“我也该回去了，今天陪北京两位重要客人，离开太久不礼貌。” 小鸽子说：“那你赶快去吧，少喝点酒，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再回到套房，慕容轩心里就断然没了一丝异样，他抓起酒杯道：“来，把这杯干了，时间不早了，你休息，我也得赶回去，刚才来电话，明天有个重要会议，我还要准备一下。” 邓莹莹脸上的喜悦立刻就止住，换上一副干巴巴的表情：“这么早就回去？”她并不相信刚才电话是通知会议的，她宁肯相信那是别的女人打来的。 慕容轩没有再做任何解释，放下酒杯说：“明天你还是回去吧，别让沿江那边说闲话。” 邓莹莹一晚上的期待就换来这么一句，无地自容般傻在那里，慕容轩的影子刚一消逝，她眼里的泪，哗就下来了。 女人其实很脆弱，外表越坚强的女人，这份脆弱来得往往越快。 这个晚上的慕容轩也没睡着，再次想到邓莹莹时，已是他打电话把临海那边的情况了解以后，小鸽子说得没错，公安的确在圣钟搜出了毒品。 还有一个情况怕小鸽子不知道，耿圣钟手下控制着十余名weichengnian少女，她们中有一半是临海那边的学生。 慕容轩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好这一口？！ 洗完澡，躺在chuang上，邓莹莹那双脉脉幽动着的眼睛又在他面前活泛起来。 慕容轩承认，刚才在宾馆，他是对邓莹莹动了念头的，这么多年都没动过的念头，今晚奇奇怪怪给动了，真不该。现在哪是动这念头的时候啊，四面楚歌，暴风雨随时会降临，千万不能再给对手制造任何机会！还好，小鸽子及时来了电话，要不然，危险！ 还有，一定要让邓莹莹安心工作，不能再抱非分之想，局势不彻底明朗前，他这条线上的，一个也不能动！ 李静宜书记主持召开了一次联席会，这次会议开得很突然，之前李静宜书记没向任何人透露出一点信息，包括慕容轩，也是在会议召开前十分钟，才接到李静宜书记的电话。 会议前一天，李静宜书记去过庆丰岭南，当时陈东可副书记要陪同，李静宜书记说：“你就不必去了，我随便看看。”说完，带着办公厅和政研室两位同志走了。 当时慕容轩在办公室，是秘书李洪彬跟他说的。慕容轩还心想，李静宜书记突然去现场调研，会不会是庆丰那边又告了状？如今企业是老大，企业的问题，很多时候成了领导桌上的头等大事，特别是这些外资企业，一到某地，立刻就显出他们尊贵的身份来。 慕容轩对庆丰，说不上是好感还是恶感，但在一厂、三厂职工遗留问题的解决上，他是对庆丰有意见的，特别是答应的两个亿迟迟不能落实，让慕容轩心里很有些想法。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他一个人蹲在办公室瞎琢磨时才敢有，公开场合，是绝不敢表露出来的。庆丰近年来在国内很活跃，已在好几个省投资，上海北京都有它的分部，国内媒体对它关注度也极高。一家外来企业能在国内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况且庆丰这边，还有一个风姿卓绝的夏慧慧。 慕容轩等了一天，李静宜书记在省城活动的时候，一般他都是跟着的，这次李静宜书记没叫他，让他有几分不安。后来他想，兴许跟吴石基有关。李静宜书记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他跟吴石基的关系，这层关系很麻烦。 直到下午四点，李静宜书记的秘书曲风才打来电话，说李静宜书记跟庆丰方面谈完了，下午要宴请庆丰高层。 慕容轩紧忙问：“书记说没，具体安排在哪？”曲风说：“书记只交待，到名泉山庄去，别的话没说。”慕容轩拉上副秘书长赵军和接待办主任孙平平，往名泉山庄赶去。名泉山庄也是一家外资企业，五年前由台商司徒静兰投资兴建，这些年，省里一些重要接待，有时会安排在这里，每年的两会，名泉山庄也是主会场之一。 慕容轩他们赶到名泉山庄时，田光和政府那边负责接待工作的邱副秘书长已候在大厅，看到慕容轩，田光走过来，悄声说：“都准备好了，是李强同志让安排的。” 一听李强，慕容轩心里明白了，今天这宴请，做东的是政府这边。 他便不好插手了，简单问了下情况，想回，田光说：“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我在二号楼还安排了一桌，大家一块坐坐？” 慕容轩也不敢真回去，万一中途李静宜书记找他，他又不在身边，就不好交待。于是点头，跟孙平平他们一同往二号楼去。 刚坐下，车队就进来了，赵军想出去迎接，被慕容轩止住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赵军自觉行动有点鲁莽，不好意思地冲慕容轩笑笑，眼睛望着外面，人却退了回来。 慕容轩绷着脸，跟谁也不说话。车子一共有七辆，除了李静宜书记和李强省长的外，还有政研室和办公厅各一辆，剩下的，就是庆丰那边的了。 慕容轩意外看见了党校副校长张华生，他从政研室那辆车里下来，落落大方地走在李静宜书记身边。几天不见，张华生像是换了一个人，跟党校那次比起来，他更像是经常陪伴在书记身边的秘书长。慕容轩心里泛上一股涩味，有些别扭地扭过脸。他知道，今天这场宴请，李静宜书记是不会叫他了，便也放下心地冲孙平平说：“让他们上菜吧，就算我们今天蹭一顿田光。”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只能听到餐具发出的响声，服务员开了红酒，却没有人举杯。谁的心思都不在这桌上，大家不时地把目光往一号楼那边探去，尔后又空茫地收回来。秘书长这个角色，要说最伤神的不在工作，在吃饭。 468.第467章小鸽子（7） 领导有时有饭局或宴请，主动通知了你，是好事，不管你在饭局中表现咋样，心理上是没有负担的，毕竟你跟领导在一起。难的就是这种时候，领导不通知你，你自己又把握不清该不该去，今天这场合还好一点，至少田光去了，会随时通风报信，更多的时候，他们就像候鸟一样候着，眼睛盯着电话，生怕一不留神，漏掉一声响。 宴请是晚上十点才结束的，奇怪的是，刚才还眼巴巴瞅着一号楼的他们，等宴会散场，领导要走出宴会厅时，却全成了缩头乌龟，一个个全躲在包间角落里，生怕领导的目光扫过来，发现他们。 直到外面车去人静，慕容轩才第一个走出来，跟司机打了电话，司机像幽灵一般从一大片树荫下发动了车子。慕容轩上了车，收到田光发过来的一条短信：1号坐别人的车走了，一切正常。 坐别人的车走了？慕容轩似乎心有灵犀地笑了笑，然后合了电话。一切正常，就证明今天他不出现是对的。回到家，慕容轩感到肚子咕咕响，刚才一桌的菜，他夹了不到五口，冰箱里翻了翻，没啥现成的，想到楼下夜市去吃，又觉得困倦。只好打开一包牛奶，算是充饥吧。 这晚慕容轩想到一个问题，一直空着的政研室主任的位子，看来铁定是张华生。他掏出电话，给自己的老朋友、老搭档王明理发了条短信：事情有变，你还是另寻位子吧。 据后来田光讲，事情在当晚的宴会上便定了音，李静宜书记跟李强省长看法相同，两人在饭桌上简单几句话，就达成了一致。只是，这种场合的谈话，往往比常委会还要保密，没有人敢漏出一点风声。 会议在省委西五楼会议室召开，慕容轩发现，这天的李静宜书记跟李强省长来得比平日要早，其他常委还没到的时候，他们已端坐在主席台上。 慕容轩一边指挥工作人员沏茶倒水，一边观察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的头始终埋在文件堆里，会议室里进进出出的声音，打扰不了他。 省长没带材料，但他抱着手机，不停地发短信。常务副省长张伟来得也早，四下看了看，寻找自己的座位牌。不同的会议，座位牌的摆法是不一致的，除两边的1号领导，其他人参加会议，都要习惯性地看一下。一则是想看清自己的位置，二则呢，也想看看有哪些人这次排在了比自己更显要的位置。任何一次座位的小挪动，都是信号，里面含着无限丰富的内容，这跟电视、报纸的露面是一个道理。掌握这内容的，除两边的1号领导，怕就剩慕容轩和田光了。 副书记陈东可进来时，主席台上已坐了一大半人，陈东可似乎对自己的座位不满意，本来他是紧挨着李静宜书记的，但今天因为加了人大、政协的领导，他的位子就有些靠边。而且中间破天荒的，多了两位退下去的老领导。 请两位老领导来，是李静宜书记的意思。 “今天这个会，范围适当扩大一下，我们也听听老同志的意见。”就这么一句，就让陈东可离主席台正中远了不少。 会议由李静宜书记主持，李静宜书记先就目前全省的经济状况特别是工业企业形势做了中肯分析，认为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工业企业拖欠任务重，发展步子缓慢，形势相当紧迫，容不得半点马虎和大意。然后话头一转，谈到了庆丰岭南。他说：“庆丰岭南是当年做为招商引资的重头戏从香港招来的，为此省委、省政府花了很大力气。庆丰落户岭南，意义十分深远，但就目前运行情况看，进展很不理想，突出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自上而下重视不够，没有正确理解或贯彻省委、省政府的意图。个别同志对招商引资政策仍然持有怀疑态度，思想上麻痹，行动上迟缓。二是遇到问题束手无策，解决办法不多，或者根本就不想解决。从而导致已有的矛盾更有尖锐，影响或制约了庆丰岭南的发展。” 听到这儿，慕容轩忽然想，李静宜书记要跟陈东可副书记摊牌了，心里为之一惊，不由的，就将目光投向陈东可那边。 陈东可显然也没意识到今天会是这样一个会议，李静宜书记一开口便将矛头指向他，令他既惊讶又感突然。李静宜书记讲话时，他一边擦汗，一边故做镇静地挺着身子。不少人听出了李静宜书记话里的意思，将目光投过去，陈东可一时成了众矢之的。 慕容轩注意到，会场上有两个人没动目光，自始至终望着前方。一个是省长，另一个，是常务副省长张伟。 慕容轩似乎较别人提前看到了答案。 李静宜书记洪亮的声音依然响在会议室里，大家似乎再也不去关心李静宜书记讲什么了，而是纷纷期待着，今天的会议会有什么结果。这便是高层开会的一大特色，主要领导一开口，等于就给会议定了调子，至于他具体讲什么，讲多长时间，那都是次要的，是为最终的结果做铺垫，对与会者来说，结果才是最最重要的。 李静宜书记的讲话已近尾声，他说：“庆丰岭南过去是我们的重头戏，现在还是，这家企业带给我们挑战和考验，包括一厂、三厂职工的安置与遗留问题的解决，也是对我们省委、省政府的考验。去年谈的十二条，必须无条件落实。我们要对两家企业五万多名职工负责，要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他们为企业献出了青春，献出了才华，有些甚至献出了大半生，现在轮到政府为他们送温暖，我们如果再不积极，是亏对自己良心的。我再强调一句，除十二条外，对近期职工提出的几个热点问题，政府那边拿出具体意见来，逐一落实。” 说完，他将话筒交给了省长。省长习惯性地咳嗽了一声，然后顺着李静宜书记的话题，继续往下讲。 看一个省的省长跟shengwei书记是否配合得好，不用去研究他们的背景，也不用去探究他们的政治主张，只要留心一下他们在会场上的表现，就能判断出个**不离十。担任省长后，继续保持着他在羊城做市委书记时的风格，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该拍板的事情，会在第一时间拍板。对难点热点以及重大敏感问题，既不回避也不推托，总是能出人意料地拿出解决办法。 但独独有一条，跟以前不像了，就是他知道怎么从一把手转向二把手。省长虽是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但在省里，他实际上处于二把手的地位。 需要他冲锋陷阵时，他是主角，需要他唱联手戏时，他便是配角。这个角色很难把握，太果断了，会让真正的一把手感觉到威胁，锋芒毕露断然不行。如果太过服从，优柔寡断，大事小事都不敢做主，又让人觉得你缺少魄力，不是主政的料。 省长在这方面却游刃有余，充分显示了他的政治才能和应变能力。每次会议上，他既能充分维护李静宜书记的权威，又能把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体现出来，让人听了既不惟命是从，又有一种务实感。 省长讲得极短，他强调了两条，一是不打折扣地按李静宜书记的指示办，坚决清除庆丰岭南前面的障碍，确保该项目按期建成，顺利投产。二是下大决心解决好一厂、三厂的遗留问题，政府将成立专门工作小组，一条一条落实，决不让集体shangfang或聚众闹事事件再次发生。 慕容轩听到这儿，放心了，有了省长这番表态，省里就是再拿出一个亿两个亿，也会把一厂、三厂的问题解决掉。 接下来是大家发言，这个时候，秘书长是可以轻松一下的，因为会议的调子已经定了，让大家发言，只是充分显示一下**，也让今天请来的两位老同志再次重温一下过去的感觉。慕容轩起身，离开会场。在任何会议上，秘书长都有适时离开会场的自由，因为在会场里，他是属于服务型的，跟服务人员的性质差不多，因此没有哪个领导认为，秘书长离开有什么不合适。当然，你也得把握好机会，如果李静宜书记和省长讲话，你要是离开，性质就不一样了。 慕容轩在楼道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近来他的腰椎有些问题，坐久了会痛，左腿也有些发麻发困。正想去洗手间，田光出来了，两人相视一笑，什么语言也没有，但又什么语言都有。两人去卫生间的途中，田光悄声说：“白桂英的工作解决了，留在了惠氏宾馆。” 普天庆一楞：“哪个白桂英？” 田光呵呵一笑：“这么快就忘了，上次在鸣泉居……” 慕容轩哦了一声，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这天的会议上，李静宜书记果然宣布了一个新决定，他说：“鉴于省委马上要开展全省党风党纪检查，同时对前一阶段的反腐倡廉工作做总结，陈东可同志暂不分管庆丰岭南项目工作，该项目由东明同志全权负责。” 尽管这样的结局早就在预想之中，但真的由李静宜书记亲口宣布出来，慕容轩还是有些震动。 陈东可离开会场时，脸色黑青。 469.第468章小鸽子（8） 转眼一个月过去，这中间小鸽子回来了一次，慕容轩跟她拐弯抹角谈起了工作变动的事。 慕容轩说：“我考虑了好久，老姚那个人不是太可靠，跟他搭班子，迟早要出事，要不，你还是挪个地方？”汪雨放下手里的报纸，盯住慕容轩问：“往哪挪，你们不会再缺副秘书长吧？”慕容轩目光一暗：“程俊雅，我跟你谈正事呢。” “谈正事上你办公室，这是在你家里面，我一个月回来一趟，不想听正事。”小鸽子起身，往厨房去。她这次回来，小鸽子发现了一个女人们最容易发现却也最容易忽略的问题，慕容轩家的厨房成了摆设，她断定这一个多月慕容轩没做过一顿饭。这样下去，慕容轩的胃受不了，男人到了这把岁数，是不能乱凑合的。 小鸽子想给慕容轩找一个保姆，被慕容轩拒绝。小鸽子不甘心，背着慕容轩给黄平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从龙利那边找一个保姆来。龙利是临海下面一个县，黄平以前在龙利做过县长，那一带的妇女打小就能吃苦，而且卫生习惯很好。黄平说正好有位远方亲戚，家里女孩多，答应这一两天就带过来。汪雨想把厨房认真打扫一下，这样乱糟糟的厨房，让外人看见，她脸上没面子。 慕容轩拦住她说：“程俊雅，你再认真想想，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李静宜书记也有这个想法。” 小鸽子的步子猛地止在了那儿，半天，她回过身来，冲慕容轩说：“不可能！” 慕容轩没把上次李静宜书记找他谈话的事说出来，他怕小鸽子接受不了，仍然婉转地道：“你也知道，李静宜书记对官员亲朋好友一直有看法，他在几次会上都讲到，要把岭南这个特色取掉。” “讲了就要做？慕容轩，你是想借李静宜书记来压我吧，我郑重地告诉你，我不可能回来，姚磊想撵我，我还赖着不走呢。”说完，进厨房了。 慕容轩知道谈下去也是白谈，弄不好还要伤两个人的和气。便略显忧愁地想，汪雨这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下午五点，黄平的车到了，果然带来一位叫黄桂花的女孩，个头高高的，差不多赶上了小鸽子。 猛一看，不像是从龙利那种落后地方出来的，尽管穿着很朴素，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分外有神，给人一种精于世故的错觉。 慕容轩不明就里地问：“这位是……”黄桂花扭捏着她好看的身子，显拘谨地站在了一边，目光怯怯地望在黄平脸上。 黄平冲慕容轩笑笑，再望住小鸽子。小鸽子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黄桂花好几遍，显然，她对黄桂花的年龄还有已经发育成熟的身子有点不放心，她要的是那种青中带涩纯朴中带着傻气的女孩，黄桂花这身材，应该到哪家时装公司做模特去，那对藏在素衣里的胸，一旦换件衣服衬托出来，是很让人忧心忡忡的。 可既然黄平带来了，她又不好拒绝，再说人家孩子才十五岁，也不能往坏处想。于是便问：“家里都同意了？” “同意了。”黄平代黄桂花回答，目光快速地往慕容轩脸上一扫，带着某种意味。 “家里的活都会做吧？” “您放心，阿姨，洗衣做饭我样样拿手。”这次回答的是黄桂花，黄桂花一说话，乡下孩子的淳朴就显出来了。她漂亮的脸上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这孩子蛮让人喜爱。汪雨点头道：“那就留下吧，你叔叔胃不好，记得做饭清淡点，再者，衬衣要天天洗，洗了要熨好。” 黄桂花一一点头，慕容轩这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不要，怎么还……” “要不要不由得你，黄平快坐，我带桂花先熟悉一下。” 黄平诡秘地一笑，坐下了，慕容轩恨恨剜了他一眼，也有些无奈地坐下，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下面的事来。 小鸽子很快就把该交待的交待完了，又带着黄桂花去卧室。 卧室是她上午就腾出来的，以前当客房，有点小，但住保姆已足够。 黄桂花带的行李不多，其实也不用带，一应物件小鸽子都替她准备好了。 看完卧室，小鸽子问：“满意不？”黄桂花脸上闪着红晕，羞答答说：“这么好啊，我原还想，要住地下室的。” 黄平接话道：“去年她在北京做家政，几个孩子挤在一间地下室里。” 小鸽子这才知道黄桂花以前就做过家政，还是北京，怪不得呢。她放心地舒了口气，笑着说：“这是羊城，不是北京，缺什么，随时跟你叔说，他会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对待你的。”这话说得很巧妙，似乎有双重意思，说完，小鸽子望了一眼慕容轩。 慕容轩心里早有想法，等小鸽子一走，他就打发掉黄桂花，他要什么保姆，再说这女孩也长得太那个，住一起不好。 黄平要做东，请慕容轩和小鸽子吃饭，慕容轩不想去，谎称有事推辞了。 小鸽子急着要去李静宜书记家，离开临海时，她就跟李静宜书记的秘书约好了，早上一醒来，就给李静宜书记发了条短信，李静宜书记回短信说，下午五点给她电话。 刚才在卧室时，她收到李静宜书记秘书的短信，说李静宜书记让她过去。这事同样不能让慕容轩知道，一旦让慕容轩知道了，准又惹出新的不快。 黄平见慕容轩和小鸽子都不愿跟他出去，便也知趣地起身告辞，临走，又跟黄桂花叮嘱了几句，无非就是好好照顾慕容轩，别偷懒，手脚要勤快，家里来了客人一定要识眼色等等。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慕容轩想笑，却又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笑不出来。 小鸽子打扮一鲜地出门后，家里就剩了慕容轩跟黄桂花，黄桂花已换下她来时穿的衣服，换了一身在北京做家政时穿过的工装。这设计工装的人也有想像力，居然仿照制服的样式，明明是做家务，他不设计得宽松点，反倒山是山水是水，风景全给你点缀了出来。慕容轩望了一眼，感觉浑身发热，十分不自在，他心里骂黄平，你那些鬼点子，以为我不知道啊，不安好心！ 黄桂花出去买菜的时候，吴金学来了电话，说他刚到羊城，有急事要跟秘书长汇报。慕容轩问吴金学现在在哪，吴金学说他在华尔饭店门口。慕容轩让吴金学等在那，他马上就到。 二十分钟后，慕容轩赶到了华尔饭店，吴金学果然神色不定地站在那儿，慕容轩让吴金学上车，然后往丽水大桥那边开。 丽水大桥西侧有家叫狮子楼的酒楼，田光请慕容轩吃过几次饭，里面环境不错，重要的，老板是田光一个旧相好，田光并没跟慕容轩藏着掖着，关于他跟老板娘张丽萍的关系，慕容轩是一清二楚。 田光还特意叮嘱张丽萍，哪一天要是慕容轩来了，一定要热情招待好。慕容轩刚才在车上想地方，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张丽萍那张清丽脱俗的脸来。 这种地方说起话来安全。 到了狮子楼，张丽萍热情有加，一边张罗着开包房，一边笑说好久没见到秘书长了。慕容轩勉强跟她寒喧了几句，道：“今天借你这地方谈点事，饭菜简单点，让服务员别打扰。”张丽萍一看慕容轩脸色，知道怎么回事了，忙道：“秘书长尽管放心，饭菜好了我亲自送进去。” 张丽萍刚走，慕容轩就问：“怎么回事？” 吴金学神色慌张地说：“江宏田开口了，他咬出了好几个人。” “真有此事？”慕容轩只觉得心里重重响了一声，不敢相信似地盯住吴金学，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千真万确，是马监狱长跟我说的，他也发了急。” 马监狱长叫马虎生，是沿江第一监狱副监狱长，这个人不会乱说话，慕容轩的眉头更紧了。过了一会，他又问：“具体咬出了谁？” “你，我，还有……还有李静宜书记。” “什么？！”慕容轩惊得从沙发上弹起来，“这管李静宜书记什么事？！” 吴金学也被慕容轩的反应吓了一跳，结巴道：“我听马监狱长说，江宏田在写给张春平他们的材料中，提到一件事，说水泥是一个叫秦定玲的女人提供的。” “乱弹琴，天下根本就没这么一个人！”慕容轩愤怒地将手中的杯子一摔，一声尖利的碎响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冲吴金学道：“把它收拾了。” 吴金学要开门唤服务员，慕容轩恶声骂道：“一个杯子叫什么服务员，你没长手？！” 吴金学扫了一眼包房，包房里实在没什么工具，拿起一块桌布，无言地打扫起碎片来。 慕容轩黑青着脸，坐在那儿发怔，等吴金学把玻璃碎片清扫干净，他心里的主意似乎有了，他拍了拍沙发，说：“坐吧。”吴金学不敢坐，又觉站着不合适，硬着头皮在慕容轩边上坐下了。 470.第469章小鸽子（9） “金学啊，你在沿江干副书记，不只是我慕容轩一个人的意思，李静宜书记几次问起过你，他对你，寄予厚望呢。” 吴金学战战惊惊说：“这我知道，谢谢秘书长多年的栽培。” “不，你应该谢李静宜书记，没有李静宜书记，在岭南，没有你我的地盘。” “秘书长，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吧，我心里有数。”吴金学好像不那么慌了，这种时候，慌张会坏大事，他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慕容轩停顿了一会，道：“江宏田这样做，太不应该，他咬我可以，怎么能咬李静宜书记呢？水泥是他从别人手里低价买来的，以次充好，一半已经过期报废了，现在他想推卸责任，无中生有编出一个秦定玲来，让人不可思议。不过黑的说不成白的，金学你马上回去，跟如虎同志讲，让他马上弄一份材料，里面要把张春平他们通过不正当手段威逼和利诱江宏田这件事写清楚，记住了，写得越清楚越好，材料写好后，让他火速送到省厅杨副厅长手里。” “秘书长，您就放心吧，马监狱长对张春平他们意见很大，这事是监狱长范灵鼎瞒着他做的，市局也不知道，我让他把详细情况反映给省厅。” “这件事尽量控制范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我的意思么？” 吴金学重重点头。 本来话到这儿，吴金学就该走了，这顿饭不属于他，他也吃不下去。但是他又忽然记起另一件事，抬起的屁股原又坐下，目光楚楚地望住慕容轩：“秘书长，还有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说吧，以后说话，不用这么饶舌，直接讲就行。” 吴金学又嗯了一声，下意识地抹了把汗，声音抖颤着说：“我听他们几个讲，江宏田还供出了笛声……” 慕容轩似乎早就料想到了这结果，握着的拳头捏得更紧了，隐隐能听出一种响声，这声音在响着空调的包房里，竟那么骇人。吴金学没敢继续往下说，目光在慕容轩脸上抖来抖去，最后可怜地收回了。 慕容轩忽然哈哈大笑，包房里的空气被他的笑声惊了起来，像有猎猎风声卷过。 他笑到一半，嘎地收住，目光骇人地盯住吴金学：“金学你记住，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是会发疯的。张春平发了疯，江宏田发了疯，姓王的也跟着发疯。这个时候，我们要及时地为他们准备一付药，这付药由我慕容轩亲自为他们开！” 吴金学听得毛骨悚然，他还从没见过慕容轩秘书长用血腥味如此浓的口气说话，他暗暗想，慕容轩也疯了。 慕容轩又跟吴金学交待几句，吴金学心里半是有底半是没底，他不敢再呆下去。再呆下去，他也要发疯。慕容轩也不留他，起身道：“早点回去也好，你是副书记，随便离岗不好，记住，以后来省城，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吴金学如获大赦般，迅疾离开狮子楼，过了没两分钟，慕容轩的身影也消失了。等张丽萍端着药膳进来时，包房里除了一股**味儿，什么也没有。 吴金学离开羊城的第三天，慕容轩得到一个消息，省公安厅杨副厅长带着一个工作组到了沿江。随后，他便听到沿江一监监狱长范灵鼎被停职的消息。 这天他陪着李静宜书记在羊城视察，李静宜书记心情很好，同行的羊城市委书记和市长心情也很好。在羊城新落成的体育馆内，李静宜书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羊城体育事业这些年所取得的ju大成就寄予了高度评价。 李静宜书记讲完，体育馆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然后，一行人往网球馆去。 这天网球馆正常对外开放，慕容轩他们到达时，正好有一对外国留学生在打网球，走在前面的羊城市委书记转过身来，跟李静宜书记笑说：“早就听说书记是网坛高手，要不要跟他们来一盘？” 李静宜书记呵呵笑了笑：“很久不打了，手生了。”就有随从的领导热情鼓劲，要李静宜书记跟留学生打几个球，李静宜书记没推辞，两手一搓说：“好，那就献一次丑。” 慕容轩很快忙起来，不大工夫，李静宜书记身穿运动服，健步进入馆内。 慕容轩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等李静宜书记到了场地边，这才双手递上球拍。李静宜书记笑了笑：“生命在于运动嘛，慕容，以后你也要学着打球。”慕容轩说：“今天先让我饱饱眼福，改天一定拜书记为师。”李静宜书记朗声一笑，跟女留学生对战起来。 二十余位记者扛着摄像机往前涌，镁光灯不停地闪烁，慕容轩挡在记者最前面，提醒记者们别太靠前，影响书记打球。 李静宜书记步伐矫健，反应敏捷，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快六十岁的人，场边响起一片片喝采声。慕容轩静静地看了几分钟，忽然想，如此富有活力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别人轻易击倒呢？ 这么一想，他身上仿佛猛地来了劲，也跟着喊了一声：“好球！”这一声喊，似乎把他心里几天堆积的郁闷排泄了出来。 后来他借女留学生拣球的空，给李静宜书记送去一条毛巾，李静宜书记边擦汉边说：“可以号召一下，在干部队伍中掀起一股运动热潮。” 慕容轩将这话记下了，他想下一步，应该庆全省搞一场公务人员网球大赛。 即兴表演结束后，李静宜书记跟两位留学生合了影，李静宜书记简单过问了一下他们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并祝福他们能在中国取得更大的成绩。女留学生想拥抱一下李静宜书记，慕容轩赶忙制止，另一边，田光也在阻止记者照相。李静宜书记见状，笑说了一句：“拥抱就不必了，还是按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握一下手吧。” 于是就握手。镁光灯再次闪了起来。 第二天的报纸上，头版头条便是李静宜书记打球的新闻，尽管照片当天晚上慕容轩便审查过了，现在拿着报纸，慕容轩还是承认，李静宜书记魅力四*，*神矍铄。他欣赏了一会儿，起身，往李静宜书记办公室去。 慕容轩照样没乘电梯，走楼梯，从八楼到十二楼，慕容轩欣喜地看到，各部委办局的同志都在争相看报纸，并没出热情的议论。他心里越发轻松，几天前吴金学给他带来的阴影全然不见。 慕容轩进去时，李静宜书记也在看报纸，秘书曲风站在身边。慕容轩说：“书记还满意吧，要是光线再足点就更好了。” 李静宜书记笑说：“慕容啊，看着这张照片，我忽然感觉又年轻了几岁。” 慕容轩接话说：“书记本来就年轻嘛，活力远在我们之上。” 李静宜书记也不谦虚，道：“这倒是，慕容，往后别死气沉沉的，抖起精神来。” 慕容轩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种话不好说，只能以笑来回答。 围着报纸谈了一会儿，李静宜书记忽然说：“对了慕容，那天跟程俊雅谈了谈想法，她还不乐意，到你那里没批评我吧？” 慕容轩说：“哪敢批评书记，她这个人，就是顽固。” 曲风一听两位领导谈正事，掩上门出去了。 慕容轩说：“她老是给您添麻烦，实在不好意思。”其实那天小鸽子回到家，什么也没跟慕容轩说。 慕容轩倒是知道她去找李静宜书记，但也没点破。那天心情实在是坏透了，没法对别的事感兴趣。而且，每次小鸽子单独去见李静宜书记，慕容轩都装不知道，事后也不过问，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个原则。 “你慕容也说这种谦虚话了，不应该嘛。不过慕容啊，程俊雅留在临海，恐怕有问题，我最近在想，是不是让她去一个相对轻松一点的地方，女同志，太闹了不好。” 这个闹字用得特别有学问，你可以理解成临海那边太闹，也可以理解成小鸽子这个人太闹，慕容轩更倾向后者。他再次明白，小鸽子在临海的使命快要结束了，兴许，她从政的路，也要告一段落。 从李静宜书记办公室回来，慕容轩反复想，李静宜书记说的相对轻松一点的地方到底是哪？想着想着，蓦地明白了。 省委党校！ 张华生进政研室的事很快有了进展，慕容轩正在办公室修改一份报告，组织部长程卫东进来了。慕容轩赶忙起身，说：“部长好，你怎么过来了？” 程卫东是中央调整岭南班子时从北京部里过来的，人很年轻，才四十五岁，但工作经历相当不简单，32岁时在**干过，后来又到青海，42岁便是副部级干部。岭南现有的常委中，数他学历最高，是政治学博士。程卫东为人谦和、低调，言行举止透着良好的修养。 程卫东说：“有件事想跟秘书长碰碰。” 慕容轩赶忙从桌子那边走过来，请程卫东落座。程卫东边坐边说：“秘书长是大忙人，我来不会打扰吧？” 慕容轩笑说：“哪啊，盼都盼不来你呢。”说着给程卫东沏茶，程卫东说不喝了，刚在办公室喝过，胃里差不多能养鱼了。 471.第470章小鸽子（10） 慕容轩说：“我这儿有朋友刚送来的铁观音，请部长品品。”程卫东开玩笑说：“秘书长的茶自然是好茶，刚才我在楼道里就已闻到茶香。” 常委们见面，老要在茶上做文章，说些跟茶有关的话题。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常委们都是品茶专家，其实不然，是别的话题不好说，也不能公开说。 多的常委又不抽烟，见面后为了化解尴尬，只能拿茶做文章。 几乎每个常委的办公室，都放着好几种茶。来的客人不同，拿出的茶也不同。慕容轩拿出的，是临海市委书记上周末专程让司机送过来的铁观音，依慕容轩的判断，这茶至少三千元一斤。 程卫东品了一口，赞叹道：“果然是好茶，秘书长品味就是不一般。” 慕容轩笑说：“朋友嗜茶如命，他送的应该不差。”两人寒喧几句，程卫东说起了正题：“有位同志想到政研室来，想征求一下秘书长的意见。” 慕容轩故作惊讶地说了声：“是吗？”然后道：“政研室主任一直空缺，对我们的工作影响很大，这个位子再不能空了，不然工作很费劲。” 程卫东说：“我们心里也急，只是找不到合适人选。最近有人推荐党校副校长张华生同志，不知道秘书长对这位同志了解不？” 慕容轩沉吟了一下：“华生啊，怎么把他给忘了，对，你这一说，我忽然觉得，他担任这个职务最合适。理论水平高，工作严谨，就怕他本人不愿意啊。” 程卫东笑了笑：“看来秘书长对他还是很了解。“ 慕容轩说：“了解不是太多，但深刻，听过他讲的课，理论上很有造诣，政研室缺的就是这样的专家。” 慕容轩说这些话，一点不脸红，有些东西习惯了，也就成自然，其实他根本没听过张华生的课。但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张华生很崇拜。 “那就好，既然秘书长没意见，我们就找本人谈话了，希望他能服从组织安排。” 程卫东说着起身，那杯刚泡的茶他只品了一口。将程卫东送进电梯，慕容轩就想，下一步就该轮到程卫东给小鸽子谈话了，一想党校副校长这个位子，慕容轩也摇了摇头。 但人适合哪个位子，并不是自己说了算，要看领导觉得你在哪个位子合适。把不适合干副校长的小鸽子调到党校，也许是一种新的适合。慕容轩承认，让小鸽子去党校，等于是折磨她，委屈她，他心里禁不住为自己的闺蜜生出一种伤感来。 第二天晚上，岭南行政学院常务副院长王明理便找到了慕容轩家里，行政学院院长目前由常务副省长张伟兼任，王明理也是在上次调整中才到行政学院的，慕容轩做省政府秘书长时，王明理是副秘书长。王明理一定是听到了风声，进门就说：“不公平，秘书长，真不公平，我王明理怎么着，也比张华生资历深吧？” 慕容轩刚打开电视机，保姆黄桂花也在客厅，是她替王明理开的门。慕容轩扫了一眼黄桂花，说：“去拿水果来。”王明理说不吃，慕容轩拉下脸，带着责备的口气道：“捕风捉影，撒哪门子的野。” 王明理在慕容轩面前说怪话说习惯了，从来不去斟酌，当然，他也不知道黄桂花的身份，还以为是慕容轩家亲戚。 王明理本还想发牢骚，见慕容轩神色异常，没敢发，再一看黄桂花，明白了。黄桂花相当识眼色，利落地端来水果，沏了茶，钻卧室去了。 慕容轩这才说：“哪有那么多牢骚，走哪发哪，象话吗？！” 王明理讪讪一笑：“人家这不是心里有想法么。” 慕容轩抢白了一句：“我还有想法呢。”将水果盘往王明理面前一推，问：“都听说了？” 王明理神色黯然地垂下头：“听说了，没想到会是他。” 王明理心里谋算这个位子谋算了好久，当初让他到行政学院去，他就向组织部门提出，能不能到省委政研室？当时主持工作的副部长陈江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个位子的人选，就连组织部也定不了，你还是安心去当校长吧。”事实证明，政研室主任这个职位，在李静宜书记的心里很重，前主任老瞿离开岗位已有半年多时间，别的位子空两到三个月已是奇迹了，想不到政研室主任的位子空了这么长时间。 “想不到的事情很多，以后慢慢想。”慕容轩带着情绪道。 王明理还是不服气，点了烟，猛吸一口：“我打听清楚了，华生北京有人，听说……” “听说听说，一天到晚就是听说！我说明理，你到底是在干工作还是在搞情报，我看你到安全局去好了。” 王明理挨了剋，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其实这些话他也只是在慕容轩这里说说，外面绝不敢乱讲。 他北京的一个关系说，张华生有个很能靠得住的关系，在中央某要害部门，一定是上面跟李静宜书记打了招呼，要不然，李静宜书记是注意不到一个党校副校长的。见王明理尴尬，慕容轩也觉口气太冲了点，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明理啊，你在省府工作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组织原则应该知道，不该打听的，不打听。”王明理听出了弦外之音，陪着笑道：“秘书长的话，我记住了。” “仅仅记住不够，要落实到行动上。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安排在哪个岗位，都要把本职工作做好，我可听说，你现在有点不专心，这不好，别这山望着那山高，很多事是一步步来的，一步走不扎实，步步皆不扎实。” 王明理一听慕容轩又在点他的软肋，心虚道：“怎么，上面不会有意见吧？” “你自己以为呢？”慕容轩给了王明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起身，在客厅里踱步。王明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本是跑来诉苦的，这下好，让慕容轩一句话，把他心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点中了。王明理到行政学院后，的确对工作不大上心，整天想的是，何时才能到省委大院去，到主要领导眼皮底下，干些能让领导看得着听得见的工作。像行政学院这种不打雷不下雨的工作，他真是没心情干。这阵慕容轩一说，他立刻后悔起来，如果因为这个让上面有意见，那就太不应该了，他王明理又不是不会干工作。 过了半天，王明理带着征询的口吻道：“我是想干，但我对学院那摊子不熟悉，再者，眼下都在抓经济，注意力都在各项硬指标上，学院就是想开展一些工作，下面也没人重视。” 慕容轩停下步子，毕竟，他跟王明理是多年的关系，这人本质不错，就是有华而不实的毛病，老以为自己是干大事的，放哪儿都觉委屈，这个毛病不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 机会是啥，机会就是你摸打滚爬中突然闪出的那道亮光，是你苦苦求索中蓦然发现的那根独木桥。而绝不是天上掉馅饼。雨后彩虹是雨后才能出现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先是山重水复，后才是柳暗花明。如果你想把前面的省略掉，那么后面出现的，也只能是海市蜃楼，是幻景。 “不熟悉不是理由，下面不重视也是你的托词，你的问题还跟以前一样，老在幻想。明理啊，到了这个年纪，应该踏实了，再不踏实，以后还有机会？” 王明理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人性格中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别人批评对了，他会虚心接受，特别是慕容轩。两人在省政府的时候，王明理没少挨慕容轩的批评，但越挨两人关系越近，慕容轩也只有在王明理面前，才愿意说些实话，说些发自肺腑的话。 这种话不轻易说出来，是它容易伤害别人，天下没有几个人愿意听批评，官场中人就更不用说，天天奉承，弄不好他都拿你当敌人，如果老是挑刺儿，怕是早就拿你当政敌了。好在王明理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慕容轩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中最率直也最透明的一位，慕容轩有时候，是拿他做镜子的。可惜，这样的镜子摆在眼前，还是不能让他的心透亮。兴许，他这辈子，是透亮不过来了。心上抹了颜色的人，再怎么照，也是有阴影的。背负着阴影前行，这就是慕容轩。 慕容轩叹口气，冲王明理说：“眼下省委省府正在全力打一场工业企业攻坚战，你们学院何不在这方面动动脑子？” “你是说？”刚才还心情灰暗的王明理一下来了兴趣。 “学院就是为政府工作服务的，这点道理你总懂吧。围绕政府的中心工作搞培训，这样的主意你都想不出来？” 王明理恍然大悟：“愚人就怕点拨，你这一点拨，我倒是有谱了。”王明理说完，开心地笑起来，他的笑感染了慕容轩，慕容轩也轻松了许多。从内心讲，他是极愿意让王明理到政研室的，王明理把材料关是一绝，过去政府那边的材料或文件，主要还是王明理把关。另外，人在任何时候，身边总得有个说话的人啊，慕容轩现在是一肚子的话捂馊了，也找不到人说。 472.第471章心病（1） 那种滋味，不好受。 可既然李静宜书记有了人选，就得尊重现实，不单是尊重现实，还要把这个想法彻底掐死。慕容轩给王明理支招，让他抓培训，就是用另一种方式帮王明理把这个念头掐死。 机会总还是有的，慕容轩对此深信不疑！ 这天晚上两个人喝掉了一斤茅台，慕容轩很少喝酒，但这天晚上，他想喝。 省委很快召开常委会，讨论通过了对张华生的任命。张华生到任的这一天，羊城下了一场透雨，雨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本来慕容轩安排了几桌饭，想为张华生接风，可下午四点多钟，常务副省长张伟突然打来电话，说晚上一起跟庆丰公司的同志吃顿饭，有些情况还需碰个头。慕容轩便知道，张伟那边的行动开始了。 慕容轩赶到胜利宾馆，张伟副省长还没到，田光倒是来了。跟田光在一起的还有政府那边的副秘书长，办公厅李副主任等好几位，大家都是熟人，办公厅李副主任还跟小鸽子一起共过事，慕容轩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往餐厅去。 因为少了更高级别的领导，慕容轩就成了这群人中间的头，受到了大家的热情礼遇，慕容轩对来自李副主任他们的恭维和礼赞欣然接受。 官场就是这样，每一个场合，都有不同的恭维声和赞美声，尽管内容大同小异，但表现方式却千差万别。李副主任就特意提到，前些天在《前沿》杂志看了慕容轩一篇文章，很受启发。“高屋建瓴啊，秘书长真是大家风范。” 慕容轩笑笑，做为一个省的最高智囊，他每年都要在中央和省里的几家权威性杂志发表一些文章，这些文章有的是谈岭南的经济社会发展与繁荣，有的是谈领导干部的修养与情操。李副主任提到的这篇，慕容轩谈的是领导干部作风建设，中间提到了最近全国发生的两起**大案，两名副部级干部落马，在全国震动很大。 当然，慕容轩重点谈的是如何贯彻落实总书记在zhongjiwei七次会议上对领导干部作风建设发表的重要讲话，针对总书记提出的在领导干部中倡导形成八个方面的良好风气，树立八荣八耻观，谈了自己的感想。 是一篇响应性的文章，李静宜书记对这篇文章也给予极高的评价，还说要在省委中心小组学习会上组织学习。慕容轩并不认为自己文章写得好，关键是态度亮得及时，有时候能不能及时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领导干部的一种修养，更是艺术。 胜利宾馆的环境跟鸣泉居差不了多少，布局和绿化甚至比鸣泉居还要漂亮，只是因为它是政府的，所以名气没鸣泉居那么响亮。这天的饭安排在淮海厅，到了淮海厅，慕容轩意外地发现，为他们服务的正是白桂英。 慕容轩脸上有丝惊讶，田光也跟他一样，白桂英没认出慕容轩，但认出了田光，彬彬有礼地问了句首长好，就专心致志做自己的工作去了。慕容轩盯着白桂英望了一会儿，脑子里忽就闪出钟红那张脸来。前些天钟红跟他打过一个电话，说自己不想跟丈夫过了，要离婚。慕容轩下意识地就阻止，说不能离。 钟红笑说：“你慌什么啊，又不是因为你。”这句话让慕容轩好不尴尬，是啊，他慌什么，钟红从来没说要嫁给他，也从没流露出要缠着他不放的意思，这点让慕容轩深感欣慰。有多少人毁在了女人上，起初抱着投机的心理想玩一玩，结果引火烧身，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慕容轩算是幸运，截止目前，还没被哪个女人抓住不放。跟他关系最密的钟红，也在他离开沿江时嫁了人。钟红的丈夫是一普通工人，后来慕容轩听说，他们常打架，夫妻关系很不好，到现在也没要孩子。所有这些，都像辣椒水一样时不时地要辣一下慕容轩，慕容轩知道，钟红现在的不幸福，是他一手造成的。 某种程度上，是他毁了钟红。 田光见他走神，悄声提醒道：“等一会夏慧慧也要来，她可是常常念叨你呢。” “是么？”慕容轩从白桂英身上收回目光，又从脑子里把钟红驱走，装作诧异地问了田光一句。田光别有意味地一笑：“有人望穿秋水，有人浑然不觉，这世道，越来越缺少默契了。” “乱说。”慕容轩及时地制止住田光，只要有第三者在场，慕容轩就不跟田光开玩笑，这也是他的原则之一。他转向林副秘书长：“你老父亲的病好点没？”林副秘书长受宠若惊，他父亲几个月前心肌缺血，住过一次院，慕容轩特地到医院探望过，林副秘书长对此感激在心，今天听慕容轩再次问起，就越发感动得不行。他站起身，就像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一样，毕恭毕敬地答道：“谢谢秘书长关心，老父亲算是挺过来了，现在精神状况还行。” “那就好，人老了，不要只想着吃药，还要适当增加活动量。另外，保持心情愉快也很重要。”林副秘书长马上点头：“秘书长说得对，他现在天天到公园散步呢，还跟一帮老头老太太学太极拳，前段日子有个老太太劝他养条狗，这些天正吵着让我买狗呢。” “那好啊，让他有个寄托，大家都忙，平日没时间照顾老人，老人寂寞，养条狗正好可以把寂寞打发掉。” “那好，我明天就去给他买。” 聊完林副秘书长的父亲，话题又转到李副主任的老岳母上。慕容轩在政府的时候，这些人都在他手下，他们家里有啥事，谁家有老人，谁家老人患啥病，慕容轩都记得很清楚。逢年过节，后勤办要分东西，慕容轩总要叮嘱一番，有老人的给多分一份。尽管这些人都不缺那点东西，但这么一做，情感上就不一样了。有人说他在政府里威信比副省长都高，不是说他权大，而是说他心长。 心长则路也长，这是慕容轩的认识。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车子的声音，田光说了声来了，大家齐唰唰地起身，往外面去。出门时李副主任步子走得快了些，差点先慕容轩走出大厅，意识到犯了错误，猛地止住步，侧身等慕容轩和田光先走。就发现，田光脸上，已暗暗露出不快来。 下级任何时候都不能抢上级的彩，这是铁的规律。谁犯了，哪怕是无意，也是自己跟自己找过不去。 慕容轩伸出双手，热情地跟张伟副省长握过手，然后又跟庆丰的领导一一握手，同时做出恭请的样子，请他们往里进。 轮到夏慧慧时，他的手似乎犹豫了一下，夏慧慧冲他深情一笑，伸出手来：“想不到在这儿遇见秘书长，幸会，幸会。”慕容轩没敢跟夏慧慧正视，他怕夏慧慧不分场合露出那火**的目光来。香港女人跟内地女人不一样，她们喜欢把内心的东西表露在脸上。 慕容轩和田光热情迎客的过程中，李副主任和林副秘书长拘谨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不太自然的笑，他们是没有资格走上来跟领导和贵宾一一握手的，只能站在远处，用微笑欢迎。张副省长也只是跟他们简单地点点头，然后就在庆丰几位高层的簇拥下进去了。慕容轩又抢在前面，等副省长的步子到达淮海厅时，他跟田光已一左一右站在了门边。 主客一一落座，慕容轩本想坐得离张伟远一些，坐领导身边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类似的感受，慕容轩觉得是这样。每次吃饭，他都会想办法让自己离领导远一点，这跟工作当中正好相反。不料张伟拍拍身边的椅子说：“慕容，坐这儿，咱们说话方便。”慕容轩只好坐过去。张伟左边是庆丰香港总部瑞德先生，英国人，很年轻，四十岁不到，讲一口流利的汉语。右边，就是慕容轩了，慕容轩右边，居然坐了夏慧慧。好似无意，其实有心，慕容轩有几分不安，心里又有一点点惬意。跟夏慧慧认识这么长时间，两人还从没如此近距离坐过。饭菜是提前准备好的，张伟副省长说，吃过就撤，晚上他还有个活动，要到一所大学去演讲。凉菜上齐后，张伟副省长讲了几句话，意思是感谢瑞德先生和助手劳尔小姐来到羊城，共同为庆丰岭南出谋划策，也感谢庆丰集团副董事长兼岭南办事处主任燕妮小姐，庆丰岭南前段时间运行得不是太好，主要原因不在庆丰，在岭南方面。是岭南方面没把基础性工作做好，延误了项目进度，对此，省里已做了调整，相信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张伟副省长还代表省委、省府向庆丰方面表了态。表完，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说这杯酒就算是对前一段工作的总结，从今天起，庆丰岭南会驶上快车道。他的举动赢来一片掌声，是田光秘书长带头鼓的掌。接着，瑞德先生也代表庆丰总部表了态，他说前段时间工作不理想，关键原因还在庆丰身上，庆丰资金不到位，影响了职工安置，他也喝了一杯，表示道歉。瑞德先生接着强调，本周内，将有三千万到帐，可以用于职工安置，以后每半月到帐三千万，直到把答应的款全部付清。瑞德先生说这些的时候，慕容轩心里想，张伟就是张伟，庆丰这些钱，也只有他能争取过来。如果换了别人，怕也只是一个数字，何年何月到帐，只有鬼知道。感慨中，他投过去目光，见张伟的目光瞄在*感的劳尔小姐身上，慌忙把目光收回了。 473.第472心病（2） 瑞德讲完，轮到夏慧慧了，夏慧慧端起酒杯，说：“燕妮嘴笨，这种场合，实在不敢多讲，不如以酒代之吧，按你们的话说，一切尽在酒中，我相信，庆丰跟岭南的合作一定是愉快的，而且能双赢。”说完，仰起脖子，将满满一杯红酒喝了下去。兴许，这天的夏慧慧也有几分紧张，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有几滴酒洒在她裸露的脖颈上。慕容轩看了，感觉那挂了酒珠的粉颈更为漂亮。 如果不是张伟副省长晚上有事，这天是要放开喝一阵的。要论喝酒，今天来的李副主任和林副秘书长都是行家，陪一桌客人不在话下。夏慧慧喝过之后，张伟副省长说，今天情况特殊，酒就不敬了，大家随意喝点。然后叮嘱田光，照顾好客人。慕容轩本来也是想敬杯酒的，一听张伟副省长这样说，便打消了念头。 席间张伟副省长提出了一件事，庆丰原来的协议是要按排一厂厂百分之二十的职工，庆丰认为这太高了，无法落实，当然，这与一厂厂职工的素质和文化程度也有关系，一厂厂职工素质普遍低，文化程度大都是初高中，小学也有不少，以前从事传统纺织业，劣势还显不出来，现在是高科技项目，文化程度的劣势一下就显了出来。庆丰提出，能不能降到百分之十，不能安排的这百分之十，由省上协调其它企业安排，庆丰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做补偿。张伟说完，桌上的人都不说话，全都垂下头，好像在思考。其实这样的问题是不用思考的，张伟副省长借饭桌上把它讲出来，就是想给大家通通气，具体怎么做，他早就有了数。慕容轩也垂下了头，这是一种习惯，任何场合，遇到难以作答的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垂下头，做思考状。慕容轩默默在算一笔帐，降十个百分点，就意味着有五千职工没了着落，这五千职工，往哪里安排呢？见气氛有点冷场，张伟笑道：“慕容，过去的协议是你谈的，你说说。”慕容轩抬起头，习惯性地环视了一圈，道：“既然庆丰有难处，这个问题可以协商，现在重要的不是职工安置，是项目进度，只要项目建得快，早一天见到效益，我们的期望值就早一天能实现。” “田光，你的意见呢？”张伟又将话头转给了田光。 田光刚夹了一块鱼，一听副省长点他的将，忙将鱼放下，道：“我认为慕容秘书长说得有道理，毕竟这项目他最熟悉。” “好，既然两位秘书长意见一致，我看这事可以商量，补偿不补偿我们先不提，先跟职工方面碰碰头。”说到这儿，他把目光投向慕容轩，脸上洋溢出一种热情的笑：“怎么样慕容，这个难题还得交给你，谁让你办法比我们多呢。” 慕容轩这才明白，张伟副省长今天请他来，摆的原是鸿门宴！他倒吸一口冷气，这话，跟工人实在说不出口啊，当初谈百分之二十，他已费尽了口舌，也背了一身骂名，现在再砍掉五千人，这简直……见张伟副省长期待着他，慕容轩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试试吧，谈不下来省长可别批评我。” “有你慕容出面，还有什么谈不下来的？来，我敬你一杯！”说着，张伟副省长率先举起了酒杯，慕容轩赶忙举杯，抢在张伟副省长前面喝了下去。 酒杯刚放下，白桂英还没把酒斟满，这边又响起了夏慧慧的声音：“我也敬秘书长一杯，感谢秘书长对庆丰长期的支持与帮助，以后很多事，还离不开秘书长呢。” 慕容轩想推辞，张伟副省长帮腔道：“该敬，你们每人应该敬秘书长一杯。” 这下好了，矛头哗地对准到他身上，本来少了敬酒这道程序，吃饭的气氛就不热烈，现在大约是要谈的事定了音，大家心理都放松下来，张伟副省长这一提议，田光他们立马响应。依次儿，就给慕容轩敬酒。慕容轩喝了夏慧慧这杯，不喝别人的，实在说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一碰杯。几杯下肚，慕容轩脑子就有些晕，再看夏慧慧，就有一种飘飘渺渺的虚幻感。 饭吃到中间，张伟一看表，说时间不早了，要提前走，让田光把庆丰的客人还有慕容轩招待好。田光要一同去，张伟说不用，那边还有人。 田光便知道，张伟副省长的专职秘书长在恭候，便也不再客气，跟慕容轩一道将张伟副省长送上车。瑞德先生和劳尔小姐也要走，田光挽留了一阵，见人家态度坚决，便不再挽留，悄声跟慕容轩说：“事情解决了，他们就想溜人，也好，咱们好好喝。”慕容轩心里骂：解决，你说解决就解决了啊？硬着头皮跟瑞德先生和劳尔小姐道了晚安，转身往里走，走一半，忽然停下，夏慧慧为什么不走？ 有些事想着难，解决起来，也未必就真难。慕容轩跟吴石基他们谈了两次，没想到，事情解决了。 吴石基叫来的十多个职工代表居然对削减百分之十这个数字不感兴趣，这让慕容轩甚为惊讶，他原想，只要自己把庆丰那边的意思讲出来，工人代表一准会暴跳如雷地攻击他，没想，带头的那个叫于定生的职工代表温和地笑了笑：“领导，你说啥就是啥，百分之几对我们来说，当不了饭吃，我们也没指望进那个厂，你还是抓紧把十二条落实了，再不落实，工人堵到省政府门上，可别怪我们没做工作。”慕容轩盯着于定生：“不是最近又落实了三条么，不能太心急，得一步步来。”“那你们怎么不一步步来，非要急着开工呢？”于定生反问道。这话把慕容轩问住了，慕容轩回过目光，想从吴石基那儿寻求帮助，吴石基不知啥时已离开会议室，他把话说得明白，人他可以叫，具体怎么谈，是慕容轩的事，他不管，也管不着。 慕容轩又跟于定生他们僵持了一会，于定生见他也是认真解决问题来的，不那么刁难他了，但也绝没对他抱希望。希望这东西，抱几次抱不到，便也不敢硬抱，谁抱谁就真了让人嘲笑的傻子。于定生说：“领导你也别痛苦了，你一痛苦，我们当老百姓的就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么着吧，我可以保证职工不闹事，但政府答应的条件，也麻烦你给催着落实一下，工人确实不容易，再不要拿我们当猴耍了。”慕容轩马上保证：“凡是答应了的，我们保证做到，职工能体谅政府的难处，我们很感谢，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再次谢谢你们。”这时候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怪声怪气说：“政府也有难处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会是钱花光了吧，再卖几块地皮不就有了？”慕容轩没敢接中年男人的话茬，这种牢骚话、怪话他听得太多了，早已到了充耳不闻的境界。 慕容轩没敢在会议室久留，见好就收地脱身出来，给吴石基打电话，问他在哪？吴石基慢条斯理道：“我在家睡觉呢。”慕容轩赶到吴石基家，他还有点不放心，跟工人的谈话太过顺利，令他由不得地怀疑，他要再考实一番。 吴石基并没睡觉，刚才他家里来了客人，是三厂厂原工会主席，是向吴石基跑来请教问题的。本来工人的积极性挺高，一直嚷着要跟庆丰对抗下去，绝不让庆丰顺利开工。但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几天工人的积极性突然没了，特别是原来挑头shangfang的那些人，最近连影子都找不到了。吴石基心里说，还能什么原因，有钱能使鬼推磨呗！据吴石基了解，副省长张伟分管庆丰岭南这一项目后，明着暗着采取了很多措施，一是破格拿出一千五百万，对一厂、三厂的特困户每家给予一万元的临时救助，同时又督促落实了他们的低保，这招效果奇佳。原来这批特困户是shangfang骨干，因为这一万元钱，他们倒向了政府这边。第二招是让羊城两家大型企业临时吸纳了三千多名一厂、三厂的职工，这批人员的工资由企业支付一半，市政府补助一半，这就等于又把一部分力量瓦解了。更有效果的一招，羊城市政府出台了专门政策，凡一厂、三厂职工，如果自己创业，开办小店由社区担保，银行一次性给予扶持贷款三万到五万，三年免收各种费用，凭下岗证到税务部门登记，可以享受三年免税政策。中山区政府还在最大的两个市场海安路市场和海华路市场清理出铺面一千多个，让一厂、三厂的职工优先挑。这些措施，让原本就对shangfang不再抱希望的职工们一下看到了实惠。其实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企业改制，总要引起群众shangfang事件，但还是慕容轩说得对，shangfang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要想活下去，还得靠自己。 474.第473章心病（3） 这些话吴石基当然不可能跟三厂厂工会主席讲，这人是个一根筋，对shangfang怀着无比浓厚的兴趣，其实吴石基也知道，他shangfang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叫政府安排他，如果有人现在提出，马上给他安排一份工作，让他继续拿工资，工会主席立刻就会跟工人说拜拜。对这种抱有私欲的人，吴石基是看不上的。当然，对张伟副省长以及羊城市政府采取的这几项临时性措施，吴石基还是由衷地高兴，不管怎么，政府算是开始善待下岗职工了。 一听慕容轩要来，工会主席紧忙告辞走了。早在慕容轩跟工人谈判十二条时，工会主席跟慕容轩吵过架，还用粗话谩骂过慕容轩。 慕容轩一看吴石基的脸色，就知道他在电话里撒了谎，不过吴石基睡不睡觉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他说：“我是来感谢你的，没想到这次工人这么给我面子。”吴石基挖苦道：“你秘书长出面，谁敢不给面子？”说着给慕容轩泡了茶。慕容轩接过茶：“不过石基我还是不放心，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吴石基猜想，慕容轩并不了解真实情况，毕竟这事不归他直接管，他也没往透彻里说，有些话说穿了也没啥意思，大家都还是含蓄点好。他说：“你应该高兴，回去又可以请功了。” “欺负我啊，我是跑来虚心向你讨教的，你倒好，就知道说这种风凉话。哎，帮我分析分析，职工思想为啥转变得这么快？”慕容轩厚着脸皮道。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安抚政策，你们这次算是想通了。” “什么意思？”慕容轩感觉吴石基话里有话，追问道。 吴石基不想再跟他打哑谜，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一一说了，取笑道：“拿国家的钱为庆丰扫清障碍，庆丰真有面子啊。” 慕容轩不语了。吴石基说的这些，他还真不知道，这等于在十二条外，又多出好几条，张伟副省长的力度也太大了点吧？不过转念又想，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似乎没有！ 有时候，用牺牲的办法来解决矛盾，也不矢为一种上策。其实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牺牲着种种利益，有时是个人利益，有时是群体利益，更多的时候，牺牲的则是国家或集体的利益。慕容轩忽然就想起自己在沿江时发生的那起恶**件，就是张春平他们至今仍抓住不放的民工事件。工程施工中老板违章指挥，一个班十二名作业工人死于非命，为了平息事端，还不是用牺牲的办法来解决？最后每个工人赔付三十万，才将事态压下去。这三十万，有一半是政府出的钱！ 看来牺牲两个字，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 慕容轩苦笑一声，他是无权指责谁的，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一条牺牲链的话，他就是这条链上一个齿轮。好在，这一次的牺牲，受益者是下岗职工，比起大把大把地挥霍或浪费掉，也算值。这么一想，他也就心安理得起来。 两人又斗了一阵嘴，慕容轩忽然说：“对了，有人高薪请你，给你留了总工的位子。” 吴石基略微惊讶地抬了下眼，旋即就又释然：“你是说夏慧慧吧，那份美差留给你，我可不敢夺人之爱。” “你什么意思？”慕容轩本能地问出一句。 “别紧张，秘书长的红尘知己，我可不敢夺。”吴石基笑着说。 “老吴，这玩笑开不得。”慕容轩好像是让吴石基说到了痛处，一时显得慌乱。 吴石基却不在乎地说：“庆丰早就给我下了聘书，说实话，我对他们没有信心。工人所以对你的百分之十不感兴趣，说穿了，也是对这家企业不抱指望。”吴石基把话题原又回到庆丰上，接着说：“不是我打击你们，你掰着指头算算，招商引资引来了多少企业，各种优惠政策都给了，结果呢，搞出名堂的有几家？说轻点你们这是一窝蜂，形式主义。说重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慕容轩也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把自己的孩子掐死，指着别人家的孩子养老，结果别人的树上永远结不出自己的果，花也没几朵。” “你偏激。” “偏激的不是我，恰恰是你们。国有传统老企业是有问题，但一味地关门拍卖，把好政策好地段都让给外资，等于是自己刨自己的锅头。” 慕容轩一听他又上纲上线，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政治化，赶忙转移了话题，说：“上次跟你说的事怎么考虑了，我可一直等你消息呢。” “什么事？” “婚姻大事啊，人家米香香差啥了，人长得漂亮不说，事业也比你干得红火。你两个到一起，真是珠联璧合呢。” 吴石基模棱两可笑了笑，道：“退水沟的游戏还是你们玩吧，我吴石基不感兴趣。” 一听退水沟三个字，慕容轩脸蓦地一红，他知道这话跟夏慧慧有关。夏慧慧到岭南后，是有一些绯闻的，绯闻的主角吴石基当然清楚，只是不好讲出来罢了。最近夏慧慧频频向慕容轩示爱，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吴石基耳朵里，吴石基挖苦慕容轩是退水沟，灭火器，是真正为领导分忧解难的。见慕容轩失神，吴石基以老朋友的口吻道：“女人是是非，听我一句劝，离她们远点。”过了一会，他又说：“你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不像我，为女人影响了你的前程，不值。” 慕容轩原想是要劝吴石基的，米香香最近找过他，一方面是为自己的企业，她看中了一块地，想拿下来，那儿建服装厂真是再好不过。另一方面，也有想见一见吴石基的意思。哪知让吴石基一句话，就把嘴堵住了。 从吴石基家出来，慕容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夏慧慧频频向他发出暗示，难道真有退水沟这么一说？ 后来他自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那天在胜利宾馆，夏慧慧是特意为慕容轩留下的，田光也看出了这点，于是二次回到淮海厅，田光便示意李副主任和林副秘书长，动点真的。李副主任和林副秘书长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看田光给他们使眼色，就知道今天这场酒，夏慧慧是目标了，于是便轮番敬，说些恭维而又十分中听的话。夏慧慧一开始并不知是计，还以为两位领导是诚心诚意敬她，也就老老实实地喝了。哪知这一喝，就把自己喝进了一个圈套。省委和省府这些副秘书长副主任们，平日在酒桌上是没机会施展的，大领导在，他们只能毕恭毕敬，顶多也就是在领导不想喝或实在喝不下去的时候，拿自己的肚子为领导解解围，撑撑面子。有人说秘书长的肚子一半是领导的，酒量全是给领导代酒代出来的，这话不假。至于副秘书长，他们不只是肚子，只要一坐在酒桌上，整个人都就成了领导的，他们几乎是一嘴不吃，张罗着让别人吃，但酒却不能少，不只要给领导代，还要给客人代，好像他们生下就是为别人活的。这种哑酒喝起来非常痛苦，压抑、郁闷，还得陪着笑，而且绝不能喝醉，如果失态了的话，这个官，也就当到头了。所以，副秘书长们都拿这种酒叫壮烈酒、考验酒。谁要是没这个能耐，这个位子是坐不久的。但一旦领导离开，他们成了主人，场面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马上从幕后活跃到台前，抡起胳膊甩起手，不管你是何方神仙，都让你在酒上显原形。 夏慧慧很快便招架不住，她以为省里的官员都跟慕容轩一样，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哪料想，李副主任他们一放开，便都成了老虎。“秘书长，帮帮我吧。”她美目流连，可怜兮兮望住慕容轩。慕容轩动了怜悯之心，接过酒杯，替夏慧慧喝了。 这下，慕容轩也成了靶子，两位副职不敢把他怎么样，田光敢。田光私底下也听说过一些夏慧慧对慕容轩暗中生情之类的话，但一直不信，认为慕容轩在男女之事上是一个十分把得住的人。这天看见夏慧慧眼里汪了水，那水分明是汪给慕容轩的，便有意想让慕容轩显回形。田光说：“秘书长英雄救美，我们三个可得小心了。老巩老曹，你们要是今天能让秘书长多喝几杯，往后我们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巩曹二位早就等着田光下令，再说他们也一直想跟慕容轩放开喝一次，只有酒桌上放开了，以后汇报起工作来，才能放得开。 气氛越来越热烈，慕容轩也不敢装得太正统，这种场合，你要是装得太统，是会伤了人气的，人气这东西平日看着不怎么重要，关键时候，它能顶大用。巩、曹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能到省长书记眼皮底下的人，个个都是千里眼顺风耳，在下面各市，也都有自己的力量，慕容轩向来是坚持能团结则积极团结，实在团结不了，也绝不开罪。人家既然热情地敬你酒，就证明，他是想跟你进一步密切的，那好，慕容轩索性就放开，跟他们密切起来。 475.第474章心病（4） 这一密切，慕容轩就多了，头有些晕，看人的目光也有几分恍惚，尤其看夏慧慧的目光，更是飘飘渺渺，虚幻得不成。忽儿觉得她柔情似水，万般风情集于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忽儿又觉得她苍苍茫茫，像极远处的山水，浩渺无边。田光见喝得差不多了，不敢再继续，如果真让慕容轩出了丑，他是交待不了的。于是便提议散场。李副主任殷勤地想送慕容轩回家，田光恨了他一眼，道：“你们送秋董回宾馆，我送秘书长。” 夏慧慧十分地不舍，这个夜晚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具有意义啊，她跟慕容轩坐得这样近，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那气息令她佛像醉。她承认，自己是喜欢他的，很喜欢，这是她到岭南后，惟一打内心深处喜欢的一个男人。可是他拒绝着她，从不给她机会。今天不一样，他替她代酒，暗暗地保护着她。目光相对时，他眼里也流露出一种风情，那风情夏慧慧能读懂，真的能读懂。 她希望时间慢些，让这样美好的时光多在她身边驻留一会。她累啊，不但身累，心更累，她多么希望，能在他肩上靠一会，哪怕一秒钟，她也知足。 但是田光说要走了，可恶的田光，他怎么就不懂女人的心呢？夏慧慧站起身，意犹未尽地说：“谢谢两位秘书长，谢谢领导，今天晚上喝多了，不到之处，多多谅解，改天燕妮设宴，请各位领导再喝一次。”李副主任说好，林副秘书长也喝多了，居然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说：“能跟秋董一起喝酒，当然求之不得。” 田光在外面咳嗽了一声，并叫来那个叫白桂英的女孩子，让她扶着夏慧慧，往大厅外面去。刚一出大厅，就看见夏慧慧的助理和司机奔过来，他们也没想到，一向对酒很敏感的夏慧慧，这天会喝成这个样。 那天晚上，大约一点钟的时候，慕容轩收到一条短信。当时他已睡了，保姆黄桂花给他喝了酸梅汤，又冲了一杯橘子粉，有了这两样东西，他的酒便去了一半，躺在床上，没怎么折腾便睡着了。手机的蜂鸣声惊醒他，慕容轩打开手机一看，是夏慧慧发来的，一首北宋词人贺铸的《西江月》：携手看花深径，扶肩待月斜廊。临分少伫已伥伥，此段不堪回想。欲寄书如天远，难销夜似年长。小窗风雨碎人肠，更在孤舟枕上。 慕容轩反复吟了几遍，心里泛上层层涟漪，有那么一刻，他都要回给夏慧慧一首词了，又恨恨地掐灭想法，坚决地将短信删了。 凭多年在风月场上的经验，慕容轩断定，夏慧慧动的是真情。她为什么要对他动情呢？慕容轩一直想不明白，这真是一个谜，谜啊—— 慕容轩长长地叹口气，脑子里忽地闪出李静宜书记那张脸来，紧忙就将夏慧慧那充满忧郁充满期盼的哀哀眼神赶走了。 全省党风党纪检查活动终于拉开帷幕，这是李静宜书记上任后抓的一项重点工作，整个活动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宣传教育，领会精神。第二阶段是自查自纠，端正作风。眼下到了第三阶段，分片抽查，重点整改。李静宜书记主持召开了一次会议，就党风党纪检查活动的重要性再次做了阐述，特别指出，这次活动要重点检查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工作作风的转变，要树立全省上下一盘棋的思想，大力开展理想信念、从政道德和党纪党规教育。以落实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为龙头，进一步探索建立健全反腐倡廉领导体制和机制制度。会后，省委一共派出四个检查小组，陈东可副书记带领第一检查小组，奔赴沿江、临海两地。 新上任的政研室主任张华生出人意料地被分到了陈东可这个组。 当晚，慕容轩便接到来自沿江方面的消息，这次打电话的不是吴金学，而是慕容轩在沿江时的秘书，现任沿江团市委书记的林双成。林双成说：“慕容书记，王主任他们从北京回来了。”慕容轩问哪个王主任，林双成说就是原人大主任张春平。慕容轩又问，跟王主任一同去北京的还有谁？林双成便将人名一个个报上，其中就有原政协主席李国安，原财政局长明心娜。这个明心娜有点意思，慕容轩刚到沿江时，她是沿江下面一个县的副县长，慕容轩发现她工作能力不错，算是一个有魄力的女干部，就把她从副县长提拔到了市国资委主任的位子上，国资委那几年，明心娜干得也还不错，帮慕容轩解决了不少难题，特别在沿江几家国有企业的改制中，明心娜提出了非常好的思路，从而确保了沿江国有企业改制步伐，让慕容轩和沿江市在全省国有企业改革攻坚战中出了彩。慕容轩念她是位有创新能力，工作作风扎实的干部，将她提拔到市财政局长的位子上。可是明心娜当上财政局长后，世界观发生了改变，她开始贪钱，并变着法子为自己捞钱。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她从各家企业索要好处费达一百多万元，还擅自挪用项目资金，在财政局设立小金库，让自己的亲信炒股，结果把小金库的钱全赔在了股市里。案发后，市上有两种意见，一是交司法机关，让司法机关依法处理。另一种意见是本着爱护干部的原则，由市纪委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降一级使用。持这种意见的是张春平和李国安。慕容轩当时也有些犹豫，内心讲，他是舍不得这位干部的，她精明、能干，对工作也有满腔热情，而且思想解放，工作有创新能力。慕容轩一开始也有保护她的动机，想内部处理一下，让她原回国资委算了。但是这中间发生了一件事，张春平和李国安他们联合了三十余名干部，联名向市委写信，要求保护明心娜，目的就是要给慕容轩施加压力。这一招把慕容轩惹恼了，后来召开的常委会上，慕容轩同意了市纪委提出的开除明心娜党籍，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并移送司法机关依法追究法律责任的处理意见。半年后明心娜因受贿和渎职罪被判十二年，进了监狱。但令人惊讶的是，明心娜入狱不到半年，被告知在狱中怀孕，医院也证实了这点。当时明心娜已经四十六岁，她跟丈夫一直没有孩子，外界都说她丈夫有性功能障碍，不能生育，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她丈夫的功能又恢复了。当然，沿江民间对这次怀孕，有很多版本，有说明心娜肚子里的孩子是张春平的，早在她当副县长前，就跟王化成有不正当关系，也有说是政协主席李国安的，更有甚者，竟说明心娜肚里的孩子是慕容轩的，因为明心娜被判入狱后，慕容轩到监狱探视过她。 明心娜以怀孕为由，从监狱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进去，生完孩子到了法定收监的日子，她又让省人民医院出具了患病证明，直到现在，还在保外就医。没想到，明心娜现在也加入了张春平他们的阵营，开始清算慕容轩了。 想想过去曾对明心娜的厚爱，还有对她寄予过的厚望，慕容轩感叹良久。这个世界上，什么事也可以发生，什么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他跟林双成说：“你安心工作，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林双成毕竟年轻，不放心地问：“慕容书记，不会有什么事吧？”慕容轩最不喜欢别人问这句话，没好气地说：“如果我触犯了党纪国法，不用他们告，我自己会走进监狱。”说完，啪地收了线。 合上电话不久，慕容轩又觉不该跟林双成发火，想打电话过去，跟他解释一下，又一想，算了，现在还是少打电话为妙，免得越描越描不清楚。 慕容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暴风雨真的要来了。如果仅仅是张春平李国安他们，慕容轩是用不着紧张的，但凡跟你交过手的人，你都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能兴什么风能做什么浪。怕的是那些没跟你交过手的人，你真不知道这些貌似简单的人，背后会有什么力量？再者，张春平他们连明心娜这样的人都发动了起来，还不知下一步，他们的联盟会扩大到哪儿！ 得采取措施了，再犹豫，怕会误大事。 这个上午，慕容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来的电话他一个也没接，幸好，这中间没李静宜书记的电话。直到中午，慕容轩才下了决心，他抓起电话，打到一个很久不用的号上。这号在他心里存了很久，有一段时间，慕容轩曾以为，这个号码他再也用不着了，黄笛声太多事，帮他等于就是在害自己，还是拉开点距离好。没想，两人分开两年不到，他又得找黄笛声了。 电话里传来黄笛声的声音：“你还好吗？” 慕容轩说：“不太好，最近有些事，烦人。” 黄笛声顿了顿，问：“要紧不？” 慕容轩说：“世上没哪件事不要紧，也没哪件事特别要紧，就看你怎么理解。” 黄笛声说：“我是问眼下这事。” 慕容轩说：“有点麻烦。” 黄笛声那边不说话了，像是在等候命令。 476.第475章心病（5） 慕容轩像是又犯了难，这事的确犯难，如果不犯难，他也用不着把自己关一上午。如果不犯难，他早就采取行动了。他艰难地做了一阵斗争，终于一咬牙：“你抽空过来一趟吧。” 黄笛声那边嗯了一声，压了电话。慕容轩抱着电话，发了好长一会呆。 开弓没有回头箭，慕容轩清楚这个电话的利害，但是有人逼他这么做，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打完这个电话，慕容轩决计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尽管从沿江消失已有很久，但在慕容轩的心里，她似乎一天也没离开过沿江。慕容轩坚信，同样的感觉，李静宜书记也有！ 坐落在青州海峡对面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这个城市归另一个省管辖，但它跟羊城离得很近。二十年前，它还是羊城的一个地区，行政区划变更时，它划给了另一个省。 天下着濛濛细雨，远处的山，近处的水，都让雨雾拉在了一起。慕容轩是早上九点出发的，他跟李静宜说，他要去扫墓，李静宜书记还伤感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啊，想想，老人家都离开我们十五年了。”慕容轩说：“一晃儿的事，昨晚还梦见小时候很多事呢。”李静宜书记像是被触动了，做出一副追忆往事的样子，半天后道：“去吧，正好这段时间消闲一点，替我给老人家送束花，我真是抽不出时间啊。”慕容轩赶忙说：“您是替全省人民操劳呢，哪能占用您的时间。”说完，紧着告辞，生怕多呆一秒钟，说出什么泄露秘密的话来。 慕容轩的父亲是葬在岳公山的，岳公山离醴陵并不远，但慕容轩并没有扫墓的计划。一则，父亲并不是在这个季节离开的，他去世的日子是清明后第十一天，李静宜书记把日子恍惚了。二则，随着这些年在官场的挣扎，慕容轩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偏离了父亲的要求。父亲的一生，清正而廉明，他的俭朴是大家公认的，他最痛恨的，就是只为自己着想，不为天下百姓忧愁。慕容轩现在是只为着自己了，他无脸面对父亲。 记忆中的万寿岭是隽丽而又缠绵的，跟江南的缠绵有不同的味儿。慕容轩小时候，常常跟着母亲来到醴陵，母亲的娘家就在醴陵，wenge颠覆了他对醴陵的记忆，让醴陵以一种可怕的面目在他脑子里存活着，棍棒下**的姥爷至今还让他看到世事血淋淋的一面。好在，很多东西是可以用时间冲淡的，所以慕容轩这次踏上醴陵，眼前倒没虚幻出什么血腥的场面。 慕容轩自己没带车，他是乘火车来的。他现在是越来越谨慎，对身边的人，也格外地留神。这不好，他多次提醒自己，但每到关键时候，他还是对别人放不下心来。其实一个人来也有好处，至少，他行走在醴陵街上的步子是从容的，不慌不乱的，也用不着装腔作势。他像普通人一样往怀岸那边去，怀岸那边有家莎蔓莉女子健身中心，秦定玲就是那家健身中心的董事长。 秦定玲不叫秦定玲，她原名叫秦凤娇，去沿江那边承揽工程项目时，她是新大地物资公司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当时新大地的总部在羊城，公司老板是她姐姐秦凤月。后来的事实证明，新大地是一家皮包公司，按另一种话说，也是一家**公司，专做不正当生意。但是，慕容轩并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打着李静宜书记旗号来的公司，规模一定不小。 秦凤娇差点让慕容轩栽了跟斗，新大地前后给沿江十余家工程公司提供过钢材、水泥、还有铝合金，总价值达一亿两千万元，一开始秦凤娇她们还遵从游戏规则，不敢把太次的东西倾销到沿江，后来姐妹俩胆子越来越大，竟串通江宏田，联合将一批过期水泥和劣质建材销到沿江，不幸的是，江宏田因库房管理混乱，发货员错将发往别人工地的劣质水泥发到了沿江大厦工地上，结果就导致沿江大厦坍塌。 事发后，慕容轩很震惊，秦凤娇姐妹俩所做的一切，居然瞒过了他。一开始他是铁着心要追查到底的，对牵扯到的人和事，绝不姑息。查到中间，有人突然告诉她，秦凤娇手里握有李静宜书记的字条。慕容轩傻呵呵地问：“不会吧？”那人极为神秘地说：“慕容书记，不只是字条，还有比字条严重的东西。” “什么？” “是……录像，她们把……和首长在**亲昵的镜头**了下来。” “不可能！”慕容轩猛地拍了把桌子，因为用力过猛，他的手掌肿了三天。 “千真万确，慕容书记，再不能查了，再查，我们都不好交待。”说话的是当时负责事故调查的省建设厅纪委书记，后来他升为建设厅厅长。 慕容轩犹豫了两天，也痛苦了两天，最后，他不得不授意有关人员，将事故责任往别的方面引，尽量避开建材等敏感问题。调查人员按他的指示，又从地质结构、图纸设计等多方面找问题，但是要想推卸掉这么大的一起责任事故，实在太难。后来建设厅纪委书记跟他商量，能不能跟江宏田做做工作，让他一个人把责任担了，然后再想办法？ 慕容轩摇摇头：“难啊。” “这是惟一的办法，否则，你我就得卷起铺盖回家。”建设厅纪委书记黑青着双眼说，他已有五个晚上睡不着觉了，到医院开了药，也不顶用。 “你能回得了家，我怕是连家也没得回。”慕容轩的语气沉痛极了。 “试试吧，我们分头做工作，给他讲清利害。” “利害他比谁都清楚，我还怕他反咬一口，把责任全往别人身上推呢。” “试试吧，没有别的办法了。”纪委书记哀求似地又说。 在没有路可选择的时候，刀山火海也得闯，慕容轩咬了咬牙，点头同意了。 于是就试。试的过程相当艰难，谁都知道这是在危崖上走钢丝，弄不好，会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没有办法，如果把秦家姐妹逼急了，将那些烫手的东西公布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慕容轩跟建设厅纪委书记轮番上阵，一次次地给江宏田做工作，讲利害，同时也做着一种保证。江宏田楞是咬住牙不开口。后来，慕容轩单独跟江宏田在一起时，江宏田说了一句话：“慕容书记，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江宏田可以替你背一次黑锅，但不能次次背。” 慕容轩无语。他知道江宏田在说民工事件，那次，是江宏田替黄笛声扛了，尽管钱是黄笛声出的，但外界没人知道，民工事件的直接责任人是黄笛声。 “老江啊，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只有陪着你坐牢了。” “非坐不可？”江宏田问。 “非坐不可，这么大的工程事故，怕是光坐牢还不够。”慕容轩说。 “多少钱也摆不平？”江宏田不甘心地问。 “钱不顶用，老江啊，钱这王八蛋，它只管害人，却不救人。” “我要是找个冤大头，让他出来承担责任呢？” 慕容轩不语了，天下会有这样的冤大头？ 一周后，调查组忽然说，水泥是从一个叫龙山水泥厂的民营企业手里买的，这家企业的老板叫周同德，周也承认了向江宏田提供劣质过期水泥的事实。慕容轩惊得不敢相信，天下真还有这种找上门的冤大头！调查组很快拿到江宏田跟周同德签订的水泥供应合同，还有质检部门出具的检验书。检验书表明，那些水泥早已失效，三年前便被有关部门封存在龙山水泥厂的库房里。而吴金学同时汇报上来的消息是，龙山水泥厂早在三年前就破了产，厂长邹志坚负债累累，加上女儿又患有白血病，被钱逼得焦头烂额。邹志坚之前跟江宏田有过业务上的往来，算是老关系。 慕容轩心里清楚了，一个需要钱，一个需要拿钱替自己开脱，这买卖，谈起来倒也不太难。 慕容轩至今尚不知道江宏田到底给了***多少钱，但他坚信，这绝不是小数目。不过对江宏田来说，这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江宏田用它，化解了自己的危机，也将自己的刑期由十几年减少到六年。如果不是有人硬抓住这件事不放，江宏田甚至可以不去里面。不过也没关系，江宏田在里面一点不受委屈，外面咋样，里面还是咋样，再有一年多，他就可以出来了，继续驰骋在商场。 但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咬人呢？ 慕容轩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是超乎常理的，你绝不能用正常思维，去判断非正常事件，包括那些非正常的人。 什么变数都有！这是慕容轩对世事对人生最深刻也最精辟的总结。 莎蔓莉女子健身中心在醴陵国际会展中心旁边，一幢五层小洋楼，装修十分典雅，有一种雍容华贵的味道。 慕容轩进去时，两位半老徐娘正笑哈哈地走出来，边走边说些跟减肥有关的话题。其中一个说，我最近又瘦了一斤。另一个惊讶地说，你怎么总是能瘦，我半年了还没瘦下一斤。慕容轩扫了两女人一眼，发现说瘦了的其实比那位没瘦的还要胖，也累赘，就想，谎言是充满整个世界的。看着两个女人嘻嘻哈哈地出去，慕容轩定了定神，往三楼去。 477.第476章心病（6） 叫秦凤娇的坐在三楼总经理室里，正跟一位女客户交流着什么，看见慕容轩，她愕了一下，半天，醒过神似地站起身，面色chaohong地说：“慕容……您怎么来了？” 慕容轩定定地望住秦凤娇，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叫秦定玲的女人总是那么风风火火，一副发誓干大事的样子，既或是偶尔闲下来，也要在平静的生活中折腾出点什么。眼前的秦凤娇，却有股陈东可隐于世外遁于世外的味道，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清澈中透着混沌，混沌中又透着觉醒，以前那自大自狂的眼神全然不见。还有那张脸，豪妆褪尽，只显朴华，素面朝天，不加任何修饰。 见慕容轩楞站在门口，秦凤娇急了，这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位客人，她冲女客户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来了贵客。”然后快步走过来：“书记快请，真不知道您要来。” 慕容轩抱以微笑：“环境不错嘛，看来你的事业是蒸蒸日上了。” “哪敢谈什么事业，权当消磨时间。书记快请坐。”秦凤娇显得有些张惶，刚要唤秘书前来沏茶，又一想不妥，自己拿了茶杯，一时又记不起茶叶放在哪，最后还是唤了秘书。 秘书是一位漂亮可人的小姑娘，也就十七八岁，长得白里透红，红里透白，身材还蛮高挑，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跟秦凤娇的成熟大器形成鲜明对比。这种女孩很养眼，也容易让人生出人生苦短的感慨。小姑娘沏了茶，捧来水果，看了一眼慕容轩，退出去了。秦凤娇比刚才稍稍镇静了一些，不过脸上，还是掩不住的喜悦和紧张。 “书记是到这边开会？” “不，是专程来看望一位朋友。”慕容轩呷了一口茶，道。 秦凤娇哦了一声，她并不清楚慕容轩说的朋友就是她，她也不敢抱这份奢想。慕容轩面前，她是罪人，这点认识她还是有。沿江大厦那场灾难，最后虽说没殃及到她，但也只能算是她们姐妹俩侥幸逃身，想想过去的日子，两人不只是惊出一身汗，吓得魂都没了。其实那些所谓的把柄或证据，她们是不敢拿出来的，顶多是吓吓人，放她们一条生路。后来她们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想让她们姐妹俩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慕容轩暗中周旋，宽恕了她们。坦率讲，她跟姐姐秦凤月就是吃青春饭的，父母给了她们一副好身材，一张漂亮脸蛋，不用真是可惜。于是大着胆，就去闯世界。姐姐秦凤月之前跟过一个男人，有经商经验，两人合计着，就注册了一个公司。一开始挺艰难，长达两个月找不到一单生意，房租都交不了。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们认识了李静宜的秘书，进而认识了李静宜。这都是奇迹，如果换到今天，她们是不敢想的。李静宜是多显赫的人啊，怎么就让她们给认识了？撞大运，真是撞大运。 在所有吃青春饭的女孩中，她跟姐姐是成功的，太成功了，她们轻而易举就捕获了大鱼，然后是一条接一条的小鱼。在那张权力精心编织的网里，她们发现了太多的秘密，最大的秘密，就是一切冠冕堂皇的东西其实都充斥着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权权交易，总之，交易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真理。 她们有过成功，那些成功都是用身体换来的，频频不断的交易中，她们发现，女人索取这个世界的方法太简单了。但是她们没想到，她们会栽在一个土老板手里。 那个土老板是李静宜的秘书介绍的，也就是说，那些最终销到沿江大厦的过期水泥，是李静宜的秘书提供的。他拿大头，她们只拿小头。 这个世界上，真正敢冒死玩火者，并不是那些手握重权的人，而是他们身边的人。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秦凤娇收回乱麻一样的思绪，专注地望住慕容轩。这张脸对她来说，太过熟悉，然而又是那么陌生。李静宜秘书提供的那些关系中，独独跟她们姐妹俩保持了干净关系的，就一个慕容轩。因此，他赢得了她们姐妹俩的敬重。 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秦凤娇觉得，她们跟慕容轩之间，真是有一种缘分。尽管后来她们受到了慕容轩的警告，慕容轩让她们远离沿江，远离羊城，永远不要在岭南的地面上出现。但这些，都不能冲淡慕容轩在她们姐妹俩心中的记忆。 某种程度上，是慕容轩唤醒了她们，也拯救了她们。 人在经过大迷大痛后，是有一些大悟的，心灵自然也有大净。 许是嫌这种地方太过噪杂，也或许秦凤娇不想在这里谈事，两人寒喧几句，秦凤娇说：“书记难得来醴陵一趟，我请书记到外面坐坐？” 慕容轩也不拒绝：“客随主便吧，外面就外面。”。 “醴陵有家茶楼不错，我请书记喝茶去。”秦凤娇笑吟望住慕容轩，神色比刚才松弛了不少。 慕容轩笑着点头。两人离开公司，到了一个叫云水涧的茶坊。秦凤娇并不知道慕容轩现在任什么职，沿江大厦风波平息后，她跟姐姐离开了沿江，没敢到羊城去。姐姐秦凤月跟着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去了山东，说再也不回来了。秦凤娇找不到领她的那一个人，只能独守在醴陵。她用沿江赚来的钱买了这幢小楼，重新装修一番，开了这家健身中心，目的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给自己的下半生找个寄托。慕容轩离开沿江，她知道，是在买下这幢这小楼后不久。但慕容轩到羊城具体任什么职，这些年又有哪些升迁，她一概不知。 沿江风波后，秦凤娇还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属于你的东西，千万别要，包括人们热衷打听的消息。她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瑜伽功。 “书记这趟来，有什么指示？”这种话是在过去的岁月里学会的，是学着官场中人的口气说的，秦凤娇现在想改变，但面对少言少语的慕容轩，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大约是换了环境，慕容轩不那么深沉了，冲秦凤娇笑笑。这一笑有太多意味，既有对往事的不堪回首，又有对现实的无奈感叹。“好几年了，突然想起该来看看你。”他说。 秦凤娇也抱以矜持的笑，这笑相对简单，没慕容轩那么多意味，只是在化解着她的尴尬。“能让书记惦着，是我的福分。”秦凤娇说。 “这些年，过的还好吧？”慕容轩的声音里有股沧桑。 “还行，比过去简单多也快乐多了。”秦凤娇倒显得乐观自信。 “那就好。”慕容轩喝口茶，他一路是准备了很多话的，但看到秦凤娇目前的样子，就知道那些话是多余。包括此行，也是多余。一个把自己从复杂中拯救出来甘于简单地活下去的女人，是不会再被别人当作武器的。 两个人坐了有一个小时，秦凤娇自始至终没提过去的事，慕容轩也没提，过去好像在他们之间不存在。两人就瑜伽谈了一阵，然后就说起醴陵的天气。慕容轩倒是想问问她姐姐的，但秦凤娇好像连她姐姐也不愿提起，慕容轩只好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一小时后，慕容轩觉得该告辞了，茶未淡，但他心里的很多恐惧和不安已淡了，甚至完全消失在这间茶坊里。他觉得来这么一趟也好，至少，从今天起，再也不会为那个叫秦定玲的女人心生不安。 他起身，冲秦凤娇伸过手去：“谢谢你请我喝茶。” 秦凤娇恋恋不舍地伸出手，两只手相握的一瞬，秦凤娇突然问：“他……还好吗？” 慕容轩明白秦凤娇在问谁，但他装糊涂，事实上他也只能装糊涂。他爽朗地笑了笑：“好，大家都好。”然后就疾步离开茶坊。 身后徒留下心怀期待的秦凤娇，黯然发着一种空茫的呆。 雨还在下，醴陵的街头，充斥着雨水的味道。 陈东可来到沿江，心里揣着各种想法。一方面，对不久前发生的庆丰岭南项目易主的事，陈东可记恨在心。这已不是第一次了，早在李静宜担任省长时，就在私下跟当时的shengwei书记高放出主意，将他分管的城市建设和招商引资调整到了另一位副书记手里，而把谁也不愿管的xinfang工作调整给了他。中央调整岭南班子，陈东可原以为李静宜是接不了班的，shengwei书记会从北京或别的省份派来，当时也确实有这方面的传闻，所以那段时间，陈东可充分流露出了对李静宜的不满。别人都往李静宜那边跑，变着法子跟李静宜套近乎，惟有他，摆出一副我行我素不为所动的样子。结果，李静宜出人意料地从省府挪到了省委，成了岭南名符其实的一把手。这下陈东可有点慌，但是不久之后陈东可便镇静了，他在北京的关系说，李静宜在岭南，只是暂时过度一下，中央对李静宜并不满意。况且在这次考察中，考察组听到许多不同意见，特别是部分老干部反映，李静宜生活腐化，作风专断，还存在有严重的经济问题。这话像一支兴奋剂，让原本想安静一段时日的陈东可再次兴奋。他仿佛先别人看到了李静宜的未来，又仿佛看到李静宜倒台后自己平步青云，坐上了梦寐以求的位子。 478.第477章心病（7） 人都是这样的，如果不盯着某个位子，对自己的处境还多少能满意。如果眼里老盯着更高更显眼的位子，不管现在的处境是好是坏，心里老是有怨气。怨气一大，说出的话还有做出的事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陈东可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改不了，也不想改。政治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老老实实跟着某个人走，比如慕容轩他们，铁了心的是保宋派。另一种，鼓足勇气跟别人斗下去，别人失败的那天，就是你的成功之日。陈东可选择了后者。选择便意味着孤注一掷，政治上尤其没有回头路。 陈东可敢跟李静宜叫板，是他自认为有资本。一则，陈东可年轻，他比李静宜年轻八岁，八岁在别处兴许显不出什么，但在政治场上，是绝对的优势。二则，陈东可是京派干部，他的根在北京，这就让他比别人有先天性的优越感。当初来到岭南，他是全国最年轻的省级干部，也自认为是最有前程的下派干部。谁知他这个下派干部，在李静宜眼里什么都不是。高放他们给陈东可面子，处处维护着他京派干部的尊严和体面，独独李静宜，非要把他降格到跟地方干部一样的标准上，这令他很不愉快，从而也就导致了他跟李静宜的今天。当然，他跟李静宜叫板，还有其他原因，比如说因为项目，比如说因为某个人的提拔，等等。 政治场上，叫板者常有，为叫板付出沉痛代价者，也常有。但叫板两个字，永不会消失。 庆丰岭南那个项目，并不是陈东可不积极，是陈东可有想法。陈东可太了解台湾庆丰了，早在北京的时候，他就跟台湾庆丰打过交道。他有位女同学，以前跟这家公司合资搞过一个项目，后来半途而废，女同学损失了上千万。陈东可虽不敢说台湾庆丰是家骗子公司，但对这家公司的实力还有诚信，他一直打问号。最初他想分管这项目，是因为另一个人，这人在北京，是一位背景很深的人物，此人一直在搞项目，有次他跟陈东可流露，说有机会到岭南弄一个大项目。陈东可把这话记下了，陈东可属于那种见缝插针的人物，他一直想跟这位人物攀上关系，但苦于没有机会。庆丰这个项目刚一提出，陈东可便觉得，机会来了。那人搞项目从来不自己单独搞，都是跟国际上的大公司合伙搞。具体怎么合伙，陈东可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只要知道人家善于玩这种游戏就行。但是这个美好的愿望最终落了空，李静宜从他手里抢了这个项目，害得陈东可在那人面前又是陪情又是道歉，还再三保证，下一次如有大项目，一定帮他促成。李静宜到省委，将庆丰岭南项目临时交给陈东可负责，陈东可心中当然不快。到了这时候再交他手上，还有啥用？那位他开罪不起的人物早已拉着香港另一家公司，到沿海一个省搞项目去了，听说那个省的领导前呼后拥，风光得很。陈东可几次去北京，想拜见一下，人家理都不理。这是其一。其二，庆丰岭南已陷入僵局。这个僵局陈东可可以打破，但是他为什么要打破呢？ 找不到理由的事，陈东可向来不做，要做也会做成死局。 鉴于以上种种原由，李静宜召开那个会，突然将他手中的庆丰岭南移交到常务副省长张伟手中，陈东可并无什么遗憾，只是觉得李静宜这样做，有驳他的面子。同时他也有一种警觉，今天李静宜可以把项目收走，明天呢？ 想到这一层，他原本晴朗的心瞬间阴了。那天会后，他跟北京方面通了电话，婉转地把内心一些想法讲了，当然也提到跟李静宜的不愉快。北京方面笑说：“很正常嘛，班子里如果只有一个声音，那太可怕了。”紧接着，北京方面又提醒他：“不过，你也不要太过锋芒毕露，要防止人家有意识地让你表现，李静宜这个人，不简单啊。” 这句话蓦地点醒了陈东可。陈东可忽然意识到，李静宜在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个游戏的可怕之处，就在于猫知道老鼠的动机，却装作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老鼠在那里自作聪明。等老鼠自己玩得差不多了，猫打个呵欠，然后懒洋洋地伸出手，毫不费力就把老鼠逮到了手里。 这个想法惊出陈东可一身冷汗。 躺在沿江的宾馆里，陈东可反反复复想着一些事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前一阵步子有点乱，策略也有些简单，怪不得李静宜不把他当回事呢。 是得讲究一点策略了，他这样提醒自己。 副秘书长张峰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人，陈东可一看，是前副书记***的秘书魏子山。陈东可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他不想见到魏子山。 “陈书记，有件事向您汇报一下。”张峰哈着腰，脸上闪着不自然的表情。 “什么事？”陈东可从床上下来，踩上拖鞋，一边找水杯一边问。 魏子山赶忙将水杯递过去，一看水凉了，又跑到卫生间，把杯中残茶倒了，给陈东可换了新的。陈东可接过杯子，目光并没看魏子山，他烦这个人，魏子山像橡皮糕一样粘着他，让他非常郁闷。 “是这样的，”张峰因为紧张，头上居然出了汗，说话也有些结巴。陈东可不高兴了，这次下来，他对张峰这个人有了新看法，以前他觉得张峰不错，对他忠诚，方方面面照顾得也不错。一个人当了领导，很多事便不能亲自张罗，需要有个靠得住的人帮着打理，张峰这方面算得上可靠，尽职尽责也尽心。但最近陈东可忽然有个想法，是不是听张峰听得太多？还有，张峰出的那些主意，真的叫主意么？ 有不少领导毁就毁在幕僚上。俗话说，成也幕僚，败也幕僚。有一个好幕僚，事业便成功一半，有一群好幕僚，江山便到了手里。这点上，陈东可倒是十分羡慕李静宜。 不是李静宜厉害，而是慕容轩是个人精啊。 “你结巴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讲？”陈东可白了张峰一眼，坐回沙发上。 张峰往前跨了小半步，弓着腰说：“刚才有几位老人打着横幅，到宾馆门口要人。” “要人？”陈东可一惊。 “就是原来那起民工事件，死者家属找到我们这儿来，强烈要求我们严惩凶手，替他们九泉之下的儿子还回公道。”张峰紧着往清楚里说。 陈东可弹起的身子原又落回到沙发上，一听是民工事件，他刚刚绷紧的心立刻松驰下来。这事他听说过，五年前沿江有个房地产项目，碧水龙庭。该项目由江宏田手下一个项目部承建，12号楼主体快要竣工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塔吊驾驶室整体坠落，现场有五名作业工人被砸死，另有三名重伤。事后，沿江方面竟瞒报了此次恶**故，以私了方式给每位死者赔偿二十万元。陈东可到岭南后，数次听人们议论这件事，有人说负责此项工程的并不是江宏田，第一责任人、项目部经理黄笛声跟当时的市委书记慕容轩关系密切，是慕容轩通过强压手段，将整个事件隐瞒了的。也有人说，黄笛声是慕容轩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容轩的父亲慕容雪松不满包办婚姻，跟部队上一位姓朱的卫生兵有了感情，生下一男一女，的后来得病死了，男的跟他母亲过。慕容轩当了市委书记，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找上门来，让慕容轩给自己一条发财的路，慕容轩就让自己的弟弟去搞房地产。 这些传闻是真是假，陈东可没去考证，也无法考证，不过他相信，沿江这起责任事故的隐瞒，慕容轩是负有责任的，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揪住这件事不放。 “跑到这里闹什么，莫名其妙！”陈东可愤愤说了句，端起茶杯，非常滋润地喝了一口茶。 “我听说，他们之前找过市委市政府，没人管，这才跑到宾馆来，请陈书记为他们做主。”张峰进一步说。 “我能做什么主，这事过去多少年了，当初处理时他们怎么不把意见提出来？！” 张峰又往前跨了小半步，压低声音说：“我听他们说，当初有人动用手中的权力，不让他们说话。” “听说听说，你以后能不能不用听说这个词？你是党的高级干部，怎么也能跟老百姓一样没觉悟呢？” 张峰脸白了一下，头上的汗更多了，其实他自己清楚，宾馆外面shangfang的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两天前有人跟他通过电话，说要组织那起事件的遇难者家属，找陈东可书记反映情况，张峰没有阻止，还添油加醋说了一句：“光反映顶什么用，应该把真相揭露出来。”现在这些人来了，就站在宾馆外面，手里打着横幅，上写“严惩凶手，还我儿子”，张峰忽然有些害怕，这事要是弄巧成拙，他可不好跟陈东可书记交待。 陈东可批评完张峰，继续专心致志喝他的茶去了，似乎外面发生的事，跟他一点没有关系。张峰有些尴尬，他猜不透陈东可的心思，自己又不敢擅自去接待shangfang者，只好狠着劲儿，站在那儿。 479.第478章心病（8） 陈东可有些烦，他知道shangfang者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他经见得多了，如果没有人在后边支持，时隔多年的事不会被人重新提起，shangfang者更不会跑来找他。他憎恶地剜了张峰一眼，怎么能把shangfang者招惹到宾馆来呢，这不明摆着将他的军么。这个张峰，居然连这么点脑子也没。僵坐了一会，仍不见张峰有动静，陈东可心里的怒气就更大了，他想，如果换上慕容轩，事情早就处理妥当，不可能让领导为难。这么想着，他口气很不好地冲张峰道：“你跟市上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人带回去，围在宾馆门口，成什么体统。” 张峰如获大赦般，嗯了一声，到外面给市上的领导打电话去了。陈东可抬起眼，见魏子山还傻站在那里，更加气恼地问：“你怎么还不去？” 魏子山唯唯诺诺说：“陈书记，我……” “你又怎么了？” “陈书记，我在新河……” 魏子山一提新河，陈东可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个话题绝不能在这儿提，当下便非常严肃地打断魏子山，以批评的口吻道：“你在新河不是挺好的么，你们年轻人应该脚踏实地，不要老抱那种幻想。” 魏子山正是要说工作的事，他在新河一天也不想蹲了，工作环境差不说，现在又摊上一个极为霸道的县长，弄得他这个常务副县长说话还不如一个小秘书。但一看陈东可脸色，便知道今天来的不是时间，他在心里直后悔，早一天来多好，都怪小妖精王艳，缠着不让他走。但这哪是他后悔的地方，下面好几个县委书记想见陈东可，都进不了这个门，张峰把这个门把得紧呢。在省委工作过的魏子山自然知道省委副书记下基层，对下面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谁能争得这个机会，谁在仕途上就先别人迈出了一步。既然陈东可不喜欢这个时间见他，他只能走开。他厚着脸，又多说了一句：“陈书记，我……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陈东可没有理他，手里端着杯子，像是在做思考状。 屋子里重归寂静后，陈东可把水杯放下。很多时候，水杯或烟其实是领导手里的道具。你直接给人拉脸不好，对下属也是如此。你的工作离不开下属，你在群众中的口碑还有美誉，也离不开下属给你传播，还有很多很多的事，都需要下属去为你奔波，为你经营。但你在下属面前，特别是魏子山这样的下属面前，又必须时刻保持你的威严，不能让他们什么事都找你，什么苦也找你诉。你毕竟不是婆婆，你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公公，是他们的神，所以你必须借助一些道具，将你内心不想表达或不便表达的很多内容表达出来。 端着杯子却不喝水，拿着香烟却不点，这里面，就传达出一种信息，这信息又因不同的场合或不同的人而具有不同内容，这些内容往往跟你的表情联系在一起，对习惯于察眼观色见风使舵的魏子山他们来说，理解这样的内容并不难。所以，领导跟下属之间的很多交流并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或者一个细微的动作足矣。 思路不得不回到魏子山身上，这块橡皮膏，是越来越能粘了。魏子山给原副书记王天明做秘书时，陈东可对他印象不错，他跟陈东可已经离任的秘书小瞿两人关系也很好。当时的岭南省委，有这样一个说法，凡是王天明要做的事，陈东可必定同意。凡是陈东可想提拔的人，必是王天明先提出来。说两个人鼻通一气有点过，但说两个人走得近一点不为过。省委调整班子后，原来的秘书也各有去处，陈东可原任秘书小瞿安排到了羊城市物价委，暂时先任副主任，不远的将来，就会到主任位子上。其他领导的秘书也都安排得不错，至少，他们本人是满意的。独独在魏子山的安排上，省委出现了意见分歧，这分歧关键还在李静宜身上。一开始组织部门给魏子山安排的是临海下面一个县的县委书记，这也是王天明同志的意思，组织部长程卫东还专门就此事跟已经离任的王天明汇报过，王天明当晚就将电话打给了陈东可，陈东可听后也很高兴。秘书安排得好不好，其实是对领导工作的一种评价，领导评价好，秘书的结局当然好，领导如果出了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准是秘书，这是官场常识。谁知到了会上，李静宜突然提出：“子山同志能胜任县委书记吗？”一句话问得，全场哑了声，就连陈东可，也没想到该如何回答这个不期而至的问题。程卫东一看气氛不对头，马上应变道：“要不子山同志的任命先放放，会后我们再做考察？” 这一考察，魏子山就被派到全省条件最差的新河县，而且是副县长，常委都没给任。这种结局，实在出人意料。后来陈东可才知道，不是魏子山给李静宜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关键是王天明。以前王天明在岭南是常务副书记，分管组织工作，有次李静宜要提拔一个人，王天明给挡住了，两人的关系便微妙起来。 王天明一走，魏子山便没了大树，只能把梦想寄托在陈东可身上，可是陈东可能延续他这个梦么？ 这里面有个值不值的问题，陈东可显然认为不值，但魏子山自己不这么认为，他怀着满腔的热情，想让自己回到以前的风光中去，这让陈东可感到好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陈东可长长叹了一声。 王天放来了。此人胖墩墩的，个头不高，顶多也就一米六五，因为身体发福太厉害，加上脖子又短，走起路来就像一个肉球在滚。 王天放一进屋子，就紧着给陈东可做检讨：“陈书记，您批评吧，是我们没把群众的工作做好，让您受惊了。”陈东可一楞，他已把几位老人到宾馆门前申冤的事忘了，脑子里事太多，常常是记起这，就把那忘了。王天放说完好一会，他才猛然记起，板起脸说：“怎么回事，不是说那起事故早就处理妥当了吗，怎么现在又有人shangfang？”王天放堆出一脸苦笑：“陈书记，您有所不知，当初事故是处理了，遇难者也得到了赔偿，但事故责任人一直没处理，家属们是冲这个来的。” 陈东可哦了一声，他不想就这个话题谈下去，五年前的事，翻腾出来没啥意思，他不明白人们为啥爱翻老帐，陈醋就是陈醋，再怎么折腾也缺少新鲜感，陈东可喜欢新鲜的东西。谁知王天放又说了一句，陈东可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王天放说：“下午我跟shangfang者做工作，他们谈到一个情况，当时处理事故，有人给他们每人发了五万元封口费。有人还动用了黑社会的力量，威胁他们。陈书记，如果真是这样，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真有此事？”陈东可感觉自己的心里响了一下，但他努力压制着，不让内心的波澜表现到脸上。 “千真万确，陈书记，现在有很多人证实，当时的项目经理黄笛声就是慕容同志的亲弟弟，市里有关部门，也是受了慕容同志的指示才违背原则办事的。” “没有凭据的话，不要乱讲！”陈东可愤然起身，像是被王天放的话激怒了。 王天放结巴了一下，又说：“有证据，陈书记，我们组织了一个调查小组，已经掌握到不少证据。” “调查小组？谁让你们组织的，无稽之谈！” 王天放的脸色刚转晴，瞬间又阴了。他判断不出陈东可话里的明确意思，成立调查小组的确有些铤而走险，他是想赢得陈东可的支持，所以才大着胆把这事说出来。 他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默站在边上，期待着。 陈东可愤怒了一阵子，转过身来，冲王天放说：“我们这次下来，重点检查的是党风党纪教育，还有干部队伍的工作作风。其它事，你还是直接向省委反映吧。” 向省委反映？王天放眼里的希望本还一闪一闪，听陈东可说完，那火苗儿就一点点地，慢慢熄灭了。 说是检查，其实就是听听汇报，看看试点。如今的检查，只要是大张旗鼓而来，你就听不到真的，看不到实的。一切都已摆好样子，就等你表扬。连着开了两场会，王天放和市长杨其亮分别就前一阶段的工作做了汇报。工作汇报无非就是市上如何重视如何部署，如何在全市干部队伍中开展声势浩大的宣传活动，听得让人无趣。接下来，市上又安排了三个点，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大好，纸上有写的，墙上有贴的，报纸上有宣传的，看来党风党纪教育活动在沿江开展得真是如火如荼。陈东可一边看，一边做着指示，个别地方也适当做些批评。当今领导下基层检查工作，都是坚持七分肯定二分希望一分批评，七分是做得好的，二分是做得相对好的，一分是做得不好的。这样的评价，任何部门任何人都能接受得了。所以，王天放和杨天亮脸上，始终洋溢着生动的笑。 480.第479章心病（9） 对陈东可而言，这次下来，他关心的并不是沿江这项活动开展得如何，这种活动，你说开展得好，它就开展得好，你说开展得不好，它真就不好。因为没有一个硬指标，也没有谁敢说开展得不好，从上而下，只能说它取得了可喜成果，谦虚一点，也得说它取得了阶段性胜利。陈东可关心的，是他下来后，沿江方方面面的态度。 这很重要。 态度决定一切。 下面对你的态度，其实是一面镜子，从中你可以看到你在省委班子里的位置，可以看到你在下面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 令陈东可欣慰的是，这次下来，沿江的态度变了，远比以前下来热情，也周到。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全程陪同不说，生活上也给予了细致入微的照顾。昨天晚上，已经十一点了，王天放又到宾馆来，带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王天放说是温州的龚老板，陈东可没听说过这个龚老板，从王天放的介绍里，他才知道，龚老板到沿江十一年了，对沿江经济的发展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目前是沿江最大的房地产商。一听房地产，陈东可本能地警觉起来，生怕王天放再给他出什么难题。年初沿江方面向省里打了报告，要搬迁三里河体育场，把它建到沿江新区去，说原来的体育场设施落后，建设规模小，已不能适应沿江体育事业发展的要求，要建设一个全省一流在国内也算顶尖水平的体育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打幌子，真实目的，是把体育场搬走，在原来的旧址上搞开发。如今类似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都打着搞活这个搞活那个的旗号，把一些不赢利或赢利小的社会公共服务机构搬到郊区去，腾出中心地带的黄金地皮，用来搞开发。羊城市去年就把羊城艺术剧院和羊城图书馆搬到了相对偏僻的岭南区，在那里建起了羊城新的标志性建筑物羊城国际大厦。沿江这个项目报上去后，省上一直没明确表态，这次下来前，发改委主任还找到陈东可这里，请示这项目怎么办，陈东可自然也表不了态，因为李静宜还没有表态，他就不能表态。有些项目他可以不请示李静宜，按自己的意愿直接批，有些项目不行，批了是会出事的。 王天放大约也猜出了他的心思，紧跟着又介绍道：“龚老板最近投资五千万，新建了一家国际商务会所，想请陈书记过去视察一下。” “国际商务会所，规模一定不小吧。”陈东可装做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声。 “规模还算可以，本来早就该过来请陈书记的，徐书记一直说，陈书记很忙，所以就没敢来打扰。”龚老板是一个斯文而又很有礼貌的中年男人，他的样子很谦和。他说着话，从手提袋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样是茶叶，一样是保健品。 “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还望陈书记能赏光，莅临指导。中心有不少保健项目，陈书记辛苦一天，也该放松放松。” “有机会再去吧，今晚太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陈东可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扫向王天放。王天放带姓叶的来，决不只是请他去放松，一定还有其它目的。王天放也不敢打哑谜，他的确是有事而来。见陈东可对龚老板并不怎么反感，王天放大着胆说：“龚老板一直想拜见陈书记，想请陈书记为明泉集团题副字。再者，龚老板既是企业家，又是收藏家，得知陈书记是这方面的专家，有样东西想请陈书记鉴定一下。”说着，冲龚老板使个眼色，龚老板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件玉器来。 陈东可眼睛蓦然一亮，龚老板拿出的竟是一件清乾隆桐荫仕女玉山。这可是件宝物啊，嗜好收藏的陈东可每每看见这种东西，就会情不自禁地想据为己有。龚老板捕捉到陈东可眼里冒出的那几道蓝幽幽的光儿，心里发出一丝窃笑，这可是王天放帮他从五件宝物中选出的一件啊，也是他最为贵重的一件收藏品。他冲陈东可谦恭地笑了笑，双手捧着玉器：“我是个粗人，不怎么识货，还请陈书记赐教。” 陈东可急不可待地接过玉器，玉挨在手上那种清凉甜润的感觉真好，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玉山，把玩起来。 单从手感就能判断到，这玉不是赝品，是货真价实的乾隆玉。此玉山白玉质，有黄褐色玉皮。以月亮门为界，把庭院分为前后两部分，洞门半掩，门外右侧站一女子手持灵芝，周围有假山、桐树；门内另一侧亦立一女子，手捧宝瓶，与外面的女子从门缝中对视，周围有芭蕉树、石凳、石桌和山石等。器底阴刻乾隆御制诗、文各一。诗云： 相材取碗料，就质琢图形。剩水残山境，桐檐蕉轴庭。 女郎相顾问，匠氏运心灵。义重无弃物，赢他泣楚廷。 末署“乾隆癸巳新秋御题”及“乾”、“隆”印各一。文曰：“和阗贡玉，规其中作碗，吴工就余材琢成是图。既无弃物，且仍完璞玉。御识。”末有“太璞”印。 本器从内容到风格皆仿油画《桐荫仕女图》而作，所用玉料实为雕碗后的弃物，但玉工巧为施艺，庭院幽幽，人物传神，人们似可听到两女子透过门缝的窃窃私语。剩料被加以利用，这种取其自然之形和自然之色传以生动之神的做法，正符合“势者，乘利而为制也”，此器是清代圆雕玉器的代表作，稀世珍宝啊。 陈东可曾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看到过这玉器，想不到，今天能在沿江再看到它。他连连叹道：“好玉，好器，货真价实的宝贝。” 龚老板装作惊讶地说：“真是真品啊，去年我请北京来的专家鉴定，他们还说是赝品，一千块钱都不值呢。” “怎么可能，这玉，虽不能说价值连城，但绝少不了……”陈东可差点就说出一个吓死人的数字，不过他毕竟经验老到，关键时刻还是能收住口。他再次拿起玉，借着灯光又看了会，道：“我也不敢保证，毕竟，这种东西民间不多见，仿造和假冒的也多，还是请专家再鉴定吧。” 王天放赶忙讨好：“还哪有专家，陈书记就是最好的专家。陈书记说真，它就是真，陈书记说假，它就是假。老叶，先把它收起来，让陈书记带回去慢慢鉴定。” “好，好，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就怕给陈书记添麻烦。”龚老板一边客套，一边小心翼翼将玉山包了起来。 陈东可想了想，道：“也好，我先给龚老板打个收条，将来鉴定好了，你跟老徐再来拿。”说着真就要拿笔写收条，龚老板慌了：“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书记打收条呢。”王天放也说：“一件小玩意，不要紧的，书记就不必认真了。” 陈东可本就是做做样子，哪能真给龚老板打收条。所谓的鉴定，其实就是变相把玉山送给他，如今送礼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送出的礼也越来越阔绰。不过像龚老板这么大方的，还真不多见。陈东可心想，龚老板求他办的事，也一定不小。 不过这件事值，陈东可冲自己说。 意外地拥有一件玉器，陈东可心里分外高兴，对王天放还有沿江市长，态度也好了许多。沿江方面更是高兴，因为四个检查组中，只有这个检查组是省委副书记带队，可见，省委对沿江还是很重视。 如今判断省上对一个市到底重不重视，关键要看省委、省府主要领导来得勤不勤，主要领导来得次数多，就证明你这儿有戏，只要你把机会把握好了，你的前程一定比别人好。王天放以前就跟陈东可关系不错，私下都说，他是陈东可这条线上的，但他觉得，他跟陈东可之间，还缺少点东西，这一次，他下决心要把最后那层隔膜捅开。只有跟领导做到心贴心，你才能真正成为他的人。 白天又是到点上视察，陈东可看了两家企业，又检查了下面一个县级市的工作，然后驱车到市里。县级市的书记和市长非要留领导们吃饭，说市里已安排好了。王天放说不必了，陈书记时间紧，日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其实他把宴请的机会留给了龚老板龚力士，晚上还让龚力士安排了特别节目。 刚一上车，龚力士的电话就来了，告诉王天放，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等两位书记大驾光临。王天放笑说：“明泉啊，机会我是给你创造了，能否抓得住，就看你了。”龚力士忙说：“谢谢徐书记，明泉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王天放又简单问了下宴会准备的情况，然后放心地合了电话。 车队驶进沿江市，十五辆车在警车的引领下朝明泉山庄开去，王天放心潮澎湃。龚力士是他树起来的典型，也是当前沿江企业界的一面旗帜，如果这次龚力士再跟陈东可书记搭上关系，这面红旗就永远不倒了，那么……他正想得带劲，手机突然叫响，是张峰打来的，问他车队要去什么地方？王天放忙说：“去明泉山庄，晚饭安排在那里。”张峰说：“陈书记说要吃工作餐，你让市里的同志去山庄，省里来的同志都回宾馆。” 481.第480章心病（10） “秘书长，不可以啊，都已经安排好了。”王天放紧着跟张峰通融，张峰这个电话实在是太意外。 张峰一改往日温暖的口吻，冷冰冰说：“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回宾馆，你把车队分散一下。” 王天放如坠雾里，不明白哪儿做错了，在车子里僵了有几秒钟，就已看见陈东可和张峰他们的车子已穿过十字路口，朝沿江宾馆驶去。他马上打电话给市长杨其亮，杨其亮听了也是一惊，请示他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车队分开，你我到宾馆，其他同志就地解散。”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沿江宾馆，杨其亮跑步去了餐厅，餐厅还不知道情况呢。王天放陪着笑，小心翼翼来到陈东可面前：“陈书记，这……” “就到餐厅随便吃点吧，越简单越好，不要再铺张浪费了。”陈东可好像并没生王天放的气，说话的语气很随和，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亲切表情。王天放略微松下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敢大意，接着道：“餐厅没有通知，就怕……” “没关系，先回房间休息一下，让他们准备简单点，四菜一汤，工作餐标准，半小时后我下来。”说完，也不管王天放等人脸上什么表情，自顾自地上了楼。张峰要跟过去，陈东可说：“你陪陪他们吧，我上去洗把脸。”张峰只好收住步子。半天，张峰回过身来，有点怪罪地望住王天放：“怎么回事？” 王天放再次紧张地说：“我也不清楚，还以为秘书长知道缘由呢。” 两人脸上就都不自然起来，张峰显得比王天放还莫名其妙，他还以为是王天放他们惹恼了陈东可书记，现在看来不是。默站了一会，张峰不放心地说：“到里面看看吧，别再弄出不愉快来。”两人走进去，就看见杨其亮正在冲宾馆经理发火。原来好一点的包厢都坐满了人，宾馆腾不出地方。王天放眉头一蹙，将市委负责接待的副秘书长叫来，问今天用餐的都是什么人？副秘书长说：“省物价局和省工商局各两桌，其它是市里部门。” “那就让市里部门全撤出去！” 不大工夫，几个包房腾了出来，王天放和张峰上楼去请陈东可，走到门口，听见陈东可正在打电话，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止住步子，耳朵却像长了翅膀似的，要飞进去。王天放屏声静息，终于听得里面的声音，陈东可好像在跟别人谈这次检查的事，对方一直在讲，陈东可一直在嗯，末了，陈东可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王天放有点扫兴，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要紧的话呢。 这天的饭吃得很压抑，餐厅倒是按陈东可的要求，准备了四菜一汤，尽管这四菜比平时王天放他们吃的一桌还要丰盛，都是一个大盘里面拼六个小盘，比龚力士那边准备的也逊色不到哪里，但因为少了陈东可的笑脸，饭菜的香味也就没了。陈东可紧绷着脸，神情比半小时前还严肃，一桌的人谁都不敢讲话，都规规矩矩拿着筷子，陈东可夹一筷子，他们轮流夹一筷子，陈东可不夹，大家都不敢夹，就那么握着筷子，个个心事重重。 饭后，陈东可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张峰犹豫了一会，也上了楼。省里来的同志一看情况不妙，全都做逃跑状。包厢里只剩王天放和杨其亮时，两人长长出一口气，杨其亮说：“又不知哪儿开罪了，惊出我一身汗。”王天放说：“估计不是我们开罪了他，可能另有原因。” “但愿如此吧，这两天，我紧张得尿都撒不出来。”杨其亮像吐出一根鱼骨头一样吐出一句窝在心里的话。王天放望一眼杨其亮，他虽没这么严重，但因费机心机安排好的晚上的活动又泡了汤，不免有些失落：“其亮啊，这份差事，不好干。” 陈东可并不是给王天放和杨其亮撒气，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他是怪张峰。下午五点，也就是县级市检查完工作的时候，陈东可突然接到省纪委一位副书记的电话，这位副书记在另一个组，带队的是省人大一位副主任。副书记简单跟陈东可寒喧几句，道：“陈书记，有个情况我得向您汇报一下，不知道您那边注意到了没有？”陈东可问什么情况，纪委副书记如实说：“这次下来，各组都很注意，我们这边是一天三顿工作餐，截止今天还没让市县宴请过，我问了下，其他两个组，情况也一样。” 陈东可甚为愕然，如此重要的信息，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车上取消了宴请，陈东可还不放心，回到宾馆，将电话打给另一个组的副组长，那位副组长证实了这点，说他们那边也一样，带队的张副省长一到市里便要求，第一不准搞接待，第二，晚上不能单独活动，第三，不容许市里以任何方式向检查组成员送礼品。陈东可听完，顿感被人戏耍了一般，脑子里那根神经怎么也缓不过劲来，一定是提前有人约定了口径，只把他蒙在鼓里。 这事极大地刺激了陈东可，吃饭的时候，他在不停地想一个问题，李静宜这样做，目的到底是什么，就算别人都清廉，他陈东可大吃大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难道？陈东可本能地将目光对到政研室新上任的主任张华生脸上，别人都是如覆薄冰，战战惊惊坐在那儿，独独张华生，照旧摆出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在埋头苦吃。陈东可盯着张华生望了好长一会，突然明白，李静宜下一步，很可能要在大吃大喝上做文章了。 晚上九点，陈东可还在想，怎么才能把龚力士送的礼品退回去呢？下午这两个电话突然提醒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李静宜眼里，李静宜兴许就是要借这次机会，拿到他一些把柄。自己太轻率了，怎么能收下这件礼品呢？可一看见那玉山，他又露出难舍的表情，真是稀世珍宝啊，这样的东西，踏破铁鞋都觅不到，现在到了手，怎么能舍得再退回去？ 难啊，忍痛割爱的事，做起来真要命。 正捧着玉山独自伤感，门摁响了，陈东可慌忙将玉山藏在床头柜里，整整衣服，问：“谁啊？” 门外响来气壮山河的一声：“我是退休老干部张春平，有事向陈书记反映。” 一听是张春平，陈东可的脸黑下来，旋即，就又明亮，兴奋地应了一声：“是老领导啊，快请。” 门开了，门外站的，不只是张春平，还有一女人，三十五岁左右，挺干练，绿衣白裤，穿的也还得体，只是灯光下泛出施了薄粉的那张脸，让人看了不舒服。 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浓妆，尤其上了年纪的女人，尤其不属于妖冶的女人。 陈东可不认识这个女人，但还是热情地邀他们进屋。 张春平大大方方坐下，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陈东可说：“不知道老领导要来，失敬失敬。目光几次扫向女人，意在探明她的身份。张春平见状，介绍道：“这位是沿江市原财政局长明心娜同志，她也是找书记反映情况来的。”一听明心娜这个名字，陈东可心里一动，脸上挂着笑说：“是明局长啊，早就听说过。” 明心娜马上矜持地一笑：“陈书记好，打扰陈书记了。” 陈东可说不打扰，张春平说：“陈书记就是下来体察民情的，明局长，你也大方点，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 明心娜脸微微一红，看上去有点羞涩。五十岁的女人脸要是红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陈东可突然感觉到，这女人好像是被张春平胁迫来的。 两人坐定后，陈东可问：“二位有什么情况要反映？”张春平激动地说：“我们告状！” 陈东可呵呵一笑，张春平他以前接触不多，对这人也不太了解，但就凭他今天这态度，陈东可心里就没有好感。不过他还是脸上堆笑说：“什么人惹老领导生气了，看把老领导激动的。” “我要告前市委书记慕容轩，他在沿江一手遮天，干下了党纪国法不容的事。”张春平抖着身子说。 “有这么严重？”陈东可边给二位倒水，边笑眯眯地盯着张春平。 “还有比这严重的事，他利用职权，把大型工程承包给没有资质的自家兄弟，结果造成重大工程事故，五名民工当场被塔吊砸死。事发后他不追究肇事者的责任，反倒拿国家的钱安抚遇难者家属，还指使江宏田等人造假，他这是在犯罪！” “不会吧，慕容秘书长哪来的弟弟，老领导一定是弄错了。”陈东可故意道。 “我没有弄错，那个叫黄笛声的小包工头，就是慕容轩的弟弟，是他父亲跟别的女人生的。” 陈东可表情微微一变：“老领导，这种话可乱讲不得，慕容同志的父亲是老革命，老功臣。” “老革命咋的，他儿子不是好货，陈书记，不瞒你说，我跟国安同志刚从北京来，我们就是拼上这把老命，也要把慕容轩这个混进党内的**分子搞倒搞臭。” 搞倒搞臭四个字，让陈东可心里不舒服，这话带有wenge遗风。他没再接张春平的话茬，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矜持地坐着的明心娜身上：“江同志请喝茶。” 明心娜马上欠欠身子，一双大眼睛扑闪了几下：“谢谢陈书记。” 482.第481章心病（11） “江同志今天来，又有什么情况？”陈东可问。 明心娜本来红着的脸越发红了，看来，到领导面前告状，她还不适应，或者，她有什么压力。陈东可发现，明心娜的**在微微起伏。 “我……”明心娜不知该怎么回答，目光求救似地望住张春平。 “明局长，你也不用害怕，陈书记这次下来，就是专门调查沿江的**的，你把自己的遭遇跟陈书记说说。” “这个……”明心娜垂下头，半天不语，她的脸由红转白，继而，又变了颜色。陈东可还没看明白，明心娜突然哭出了声，肩膀一抽一抽，身子也跟着huang动起来。 陈东可这才明白，这个女人会演戏，她刚才是在迷惑他。陈东可叹一声，冲张春平说：“老领导误会了，我这次下来，重点是检查沿江的党风党纪，并不是专门来调查谁的。” “这还不一样？党风党纪就是让慕容轩这些人败坏了的，你看看，他把一个好干部迫害成了啥样？明局长，哭不顶用，你应该把自己所受的迫害还有慕容轩在你身上干的那些勾当全讲出来。” 陈东可突然就生出一股厌烦，说不清的一种感觉，很糟糕。这些年来，找他反映情况的人不少，告状的也很多，但没有哪个像张春平这样，慢条斯理。他抓起电话，正准备打给张峰，明心娜忽然开了口。 等明心娜说完，陈东可就震惊了。 明心娜说，她在财政局长位子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容轩，慕容轩跟她早就有私情，两人保持不正当关系已经有五年了。当时财政局小金库的钱，都是慕容轩拿走的，一部分给了他弟弟黄笛声，另一部分，给了一个叫钟红的女人。 明心娜还说，她在狱中怀的那个孩子，就是慕容轩的。慕容轩答应过她，让她先把事情扛起来，不论判几年，他都会想办法把她弄出来。有次慕容轩去监狱看望她，两人…… 这晚送走张春平他们，已是凌晨一点，陈东可无法入睡，如果明心娜说的是真，那么，李静宜就是想保慕容轩，也保不了。就算明心娜说谎，这些事也够有关部门调查一年半载的。陈东可忽然有个想法，何不借此机会，先整整慕容轩？斗不过李静宜，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慕容轩？从慕容轩这里入手，说不定就能弄出李静宜什么事儿来。 是啊，顺藤摸瓜，指不定就能摸到一大瓜。 这个想法激动着他，也让他生出一种恐惧，但他实在不能拒绝开。他想起最后跟明心娜和张春平两人说的话：“慕容同志现在是中央管的干部，如果他真有这些问题，也该中央去查，这样吧，我给你们提供一个地址，你们把情况如实反映到这里去。” 他给的地址是自己在北京的一个特殊关系，他在想，如果上面能从这个角度帮他一把，他在岭南的位置，就有意想不到的变化了，可是，如何跟北京这个关系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讲出来呢？ 有些事做得太明，不好，做得太暗，又达不到效果。纯粹放弃不做，又不是他陈东可的性格。陈东可从中央部委到岭南，就是奔前程来的，他现在虽说是省委副书记，但离自己心中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况且政治场时刻都有变数，今天你是副书记，明天你可能就什么也不是，像王天明副书记，原本还雄心万丈，虎视眈眈盯着shengwei书记或省长的位子，一ye间，就成了正部级调研员。级别虽是上去了，但，谁都知道，那级别意味着什么。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声淅沥，滴滴打在陈东可心上。陈东可来到窗前，漆黑的夜晚像厚幕一样朝他压来，使他本来就阴沉着的心更加阴沉。后来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在玩火？ 慕容轩这些天心绪烦乱，整夜整夜的失眠。 从醴陵回来，他的心情本来晴朗了许多，秦凤娇那边不出事，沿江大厦就永远也翻不了案。公安厅杨副厅长告诉他，沿江一监的监狱长已经换了，范灵鼎调到了劳改农场，接替范灵鼎的，正是当初紧急向杨副厅长反映情况的马虎生。杨副厅长还说，江宏田又翻了供，当初跟张春平范灵鼎他们说的，他现在一句也不承认，气得张春平他们直瞪眼。慕容轩笑笑，对江宏田，他太了解了，这种人要是玩起心眼来，能把你玩死。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江宏田这人反复无常，今天不出卖他，不等于永远不出卖，应该想个办法，让他早一点出来。或者…… 这些事都是按自己的意愿往前进展的，慕容轩非常满意，他还跟杨副厅长说，公安局政委马上要挪到政法委去，要他做好思想准备。杨副厅长感激涕零，再三表示，要把江宏田这件事办好，绝不让领导再分心。谁知这天晚上，吴石基突然找到他家，跟他谈了一件事，听得他心惊肉跳。 吴石基说，副省长张伟在玩偷梁换柱的游戏，他把羊城和省里用来解决一厂、三厂职工安置的三千万转到庆丰公司帐上，然后又以庆丰公司的名义拿出来，由庆丰公司亲自发到职工手上。这样，庆丰公司当初的承诺就兑现了。 “不可能！”慕容轩一开始根本不相信，认为吴石基对省里和庆丰有意见，故意这么说的。吴石基也不跟他争辩，拨通一个电话，让他亲自问。接电话的是位女同志，姓杨，叫杨明明。她原是一厂厂财务处长，现在受聘于庆丰岭南，是庆丰财务副总监。杨明明在电话里重复了吴石基的话，还说，下周还会有三千万从羊城药业公司的帐上打过来。 羊城药业是岭南省最大的医药企业，国有控股，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原岭南省医药总公司的党委书记。 杨明明还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着，慕容轩却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似地抢先压了电话，猜得出，杨明明跟吴石基关系不错，吴石基有关庆丰的消息，很可能就来自于这个杨明明。 “行啊，知道往里派卧底了。”他装作什么也不在意地取笑吴石基，心里，却在为杨明明和吴石基刚才说的话直打鼓，如果真是这样，张伟副省长就在玩火。 “你还有兴趣开玩笑，你们这是……挖国家墙角！”吴石基憋半天，终于愤愤地吐出一句。 慕容轩没有说话，他实在想不出该跟吴石基说什么，张伟副省长采取这种办法安抚职工，也太荒唐了点。这个项目，省里已经让步太多，牺牲也太多，现在居然要把庆丰该出的钱也出了，这太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另一个声音又警告他，张伟副省长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指不定就是李静宜书记的意思。李静宜书记不发话，谁也不敢这么做。这么想着，他冲吴石基说：“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她讲的话你也信，我说石基，你现在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敏感？是你们做得太过分！你们牺牲了职工利益还不算，还要牺牲国家利益。这哪是在招商，这分明是招来一个吸血虫！”吴石基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索性站起来，带着警告的口吻冲慕容轩发火：“杨明明不是一般工作人员，她在财务方面是专家，而且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专家。庆丰所有的猫腻，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是吗？”慕容轩也起身，吴石基的态度激怒了他，他正视住吴石基，这个时候，他已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吴石基和杨明明这样做，矛头对的并不是副省长张伟，而是李静宜书记。凡是跟李静宜书记作对的人，在他这里，都不能称为朋友。 “老吴，有些事，不该你我过问的，最好还是不要过问，你这样下去，很危险。” “危险的是你！”吴石基说完，摔门而去，临走还没忘警告慕容轩：“你们太贪婪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有谁会成为侥幸者。” 一连好多个日子，慕容轩都在想，他贪婪吗？ 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贪婪两个字，本来是冲那些利欲熏心者说的，慕容轩自认为不是利欲熏心的人。这么多年，他坚守着一个原则，不该贪的钱，绝对不贪，不该揽的事，绝对不揽，不该抢的权，绝对不抢。可是一路走下来，他却发现，自己离清白两个字，竟越来越远。离纯洁两个字，就越是沾不上边。是什么力量，让他走上了一条并不想走的路？又是什么力量，让他放弃了原本抱守的“独善其身，不与浊流同污”的信条，成了一名清道夫？ 是的，清道夫，慕容轩觉得用这三个字形容自己，再贴切不过。清自己的道，也清别人的道。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越是苦恼着众人的问题，就越追寻不来真相，这是慕容轩的人生经验，也是他灌给自己的麻醉剂。有时候他觉得，人更像一台机器，被安装在什么地方，你就得按什么地方的步调运转。小齿轮并不因对大齿轮抱有想法，就不跟它同转。风扇绝不能因空气太肮脏而拒绝工作。人也一样，位置确定后，你的命运基本就定了。 483.第482章心病（12） 也有例外，比如吴石基，他算是一个独善其身者，是正义的化身，可结果呢？ 慕容轩不敢拥有那样的结果，也不能拥有那样的结果。当结果明确后，你所迈出的每一步，就被赋于特殊的使命，你是为使命而活，而不是为自己而活。 算了，这些深奥的问题，还是留给哲学家去思考吧，慕容轩认为自己是凡人，凡人要做的，就是把俗事做得津津有味，而且不出乱子。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隐约还有音乐的鼓噪声，慕容轩知道，保姆黄桂花又出来找零食吃了。他看了一眼表，凌晨一点二十。黄桂花最近迷上了上网，家里年初刚换了电脑，是黄平硬给换的，有次黄平到慕容轩家，要上网查资料，发现网速太慢，再一看电脑，还是三年前的旧货，便擅自做主，让一家电脑公司搬来了新的。慕容轩当时也没阻止，很多事发生时，慕容轩都不去阻止，这又是他的性格之一。 慕容轩自己不太喜欢用电脑，要用也在办公室用，家里这台电脑，等于是摆设。 黄桂花住进来不久，怯生生地征求他的意见，能不能让她把电脑搬到她睡的那间屋去？慕容轩笑了笑：“要用你就搬去吧，这种小事不用问我。”黄桂花吐了下舌头，高兴地奔电脑而去。慕容轩望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叹出一口气来。本来是想打发掉黄桂花的，这一忙，就把此事给忘了。现在想打发，就有点张不开口。 电脑搬进去后，黄桂花就有了一种如鱼得水的幸福感，小嘴巴一天比一天甜，脸上的笑也一天比一天灿烂。现在的小姑娘，都是人精啊。 慕容轩本来就睡不着，黄桂花这一折腾，就越发没了睡意，刚想起身到客厅走走，又听卫生间的门响了一下，他懊恼地叹了一声，这孩子，又让他一宿难眠了。 家里有个陌生女子，实在糟糕，尽管黄桂花年龄跟汪雨差不多，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毕竟不是汪雨的，那是一种让人拒绝不开却又接近不得的气息，青春、奔放，还响彻着一种庄稼拔节的声音。 这气息要说对慕容轩没有youhuo，那是假话。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都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况且黄桂花发育得那么饱满，那么结实，她哈出的每一口气，都透着早shu女子的芳香。 有次慕容轩回来得晚，十二点多了吧，竟碰上黄桂花穿着sandianshi在家里走动，当下，他的脚步就僵住了，眼睛晕眩得睁不开。那天偏又喝了点酒，等黄桂花钻进卧室，他摇晃着身子来到书房时，脑子里就尽是那三点。 黑色**，粉红色的裤衩，裹住的都是蓬蓬勃勃的地方，他的ti内发出一种久长时间都没有发出过的燥热。那晚他吓得书房都没出，半夜口干，想喝水，矛盾再三，还是坚持住了。 第二天他就想打电话给黄平，让他把这个麻烦带走，也把这团火一般的燥热带走。但不知怎么，他又没打。后来他婉转地提醒过黄桂花，让她注意一点，黄桂花娇羞地笑了一下，粉红着脸道：“知道了，慕容叔叔。” 这声慕容叔叔，让慕容轩蓦地脸红。是啊，人家还是孩子呢，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慕容轩暗暗责备了一通自己，就把打发黄桂花的想法原又收了起来。 现在，随着卫生间的门发出的那一声召唤般的响，慕容轩的心就又开始上下乱跳了，怦怦乱跳。耳朵也格外不争气，拼了命地要往那门里挤。不幸的是，黄桂花真就在这个时候冲起了澡，水声哗哗，撩动着屋子里的空气，也撩动着床上独守寂寞的慕容轩的心。这女子，居然连门也不插！ 一股混合着青春女子体味的异香幽幽飘来，荡在偌大的卧室里，久久不肯散去，慕容轩被这异香熏得想吼。 林双成和吴金学相继打来电话，告诉慕容轩陈东可在沿江的行踪，陈东可跟什么人接触，在什么场合说了什么话等等。特别是林双成，几乎隔一天一个电话，这天晚上，林双成又打来电话，跟慕容轩汇报了将近两个小时，将陈东可接见张春平和明心娜的事一一说了。林双成特别强调，昨天晚上，陈东可在他下榻的沿江宾馆再次单独约见了明心娜。 又是明心娜，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要做什么！ 慕容轩尽管深信，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明心娜手里，但陈东可如此对明心娜感兴趣，还是让他坐卧不宁。 当初让陈东可这个组到沿江去，慕容轩心里就有想法，出发前一天，他还特意找过李静宜书记，婉转地说：“能不能把检查组的路线调整一下？” 李静宜像是没听懂他的意思，闷着脸问：“怎么调？”慕容轩大着胆说：“沿江那边情况复杂，陈书记去了会不会？” “正因为复杂，才让陈东可同志去。”李静宜说完这句，话题忽然一转，过问起企业摸底的事来，慕容轩这才记起，李静宜书记是跟他交待过此项工作的，国家发改委的正式文件下来了，跟当初李静宜书记说的一模一样，只是时间上有些紧，要求这月底就把重点扶持的企业名单还有近三年的生产经营情况报上去。 慕容轩干笑两声：“情况调查得差不多了，最近在整理名单，我们拿出初步意见后，再请书记过目。” 李静宜嗯了一声，起身，望住他说：“最近你好像有些精力不集中，是不是遇到啥分神的事了？”慕容轩赶忙摇头，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最近有些感冒，不过不打紧，正在吃药呢。”李静宜笑笑，不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慕容轩被李静宜书记望得很不自在，借故办公室里还有人等他，溜了出来。 李静宜书记为什么要让陈东可负责沿江，慕容轩一直找不到答案，但他深信，这里面是有文章的。依他多年的经验，他认为李静宜书记是在考验陈东可。但是陈东可的做法又让他费解，依陈东可的智慧，他不会猜不到李静宜书记的用意，猜到了而不去理会，反倒变本加厉，把不该挑的事也往起来里挑，陈东可又下的哪步棋？ 复杂啊，这两个人，一个按兵不动，一个又跃跃欲试，慕容轩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如果他们两人真要撕破脸，是有一批人要成为牺牲品的。 慕容轩祈祷，但愿自己不要成为他们刀下之鬼。 沿江这边的消息让慕容轩沉不住气，他想找李静宜书记探探口气，但这些天李静宜书记格外忙，慕容轩一直找不到机会。法国那边来了两个考察团，考察羊城的淡水鱼养殖和地铁项目，看来，跟法国合作的两个项目就要提上日程了。 下午一上班，纪委王国维书记突然打电话，请他过去一趟。慕容轩合起手中的材料，匆匆往王国维办公室赶去。 王国维书记办公在裙楼，裙楼的四、五、六三层是省纪委，慕容轩进去时，王国维正在跟别人通电话。王国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坐。慕容轩没坐，王国维办公室里的花开得很好，他装作欣赏花的样子，来到窗前，耳朵，却鬼使神差地听着王国维的谈话。 跟王国维通电话的好像是北京那边，具体哪个部门慕容轩没听出来，但他相信，不是zhongji委就是监察部。因为王国维汇报的，都是省里在反腐倡廉方面的做法。慕容轩的心情莫名就紧张起来，王国维当着他面通这种电话，什么意思？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王国维的电话通完了。 “快坐，实在不好意思啊，把你这个大忙人给拉来了。” “我算哪门子大忙人，要说忙，王书记你才是大忙人。”慕容轩故意谦虚着，目光，却在捕捉王国维表情的变化。 王国维像是心里真有事，等慕容轩坐定，水还未倒，他就说：“有件事想跟秘书长通个气，本来我该去你那边，考虑到你那儿来的人多，不方便。” 慕容轩哦了一声，身子不由得就紧了几紧。 “最近有人连续不断地向中央反映岭南这边的情况，弄得我们很被动。”王国维泡好了茶，为慕容轩递过来一杯，慕容轩感觉自己接住杯子的手有些抖。 “这种情况很正常嘛，有干工作的，就有告状的。”他说。 王国维从桌上拿起烟，递给慕容轩一根，慕容轩摆摆手，说不抽。王国维也不客气，自己点了抽。省委班子中，王国维是个dayan鬼，为他抽烟，李静宜书记特批过一条，常委会开到中间，可以允许他抽一支。他自己发誓要戒，到现在也没见他少抽一支。 “秘书长说得有道理，现今干工作，就不能怕别人告状，但这次情况有点特殊。” “哦？”慕容轩故作惊讶地抬起目光，盯住王国维。 王国维压低声音：“这次跟工作无关，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是吗？”慕容轩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恨自己无用，还久经考验呢，这么几句话，就让他乱了方寸。 “是啊，有位叫于菲菲的女孩子，秘书长听说过吧？” 一听于菲菲，慕容轩的心蓦地一亮，刚才变白的脸瞬间又容光焕发起来，但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装作不安地说：“这个名字，好像听过。” 484.第483章心病（13） “秘书长好好想一想，去年七月份，全国人大组织的考察团来岭南，好像是在古街，听说于家父女就告了状。” 慕容轩一拍大腿，好像瞬间记起了这事：“对，有这么一档子事，这事好像跟临海有关？” “岂止是临海，这事搅进去的，不少啊。”王国维的声音变得沉痛，神情也暗淡下来，不等慕容轩说什么，他又道：“今天请秘书长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临海书记姚磊，这人品质到底咋样？” 慕容轩默半天，声音低沉地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按理说，姚磊同志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纳闷呢，一个党培养多年的领导干部，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这可不是一般的错误啊。” 两人围绕这事，又谈了一阵，从王国维的话里，慕容轩明白了一件事，有人把临海**案举报到了zhongjiwei，受害者远不止于菲菲一个，听王国维说，仅举报信中提到的，就有八位女生。慕容轩心中涌上一层难抑的快意，这层快意并不是冲姚磊的，而是冲着王天放。王国维虽没明说，搅进去的还有哪些人，但慕容轩相信，王天放首当其冲，虽不能说是罪魁祸首，但也绝脱不了干系。 从王国维办公室出来，慕容轩感到浑身无比的轻松，心头积压了许多日的阴云一扫而光。他从裙楼的窗户望出去，发现天是那么的湛蓝，阳光明媚得让人要醉。他掏出电话，急不可待要打给吴金学。一抬头看见了一张半生不熟的面孔，此人好像是临海副市长王圣迪。慕容轩刚合上电话，王圣迪已到了跟前。 “秘书长好。”王圣迪弯腰点头，冲慕容轩打招呼。慕容轩伸出手，大方地跟王圣迪一握，用极亲近的口吻说：“是圣迪啊，啥时过来的？” 一听秘书长这么亲切，王圣迪脸上的表情就不知怎么涂染了，受宠若惊地抓着慕容轩的手：“我刚到，秘书长最近身体好吧。” “好，好。”慕容轩直挺着身子，刚才他还不明白王国维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现在看到王圣迪，谜底似乎揭开了一半。 “是找国维同志吧，他在。”慕容轩抽回自己的手，很aimei地盯住王圣迪。 王圣迪脸上扑闪着尴尬的表情，道：“我找王书记汇报一下工作。” “那好，快去吧，国维这会正好一个人。” 跟王圣迪分了手，慕容轩心里就对事态有了进一步的判断，王国维告诉他这些，是跟他卖一份人情，这份人情很可能要还到王圣迪身上。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立刻将电话打给吴金学。吴金学说，他去了两次临海，都未找到于家父女。听人说，于家父女上北京告状去了。 “这就是你办事的效率啊。”慕容轩责备了吴金学一句，又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最近陈书记在下面，你的腿要勤快点。” 吴金学似懂非懂嗯了一声，慕容轩也不多说，合上电话，替自己泡了一壶新茶，很有滋味地品着。 快下班时，慕容轩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闺蜜小鸽子打来的，问他最近省里是不是要调整下面的班子？慕容轩说你哪来的这消息，我都没听说呢。小鸽子说下面已经嚷开了，这次检查完，就要动真格的。慕容轩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小鸽子多谈，关于调整各市班子的事，早在李静宜书记到省委任职后就提了出来，所以迟迟不动，是李静宜书记觉得时机尚不成熟。至于啥时成熟，谁也说不清，因为这种时机只有李静宜书记一个人把握。下面猜测归下面猜测，上面不行动，所有的猜测就都是白费力气。汪雨见慕容轩不积极，生气了：“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真要把我弄回去。” “差不多吧，你心里有个准备。”慕容轩突然就认真起来。人就是这么怪，慕容轩本来是不想在电话里谈这事的，汪雨一固执，他反倒来了灵感，何不借这机会劝劝她呢？ “我说小鸽子，就算不调整，你那个位置，也得让出来了。” “凭什么，我小鸽子哪点干得比别人差了？慕容轩，我可警告你，你少在背后搞小动作，你的小诡计以为我不知道？你若真把我这位子给搞黄了，我跟你没完！” 小鸽子一急，说话就露了原形。慕容轩心里暗笑，女人就是女人，从来就不知道大局是个什么概念，你以为那位子是你想坐就能坐定的啊，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位子是大家轮流坐的，官也是大家轮流当的，你一家霸住两个显赫位子，算什么事？不过嘴上他还是很服软地说：“第一，我没搞小动作，也没啥阴谋诡计。第二，这事我说了不算，有能耐，你直接找李静宜书记。” “找就找，以为我怕啊。”小鸽子说完，恨恨地压了电话。慕容轩忽然有些失落，不幸的是脑子里紧接着又冒出李静宜书记那张容光焕发的脸来，这张脸一下就让他陷入到往事中，他仿佛听见，烟雨濛濛的巷子里，一个脆脆的声音响过来：“李静宜哥哥，李静宜哥哥……” 慕容轩正在沙发上生闷气，田光又打过来电话，开口就说：“领导忙啥呢，是不是又在搞锦绣文章啊。” 慕容轩一听田光说话没正形，就知道他那边闲着了，便道：“我在思考公平两个字，有人忙得喘不过气，有人却闲得发高烧。” 田光呵呵笑笑：“让领导说准了，今天是周末，闲得无聊，不如凑个酒局，请领导赏光？” 慕容轩哎呀一声，他把周末给忘了，懊恼地叫了一声：“早不提醒我一声，我打算去白城的。” 慕容轩没有说谎，白城也是他工作过的地方，如今升成了县级市，上周他以前的老领导、白城县委原书记的儿子专程到省里来，说老爷子很想他，让他抽空去一趟白城。慕容轩想，一定是老爷子不行了，人到临走的时候，会记起很多人和事，特别是过去走得近的。慕容轩答应，这周一定去看老爷子，免得哪一天老爷子一蹬腿走了，给谁都留下遗憾。 田光笑说：“跑白城做什么，晚上我约了几个人，一起吃顿饭。大家都有点想领导了，说再不接见，你就成了官僚。” 慕容轩干笑两声，田光听上去说的轻松，其实这种饭局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只是他不知道罢了，别人的邀请他可以拒绝，田光这边不能。他略一沉吟，道：“也行吧，什么地方？” “还能什么地方，老地方呗。” 一说老地方，就知道是张丽萍的狮子楼。田光胆子也是忒大了点，以前跟张丽萍还是偷偷摸，现在好，不用回避人了，什么人也往那儿带。 慕容轩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说什么，啥人有啥人的活法，田光在女人问题上从来不乱交，就认准张丽萍一个，张丽萍呢，到现在也没嫁人。不过他们俩人处得也好，从来没听说因为张丽萍，田光跟妻子邝美云闹过什么矛盾，这点让他既服气又不服气，当年他跟钟红惹出那档子事，汪雨差点把他杀了，好在汪雨是个既往不咎的人，自从大闹一场后，再也没问过这件事，还以为他真跟钟红断了。 男人的卑鄙就在于不停地拿谎话骗妻子，而且那些谎话往往说得气壮山河，且又天衣无缝。女人的愚昧就在于总是拿谎话当真话，男人说得越坚决女人也就信得越坚决。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天下男人个个是撒谎高手，女人呢，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弱智或是傻子，明明活在谎言编织的世界里，却总要安慰自己，我的男人不会撒谎。 下班后慕容轩直接来到狮子楼，田光他们早已到了，周末就意味着大多数上班族可以为所欲为，尽情fangzong。周末也同时意味着各大酒店可以爆满。如果有人心血来潮，要在周末查一下各单位的岗，十有**，你会绝望。如果有人再认真一点，查一下周末各酒店大吃大喝的国家工作人员，这个人数怕就不会只惊到你了，一定会惊动中央。好在现在这样添乱的人不多，太平盛世，吃吃喝喝只能表明大家hexie。平时大家那么忙，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的时间都没，也只有周末，才能抽出身来联络联络感情，吃皇粮吃皇粮，皇粮就是让大家尽情来吃来喝的。狮子楼虽不是一流名店，但下面停的名车不少，慕容轩扫了一眼，一大半，就是机关单位的。 慕容轩往楼上去时，脑子里闪着这样古怪的想法，后来他想，自己是不是提前到了更年期，怎么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他摇摇头，提醒自己，你是秘书长，要心怀大事，目标高远，且不可婆婆妈妈，鸡毛蒜皮。 出了电梯，田光等在那儿，笑着走过来，跟他握手：“我还怕领导不肯赏光呢，又不敢打电话催。”慕容轩白他一眼：“魏总管的命令，我敢不服从？” span> 搞倒搞臭四个字，让陈东可心里不舒服，这话带有wenge遗风。他没再接张春平的话茬，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矜持地坐着的明心娜身上：“江同志请喝茶。” 明心娜马上欠欠身子，一双大眼睛扑闪了几下：“谢谢陈书记。” 485.第484章心病（14） “领导这么说，可就是打我脸了，我也是替领导着想，想让领导放松放松。” “你也会替别人着想，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田光呵呵一笑：“领导不能光批评，该表扬时还要表扬，表扬使人进步么。” 两个人斗着嘴，往包间去。有人认出了他们，远远停下，侧着身等他们过去。也有人从远处笑吟过来，热情而又谦卑地问他们好，言语间尽是恭维和讨好的话，听得慕容轩起鸡皮疙瘩。重新剩下他们两个人后，田光就坏笑着说：“吃饭都有人请安，跟领导在一起，感觉就是不同。”慕容轩刚要挖苦，就见张丽萍迈着袅袅的步子走过来，慕容轩眼睛一亮，今天的张丽萍漂亮极了，也妩媚极了。红色的的高跟凉鞋让她脚下的地毯都变了颜色，婀娜的身姿衬更是韵味十足。慕容轩收回目光，冲田光道：“贫嘴啊，领导真的来了。”田光也像是被张丽萍惊了眼，略带自豪地笑说：“她是给你老人家请安来了。”慕容轩趁势说：“好啊，今天让你们小俩口出出洋相。”田光赶忙求饶：“使不得的，这事要是曝了光，我就没法活了。” “你还怕曝光，我还以为你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慕容轩带着告诫之意挖苦了一句，田光听出了弦外之间，但没做任何解释。 田光对待女人的态度跟慕容轩完全不同，他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人，这辈子，在妻子邝美云之外，他就一个张丽萍，这个女人是他的命，邝美云跟他闹过不止一次，还差点离婚，但他就是放弃不了。后来李强知道了，严厉批评过他，田光口头上答应要跟张丽萍分手，背底里，还是一如既往热火着。省长李强无奈地说：“英雄难过美女关，田光，你还没到英雄的份上，就被美女咬住不放了。”田光苦笑道：“世间的事，真是说不清，别的方面我都可以自制，独独跟她，自制不了。省长您让我跟她断，就跟砍掉我一只手臂一样难过。”李强虽是省长，但也是性情中人，听他这么一说，很无奈地叹了一声：“田光啊，不是我不许，我是怕别人不许，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前程，你觉得划算？” 田光想了想，道：“如果为她栽了，我认命。” 碰上这种情种，你是没有办法的，省长李强没办法，妻子邝美云也没办法，去年开始，邝美云跟他就开始分居，到现在两人只是维系着夫妻的名义，实质性的生活，已没有了。田光听说，邝美云前不久也找了一个情人，是香港那边的一个投资商，比邝美云大十岁。闲话传到他耳朵里，他只是笑了笑，看不出有多痛苦。其实痛苦还是有的，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田光也有点无能为力，总不能自己左拥右抱，而让邝美云独守空chuang吧。 说话间，张丽萍已到了跟前，绯红着脸，慕容轩面前她还是多少有点不自在，娇羞的样子更显妩媚。“秘书长好。”她冲慕容轩点点头，侧身站在了一边。慕容轩笑说：“这里有两位秘书长，你是问哪位秘书长呢？”张丽萍脸更红了，羞涩道：“当然是问慕容秘书长您好了。”说着目光飞快地往田光脸上一扫，原又收了回来。 “这不好嘛，有人会提意见的，你还是跟于秘书也问声好吧，要不然，今天这顿饭，他又要赖帐。” “有您在，不怕他赖帐的，秘书长先请，那边来了几位客人，我得过去打声招呼。” 慕容轩收住玩笑，正经道：“你忙你的，不必管我们。”等让过张丽萍，他又挖苦田光：“小心啊，打扮这么艳，让人抢走了可不好。”田光不自禁地回头望了一眼张丽萍，心潮澎湃道：“不会是领导想抢吧，你身边那么多，我还想让你淘汰出来一位呢。” “贪得无厌，等会我就把这话说给她。” 到了包间门口，两人自动收住话头，脸上也换成平日保持惯了的严肃表情。都说变脸术在川剧中，其实官场中人，才是真正的变脸高手。 慕容轩没想到，候在包间里的，居然是岭南政界两位风风火火的女强人。一位是省妇联主席贝梅梅，一位是省总工会主席文微微。这两个人在，今天这顿饭，可就热闹了。不过慕容轩也纳闷，田光怎么约了这两位来？再一看，就明白了，原来包间里还有一位，正是他在裙楼碰见过的临海副市长王圣迪。 不用说，这顿饭是王圣迪请的，田光是王圣迪拉来的大媒，是今天这饭局的穿线人。 官场吃请是很有一套学问的，首先，请客者得掂量清自己，你是哪个级别的人，你能请得起哪个级别的人。比如王圣迪要是直接请慕容轩，那就犯了大忌，非但请不到，还会传为笑谈。 如今吃饭已成了一种负担，更成了一门交易，像慕容轩这个级别的领导，私人宴请几乎是不参加的，下面市里的人要请他，除非有铁的关系。请不动慕容轩，但你可以请一位能请得动的人，比如田光。 慕容轩虽然不知道王圣迪跟田光有什么私交，但凭今天这饭局，就能断定，两人之间是有某种交情的。再让田光出面请慕容轩，性质就大不一样了，慕容轩不可能不给田光面子，官场上的面子是最贵重也最奢侈的一件礼物，能把面子互相赠来赠去的人，才是至交。 请了主宾还要请陪客，这又是一门学问。没有陪客吃饭就有些寡淡，冷冷清清气氛会好，请客的目的很难达到。陪客官职自然不能比主宾大，一大，他就成了主宾，反倒把要请的人晾在了一边。但也不能太小，太小，主客心里同样不舒服，有一种被轻视感。 除官职外，彼此间的关系也是要重点考虑的，一般来说，适合做陪客的有两种人，一是主宾的老乡或曾经的下属，官场上向来就流行，不是同乡不结党，至于下属，那就更不用说。还有一种，就是跟主宾关系走得近的。不论多大的官，总有一些人跟他走得近，这样说起话来才方便，也能放得开，气氛自然就活跃。田光请两位女将作陪，是颇费了一番脑子的，甭看他在慕容轩面前什么话都可以讲，两人关系似乎融洽得很，但那是他们两人之间，为王圣迪穿针引线，又另当别论。 越是亲密的关系，往往越讲究规则，要不然，这种亲密关系维系不长久。田光一定是千挑万选，才把目标锁定在两位女将上的。一方面，贝梅梅和文微微在岭南政界是出了名的直脾气，有啥说啥，从不拐弯抹角，两人虽为女性，却比男人更善于直言，这可能也是政界女性的一大特点吧。也正是因为这点，她们两人在岭南官场口碑一直不错，跟哪方面关系都处得很好。另则，妇联和工会都是党领导下的群众团体，是党委和政府联系群众的桥梁和纽带，这两个部门，平日跟秘书长打交道最勤，关系自然也就近，因为秘书长常常要代表省委、省府领导出席她们组织的各项活动，将党和政府的温暖送到她们怀中。更重要的，她们是女人。饭桌上如果少了女人，那就少了一半的味。男女搭配，不仅干活不累，喝酒也不会醉。 两个女人本来在说着悄悄话，看见慕容轩进来，立刻像孔雀一样扇起屏，朝慕容轩飞来。贝梅梅扯着她豪放的嗓门，大声道：“敬爱的秘书长，可把您盼来了。” 文微微声音相对小一点，但动作不小，她见人有个习惯，喜欢夸张性地伸开双臂，学外国人那样来个拥抱。如果没有王圣迪，慕容轩也就拥抱了，平日他们这种玩笑开得多，早已成了习惯。这叫熟人的便宜，不沾白不沾。也叫搂搂抱抱，工作好搞，哭哭啼啼，难死组织。 慕容轩没有响应文微微，只是简单性地握了下手，田光故意煽风点火：“不行，刚才她们沾了我便宜，你也得让她们沾一下，不然不公平。” 文微微不服气地嚷：“到底谁沾了谁便宜啊，我们妇女同志向来都是弱者。”田光抢话道：“现在是弱者不弱，领导一切，强者不强，工资交光。” “工资交光是**汤，敢把底下的收入交出来，才算真交。”文微微转身跟田光打起了嘴仗。 田光故意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笑呵呵道：“我底下的秘密都让主席发现了，主席不简单。” 文微微轻轻给了田光一拳，领导能这样跟她们开玩笑，那就证明，她们的关系很密切了。 贝梅梅稍稍比文微微内敛些，没掺和进他们的斗争中，将上座的椅子挪了挪，请慕容轩落座。 她看慕容轩的目光有些特别，似乎含着某种隐情，其实田光不知道，最近贝梅梅正在通过慕容轩，想把自己运作到政协去。 贝梅梅年龄比文微微要大，妇联主席她已做了三年，再做，她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人总是要进步的，不进步就意味着倒退，贝梅梅不想倒退，省政协有位副主席退了，空出一个缺，贝梅梅瞅准机会，让慕容轩在李静宜书记面前多吹吹风。从目前情况看，运作的效果还算不错。 慕容轩坐定，将目光对住拘谨地站在一边的王圣迪，说：“还以为你回去了，没走啊？” 田光接话说：“他要走，让我扣留下了，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也得请我们**一次吧。” 田光这句话，等于是向慕容轩交了底。 486.第485章心病（15） 笑闹中四个人依次坐定，慕容轩自然是上座，左边田光，右边是贝梅梅。田光边上，是文微微。这座位好像事先安排好的，其实不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自己该坐哪，清楚得很。凉菜上齐后，田光说起了开场白：“一直想找个机会一起坐坐的，就是实现不了，大家都忙，特别是秘书长，工作任务繁重，省委一大摊子事都得他操心。今天正好是周末，难得秘书长有空，圣迪市长也有这个心愿，想跟秘书长零距离接触一下，拜托我约了大家，多的话就不讲了，今天只有一个主题，请秘书长和两位女同胞吃好，喝好，把感情交流好。圣迪你辛苦一下，给领导们服好务，领导们要是有意见，我可不饶你。” 王圣迪马上起身，谦和着脸说：“谢谢两位首长，谢谢两位大姐，圣迪在下面，没有机会给领导们服务，今天圣迪一定尽力，让首长们吃得尽兴。” 话匣子一打开，慕容轩不表态也不行了，别有意味地瞅了一眼田光，道：“首长就是首长，吃顿饭都要发表重要讲话，表扬和自我表扬结合得十分好，两位主席没听过这么精彩的演讲吧？我说圣迪，下次来，别请首长了，就把我和两位主席叫上，免得吃饭跟听报告似的。” “领导批评了，圣迪快拿酒，我得自罚。”田光朗声笑说了一句，让气氛更加活跃。王圣迪本还担忧慕容轩不喝酒，会冷了今天的场子，一听田光这么说，心里有底了，忙让服务员上酒。 特供的五粮液打开了，狮子楼的五粮液绝对正宗，没有假货。慕容轩也不推辞，既然来捧场，就把场子捧热闹点，不荤不素的事做了自己心里也不舒服。贝梅梅和文微微都是女中豪杰，喝酒对她们来说，比吃菜还痛快，今天两位秘书长都在场，她们更乐意喝个天翻地覆，热火朝天。文微微刚到总工会时，思想上有些不通，情绪也很低落，认为自己遭贬了，挺伤感。 是慕容轩帮她解开了疙瘩，这些年，不论慕容轩在省府还是在省委，对工会工作支持都很大，省总工会组织的大型活动，只要慕容轩能腾得开身，一准去。 在内心里，文微微对慕容轩充满感激。而且，她最早给慕容轩当过副职，慕容轩在开发区做局长时，她是省里最年轻的副县长，可以说，她的一步步成长，跟慕容轩有很大关系，慕容轩面前，她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菜还没怎么吃，服务员刚把酒打开，文微微便将酒瓶抢了过去：“今天这第一轮酒，该我敬，我要好好讨好一下两位首长，以后就算犯了错误，也好有人撑腰。” 慕容轩笑道：“怎么老想着犯错误呢，思想不对头嘛，先罚两杯。”文微微真就把两杯酒喝了，然后捧着杯道：“您不是常教导我们，不犯错误的干部不是好干部么？” “狡辩。” 文微微刚说的那句话，是慕容轩当局长时在大会上讲的，那时人们思想保守，固步自封，管委会花了大力气，才鼓动了一批人离开机关，下海经商，可是不久，管委会一位干部就犯了经济错误，处理这位干部时，慕容轩跟县上的保守派展开了斗争，为了不打击下海干部的积极性，他在全局干部大会上公开为这位干部撑腰，说：“不犯错误的干部不是好干部，我们既然鼓励大家创业，就要有先期预见，犯了错误不可怕，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从错误中汲取教训。”在那种时候，他这番话很过激，县上震动很大。 见文微微端着酒杯不放，慕容轩说：“今天不敬酒，大家公平喝。”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跟两位领导坐一起，哪能不敬，我可不能浪费这机会。”慕容轩知道推辞不过，接过喝了。田光说这酒不算，要敬酒也得有敬酒的说辞，不能因为是美女敬，就忘乎所以。 “谁是美女啊，美女在忙着招待别人呢。”文微微吃吃笑道，这话明显是冲张丽萍说的。 看来，田光跟张丽萍的yinsi，文微微她们也知道了。慕容轩禁不住就想，田光跟张丽萍两个，迟早是要弄出是非来的。 不是说男人不能在外面有女人，可以有，这是潮流。慕容轩的观点是，潮流来了，你也别挡，挡不住，但要把握好尺度。男女问题向来就敏感，尤其对官员，这问题不可小瞧。 官员是啥，官员就是永远要保持正气而不能有邪气的人，官员身上没有小问题，都是大问题，男女关系是最大的问题。别人想扳倒你时，第一时间就会把目光聚焦到你身边的女人上。官场这样的教训，实在是太多了。慕容轩过去的好友，省交通厅厅长，就毁在女人身上。 慕容轩还在分神，文微微第二杯酒又端了过来：“这杯酒我敬我们过去的友情，谢谢秘书长多年的栽培。” 文微微话还没落，贝梅梅便起了哄：“注意保密啊，党内机密不可外泄。” 一句话说得，人们的眼神全都aimei起来，好像慕容轩跟文微微，真有什么秘密。 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文微微和贝梅梅两个女人唱一台戏，足矣。加上田光不停的教唆，慕容轩想少喝都不行。一连八杯下肚，慕容轩感觉有点头晕，说：“不行了，再不能敬，再敬我就逃。” 田光坏笑着说：“如今说啥都行，就是不能说自己不行，尤其当着女士的面。”慕容轩笑骂：“啥话到了你嘴里，就给曲解了。”田光回敬道：“我曲解了不要紧，要是让两位女士曲解，那可了不得，是不是啊，两位主席。” 贝梅梅说：“没关系，股票再跌，我们还是坚信大盘会挺起来的。” “听听，贝主席在给你鼓劲呢，秘书长要是挺不起来，我们全都得趴下。” “别人趴下行，于领导要是趴下，可有人不饶。”文微微aimei地说了一句，田光就不敢回击了，他怕引火烧身，让张丽萍听到不好。毕竟，地下恋情是见不得光的。 玩笑中，两瓶酒很快没了，如今的酒，真是不经喝，热菜启到一半时，慕容轩举起酒杯，冲王圣迪说：“圣迪在下面辛苦了，敬你一杯。”王圣迪没想到慕容轩会给他敬酒，受宠若惊地端起杯子，手一边发颤，一边说：“谢谢秘书长，我喝，我喝。”就把满满一杯喝了。田光知道慕容轩是彻底领会了他的意思，官场上很多事都是秘不可宣的，得让人们去暗自领会。田光穿这条线，一是王圣迪特意提出，要拜见一下慕容轩，如今慕容轩是省里的实权派人物，调整市级班子，组织部门虽然打头阵，关键人选，李静宜书记还是会听慕容轩的，这是一种习惯，从李静宜书记当省长起，就听惯了慕容轩的，就跟李强省长习惯听他的一样，这就是幕僚的特殊价值。二来，田光最近也听到不少关于慕容轩的负面消息，特别是王天放他们，田光相信，慕容轩不会袖手旁观，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他已从王国维书记那儿听到，纪委正在暗中调查“临海**案”，这案子要是真刀实枪查起来，姚磊和王天放两个人，翻船就是指日可待的事，那么，机会就会很快降临到王圣迪头上。 是到为下面的同志说话的时候了，慕容轩所以被人尊称为“教父”，重要的一条，就是时时刻刻培养和提携着自己的人。这点对田光启发很大，某种程度上，田光是在踩着慕容轩的脚印走路，他发现，从慕容轩身上，真能学到不少东西，这些东西很实用。 看到王圣迪没碰杯就把酒喝了，田光有些不快，再紧张也不能失礼啊，这种小细节都注意不到，以后怎么混？他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笑道：“这杯不算，人家秘书长酒还端着呢，你怎么能先喝？”王圣迪尴尬地笑笑，又斟了一杯，双手捧到慕容轩面前，哈着腰，跟慕容轩碰杯。慕容轩举着杯子，象征性地跟王圣迪碰了下，将那杯酒喝了，王圣迪又瞅了田光一眼，见田光笑着，才将满杯酒喝了。 慕容轩给王圣迪敬了酒，贝梅梅她们就不能不敬，两个女人斟了酒，轮留给王圣迪敬，王圣迪毕恭毕敬地喝了，嘴里连声说着谢，极为荣幸的样子。田光后来也端起杯子，说：“圣迪啊，今天领导们对你可是给足了面子，你要是不好好努力，是对不住领导们的。”王圣迪点头道：“谢谢各位领导，圣迪一定不辜负领导们的期望。” 四个人敬完，王圣迪说话就有点那个了，毕竟领导们只是意思一下，他呢，得老老实实喝完，这就是跟领导喝酒的苦楚。王圣迪在临海是市长，酒桌上向来是他说了算，他拿个空杯，照样会把别人灌醉，因此以为自己酒量了得。到了这儿，他得装孙子，孙子的酒量怎么也不敢超过爷的，半瓶酒下肚，他的脸红到耳根处。 487.第486章新常态（1） 田光怕他失态，也怕贝梅梅她们有意出王圣迪的丑，喝酒当中，什么可能也有，掏出电话，暗暗给张丽萍发了个短信，让她来救驾。慕容轩看见了，装作没看见，笑着说：“圣迪好酒量，啥时我跟田光去临海，喝喝你们临海的酒。” “那没问题啊，我求之不得，秘书长您可一定要来啊。”王圣迪兴奋道。 田光狠狠剜了王圣迪一眼，示意他别失礼，稳当点。 张丽萍很快进来了，刚才她还穿水红色上衣，墨绿色窄裙，这阵，竟变戏法地换了水红色**长裙，蓝宝石项链掩不住*前一大片空白，让人禁不住生出一大片联想，尤其露在裙摆下的两条长腿，衬托得她越发妖绕，越发**。qing人眼里出西施，其实qing人面前也出西施，此时的张丽萍，眉如远山，唇似yingtao，一双**像两朵怒放的花，咄咄逼人，十足的尤物一个。怪不得田光十多年都丢不开她，看来，男人要想过了女人这一关，难啊。 慕容轩长出一口气，他眼前很突兀地就闪出钟红的影子来。相比张丽萍，钟红显得更婉约、更柔情一些。张丽萍属于那种奔放的女人，钟红则属于小鸟依人型。 张丽萍一来，气氛立马比刚才活跃，大家再也顾不了吃，兴趣全都集中在张丽萍上。慕容轩逼着让张丽萍给田光敬酒，张丽萍故意不敬，说哪有自家人先敬自家人的，怎么也得先敬秘书长。慕容轩说人家田光就是秘书长，张丽萍说他那个不算，你这才是真正的秘书长。 贝梅梅钻空子道：“他们一个是大秘，一个是小秘，老板娘看来是看上大秘了。” 张丽萍莞尔一笑：“我是看上了，可惜慕容领导对我没感觉。” 慕容轩说：“我敢对你有感觉？我要一有感觉，别人还不把我掐了？” 张丽萍也是大方，白了一眼田光道：“他敢？！” 贝梅梅趁机说：“那就今天当着大伙的面，让慕容领导感觉一下，我们也好做见证。” 张丽萍笑吟道：“我倒是想呢，就怕秘书长不肯屈就。 文微微望住慕容轩道：“秘书长你就深入一下基层吧，给劳苦大众送点温暖。” 贝梅梅也起哄：“对，秘书长深入一下，越持久越好。” 话越来越说得带味，也越来越放肆，张丽萍故意将半个身子依在慕容轩身上，做出一副亲昵样，慕容轩招架不住，只好端起喝了。 张丽萍要给贝梅梅和文微微敬酒，贝梅梅摆手道：“咱们都是女同志，千万不能自己搞自己。” 田光报复说：“现在流行自己搞自己，既然承认了是女同志，搞一下也无妨。” 文微微玩笑道：“秘书长挖陷阱呢，我可不是同志。” 田光说：“你是工会主席，工会主席更要带头搞。” 文微微马上回应：“工会主席搞领导，你是让我犯错误啊。”一句话说的，哄堂大笑。 气氛越来越热闹，一直规规矩矩坐着的王圣迪这阵也活跃起来，慕容轩万没想到，张丽萍居然是王圣迪的表妹！ 怪不得呢。他定定瞅了王圣迪半天，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十分能装得住的男人。 在官场，只要你会装，就成功了一半，如果能像王圣迪这么城府很深地去装，不成功也由不得了。王圣迪摆这桌饭，显然是为了临海书记的位子。 各市班子的调整虽然还没正式提上日程，但谁都知道调整势在必行，加上最近又不知哪儿来了这么一股风，说这次党风党纪检查就是为调整班子打前战，于是下面便纷纷忙碌起来。若不是检查团还在下面，怕是省城最近就让他们涌满了。 按说调整班子，慕容轩并不是下面市长书记主攻的对象，但因了他跟李静宜书记这层特殊关系，在下面人眼里，他的话就比组织部长的还管用，因此这个时候，他也比其他常委更忙。 慕容轩一边提醒自己少喝点，一边又拿王圣迪和田光的关系瞎琢磨，田光居然给王圣迪做了长达十年的地下表妹夫，人世间的事，真是滑稽得很。 酒喝得差不多了，田光也不敢恋战，就想出一招，让大家讲段子，按规矩，谁讲得不好，谁喝酒。文微微第一个响应，每次饭桌上，文微微的段子总能笑倒一片人，她是天生的幽默高手，讲的段子含而不露，颇耐人寻味。 慕容轩这方面是弱项，他天生不具有幽默，加上对那些涉黄的段子有一种本能的过敏，轮到讲段子这个环节，他必输无疑。 文微微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市长到山区检查计生工作，发现这地方超生严重，就在群众大会上语重心长地讲：“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成长的小树苗，但你们不断超生，将来有什么后果？” 一位村妇不假思索就站起来，回答市长：“绿化祖国。”人们哄堂大笑。 文微微还不过瘾，接着又讲，市长又到了另一个村，这个村计划生育工作搞得很好，非但没超生，人口比例还连年持续下降，后来才知道，这个村近亲结婚现象严重，生了孩子老是怪胎，吓得村民们不敢再生了。 市长想讲讲近亲结婚的危害性，就召集会议，会上他问一老实巴交的小伙子，近亲结婚有什么危害，小伙子脸红了半天，最后小声说：“都是亲戚，不好下家伙。” 众人又是一片笑。文微微算是过了关。 贝梅梅自然也难不住，以前是男人拿段子欺负女人，让女人出丑，现在反过来了，女人讲段子，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贝梅梅居然讲了一个玉林跟尼姑的段子，说一座山上住了一个玉林和一个尼姑，他们住对门，尼姑养了一只黑色的鹰，这天尼姑闲着无聊，就想个法子捉弄一下玉林。 她趁玉林不在，偷偷把玉林屋里舀水的瓢，装水的桶，种地的叉给藏了起来。 玉林回来发现不见了东西，心里琢磨定是尼姑藏起来了，于是就跑到尼姑那儿把她的那只鹰身上的毛拔的一根不留。尼姑发现后伤心极了，跑到玉林家里大声嚷嚷。 贝梅梅讲到这儿忽然不讲了，田光问她，为什么不讲？贝梅梅说不能讲，再讲，各位就吃不下饭了。慕容轩知道这个段子，后面实在有点那个，就遮拦说，不讲也行，算过关吧。 田光说不行，讲一半怎么能过关？贝梅梅说你真想听啊，田光说当然想听。 那好，你把耳朵对过来，我讲给你一个人。田光真就把耳朵对过去，贝梅梅嘀嘀咕咕一阵，田光就笑得前仰后合，泪从眼出。 慕容轩也跟着笑了，只有文微微傻呵呵的，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慕容轩对文微微耳朵上，问你想不想知道？文微微说当然想啊。慕容轩说尼姑骂的是：“你怎么这样，你要‘瓢’就‘瓢’，要‘桶’就‘桶’，要‘叉’就‘叉’，干嘛拔我的‘鹰’毛！ 文微微笑得身子都弯了，末了，轻轻擂了慕容轩一拳：“秘书长坏。” “这是你们讲的，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慕容轩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段子算是让气氛到了gaochao。 轮到慕容轩，他怎么也讲不出来，田光正要给他罚酒，慕容轩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一看，是夏慧慧发来一条短信，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想请他吃夜宵。慕容轩回复说没空，关了机，忽然就想起夏慧慧曾经给他发的一条短信，心中一笑，将短信稍做加工，讲成了段子。 一樵夫在深山中偶遇一苦行僧，便与其闲聊起来。樵夫问：不知大师在此清修多少时日了？僧人说：约有三十个年头了。樵夫纳闷：大师清修如此，不知一个月仍会动情几次？僧人笑答：贫僧功力尚浅，一个月仍会动情三次。樵夫长叹一声：大师果然已非凡人，在下佩服佩服！！僧人双掌合十：哪里哪里，一次十天而已…… 语毕，举座皆笑，张丽萍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贝梅梅和文微微都是聪明人，知道晚上王圣迪还另有安排，女同志掺和久了不好，便主动告辞。田光也不挽留，说今天就到这儿吧，真是舍不得让你们走。贝梅梅故意道：“我们再不识趣，有人会不高兴。”说着，意味深长瞅了张丽萍一眼。张丽萍酒也多了，脸颊红扑扑的，煞是you人。慕容轩瞟了一眼，竟心猿意马起来，可见youhuo无处不在。文微微边拿包边道：“我们女同胞先回避，下面的节目继续，两位领导今晚一定要尽兴啊。” 张丽萍和王圣迪楼下送两位主席的空，田光忽然拿出一张卡：“这个你拿着吧，圣迪的一点意思。” 慕容轩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田光笑笑：“拿着吧，不会出事的，圣迪这人我还是了解。” 慕容轩说：“无功不受禄，你快收起来。” 田光说：“拿出来的东西，再放回去，你让我怎么想？再说，圣迪的事已妥了，有人替他张罗，我们只当装不知道。” 慕容轩哦了一声，脑子里忽然闪出王国维那张脸来。 488.第487章新常态（2） 官场的可畏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也不知道别人背后站着谁！其实这也是官场的可敬之处，如果大家都知道了，玩起来就太没意思。但是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顺着任何一条细小的河流，都能找到它的源，这源说穿了还是权力。正如那件佛像，不管有多神秘，总有人会探到它的源。慕容轩忽然就想起弥勒佛底端那个字来，那字叫“度”，是北京专家拿着显微镜反复观察才断定的，慕容轩看了它多少年，居然没发现下面有字。 “度”，世间万物的奥妙，不就全在这个“度”字里吗？你度他，他度你，自己度自己。佛家讲度，道家讲度，芸芸众生，无不在度。 钟红来了。 上午打过电话，哽咽着嗓子，说要到羊城来。慕容轩连哄带劝，说自己最近忙，实在抽不出时间陪她，让她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忙过这阵，他到沿江去看她。 钟红不高兴地说：“你天天说要来看我，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的脚步到过沿江，我是看清了，你嫌我了，不想要我了。”慕容轩赶忙说：“钟红你千万别这么想，我对天发誓，这辈子不会扔下你不管。”钟红冷冷地笑笑：“发誓顶什么用，能看到你才是真。”钟红从来不用这样的口吻跟慕容轩说话，这么多年，向来是慕容轩说啥，她便听啥，很少有违背慕容轩意愿的时候。慕容轩心里多了个疑问，他猜想，钟红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便也不敢再坚持，只能点头答应：“那好，你来吧，我这就给你订房间。” 跟田光拥有狮子楼一样，慕容轩也有自己固定的去处。位于西关大街井水坊的创婷宾馆，就是慕容轩常去的地方。 事实上省里不少领导，都有这么一个秘密场所，不便于公开安排的活动和明着接待的客人，都要安排到这里。 当然，创婷宾馆跟狮子楼还是有所不同，人家狮子楼是张丽萍开的，属于红颜知己，创婷宾馆的老板王玉珊跟慕容轩却没这层关系。 如果非要扯上一层关系，那就是龙头山。慕容轩感叹的是，这辈子他生命中的很多缘，都跟龙头山有关。他政治生涯的起步是在龙头山，当年如果不在龙头山做局长，也就没有他的今天。 秘书或秘书长这两个职位，是政治场上最关键的两个职位。 它是中国官员的最低端，也是中国官员灵魂真正能够洗礼的地方，不经这两个职位的锤炼，你在政治上很难有所大作为。 龙头山又是慕容轩获得宝物的地方，妙的是，钟红也是龙头山人，她是开发区一个叫旺村的小村庄出生的，她的父母至今还在龙头山。跟创婷宾馆老板娘王玉珊的认识，也是在龙头山。王玉珊是龙头山人，慕容轩当县委书记时，王玉珊还在读中学，后来王玉珊女承父业，跟着父亲养殖长毛兔，那时慕容轩已是沿江市长，有次到龙头山检查工作，在养殖场看到天真活泼的王玉珊，他还跟王玉珊的父亲说：“这么漂亮的女儿，窝在深山糟蹋了，应该让她去读书。”玉珊父亲听了他的话，将王玉珊送出大山，到羊城一家职业学院读酒店管理专业。结果这一读，就读出一个企业家。王玉珊最早在羊城创婷宾馆打工，后来当领班，再后来，就成了客户部经理。创婷宾馆一度时期经营不下去，市上想把这个包袱甩了，出台了改革方案，当时有不少人想通过改制把它买到手里，其中有些还是省里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谁也没想到，最后结果一公布，中标的竟是名不见经传的王玉珊。再后来，人们就知道，王玉珊在海外有个亲戚，关键时候，是她海外的姑姑出巨资支持她，现在创婷宾馆的管理都是沿用海外的管理模式，她姑姑是董事长，王玉珊是总经理。 都说传奇在官场，其实真正的传奇永远在民间，官场永远都是按它特有的程序按部就班运行的，不会有人创造出传奇来。 慕容轩赶到创婷宾馆时，钟红已睡了一觉，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幔，洒在她脚下的波斯地毯上。大约是到了羊城，钟红的心情好了许多。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只白毛玩具狗。她的姿态有点像孩子，其实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有慕容轩这棵大树，她把该经历的很多风雨都给躲避了，心理就永远停留在认识慕容轩的那个春天。那个春天她邂逅过一只狗，纯白的吉wawa，是主人遗弃在沿江那条叫状元巷的街巷里的，钟红想把她领回来，可是没地方养，只好含泪把她送了人家。之后，钟红就开始喜欢玩具狗，她的身边总是有一条纯白的长毛玩具狗。钟红今年二十九岁了，二十九岁的钟红看上去比十年前丰满了许多，裹在睡衣里的身子丰腴而饱满，像成熟的玉米，特别是那对乳，似乎比刚认识慕容轩时又结实丰满了许多，一头长发如瀑布一样泄下来，刚刚沐浴过的身子散发着幽幽暗香。听见门铃响，钟红从沙发上跃起身子，拖鞋也没顾上穿，赤脚就奔了过去。她太渴望见到慕容轩了，分开这么些年，从没像现在这样焦灼地思念过、渴盼过他。 门开了，慕容轩衣冠楚楚站在外面。面对比他小几多岁的女人，慕容轩每次他都有种陌生感，他上下打量着钟红，好像遇到一个不明白的问题，一时反应不过来。 钟红却不管这些，她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叫了一声慕容哥，一把拉过慕容轩，用脚蹬了门，就钻进了他怀里。 一股浪朝慕容轩袭来，花浪，香浪，慕容轩打了一个战，身子僵直着，任凭钟红在他怀里撒野。钟红像一只兔子，拱窝似地在慕容轩怀里乱拱。她搂住慕容轩的腰。接着又捧住他的脸，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吃吃一笑：“坏哥哥，想死我了。” 一声“坏哥哥”，叫得慕容轩骨头都化了，但他仍旧紧绷着身子，装着。装是官员必备的素质之一，也是男人必须有的一种手段。慕容轩这阵儿装，却不是伪装，他是怕，真的怕。 他为什么要怕呢？当初，他可是一点也不怕的，第一次把钟红抱shangchuang的时候，身上燃着一团火，血管里的血往一个地方集中，他抱着她，像抱住一团海水，抱住一大块香喷喷的蛋糕。是的，蛋糕，慕容轩那时真有这样奇妙的想法，他把蛋糕扔在chuang上，一边解她衣服的扣子，一边想，这样可口的蛋糕，我怎么舍得留给别人呢？后来他像海水覆盖沙滩一样覆盖了他的蛋糕，钟红在他身xia发出瑟瑟的抖，那种抖刺激着他，也挑战着他的血性，他毫不犹豫，像一头健壮的牛，扎扎实实就把那块软绵绵的地犁了。等激情勃勃的耕耘完，他忽然发现，chuang上的钟红并不像蛋糕，而是一块干净而又温暖的海绵。 他愿意倒在这堆海绵里。 那时年轻，年轻便意味着无所畏惧。 慕容轩感觉自己现在他老了，真的，慕容轩第一次发出老的感叹。不是说他的身体老了，而是心。男人一旦怕事的时候，就证明，你的心老了，面对世界，再也不敢放肆，不敢狂妄，不敢像狂风掠过大地一样无所顾忌。 他伸出手，想搂住她，迎合她的热情，鼓舞她的热情。可是手举到空中，却又生出一丝怕，怕什么呢，慕容轩一时想不明白。他不是对她也一直有着强烈的思念么，睡不着的夜里，不是也在一次次想着她的身体么，怎么？ 慕容轩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把手放到钟红的身体上，任钟红在他怀里热烈着，他自己却装作无动于衷。过了一会，他想让钟红先安静下来，应该安静下来，他想，最好先搞清她来省城的动机，毕竟，她现在是有丈夫的人，况且，张春平他们也在打她的主意，谨慎一点没错。 钟红疯了一阵，渐渐冷却下来。她不想冷却，她想趁热打铁，把自己化在他怀里。可是慕容轩的僵硬提醒了她。女人是mingan的，男人身体里的每一个变化，都能传递给她们信号。 “你真的不爱我了。”钟红松开他，黯然说了一句，掉转身子，有些孤独地离开。后来她找拖鞋，找了半天，才记起拖鞋拉在了卫生间里，钟红扫兴地叹了一声，索性光着脚，反正她在慕容轩面前，也裸习惯了。 “先穿好衣服吧。”慕容轩在离钟红不远的地方坐下。钟红从沙发上起来，望住慕容轩，眼里含着委屈：“为什么？”她问了一句，却又下意识地抓起chuang上的衣服，想往身上套，套了一半，猛地扔开：“你怎么对我无动于衷？” 慕容轩笑了笑：“你个傻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别骗我，我能感觉到。”钟红说着，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走过来，小鸟依人般，偎在了慕容轩怀里。 489.第489章新常态（3） 慕容轩的心动了动，他为自己的冷静羞耻。当男人试图对某个女人冷静时，这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发生了动摇。慕容轩倒是相信，钟红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点也没动摇，他只是担心，多日不见的钟红会不会抱着别的目的？ “如果你嫌我，我现在就回去。”钟红脸贴着慕容轩的*膛，软软说了一句。慕容轩发现，钟红黑亮的眸子里，有晶莹的泪珠儿在闪。 他的心一软，知道自己伤害了她，他是不该伤害她的，伤害谁都可以，就是不能伤害她。一个为他牺牲了一生幸福的女人，一个曾经为他打了胎第二天却坚持着让他满足yuwang的女人，一个在父母的威逼前始终咬着牙关，不肯说出他名字的女人，怎么就忍心伤害呢？一股内疚涌来，折磨着他，慕容轩颤颤地伸出手，搂住了钟红。钟红发出一片痉挛，半天，孩子似地笑了笑，又往他怀里偎得紧了些。 浪再次腾起，慕容轩再想让自己冷静，就很难了。他腾出一只手，带着试探地、含着欣赏地将钟红、、、、、、钟红轻哦了一声，又哦了一声，闭上眼。一股久违了的激情涌来，慕容轩难以把持了。 都说官员是男人中最色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案，一旦曝光，必将主人妖魔化，尤其私生活方面，必是奢糜无耻。一些根本不了解政治场的所谓官场作家，也在作品里把官员的私生活写得糜烂至极。慕容轩不是想为自己开脱，其实，在所有人的私生活中，官员的私生活是最谨慎也最受限制的，这限制不是来自哪个方面，而正是来自官员个人。 抛开别的不说，单是这ju大的工作压力，就可以让男人望色止步。 慕容轩有次跟田光开玩笑说：“当一天官，等于折两天寿，如此换算下来，我们实在是不划算。”田光笑道：“那是你，换上我们，不是两天，而是一周。”田光进而对着他的耳朵，悄声说：“不瞒你说，我都两个月没有那种生活了，实在是心力不济啊。”慕容轩同情地叹了一声，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汪雨有时一月回来一次，有时两月都不回来，可每次那份作业，他交得都很艰难。从沿江到省里后，他身边再也没了别的女人，不是说他多正统，关键，心力不许啊。 慕容轩很悲壮地叹出一声，说来也是奇怪，见了钟红，他的身体不知怎么就给突然复活了。凡事都是讲缘分的，慕容轩现在越发相信这点。男人跟女人也是如此，有些女人，相处时间再长，你对她也生不出非分之想。有些女人则不，刚一见面，那种感觉就有了，还很强烈。按现在年轻人的说法，叫来不来电。慕容轩相信，他跟钟红都是强电体，两人不能见面，一见面，准来电…… 人活着有时候其实很简单，你不得不承认，多的时候，人类是在图一时之快。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让慕容轩热汗淋漓，屋里虽然开了空调，但空调那些冷气远远不能让他降温，他像被热雨淋透了般，气喘吁吁。钟红也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她是嫁了男人，但那个男人怎么也不跟不上她的要求，其实钟红自己也知道，心里有了慕容轩这样的男人，别的男人纵是再优秀，也看不进眼里。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偏又好吃懒做，不知从哪儿听了她跟慕容轩的关系，常常拿这事威胁她挖苦她。钟红早就想跟他离婚，只是找不到更充足的理由，前不久，她终于发现，男人跟店里招来的一服务员有染，钟红费了不少心机，终将男人跟服务员抓获。店是钟红投资开的，男人下岗后一直找不到事做，钟红又不想动用慕容轩这层关系，只好开家小音像店，让男人打发日子，也好腾出时间来让她没日没夜地思念慕容轩。捉奸捉了双，钟红便理直气壮跟男人离婚，男人起先不答应，还威胁要把钟红跟慕容轩的关系说出去。钟红笑笑，鼓励男人道：“你现在就去说，逢人就说，沿江要是嫌小，就到省城羊城去说，你若不把这层关系给我扬明了，这个家，你一天也甭想进。”男人见她也豁了出去，心里怯了，加上那服务员也不肯罢休，非要嫁给他，便提出一个狠毒的条件，房子和店铺都归他，钟红再给他二十万，他就离婚。 钟红一咬牙，应了。她是想赎回自己的身子，一心一意留给慕容轩。 钟红**着身子，下去冲澡了，慕容轩痴痴地望住她，这是多么美妙多么富有诗意的一具**啊，慕容轩忽然想起一幅油画，好像是法国一位大师做的，画中的女子也是chiluo着身子，背对观众，他曾被那幅油画深深地吸引，不懂艺术的慕容轩第一次感受到了艺术的震撼力，感受到了男人在女人面前的渺小。现在，这震撼力再次袭击了他，慕容轩打个冷战，他怎么就忍心一次次去毁灭她cuican她呢？ 每次跟钟红做完爱，慕容轩都有一种负罪感，认为自己亵渎了女神，玷污了纯洁，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负罪感愈来愈强烈。 愈来愈强烈啊—— 钟红很快冲洗完，再次回到chuang上，蜷缩着身子，偎在慕容轩怀里。慕容轩心疼地搂住她，听她说一些事儿。说来也是奇怪，慕容轩跟妻子汪雨从不这样，夫妻之间那点事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办完就完了，也不交流，也不倾吐，更不会久长地搂着汪雨，说一些贴心话儿。跟钟红就不同，每次做完，两个人总要拥搂着，说很长时间的话。钟红有时也会故意挑逗他，让他再撒一次野。或者就像骑马一样，骑慕容轩身上，故意挠他痒痒，慕容轩呢，钟红越闹，他越喜欢，也越兴奋，身体允许时，他会毫无节制地纵情在她身上。沿江的时候，两个人曾有从周六一直相拥到周一早上七点的纪录。 她是一口井，一口清澈见底的井，人掉进去，不会淹死，只会游得兴奋。慕容轩曾这么比喻钟红。 如果我不当官，我情愿变成一只青蛙，永远地蜗居在你茂密的绿草里。这是慕容轩当市委书记时，有次酒后跟钟红吟的诗，说诗也许让人笑话，但确是他的心里话。现在，他又再次找到了蜗居的那份感觉，他将钟红扮过来，胸贴着她的胸，坏坏地说：“你真是我的妖精，要让我一生一世地chenlun。” 钟红撒了会娇，不撒了，这次到羊城，她是有正事找慕容轩说的。钟红说，张春平找了她，是跟那个叫明心娜的女人。明心娜写了一大堆材料，让她签名。慕容轩问是什么材料，钟红说：“告你的材料啊，罗列了你十七条罪状，挺吓人的。” “十七条啊。”慕容轩叹了一声。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张春平和王天放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单纯地想掰到他，还是……张春平上飞下跳他能理解，毕竟过去削过他的权，也逼他早早离开领导岗位，这对一个官员来说，等于就是要了人家的命。而王天放和明心娜参与进来，他就有些想不通。特别是明心娜，慕容轩仔细想过，对明心娜，他问心无愧，自信没做错什么，她受的一切惩罚，都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但这个女人竟然能无耻到反咬一口，说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授意的！慕容轩这一生，很少授意别人去做什么，他有个原则，就是做什么事从来都不留把柄，授意别人，等于就是送一根链条，让别人再把自己拴住。 钟红一气说了许多，包括明心娜如何哭哭啼啼，说她也是受害者，上了慕容轩的当，还骂慕容轩是只老狐狸，手段狠着呢，玩腻了她，又把她一脚踹开。她提醒钟红，跟慕容轩不会有结果。“你还是趁早省悟吧，甭对他抱指望，他能养你一辈子，笑话，他连我都敢踹，还会养你？” “他让我做黑帐，从我那儿拿钱，然后买官或者养女人，出了事他又不承担一点责任，这种男人，良心早让狗吃了。” “听说他一次就要给省里那位高官送一百万，从我这儿拿走的钱，不止查出的那个数，还有一大笔，被他私吞了，迟早有一天，他得吐出来。” “还有，他借探监的名，搞大了我的肚子，出来后又死不认帐，等着吧，将来有一天，我会把孩子抱到省委，让省委做个了断。” 慕容轩听着听着，头发竖了起来，忽地坐起，打断钟红问：“这话真是她说的？” “是她说的，我也纳闷呢，你怎么会……”钟红没敢把话说完。 “疯了，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慕容轩说着，就要穿衣下chuang，钟红抓住他的手：“做什么呀你，我还要让你抱。 慕容轩说：“不行，我不能让她继续乱说下去。” 490.第490章新常态（4） 钟红忽然白了脸，大着胆问：“那孩子，真是你的？” 慕容轩没有回答，只是恨恨剜了钟红一眼，有些事跟钟红是讲不清楚的，慕容轩到现在都不知道明心娜怎么在里面怀的孕，如果有人硬要把这个孩子栽给他，后果将会很严重。虽然这种事迟早会有办法查清，但等查清，你的清白也就没了。 慕容轩穿了衣服，想喝水，钟红忽地腾起身子：“对了，最要紧的事还没跟你说，他们……他们把我带到了那个人面前。” “哪个人？！” “就是省里去的陈书记。” “什么？！” 这天慕容轩没陪钟红吃晚饭，饭菜本来是订好了的，慕容轩往宾馆来的路上，给老板娘王玉珊打过电话，说有位重要的客人要接待，让她准备两个人的饭，简单一点，不要太奢侈，王玉珊嗯了一声。王玉珊这个女人，好就好在什么事也没问，慕容轩怎么交待，她怎么办。她曾跟慕容轩说过一句话，对慕容轩启发很大，王玉珊说：“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这张嘴，除了钱，什么也不能谈。生意人的耳朵，也是除了钱什么都不能听。”慕容轩当时笑着说：“经典。”过了一会，又问：“按你这种说法，我这张嘴，还有耳朵，应该谈什么听什么？”王玉珊矜持道：“你是领导，我哪敢乱说。”慕容轩笑了，没再追问下去。自己的耳朵和嘴还用问人么？身为秘书长，他的耳朵和眼睛，是用来听潮观潮的，任何风吹草动，潮起潮落，他都不能放过。他的嘴，是用来吹火的。有些火需要及时熄灭，他就要用灭火的功夫，有些火需要烧起来，他就得用煽风点火的本事。 钟红说的话破坏了他的心境，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吃东西了，只好道：“晚上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你自己下楼，他们会接待的。”钟红知道他心里有了事，也不纠缠，听话地嗯了一声。慕容轩掏出一张卡，就是田光送他的那张：“这卡你拿去吧，上面有点钱，你先用。”钟红脸一红，推托道：“我又不是跑来跟你要钱的，看你。”“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放我手里也没用。”说着，硬将卡塞在了钟红手里。钟红拿了卡，略微显得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她这一笑，就显出憨来，慕容轩最喜欢的，还是钟红这副憨样儿。他捧住钟红的脸，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傻孩子，真想把你一口吃了。” “那你就吃。”钟红说着，又贴上来，慕容轩将她揽怀里，两人又温存了一会，慕容轩说：“我得回去了，你明天也回去，留在这里影响不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沉着。” 钟红被这句话吓着了，她本来就为慕容轩捏了一把汗，慕容轩不说这话，她心里还扑腾呢，一说，脸色立马变了：“不会真有事吧，我怕。” 慕容轩安慰似地拍拍钟红的肩膀：“别怕，有我呢，放心吃你的饭去。”那样儿就像父亲在哄女儿。 有时候，慕容轩真就觉得，自己面对钟红就像是面对女儿，但他又不敢这么想，这么一想，罪恶感就重了。好在他用钱减轻着这种罪恶感，钟红怕是想不到，刚才那张卡上，有二十万，这个数字慕容轩都没想到，王圣迪出手真是大方啊。慕容轩有时候也想，下面这些人，钱从哪来，但旋即就会被另一个声音嘲笑，你的钱又从哪来？ 是的，有些问题不能去思考，一思考，反把自己的丑陋和虚假思考了出来。就比如他给钟红钱一样，慕容轩从来不敢认真去想，他们之间，是爱，是情，还是？ 世界是浑浊的，你的思想也应该浑浊，从踏入官场那一天，慕容轩就已是一个浑浊的人。只是到现在，他还浑浊得不够到位。不知怎么，慕容轩又想起了那件佛像，在他眼里，佛像也是浑浊的，那份浑浊才是真正的浑浊。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七点，慕容轩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是李静宜书记叫他：“你上来一趟。” 慕容轩一阵紧张，李静宜书记的口气好像不大对劲。他暗自揣摩一会，往楼上去，其他人还没上班，楼上静悄悄的，慕容轩选择了乘电梯。 秘书曲风不在，办公室里就李静宜书记一人，黑青着脸，像是被什么人惹恼了。慕容轩没敢问，心里敲着小边鼓，默站在桌子边上，等李静宜书记发话。 李静宜书记没看他，把手里的材料翻来翻去，像是在酝酿什么。慕容轩刚要开口，李静宜书记突然将材料猛地一掼，站起身，语气败坏地说：“怎么搞的，告状信满天飞，是不是要闹得满城风雨你才心甘？！” 慕容轩吓得往后一缩，暗叫一声不好，身子接连打出几个冷战，李静宜书记原来是为他发火。 他垂下头，心里紧急思忖，又遇着什么败气的事了？ “我一直强调，不要在女人身上犯错误，你们怎么就是不听？！” 李静宜书记又骂了一句，坐下了。慕容轩明白过来，告状的定是明心娜，他恨恨地咬了下牙，继续站着，等李静宜书记把火发完。 李静宜书记却忍住了，大约他也觉得脾气大了点，借故喝茶，让屋子的气氛缓和一下。片刻后，李静宜书记拿出一封密件，扔给慕容轩：“你自己看！” 慕容轩紧忙拿起材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的冷汗下来了。 信是zhongjiwei转来的，上面有主要领导的批示，要求严查。再看内容，他就更震惊了。信中罗列了他在沿江的一系列事件，除反复被提起的民工案和沿江大厦外，这次又加了两条。一是玩弄女性。 举报信把他描绘成了selang，被他玩弄过的女性多达十余位，点出名字的就有钟红、邓莹莹等好几位。令人发笑的是，明心娜也成了受害者，她跟钟红说的那些话，全写在了信中，末了，还特意强调，慕容轩在狱中玩弄了她，让她怀了孩子。明心娜将这个故事编得有板有眼，慕容轩却读得心惊肉跳。 另一条，看得慕容轩更加毛骨悚然。明心娜把沿江大厦征地时的很多内幕都说了出来，其中有些可以算得上是绝密。当时为了拆迁，江宏田曾动用过黑势力，其中沿江化工厂原工会主席王潮起的腿就是让黑社会打断的，跟王潮起一同shangfang的一位女工还差点让江宏田的手下强暴。这些事，当时只有慕容轩跟少数几个常委知道真相，后来慕容轩责成原公安局长现在的省公安厅副厅长张军平息了这起事件。王潮起办了工伤，除得到三十万元的赔偿外，市财政每月还发给他一份工资。那位女工后来被安排到了市档案局，成了国家公务员。慕容轩做梦也不会想到，张春平他们连这些事都挖了出来。 他抬起头，茫然地盯住李静宜，沿江大厦征地时江宏田跟原吉化的矛盾他向当时的常务副省长李静宜汇报过，只是后面发生的这些事，他没敢向李静宜提起。现在被李静宜知道了，他除了惭愧外，更多的，是无地自容。要知道，官场中最忌讳的就是隐瞒，特别是他跟李静宜这种关系，隐瞒就意味着欺骗，你可以做不到位，但绝不能欺骗！ 欺骗有时候会带来比欺骗更可怕的后果！ 李静宜半躺在坐椅上，一双眼紧闭着，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琢磨，慕容轩的心捏得更紧了。半天，他张开嘴，唤了一声：“老书记……” 李静宜没有吭声，眼睛又往瓷实里闭了一下，慕容轩不敢再唤了，再唤下去，李静宜没准就会跳起来。 屋子里的空气格外凝重，慕容轩有一种吸不上气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楼道里响起脚步声，好像是朝这边走来的，慕容轩正欲转身去堵门，脚步声又退了回去。尔后，整层楼就像原野一般空寂。 慕容轩后悔得心都要出血了，早知如此，沿江大厦那个项目，他说啥也不上，有多少人毁在了大厦上啊。可当时，当时这个项目是高放书记卿点了的呀，他要是不豁出一切去上，能有今天？还有，江宏田跟高放的关系以及后来跟李静宜书记的关系，都是他要考虑的，对他自己来说，沿江大厦是他的一个恶梦，一生再也不敢重复的恶梦。 想想，为了这个大厦，前前后后他花了多少心血，那个时期，他的头发一半都白了，将近半年时间，他失去了跟女人上chuang的兴趣，就是在钟红面前，他也同样生不出一丝yuwang！直到尘埃落定，该了结的事情了结掉，他才慢慢恢复了元气，就这，钟红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让他…… 时间过去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李静宜书记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似乎也从一场恶梦中醒来，振作精神道：“慕容啊，利害我就不跟你讲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样吧，最近你把手头的工作往下交交，腾出点精力，我没有别的要求，只一条，这些沉渣让它永远不要浮起！” “我……我明白了。”慕容轩说完，猛地掉转了身，他知道，该是自己采取果断措施的时候了。 491.第491章新常态（5） 当天上午，慕容轩就把手头的工作交给了副秘书长赵军，他留给赵军一个手机号，说找不到他时，就打这个号。 赵军惊讶地望住他：“头，不会出什么事吧？”慕容轩笑笑：“什么事也没，李静宜书记交给我一个材料，我得闭门造车去了。” 赵军信以为真，松下一口气道：“不是有新来的笔杆子么，怎么还让你辛苦。”慕容轩说了句：“这个你就得问书记去，我回答不了。”拿上几件重要的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三个小时后，吴金学和林双成到了羊城，慕容轩让他们在创婷宾馆等着，自己等一会过去。到了这节骨眼上，慕容轩还没忘潜一把，明明心里急得上火，恨不得立刻见到两心腹，但心腹真的来了，他又要装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这也是没办法，如果他自己慌得都憋不住了，下面的人能憋住？ 一小时后，三人见面了，是在创婷宾馆装修豪华的茶室里。一看来的都是大领导，王玉珊亲自张罗。慕容轩让王玉珊沏一壶普饵，然后再温壶酒。王玉珊领命去了，慕容轩望住吴金学：“怎么搞的，越搞越乱。”吴金学早就意识到不妙，支吾道：“他们太目中无人了，局势我控制不住。”慕容轩失望地收回目光，又盯在林双成脸上，林双成倒是镇静，他说：“陈书记这次下去，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个我清楚。”慕容轩打断林双成的话，又问：“上次跟你说的事，办得咋样？” 林双成不吭声了。上次慕容轩交待他，让他抽空去见一见江宏田，看看江宏田的精神状态，顺便告诉江宏田一声，就说有人惦着他。 “没去？”慕容轩狐疑地盯住林双成，脸上闪出明显的不快来。 林双成不敢再搪塞，老实道：“去了，但他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 “他……他让你跟李静宜书记去看他。” “反了他了？！”慕容轩恶恨恨吐出一句，正要发作，王玉珊进来了，捧着一瓶五粮液，还有一包宣纸包着的普饵。 “放下吧，我们自己来。”慕容轩说。王玉珊点点头，瞟了眼吴金学，知趣地退了出去。 林双成张罗着要沏茶，慕容轩猛地夺过茶叶，扔在了一边。这个反常的动作越发让吴金学和林双成不安，两人相视一眼，心虚地垂下了头。 慕容轩并不是要真喝茶，茶和酒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他不想让王玉珊瞎猜。他叹了一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林双成和吴金学都不敢接话，尤其吴金学，这些日子，眼见着陈东可在沿江兴风作浪，他是吃饭饭不香，喝茶茶不香，就算慕容轩不打电话，他也要赶过来了，不能坐以待毙啊，得想办法，真的得想办法。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吴金学想不出高招，他原以为，高层是不会把慕容轩怎么样的，有李静宜书记罩着，谁敢把他怎么样。现在看来，他错了。他愁愁地锁起眉，这一刻，他的心有些冷，尤其在调整班子的关键时候，如果事情处理不妥当，他想上一个台阶的梦，就只能破灭。 “说说吧，都有什么好的主意。”慕容轩比刚进来时镇定了些，说话的语气，也随和了一点。 吴金学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原又低下头沉默去了。 林双成倒是显得有主见：“慕容书记，再也不能让明心娜胡说了，她现在有点疯狂。” 慕容轩眼里闪过一层东西：“你的意思是？” “这段日子都是她在作怪，如果这张嘴封住了，别人的嘴巴也不好张开。” “怎么封，这女人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吴金学突然接话道。林双成没理吴金学，按说，在吴金学面前，林双成是下级，应该注意分寸。可今天，林双成把这个分寸丢了。 慕容轩瞟了眼吴金学，目光又对住林双成：“接着说。” “明心娜以前不是这样的，据我所知，张春平他们找过她多次，她都没跟着起哄，现在突然跳出来乱咬，背后一定有文章。” “什么文章？”吴金学耐不住，又不合时宜插了一句。慕容轩厉声斥道：“什么毛病，不说话没人会拿你当哑巴！” 吴金学脖子一缩，红着脸不说话了。林双成这才又说：“分析来分析去，只有一个可能，监狱长调换得不是时候。” 慕容轩脸上忽然露出一层笑，欣赏地望着林双成：“把那瓶酒打开，我敬两位一杯。”林双成受宠若惊，刚才说话时，他还反复思忖，要不要把心里的疑惑全讲出来，现在看来，讲了是对的。林双成对慕容轩的膜拜又进了一步。他相信慕容轩早就想到了这点，他是在借这桩事，考验他们两个。 酒打开了，慕容轩举起酒杯，脸上换了平日那种温和的笑：“金学啊，看问题不要光看表面，一定要找到它的深层原因。二位辛苦了，来，我敬你们一杯。” 吴金学跟林双成慌忙捧起杯子，战战惊惊跟慕容轩碰杯。慕容轩望住林双成的目光有几分aimei，在这间看不见阳光的茶室里，那层aimei让吴金学心里不舒服。吴金学斜睨了林双成一眼，林双成刚才的话他还是没听懂，明心娜撕破脸，跟调换监狱长有什么关系？ 谈话到这儿，慕容轩就没再继续下去，三个人将一瓶酒喝完，慕容轩说：“下午你们就在这吃顿便饭，什么时候回去，你们自己定，我先走一步。对了，过些日子组织部可能要搞测评，你们准备一下。” 最后这句话，说得两颗原本乱了的心又怦怀乱跳起来。 慕容轩没跟吴金学和林双成继续交谈，是因为他觉得，话到点明为止，再谈就是多余。他找两人来，就是想证实一件事：明心娜为什么会变？这个问题曾经困惑了他好些日子，也让他的计划逼迫推迟。按说，明心娜是不该跟着乱起哄的，别人能凑热闹，她不能。明心娜怎么起来的，怎么又到了重要领导岗位上，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别的话慕容轩不敢说，但如果没有他，明心娜这一生，怕都进入不了权力的核心。财政局长啊，其作用比有些常委还要大。至于她后来的蜕变，慕容轩只能用惋惜两个字来形容。当然，如果当时他态度暖和一点，明心娜也不至于被判那么重。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必然中又含着偶然，要怪也只能怪明心娜，谁让她又跟张春平他们搅一起呢。脚踩两只船，看似是一种保险方式，实则是一种最愚蠢的方式，无数事实证明，这种人从来就没保险过，掉进水里淹死的机会远大于那些忠心耿耿踩一只的。政治在考验你的智慧的同时，也在考验你的意志力和洞察力，脚踩两只船，说穿了还是意志不够坚决。千万别忘了，船跟船之间是有距离的。距离其实就是障碍，就是分歧，就是走得远和走不远的差别。现在，明心娜跟他也有了距离，慕容轩并不后悔，当初提拔或重用明心娜没错，后来让司法部门追究她责任也没错，现在，明心娜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攻击他，也没错。 朋友跟敌人，往往只有一步之遥。那一步，有些人跨起来艰难，有些人跨起来却容易，明心娜属于后者。 他必须要搞清楚的，是理由。无风不起浪，无浪同样不翻船。自己的船翻了，再把别人也拖下水，这就不只是卑鄙了，是狠毒。 明心娜不是一个狠毒的女人，这点慕容轩相信。不狠毒的女人出狠招，必有理由！ 慕容轩分析来分析去，也把原因找在了监狱里面，他猜想，一定是监狱调整了班子，新领导威胁到了明心娜的自由。是啊，明心娜为了出来，付出了多大代价？四十多岁再设法跟男人怀孩子，那要多大的勇气，光有勇气还不够，还要有智慧。毕竟四十六岁的女人跟男人苟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她还是带罪之身。这点明心娜做到了，她出来了。只要出来，就不想再回去，明心娜可以找到一千条一万条法律追究不到的理由，这点慕容轩也坚信。如果能安安稳稳在外面自由着，她会反咬么，不可能！那么，她反咬的理由，只能是自由受到了威胁。 经林双成这一说，慕容轩心里越发有了底。他在欣赏林双成的同时，对自己，又多了份自信。不过对吴金学，慕容轩却有一点失望。要是林双成那番话由吴金学说出来，那该多好啊。至少，他慕容轩没培养错人。 培养错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被自己视为心腹的人。这些人如果头脑过于简单，在政治上不但难有作为，关键时候，还会害你大事。 不管这些了，症结找到后，就得对症下药，把问题彻底解决干净。 慕容轩拿起电话，打给公安厅杨副厅长，两人约了地点，说好晚上九点见面。 492.第492章新常态（6） 搁下电话没多久，那部平日很少用的手机响了一声，掏出一看，是副秘书长赵军发来短信，告知他李静宜书记去了北京。 去了北京？ 这太突然了！慕容轩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李静宜书记这个时候去北京，为了什么？过了良久，他的思路才渐渐清晰，似乎，没有下午那么紧张了。他自我安慰道，他也在灭火。 灭火。放心吧，火不会烧起来！ 保姆黄桂花唤他吃饭。“你吃吧，我不饿。”慕容轩应了一声，依旧站在那株巴西木前发呆。有了黄桂花的照顾，家里这些花，一天比一天长得茂盛，慕容轩却常常视而不见。黄桂花站在远处，楞楞地望住他，半天，走过来道：“慕容叔叔，我看您心上有事。”慕容轩像是突然被黄桂花惊醒，呵呵笑了两声，边往餐厅走边说：“你个孩子家，知道啥叫心上有事？” 黄桂花又愣了一会，不服气地道：“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 “好，好，你知道，可我心里没事。” “心里没事您咋不吃饭，是我做的不好？” “做的好，我还到处夸你饭菜做的好呢。”慕容轩拿起了筷子。 “真的？”黄桂花眼睛一亮，快步来到慕容轩跟前，喜笑颜开地说：“慕容叔叔您多吃点。” 晚九点，慕容轩来到珠江边上的白天鹅宾馆，公安厅副厅长张军在那儿等他。张军是慕容轩的生死相交患难与共的老战友了，当初他慕容轩在沿江市开展轰轰烈烈、地动山摇的dahei行动时，如果没有张军这位患难挚友的鼎力支持，那时的dahei究竟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呢。这是一个可以依托的朋友。也就是那次轰轰烈烈的成功行动之后没多久，张军就高升魏省公安厅的副厅长。 来到包间，张军正在品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身边还坐着一位女人，很年轻，慕容轩好像在哪儿见过。 “好日子啊，张军。”慕容轩笑说了一句，目光盯在年轻女人脸上，这张脸很熟悉，可惜一时记不起她是谁。 张军起身，热情地迎过来，嘴里道：“托秘书长的福。”一看身后空着，不解地问：“怎么，一个人？”慕容轩道：“你想让我带一个团啊？” 张军听出这是句挖苦话，讪讪笑了笑，跟慕容轩介绍：“这位是省电视台社会纵横栏目的美女记者，也是栏目主持人，最近跟我们联合制作一个节目。” 那女孩伸出手，落落大方地说：“秘书长好，我叫幺晶莹，请秘书长多多关照。” 这名字听上去真怪，也别扭，可幺晶莹介绍得相当自信。 一听是记者，慕容轩脸上的笑就没了。有两种人你不能走得太近，一是记者，记者说是无冕之王，其实很垃圾，特别是这些整天跟在领导屁股后面的女记者，谁知道她们玩的是哪门子功夫。 还有就是北京来的那些公子哥，这些人是猴子的身子老虎的口，说大话夸海口丝毫不脸红，你要半个北京城，他都敢答应。 一旦他缠上你，一准会弄得你又赔夫人又折兵。慕容轩倒是没吃过这类人的亏，他向来坚持敬而远之的原则，之前的王天明副书记，听说就让一个公子给坑了。 慕容轩收回遐思，不客气地道：“让这位记者回避一下，我还不太习惯当着记者的面说事。” 叫幺晶莹的记者正想跟慕容轩套近乎呢，一张粉脸刚绽开迷人的笑，小嘴儿还没来及张，慕容轩就把她的笑给刻薄了回去。 幺晶莹起身，一时显得无措，张军脸上也是尴尬，嘴张了几张，扭头冲幺晶莹说：“外面还有包间，你先随便找一间坐下，我跟秘书长有重要事谈。” 幺晶莹似乎不甘心，好像她还从没让人这么剥过面子，但一看慕容轩的脸色，不敢再磨蹭，拿起坤包，出去了。 幺晶莹刚走，慕容轩就批评道：“往后这种场合，少带生人来。” 张军知道犯了错误，咧着嘴笑了笑：“下次改，下次一定改。” “多少个下次了，我看你迟早要毁到这些女人身上。” 张军狡辩：“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我跟她没啥，真的是为了工作。” 慕容轩没心就这个问题争论，没好气地说：“工作到办公室去谈。” 慕容轩误会了张军，也误会了幺晶莹。幺晶莹跟张军，真的没什么，他们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幺晶莹想在社会纵横栏目做一期慕容轩的专访，访谈内容她都设计好了，但苦于不认识慕容轩，才让张军牵线。 下午慕容轩并没跟张军说啥事，张军还以为慕容轩疲累了，想放松一下，就把幺晶莹叫了来，哪知…… 慕容轩言归正传，问张军：“最近沿江那边的风声听说了没？” 张军脸一白：“听到了，那伙人很嚣张。” “那你还有心情请女人喝茶？” “这……是碰巧，碰巧遇在了一起。” “往后这种碰巧的事，少来点。”说完这句，慕容轩点了一支烟。这是很少有的事，张军的记忆里，慕容轩从不抽烟，但今天慕容轩抽了，这说明，沿江那边的风波，不是小风波。 当然，张军也不是只懂风月而不懂别的，沿江风波有多大，他这个公安厅长心里自然清楚，只是，老想着有慕容轩在，任何风波都只不过是风波而已，波一下就风平浪静了，要不他怎么能当官场“教父”呢？ “我问你，是不是马虎生对明心娜施加过压力？”慕容轩抽了两口，猛地将烟头摁灭，一双豹子眼瞪住了张军。 张军暗吸一口冷气，这事他一直瞒着没跟慕容轩讲，看来，现在是不讲不行了。 其实，跟明心娜施加压力的，不是新上任的监狱长马虎生，正是张军自己。上次慕容轩跟他交待过后，他亲自赶赴沿江，以铁腕手段将原监狱长范灵鼎这根钉子拔了出去，换上了心腹马虎生，然后又找江宏田，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按说事情到此就可为止，回来前一天，张军突然心血来潮，为了让张春平他们拉拢明心娜的目的落空，他决计国维心娜施加压力，如果明心娜胆敢胡说，就让她再回到监狱去。 弄巧成拙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张军掐头去尾，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他没敢说是自己找的明心娜，将这不漂亮的事安到了马虎生头上，反正慕容轩也不会找马虎生对质去，陷害就陷害一次吧。慕容轩听完，苦笑了一声：“你们这是做的啥事，凡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张军赶紧检讨：“这事我有责任，秘书长，怎么善后，您只管交待。”见张军态度诚恳，慕容轩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道：“你马上去趟沿江，一定要找到明心娜，把马虎生说的那些话，悉数收回来。另外，再想办法安抚一下她，女人是经不起恐吓的，如虎这一招，实在是败笔。” “安抚？”张军不情愿地皱了皱眉头：“对这种女人，还要安抚，不如让她回里面安稳坐牢算了，省得她多事。”张军是公安，公安向来认为，人只有进到监狱里，嘴才老实。 慕容轩再次笑笑：“老弟，你这话让我失望。她既然能出来，你就关不牢她，再说，她只是一个女人，我们犯不着跟女人较真，我只是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狗改不了吃屎。”张军说了句脏话，慕容轩眉头微微一蹙，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讲道理，张军还没到跟他讲道理的份上。 “就这么办吧。”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卡你带着，一点小意思，这事，拜托你了。” “别，别，别，秘书长，您这是……？” 张军紧张了，他怎么能收慕容轩的卡呢，他还准备着，最近弄张卡给慕容轩拿过去。 各市班子调整完，紧接着就是省直部门，这次能不能上台阶，关键还得看慕容轩。 慕容轩将卡丢茶几上，没再多话，出来了。 卡是他临出家门时顺手装口袋里的，原本也没想给张军，凭什么给他呢，他似乎找不到理由。没有理由的事并不是不能做，得看什么时候，现在他需要张军为他出面，消灭掉一些痕迹。 痕迹这东西，搁久了是会生根发芽的，弄不好还会长出新的枝叶。慕容轩不希望它们发芽，过去的事，对也好错也好，他只希望它们永远过去，不要再跳出来烦他，这种烦受用不起啊。 慕容轩长出一口气，下了楼，张军坚持要送他，被他厉声拒绝了。 下了楼他才忽地记起，那张卡是贝梅梅送他的，贝梅梅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夜晚，羊城的灯火很亮，照得这座省会城市绚烂无比，那天他多喝了点酒，贝梅梅扶他上车，顺手就把卡揣在了他衣袋里。 慕容轩感觉到了，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官场就是这样，该感觉到的，你必须感觉到，不该感觉到的，你只能装糊涂，糊涂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精明。 他再次想起了那件佛像，想到它的颜色。多好的颜色啊，秘色，而不叫土色，也不叫灰色，更不叫暗青。暗青是什么，说不清嘛，怎么能暗呢，一切不都是透明的么。秘色就不一样，一个“秘”字，蕴含了多少东西！ 492.第492章新常态（7） 离开白天鹅宾馆，慕容轩并没有马上回家，那个叫家的地方，因为少了汪雨这个牵挂，时常空荡荡的，回去跟不回去差别不是太大。 加上最近又多了个黄桂花，更让他……这孩子，慕容轩总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他也说不清，只是每次跟她目光相对，总有种被烫着的怪感觉，他不清楚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黄桂花本身就有问题，但孤男寡女在一起，真的不好。 慕容轩想，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打发她回去了。再惹出什么事来，他这辈子，可真就说不清了。 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慕容轩心里浮上杂七杂八的想法。他想起刚从沿江调到羊城的那段日子，自己有空没空，总是要到街头走走。羊城的夜景是很有特色的，虽不及香港、澳门那么缤纷多姿，但在内地，它也算数一数二，特别是这几年，经济的发展让羊城插上了腾飞的翅膀，说一天一个样绝不夸张。慕容轩漫步在人海里，心情渐渐放松下来，沿江那档事，似乎已不再折磨他，至少，心里那份紧张或后怕没了。说来也是奇怪，刚才在白天鹅宾馆，他心里还一个劲地跟别人较劲，看什么也来气，好像风波不立马平息掉，他连笑一下的信心都没。这阵，竟像没事人似的，坦坦荡荡走在大街上。 急火攻心，他嘲笑了句自己，继续往前走。手机响了，是汪雨从国外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怎么家里电话没人接？慕容轩说我在外面，刚吃过饭。汪雨问保姆呢，打电话怎么不接？慕容轩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到楼下去了吧。汪雨说了句什么，慕容轩没听清，他所在的地方有家家电公司在搞促销，吵闹得很。 他说要不我回家打给你吧？汪雨说不必了，她也是刚吃完饭，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慕容轩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汪雨才吃过饭，看来时差这两个字，彻底搞乱了他们的生活。慕容轩忽然想起一个段子，是说眼下这个时代的。段子是这样讲的： 这年头，大棚把季节搞乱，关系把程序搞乱，级别把能力搞乱，金钱把官场搞乱，手机把家庭搞乱。 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 这年头，完美的人生就是住英国房子，带瑞士手表，拿英国工资，娶韩国女人。开德国轿车，喝法国红酒，雇菲律宾女佣。 这年头，苦干实干，做给天看；东混西混，一帆风顺；任劳任怨，永难如愿；会捧会献，杰出贡献；尽职尽责，多遭职责；推脱栽赃，邀功领赏。 这年头，接听电话声音渐渐小，对方是领导；声音渐渐大，对方是部下；一听就发燥，对方拨错号；笑的不停歇，准是女同学；半天哼一下，老婆在训话；悄悄避开人，对方qingren人…… 这年头，段子满天飞，越飞越逼真。慕容轩自己也跟了一句，嘴角露着会心的笑，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张军很快反馈来消息，说他到了沿江，已见了明心娜的面。“放心吧，秘书长，我会按您的指示把这事办好。” 那晚在白天鹅宾馆，慕容轩的态度还有那张卡，让一向把事不当事的张军有了警醒，他再也不敢马虎了，说话的口气毕恭毕敬，他在跟慕容轩表决心。 慕容轩要的不是决心，他要见行动。“张军啊，这事关乎到全局，你掂量着办吧。”慕容轩模棱两可给了张军一句，他在“全局”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他相信张军不会傻到连“全局”也不懂。 张军果然聪明，又说了几句，忽然神秘地问：“秘书长，这事老板没怪你吧？” 慕容轩自然知道老板是指谁，但他憎恶这种称呼，不是每个人都能用“老板”来称呼的，李静宜书记尤其烦这种称呼。 有次李强省长无意中这样称呼了一声，李静宜书记当下黑下脸，质问李强：“你刚才说什么？”吓得李强脸色都变了。 慕容轩跟了李静宜这么久，还从没敢用这种不恭不敬的称呼。省里就是省里，不是市，也不是县，你在县上称县长老板，他可能高兴得咧嘴，但这样称呼一个shengweishguji，就是你太没有原则了。 “张副厅长，我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慕容轩口气很冲地警告了一句张军，啪地合了电话。 自己身边，怎么尽是这种货色呢，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慕容轩突然忧心忡忡。一个人政治生命的变故或终结，往往不是来自你个人的不谨慎，不成熟，你身边的人，你提携了的下属，都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地成为杀手！ 还教父呢，亏你这么些年处心积虑！ 这个下午，黄笛声终于来到羊城。他打电话给慕容轩：“哥，我到了，是到家里还是……” 听见黄笛声的声音，慕容轩的心连着响了几下，身上的血流突然就加快，一股久违了的亲切感汹涌而至，他被另一团火燃烧着，差点激动得把手里的电话丢下去。 “笛声，你怎么……才来啊，哥……”慕容轩嗓子哽咽了，里面堵了一团东西，呜呜咽咽。 “哥，那边出了点事，耽搁了几天。”黄笛声说。 “事情大不，处理得怎么样了？”慕容轩问。 “不是太大，都处理妥当了。”黄笛声说。慕容轩哦了一声，思忖片刻，道：“我们还是在老地方见面吧，家里，这些天……有点乱。” 黄笛声嗯了一声：“那好，我等你。” 天色将暗的时候，慕容轩来到创婷宾馆。创婷宾馆跟往日一样，此时正是入住的gaofeng，人来人往，显得生意十分火爆。慕容轩却觉得，今天的创婷宾馆有点异样，好像比平时多了份亲切。大堂经理对他很熟悉，迈着婀娜的步子走过来，笑吟问了声首长好。慕容轩点点头，四下瞅了一眼，问：“客人安排好了么？” “黄先生住在二十二楼，2238房间，我带您上去。” 慕容轩说：“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去。” 大堂经理也不好硬送他上去，她了解慕容轩的脾气，他不情愿的事，你要是做了，你的这份工作就没了。 更加后怕的是，要是惹恼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好的工作。 她矜持地笑了笑，为慕容轩摁开电梯：“首长慢走，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慕容轩没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大堂经理。 看到黄笛声的那一刻，慕容轩眼里是有东西的，这东西湿扑扑的，似泪，但绝不是泪。那是一种感情酿成的水，亲情发酵的酒，是上帝专门馈赠给他们这些人的一种特殊的眼液。黄笛声也是一样，尽管他看上去比慕容轩凶悍得多，也粗莽得多，见了慕容轩，他眼里还是有一股湿在涌动。 “哥。”黄笛声唤了一声。 慕容轩狠狠地捣了他一拳：“你小子，平常连个电话都不打。” 黄笛声憨厚地笑了笑：“不是你不让我打么。” 慕容轩呵呵笑出了声：“行啊，现在懂事了，家里都还好吧。” “托哥的福，都好。” 慕容轩犹豫了一下，又问：“阿姨呢，她身体怎么样了？” 黄笛声垂下头，脸上浮出一层伤感：“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太好，怕是……” 慕容轩不吭气了，脸上也闪出一丝难过。 那个名叫黄灵珊的女人，的确是部队上的卫生兵，不过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当年部队从地方招了一批女卫生兵，大部分去了基层，也有少数留在了首长身边，专门负责照顾首长的身体。 黄灵珊留在了父亲慕容轩雪松身边，没想到，就引出另一段故事。而那个时候，慕容轩的母亲正拖着有病的身子，在那个叫醴陵的小城里夜夜思念丈夫。 往事如云，迷迷茫茫，往事如雾，浩浩渺渺。 往事中走过来两个少年，一个是慕容轩，一个是黄笛声，他们身上有共同的血液，也有共同的秉性，他们穿破往事的种种阻隔，走到了一起。 “哥，你说吧，叫我来做什么？”两个人之间向来没有多余话，每次到一起，都是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似乎，共同的血液早已让他们融合在一起，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笛声啊——”慕容轩长长叹了一声，打开话匣子，“你在沿江惹下的那场祸，原以为平息了，谁知道……” “怎么，有人翻后帐？”黄笛声猛地弹起身子，刻着两道刀伤的脸狰狞地动了动，露出慕容轩他们这种人脸上绝不会有的凶相。 黄笛声没想到会是这件事，他离开沿江两年了，哥说过不让他回来，他就没回来。沿江这边的消息，他听到的少。 “是啊，有人跟你哥过不去，想把你哥送到监狱里。” “反了他了，哥，你说，是不是江宏田那王八蛋，他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我让他永远讲不出话来。” 黄笛声的样子越发凶蛮，像他这种人，不能急，一急，头发梢都能冒出火来。 可他偏又爱急，急成了他们这类人共有的特性。 慕容轩曾说：“笛声，你这性子要是能温和下来，也是能干一番大事的。” 黄笛声听了自嘲：“哥，你错看我了。我就是靠这性子吃饭的，我要是温和了，猪都敢不把我放眼里。” 493.第493章新常态（8） 是的，黄笛声就是靠这性子吃饭的，他跟着母亲黄灵珊长大，虽然也曾得到过那个首长父亲的溺爱，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那种爱就掺了水分。 等到他长大，首长父亲回到了慕容轩这边，他就再也没见着过。 母亲带着他到了东北，那儿是母亲的家，他就像东北的黑土地一样，越长身上越有了一股黑色，到后来，血也开始发黑。 他曾说这辈子他要靠一双拳头，保护母亲，让她不受侵犯，后来他果真就把拳头捣在打他母亲主意的男人脸上，一拳下去，那男人的鼻梁骨就塌了。 再后来，拳头使不开了，他用刀，结果，砍断三个男人的胳膊后，他脸上也留了伤。 母亲心疼地捧住他的脸，哭道：“彪子，你这样下去，叫我如何放心？”他说：“娘，你就把心放宽，这辈子，你儿子再也不会被人砍了。” 打那以后，真就没人再砍过他，倒是三天两头，他砍得别人流血。 后来东北呆不下去了，再呆，就要砍到监狱里去。母亲找到曾经的首长，哭着说：“你把他带走吧，带到部队去。”慕容雪松愤愤道：“带到部队让他杀人啊，狗杂种，怎么就不学好呢？” 母亲没敢把这话说给他，生怕他听了，会拿着刀找到北京去。 那个时候，慕容雪松已到了北京，成了打个喷嚏天都要下雨的人物。慕容雪松嘴上说着不管，心里，却还是有他的。母亲黄灵珊回东北不久，他就成了一名警察，这下好，他再也不用拿着刀混世界了，他有了枪。 枪的威风远远大于刀。 但枪要是惹起祸来，也比刀可怕。不久之后，他就一枪打烂了沈阳有名的黑头目朱老大的头。 朱老大是谁啊，那个年代，凡是沈阳的年轻人，谁没听过朱老大的大名，谁敢跟朱老大说半个不字。 就他敢！母亲吓得一周睡不着，天天夜里抱着电话，往北京打，直打得天透亮。 奇迹发生了，三个月后，黄笛声从隔离审查的那间屋子里走出来，他非但没成为罪人，反而成了dahei除恶铲除黑恶势力的英雄。 他成了英雄！ 这个结果，让他母亲都惊得傻了眼，敢情还有这样的英雄啊！ 如果那时候回头，黄笛声的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超过慕容轩的可能也有。可惜就是回不了头。慕容雪松离开人世没两年，已经官至公安局副局长的黄笛声，因为一起命案，又引起一场轩然**o。 那场风波差点让他的人生画上句号。幸亏慕容雪松还有些老关系，加上黄灵珊找了慕容轩，她几乎给慕容轩跪下，慕容轩不能见死不救，他必须救。 黄笛声免于一死，但官是做不成了，实践证明，警察这个职业不适合他，但什么职业适合他呢，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听天由命。 离开沈阳三年后，黄笛声突然来到沿江，说欠了人家一屁股钱，如果不还，这条命就得给人家。 又是命。只要黄灵珊母子找来，一准跟命有关。 慕容轩算是服了这母子俩，怎么一个父亲的种，会长出两种完全不同的秧来，结的果也是这般不同。但找上门来就得帮，这是慕容轩的原则，也是父亲临终给他留下的遗言。 “慕容啊，爸什么都放心，就是不放心那个孽种。你记住，你不要主动亲近他，但要是他有什么过不去的桥，你要帮他，就算是替爸还债吧。” 替父还债。 这一还，就还出五条人命。 五条人命呐！五个来自乡下的农民工，因为他错误指挥，野蛮施工，阎王爷似地逼着那些可怜的人给他挣钱，死在了塔吊下。 五条人命惊出慕容轩五百身汗，如果不是他重权在握，不是他横下一条心来，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怕是…… 往事不堪回首！ “笛声，现在不是比横的时候，哥找你来……”慕容轩话说一半，顿住，目光复杂地望住黄笛声。 黄笛声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讪笑了一声，在哥面前，他是不能莽撞的，母亲再三叮嘱过他，他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教训。 民工事件发生后，江宏田一时不肯背黑锅，他托人说了几次，说不进去，恼了，径直闯进江宏田办公室，冲江宏田道：“这个锅背起来，死不了你！” 江宏田毫不在乎地一笑，反问道：“我要是不背呢？”他想也没想，噌地亮出家伙：“那就对不起了，那几个民工兄弟也可怜，有你在下面陪着他们，我想他们心里会好受点。” “你——”江宏田惊愕地瞪住他，他看清了黄笛声手里的家伙，那是枪，不是吓人的玩具。江宏田由不得的，身上就发出一片子抖。 那天若不是慕容轩及时赶到，怕是祸就要闯大。 慕容轩将他弄到一安全地带，质问他枪从哪来？黄笛声死也不肯说，还摆出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架势：“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们各走各的，我就不信——” 信字还没说出口，他嘴上已挨了一下，紧跟着，就听慕容轩狮子一般吼起来：“给我捆起来！” 话未落地，四只有力的大手扭住了黄笛声。 黄笛声在道上混了半辈子，还没遇到敢捆他的人，等看清那两人的真面目时，他吓得瞠目结舌。“哥，他们……” “把枪交出来！”慕容轩冲他断喝一声，背过身去。那一刻，黄笛声突然醒悟，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只不过是在江湖上踩了一点水，真正的江湖，在慕容轩的手掌里。 “我交，我马上交。”他再也不敢耍横，怕自己稍一迟疑，就会命丧黄泉。很多江湖上的传闻瞬间涌来，吓得他面色全无。 关键时刻采取关键手段，这种事，慕容轩干得出。 干得出啊—— “哥，你说吧，我听你的。”黄笛声换了口气，规规矩矩道。 慕容轩欣赏地点了下头，这才跟黄笛声交待起来：“你先去见一个人，江宏田的老婆，她就在羊城，这是地址。” 慕容轩将一张写着地址和电话号码的字条递给黄笛声，接着又道：“该怎么说，你自己掌握。然后带她去沿江，让她亲口跟姓江的谈。” 黄笛声拿着字条，认真看了看，问：“沿江那边安排好了？” “这个不用你费心，到了沿江，你找他。”说着，慕容轩又掏出一张字条。两张字条，等于就把这项重要的使命交到了黄笛声手上。兄弟俩没再多说话。说什么呢，到了这时候，他们只能同舟共济，孤注一掷了。 陈东可回到了羊城，其他几个督查组也相继回来了。赵军打电话问，慕容轩材料写完了没？慕容轩说还早呢。赵军说陈书记回来两天了，看上去老大不高兴。慕容轩说，那就想办法让陈书记高兴一点。赵军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那些土办法在陈书记身上不管用。慕容轩笑说，你找田光秘书长啊，跟他讨教一下，他不是点子多么？赵军苦笑道，你不提田光还好，一提，我都伤心得要哭了。 “不至于那么惨吧，你老李是谁，田光再不懂事，也不会让你不舒服吧。说说，又是啥故事？”慕容轩听上去真就像是关起门来写材料，对外面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晓。他的口气既轻松又诙谐，还有种看客的味道。 赵军是个装不住话的人，省委几位秘书长中，算他最没城府，也正是因为这点，他的人缘反倒最好。谁心里有了疙瘩，都乐意找他疏通，赵军笑称自己是秘书长中的管道工。没想这位管道工，也有让别人添堵的时候。 赵军憋不住，把事情说了。原来陈东可他们回来后，办公厅安排了几桌饭，算是为督查组接风。 这事是之前就定好的，赵军没再请示慕容轩，直接打电话给孙平平，让他在鸣泉居准备几桌。孙平平安排了两个大包间，一间摆两桌，说这样吃起来热闹，赵军也这样想。谁知具体安排位置的时候，张峰有了意见。 原来安排的是，陈东可这个组跟张副省长那个组在一起，洪秘书长人大副主任那个组跟政协许副主席那个组在一起。张峰不情愿跟张副省长坐一屋，硬要赵军调整，让他把张副省长跟许副主席放一起，让洪秘书长到他们这屋来。 赵军觉得不妥，找孙平平商量，孙平平也觉得这样调整似乎不合常理，但又拗不住张峰，最后还是按张峰意见办了。后来他们才知道，不是张峰不愿跟张副省长坐一起，是陈东可副书记跟张副省长有过节，张峰怕坐一起影响陈东可书记的情绪。 到了吃饭时间，陈东可副书记突然打来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今天的宴会，就不参加了。赵军一楞，紧着就找张峰。张峰正跟洪秘书长亲热地拉着家常，一听陈东可不来了，脸色当下就不一样。他到外面给陈东可书记的秘书打电话，证实陈东可确实来不了，秘书说陈东可书记已回宾馆休息了。张峰就怪赵军，说都是他，怎么能乱安排呢？ 494.第494章新常态（9） 赵军没跟张峰计较，这种事计较不得，一计较就影响情绪，进而影响到工作。对赵军来说，今天招待好大家，就是他的中心工作。 巧得是，张副省长也没来，田光打来电话，说张副省长临时有事，让他们不要等了。赵军松下一口气，两位主要领导缺场，他的负担轻了些。毕竟，人大政协领导招待起来相对省事些。赵军于是安排上菜。洪秘书长这天心情相当的好，提出要喝酒，赵军就让孙平平拿了酒。喝到中间，张峰的话就出来了，含沙射影，意思就是有人不尊重他，不尊重他等于就是不尊重陈书记。 洪秘书长怕出事，劝张峰少喝点，张峰不听，他向来很少碰酒的，这天却不知咋，非要缠着跟别人喝，结果，真就把自己喝大了。 他摇摇晃晃要去给政协许副主席那一桌敬酒，被张峰挡住了，说那边有孙平平，不必他费心，没想张峰腾地将酒瓶放桌上：“你凭什么阻拦我，你真成了大管家啊，赵军同志，别忘了，若论排名，你还在我后面呢。”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谁也没想到张峰会失态到如此程度。 赵军更上哭笑不得，念着有这么多人在场，他啥也没说，端起茶杯走了出去，一个人在鸣泉居一直捱到酒会结束。后来他听说，张峰还借酒挖苦了一顿新上任的政研室主任张华生，说张华生学问太深，把身子压住了，别人敬酒他连屁股都不动一下。 慕容轩听完哈哈大笑：“这个张峰，真有意思，喝醉就喝醉了，提排名做啥，你看闹的这笑话。” 慕容轩的反应让赵军吃惊，赵军原以为，慕容轩会在电话里狠狠将张峰训斥一顿，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哪料想慕容轩如此轻描淡写。 “他哪是喝醉，他是故意让我难堪。”赵军说。 “没那么严重，大家一起共事，还不了解脾气？他不胜酒力，你就原谅他一次。” “他排名在前，我哪敢说原谅，检讨还来不及呢。”赵军带着情绪道。 “小心眼了不是，要不要我这阵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道歉？” “别，别，别，秘书长，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你忙吧，不打扰你了。”赵军觉得这个电话打得很没意思，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把这窝心事说给慕容轩。 “好，你也想开点，千万别搁心里。”慕容轩仍然乐呵呵的。 电话一合，慕容轩脸上的笑就没了，陈东可不高兴，他为什么不高兴？还有，张峰为什么会失态？一般来说，这样的接风宴，大家顶多也就意思一下，不会真喝。张峰平时把自己的嘴巴管得挺紧，死缠烂打都灌不进去，怎么会主动喝醉？ 这些信息汇总到一起，慕容轩就认为，那些传说太过夸张，陈东可在沿江，并没掌握到什么，或者，他是掌握到了，但事情又按照他不情愿的方向走了。 这么一想，他就兴致勃勃猜想起李静宜书记在北京的行动来。李静宜书记到北京，也快一周了，这一周，对谁来说，都不好过。 又等了一天，黄笛声来电话了：“哥，你交待的事情都办妥了。” “见到江宏田了？”慕容轩问。 “见到了，跟他老婆一道来的，我啥也没说，话都是他老婆告诉他的。” “他怎么说？” “他就说了一句，天有多大，他江宏田清楚，用不着三番五次给他送记性。” “清楚就好。”慕容轩有点兴奋，“笛声啊，你帮了哥一个大忙，哥会记住的。” 黄笛声赶忙说：“哥，咱兄弟之间，不说两家话，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跟江宏田老婆反复交待过了，只要她男人在里面规规矩矩，出来照样有好日子过，那娘们是明白人，哥你放心吧。” “放心，哥当然放心，你办的事，哥怎么能不放心。”慕容轩连着感叹了几句，又道：“笛声啊，哥还有一件事，你一并把它办了。” “哥，你说。” “那个钟红你知道吧？” “知道。” “你把她带到东北去，这次就带走。” “哥……”黄笛声听上去有点为难。这事肯定会为难，如果不为难，慕容轩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说。 这些天，他也在跟自己做斗争，斗争来斗争去，还是觉得，让钟红离开沿江好。 尽管钟红没跟他讲离婚的事，但那双眼睛隐瞒不了她，那天抱钟红shangchuang的一瞬，他就知道，钟红又完全属于他了。对一个名分上不能属于他但又实实在在属于他的女人，慕容轩就想让她尽可能地安全点。 慕容轩将钟红的手机告诉了黄笛声，又强调道：“她可能不情愿去，但你要说服她，另外，你要对她好一点，她刚离了婚，心情不好。” “哥……”黄笛声似乎有点不情愿。 慕容轩略一思忖道：“如果有难度，就算了吧，我另想办法。” “不，哥，我是怕……” “没啥好怕的，笛声我告诉你，这世上本来就没这个怕字，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说怕，我们兄弟不心虚。你带过去吧，好好待她就是，等方便了，哥再把她接回来。”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 有了这个电话，慕容轩心里一下就踏实许多，他拿着手机，想了半天，终于还是给李静宜书记发了一条短信：尾巴已全部砍断。 短信发出去后，慕容轩就坐在那儿等。这天正好是周末，黄桂花回了老家，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急着回去。慕容轩也乐意她回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更愿意一个人呆着，不受任何打扰。但是直等到晚上九点，李静宜书记还是没回过来短信。慕容轩坐不住了，这种情况很少有过，李静宜书记不论去哪，只要收到他的短信，一准会抽空回过来的。怎么会？ 慕容轩扔下电话，去洗手间，刚把裤子脱了蹲马桶上，客厅里传来非常悦耳的一声，慕容轩一听是短信来了，兴奋地起身就往外跑，裤子裸在半腿里，差点将他绊倒。提好裤子，跑沙发前，拿起手机一看，心凉了半截。短信不是李静宜书记发来的，是夏慧慧。 夏慧慧说她在楼下，想上来造访，她问慕容轩欢迎不？ 欢迎，欢迎，你们谁来我都欢迎。慕容轩心里一边气着，一边把短信删掉，他手机里从来不存女人的短信，不是怕汪雨，汪雨还从来没翻过他手机，他是不习惯，手机里存了女人的短信，感觉就跟身上留了女人体香一样不自在。再者，有些短信是涉及到秘密的，他也怕万一手机丢失，这些短信到了别人手里。 删完短信，慕容轩忽然又想，她来做什么？想法一出，他的浑身就不自在了，心也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好像有个声音在召唤他。他忍不住到了阴台，从阴台往下看了半天，不见楼下有人，心里纳闷，不会是恶作剧吧？想着，给夏慧慧回了一条短信，问她到底在哪？ 手机很快叫响，大约是收到了慕容轩的回复，夏慧慧信心大增，索性将电话打了进来。 慕容轩接通，喂了一声，手机里传来夏慧慧软绵绵的声音：“对不起，秘书长，这么晚了还打搅您。” 慕容轩克制住感情说：“夏总有事？”夏慧慧说：“是有件事，想跟秘书长汇报。” “明天不行吗？”慕容轩又问了一句，夏慧慧那边就不说话了，电话里传来大片的空白，慕容轩觉得自己绝情了点，就道：“事情是不是很急？” 夏慧慧说：“也不是太着急，如果秘书长不方便，那就改天吧。” 慕容轩要挂电话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上次跟吴石基谈完，他曾给夏慧慧发过一条短信，婉转地提醒她，让她注意一下杨明明。 夏慧慧一直没给过他答复，会不会？这是件大事，不能拖，想到这儿，他冲夏慧慧说：“你在楼下等着，我过一会下楼。” 夏慧慧非常兴奋地嗯了一声。 慕容轩都要出门了，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快下楼，会不会显得情急了点？他回过身，想磨蹭一会儿，但时间这玩意，不是用来磨蹭的，磨蹭了不到三分钟，慕容轩身上就出汗了。 那是心汗。人要是强行想把另一个人赶出心外，那是很累的，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他索性脱了衣服，钻进卫生间，快快地冲起澡来。 热水澡冲完，慕容轩又想该换件衣服，毕竟是去见夏慧慧，穿太随便了说不过去。挑了半天，拿不定主意，他夏天穿的衣服就那么几件，要么是白色短袖衬衫，要么就是式样老土灰不拉叽价格却很吓人的T恤。 这也算是官员的一大特色吧，不论官当多大，衣服只有价格上的区别没有款式上的区别。 有人戏说，官场文化最显明的体现一是在官员的着装上，另一是在官员的表情上。严谨、呆板、集体主义的装腔作势，是官员着装的最大特色。也有人说，政府官员要么是清一色白，要么清一色灰，好像只有这两种色，才能代表他们的身份。 495.第495章新常态（10） 慕容轩也注意观察过，你还甭说，政府官员的着装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也没有哪个部门规定，政府官员应该穿什么，不该穿什么，但大家的着装风格，却是惊人的统一。 后来他才发现，不仅岭南如此，全国各地，但凡在国家机关工作的，穿起衣服来都是远离时尚保持正统。这就让他奇怪，有些事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大会小会强调，红头文件发了一大堆，大家就是不按标准和要求来，穿衣打扮这种本该十分个性化的事，反倒在机关个性不了。 但你一细想，也就不奇怪了，官员如果穿得跟老百姓一样，那还能叫官员？ 慕容轩有位作家朋友，说他走在街上，能一眼认出两种人来，一是国家公务人员，另一种是吃青春饭的小姐，也可以直白地称为鸡。 慕容轩骂他不严肃，怎么能把国家公务人员跟鸡扯到一起？那位作家据理相争，说人都是脸谱化的，文化会把同一个锅里吃饭的人同化掉。 你坐在主席台上是官员，走在街上还是官员，除非哪一天你落架了，你的本性才能显出来。鸡也一样，脱了裤子躺床上是鸡，穿上裤子走在人群中，还是鸡，除非有人把她娶到家里，逼她从良。这种歪理论慕容轩不敢苟同，但内心里，他还是佩服作家的观察力。 慕容轩把衣架上的衣服择了一遍，发现没一件称心的，心里未免有些气恼，堂堂秘书长，居然出门时连件合意的衣服也找不到。 最后，还是穿了那天见钟红时穿的那件墨绿色冰丝T恤，这衣服是他跟李静宜书记去**考察时，鄂尔多斯厂家送的礼品，相对显得年轻一点，也富有朝气一点。 回来开了一次会，大院里这种颜色和款式的衣服就多起来，听赵军说，他夫人因为买不到这个色，专门托**那边的同学，邮寄了一件。可见，主要领导的号召力，远不在工作上，吃饭穿衣，哪一件领导都能率先垂范。 对着镜子照了照，慕容轩感觉还行，又顺手抓起洗手台上很久不用的香水瓶，往身上喷了一点。做完这些，慕容轩忽然问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从没有哪一次出门比今天麻烦，难道？ 等跟夏慧慧坐在古朴典雅的方新斋茶坊，慕容轩心里的答案，就显显的了。其实，这个晚上的一应表现，就证明了一件事，他是想见夏慧慧的，特别想。 人不能骗自己，人也骗不了自己。自己心里有什么结，自己最清楚。 夏慧慧显得十分开心，从慕容轩上车到现在，她脸上就一直洋溢着笑。等进了茶坊，她一阵忙碌，桌上便堆满了点心。方新斋茶坊的点心是很有名的，地道的潮港风味。这是一家连锁店，生意也很火暴。 慕容轩跟夏慧慧进来的时候，茶坊里坐满了人，夏慧慧说，这是她常来的地方，喝早茶气氛会更好。慕容轩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夏慧慧这么晚了约他出来，到底想谈什么？ 两名身着旗袍的服务小姐忙活了半天，算是把招待工作做好了，一壶香喷喷的碧螺春，飘着热气的咖啡，夏慧慧又要了一瓶路易十三。慕容轩开玩笑说：“你想摆夜宴啊？” 夏慧慧妩媚一笑：“难得跟秘书长在一起，今晚我想浪漫一点。”说着，冲服务员说一句港语，慕容轩听不大懂，服务小姐浅浅一笑，出去了。不大工夫，包间里飘起古朴幽扬的音乐，那乐声似从遥远处传来，十分空旷。 慕容轩的心好像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夏慧慧为他沏了茶，目光幽幽地望住他：“一直想请秘书长坐坐的，今天总算心想事成。” “不是老在一起么，怎么偏偏今天就心想事成？”慕容轩故意装糊涂。 “秘书长真是会说话，要是天天能跟秘书长在一起，人生就太有意思了。” 夏慧慧为自己斟上一杯，以茶代酒，要敬慕容轩。慕容轩也不客气，既来之则安之，没有理由把自己搞那么紧张。 碰过杯后，夏慧慧又说：“我要再次谢谢秘书长，上次那条短信，等于是救了慧慧，也救了庆丰。” 慕容轩没有接话，他在专注地欣赏着夏慧慧。夏慧慧品茗的功夫堪称一流，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敬茶样样做得娴熟而富有诗意，一看就是在茶坊里泡大的。 加上那白xi隽永翘然婉然在慕容轩眼前如玉蝴蝶般舞动的兰花指，更让这一切动作有了神韵。 慕容轩看得着迷。他品茶是外行，品人却有一套，夏慧慧示范似地表演她的茶技时，他的一双眼球，跟着她的手滴溜溜转，这个女人，处处是风景。 忽然的，他就想起了那首诗：“日翘兰花三百遍，不辞长作大男人。” 这是古时西坡对男人翘兰花指的欣赏，慕容轩却觉得，兰花只有翘在夏慧慧这样的女子手上，才算精致。柔弱无骨，白如玉石，慕容轩脑子里冒出两个词来。 夏慧慧一边为他斟茶，一边就把杨明明的事说了。杨明明的确为吴石基提供了不少庆丰的机密，庆丰已将她除名。 “公司有人坚持要起诉她，我想起诉就不必了，毕竟有秘书长您的面子。再者，她也没把秘泄到哪里去，对吴总，庆丰是十分尊敬的，还请秘书长再做做工作，庆丰随时欢迎他的到来。庆丰得他，则得天下也。” 夏慧慧说到这儿，起身，很有意味地笑了笑。 一听又是要请吴石基出山，慕容轩摇头道：“这个心思你就不要动了吧，老吴既顽固又自负，他这个人，怕是没救了，就算李静宜书记请他，怕也未必就给面子。” 一提李静宜书记，夏慧慧脸上忽然多出一层颜色，刚才有着的红潮褪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尴尬的白。 慕容轩暗暗责怪自己，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气氛僵了一会，夏慧慧讪笑道：“秘书长说得对，吴总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庆丰请他，是委屈他了。不过，他这样对我们，也不公平。我们对杨明明很器重的，一厂过来的人，我们付出了诚心。” “这我知道。”慕容轩拿起一块点心，没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心里却在想，付不付真心你们说了不算，得让职工说。 “可是，总有人在辜负着我们。”夏慧慧忽然就伤感起来，眼里浮上一层艾怨。慕容轩装作没看见，有些东西你是不能看见的，看见了，它就往你心里钻。女人的艾怨、泪，是两件秘密武器，男人不经意间就会被它击中，慕容轩不想这么快就让夏慧慧击中。 “没这么厉害吧，他们也很难，没了饭碗，补偿又迟迟拿不到。” 夏慧慧捋了捋头发，坐下道：“我忘了告诉秘书长，补偿已经如数兑现，十三条，不打折扣地执行了下去。” “是么？”慕容轩暗自一惊，这消息他还不知道，最近他是焦头烂额，除了沿江那档子事，什么也顾不上。但他仍然装的镇静，轻描淡写问了一声，等夏慧慧把话说完。 “实在不好意思，这事拖了这么久，让秘书长为难了。” 夏慧慧说着，斟了两杯路易十三，端慕容轩面前。 慕容轩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但一听十三条落实了，心里就有几分高兴，便接过酒杯，目光楚楚地盯住夏慧慧。张伟副省长就是张伟副省长，他一抓，效果立马就不一样…… “好，兑现了就好，企业嘛，总要讲诚信。” 慕容轩故意把声音拔高许多。其实他心里想说的不是这句，关于庆丰岭南，他有很多话要问，比如十三条怎么兑现的，职工情绪现在怎么样，庆丰打算何时开工，能不能按期投产？ 但，这些事真要扯起来，怕是一晚上都扯不完，更关键的，有些事他不该问，该让他知道的，张伟副省长迟早会让他知道，如果他们要保密，他问了，那就是犯规。 两个人连着碰了几杯酒，慕容轩就有些恍惚，他真是跟夏慧慧在一起吗？怎么拒绝了一年之久的邀请，会在今晚把栅栏给拆除了？到底是自己想见她，还是？ 包间里的音乐不知啥时换成了莫斯科郊外的夜晚，这乐声，一下就把他们从包间拉到了空旷的郊外，从繁杂的尘世拉到了远山远水处。 红尘噪杂心受累，何时与君逍遥去？心里充满无限期望和无限艾怨的夏慧慧这一刻有点把握不住自己，差一点就与君相诉了。 慕容轩一开始还抵抗着，不让夏慧慧眼里蕴动着的那股情点燃自己，但等几杯过后，他心里压抑着的那些东西，就渐渐复活。 关于夏慧慧，慕容轩了解得其实很深刻，她在香港的生活和工作，还有到岭南以后发生的故事，没有哪一幕能逃过慕容轩的眼睛。 这怪不了慕容轩，他天生对女人就mingan，加上夏慧慧的特殊身份，还有她来岭南的目的，都迫使他对她做出必要的了解。 身为秘书长，他还有一个不便对外界明说出来的任务，那就是留意和观察主要领导身边的女人。当然这了解是善意的，一切都为了主要领导的安全。如果确实遇上那种别有用心的女人，哪怕失chong，他也得把话说出来。 496.第496章杀气（1） 至于起不起作用，那是另码事，不说则是他不称职。遗憾的是，对夏慧慧，慕容轩至今仍选择沉默，李静宜书记倒是有意无意问过他几次。“这个夏总，有点意思。” 或者：“慕容啊，你对女人了解深刻，你谈谈夏慧慧，她给你留下的印象如何？” 每每这个时候，慕容轩就打哈哈：“书记笑话我呢，我这人看男人行，看女人，外行着呢。” 李静宜书记似乎不甘心，笑道：“外行？我怎么听人说，你慕容是个caihua高手，怎么，跟我也装啊？” 慕容轩只能苦笑，然后装作很无辜地说：“我可冤枉死了，这ding帽子实在戴不起，戴不起啊。” 玩笑归玩笑，心里，慕容轩还是为李静宜书记捏把汗，不是说夏慧慧卑鄙，要说卑鄙两个字，还轮不到她，但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藏着什么。 藏着什么呢？有时候慕容轩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但旋即又摇头，女人的心，秋天的云，还是不猜为好。 但凡被某个公司派到国内来独挡一面的女人，不是豪杰便是大侠，只是这豪杰或大侠，一半用泪写成，另一半，还是用泪写成。 外人可能看到的是她们的风光，慕容轩眼里，却尽是苦难。 属于成功女人的苦难。 慕容轩总有一种感觉，夏慧慧到了岭南羊城，不是在续写她的辉煌，而是继续着她的苦难。 奇怪，怎么对她老有一种不平感呢？这很可怕，很可怕啊。慕容轩摇摇头，想让内心干净些，也世俗些。人其实世俗了好活，比如现在，一旦他能世俗，这夜晚，就丰富多彩得多了。 不知过了多时，大约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这个夜晚，时间在慕容轩面前是静止不动的，或者，他已被带到了时间之外。 他常常有这种幻觉，只是今晚，幻觉更强烈罢了。慕容轩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绝不是出自夏慧慧，但又确确实实出自夏慧慧。 夏慧慧起身，脸上浮动着麦浪一样的表情，整个身体也像麦浪一样起伏着，她说：“我请秘书长跳个舞，这么好的音乐，不跳舞可惜了。” 慕容轩本来想拒绝，可是，可是当那只软绵绵的手触到他的掌心时，身体本能地发出一种反应，他像被磁石吸牢了般，顺着夏慧慧的牵引，朝大海深处走去。 乐声悠扬，舞曲悠扬，慕容轩走进沙滩，走进大海，慢慢，就被海浪包围了。 他闻到一股气息，极陌生却又极熟悉的气息。那是海的气息，是吞没一切的气息。 他闭上眼，再也听不到什么，看不到什么，只闻到一股清香，一股幽香，还有，一种躲不过去的惆怅…… 潮起，又潮落。浪涌来，又退走。大地发出咆哮的声音，随后，又寂静无声，死了一般的令人窒息。 慕容轩的双脚眼看迈不动了，他情愿就那么停下来，永远停在这个晚上。 夏慧慧的双脚更是迈不动，她不只是情愿，而是有一种急切。又不知过了多久，海啸来了，只听得大地发出一声巨响，紧跟着便雷闪电鸣，夏慧慧猛地抱住慕容轩，死死地抱住。 世界凝固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慕容轩脑子里忽地闪出一张脸，那张脸对他来说，既是阎王，也是菩萨。 慕容轩猛地推开夏慧慧，心里发出一声喊：不能，坚决不能！ 这个夜晚，慕容轩回来的很晚，逃离开方新斋茶坊，慕容轩并没有打车回来，他像一头冲出牢笼的困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疯走。 走啊走啊，慕容轩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迷宫，越走越找不到方向，但他不敢停下，一停下，他怕自己就永远也走不出迷宫了。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五十，慕容轩掏出手机看时间，却意外发现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李静宜书记发来的，很简练：知道了，你把后面的工作准备一下。 后面的工作？慕容轩好像还陷在迷宫里，一时反应不过李静宜书记短信的意思。 另一条是临海秘书长黄平发来的，黄平一定是打了电话，他没听到，才发来这条短信。 黄平说，小鸽子两天前去了北京，还特意强调，估计跟班子变动的事有关。 去了北京？慕容轩一下就茫然了。脑子里闪出一幅画面来，这画面在他脑子里存了半个世纪。古城，军区大院，小巷，一群孩子，冰天雪地里玩迷藏。 小鸽子丢失了，找不到她的伴，一个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响在巷子里：“李静宜哥哥，李静宜哥哥……” 小鸽子丢失了！ 这个夜晚，慕容轩久久不能入睡。后来他想到那尊佛像，就他办公室里那尊，他想到佛像的颜色，佛像的造型，还有佛像的沉默。他想，自己都快要变成那尊佛像了。 李静宜书记回来的第二天，主持召开了党风党纪督查工作汇报会。这会本来安排得更早一些，只因李静宜书记去了北京，推迟了。 大家端着杯子，鱼贯而入。这种会不比常委会，通知得早，来得慢，似乎越慢越能显出身份。 这天李静宜书记倒是来得早，慕容轩刚进会议室，他就来了，来了只是冲慕容轩笑笑，也不说话。 慕容轩从那笑里，感受到一种鼓舞。笑跟笑不同，时间久了，你就能揣摩出其中的意味。 虽然李静宜书记回来后，没单独叫他过去，慕容轩还是从这一笑里品出很多东西。 他放下杯子，冲李静宜书记说：“一路还好吧？” 李静宜书记说：“好。” 说完，就坐在会议室正中他的位子上，翻开手里的材料，认真看起来。 慕容轩知道，李静宜书记要进入角色了，便也打开材料，装模作样看起来。 但慕容轩实在是看不进去，开会前的心情既跟会议的议题有关，更跟开会前的气氛有关，还跟开会前省里的格局有关。 慕容轩觉得，今天这个会，不在于讨论什么，汇报什么，很可能，是李静宜书记跟陈东可之间的一次交锋。而且他断定，这次交锋不会是藏着掖着的，这点他从李静宜书记的脸色上就能看出来。 风暴孕育到一定程度，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慕容轩感到不安，他似乎怕那一刻的到来。另一个心里，隐隐地，却又渴望着风暴来临。来得猛烈些吧，这种不痛不痒的日子，过着难受。 通知参会的人陆续到了，一看李静宜书记在场，人们全都收起脸上的笑容，夹着尾巴似的，老老实实坐那儿了。 人大副主任洪秘书长在楼道里还高谈阔论，笑声很洪亮，一看见李静宜书记，脸色立马变了，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坐下，装模作样看起了文件。 李静宜书记抬了抬头，问慕容轩：“人都齐了吗？”慕容轩扫了一眼会场，说：“就差陈书记了，要不我下去看看？” 李静宜书记没说啥，脸上明显地露出不快。慕容轩刚抬起屁股，会议室的门开了，陈东可昂首ting*走了进来，这是他贯有的派头。 一看会议室里的人各个正襟危坐，陈东可冲迎面的洪秘书长点点头，又朝李静宜书记脸上望了望，走到自己座位跟前，挪了挪椅子，有点心虚地坐下了。 李静宜书记推开眼前的材料，说：“开会吧。” 慕容轩点点头，拿起笔，准备做记录了。 这种会，是挨不到慕容轩做记录的，会议有专门的秘书，副秘书长赵军也在，整理会议内容下发会议纪要是赵军的事，慕容轩完全可以姿态高一些，像首长一样端坐在那儿。可这些年来，慕容轩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李静宜书记主持的会议，他都要亲自做记录。 李静宜书记也像是习惯了让他做记录，不仅如此，每次开会前，李静宜书记总要先礼节性地跟他吭一声气，就像刚才那样。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总是激发着其他人的想象。 李静宜书记大致把今天的议题说了下，一是听取四个小组的汇报；二是讨论分析，汇总问题；三是提出整改意见，以便贯彻到下一阶段的工作中。讲完，他扫了一眼会场，道：“谁先来？” 按理，这种汇报，陈东可当然要打头阵，他是省委副书记，又是这次党风党纪整治活动领导小组的组长，但是这天他没打头阵。 李静宜书记说完，大家都习惯性地把目光聚焦到陈东可脸上，但陈东可装作浑然不觉，端起水杯，很滋润地喝了一口，还喝出了一点响声。 会议有片刻的冷场，慕容轩略微不安地抬起头，见大伙全都怔着，又把头垂下。坐在慕容轩对面的张副省长见状，道：“我先来吧。” 张副省长就把他们这个组督查的内容还有问题汇报了，接着是人大洪秘书长副主任，政协许副主席。三个人汇报完后，陈东可才慢悠悠地开了腔：“这次督查……” 前面三位领导都是从问题入手，重点谈各市在党风党纪整治活动中存在的不足。 特别是张副省长，这次他去的是临海和南阳，他对南阳的工作基本还满意，对临海，意见很大。他在会上点名对临海市委书记姚磊和市长汪雨做了批评，认为他们完全在走过场，要求临海的工作从头再来，必须把这一课补上。 497.第497章杀气（2） 陈东可则正好相反，他一开始就用了很高的调子，充分肯定了沿江在这次党风党纪整治活动中取得的成绩。他说沿江市委、市政府严格按省委、省政府的要求部署，工作安排周密，领导高度重视，干部队伍积极性高，前两个阶段工作做得扎实、细密。他特别表扬了市委书记王天放，将沿江取得的成绩总结了十二条。 慕容轩发现，陈东可副书记一条接一条表扬沿江时，李静宜书记的屁股不那么稳了。 前面三位领导汇报时，李静宜书记听得很仔细，不时还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 现在轮到了陈东可，李静宜书记的耐心似乎没了，他先是搁下手中的笔，用手托着下巴，做一副沉思状。后来听陈东可报喜不报忧，只谈成绩不谈问题，李静宜书记的脸阴下来。 大约是为了控制情绪，他端起了水杯，却没喝，又放下。陈东可汇报得津津有味，丝毫没觉察到李静宜书记脸上有什么变化。 他谈到第八条时，李静宜书记起身，去了外面。会场不如刚才那么安静，响起不该有的嘈杂。 陈东可仍然没有停顿，继续表扬王天放和杨其亮。慕容轩心想，陈东可一定是觉察到了李静宜书记的不满，只是装作不觉罢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慕容轩想不明白。 陈东可终于汇报完了，李静宜书记却还没有进来，会议出现了哑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乱成一片。 慕容轩低下头，一支笔在纸上乱画着，心里却在使劲想一个问题，难道陈东可真的觉得有资格、有能力跟李静宜书记抗衡？ 又是几分钟后，李静宜书记进来了，笑着问：“完了？” 没有人回答，其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慕容轩硬着头皮应了一声：“陈书记刚讲完。” “那好，大家畅所欲言，按原定计划讨论吧，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儿，国维你先主持一下。” 纪委书记王国维还在愣神，李静宜书记已端着水杯，走了出去。 王国维只好说：“刚才听了四个组的汇报，各组督查的侧重点不同，收获也不同，接下来，按会议原定的议程，大家讨论。” 会议的讨论听上去是大家在说话，其实，是说给一个人听的，如果这个人不在，讨论便失去了意义。 李静宜书记一走，大家的热情便失去一半，加上王国维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讨论，不好引导，讨论便显得信马由缰，成了没主题的乱谈。 慕容轩听着也发笑，特别是人大和政协的同志，本来就觉得，这样的讨论不关自己的事，应该是省委的工作，他们说了也等于白说，不如说些别的，就有人开起玩笑来，将这次督查中的一些趣事乐事端到了桌子上。 慕容轩听着发急，却又无可奈何，他真是猜不透李静宜书记唱的哪出，怎么会中途离开呢？ 陈东可起先还很有耐心地坐着，洪秘书长他们开玩笑的时候，他还插了几句，但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不自然起来，会场秩序变成这样，其实是对他的不尊重，不重视。试想一下，如果李静宜在场，他们敢如此吗？ 他起身，恨恨地扫了会场一眼，拿着水杯愤愤然离开会场。 陈东可离开会场还没五分钟，李静宜书记居然又回来了。后来慕容轩才知道，李静宜书记是去接了一个电话。 李静宜书记一回来，就开始批评，他说：“这次活动，从上到下都重视不够，只说下面走过场，我看我们在座各位就在走过场。” “省委确定搞这次整治活动，目的就是进一步纯洁我们的党性，端正我们的党风，进而，改变我们的工作作风。改革开放，我们取得了辉煌成就，经济社会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人民群众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貌似，我们干得不错，但是，我们能拍上**说，我们的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包括我们在座各位，党性加强了吗，干群关系进一步改善了吗？没有！谁也不敢拍这个**。” 一句话说得会场气氛陡然紧了不少，谁都觉得，李静宜书记在批评自己，于是，所有的头都垂下。垂下不是在思考，自己的党性到底加强没有，而是怕抬起来，就会把火力引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李静宜书记没有停顿，继续道：“有的同志高高在上，脱离群众，脱离实际；有的同志片面追求政绩，不按客观规律办事，特别是在重大项目上，唯我独尊，一意孤行，结果呢，给党和国家带来重大损失，引发了新一轮的干群矛盾……” 慕容轩的心狠狠响了一声，这话毫无疑问是在说他，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瑟瑟发抖，控制不住，脊背上的皮像是让李静宜书记扒下了一层，灼痛传遍了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李静宜书记的声音还在继续，慕容轩的心，却彻底乱了。难道，李静宜书记要牺牲他？这也说不定啊—— 等到李静宜书记最后拍板时，慕容轩才蓦然明白，李静宜书记是在制造气势，借老酒醉新人，他有他的目的啊。他长嘘一口气，掏出纸巾，擦擦脸上的虚汗。 李静宜书记最后拍板，全省各市，除沿江外，其他全部退回到第二阶段，重新整改，直到督查验收合格，才能转入下一阶段。 这个决定让所有的人愕然。李静宜书记又说：“沿江搞得真有那么好？我怀疑。既然大家都认为它搞得好，那就认真总结一下，把好的经验推向全省。” 讲到这儿，李静宜书记转过身来，对身旁的组织部长程卫东说：“这事你们组织部负责落实，近期组织一个取经团，到沿江取取经。” 程卫东马上点头。 会议之后，李静宜书记布置给政研室一项工作，让张华生结合这次督查，写一篇文章，题目可以自拟，但要把目前存在的问题反映出来。 “要切中要害，谈得要有深度。”这是李静宜书记的原话。 慕容轩是从副秘书长赵军嘴里听说的，李静宜书记给张华生布置任务的时候，他不在场，赵军紧着把情况告诉了他。 “书记直接给政研室主任布置材料，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过啊。”赵军带着很重的心事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老余本来就是笔杆子，他现在是政研室主任，他不写谁写？”慕容轩说。 “我看没那么简单，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文章？”赵军说。 “什么文章？”慕容轩反问道。 “我也说不清，我怀疑，书记是对我们的工作有了意见。” “工作干不好，书记当然有意见。”慕容轩说。 赵军怪怪地盯住慕容轩，他相信慕容轩听懂了他的话，但慕容轩装听不懂。慕容轩为什么要装呢？赵军想不明白。 赵军走后，慕容轩发起了呆。赵军这番话，忽然让他想到一个问题，李静宜书记会不会让张华生取代他？不是职位上的取代，而是实质意义上的取代。他转而又摇头，还没那么可怕，他慕容轩也不是别人想取代就能取代得了的！ 地市级班子的调整很快被提上日程，前些日子还说是谣传，一转眼，就真真实实摆在了面前。这一天，组织部长程卫东tu然来到慕容轩办公室。程卫东是很少串门的，组织部长嘛，走哪儿都mingan。 慕容轩刚刚送走一批客人，省物价委的几个老头子跑来告他们局长的状，说了一大堆现任局长的坏话。慕容轩听着有些烦，不是说这些人不能告状，问题是他们告的状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捕风捉影，有的没的全给你乱说。一看屋子里乱糟糟的，程卫东开玩笑道：“门庭若市啊。”慕容轩笑道：“我这市是菜市，部长那儿的市才叫牛市。” 程卫东虽然也是常委，但常委是不能拿来当称呼的，私下里，慕容轩还是习惯称呼部长。其实就程卫东来说，他也觉得部长比常委实在，特别是组织部长。 “你当我是卖肉的啊。”程卫东呵呵笑着，顺手拿起慕容轩书架上一本书，是常务副省长张伟不久前出的一本理论专著。张伟是个才子，工作之余，喜欢舞文弄墨。程卫东翻了几页，放下，目光盯住那尊弥勒佛。 慕容轩注意到了程卫东的目光，笑着道：“部长不会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吧？”程卫东摆摆手，“我是外行，不懂的，听人们说秘书长有件宝贝，一直想看看，可每次来都给忘了。” “那就证明它不是宝贝。” “就算它不是宝贝，搁在秘书长这里，也是宝贝了。” 两人说笑着，坐回到沙发上。慕容轩知道程卫东有事，没事不会瞎转到他这里，就问：“部长有何指示？” “哪敢指示你，想你了，过来看看。” “好啊，我就怕没人惦记着，你组织部长一想我，我就要升官了。”慕容轩起身，为程卫东泡茶。程卫东说：“还升啊，再升，我可就不敢想了。” “升不升还不你嘴里一句话，你说升，咱就是豁出命来也得升。” 498.第498章杀气（3） “你当我是计生委的，生，生，生，少做梦吧。有两个人，实在难住我了，想听听秘书长的意见。” 一说正事，慕容轩马上就严肃了，“只要不违反组织纪律，该怎么问，只管问。” “人呢，你都熟悉，一个是吴金学，另一个嘛……” “你先等等，真的要调啊？”慕容轩绿了脸，之前他也在猜测中，现在听程卫东这么一说，就知道，先前疯传的并不是谣言。 “要调，不能再拖了，再拖，会影响工作。”程卫东郑重其事说。 慕容轩沉默了，他倒不是觉得突然，他是在想，这个时候调整班子，李静宜书记又玩的哪一招？ 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吴金学的情况我掌握，这人还是留在沿江好，能不动就不要动了。” 程卫东说：“部里也是这意见，班子如果全动了，将来工作的衔接会出问题。” 慕容轩略微深沉地想了那么一会儿，程卫东这句话，明白无误在给他传递信息，王天放这次在调整范围，这是个好消息，看来，李静宜书记是在欲擒故纵。“还有一个人……” 程卫东望着他，没往下说，慕容轩朗声一笑，“是说小鸽子吧，这个我不参与意见，一切组织上定，该让她到哪里，就让她到哪里。” 程卫东也笑了笑，“秘书长能有这态度，我就放心了。不过具体工作还得你来做，毕竟你们关系不一般嘛。” 慕容轩没敢犹豫，很畅快地说：“行，需要做什么工作，只管交代，别的能耐没有，做做我这个闺蜜的工作，还行。” 话说到这儿，没必要再往下说了，程卫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好茶，都说秘书长这儿有好茶，我还不信，看来，以后得天天来蹭。” “夸我呢还是批评我呢，你部长大人没好茶喝，那是我的失职，我马上让他们弄好的。” “别，别，别，你要真一弄，我就成新闻人物了。”两人说笑了几句，有人敲门，程卫东趁势说：“秘书长这儿才是真正的牛市。好了，告辞，改天有空，请你喝茶。” 慕容轩也不挽留，笑道：“一言为定啊，别光打雷不下雨。” “一定一定。”程卫东说着就往外走。打开门，两个人看见，魏子山鬼鬼祟祟站在外边。 送走程卫东，慕容轩回到坐位上。魏子山站了半天，站得有些气短，以前他在几个秘书长办公室来来去去，从容得很，现在再想那么从容，就比给他个市长还要难。 魏子山硬着头皮，将一份材料双手呈给慕容轩，恭恭敬敬道：“秘书长，这是我在下面工作这段时间的思考，请秘书长批评指正。” 慕容轩哦了一声，说：“放下吧，最近忙，等有空再看。”魏子山不甘心，他写这篇文章是费了不少心血的，也含着某种动机，当面呈给慕容轩，就是想引起慕容轩的重视。 魏子山也想通了，下面他是实在蹲不下去了，如果有可能，他还想到办公厅来，哪怕当一个普通的秘书也行。 慕容轩没再理魏子山，继续看他手里的材料。其实那份材料他上午就看过了，也做了批示，这阵不过是做做样子。 魏子山又站了片刻，知道慕容轩是不会理他了，只好收回心思说：“秘书长忙，我不打扰了，等下次来，再向秘书长汇报工作。” 说完，忧伤地转过身。两滴泪在他眼眶里打转，魏子山忍着，没让它们掉下来。 人生真是一出看不清的戏，一年前魏子山在省委大院还是风风光光，如今却像一条丧家狗，到哪儿都不受欢迎。一下午，他已在四个地方遭受到同样的冷遇了，魏子山没法不伤感。 等魏子山的脚步声远去，慕容轩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慢悠悠地扫到了那份材料上。 《市场经济条件下发展县域经济的思考》，仅这个标题，就让慕容轩发笑。发展县域经济，不是坐在办公室就能想出办法来的，这问题也不是哪个人都能思考的。他把魏子山的文章往整理袋里一装，扔到了另一张桌子上。那桌子上多一半是垃圾，秘书会及时清理出去。 不能怪他，怪只怪魏子山来得不是时候。慕容轩又想起刚才程卫东跟他说的话，看来，小鸽子的市长是当到头儿了。 当到头儿了啊！ 他起身，来到阳台上，望住楼下。外面阳光灿烂，大院里呈现出一片祥和，几个司机在一棵古槐下歇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在院里走动。 慕容轩的目光在那女人身上毫无意义地盯了会儿，又挪到大楼前ju大的牌子上。 牌子是李静宜当书记后重新制作的，跟旧时人家院里的屏风墙差不多，上面书着八个大字：求实创新，一切为民。望着望着，慕容轩心里忽然生出一层悲凉。 他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儿时伙伴小鸽子活跃在政治舞台上，可这一天真的要来临时，他又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没有人愿意失去手中的权力！ 小鸽子很快来到省城。慕容轩暗自惊叹，她的反应真够快啊。 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小鸽子急着要见李静宜书记，慕容轩既不便赞成也不便反对，只说：“你看着办吧。”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合上，就又叫响，打开一看，是黄平打来的。 “老领导好啊。” “好不到哪里。”慕容轩没好气地说。 “我就知道老领导不会给我好脸子。” 黄平的口气有点滑。慕容轩微微有些不快，训斥道：“既然知道还打什么电话！” 黄平立刻变得规矩了：“老领导，我想来趟省城。” 慕容轩知道黄平来省城做什么，这个时候，下面任何一位领导，来省城的目的，都跟这次调整有关。 慕容轩不赞成黄平这样做，临阵磨枪，起不了作用。 但他没把这些话直接说出来，他让黄平安心工作，不要整天想入非非。 黄平错听了慕容轩的意思，以为慕容轩心里已有了底，开心地说了句：“好的，我听老领导的。” 慕容轩叹了一声，收拾东西回家。小鸽子到了省城，两个人算是能在一起吃个饭了。 到了家，保姆黄桂花已做好饭，摆在桌上等他。一看桌上摆了那么多菜，慕容轩就知道，黄桂花一定知道小鸽子来了，准是黄平提供的情报。 几天前慕容轩给黄平打过一个电话，他发现黄桂花从老家回来后，变了个人，整天愁眉不展，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 他怕这孩子出事，想让黄平领回去。黄平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她能出什么事，她是害怕您赶她走。老领导，您就看我个面子，让她多给您当几天保姆吧，这孩子苦，家里等钱用呢。” “我家又不是救济院。”慕容轩知道黄平在撒谎，下面这些人，为跟上面套近乎，啥办法都想得出来，保姆路线是最惯用的一种。 有段时间，省长李强家来了三个保姆，哪个也打发不走，害得田光倒转过来给下面做工作，让他们不要这样搞了，再搞，省长的家都给搞乱了。 慕容轩倒不是怕黄平搞乱他，关键是，家里有个陌生女人，他实在别扭。黄平却不管，私下给黄桂花打电话叮嘱，一条路是指给她了，能否抓得住机会，就看她。至于什么路，他没跟黄桂花讲，黄桂花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 “叔叔回来啦。”黄桂花笑yin地走过来，接过慕容轩手里的包。她今天喜笑颜开，看来是阴云过去了。 慕容轩问：“怎么做这么多菜？”黄桂花笑着说：“知道小鸽子阿姨要来，我去了超市，买了她最爱吃的桂鱼和木瓜。” “她可能不回来吃饭。”慕容轩说。 “不会吧，这一桌的菜，都是为小鸽子阿姨做的，她不来，我不是……” 慕容轩心里骂，如今连保姆都这么势利，知道讨好女市长，嘴上却说：“你打个电话问问，她要真不回来，咱们先吃。”说完去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黄桂花在外面说：“小鸽子阿姨说她不来了，她说有应酬。” 说完，又嘟嚷道：“早知道不来，我就不这么费心了。” “不哪么费心了，难道我不是家里的主人？” 慕容轩没好气地训了一句，洗手吃饭。 黄桂花卖乖地说：“慕容叔叔您别生气啊，小鸽子阿姨平常很少回你家，是想让她高兴一下嘛。” “你个小丫头，就知道嘴甜，吃饭吧。” 吃了没几口，慕容轩的心思又回到小鸽子身上，难道她真的见着了李静宜书记？ 那么，这阵应该是她跟李静宜书记一起吃饭了。 慕容轩的心立马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股气憋在那里，走不通。黄桂花以为他噎食了，紧忙给他捶背，又跑过去倒了一杯凉开水递给他。 “慕容叔，您慢点吃。” 慕容轩接过杯子，没好气地瞪了黄桂花一眼。黄桂花被他的目光吓住，不敢说话了。 慕容轩扔下筷子，去了书房。 499.第499章杀气（4） 这个晚上，慕容轩一直钻在书房里，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宁静。那个欺负了他多少年的画面又跳出来，使劲地咬着他的心，他仿佛听到，窗外遥远处，又传来那脆脆而又让他心碎的声音：“李静宜哥哥，李静宜哥哥……” 一声脆响传出来，吓了客厅里的黄桂花一跳。慕容轩把水杯摔碎了。 小鸽子很晚才来找慕容轩。黄桂花已经睡了，慕容轩莫名其妙发火，让她忧虑重重，网也不敢上，早早钻进被窝，想她的心事去了。 也许是心事太重，反把她想得睡着了。 客厅的灯亮着，小鸽子自己有慕容轩家里的钥匙，她开门进来没看到慕容轩，她脸色灰暗，像是刚从一场折磨里走出来。 下午到现在，小鸽子并没见到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在回避她。他为什么要回避我呢？这个问题让小鸽子变得焦躁，也变得沉不住气，她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听见响动，慕容轩从书房里走出来，木木地望住小鸽子。小鸽子心里真是烦透了，晚饭她都没吃，固执地等在李静宜书记用餐的酒店里。 可是后来有人告诉她，李静宜书记走了，她居然连李静宜书记离开酒店都没发现。这阵，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期望慕容轩能问她一声饿不，最好为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小鸽子喜欢吃慕容轩做的面条，那口味是在临海吃不到的。 慕容轩无动于衷，看小鸽子的目光也带了一股审问味儿。小鸽子被他望得不自在，赌气说了句：“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万没想到，慕容轩给了她一句意想不到的回答。 “是啊，我今天才发现，我有点不认识你。” 小鸽子一愣，旋即就反扑起来：“慕容轩，你什么意思？” “你想要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不想要！” “那就对了，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没有？你那眼神敢说没有。慕容轩，我告诉你，我不是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是不是贼你自己最清楚！”慕容轩扔下话，回书房去了。 小鸽子觉得他话里有话，这话刺激了她，也伤害了她，她不能忍受，跑进书房，“慕容轩，你给我出来，把话讲清楚！” “我讲不清楚！” “讲不清楚也得讲！” “我要是不讲呢？”慕容轩起身，虎视眈眈地盯住小鸽子。 长期以来，慕容轩都有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太娇惯太纵容他这个儿时伙伴了，如果小鸽子有一天因为任性犯下什么原则性错误，罪魁祸首就是他。 慕容轩也想在某个适当的时候，给小鸽子来一点厉害，让她明白，自己的爱有很多种表达方式，娇惯是一种，发火也是一种。 慕容轩觉得今天正是时候。 小鸽子哪能受得了这态度，从跟慕容轩认识到现在，她一直处于强势地位，在慕容轩这里从不受委屈，论官职她是比慕容轩低，但他们俩这里的权威，她远在慕容轩之上。慕容轩如此蛮横无礼，简直让她受不了。 小鸽子本来是想跟慕容轩战斗下去的，一想保姆在，她忍住了。 “好啊，慕容大秘书长，你们合起手来欺负我。你听好了，这个市长绝不让，除非你们撤我的职！” 慕容轩并没往深里想，酸不溜溜回敬了一句：“那你就好好当，我的程大市长！” 两人一赌气，就只能分开睡了，慕容轩睡书房，小鸽子睡卧室，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又被他们白白浪费了。 这个秘密无意中让被吵醒的保姆黄桂花给发现了。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轩刚进办公室，田光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不好了，领导，昨晚出事了。” “一大早的，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昨晚，昨晚……唉，我说不出口。” “不会是你惹出fengliu事了吧？”慕容轩笑着，没往复杂处想。 “哪是我，是吴石基！” 慕容轩蓦地一惊，脸色瞬间变白，“老吴怎么了？！” “他让，他让公安给抓了。” “公安？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啊。”慕容轩差点是吼了。 “昨晚老吴跟一nv的在宾馆kaifang，正赶上公安扫黄，给扫了进去。” “扯什么淡，老吴会搞那事？！”骂完，他接着又问，“现在人呢？” “还在派出所，他自己不出来。” “一定又是这帮王八蛋惹的祸！”慕容轩骂着，抓起电话，就往公安厅副厅长张军手机上打。 两个月前，羊城一家宾馆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派出所民警半夜扫黄，黄没扫到，倒把一位台商跟他的相好抓在了床上，结果惹出一大堆乱子，害得慕容轩亲自上门给台商赔情道歉。 后来查明，是派出所两个民警玩赌输了钱，想出此恶招。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张军的声音：“秘书长，有何指示？” “张军，能不能让你那帮吃闲饭的少惹点事？！” “秘书长，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我让魏秘书长跟你说！” 田光接过电话，将他了解的情况说了一番，张军检讨说：“我真是不知道，请两位首长息怒，息怒啊。” 这样说了还不放心，又道：“实在对不起，我这就派人去查。” “派什么人，你自己亲自去，半小时后给我答复！”慕容轩抢过电话说。 半小时后，张军打来电话，告诉慕容轩，这次没抓错，公安是接到举报后才去的宾馆，当时吴石基确实跟一nv的在一起。 “是在床上？”慕容轩问。 “这个我倒没问，估计不会在地下。” “你要是估计不准，一切后果你来承担！” 骂到一半，他又问，“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叫罗什么来着，刚还记着呢，对，杨明明，这女人持有两张身份证，一张是假的。” “杨明明？”慕容轩稍一愣神，旋即就咆哮了，“张军，你这个厅长当得真好啊，你等着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慕容轩不敢磨蹭，叫上司机就往派出所赶。这种事摊上别人或许能和平解决，摊上吴石基，一准会给你闹成大事。等赶到水上路派出所，张军还有羊城市、区两级的领导都到了。 不大的派出所里，坐满了重量级的领导，吓得派出所长话都讲不出来。 他也是早上上班才知道的，昨晚所里并没统一的扫黄行动，自从上次那件事后，警察扫起黄来，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再扫出个台商或是港商来。 值班民警是凌晨一点十三分接到的举报电话，说有人在天龙宾馆公开搞seqing交易，还说逼迫maiyin的是位中学生。警察不能不管，赶去后却发现是一对中年男女。为慎重，值班民警还是把他们带到了派出所，结果，就闯下这么大的祸。 “人呢？”慕容轩走进值班室，也不跟问候他的市、区领导打招呼，径直问所长。 所长一看又来了个更大的官，吓得双tui发颤，“人……还在审讯室。报告首长，是他自己不出来。” “扯淡！”慕容轩骂着，往审讯室去。审讯室在一楼，刚才他走得急，没看见那里还有一群人。等进了审讯室，就看见吴石基恨恨地坐在椅子上，双目瞪得比平时大几倍，另一张椅子上，杨明明也板着个脸，漂亮女人要是板起脸来，比古董还古董。 “怎么回事？”慕容轩问吴石基。吴石基没理慕容轩，慕容轩又问了一句，吴石基还是没理。慕容轩将目光转向杨明明：“你叫杨明明？” “我不叫杨明明你叫啊？”杨明明抢白了慕容轩一句。 这女人！慕容轩收回目光，就那一句话，就让他对杨明明充满了恶感。女人不能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女人大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老吴，不想说话是不，如果不想说，我回去了，有什么理，只管跟他们讲好了。” “你等等！”吴石基不敢沉默了，刚才杨明明顶撞慕容轩那句话，他听了也不舒服，他怕慕容轩真的撒手不管。 “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我只是跟杨明明谈工作，怎么到了这里，我也不清楚，我希望有人给我一个说法。” “你是秋菊啊，有什么事讲清楚不就行了？” 慕容轩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太丢人。 他回过身来，冲羊城市公安局副局长说：“人我先带走，麻烦你调查一下，调查结果尽管报我那里。” “是！”公安局副局长是军人出身，喜欢以军人的方式回答问题。 “走吧，坐在这里想养老啊？”见吴石基坐着未动，慕容轩恼了。吴石基显然不想就这么回去，这么回去，他昨晚一晚的劲就白较了。 “你回不回，我可没时间跟你熬在这里。” 吴石基犹豫再三，还是起身。 杨明明望望吴石基，悻悻然站起来。昨晚的祸是她闯下的，被庆丰解雇后，杨明明心情很不好，她在庆丰做那些事，全是吴石基的主意。 杨明明想嫁给吴石基，这想法早在几年前就有，可那时吴石基有老婆，不可能娶她，杨明明就把自己草率地嫁掉了。后来吴石基老婆带着孩子离开他，杨明明蓦然看到希望，在极短的时间里，她就跟丈夫离了婚，把自己解放出来。 500.第501章杀气（5） 原想马上就可以投到吴石基怀抱，没想，几年过去了，吴石基只字不提这件事，倒是经常安排给她一些工作。 被解雇的第二天，她找到吴石基，问以后怎么办，吴石基说：“我们要有信心，庆丰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杨明明说：“我再也不管什么庆丰了，我问的是你和我。” “我和你？”吴石基吃惊地望住杨明明。他从杨明明眼里看到一样东西，这东西并不陌生，他吓了一跳。 “杨明明，你可不要乱想。”吴石基显得慌乱。 杨明明倒是镇静，她说：“我没乱想，我心里怎么想，你应该清楚。” “我……我不清楚。” 杨明明突然抱住吴石基，“我要你清楚，我要你现在就清楚。” 女人如果疯起来，男人是招架不住的，那天的杨明明的确有些疯，她抱住吴石基，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说她怎么怎么爱他，怎么怎么盼他，为了他，她啥都可以不要，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吴石基一开始还由着她乱说，反正他从来没动过杨明明的心思，以后也不会动，后来听她越说越邪乎，一把推开她说：“行了，杨明明，一件简单的事，你怎么说这么复杂？” “简单，吴石基，你说简单？”杨明明像是受了伤害般地瞪住吴石基，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让吴石基掉牙的话：“吴石基，你在玩弄我，欺骗我的感情！” 昨晚，这些日子一直没消息的杨明明突然打电话给吴石基，说她不想活了，如果吴石基不去见她，她就从天龙宾馆十五楼跳下去。天龙宾馆就在吴石基家对面，吴石基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十五楼的窗户。 吴石基怕杨明明真会做出傻事，匆匆赶往宾馆。杨明明一开始哭着笑着，向吴石基表达她的爱情，后来见吴石基冷漠地无动于衷，就号啕着说要跳楼。害得吴石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点钟的时候，杨明明还平静不下来，吴石基说他得回去，不能这么无意义地熬着。 杨明明冷笑着说：“那你走啊，你到楼下给我收尸吧。” 吴石基后悔得心都要烂了，在他印象里，杨明明是个不错的女人，为人平和，业务精，又有钻研精神。一厂还红火的时候，他还把杨明明当重点对象培养，哪知…… 最后他跟杨明明摊了牌：“杨明明，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也没权力管，只是你说的这件事，不可能。我吴石基有老婆，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跟哪个女人谈什么情啊爱的，荒唐！”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啊！”杨明明又疯了，她扑向吴石基，撕住吴石基的肩头，又是抓又是咬。吴石基忍着，他想杨明明发泄够了，就会冷静下来。谁知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三个警察，说是扫黄的。 慕容轩快步到了楼下，司机等在那儿，他冲跟在后面的吴石基说：“有本事啊你，一大早就把这么多领导召来，很光荣是不是？” 吴石基说：“如果你也跟他们一个想法，那我还是留在这里，我不信，天下没有讲不清的理。” “上车！”慕容轩冲吴石基恨恨地说了声，自己先钻了进去。吴石基犹豫一会儿，也上了车。杨明明要跟进来，慕容轩冲司机说：“开车！” 车子很快离开派出所。望着扬长而去的慕容轩和吴石基，杨明明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下午三点，曲风打来电话，李静宜书记请慕容轩上去。到了十二楼，李静宜书记问：“吴石基怎么回事？”慕容轩说：“一点小误会，搞清楚了。” “小误会，怎么没有误会到别人头上？” 慕容轩苦笑道：“有个女工思想不稳定，老吴是去做工作。” “半夜三更的，做什么工作，我看他是彻底duoluo了。” 李静宜书记发完火，又道，“最近你找他认真谈谈，不能就这么下去。他这个人，浑身是毛病，等一厂厂的遗留问题彻底解决，让他到纺织工业大学去。对了，吴欣欣那边有消息没？” 吴欣欣就是吴石基的老婆，叫吴欣欣。 “这个我还不大清楚，估计没有。”慕容轩说。 李静宜书记叹了一声：“我说慕容啊，该操的心你还是操一点。我听说，吴石基一直忘不了吴欣欣。当初吴欣欣离开是不对，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吴石基这种没正形的人，受点惩罚也好。但婚姻就是婚姻，一日夫妻百日恩，老百姓都知道的理，难道我们不懂？你从中做做工作，能复就让他们复了吧，我就不明白，到底折腾个什么？” 慕容轩恍然大悟，吴石基一直不肯见米香香，原来是心里还装着吴欣欣。真是糊涂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他不好意思地望住李静宜书记，“都怪我，太粗心了，差点还……” “乱点鸳鸯谱是不？”李静宜书记笑问道。 慕容轩点头。李静宜书记这番话，让他轻松了不少。吴石基能去纺织工业大学，那是再好不过。纺织工业大学所长刚刚退下去，看来，李静宜书记心里早有底了。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吴石基，电话都拿了起来，又放下。现在还不能说，吴石基这头犟驴，说不定还给你故意不去，等形成事实再说吧。 刚把思绪从吴石基身上收回来，想埋头处理一下手头的工作，张军和羊城公安局林副局长进来了。张军说：“事情妥善解决了，我们赶来给秘书长汇报。” “解决了就好。”慕容轩搁下手中的笔，又问，“怎么解决的？” “对昨晚查夜的几名干警批评教育，让他们注意工作方法，所里向吴总和罗女士道歉，所长也写了检讨。” “我们局里也要反省，以后不犯类似错误。”林副局长接话说。 “别搞这么大动静，你们也是依法开展工作，没有错。”慕容轩说。 “但这次……”林副局长欲言又止。 “这次碰巧是吴石基，是不是这意思？” “这……”林副局长不敢说了。吴石基跟慕容轩和李静宜书记的关系，他们也是才知道，局里上下深为不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这事就到此为止，再不要扩大影响。” “不会扩大的，谢谢秘书长。”林副局长一直*着的腰这才直起来。张军脸上也露出了轻松。二人正要告辞，慕容轩忽然问：“查清楚没，举报者是什么人？” 林副局长和张军相互望了一眼，林副局长说：“我们认真查过了，举报者用的是公用电话，目前只知道她是女的，其他……”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两人走后，慕容轩想，到底是谁举报了吴石基，搞此恶作剧？他一开始怀疑夏慧慧，后来又否定了，夏慧慧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会是谁呢？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跳出米香香那张脸来。他抓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秘书长啊，怎么今天有空？”电话里传来米香香好听的声音。 “我没空。我问你，老吴是不是你陷害的？” “你说这事啊，我可不知道。” “米香香，你少跟我油腔滑调。吴石基现在还在派出所，他要是出不来，后果你负责。” “活该，谁让他乱找女人！” “好啊，米香香，果然是你做的。”慕容轩气得浑身发抖。 “我就做了，他找别的女人，我就举报。” 疯子，都是疯子。放下电话很久，慕容轩还处在愤愤忿难平中。 岭南进入了一个非常时期。 俗话说，官场三件事，谁遇谁着急。这三件事一是班子调整。调整就意味着有人要下，有人要上，梦寐以求的事，会在一ye间成真，谁的心里不激动。 二是反腐，慕容轩听过一个段子，是纪委书记王国维吃饭时讲给他的。一位新同志刚到纪委工作就犯了严重错误，有天他接到通知，电视台记者要采访该市廉政先进典型，领导要他通知几个口碑不错的局长到纪委接受采访。快下班了，年轻同志通知各单位时说得比较简单：“请你们局长明天到纪委来一趟。” 就这么一句，就闯下了大祸。国土局长接到通知后大小便shijin，心脏病突发，不醒人事；财政局长自首了；交通局长当晚就失踪了，据说已逃往加拿大；工商局长连夜杀死qingfu，他以为qingfu出卖了他；卫生局长服毒自杀，还留下要检举的人的名单。 年轻人在写给领导的检讨中说：这惨痛的一切都是我工作方法简单造成的，痛定思痛，我深感内疚，特作检讨！段子虽然夸张，却也不格外失真。听到“纪委”两个字，睡不着觉的还是大有人在。第三是选拔后备干部。 这三件事，说穿了本质是一样的，就一个字：升。升才是官场的根本，也是官场中人拼命奋斗的理由和信心。在酒桌上，陈东可副书记就不喜欢别人给他敬酒，谁说敬酒谁倒霉，敬跟警差不多，有惩罚的意思。 陈东可喜欢别人给他升酒。田光想不明白，问慕容轩，慕容轩笑说：“升酒，你想想，一个人一辈子要是能升九级，那是啥境界？”田光掰着指头一级一级数，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算着算着，他的脸色变了，“了不得，真了不得，陈东可书记目标远大啊。”两人相视一笑，不敢再谈论下去。 501.第501章杀气（6） 上次程卫东部长征求过他的意见后，慕容轩以为，调整会迅速进入实质性阶段，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特别是李静宜书记，这次表现得特沉稳，一丝风都不透给慕容轩。慕容轩跟了李静宜书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把信息卡死的情况。 上面没动静，不等于下面也没动静。早在程卫东部长找他征求意见之前，下面的活动就开始了。这些天，慕容轩老是被人打扰，有些是专程来拜见他的，算是他这棵树下的猢孙。有些不，是从别人那儿出来，顺便到他这儿溜溜趟子。中国人信佛多是平日不烧香，遇事抱佛脚，官场中人则是平时烧高香，临时多拜门。拜门是跑官功课中的重要一节，谁也不敢落下，落下了，将来红头文件上没名，那就怪不得别人。 李静宜书记一玩儿深沉，所有的人就都迷惑了。截至目前，李静宜书记那边什么话也没有，既不召开会议，也不安排组织部门下去摸底。仿佛调整班子真是空穴来风，不足可信。慕容轩想的却是，这次一定是大手术，狠手术，是别人意想不到的手术。为慎重，对前来找他的人，慕容轩采取半冷半热的态度。 白天借故工作忙，能不让他们到办公室，就尽量不让到。晚上呢，故意拖到很迟才回家。但是，有些人又不能硬拒开，拒开了，以后工作就被动。他跟黄桂花叮嘱，家里来了客人，就说他开会，晚上不回来。他还顺便给黄桂花开了张单子，让她记住这些名字，如果是这些人，就让进来。几天后，这些人都来过了，来了也不多说，跟黄桂花随便问上两句，放下东西就走人。 就这样，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没必要当面把话讲出来。该怎么操作，谁心里都有数。对慕容轩来说，让人家进了门，证明心里是有这些人的，就算事办不成，也不至于尴尬；不让人家进门，那他的门，以后可能就永远也没人进了。 这天黄平来了，慕容轩照样避而不见，只在电话里说，下午他有会，一时半会儿腾不开身。黄平连声说：“您只管忙您的，我是到发改委汇报工作，顺道看看桂花，给她叮嘱一下。” 慕容轩知道这是假话，但不点破，只道：“好吧，如果桂花想回去，你还是把她带走吧，我一个人真是用不着保姆。”黄平说：“哪里哪里，您胃不好，外面饭吃多了容易上火，还是让桂花多给您做家常饭吧。” 慕容轩心里取笑道：“关心我的肠胃，是关心你的官位吧。” 黄平这次对副市长的位子有种志在必得的气势，慕容轩心想，也该轮到他了，别人他可以不运作，黄平，他还是要说几句话的。 快下班时，田光过来了。 这些日子，田光脚上安了滑轮，一有空就往他这儿跑，来了也没啥正事，东拉西扯几句，打一阵哑谜，或是讲上两个段子，走了。 田光是心慌，找他的人肯定也不少，慕容轩心里都没谱儿的事，田光就更没谱儿。 “下午到哪儿**去？”田光进门就问。 “****，你整天就知道**。”慕容轩说。 “喝点小酒，吃点小菜，泡个小妹，不算过分。”田光嬉皮笑脸。 “泡个小妹，有只老牛你想不想泡？”慕容轩一边开玩笑，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这材料你抽空看看，我觉得写得不错，想推荐到岭南《党风建设》上发表。” 田光一看文章署名是赵薇华，女的，笑道：“好啊，我可要给嫂子告状了，汪雨在国外征南战北，你在上面偷偷培养革命接班人。” “少胡说，她是我一位老同事的女儿，文章是她爸转到我手里的。” “红色后代啊，好，有前途，应该培养。”田光翻了几翻，一目十行游览了会儿，道，“行啊，有股子革命味儿，值得培养。” 慕容轩说：“她在下面当镇长，就在你原来蹲过的临海。对了，她说最近在中央一家党刊上读到你一篇狗屁文章，崇拜得不行，想当你的粉丝呢。” 一句话逗乐了田光，他笑得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吐出来：“给我当粉丝，这女人一定是疯了，放着岭南这么大的笔杆子不崇拜，反倒崇拜起我来了。”慕容轩不跟田光斗嘴了，怪怪地望住田光，“怎么，想不想见见，我给你当红娘。” “没兴趣，我见着这种女人就想躲，好机会还是留给领导吧。” 慕容轩一本正经纠正道：“人家还没结婚，是姑娘。” “没结婚就当镇长，了不得，结了婚一定能当市长。” “我怎么听这口气你越来越像芙蓉姐夫了，别忘了啊，你是岭南省人民政府秘书长，以后严肃点。” “保证改正错误。”田光恶作剧地说了一声，又道，“晚上没约会吧，我请你**去，反正你也不能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回家？” “这还用问，我都不敢回，你这个领导敢回？” 慕容轩一怔，旋即又释然，“说出实话了吧，最近是不是被刀枪包围了？” “刀枪倒不怕，怕的是糖衣炮弹，我可不想被击中。”玩笑开到这儿，田光也不开了，正色道，“最近还是没消息啊？” 慕容轩嘴巴往上努了努，“十二楼，你自己上去问。” “那可不敢，我最大的胆子，也就是找领导你问问。” “一肚子阴谋。说吧，到哪儿去消磨时间？” “还能哪儿，老地方呗。” “又是狮子楼啊，我看迟早有一天，你要被狮子吃掉。” “吃掉就吃掉，我豁出去了。” “还是谨慎点吧，老弟，听我一句劝，有些东西玩儿过了头，不好。” 田光认真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挺复杂，先不讨论，不过领导的批评，我虚心接受。”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是不在其中，不识其味啊，有些事，怕是这辈子也说不清。” 田光脸上浮过一层暗云，慕容轩似乎看到了他的苦衷，忽然地，就又想到了钟红。 钟红被黄笛声带走已一个多月了，只给他来过一次电话。有天晚上，他实在想得不成，就把电话打过去，钟红居然没接。 他问黄笛声，黄笛声说钟红很好，看不出有啥不高兴，下午他们还一起吃饭呢。 “照顾好她。”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说不下去了。那个夜晚，慕容轩突然被一种致命的孤独包围，那种孤独是能杀死人的。 到后来，他又热泪纵横，把自己这一生哭了个够。 人活着，到底图啥？这个很简单很老套的问题再次跳出来，困住了慕容轩。 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教诲他的种种话，可惜，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没听进去啊。 算了，庸人自扰的事还是少干，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吧。下班时间过了有一个小时，慕容轩跟田光一块儿下了楼。 还好，这天下午没有人再给他打电话。常委们这些日子都在忙，具体忙什么，谁都清楚，可谁也不说出来。说出来，这游戏就没法玩儿了。 到了车上，田光忽然说：“知道不，于家父女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慕容轩身子一震，这消息太令他吃惊。 前些日子他还拐弯抹角问过王国维，王国维闭口不谈，他想，可能也是一阵风，刮刮就了事了，没想…… 因为坐的是田光的车，慕容轩便没再往下问。 田光倒是无所顾忌，继续道：“我也是下午上班才听到的消息，检察院那边说的。” 慕容轩哦了一声，目光下意识地往前排司机脸上看。 司机跟聋子一样，是听不到这些话的，如果能听到，怕也掌不了这车的方向盘。 不过慕容轩还是很谨慎，毕竟，这不是件小事啊。 等进了包间，慕容轩就忍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这边怎么静悄悄的？” 田光诡秘地一笑：“说句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最近我也感觉，好像有人在故意瞒着你。” “什么意思？”问完，慕容轩就又后悔了，这点他早应该想到，而且不该问出来。 他笑笑，“瞒就瞒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你也别这么悲观，指不定，这是好事呢。” “好事能轮到我？老弟啊，说句心底里的话，我累了，我自知做不了陶渊明，可也不想整天绑在一副担架上。” “别说这么悲观，你做陶渊明，我首先不答应，还指望你给我们带路哩。” 两个人说了一些伤感的话，又兼着把省里最近出现的一些反常事儿说了说，比如自从那次汇报会后，陈东可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了先前那种旺盛的斗志。 上周他去了趟北京，都说是到北京休养生息去了，可他三天后便赶了回来。 从回来后的精神面貌看，北京也没给他多大信心。 还有凌大伟副省长，为了庆丰，他是孤注一掷了，很多事已经不是越过原则这么简单，最近羊城市又向庆丰倾斜，将另一块闲置了三年的土地以最低价出让到庆丰手里，名义是庆丰一期扩建项目，实际则是庆丰在羊城开发的第二个楼盘。 此事在羊城地产界引起一场不小的波动，凌大伟副省长居然亲自出面，平息风波。 502.第502章杀气（7） 现在“庆丰”两个字，已成了jinqu，谁也不想谈起，不敢谈起。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庆丰岭南马上要动工，跟一厂、三厂的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得到了解决啊—— 话题最后又回到嫖幼案上。田光说：“我听他们说，这案子越挖越深，牵扯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能说具体点么？”慕容轩问，他特别想知道，王天放到底跟嫖幼案有没有关系。 “具体的我也说不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在临海的领导，怕都脱不了干系。” 当时王天放就在临海，他是从临海挪到沿江的。慕容轩心里一阵兴奋，这句话等于是告诉他，上面已经在对姓王的采取措施了。 “不过……”田光喝了一口水，把本来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什么？”慕容轩紧追着问。 田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不过我听说，省长这边，好像有保他的意思。” “你是说李强？” 田光点头。两个人就又不说话了，田光掏出一支烟，给慕容轩，慕容轩不想接，迟疑片刻，还是接了。 烟雾很快弥漫在包厢里。两个人平时不怎么抽烟，抽烟这种陋习，在省里高层中，已是越来越少见。只有在相当高兴或十分迷茫的时候，他们才拿烟调节自己。 过了一会儿，慕容轩说：“不可能吧，从没听说他跟李强省长有过密之处。” “很难说啊。”田光叹了一声，道，“有些河里的水，你能掌握深浅，有些未必。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可就是找不着机会。” “什么话？”慕容轩率先摁灭了烟，十分空茫地望住田光。田光也将烟掐灭，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跟李强省长，进来可有点远啊，能不能像以前那样……” 慕容轩就清楚了，田光绕了一个大弯子，原来是告诫他这些。 思忖了一会儿，他说：“不是远与近的问题，工作所致，工作所致啊。” 说完，他起身，走到窗前，盯住窗外一片高楼。田光也跟过来，目光同样望住那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 “高处不胜寒啊，现在我算是领会了。” 田光叹了一声，接着又道，“不过你跟我不同，你被别人遮住，可惜了。” “那你就不可惜？”慕容轩忽然转过身，望住田光。 “我有什么可惜，论资历论水平，都还远着呐。可是你……怎么说呢，我听说凌大伟副省长年底就要走，难道，你就没一点想法？” 慕容轩嘿嘿一笑，“田光呐，啥消息你都知道。看来，以后我得跟你多学习。” 慕容轩不接他的茬，让田光心里多少有些想法，一下午的话，他算是白说了，便也收回心思，苦笑道：“不说这些了，说这些多没趣啊，谈点开心的。” “谈点开心的。”慕容轩附和着笑了笑，又回到了沙发上。 张丽萍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故意扯高了嗓子：“实在慢待了呀，两位首长请原谅。”见张丽萍打扮得十分妖娆，慕容轩的玩笑话就到了嘴边，偏在这时，手机突然叫响，接通一听，是张军。 “秘书长您在哪里，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张军的声音很急。 “什么情况，你说吧。” “您那边说话方便不？” “让你说你就说，啰唆那么多干什么？！” “不好意思，秘书长，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刚才我接到林局长电话，杨明明……杨明明自杀了。” “什么？！”慕容轩头里轰一声。 等张军把大致情况讲完，慕容轩连一分钟也没敢耽搁，匆匆说了句：“你们吃吧，我有急事。”说完就飞身下楼。 打车赶到天龙宾馆，自己的车也到了，慕容轩冲司机说：“把车停那幢楼下，等我电话。” 司机停车的空儿，张军的电话来了，问他在哪儿，慕容轩抬头望了望附近，说了一幢建筑物的名字。张军说：“秘书长您等在那儿，我马上赶过去。” 很快，张军就出现在面前。此时，天龙宾馆前面已是人山人海，天还没黑尽，夜幕刚刚包裹了羊城，四周的霓虹灯却早早亮了起来。 几辆警车停在宾馆前，发出刺耳的叫声，十多个警察忙忙碌碌，好像在封锁现场。慕容轩问：“没的救了？”张军心情沉重地说：“我看过尸体，从十五楼摔下来，人成了一堆血泥。” “怎么又是十五楼？！” “宾馆工作人员讲，她昨天住进来时，非要开那间房，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她要在这里一辈子住下去。” “疯话！”慕容轩骂了一句，又问，“现场保护得怎么样？” “林局亲自带人过来，现场没问题，不过……” “你有多少个不过，要说一次说清楚！” “听宾馆保卫人员讲，她自杀前半小时，吴石基从那房间离开，他们两人吵过架。” “什么？！” 又是半小时后，慕容轩得到消息，警察找到了杨明明留下的遗书，还有一包票据和一张磁卡，说是记录了庆丰岭南向省市领导行贿的全部罪证。 “乱弹琴！”慕容轩命令张军，把现场得到的所有遗物全部封存，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另外，”他转身跟林副局长说，“消息严密封锁，如果走漏了，你这个局长也不要当了。” 林副局长面无血色地说：“我们一定按秘书长的指示办。” 慕容轩又跟张军叮嘱：“你留在现场，围观的群众尽快劝走。另外，要注意杨明明的家人，不要引发新的矛盾，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二十分钟后，慕容轩来到吴石基楼下，打电话关机，跑到楼上敲门，半天没有动静。慕容轩相信，吴石基不在家里。他去了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他能去什么地方？ 回到楼下，慕容轩一时有些茫然。杨明明的死太突然了，这女人早不死晚不死，偏要在这时候死，真令人倒胃口。一想张军的话，他的心更乱，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 回到家，慕容轩的心还是怦怦乱跳，平静不了。 黄桂花问他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早，他没好气地说：“回来早还得跟你汇报？” 黄桂花吓得钻卧室不敢出来，慕容轩自己沏了杯茶，走进书房。 他脑子里反复想一个问题，这事要不要跟李静宜书记汇报？按说，死一个女人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打扰李静宜书记，可这女人是杨明明，跟吴石基有染，而且…… 慕容轩矛盾极了，依李静宜书记的脾气，这样一件小事汇报上去，肯定是要讨骂的。 不汇报又怕事情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没有哪一件事是小事，小事酿大祸的例子比比皆是。 慕容轩再次想到那张磁卡，那上面到底记录了什么，这个杨明明，她记录这些用意到底何在，会不在吴石基之外，还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慕容轩蓦地就想到了陈东可，陈东可曾经分管过庆丰岭南，吴石基这书呆子，一定是中了别人的计！ 想到这一层，慕容轩不敢犹豫了，抓起电话，战战兢兢地拨了李静宜书记的号。 李静宜书记在鸣泉居，刚刚接待完外宾，问慕容轩什么事，慕容轩说是一件小事，不过跟吴石基有关。说着，就把杨明明自杀的事说了，至于那张卡，他没明说，只说杨明明曾在庆丰财务部门干过，好像泄露过庆丰的财务机密。李静宜书记听完，顿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将电话压了。 慕容轩越发摸不着头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电话打给夏慧慧，张军的电话又来了，“秘书长，还有一个情况，也是刚查到的，杨明明死前两小时，跟北京通过一个电话，我查了查，电话是zhongjiwei的。” “什么？”慕容轩惊得声音都变了形。 “还有，我们查了她的电话记录，杨明明好像跟陈东可副书记通过不少电话。” 现在清楚了，杨明明果然是一个套子，陈东可下给吴石基和李静宜书记的套子。只可惜，吴石基没有察觉，夏慧慧也没有察觉。 幸亏发觉得早啊，要不然，可就全乱了套！ 过了一会儿，慕容轩冷静下来，不用怕，就算发生比这更可怕的事，也用不着怕，得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冲外面喊：“桂花，给我倒杯水！” 黄桂花很快走进来，她穿一件工字背心，紧贴着身子，一对**鼓鼓的，两条细长的胳膊发出眩目的光芒，像是成心让他心乱。 晚上十一点，李静宜书记把电话打来了，只说了一句：“事情我知道了，这事你留点神，该怎么处理，你心里应该有数。” 慕容轩心想，李静宜书记一定是见过了夏慧慧，要不然，这个电话不会打给他。 第二天是周末，往常，就算是周末，慕容轩也会去办公室，秘书长是没有休息日的，这不是谁的特殊规定，而是工作性质决定了的。只要领导不休息，你就不能休息。 这一天，慕容轩把自己控制在了家里，哪儿也不去，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慌，更不能让别人说他在善后。这个时候，一定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他和李静宜书记，谨慎是最好的一步棋。 黄桂花看他没有外出的意思，就说：“慕容叔您今天不上班啊？” 503.第503章杀气（8） 慕容轩点头，黄桂花又说：“那我去买菜了，回来给您改善伙食。”慕容轩的心情比昨晚好了许多，昨晚冲黄桂花无端发脾气，心里过意不去，从皮夹里抽出几张大票，“这钱你拿着，顺便给自己买几件衣服。” 黄桂花受宠若惊，推托着不敢要。慕容轩佯装生气：“让你拿你就拿着，推托什么，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黄桂花不敢再推，说了声谢谢叔叔，拿着钱，兴高采烈出去了。 慕容轩上了会儿网，觉得无聊，正想打电话给汪雨，问问她这段时间的情况，家里的门铃响了。透过可视器，见是省妇联主任贝梅梅，慕容轩心想：她怎么来了？贝梅梅显得很顽固，门铃一直摁个不停，很明显，她知道慕容轩在家。慕容轩不好意思不开门了。 贝梅梅笑吟地进了门，环顾四周，道：“怎么，小鸽子没到你这里来啊？” “我这个家，永远都是我自己。”慕容轩说了一句牢骚话，语气里透出对汪雨的不满。 贝梅梅笑笑：“也好，你们男人都喜欢自在，汪雨在身边，反而束缚住了你了。” “这话谁说的啊，我可没这想法。” 慕容轩一边说，一边请贝梅梅坐。 贝梅梅在沙发上坐下，目光还是不离慕容轩。 贝梅梅年龄比汪雨大一岁，比慕容轩大好几岁，保养得好，看上去要比汪雨还年轻。 因为是周末，比平常穿得休闲，看上去就有一种成shu女人的风韵。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慕容轩知道贝梅梅是无事不登门，就问。 “西南风呗，不会是不欢迎吧。” “哪敢，正一个人无聊呢，平时闲不下来，烦，真闲下来，觉得更烦。” “秘书长是工作狂，这个全省上下都知道。”贝梅梅奉承道。 慕容轩泡了茶，坐回沙发上，面对面望住贝梅梅。贝梅梅便说起了单位上的事。 慕容轩起先还认真听，后来觉得，这些并不是贝梅梅真正要说的，只是过门，心里便疑惑，贝梅梅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 果然，贝梅梅把单位上的事讲完了，话题一转问：“听说，这次下面班子调整动作很大？” 慕容轩害怕接这个茬，故意开玩笑道：“下面动作大不大，我真的不知道，想必李主任先感受到了？” 贝梅梅听着这语怪怪的，仔细一揣摩，脸蓦然就红了。 “秘书长真会开玩笑，我指的不是那下面，是各地市。” 一见贝梅梅脸红，慕容轩也觉刚才那话说得不妥，有点欠斟酌，家里毕竟不同外面，不是啥话都能讲的，于是就正经道：“说吧，到底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好几个市的班子都要大动。”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秘书长是跟我保密呢，我就知道，秘书长心里没有我。” 说着，头垂下去，脸上居然显出一酡红来。 女人说话就是酸，动不动就有我没我的，听了难受。 慕容轩思忖一会儿，道：“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截至目前，既没开会也没人跟我透过消息，或许，还处在保密阶段吧。” “保得了谁也保不了秘书长，秘书长你是岭南第一高参，谁敢跟你保密。” “你高抬我了，到底什么意思，不会有人到你那儿活动吧？”毕竟是老关系，慕容轩也不好太装腔作势。 “哪啊，我又不是领导，我自己都还不知道上哪儿活动去呢。对了，昨晚本来要同你们一起吃饭的，结果有事，耽搁了，等我去时，秘书长已经走了。” 慕容轩陡然明白，昨晚根本不是田光拉他去散心，是贝梅梅托田光请他，他忽然有种被人捉弄了的感觉。 还好，贝梅梅没提昨晚的事，杨明明自杀，贝梅梅肯定听说了，这种事传起来一向很快。 又因事关庆丰，还不定让人加工成什么版本呢。贝梅梅不提，证明对这事她也有禁忌。 “说吧，什么事？”慕容轩不想兜圈子，有些事其实越直接越好。 “我想到下面去，再在妇联干下去，我真就成老太太了。具体去哪儿，秘书长帮我参谋参谋。” 贝梅梅说着，大胆而又意味深长地望住慕容轩。 慕容轩从那目光里看到了一股野心。都说官场是男人的战场，其实有不少女人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也难怪，贝梅梅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其野心，绝不在汪雨之下，妇联主任虽说也是省里一大员，但怎么也比不得下面当个市长、书记，毕竟那是一方诸侯啊。 威风体面自然不说，就个人而言，也是一个大舞台。有人说没有当过市委书记，你就没当过中国的官，这话有一定道理。 慕容轩这方面有亲身体会，要论发挥，还是市委书记这个平台最好，自由度大，禁忌也少。 见慕容轩表情异常，贝梅梅知道他心动了。 田光说得好，眼下正是李静宜书记和慕容轩巩固自己势力的时候，凡是这条线上的，这次绝对有希望。 她略一犹豫，从包里取出一信封，递给慕容轩，“机会不是天天有的，这次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请秘书长在李静宜书记面前多美言几句，梅梅先谢谢秘书长了。” 慕容轩一把推开，“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什么关系，怎么也来这一套。” 贝梅梅幽然一笑，说了一句让慕容轩颇为意外的话：“公事公办呗，秘书长你也别客气，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这点规矩梅梅还是懂的。” 说完，大大方方将信封往慕容轩手里一放，柔软的双手在慕容轩手上多搁了一会儿，眼里滑过一道风情。 可惜，这样的风情已打动不了慕容轩，如果早上十年，或许慕容轩也会为之心动。 贝梅梅走了很久，慕容轩还缓不过神来。他倒不是奇怪贝梅梅会送钱给他，贝梅梅说得对，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如今办事，你不送钱反倒怪怪的，好像你跟他有什么特殊关系。有些东西刚出现时很怪，大家都接受不了，但它慢慢演变为普遍性规则，你不遵守，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在一起玩游戏，面子是面子，规则是规则，如果破了规则，难堪的就不止是你一个人。 况且钱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并不是一种实在，而是一种附加物，一种别人对你的肯定。省委秘书长会缺钱？但没了它，绝不行，你拿什么衡量这个人的重要性？ 只有钱。你又拿什么来区分此官跟彼官的不同性，也还是钱。那些跑官要官的，争着上项目要地皮的，并不是把钱送给某一个人，而是一批人，这批人中，又分三六九等，因此送的数额也分三六九等。有时候一个信封到了手里，不用数，只轻轻一掂，你就能掂出自己的分量，掂出你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 况且这玩意儿也不会永远在你手里，江上来的水上去，哪一天它又会经过他的手，揣进别人的口袋。慕容轩惊愕的是，连贝梅梅都要掺和进来，可见，眼下的格局成了什么样子。 这一天，李静宜书记没有来电话，张军那边，也没给他报灾，慕容轩暗自庆幸，幸亏昨晚他当机立断，把该堵的口子都堵住了，要不然，一个杨明明，又会闹出一场地震。 晚上六点半，慕容轩心情温暖地坐到了饭桌上，他跟北京通了一个电话，将担任秘书长后的一些感受还有想法向那边做了汇报，那边听了很高兴，说：“慕容啊，你要珍惜，上次李静宜来北京，我还专门问到了你，他对你很满意，说你有思想有魄力，对下面情况吃得透，是个好助手。可我觉得，” 那边顿了顿，慕容轩一阵紧张，害怕紧跟着听到批评或责怪的话，可是没有，那边是在喝水，他听到了喝水声，而后，话筒里又传来亲切的声音：“可我觉得，你的目标不应该这么低，光当助手怎么行，是不是啊慕容，你要时刻做好准备，担起更大的责任来……” 一番话说得慕容轩心里的阴霾全散了。对方是他父亲的老朋友，他的前辈，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 父亲去世后，慕容轩就把感情寄托到了他身上。他呢，也不拿慕容轩当外人，常常在外人面前说：“慕容雪松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这些家伙小时候可调皮了，经常惹得我生气。现在还行，总算知道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了。不过还不够，慕容雪松走得早，我不能让他们长歪了，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成为能挑得起大梁的人。” 对方还问起了汪雨：“小雨呢，这丫头怎么回事，上次来北京也不到家里来，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伯伯了？” 慕容轩赶忙检讨，说：“上次汪雨太忙，她在国外的工作也是一大堆，不敢留的时间过久，过些日子，一定让她去探望您。” “要来你们一同来，再不看我，我就到岭南去看你们。反正我现在退下来了，有的是时间。” “不敢不敢，哪能让您老人家奔波呢，等忙过这阵，我和程俊雅一定去。” 慕容轩表了一大堆态，对方才乐呵呵笑了，“人老了，就想念你们，你们可不能扔下我这老头子不管啊。” 504.第504章杀气（9） 一句话说得慕容轩鼻子酸了。 黄桂花果然没食言，忙了一下午，做了十道菜，满满摆了一桌。慕容轩说：“就两个人，做这么多干吗，太浪费。” “怕不合叔的口味，就多做了几道。叔您挑着吃，爱吃哪道吃哪道，浪费不了的，剩下的放冰箱里，我一定把它们全吃掉。” 慕容轩心情好，夸了黄桂花几句。 黄桂花因为买了自己喜欢的衣服，还给家里寄了二百元钱，心花正怒放着呢。慕容轩正欲问她，家里最近还好么。上次黄桂花说她母亲病了，慕容轩一直没顾上问到底医好没，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他想，如果没医好，就接到省城来，农民看病不容易啊，有些农民年纪轻轻的，愣是让病痛给折磨死了。小病养成大病，最后丢了性命，这就是中国农民。慕容轩动了恻隐之心。谁知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夏慧慧打来的。 “秘书长，您有空么，我想见见您。”夏慧慧的声音听上去极客气，却明显有一股焦灼。 慕容轩心想，她终于打过来电话了，就道：“什么事？我在家吃饭呢。” “杨明明的事，我想跟秘书长汇报一下。” “这事啊。”慕容轩拿着电话，不往下说，他在等夏慧慧的反应。 如果夏慧慧反应激烈，说明这一趟他必须得出去；要是反应平淡，能不见则不见。 谁知夏慧慧说了一句让他大惊失色的话：“秘书长，有人想把庆丰赶出岭南去。” “谁？”慕容轩下意识问过去一句。 “陈东可书记。”夏慧慧直言不讳道。 草草吃完饭，黄桂花还在给他盛汤，慕容轩的步子已到了楼下。 出了家属区，夏慧慧的车等在草坪旁边，慕容轩上了车，夏慧慧说：“去香港龙吧？”慕容轩说随便。 车子穿过闹市区，拐上津安大道，最后在香港龙茶坊前面的停车场停下，慕容轩跟着夏慧慧来到茶坊。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轩心急火燎地问。 “一言难尽啊。”夏慧慧说着，突然抽泣起来。 从神色上看，夏慧慧显得憔悴，眼圈黑青，妆也没心情化，素脸掩不住那份早到的苍老。 跟上次茶坊相见，判若两人。可见她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慕容轩并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夏慧慧一直在跟李静宜书记做检讨，单是检讨倒也罢了，李静宜书记居然说，如果这次惹出什么麻烦，就让她卷起铺盖回她的香港去！ 一个杨明明，就让李静宜书记彻底翻脸，那目光，还有那口气，是夏慧慧从没见过的，她的心有几分寒，几分委屈，更有几分怕，这也是她急着要见慕容轩的缘由。 无数个夜晚里，慕容轩似乎成了她的精神坐标，精神抚慰，每每陷在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她总会想起眼前这个人来，这是一种很微妙也很奇怪的感觉，怪得离谱，但又真实，抵挡不了。 想想，从她到岭南，他们并没有多少交流，一起吃饭的次数倒是多，但她都是陪衬，说的话也都是场面上的话，逢场作戏，并无半点真意。但她就是被他打动，进而，就有些暗恋他。 都说女人是魔鬼，对她而言，慕容轩才是魔鬼，他迷惑了她，控制了她，让她这颗心，时时刻刻为他跳，也为他窒息。夏慧慧一开始也疑惑，自己怎么能被他迷惑了，毕竟不是青春少女了啊，人世间的风霜雨露，该经的都经了，心已千疮百孔，盛不下情情爱爱了，就算是把蜜灌进去，也会变成苦水。 后来她明白，慕容轩有一双看透人的眼睛，也有一双包容世事的眼睛。 这眼睛了不得，男人见了，怕；女人见了，也怕；独独她见了，爱。 这次夏慧慧猜对了，慕容轩确实是有一双慧眼，这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盗心术”之眼啊！凡是只要他看过一眼，就能猜透对方内心的秘密。只是这件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不会超过三个人知晓而已。 也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啊，夏慧慧这么想。 后来她听到很多慕容轩的传闻，有人将他形容成狼，出手狠，下手恶，丝毫不容对方还手。 有人将他形容成狮子，平时睡着，对什么也无所谓，该醒时，立刻会竖起耳朵，瞪圆眼睛，你要惹了他，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说死也许狠了点，但官场上的死跟世间的死不一样，出局就意味着你死了，再也活不过来。 也有人不，将他说成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典型的官场绅士。 夏慧慧笑了，他什么也不是，他是一个心中有痛有爱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有血有肉，是一座山，一座峻岭，值得女人永世去登攀。 等茶上来，慕容轩问：“到底怎么回事？” 夏慧慧也不隐瞒，含着泪，跟慕容轩讲了一个故事。 这故事有点凄凉，也有几分霸道，听得慕容轩心里起火。 陈东可果然对夏慧慧有不良之心，想不到争权、争官、争女人的事，发生在了副书记陈东可身上。 夏慧慧说，自从陈东可负责庆丰后，有事没事，总爱给她打电话。 起先她也没多想，以为是领导关心，接了电话，便也热情地汇报。后来一次，陈东可喝了酒，在电话里聊着聊着，忽然说：“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一句话，就让夏慧慧想到了最坏处。男人跟女人，还有什么意思？联想到每次见面时陈东可那若明若暗的目光，夏慧慧就知道，新的灾难要来了。此后不久，陈东可去庆丰了解项目进展情况，听完汇报，照例是招待。 中间喝酒当中，陈东可忽然说自己胃不舒服，先走一步。夏慧慧也当了真，以为陈东可书记真的胃不舒服，还问他要不要去医院，陈东可摇摇头，说：“不必了，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们接着乐，接着乐啊。” 过了半小时，饭局散了，夏慧慧打算回庆丰，张峰悄声对她说：“陈书记在12楼，1208房间，你不上去看看？” 夏慧慧不能不去，就道：“秘书长陪我一块儿去吧，陈书记胃不好，实在不行，就送他去医院。” 张峰不阴不阳笑了笑。到了12楼，张峰忽然说东西落在了包间，“你先进去，我等会儿上来。” 临敲门的一瞬，夏慧慧突然多出一个心眼儿，我不能一个人进去，否则，怕就出不来了，于是掏出电话，将自己的助手，庆丰负责接待的王小姐叫了来。 陈东可一看到进来的是两个人，当下脸就变了，冲夏慧慧发火：“张峰呢，他去了哪儿，有他这样当秘书长的么？！” 夏慧慧赔着笑说：“田光秘书长把东西落在了包间，等会儿就上来。” 陈东可怒冲冲瞪住王小姐，想骂什么，没骂出来，最后把气撒到了夏慧慧头上，“夏总，你跟我唱的是哪出啊，你把我陈东可当成了什么人？！” 打此以后，陈东可的态度就变了，以前他还主动想着帮庆丰解决问题，这之后，他非但不主动，还变着法子给庆丰制造麻烦。 夏慧慧接着说，也就在那个晚上，陈东可可能觉得自己受了辱，没处泄火，就把电话打给了杨明明。“他跟杨明明？”慕容轩吃惊地问。 夏慧慧紧咬着嘴唇，生怕一松开，就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半天，她才点点头。 包间里响出可怕的一声，是慕容轩的手掌拍在了茶几上。 “无耻，流氓！” “这事吴石基并不知道，杨明明也是一次酒后，说漏了嘴。” 夏慧慧抹了把泪，说完这些，她心里似乎痛快了。 紧跟着她又道：“杨明明原本不是财务副总监，是他让安排的。” “那她怎么又会为吴石基殉情？” 慕容轩也觉得糊涂了，这事怎么想怎么别扭。 “杨明明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陈东可书记不过是拿她寻开心，她受不了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太残酷了。她曾跟我诉过委屈，都怪我粗心，没当回事。她急于找吴石基，是想摆脱这种生活。暗无天日啊，秘书长，你是不了解女人，女人其实……” 夏慧慧不说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比杨明明强不到哪里。 “这也犯不着跳楼啊。”慕容轩还是觉得，理由太牵强。 夏慧慧又说：“逼她跳楼的真实原因，是陈东可书记交给她一项特殊任务。” “什么任务？！” “拿到我们公司所有的财务资料，特别是资金运作这一块儿。” 慕容轩结巴了，其实答案已在他心里，他只是想从夏慧慧这里得到证实。过了半天，他又问：“她不是已经拿到了么？” “不全面，陈东可书记不满意。” “这么说，那张磁卡，陈东可同志看过？” 夏慧慧重重点头。 包间里的空气一下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种种可怕的结果一齐朝慕容轩涌来，太可怕了。 夏慧慧的身子也在发抖，抖得厉害。 这一刻，她多么渴望慕容轩能抱住她，给她安慰，给她力量。 可是，慕容轩像僵尸一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卡上到底有什么？” 过了很久，慕容轩这么问夏慧慧。 夏慧慧惨然一笑，“女人都是可悲的，杨明明一开始是对陈东可书记抱着幻想的，所以……” “说关键的！” “去年以前的资料她都拿到了。” 505.第505章杀气（10） “夏慧慧，你干的好事！”慕容轩突然弹起身来，怒目而瞪。 夏慧慧心里一股凉，怎么，怎么他也这样对她啊。正伤心间，慕容轩又说：“算了吧，这事的责任也不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喝点水吧，压力也别太大。” 夏慧慧凄凉地一笑，这话总算保住了他在她心中的幻影。 有件事夏慧慧瞒着没告诉慕容轩，她怕告诉了，自己就两面都不是人。 陈东可刚接手庆丰时，曾跟夏慧慧提过一个要求，很直率地就提了出来，可是那个数字太大，夏慧慧无法满足。 都说庆丰到岭南，是来敛财，只有夏慧慧清楚，庆丰只是一个中转站，是大家的庆丰。 如果把庆丰比作一口锅，伸进这锅里的手，有无数双，哪一双也不想空着回去。 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各具体办事部门，夏慧慧账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夏慧慧后来给陈东可送过一张卡，但那数字连陈东可要求的一半都不到，陈东可愤而将其退回了。 也就是说，截至目前，庆丰这个项目，陈东可是干净的。 干净比不干净更可怕！ 两个人默坐了一会儿，慕容轩说：“这都是教训，以后做事，千万别这么粗心。” 夏慧慧心里涌上一层感动，她还是没把人看错，这样的话，也只有在慕容轩这里能听到。 她嗯了一声，状如快要委屈死的小女孩。慕容轩伸出手，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但也只是那么轻轻一拍，就又拿开了，夏慧慧感到是那么地遗憾。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庆丰不能受伤，该怎么运作还得怎么运作，你可不能失去信心。” “我听秘书长的。” 夏慧慧目光浩渺地望住慕容轩，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还是怕。” 慕容轩就笑了，一种强撑出来的笑。他掰过夏慧慧的肩头，轻揽在怀里，声音洪亮地说：“这事我来善后，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坚强点！” 夏慧慧抬起目光，再次盯住慕容轩，这张脸是那么地能鼓舞人心。 她幸福地闭上眼，慕容轩的五个手指滑动在她肩上，那不是手指，那是五股暖暖的电流…… 陈东可果然一反常态，变得气定神傲起来。 这天早上刚上班，陈东可就打电话让慕容轩上去。进了办公室，慕容轩看见陈东可新换了件衬衫，收拾得很精神，头发也刚刚理过，脸上像是做了保养，整个人容光焕发，给人面目一新的感觉。 慕容轩还未说话，陈东可就发起了脾气，“怎么搞的，安排你们把这次督查情况汇总一下，整理成材料，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 慕容轩有点纳闷，陈东可从未给自己安排过什么工作，整理材料的事，更是没说，便道：“陈书记可能记错了，整理材料的事，您没说。” “我没说？”陈东可瞪了慕容轩一眼，语气更坏了，“开完会我就交代了田光秘书长，是不是我要给每位秘书长都说？” 慕容轩尴尬一笑，“这倒未必，田光秘书长没跟我说，我以为……” “以为，以为，你们总是以为，工作是想当然的？”慕容轩明知道他是找碴儿，却也不好争辩，只能耐着性子听他批评。 “慕容同志，你是秘书长，要统揽全局是不，你不会也把自己当成专职秘书吧？” 这话的用意很明显，也不应该是省委副书记的水平。 慕容轩垂下头，他已想好，不论陈东可说什么，他都用沉默回答好了。 陈东可又批评了几句，觉得差不多了，换了口气说：“最近省里发生这么多事，慕容啊，我们不应该装哑巴，装哑巴，老百姓不答应，中央也不答应。前几天我听说，庆丰有个职工跳楼自杀了，我心里很难过。我们招商引资，发展经济，为的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个别外资企业以老大自居，他们只要优惠不要规矩，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他们却从不兑现诺言，这样下去，很可怕。” 慕容轩不好装哑巴了，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庆丰的情况我不太熟悉，不过那位职工自杀好像跟庆丰没关系，听说是感情问题。” “感情问题？这种鬼话骗得了谁！财务总监自杀，这里面一定有名堂！” “公安正在查，相信很快会有结论。” “公安，哼！”陈东可很不屑地哼一声，忽地意识到是在慕容轩面前，又道，“但愿能有一个让老百姓心服的结论。” “陈书记不会对公安也不放心吧？” “我对谁都放心，我就怕有人把黑的描成白的，把方的硬是说成圆的。慕容，这样的事在岭南不是没发生过，你我都是党的高层领导干部，得提高警惕啊。” 陈东可左一声慕容右一声慕容，听上去像是拿慕容轩当自己人，其实，他是有意将这些话说出来，巴不得慕容轩回头就能转述给李静宜。 陈东可也算是想明白了，他跟李静宜之间的战争，迟早要爆发出来，与其让李静宜主动还不如自己先行一步，抢占制高点。 有了那张磁卡，陈东可信心倍增，一个拿国家和一厂、三厂几万职工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私欲的人，凭什么要让他在权力的舞台上颐指气使？这不公平，绝对不公平！陈东可尽管还没想好对付李静宜的办法，但他要传递给李静宜一个信息，岭南不能让李静宜一个人说了算，他陈东可也不是等闲之辈，逼急了，他也会咬人！ 慕容轩佯装谦卑地频频点头，目光，却阴阴扫在陈东可脸上。陈东可今天的表现，在跟夏慧慧会过面的那晚，他就想到了。他就怕陈东可不跳。藏在深处的对手总是难防，只要对手一出击，好办法也就顺应而生。坦率地讲，慕容轩是不怕陈东可的。岭南班子中，最让他揣摩不透的是李强，那人复杂啊，藏得也深，其他人，还没到对李静宜书记和他构成威胁的份上。 这么想着，他就笑了，语气也是格外地温顺，“陈书记讲得好，这些话我应该牢记在心，时刻给自己敲警钟。”陈东可听了舒服，太舒服了，慕容轩是谁，按他的话说，是李静宜的走狗，不，李静宜养的一只看家狗。这只狗不但狠毒，还很阴险，也很自负。在他的记忆里，慕容轩是一个不会轻易向别人弯腰的人，但是，他让慕容轩弯了腰，哪怕慕容轩是假装的，他也弯了腰，弯了腰啊。弯腰就证明他心虚，李静宜也一定心虚。陈东可想让这样的时刻多延长一些，他要好好捉弄慕容轩一番，出出心里那口恶气。慕容轩却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陈书记的工作了，改天有时间，我再听陈书记教诲。”陈东可不想让慕容轩走，却也不能拖住他，只道：“好吧慕容，今天这些话，我希望你不要外传，只当是我们之间交交底。慕容啊，可能你对我有看法，但是我陈东可却是拿你当朋友的，朋友之间，说错了也别往心里去。” “哪能呢，陈书记您太客气了，这些教诲，我在别处想听还听不到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那个材料，你还是辛苦一下。田光这人，工作总是拖拖拉拉，你要批评他。” 慕容轩掩住内心的反感，他想，陈东可最后这句话，可能是真话。如果慕容轩没有记错，陈东可已经有段时间没在省里或中央的报刊上发表署名文章了，也就是说，他有段时间没向外界传达他的声音了，而省里其他领导，特别是凌大伟副省长，最近这方面很活跃。陈东可一定是发急，他在等米下锅呢。慕容轩笑笑，道：“田光秘书长可能也是忙，把领导交代的工作忘了，我们这就加班，尽快把材料报您这里。” 慕容轩这样说，陈东可也就不好说啥了，只道：“那好吧，回头你给田光秘书长提个醒，再有情绪，工作还是不能耽搁。” “田光秘书长怎么会有情绪呢，不会的，秘书长的任务就是一切为了领导，这点请陈书记放心。” 面对圆滑而又狠辣的慕容轩，陈东可更多的时候是无奈，李静宜何以骄横跋扈，还不是有一个能为他赴汤蹈火出事又能擦屁股的慕容轩。这么想着，他又把恨转嫁到张峰身上，怪只怪自己手下没人啊，于是便带几分伤感地道：“但愿吧。” 慕容轩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又盯住那尊弥勒佛发呆。每次受了气，或遇到什么窝心事，回到办公室，慕容轩就会盯住那尊弥勒佛。这么多年，已成为习惯，仿佛那弥勒佛能帮他化解开这些积怨，打通一些自己打不通的环节。陈东可这顿气，胀得他难受，却又不好明明白白吐出来，还得把它心平气和地消化掉，这就是慕容轩的过人之处。如果每个人的气都生，秘书长这个角色，就无法担任了，因为每一天，甚至每一个小时，都有人会因各种各样的问题，给你气受。不管省里还是市里，有两个官最不好当，一个是秘书长，另一个是xinfang办主任。只要能把这两个官当好，其他的官，都不在话下，这是慕容轩总结出的经验。这两个职位共同的特点，就是受气，受形形sese的气，受了还不能露出来，更不能表现在工作当中，和颜悦色地受气，这便是功夫。 506.第506章杀气（11） 受气和忍气的过程中，自己的肚量就大了，境界也就高了。就像这尊弥勒佛，不论你往它肚里灌什么，它总会沉默，不发作是它最大的优点。 赵军进来了，看见他发呆，笑着问：“又在思考啊？”慕容轩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哲学家，思考的事轮不上我。” 赵军听他话头不对，知道定是受了委屈。刚才慕容轩到陈东可那里，他是看见了的，所以才赶过来。秘书长之间都有一种默契，一个受了气，就有关系亲密的人来慰问你，与你共同承担，算是惺惺相惜吧。 你要是得了宠，却没人敢跑来跟你分享。官场的事，很多都是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荣华。毕竟它是官场，跟黑道什么的还有点不同。 当然，赵军也有自己的目的，赵军虽是一忠厚老实之人，但不是说他没想法。最近调整班子，大家都跃跃欲试，搅得他心里也痒痒，下面弄个书记虽然离高层是远了，但细想起来，却是近了，赵军在动这个脑子。 “他最近抖起来了，昨天还把我训了一顿呢。”赵军笑眯眯地望住慕容轩。慕容轩被赵军的表情逗笑，挖苦道：“挨了训是不是心里很舒服？” “舒服，怎么能不舒服呢？过去大臣挨了板子，还得谢主宠恩呢。” “没正形。”慕容轩白了一眼赵军，知道这话不便多说，就问，“田光呢，最近怎么不见人？” 赵军呵呵笑着，一副坏笑染挂在脸上，“你还找他呢，他捉奸去了。” “捉奸？”慕容轩让赵军这句话给弄糊涂了。 赵军是个不善玩笑的人，不过有时开起来，也有几分恶毒。 他在琢磨这句话的真假，赵军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也是昨晚才听说的，赵林华在下面有了waiyu，对方好像只是个小局长，田光觉得颜面没处放，又不敢声张，这才悄悄赶到临海，这阵说不定，正跟赵林华斗呢。” 赵林华会有waiyu，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假啊？慕容轩认真望住赵军，想从他脸上望出一丝破绽来。 赵军贼贼地一笑，“不相信是吧，这事我也不相信。” “不相信你还说。” “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慕容轩就觉得奇怪了，就算赵林华在下面有waiyu，张峰会把这事吵这么响？天下不会有对绿帽子感兴趣的男人吧。 “我只是如实奉告，至于真假，还有待你大领导来辨别。”赵军说完，信手拿起一张报纸，报纸上正好有起奸夫淫妇案。淫妇串通奸夫，将自家男人三百多万骗了去。赵军看得发笑，“这年头，啥事怪出啥事。” 慕容轩却没那么好的心情，张峰这些天不见人影，他还以为是陈东可安排了重要工作，或者躲哪儿做文章去了，原来去了临海。赵林华在临海下面的安顺县任常务副县长，前阵子听临海方面说，赵林华马上要升，到另一个县当县长了。这事真是蹊跷，想了一会儿，慕容轩说：“没那么邪乎吧，赵林华也算个有眼光的人，会看上一小局长？” 赵军依旧笑着，“这你就不懂了，心气再高的女人，遇上顺眼的男人，还是迈不动步子。” “就你有经验，道听途说！” “这话可不敢乱说，再怎么着，田光也是咱一个战壕里的革命兄弟，绿帽子可不敢乱戴。” “你这张嘴啊。”慕容轩叹了一声，岔开话题，“陈东可同志让我们整理一下上次督查党风党性教育的情况，这事你辛苦一下。” “李静宜书记不是已安排给政研室主任了么？” “两码事。” “那好，我这就整理去。”赵军说完就走了，慕容轩却久长地收不回心思。张峰跋山涉水跑去抓奸，这事太有些离谱。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安顺。 于菲菲的家就在安顺！ 原来如此！ 慕容轩抓起电话，打给临海常务副市长王同庆。最近到他家来的人中，就有王同庆。他查过，王同庆那张卡数额最大。前些天，慕容轩想打电话让王同庆来一次，把卡拿回去。数目大了并不是好事，慕容轩有经验，也有教训。后来一想临海班子的现状，他又没打。暂时先放下吧，等调整完再说，他这么安慰自己。 电话很快通了，慕容轩说：“是同庆吗，我是慕容轩。” 一听是慕容轩的声音，王同庆那边兴奋得话都说不连贯了，连着喊了几声秘书长，最后才问：“秘书长有什么指示？” “没啥，张峰秘书长去了临海，搞调研，想让你尽点地主之谊，生活上多照顾一下。” 王同庆那边突然没了声息，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道：“张副秘书长来了临海，没听说啊。” “是么？”慕容轩当下心里就有了底，不过既然演戏，就得把它演完，于是便说，“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张峰秘书长这都去几天了，你这个副市长，怎么能不知道呢？” 王同庆立刻说：“秘书长，您别吓我了，就算我工作再失职，领导下来了，也不可能听不到消息啊。” “他真的没去？” “没来，我敢肯定。” 按说到这儿就该挂电话了，慕容轩却没挂，多问了一句：“对了同庆，赵林华怎么回事，堂堂一个副县长，怎么能搞出乱七八糟的事？” “这……”王同庆犯了犹豫，过了一会儿，道，“秘书长您是指她跟范理化的事吧？” “那个范理化到底什么人，怎么能传出这样的绯闻呢？” “范理化是安顺县交通局长，林华副县长主管交通这一块儿，所以……” “主管就要惹出绯闻来啊，是不是有人故意制造谣言？” “这个嘛……”王同庆吭了一会儿，道，“起先我们也以为是谣言，但据安顺的同志讲，林华副县长跟范理化是走得有点近，加上交通这一块儿又mingan，群众的眼睛都盯着呢。” “到底有没有嘛？！” “有。”王同庆给了慕容轩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复。他接着说：“无风不起浪，他们两人在宾馆kaifang，让警察堵了门，这事闹得市上很没面子。” 又是警察！不用多问，慕容轩就能猜得出，赵林华在下面开罪了人，是有人故意出她丑。不过赵林华真跟一个局长睡在一起，这事还是让慕容轩惊讶。自古以来只有上睡，哪有下睡的道理，看来，这个范理化也非等闲之辈啊。 王同庆没把详细情况讲给慕容轩，这种事，真是不好讲。安顺这两年交通项目多，赵林华和范理化一时成了红人。 因为有张峰这棵大树，赵林华自然不把县上其他领导放眼里，做事就有些专横。 去年年底，安顺又有一条公路开工，县长林为民原想把工程包给宏运建筑的朱世谷，不料公开招标时，赵林华和范理化合起手来，将朱世谷的公司淘汰出去，而将工程发包给另一家叫铭丰的公司。 据说，金龙公司老板是省交通厅一位副厅长的亲属，这事倒也在理，只是惹恼了县长林为民和腾飞公司的朱世谷。不争气的是，赵林华和比她小八岁的范理化在工作中撞出了爱情的火花，两人一时控制不住，燃起了爱火，结果就给了朱世谷报复的机会。 县公安局长是朱世谷的小舅子，朱世谷一个电话，警察就堵在了门上。县长林为民也把这事做得好，警察向他报告后，他没找任何人商量，而是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张峰。 等市里人知道时，赵林华跟林为民已翻了脸。赵林华骂林为民假公济私，林为民争辩说：“是警察扫黄，不小心扫到了你们，怎么成我假公济私了？”赵林华大约也觉得在安顺蹲不下去了，索性撕破脸，狠狠跟林为民干了一仗。 这种事市上只能听听，谁也不好说什么，只当发生了一场小误会，或者有人搞了一个恶作剧，私底下大家笑说几句，逗逗乐。但张峰亲自跑到安顺去，王同庆还真没听说。 也许是家丑不可外扬吧。 张峰到安顺，到底是为了老婆还是为嫖幼案，慕容轩一时也不好判断。但这件事提醒了他，对方也在活动，不可掉以轻心。 杨明明自杀案的风波很快平息下去，杨明明是孤儿，父母在生下她的第二年，双双出车祸死了。张军告诉慕容轩这些的时候，慕容轩心里涌上一层对杨明明的怜惜之感，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人，最终仍然孤零零地走了，既没有人送她，也没有人为她流泪。人生有时候，其实就是一个凄凉的圆，从哪里来，再到哪里去。不过也好，慕容轩一直担心家属闹事，现在看来，这份担心就有些多余。张军说，火化的时候，吴石基去了，是他把杨明明的骨灰送到了公墓。慕容轩一阵感动，吴石基还算一个男人，他这一送，杨明明也算是瞑目了吧。 “她前夫呢，你们没通知？”杨明明跟前夫没孩子，如果她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的话，就应该是她前夫。 “通知了，这家伙简直不是人，我们打电话找他，他居然狂骂不止，说死了就死了，关他屁事。”张军愤愤地说。 507.第507章杀气（12） 慕容轩苦笑了一声，夫妻是前世造的孽，是冤家，婚散了仇未散，看来这男人要恨她到地狱里去了。 “老吴呢，他情绪怎么样？”慕容轩担心吴石基，这些天他打电话，吴石基总是不接，看来，杨明明的死对他震动很大。 “他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只是不说话。对了，按照你的指示，公安这次没难为他。”张军一副急于表功的样子。 “又不是他把人家推下了楼，难为他什么。” 慕容轩并没把其他事告诉张军，张军这种人，办具体事行，一上升到谋略的层次，他的智慧就不够用了。该瞒他的事，必须瞒。 “对了，还有个情况，我得跟秘书长汇报一下。”张军又说。 “什么情况？” “我听市公安局的同志讲，陈东可副书记前些天去过市局，他对此案很重视，还指示市局，一定要查清死因，要保护好证据。” “证据？”慕容轩怪模怪样看住张军。张军呵呵一笑，“陈东可书记把遗物叫做证据，还让市局写一份材料，报他那儿。” “写了没？” “写了。” “写了？” “请秘书长放心，材料我是把了关的，等于就是向陈东可书记报了一份死亡结论书。还有，那张卡我也换出来了，放您这儿吧？” “放我这儿不合适吧？” “秘书长这里不合适，那就没有合适的地方了。”张军说着，将那张磁卡拿出来。 这也是慕容轩命令过的，必须得把磁卡拿到手，不留任何后患。 慕容轩想了想，还是接住了磁卡，这东西放谁手里，他都不放心。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秘书长绝对放心，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妥，我还当什么副厅长。” 慕容轩长舒一口气，陈东可打杨明明的主意，这想法也太简单了。就凭一个杨明明，能掀起风浪？但他不能阻止陈东可，还要暗暗给他添把火，让陈东可更变本加厉一些。慕容轩相信，庆丰岭南背后，绝不止是一个李静宜书记，岭南上下，跟庆丰关系aimei的，多。特别是目前该项目由凌大伟副省长分管，陈东可这样做，凌大伟副省长首先不会答应。 众怒难犯。陈东可既然想犯，就鼓励他去犯好了。 想到这儿，慕容轩将那张磁卡丢进碎纸机，看着碎屑飞出，他仿佛看到，陈东可副书记的一场美梦破碎了。 慕容轩打电话给小鸽子，想让她近期回来一趟。那天田光一句话，还是点醒了他，不能跟李强省长把距离拉得太开。他想让小鸽子回来，两人一同去李强省长家。他把礼物都准备好了，一幅从朋友那儿弄的字画，还有两罐经他重新包装后的茶叶。 电话通着，小鸽子不接，再打，小鸽子竟关了机。 慕容轩觉得反常，就将电话打给黄平，黄平说。小鸽子去了北京。“啥时去的？”慕容轩好不惊讶。 “上周五，估计也该回来了。”黄平说。 “她去北京做什么？” 黄平笑笑，没正面回答，只说是：“不是一般的事吧。” 这女人，真是疯了！慕容轩坚信，小鸽子去北京，绝不是公干，一定是找他父亲的老关系去了。 李静宜书记迟迟不将调整班子的信息透露给他，慕容轩料定跟小鸽子有关。 有时候李静宜书记也有点拿小鸽子没办法，说轻了，她不听；说重了，她就去北京。反正那些关系李静宜书记能找，她也能找，有时候她去了，人家反而更亲热一些。 看来小鸽子是孤注一掷，非要在临海干下去了。 慕容轩又问临海最近的情况，特别是姚磊书记最近的表现。黄平笑着说：“程市长刚走，姚书记也走了，也是去北京。” “怎么都往北京跑？”慕容轩猛地就来了气。 “都是这次调整闹的，省里迟迟不出方案，下面的人哪能安下心来？不只是临海如此，我听说其他市也差不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乱弹琴！”慕容轩愤而将电话挂了。过了半天，他又觉不该跟黄平发脾气。黄平几次打电话想到省城来，都被他严厉拒绝。现在想一想，姚磊和小鸽子都不能安下心来，黄平就能安下来？ 这不是个好兆头啊！莫名地，慕容轩就替这次调整担忧起来。上面捂着的本意就是不让下面乱活动，但事实恰恰相反，你把盖子捂得越紧，下面越没底，就越想活动。 省里吃不到定心丸，索性就去北京，反正现在关系千丝万缕，一个看似很平常的人冷不丁背后就跳出一个大关系，何况姚磊他们。活动是会带来负面作用的，扯起的秧越多，处理起来就越乱，到时也就越被动。不知道这些问题李静宜书记想到没？ 星期三上午，慕容轩刚进办公室，李静宜书记的电话就到了，让他去一趟十二楼。慕容轩一阵欣喜，心想，李静宜书记总算要跟他交底了。 谁知到了十二楼，李静宜书记却拿出一份材料，口气不太友好地冲他说：“这是张大主任写的材料，你拿回去看看。” 慕容轩一看，正是上次李静宜书记交代给张华生的那项工作，有关党风党性教育的，便说：“余大主任写的东西，一定错不了，行，我拿回去学习学习。” “这项工作不能再拖了，下周一以前，要把相关文件发下去。另外，你们准备一下，在省里几家媒体做些宣传，要让这次活动再掀gaochao。党风党性教育轻视不得，一定要让这次活动深入持久地开展下去。下一步，要把重点放到治理整顿上来，一边造声势，一边集中整顿。目前我们的各级班子，不hexie因素太多了，有的同志思想滑坡严重，自己对自己要求不严，跟组织公开唱反调。更有甚者，违法乱纪，给党和人民脸上抹黑，对此现象，我们要高度重视。对那些害群之马，绝不能姑息迁就，该处理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李静宜书记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完这番话的，慕容轩听得心里一紧又一紧，李静宜书记无疑是在暗示他，一场更大的风暴要来了。 等李静宜书记说完，他对下一步工作，也有了一个大致判断。看来，班子所以迟迟不调整，是另有原因。 “知道了，我马上安排。”说完，慕容轩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李静宜书记有跟他交底的意思，只好告辞出来。 回到办公室，他又将李静宜书记的话咀嚼一番，感觉能从这番话里悟出点什么了，才低头看张华生写的材料。 慕容轩完全高估了张华生，如果他判断得没错，李静宜书记一定在后悔，怎么能把此人安排到这个位置上来呢？ 政研室主任说重要，重要不到哪里；说不重要，那也不符合实际。 如今工作不止是怎么干，更重要的，在于怎么总结，怎么宣传。特别到了省里这一级，政研室的工作就不仅仅是总结或宣传，更多的，要形成思想，形成理论体系。 一个没有理论体系的shengwei书记算不得称职的shengwei书记，一个没有思想的shengwei书记是没有分量的shengwei书记。shengwei书记的思想或理论体系来自哪里，正是来自政研室这帮笔杆子们。 可张华生写的这是什么材料啊，慕容轩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感觉在读中学生作文，不是说文笔多差，张华生的文笔很好，好得都能写诗了，如果让他当一个诗刊的主编，绝对能胜任。 可是李静宜书记要的是诗么？慕容轩想不明白，张华生在党校工作多年，就算没写过这方面的材料，总也读过一些社论吧，至少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他是要看的吧，领导讲话或署名文章也应该看过一些吧，怎么就？ 他豪情万丈，谈了一大堆存在的问题，细一看，全是个人牢骚。什么大吃二喝，什么走马观花，什么瞒天过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等等，很像是一个书生在骂街，又像一个正经人评论模特走秀，不是露得多了就是穿得少了。慕容轩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这样的文章还是头一次看到，新鲜倒是新鲜，但差点没酸掉大牙。 李静宜书记也有走眼的时候啊，看来，谁也不是圣人。他又一想，可能推举张华生的那人对张华生太不了解，等于是卖了李静宜书记一当。 这样的材料是万万不能拿出去的，怪不得李静宜书记给他的时候，是那样一副尊容。慕容轩这阵想起来，忍不住就想发笑。 这些日子，碍着李静宜书记的面子，慕容轩对张华生是又客气又尊重，在省委给足了他面子，看来，面子有时候也不是乱给的，会害人。 他将张华生的材料扔到一边，现在他明白李静宜书记的意思了，李静宜书记等于是把皮球又踢到了他怀里。 幸亏那次会议开完后，他就连夜将材料整理了出来，这也是他的工作习惯，只是考虑到李静宜书记将此项工作交付了张华生，他才没把写好的材料拿出来。 508.第508章杀气（13） 慕容轩决定晚上再润色一番，把李静宜书记刚才那番话的中心思想贯彻进去，明天一早拿上去。 到了晚上，慕容轩关掉手机，沏上一杯浓茶，开始润色那份材料。 慕容轩这一生，大半时间就是在书桌上度过的，父亲对他的期望，是当一位科学家，但慕容轩对数学不感兴趣，自己也觉得成不了科学家。年轻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位作家，再后来，梦想发生转变，他迷恋于哲学，想当一位哲学家，或者去大学当一名哲学教授，传播他的思想。 但阴差阳错，他走了仕途，这一走，他的人生就成了另一番样子。最初他是靠笔杆子起家，给人当秘书。 他迷恋文字，尽管官场文字十分枯燥，有些甚至是空话、套话，但慕容轩总能从中找到乐趣，把空话、套话写成十分有意义的话。 李静宜书记正是看中他这一点，说他天生就是一个阴谋家，这从文字的气息里就能看出来。 慕容轩知道李静宜书记不是在嘲讽他，李静宜书记尽管比他大几岁，但两人大学是前脚后脚上的，李静宜书记在大学学的是政治学，慕容轩读的则是哲学，那时两人常常就中国的政治特色进行辩论。 李静宜书记沉稳老练，说话不露破绽，慕容轩则喜欢设一些圈套，让李静宜书记钻进去。几十年过去了，当年机关大院里的两个朋友，如今成了政治场上一对联盟。人生变化，真是说不清啊。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慕容轩听到客厅里有奇怪的声音，细一听像是哭声。 他走出来，果真见黄桂花坐在沙发上哭鼻子。 这丫头，三天笑两天哭的，搞什么鬼？慕容轩问了一句，黄桂花哭得越发凶了，小肩膀一抽一抽，两只眼睛已经红肿。下午吃饭她还好好的，没什么反常，这会儿怎么了？ 慕容轩坐在沙发对面，认真问：“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这个家，不允许哭哭啼啼。” 黄桂花止住了哭声，怯怯望住慕容轩。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妈病又犯了，这次怕治不好了。”半天后黄桂花说。 “不是下午都没事么，怎么？”慕容轩有几分惊讶。 我弟弟刚打来电话，说昨天住了院。我妈得的是乳腺癌，弟弟说医院已经确诊了。” 原来是这样。慕容轩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发出尖锐的痛。 黄桂花家的情况他算是了解一些，一个让人同情的家庭，现在她母亲又查出是癌，真是不幸啊，怪不得她那么伤心。 “你把眼泪擦了吧，哭解决不了问题。明天你回家，母亲生病，你这做女儿的应该在身边照顾。”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不回去。”黄桂花突然说。 “……”慕容轩有点惊讶，诧异地盯住黄桂花。 “我弟弟考公务员，成绩明明比别人高，可是录取时没他，我爸听了很伤心。家里这个样子，我更不能回去。我一直瞒着家里，说自己在省城找到了好工作，现在回去，我没脸见爸妈。” 原来是这样啊。慕容轩长叹一声，心里忽然就对黄桂花多了一层同情。 她弟弟的事，之前也跟他说过，说是参加了县里的公务员考试，成绩好像是第二，接下来要参加面试。慕容轩也只是听了听，并没在意。 “一次考不上不要紧，还有下次嘛，要紧的还是你母亲，实在不行，可以接到省城来治。”慕容轩安慰说。 “家里没有钱，就指望我打工挣钱呢。”黄桂花又哭了起来。 慕容轩就不好说什么了，钱，钱，钱，走到哪里也脱不了这个字。 他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终于一咬牙道：“这样吧，你明天回去，如果县里条件差，就把你母亲接到省城来，医院我替你安排。钱嘛，暂时先由慕容叔叔给你垫上。” 黄桂花还是哭，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哭了一阵，呜呜咽咽地说：“慕容叔叔已经给了我那么多钱，我哪能还拿您的钱。明天我就去卖血，我妈要是救不下，我也不活了……” “你这什么话，谁让你卖血了！”慕容轩猛地就生了气。 他是听不得卖血两个字的，过敏。他在开发区招商局当局长时，真就遇上过这么一件事，女儿为了救病重的父亲，隔一天就去卖血，去时拼命喝凉水。医院条件差，血源又紧张，也没察觉，等发现不对劲时，十七岁的女儿已不行了，过量抽血引发后遗症，没活一个月就死了。这事对他冲击很大，以后每每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心总会痉挛，仿佛别人从他身上抽走了很多血。 慕容轩一阵安慰，黄桂花总算是不哭了，肿着一双眼说：“我听慕容叔叔的，可……” “啥也别说了，就这么办吧。” 安顿好黄桂花，慕容轩再次来到书房，可心再也静不下来。黄桂花家的遭遇深深刺激了他，母亲患癌，无钱医治，指望着儿女能撑得起这个家，儿子却又被潜规则潜了。 一个农民，供个大学生不容易啊，据黄桂花说，她弟弟四年大学，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父亲迫不得已，到小煤窑背煤，差点被砸死在煤巷里。 那个地方山大沟深，经济条件十分差，考学是唯一出路。可是考了学呢？数以万计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毕业那天便是失业那天。公务员考试成了独木桥，多少人挤在这座桥上，可最终结果呢？ 这天晚上，慕容轩想了很多问题，最后竟把自己想得无法入睡。肥胖，高血压，失眠，是官场中人三大怕，其中尤以失眠最可怕。 慕容轩吃过失眠的苦，沿江那些年，他是天天睡不着觉，头痛欲裂，四肢乏困，就是睡不着。后来经一位老中医细心调理，算是好点了，可是失眠还是像贼一样，出其不意袭击他。 他起身，来到书房，打开一瓶药酒。这药酒也是老中医告诉他的一个秘方，睡前少喝一点，可以帮他放松，有助于睡眠。慕容轩倒了一大杯，喝下去，站在窗前，凝望住黑夜。深邃的黑夜像是藏着巨大的秘密，让人永远也猜不透。 慕容轩喜欢在黑夜里思索，黑夜能把人的心掏空，也能让人的灵魂彻底处在无争无欲的干净状态。 慕容轩睡觉时，已经凌晨两点了。不知是累了的缘故，还是药酒的效力，总之，这次躺下他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似乎闻到一股幽香，带着百合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却很真实的栀子花香。 梦中的他使劲嗅了几下，翻过身去。但那股香还在，越来越清晰，似乎还挟裹着别的一股什么味儿。跟着，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怀里蠕动，软绵绵温乎乎的，一种类似于头发的东西撩得他浑身奇痒。等他意识到不是梦时，猛地翻起身，打开了灯。 慕容轩惊恐地发现，chuang上竟然多了一个人，而且是黄桂花。黄桂花也像是喝了酒，脸颊泛着红，一双醉眼朦朦胧胧。 “你在做什么？！”慕容轩惊叫一声，低头的一瞬，突然发现黄桂花什么也没、、、、、、、 他慌忙关了灯，“出去，你给我出去！” 黄桂花这次倒没慌，而是一把抱住了他，“慕容叔叔，我没法报答您，您要了我吧……” “胡闹！”慕容轩像被烫着了一般，也顾不上羞耻，一边穿衣一边斥道，“你马上起来，回你房间去！” “叔……”黄桂花还不甘心，还在做努力。为了能让自己走出这一步，她喝了将近一瓶红酒，这阵，酒精正在燃烧她呢。 “我不是你叔，你走，马上离开这个家！” 黄桂花醒了，酒意去了一大半，瞬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她像溜进房间的一只小耗子，在猫歇斯底里的叫喊下，委屈而又害羞地走了。她美丽而饱满的**在这间缺少女人的屋子里划了一个伤心的弧线。 慕容轩则像是刚从大难中逃离出来，惊魂难定。过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他整整衣服，走出卧室，冲黄桂花那边喊：“你穿好衣服，出来。” 不一会儿，黄桂花出来了，穿戴得十分整齐，头低着，两只手勾一起，样子十分可怜。 “你坐下。”慕容轩说。 黄桂花没敢坐，也不敢抬起头来，脸上除了怕，再就是羞耻。 “是不是黄平让你这样做的？”慕容轩的声音听上去很可怕。 黄桂花打个激灵，连忙摇摇头，“叔，不关黄叔的事，是我……” “少叫我叔！”慕容轩喝了一声。 黄桂花吓得不知所措了。 “那我问你，是不是小鸽子让你做的？”慕容轩自己也奇怪，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事情太突兀，他不能不多想。 “不是的，叔，您千万别乱猜，是我，我不争气，我……”黄桂花知道自己说不清，索性放声恸哭起来。 509.第509章杀气（14） 黄桂花一哭，慕容轩就缺了招数。从内心讲，他是不愿伤害这个女孩子的，他伤害的人已太多，说他恶贯满盈也不从为过，他知道上帝终有一天会惩罚他，但他不想再背上什么债。 “到底怎么回事？”他递给黄桂花一张纸巾，声音温和了一点。 黄桂花起先什么不肯讲，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后来让慕容轩问急了，才说：“我想让慕容叔给我弟弟找个工作，他没工作，我妈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这话不能好好说嘛，为什么要这样？！”慕容轩还是觉得黄桂花没讲实话，总觉得这是黄平或小鸽子设的一个计，至于为什么要设计他，一时半会儿他还来不及细想。 “我弟弟说，顶了他的人是县长的侄子，其他录取上的，也都是送了礼的，我家没钱送，弟是我们家的希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伤心……” 说到这儿，慕容轩相信了。对一件事的相信，有时候也不需要理由，对方的痛有足够的说服力让你去相信它。 慕容轩再次拿出一张纸巾，这次他没递给黄桂花，而是把黄桂花轻轻揽了过来，替她抹了泪。 “你是个好孩子，叔相信你，但这种蠢事，以后绝不许再做！” 黄桂花可怜巴巴望住慕容轩，默默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慕容轩就将电话打给黄平：“你马上来一趟，把黄桂花带回去。” “怎么了，秘书长，桂花没做错什么吧？” “让你带回去你就带回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黄平一听慕容轩说话的口气不对，不敢多嘴了，说他下午就到。 “对了，家里茶几上有点钱，你来了以后，代我到医院看看她母亲，市里如果能帮上忙，就替她母亲找家好一点的医院。” “我知道了，秘书长请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办。” 等他再次回到家里时，就发现，人去楼空的家里好像真少了什么，让人压抑得要死。 他在客厅里站了很久，又来到黄桂花睡过的屋子。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电脑又搬回到原来的地方，就连一根头发也没留下。 她把所有的痕迹都消除了。他这么想着，忽然有些伤心，也觉得自己有点残忍。毕竟，那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啊。 后来他发现，黄桂花居然没拿钱。茶几上放了五千块钱，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吧，这个倔犟的孩子居然没拿。慕容轩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抓起电话就骂黄平：“让你拿钱你为什么没拿？” “是桂花不让拿，这孩子，怎么才几天，就变了个人？”黄平委屈地说。慕容轩生怕再说下去，说出一些胡话乱话来，只好狠着心把电话压了。 李静宜书记很快看完了慕容轩写的材料，他大发感慨：“慕容啊，岭南第一笔，真是非你莫属啊。” 慕容轩谦虚道：“哪有那么多第一笔，书记是在批评我吧。” “我批评你做什么，我在想，真该让你办一期培训班，好好把这些笔杆子们培训一下。再不培训，这帮人都成老爷了。” “培训是党校的事，李静宜书记不会让我到党校去吧？”慕容轩借机想把话题往调整班子上引。 哪知李静宜书记不上当，他说：“你这个建议倒不错，应该让党校办一期这个班。你还甭说，现在岭南缺的就是像你这样的笔杆子。” “那我这就安排？” “这事不用你操心了，交给宣传部去做。你马上安排下去，这份材料以办公厅名义下发，另外，你跟中央几家媒体联系一下，看能不能争取上个头条。” “上头条应该没问题吧，《作风建设》的主编是我的老朋友，我今天就跟他联系。” 说完材料的事，李静宜书记话题一转，问：“听说程俊雅去了北京？” 慕容轩笑笑，“啥事也瞒不过书记，她这次去北京，连我也没告诉，我还是听下面人说的。” “程俊雅是对我有意见，跑北京告我的状去了。昨天晚上，老领导还打电话教训我呢。” “不会吧，她哪敢告书记的状。” 李静宜书记长叹一声，“我们这个小妹妹啊，太任性了，跟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了，我们几个中，数她变化最大。” 李静宜书记一提小时候，慕容轩的脸色就不那么自然了，仿佛，他又听到那脆生生的声音：“李静宜哥哥，李静宜哥哥……” 李静宜书记意犹未尽，又说了一些关于小时候的事，还顺带问了一句吴石基。 慕容轩把吴石基最近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沉默良久，道：“我始终想不通，应该把他当人才呢还是把他当蠢材，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让人惋惜啊。” “老吴性格比较固执，做事喜欢钻牛角尖，再者，他是知识分子，跟我不同，书记还是多原谅他吧。” “我原谅顶什么用，让他到纺织工业大学去，组织部找他谈话，他居然说，要到政府来养老，说前半辈子卖给企业了，后半辈子不能太亏。这种混账话，他也说得出口。” 慕容轩脸一白，组织部找吴石基谈话的事，吴石基没告诉他，他怕这件事黄了，忙说：“书记给组织部做做工作吧，得找个地方把他安置了，要不然，他下半辈子真成问题。” 李静宜书记苦笑道：“别人是争抢，他呢，两腿蹬住不往前迈。慕容啊，你说得对，我们也得替他下半辈子着想。这样吧，抽空你再跟他谈谈，我让组织部抽时间再找他谈一次，实在不行，就直接下文。” “行，我抓紧跟他谈。”慕容轩说着，拿出张华生写的那份材料，请示道，“这个怎么办？” 李静宜书记看了一眼，“直接退给他吧。” 慕容轩只好拿着材料回到了办公室。真要把材料退给张华生，慕容轩反倒为难起来，这等于是在打击张华生。张华生这些日子指不定有多心潮澎湃，他了解这种人，心气高傲不说，还很自负。 按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太把自己当碟菜了。这种人你还不好开导他，更不能说他写得不行。慕容轩想了想，抓起电话，打给政研室。 接电话的是位女同志，慕容轩记起她姓杨，就说：“杨秘书么，我是慕容轩，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不多时，杨秘书进来了，慕容轩拿出材料说：“这份材料你拿回去，让政研室的同志们多学习。” 说完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就低下头处理起了文件。杨秘书拿着材料走了。慕容轩原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么掩盖过去，谁知第二天一上班，张华生就理直气壮进来了，开口就问：“请问秘书长，我这材料哪里有问题？” 慕容轩装作糊涂：“谁说有问题了，你怎么能这么理解？” “是我这么理解还是秘书长你这么理解，昨天全政研室的同志都在议论这材料。” “议论是好事，证明大家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嘛。” “我不这么认为。”张华生声音很高地说。 “张主任怎么认为？” “我认为有人故意，是想在政研室同志面前贬低我。” 慕容轩有些不悦了，带点脾气说：“张主任，我是让大家学习和探讨，不是在贬低谁，有这么贬低别人的吗？” “有，别人我不敢说，你慕容大秘书长就很难说。” 这话明显是在挑衅，慕容轩压住心中的火，“既然张主任这么想，那就让政研室把材料拿回来。” “那材料我是写给李静宜书记的，不是写给哪个秘书长的！” 张华生越说越离谱，他简直就不像这个世界上的人。跟这种人生气，实在划不来。 “行，你就直接呈给李静宜书记吧。” “我呈了，可有人愣说我写得像诗，像革命口号。” 慕容轩哭笑不得，他想，这话一定是政研室哪位宝贝说的，了不得，连这文章像诗都能看出来，应该培养。 他转向张华生，“张主任，把关材料是秘书长的职责，如果张主任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环节，我劝你还是多学习一下。” “学习，你以为我没有学习？”张华生激动得不能自已了，高声辩道，“我就看不惯你们写的那一套，八股文，套话空话，大话虚话，没一句实的，有问题不敢碰，有错误不敢点出来，冠冕堂皇，上上下下一个口径，一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 “够了！”慕容轩猛地拍了把桌子。 赵军闻声进来了，一看是张华生，就知道怎么回声，劝了几句，将张华生推了出去，回头跟慕容轩说：“你跟他吵什么，这人毛病不少，甭跟他一般见识。” “是我跟他一般见识吗？” “不是不是，我了解他，这人典型的书呆子，真不知道书记怎么把他给调了进来，我们遭罪啊，摊上这种木头脑子。” 赵军说了半天好话，算是把慕容轩肚子里的火说没了。想想也是，跟张华生这种人，发什么火呢？思想，你以为你写的那就叫思想？还自己的思想，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配有思想，如果谁都想有思想，这世界还不得乱套？ 510.第510章大哥的女人（1） 岭南省也只能李静宜书记一个人有思想，就连省长，怕都不敢说有思想，你一个张华生，就跑来跟我谈思想？还说这材料是用心写的，花了不少心血。哼，材料是用心写的？是用脑子写的！ 心里骂完了，火也就泄了，他望住赵军说：“你我遇着高人了，以后，有苦头吃。” 赵军也是忧心忡忡，毕竟，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怎么着也不舒服啊。 那天他看见张华生在陈东可书记办公室里高谈阔论，好像在说这次班子调整的事，陈东可书记明明知道这事不该在办公室公开谈论，还是故意把话题抛出来，让张华生豪情万丈地在那儿表演。 他摇摇头，走开了。慕容轩说张华生是个书呆子，在赵军看来，此人简直就一二百五！ 庆丰岭南终于要开工了，消息传来，令人无比振奋。凌大伟让慕容轩协助搞一下开工庆典仪式，说这是一件大事情，不能马虎，得把省里的力量都调动起来，特别是像慕容轩这样的力量。 慕容轩并不感觉凌大伟在挖苦他，只是他不想参与到此项工作中去，就道：“让赵军协助吧，我出面不大好。”凌大伟没想到慕容轩会拒绝，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陈东可，一定是因他而起。 陈东可最近跟慕容轩的矛盾，凌大伟也听说了一些，当然，他听说的远不止这一点，陈东可在背后搞小动作，凌大伟早已有所警觉，只是从未表露出来。有天跟陈东可在同一桌上吃饭，接待建设部几位司长，陈东可别有用心讲了一个段子，凌大伟明明知道陈东可在影射他，却笑得前仰后合，还奉承道：“经典，真经典，陈东可副书记讲的段子，就是跟人不一样。”他毫无戒备和防范的姿态让陈东可也禁不住恍惚，此人，真的如人们所说，只是一杆枪么？凌大伟在庆丰岭南项目上采取一系列果断措施，让人们对他刮目相看，有人说他太过激，讨好李静宜书记讨好得过了头；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一杆枪，只管往外发子弹，子弹却是李静宜书记装的，打谁，怎么打，由不得他。这些话听多了，陈东可也失去判断力，感到越来越看不懂岭南的格局了。 慕容轩婉言相拒，凌大伟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他又不能勉强，毕竟慕容轩是省委这边的，不归他调配，只道：“秘书长如果觉得不方便，那就不参加了。不过，你可得把好点子传授给赵军。” 慕容轩笑说：“哪有什么不方便，省长不是在批评我吧？”凌大伟说：“批评谁也不敢批评你秘书长，我是心虚啊，你不参与进来，我这心里就没底。” 慕容轩道：“放心吧，有田光跟李秘书长两员大将，你还担心什么？”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比凌大伟副省长还没谱。 接完电话，慕容轩把赵军叫来，两人就开工仪式各项工作从头到尾缕了一遍，该注意的事项，一一拿笔列出，最后又把对策和防范措施都考实了一遍。慕容轩再三叮嘱赵军，这个项目虽然不是岭南最大，却是省里最付出心血的，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跟赵军交了底，慕容轩还不放心，他寻思着，该找吴石基谈谈，一厂、三厂职工虽说拿到了超乎预期的补偿，能安置的职工，省、市两级也都想办法做了安置，总体讲情绪是稳定了，但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在开工仪式上再玩什么新的花样，人心叵测，不可不防。 哪怕一丁点儿的疏漏，都能引来大乱，这方面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下午下班，慕容轩正想着是不是到吴石基家去一趟，从他那里再掏点实话，吴石基的电话却到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啊。”慕容轩接通电话，乐呵呵说了一句。 “你会想我？”吴石基带着怪诞的口气说。 “想，天天在想，我不想你想谁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着，看来，我这背运，都是你带来的。”吴石基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在哪儿，我请你吃饭。” “在你家楼门口。” “你跑我家去做什么？”’慕容轩有点惊讶。 “蹭饭吃啊，难道我连蹭一顿饭的资格都没有？”吴石基慢条斯理地说。 “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去蹭呢，家里冷灰死灶，哪有饭吃，你往外走，我马上到。” “不想到外面，就让你家保姆做。” “你给我雇的保姆啊，桂花走了。” 一说桂花，慕容轩的心又黯然起来，小姑娘回去有些日子了，也不知她母亲的病情怎样了。 黄平这王八蛋，把人带走连个话也没有。车子很快到了家属区大门口，吴石基就站在大门边，形容枯槁，感觉像个shangfang的。 慕容轩叹了一声，男人要是没了老婆，精气神一半就没了。又一想，这话也不太对，自己虽然有老婆，可跟没有差不多，汪雨在国外忙得一塌糊涂，从来不过问他的生活，衣食住行完全靠他自理。 吴石基上了车，慕容轩让司机往创婷宾馆开，掏出电话，给王玉珊发了条短信，让她准备一包间，他跟客人马上到。到了地方，王玉珊已等在门口，看见吴石基，眉头皱了皱，吴石基也没好气地瞪了王玉珊一眼。 但凡跟慕容轩有来往的女人，吴石基都冷眼相对，怎么也友好不起来，似乎，他是汪雨的保护神。 到了包间，王玉珊忙着端茶递烟，隔空将目光扫到吴石基脸上。 她是第一次见慕容轩同如此邋遢的男人一块吃饭，心里充满好奇。吴石基被王玉珊望得难受，没好气地说：“你这里没有服务员啊？” 慕容轩知道他是难堪了，说：“玉珊你忙你的，叫服务员来就行了。” 王玉珊知趣地走了，慕容轩挖苦道：“你还知道脸红？” 吴石基不服气地说：“我脸红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四处撒网，天天捕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慕容轩骂了一句，又道，“你就不能打扮整洁一点，看看你的样子，跟叫花子差不多。” “换了马甲就能成绅士？伪君子！” “你骂谁呢？” “骂该骂的人。” “真成疯狗了，见谁都咬，懒得跟你说。” “我还想得狂犬病呢，咬死这个世界。” “那你去咬啊，一针疫苗下去，你就完蛋。” “最好给我打一针失明剂，让我双眼瞎掉，眼不见为净。” 两人斗了一阵嘴，慕容轩说：“行了，吴大所长，光抱怨不顶用，还是想想哪天去上任吧，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连吃饭都成问题。” “那地方我不去！” “想到guowuyuan啊，就你这样子去了，tiananmen门广场都到不了，就得让人家当盲流抓回来。” “然后把我关进疯人院，这样你们就心安了。” “这倒是个办法，哪天跟民政部门说说。” “天下狠不过你慕容教父，真想不通，汪雨怎么看上你这么一个……”吴石基差点说出“无赖”两个字。 “我也纳闷呢，以前我想不通你老婆离开你的原因，现在我明白了，她怕自己也疯掉。” “少提她，闹心！” “闹心你还惦着人家？最近联系没，要不要我再做一次媒人？”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眼睛太花了会出问题，为女人翻船，会笑死对手的。” “笑不死你就行，是不是又瞅上啥地方了？”慕容轩不想斗嘴，没意思，虽不伤和气，却伤气氛。他今天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是掌握一厂、三厂职工的真实动态，二是把吴石基的工作敲定下来。 “我想到庆丰岭南去，前提是必须担任总经理。”吴石基出乎意料地说。 “你疯了啊，别人躲还来不及，你想自投落网？” 吴石基反看住慕容轩，冷笑道：“你怕了是不，不是你跟姓夏的一直想把我拉进泥潭么，我现在成全你们。” 慕容轩不说话了，他相信，吴石基这番话，绝不是玩笑，也不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他去庆丰岭南，一定是另有所图！ “这不行，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让你去庆丰，是庆丰需要你这样的帅才，现在情况不一样，你去了，不但帮不了庆丰，反而会弄得乌烟瘴气。” “我如果非要去呢？”吴石基不听劝，反而较了劲。 慕容轩也不客气，“吴石基同志，我明确告诉你，你去不了庆丰。庆丰是外资企业，不是以前的一厂，你想去就想去，你也太把自己当菜了吧？” 吴石基的脸色暗了，刚才他还趾高气扬，慕容轩一番话，立马就让他气短许多。他可怜巴巴望住慕容轩，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不在自己手里掌握了。慕容轩说得对，不是他想去庆丰就能去得了庆丰，他算老几啊，充其量失败者一个，下岗职工！半天，他徒然叹口气，“看来，我只有服从你们的安排了。” “没人强迫你，组织部的红头文件也不是发不出去。你哪怕上街摆小摊，也没人阻挡你。” 吴石基再也不敢斗嘴了，斗志似乎在瞬间失去。 最近他经历了太多，那些原来拿他当救星的一厂职工，因为突然拿到了更多的钱，不但不领他的情，反倒转过来埋怨他，说是他把事情搞砸了，政府本来就是向着职工的。 511.第511章大哥的女人（2） 这倒也是小事，吴石基本来就没打算让谁知情，他是为某种正义而战。但杨明明的死，让他顿然明白，正义其实是个很虚无的东西，你越是追寻它，它离你反而越远。 很多东西交织在一起，就让原本自负的吴石基心虚，他再坚持下去，有意思么？或者，他这种坚持，有意义么？ 慕容轩这些话，等于是从另一个方向点醒了他，他不得不承认，慕容轩是现实的，但也是正确的，至少在这个势利和麻木堆积起来的世界里，慕容轩的话就成了真理。 成了真理啊。 吴石基再次望住慕容轩，希望慕容轩把话说完。慕容轩却突然话峰一转，再次提起了吴欣欣，“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欣欣？” 吴石基这次没说闹心，而是忧伤地收回目光，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 “问这个干什么？” “李静宜书记交给我的任务。”慕容轩如实做了回答。 李静宜书记？吴石基就更搞不懂了，慕容轩，李静宜，这两个被自己诅咒过千遍万遍的人，两个权力的持有者，岭南政坛的总导演和总策划，怎么会有心情想起吴欣欣，怎么会有心情来关心他？想着想着，他脑子里蓦然就闪出一张脸来，等他看清时，竟是妻子吴欣欣恨铁不成钢的脸！ 吴欣欣在他身边的时候，没少提醒他，也没少讽刺他。让他跟着慕容轩学，几乎是吴欣欣的一个梦想。 “我真想不通，你们一个机关院子里混儿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天上地下！” “看看人家慕容轩，跟李静宜书记跟得多紧，哪像你，鞭子赶你都赶不到跟前。” “你清高，你正直，你是救世主，全世界都昏睡着，就你吴石基清醒。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的清醒是小儿科，学学人家慕容轩吧，人家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吴石基奋力摇头，想把这些话驱开，想让这些声音离他远点。他不能妥协，绝不能！可是，可是，他的坚持还有意义吗，谁还在乎他妥协不妥协？他再次想到杨明明，那个傻里傻气的女人，一开始也坚持过，也愤恨过，结果呢，她死了，这个世界连一声叹息都不肯赠给她！ 吃过这顿饭，慕容轩心里踏实了不少，吴石基不但保证，绝对不会再有职工闹事，同时也答应他，愿意到纺织工业大学去上班。至于吴欣欣，吴石基没多说什么，不过慕容轩已从他的痛苦里看到，吴石基这辈子，是不会让别的女人钻进他的心的。一个情种！ 人是会变的，这是慕容轩面对这个世界时素来就持有的想法，没有人会一顽到底，也没有谁真的会拿一生的时间去证明一个错误。 是的，慕容轩到现在还认为，吴石基这一生所有的坚持，都是错误。人不能活在假想的理想里，也不能盲目地为自己设置一个所谓的崇高目标。生活不是写作文，生活的全部含义，就在于怎么一点点地把你的目标理想还有抱负变成现实。秋天收不到果子，你还敢说自己的春天和夏天是多么地富有激情？ 是的，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不是思想，也不是主义，那是圣人们的事，对平凡者而言，留下的，是你创造的那一点点果实。 从政如此，经商如此，婚姻也是如此。 开工仪式原定在八月五号，结果气象部门告知，八月五号有雨，于是提前一天，八月四号。 慕容轩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家，鸣泉居和胜利宾馆早早就迎来了客人，全国政协一位副主席和两位副秘书长带着若干人马提前两天就到了。 他们来一方面是搞一项有关外资和合资企业发展环境与政策扶持的调研；另一方面，也是来为庆丰岭南剪彩。国家发改委、国家工商局、guowu院发展研究中心几位领导也在其中。 没有想到的是，三号下午，原岭南省委副书记王天明也到了，这多少让人惊讶。 后来慕容轩才知道，王天明不久前已到了全国人**制委，这次他也是带了一个组，前来调研岭南省的法制建设和普法教育工作。 来了这么多领导，李静宜书记和李强省长都很高兴，当然，对接待工作，也提出了特别要求，要求慕容轩跟田光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为了贯彻这一指示，慕容轩连着给接待组的同志们开了三场会，几乎将来的所有领导一对一地落实到了个人头上，重点领导都是一对二，政协副主席和王天明副书记那边，是一对三。三号下午，王天明副书记刚到，慕容轩就多出一个心眼儿，让省委组织部打电话给魏子山，务必让他连夜赶到省城。 田光得知后，问他：“有这个必要吗？”慕容轩说：“有没有必要，到时你就知道了。”魏子山赶到后，慕容轩挤出二十分钟，跟魏子山做了一次深谈，最后说：“我希望你能珍视这次机会，丢开你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接待工作中去。” 魏子山没想到慕容轩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时有些扭不过弯来。不过后来组织部副部长找他谈话时，他才清楚，王天明到岭南，对他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只有把这次机会把握好，他才可能重新冲出低谷。 接待工作是考查一个秘书长能否胜任的最关键一项，三天里，慕容轩可以说是做到了事无巨细，细致入微，他平均一天睡觉不到三小时，却保持着旺盛而饱满的精力。 菜单他要亲自审定，上菜的速度还有礼仪他要逐条要求，就连饭后上的水果拼盘，他也要亲自查看，只要有一颗葡萄失掉点水分，那果盘就不能上。 他的认真，让一直在这项工作上进步不了的孙平平见识了什么是政治性接待。 夏慧慧跑来跟他衔接工作，见他如此专注于细节，求胜于细微处，连连发出感叹：“我现在才知道，啥叫总管了。总管总管，原来是眼睛要管，耳朵也要管，鼻子嘴巴更不能闲着。” 慕容轩没工夫跟夏慧慧说笑，只道了一句：“万丈高楼会毁于一块砖，我现在是盯在一块石子上。” 除宾馆接待外，有关车队、警戒以及第二天的交通管制，慕容轩都一一落实了下去。八月四号天很蓝，微风吹得人心里凉爽，慕容轩天不亮就赶到了现场，跟夏慧慧一道，忙着指挥现场布置。 两人的目光不时碰在一起，夏慧慧有点心乱，时常走神，慕容轩警告道：“你是想砸锅啊？”夏慧慧忙压住怦怦乱跳的心，专心致志干工作去了。六点五十，赵军打来电话，说早餐吃过了，领导们稍事休息，就往现场赶。慕容轩问李静宜书记呢，他决定了没，到底到不到现场？赵军说：“李静宜书记早餐没见人，估计去不了。” 慕容轩紧着的心稍稍有些松动。这些年，他养成一个不好的习惯，每做一件事，都像是为李静宜书记做的，只要李静宜书记到场，他的心就莫名地会紧张，反之，李静宜书记不在的时候，他倒发挥得更出色。 他原本就暗示过李静宜书记，开工仪式，他最好还是不要出席了。李静宜书记当时笑笑，啥也没说，现在看来，李静宜书记是心里早就有底了。 一切都是按原计划进行，现场秩序有条不紊，车队在路上，也没有发生令人担心的拦堵shangfang事件。只是快要开始时，田光悄悄告诉他，李强省长也不来了。这点慕容轩早就想到，李强省长所以迟迟不表态，到底参不参加开工仪式，是在等李静宜书记的消息。 李静宜书记来，他必定要来，李静宜书记不来，他可以有两种选择，显然，李强省长选择了保守。其实方案就是按两位主要领导不来设定的，人大跟政协的一把手都到了，副职也基本到齐，这就行，上面来的领导不会说什么。他冲田光说：“按原计划进行吧，但愿不要再节外生枝。”可是偏偏就节外生枝了。 就在凌大伟副省长代表省委省政府做简短的讲话时，坐在主席台下的群众忽然一阵sao动。 当时慕容轩跟田光的注意力都不在台下群众当中，他们怕外围进来什么人，尽管外围有警察把守，他们的目光还是警惕地瞅着四周，谁知最没问题的地方出了问题。人群中突然站起五六个人，其中有个女的特别显眼，瞬间工夫，她就从怀里扯出一块白布，披在了身上，然后大哭着冲向主席台，“青天大老爷啊，替我妹妹做主啊——” 会场立马就乱了，慕容轩和田光惊得面色骇然，坐在主席台最边上的夏慧慧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那一块儿坐的都是庆丰的职工，部分一厂、三厂吸引进来的职工，也是按慕容轩的指示一个个审查了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512.第512章大哥的女人（3） 再一看，那女的不是庆丰的，夏慧慧压根儿就没见过她，她后面紧跟着的那几个男人，也都是陌生面孔。 凌大伟副省长的讲话被迫停下，回头望住慕容轩。慕容轩冲凌大伟副省长点点头，大步迈向那女人。 谁也没想到，慕容轩会当着这么多人面，一把抱起那女人就往外走。 他的力气之大，动作之迅速果断，令人生畏。跟女人一道来的男人们见他如此野蛮，想冲上来跟他理论，田光带的人已经到了，没费多大工夫，闹事者就让他们控制到了警车上。 仪式接着举行。凌大伟副省长镇定自若，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台上有稍许的乱，但很快随着凌大伟副省长坚定的声音而镇静了。 整个仪式进行得很好，女人的出现没有起到冲击或破坏作用，只是作为一点点阴影，留在了参加开工庆典的各位领导心中。但对于领导们来说，这样的事早已见惯不惊，他们倒是佩服慕容轩的反应和快速应变能力。 据调查，闹事的女人叫杨丽丽，是杨明明的姐姐。慕容轩一开始很吃惊，不是说杨明明是孤儿么，怎么又冒出一个姐姐来。等张军跟他汇报完后，他才长出一口气，算是心里有了底。杨丽丽的确是杨明明的姐姐，父母死后，她被舅妈收养，而杨明明先是在她叔叔家，后来叔叔跟婶婶离婚，无法照顾她，才将她送到孤儿院。这也是杨明明性格孤僻容易走极端的原因之一。不过张军说，杨丽丽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死了，她们姐妹俩很少有来往，是有人专程到安顺告诉她的。一听安顺，慕容轩马上就明白了，原来张峰到安顺，不是为了赵林华，而是…… “卑鄙！”慕容轩愤愤说了一句，不过转而一想，张峰来这一套，也太小儿科了。 王天明在岭南巡视了一大圈，出发前特意提出要带上原来的秘书魏子山，问慕容轩可以不，慕容轩礼貌而又客气地说：“老书记到岭南来，全省人民都欢迎，别说是带子山，就是带我也行啊。” 王天明显得满意。这次到岭南，受到的礼遇超过了他的想象，特别是慕容轩，给了他跟以前完全不同的印象。 他觉得慕容轩不只是成熟了，还多了一份对老同志的理解与关怀，这在官场上，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啊。人走茶凉，如今就这么现实，你想得到一张后来者的笑脸，简直是一种奢侈。可慕容轩做到了，不但无微不至照顾他，还跟他谈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王天明感慨万分。人在位子上时，很多事是看不清的，有太多的东西罩住了你的眼。只有离开位子，或者手里没了权，过去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在你眼前一一展开。“慕容啊，过去我误解了你，很不好意思，现在想起来，我这老头子可就有点后悔。”慕容轩谦虚地笑笑，“老领导您千万别这么讲，没有您的批评，我也进步不了这么快。我还希望老领导能继续批评我，关心我。对了，您的著作，我还在认真读，受益匪浅啊。”王天明心里越发激动，这次来，很少有人提起他那本书了，那是当副书记时，由中央一家出版社出的，是他多年从政的经验，还有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研究。别人可能对这种书有看法，认为是讲话稿汇编，他自己却十分看重。听慕容轩这么一说，一股久违了的热情又在他心中升腾起来。 调研工作很快结束，王天明对岭南省的工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说自己离开仅仅一年，岭南却发生了如此ju大的变化，这个时代，真是日新月异啊。相信岭南在李静宜书记和李强省长的带领下，还会创造出奇迹来。 李静宜书记因为中央召开会议，提前一天去了北京，走前特意叮咛，一定要为王天明一行送好行。 飞机是下午三点的，中午十一点，李强省长设宴，为王天明书记送行。 陈东可、凌大伟还有人大几位领导都来了，胜利宾馆北京厅内，气氛祥和，贵宾满座，热烈的掌声经久不绝。王天明书记特意提出，让慕容轩坐在他这一桌，陪同的除李强省长外，还有陈东可副书记。 岭南方面敬完酒后，王天明举起酒杯，冲慕容轩说：“今天这第一杯酒，我一定要敬给慕容，感谢你这些天来对调研组的照顾。”慕容轩忙起身，说：“使不得，老书记是在羞煞我哩，这杯酒，我怎么敢端？” 李强笑着说：“老领导敬你，你就喝了吧。”慕容轩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老领导，谢谢省长。” 陈东可眉头微微一皱，觉得心里不大舒服，也端起酒杯说：“我陪一杯，沾点慕容同志的光。” 说了这句还不过瘾，又道：“慕容啊，你是哪里都能落得好啊，老领导第一个给你敬酒，证明你在老领导心中，可是排了第一的。” 他转而面对李强省长，接着道：“都说慕容是咱们岭南一宝，我看这话一点也不假。”李强省长笑而不语，看着他们。慕容轩忙又倒了一杯，“今天我是把光沾尽了，老领导新领导都给我敬酒，证明我这肚子，还能装得下几两。” 李强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味，又转向陈东可，看他怎么回答。 陈东可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干了，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慕容啊，你这肚子，比几个宰相哩。我突然想到了你那件宝贝，你是得到真传了啊。” 慕容轩爽朗一笑，“一件尿壶，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尿壶”两个字一出，李强就暗暗笑了，陈东可是在自讨苦吃。 这时候陈东可的手机响了，他借故接电话，离开了桌子。李强这才打圆场：“大家快吃，酒助助兴就行了，老书记还要坐飞机，不能多喝。” 王天明的目光一直盯在远处的陈东可身上，很久才收回来。 吴石基任职的文件很快下发了，纺织工业大学是省教委直属单位，校长是副厅级，吴石基也是副厅级，属于平调，用不着上会，组织部定了就行。 赴任这天，夏慧慧突然打电话，想做东，给吴石基祝贺一下。 慕容轩说：“你就省省吧，别拿着热脸去蹭冷屁股。” 夏慧慧似乎有些伤感，在她心里，吴石基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不止一次给香港总部谏言，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吴石基挖过来，可是总部听不进去，说：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还要他做什么？ 慕容轩安慰她说：“好好管好你的企业，这比什么都强。” 夏慧慧在电话里嗯了一声，那一声嗯得，特别有味儿。 晚上六点过一刻，米香香忽然打来电话，说她在黄鹤楼摆了一桌，还约了五六位过去的同学，想给吴石基恭喜，务请慕容轩把吴石基约上，她们恭候二位的大驾光临。 慕容轩这次没客气，冲米香香说：“要请你请吧，我请不动他的大驾。” 合上电话，慕容轩就又想起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吴欣欣。 这天晚上他拨通了吴欣欣的电话，郑重地请她回来。 汪雨带着几分伤感说：“物是人非，我还回去做什么？” 慕容轩说：“应该是物非人是。你还是回来吧，你们两个人间的事，好解决，不要太难为自己。” 一句话说得汪雨在那边哭起了鼻子。哭着哭着，她就又骂起了吴石基，说他无情无义，无勇无谋，十足的浑蛋一个。 慕容轩笑着说：“骂他还是心里有他，你们两口子啊，不把对方折磨得半死，谁也不依。行了，听我一句劝，回来吧，回来好好过日子。” 慕容轩接着又把吴石基工作变动的事告诉了吴欣欣，吴欣欣听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慕容轩都让她哭得难过起来，想想，他，李静宜书记，吴石基，三个大院里走出的男人，事业成功不成功倒也罢了，婚姻，真是一个比一个的糟糕。 李静宜书记的夫人在北京，是原来老领导的女儿，一直在部队文工团工作，在文艺界也是一个相当有影响力的人物。 可惜这些年有点不务正业了，先是热衷于投资，当了几家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后来见这行玩不转，又在京城搞收藏。收藏热其实就是他们这帮人带动的。她还几次打电话，想把慕容轩那尊弥勒佛收购了，若不是李静宜书记一而再再而三地制止，怕是慕容轩也抹不开面子，那尊弥勒佛，早是她的了。 李静宜书记骂她，不务正业，不像一个shengwei书记的老婆。最近慕容轩听说，李静宜书记的夫人杨立平又回了文艺界，为某个歌星的复出四处奔波。那歌星以前也在部队，还唱过一首里程碑式的主旋律歌曲，后来被曝与某走私案主犯有染，随后便在歌坛消失。最近网络上风传，此歌星要复出了，可能就与杨立平他们的奔波有关。 513.第513章大哥的女人（4） 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面对着生活，生活之斑斓多彩，常常令人目不暇接。慕容轩却总觉得，像杨立平、吴欣欣她们，是生活得太安逸太幸福，反倒找不到方向了。没有方向的生活纵是五彩缤纷也只能称作热闹，有方向的生活才能谈得上精彩。 人可以失去热闹，但就是不可以失去方向。方向才可以决定一个人能否走得高，走得远。而恰恰，方向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 功利时代，有太多的东西迷惑着人们，错误的人生也就因此而生。慕容轩虽然不敢保证自己的人生就是对的，但至少，到现在，他还没迷失。 家里没有了黄桂花，是安静了许多，但偶尔，慕容轩也感到寂寞，这是黄桂花闯入他的生活前没有过的。他本是一个从不觉寂寞的人，哪怕一个人，他也觉得实在。可现在，他会冷不丁望住某个地方，痴痴望上那么一会儿，还会隐隐约约闻到黄桂花留下的气息。后来他明白，他是想钟红了。 秋已经很深了，慕容轩恍然觉得，自己还活在火热的夏天里。 周末很快就到了，慕容轩有点按捺不住。说好这个周末小鸽子回来，第二天他们一同去李强省长家。 正好李强省长的夫人也刚刚从北京来到羊城，听说还带来她的宝贝儿子和儿媳妇。星期四下午，慕容轩专程去省政府，借给李强省长汇报工作的空，提出要到他府上一坐。李强省长很高兴，“那好啊，你和程俊雅一块儿来，尝尝我夫人的手艺。” 李强省长的夫人是个美食家，菜做得相当精致，李强每次谈起她，都很骄傲，说吃遍天下，还是夫人手艺最高。 可是到了周五下午，小鸽子突然打来电话，说不能来了。慕容轩问为什么，小鸽子支吾一会儿说，市里出了件事，规划局长被人打了。 慕容轩以为小鸽子说谎，打电话问黄平。黄平说真是这样，规划局长昨晚在夜总会喝酒，被一帮liu氓打了。 慕容轩觉得这事蹊跷，再一细问，就追问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事情还是出在耿圣钟身上，耿圣钟在临海市圣钟大厦前面又修了一裙楼，小三层。此项工程未经规划部门批准，也没有任何施工手续，规划部门多次要求耿圣钟停工，按要求补办手续，耿圣钟就是不办，还扬言他就是修了，谁能把他怎么着？ 此话激怒了规划局长，规划局长是小鸽子这条线上的，他跟小鸽子汇报，小鸽子一怒之下说，把它给我扒了！ 规划局长就带上人，开了一台长臂挖掘机，叮叮哐哐就把裙楼的楼顶给扒了。 耿圣钟将状告到了姚磊那里，姚磊大骂耿圣钟：“补办个手续能麻烦死你！人家这是照章行事，你让我怎么办？” 耿圣钟虽然嘴上服软，但对规划局长，却怀恨在心。 周四晚上，有人请规划局长吃饭，然后去一家夜总会唱歌。耿圣钟闻知，就派了几个手下，专门去滋事。 请规划局长唱歌的也是一老板，自恃在临海还有点分量，一看有人扫他的场子，二话没说就叫了一帮小弟兄，结果双方发生血斗，当场打死一人，规划局长一条胳膊差点被砍断，那位牛气十足的老板让人家打断了三根肋骨，正在医院救治呢。 涉黑，典型的涉黑！慕容轩气得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临海的问题，已不止是班子不团结，已经发展到主要领导纵容和包庇黑恶势力。 耿圣钟明着是企业家，暗，却是地地道道的黑社会老大！可惜，姚磊还保护着他。这样下去，真是可怕啊。慕容轩不由得就替妻子捏了把汗。 小鸽子啊小鸽子，让你回来你不回来，偏要在临海跟姓姚的较劲，我看迟早，你们都要被耿圣钟拉下水！ 慕容轩太清楚现在这些大老板的能耐了，有人说他们是中国新兴的贵族阶层，慕容轩笑笑，贵族不是有钱就能当的，他们只是暴发一族，蚀权一族。这些暴发户对权力的渗透和破坏，已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说他们是潜伏在中国政治场背后的一股暗流，一点也不为过！ 周末慕容轩过得相当无趣，周六一大早，他还是振作起精神，往李强省长家去。 李强省长见他一个人，问程俊雅怎么没来，慕容轩苦笑一声说，下面有事，绊住了。李强省长哦了一声，“下面的工作不比机关，你这个单身汉，可不能有怨言呃。” 慕容轩说：“我哪敢有怨言，我就怕她把好好的临海给领导坏了。”“哪能这么说，程俊雅同志我了解，她在临海这几年，表现很出色嘛。”李强省长边说边请他落座。 夫人王慧欣闻声走出来，热情地跟慕容轩打招呼。慕容轩本来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他们新过门的儿媳妇，王慧欣却说，小两口一大早就去了龙头山，他们的舅舅舅妈在那边。 慕容轩这才记起，李强省长的儿子小时候是在舅舅舅妈身边长大，跟他舅舅家有感情，于是就道：“去了龙头山啊，要不要我给龙头山那边说说，照顾一下？” 李强省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都三十好几了，还照顾什么，我在这个年龄，已经当县长了。” 王慧欣说丈夫又在炫耀，“老提你过去做什么，现在的孩子，哪能跟过去比？” 说着拿水果给慕容轩。慕容轩客气地接住，附和道：“省长对子女要求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你别信他那一套，他对孩子，惯着呢。” 王慧欣的热情让慕容轩绷着的神经松下来，都说领导好见，是领导的夫人难见，这样的尴尬，慕容轩自己也遇到过。 当年他在沿江，有次到老书记高放家，高放正好有事出去了，他夫人愣是一个小时没理他。那一个小时，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李强省长看了他夫人一眼，她赶紧起身，说：“你们聊吧，我去做饭。说好了，今天在我这里吃。” 慕容轩刚要客气，李强说：“咱们到书房去谈，让她去忙好了，你要是不吃这顿饭，她一天都不高兴。” 慕容轩只得硬着头皮跟李强到书房。本来他想扯几句就走，留在领导家吃饭，他有点不适应，心理这一关真是过不了。见李强两口子是真的热情，他便也不好再客气。 简单聊了几句省里的工作，李强突然问：“程俊雅这次没来，是不是跟耿圣钟有关？” 慕容轩一听，知道临海发生的事已到了李强耳朵里，便也不敢隐瞒，如实说：“我也是昨晚才听到，这件事，影响太坏了。” 李强沉闷着，脸色很坏，慕容轩不敢多说了，目光在书房里游离，却又不敢游离太远，时不时地，还要望望李强。 “该袒护的他们袒护，不该袒护的他们也要袒护，这些人，组织原则究竟到哪里去了？！”李强打破沉默。 他的态度让慕容轩心里一松，看来，对耿圣钟，李强省长是有意见的。 “片面地追求经济增长，过分地依赖于大企业、大财团，是我们工作的一个误区。”慕容轩顺着李强的话说。 “企业是要保护，但他们保护的是企业吗？”李强的样子像是动了大怒。 慕容轩不敢接着说下去，任何一个企业老板的背后，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耿圣钟所以敢在临海为所欲为，恐怕因为他头上不止有姚磊一把伞。 他相信，同样的顾虑也在李强心中，要不然，一个省长不会只在自己家书房里边发牢骚。 “省长您还是少生点气吧，这事迟早会解决。”慕容轩委婉地劝了一句，他希望李强把话题引到别的方面，谈这个，让人压抑。 还好，李强也是生过一阵子气后就平静了，似乎他这个省长，也有很多无奈。 “慕容啊，我们谈点别的。对，就谈谈你那尊弥勒佛，我听他们把它说得很神秘，我不相信，你告诉我，真有那么神秘？” “哪里，省长您可别听他们瞎说，其实就是一件普通的弥勒佛，可能我太喜欢它了，就引起别人误解。都是瞎传，在龙头山，那种弥勒佛很多，几十块钱就能买一件。” “我就说嘛，你慕容一不是收藏家，二不是唯心主义，怎么会迷信一尊弥勒佛呢。” “问题还是出在我这里，哪一天我把它送了人，就没有这些传闻了。” “送倒不必，一个人喜欢一样东西，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应该坚持下去，这是做人做事的原则。” “省长能这么看，慕容就放心了。对了，我带了一幅字画，想请省长鉴定一下。” “字画？”李强眼睛一亮，旋即，就又掩住那股光，“我会看什么，我对那玩意儿一窍不通。” “省长谦虚了，这字画我放了将近一年，心里没谱，一直不敢把它拿出来，省长您就辛苦一下，帮我把把关。” 李强想了想，道：“行啊，免得你把赝品放家里当宝贝。” 慕容轩到书房，拿了那幅字画，刚一打开，李强眼里的光就不对头了。 514.第514章大哥的女人（5） 慕容轩敏锐地捕捉到这变化，但还是很不在乎地说：“是程俊雅去北京时在字画市场买的，当时就说要拿给省长，我说两百块钱买的，你也敢拿给省长。” 李强呵呵笑笑，“这个程俊雅，她啥时喜欢起这些玩意儿了？”说着话，眼睛却一动不动盯着字画。 “她是附庸风雅，跟我一样，啥都不懂，就知道弄张假的唬人。” 李强仔细地盯着字画看半天，神情忽而紧张，忽而松弛，最后，慢悠悠说：“这幅字应该是康熙爷的真迹，但这东西不会到市场上啊，程俊雅怎么能淘到它？” “哪是康熙爷的，程俊雅说，卖字画的人告诉他，这是北京一名老书法家的遗作，要了五千元，程俊雅讨价还价，最后二百元就拿了下来。我看，它可能连书法家的作品都不是，定是卖字画的模仿的。” “这也有可能，北京那些顽主，啥都能造出来，而且绝对乱得了真。要不你再请人看看，我对这些，只懂点皮毛而已。”李强收回目光，笑着说。慕容轩却从他脸上看到意犹未尽四个字。 “省长家来的人多，还是放您这儿吧，哪天来了高人，帮我鉴定一下，如果真是人家模仿的，就扔了，这种东西放家里，会让人笑话的。” “这怎么成，万一它是真的呢？”李强似乎有些紧张，那是行家看到真货后的本能反应。 “哪有什么真的，我还怕占了省长家的地方呢。”说着，将字画收起，装作很随意地，扔在了书柜上面。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特别是李强省长，少有的热情。饭桌上又开了几句玩笑，李强还顺带提起了贝梅梅，说她不想在妇联干了，找他，他说，找我顶什么用，找组织部啊。 慕容轩说：“梅梅是个好同志。” 李强也说：“这话没错，梅梅这同志，的确不错。” 话到此为止，慕容轩已清楚，贝梅梅找过李强，李强刻意把她提出来，就在于告诉慕容轩，这人应该安排到更适合她的位子上，具体怎么安排，就得看慕容轩的了。 从李强家出来，慕容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一趟真是没白来，不但有效地沟通了跟李强省长的关系，还把贝梅梅的问题也解决了。 慕容轩留在李强家的礼物一共三样，一是那幅字画，实实在在是康熙爷的，是他当省政府秘书长时很偶然得到的。北京有位字画玩家想在羊城开自己的公司，托人求到慕容轩门上，意思是要把羊城乃至岭南的字画及古玩市场垄断在自己手里。 慕容轩帮了他这忙，他请慕容轩吃饭，拿出三幅作品，让慕容轩任挑一件，还声明，挑假了概不负责。这也是古玩收藏家跟人打交道的一种方式，真真假假放你面前，挑上真的是你眼光好，挑上假的你自认倒霉。 慕容轩几乎没挑，顺手就拿了这幅。事后那位玩家惊叹，早知如此，他送慕容轩几百万得了。 慕容轩笑笑，岭南没有人知道，他在古玩方面，水深着哩，这都得益于开发区当招商局局长那几年，他的所学，一半来自于那位真人，一半，来自他的天赋。 真人送给他那件价值连城的弥勒佛，其实是被他的天赋震惊。那尊弥勒佛也是他从十几件一模一样的佛像里顺手拿的，只是真人不相信，想第二次考验他，结果第二次时他还是顺手拿了这件。真人叹服，说这辈子，他遇上的高人，就慕容轩一位。 可是真人还是舍不得把弥勒佛送他，至于后来真人怎么想通了，把弥勒佛留在道观里，让弟子转送给他，慕容轩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相信，凡事都有缘，或许，这辈子，他注定跟这尊弥勒佛有缘。 第二件礼物，是一份材料，或者说一篇文章，慕容轩花了一个礼拜，把这些年对沿海地区经济模式的思考还有未来经济危机的防范写了出来，这文章绝对有价值，弄不好还会在经济界引起震动。 他给李静宜书记写了文章，将来发出来，李强一看就知道是他写的，所以，他必须给李强省长也写一篇，这样，两边对他都不会说什么了。 第三件礼物，就是两罐茶叶，他相信李强会打开，不会把它顺手送给别人。 那罐里有一对玉兔，虽不是稀世珍宝，却也来之不易。李强夫妇都属兔，能有一对乾隆爷玩过的玉兔放在家里，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从李强家出来，慕容轩心情无比激动。 田光说得对，做人不能做得太绝对，太绝对，路会越来越窄，关键时候，替你说话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跟李强的关系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李强不像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性格中有跟他相像的成分，那就是认准谁，就是谁；认准哪条道，就是哪条道，轻易不改变自己，也不放弃什么。 李强不，表面看李强正直，敢于坚持原则，时常做出些别人无法理解或不能接受的事。其实他是在矛盾中寻求一种新的平衡。岭南格局未稳，原书记高放的影响力还在，还有一大部分人遵循着他的模式，李静宜书记又急于想把自己的威信和地位树起来，想建立起他的模式。 这样，岭南的矛盾就看似只是李静宜书记与高放之间的矛盾，其实不，这只是表面，真正的矛盾，则表现在现有班子中。 一是李静宜书记跟陈东可之间的斗争，这股斗争一开始还潜伏在水下，现在已彻底浮出水面。另外，李静宜书记也不能不提防李强，要说真正的威胁或者压力，还是来自李强这里。 毕竟，他是省里二把手啊，而且他在羊城当市长，后来当书记，长达十年时间。 十年啊，羊城几乎姓吴了。而掌控了羊城，就等于拿到了岭南一半以上的控制权。 这次调整班子，其他市的领导都蠢蠢欲动，有的想保位子，有的想再上一个台阶，独独羊城市很平静。 为什么？因为那是李强工作过的地方，李静宜书记目前还没有力量去动它，也没办法去动，只能维持现状。但现状这种东西，持续久了，它是会发生变化的。李静宜书记不可能不清楚这点，清楚了而又无可奈何，才是最大的悲哀。 下面动来动去，只能盘活半盘棋，甚至半盘也占不到，能把羊城市盘活，才是真正的盘活。 李强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一方面利用羊城，形成跟李静宜书记的抗衡；另一方面又不敢把这种抗衡做得太明显，毕竟他到省长的位子上还不足一年，立足未稳，如果一上来就跟李静宜书记针锋相对，吃亏的还是他。 所以，更多的时候，李强在妥协，而且尽可能妥协得让李静宜书记满意。陈东可一开始也想跟李强结盟，这种政治联盟在当下官场中不是没有，而是很多，但大都以惨败告终。政治经验非常丰富的李强，不可能走这条路，但也不能太疏于陈东可，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再次寻求一种平衡。 种种平衡放到一起，李强就很吃力，真的很吃力啊。这时候，李强就得争取一个人，让这个人作为他的平衡点，来缓和各方矛盾，将涌向他的种种矛盾或压力暂时以缓冲的姿势传递到这个人身上，确保他有从中回旋的余地。 思来想去，这个人非他慕容轩莫属。能担起这作用的，岭南班子中，也就他慕容轩一个。这便是慕容轩敢于向李强主动抛绣球的原因。 当然，内心里，慕容轩对李强是敬重的。李强是实干家，是位颇有远见和抱负的领导，羊城各项事业能发展到今天，李强功不可没。 可惜，政治场的输赢不是靠实干来定的，某些时候，实干远不如巧干会干，况且，谁也不能说李静宜书记就不是实干家。慕容轩有时候也想，如果他们能合二为一，那是再好不过，但这种结果会发生吗？ 斗争中发展，发展中斗争，这是任何事物发展铁的规律，官场更是如此！算了，不去想了，毕竟一桩心愿已了，且不管结局如何，至少眼前他是赢得了主动。这么想着，他叫上王明理。王明理早就说过，有个可以让男人完全放松下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用不着想的地方。 他现在就想找这样一个地方。 地市级班子调整终于要揭开它久捂了的盖头了，李静宜书记到北京开会回来的第二天，把慕容轩叫到办公室，“慕容啊，有件事跟你碰碰头。” “书记您说吧。” “地市级班子调整，我想了很久，组织部也拿了一个方案，可我总觉得，方案还有些欠缺。这样吧，你把手头工作停停，按照你的思路，拿一个方案出来。对了，一定要细化到人头上。” “这不妥吧，应该由组织部定的，我参与进去，不大好。”慕容轩心里怦怦乱跳，嘴上却说得既谦虚又周到。 “这么多年，依赖你依赖惯了，别人拿了总觉得不放心。”李静宜书记说了句实话，又道，“组织部拿组织部的，你拿你的，将来我们择优而用之，特殊时期特殊办法，这事做好保密工作就行。” 515.第515章大哥的女人（6） 慕容轩不好推辞了，其实他等这一天已等了很久，如果李静宜书记不找他，他真就要对自己的处境好好想一想了。 “那行，谢谢书记的信任，我一定把这项工作做好。” “对了，还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通个气。这次去北京，有人跟我谈起了凌大伟同志，看来，我们是留不住凌大伟同志了。凌大伟同志是我们的中坚力量，他一走，我怕岭南的工作会受损失。” 李静宜书记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望住慕容轩。慕容轩揩揩头上的虚汗，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凌大伟要是真的调走，就意味着一个新的机会出现，这对他来说，可是千载难逢啊。他强忍着，生怕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跳到脸上。 “慕容啊，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现在是压力越来越大，岭南这副担子，重啊——” “书记的心境我能理解，只可惜慕容能力有限。”慕容轩十分模糊地说了一句。 “能理解就好，能力不能力的先不说，好好干好你目前的本职工作吧。”慕容轩赶忙点头说是。李静宜书记带着欣赏的目光望了他半天，道：“你忙去吧，方案越快越好。”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的心情就再也无法控制了，激动得很。前些日子，田光跟他说起凌大伟副省长时，他还没往心里去，觉得压根儿就没这可能，中央不会这么快就把凌大伟副省长调走，现在看来，消息是真的，是真的啊。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机会，这绝对是机会！他冲自己一次次这么说，脑子里迅速将竞争对手一一过了一遍。目前看来，并没有人对他构成强有力的威胁，程卫东和王国维虽然排名在他之前，但他们对岭南工作不熟悉，也缺少基层工作的经验。政府那边，几个副省长他都一一掂量过了，虽说都有可能，但可能性都比他小。怕只怕中央会另外派人来。想到这儿，他眼前又闪出李静宜书记那张高深莫测的脸来，能够决定这一切的，还是李静宜书记啊。 半天，他站在弥勒佛前，一动不动。 弥勒佛啊，你能告诉我，这次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吗？弥勒佛无语。 名单很快拿了出来，其实这样的名单早已在慕容轩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不管李静宜书记交不交付他此项工作，他都是按习惯把该做的工作提前做好了。 但是在两个人的安排上，慕容轩还是很伤了一番脑筋。一个是沿江市委副书记吴金学，慕容轩一直犹豫不决，对这个人，他怀疑自己看错了，至少，他离自己的期望还有一段距离。慕容轩思虑再三，还是推翻了以前的决定，吴金学原地不动，继续当他的副书记。但在内心里，他是那样希望吴金学能尽快成熟起来。 另一个是他和李静宜共同的朋友小鸽子！ 这是道难题啊，慕容轩真是不好破解，他相信，李静宜书记也一样的难。 小鸽子二次去北京，等于是给李静宜书记施加了压力。思来想去，慕容轩还是把小鸽子放在了必须调整的名单里，至于怎么调整，他没提出具体意见，他希望李静宜书记能把这道难题给破解了。 方案呈上去第三天，省委召开常委会议，会议有两项议程，一是安排部署下一阶段党风党性教育工作，这项工作讨论得很快，几乎是李静宜书记一个人在说，其他人听。轮到大家发言时，也都是三言两语，表示坚决服从。 其实，大家是急不可待地等第二个议题。 会议很快进入第二项议程，研究人事变动。会议室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尽管大家都努力控制着，不想让紧张显在脸上，但，每个人的定力有限，这种时候，真要做到镇定，的确不是太容易。 李强省长一直盯着墙上一幅画看。那是一幅山水画，挂了不知多少年了，相信它在李强省长眼里，早无新意，可他看得十分专注。 但慕容轩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到另外一种内容，那就是，他倒要看看，李静宜书记这盘棋，到底要怎么下？凌大伟副省长在喝水，他今天刻意换了一只新杯子，带盖的那种景德镇瓷杯，一边喝水，一边细细观赏着杯边上几朵花。 花有什么好看的呢，慕容轩暗暗笑笑。最不安的还属陈东可，慕容轩相信，今天这个会议，陈东可可能没有想到，从会议刚开始他的表情判断，李静宜书记并没跟他通气，所以他的准备工作做得不是那么足。 程卫东汇报的时候，陈东可忽而低头沉思，忽而又举目远眺，但目光中，分明是含着怒的，也有交锋前的那种焦灼和不安。 后来他想喝水，一紧张却把杯子打翻了，响声惊动了四周，大家都把目光聚向他那儿。他想装镇静，却来不及了，竟然拿起杯子，恨恨地朝垃圾筒走去。李静宜书记扫了他一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专心致志听程卫东汇报。 程卫东汇报了将近半小时。这半个小时，对每一位参会者，都是一种考验。程卫东汇报完，目光望住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说：“组织部拿出了自己的意见，大家谈谈看法吧。” 没有人说话。由于调整方案没有涉及到羊城市，李强长出一口气，端起杯子，很悠然地喝起了水。 李强不说话，证明他对组织部的方案是满意的，至少没有不同意见。 常委们的目光就又盯在陈东可脸上。 陈东可知道，再不说话怕就没了他说话的机会，他咳嗽一声道：“总体方案我同意，下面几个市的班子是该调整了，但在个别人选上，我个人有些不同意见。” 说到这儿，他瞅了眼李静宜书记，李静宜书记显得很沉静，似乎大家的讨论跟他无关。 陈东可接着道：“将临海和沿江两套班子全部调整了，是不是欠妥？” “是全部调整么？”李静宜书记像是忽然从怔想中醒过神，问程卫东部长。 “不是全部调整，调整人数占班子的三分之一。”程卫东说。 “哦——接着往下说。”李静宜书记并没看陈东可，陈东可犹豫一会儿，又道：“三分之一是不假，但两边一把手都要调整，一动作是不是有些过大，对下一步工作，会不会有影响？” “那你的意见呢？”李静宜书记这次把目光对在陈东可脸上，很和气地问。 “我个人意见，沿江王天放最好先不要动，市长嘛，可以考虑让明理同志过渡一下。临海那边，让王同庆同志担任代市长，是不是还欠成熟。我推荐一位同志，能不能将发改委成硕济同志派下去，让他到临海主持政府工作？” 成硕济是很年轻的一位同志，刚刚四十岁，已担任岭南省发改委副主任，听说此人很有背景。 “说完了？”李静宜书记问。 “先谈这些吧。”陈东可意犹未尽，他本来还有两位同志要提，一见李静宜态度这么温和，忽然有些张不开口了。 “好，畅所欲言，我希望大家都谈谈，这次人事调整关系到岭南今后的大发展，希望大家把自己的所想所虑都说出来。”李静宜书记一脸郑重地说。 王国维知道自己该说话了，就道：“陈东可同志的担忧有一定道理，相信也是从工作出发，为大局着想。一次把沿江党政一把手都换了，对下一步的工作的确是个考验。” 陈东可心里一动，以为王国维要支持他，谁知王国维紧跟着就说：“但是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一个地方的工作抓不上去，就证明这个地方的班子配备有问题。沿江是大市，在岭南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这些年来，沿江的工作很不理想，特别是经济建设，已经落到了全省的后面，把原来那么好的底子都丢了，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如果我们总是瞻前顾后，一味地强调工作的连贯性，就会错失良机。”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目光往李静宜书记这边扫了扫，接着道：“我同意组织部门拿出的意见，由贝梅梅同志担任沿江市委书记，王明理同志担任副书记、代市长。至于临海，姚磊同志有必要调整一下，圣迪同志担任市长已有两年，应该成熟了，把担子压给他，也是组织对他的进一步考验。市长嘛，我同意由王同庆同志担任。” 陈东可狠狠剜了王国维一眼，不甘心地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但是王国维明确表态后，其他同志的发言都成了附和，谁也不再主张什么，都说同意组织部门的意见。 对临海和沿江，慕容轩并无过多担忧，他相信自己提的名单会跟组织部门的高度一致，他担心的是临海，可是程卫东提交到会上的方案，居然没涉及临海。 临海的班子这次也不动，这倒是出乎意料。慕容轩发言时，有意避开临海和沿江，大局已定，他再谈就显得多余，他就另外两个市的班子配备谈了些看法，都是原则性的，没涉及具体人，最后他表态，同意组织部门提出的方案。 会议最终通过了组织部的方案，一口捂了很久的锅，总算揭开了。 516.第516章大哥的女人（7） 仿佛一场飓风，掀起巨大的波澜后又迅速平静。 在去临海调研的路上，李静宜忽然问慕容轩，对这次调整怎么看，慕容轩凝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也算是一次手术吧，但愿这场手术能扭转岭南的被动局面。” 李静宜在被动两个字上琢磨了一会儿，意味模糊地说：“慕容啊，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慕容轩反问道。“我感觉，你身上的锐气正在一点点减少，以前有的那股霸气，现在好像也没了。”李静宜书记说到这儿，笑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这样也好，沉稳一点总没坏处。” 慕容轩忽然无语。 霸气？他身上以前有霸气吗，自己从没觉得，李静宜书记也从未这样说过，为什么今天？ 想着想着，他明白了。定是小鸽子！ 班子调整完后，慕容轩刻意让自己低调下来。 应该低调的，绝不能因为这点小小的胜利而冲昏头脑，前面还有太多的荆棘等着他。他推掉了所有应酬，包括贝梅梅、王明理等人的宴请，热闹是他们的，他应该活在冷清中。 是的，慕容轩越来越喜欢冷清。他把自己关在家中，想一些总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比如他的下一步在哪儿，他的未来还能绽放出什么。人到了这个年龄上，是有一些问题该认真思考了，再也不能像以前，只知道一味地进，一味地争，进得太深，是没有退路的。但又不能停下，不进则退，放哪儿都是真理。 小鸽子回到羊城的那天，他的心情有点黯淡，弟弟笛声来电话说，钟红病了，突发性胰腺炎，很厉害，眼下还在医院，已度过了危险期。 如果换上以前，他听了兴许也没什么，叮嘱笛声尽心照料就是，但这次不同，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被人逼上梁山的感觉。 想想钟红在医院里孤孤单单，没有人陪，也没有人安慰，他的心，就如刀绞。 偏是小鸽子这次回来心情也很坏，临海班子未动，小鸽子想当书记的梦没有实现，她跟姚磊的斗争还要继续下去。 她把这一切归罪给了慕容轩，说慕容轩宁可帮别人也不帮自己人。 慕容轩刚开始还跟她解释，说这次调整自己根本就没有发言权，所有方案都是组织部定的。 小鸽子听了嘿嘿一笑，“行了，慕容轩，你骗了我多少年，还想继续骗下去？李静宜书记让你拿方案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慕容轩暗暗一惊，这事她怎么知道，难道是李静宜书记告诉了她？后来一想不可能，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将消息走漏了。 未等他再解释，小鸽子又说：“沿江那边太平了，是不是又可以把她接回来了？” 一说这个，慕容轩就知道，关于钟红，小鸽子根本没忘掉。 他们两人为此事曾闹过长达两年的矛盾，也是在那次矛盾中，小鸽子发誓，自己会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我不会依附于你，慕容轩，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休想压着我，也休想拿这些丢人事来刺激我，我小鸽子不吃那一套！” 说完，就去找李静宜书记了。小鸽子到下面担任领导，一开始也是李静宜书记的意见。 李静宜书记说：“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你出了这种事，她怎么能原谅你，她想到下面去，就让她去吧，兴许这样可以让她暂时把这事抛开。” 后来钟红有了丈夫，慕容轩跟她的来往不那么密切了，小鸽子也做出一副不追究的样子，慕容轩这里，才有了太平。 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也忘不掉的，小鸽子嘴上说，这事再也不提了，就当它是一块伤疤，让它自己慢慢愈合好了，可是到了关键处，她还是提了出来。 那晚小鸽子将他骂得体无完肤，不但扯出了钟红，还把邓莹莹也扯了出来，“她们都比我强，都该得到你的赏识，独独你儿时的小伙伴，在你眼里容不下！” 慕容轩哪还有嘴争辩，只能理短地站在那里，任小鸽子骂。 骂就骂吧，慕容轩现在也习惯了，反正他们两个从小玩到现在到现在，两个人之间就没怎么平静过，甜蜜更是离他们很远，像一场华丽的错误，让他们持续到了现在。 慕容轩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深秋季节，大地显得格外厚实饱满，却也透出几分掩不住的苍凉。就像他此时的心境。他不知道该把自己划到哪一类人中去，成功，还是失败？其实他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辉煌有过，失败也有过，收获人生成功的同时，也留下太多太多的恨憾。 李静宜书记也望着窗外，不说话。车子飞驰在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却又时不时地想到同一个人。 慕容轩陪着李静宜书记，在临海视察了两天，临海的工作基本令人满意，李静宜书记没表扬也没批评，只是提醒王同庆，一定要把精力集中到经济建设上。 王同庆汇报了几个要上的大项目，李静宜书记说：“好，我们就是要抓龙头项目，以项目促发展，要让临海经济再上一个新台阶。” 调研完临海，李静宜书记一行往沿江赶，同行的还有政研室主任张华生，发改委和招商局、财政厅的领导。 张华生在临海又闹了笑话，工作汇报会上，本来没安排他发言，发改委主任刚一客气，他便抓住话筒讲了半天，从国际经济形势讲到了国内，还讲了美国的次贷危机。 他说最近他在读一本什么书，这书是美国著名经济学家亚当·伯森著的，他建议临海的领导都来读读这本书。 “不读书怎么成，我们的领导现在只读报读文件，这是远远不够的，要充实自己，要让自己的知识结构跟得上潮流。我还建议，在领导班子中掀起一股学习之风，这学习是指理论学习，专业知识的学习……” 张华生激情飞扬，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喷发点，李静宜书记却听得头上直冒汗。 会议结束后，李静宜书记无奈地说：“这个张华生啊，我看他改叫张诗人得了。” 从临海出发之前，慕容轩给王明理发了短信，告诉他调研组到达沿江的时间。 王明理没有回短信，慕容轩以为他知道了，因为跟李静宜书记坐同一辆车，也就没好意思给王明理再打电话。临海跟沿江毗邻，交界点是临安县一个叫双鱼的镇子。 车队快到双鱼时，慕容轩看见，前面界点上，十几辆车子排起了长队。 慕容轩暗叫不好。以前省委领导下基层调研，市上四大班子领导都是要到界点上迎接的，群众对此意见很大。 高放当shengwei书记时，将它明令禁止了。想不到，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贝梅梅又把它捡了回来。 慕容轩生怕李静宜书记发火，急着要给贝梅梅发短信。李静宜书记看出了他的意思，笑道：“你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贝梅梅，怎么学会了这一套。” 车子到了双鱼，李静宜书记下车，贝梅梅笑着迎过来，热情地跟李静宜书记打招呼。 她后面跟着二十多号人，有人大、政协的，也有副书记吴金学和几位副市长，慕容轩没看到王明理，心里暗暗有些不快。 贝梅梅跟其他领导打过招呼，才走向他，目光有几分aimei，“谢谢秘书长。”贝梅梅没有说欢迎，而是说谢谢，用词让慕容轩一阵乱想。 两只手握在一起时，慕容轩感觉贝梅梅的手有点热，他的心也奇怪地热了起来。 简单打完招呼，车队在两辆警车的引领下，朝沿江开去。慕容轩心里就想，王明理为什么没来，难道他没收到短信？不可能啊，就算没收到，昨天赵军也应该通知他们了，要不然，贝梅梅能等在双鱼？ 正这么想着，就听李静宜书记问：“慕容啊，你离开沿江三年了吧？” 慕容轩道：“三年零四个月。” “三年零四个月，”李静宜书记很富感情地叹了一声，道，“说说，现在回来，有什么想法？” “看到它，我很亲切。”慕容轩说了句由衷的话。 真的，当车子离开双鱼，驶上高速路时，他的内心真就波涛汹涌，像有无数的感慨奔涌出来。 他在这里工作了两年，从代市长到市长，然后书记。这片土地，留给他太多太多的东西，当然还有钟红。 哦，钟红，在最不该想她的时候，慕容轩却止不住地想起了她。 “那个钟红，还在沿江？”李静宜书记出其不意地问。 慕容轩打了一个战，李静宜书记怎么会问这个？他摇摇头，片刻后说：“可能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哦——”李静宜书记长叹一声，没再问下去，微闭上眼，也像是沉浸到心事中去了。 车队进了沿江宾馆，又是一阵热闹。慕容轩发现，贝梅梅在这方面是个奇才，宾馆里挂满了横幅，都是热烈欢迎什么的，六只巨大的气球飞扬在空中，让人觉得这里正在搞什么庆祝活动。 517.第517章大哥的女人（8） 李静宜书记瞅了一眼气球，笑着说：“行啊，梅梅，你把它搞成节日了。” 贝梅梅矜持一笑，“我想让气氛热烈点。”李静宜书记居然没批评贝梅梅，而是满面春风地跟着贝梅梅上了楼。等把一切安顿好后，慕容轩才看见王明理满头大汗跑进屋来。 “你怎么回事？”慕容轩不客气地问。 “我刚刚从龙头山赶回来，那边开矿，群众闹得厉害。” 一听是龙头山，慕容轩的心动了一下。 龙头山开矿的事他听说过，据说地质部门在龙头山发现了锡矿石，贮量很大，县上怕工矿企业被国家收走，抢先一步，组织人力物力，进行开采，也因此引发了外来开矿者跟当地老百姓的矛盾。但是慕容轩仍然没给王明理好脸色，“李静宜书记要来，你不知道？” “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我是昨晚连夜去的，当地群众把一座矿炸了，差点儿闹出人命来。”王明理气喘吁吁说。 慕容轩见王明理土头土脸，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知道，他真是从龙头山赶来的，但心里，仍然不舒服。不是他不舒服，他是怕李静宜书记会有想法。 果然，不大工夫，王明理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他房间。 “打过招呼了？”慕容轩问。 “打过了。”王明理说。 “没表扬你？”慕容轩带着恶意道。 “我汇报龙头山的情况，他不听。”王明理的口气听上去很糟糕。 “哪有在这个时候汇报工作的，你是傻子啊。”慕容轩带着怨气说了一句，他忽然觉得，把王明理安排到沿江，是个错误。这步棋，下得不妙啊。 “龙头山那边的风波还没平息，闹事群众还在现场，我担心……” “你能不能少提点龙头山，李静宜书记刚到沿江，你就不能让他听点好的？”“好的？”王明理愣了半天，坐下不说话了。慕容轩也不想太打击他，就道：“明理啊，你缺少基层工作的经验，这是你的软肋，这一课你要是补不上，将来是会出问题的。不瞒你说，让你到沿江，我是捏着一把汗的。” “这我知道。”王明理说。 “你等我把话说完。”慕容轩打断王明理，继续道，“龙头山采矿是个minggan话题，里面的矛盾一定不小，但你刚到沿江，立足未稳，就急着一头扎进去，这样做，你想过后果没有？” 王明理摇头。 慕容轩接着说：“你在上面蹲惯了，看到的少，听到的也少。在基层，矛盾天天有，打架斗殴，聚众shangfang，稀奇古怪，但你不能每件事都去管，那样，你就跟乡镇长没什么区别了。” “您是说？” “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多讲，李静宜书记这次下来，有两层意思，一是了解和督查沿江党风党性教育工作开展情况，我希望你在这上面多动动脑子；另一个，沿江工业企业不景气，不比临海，临海他们搞得是热火朝天，原有企业甩掉了包袱，轻装上阵。招商引资又卓有成效，谁看了都高兴。沿江难啊，老企业负担太重，一个个喘不过气来。招商引资这些年做的又都是表面文章，到现在，也没一个新项目上马。你这个代市长，如果这方面没点新想法，怕是说不过去的。” “可眼下……” “眼下什么，是不是觉得你还应该到龙头山去？”慕容轩不高兴了，他语重心长地告诫王明理，就是想让他明白，市长有市长的工作，也应该有市长的谋略。 如果大事小事都不能区别开，王明理这个市长，是当不了几天的，怕是，头上那个代字都取不掉。 休息了两个小时，李静宜书记主持召开了一次简短会议，参加的有沿江四大班子领导，还有重点部委的领导，四县一区党政一把手也到齐了。李静宜书记大致把这次下来的任务说了一遍，果然，重点就是两项，一是党风党性教育，李静宜书记要求，沿江一定要掀起一场大学习大讨论的热潮，要把这项工作轰轰烈烈shen入持久开展下去，前一阶段缺的课，这一阶段一定要补回来；第二是工业企业专项督查，顺带也提到了招商引资。 李静宜书记讲完，由沿江市委书记贝梅梅汇报。贝梅梅先是就自己上任后开展的三项工作做了简短汇报，接着就将话题转到了党风党性教育上。 她说：“从目前情况看，前一阶段，沿江工作不扎实，没有按省委省政府的要求去开展，百分之六十的单位存在走过场现象，市委已经要求，这些单位回到第一阶段，重新来。另有百分之四十的单位也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市委学习领导小组针对不同的问题拿出了不同方案，将在下一阶段分步实施。”慕容轩不得不佩服，贝梅梅在这点上，就是比王明理要强，强得多。 对于工业企业和招商引资问题，贝梅梅没汇报多少，说是情况还吃得不是太透，等下次会上，由吴金学副书记做专题汇报。 慕容轩发现，贝梅梅汇报的时候，李静宜书记一直是微笑着的，表情很温和，可以想见，李静宜书记对贝梅梅是满意的。等到了王明理汇报，李静宜书记脸上的笑就不见了，神情绷得很紧。 慕容轩也替王明理捏了把汗，生怕他一激动，又把龙头山开矿事件说出来。 龙头山开矿，是有大文章的，那些应邀到龙头山去采矿的，各个都有背景。这是一个死穴，李静宜书记不想点。 慕容轩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这一情况的，李强省长的儿子儿媳去了龙头山，李强省长嘴上说不要慕容轩操心，慕容轩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于是，他打电话给龙头山常务副县长，让他无论如何照顾好这一对新人。后来龙头山常务副县长送李强省长的儿子儿媳回省城，特意到慕容轩家，慕容轩才知道，原来保护得很好的龙头山，如今已是一片狼藉。跟群众矛盾最大的矿，就开在当年他带领群众抗洪的地方，那座道观也被破坏了。 还好，王明理没提这事，他也只是三言两语，将自己到沿江任职的感受谈了一下，慕容轩算是松下一口气来。 短会结束后，李静宜书记刻意留下了两位同志，说想跟他们单独谈谈，一位是人大王主任，另一位是政协苏主席。 慕容轩刚回到房间，吴金学进来了。班子调整结束后，吴金学去过省城，慕容轩借故自己有事，脱不开身，没跟他见面，但他知道吴金学找他什么事，此人心里有疙瘩。 此时见了，慕容轩也不想回避，有些事该跟他讲清楚，还是讲清楚的好。他请吴金学坐下，说：“是不是对这次调整有想法？” 吴金学紧忙摇头，“秘书长多虑了，我哪有什么想法，不敢有的。” “这样说就是有。”慕容轩递给吴金学一杯水，“金学啊，我知道你心里想不通，不但你，我也想不通。” 吴金学以为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惊讶道：“怎么，是有人不愿意我上去？”慕容轩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 “秘书长您？”吴金学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学啊，今天我也不想瞒你，我把实话说了吧。”慕容轩坐下来，认真地看住吴金学。 吴金学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慕容轩要给他怎样一个说法。 慕容轩却讲了一个故事，说自己当年在沿江，也有两次机会，很容易就能上去，结果，有人阻挡了他，理由是他还不成熟，不能担此重任，于是他在沿江多干了两年。 “是李静宜书记？”吴金学问。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让你明白，不是哪个人都能担起书记或市长重任的。你觉得他是官，但他不只是官，更多的，是责任。”说到这儿，慕容轩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认真地打量住吴金学。吴金学被他望得脸上发烧，心里更是发急，他只是想知道结果，至于原因，他的确没有心情探究。 慕容轩换了一种语气道：“说这些你可能不爱听，你也会认为这是官话，是面子上的话，可我要告诉你，责任总是跟权力捆绑在一起的，没有哪个人只享受权力带来的快乐，而不去承担权力后面的责任还有义务，但你现在，缺乏这种能力。” “秘书长……” “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个问题，机会不是只有这一次，你的路还长，只有自己做足了准备，才能牢牢把握住机会，同时，你也才能走得更高更远，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秘书长。” 见吴金学头点得很勉强，慕容轩心里再次涌出一股失望，这种人，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吴金学借故还要安排晚上的活动，告辞走了。 望着他郁闷离去的身影，慕容轩再一次审问起自己来，你不是教父吗，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可结果呢？ 这是败笔啊！ 晚上是沿江方面安排的宴会，地点就在沿江宾馆贵宾厅。李静宜书记在贝梅梅他们的陪同下，精神抖搂地走进宴会厅，人大王主任和政协苏主席紧随其后。 从两人的神情看，他们跟李静宜书记谈得很愉快。慕容轩来到贵宾厅，意外看到两张面孔，一张是前秘书林双成。 518.第518章大哥的女人（9） 下午召开的座谈会上，林双成并不在场，这阵突然出现，就有文章。另一位，是他实在不愿意看见的邓莹莹。 这个贝梅梅，她想到哪里去了，这不是胡搞吗！ 慕容轩一时有些张皇，幸亏林双成热情地走过来，向他问好。 他边说话边望住远处的邓莹莹，生怕她冒冒失失走过来。还好，贝梅梅向李静宜书记介绍了邓莹莹，从表情看，李静宜书记像是不记得邓莹莹了，这让慕容轩心里一阵轻松。 握过手后，李静宜书记又问了句什么，然后撇下邓莹莹，又被别的人包围了。 邓莹莹显得迷茫，她像一枝不该开放的花，缺少光彩地站在那儿。 林双成发现了她的孤独，走过去，将她请到座位上。慕容轩看了看，那桌上坐的是沿江市人大几位副主任，主客是省发改委一位副主任，还有张华生。 张华生像是自觉了一点，到沿江后，再也不硬往李静宜书记身边蹭了。 慕容轩没有坐在李静宜书记这一桌，他把位子腾出来，让给沿江几位眼巴巴的副职。这样的场合，没有必要非跟李静宜书记坐一起，他选择离邓莹莹远一点的桌子，身边刻意留出一个座位，等林双成忙完后过来。 谁知坐下不久，王明理凑了过来。慕容轩不高兴地说：“瞎坐什么，坐那边去！”王明理有点不情愿，或者他有什么心理负担，见慕容轩目光严厉，最后还是坐到了李静宜书记那一桌。 贝梅梅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她今天格外出彩，打扮得也很漂亮，穿的虽然是机关里常见的套裙，但因为里面衣服配得好，实在是穿出了味道，慕容轩怎么看怎么顺眼。 比起贝梅梅的得体和夺目，邓莹莹就有些见拙了，她是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也想引起人们的关注，可她选择了一套奶油色的套裙，显土，款式也有点老旧，更重要的，她脸上没有光彩，那光彩不是能打扮出来的。 慕容轩对她有点惋惜，这曾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当年她的风光，绝不在今天的贝梅梅之下，她是沿江官场一枝花，又管着广播局和电视台，走到哪儿，都有人簇拥。 也许风光来得太早了些，就像花，开得越早，败得就越快。但他脑子里旋即又冒出另一个念头，这朵过早衰败了的花，还有机会绚丽地绽放么？似乎，贝梅梅今天的举动，给了他答案。 这个贝梅梅啊，以前还未发现，她也是个人精！ 宴会气氛热烈而又愉快，李静宜书记今天也是放开了，贝梅梅他们轮流敬酒，李静宜书记一一喝了，还主动跟人大王主任和政协苏主席碰杯。李静宜书记今天，对王主任和苏主席给足了面子，那份亲切劲，就像他们曾是老战友。 两位老同志乐得合不拢嘴，贝梅梅更是几次端过酒杯，客气而又不失分寸地给他们的热情加温。两位老领导也是能喝，要是换了慕容轩，怕早就醉了。 慕容轩发现，贝梅梅上任虽没多长时间，但沿江的形势明显发生了变化，再也不像王天放在位时那么令人不放心。 他甚至猜想，李静宜书记有意跟两位老领导亲近，目的，就是想把张春平他们彻底孤立起来。依靠老的，团结中的，发展小的，永远是官场之法宝啊。 果然，第二天慕容轩就听说，张春平在人大大发脾气，骂王主任他们是叛徒，是小人，一群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伪君子，后来被王主任轰走了。 参观沿江工业园的时候，贝梅梅忽然凑上前来，悄悄跟慕容轩说：“一直想谢谢秘书长，就是没有机会，要不今天晚上，我请秘书长坐坐？”慕容轩抬头看了眼远处的李静宜书记，笑道：“这么多首长在，你就不怕他们提意见？”贝梅梅捋捋头发，样子亲切地说：“没事的，晚上书记有事，他约了几位企业家谈话，申明不用我陪的。” “跟企业家谈什么，工业园搞成这样子，还不都是他们。”慕容轩望着眼前貌似繁荣实则捉襟见肘马上就要停工的沿江工业园，忧心忡忡道。 一提这个，贝梅梅的脸色也暗下去，长叹一口气道：“沿江工业园搞了四年，他们一直报喜不报忧，我到沿江后才发现，他们拆东墙补西墙，把省里和国家给沿江的投资，都转移到了工业园，就这，工业园还是启动不了。” “到底什么原因？”慕容轩问。 “一言难尽啊，项目技术含量低，前期缺乏考证，为了求速度，一哄而上，结果还没建起，就成了大包袱。” “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主意呢，请你们来，就是想听听省里的意见。”贝梅梅莞尔一笑，看不出她心里有什么负担。 慕容轩却觉得，贝梅梅特意安排让调研组参观工业园，另有目的。他仔细地盯住眼前这个女人，忽然觉得她有些陌生，也有几分可怕。 工业园参观果然让李静宜书记大发雷霆，听完常务副市长张方的汇报，又看了三个半死不活的项目，李静宜书记通知把市直各部委的领导召来，就在工业园开现场会。 会上，李静宜书记一改几日来的温和，突然对沿江四大班子提出了质问：“这就是你们搞的工业园？你们每次汇报，都说工业园是沿江的希望，是沿江工业救市，工业兴市的重大战略举措。省里为此不惜代价地支持你们，从政策到资金，哪一点做得不到位？可是你们呢，你们看看，就这些半拉子工程，就值得你们大吹特吹，就值得你们一次次地把它拿到省里，当做政绩来标榜？！” 市人大王主任马上接过话：“我有个请求，请省委组织工作组，查清工业园资金的下落，还有征地过程中的诸多黑幕，给沿江百姓一个交代。” 李静宜书记转向王主任，“让省里来查，你们人大是做什么的？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什么不监督？！” 王主任低下头去，政协苏主席刚说了一句，李静宜书记打断他说：“我现在不想听你们解释，沿江工业园到底有没有问题，问题有多大，省里不派工作组，你们自己查！人大和政协的同志都在，你们能否在经济建设中发挥作用，能否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止是表现在嘴上，要看具体行动。” 人大王主任当即表态，一定要履行好人大职责，切实帮政府把工业园建设中的问题查清，查明白，让工业园尽快建成投产。 李静宜书记在沿江的做法，让慕容轩既喜又忧。 喜的是，李静宜书记借着别人的手发力，可以不显山不露水地将王天放他们置于矛盾的旋涡之中，从而彻底地让他们丧失反扑的机会。沿江工业园是王天放到沿江后抓的政绩工程，现场会所在的沿江生物制品科技公司是由张春平的女婿投资建设的，张春平也持有股份，听说这家公司已贷了好几千万，从目前情况看，公司起死还生的可能性为零。这些线索纠结在一起，就很有文章可做了。但，慕容轩还是不敢太过高兴，相反，他心头的阴云更重了。李静宜书记这样做，不是他的风格啊，难道他只有采取这种方式，才能把沿江这块疤彻底剜掉？再者，慕容轩也发现，李静宜书记现在越来越喜欢表面的东西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慕容轩正在听取沿江几位县长的汇报，赵军突然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接电话方便不。 一听赵军的口气，慕容轩就知道出事了。他走出会议室，压低声音说：“什么事，还要我出来接电话？” 赵军说：“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临海可能出事了。” “临海，什么事？”慕容轩脑子里轰一声，脚步僵在了那里。 “目前情况还不是太明朗，临海方面没有上报，我也是从其他渠道听到的。” “兜什么圈子，到底什么事，快说！”慕容轩抬高了声音。 “圣钟夜总会又死了人，死者是一位十六岁的女生，是早上八点从圣钟夜总会八楼跳下的。” “什么？！” “秘书长，还有更坏的消息，我刚才从临海那边证实，死者家属及围观群众将近三百多人，他们包围了圣钟夜总会，还把……” “还把什么？！” “还把交通也隔断了，目前群众越围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都说要找耿圣钟算账。临海方面出动了警察，围观群众不但不撤去，还跟警察动了手。” “警察，谁让出动的警察？” “还能有谁，姚磊书记呗，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乱弹琴！”慕容轩骂了一句，愤愤压断电话。而后，他迅速将电话打给小鸽子，小鸽子的电话通着，却不接，慕容轩连拨几次，最后竟成了盲音。 他气得骂了句脏话，简直就想把电话砸掉。过了一会儿，内心稍稍平静些，他又将电话打给黄平，遗憾的是，黄平手机关机。 不可能啊，如果真出了事，汪雨会不接电话？还有，黄平是秘书长，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怎么能关？ dent:32.0pt;t:2.0'>这是败笔啊！ 晚上是沿江方面安排的宴会，地点就在沿江宾馆贵宾厅。李静宜书记在贝梅梅他们的陪同下，精神抖搂地走进宴会厅，人大王主任和政协苏主席紧随其后。 从两人的神情看，他们跟李静宜书记谈得很愉快。慕容轩来到贵宾厅，意外看到两张面孔，一张是前秘书林双成。 519.第519章大哥的女人（10） 慕容轩怀着侥幸往回走，他想，兴许是赵军道听途说，如果真的发生警察跟群众对峙的事，临海方面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省委上报，那么，李静宜书记就会第一个知道。 就算李静宜书记不知道，田光也该打电话通知他。走到会议室门口，他又突然停下脚步。圣钟实业一直是姚磊跟小鸽子矛盾的焦点，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导火索，圣钟出事，小鸽子会不会故意躲起来？ 会的，一定会！ 慕容轩太了解自己的这个闺蜜了。 他转过身，迅速离开宾馆二号楼，回到房间，马上就将电话打给田光。 还好，田光的电话很快接通，他也知道点那边的情况。田光说，事情发生四个多小时了，临海方面并没上报，但相关消息已传到了省城，他正在落实。 慕容轩叮嘱田光，迅速查清事件真相，第一时间通知他。田光嗯了一声。 毕竟是秘书长，知道这事的利害。跟田光通完电话，慕容轩又把电话打给张军，张军满不在乎地说：“夜总会的小姐跳楼，这种事多，您秘书长紧张什么。放心，您忙您的，有消息我及时汇报。” 慕容轩想骂张军，又觉得这个时候发火不应该，会乱了阵脚。 张军如此态度，他也懒得跟他叮嘱，只道：“你还是过问一下，这件事我感觉不大对头。”张军嗯了一声。 合上电话，慕容轩还是不安，夜总会小姐？赵军说得很肯定，跳楼者是一位十六岁的女生，一个花季少女，什么事值得她付出生命？还有，圣钟夜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已不是一次两次，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文章？ 正犯着急，床头的电话响了，慕容轩接起一听，是黄平的声音。 “怎么回事，谁让你关的机？”慕容轩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手机刚才没电了，我换了电池，就看到您打来的电话。”黄平解释道。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慕容轩克制着自己，尽量装得平静。 “跳楼者是市育才中学的学生，听说已失踪半个多月，目前学生家长还有群众在圣钟夜总会四周设了路障，五十多辆出租车还有十几辆私家车也参与其中，情况正往恶劣的方向发展。” “小鸽子呢，她在哪儿？” “程市长一大早就去龙利检查工作了，现在联系不上。” 慕容轩再也不敢侥幸了，凭他对圣钟实业的了解，还有现场群众的愤怒情绪判断，此起事件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隐情。这个时候小鸽子不在现场是说不过去的。 “你马上联系程市长，就说是省委的命令，让她火速赶回临海，到现场处理问题。另外，你也赶到现场，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黄平说了一声：“知道了，我一定按秘书长的指示办。” 通完电话，慕容轩瘫坐在床上，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按原定计划，这一天他们就要赶往临海，只是贝梅梅让调研组看了工业园，李静宜书记才决定在沿江多留两天。 他不知道是李静宜书记运气好还是姚磊和小鸽子运气太差，但凭直觉，他预感到小鸽子的灾难来临了。 到了晚上八点，临海那边还是没有确切消息，黄平没打电话，小鸽子的电话依旧不通，慕容轩心里更加没了底。 下午吃饭时，本想就这事跟李静宜书记透个气，一看李静宜书记跟王主任他们谈得很好，他没敢多嘴，草草吃了几口，借故胃不舒服，回了房间。 不大工夫，贝梅梅打来电话问候，问要不要去看医生，慕容轩说：“你安心陪领导吧，我这点小毛病，还犯不着惊动大家。” 贝梅梅说：“秘书长的小毛病，在我来说就是大事，要不要我上来，陪陪你？” 慕容轩赶忙说：“别，你还是忙你的事吧。”说完，抢先一步挂了机。 慕容轩躺到床上，脑子里无端地涌出很多可怕的画面，有些简直是血淋淋的。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后遗症，父亲患的是胃癌，死时很痛苦，因为很长时间吃不下饭，父亲成了一把骨头。 父亲连续几夜抓着他的手，说他看到了以前的战友，马二狗，杨土娃，刘土改……父亲一个个报出他们的名字，都是慕容轩以前没听过的，后来才知道，父亲说的是他死去的战友。 父亲说他看到了血，战友的血，敌人的血，血山，血河……打那以后，只要遇到刺激，慕容轩脑子里就会涌出血红的场景。当年民工事件发生后，慕容轩长达半个月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血。 他从包里取出药片，含上。这是一种进口药，可以帮人镇静，对心脏也有好处。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的心情好了一点，不那么发急了。 他想到外面走走，正要出门，林双成进来了，拎着两袋水果，后面还跟着一位漂亮的女性。慕容轩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别人往他房间乱带人。 林双成赶忙介绍：“慕容书记，这位是沿江电视台的童记者，她母亲跟您是大学同学。” “同学？”慕容轩略略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女记者。 女记者拘谨地笑了笑，道：“慕容叔叔好，我叫童丽雅，我妈妈叫程薇红，慕容叔叔可能不记得了。” “程薇红？”慕容轩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程薇红的女儿。瞬间，一张端庄而又秀丽的脸浮现在他眼前，他仔细地盯着童丽雅看半天，说：“像，你跟你妈长得太像了。快坐，林双成，快请童记者坐。” 慕容轩的热情让林双成松下一口气，他还真怕慕容轩教训他。童丽雅这两天变着法子缠他，非要到慕容轩这儿来，他实在是被缠急了，才大着胆将她带来。 “谢谢慕容叔叔。”童丽雅嘴巴很甜地说了一句，在一张小凳上坐下。 慕容轩又盯着童丽雅看了半天，脑子里浮出许多往事来。怕是没人想得到，大学时，慕容轩暗恋过程薇红。 怎么说呢，也许那就是他的初恋吧，只是后来因为父亲的缘故，他才没敢把那份暗恋表白出来。 父亲把话说得很清楚，这辈子除了老程家的女儿小鸽子，他休想把别的女人带进慕容家。 父亲一辈子发号施令惯了，他习惯别人按他的意志来活，谁要是敢跟他讨价还价，你就等着瞧吧，他会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来逼你投降。慕容轩自小就知道，父亲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父亲让他娶谁，他就得娶谁。 “你母亲，还好吧？”慕容轩收回乱想，问童丽雅。 童丽雅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刚才还红扑扑的脸，瞬间就阴了，浮上一层让人难过的表情。慕容轩立马意识到什么，“怎么？” 童丽雅咬咬嘴唇，道：“我妈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慕容轩的心猛地一痛，后悔问了刚才的话。“不好意思。”他讪讪说了一声。 “没有关系。”童丽雅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又有了笑，伸手捋捋垂在额前的头发。 她的这个动作又让慕容轩想起了程薇红，印象尽管模糊，但经童丽雅这么一翻版，立马就变得活灵活现起来。 童丽雅告诉慕容轩，她妈妈是出车祸死的。五年前的夏天，她妈妈随单位的人到风云岭游玩，结果车子掉进了大峡谷。 慕容轩长长哦了一声，生命无常，他现在真是听不得这种悲恸的消息，人在某个年龄段，对生命的担忧和恐惧格外强烈。 大学毕业后，他跟程薇红一直没有联系，后来听吴石基说，程薇红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那男人好像有海外关系。 慕容轩还以为，程薇红早就到了国外，没想，她一直生活在陕西。不管怎么，能见到程薇红的女儿，慕容轩还是很高兴，简单问了下童丽雅的工作，还有她父亲的情况，他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童丽雅仰起脸来，大方地说，她想采访一下慕容轩，请慕容轩从沿江老书记的角度谈谈沿江今后的发展。 “采访提纲我已写好了，慕容叔叔您先看看。”童丽雅将采访提纲递给慕容轩。 慕容轩接过提纲，却没有看。他不喜欢这种采访，尤其是在沿江。一个官员只要离开他执政过的城市，这里必将对他是骂声一片，这已是目前一大特色。 前些日子田光去临海，也同样遭到不少人围攻。但他又不忍心拒绝童丽雅，想了一会儿道：“我就不谈什么了，这么着吧，你回去重新准备一下，明天采访省委李静宜书记。” “真的？”童丽雅兴奋极了，能采访省委李静宜书记，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梦。 她从凳子上弹起身，正要说话，猛见林双成在一旁拿眼瞪着她，她知趣地收住话头，眼神不安地看着慕容轩。 慕容轩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笑笑，冲林双成说：“就这样定了吧，你们先回去，晚一会儿我去跟李静宜书记说。对了，采访时间不能过长，十分钟够了吧？” 童丽雅不甘心地说：“慕容叔叔，您就多给一点时间吧，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我还想多问李静宜书记几个问题呢。” 慕容轩说：“不行，就十分钟，就这，还不知道李静宜书记能不能答应呢。”童丽雅吐了下舌头，兴奋地告辞了。 520.第520章大哥的女人（11） 直到第二天中午一点，临海那边的确切消息才传来。 黄平说，死者身份已经确定，是临海育才中学高一学生，半个月前在网吧失踪，家人以为她离家出走，学校也向公安局报了案，但是没想到她会在夜总会。 黄平还说，事发后，有群众看见圣钟方面用一辆面包车拉走十余名女孩，都是weicheng年少女。有目击者称，有个女孩想从面包车中跳下来，被押车的两个男人打晕了。 随后就有学生家长赶来，自动围住了圣钟夜总会，目前包括圣钟实业总部所在的两条交通要道都被群众封死，全市出租车罢运，集中开到了两个路段，出租司机参与到了声援队伍中。 死者尸体仍然停放在马路上，群众轮流看护。姚书记已经下令，要求临海市公安局务必于今天将尸体拿到。 “拿尸体做什么？”慕容轩不明白地问。 “姚书记是怕有人拿尸体做文章，更怕死者家属把灵堂设在市委门口。” “公安跟群众没发生冲突吧？” “前后起了四次冲突，两辆警车被群众烧了，三名警察受伤，群众也有受伤的，目前双方僵持着。” “程市长呢，她到了没有？” “程市长还在下面，龙利发生了泥石流，三辆农用车被埋，市长正在现场指挥救险呢。” 坏事挤到一起来了！ 慕容轩心想，再也不能犹豫了，必须告诉李静宜书记，要不然，事情会朝更可怕的方向发展。 也就在这时候，省委宣传部新闻处长突然打电话给慕容轩，说临海事件已曝在了网上，网民情绪很激动，说啥话的都有，目前跟帖已达几百万条。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慕容轩就怕好事者将此贴到网上，还真就给贴了。如今凡事只要一到网上，政府就一点战斗力都没了，网民们是不会听你解释的，他们只要一个结果，严惩幕后凶手！ 而这个幕后凶手，并不仅仅是耿圣钟，网民们会不屈不挠逼迫你挖下去，你稍微搪塞一下，网上新一轮的攻击就会开始。 慕容轩处理过几起类似的事件，他太清楚网络的厉害了。 “万峰部长怎么说？”慕容轩问新闻处长。 “万峰部长指示我们，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监控网络，暂时先不要做引导。” “好，我知道了。”说完，慕容轩就往李静宜书记房间去。 李静宜书记刚刚躺下，听见敲门声，问：“谁啊？” 慕容轩说：“是我，余书记，有件急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下午不行吗？” “老书记，情况特殊。” 李静宜书记打开了门，慕容轩没敢贸然走进去，就站在门口。 李静宜书记说：“进来吧，鬼鬼祟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进了房间，慕容轩就将发生在临海的事说了。李静宜书记的表情变化着，显然，他还不知道临海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恶*事件。 “怎么现在才汇报？！”他质问慕容轩。 “之前情况不明，所以没敢惊动书记。” “两天了你们搞不清楚情况，还要你们这么多人做什么？！”李静宜书记猛地将水杯摔下去，他已经意识到这起事件的可怕性。 慕容轩刚要弓身捡杯子，就听李静宜书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马上通知开会！” 十分钟后，调研组全体成员来到贵宾楼会议室。 李静宜书记冲慕容轩发了一通火，然后命令道：“你马上赶往临海，全权处理此起事件，需要司法部门介入的，迅速让司法部门介入。” 慕容轩说了声是，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两个小时后，慕容轩赶到临海，同时他接到贝梅梅的电话，李静宜书记带着调研组，已回了省城。 现场情况远比黄平汇报的乱，也复杂。慕容轩赶到现场时，圣钟夜总会所在的宁安路已人满为患，离圣钟夜总会不远的圣钟大厦前面，也黑压压站满了人。 人们的情绪都很激动，慕容轩从围观者那里听到不少对政府的谩骂声，有人公开提到姚磊，也有人提到他妻子汪雨，说官商勾结，逼良为娼。 还有人骂当官的qinshou不如，丧尽天良糟蹋女孩子，有愤怒者将矿泉水瓶子砸在政府竖起的宣传牌上。交通早已被堵死，砸毁的两辆警车早被大卸八块，轮胎成了人们坐屁股的垫子，汽车残件随处可见。 不远处，一辆公车也被掀翻在马路边，从车号看，是市委的官车。大约有五十多名警察站在离人群三百米处，情绪不安地看着这边。 慕容轩观察了一会儿，掏出电话，打给黄平，说他已到临海。黄平问确切位置，慕容轩说：“十分钟后我到宾馆，你把公安局的领导给我叫上。” 慕容轩没住市委迎宾馆，而是住在了离圣钟夜总会较近的报春花宾馆，跟他一同来的还有省委政法委张志明副书记。这也是李静宜书记安排的，怕他一人应付不过来。 刚住下，黄平就赶到了。一看来的只是黄平一个人，慕容轩问：“让你叫的人呢？”黄平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关上门说：“现在情况很复杂，我想还是先不要叫公安局的同志好。” “为什么？”慕容轩甚感蹊跷。黄平的样子就像做贼，让他心里越发起了疑惑。 “姚书记给公安局下了死命令，今天晚上拿不到尸体，就让他们辞职。另外，姚书记也要求，此事没有他批准，任何人不能把消息透露到省上。” 这个姚磊！ 慕容轩想不明白，姚磊为什么要在尸体上做文章，难道抢回尸体，家属就不闹了吗？他问黄平，黄平说了，他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原来死者家属非要说女孩是在夜总会遭到奸杀后被抛下八楼的，而圣钟方面却称，女孩是自己心甘情愿到夜总会，为抢客人跟同伴发生口角，一气之下跳了楼。 家属一开始同意由公安做尸检，后来又说，公安跟耿圣钟鼻通一气，不能把尸体交给他们。并扬言要在马路上设灵堂，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耿圣钟急了，才央求姚磊，先把尸体夺回来再说。姚磊也怕把事情闹大，指示公安局，一定要变被动为主动，不能让不明真相的群众参与其中乱起哄。 “这个时候争取主动，你们姚书记是不是疯了？”慕容轩气愤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征求张志明的意见。路上他跟张志明商量，到了临海，先不跟市委、市政府领导打招呼，看看情况再说。现在看来，不打招呼还不行。 张志明说：“就怕他们不说实话。” “这些人嘴里哪有实话！” 僵持了一会儿，慕容轩还是决定先不见姚磊，要见也得等小鸽子回来。小鸽子啊小鸽子，你为什么还不来，难道你意识不到这事的重要性么，你的政治mingan性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天早上七点，慕容轩刚起床，黄平的电话到了，说小鸽子回来了。“你转告她，我和张副书记在宾馆等她！” 慕容轩原还以为，小鸽子不会来见他，没想，这天小鸽子来得很快，他还没洗漱完，敲门声就响了。 慕容轩打开门，看见小鸽子面色枯槁地站在门外，她的裤腿上还沾着泥巴，一双鞋脏得已看不出颜色。慕容轩相信了黄平说的话，龙利那边的确发生了泥石流。 “进来吧。”慕容轩说。 小鸽子心事沉重地走进来，也不说话，也不坐，就那么站着。黄平说：“程市长您先洗把脸吧。” 说完，又朝慕容轩这边看了看。慕容轩说：“你的电话怎么回事，几天都打不通。” “电话掉水里了。”小鸽子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又木呆着脸。 小鸽子是昨晚接到李静宜书记的电话后火速赶回来的。 李静宜书记回省城后，打她电话不通，命令赵军，让他无论如何找到小鸽子。 后来赵军把电话打到龙利县政府，县政府的同志说，小鸽子在救灾现场，她的手机掉进了水里。 “掉进水里不会再买一部啊？！”赵军没好气地训了一声，让接电话的同志去现场，就说李静宜书记要跟小鸽子通电话。 后来李静宜书记把电话打到别人手机上，小鸽子才知道李静宜书记发了火。事实上，她是知道圣钟这边的事情的，那时候还没接到泥石流的消息。 当时她想，自己就是不回来，是红是黑，留给姚磊唱好了。现在想想，她就有些幼稚，当然，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怎么办？”小鸽子抬起头，茫然地望住慕容轩。 她没想到，李静宜书记会派慕容轩来救火；更没想到，姚磊和耿圣钟会把这出戏唱这么大，唱得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关于网上的消息，小鸽子已听说，黄平还告诉她，目前姚磊正在命令市委各部委的干部，加班加点应对网上的攻击。按姚磊的话说，他要在网上打一场攻坚战，要把谣言全部消灭掉。 谣言？到现在，姚磊还不醒悟，还在理直气壮地替耿圣钟说话。他是要把全临海的干部都毁了啊！小鸽子已深深意识到，自己的小聪明害了自己，她太清楚网络的厉害了，最近不断有官员被网民拉下来。 521.第522章大哥的女人（12） 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爱搞一窝蜂，以前是网民说网民的，官方爱理不理，现在是网上一说，官方便积极作为，生怕作为得慢了，自己就站到了网民的对立面。 到了这个时候，慕容轩也不敢跟小鸽子斗气了，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还能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昨晚我和张副书记去了育才中学，据育才中学校长反映，耿圣钟在市内几家中学都养着马仔，这些小马仔以谈恋爱为名，将女学生骗到夜总会，然后由专人将他们亲昵的照片或录影拍下来，逼女学生为客人提借性服务，如果不从，他们就扬言要把照片或录影带散发出去。” “这伙畜牲！”小鸽子愤愤骂了一句。 “现在骂什么都晚了，如果这些事传到网上，你这个市长该怎么向网民解释？” “有好的办法吗？”一向不把慕容轩放在眼里的小鸽子，这一刻竟对自己的闺蜜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依赖。 李静宜书记说得对，“别以为你是市长，处理突发**件，你的经验还差得多，我警告你，这次你再敢耍性子，我立刻撤你的职！” “现在你马上回去，半小时后我通知开会。记住，到了会上，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我知道了。”小鸽子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她两眼楚楚地望着慕容轩，似乎还有话要说。慕容轩摆了摆手，示意她马上回去。小鸽子把话咽进肚里，满脸愁容地走了出来。她刚才是想谢谢慕容轩的，这么多年，无论慕容轩为她做啥，付出多少，她都没想过要谢，可是这次，她突然想对他说声谢谢。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她的官，可能就当到头了，因为李静宜书记从来没有对她那么凶过，从来没有。 半小时后，慕容轩主持召开临海四大班子会议。姚磊接到电话的前五分钟，才知道慕容轩早就到了临海，气得他大骂手下：“一群废物，省上领导到了临海，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等进了会议室，他马上喜笑颜开地跟慕容轩问好：“秘书长一路辛苦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出了这么件败兴事，害得秘书长百忙中赶来。” 慕容轩没有跟姚磊多说话，一张脸板着，让人猜不透他是生气还是发威。 会议开得很短暂，慕容轩简单传达了省委的意见，然后说：“鉴于此起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省委决定成立临时工作小组，由我担任组长，政法委张副书记担任副组长。我要求，临海四大班子务必高度配合，不得自行其事。下面我宣布几项决定，第一，会议之后，市长程俊雅同志立即赶往出事现场，跟群众代表对话，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再激发矛盾；第二，现场公安全部撤出。” 身旁坐着的姚磊插话道：“秘书长，公安撤出不好吧，万一……” “没有万一，请姚书记配合工作小组的行动。” “好，好，我配合。”姚磊搓着双手，不说话了。 慕容轩接着又讲：“这起事件，公安原本就不该在第一时间介入，更不该跟家属抢尸体。是红是白，总有弄清楚的时候，公安一介入，群众的过激情绪就被引发，我们要吸取教训。” 会场上有人点头说是，慕容轩扫了一眼，见是市公安局政委张学第，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同志，也是老公安。他已调查清楚，姚磊命令公安抢回尸体时，政委张学第是提过反对意见的，可惜姚磊听不进去。如果姚磊当初冷静一些，矛盾也激化不到现在这程度。 慕容轩接着说：“有两点我们必须做到，第一，不能再次激起群众情绪，群众说什么，我们都要忍耐，群众提的合理要求，我们一定要答应下来；第二，必须在短时间内将网络上的负面影响消除掉，不能任其发展，给后续工作形成压力。下去之后，市委宣传部紧急跟省委宣传委取得联系，请求部里的支持，要用合适有效的方式把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 慕容轩这个决定，让与会者感到惊讶。他这话似乎跟前面讲的有矛盾，但是没有人敢反对，大家分头按他的指示行动去了。 半小时后，慕容轩接到小鸽子的电话，现场群众情绪很激动，骂啥话的都有，根本无法交流，怎么办？ 慕容轩毫不犹豫地说：“办法你自己想，就是下跪也要把群众的情绪给缓和了！” 一旁的张志明听了，心里过意不去，说：“秘书长，这太过分了吧，事情并不是程市长引起的。” “现在没有过分不过分，正因为不是她引起的，她去才合适。” 张志明不说话了。两天工夫，他已领教到慕容轩的另一面，这是在省委办公楼里根本无法看到的，他现在终于相信，关于慕容轩的种种传闻，并不是造谣，他的确是一个令人无法琢磨的人。又过了一会儿，黄平打来电话，说程市长真的给死者家属下跪了。 “下跪？”慕容轩僵在了那里，半天，猛地将电话摔在床上，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上午十点，张军带着省厅的同志赶到了，慕容轩简单说了情况，命令道：“你马上带人进入圣钟夜总会，控制现场。另外，你通知市局张学第政委，让他严密监视耿圣钟，不能让他跑了。” 张军有点不放心市局的同志，说：“秘书长，这事还是我们去做吧。” “让市局去做，你的任务是把现场保护好，同时要防止不怀好意者利用群众情绪，再次挑起事端，明白我的意思么？” 张军哪能不明白！ 慕容轩断定，死者家属还有群众是被个别人利用了，刚才的会上，姚磊就提出，有人想搞倒他。 “他们巴不得临海大乱，大乱了他们的目的才能实现！”这是姚磊的原话，慕容轩虽然无法判断，姚磊说的有人是指政敌还是对他不满的群众。 包不包括小鸽子，但他还是相信，这起事件的背后，一定有操纵者！ 他冲张军再次强调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一定要上升到政治高度！” 张军再也没了昨天跟慕容轩通电话时的那种轻松口气，他的政治嗅觉告诉他，这起事件很有可能成为导火索，整个岭南将会掀起一场龙卷风。他点点头，紧着执行任务去了。 慕容轩这样做，一是想给市上留下一点主动权，将来追究责任，也不至于把谁都逼到死胡同。 另外，他也留了个心眼，市局政委张学第平时跟妻子小鸽子走得近，这一次，就算是给小鸽子卖个人情吧。 谁知张学第带人赶到圣钟，竟遭到了耿圣钟的恐吓。耿圣钟搬出姚磊，说没有姚书记的指示，哪个敢动他？无法无天了！慕容轩再也控制不住，在电话里冲张学第发火：“立刻把他铐起来，直接送到省厅，我看他还敢张狂。” 张学第犹豫着说：“秘书长，耿圣钟是省人大代表，没有人大的批准，我们奈何不得他。”慕容轩暗暗懊恼，怎么把这给忘了。 也就在这时候，有人将说情电话打到了慕容轩手机上，“慕容啊，不就是一个女孩子跳楼了嘛，多赔点钱，安抚安抚，别把动静搞得太大。太大了，将来不好收场。” 慕容轩不客气地道：“如果赔钱能了结掉，我慕容轩愿意出这钱。” 对方又问：“非抓不行？” “必须抓！” “他可是人大代表啊，抓也得履行程序。” “特事特办，出了问题我负责。” 嘴上这么说着，慕容轩还是不敢乱来。冷静，再冷静！他一遍遍提醒自己，尽管这个时候，要做到冷静是那么地难，但他还是克制着，不让火气太大。千万不能授人以柄，要不然，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他跟张志明说：“你马上回省城，把人大的手续办了，有阻力直接找李静宜书记。” 张志明看了看表，担忧地说：“现在办手续，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得办。你马上出发，我让李政委他们想办法拖住姓耿的。” “好！” 这一天程俊雅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慕容轩在会上那样发火，她还是头一次见，联想到李静宜书记在电话里的态度，她知道，这起事件，对她来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自己今后的政治前途，说不定就绑在这起事件上。 跟死者家属谈了一小时，毫无进展，围观者冲她吐口水，骂她是姚磊的狗腿子，是花瓶，她一一忍了。后来她从一出租车司机口中无意中听到，阻断交通似乎跟出租车公司有关。她蓦地记起，两个月前，临海最大的出租车公司金龙公司——老板**鹏跟耿圣钟之间闹过一次纠纷。 耿圣钟有个qing人想开一家出租车公司，可是有关部门不批，理由是临海的出租车业已经饱和。耿圣钟就想让小qing人加盟到铭丰旗下，**鹏不同意，耿圣钟就让手下找**鹏的碴儿。 522.第523章大哥的女人（13） 有天晚上，铭丰旗下的三辆出租车被砸，公安部门一直破不了案。不是破不了，是不好破，明知道这是耿圣钟做的，公安就是不敢处理。**鹏也是人大代表，将状子告到了市人大，人大主任无奈地说：“你告到我这里，不是给我出难题吗，耿圣钟这个人，不是我人大管得了的，有本事你去北京告。” 再问下去，死者田星星的母亲田家人正是金龙公司的出租车司机。程俊雅心里有底了，她起身，离开出事地点，冲黄平说：“你马上找到铭丰老板**鹏，把他请到酒店，然后给我打电话。” 半小时后，黄平打来电话，说张老板在佛像乐酒店等她。汪雨赶到佛像乐，跟张老板说：“不管你跟耿圣钟有多大积怨，用这种方式，是法律不容许的，你不想成为罪人吧？” **鹏拒不承认这起事件跟他有关，程俊雅也不逼他，只说：“不管你参与没参与，我都不追究，现在我有个请求，请你出面，让所有的出租车都离开，恢复正常运营。另外，你帮着给死者家属做工作。天大的冤，我汪雨给她申，她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无原则地答应，但有一条，尸体得交给省公安厅的同志，孩子停放在马路上两天了，她也不忍心吧？” **鹏被程俊雅的真诚打动，答应到现场去。又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煎熬，程俊雅看见，街上停留的出租车一辆辆地动了起来。再后来，死者家属提出，钱他们一分不要，必须将凶手法办，将幕后支持者绳之以法。程俊雅一一答应，还给田家人写了书面保证。 至此，育才中学女孩田星星跳楼引发的**才算告一段落。 群众情绪是暂时平息下去了，但是网络上的声讨仍在持续升温，而且一浪高过一浪。 网民们一听事件是让副市长程俊雅平息了的，立刻将攻击矛头对准程俊雅。有好事者很快将程俊雅给田家人下跪的照片贴到了网上，还加上醒目的标题：市长下跪，是无能还是作秀？ 市委宣传部虽然发动了不少人，整天守在网上，能删的帖一律删，删不了的，发动大家灌水，企图用正面的声音压倒反面。 但这有多难啊，宣传部的笔杆子们忙活了两天两夜，才发现，网络根本不听他们的指令，现实中是他们这帮人怎么写，事件就是怎么发生的，说谁白谁就白，说谁黑谁就黑。可是到了网上，恰恰相反。 他们说群众不明真相，马上有人反击，说：真相是什么，你敢说出来么？他们刚说这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马上就有帖子跟过来，既然普通，你们这些爪牙不吃不睡趴网上做什么？他们越想描白，事情却被渲染得越黑。 较劲到后来，不但没把网络上的谣言平息掉，反倒让更多的网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内幕。慕容轩不得不让宣传部的同志休战。就连他，也缺乏网络应战的能力啊。看来网络这个新鲜事物，是不被权力和潜规则左右的。 两天后，慕容轩回到省城。在这之前，姚磊已先他一步到了省城。慕容轩始终没跟姚磊发生正面冲突，毕竟有程俊雅夹在中间，他也不好对姚磊说什么。 往李静宜书记办公室去时，慕容轩的心情是沉重的，如果就事论事，发生在临海的这件事也许算不得什么，这个世界上，天天有死人的事发生，也天天有不公平的事发生，如果每件事都让官员紧张，官员的神经早就崩溃了。但这件事背后，却有太多令人玩味的东西。 慕容轩也是江湖中人，知道江湖的风有多大，浪有多高。他是怕，一旦耿圣钟这个塞子拔开，魔瓶里冒出的毒气，会熏倒一大批人。算了吧，还是先跟李静宜书记汇报后再说。 李静宜书记跟宣传部万峰部长在一起，万峰部长拿着几张报纸，正在一一翻给李静宜书记看。看见慕容轩，万峰部长说：“秘书长来得正好，这事正让我犯愁呢，你来了，正好可以研究一下。” 李静宜书记将报纸搁一边，问慕容轩：“下面都稳定了？” “算是稳定了吧，暂时不会有事。”慕容轩回答道。 “网上的反应你看到了？”李静宜书记又问。 慕容轩点头，并告诉李静宜书记，他在临海已采取了措施，但网络的力量太大了，实在不好控制。 “你看看这个。”李静宜书记将万峰部长收集来的报纸递给慕容轩，又跟万峰部长叹道，“以前只知道主流媒体，哪想到网络还有这么大力量，你们宣传部就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 万峰部长说：“网络是洪水猛兽，你不理它，它给你乱说；你理它，它马上向你反扑，这次我是领教到它的厉害了。现在传统媒体又跟着搅深水，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慕容轩很快就将几张报纸浏览完了，万峰部长说得没错，北京、上海、天津等地的报纸已从网络上下载消息，对临海发生的跳楼事件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有记者甚至在慕容轩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临海，对事件做了大量的现场采访报道，女孩的尸体和被砸毁的两辆警车都被他们拍了照。现在的记者，无孔不入啊，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怕就是他们！ 慕容轩将报纸放到桌上，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变被动为主动。” “怎么采取？”万峰部长问。 “还能怎么采取，万峰部长，你还记得上次我让你看过的那张报纸么？” “记得，记得，就是天价香烟和手表的那则新闻吧，那位同志叫周什么来着？”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他是网络时代被网民监督出来的一个典型。” “你的意思是？”万峰部长脸上闪过一层疑惑。 “既然我们阻挡不住，不如就以积极的态度来对待它。” “怎么对待？”李静宜书记问。 “我的意见，省委这时候必须拿出强硬措施，要不然，今天或者明天，网民的质疑声就会落到省委头上。” 李静宜书记和万峰部长都不吭声了，特别是万峰部长，慕容轩到来之前，他就想到了这一层，可中间有个小鸽子，这话堵在他嘴里，怎么也讲不出来。 李静宜书记和小鸽子的关系，他尽管知道得不太详细，但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一些，让李静宜书记拿掉小鸽子，这样的言他能谏么？ 现在慕容轩把话挑明了，万峰部长突然松下一口气。他眼巴巴地望住李静宜书记，此时只有这样做，才是上策啊。 半天，李静宜书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这样做，程俊雅同志能接受得了？事情毕竟不是因她而起啊。” “不能再犹豫了，不管怎么说，她是临海的分管负责人，该承担责任时，她就得站出来承担责任。”慕容轩的口气越来越坚定。 李静宜书记脸上滑过一道复杂的表情，他不是没想到这一层，是实在下不了这个手啊。 小鸽子跟姚磊的矛盾，已是公开的秘密，不但他知道，李强也知道，陈东可也知道，他后悔没有及早把程俊雅挪开，反倒让她成了受害者。 这么想着，他恨恨地从嘴里吐出了“姚磊”三个字。“好吧，就按慕容说的办，下午就开会。” “还是现在就开吧，提前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效果。”慕容轩又说。 李静宜书记动情地望住慕容轩，“慕容，谢谢你啊，难得你能从大局着想。” 半小时后，岭南省委召开了常委会议，陈东可兴致勃勃地走进会议室。 这些天，他甭提有多高兴了，李静宜啊李静宜，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啥事你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呢。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全国的网民交代，你又怎么唱这出戏！会议很快进入正题，常委们的表情各个绷得很紧，特别是几个跟姚磊来往密切的，这阵简直就像是在哭。 慕容轩先代表工作小组，向会议汇报了临海少女田星星跳楼事件的经过及事态最新发展，他也提到了刚才在李静宜书记那儿看到的几张报纸，当然，他没说是在李静宜书记那儿看到的，也没人追究他是在哪里看到的。然后提请会议研究，拿出解决办法。 李静宜环视了一眼会场，道：“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不止是在座的我们，怕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了，现在临海成了新闻中心，岭南也跟着扬了一回名。真是应了那句古训，好事不出门，坏事扬天下。不过这个名，扬得不好啊。大家说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人说话，这个话，真不好说啊。 陈东可幸灾乐祸地望住慕容轩，目光在慕容轩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慕容轩在临海的这两天，陈东可天天打电话了解情况，他就怕事情闹得不大，闹不到中央去。 现在好，网络帮了他的忙，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啊。看来，以后还得多抽点时间，学习学习，要与时俱进嘛。 会场继续沉闷着，谁也没勇气打破这沉闷，谁也不知道打破沉闷后又该怎么办。类似的事件发生得多了，但还没有一次把所有的常委都难住。其实思来想去，难的不是事件，是人，是小鸽子！ 523.第524章大哥的女人（14） 第524章 大哥的女人（14） 李静宜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是沉默，没有人会在今天这会上抢着说话，他扫了一眼得意扬扬的陈东可，目光转向慕容轩，“慕容同志，你是这次工作小组的小组长，还是由你来说吧。” 慕容轩抬起头，他刚才头垂得很低，他怕触到陈东可的目光，他也怕触到其他常委的目光，今天这会，与其说是给常委们开的，倒不如说是常委们给他慕容轩开的。 小鸽子啊小鸽子，你现在懂得啥叫政治了吧，政治让你牺牲起来，你连叫冤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轩稳稳神，还没到慌的时候，现在慌，会让人笑话的。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在临海时有点感冒，嗓子发炎。 然后，他再次环视了一眼会场，道：“临海事件性质是恶劣的，给省委、省政府造成的影响极大，为了尽快平息事端，给关注此事件的广大网民一个交代，也为了下一步调查工作的顺利开展，我建议暂停临海市委书记姚磊和市长程俊雅的职务，由省委派出其他同志主持工作。另外，我以工作小组组长名义，请求省委，对临海少女坠楼事件展开司法调查，查清事实真相，依法追究相关责任人责任。”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谁也没想到，慕容轩会打出这样一张牌。陈东可刚才还容光焕发，瞬间，脸就阴了，暗了。 停职？他没听错吧？他原以为，慕容轩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是冠冕堂皇把临海的班子批评两句，说些追究责任之类的话，然后就会将话题转到当前的稳定上。 什么时候，稳定都是主题，是压倒一切的主题。慕容轩会向李静宜建议，当前应该集中力量，尽快消除负面影响，同时做好死者家属的抚慰工作，只要死者家属不闹了，还怕别人闹？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慕容轩会把自己的夫人舍出来。这一招，狠啊！他偷偷瞥了一眼李静宜，李静宜似乎很痛苦。怎么能不痛苦呢，前阵子他还听说，小鸽子要取代姚磊当临海市委书记了，他们两个，不，是他们三个，都要位高权重了，突然要给撸下去，岂能不痛苦？如果说李静宜是挥泪斩马谡，慕容轩就是忍痛断臂！ 这一招，把所有人打蒙了。 等慕容轩说完，李静宜又等了一会儿，他也在观察常委们的表情，慕容轩这番话，等于是向常委们丢了一个炸弹，这个炸弹丢得他难受，常委们也难受。确信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时，他才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就按慕容同志的意见办吧。” 当天下午，省委便下发了暂停姚磊和程俊雅职务的通知。随后，赵军被派到了临海，阶段性地主持工作。 事后证明，派赵军到临海，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不但迅速平息了风波，还把耿圣钟这棵在临海百姓看来不可撼动的大树也撼动了。 这都要感谢慕容轩。 若不是他那句：“放着眼皮底下的人不用，何必要舍近求远？”提醒李静宜，李静宜还不知要在具体人选上犯多大的犹豫。李静宜再次深深认识到，他在岭南，不能没有慕容轩。 想到这一层，李静宜心里涌上一层内疚，他知道慕容轩对他有看法，这看法他说不出口。他一直想跟慕容轩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解释什么呢，说他跟小鸽子之间什么也没有，那全是谣言，是无事生非，请他不要相信。这样的解释有用么，慕容轩会相信？越描越黑！还是维系现状吧，什么也不要说，就让这种猜测和嫉妒存留在他们中间。 人和人之间，哪能没有猜测？说到嫉妒，那又是另一码事了，李静宜还常常嫉妒慕容轩呢，多好的女人，让他娶了，他还不满足，搞出那么多花花事。如果不是他力保，他怕是早就毁在了女人上。 女人是道过不去的坎啊！无论你地位多高，手中权力多大，哪怕大到他这种程度，遇到心仪的女人，也很难放得开。很难啊，李静宜情不自禁就又想起小鸽子，想起这个不该在他生命中出现的女人。 这次，他是把她彻底开罪下了。得罪也就得罪了吧！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候慕容轩也只有实处这样的的招数了。他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详细考虑过，但慕容轩思前想后，除此之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去他的吧！爱谁谁了，即便是破釜沉舟，几遍是遭人唾骂，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只能使出这般险招。至于说效果如何，也只有天才知道。与其不出招数，任人宰割，还不如见招拆招，借力打力，迎头冲上去。即便是自己面对的是权倾省内的大佬，即便是面对的是天天看着自己笑话的政敌、、、、、、 也好，迟断不如早断，再不断，妻子那边真就说不过去了。也不知什么人多嘴，竟将这种不该说的话说到了妻子耳朵里，李静宜一想这事就恼火。 田星星跳楼一案因省委迅速果断做出反应，省委宣传部将省委决定很快转贴到了岭南政府网上，立马在网民中间引起强烈反响。 网民纷纷夸赞岭南省的做法，说省委不庇不护，敢于对不liang班子动真格。原本对省委不利的事，一下又变得有利起来。 李静宜书记很开心。当然，也有网民不满意，强烈要求岭南省委继续深查下去，一定要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慕容轩抓住这一时机，再次给李静宜建言，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赢得网民最大程度的满意，这样，岭南省委的形象才不会垮掉。同时他提出，要把这起事件跟正在开展的党风党性教育活动结合起来，再造声势。 李静宜正愁找不到新的突破口，一听这建议不错，很快做出指示，将田星星案作为活的教材，在全省广大干部中间展开新的讨论。 此举一出，陈东可就知道，再想保姚磊，就很难了。他沮丧地跟人大一位副主任说：“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只怪他太不把别人当回事。” 人大那位副主任心情也很郁闷，姚磊如果有个闪失，他的人生也就暗灭了，他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啊。良久，他悔之不及地说：“我早就提醒过他，不要跟程俊雅作对，他就是不听，刚愎自用，这种人，成不了大器啊。” 小鸽子回来了。慕容轩原以为，小鸽子一定会大吵大闹，跟他闹个没完，不料，这一次小鸽子一反常态，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跟外界任何人接触，整天除了做家务，就是躲在书房里看书。慕容轩这些日子也推掉了所有应酬，一下班就回家，小鸽子会早早做好饭菜等他，两个人吃饭时并没太多的交流，对岭南正在发生着的这场风暴，小鸽子似乎没任何兴趣，既不打听，也不过问。慕容轩对此深感不安，小鸽子这是怎么了？ 晚上，小鸽子和慕容轩各自洗完澡睡下，慕容轩睡不着，程俊雅自然也睡不着，两人说了几句话，程俊雅还是不问慕容轩，最近临海那边怎么样。 慕容轩心里一阵阵发怵，她该不会是受了刺激，脑子有问题了吧？但他又不敢主动提起，随着调查的深入，田星星一案又牵出许多，纪委已对姚磊采取shuanggui措施，王国维还透露说，再查下去，怕牵扯到的不止姚磊一人。慕容轩担心小鸽子也会有什么问题，又一想不可能。依小鸽子的性格，不会跟姚磊这种人同流合污。 慕容轩翻转过身，强迫自己入睡。小鸽子忽然从她自己的房间里跑过来，而且还、、、、、、 慕容轩虽说和小鸽子熟悉的再也不能这样熟悉了，但这些年，随着两人地位的升高，男女那点事也是少而又少，慕容轩所有关于男女之间温柔的记忆，都来自别的女人，特别是钟红，几乎像导师一样对慕容轩有着特殊的意义。 慕容轩有时候也会生出深深的内疚，觉得自己对不住汪雨，也对不住小鸽子，让她体验不到做妻子、做女人的乐趣。 但一碰到小鸽子那张僵硬而又高傲的脸，他的内疚马上被另一种东西取代。他跟别的女人touhuan，不能不说没有报复的动因在里面。 小鸽子还在继续着、、、、、、 慕容轩快要被感染了，、、、、、 第二次时，他想到了钟红，他的钟红。小鸽子似乎很满足，不多久便很踏实地睡着了，留下慕容轩，大瞪着双眼望屋顶。 屋顶上什么也没有。 他的钟红在另一个城市。 张军告诉慕容轩，案件调查已取得重大突破，圣钟夜总会的确是个*窝，耿圣钟利用自己的这方天地，采取多种手段，胁迫或利诱weichengnian年少女，为这方面有特殊嗜好者提供性服务。 524.第525章大哥的女人（15） “我们从耿圣钟的保险柜里搜到一个黑色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到他这儿嫖幼的客人的名单，其中就有……” “有谁？” “就有姚磊姚书记。” “他也好这一口？”慕容轩感到震惊，怎么现在的人无耻到了这程度！ 张军笑笑，“你别奇怪，好这一口的不止他一个，多。这叫什么来着，对，玩的就是心跳。” “心跳？我看他们都是biantai！”慕容轩骂了一句，又问，“牵扯进去的还有谁？”慕容轩心里似乎有一种期盼，特别想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张军知道他的心思，他也特别想查到那个人，可是他不得不失望地告诉慕容轩：“我们查遍了所有证据，就是没发现那人跟姚磊有什么来往。” 没来往？慕容轩心里燃起的那个希望又灭了，泄气似的垂下头不说话了。“耿圣钟这个**iantai，他把到他这里寻huan作乐的人全都录了像，我们一共搜到十二张光碟，其中两张专门拍的是领导干部。临海王天放也在里面。”张军又说。 “王天放？”慕容轩再次惊讶地盯住张军，这太离谱了，王天放怎么会跑到临海寻huan作乐？ “是王天放，这个绝对不会错，也不敢错。”张军信誓旦旦保证道。见慕容轩还不相信，他又道：“我们控制了耿圣钟的qing人林富丽，圣钟夜总会由她打理。这女人交代，圣钟夜总会不少客人，都是由一个叫张高虎的地产老板带去的，张高虎的高华集团总部虽在临海，但大量的业务在临海和沿江。” 张高虎这个人慕容轩当然知道，他也算是岭南省有名的企业家，高华集团位居全省民营企业二十强。一度，张高虎跟江宏田争得很激烈，两人为了抢夺地产项目，还动用过其他手段。 这么一解释，似乎就很合理了。慕容轩暗下去的心渐渐变亮，虽然他期待着的人没有出现，但王天放能搅在其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冲张军说：“你们向纪委汇报了么？” 张军摇头，“刚刚取得重要证据，第一个就赶来跟您汇报。” “这样吧，目前你们先把消息封锁住，不要向外界透露，但侦查不能停，一定要拿到更多证据。” 张军领命而去，慕容轩的心却乱成一团。按理，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嫖幼案一直是悬在王天放等人头上的一把剑，前段时间，纪委明明已插了手，可是后来又不明不白地停下来。慕容轩一直没打听到纪委不再查下去的真实缘由，他怀疑是上面有人说了情，要不然，李静宜书记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真是那样，就算把现在拿到的证据曝出去，怕也奈何不了王天放等人。因为这案子是由耿圣钟引起，相关方面不可能让它无边无际地扩散下去，最多也就是把姚磊搞倒，这样的先例不是说没有，而是太多。 怎么办？如果做不成死局，还不如不做。不做他又不甘心，而且很多事也不容许他不做。他不做，别人就还有可能反过来做他。官场就是这样，甭看平时大家都在恭维着，互相奉承着，可背后，都藏着刀子。恭敬中吹捧，吹捧中设埋伏，埋伏中等待机会。一旦机会到了，怕是没几个人会手软。思来想去，慕容轩还是把着脚点想到了网络上，对，只有网络，才能把所有的人都逼进死胡同。 又是两天后，国内一家著名的论坛上出现了一个关于岭南嫖幼案的帖子。发帖者声称，他是临海圣钟夜总会的服务生，手头有很多圣钟夜总会的猛料要曝。这个帖子刚出现时并没引起多少人注意，如今网上这种故弄玄虚的人太多了，但是一天后，这帖子便被转贴到其他十几家网站上，有人甚至跟帖说，愿意出高价收购楼主手里的东西。 慕容轩暗暗高兴，看来，对方也在密切关注着网络，这证明，他们也在怕网络。于是，他打电话给林双成：“按计划进行吧。” 短短两天，已经被网民们忘记了的嫖*门事件，忽一下又成了热点，网民们像追潮一样追过来，争着看那位网名叫一把冰火的网友曝出的最新猛料。慕容轩这天也趴在了网上，家里的电脑自从黄桂花走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他特意让秘书叫了人，重新做了系统，然后注册了一个叫替天行道的网名，认认真真上起网来。当他发现，林双成已按计划，将从光碟中翻录的王天放的影像重新剪接加工贴到网上后，心里长长吐了口恶气。 王天放，这一次，怕是谁也保不了你！ 果然，第二天，宣传部万峰部长就找到他，病急乱投医似的说：“这个网络是怎么了，怎么专盯住岭南不放？” 慕容轩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地说：“网络上的事，该信的信，不该信的还真不能信，我们不能老是让网络牵着鼻子走，越走越被动。” “能那样想倒是好了，可是慕容，这一次，怕是有人别有用心啊。” “又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负面的声音已经压下去了吗？” “哪是那件事。”万峰部长差点让慕容轩的傻样逗出笑来，弄半天，他连啥事都没搞清。 “慕容，你不上网吧？我劝你有时间还是上上网，别人不关注网络可以，你这个秘书长，不关注可就说不过去。上面不是也提倡我们从网络上了解民情民意么，前阵子，总理还在网上跟网民对话呢。” 慕容轩见万峰部长认了真，顺势道：“部长的教导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多抽时间上网。“ “哪敢教导，我也是被网络烦极了。”万峰部长叹口气，又道，“这一次，他们把**门又翻腾出来了。” “**门，不会吧？”慕容轩变了脸色，“那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我也以为它过去了，但是它偏偏就没过去。你看看网络上那些帖子吧，比前些日子临海那事猛十倍，百倍啊。” “真的？我怎么一点信息都听不到，看来真是落后了。”慕容轩故作惊诧说了一句，觉得差不多了，才道，“对了万峰部长，这次我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有人想借网络制造混乱，想逼我们进死胡同，我们就是不进，不理算了，看它还能掀得起啥风浪？” 万峰部长苦笑着说：“我的秘书长，风浪都快要把岭南掀翻了，你还说不理，我现在是理都来不及。不瞒你说，李静宜书记对此事很恼火，已经责令我们，立即平息风波，以防事态进一步扩大。可网络是洪水猛兽，其势汹汹，我是想平也平不了啊。” 慕容轩心里暗暗笑了一声，他就在等这句话，他就怕李静宜书记没反应，网上动静再大，李静宜书记这边没反应，等于是白费。 李静宜书记只要一发火，事情就成功一半。他盯着万峰部长那张疲惫的脸，忽然就有点同情。万峰部长比他年龄大，这人没啥心眼儿，以前是搞理论研究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踏上了仕途。 虽说现在也到了常委位子上，排名还在他前面，但慕容轩总觉得，他不该走这条路。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的啊，对有些人来说，它是金光大道；对有些人，它却连羊肠小道都不如。 他心里尽管这么想着，嘴上却仍然一本正经道：“万峰部长，恕我无能为力，连着发生这么多事，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秘书长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 “哪有那么悲观，你正是黄金时节，好好努力吧。”万峰部长是完全被慕容轩糊弄住了，占用了慕容轩这么多时间，他有点不好意思，拍拍慕容轩的肩膀，“好了，不打扰你了，如果想出好的主意，麻烦告诉我一声，我现在真是焦头烂额。” 万峰部长走后，慕容轩盯着那尊弥勒佛望了好长一会儿，望着望着，突然就笑出了声。 他现在是越来越像演员了啊，啥戏都能演得到位，这么演下去，说不定就真能演出一个shenewei书记来。 慕容轩想起一件挺有意思的事，还是几年前的时候，大约三年前吧，有天他跟汪雨看岭南新闻，电视里出来shengwei书记植树的画面，汪雨扫了一眼，说，慕容轩，那个老人家演得不像，他不是演员吧？慕容轩被汪雨的话吓着一跳，随后就笑着说，那老人家是省里的书记，不是演员，记住了啊。汪雨眨巴着眼睛，憨憨地说，那他跑到电视里做什么？一句话问住了慕容轩，倒是慕容轩反应快，他冲汪雨道：“电视里的人不都是演戏，也有真的。”没想马上就遭到汪雨反驳：“哪是真的，那老人家明明是在演戏么，种树哪有那样种的。” 演戏，其实大家都在演戏，就看谁演得逼真，演得精彩。这么想着，他拿上材料，往李静宜书记办公室去。 李静宜书记正跟纪委书记谈着什么，看见慕容轩，两人收住话头。 “有事？”李静宜书记问。 “党风党性教育第三阶段的工作安排出来了，请书记过目。” 慕容轩说。“放下吧。”李静宜书记说了一句，就又把目光转向王国维。 525.第526章大哥的女人（16） 慕容轩似乎受了冷落，正想告辞，又听李静宜书记问：“对了慕容，最近程俊雅情况怎么样？” “整天失神，门也不出，就窝在家里。” “这可不好，中央党校给了我省两个名额，短期培训，时间两个月，你回去跟程俊雅商量一下，如果她本人没意见，就让她先到党校学习一阵。” “谢谢书记。”慕容轩一看，李静宜书记没有让他继续留下的意思，只好转身出来。 小鸽子一听李静宜让她到中央党校学习，立马激动起来。她原以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中止了，没想到，李静宜书记还惦着她。 想想也是，怎么会不惦着呢？这么想着，小鸽子变得兴奋起来。 这天晚上，她再次主动犒劳了慕容轩一次。奇怪的是，两人热烈的中间，她脑子里一次次冒出李静宜书记的影子。 那影子既亲切又模糊，后来，后来就成了一幅图画，画中的她奔跑在小巷里，手里拿着两根冰棍儿，一边追一边喊：“李静宜哥哥，李静宜哥哥……” 第二天一早，小鸽子来到省委组织部，程卫东部长亲自接见了她。 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小鸽子兴冲冲走出来，脸上再也看不见这些天的愁容。小鸽子本还想到李静宜书记办公室小坐一会儿，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免得再引起别的话题。 一周后，小鸽子跟省总工会主席文微微二人踏上了去北京的征程。 “**门”事件并没让慕容轩看到想看的结果，他心里布满失望，尽管林双成等人还在不遗余力地运作着，但岭南高层这一次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克制，没学前一次那样，做出什么果决行动。李静宜书记始终没在慕容轩面前提及这事，这更让慕容轩心里不安。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在李静宜书记面前再煽一把火时，李静宜书记带着王国维去了北京。 慕容轩本来就阴着的心，更是阴霾横生了。小鸽子前脚刚走，李静宜书记后脚便跟去，这不明摆着，是给他慕容轩难受么？想想前些天小鸽子那副温顺样，慕容轩忽然觉得，自己受了骗。小鸽子是装的，目的就是让他有负疚感，然后去找李静宜书记为她奔波。 这女人！ 整个下午，慕容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什么事也不想做，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就两张面孔。这两张面孔曾是那么亲切，现在，却变得狰狞，变得可怕。 秘书进来过好几次，见他痴痴地站在窗前，也不敢打扰，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桌头的电话响起，手机也在一次次叫响，慕容轩懒得接。他还从没有这样六神无主过，以前不论怎样，心里总是有信心的，也有高昂的斗志在激励他，但是这一次，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垮了，再也打不起精神。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他们两个人搅乱，不应该的啊。慕容轩想把两张面孔赶出脑海中去，再也不要骚扰他，欺负他，可就是赶不出去。后来，他脑子里突然冒出另一张面孔，清新，妩媚，而又含情脉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他奔过去，拿起桌上的手机，果然就从未接电话里看到夏慧慧的号码。 慕容轩忽然变得兴奋，这也是从没有过的。他马上回拨过去，电话里很快传来夏慧慧细软的声音：“秘书长吗，一直打你电话，就是没人接。” 慕容轩气喘吁吁说：“刚才在开会，不方便接。”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哪里开罪了秘书长呢，吓得我做啥事都没心情。” “怎么会呢，真是开会，一件急事儿，商量完了。” 夏慧慧在那边长出一口气，可以想见，她是真的多想了。随着这声喘息，慕容轩的心也安稳下来，没刚才跳的那么快了。“找我有事？”他问夏慧慧。夏慧慧说：“也没啥急事，时间久了，有点想秘书长，想跟秘书长一块儿坐坐。” 一个“想”字，又让慕容轩的心一阵乱跳，脸也发烧，感觉身体有了变化。 他抑制住内心那份愉悦，声音尽量放到平常的节奏上，说：“好啊，今天晚上正好没安排，说吧，啥地方？” 夏慧慧想了想道：“还是老地方吧，老地方有意思。” 夏慧慧如此ai昧的口气，越发让慕容轩心辕意马，他都有点等不到见面那一刻了。 放下电话，又意识到这事有些荒唐，他强迫自己冷静，一遍遍在心里问，我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都做得出来，我又何苦？慕容轩这样安慰着自己，从里面锁上门，打开柜子，几只漂亮的时装袋出现在自己眼前。 夏慧慧真是一个心细的女人，上次跟慕容轩约会，发现了慕容轩在着装上的尴尬，便悄悄从香港带来几套男装，借着给李静宜汇报工作的机会，交到了慕容轩手里。 慕容轩当时很激动，这么多年，还没哪个女人为他专门选过衣服，包括妻子汪雨。 他穿的，要么是秘书替他买，要么，就是公务活动中送的。慕容轩带着一份奢侈的心情将衣服藏进了柜子里，后来有几次，他想穿，但都觉得穿这样的衣服太扎眼，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人的身份有时候也是累赘，它让人做什么都放不开，必须收敛。慕容轩有时也羡慕那些没有身份的人，他们过得多自由多快活，做什么事都不会考虑影响。 他们这些人就不同，事情还没做，就得在脑子里着实掂量一番，这事到底做得不，合不合自己的身份？ 慕容轩有个高中同学，那家伙长得一表人才，一米八五的个子，大块头儿，头发还是自然卷，高中时就迷倒不少女生。 长得漂亮的人一般不好好念书，女生如此，男生也如此。那家伙高二时就退学了，原因是他把班上最傲的女生整大了肚子。那女生的老爸在地方工作，级别跟慕容轩的父亲差不多。这事当时闹得很大，有人说那家伙可能得坐牢，同学们也都替他担心。可是后来居然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原来是那女生跟她老爸示威，胆敢跟她男朋友过不去，她就死给一家人看。慕容轩再见到这家伙时，已是十年后。有次他到省城出差，自己的车坏了，只能打的，谁知正巧就坐在了同学的车上。 当年的同班同学，一个成了市委副书记，一个却跑起了出租，人生的落差，让慕容轩很不自在。那家伙却无所谓，兴高采烈地跟慕容轩讲同学中间的事。 慕容轩原以为，他娶了那位高官的女儿，哪知他呸一声，“娶她，我脑子又没进水，干嘛要娶她，想让我一辈子做奴隶啊？” 后来慕容轩才得知，那家伙娶了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女人，结婚时老婆还不满十八岁。 “人嘛，活的就是这痛快劲儿，痛快劲儿要是没了，还活个啥？” 慕容轩还替人家惋惜呢，再怎么着，活到开出租这份儿上，也不是件痛快事。 那家伙反倒转过来劝慕容轩：“想开点吧，人生苦短，该乐活抓紧乐活。你可能以为我现在很自卑，那是你的想法，告诉你，十多年前我咋样，现在还咋样。挣了钱就找自己顺眼的女人，挣不到钱就让看着我顺眼的女人养我，甭以为你是副书记，活人，怕你没我快活。” 那是慕容轩这生中听过的最生动的一堂课。很长时间，同学那张脸都晃在他眼前，特别是他想做什么而又顾忌到身份不敢做时，那张脸就成了让他自惭形秽的一面镜子。 下班后，慕容轩支开了司机，打车来到那家茶馆。 夏慧慧早早就等在了那里，看见慕容轩，眼睛一亮，由衷地说：“从没见过秘书长这么精神，太帅了。” 慕容轩脸微微一红，多少有些不自在。 夏慧慧笑说：“人是衣马是鞍，原来还以为，这话只是冲那些没地位没身份的人说的，想不到这话是真理，放谁身上都是真理。秘书长这么一打扮，的确就不像了。” “怎么个不像？”慕容轩看住夏慧慧，在他眼里，今天的夏慧慧也格外漂亮，不，不只是漂亮，是别有一番味道。 “还用我说嘛，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夏慧慧笑眯眯的，一双眼睛传出一股神来。慕容轩似乎被那眼神烫着了，慌忙躲开。 两人坐下后，夏慧慧说：“你今天不像个领导，倒像……”“像什么？”慕容轩一边欣赏着夏慧慧，一边问。 “像出来tou情的绅士。” 一句话，两个人的脸就都红了。 不是那种自然的红，也不是涩红，而是太阳映在枫树上的那种红。 慕容轩咳嗽一声，借以掩盖自己。夏慧慧却是落落大方，一张嘴继续挑逗着慕容轩。 饭吃得相当愉快。愉快有时候就是一种心境，慕容轩在夏慧慧面前向来缩手缩脚，保持着正人君子的做派，今天他把这做派全抛开了，真就像跟qing人幽会一样。夏慧慧被他的情绪感染，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她本来就youhuo力十足，再让慕容轩这么一激励，简直就成了一团yuwang的火，好几次，慕容轩都差点把握不住，险些就…… 关键时刻，李静宜书记的影子又跳出来，这一次，他的脸是冷着的，杀气腾腾。 526.第527章大哥的女人（17） 慕容轩身上的火瞬间熄灭，心也跟着冷下去。糟糕！他恨恨说了一声。声音太高，吓着了夏慧慧。 夏慧慧问：“怎么了？”慕容轩恨恨一甩头，做出一个努力驱赶的动作，可是无济于事，那个影子已牢牢藏在他心灵的某个深暗处，关键时刻便跳出来吓他。慕容轩知道，这辈子，他都无法摆脱了。 一个很有可能缠chan绵发展下去的故事，就这么被打断，真是有点残忍。 两人分手的时候，慕容轩清晰地看见，夏慧慧眼里闪着一种晶莹，那是从心里流出的，就像一枝正在灿然开放的花被突然折断，又像一只发情的羔羊被残忍地阉割。 总之，那东西跟他的无能有关，这一刻，他看到了血。 慕容轩心情败坏地走在大街上。羊城的夜晚灯光mi离，霓虹闪烁，红男绿女们将过剩的爱情与yu望渲泄在街上，装修豪华的ye店像化着浓妆的ji女，正张开血盆大口，把急于发泄的人们吞食下去。慕容轩像一个溺水者，觉得活不过这个夜晚，他必须不停地奔走，才能让自己已经迷乱了的灵魂重新回到岸上。 这一次慕容轩错估了形势，也冤枉了李静宜。李静宜跟王国维到北京，是专程汇报岭南工作的。岭南接连发生这么多事，让李静宜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 李静宜是聪明人，什么时候都知道权衡利弊。网络上重新燃起的这场烈火，不但让岭南再一次成为全国注目的焦点，也让“**门”三个字，成为当下网络最火暴的词。只要打开网络，这三个字就从各个角落跳出来，挡都挡不住。官员**，这是多么刺激人眼球啊，那些网民们夜以继日爬在网上，等着最新的猛料喂饱他们ji渴的眼睛。也有网民发起了人肉搜索，发誓要把这些丧尽天良者剥尽画皮，一个个曝光在众人的眼皮下。于是王天放的照片到了网上，姚磊在廉政大会上做报告的视频也贴了上去，后来发展到姚磊，再后来，就有一些省里厅局的领导也被好事者拉到了网上。这些人在主席台上一个个那么体面，那么正统，那么地富有正义感，到了网民手里，一ye间全成了臭狗屎。 好的是，“**门”事件一热炒，网民们的兴趣立马转移，前些日子还纷纷扬扬大有不炒死不罢休势头的临海少女跳楼事件，却突然无人问津了。李静宜这才知道，网络是最喜新厌旧的一个地方，也是最爱落井下石的一个地方。 发现这个奥妙后，他马上将万峰部长召来，示意对“**门”事件省里不再做正面引导：“把主要精力放到党风建设上吧，一味地让网络牵着鼻子走，我们会越来越被动。”万峰部长听得一头雾水，两天前李静宜书记还冲他发火，说网络平乱力度不够，工作不得力，怎么今天却突然变了样？后来一想，一定是慕容轩的话起了作用。说的也是，慕容轩的话怎么能不起作用呢？ 跟万峰部长授意完，李静宜又叫来王国维，二人再次合计一番，决定到北京做检讨。 检讨有两类，一类是实实在在做错事了，必须检讨，而且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另一类是并没有人说你做错，但你自己必须先有个态度，只要态度亮得早，不管将来事情怎样，你都赢得了先机。显然，李静宜跟王国维属于后者。 慕容轩心里的疙瘩还没消掉，李静宜和王国维就回来了。这一回来，岭南的形势立刻发生变化。李静宜所以在“**门”事件上犹豫不决，一直没采取果断措施，一则，是怕打击面过大。从纪委前一阶段秘密调查的情况来看，**门事件牵扯进去的，不是一位两位，至少有十名以上的领导干部有过这方面的恶迹，要处理这么多人，李静宜怕啊。 他到省委还不满一年，正是需要团结大家的时候，适当地处理一两个人，也是工作必需，处理这么多，他真的拿不出勇气。 而且，事情不是简单地处理一下就能过去的，会留下后遗症，会无休无止地纠缠你。李静宜不想陷进去，陷进去，其他工作还干不干了？二则，李静宜也希望，王天放等人能听到一些风声，并从这些风声中立马醒过神回过头来，这是最好的一种结局。 官场不能没有斗争，没斗争就不叫官场，但官场的斗争有官场斗争的平息方式，识时务者为俊杰，身为官场中人，不可能不懂这一点。但是王天放令他失望，此人怎么就如此弱智呢？他真想不明白，当初玉浩同志怎么就能看上这样的人！ 现在李静宜不怕了，他跟有关部委把情况都讲明白了，这些事情都是前任留下的，他也不想处理，但处不处理由不得他自己，闹得太大了，百姓不罢休。 而且，李静宜说出了后面最关键的一句话：“而且他们跟黑恶势力勾结在一起，企图把山头做得更大。” 说这句话，李静宜是有充分准备的，他从某个渠道得知，中央正在酸酿一场打hei除恶的人民战争，这场战争将会在中国大地上掀起另一场风暴。将改革的果实牢牢掌握在人民手中，让人民充分分享，让老百姓充分享受太平盛世的阳光，是这次打hei除恶攻坚战的终极目的。 有了这个，李静宜就好说话了。果然，上面听了很满意，并表示，坚决支持岭南省委，率先一步打掉这些黑恶势力，还老百姓以太平。对那些以手中权力跟黑恶势力相勾结的官员，严惩不怠。 省委连续召开了两次会议，两次会议上，李静宜都发了火。特别是第二次，当陈东可为王天放辩护，说“**门”事件完全是子虚乌有，是有人凭空捏造，故意陷害我们的干部时，李静宜用力将水杯放桌上，“陈东可同志，我们都是党的高级干部，我们是要保护同志，但不能无原则地保护。发生在岭南的这些事，让我们痛心，如果我们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给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怎能对得住手中的权力，又怎能对得住人民的殷殷期望？” 就这样，两次激烈的争锋后，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打响了。 不到一周时间，王天放、姚磊等人相继被shuanggui，纪委成立了庞大的专案小组，省高检，省公安厅联合行动，慕容轩期望已久的日子终于来到。 人逢喜事精神爽，慕容轩尽管没逢着喜事，但看到顽固的对手们一个个落网，他比自己得到提拔还快乐。可惜的是，这些快乐只能掩藏在心里，面子上，他还得学别的领导，装出一副沉痛样。毕竟，这么多干部栽跟斗，对省里来讲，不是一件体面事。 这天他从鸣泉居开完会，回到自己办公室，意外碰到了魏子山。魏子山在王天明书记考察完岭南不久，就从乡下调到了省城，目前在羊城市永定区担任专职副书记。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机会苦求不得，有时候机会也会从天上掉下来。王天明书记到岭南视察，等于就是白给了魏子山一个机会，当然，也是他识时务，圆满完成了慕容轩交付给的工作。于是他不但捡了一个副书记，还把跟慕容轩的关系，也意外修复了。 “是子山啊。”慕容轩远远就跟魏子山打了起招呼。 魏子山受宠若惊，赶忙弯下身子，热情道：“秘书长好。” “怎么站在楼道里？”慕容轩又问。 魏子山说：“我到政法委汇报完工作，想过来看望秘书长，不巧门锁着。” 慕容轩呵呵笑了两声，打开门，让魏子山先进。魏子山哪敢先进，敢忙将慕容轩手里的材料接住，学以前侍候王天明书记一样，恭恭敬敬侍候慕容轩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顺利，一切都顺利，谢谢秘书长关心。”魏子山就将自己在永定区的工作简单汇报了一番。慕容轩听后很满意，更满意的，是魏子山现在的态度。为官者从来不嫌自己身边人多，在李静宜书记发起的这场战役中，慕容轩算是大获全胜，不但成功将王天放等人置于死地，而且还将自己的力量一个个扶持了起来。 前几天，省委组织部又提拔了一批干部，林双成被安排在了沿江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位子上，黄平顺利当上了临海市副市长。 就连吴金学，也挡不住地实现了他的夙愿。 赵军被正式任命为临海市委书记，在考察市长人选时，组织部提了好几个人选，结果不是李静宜书记不满意，就是李强省长有意见，最后程卫东提出了吴金学。 慕容轩立马反对，李强笑着说：“这个人选我看合适。当然，慕容同志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看一个同志还是要看主流，金学同志尽管尚欠成熟，但他对党的事业忠诚，在沿江副书记的位子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复杂的环境中牢牢把握住了自己，不容易啊。” 李强一番话，算是给吴金学做了定论。吴金学到临海后，沿江空出的位子，自然就让李强提出的人选占了。 这也很正常，来而不往非礼也。李强能明智地把别人推到一把手位子上，只让自己看中的人做副职，已经很不容易了。 527.第528章大哥的女人（18） 慕容轩心想，能扶上去的，他已扶了上去，接下来，就该物色或培育新的力量了。这么想着，他笑眯眯地盯住魏子山。以前他对魏子山有误解，主要也是魏子山跟陈东可走得太近，现在他发现，脱开陈东可的魏子山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 “坐，子山，坐下谈。” 魏子山战战兢兢地坐下，一双眼睛忽而闪在这儿，忽而又闪在那儿，心里扑腾扑腾直跳。他今天找慕容轩，就是想进一步密切关系的。岭南发生的一系列事终于让他明白，只有跟着慕容轩，才算正道，以前他真是把局势看错了。 “子山啊，最近跟老书记还有联系没？”慕容轩打量了魏子山一阵，问。“前几天去北京出差，还专程看望了老书记。对了，老书记让我一定谢谢您。” “谢我什么，我也没为老书记做什么。” “老书记说，在岭南，就您对他还有感情，他要我一定把这层意思转达到。” “是吗，那我要好好谢谢老书记了，他身体还好吧？” “托秘书长福，老书记的身体还硬朗着呢。对了，老书记还让我带了一幅字，是他写的，老书记的书法现在大有长进。” 魏子山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卷纸，摊开，是一“虎”字。慕容轩属虎，难得王天明还记得这个。望着刚劲有力的这个虎字，慕容轩一阵感慨。过完这个年，他就五十五了，如果再上不了台阶，怕是秘书长这个位子，也就成了他的终点。 “好字，好字啊，谢谢你，子山。” 魏子山见慕容轩眼里没假，就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包东西掏出来，“秘书长，这是xizang的一位朋友专程带来的，保健药，我也不知道适不适合秘书长，就冒昧带来了。” “藏药啊，好，放那儿吧。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是得保健了。” “秘书长哪能说老，您正是人生的黄金时节呢。”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慕容轩接起一听，是吴石基打来的，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要不要一起坐坐。 慕容轩一听吴石基现在也学会了这些，高兴地说：“好啊，你吴大所长请客，我当然有时间了。” 魏子山听出是吴石基的声音，知道自己该告退了，便说：“秘书长您忙，改天我再来拜访。” 慕容轩也不挽留：“那好，子山，好好工作，你们年轻人，可不能撒懒哟。” 魏子山又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告辞走了。慕容轩这才对住电话，问吴石基在哪里见面。吴石基说，晚上有位老朋友请他，想拉慕容轩一块儿去。慕容轩说：“人家请你，我干吗跟过去凑热闹。” 吴石基说：“指望我单独请你，不可能。晚上六点半，在外环路华南酒家见。” 慕容轩答应下来，看看还有点时间，想把手头一份急件处理一下，忽又想起魏子山送他的药，走过去打开一看，见是壮阳药，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个魏子山，搞什么名堂。再一看说明，就发现这药不只是壮阳，还有其他保健功用。而且注明，绝无伟哥等成分，是藏家独传的秘方。 慕容轩忽然想起，王天明书记在岭南的时候，有人私下说他精力超强，尤其这方面。他会心一笑，看来魏子山送这药，已经送了好几年。 不过他是用不着，汪雨不在身边，他正常的精力都没处使呢。他将药随手放在了一个抽屉里，想想不妥，又拿出来，放到一个更加保险的抽屉里。扔袋子的时候，一张卡掉出来，慕容轩捡起来，看到后面有一行小字，除了密码，还有一串数字。他怔怔地站半天，魏子山给他送这些，难道就为了感谢？ 晚上六点半，慕容轩如约来到华南酒家，惊讶地发现，跟吴石基坐在一起等他的，竟是吴欣欣。 “欣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容轩喜出望外地走过去，跟吴欣欣握手。吴欣欣说，她回来已经一周了，只是不敢打扰慕容轩。 “好啊，偷偷摸，你们两口子合起来骗我啊。” 吴石基坐在一边，脸上是琢磨不透的笑。 “老吴，不够意思吧，夫人回来，招呼也不打一声。”慕容轩乐呵呵地说。说完又把目光转向吴欣欣。吴欣欣比以前瘦了许多，但精神状况还好。“怎么样，在国外生活得还习惯？” “还行吧，谢谢秘书长。”大约是分开时间久了，吴欣欣一时还有点不适应，脸上多少有点不自在。 “什么秘书长，叫我慕容就行。对了，孩子呢，没一块儿来？” 吴欣欣说：“超超刚考完博，在等通知呢。”慕容轩一听他们的儿子都考博了，兴奋地说：“快，真快啊，我还记得他光着小屁股的样子，一转眼，就给考博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吴欣欣的到来给了慕容轩一份惊喜，尽管他没好意思直接问他们两人的关系恢复得如何，但从两人的表情看，一定是有了希望。慕容轩替吴石基高兴，他总算是把感觉找了回来。 吴欣欣很感激慕容轩，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起酒杯，要给慕容轩敬酒。慕容轩起先还热情地喝，不时地跟吴欣欣说些以前的事，后来感觉头有点晕，不敢再喝了。吴欣欣捧着酒杯，意犹未尽，眼里似乎有很多内容。 吃完饭回到家，已是十一点。望着空荡荡的家，慕容轩心里一阵难过。老吴一家破镜重圆了，他呢？他们的家至今还搁浅在岸上，能否度过这黑暗期，还很难说。 慕容轩洗了澡，想睡觉，电话突然叫响。他以为是汪雨打来的，兴冲冲接起，一听声音却是黄笛声。 黄笛声说，钟红不想在那边待了，想回来。“哥，这女人爱你爱得不是一般，你要好好珍惜啊。”黄笛声说。 不知怎么，慕容轩就流下了泪。都说他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大得无边，可却保护不了自已心爱的女人。一股悲怆顿然升起，弄得他鼻子酸酸的。想了许久，他才说：“那就把她送回来吧。” 慕容轩忽然有个想法，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再也不让钟红离开他了。他不能把所有的不公平都加在钟红一人身上，他应该让她幸福。 是的，幸福。 一眨眼，春节就过去了。春节期间，慕容轩去了趟北京。这是早就有的计划，之所以迟迟没付诸行动，是他觉得时机一直不成熟。 春节前夕，“**门”事件尘埃落定，王天放领刑六年，姚磊因为还有不少经济问题，案子仍然在调查当中，但相信结局不会好到哪里。 他的妻子因为忍受不了这份耻辱，在春节前两天服毒自杀，幸亏发现得早，最后被救下了，但人却彻底失去了记忆。失去记忆好，至少，她后半生会活得干净些。岭南的干部因为“**门”，形象一落千丈，可以说是声名狼藉。 慕容轩年前到北京开会，席间有人故意拿“**门”说事，连挖苦带讽刺，说岭南别的不出，单出新鲜事，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玩儿到幼儿园去。听得慕容轩脸红。有消息说，李静宜书记也挨了批，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 但是不管怎样，风波算是平息了，对手也一个个倒了下去。一直想把慕容轩打进地狱的张春平也在这起事件中得到教训，加上他女婿的事，差点就一病起不来。病好之后，他跟贝梅梅认真谈过一次，言语中满是失落和追悔。不追悔不可能，这样的结局慕容轩早就想到了。慕容轩算过一笔账，贝梅梅至少要在沿江干满三年，三年后，原来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再也没人会翻腾起来。 他的心可以踏踏实实落地上了。 后顾之忧是彻底没了，慕容轩就又开始盘算未来。他的脚步不会只停留在秘书长这个位子上，不进则退，这句话对官员来说，是再准确不过。 慕容轩到北京的第一天，先是拜访了李静宜的父亲。老领导今年八十二岁了，身板还硬朗，每天坚持打拳，散步，还要下一个小时的棋。秘书给了慕容轩一个小时的时间，慕容轩说不够，老领导也说不够，结果就谈了三个小时。老领导跟慕容轩讲了很多慕容轩小时候的事，期间多次提到了慕容轩的父亲。战友之情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情义之一，尽管慕容轩的父亲活着时，他们之间也少不了吵架。有次为两大军区的换防，还差点闹到军委去。但是现在，老领导的言语里全成了怀念。后来他们谈到了李静宜，也谈到了汪雨，老领导说：“你们三个，可一定要把自己把握好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绝不能做。你们的身份不同，对党要忠诚，对人民，更要忠诚。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对你们，我一定要严格。否则，见了你爸，我没法交代。”老领导告诉慕容轩，他有个想法，想把他们两个分开，“老在一起不好。李静宜那脾气我知道，你说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他这人太自负，我不大放心，我怕他把你带坏了，现在带坏的多啊。” 528.第529章大哥的女人（19） 老领导接着就讲了一个现实中的例子，是他参加老干部联谊会时听到的，也是老战友的一个儿子，他自己**，还把手下十多个干部拉下了水。“太可怕了，这在战争年代，是无法想象的，你们这一代人啊……”老领导叹了一声，不说了。慕容轩马上表态，说自己不会，李静宜也不会。 “你说不会我就相信啊？”老领导这么问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找机会跟有关部门说说，得把你们分开，不能老在一起。还有，我想把瑄儿调到北京来，让她陪陪我，老了，寂寞啊——” 一席话说得慕容轩的眼泪就下来了，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也想起了烟雨迷蒙的很多往事。 往事中有他，有李静宜，也有汪雨。 告别老领导，慕容轩开始挨个儿拜门。北京这些关系都是父亲留下的，有父亲的战友，同事，也有下属。慕容轩带着虔诚的心情，从这家进去，又从那家出来。后来他在北京摆了两桌，将首长秘书和司机以及他们的夫人请到一起，热热闹闹聚了一次。这些关系平时看着不怎么重要，关键时候，却管用得很。那天的气氛很热烈，大家围绕着慕容轩，说了很多祝愿的话。其中有人就谈到了岭南班子调整的事，一位在组织部工作的首长秘书跟慕容轩透露，常务副省长凌大伟年后可能就要动，到西北某省担任省长。首长秘书凑近慕容轩的耳朵，很知心地说道：“这可是个机会啊，别让它白白溜走了。给你透个信儿，你们省已经有人在活动了。” 慕容轩感觉自己心里响了一声，这人他清楚，他来北京的第二天，就听说王国维也到了北京。 想想也滑稽，前些日子，他们还紧密地团结在李静宜书记周围，打了一场漂亮的肃清仗，这才几天工夫，就又成了对手。 这也怪不得谁，当利益相同时，大家便是朋友，是战友，是同仇敌忾的弟兄。一旦新的利益放在眼前，格局立刻就会发生变化，谁也不会客气到白白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的地步。 慕容轩在北京一共逗留了一周，该拜的门，都已拜到，该亲近的关系，也都进一步做了亲近。当然顺带着，也发展了一些新的关系。比如他在友谊宾馆结识了一位发改委的女司长，人长得相当漂亮，会五国语言。这都不算，重要的，这女人单身。她有过一个月的短暂婚史，但因双方性格不和，很快离了。按她的说法，她不愿意把自己捆绑到哪个男人身上，她的幸福她做主。这位叫王楚苗的女司长给慕容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慕容轩给她的印象也很是不错，尽管两人相差三四岁，但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慕容轩离开北京时，王楚苗特意到机场送他，还送给他一句想入非非的话：“你就这么走了，我心不甘啊，想想就像做了一个梦。不过也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记住了，我在北京等着你，啥时来，一个电话，小妹我全程奉陪。” 小妹。慕容轩又多了一个小妹。 北京此行，慕容轩一共带了十张卡，都是平时人们送的，原以为绰绰有余，没想到去一趟北京回来，十张卡全不见了，身上只剩可怜的一千多块钱。他叹了一声，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过完春节上班的第五天，李静宜书记将慕容轩叫到办公室，说：“新的一年开始了，谈谈你的想法。” 慕容轩就将春节期间的一些思考说了出来，尽管那时他身在北京，但思考还是少不了的，特别是北京高层的一些观念或新思潮新做法，启发了他。他把自己的所想如实汇报给李静宜。 李静宜听了，频频点头，特别是他提出的集中精力抓经济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抓好三类项目，两项教育，一个工程的“321工程”方案，深得李静宜欣赏。 三类项目是指，改造老工业项目，全力攻坚在建项目，贮存和培育新建项目。 两项教育是指，廉政勤政的作风教育，一切为民的思想教育。 一个工程是指切切实实抓好再就业工程。 慕容轩围绕着每一项，又讲了很多。 “这样吧慕容，”李静宜书记听完慕容轩的汇报，兴奋地说，“这个方案很好，跟我的思路不谋而合，可惜还不系统。你马上带人到宾馆，跟田光他们一起把这个方案拿出来，越快越好。” 慕容轩会心地点头，他知道，自己又要忙一阵子了。 将地点选在政府那边的名泉山庄，是田光的主意。田光说：“还是到名泉吧，我在你们那边老不习惯，再说鸣泉居太闹了，无法静心。”鸣泉居闹不假，但说不习惯，慕容轩还是纳闷。“怎么个不习惯，难道你想一辈子留在这边？”“我是想留，就怕留不住。”田光知道慕容轩话里的意思，凌大伟人还没走，但关于他那个位子的猜想，已经传得五花八门。普遍的意见认为，慕容轩希望最大。这就又牵扯出一个问题，慕容轩到了政府这边，空出的秘书长一职，又该是谁？慕容轩自己虽然不敢乐观，但在朋友面前，他也不说虚伪话。再者，他也希望自己提升后，能让田光接他的班。 “留得住留不住你心里清楚，别到时候自己打了自己嘴巴。” “这样的嘴巴我喜欢打。”田光也不想隐瞒自己，如果真要往省委那边去，少不了慕容轩说话，不如及早把心思露出来，反正他跟慕容轩之间，‘向来没啥秘密。两人聊了一会儿，田光问：“怎么样，差不多了吧？” “还差十万八千里。”慕容轩笑说。 “那就日行千里，追赶上去。” “我还想坐火箭呢，可惜有人比我快啊。”慕容轩叹道。这些天，他总是听到王国维的一些传闻，这些传闻搅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田光劝解道：“一碟菜如果只留给你一个人吃，那有什么味道，争来的才香。你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准赢，我可等着喝喜酒呢。” “不说这个了，还是谈正事吧。”慕容轩觉得差不多了，主动岔开话题。田光也是点到为止，话说多了，就寡了味。两人笑呵呵议论半天，最后将这次封闭的地点选在了名泉山庄。 讨论由哪些人参加时，两个人的意见发生了小分歧，慕容轩想让张华生也参与进来，毕竟他是政研室主任，抛开他不好。田光不同意，“你还嫌不酸啊，他一来，吃饭都没了胃口。再说这样的方案，你也不希望写成诗吧。”田光接着给慕容轩讲了一个故事。春节期间，政府这边的政研室搞了一次团拜，把张华生和省委政研室几名老干将也请来了。原想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没想那天张华生诗兴大发。政府这边正好有个调来不久的小媳妇，以前也当过一阵子文学青年，酸中带点涩，大家都不爱理她。谁知张华生见了，立马像是找到了知音，两人又是碰杯又是感叹，好像都回到了十七八岁。政府这帮人也坏，一看这一对宝贝走到了一起，起着哄地给他们敬酒，还让小媳妇当场拜张华生为师。张华生也不客气，一拍胸脯就收下了这个徒弟。“你猜怎么着？”田光说到这儿，忽然转过脸来问慕容轩。慕容轩说：“你们在一起吃吃喝喝，我哪知道。”田光话还没说，先捂住了肚子，“这个活宝啊，说到后来，他竟然向人家表白起了爱意，你说荒唐不荒唐？” “真有此事？”慕容轩吃惊不小，他是猜到了张华生要出丑，但没猜到会出这样的丑。“那后来呢？”他接着问。 “后来他当场给小媳妇献诗，说什么迟到的月亮，把人家给吓坏了。他哪里知道，人家的老公就是大诗人，出了好几本诗集呢，人家是志同道合才走到一起的。” “这个疯子！”慕容轩猛地拍了下桌子，“说他是诗人，他还真成诗人了。” “你还想让他来？”田光一脸坏笑地问。 “不来了，真不能来，这次还有两位女同志，别把人家也吓着。” “其实啊，他那不叫吟诗，是骚情。那位小媳妇后来就说，原以为省委的领导各个正统，至少不会luanxing，哪料想见了有姿色的女人，一样走不开。” “这是什么话！”慕容轩蓦地变了脸，“这关省委领导什么事，我看你那个女诗人，也是疯子。” 田光一脸无奈，“谁说不是呢，这些天她逢人就说这事，好像余领导给她献了诗，是多大光荣似的。对了，昨天她还矫情地跑到我办公室，说，秘书长啊，最近我对工作有些想法，想跟你谈谈。说话那个酸劲，听了脊背都冒冷汗。” “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小心，人家老公可是诗人，一首诗就把你搞臭。”慕容轩开玩笑道。 “看上我倒是好了，她是看上了一个副处长的位子。现在这人，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分量，要官就跟zuoai一样，一冲动就来。” 529.第530章大哥的女人（20） “远了远了，这话可远了，什么zuoai，这是你于大秘书长说的话？”慕容轩半是玩笑半是正色地制止了田光。其实这话也不是田光首创的，手机上早就有这个短信，说谋官叫yiyin，跑官是，上级考查叫mo你，群众测评叫裸露，领导谈话叫shenru，组织任命叫受精，总之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田光呵呵一笑，这个话题算是结束了。 跟慕容轩他们一同来名泉山庄的两位女性，一位姓王，叫王玉华，省委政研室二处副处长，三十出头；另一位姓钱，叫钱丽丽，政府政研室一处副处长，比王玉华略微年长。两位都是才女，省里每年大会的材料，都少不了她们。算来，她们跟慕容轩，也是老交情了。 有了她们，工作的那份枯燥劲就没了，寂寞也少得多。第一天大家聚齐，照例是会餐。会餐便少不了玩笑，钱丽丽是田光的部下，也是田光的校友，两人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关系自然不一般，但在这种场合，他们之间是不开玩笑的，合起来一致对外。对外便是对着慕容轩和王玉华。 慕容轩虽是上级，但每次材料组单独活动时，他便没了领导那份架子，也不容许别人把他当领导看。按他的话说，这种地方，最好是讲平等，只有平等，大家才不觉得是给别人干活，是给自己干活，这样积极性自然而然就有了。两家政研室的笔杆子们，平日做派就跟别的干部不同，他们喜欢保持自己的个性，也就是棱角，不像别的部门的同志，恨不得自己找把锉，把身上的棱棱角角全打磨平，还嫌不够，还想把自己的头削尖或是磨圆，这样往上钻起来才容易。 政研室这些哥们儿姐们儿，来的时候就是身上带刺的，到了政研室这种地方，因为整天只跟材料文件打交道，很少跟人直接打交道，所以那些刺，就还一直长着，也没人逼他们拔掉。拔掉了，怕就写不出材料了。 菜上齐后，田光说：“请我们的大总管给我们做重要指示，大家鼓掌。” 说完，带头将两个巴掌拍得雷响。他一拍，其他同志跟着也就拍起来。 慕容轩赶忙摆手，“干什么，一来就欺负我啊，我是李莲英呀，什么大总管小总管的，以后说话文明点。” “我们魏秘书长可不是那意思，是大秘书长多想了。”钱丽丽帮田光说道。“你们魏秘书长什么意思，要讲今天这个话他讲，在他的地盘上嘛，王玉华你说是不是？” 王玉华赶忙道：“就是嘛，怎么说我们也是客，你们是主，主不讲哪有客讲的道理？是吧，头儿？” 王玉华喜欢将慕容轩称头儿，在省委里，人少的时候，她也这样称呼，还说只有这样称呼，才能把心里那份尊敬表达出来。 “我们怎么是猪了，王玉华你说话可得负责，要是惹恼了我们首长，明天就开始四菜一汤。” “我可没说是猪，你们想当猪，别把于领导也拉上。四菜一汤就四菜一汤，正好减肥呢。” “哎呦，王姐，你也减肥啊，再减，那腰可就找不见了。”王玉华旁边坐的小杨道。小杨是钱丽丽的部下，才调来不久，以前在临海市委秘书处工作，在写材料方面也有几把刷子。 “人家是为头儿减，你没听过秦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么？”钱丽丽含沙射影道。 “我喜欢丰满，越丰满我觉得越像女人，就像钱处长这样。”慕容轩坏笑道。 钱丽丽人长得很fengman，特别是*，格外大。田光曾偷着告诉慕容轩，政府大院这边的年轻人暗中称钱丽丽为政府第一*，也有人将她称作美*皇后。 慕容轩说话时，下意识就扫了一眼钱丽丽的*。钱丽丽是明显感觉到了，但她装作不觉，故意ting了ting*。正好王玉华也在看钱丽丽，这一ting，就让王玉华有几分尴尬。王玉华恰恰相反，是平*，省委这边的人暗中送给她一外号，飞机场。听说王玉华为了丰*，花了不少代价，可惜，先天性的不足，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斗了一阵嘴，慕容轩说：“还是老规矩，大家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别想着为魏秘书长省钱。不过有一条，这次工作紧，任务重，大家得把劲铆足了，得把肚子里那点墨水全给我困出来。” “一切行动听指挥，党指到哪儿，我们就干到哪儿。”钱丽丽第一个响应。她这次精神格外饱满，心情也特别地好，原因很简单，一周前，组织部刚刚找她谈完话，她头上那个副字总算可以摘掉了。副处这个帽子，她戴了四年，戴得她脑细胞都死去不少——升不了官愁死的。 当然，这还得感谢慕容轩，听田光说，有次喝酒当中，慕容轩给组织部长程卫东使劲介绍她，把她说成了岭南第一才女。 “人家对你印象不错啊，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这是田光的原话。钱丽丽听了，心里无比高兴。 “还有，一定要开动脑筋，‘321工程’只是一个提纲，一个方向，具体怎么完善，怎么充实，就要靠大家了。”慕容轩接着道。 “我们老是搞这些，今天五个一，明天三抓两落实，后天又是‘421’‘321工程’，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管用么？” 王玉华出其不意地说。 在场的人都让王玉华这句话给说得怔住了，纷纷抬眼看她。酒才刚刚喝，正式的敬酒还没开始呢，王玉华不应该醉，但这话实在有点煞风景。慕容轩脸上的笑瞬间不见了，代之以灰暗色。田光见状，赶忙打岔：“王处是不是跟老公吵架了，把情绪带到了这里？” 王玉华却一本正经：“对不起，我跟老公没有吵架，我就是觉得……” 田光眉头一皱，“什么觉得不觉得，我看你明明就是吵架了，还不承认。”说完这句，又觉得自己的话太生硬了，毕竟王玉华是省委那边的，不像钱丽丽，便强装出一副笑脸，言不由衷地说：“王处你别担心，哪天我替你修理他，敢惹我们王处，他是不是想成为人民的公敌？” 王玉华被田光的样子逗乐了，扑哧笑出了声。她刚才说的是实话，她总觉得省里这些年务虚务得太多，老是口号式地提要求提规划，听上去宏伟壮观，特激动人，但落实下去的有多少，见成效的又有多少？ 来名泉山庄前，她认真写了一份关于政研室工作的思考，也算是对自己进政研室后的一次思想总结吧。 王玉华对政研室的工作进行了反思，对自己还有慕容轩等人笔下造出来的文章也进行了反思，她对这种写在纸上，读在会上，发表在报上，然后出现在大大小小领导讲话稿中的“妙笔生花”“妙笔结果”的工作，有些腻烦了。 如果说有人在闭门造车，那政研室的人就在闭门造政绩。她知道这些话不该公开说，更不该在这种场合说，但她实在是忍不住。 “321工程”，一听就又是虚的，又是一场劳民伤财的务虚运动。田光打岔的玩笑话提醒了她，不该说的，就是不能说。 她摇摇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冲慕容轩矜持地一笑，“对不起，我乱说话了，我自罚一杯。”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谈笑风生和颜悦色的慕容轩，突然放下筷子，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热闹的气氛一下没了，谁的脸上都失去了笑容，大家不时地抬起目光，扫到王玉华脸上。 王玉华明知道自己犯了忌，心里也有些后悔，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强撑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田光笑着说：“甭管他，我们继续吃我们的。来，我敬大家一杯。”田光刚端起杯子，钱丽丽站了起来，“你们先吃，我去看看领导。” 王玉华的目光一直追着钱丽丽，直到钱丽丽彻底消失。 第二天晚上，吃过饭后，王玉华来到慕容轩房间，将那份材料双手呈给慕容轩，带着忏悔的语气道：“我知道这样想是错误的，辜负了您的期望，但有些事又逼迫着我去想。我自己也很矛盾。这是我的一份思想汇报，您抽空看看。请秘书长放心，无论我有什么想法，对这次工作，我还是会尽职尽责地去做好。” 慕容轩接过材料，不露声色地看着王玉华，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他的目光刺痛了王玉华，王玉华想逃，又不敢，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良久，慕容轩叹口气道：“如果你觉得政研室这份工作委屈了你，可以向组织打报告。” “秘书长，我不是这意思。”王玉华脸都白了，shuangtui不由得地打战。 “这份材料你带回去吧，如果真有什么真知灼见，可以找你们张主任谈。”说完，慕容轩就低头写他的材料去了。 王玉华默站良久，知道自己的错误已不可挽回，伤心地转过身，离开慕容轩的房间。 她原以为，慕容轩是能够包容她的，他一直在鼓励她们，要打破思想禁忌，敢想敢说，没想却变成这样。 第二天，王玉华就被通知离开材料组，回政研室去了。田光说：“是不是过分了，她就讲了那么几句？” 530.第531章大哥的女人（21） “你还想让她讲多少？她是政研室的干部，是材料组的骨干成员，我们的思想都统一不起来，这材料还怎么搞？” 田光一看他发火，便不敢再替王玉华说话了。他也想不通，王玉华在省委政研室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能犯如此幼稚的错误？有些错误出在别人身上，是能原谅的，出在这个组，就永远都别指望原谅。这是慕容轩领导的全省最高级别的材料小组，是笔杆子中的笔杆子。按外面人的说法，是智囊集团的头脑。 过了一会儿，田光问：“总还得补进来一个人吧，政府这边实在挑不出了，您看？” 慕容轩想了想道：“把魏子山抽回来，他行。” 田光一怔，旋即，脸上绽开了笑容，“对了，我怎么把这个大秀才给忘了。”说完，兴冲冲地去通知魏子山了。 王玉华一走，组里就剩了钱丽丽一个女的。钱丽丽性格恰好跟王玉华相反，她是一个从不把心中想法显在脸上的女人。 进政研室的人，没有思想是假话，有了思想而不被思想束缚住，这才是素质，也是必需。钱丽丽自认为做得很到位。王玉华想的那些，他们这一组八个人，不会有谁想不到，包括慕容轩和田光。 皇帝的新衣对别人可以说成是笑谈，对政研组特别是抽进这组里的人，就不能当笑谈，你不但要看到衣服，还要总结出这些衣服的特点，最好再把它提升到一定高度，推广到天下。理论不是你的，不是你觉得怎样，就应该怎样。而是你要充分领悟到，它应该怎样，然后想办法把别人的思想统一到这条路子上。 笔杆子的作用就在于你要告诉大家，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当需要你不穿衣服时，你就得把衣服扒掉，但你还不能让人看到**，你要用别人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这里面有很多抽象的东西，把抽象具体化，也是笔杆子的任务之一。 钱丽丽信心十足，干劲也十足。女人不比男人，男人容易兔死狐悲，女人反其道而行之。慕容轩炒了王玉华鱿鱼，像是给钱丽丽注射了兴奋剂，她走路都脚下生风。看着她的样子，田光摇摇头，这女人，怕是要出事。 因为田光和慕容轩都在名泉山庄，他们的秘书也就来得格外勤。这一天。慕容轩忽然发现，那个叫白桂英的女孩子，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头。他们刚来时，白桂英有说有笑，有事没事总爱跑过来跟他们搭讪。 慕容轩听说白桂英已升了领班，心里高兴，还鼓励她好好干，争取在名泉扎下根。但是这两天，他发现白桂英愁眉不展，一张小嘴鼓得圆圆的，慕容轩跟她开玩笑，她也爱理不理的。 慕容轩问田光：“谁得罪了这活宝？”田光笑说：“你真的不知道？”慕容轩说：“这什么话，我要是知道还问你？”田光似乎想说，话到嘴边又收住了。“没事，小姑娘爱闹性子，常有的事，哪能犯得着你这领导去想这些。” 慕容轩一看田光脸色不对，就道：“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这可不是你老魏的作风。” “我有啥事，你可能工作太紧张了，要不要安排一下，放松放松？” “少来那一套，想**，你自己去，我可没那闲工夫。” 田光嬉皮笑脸道：“我哪敢一个人**，再说操心好你的生活，也是我这个副组长的职责。要不，咱去泡个脚？” “一双臭脚，还值得泡。你最好老实点，我看你跟钱丽丽，老是眉来眼去的，别犯这种错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田光马上笑道：“有好草当然得给领导留着，我吃了，那不真成兔子了？对了，你不提我倒忘了，这个钱丽丽，好像对你有点那个，老在我面前试探呢。” “哎，打住打住，别往革命干部身上抹黑啊。”慕容轩讪笑道。 一提钱丽丽，慕容轩好像有了条件反射，不过他装得好。这些天，他怕触到钱丽丽那双眼，更怕触到她那压迫人的*。 真是压迫人啊，慕容轩摇了摇头，想把钱丽丽驱开。他走到柜子前，想拿给田光一样东西，是贝梅梅托人送来的，他们一人一份。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慕容轩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钱丽丽，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魏子山。 慕容轩的目光跳了几跳，落在魏子山身上时，那团暗暗升起的火灭了。 钱丽丽眼里也闪烁着一种东西，一看田光也在，忙变得收敛，说话的声音也故意拔高了许多，“两位领导都在啊，我跟子山遇到了一个问题，想跟两位领导请教请教。” “说曹操曹操就到，请进吧。”慕容轩镇定住自己，用上级跟下级的那种语气说。 “真的呀，我说耳朵怎么这么烧，是说我呢还是说子山？”钱丽丽目光挑衅地望住了慕容轩。 “问你们领导。”慕容轩借故倒水，避开了钱丽丽的目光。 田光看在眼里，暗自笑了，钱丽丽那点心思他当然知道，只可惜，她选错了对象。 女人有时候很傻，不过傻女人也有傻女人的可爱。好在钱丽丽不酸，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跟这样的女人做同事，也不失为一种快乐，不像王玉华，古板得让人没有胃口。 他说：“当然是说你，子山有什么可说的。” “两位领导是在批评我吧，那我可要细细听听，到底批评我什么呢？”田光一开玩笑，钱丽丽就越发大方起来。 她坦然地在田光边上落座，目光却瞅着慕容轩。 慕容轩本想说句玩笑话，目光不争气地又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田光往里挪了挪，他的这个动作惹笑了慕容轩。 “领导夸你能干，还说……” 田光被慕容轩那么一笑，脑子断了线，忽然就编不出词了。想想也是，自己紧张什么呢？ “还说什么？”钱丽丽抬起下巴，扑闪着一双眼睛问。 “还说……你这么漂亮，干这行糟蹋了，演个电视剧什么的，保准能火。” “真的啊，那领导快给我批个条，我找导演去，最好把我介绍给张艺谋。”一句话说得慕容轩和田光都笑了。 魏子山是想笑不敢笑，只好把嘴鼓着。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慕容轩问：“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 钱丽丽也正经起来，“是有关再就业方面的，我和子山的想法，能不能把这个当做下一步的重点，跟领导干部的考核挂起勾来，毕竟现在从上到下，这一块儿喊得响。” “当然可以，不但要挂勾，还要签定目标责任书，要把指标落实到班子每个人头上，要跟招商引资一样，作为硬任务，只有这样，这项工作才能抓出实效来。” “还有再就业培训这一块儿，政府投入是不是小了点，我们考虑，将现有的投入再调高一个百分点。” “这个怕是有点难，”慕容轩忽然叹出了气，“政府财力毕竟有限，不过建议倒是不错。这样吧，明天我跟财政部门碰个头，听听他们的意见。” “谢谢秘书长。”钱丽丽妩媚地笑了一下，垂下了头。 又扯了一会儿，田光说：“子山，陪我去泡脚，我这脚痒得难受。” 魏子山赶忙站起，“秘书长也一起走吧，听说这里的中药泡脚很有效果。” 慕容轩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你把魏秘书长侍候好。”说着，又瞅了一眼钱丽丽。 钱丽丽猛地从沙发上弹起，“那我呢？” 田光笑笑，“今天请客的机会给子山，明天再安排别的项目，到时少不了让你服务。你老老实实陪着领导，虚心学点东西。” 钱丽丽脸兀自一红，抿嘴不说话了，目光，却偷偷搁在了慕容轩脸上。 慕容轩本来心里还坦荡，让她这一望，竟给望出一些东西来。 第二天中午，别人吃过饭都休息了，慕容轩睡不着，一个人来到山庄的后园。 雾气笼罩着整个山庄，看上去天地连在了一起。羊城的天气，如果阴起来，那是没完没了的，慕容轩的心也像是被这厚厚的雾霾罩住了，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材料小组进驻名泉山庄已有些时日了，但工作进展很不理想。春节期间，他想起今年的工作，激情勃勃，感觉有无数想法要喷涌而出，内心的那股冲动也是近年来很少有的。真到了要把它写到纸上的时候，却发现，很多想法仅仅是想法，要想落实到行动上，的确难。 这两天他在反复思考王玉华那天说的话，他觉得王玉华在拿着一根钢针，往他心上捅。 不可否认，这大半辈子，他都在务虚，在打印纸上熬费人生。他人生的很多理想，都绘在了纸上，绘在李静宜他们一份接一份的讲话稿中。这些讲话稿便成了全省上上下下的工作重心，要人们不断学习，不断领会。 但是到底能领会出什么呢，他自己也很糊涂。这就像是一座迷宫，一个人进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无数人无怨无悔挤着往里冲，冲进去都还不说这是迷宫，而是他们神往的地方。 531.第532章身边（1） 神往的地方。慕容轩忽然又想起黄桂花来。春节前的一天，黄桂花突然打来电话，兴冲冲地告诉他，她弟弟的公务员考上了，分在他们老家的乡政府。 她在电话里对慕容轩千恩万谢，说没有慕容叔叔帮忙，她弟弟这辈子都甭想吃上公家饭。 又是一个殉道者。 慕容轩越来越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仕途”两个字，变成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梦想。 难道仅仅是每月那份固定的薪水？ 不，绝不可能。权力，他再次想到这个不愿意想到的词。这个时代，人们追逐权力的yuwang，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权力已像精神鸦片，麻醉住了一代又一代人。 天降起了蒙蒙细雨，雨丝打在脸上，带来略微的清新，也带来一轮新的疼痛。 慕容轩知道，他这辈子是走不出这个迷宫了，不但走不出，他还要继续激情饱满地去为这些文字而献身。 没有退路，当你踏进这个门时，就再也没了退路。他只是可惜，少年时代还有青年时代的那个慕容轩，离他是越来越远，父亲期望的那个慕容轩，照样没有出现。 他早已找不到自己，或者，他把自己过早地丢失在了路上。 雨越来越细密，后园里充满了寒意，慕容轩转身往回走。快到二号楼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影子，鬼头鬼脑钻进了不远处的职工宿舍。 李洪彬！ 慕容轩问田光：“你到底瞒了什么？” 田光一头雾水，他睡得正舒服，难得有这样的雨天，正好可以偷个懒，把积攒的瞌睡打发一下。想想，这些日子，他是忙里忙外，材料小组的工作他要参加，政府那边一大堆事，他也要处理。 他不像慕容轩，人家是屁股一拍就出来了，那边的事自然有人处理，他不行，走到哪儿，秘书长三个字，他还背在身上。 李强省长现在也越来越像李静宜书记，离不开他了。 昨天晚上李强省长设宴招待上海来的客人，他心想自己就不参加了，谁知李强一个电话，便把他招了去。 喝了满肚子酒不说，晚上还要陪客人洗桑拿。等从洗浴城出来，本想可以回宾馆睡觉，不料凌大伟副省长又打电话，说有位领导喝醉了，让他过去侍候一下。 他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往凌大伟副省长那边赶。去了才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领导，而是领导的公子，这些人折腾起别人来，没完没了。 田光大半个晚上就让那家伙折腾掉了，等回到宾馆，已是凌晨三点。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他这一百多斤，真就要献给党了。 中午他关了机，心想哪怕天塌下来，他也要把瞌睡补足，哪知慕容轩不成全他，突然闯进来，一把揪起了他。“中午没喝酒啊，你怎么耍酒疯？”田光揉着眼睛说。 “少来那一套，我问你，那天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哪天？你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 “怎么了？我问你，白桂英到底怎么回事？！” 田光的脸倏地白了，该死的慕容轩，他还真察觉到了。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慕容轩的样子像要吃人，一双眼睛充了血，额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田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拿话搪塞着。“我问你，是不是李洪彬那小子？” 田光知道瞒不过去，再说这事也不能瞒，边穿衣服边道：“你眼睛还蛮亮的，这么大的秘密都让你发现了。” “少贫嘴，如果是他，我饶不了这小子！” “你先冷静点好不好，看看你那样子，吃人啊？” “我冷静不了！”慕容轩几乎是在吼了。 等田光说完，慕容轩那张脸，几乎就拧在一起了。 田光告诉慕容轩，白桂英的确是让李洪彬给睡了，前几天，白桂英为李洪彬打了胎，这事本来是在暗中的，结果白桂英把它说给了同舍最好的朋友小燕，小燕又将此事说给了另一个服务员，结果传来传去，宾馆的服务员们就都知道了。 “浑蛋，他是个浑蛋！”慕容轩怒火中烧。 “算了吧，年轻人的事，咱少管。”田光劝道。 “可他是我的秘书！”慕容轩接着又说，“他都快跟他女朋友结婚了，怎么能搞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苑卫华是李洪彬的女朋友，前阵子，李洪彬又在慕容轩面前提起苑卫华的工作，慕容轩说：“等结了婚再说吧，现在考虑，是不是太早了点？” 李洪彬很快便告诉慕容轩，他跟苑卫华马上要办手续了，房子已经装修好，还说到时让慕容轩给他当主婚人。 “快结婚怎么着，法律又没规定他不能在外面找女朋友。” “可有他这样找的吗？！” “怎么没有，现在的年轻人，手里同时捏着好几个，这叫什么来着，对，择优录用。” 一句话说得慕容轩哑巴了。 难受间，他就又想起钟红。 是啊，田光把话说得委婉，没直接点他的名。 当初他不也是……算了算了，为这种事伤脑筋不值。后来他又一想，不管还不行，必须得找李洪彬谈谈。 第二天下午，慕容轩叫来李洪彬，直截了当问：“你跟白桂英，怎么打算？” 李洪彬白了脸，头上瞬间就有了冷汗，支吾半天，道：“这事，这事我还没想好。” “那你睡人家时怎么就不认真想想？” “秘书长，这……” 一看李洪彬这副样子，慕容轩就知道，这家伙是拿白桂英玩玩的，省委秘书嘛，玩个服务员算啥，小菜一碟！他忍住怒气，绷着脸道：“我告诉你李洪彬，这事必须处理好，如果惹出什么，后果你应该想得到。” 李洪彬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秘书长，我一定听您的指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苑卫华那边，还请秘书长能替我瞒着点。” “你还想瞒，我都替你害臊！” 教训完李洪彬，慕容轩想一个人静一静，钱丽丽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沓稿纸，见慕容轩黑着脸，问：“秘书长生谁的气呢，这么凶？” 慕容轩看一眼钱丽丽，她穿了一件格子衬衫，箍得身子紧紧的，外面罩着紫罗兰色的小西装，有种时尚丽人的错觉。 “没生谁的气，你请坐。”慕容轩把目光挪开，那天晚上他们之间并没发生什么，但慕容轩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持续下去，他可能抵挡不住钱丽丽的youhuo。 这女人，太有youhuo力了，她的youhuo不是来自心灵，而是**。 慕容轩以前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为性而寻找刺激的人，但是在钱丽丽面前，这种感觉却很强烈。好在，他的理性总在提醒着他。 “进展怎么样，还顺利吧？”慕容轩问。 钱丽丽矜持一笑，“还行，就怕秘书长不满意。” “我一个人满意了不算，得让大家满意。” “那难度太大了，我和子山想的是，能让秘书长满意就很不错了。” 这女人，开口闭口总要拉上魏子山，好像魏子山是挡箭牌似的。 慕容轩笑笑，太有心计的女人，就少了可爱，这也是他能让自己身体里的那股yuhuo迅速熄灭的原因之一。 两个人围绕着再就业方面的话题谈了一会儿，慕容轩说：“中午我还有个应酬，得出去了。” 钱丽丽起身，她感觉到了慕容轩的排斥，他本身就是一座山，攀上去真不容易。 钱丽丽有种失落，但仍然显得不甘心。 “秘书长日理万机，可也不能把身体累坏了，身体是自己的，该珍惜时还得珍惜。” “哪有那么严重。”慕容轩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东西。 钱丽丽再想说什么，就张不开口了。她含着怨怼地望了慕容轩一眼，伤感地走了出来。 外面阳光很好，天终于晴了，阳光艳艳地照着山庄，山庄显出别样的生动。钱丽丽望住远处那棵硕大的樟子树，怔怔地发了会儿呆。 她是一心想攀上一棵树的，可惜无论田光还是慕容轩，对她来说，都是天上的云彩，能看得见，却抓不到手里。 男人们的心啊，明明心里是有火的，眼里也是有火的，关键时候，却能熄灭。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往自己房间去了。 慕容轩中午倒是真有应酬，王明理从沿江回来了，下午就要急着赶回去。 慕容轩让他来名泉山庄，王明理说：“那是你们头脑们待的地方，我跑去干什么，别扭。” 慕容轩只好顺着他，到外面一家酒店见面。到去之后，发现邓莹莹也在，慕容轩就有些不大自在，心里也暗暗怪王明理，怎么不把话说清楚？邓莹莹倒是落落大方，既亲切又坦然。 谈话间，慕容轩才知道，邓莹莹的问题解决了，她现在是沿江文化局长，这次到羊城，就是跟王明理一起跑项目来了。 “不错啊，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慕容轩感叹道。 其实他是感叹贝梅梅，这女人是越来越会做官了。敢重新起用邓莹莹，那是得有一点勇气的。 532.第533章身边（2） “还得谢谢秘书长呢，没有秘书长的教诲，哪有我今天的进步。”邓莹莹笑吟道。 人有了实权就是不一样，说话的口气也没了以前那种战战兢兢的小心劲，坦然多了。慕容轩刚要说句谦虚话，王明理抢先一步道：“只在嘴上说谢多没劲，我要是秘书长，就当面把你这个谢字挡回去。” “那您让我怎么谢？”邓莹莹突然盯住王明理，带着某种挑战说。 “还用我教你，你是明知故问吧？”王明理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见慕容轩没有开玩笑的劲头，便也没敢再说下去，规规矩矩谈起正事来。 饭吃到中间，慕容轩忽然接到田光电话，让他速回宾馆。慕容轩问是啥事，田光说：“电话里不方便讲，你赶快回来，我在房间等你。” 一听田光的口气，慕容轩就知道是出了大事，来不及跟王明理他们解释，匆匆就往回赶。到了名泉山庄，田光像呆子一样坐在房间里，脸色可怕得很。慕容轩问了句：“什么吓人的事？” “凌大伟副省长出事了。”田光声音可怕地说。 凌大伟副省长出事的地点是在龙头山，离杨家岭不远。龙头山是杨家岭的一个支脉，山小，却很有名。从外形上看，这座藏在龙头山山脉中的奇峰就像一睡着的龙，龙眼处是一寺，名报恩寺。 相传宋taizu赵匡胤年少时曾在龙头山拜师习武，还在这里自创了taizu长拳。一日，赵匡胤在山中追赶一只野兔，天将黑时追到了龙眼处，兔子不见了，但他眼前多出一块房子大的白玉石，其头部酷似骄兔。 赵匡胤知道遇上了神灵，便在玉石前择一平地，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等他起身时，那块硕大的乳白色玉石不见了，一缕白烟升起，缓缓升到了天空。紧跟着，天便降起了雨。赵匡胤在此许下愿，说有一日能遇到贵人，带他领兵打仗，治凌大伟天下。 后来赵匡胤便真的遇到了贵人，领兵在河中平叛的后汉枢密使郭威。赵匡胤跟着郭威，一路征战南北，建下了赫赫战功。后来又被世宗信任和重用，成为屈指可数的禁军高级将领之一，最终发动“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政权，建立了宋王朝。报恩寺据说就是赵匡胤登基后下令修建的。 慕容轩在开发区做招商局局长的时候，就听说到报恩寺许愿和还恩的香客甚多，有求官的，也有求财的，附近久婚不育的夫妇，也到这里求儿女，听说很灵。当时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非要拉他到报恩寺，说是只要你许了愿，一准会心想事成。 慕容轩不信这个，但龙头山那些年，他亲眼见到过香客如云的情景。那时往寺里去，还没有路，香客们大都到了山下，沿着崎岖的山道步行到寺里。后来寺里的玉林为让更多的香客来烧香，四处化缘，修了一条简易公路。公路盘山而上，又从寺后蜿蜒而下，到寺里烧香的、拜佛的人不走回头路，也没法走。 因为那条简易公路只能走得下一辆车，多处都从悬崖下穿过，驱车到上面，令人毛骨悚然。慕容轩第一次去报恩寺，是在沿江做副市长的时候，当时仕途上很不顺，慕容轩都不想继续走下去了，想到大学里去教书，或者到出版社去。 总之，是想离开这个让他伤感的地方。他把这个想法跟当时已经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李静宜谈过后，李静宜嘲笑他想当逃兵。 “你以为大学教授那么好当，记住，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如果怕斗争，你最好到庙里去，那里清静。” 慕容轩果真就到了报恩寺，也果真像模像样地许了愿。不过他许的愿无关当官，他乞求神灵，能够帮助汪雨，把李静宜彻底忘掉，将爱情牢牢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和汪雨之间老是隔着一个人，难受啊。 第二天中午，慕容轩和田光便赶到了龙头山。他们是早上五点出发的，李静宜说，到了之后，一切由慕容轩负责。另外，李静宜特别交代，要注意保密，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 慕容轩他们赶到的时候，搜救队员已把凌大伟的尸体从沟谷里抬了上来，搜救队长、开发区公安局东方局长问慕容轩：“首长要不要看看？” 慕容轩摇头道：“不用了，你们把他盖上。”就有公安人员拿着白布单，盖住了凌大伟的尸体。 东方局长说，车子摔下去的地方，是最危险的老虎口，司机没走过这条路，手底下紧张。慕容轩问：“司机呢，尸体找到没？”东方局长说：“找到了，一共三具。”“还有什么人？” “一个女的，很年轻，太可惜了。”东方局长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悲悯。 “女的？”慕容轩目光疑惑地望住东方局长，没听说副省长下来带了女工作人员。 田光也有点惊讶，张副省长是到龙头山视察工作的，龙头山采矿年前起了很多冲突，矿主跟当地农民闹矛盾，还把人打伤了。张副省长这次带队下来，就是想彻底解决工矿企业争议。据市里的同志讲，其他工作人员都还在龙头山，张副省长是瞒着市、县的同志到龙头山来的。 “女的叫什么名字，查清楚没？”慕容轩问。 “还没查清，不过……”东方局长看着慕容轩和田光，欲言又止。 “还是实话说了吧，现在这时候，瞒也瞒不住了。”开发区委管委会陈书记说。“有什么隐情吗？”慕容轩从他们两位脸上看出异样。 “那我就说了吧，说得不对，还望二位首长批评。”东方局长道。 “说，别咬文嚼字。”田光不满道。 “那女的，不像是正经人，这起车祸，估计与她有关。”东方局长吞吐道。 “什么正经不正经，只谈事故，不乱议论人。”一听此话，慕容轩的心里就有了底，但他必须把事实情况搞清楚。 就在这时候，慕容轩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慧慧打来的，他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了田光他们。接通，夏慧慧的声音就很急地问过来：“秘书长，您在哪里？” “我在下面，有事？” “您是不是在龙头山？”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在龙头山。秘书长，那辆掉下去的车子是我们庆丰的，车上还有庆丰的员工。” “庆丰？”慕容轩顿住了，脑子里迅速闪过一连串问号，莫非？ “秘书长，帮我个忙吧，能把消息封锁住吗？” 夏慧慧这样一问，慕容轩就清楚了，车上那女的一定是张副省长从庆丰带过来的，可是…… “到底怎么回事，请你讲清楚。” “是这样的，两天前副省长突然打电话说，让派辆车过去，当时我也没多问，就派了司机过去。昨天我才知道，欧阳甜甜也去了。” “欧阳甜甜？” “就是跟副省长一同遇难的那女孩子，她才十九岁，是去年我们公司招的，她跟副省长……” “扯淡！”慕容轩气愤地压了电话。 这边，田光还在像审讯犯人一样审问着东方局长，东方局长和管委会陈书记头上全是汗。 他们到谷底搜寻尸体时，发现副省长的尸体跟那女孩的尸体是抱在一起的，管委会陈书记觉得这样抬上去有问题，就让东方局长他们先抬了副省长的尸体。 这阵田光非要问死者是什么人，跟副省长什么关系，他们能说得清么？ “让工作人员把另两具尸体抬走。另外，你们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个字也不能往外说，跟所有参加搜救的人都讲清楚，明白我的意思吗？” 慕容轩走过来，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明白，明白，我们不会乱讲的。”管委会陈书记额上又冒了汗，虽是初春，山里依然很凉，出汗是不应该的，可他们管不住自己，冷汗直往外冒。慕容轩越严肃，他们的汗就越多。 “田光，借一步说话。”慕容轩给田光使个眼色，两人来到没人处，慕容轩把事实讲给了田光。 “怎么会这样？”田光吓得脸上没了一点血色。 “你马上打电话，让张副省长的司机把车子开过来。” “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办！”说完，扔下田光，又朝管委会陈书记他们走去。 管委会陈书记和东方局长刚跟参加救援的同志交代完，要他们严守机密，谁如果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谁就滚蛋。 参加救援的除交警大队的十名同志外，还有县公安局几位干警，本地三位农民是作为向导请来的，他们一听死的是副省长，笑了，“他可是这路上栽下去的最大的官啊。真想不通，官都当那么大了，还来许愿。” 另一位说：“是还恩来了，一定是做了恶事，佛爷不喜欢，把他推下山了。” “乱说什么，都给我住嘴！”开发区委管委会陈书记一听老乡们胡扯，制止道。 说话的两位老乡冲管委会陈书记翻翻白眼，嘟囔着朝谷里去了，他们是最早找到凌大伟副省长尸体的，当时没觉得他是个大官，人死了都差不多，再说他的脑袋摔成了肉酱，看一眼都恶心。 533.第534章车祸 现在他们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么大的官，就应该翻翻他口袋什么的，指不定就能翻出一年的收成来。 再说，跟管委会陈书记要的价也太低了，从谷底往上抬一个副省长，起码是平民百姓的十倍，可惜他们只跟管委会陈书记要了三百，亏了，亏大了。 “下面打扫清楚了么？”慕容轩问东方局长。 “报告首长，下面收拾利落了。” 东方局长立了个正，给慕容轩汇报。慕容轩又问：“车子摔得怎么样？” “算是报废了。”东方局长说。 慕容轩考虑一会儿，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看你们这边容许不？” “哪有首长跟我们商量的，首长您命令吧，怎么命令我们怎么执行。” “那辆车，能不能换换？”慕容轩婉转地问。 “怎么换？”东方局长不懂慕容轩的意思。 慕容轩斟酌词句道：“我的意思，能不能把掉下沟谷的车子换成副省长的？” 东方局长还是没听明白，疑惑道：“车子已经报废了，就算抬上来，也是一堆废铁。” 一旁的管委会陈书记听出了慕容轩话里的意思，但也不敢确定，试探着问：“秘书长的意思，是不是在事故报告中，把掉下去的车换成是副省长的？” 慕容轩欣慰地看住管委会陈书记，“是这个意思，不知公安这面有没有难度？” 管委会陈书记哦了一声，冲东方局长道：“你表个态吧。” 东方局长一听是这样，一时拿不定主意，挠挠头，难为情地望住慕容轩， “这……” “如果实在有难度，我们另想办法。”慕容轩不快地说。 东方局长赶忙接话道：“也不是有难度，我是怕……” “怕以后出问题是不是？” “这……” “你吞吐什么，首长怎么命令怎么执行，换，这个主我做。”管委会陈书记这阵已领悟到慕容轩的良苦用心，如果事故报告中说，副省长坐的是别人的车，的确不好跟公众交代，况且车里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其实也不是啥难题，只是在报告中把车牌号换过来，车型嘛，你们看着办，尽量写成副省长的。” “服从命令！”东方局长总算是转过了弯。 安排妥这档子事，慕容轩又说：“那女的和司机，暂时就不报了，你们重新弄一份事故报告，就说他们是另一辆车。” “可掉下去的是一辆车。”东方局长又较上真了。 “难道还要让我再推下去一辆？！”慕容轩忽然就不高兴了，恨恨地说。 东方局长再次白了脸，不安地看着管委会陈书记。 管委会陈书记也气他的白痴劲，“你长脑子就是出气的啊，你能断定他们是一起掉下去的？” 东方局长挨了剋，不敢再言声了，只是心里还一个劲儿地扑腾，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处理过的交通事故也不少，还没听说这么处理的。后来一想，不是每次掉下去的都是副省长，人家让换，那就换吧。 “从大局出发！”管委会陈书记又强调了一句，东方局长这才表态：“我们会按照首长的指示办的。” “不是指示，是事实，事实就是这样。”管委会陈书记说。 慕容轩再次望住管委会陈书记，此人四十多岁，看上去很朴实，慕容轩却觉得，这人老道得可爱。 “谢谢陈书记。”慕容轩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 东方局长和开发区管委会陈书记按照慕容轩的指示各自忙活去了，慕容轩站在山腰上，仔细地盯住车子掉下去的地方看。老虎口的确险要，怪石耸立，危崖惊目，从岩石层里硬凿进去的公路就像一条裤腰带，活生生地扎进了石山的肚子里。他想，一定是副省长跟欧阳甜甜在车里有过亲密的动作，分散了司机的注意力。 他们也不拣个地方！ 夏慧慧赶到山下的时候，慕容轩已把上面的事安排妥当了，副省长的尸体也抬到了山下，另两具尸体已让警车拉走，他们是没有资格跟副省长的尸体放一辆车上的，副省长的尸体要直接送回省里。医院的车已在路上，慕容轩还特意叮嘱，让市医院来几名急救大夫，不管怎么，样子必须得做做。 “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会这样。”夏慧慧惨白着脸，她被这噩耗吓傻了，吓蒙了。 “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自责。”慕容轩安慰道。 “我能做什么吗，张副省长他太不幸了。”夏慧慧的眼里汪着泪，慕容轩看着，忽然有些心疼。 “你现在马上回单位去，做好死者家属的工作。注意，绝不能说他们是跟副省长在一起，他们跟副省长没关系，明白我的意思么？” 夏慧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慕容轩看着她的样子，仍是不放心，又叮嘱道：“你跟我说过的话，不能跟任何人重复，这是纪律！” 夏慧慧紧咬住嘴唇，生怕一露齿，说出慕容轩不爱听的话来。田光走了过来，跟慕容轩说：“副省长的司机到了。” “把他叫过来。” 不多时，司机小孙赤白着脸走过来。慕容轩见小伙子精精神神，一看就是很敬业的那种。 他瞅着小孙望半天，然后道：“你把车子留下，跟东方局长他们走。记住，出事的是你的车子，副省长在你车上，你受了重伤，副省长……没抢救过来。” 慕容轩说着话，居然眼里就有泪掉出来。 田光暗暗惊异，这个人，太不一般了。 又给小孙叮嘱一番，慕容轩转身跟夏慧慧说：“等一会儿你坐副省长的车回去，东方局长会把车牌留下，这辆车子归你了，回去之后重新办套手续，如果有困难，到时找我。” 我不能要。”夏慧慧说。 “你必须要。”慕容轩说完这句，就离开夏慧慧，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没有时间浪费在夏慧慧身上。夏慧慧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陌生感。 田光这阵顾不上夏慧慧，他怕小孙把戏演砸，再三叮嘱，到医院后一定要把全身都武装起来，将来说不定还要接受领导的慰问。“你小子这次要是弄砸，就永远也别再指望开政府的车。” 小孙吓得shuangtui发颤，就像真的经历了一回车祸。 当天下午，慕容轩回到龙头山，召开了事故通报会。会上，他用无比沉痛的声音说：“车祸发生后，市、县公安部门、医疗部门紧急出动，虽经全力抢救，可是仍未能挽回张副省长的生命……”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张副省长是得悉龙头山也有人在暗中采矿，想实地查看，才……” 开发区管委会陈书记接过话说：“据我们调查，龙头山这边已有非法矿主在蠢蠢欲动，管委会将痛下决心，对这些非法开采者予以最严厉的打击。” 会场里鸦雀无声，人们脸上全都一个表情，悲痛。 人们对死者，还是能寄予最大的关怀与理解的。 凌大伟副省长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中央对此事也给予了足够的关注，但关注归关注，人死不能复生，人们的注意力永远都在活着的人身上。 悲痛还未彻底逝去，人们便又以空前的热情纷纷猜测起常务副省长的人选来。 相比凌大伟的遇难，他腾出的位子更有悬念，也更值得人们去关注。 按眼下的说法，最大的热门人选有两个，一个是纪委书记王国维，凌大伟副省长出事期间，他又去了一趟北京，据可靠消息，他的把握性极大；另一个，就是秘书长慕容轩。 当然，中央直接派人也说不定，不过这个可能很小。据说李静宜书记在给中央汇报凌大伟因公殉难一事时，就明确表态，常务副省长的人选，最好是在岭南省现有班子中产生。 处理完凌大伟副省长的后事，慕容轩仍然继续着他按部就班式的生活。 那个材料总算搞了出来，李静宜书记还没顾上看，慕容轩自己倒还满意，相信是能过了关的。 结束那天，原定要一起庆祝一下的，但因为凌大伟副省长的事，大家都不敢太开心，简简单单吃了顿饭，就散了伙。钱丽丽那天格外深沉，脸上挂着表情，心里也藏着遗憾，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样的机会不是天天有，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还不见得每次都能把她抽上，她没抓住，真是可惜。尽管她马上要当处长了，可处长离她的目标还有一大截距离。 魏子山倒是开心得很，他总算是挤到慕容轩这艘船上了，从慕容轩的态度看，对他是满意的，这一点很让他激动。 工作依旧寂寞而单调，原来说好钟红春节过后要到羊城来，慕容轩把住处都给她找好了，但节后钟红又说，不来了，她想在东北那边开家店。 慕容轩起先不同意，觉得在那边投资有点冒险，再者，一开店，钟红就不自由了，不能来看他，这让慕容轩很伤感。但钟红这次主意像是很正，任凭慕容轩怎么说，她都固执己见。 气，往自己房间去了。 慕容轩中午倒是真有应酬，王明理从沿江回来了，下午就要急着赶回去。 慕容轩让他来名泉山庄，王明理说：“那是你们头脑们待的地方，我跑去干什么，别扭。” 慕容轩只好顺着他，到外面一家酒店见面。到去之后，发现邓莹莹也在，慕容轩就有些不大自在，心里也暗暗怪王明理，怎么不把话说清楚？邓莹莹倒是落落大方，既亲切又坦然。 谈话间，慕容轩才知道，邓莹莹的问题解决了，她现在是沿江文化局长，这次到羊城，就是跟王明理一起跑项目来了。 “不错啊，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慕容轩感叹道。 其实他是感叹贝梅梅，这女人是越来越会做官了。敢重新起用邓莹莹，那是得有一点勇气的。 534.第535章女人呀女人！ 慕容轩问笛声，到底怎么回事？笛声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女人的事，他也说不准，反正人家不想来。 黄笛声又说：“哥，不会是你让人家伤了心吧？” 慕容轩想了想，道：“可能吧，我这样子，她怎么能不伤心。” 钟红没能来，小鸽子又去了北京，上次李静宜父亲说的话，她当真了，最近单枪匹马活动去了，想以最快的速度调到北京去。 慕容轩知道，小鸽子是失重了，一天不在位子上，心就没着落。这点他能理解，其实他们哪一个人又能不失重呢？官当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是单纯为了做官，而是一种活法。就跟商人一天不挣钱就心慌，屠夫一天不宰猪就手痒一个道理。世界上啥人都可以闲着，独独官不能闲着，官要是闲了，还能叫官么，断断不能！ 没有了女人，慕容轩倒也能耐住，至少比没了权力好耐一点。他耐不住的，是岭南的形势。 凌大伟副省长一出事，等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藏着的，掖着的，潜在水下面的，全都跳了出来。 外界传说最有竞争力的是他和王国维，他却觉得，除李静宜书记和李强省长，其他常委都在努力着，只不过努力的方式以及表现出来的姿态不同罢了。 有天开完会，程卫东走进他办公室，用很亲切的语言说：“差不多了吧，原来遥遥无期的事，忽然一下就近了，好事啊，老天要成全你。” 慕容轩苦笑一声，前一天晚上，他还接到北京的电话，说程卫东的老领导正出面为程卫东活动呢，要慕容轩不要忽略了这个人，现在程卫东又在他面前上演这出关心秀。 “是好事，可好事不见得能落到我头上，我是受苦的命，认了。”他多少带点自嘲地说。 “哪能呢，秘书长是心里有底，嘴上才这么说。”程卫东依旧笑着，那笑搁在以前，是能让慕容轩感动几天的。 但现在，他觉得这笑有些滑稽，不善于演戏的人，最好不要演，一演，就把破绽露了出来。 程卫东如此，其他人也如此。除王国维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其他人都温吞吞的，岭南平静的格局再也没有了，谁的枪里都上了子弹，就等有人一声令下，然后齐齐地射出去。 这种情况下，慕容轩除了低调，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认真分析过，李静宜书记肯定是向着他的，这点不用怀疑。 省长那边，不一定，不过也不见得就会向着别人，他可能还会坚持自己的风格，不参与意见，以中立的方式对待这次暗战，鹿死谁手也不会伤及到他。这样，他在省里便明显具有优势。 问题是，常务副省长不由省里说了算，顶多，也就是征求一下意见，至于上面的变数，那就太多太多了，你不但左右不了，怕是连消息都打听不到。所以，这盘棋不下到最后，是看不出胜负的。 但低调也很危险，如果考查时间短，低调一下还能应付，如果时间过于长，来个三五个月，那你是低调不过去的。太低调了，你的人气也会下降。 慕容轩最近就发现，他办公室来的人明显少了，他也暗暗观察过王国维那边，是比他热闹。 就连赵军从下面来了，也是先到王国维那边去，然后再绕一大圈，到他这里小坐一会儿，找个借口便又溜了。 谁都在分析形势，每个人都在运筹帷幄，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理。慕容轩怔怔地盯住那尊弥勒佛，那尊对他的生命来说，有特别意义的弥勒佛。弥勒佛不说话。弥勒佛它永远不说话。 这一天，慕容轩忽然找到李静宜书记，说他想下去一趟，即将实施的“321工程”工程，还有很多内容要完善，特别是再就业安置这一块儿，不把下面的实际情况吃透，方案就不能细化。 李静宜书记点头同意，道：“也好，最近大家都安不下心来，你带几个同志下去，搞番调研，侧重点放在两个方面，一是今年的项目建设，这是重头戏，今年无论如何要打翻身仗；另一个就是再就业，中央提了好几年，我省落实的情况很不好，今年要拿出一些新举措，在这方面寻求新的突破。” 慕容轩表态道：“我会按书记的指示认真调研，力争拿出一份过硬的调研报告来。” 说完调研的事，李静宜书记请他坐下，语气诚恳地说：“慕容啊，凌大伟副省长那档子事，我要谢谢你，没有你的当机立断，我跟中央，真不好交代。这事虽说过去了，但后遗症还在。最近我听说，个别人对这事有意见，认为我们包庇了凌大伟同志，是在助长歪风。真不知道这些同志是怎么想的，他们就希望乱，越乱他们越高兴。” 这话慕容轩也听说了，是陈东可副书记在凌大伟副省长追悼会的前一天讲的，当时在场的有五六位部委领导，组织部一位副部长也在。 想必这话就是那位副部长告诉李静宜书记的，因为他也告诉过慕容轩。慕容轩笑笑，“请书记放心，岭南乱不了，他们讲他们的，不理便是。” “我不这样认为。”李静宜书记突然说。 慕容轩怔住，他不明白李静宜书记说这番话的目的。 “他们为什么要讲，就是思想不统一嘛。高层的思想统一不起来，让下面怎么统一？中央三令五申强调，要抓好班子建设，要带好队伍，我看我们的班子建设就有问题，问题很大。” 李静宜书记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他一激动，哮喘的毛病就犯了，慕容轩赶忙倒了杯开水，让他把药喝下去。 李静宜书记摆摆手，意思是没事。 他平静了一会儿，又道：“你琢磨一下，在班子建设上我们还应该采取些什么措施，一定要有针对性。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昨天晚上我跟老部长通电话了，老部长还特意问起你，我说慕容现在干得很好，也希望老部长再能扶一把。老部长征求我的意见，说能不能让你到外省去，我说不能，慕容走了，等于是把我李静宜一条胳膊砍了，这工作，我没法干。你猜怎么着？” 慕容轩的心跳在剧烈加速，李静宜这番话，太有价值了，他就担心老部长不站出来说话，老部长只要一站出来，替他说上几句话，这天平，就不一样了。 这几分钟的工夫，他的内心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望住李静宜，惊动不定地说：“老领导怎么说？” “哈哈。”李静宜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痛快地笑出了声，“慕容啊，你可要做好准备，老部长这一次，要为你挺身而出了。” “真的？！”慕容轩感觉在梦中一般，旋即，他就回过神，“谢谢书记，谢谢老领导。” 从李静宜书记那儿出来，慕容轩心花怒放，不，心潮澎湃，翻江倒海。也不，就是激动，真的很激动。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正好碰上王国维，王国维也是找李静宜书记汇报工作。 慕容轩主动跟王国维打招呼：“书记好，最近气色不错嘛。”王国维怪怪地看住他，愣了半天，道：“我看秘书长气色更好。”慕容轩笑笑，“都好，都好。”说完，丢下发怔的王国维，往洗手间去了。今天他想多在楼道走一会儿，今天走在楼道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可是刚钻进洗手间，还没来得及解决问题，手机就叫响了。 一看是田光，他没好气地说：“早不打晚不打，人家刚要上厕所，你倒打来了。” 田光那边呵呵一笑，“领导还亲自上厕所啊？” “我不上你替我上啊。”慕容轩走出洗手间，跟田光说笑着，往自己办公室去。 就有人伸出奇怪的目光，感觉今天的秘书长有点反常。慕容轩后来也感觉到，自己是有点反常了。 田光说：“下午别安排，省长要请你吃饭。” “什么？”慕容轩一惊，刚才蹿上身的那股疯劲瞬间没了，立马又恢复到正常状态。 “那篇文章出来了，省长很高兴，让我打电话约你，说晚上一起坐坐。” “好，好，好。晚上一定，一定。”慕容轩一边应声，一边镇定自己。 今天怎么全是好事？进了办公室，看了下日历，好像也不是啥黄道吉日。 夏慧慧后来告诉慕容轩，就在他跟李强省长吃饭的那个晚上，她到过他家。 “到过我家？”慕容轩不大相信。 “还不是吗，你电话关机，我又不知道其他联系方式。”夏慧慧带着些许的怪罪，这怪罪听上去很甜。 慕容轩这才记起，那天为了专心致志陪好省长，一进酒店，他就把手机关了。 夏慧慧说，那天北京来了人，她是特意要介绍给慕容轩认识的，可惜第二天一早，人家就走了。 慕容轩起先不以为然，等夏慧慧说出来人的身份时，就后悔不迭。省长为什么单要在那天请他吃饭，这样的机会求都求不来啊。 后悔了一阵，他突然盯住夏慧慧，夏慧慧怎么会跟这级别的首长认识？ “怀疑我说假话啊？”夏慧慧略带娇嗔地望住他，“我可告诉你，我是诚心诚意，如果你嫌碍手碍脚，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535.第536章夏慧慧 “别，别，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被你吓着了。”慕容轩说。 “吓着？”夏慧慧扑哧一笑，露出那洁白的牙齿来，“你秘书长啥场面没见过，我能把你吓住？” “是你说的那人。”慕容轩忽然间变得老实了。 夏慧慧哦了一声，目光变得幽远，说的也是，慕容轩纵是省委秘书长，也还是有怕的人。 这是在临海，香港老板投资建设的新假日酒店，五星级。夏慧慧赶着来，就是为这事。 她没告诉慕容轩自己跟首长是怎么认识的，但她说了一句：“有些关系，你觉得它特神秘，其实一点也不。反倒是那些本应该简单的关系，让人弄得云里雾里，复杂得让人看不清。” 慕容轩频频点头，他没想到夏慧慧会主动找关系帮他，这让他感动，真的很感动。 夏慧慧又说：“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这层，只是首长问起了我，我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他。首长听了，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他说他知道你，好像是在哪次会上，有人提起了你。” “不可能吧，首长怎么会知道我呢，我一个无名小辈。” “又谦虚了吧？”夏慧慧莹莹一笑，“首长说像你这样的干部，现在不是很多。” “不是很多，一大堆呢。”慕容轩自嘲地说了句。 “我可不那么想。”夏慧慧的声音变得暗了，有味了，目光，也迷蒙成一片。 慕容轩心里哆嗦了一下，但又镇定住，今晚可不敢开小差啊，今晚是谈大事呢。 夏慧慧似乎觉察到了他的心思，收起脸上那层朦胧，大方道：“我这次来，就是急着告诉你，首长让你准备一样东西。”夏慧慧早已把平日的您改成了你。 “一样东西？”慕容轩有点惊了，难道首长也……他不敢想下去，情急地把目光搁夏慧慧脸上，想知道答案。 夏慧慧笑笑，道：“你别多想，首长让你围绕着目前岭南的中心工作，写一篇工作体会，最好能把自己的想法谈出来。” 原来是这样！ 短瞬的兴奋之后，慕容轩又困惑了，首长说围绕目前岭南的中心工作写，中心工作就是经济，但是岭南经济近年来遇到了问题，还不是小问题，有政策层面上的，也有操作层面上的，更多的，却是人为。 这些，能写？冠冕堂皇谈肯定不行，那种八股文章，不但帮不了他，很可能还会害他。但是谈得太深，会不会显得故弄玄虚？还有，首长让他把自己的想法也谈出来，想法有，很多，从省府到省委，慕容轩虽没直接分管过经济工作，但每次大的动作，他都少不了参与意见。加上以前在市、县工作的经验，他对岭南经济的发展，吃得透，对制约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也看得准。 如何冲破这些阻碍，让岭南经济挣脱那根捆绑着它的绳子，轻轻松松发展，他的确有不少想法。 只是这些想法谈出来，会不会伤害到李静宜书记和李强省长？ 要知道，在省里，除了他们两个，别人都是不能有想法的，即或有，也只能是小想法，大想法都给他们了。可这次拿小想法交给部长，显然不行，会坏事的，坏的还不是这一次，会坏掉他终身。 夏慧慧一眼就望出他心思，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怕，但这次不同往常，把你那些想法收起来，认真对待。” “好吗？”她又这样问了一声。 慕容轩苦笑一声，“你看得准，人在江湖，有些事真是……” “江湖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可从来不认为有什么江湖，自己是自己，跟任何人无关。别人的光永远是别人的，照不到你身上，别人的树下，也歇不了阴凉。” 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慕容轩或许会理解，夏慧慧说出来，他就惊讶了。她居然不承认江湖，居然敢强调“自己”两个字。他怔怔地望住夏慧慧，“你真这么想？” 夏慧慧黯然垂下头，“我知道这想法荒唐，可我还是要说，人得认清自己。您跟别人不同，您应该有自己的作为，大作为，不像我，一双腿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了。秘书长，您就放手一搏吧。”她又把你换成了您。 慕容轩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夏慧慧这番话，像一副药引子，既让他心里亮堂，又让他心里暗黑。一时之间，他又想起很多事，想起很多人。那些人和事中，都有他的影子。他知道自己早已丢失，丢失在那个无形的江湖中，但他想找回来。 慕容轩终于下定决心，要按首长的要求，把对岭南经济的诸多思考还有重新建构模式写出来。这是一个大课题，里面有太多的youhuo，也有太多的挑战和考验，慕容轩热血沸腾，感觉又回到了青年时代。中国的经济已走进了一条大峡谷，成就巨大，但潜伏的危机也巨大。 慕容轩相信，首长交给他这个任务，是有目的的。这天他在一期刊物上看到首长的署名文章，谈的也是中国经济深层次发展的对策，很有建设性，对他颇有启发。他在另一本杂志上同时看到首长的另一篇署名文章，谈的却是如何学习或践行科学发展观。 慕容轩眼睛一亮，科学发展观提出来已有一段时间了，但大规模的讨论或学习还未开始，慕容轩有种直觉，科学发展观，很有可能成为未来中国进一步解放思想坚定信心进而构建hexie社会的强有力武器。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题目，这个题目既新颖又紧扣时代主题，算是一个大题目。 他拿出笔，欣然将它写在了纸上。 为了将这一关乎到自己命运的重磅之作顺利完成，慕容轩延长了调研组在临海的时间。临海市委书记赵军前些日子还在有意回避他，这次下来，却是格外热情。 慕容轩心想，要么，赵军是听到了风声，突然间又改变了主意；要么，就是念在过去的情面上，抹不开脸。慕容轩宁愿相信后者，第一种太可怕了，他自己想想都要脸红。 代市长吴金学自然不必多说，对他的照顾除了无微不至外，还多出一项来，那就是把每天的中央大报和市里订的《求是》等杂志拿来，能用得上的文章，都特意打了记号。 这让慕容轩想起以前的日子，他在沿江做市长时，吴金学是他的办公室主任，那时还没秘书长这个说法，办公室主任其实就兼着秘书长的职责，吴金学在这方面，也还是有一点天赋，可惜，他现在的理论水平是大大打了折扣。 慕容轩看过他的一份讲话稿，是在全市干部大会上做的，除了老调重弹，了无新意。这样下去，怕是有点问题。但慕容轩不想提醒吴金学，人不能总让别人提醒，李静宜这一生，很少提醒过他，但他把该做到的，都做到了。夏慧慧说得对，别人的树下，乘不得阴凉。 这天下午，吃过饭不久，黄平来了，还给他带来一位客人。黄平现在是临海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经济和城市建设，也算是实权派吧。 看见黄桂花的一瞬，慕容轩有点心虚，这孩子是越长越出脱，越出脱越让人不敢正眼瞧。 怎么说呢，她身上越来越有一种跟钱丽丽相同的味道，那味道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致命的。 黄桂花倒是大方，好像早把之前的事忘干净了。她告诉慕容轩，她弟弟已上了班，工作表现很好，还得到单位领导表扬了呢。 慕容轩笑着说：“就应该表现好，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嘛。”黄桂花点头嗯了一声，“慕容叔叔，有机会我把他带来吧，您好好教育教育他。” 慕容轩说：“他又没犯错误，我教育什么？” 黄桂花抿嘴一笑，“哪能让他犯错误，我是说，让他看看您是怎么工作的。我们山里的孩子，眼界实在是太窄了，我跟他说您常常工作到深夜，连个休息日也没有，他还不信呢。” 慕容轩自然知道黄桂花的心思，但不点破。 这女子，不简单啊，如果她有机会步入仕途，未来简直不敢想象。 好在，黄桂花是没这个机会的。 慕容轩顺口问了句，她现在在做什么，黄桂花马上热情地回答：“沾黄叔叔的光，我进了一家服装厂，当他们的模特呢。” “模特好，模特适合你，一定要好好干。” “谢谢慕容叔叔，我一定牢记您的话。” 慕容轩又问她母亲的病怎么样了，黄桂花脸一暗，流下泪来。 她母亲在春节过后就去世了，癌细胞扩散，医院也无能为力。慕容轩长叹一口气，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他都要无端地伤感上一阵。 他不禁想起“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这样悲悯的句子来。 说了一会儿话，黄桂花先走了。黄平说：“别太累了，身体要紧，要不，出去活动一下？” “到哪儿活动去？”慕容轩明知故问地盯住黄平，黄平心里有鬼，不敢实话实说，只是吞吐着。 慕容轩笑笑，“活动一下也好，这样吧，你也甭提什么洗脚啊洗澡啦，咱们出去走走，看看临海的夜景。” “好，好，就算秘书长体察民情吧。” 536.第537章党校学习 慕容轩不满地说：“你哪来那么多怪话，看夜景就是看夜景，我体察什么民情。” 黄平红了脸，不敢多说了。慕容轩换了衣服，他已很久没认真看过哪个城市的夜景了。 一个月后，慕容轩接到中组部通知，要他到中央党校参加一期短训班。 而这个时候，声势浩大的“321工程”工程已在岭南正式启动。这次活动造的声势真是足，单是省委常委会，就开了四次，李静宜要彻底统一思想了。 与此同时，另一条消息也在高层间悄悄传播，王国维要到另一个省担任副书记了。 这一天，两人再次在楼道相遇，王国维主动走上来，伸出手，“祝福你啊，慕容，听说这次学习班，是精挑细选的。” “又不是产品。”慕容轩呵呵一笑，郑重地握住王国维的手，“也祝福你，别忘了常回来看看。” “没有的事，别听他们乱说。”王国维谦虚了一句，两人一起朝楼下走去。外面春光明媚，大地早已是一片春色。 慕容轩到中央党校报到的第二天，夏慧慧也到了北京，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反正她是跟着来了。她在电话里跟慕容轩这样说：“总部让我到北京融资，估计得一个多月。” 慕容轩听了，既有惊喜，又有担忧。他忽然想，自己跟夏慧慧，是不是真的要发生些什么？ 不该发生的，还是不要发生吧，他暗暗提醒自己。 慕容轩也起身，看了看表。下午四点了，时间真快。一下午看上去基本没干什么事，就快下班了。有时回想起来，匆匆忙忙这么多年，又真正地干了多少事？ 上了趟卫生间，回到办公室，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韩婷婷的。就打过去。韩婷婷问：“刚才怎么不接？是帮我省电话费？” “有事了。没上课？”慕容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冷，就换了个调子，问：“晚上怎么出去喝酒？” “还为这事生气？几个同学，还有一个是省台原来的同事。就喝了一点，别生气了，好吗？”韩婷婷说：“我们明天要到承德去，一个同学请的。” “承德？就是避暑山庄那儿？挺好的。去吧，注意点安全。”慕容轩以前的开发区曾在承德驻防过，所以那里他不仅仅是熟悉，而且说起来，还让他的心隐隐地疼。他第一次看见林娇娇，就是在承德。林娇娇随着蓝省长到地方来，手里捧着一大捧山庄边采的野花儿，快活得像个小兔子……可是现在，这只兔子已经到了天堂。那承德山庄边的野花儿，还记得她吗？ 一定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韩婷婷见慕容轩沉默着，就道：“真的，别生气了，好吧？我以后再不喝酒了。” “不是为这。以后多注意点就好。”慕容轩一瞬间感到似乎没有什么话再说了，就推拖道：“我还在会上，有空再打你电话吧。” “那好，我挂了。”韩婷婷说着挂了。 慕容轩想起当年第一次韩婷婷到办公室来采访他时，递给他的那张名片，还有后来韩婷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青青的木棉气息，这些都曾让他喜爱，甚至慢慢地有所迷恋……可是，这一年多，他看得出来，韩婷婷有些变化了。正因为她变化了，他才主动地提出来要送她到北京进修。也许他和韩婷婷就像两片天空，只能在某一个时刻默契地融会，而不一定能一直地重叠。 正想着，李静宜书记打电话来，说他正在北京。中央**书记，下周一将到岭南视察。而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他晚上将赶回来，请慕容同志让办公室通知一下，晚上召开一个联席会，认真地研究一下这件事。 慕容轩说：“行，我来安排。” 不一会儿，赵毅就将迟青和赵军叫过来了，慕容轩将中央**书记要来岭南的事，简单地说了遍，然后让迟青准备下，马上发通知，晚上就在中央会议室召开个临时的联席会，也请人大和政协的领导参加。 迟青笑道：“**书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微妙啊，微妙！” 是有点微妙！迟青和赵军走后，慕容轩想：北京马上就要换届了，这个时候，作为中央的一把手，到哪个地方视察，应该都是有所选择的。或许也是一个信号。对于这些地方的书记、省长，这更是一个机会，在换届之前，心情地展示一次。而且，这展示不是给别人看，是给立即作出决定的一把手看。意义重大，奥妙无穷啊！ 难怪李静宜书记这样着急，连晚都要召开联席会。这可是关乎着他在岭南省委官场的走向和命运啊！ 九点整，李静宜和慕容轩，还有钟启立，就等在高速出口边上了。 车来车往，李静宜一直坐在车子里。钟启立下了车，到路边上点了支烟。慕容轩也下来了，钟启立问：“慕容书记一直不好这口？” “在开发区时也抽过一点的。后来就戒了。不过，我一直以为，抽一点烟也无妨的。”慕容轩笑道。 钟启立说：“还是慕容书记了解啊，至少是不歧视我们烟民。哈哈。” “歧视？为什么要歧视呢？个人爱好嘛。”慕容轩停了会，问钟启立：“智慧城二期项目那边，这几天也还好吧？” “有点乱。我昨天还去看过。给他们开了个会。关键是进度太慢，依这样的进度，五一前怕是完不成的。”凌大伟用两个手指将烟捏了捏，慕容轩知道这样烟会松些，抽起来舒服。 “不过，也不能单纯地强调进度，质量上一定不能马虎。”慕容轩道。 “那当然。”钟启立说着，朝出口望望，又看看表。慕容轩说：“快了，应该到了。” 钟启立把烟扔了，朝慕容轩看看，笑着说：“是该到了。”接着又打电话给田明，问中央领导的几个参观点是不是都安排好了，田明说都安排好了。钟启立说：“千万不能出事。要是出事，唯你是问。” 慕容轩听着，觉得有点刺耳。钟启立是直接从北京下来的干部，作风上还是有一些霸气的。 李强在时，就曾不止一次地跟慕容轩说过，钟启立这个人有能力，但是太张扬了。 慕容轩也觉得是，但是，他不会像李强那样直接说出来，而是放在心里。钟启立年轻，又从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的位子上下来，他有张扬的资本。 当然，到了岭南，最好是别张扬。官场上的事，谁都会。至于能力，也是难以说清的。 把你放在一个位子上，干不了的人还真不多。关键是放不放而已。钟启立之前，岭南的常务副省长是***，后来出了点事。到现在还在服刑。***严格说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没有能力，在官场这个复杂的圈子里，是难以生存的。这些年那么多*官员，哪个没有能力？其实个个都是佼佼者，正因为出色，才被重用。因为重用，所以权力失去了制约，便一点点地沦落了。 手机震动起来，慕容轩拿出来看了看，是高放的。便回到车子里，关上车门，按下接听键。高放问道：“慕容啊，正忙吧？**书记到了吧？” 慕容轩想这高放的消息来得真快，就望了眼高速出口，道：“还没到。不过应该快了。谢谢高放部长关心哪！” “哈哈，我是很关心哪。这个节骨眼上，**书记到哪里，都会被人关注的。倾向嘛，是吧？哈哈，不过对你也是机会啊，何况你们又是……机会啊，慕容啊，好好争取下。”高放打个哈哈，说话的声音却渐渐小了。 这是习惯，在官场上，一说到人事，声音就自然的小了。只有小了，才神秘，才有意思。张嘴一呼，那是喇叭，不成规则。 慕容轩正要继续说，却看见李静宜书记下车了，“**书记到了。” 他匆匆地说了句，便挂了手机，下车往前面走。**书记的车子已经过来了。秘书从车窗里伸出头，道：“*书记说直接去看，然后再座谈。” 李静宜说：“也好。”就回头来上车，慕容轩和钟启立也各自上了车。七八台车子，向开发区驶去了。 ***书记这次来岭南，主要是两个议题，一是看部分企业，二是召开经济发展座谈会。 李静宜书记上周四晚上七点从北京赶回岭南，七点半，联席会议开始。北京的明传电报也到了。会上，李静宜一再强调，***书记这次来岭南视察，主要是对岭南这一年多来经济发展的一种肯定，同时，也对岭南经济发展目前如何突破瓶颈，走上快车道进行深入调研。 因此，必须高度重视，不能有丝毫差错。会上，在确定***书记的考察点时，慕容轩先提出了三家：开发区的万超实业，岭南加工贸易区和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威达集团。 因为这三家企业都各有特色，万超是民营制造业，加工贸易区是物流企业，威达集团则是农业企业。这三家企业代表了岭南整体企业发展的水平和规模。至于底下各个地市，因为时间问题，慕容轩建议就不再安排了。 537.第538章大领导视察（1） 李静宜点点头，问其他同志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钟启立开口了，“对慕容书记提出的三个点，我都没有意见。我另外建议再增加两家，一是科技产业园，一是智慧城二期项目。” 慕容轩把茶杯子往身子边移了移，李静宜道：“也好。科技工业园是我们企业的集中展示，要看。智慧城二期项目嘛，慕容啊，你看呢？” “啊，我没意见。不过智慧城二期项目是国家重点工程，估计*书记是会看的。也要做好准备。免得……”慕容轩喝了口茶道。 会议最后确定由钟启立副省长牵头，负责考察点的准备。慕容轩副书记负责座谈会，会后，李静宜又将慕容轩、钟启立留下，商量了下李强去世后，家属提出来的几个问题。 其实都是不太难解决的问题，一是房子，李强到岭南后，家属一直呆在西江。省政府给他专门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李强的家属提出她们要过来住。慕容轩说：“我认为可以的。如果以前就过来了，不也一样？住可以，但是产权必须是政府的。这点要明确。” “这个我赞成。人情嘛。”李静宜说：“关键是他那老婆的事。好像在岭西是吧？” “是的，岭西的一个市，现在是副市长。”钟启立道：“调回来倒是不难，怎么安置就不好办。他们提出来要稍稍提一下，就更难了。” “到省直单位，怎么样？当然只能是副职。”慕容轩建议道。 “省直？哪个单位合适？”李静宜问。 “到教育吧。教育行。”慕容轩分管组织，对人事这一块是熟悉的。 钟启立也没反对，事情就定了。凌大伟走后，李静宜笑道：“这个钟启立同志，年轻人有股子冲劲。让他去冲吧，不过，考察点的事，你还是要过问下。要得有上先后顺序，主要是**书记的时间安排够不够，如果够了，怎么看？不够，又怎么看？我们可能都要考虑进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是要考虑。”慕容轩道。 星期六，慕容轩打电话给钟启立，详细地问了考察点的安排，钟启立说没问题，都已准备好了。星期天，慕容轩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带着赵毅，悄悄地到几个点跑了一趟。这不跑不知道，一跑问题就出来了。 这五个点上，给人最大的改变就是标语多了，横幅多了。上面写的都是“欢迎中央领导来岭南视察。”慕容轩看着，摇摇头，立即给钟启立打电话，问要这么多标语横幅干什么？钟启立说烘托气氛嘛，是田明秘书长让他们搞的。“怎么？不妥？”钟启立问。 “当然不妥。**书记是很不喜欢排场的。”慕容轩也不好直接批评钟启立，就侧面讲了句。 钟启立在电话里沉默了会，说：“我让秘书长马上通知，全部停止。” 羊城开发区很快到了。车队沿着开发大道一直往前，万超实业的老总万鹏已经站在门前。他今天显得特别打眼，不是别的，而是他穿了一套标准的工装。李静宜一介绍，***书记边握着万鹏的手边说：“好啊，很好。老总本身就是企业的一员嘛，热爱而且融入，才能管好企业，发展企业。” 万超搓搓手，笑道：“企业正在赶一批货，很忙。所以……” 李静宜皱了下眉头，退后来问钟启立：“怎么搞的？一点气氛也没有。” 钟启立望了下慕容轩，没有做声。慕容轩上前道：“万超正在赶生产，**书记应该理解的。” 事实上，当初在会上，慕容轩提出要请***书记到万超来看，就是想让*书记看看现代民营企业中还保持的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还存在着的真抓实干的良好气息。***是军人出身，军人出身的干部喜欢什么，同样是军人出身的慕容轩，心里是清楚的。 刚才，***书记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表露了他的思想。他想看到的是真实的企业，而不是为着一个中央领导到来，而大张旗鼓的花架子。 现如今，领导们也难。说不下来调研吧，他们每年有一大部分时间都在基层跑；说调研出什么名堂来了，又实在没有。究其中真正的原因不在领导，而在于现在官场的这样一种习惯：给最好的让领导看，把最丑的使劲地掖住。领导看到的，一半是真实，另一半却是布置出来的。这样的信息，直接导致了领导们决策上的失度。领导们也不是不知道，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总理到农村来视察，还被基层的粮站给哄了下。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像古代人那样，微服私访吧？古代人的信息不通，你微服私访还有可能。 现在呢？信息社会，领导的行踪就像被卫星定位一般，被牢牢地注视着。领导也是人，领导还能脱离了广大人民群众？ 工厂里到处是进进出出的运货车，李静宜介绍说：“这万超万总原来在南方打工，积累了一定资本后，四年前回岭南创业。现在年上交税收已经达到了一千万。” ***笑着，“了不起啊，凤还巢，这就是典型。” 到了车间，工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万超说：“从今年开始，我们的产品主要是与几家大型汽车制造企业配套。因此，订单一下，不仅是大单子，时间要求也紧。这一个多月来，我是吃住在厂，没办法啊呀！工人们也辛苦，正月初三就在上班了。” ***书记点点头，问正在机床边的一位女工：“辛苦吧？” “是有点。”女工抬起头，说：“从正月初三上班，一个多月了，我还没休息过。” ***朝万超望望，“万总哪，劳逸结合，很重要啊。不能总是这样，啊！” “这个我正在安排，这批货还有三天就行了。然后厂子放假三天，好好休息。我自己也要休息了，人累得慌。”万超的眼袋下，还鼓着青色，明显看得出来是休息不到位。 “这就好。保障工人的合法权益，是现代企业的一项重要标志。不仅仅万总，岭南其他的企业也要重视。” ***又走了几个车间，不时地停下来和工人们聊聊。出了车间，李静宜说让万总把企业的情况简单地给*书记汇报下，***拉着万超的手，“不必了，听到的还能比看到的好？我都看到了，你们忙，我打扰你们了。”说着，就往车边走，李静宜只好也跟着上了车，车队往科技工业园驶去。 路上，李静宜打电话给在后面车子中的慕容轩，问科技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书记是不太喜欢花架子的，没有搞什么大阵势吧？ 慕容轩说我昨天专门去看了下，让他们把标语和条幅都下了。应该没有别的了吧？这事我再问一下钟启立同志。 钟启立在最前面的车子里，慕容轩一问，他似乎也有点紧张了。 昨天下午，慕容轩给他打电话后，他本来答应让田明去通知科技，把标语和横幅撤了。 可是后来一想，他觉得一个中央书记来视察，还是应该搞点气氛的，就没再让他们去了。这会儿，看来事情确实有些不同。刚才在万超，***书记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可是，这个时候，要想让科技那边把所有的标语和横幅都撤下来，怕是来不及了。弄得不好，撤得半半拉拉，更难堪。但是，慕容轩副书记一问，又不能不答。钟启立便道：“我让他们撤了，应该撤了吧？” 不出十分钟，一条巨大的悬在大门上方的横幅，让慕容轩一下子愣住了。 车子没停，一直往里，标语和横幅像一道道波浪，不断地涌过来。李静宜打电话问慕容轩，慕容轩道：“他们这也是按惯例。” “什么惯例？像什么样子。”李静宜有点生气地挂了电话。 慕容轩也只好沉默，他不可能再打电话问钟启立了。 车子又往里开了几分钟，到了工业园的办公楼前。钟启立的车子在前面停了，李静宜赶快下来，跑到***书记的车子前，*书记的秘书却伸出头来，对李静宜说：“*书记说这里就不看了，看下一个点。” 钟启立也跑过来，正好李静宜黑着脸，他马上知道事情不好了，就小心地问：“怎么？” “走吧，到威达集团。”李静宜说着，就回头上车。凌大伟也上了车，车队掉转车头，往工业园外驶去。工业园的几个负责人站在那儿，仿佛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呆住了。 小钟小声咕嘟道：“怎么不看就走了？” 慕容轩没有说话，赵毅说了：“这么多标语横幅，大概把*书记给……” 慕容轩咳了声，赵毅也不说了。慕容轩心里清楚，这个结果是很正常的。相比起万超，这个彩旗招展的工业园，只会让***书记生气，而不会让他兴奋的。*书记临时决定不看，就是对这种做法的一种批评。 说起来，这也不能太怪工业园的同志们了，以往都是这样，惯例了嘛，谁知道这*书记恰恰不爱好这一手呢？ 538.第539章大领导视察（2） 威达集团是岭南近年来崛起的一家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确切点说，是岭南省郊区粮食局下属的一家综合加工销售企业。岭南在历史上就是中国的粮仓，地肥土沃，水流丰沛。所产的大米，粘性hao，se彩如玉，口感极佳。以前，仅仅在岭南的郊区一个区，就在十几家大小不等的大门加工企业，各立门户，各树牌子，互相挤兑，形成恶性竞争。粮农得不到好处，岭南大米的品牌也受到严重影响。去年上半年，慕容轩副书记专门组织相关部门开展了一系列的调研，其中对岭南大米加工提出了“整合创优，产业经营”的思路。 政府一次性地投入财政资金三千多万，兴建了拥有高新技术的大米加工厂，将以前的十几家小企业全部在清资补偿后，逐渐关停。只打出一个品牌：岭南大米。果然，整合不到半年，就显示了良好的成效。威达集团的订单化运作，不仅仅让自身得到迅速壮大，农民的粮价也随之提高。岭南大米的品牌效应开始显现。 车队刚到集团门口，就遇上了往外运大米的大货车。车队只好停了，一下车，凌大伟副省长就对集团的副总祁玉指划着：“怎么搞的？不知道要来吗？啊！” 祁玉一边招呼着大货车，一边解释道：“哪知这么巧。它不是正要出去吗？马上就好。就好。” 大货车出了门，凌大伟正要上车，***书记却已经下车了。李静宜也下来，***问：“现在的粮价多少啊？” “七十五。”李静宜不假思索地答道。 慕容轩却暗暗吃了一惊，粮价早已不是七十了，现在是八十五。果然，***看了李静宜一眼，笑道：“李静宜同志啊，你这个数字可不对啊！” 李静宜尴尬地一笑，“是吧？祁总，你来说说。今年收购粮价多少啊？” “一般是八十五，等级高的八十六。”祁玉接着道：“我们的甘总因为有个客商在北京谈判，所以没法赶回来，请各位领导多多谅解。” “谈判好啊，我是来看企业的，不是来看老总的。带我看看粮库。”***在前面走，李静宜落了一步，问慕容轩：“老甘不知道？” “知道的。早晨打电话问我，我说你以谈判为主，家里有人就行了。”慕容轩说着，电话响了。只听慕容轩道：“老甘哪，我们正在你这里呢。没事，你好好谈判吧，好好谈。” 郊区的书记王南生这时凑过来，说：“我是不让老甘走的，可是这人死脾气，说约好的事，不能更改。经商就得讲个诚信。你看，你看，这不……” “这有什么？很好嘛。”慕容轩把王南生的话打断了。 到了粮库，***特地进了库，仔细地看了一番，出门对李静宜道：“我看这里的粮食都还很新鲜嘛，这说明了企业的营销还是不错的，农业产业化龙头，关键要成为龙。不能搞来搞去，自己还是一条小蛇，谈何带动？李静宜同志啊，这个要好好总结，认真推广。” 从威达集团出来，车子直接上了环城公路，绕到了智慧城二期项目这边。工地上还是很热闹的，不过，几幅悬着的横幅还是让李静宜心里有些不踏实了。好在这横幅上写的都是与安全生产和艰苦奋斗有关的内容。路旁的地上，也还有些横幅，看得出来是拆下不久的。上面写的就是科技工业园那边同样的内容。工程常务指挥、岭南省委政府的副秘书长田明，过来向***书记简单地介绍了智慧城二期项目的进展。 ***点点头，“智慧城二期项目是岭南省委的国家重点工程，涉及到岭南和西江两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意义重大，责任重大。岭南方面不仅仅要保证进度，更重要的是要保证质量。 同时嘛，李静宜同志，还有慕容同志都在，要加强审计，加强督察。重点工程建设，在这方面有很多教训啊！不能路修起来了，干部倒下去了。中央主要领导要亲自过问，我建议请审计部门提前介入，防患于未然。” 李静宜等***书记说完了，汇报道：“这个智慧城二期项目，一直是李强省长亲自在抓。我们中央要求，这里实行三公开，即工程招标公开，结算公开，监理公开。智慧城二期项目的监理，我们专门请了上海的监理公司，这方面，请**书记放心。” “好，好，真是这样，就很好！”***笑笑道。 因为下午还有外事接待任务，吃过中饭，***书记就在明泉山庄召开了岭南经济发展座谈会。 下午三点，座谈会结束，***书记一行回到北京。临走时，***和李静宜单独地进行了谈话。至于谈话内容，除了当事人，谁都不会知道。 谈完话，李静宜精神很好，喊慕容轩过去，说*书记有话要同他说。自己却出来了，慕容轩进去，***一开口就问道：“老领导还好吧？” “还好。我前不久到北京还去看望了他老人家，心情也开朗了，身体也不错。”慕容轩道。 “那就好。我也是瞎忙啊，很久不曾去看他了。慕容同志啊，李强同志去世后，岭南的工作，整体上……” ***停了下，又道：“李静宜同志说形势大好啊，你看呢？” 慕容轩迟疑了下，他拿不准***问这话的意思。但是还是开口了，“整体形势当然很好。但是问题也很多。我跟李静宜同志也多次谈过。比如我们的招商引资问题，我们的土地利用问题，还有你们的羊城开发区干部队伍的监督管理问题。岭南这几年风波不断，这方面更得重视啊！提前教育，就是挽救干部。但目前看，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沉下心来，发展经济的问题。我今天上午看了看，政绩工程，面子工程，搞形像，还是隐约可见啊！慕容啊，你这个副书记，要做好一把手的参谋，要为岭南经济的健康发展，多出谋划策。现在，李强同志去世了，政府工作由你来主持，怎么样？” ***盯着慕容轩，慕容轩却摇了摇头，“**书记，我觉得不太适合。暂时还是由凌大伟同志主持吧。这样更有利于岭南的稳定。” “啊！”***皱了下眉，说：“也好。那就这样吧。” ***走后，慕容轩回到办公室，刚坐定，凌大伟副省长就过来了。一进门，凌大伟就道：“今天看来时间是安排得紧了。加工贸易区没看，李总她们……” 慕容轩明白，凌大伟这话是说给他听的。看加工贸易区是慕容轩提出来的，而且慕容轩副书记与李红李总走得较近，岭南官场也是上下尽知的。 当然，这“走得较近”，仅仅是指两个人还有点互相欣赏，没有别的更深的意思。加工贸易区那边也为此作了些准备，但是，看完智慧城二期项目，已经十二点了。时间上根本不允许再看。慕容轩就向李静宜建议，加工贸易区不看了。 李静宜说那李总那边……慕容轩说我给她说，没事的。果真，慕容轩一打电话，李红先是有点失落，接着笑说：我还省了事了，何况见了中央书记，我也有点心虚。谢谢你们啊！ 凌大伟自然不清楚这些。他只是拿这话来当个引子，正题还在后面呢。 慕容轩从桌上的小盒子里拿出支烟，递给凌大伟。凌大伟笑道：“没想到，慕容书记这里也有这家伙嘛？哈哈。” “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不过我得声明，保存时间已久。”慕容轩说着，见凌大伟捏着烟在鼻子边闻了闻，就补充道：“说说的，新鲜！才出厂的。” 凌大伟笑笑，点了火。“慕容书记啊，我看李强省长出事后，你还是多过问过问政府那边的事吧？我可是忙不过来了。有慕容书记过去，我的心里才能定下来啊。” “真这么想？”慕容轩反问了句，一边笑着，一边看凌大伟的神情。 “真这么想！中央怕也是这意思吧？”凌大伟的正题显现出来了。 “中央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我个人嘛，倒是没有这个想法。个人服从组织嘛，哈哈，是吧？还是不想的好。” 慕容轩把桌子上的文件稍稍拢了拢，望着凌大伟，“刚才**书记也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我明确表态我不到政府。” 凌大伟的脸色由刚才的稍显尴尬，向一种明亮过渡了。他使劲地抽了口烟，站起来道：“慕容书记最合适。最合适啊！” 慕容轩没有应声，凌大伟说：“李静宜同志这次换届，应该……” “哈哈，哈，快了吧。谁清楚？”慕容轩将话头绕了过去。 凌大伟知道再缠着慕容轩，也不会缠出什么名堂来的。早在中央办公厅时，凌大伟就听说岭南有个慕容轩，城府极深，在岭南两次大的官场震动中，不仅仅没有被牵连上，而且还获得了提升。 一个官员的才能，在顺境中往上，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本事；可是在逆境中还能往上，那就不同于一般了。慕容轩就是这不同于一般的人中的一个。到了岭南后，凌大伟一直与慕容轩保持着距离，远距离地观察一个人，绝对比凑近了看更真实。因为凑近了看到的，是修饰过了的；而远距离看着的，却是本色的。 539.第540章大领导视察（3） 慕容轩的本色，就在于他的通透的艺术，说穿了，就是灵活而有原则的技巧。这技巧，并不是天大的秘密，很多官场中人都知道。可是能一以贯之地坚持着，除慕容轩外，凌大伟很少能见到了。 凌大伟将烟头慢慢地放到烟灰缸里，然后问：“慕容书记晚上有安排吧？如果行，我们一块。我那边国家民政部的一个副部长过来了。” “啊，是吧。晚上就算了吧。”慕容轩伸了个懒腰，说：“有点累啊，不比你们年轻人了啊。” 这句话凌大伟听着喜欢，就笑笑，“真不行，我就过去了。” 慕容轩送凌大伟到门口，桌上的手机震动着。他打开看看，是王明理，自己的老战友，前年换届时，王明理一时糊涂，在选举上做了些手脚，结果被处分了下，从临海市委书记调到党校当副校长。 党校是中国特色的一个特殊机构，副校长中，常务副校长是正部，其余副校长却只是副厅。能保留王明理的正省级别，当时慕容轩就费了不少心。 本来，慕容轩对王明理的贿选也是有想法的，可是后来一了解。他本人并不知道，是临海市的一个副市长在操纵着的。慕容轩在李静宜面前反复地做了几次工作，又让王明理主动到李静宜书记面前检讨。最后事情的处理，应该说不是太好，但也算是比较好的了。 王明理到了党校，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岭南官场上消失了，从此变得没了声音。党校地处市郊的山区，王明理干脆连家也搬到那里了。 这两年来，慕容轩只是在每次党校开班前，去作报告时才能见着他。用王明理自己的话说就是：想通了，这里也是桃花园哪！ 这会儿，王明理突然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了吧？ 电话一接通，王明理就道：“慕容啊，晚上过来，到我这桃花园来喝两杯。怎么样？啊！” “到你那去？有什么好事？这么兴奋。”慕容轩有些惊诧。 “当然有好事。你来了就知道了。”王明理说得很神秘，慕容轩便问到底什么好事啊，王明理说：“这个保密，你一定要来。不然，可别怪我……” 慕容轩哈哈一笑，“好，我就冲着你的保密过去。六点，准时到。” “这就对了，老厅长嘛！等着你。”王明理挂了。 慕容轩坐下来，心情却不太平静。王明理喊他一声老厅长，让他心里的五味瓶子，又开始翻腾了。当年一同在开发区的战友们，有的已经走了，像林大海，邓莹莹；有的这些年一直杳无音信。他当中央秘书长时，还参加过几次在开发区的老友的聚会。 当了副书记后，事头也多了，更重要的是原来一直乐于组织聚会的老战友不在了，王明理又躲在他的桃花园里，聚会的机会就没有了。有时半夜醒来，他真的有梦回开发区的感慨。是啊，人生最美好的几年都放在开发区里了。那是烙印，一辈子最深刻地烙在心上。 想到这，慕容轩站起来，走到窗前。木棉树在风中缓慢而沉静，如同多少年的的岁月，缓慢而沉静的流逝着…… 李静宜书记打电话来，说他有事回北京了，请慕容书记晚上参加一下政协的联谊活动。慕容轩停顿了下，李静宜知道他大概是另有安排了，就道：“也好，我请王飞同志参加吧。” 王飞是宣传部长，在之前，他是岭南省委政府的秘书长。从前年开始，按照中央要求，省市两级实行常委负责制，只设立一个专职副书记。 这样，副书记的权力进一步加强了，常委们说是分工负责制，但是，还得经过副书记这一关。副书记少了，这唯一的专职副书记就更加突出。 王飞分管宣传，但这个人在政府当了多年的秘书长，似乎被秘书长工作的方式和套路套住了，当了常委宣传部长后，做事还是喜欢看脸色，在大主意上缺少主见。这一点，和同样是出身于政府秘书长的慕容轩相比，区别太大了。可见，一个人的为官风格，不在职位，而在自身。 “那好，就请王飞同志参加。我晚上如果行，尽量过去一下。”慕容轩说了句圆滑话。 李静宜说：“行！” 李静宜最近在北京呆得比较多，临近换届，北京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内在里早已是波涛汹涌。一些有望进入换届班子的，还有这些人身后的一大批人，都在抓紧着最后的时机，做他们该做的工作。 其实，也不是什么该做的，只不过是规则罢了。既是规则，就像学生的功课，谁漏掉了没做，谁可能就最先出局。当然，这只是大家的想法。真正到了中央，任人唯贤是唯一的宗旨。可是，这么多年了，习惯了。笼子中生活的鸟儿，你让它不叫唤就得到食物，它是不太相信，也不太快乐的。 中央办公厅魏洪兴副秘书长昨天还打电话来，问李静宜书记这次怎么样？李静宜是接魏洪兴，到岭南挂职任副书记的，因此两个人跟岭南的关系都是千丝万缕的。 慕容轩笑笑，含糊地问：“你中央领导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作为岭南干部，我们希望李静宜同志能有更多的机会。这样对岭南发展总是有利的嘛！” “哈哈，跟我客套上了。慕容啊，我不是关心李静宜，是关心你啊！”魏洪兴口气中透着些真诚。 这一点，慕容轩丝毫不会怀疑。魏洪兴这个人为人精道，用民间的话说就是“猴子深”。在中央办公厅副秘书长任上，魏洪兴基本上是不动声色，却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岭南有好几家企业，在项目上就曾找过魏洪兴，动辄上千万的资金，好像也没费多大的气力。魏洪兴联系的是工业经济、交通、建设和土地，分管这一块的副书记是李昶。这李昶副书记是从原来是某国家重点大学的校长，博士生导师，为人儒雅，办事很讲原则。 结果，魏洪兴副秘书长不知不觉的成了原则和疏通之间的渠道。在底下，慕容轩就听人说过：李昶书记搞调研，洪兴同志作决定。 这话虽然说得有点过头，可也侧面看出了魏洪兴的能力。魏洪兴是个即将退下来的人了，这样的人，用这几年的时髦名词说，很容易陷入“五十九岁现象”。而且，慕容轩事实也是有些担心，他总感到魏洪兴这两年变了。但怎么变了，他也不好说，更不能说。 魏洪兴继续问李强去世后，政府的工作谁在主持？慕容轩说是凌大伟，魏洪兴就突然大了声音：“这你没把握好。没把握好！要注意啊！” “我知道，谢谢洪兴秘书长！”慕容轩挂了电话，耳边还在响着魏洪兴突然大了的声音。是自己真的没把握好吗？或许不是。 其实，李强去世后的第三天，李静宜就征求过他的意见，政府那边是不是请他暂时过去主持一下？一个省级政府，总不能群龙无首。一个政府班子，总不能少了班长。中央副书记去暂时主持，合情合理。 但是，慕容轩有慕容轩的想法。他知道凌大伟下来的目的。这个关节眼上，凌大伟盯着的，就是主持这个名份。 常务副省长主持政府工作，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他一主持，将来过渡的可能性就大。中央如果真的让凌大伟当了省长，对作为省委唯一专职副书记的慕容轩，岂能不安排？既然都会安排，何必在李强刚刚去世的时候，就来争这个主持？ 没意思，也没人情味。这样的事，慕容轩不会干。所以，他马上建议李静宜书记，让凌大伟副省长来暂时主持政府工作。 李静宜看着慕容轩，好像要从他的话里找出背后的意义来。看了会，才道：“既然慕容同志这么建议，就这么定了吧。” 中央的考察，每年一次。但这次与往年不同，马上就要开始人大、政府、政协换届了。这次考察，暗地里，其实是对一些领导干部的重点考察，带有很强的目的性。 岭南本来可能涉及到的是李静宜、李强，当然也可能涉及到慕容轩和凌大伟。现在，李强突然走了，李静宜的命运关键是看北京领导。 接下来，最与考察相关的人员，就是慕容轩和凌大伟。如果李静宜真的如愿，能到北京，岭南的书记应该是外调；而省长不出意外的话，则应是从岭南本身产生。 一个经济大省，不可能同时从外面调进来书记和省长的，这不利于工作，也不利于当地干部的培养和成长。 岭南现在班子中，慕容轩资历算是最老的，虽然年龄并不是最大。凌大伟是个新生的力量，有省级老干部岳父的背景，又有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的工作经历，也不可小觑。而且，人事上的事，也不能单纯的论资排辈。这里面的变数，绝对是胜过一般性的常规。 540.第541章大领导视察（4） 魏洪兴和高放，早就提醒慕容轩了。慕容轩自己却无所谓，能上就上吧；不能上，过几年到人大或者政协，也是一样的。只要能踏踏实实地做点事，在哪个岗位上还不都一样？ 慕容轩想是这么想，可是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波涛已经在形成了。慕容轩做为波涛中的一脉，是无法逍遥于波涛之外的。你永远是别人的假想敌，你躲也躲不了。除非像李强那样，官场上只有落水狗，而没有逍遥人的。 上午的时光，一晃，差不多就要完了。临近下班，慕容轩接到了李强夫人的电话，问慕容书记上次答应的李强汪雨调回岭南的事儿。慕容轩有点犯难，在电话里打哈哈应付了过去。 慕容轩犯难，主要是因为听到了李强在智慧城二期项目上的事。如果真的如审计组所查，那么李强的问题也还是比较严重的。即使无法再处分，名声上也不太好听了。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吧！倘使这样，李强的汪雨再调回岭南，就不太好安排。 省委虽然还没研究，但慕容轩心里有底。一个副厅级干部调回来，往上偏一点，能干个正部；往下拉一点，也可能是个副巡视员。 李强的事，他夫人未必知道。因此，慕容轩在电话里只是含糊，却不说明。没有定性的事，都只是猜测。说出来的后果，是难以想像的。 中午，中央宣传部的一位老副部长过来了。王飞特地请了慕容轩副书记作陪。席间，就谈到高放。 “这高部长哪，哈哈，最适合于搞宣传工作。”老部长道：“我退下来，他正好调过去。他性子好，思想缜密，是个做宣传部长的料。” 慕容轩点点头，高放的确是个有思想并且喜欢出思想的人。记得早些年，慕容轩曾同别的同志一块讨论过，说中国官场，只有省部级以上干部才能叫有思想和出思想，因为他们更多的是决策；而到了沿江和市一级，只能叫执行思想了。 即使是新的想法，也只能是在执行决策过程中的个人的创新。现在看来，慕容轩觉得自己从前的看法有些偏颇了。高放的思想，不是连这老部长也承认了么？ 把手放在头上，反复地摩挲着，这是高放最能让人想起的形像。这或许也是出思想的一种表现吧？ 高放主政岭南，可以说叫做基本平稳过渡了。王兆和案件引起的一系列震动，也没有上升到更高的层次。 高放走后，李静宜从国家发改委调任岭南书记，岭南的局势却一下子变得更加紧张了。前任秘书长方勇案件，还有基层的贾红旗事件，都是令人头痛也影响极其恶劣的。岭南也因此经济开始衰退，以至于出现了经济负增长。 “李静宜同志在发改委时，我也在发改委。那时，我是副主任，他是司长。接着，他就到岭南来挂职了。”老部长喜欢理官场人脉，慕容轩和王飞只是听着，老部长说：“李静宜后来可是影响很大的，副总理候选人嘛。可是现在……我听说不太好啊！” “这个，哈哈，这个”王飞打断了老部长的话，然后把话题转到了最近正在开展的大讨论上。不料老部长又是一通宏论：“大讨论？什么大讨论？我看嘛，这个时候搞大讨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无非是想造点势。李静宜这个人，我总觉得还是虚了点哪！” 慕容轩斜眼看了下老部长，心想，是不是与李静宜有过节？不然怎么…… 不过，老部长的话却说得在理。岭南官场上的干部们，心里也许都清楚，只是都不说。皇帝的新装，在当今的官场上还是经常上演的。 中央考察组例行程序，在岭南召开了干部大会，对岭南现任厅级干部进行了**测评。同时也进行了正省级干部人选的推荐。 测评只是个形式，参加会议的人谁都清楚。每年都搞测评，结果呢？ 但推荐就不仅仅是形式了。按照干部提拔任用条例，新提拔干部必须达到参加推荐人数的半数票。这就意味着，必须有一半人投他，他才有可能成为最后的候选者。测评结束后，会议转入**推荐。 周池副部长就有关推荐的要求，作了说明。这次岭南推荐的职位是正省级干部一人，副省级干部一人。其中副省级干部要求为女性，党外人士。 这条件一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这笼子里罩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岭南教院的院长孙莉。 孙莉现在是院长，副厅，年龄也刚好四十出头，女性，无党派。兼任省政协常委。而这次据说推荐任职的位子，就是政协副主席。 对于这毫无悬念的人选，大家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的。关键的是推荐一名正省级干部。按照要求，岭南省委现有常委班子中，有五个同志都要杠子内。慕容轩，凌大伟，程卫东，王飞，迟青。这五个人，后三位基本上是没有竞争力的，焦点其实就在慕容轩和凌大伟之间了。 岭南官场，因为李强省长的离去，加速了人事变动的节奏。前一阶段，有人还在猜测，会从别的地方调新的省长过来。 现在，尘埃落定，省长是要从岭南现有班子内部产生了。慕容轩早晨确认这个消息后，也想了会儿。从部长开始，他对自己就有过一个严格的要求，不因为升迁的事而做任何小动作。这里面包括去找领导，特别是找老领导。还有送礼，甚至请客等。这样干，得来的位子本身就不干净，怎么能保证你将来在这个位子上干干净净地工作？ 这次岭南人事调整也是一样。即使高放，魏洪兴，包括周池副部长都是慕容轩的老熟人，也很关心他。 但是，他没有跟他们提到过任何这方面的意思。***书记是老领导的部下，慕容轩更是在这个关键时刻，避之三舍。也许外界根本不相信这一点。一个从开发区转业的厅长，能从招商局副厅长一直干到省委副书记，仅仅靠自己能行？不可能吧？绝对不可能。慕容轩也不想为此解释什么。一块绿地，只要在自己心里就行了。 周池副部长提完要求后，李静宜书记也发表了讲话。无非是强调要有高度的政治责任感，严肃对待**推荐工作。要严格按照中央的要求，把真正德才兼备的同志推荐给中央。这虽然是套话，可是还得说，而且必须认真严肃地说。 会场上静极了，这是**推荐前的应有的气氛——严肃紧张，才是高度重视的表现。 推荐表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中，很少有人马上拿出笔就填。大部分人低下头，很认真地在看。上面其实没有多少字，大家心里想填上谁的名字，也是早已想好了的。可是都不急着填，而是更认真地看。突然，就像有无声的命令似的，所有的笔都沙沙地响起来，然后所有的笔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推荐表折好了，大家谁都不问，也不说，慢吞吞地走出位子，把表放进投票箱里。这一切都是异乎寻常的静，票进箱后，声音出来了。也不是问填了谁，而是问：“最近忙吧？” 即使是省直干部，想天天见面也是不太现实的。何况还有省里来的干部，彼此问候一下，人之常情。有些准备接受考察组谈话的部门或者省领导，手里还拿着谈话的通知。这会儿边走边看。谈话就在这两天进行，但是什么时候找你谈，得等候通知。在这个时间内，不得外出，要保证随时能到达谈话地点。 两百多个领导干部走出会场，岭南人事调整的消息，随着他们，飞向了四面八方…… 这些领导干部，其实在两三天前，就已经知道了考察与被考察的对象了。有人不断地给他们打电话，打电话的人中，有秘书，有同是厅级的部门负责人，还有北京的一些对口单位的领导。 打电话的人虽然不一样，内容却都一样，就是某某领导对你一向不错，你也很支持他的工作，还望继续支持。某某领导这次可是省某某领导亲自点的啊，请支持他。支持他不就是支持你自己？ 简直就是一场官场博弈。 投推荐票的官员们，其实就获得了一次官场博弈的机会。省里每天都有会，每个会，无论多么重要，总还是会有一些部门或者省里的领导请假。但是，**推荐会，却是想有人来请假也没有。齐扎扎的，都是一把手。而且坐位子时，尽量往显眼的地方坐。 填好票后，有时还不自觉地向某位正在考察之列的领导笑一笑。这一笑就是打了个招呼：我可是投了你的。将来，如果领导高升了，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一票。一票看起来不起眼，可是大家都不投你，你怎么过得了半数？何况非此即彼，不投你的时候，就投了你的对手。仿佛长跑，你不超过他，你怎么能成为赢家？ 541.第542章组织考察（1） 博弈的直接结果，是有些人获得了半数票。博弈的间接结果，是形成了某种相对稳定的官场同盟。 **推荐会恰恰就是这博弈的集中体现。 会议结束时，临海市委书记打电话给慕容轩，“慕容书记啊，我可是对你有想法了？” “有想法？什么想法？”慕容轩问。 “我是有想法。北京考察这么大事，你不动声色。而且，一点工作也不做。你可知道，别人的工作做到了什么程度？连老岳父都出面了。”陆春明说话干脆，声音里有些替慕容轩惋惜。 “这也没什么嘛。正常！谢谢你啊，春明同志。”慕容轩不想再往下说了，这事再说，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陆春明却没有停止的意思，“还有谈话嘛，我们几个shengwei书记可都是……” “好啦，别说了。我知道了。春明同志。”慕容轩放了电话，心里也是很感激陆春明的。他清楚，岭南的干部绝大部分还都是为了工作的。只要你努力地工作了，他们是能看得见的。特别是这些shengwei书记们，他们与省里的领导接触得多，于公于私应该说都是了解得透彻的。他们心里有杆秤，只不过这秤暗暗地称着，不向外公布罢了。 中午，慕容轩和李静宜书记，还有组织部长程卫东一道，陪周池副部长等就餐。按照规定，中餐是禁止饮酒的，所以就以新鲜的花生奶代替酒水。周池说：“岭南是历史重镇，在岭南省委的地位一直很重要。这里面出人哪！” 李静宜笑笑，算起来，岭南这十几年已经出了三任副部长，其中一位，至今仍在狱中。从***之后，岭南每况愈下。至于这次……唉！李静宜轻轻地叹了口气。 慕容轩没有说话，周池说到中央书记***，说他下来考察之前，*书记专门就岭南的有关问题找他谈话。但是，谈了什么，周池却不说了。李静宜故意地往前伸了伸脖子，周池已经茬开了话题，问慕容轩：“听说慕容书记爱人在澳洲？” “是啊，是的，出去好几年了。”慕容轩有意识地很轻松地答道。 “澳洲好啊，我那孩子下半年也准备过去。到时我可得请慕容书记爱人在那边关照关照。” 周池接着道：“年轻人都想出去，其实嘛，出去有没有必要，也很难说。可是，他们年轻，有选择的权利啊！” 慕容轩笑着，说年轻人就是这样，“我家汪雨也是看着外面的世界新鲜，就死活要去。其实，在澳洲的生存压力，远远大于国内。不过，作为父母，我们得尊重并理解他们的选择。不然不就死脑筋了？” 李静宜端起杯子，打断了慕容轩的话，对着周池说：“周池呀，咱们也用这个来干一杯！你们辛苦了。” 大家都举起杯子，喝得像喝酒一般。李静宜谈到他在发改委时，有一次陪国家发改委的一位领导吃饭。这领导有个特点，到那里考察，总喜欢在一些单位食堂或者餐厅就餐。那次，这领导是到一家企业去。 企业老总知道领导这习惯，就安排在职工餐厅。但是，事先也做了些布置。领导们来就餐时，餐厅里除了领导这桌饭，再也没有别人了。 领导问老总：职工呢？老总说：都吃过了。中途领导小解，到餐厅后面一看，职工们都一字溜儿地蹲在地上，拿着空碗，等着吃饭呢。领导一回来，脸就黑了，想发作。吓得这老总脸也黑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幸亏当时他在场，他拉住领导解释说：不是老总要让职工们饿肚子，而是您不太了解基层的情况。您坚持要在职工食堂就餐，老总也只好这样了。 领导听了，觉得有理，也就没再批评这企业老总。后来，过不久，李静宜到国家发改委听人说，这领导把这“良好习惯”给改了。 “就是嘛，有时候啊，过分贴近群众，其实是脱离群众啊！”周池笑道。 李静宜也笑，慕容轩低着头，正在慢慢地品着花生奶。小时候，母亲曾用亲戚家送的花生，用自家的小手榨，花功夫榨花生汁。那汁是真正原味的，地道的，含在嘴里，绸子一般润滑。而这花生奶，显然是不能跟小时候的花生汁相比了。整个世界都在变，老的东西，就比如刚才李静宜书记所讲的老领导的习惯，又能留得下多少呢？ 吃完饭，李静宜坚持要自己送周部长到别墅休息。慕容轩和程卫东也就近开了房间，下午的谈话也在明泉山庄进行。 考察组不走，考察结果不出来，岭南省委委的中心工作就在这儿。天大的事，能大过官场上的人事？何况这人事，涉及的不是别的，而是省长。甚至，在李静宜书记的眼里，周池在见***书记时，*书记说了什么，更加重要。那也许就是关系到李静宜的命运的。 周池既然透了口风，李静宜就得想办法让他透露得更多些，散发的信息量更大些。这样，才好决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省委一把手的意见，就是方向。工作上可以出点差错，方向上可是绝对不能有半点失误的。 慕容轩稍稍休息了一下，离开了明泉山庄。下午有一个会议，原来安排好了的，是王飞部长牵头的大讨论第一阶段总结会。这样的会议虽然务虚，但是既然大讨论已经开展起来了，慕容轩在会上的讲话也就沿着这个基本思路往前走。他强调了三点：一是要进一步提高认识。二是要静下心来，在讨论中思考。三是要紧密联系工作实际，有针对性地开展大讨论。 这些年，各种各样的大讨论，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成果呢？说没有，也不确切，的确有一部分人的思想认识提高了。说有多大，更不确切，空泛的理论学习，和形式上的心得体会，其实只是一种应付。所以，慕容轩在讲话时，重点强调了要紧密联系自身工作。“我们开展大讨论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通过大讨论来促进工作，来检查我们工作中的不足，从而达到改进工作、提高效率，优化服务，发展经济的目的。” “因此，我建议讨论办开展一项活动：就是每个单位，每个市都要针对岭南当前的客观实际，提出几条好的建议和对策。哪怕一条也行。关键要有针对性。我看我们的有些干部，一说对策，第一句就是提高决策水平，强化发展意识。这是对策吗？不是！是套话，空话，官话。我不希望这次大讨论中出现这样的声音，我希望都是落在实处，掷地有声的声音，是对岭南经济发展能用得上见得着的声音，是真正关心岭南发展从心里发出的声音……” 王飞在总结时重点重复了慕容轩副书记这一段话，作为下一步大讨论的指导意见。会后，张宜家请慕容轩副书记参加晚上的一个应酬。慕容轩说：“周池部长还在明泉山庄，我得过去看看。不然说我不重视啊！” “这倒也是。到宣传部这边来，跟慕容书记打交道多了，我觉得慕容书记处理问题是相当到位的。难得啊！这次推荐，我看慕容书记应该……”王飞欲言又止。 慕容轩笑了，说：“服从组织安排吧。都是工作，是吧？” 回到明泉山庄，周池副部长正在和省直领导谈话。慕容轩和李静宜坐在房间里，李静宜突然问：“什么时候去北京啊？” “没有安排。”慕容轩答道。 “这样吧，下周我们过去一趟。我正好有事，你也去看看你的老领导吧。”李静宜望着慕容轩，这个时候，他提出要慕容轩一道去北京，而且是去看老领导，意思是很明显的。 慕容轩笑笑，“不知道老领导是不是在北京啊。他可是个闲不住的人。” “先联系嘛！慕容啊，这个时候，你得更加注意啊。我知道你这人，无为而治。关键时刻还是要有为的嘛。”李静宜探头看了看窗外，又回过头来，“我是在周池部长和省领导面前一再地介绍你啊，可是，还得……” “哈哈，这得谢谢李静宜书记了。”慕容轩故意淡化了一下李静宜刚才的话，起身冲了杯水。 李静宜当然明白慕容轩这意思，从到岭南来当书记，李静宜就发现慕容轩跟他从前认识的慕容轩，有很大的变化了。也许是岭南官场的风雨历练，慕容轩变得有棱角了。在很多问题上，他对原则的坚持，甚至超过了李静宜自己。特别是班子中专职副书记的职数变成唯一以后，慕容轩在岭南官场的影响力，不断地增大。有时，李静宜甚至感到慕容轩不是副书记，而是书记了。作为一把手，李静宜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不过，李静宜从下到岭南那一天起，就打定了要把岭南当作跳板，他的目的是北京。因此，慕容轩在岭南的影响再大，也不会太影响李静宜什么。 542.第543章组织考察（2） 李静宜需要慕容轩这样的能做事能扛担子能解决问题的副手。尤其是现在，北京换届在即，李静宜能不能如愿回省，慕容轩的作用不可低估。至于凌大伟，李静宜反复地掂量了，凌大伟想走在慕容轩的前面，怕还是有困难的。虽然凌大伟有一个省级高干的岳父，但毕竟退了多少年了。老干部嘛，来了，拐杖戳一戳，给他面子。小问题解决，大问题应付。像当省长这样涉及到全局的大问题，怕也不是老干部拐杖戳一戳，就能实现得了的。 慕容轩在岭南官场，已经不再是当年李静宜下派岭南时的小树苗了，他已长成了一棵大树，枝叶繁茂，根须发达了。 程卫东进来，三个人就随便谈些其他的事。然后谈到省里的班子。李静宜说等下个月，要对省级班子全面进行一次考察。现在有些干部思想不够解放，这样的干部，要从领导岗位上拉下来。特别是临海，像这样的经济相对发达地区，不能老是满足于过去，要开拓创新。可是春明同志，就是…… 慕容轩听出了李静宜这话后面的意思，陆春明这人，一直从基层成长起来，做事有个特点：强调稳。临海经济是岭南最好的，岭南现有的民营企业十强中，有六强在临海。临海其实是半个岭南。李静宜书记曾多次要求临海，要整合民营企业，做大做强。要争取上市，走资本发展的道路。可是，陆春明并不这么认为。他的想法很简单：立足国内市场，稳打稳扎。不贪大求洋，求长远发展。 陆春明这个想法，慕容轩是支持的。但李静宜不同意了。不止一次的干部会上，李静宜不点名地批评了陆春明。好在陆春明并不介意，他守着临海这块经济重镇，依然不紧不慢地往前赶着。临海经济总体上形势是良好的，而且慕容轩私下里认为，也是很可持续发展的。 不过，李静宜书记有这个想法也是可以理解。十强中占了六席，能上市的公司不愿意上市。过分地求稳，也许对临海经济发展也是一个制约。一把手要的是看得见的政绩，你老是躺在原地，政绩从哪儿出来呢？ 不出政绩的干部，至少算不得好干部。 当然，比起那些一味求大求新，唯政绩是论的干部，这种干部至少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坏的干部。 一些谈过话的省直领导，谈完后，总要到这边来打个招呼。只是随便说声，基本不谈谈话内容。最起码的组织纪律嘛！新来谈话的，也会先到这儿来说一下，程卫东点头道：“进去吧。”方才进去。 快五点时，慕容轩接到王国维的电话，说有急事找他。慕容轩出了门，问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王国维说：“你来就知道了。我在纪委这边等你。” 中央考察组离开明泉山庄回北京后，慕容轩副书记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让小钟直接把他送回了家中。 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 先打开窗子，春天的风一下子吹进来，房间里顿时像奔跑开了无数的小孩子，流动起来了。正是下午四点，阳光从窗子里射到客厅里，沙发上花花的，有一层淡淡的金黄。 慕容轩用电茶壶烧了壶水，然后泡了杯茶，再静静地坐下来。这时，他人一下子放松了。人一放松，睡意就上来了。半躺在沙发上，他整整睡了一个小时。醒来时，阳光移走了。屋里有了些凉意。他赶紧又关上朝北的窗子，回到客厅，电话响了。 是周池。 周池说：“慕容书记啊，我已经回来了。感谢你这几天的支持啊！” “哪里？应该的嘛。支持不周，还请周池部长理解。”慕容轩道。 “很好啊。慕容啊，我没想到你在岭南这么有影响有威望哪。不容易，不容易啊！我一定给**书记好好汇报。我到三个地方考察，还没有像岭南这么票数集中、谈话也同样集中的地方啊！不容易！” 周池一连用了几个“不容易”，看来是真的觉得“不容易”了。 “啊啊，谢谢周池部长哪，谢谢了。”慕容轩刚说完，周池就问：“李静宜同志是怎么搞的啊？反映不太好嘛！” “是吗？这个……”慕容轩含糊着。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看来……”周池停了下，继续说：“看来，李静宜同志这次也还是很困难的啊。上一次，他是败于经验；这一次，看来他是又败于经验了啊！” “经验？”慕容轩问。 “是啊，经验。上一次，是缺乏经验；这一次，是过于有经验了。太看重了嘛，反响就很大。这对他反而不好。正所谓经验能成事，也能改事。”周池解释道。 “啊，是这样。我看未必吧！不过，周池部长全面地了解了岭南的情况，你最有发言权啊。”慕容轩虚晃了一枪。对周池这样的说法，他是不能作出绝对肯定或者绝对否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辩证法，肯定中有否定，否定中有肯定。 “哈哈，也不能这么说嘛。好了，不说了，来北京，请你喝茶啊。”周池笑着，挂了电话。 慕容轩也一笑，周池到底是沉不住气的人。虽然当了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内在里的嘈杂，还和从前差不多。不过，能及时的将这些信息透露给出来，也算是关心和支持，下次到北京，是得请他好好地喝回茶的。 天色有些暗了。这省委家属院里，树木都是多年前的老树，成林了，高大阴翳，因此黄昏就显得早些。 黄昏是一天中最有意思的时光。慕容轩难得这么安静地坐在家中的沙发上。这一刻，他突然想起韩婷婷了。有一次，在岭南禅寺，黄昏的风中，韩婷婷奔跑着，仿佛一叶飘动的天光。那一瞬间，慕容轩觉得她通体透明，升腾到了空中。 可是现在？ 韩婷婷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和慕容轩联系了。她到北京，算起来也有两个多月了。新的生活正在展开，慕容轩却感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远离。 也许这是对的。 命运往往就是这样。两个人，生命重叠的时刻，就是两条直线相交的时刻。最终，这两条直线都会分开。有的是中途分开的，有的则是一直到最后，由死亡来将它们分开。无论是怎样的分开，都必将分了。迟与早，没有人能把握住。 那就让命运来安排吧。 慕容轩叹口气，正要起身，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李红。 李红问：“听说慕容书记今天没到办公室？有事？” “你怎么知道？”慕容轩诧异了。 “是小钟说的。他刚才到加工贸易区来换配件。说你下午直接回家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李红道：“不放心，就问问。” “没事。只是想回家来静一下。”慕容轩感到一瞬间的温暖，微小，而让人心生感激。 李红大概是考虑了下，才道：“要是不介意，我请慕容书记出来喝茶吧。我早说过的。” “这……也好。”慕容轩答道。 半小时后，慕容轩上了李红的车子。车子出了岭南城，一直开到城郊的绿竹茶舍。一下车，慕容轩环顾了一下，笑道：“这地方还真安静。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安静吧？我也是瞎找，就找来了。结果来了一次，就想来第二次。静静地，坐在这里喝茶，人都清净了。”李红拉开竹帘，请慕容轩进门。 一丛竹子清瘦地立在前面，后面是照壁，典型的徽派建筑风格。人从竹丛下的小径上走过。再往里，是一个月瓶门，上书着四个字。李红停下来，问慕容轩这是什么字？慕容轩看了会，说是“告春及轩”，“晋人佛像渊明的，‘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好名字啊，好名字！” “我就知道慕容书记博学。这月瓶的门，配上这名字，就很有乡村的怡人风味了。茶者，清也。到此，才觉得是。”李红边说边引着慕容轩往里走。又过了一座回廊，前面豁然开朗，一方院落，展现在眼前。庭内有竹，有池；花圃中有花，都是静静的，真正一个清心的好去处啊！ 捡了间茶室，里面是一方古旧的老式桌子，一盏老式的电灯，室内装饰也简单。茶上来后，小坐片刻，打开壶盖，清香。李红问：“还行吧？” “行。浮生难得半日闲哪。有茶，有友，不亦乐乎？”慕容轩心里一下子澄明了。 ……茶喝到第三回，两个人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李红望着慕容轩，突然问：“听说慕容书记和以前在岭南挂职的**书记关系不错。她对你挺好的，是吧？” “是啊，有这回事。可是，没有更多更秘密的事。”慕容轩泯了口茶，说：“茶是至味，人生亦是如此。今天我们喝了这茶，明日也许就是天涯。岭南禅寺的大和尚曾对我说过，红尘，忘却营营，方是至上。” 543.第544章组织考察（3） “可是，怎么可能呢？出了茶舍，红尘依然。心上尘埃，旧事印痕啊！”李红也叹道。 慕容轩问：“真是老了，你想怎样？” “一个人，到山间，静静地度完残生。”李红道。 “是个好主意。就怕到时只能是心里头想着的，而事实上根本做不到的。我有时也想，回到我老家，在祖屋宅基上起几间房子，做成这茶舍一般。日日流连其间，不也是人生快事？”慕容轩望了眼李红，“可是，得等到哪年啊？一年一年，流光容易把人抛！” “唉！”李红笑道：“不过想来，能有这样相对饮茶的日子也就不错了。谢谢慕容书记。” “谢我？我谢谁呢？”慕容轩把杯子里的茶喝尽了，然后说：“走吧，知道了这地方，以后少不得常来。” 车子进了岭南城，一城灯火，尽是俗世繁华。 慕容轩在家门前的大院门口下了车，李红伸出手，握了慕容轩一下，说：“我可能要离开岭南了。” “离开？怎么了？”慕容轩想，她刚才一直不说，难道晚上请他喝茶，就是这意思？ “总公司人事调整。我可能要回总公司了。”李红道：“不过，我会很怀念岭南的，特别是你。” 慕容轩的鼻子一酸，好在夜色中，也没人看见。他用力握了李红一下，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也好，记着，真要走的时候一定告诉我。” “我会的。再见了。”李红突然轻轻地抱了慕容轩一下，接着上车走了。 慕容轩站在那儿，夜风吹拂着，他感到一阵冷。李红刚才迅速转身的背影，似乎还在眼前飘荡。快四年了吧，他们从来都是隔着一层纸说话。然而在心里，却又彼此把对方认作相知了。 一进院门，慕容轩就听见有人喊：“叔，您回来了？” 慕容轩应了声，问：“怎么？有事？这么晚还……” “是有点事。我一直在等叔。”大顺子说着，说跟着慕容轩上了楼。进了门，刚关上门，大顺子就有点急了，道：“叔啊，这事本来呢，我不想给您说。这事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啊？”慕容轩哼了声。 大顺子这才道：“是这样的。上次不是找了叔，我们在智慧城二期项目上也接了点活。最近，有个什么审计组一直在追着我们，说我们给某些领导送过钱。叔啊，不瞒叔说，我们还真送了。可不是我送的。是我们上面的头儿送的。我们的工程都是一层层转包。送给了谁，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说啊。叔，你说这事……” 智慧城二期项目？大顺子刚才一说，慕容轩就明白了。这是省审计组在调查。 “那你们是不是送了？”慕容轩重复地问了句。 大顺子低着头：“是送了。那一次，我陪我们头儿一道。不是送钱，是直接送了张银行卡。卡上一次性打进去二十万。” “二十万？你们的胆子也够大的。多少干部都被你们……唉！”慕容轩坐下来，问：“送谁了？” “这个我不好说。不过……既然叔问了，我就不能不说。他们都怀疑我们送李省长了，其实是送给岭南更大的……”大顺子停了话头，慕容轩也不再问了。话说到这儿，已经很明朗了。 “李省长虽然在智慧城二期项目上是总指挥，但是这个人办事太瓷实了，不好通融。许多事就只有找上面了。我们也想不通，这事怎么就摊到他……按理说，人都死了……”大顺子猫着眼。 慕容轩又哼了声，说：“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在外面乱说。至于审计组问，你让你们的负责人说。你不过是个打工的嘛。以后可别再干这事了。总得有个底线吧，啊！” “这我知道，叔说的是。那我就走了。”大顺子说着，就往外走。在门口时，慕容轩问道：“李桂华也还好吧？” “还好，谢谢叔关心。她在老家生孩子呢。”大顺子答着，出门了。 慕容轩有些疲乏了，刚才在茶舍里短暂的清净，被突然冒出来的大顺子全给搅了。好在这事，前几天王国维已经跟他谈过。那天，王国维坚持打电话请慕容轩到他的办公室。路上，慕容轩就料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果然，一进王国维的办公室，他就把门关了，在替慕容轩泡了茶后，道：“这事重大，现在能直接汇报的，只有慕容副书记了。所以请你来。” 慕容轩笑道：“什么事这么重大啊？看国维同志也弄得这么紧张。” “我刚刚同中央审计组的zhongjiwei的黄司长见了面。黄司长告诉我一个重大情况，当然还没最后确认。我想这事还是先得跟你通个气。智慧城二期项目目前的审计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审计组对承接工程的承包商，分别进行了询问。结果，问题就出来了。六个分段中标的承包商，都不同程度地对省领导进行贿赂。总额高达八百多万元。”王国维说着，将一沓子复印件递给慕容轩。 慕容轩扫了眼，王国维继续道：“我先也是以为这些贿赂都是针对李强省长的。可是，你看看这结果，比我们想像的严重得多。李强省长在智慧城二期项目上只是成了一个靶子，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另有其人。而这人……” “这个问题一定要慎重！”慕容轩已经看了询问笔录，里面不断出现的某领导的名字，让他心里有一种针扎似的疼痛。说实话，这让他感到惋惜。特别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如果这事捅出去，岭南也许又是一场官场地震。他给王国维划了一条死杠子：尽量在审计组内部解决。严格保密。没有中央的同意，绝对不准将这事往中央报告。 岭南已经经历过好几个多事之秋了，慕容轩真的不希望：这个阳光刚刚温暖的春天，再成为一个令人心寒的秋天！ 第二天一早，慕容轩便起床了。简单地梳洗了下，便出门往省委走。早晨的空气，清新中还有一两分凛冽。跑两旁的木棉树，在薄雾般的晨光里，静静的，叶子上似乎还挂着夜来残梦的痕迹。 慕容轩边走边停，又到路边的小吃店里喝了碗稀饭。这稀饭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了。以前，汪雨在家时，每天早晨都是稀饭，加上早点。她起得早，五点半便将米下到锅里，小火慢煮。煮出的稀饭稠得让人的嘴发沾，加上几碟子可口的咸菜，吃着爽口，身子上也暖和。但这三四年，这稀饭只能成为慕容轩偶尔能想到的回味了。吃着，再出店门，小钟正打电话来，说在慕容书记家门口等着。怎么？慕容书记有事？ 没事。我一个人走，就行。你回省委吧。 路上的车子多了，慕容轩的脚步也不得不加快了些。人都有很强的趋同性，大家都在街上奔跑，你一个人慢慢地踱步，那是不太能行得通的。你也只好跟着人们奔跑，虽然你不一定明白你为什么要奔跑。就像官场，也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跑道。上去的人，都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为了跑在前面，有的人就开始挤站本来属于别人的跑道；有的就暗暗地使绊儿，让对手在不经意中摔倒；还有的，一边在跑道上跑着，一边贪婪地拾捡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利益。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跑道，很多人跑着跑着就消失了。有些人跑着路着，就被远远地丢进尘埃了。还有些人，则被钉在跑道边的木桩上，展示着他们内心世界的丑陋与yu望……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这官场上的利，究竟是什么啊？ 慕容轩在临近中央大楼的那一刻，又想起了父亲曾经给他说过的话：做一个好人，当一个好官。我慕容轩是个好人吗？在这纷纭的官场上，我又能算得上是一个好官吗？ 不断有人打招呼，慕容轩的思想只好又收回来。进了办公楼，慕容轩抬头朝楼上看了看。李静宜书记的办公室，正对着楼梯口。从这大楼中间的过道上一看，就能看到他办公室的门。这会儿，门正开着。慕容轩叹了口气，却并没说话。 赵毅给慕容轩副书记泡了茶，又将最近有关待慕容书记指示的文件全部放到桌上，然后出去了。慕容轩正在看文件，赵军走进来，“慕容书记，您上次吩咐的事，我已经给初步了解了下。您有空，我给您汇报下。” “好啊，很快嘛。”慕容轩示意赵军将门关上，然后问：“定了？” “为这事，我自己去了趟沿江。拉着他们的教育厅长跑了一天，最后定在沿江红花乡望春小学。这个学校是当地山区四个村孩子的唯一学校。全校现在有一百二十多个学生，六个老师。校舍严重老化，我去看时，孩子们正在上课。我都担心房子会倒下来。我告诉教育厅长，就定这所学校了。经费很快就能到。让他们先择址建设，争取早一点让孩子们搬进安全的新校舍。”赵军说：“校长听说我是为这事去的，中午非得让我们在他家里面吃饭。还杀了鸡，唉，可是他们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都是慕容书记您张罗的啊。” 544.第545章组织考察（4） “啊，很好。我刚才听了这学校的名字，是叫望春吧？这名字好。老师和孩子们就像盼望春天一样，望着改善条件，能有个好地方教书学习。寓意深刻，就定这里了。你让他们把账号拿来，我让对方以最快的速度把经费打过去。”慕容轩接着又问：“沿江的亦晨他们不知道吧？” “我没说。”赵军答道。 “那就好。这事千万不要搞声势。另外在工程的质量上一定要把关。奠基仪式等，都不要搞了，选个好日子就动工吧。”慕容轩上前来，拍了拍赵军的肩膀，说：“辛苦了，赵军！” “……这，谢谢慕容书记。我辛苦算什么？这事我这一周就办妥，争取这个月底开工。如果建设得快，这学期孩子们就能到新校舍上课了。”赵军道：“不过，还有些手续，我估计办起来会不太容易。我会想办法的。请慕容书记放心。” “赵军啊，这事在省委内部就更别说了，好吧。”慕容轩又叮嘱了一遍。 赵军点点头，告诉慕容轩他和小卫没离了。想了想，只要她真的愿意改了，愿意好好地过日子，就再给她次机会，慢慢地往前过吧。“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何况婚姻就像鞋子，这双不合适，换了一双也未必合适。人生在世，换来换去，就把时间换完了。烦恼也多，没意思！” 慕容轩望了眼赵军，这个一直在他身边成长起来的省委副秘书长，也有这种老成的秋之感慨了。唉！人生，谁不都有内心的苦痛？便笑着对赵军道：“你这想得通透啊！看来，我得向你学习啊！” “这哪敢？不过，慕容书记，有一句话我真的一直想跟您说，不知……”赵军疑惑地望着。 “说嘛。”慕容轩道。 赵军开口道：“那好。我可问了。不知慕容书记怎么跟韩……我倒是觉得汪雨……嫂子更适合你。” 慕容轩没想到赵军会问这样的话，既然问了，就答道：“这也是说不清的事。我现在基本上不考虑了。你看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也快乐？哈哈。” 赵军摇摇头，却没说什么，就告辞了。 慕容轩站在窗前，眼前一片迷蒙。或许是春天的飞絮吧？ 手机响了，拿过来，是条短信，李红的—— “我已离开岭南了。岭南曾给过我寂寞，也给过我温暖。感谢你，我一直很欣赏并喜欢你！” 岭南省委接连召开了几次会议，主题都是围绕着大讨论进行。李静宜书记和慕容轩副书记，也频繁地出现在各个会场上。虽然基本上都是同时出席，可是他们讲话的内容和讲话的方式是有区别的。慕容轩讲的是具体工作，而李静宜重点讲认识，讲思想。 慕容轩感到：李静宜书记的思想，正进入一个井喷时期。他有一种强烈的表达yuwang，也有一种强烈地希望别人接受的yuwang。 一个主要领导，在思想上开始下功夫，那说明他是有目的的。李静宜的目的明摆着，全岭南人都知道，他是想到北京去的。考察结果迟迟不得出来，大讨论就适时地掩盖了对考察结果的关注与焦虑。但是，内在里，慕容轩更清楚，李静宜必须要合适的时间离开岭南。当年，高放适时离开，也可以算是全身而退了。中国人有同情弱者的习惯，一个官员，他在当地再张狂，再有错误；如果组织上调他走了，且安排的位子并不太理想。 那么，大家的眼光，就会从以前的愤怒，稍稍向同情转移了。再有就是，他调走了，且高升；甚至升到了高得有些“威严”的地步，人们的情绪也会发生变化的——这给人一个信号：一个有问题的干部不仅不出问题，还能重用。这说明了组织上对他是肯定的。个人大得过组织？既然组织上都肯定了，那不就…… 全省大讨论第一阶段总结大会，是在党校召开的。为什么选择党校？这是李静宜书记的主意。岭南省委委党校地处郊外，李静宜书记说这里安静，而且党校本来就是党员干部受教育的地方。在这地方开总结会，让大家有更加庄重和严肃的感觉。 慕容轩代表市大讨论领导小组，先就第一阶段的大讨论作了总结。重点谈了三点：一是认识得到了提高。二是气氛得以初步形成。三是全员参与，形成了关心岭南发展的共识。接着，又就下一步大讨论向调研转舵提了三点要求：找准方向，强化调研目的；针对实际，提出解决问题的思路；拟定规划，力求大讨论取得实效。 这个稿子是王飞部长那边拿过来的，慕容轩让赵毅稍稍看了看。因为时间紧，也没有认真地修改。慕容轩读着，就感觉套话多了，空话多了，能用的意见少了，摸得着的东西少了。不过好在大讨论本身就是一场务虚运动，也不是靠这一个报告就能解决的。下面的人，并不是听报告的内容。他们关注的是谁来作这个报告。同样的报告，省长作的，就是高屋建瓴；县市区书记作的，就是空洞无物。当然，如果要放到平民百姓来读，那就只能是疯人呓语了。 地市一级最微妙，不上不下，在中间，正好。虽然这报告空洞了些，但是听报告的人依然鼓掌。四个市的书记都来了，这时也鼓掌。省级同省级最大的关系，现在已经不是经济，而是人事了。人事拿在省里，市市的关系就不得不紧密了。 “下面，请李静宜同志给我们作重要指示。”注意，王飞部长这次用的是“指示”，而且加了“重要”来修饰。刚才慕容轩副书记叫“作报告”。 这里面的用词是很有学问的。曾经就有人建议在中国的大学里开设一门课程，叫会议学。会议学博大精深，学问无穷。且到边到角，每一个环节都充满着玄机。同样是说话，有的叫“指示”，有的叫“发言”，有的叫“报告”，有的叫“表态”，还有的叫“交流”。还有的干脆就直筒筒地叫“讲话”。无论是怎么叫法，意义都一样。但对应在后面的人一定不会一样。比如在这个会场，从政府秘书长过来的王飞用词就十分到位。这也可见他对官场辞令的把握和运用，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李静宜先是喝了口水，又朝下扫了一遍，然后才开口“指示”：“刚才慕容同志已经就大讨论前一阶段的工作和后一阶段的布置讲了很多了，我都同意。王飞同志要我再讲讲。其实，我也没什么可讲。我也是大讨论中的一员，那就谈谈我对大讨论的认识，来和大家共同探讨，共同进步。” 慕容轩望了眼李静宜，他知道李静宜书记将要讲什么。最近一段，李静宜的思想很活跃，这样的场合，他一定会讲的。不仅讲，慕容轩估计，李静宜书记不会讲得太少，而且一定会讲得情绪激昂，洋洋洒洒…… 果然，李静宜的声音提高了：“首先，我想来回答很多人一直憋在肚子里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要搞这个大讨论？是不是为了造势？或者为了其他目的？我告诉大家：都没有。目的只有一个，为着岭南经济社会的发展。可能有很多同志到现在还躺在功劳薄上，吃着老本，坐井观天，自在得很。可是，外面在发展，人家不等你。岭南已经要从岭南省委的高地变成岭南省委的锅底了。当然，中央是有主要责任的。但下面的地市、区县，还有省直部位，更应该反思。你们为岭南的发展作出了多少贡献？” 一连几个反问，虽然没有人回答，可是力度挺大的。会场里鸦雀无声，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有些同志，因为做了一些工作，出了一点成绩，就向组织上提条件了。自己也似乎成了市域经济的头号功臣，这就是思想认识不到位，就是本位主义思想在作祟。我们的大讨论，首先就要解决这个问题。”李静宜停了下，下面有人低着头。这个时刻，会场上的人是不会互相望的。你朝别人一望，也许就是怀疑别人是李静宜书记点到的人呢？这多不好，容易引起误会。最好的办法就是端坐，或者低头。甚至在后排，有人正在闭目。 李静宜接着就此问题展开，一气讲了一个小时。大会议室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是地砖是冰冷的，刚刚三月的天气，在这里面一直坐着，脚就有些难受了。下面出现了连续的用脚在地砖上敲打的声音。 王飞也看了看表，慕容轩却一直没动。中间除了出去接了回电话，他几乎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认真地听着李静宜书记的“指示”。 “我也讲得不少了。最后我想讲大家都关心的一个问题，廉政问题。听到这个问题，有的同志可能不以为然。廉政，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大家都知道，还有什么可讲？的确是的，我也希望有一天，这个词汇都不需要再存在了。可是现在，我还是得讲讲。我们知道，岭南近几年也有很大重点工程建设，比如我们的智慧城二期项目。中央、省政府一直高度重视，拎在手上抓，可是最近根据北京审计组的初步结果，还是出现了**问题。让人痛心，引人深思啊！” 545.第546章组织考察（5） 李静宜这话一出，全场都很惊讶。特别是慕容轩，向前耸了耸身子，侧眼望了眼李静宜。这么大的事，中央根本还没有作过研究，李静宜同志怎么能在干部大会上直接说出来呢？你要举例，可以举以前，但不能说还没有查实还没有定性的。这话一说，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李强省长在智慧城二期项目上有问题的嘛？ “当然罗，这事也还没有最后查实。因此，谁也不要在会后对此进行议论了。”李静宜大概也知道自己说过了，补了一句。底下却是一片说话声了。 李静宜又喝了口茶，然后恢复了正常嗓子，道：“廉政问题是个长期而艰巨的问题。大家都是领导干部，头上要时时悬着这把剑。我觉得，在大讨论中，要把廉政勤政，也作为一个内容，深入探讨。” “好了，我也说得不少了。大讨论嘛，那就敞开一说。到此为止，谢谢。”李静宜一结束，掌声立即响起来。掌声中，王飞开始作最后的会议总结。 慕容轩这时起身，拿着手机到休息室去了。 电话是魏洪兴打来的。魏洪兴问：“岭南怎么搞的？中央考察组带回的情况不太好啊？” “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慕容轩含糊道。 “不清楚？慕容啊，李静宜同志在岭南现在威信难道就这样了？这个结果对他很不利啊。很不利！”魏洪兴叹了声。 “啊！”慕容轩捂着话筒，应着。 魏洪兴继续道：“昨天李静宜同志找了**书记，**书记对此也很不高兴哪！岭南的班子怎么搞的？” “是吧，啊，是吧？”慕容轩听见会场里人流走动的声音了。 “不过你的很好。”魏洪兴重复了句。 慕容轩说：“谢谢。我正在会上。有空再向你报告。” 李静宜书记已经推门进来了。慕容轩收了电话，说：“魏洪兴同志，很关心岭南的事。问我中央的考察怎么样。” “啊！”李静宜应道：“正月初四，我同魏洪兴同志还谈到岭南的班子。他是很关心，所在在岭南呆过的同志都很关心哪。越是关心，我们越有压力啊！” 王明理进来，请领导们到餐厅。时间不早了，也该解决肚子问题了。 党校的常务副校长因为生病请假了。所以王明理只好走到前台。在党校的三个非常务副校长中，只有他是从官场上直接过渡过来的。其他两个，都是教授提拔的。阮明理身子不太好，索性将党校的行政上的事，大部分都摔给王明理了。 李静宜在前，慕容轩在中间，然后是王飞，还有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刘枫，跟着王明理往小餐厅。路上，李静宜问王明理：“在党校还适应吧？” “适应！一开始我还有想法。现在我可是特别感谢组织上的安排了。党校就适合我这样的人哪，一方面受教育，一方面教育人。一方面做点工作，一方面养心怡性。”王明理边说边笑，慕容轩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老刘，看来是真的在桃花园里呆久了，说话也更加没有顾忌了。 “适应了就好。明理啊，本来我还想把你动一下，既然适应了，就这样吧。慕容啊，是吧？”李静宜转身问道。 慕容轩笑笑，说：“明理看来是真心喜欢上党校这个好地方了。也不错。清净得好！” “其实要说清净，也不是太清净。但总比省里好。省里是酱缸，这里就是一支小酱瓶子，当然清净多了。每日里工作，看书种花，有意思。李书记啊，如果有兴趣，饭后我请领导们去看我的小花园。”王明理说到这，眉宇间都是笑意。 慕容轩看着，竟然心生羡慕了。这种眉宇间的笑，只有真正快乐的人才能笑得出来。党校虽说事情少些，但麻烦事其实也不少。常务副校长又常常不在，王明理按理说，也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悠闲。可是，关键是心净了，心一净，什么事都想开了。这才是人生的大快乐。以前到岭南禅寺时，在那木鱼声中，大和尚就曾说过：心净则悦，佛我相生。 心净则悦，佛我相生。就是啊，就是！ 下午离开党校后，慕容轩和李静宜一道回到了办公室。上楼梯时，李静宜说：“慕容啊，你上来下，我有事找你商量。” 慕容轩说：“好，我就到。” 进了办公室，放下包和茶杯。慕容轩又坐在沙发上稍稍歇息了下。他知道此刻李静宜正在等着他，但是，他没有急着去。李静宜找他，无非两个问题，一个是智慧城二期项目的事，一个是中央考察的事。而这两件事，对于慕容轩来说，都是不可说的。既不可说，那就让李静宜书记多等会儿吧。 窗外有风，三月的风，古诗上说是似剪刀，不知这剪刀到底剪下了什么？站到窗前，木棉树的紫芽儿开始往上冒了。这些芽儿，只有从高处才能看到，从木棉树底下是根本看不见的。从高处看，这些芽儿更像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儿，嫩嫩的，怯生，青春的，美丽的。这让慕容轩想起韩婷婷了。韩婷婷本来决定上周回岭南的。可是到了周五，她说学校有事，就不回来了。慕容轩听了，只是让她保重。他隐约有种感觉：韩婷婷似乎找到了更适合于自己的生活。就像王明理所说的那样，也许北京的生活，北京的人，比岭南比慕容轩，更加适合于韩婷婷。既然这样，何必再…… 回到桌子前，慕容轩一眼就瞥见《挪威森林》，湖绿的封面，依然是宁静的。可是…… 时光真的会一点点洗去这湖绿吗？ 慕容轩摇了摇头，出门上楼，到了李静宜的办公室。李静宜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见慕容轩进来了，就睁开眼，道：“坐，坐吧，慕容。” 坐下后，李静宜忽然笑了下，说：“那个王明理很有意思的啊。我可真的想把他动一下的，现在看来……” “他看来是想得太通透了。那就随他吧。”慕容轩也笑道。 李静宜拿出支烟，点上，又吐出口烟圈，望了慕容轩一会儿，“慕容啊，你说李强同志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哪？” “这个，我看还是省委集体研究一下为好。”慕容轩很原则地答了句。 “我也是这么想啊。可是，一研究，问题往往就复杂了。因此我想，我们得先有个意见，研究时也好统一思想。”李静宜顺手递给慕容轩一个小盒子。 “这是……”慕容轩接过来，李静宜说：“打开看看吧，人家送我的，你用得上。” 慕容轩一打开，是一副眼镜。不过这副眼镜制作得相当精致，小巧，珐琅架在柔和的台灯光上，闪着淡黄的光泽。 “这太贵重了吧，人家送你的，我怎么好夺人所爱？”慕容轩哈哈一笑，又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李静宜站起来，把盒子重新放到慕容轩面前的茶几上，道：“李强同志的事，我看这样吧。虽然是有问题，但毕竟不大嘛。何况人也已经走了。我想找一下中央审计组，到此为止。你看怎么样？” “你这样想，当然可以。不过，今天你可是在大会上说了这事的。我怕这会在岭南引起反响啊。还是要慎重！如果真有问题，应该处理；如果没有问题，也要消除不好的影响。”慕容轩其实知道这里面的名堂，可是他不能说，只好顺着李静宜的话，往下敷衍了。 “大会上说嘛，哈哈，那是我有意的嘛。不就是这点事儿吗？索性说开了，免得大家猜疑。也好为下一步不再查打点基础啊。外面传言很多，不正视听，不行哪！”李静宜将烟头使劲地按到烟灰缸里。走过来，在慕容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慕容轩把身子稍稍向外侧了侧，“李强同志到底有多大问题，这个要事实说话。要事实说话嘛！” 这话说得有点激动了，李静宜笑笑，“慕容啊，咱们不说这个了。边走边看吧，我已经找审计组谈过了。前一段中央来考察，结果也没出来。我也很急啊！有人说我是在急我自己。其实我无所谓啊。我是替你着急啊，这次机会多好，再不抓住，以后可能就……” “这个谢谢李书记了。”慕容轩有意识地用了“李书记”这个称呼，李静宜反而有点不习惯了，笑道：“谢我？早了。等结果出来再谢嘛。不仅仅要谢，还要好好谢谢。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痛快地喝一回了，到时好好喝上三大杯。” 慕容轩点点头，李静宜换了话题，问李红怎么没打招呼就走了。 “这个小李？唉。一声不吭，拍屁股走人，太那个了吧？”李静宜又点了支烟，慕容轩发现最近他的烟瘾大了。 慕容轩道：“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公司正常的人事变动，可能是时间太仓促了吧。我也不知道。 546.第547章组织考察（6） “哈哈，我以为你知道呢。慕容啊，现在小李离开岭南了，我才说，她跟你可是很般配的啊。而且，对你也很欣赏哪。” 李静宜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向后仰着身子，继续道：“我可是在很多场合为你辟过谣啊。有人甚至把这事说到了北京。反正都过去了。不过，说实在话，我觉得还真行。” “什么真行？哈哈，不就是还能谈上几句嘛。这说明李红的素质高。我们岭南的很多企业家，也得向她学习啊。”慕容轩话转了个弯儿，跑到企业家的素质上来了。 李静宜也哈哈一笑，两个人相视了下，又笑了。 笑完后，慕容轩说我下去了，还有点事。又拿起眼镜盒，说：“我谢谢了。这可以让我的老眼看得更清楚了啊！”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一边看文件一边想，这李静宜果然是老道。这事他上午在大会上先抛出来，这会儿就来和副书记商量。听他的意思，是在为李强省长好。仿佛一步步的，他都想好了，只等着把这个问题解决。他这层障设得好，设得巧妙。反正李强已经死了，为一个死人说话，是不会有多少人不同意的。可是谁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他自己。如果事情真像王国维所说的那样，智慧城二期项目查到最后，也许将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谁最后将沉入其中？ 王国维终于没在耐得住性子，在常委会与李静宜书记拍起桌子来了。 李静宜坐着，脸却一阵一阵地红。 王国维站着，手在桌子上不断地拍打着，嘴里道：“我不同意这样处理。这完全是个别人瞒天过海的花招。我要求常委会同意对这个案件进行立案。” 慕容轩站起来，走到王国维面前，说：“老王啊，有话好好说，拍桌子就不好了嘛。” “我也不想拍桌子，可是他逼着我拍桌子，我能不拍？”王国维声音依然很大，对着李静宜，又道：“智慧城二期项目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作为纪委，我要好好地查查。如果常委会不能通过，我将直接向zhongjiwei汇报。” “王国维同志，这是常委会，请你严肃一点。”凌大伟突然道。 不想这句话，正让王国维找到了出口，“张省长，我不严肃？对于智慧城二期项目涉及的重大经济问题，不去追究，就是严肃？相反，说真话，就是不严肃？这是王省长的逻辑吧？我为什么要拍桌子？我一开始就拍了吗？没有吧，大家都看着的。是李静宜同志坚决不同意我的意见，并且不准我再发言，我才拍的。凌省长，我没不严肃吧？” 凌大伟的脸也涨红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李静宜依然坐着，脸色似乎也平缓了。 慕容轩知道，这种状况，只有他来收拾了。就拉地王国维，“国维同志啊，常委会嘛，严肃第一，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嘛。你拍桌子，目的不也就是为了解决问题？既然这样，都静一下，好好想想。休会十分钟，我们再开会。” 李静宜第一个站起来，急促地走了出去。其它人也陆续出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慕容轩和王国维了。 慕容轩拍拍王国维的肩膀，“老王啊，这样不利于问题的解决，是吧？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不是能过急。情况越是特殊，越要我们沉得住气。这方面你比我更懂，怎么就……待会儿，可别再……” “那可不行。对这个问题，我坚持原则。”王国维点了支烟。 慕容轩笑道：“不是不让你坚持原则嘛。你可以坚持。但是常委会，你得少数服从多数。至于纪委的立案，你们纪委有独立向上级纪委报告的权利，谁能干预得了？” 王国维稍稍气缓了些，坐下来，喝了口水。 慕容轩也陪着他坐下来，省委秘书长迟青，也走进来，对王国维书记道：“国维书记也消消气吧。最近，李静宜书记说话总是……我在身边，知道呢。不说了吧，下午的会议还有好几项议程，总不能留到明天还开吧。” 王国维又喝了口水，然后拿着手机出门了。慕容轩和迟青笑笑，迟青说：“还是慕容书记有办法，临阵解决问题果断。刚才，不仅仅是其它同志，估计连李静宜书记也懵了。幸亏慕容书记及时出来……” “问题总得要人解决的嘛，是吧。”慕容轩正跟迟青说着，其它常委们不断进来了。会议室的气氛，又恢复到了常委会开始时的严肃和庄重了。 李静宜没有抬头看在座的常委们，只是把头往上一仰，然后道：“刚才我也有些冲动，请国维同志理解。至于智慧城二期项目的事，我看这样吧，继续等省审计组的审计结果，然后再定。大家没意见吧？国维同志。” “没意见。”王国维明白，李静宜这是在找台阶。既然他主动找了，而且答应了继续查，再犟下去也没意思，就同意了。 “那好，我们进入第二个议题。”李静宜道：“马上北京要搞换届了。在换届之前，中央要求沿江级对人事进行适当地调整。我看了下，也同组织部程卫东部长初步商量了下，岭南的地市级班子、省直班子，整体上是运行良好的。我看就没必要大调整了嘛。慕容啊，是吧？” “这个我同意。岭南省委地市级班子，目前应该说是比较好的一种状况。从去年上半年全面调整后，目前已经完成了磨合期。这个时候再调整，没有必要，且影响工作。中央提出的调整，是在有利于工作的前提下，进行调整。”慕容轩喝了口茶，“因此，我同意李静宜同志意见，不作调整。” 王飞也点点头，迟青只是笑着，没说话。程卫东说了：“刚才，李静宜书记、慕容同志已就整体上的调整作了强调，整体是上稳定为主，工作为主。但是，根据岭南现有情况，结合个别市的实际需要，组织部提议对个别市人事进行调整。我们建议：临海市委书记陆春明同志调任省委副秘书长，同时建设赵军同志调任临海市委书记。” 这个提议一出，会议室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似的，冰冻住了。 慕容轩更是惊诧。临海市委书记陆春明，以前是临海市长，去年上半年才提了书记。这个人在地市一把手中，能力是算最强的。而且，有个人的见解。做事沉稳，临海的各项指标在岭南都一直稳居第一。将他调任省委副秘书长，显然是一种带有“贬”的性质。虽然级别都是一样，但是性质不同。省委副秘书长，一般是由正省级干部担任的。现在的三个副秘书长中，连赵军在内，有两个是从市长的位子上调上来的。还有一个原来是省直的一把手。市委书记调任副秘书长，到目前为止，慕容轩似乎还没听到过。 前不久，陆春明就曾在慕容轩面前透过口风，说李静宜书记对他不太感冒，想调整他。上次，在一次会上，李静宜就直接说某些市主要领导，开拓意识不强，那其实就是针对着陆春明的。只不过慕容轩万万不会想到，李静宜会走出这么一招。 而且，这一招事实上是个连环套。因为他涉及的两个人，跟慕容轩副书记的私下里关系都是相当不错的。也就是外面所传的“顾系”。李静宜把陆春明踩了一脚，却又将赵军拉了一把。这等于把矛盾交给了慕容轩。两个人都是你的，你看着办吧？ 怎么办？慕容轩脑子里迅速地转了几圈。赵军是个性是不太适合于干书记的。上次把他从沿江调回来，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而陆春明的个性，更不适合于搞副秘书长。当一把手习惯了不算，那种相对要强、过于果断的作风，也不是副秘书长所应该有的。 副秘书长不同魏秘书长。秘书长是常委，是省领导。而副秘书长，只是省委工作机构的一名副职，主要的工作就是协调。领导交办的事，副秘书长去督促；领导难办的事，副秘书长去协调；领导不想办的事，副秘书长去攻关。陆春明是不可能干好这一块的。而赵军，恰恰适合于这个工作。李静宜这么一动，倒是要让他们“以其所短，攻人所长”了。 李静宜环顾左右，说：“大家都说说嘛，说说。” 王飞先是望了眼李静宜，接着又望了眼慕容轩，然后道：“我觉得这个调整是不是有点……我个人觉得，赵军同志在省委副秘书长任上干得还是比较好的。也显示了他的综合协调能力。这样调整，是不是……” 这话虽然没有说明白，可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王国维接着道：“我不同意。陆春明同志在临海，工作还是很出色的。当地干部群众反映都很不错。这样的市委书记，从发展地方看，不宜于过于频繁地调整。即使调整，我觉得这个安排也欠妥。” 547.第548章组织考察（7） 省军区政委张宁，以自己不太清楚地方上人事为由，搪塞了。 迟青看看会议室，这时候该他说话了。他从笔记本上抬起头，“刚才各位谈的意见我听了，人事调整也是激发干部活力的一种方式。我认为这次调整，还是比较到位的。赵军同志到临海接任书记，是组织上的重点培养，也是临海目前发展的需求。至于陆春明同志的安排，我赞成刚才王飞同志的意见，是不是有点……唉，是不是……” 李静宜坐着，用一只手撑着脸，表情还是刚才进门时那样，似笑非笑。他显然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局面，因为预料到了，所以一点也不惊讶，只等着大家说完。他现在最关心，应该就是慕容轩副书记的态度了。两难问题，摆在慕容轩的面前，不知他会作如何想？牺牲赵军当书记的前途？还是同意陆春明调出的建议？ 因为涉及到人事，常委会议室里，除了常委之外，就只有一个记录的了。慕容轩正要开口，记录的手机响了。小伙子一脸通红，赶紧将手机关了。 慕容轩笑笑，语调轻松，“其实我不说，大家的意见已经很明朗了。首先我尊重大家的意见，也完全同意大家的意见。陆春明同志在临海的工作，刚才有些同志也说了，是很出色的。我们不能因为他求稳，就来调整他。求稳对于临海来说，是有必要的。很多先进的典型，就是在成为典型后不能沉稳，最终出事并且消失的。我以为：临海目前，陆春明同志继续担任一把手书记，是十分适合的。至于赵军同志，以前他在政研室工作，我是秘书长，应该说我对这个同志的了解，比在座的各位要稍稍早一些。赵军同志长于调研，精于思考，善于协调。但是，从他在沿江担任市长的情况看，作为市级主要负责人，他在果断处理问题、全局谋划上还是有所欠缺的。” “基于以上两点，我认为这种局部微调，暂时可以不考虑。如果真要调整，等下一步再说。当然罗，最后还是请李静宜书记决定。”慕容轩这意见，既没回避问题，又完全站在问题之外，滴水不漏，绵里藏针，可谓高矣！ 事实上，慕容轩一说，李静宜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他除了宣布这个议题以后再讨论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即使他是一把手书记，但是常委会是讲究min主的。书记也得服从少数服从多数的纪律。 李静宜把茶杯向面前移了下，揭开盖，喝了一口，又慢慢地盖上，才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前明同志，这个议题就到此为止吧。” 程卫东说：“行，那王献中同志……” 李静宜道：“是啊，王献中同志。建设厅一直空着。上次大家都提了不少好的意见，我想总不能老是空着吧，也不利于工作嘛。组织部在之前已经同王献中同志进行了谈话，下面请大家再就这个事，说一说。” 也许李静宜刚才抛出的关于陆春明和赵军的任职，只是一个幌子，最后的目的现在才揭开了？ 不会吧，不会的。一个shengwei书记，不会把问题搞得这么复杂的。 但是，刚才的提议显然为这个议题打开了方便之门。在一次常委会上，书记的提名，总不至于被两次否决吧？ 果然，这个提名很快被通过了。一来因为这个提名本身就是第二次提名，二来又有刚才那一幕。慕容轩在李静宜之前表态：“请组织部认真地找王献中同志谈话，对他的一些不足之处要指出来。希望他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加端正态度，扎实工作，廉政高效，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反正还有一年的试用期嘛！” “这样也好，请前明同志按照慕容同志的意见办。”李静宜笑了下，说：“世上没有一个绝对都是优点的同志。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就像古人说的，足金，也是不存在的。只是相对罢了。” 常委会结束后，王国维没有立即离开省委，而是到了李静宜书记的办公室。 李静宜依旧笑着，说：“坐吧，刚才发那么大火，还真……” “我对待问题也太冲动了，那是我的不对。既然省委已经确定由审计组继续查下去，我看zhongjiwei这边，是不是也要向zhongjiwei汇报下？”王国维站着，直耿耿地问道。 “这个嘛，啊哈，坐吧，坐！”李静宜边坐下，边把桌上的文件往一块摞了摞。 “如果我们不汇报，审计组要是先汇报了，那就被动了。”王国维继续站着。 李静宜只好也站起来，“我看还是暂缓一步吧？怎么样？等全部情况搞清楚了，再汇报不迟。” “那……好吧，不过，审计组这边还得请李书记给他们说一下。我就这事，告辞了。”王国维说完，一转身，就从门边上消失了。 李静宜摇摇头，把手中一直攥着的笔，使劲地掼到了桌上。 王国维从李静宜的办公室出来后，并没有离开省委，而是到了二楼慕容轩的办公室。慕容轩正在和赵军说话，王国维伸了下头，慕容轩眼尖，就喊道：“国维书记，是有事吧？” 王国维转过来，往里走，说：“跟李静宜书记说点事，下来时就到这儿了。你忙吧？” “不忙。赵军啊，那事明天再说吧。”慕容轩走过来，拉住王国维，让他坐下。赵军出去时顺手将门掩了。 “国维啊，今天委屈你了。可是，也请你理解啊。常委会嘛，是吧？”慕容轩给王国维倒了杯水。 王国维一笑，“我有什么委屈？刚才我去跟李静宜书记说了，这事要么请他给省审计组说一下，要么我直接向zhongjiwei汇报。其实，慕容书记啊，他不就是想……” “啊，国维同志，我知道。知道。事情不还在调查吗？李静宜同志也有自己的道理。我看等全部结束再给zhongjiwei汇报不迟。你看呢？”慕容轩道：“当然，我这不是干预纪委的工作啊，只是个人想法。” “慕容书记怎么说这话？我明白你。不过，这个事情我是不会就此结束的。一来我不会容忍李强同志去世后，还被人扣上帽子；二来我也必须尽一个纪委书记的职责。”王国维继续道：“这件事情关键是有人自己出问题了，还往李强同志头上栽屎盆子，这太不像话了嘛！我不能接受！” “啊……是啊，是啊！这个确实不好。不过，是不是事实就如我们所掌握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出入？因此我们要慎重哪。这也是我坚持劝你暂时不要向zhongjiwei汇报的原因。一汇报，事情就明朗了。那是得讲证据的？可是，证据从哪来？”慕容轩把门关了，“我们没有证据，有的只是审计组通报的情况。” “也是，我也这样想。现在我们没有开展调查。情况都是来源于审计组。一旦审计组方向上出现了问题，我们就不好收拾局面了。就按慕容书记的意见吧，下一步再说。”王国维轻轻道：“我这边也安排了人在专门调查。目前也是有一些证据的。可以肯定地说，李强省长没有，而……是有的。这里还涉及到迟青同志。” “迟青同志？”慕容轩问。 “有两笔较大的款项，都是迟青同志接手的。这主要是C标段和H标段两位经理送的。都是在招标之前，一笔是十五万，另一笔是二十五万。”王国维望了眼慕容轩，“两们经理都承认这然是迟青拿了。至于拿了后，怎么处理了，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迟青也是代人拿的。我们问代谁，他们说只有他们上面的大老板知道了。我们再查，这两个标段的幕后老板事实上是一个人，姓桂，北京一家建筑企业的老总。” 慕容轩听了，稍稍想了会，问：“这我就想不通了。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一个中间人？都在北京，不更好办？” “这就是问题的复杂了。我怀疑这里面有更大的黑洞。这两个标段，工程造价一个是三千万，一个是四千一百万。是两个最大的标段。依我们的经验看，仅仅十五万、二十五万，是不太可能的。因此我怀疑，大头在北京就直接解决了。给迟青的，仅仅只是一笔介绍费，或者联络费什么的。”王国维分析道。 慕容轩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这不太可能吧？总之要慎重。” “那当然。纪委工作讲的就是面子上要有声势，工作上要更细致。”王国维停了下，问：“听说慕容同志要到政府那边去了？” “没这回事吧？凌大伟同志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慕容轩道。 “我可是听北京面说的。中央考察的推荐票，据说是一边倒。都在慕容副书记这边，人心所向哪。”王国维道：“据说李静宜同志的考察结果不是很好，我想那说明了岭南的大部分干部还是很正义的，也很有眼光的。” 548.第549章组织考察（8） “哈哈，这个就不说了吧。组织上的事，都是传的。”慕容轩拍拍王国维的肩膀，“晚上有个应酬，我们一道去吧。” 桃花零星地开了，岭南郊外，春正一枝枝走向繁盛了。 慕容轩是在黄昏时到达省委党校的，王明理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他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喝了点酒，吃的是王明理自己种的蔬菜。慕容轩笑道：“这可是难得的绿色食品，难怪明理越过越年轻了。” 年轻了是有可能，不过不是单纯靠这绿色食品吃的，关键还是心态。”王明理望着自己的老厅长，这一两年来，慕容轩明显地有点“上年纪”的感觉了。 “慕容啊，我不喊你老厅长了。你可是过得不太好啊。自己要注意点。特别是……我还是那句老话，尽快结束一个人的生活吧。无论是汪雨，还是婷婷什么的，只能能过日子，总比你一个人强。你看你现在……”王明理说着，指着慕容轩的头发，“白头发明显多了。皮肤也松了。你虽然比我小几岁，可现在看着，你可比我年长了。” “是啊，是啊，我也感觉得到了。一年年地老了，有时想：这么快就老了？可是确实是不比年轻人了。不仅仅身体，连思想也不行了。唉！说实话，有时我也羡慕你啊！”慕容轩叹了口气，泯了口酒，对王明理一笑，“不过，有时想回来，又无所谓了。老战友，还有……他们早就走了。比起他们，我们可就……” “话不能这么说啊，他们也是留恋这个世界的。只是因为……所以活着的人们更应该想通些，快乐些。好好活着，也是对逝去的人的最好的纪念呢。”王明理的话很有些哲理了，慕容轩听着，点点头，“我最近也在思考。看来是该对我这些年的人生和个人生活作一个暂时的小结了。” “好事。特别是个人生活。唉，我还是不说了，喝！”王明理说着，给两个人各倒了杯酒，喝下去后，王明理说：“不喝了，等着你从北京回来，咱们再喝。” 离开党校时，王明理将一大袋东西放到了慕容轩车上，这是给老领导的。里面尽是些野味。王明理说：“老领导当年打游击，见到了这些东西就是宝贝。这不，党校有个学员，是个山区的县长，他替我弄了这些。你正好到北京，就带去吧。” 慕容轩笑着道：“难得明理还有这份心事。我一定事到。当然，我不能保证我不把它们吃回来。” 第二天早晨，慕容轩和迟青先到北京，然后和李静宜书记也飞来北京。 这一趟北京之行，早在两十天前，李静宜就约了慕容轩的。一来是想到国家发改委和其它几个部里走走，了解下今年的项目情况，特别是岭南公铁两用桥的立项。另外就是去看看许倩。 许倩是zhongxuan部下派到岭南的干部，下派时，任省委副书记。两年前，下派期满，她回到了部里，现在是司长了。许倩回京后，就一直没有再到过岭南。但是，她不断地打电话来，既是对岭南的关切，也希望岭南的领导们能到北京走走。用她自己的话说，“岭南留下了我太多的美好与记忆，你们来，说明你们还没忘记我。你们不来，那只能说明我是多么的失败啊！” 李静宜一开始要到北京，慕容轩也是同意的。省里到北京的机会很多，慕容轩一年也得跑上十来次。不过，每次都是为着某个事情，匆匆而去，匆匆而归，很少在北京逗留两天以上的。这次李静宜说要在北京呆上个三五天，这让慕容轩生了个心思，要去看看老领导。老领导住在京郊，从北京出发，一来一回，就要用上一天。 飞机在云层里穿行，慕容轩隔着舷窗，看着外面天上大团大团的云朵，觉得那些云干净、洁白极了。看着看着，人就产生一种幻觉：要跳下去，跳到那云朵上去，好好地在云朵上走一走。或者在云朵上躺下来，望着纯净得让人心生羞惭的蓝天，再好好地让那纯净洗洗在尘世中呆久了的灵魂……那是多么纯洁的快乐啊！ 李静宜在睡觉，慕容轩却很少睡着。飞机下的大地渐渐清晰了，慕容轩突然感到心里有些唐突。 是许倩来接站吗？ 李静宜说过许倩说她亲自来接站的。已经两年了，她还是那个说话风风火火，有时又儿女情长的许倩吗？想起两年前，许倩在离开岭南时，曾对慕容轩说过：“我知道我无法让你爱上我，但是我已经把你带在心上了。” 真的带在心上了么？ 对于许倩，慕容轩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很好的朋友来看待。也许正如许倩自己所说：她没法让慕容轩爱上她。那时，慕容轩正和韩婷婷密切来往着。《挪威森林》的清亮与纯净，让慕容轩不可能再接受许倩的爱意。记得有一次，许倩曾送他一条领带。他一直没有用过。后来许倩有一次专门说了，“不就一条领带吗？难道连一条领带也不能接受？”那当然，慕容轩在对待个人情感这个问题上，一直坚持着一个比他在官场更坚持的原则：那就是绝对不搞感情游戏。 汪雨在时，他与韩婷婷拉着距离。跟韩婷婷来往时，他拒绝了许倩甚至李红的暗示。一个男人，对情感的负责，也许就是对人生的负责。 直到现在，对于许倩，慕容轩没有改变过想法。许倩是个好人，但不是一个适合于慕容轩的人。就像一套服装，很漂亮，可是不适合于你穿。你只有穿适合于你的，你才觉得舒适，才觉得放心。 李静宜似乎看出了慕容轩的心思，笑着道：“慕容啊，是不是有点紧张哪？不会吧，老干部了，紧张什么？不就是个……” “这怎么会？李静宜同志，我还是个会紧张的人吗？早就不是了，哈哈。”慕容轩拖着旅行包，出了航站楼，刚站稳。慕容轩就感到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正与许倩撞了个满怀。 李静宜道：“刚才还说不紧张嘛，看看现在，一见面就撞上了。” 许倩脸一红，“李书记怎么？我可是因为见到老领导激动的啊！来，我帮你们拿吧。”说着，就要替慕容轩拖包。慕容轩没有放，说：“我行，你一个人？” “一个人哪，开车过来，一个多小时。中午安顿好，我请你们吃全聚德。”许倩领着，走到停车场一辆银白色的车子前，将东西放进去。李静宜和迟青坐后面，慕容轩则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子上。慕容轩说：“每一次来北京，都有变化。坐在前面，好好看看。” “是得好好看看。”许倩说：“慕容同志最近没来北京吧？” “哈哈，是没来。最近的一次还是去年十月。”慕容轩道。 李静宜却插了句话：“慕容啊，这就不对了。你那个美女主持不是在这进修吗？应该常来啊。” “韩主持？就是那个……啊！”许倩侧过脸问：“你们走到一块儿了？” “没有，没有。”慕容轩否认道。 许倩不说话了，车子向前开着。四个人都不说话，车子里一下子沉闷起来。好在到了省里，就住在岭南大厦。这是岭南省委在北京投资建立的宾馆，一般岭南省委来京的干部，基本上都住在这里。许倩等李静宜他们住好后，说她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十二点过来接他们。 坐在房间里，暖气开着，暖融融的。慕容轩问李静宜：“下午去发改委，还是明天？” 李静宜想了下，“还是明天吧。下午我去见个老朋友。” 慕容轩掏出手机，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给韩婷婷打个电话，告诉她他到了北京。可是，号码一调出来，他就犹豫了。韩婷婷虽然到北京也才半年多，可是年轻人的变化快。而且她所处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另外，他也隐约感到他和韩婷婷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交流上的障碍。是什么呢？他也说不清。以前，韩婷婷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而对于慕容轩，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来说，他可能更需要的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伴侣。特别是王明理上次的谈话后，慕容轩不得不回头审视自己的这段感情。虽然纯美，可是并不真实。 三个人每人一个房间，迟青过来，问慕容轩，刚才那许倩是…… 慕容轩简单地说了，许倩是zhongxuan部下派到岭南挂职的干部。现在是部里的司长。应该叫“许司长”的。 迟青笑道：“也是因为她在岭南呆过。不然，一个司长怎么会这么没架子？” “她这人就这样。一直像个男人一样，爽快得很。”慕容轩笑了笑。 “我看也是。不过我倒觉得她对慕容书记可是很……哈哈，我只是感觉而已。”迟青有些古怪地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也望了望他，问：“什么感觉？说说看。完全是无中生有嘛。你们啊，你们，就是跟着感觉，乱走嘛！” 549.第550章组织考察（9） “那是，那是，许司长可挺年轻的，不到四十吧？”迟青问。 慕容轩应了句：“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 迟青朝着窗子，看着外面络绎不绝的车流，叹道：“还是首都好啊，你看这车子……慕容书记啊，那像岭南。最近，岭南的事有点烦哪，李静宜书记似乎也是。智慧城二期项目，怎么搞的？越搞越复杂了，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有意识地做文章哪？” “智慧城二期项目有什么文章可做？水要真是清的，还能有谁做得了文章。文章总得有人提供素材，怕就怕我们有些同志不经意中就成了文章的素材啊。这就不太好办了。我在岭南这么多年，很多干部出事，不都是一时的贪念？唉！”慕容轩也不好点破，但是，既然迟青谈到这个，他也就侧面地敲一下了。 迟青似乎身子斜了下，随即又正过来，笑道：“慕容书记见识到。我倒是真希望岭南能太太平平的。你看很多地方，反**，结果是**一解决，干部牵出一大圈。工作也影响了，有的地方从此就一蹶不振了。可惜啊，可惜！” “你是在可惜这些干部，还是可惜这些地方的发展哪？**是一定要反的，而且我主张大张旗鼓地反。受一时剔瘤之疼，谋长远发展大计，哪个值得？”慕容轩道：“有些地方，就是怕一反**，经济就影响了。殊不知，**之祸，远甚于经济滞后啊！” “这也是，慕容书记言之有理，有理。你休息吧，十二点快到了。我到李静宜书记那边看看。”迟青边说边出门去了。 慕容轩想这迟青，唉！当常委秘书长也才一年多，可是，竟然也掺和进了智慧城二期项目。人哪，真的看不透。作为省委秘书长，跟一把手书记走得近，是理所当然的。 慕容轩自己当秘书长时，也是天天跟着高放后面的。秘书长，对下是领导；对上，就是省委的大管家。管家要对谁负责？最应该负责的就是一把手书记。何况现在省委只有一个副书记了，矛盾比以前副书记多时，应该说少得多了。迟青当这个秘书长，算是比较舒服的。副书记理解，他就好办了。然而，再怎么与一把手走得近，也不能掺和到不该掺和的事情中去。慕容轩当秘书长时，就严格地守着这一条。 你是一把手，是领导；我是秘书长，我也是领导。在工作上，我服从和配合你，但是，在其它方面，我们都是独立的。在常委会上，我们的一票，效力是相同的。 多少人能认识到这点呢？难！ 方勇可能认识到了，但他在桐山做得太过。最后被桐山的往事，给活活地缠死了。不然，他就单在中央秘书长的任上，应该说干得还是不错的。方勇在内心里，时常把慕容轩当作一个目标，这慕容轩知道。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他都学着慕容轩当年的做法，能圆则圆，能方则方，方圆有度。只可惜啊，这样年轻的一个同志，竟然也断送在自己的yuwang里，可惜！ 手机摆在桌子上，慕容轩拿起来，找出韩婷婷的号码，拨过去，忙音。等了几分钟，再拨，还是忙音。 “这个……唉！”慕容轩把手机重重地甩到chuang上，躺下来，闭上眼。韩婷婷就像一片得木棉树叶，在眼前飘着。他伸出手，想wo住。叶子却一点点飘远了…… 中午在全聚德吃北京烤鸭。吃完后，许倩请大家去喝茶，说北京春天风沙大，不宜于出门。找个清净的茶楼坐坐，也是一种享受。李静宜说我还有事，约好了的，就不陪了。要么，慕容同志你们去喝茶吧。也很久不见了，好好叙叙。 迟青跟着李静宜走了，许倩问：“慕容同志，不会也有安排吧？” 许倩还是两年前的样子，甚至还是四年前到岭南挂职时的样子，眼光大胆直接，望着慕容轩。慕容轩笑笑，说：“没有安排。到了北京，我就是乡下人了，既然说去喝茶，就去吧。” 喝茶的地方在二环上，这里从外面看，与一般的高楼大厦没什么区别。可是进了茶舍，你就能看出主人是花了心思的，可以说是匠心独运。整个茶舍，被一棵大树支撑着，从树的每一支根须里走进去，就是一个小房间。设计精巧，让慕容轩想起少年时跟随父亲回老家钻村里树洞时的情形。那些树洞里，铺着潮湿的根须，间或还有一两棵鸟蛋。当然，有些树洞里，也会冷不丁地蜷缩着一条冬眠的大蛇…… 坐下后，慕容轩就给许倩说了少年时掏树洞的事，许倩眯着眼，好久才问：“你也有过那个时候？看不出来啊，这么老成持重的慕容同志，也有顽皮捣蛋的少年时光哪！” “哈哈，都一样。可惜现在老哪！”慕容轩道。 许倩还是眯着眼，“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老？倒是我觉得自己一年年老了。老得没了激情，只剩下一张躯壳了。” “哪里哪里，你这是过高要求。不过，……许倩，还是一个人吗？”慕容轩顿了下，还是直接称呼名字了。 许倩抬起头，一笑，“一个人。哈，将独身进行到底了。当年我在岭南，慕容同志又……哎，你们，你和那个主持人到底怎样了？结婚了吧？” “没有。她也在北京进修。”慕容轩正说着，服务生将茶上来了。 许倩问：“在广院？你不去看看？” “这次不去了。”慕容轩揭开杯盖，闻了下，到底不是岭南茶，香味不怎么纯正。 “你们是不是……有问题了？不过，我以前在岭南时，就觉得你们……能守在一块这么多年，不容易了。我估计你也是一直迁就着，不然……”许倩停了话，慕容轩道：“问题倒是没有，但是，也许……” “啊，为难就别说了吧。这几天你们怎么安排？”许倩茬开了话题。 慕容轩介绍说，这几天主要是准备跑发改委和几个部，明天一天吧。后天，他想到郊区去一趟，看望一下自己的老领导。 许倩听了，算了下，说：“后天我陪你一道吧。不然，你一个人去那地方也很麻烦的。我开车，也方便。何况老领导我在岭南就知道，也该去拜访下了。” 慕容轩望着许倩，“那好，我们一道过去。” 两个人谈着谈着，自然就谈到岭南的那些官员们，听到方勇已经去世的消息，许倩也很震惊。“在岭南两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懂得了官场政治。在下去之前，我对官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了解。下去后，我才知道，越到底下，官场越复杂。这种复杂不是工作上的复杂，而是人际关系上的复杂。是人为的复杂，微妙，且没有处理的通用办法。只有在工作中一点点摸索，才能好好地解决。”许倩笑道：“我记得老街拆迁时，有些钉子户我根本就动不了。后来还是你想了办法，软硬兼施，总算拆掉了。基层工作，有时就是斗智斗勇哪！” “看来许倩同志真的得了三昧了。到了省一级官场，人际关系超过了工作关系。复杂啊！我常常想：一个gongchandang的干部，如果哪一天工作起来，不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关系时，那就好了。” 慕容轩将茶杯端起来，看着清澈的水里，茶叶正浮动着，鱼儿似的，自在极了。但是，细一想，这些鱼儿也有不自在的时候，它们被杯子制约着，永远在杯子之内。 这或许就是规则与潜规则吧？ 第二天，慕容轩陪着李静宜，还有迟青，跑了计划中要跑的几家单位，项目基本上都有了眉目，大家的心情也都舒畅了。 现在是项目经济时代，一个地方的发展，与项目的争取有很大的关系。不然，各省各市这什么要在京设立各种名目的办事处呢。岭南也曾在京设过一家办事处，可是后来之办事处的负责人，不仅没有给岭南弄到项目，还把政府的一大笔钱裹着跑到国外去了。从此，岭南办事处就没人提了。这回，跑了一圈后，李静宜对慕容轩道：“看来，我们的办事处还是得设立起来啊？回去就考虑。这事啊，慕容同志你牵头，看看哪个同志合适。一定要灵活的，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到跑走了的。看看谁合适，我们回去再研究下。” 慕容轩说也好，有个办事处，来京办事也方便些。更重要的是，现在国家的项目越来越多，而且都越来越集中在北京这一块。别的地方在这儿设了点，有人专门打探情报，项目争取的力度自然就大些。你不设点，项目信息到了岭南，已经是尾子了。好的、大的项目早被人家给拿走了。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竞争。为了应付这种竞争，岭南办事处不得不恢复了。至于人选，等回去再慢慢考虑吧。 慕容轩也望了望他，问：“什么感觉？说说看。完全是无中生有嘛。你们啊，你们，就是跟着感觉，乱走嘛！” 550.第551章组织考察（10） 晚上，慕容轩在京的几个老友请他和李静宜。结果，三个人都被灌醉了。回宾馆时，慕容轩打了两次韩婷婷的电话。第二次打的时候，韩婷婷接了。一听说慕容轩到了北京，韩婷婷似乎很惊讶。惊讶之后，道：“可惜我不在北京。我跟几个同学到内蒙了。” “啊，……那……就……就算了吧。”慕容轩挂了电话。 李静宜也正在手机上发短信，发着发着，就发错了。回过头来问迟青：“这短信该发给谁了？” 迟青哈哈一笑，“不知道……不知道！” 慕容轩的酒却醒了。车子在北京三月末的夜色中奔驰，他的眼里有一点酸。他赶紧转过身，车窗外一束霓虹的光，正射过来，照见他冷峻的脸。 那脸上，正隐约挂着两道泪痕…… 回到岭南，慕容轩的眼前总是晃动着老领导的影子。 老领导站在葡萄架下，清瘦的身材与虬曲的葡萄树，构成了一幅刚劲的图画。所有风雨悲欣都宁静在那里，甚至看不出一点痕迹。但是，内心的波澜，却在老领导的眼神里，成为一种久远的回忆与疼痛…… 慕容轩陪着老领导坐着，许倩也在边上细细地看葡萄架。 已经没有多少话可问了，也没有多少话可说，慕容轩把老领导清瘦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他感到了一种温暖。这双握过八十多年岁月的手，如今在慕容轩的手里，也是静静的，静静却无言地传递着内心里的渴望与嘱托。 许倩看着，这两个人的无言，让她流泪了…… 回到北京，许倩说：“一个人一生经历再多，到最后是不是都跟老领导一样，归于宁静？” “是，应该是。”慕容轩道：“不过，我想只有一生无愧的人才能这样。否则，他内心的宁静如何守得住呢？” 许倩点点头，她想起在葡萄架下吃午饭时，老领导只是望着慕容轩和她，不断地给他们添菜。那都是些乡下的土菜，吃着却甜。那一刻，许倩突然有一个古怪的想法：老领导是不是把她当成了他唯一的女儿？老领导看着她和慕容轩，其实就是在看着自己的女儿林娇娇和自己心爱的部下慕容轩…… 一定有。一定是！ 许倩没有到机场送李静宜和慕容轩他们。她临时有个任务，带队到外地了。上飞机前，慕容轩收到了许倩的短信：这次，我以为我能平静地看待你。可是，我感到更加尊敬你了。 慕容轩回了下：谢谢你的接待。你永远是我内心里最值得依赖的朋友。 李静宜的心情比来时明显地好了，慕容上，不再是闭着眼睛睡觉，而是有说有笑，没话的时候找话。慕容轩心想，李静宜在北京的活动，看来有了成效。李静宜原来在国家发改委当主任，在北京这边还是很有些关系的。这次，虽说主要是为岭南的项目而来，但内在里，李静宜还是为了即将开始的省换届工作，做最后的chong刺的。特别是智慧城二期项目的事情发生后，加上中央的考察，李静宜应该是感到了危机。这种危机的化解，在中央那个层面上已经不太可能了。只有找更上层，李静宜单独活动了几次，见了谁，说了什么，慕容轩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但是，不管怎样，从李静宜现在的心情和态度，慕容轩知道，他实现了他这次来京的最重要的目的。 刚回岭南，王国维就找到了慕容轩。 “慕容书记啊，这个事情看来比我们想像的还严重哪。”王国维道。 慕容轩让赵毅出去，并且关上办公室门，问：“别咋呼。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智慧城二期项目的田明，也就是政府的田秘书长，不见了。”王国维问：“凌大伟同志没给你汇报？” “这个……”慕容轩一下子火了，他和李静宜书记在京也就来回四天时间，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身为暂时主持政府工作的凌大伟，居然一点也不吭声。 这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嘛！ 可是，慕容轩嘴上却没有说，只是问：“情况属实？不会是有事临时出去了吧？” “属实。已经三天了。手机关机。家里人也不知道。昨天下午，在失踪两天多后，田明家里人向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迅速给我进行了反馈。同时告诉了凌大伟同志。我以为他一定会向李静宜同志和你汇报的。因此就……”王国维皱着眉，“这样一来，智慧城二期项目的事，变得复杂了。我倒希望田明的出走，与南线无关。” 慕容轩想想道：“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一是田明并不一定是真的就出走了；二来他即使是出走，也不一定能断定就是与智慧城二期项目有关。我马上向李静宜同志汇报一下，纪委这边暂时不要动吧，再等等情况。” 王国维说行，就按慕容书记的意见办。 王国维走后，慕容轩马上给李静宜书记打电话，把田明可能出走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下。李静宜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指示慕容轩，让公安加强力量，开展全面搜寻。同时，注意保密，不要让全岭南的人都知道。那样会影响安定，造成不必要的猜测的。 慕容轩说这当然，我马上同凌大伟同志商量下，妥善处理此事。 打完电话，赵军进来，递给慕容轩一张字条，上面是望春小学的银行账号。慕容轩看了眼，放进抽屉里。赵军却站着，问慕容轩：“慕容书记，田明的事，刚才王书记说了吧？” “啊！”慕容轩应了声。 赵军道：“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个时候，田明突然玩失踪，背后一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 “是啊，苦衷！他一定是背负了太大的压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个人怎么可能选择出走？一出走，其实就喻示着事情整个的暴露，同时也把自己逼上了不归路。一般人谁愿意做？能扛着则扛着，扛不住了，再想办法。田明一直是智慧城二期项目的实际负责人，智慧城二期项目，外面早就传着，从招标开始，就是李静宜书记亲自在掌控着。李强省长可怜做了个稻草人。一天到晚忙得像车轮子一般，却不知道替别人做了挡箭牌。田明可能是看省审计组一直在盯着，顶不住了，就跑了。”赵军一气说了这么多，慕容轩只听着，赵军又道：“据zhongji委的人说，有人已经把这事告到zhongji委了。” “是吗？”慕容轩侧过脸问。 赵军答道：“当然是。还有人说凌大伟副省长也掺和了，所以这次李书记不让您主持政府工作，而非让张省长主持。主要是怕您……” “怕我？怕我什么？不要乱说。”慕容轩用笔在桌子上敲了敲，然后道：“赵军啊，你现在是省委的副秘书长了。听话和说话可都得注意啊。当然，不是指今天，啊！” “我是很注意。我也就是跟慕容书记说说。他们怕你，说明了老百姓还是盼着你。我一直不理解，慕容书记为什么不同意到政府去主持工作呢？”赵军问。 慕容轩一笑，“我不愿意吗？哈哈，赵军啊，不说了。望春学校的经费，我很快就打过去。你明天告诉他们，要尽快选址动工。” 赵军出去后，慕容轩关了办公室门，然后站到窗子前，看了会儿木棉。虽然才四天，可这树长了不少。紫红的小叶芽，现在变得有些泛青了。有的长得快的，就像孩子群中的个别孩子一样，个子抽得老长，几乎要成形为叶子了。没有风，所以也闻不见木棉的香气。树是静静的，慕容轩却回味着赵军刚才的话。特别是最后几句，让他想起了老子的名言：以无为而有为。 以无为而有为？难道自己真的无形中走向了这样的一条路？无为而达有为，实际上是官场权术中的极致。目的是一致的，只是方式不同。而以无为为外，以有为为内，这是多少政治家曾经玩弄的手段啊！ 慕容轩是无为了吗？看起来是，执意不去政府主持工作。这岂非无为？ 是有为了吗？可能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大讨论一直在继续，慕容轩带队到沿江进行调研。回来后，召开了全省的干部调研大会。会议刚刚结束，慕容轩接到李静宜的电话。 李静宜说：“洪兴同志出事了。” “什么？洪兴秘书长出事了？”慕容轩惊得捂住了话筒。 “是啊，我刚刚知道的。已经shuanggui了。其它情况不清楚。”李静宜道。“shuanggui？那看来问题……” 李静宜答道：“是啊，看来问题不一般哪。好了，我明天回岭南，再说吧。” 慕容轩拿着手机，一个人站着，突然感到了阵冷。时令已经是四月下旬了，气温也逐渐回暖。可是，这阵子冷却慢慢地从心口漾开来，直向全身。 魏洪兴？这个中央办公厅的副秘书长，曾经在岭南挂职担任过副书记。他在岭南时，慕容轩才刚刚进入岭南官场。说不出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魏洪兴一直和汪雨的叔叔***的关系不错吧，他对慕容轩也是一直很关心的。 551.第552章组织考察（11） &nb慕容轩当岭南省委委秘书长后，两个人接触就更多了。这几年，也基本上经常联系。上个月，魏洪兴还就中央考察的事，和慕容轩在电话里说了半天呢。 &nb可是…… &nb看起来，魏洪兴这个人，比较深沉。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总是想好了再做，估摸好了再说。在官场人际关系上，他算得上是个外圆内方式的人物，在中央办公厅的三个副秘书长当中，魏洪兴是最有力度的。 &nb虽说已经年即将退休，但是，做起事来依然老道。有几次，慕容轩到中央，其它的一些同志在谈到魏洪兴副秘书长时，都报之一笑，说洪兴秘书长是抓住最后的时机，展示权杖的力量。这话，乍一听不好不坏。细一想，却有问题。一个人被别人说成喜欢权力，在中国不是太大的好事。这不，这权杖把魏洪兴最终带入了“b是经济问题吗？还是其它？ &nb慕容轩中午没在会上吃饭了，直接回到省委，在小食堂随便吃了点，便让小钟送他回家。 &nb应该说，魏洪兴的不曾想到的坏消息。当年，身为副省长的***在慕容轩眼皮底下被z意外。因为在之前，他已经约略地感到***要出事了。可是魏洪兴？在之前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风起于青苹之末，可这风，一点迹象也不曾有啊。 &nb烧了水，泡了茶，慕容轩一个人坐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他打电话给同在中央办公厅任副秘书长的钱进。 &nb钱进接电话时，好像有点疲惫。慕容轩说：“我是岭南省委委的慕容轩啊。钱秘书长好。” &nb“啊，慕容书记啊，你好啊！怎么想起我了？”钱进客套着。 &nb“不是一直都想着钱秘书长嘛，哈哈。听说洪兴同志……”慕容轩停了。 &nb“啊，洪兴哪，是出了点事啊。消息可真够快的。上午z惜啊！”钱进叹了口气。 &nb慕容轩问：“是……目前还不清楚吧？” &nb“应该是经济问题。数额较大。是国土资源部的案子牵扯出来的。”钱进说：“这事我们也很意外。**书记对这事十分关注，据说**书记发了火，表态说不管是谁，只要有问题，只要违纪违法，一查到底。这不……唉！” &nb“洪兴同志平时可是……”慕容轩道：“怎么就……人哪！” &nb“慕容啊，看你，自作孽，不可恕啊。就这事吧，我来人了，再说。”钱进似乎很急，电话断了。 &nb果真是经济问题。国土资源部的案件，慕容轩早就知道。部长和两个副部长都涉及到了，底下还涉及到好几个司长。可是，这案子向上延伸，怎么就伸到了魏洪兴那里。魏洪兴是联系这一块的副秘书长，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和部里的人一道，获得了经济上的收益。小钟有一次就曾告诉慕容轩一个段子：说学校给孩子排座位，结果不是按个子大小来排，而是参差不齐。有些家长就觉得奇怪了，问老师为什么要这么排？老师说：这叫与时俱进。家长问怎么进了？老师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着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学生的名单。结果家长们全明白了，因为第一排坐的是镇长的太太，第二排坐的是副镇长的太太，最后一排坐的是镇里食堂里烧火师傅的太太…… &nb段子虽然是胡编的，可是看得出来在中国这个官本位的社会里，权力是何等的重要，它所得到的利益，往往是非权力无法企及的。比如魏洪兴，他是中央副秘书长中最强硬的一个，据说他有时说话，比一般副省长管用。权力无限放大了，就出神了。一出神，结果往往是毁灭。 &nb魏洪兴应该是五十九了吧？五十九岁现象真的在他身上灵验了。 &nb唉！慕容轩叹口气，看看时间还早，就准备稍稍休息一会。不想，门铃响了。 &nb这大中午，是谁呢？门铃和电话对于一个领导来说，可能是最有意思的两样物品。门铃响了，百分之八十，是有人来找你了。而电话响了，百分之八十，是有人向你汇报情况了。 &nb慕容轩一直不喜欢门铃响。但是，门铃也不能拆了。领导干部家的门铃，装上了又拆除，这里面一定在文章，少不得让人猜测。如其猜测，还不如就保留着。当然，有些领导干部是等着门铃响的。 &nb去年，岭南省委直的一个副厅长因为经济问题被处理了，在给组织上交待时，就提到门铃。这副厅长说他在家时，最希望听到的就是门铃声。 &nb门铃响起，说明他手中的权力还在发挥着作用。倒不是单纯为了利益，有权力还怕利益不来？一个领导干部家的门铃，三天响不到一次，那可能就有问题了。要么是权力旁落，要么是手中无权。 &nb这副厅长还说到，他们局里班子里的同志都住在一幢楼上。晚上门铃此起彼落，不亦乐乎。这门铃声就听出了谁家的兴旺，谁家主人在局子里的实力了。门铃门铃，官场上的门铃声，也赫然成了官场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 &nb既然响了，不得不开。慕容轩上前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人，他并不认识。但这人仿佛老熟人似的，迅速地挤了进来。 &nb“你是？”慕容轩问。 &nb“啊，慕容书记，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张，智慧城二期项目c段和是书记忙。这不……”来人剃着大平头，一看就有点黑社会的感觉。 &nb“啊，那可不必。有什么事，就说吧。”慕容轩坐下后，摆摆手。 &nb来人却站着，掏出烟，递给慕容轩。慕容轩摇摇手，来人自己点了一颗，才道：“是这样。早该来拜访慕容书记了。我们公司总部在北京，这次承包这两段，主要是北京领导说了话，也靠岭南的领导关怀。我来呢，是想汇报一下我们的进展情况。目前，这两段工程都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再过两个月，就全面完工了。在工程质量上，我们是严格按照要求，一点也不胡来的。” &nb“这个嘛，啊，我们知道。还有……”慕容轩打断了他的话。 &nb来人使劲地抽了口烟，顺手将烟头放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慕容书记啊，我呢，是个粗人，也不会说绕弯子的话。最近，老是有人要查我们这两个标段的事。说什么李书记，还有迟秘书长，都得了我们的好处。这哪有啊？不是坑人吗？我给您汇报，也请您为我们说说话。做点工程不容易啊！” &nb慕容轩心想，这人说话还真有点绕。看似直白，其实早就盘好了的。就道：“就这事？我知道了。你请回去吧。” &nb来人显出着急的样子，“慕容书记啊，这事您一定得为我们说说话啊。既然……那我就走了。”说着就转身，随手将一张卡放到了柜子上，慕容轩早瞅着，马上拿起来，递给他，“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刚才还说正经做工程。可这……拿回去吧。我关门了。” &nb来人脸一下子红了，拿着卡，站在门外望着慕容轩。 &nb慕容轩已经将门“呯”地关上了。 &nb下午，公安厅长张铭先专程到中央，向慕容轩汇报田明失踪案件的最新进展。在距离岭南一百公里的老爷山脚下，发现了田明的车子。车子里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车况良好。钥匙放在车里。人却不见了。公安干警正在搜山。根据现场勘查，车子被遗弃应该有三天时间了。就是说田明很有可能在失踪的当天，就把车放到了那儿。可是，那里是个穷山区，他又能到哪儿呢？是进山了吗？还是弃车后再向别的地方跑了呢？ &nb慕容轩听了，问：“目前的搜山有什么结果？” &nb“有目击者提供消息，三天前，有人开车到这儿，然后弃车沿着一条小路进了山。这山很深，平时人烟稀少。自然条件十分恶劣。一个人进去三天，如果没有特殊本领，是很难生存的。”张铭先厅长推测：“田明应该是选择了进山自杀，相信很快能找到他。” &nb果然，就在说话的当口，张铭先的手机响了。从前方传来消息：田明已经找到了。在离山两公里的一条小溪边。但是，人已经死了。看样子，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自杀的。现场没有其它任何线索。死者已正在运回岭南。 &nb“自杀了？这个田明。你们迅速搜查田明的住处和家里，寻找线索。一有新的情况，立即向我汇报。”慕容轩命令道。 &nb张铭先走后，慕容轩立即打电话给李静宜，告诉他田明自杀了。李静宜也很吃惊，在电话那头小声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nb慕容轩说：“我哪里知道？公安机关正在积极搜查线索，会有结果的。” &nb“那好，那好。一定要有结果。”李静宜的声音更小了。 552.第553章组织考察（12） &nb很快从公安局方面传来消息，对田明住处及其它地方的搜查，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但是，田明的妻子向公安局提供消息称：田明在失踪头天的晚上，曾接到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他很紧张。妻子问他是谁的电话，他也不说。第二天早晨起来，田明说他失眠了。同时交给她一个存折，上面有二百万块钱，说这是他在智慧城二期项目加班攒的，将来孩子读书要用。然后就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了田明的声音。直到公安机关发现他…… &nb听取了张铭先的汇报后，李静宜作了指示：一定要尽快找出证据，形成结论，以免岭南干部群众猜测，影响岭南社会的安定与nb慕容轩脑子里一直转着一个问题：谁是头天晚上打电话给田明的人？按理说，公安机关到电讯部门一查，就能查出个结果。张铭先怎么没查呢？刚才，慕容轩也问到这个问题，张铭先说：“那天晚上与田明通话的人很多。我们经过核对，在田明妻子所说的时间段内，有一个号码与田明有通话，但那是个公用电话。打电话的人很难查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田明本身是自杀的，也许在自杀前曾受到过某种威胁。” &nb张铭先这么一说，等于首先肯定了田明的自杀，淡化了头天晚上那个电话对田明的自杀的影响。而这，依慕容轩看来，其实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有价值的线索。张铭先这样一个老公安，为什么要轻易地放过它呢？ &nb李静宜在张铭先走时，曾说了一句：“铭先啊，这个案子事关重大，要有高度的政治责任感，不可掉以轻心啊！” &nb慕容轩记得李静宜说这话时，眼睛是凝重的。岭南这两年，应该说虽然经济上没有多大的明显发展，但是社会是稳定的。整个官场，也是相对干净的。即使有个别处级副职出过经济上的问题，但整体上是健康的。田明的自杀，让慕容轩有一种感觉，岭南官场的又一场风暴，似乎就要来临了。 &nb王国维过来，问慕容轩对田明自杀的看法。慕容轩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王国维道：“慕容书记看到了问题的症结。这是关键。可是，我们的有些领导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呢？这里面是不是……” &nb“这个不能瞎猜测。公安机关有一整套的程序。何况任何猜测，只要没有证据，都只能是猜测。”慕容轩道：“田明平时也是很不错的，人也能干。我在政府当秘书长时，他是行政科长。这个人心胸也还开阔，怎么就……” &nb“是啊，我也想不通。一个人，自杀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没有十分了不得的事，他不会自杀的。从这次查的情况看，他除了给妻子二十万的存折外，也没发现有其它的存款。那么，钱显然不是最重要的致命原因。那么是什么呢？”王国维攥着手，来回走了几步。 &nb慕容轩递给王国维一杯水，“国维啊，这事还是相信公安机关吧。智慧城二期项目，你们后来查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涉及到田明？” &nb“目前似乎还没涉及到。但是，这么大的工程，出现如此巨大的贿赂行为，作为工程的常务副指挥，不可能脱得了干系。上次查的迟青经手，田明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而且，从他自杀和自杀前接到电话的情形看，北京查的这么长时间，田明一直是很有压力的。不涉及到钱，他的压力从何而来？”王国维喝了口水，问慕容轩：“能给田明这么大压力的，能有几个人？” &nb“唉！”慕容轩叹了声，没有回答。 &nb岭南五月，烟花初绽。人民大道上，木棉树已经长得很密了，街头巷尾的议论，从五月的天气开始转向了省政府副秘书长自杀。老百姓的传播，是一种无序的传播。在传播过程中，每个传播者都加入了自己的推测。赵毅把人们的议论集中起来，形成三条，汇报给慕容轩。 &nb“第一条：田明一直是智慧城二期项目的实际负责人，通过田明的手，招标过程中，几个承包商给了大量的好处。其中绝大部分都给了省里的主要领导。李强省长死后，例行审计出问题后，这个主要领导给田明施加压力。田明自杀。第二条：田明收受的钱，大部分给的领导就是李强。可是现在李强死了，死无对证，他只好自己承担。因此自杀。”赵毅像个侦探似的，一一地分析着。 &nb“……第三呢？还有第三？”慕容轩问。 &nb“当然有。第三，田明在智慧城二期项目中，不仅受了大量的金钱，同时还接受了承包商们的性贿赂。这件事被他妻子发现，而且他本人在此过程中不慎染上性病，因此自杀。” &nb“哈哈，真够……好，我知道了。”慕容轩听完，一笑。对赵毅道：“这样的传言，只是传言，有的纯粹是胡编。千万不可在外面传播。” &nb赵毅点点头，“我也只是给慕容书记说说。公安机关没有结论前，我们不会乱说的。这点纪律我知道。” &nb赵毅拿着阅过的文件出了门，慕容轩又回味了刚才讲的三条。第三条是没有任何可能的。第一和第二条事实上是一条，说穿了，就是田明是个替死鬼。他是在替某领导承担责任的。这就让慕容轩有些不明白了，什么样的领导，能让田明愿意去替他承揽这么大的责任？何况就目前查出的情况，田明似乎并没有涉及太大的经济问题。 &nb难道真是是第三种原因？ &nb慕容轩是带着这个疑问，到临海进行调研的。临海市委书记陆春明，上次在常委会上，差一点就被李静宜调到了省委任副秘书长。 &nb如果当时不是大家都不同意的话，现在坐在临海市委书记位子上的，应该是赵军了。这次，赵军也陪着慕容轩过来了。陆春明一见赵军，就笑道：“赵军啊，咱俩差一点就换了个位置啊。有意思。” &nb“哈，有意思吧？春明书记在临海干得有声有色，至少我是不敢轻易来临海的，压力大啊！”赵军打趣道。 &nb慕容轩笑笑，说：“都别说了。各司其职，不就行了？” &nb调研中，慕容轩重点考察了一些民营企业，特别是对创新意识和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进行了座谈。这些民营企业家，虽说都是泥腿子上岸，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市场风雨，他们也逐渐成熟了。在谈到创新时，个个都有一套。其中三分之二的企业，与省内和省外的高校，建立了产品研发合作。有的企业，已经开始储备新产品了。 &nb“这是一种超前意识，也是一种化解企业风险的防范意识。有了储备产品，就可以应付市场的不断变化的需求。今天，我们哪一家企业，如果还只在一两个产品上做文章，企业的生命力就值得考虑。因此，我主张企业不要求大求洋，但是要求新，那就是创新。依靠科技，走知识经济发展的路子，企业就能够灵活而稳固地占有市场。” &nb慕容轩有感而发，“民营企业的根本是民营，民营是一种灵活的体制。这里面，自主生产自主经营，是主要特征。我希望在座的民营企业家们，一定要从市场经济的规律出发，享受政府的服务，而不要听任于政府的行政干预。” &nb底下一片掌声，这些企业家们很少能听到一个省委副书记，说出这样体贴的话来。这些年，虽说一再强调政府不干预企业行为，但是，在宏观引导上，政府行为还是高于企业行为。有些企业，就因为领导的喜大求功，盲目发展，结果丧失了自身优势，很快被市场淘汰。 &nb李静宜书记对临海的发展一直有些想法，原因就是临海企业多，却没有顶天立地的大企业。陆春明则不这么认为，他的观点很简单：首先我要企业存在，然后我要它赚钱，最后我才要它发展。 &nb慕容轩是倾向于陆春明的观点的，可是作为中央副书记，李静宜同志是站在全局的高度看问题的，副书记理应支持他。何况这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副职服从正职就是原则。 &nb但是今天，面对临海这么多企业家，慕容轩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中午吃饭时，陆春明以茶代酒，敬慕容轩副书记，说：“慕容书记今天算是给我陆春明正了名啊！在岭南，陆春明是个另类。可是细一想，我不就是太稳了嘛？稳有什么不好？” &nb“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是，稳中求进，也是必须的啊！”慕容轩也喝了口茶。 &nb陆春明坐下来，问慕容轩：“田明的自杀……” &nb慕容轩没有说话，倒是赵军说了，“目前还没定性。公安机关正在侦查。” &nb“唉，田明也是个不错的人哪。算起来，我们还是同学。党校省干班的同学。”陆春明叹道。 &nb“是不错。”赵军也叹了声。 &nb大家沉默了会，陆春明道：“听说中央办公厅的副秘书长魏洪兴也被很正派的嘛，怎么临退休了，还弄出个br> 553.第554章组织考察（13） &nb“魏书记在岭南时，我还是他的秘书呢。那时，他能力强，为人也随和。听说，这次涉及到上千万，这还了得？是不是……”赵军瞟了慕容轩副书记一眼。慕容轩低下头，然后喝了口茶，道：“吃饭时就别再议论了吧。” &nb回岭南的车上，赵军问慕容轩：“魏洪兴书记是不是真的有上千万哪？” &nb“这个不清楚。内部通报你不是看了吗？”慕容轩闭上眼，含糊地应了句。 &nb赵军知道慕容轩副书记是不想再提这个问题了，就告诉他，望春小学已经动工了，目前楼房做到了二层。如果依这个速度，暑假前孩子们有望在新教室里上课了。 &nb慕容轩睁开眼，“这个不能一味地强调时间，告诉他们，质量第一。这学期不能进去上课，下学期不就行了嘛。不要因为抢时间，质量上出问题。这可关系到孩子们的生命安全，一定不能含糊。” &nb“是，我知道了。我回去就通知他们，以质量为主。”赵军道。 &nb回到省委，李静宜让迟青找慕容轩上去。一进门，李静宜就道：“慕容啊，下乡辛苦吧？” &nb“现在都是车子，辛苦是没有的了。李静宜同志找我有事？”慕容轩明白李静宜这么急着找他，一定是有要紧的事，不然，一个一把手是不会轻易找副职的。 &nb李静宜坐下来，点了支烟，“是啊，有事。田明的事有新进展了。是跟着几个承包商在外瞎混，结果惹了病，压力太大，才自杀的。我就说，田明既然没什么经济问题，自杀干嘛？是这事，不就……” &nb“是吗？定了？”慕容轩心里有些吃惊，嘴上却平静地问。 &nb“定了啊。刚才铭先厅长告诉我，已经结案了。”李静宜说着，使劲地抽了口烟，然后道：“我刚才告诉国维同志，李强同志在智慧城二期项目上的问题，也就不要再查了。人都早走了嘛，再查，不让人寒心？何况查来查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啊，慕容。” &nb“这个……我不赞成。查还是要查的。不然的话，外面会有更多的议论。”慕容轩道：“流言止于事实。不摆出事实，流言怎么能停止？” &nb“那也好。不过，慕容啊，这事我考虑还是你亲自过问一下吧，国维同志有点急躁。何况纪委嘛，没案子可办就急了。这不好。你得去过问过问。尽快地解决，拖着也影响岭南的发展嘛。” &nb李静宜说完，慕容轩没急着回答，而是问：“纪委如果有新的情况，怎么办？” &nb“新的情况？我怎么不知道？慕容啊，岭南当前最要紧是走到慕容轩边上，道：“我上午刚从北京回来，我们的班子基本上定了。” &nb慕容轩望了眼李静宜，却没说话。 &nb李静宜把烟灰轻轻地弹到烟灰缸里，慢慢道：“我是暂时不动。政府那边应该是你过去。我同意这个安排啊，跟慕容同志搭档，会很愉快的。” &nb“事还没定，就……”慕容轩想起昨天晚上，周池副部长给他的电话。在电话中，周池明确说了，岭南班子作了调整。慕容同志暂时还在副书记位子上，但是，马上可能有新的变动。 &nb慕容轩当时也没感到多大意外，当副书记就当副书记吧，对于政府省长这个位子，作为一个有着“达则兼济天下”理想的官员，心里如果说一点企求都没有，那是假的。 &nb但是，一直以来，慕容轩是不刻意求之，也就是老子所说的以无为而有为。看来，这次是彻底的无为了。无为就无为吧，只要能踏踏实实地做点事，哪个位子还不都一样？ &nb但李静宜现在的消息，却和周池的消息完全相反。慕容轩是宁愿相信周池的，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跟自己利益离得最远的人最值得相信。而在自己的利益圈里的人，本身就无法避免不带有目的。 &nb“岭南现在困难很多，压力很大。你在这个时候到政府，也是压力很大啊，这我完全理解。我会支持你的，慕容。”李静宜表态了，而且神情十分地庄重。 &nb慕容轩这一下也有些怀疑，到底是周池弄错了，还是李静宜仅仅在猜测。不管怎样，他必须先应付了李静宜的这一番“好意”，便笑道：“等定下来再说吧。李静宜同志，我这就去找一下国维同志。” &nb“那好，好。”李静宜说着，慕容轩已经出门了。 &nb下楼梯时，正碰着迟青。 &nb迟青很急的样子，见着慕容轩，打了个招呼，就往上走。慕容轩喊住他：“迟青啊，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nb“好，我就到。”迟青说着上去了。 &nb慕容轩刚坐到办公室里，电话就响了。是韩婷婷。 &nb韩婷婷说自己刚刚从外面实习回来，问：“这么长时间没打电话了，好吗？” &nb“就这样吧，你呢？”慕容轩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生硬，就努力地换了温和些的。 &nb韩婷婷在对面一笑，说：“我们这里快活得很。真的很好。明天我们还要到海南去。是一家企业的老总买单。” &nb“啊，几个人？” &nb“两个人，我和我们班上的另一个女生。”韩婷婷说着，电话里就听见人喊声，韩婷婷道：“不说了，回来再跟你联系。” &nb放下电话，慕容轩稍稍呆了会儿，他站到窗前，一阵五月的风吹来，吹到唇上，竟不知不觉的有些微苦涩…… &nb这天晚上，慕容轩吃饭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一个人步行回家。然后坐在静静的客厅里，他的脑子像放电影似的，将这四三年的日子倒着放了一遍。放着放着，他的眼睛湿润了，三年的时光就像一个万花筒，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nb三年，他从秘书长成为了副书记，从一个遇汪雨相亲相爱的有志青年成为了一个孤军奋战的男人，从充满活力到现在心力疲惫，从渴望升迁到现在以无为而有为。 &nb三年，让一个人，走过了最成熟最艰苦也最能体会人生况味的一段岁月…… &nb三年，很多人在他的身边离去了，老战友，林娇娇，方勇，李强，还有其它的一些人，以其它的方式离开了自己。包括正在一步步远离的韩婷婷。 &nb三年，心灵在不断因为离去而苍老。懂得死亡和离去的人，其实就懂得了舍得与珍惜…… &nb三年，他目睹了一次次岭南官场的大小震荡，有人倒下了，有人站了起来。有人在钻营，有人却主动在放弃。 &nb三年，人生的得与失，官场的名和利，对于慕容轩已经很平淡了。为老百姓做点事，成为他心中的理想。而这理想，实现起来却是那么艰难…… &nb三年，他走过许多场子，见过许多面孔，收过一些，也拒绝了更多。在规则之内，他是一个胜利者；在规则之外，他同样保持着最后的底线。三年，一枚石头磨成了圆石，而只有圆石，才更能在无形的规则中获得更好的生存…… &nb三年，三年哪！人真正能自我作为的时光，又有几个三年？ &nb上网，看了一会儿新闻。慕容轩就看不下去了，社会新闻中的每一条，都似乎站在官场的背后，都有官场的影子。官场官场，慕容轩摇了摇头。 &nb汪雨的邮件，几乎是每隔三五天一封。打开，汪雨说的话还和从前一样。也许是隔得太远，他们已经很少能说到一块儿。但是，汪雨毕竟是汪雨。除了请慕容轩照顾好自己外，这一回，她要和慕容轩讨论一下他们的未来了。 &nb汪雨说：要么，你就和韩婷婷结婚吧？我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爱着你。在她心里，也只有你一个男人。要么，干脆另外找一个合适的，成家吧。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在外打拼的男人，怎么能没有一个温暖厚实的家呢？ &nb慕容轩，你一直是我心头最大的牵挂。 &nb读到这里，慕容轩眼睛湿润了。 &nb汪雨在这封信的最后，她写了这么一小段话：五月梅天，家中要常晾晒。少喝酒，保证睡眠。 &nb短短四句，平常而朴素，却浓缩了汪雨所有想告诉慕容轩的话。慕容轩看了两遍，然后关了网页。斜躺在椅子上，看了看夜色中的窗外…… &nb到处是浓重的夜的影子，压抑而广大。 &nb一醒过来，慕容轩就看见白色的墙壁。他稍稍一定神，就知道：自己进医院了。 &nb赵军坐在c问：“慕容书记，好些了吧？” &nb“啊，这是……”慕容轩看看，病房里就他和赵军两个人。 &nb“是这样。早晨小钟去接您上班，却怎么也等不见人。打您手机，没人接；家里电话也是一样。他等到上午十点，仍然联系不上，就告诉了我。我到您家中，听到手机响。就找人开了门，发现您在c时报告了李静宜书记。” &nb赵军接着道：“李静宜书记指示，要医院想一切办法。这不，醒过来了。医生说，可能是太过劳累，大脑供氧不足。” 554.第555章组织考察（14） “唉！”慕容轩撑着坐起来，他的大脑确实还有些木。昨天晚上睡觉前，他就感到呼吸不是太顺畅，头脑昏昏的。他也没当作回事，吃了片安眠药，就睡了，哪想…… “这事，唉，李静宜同志知道了？其它同志不清楚吧？”慕容轩问。 “这个，就很难说。我一急，也就没考虑到这一点。”赵军有点不安了。慕容轩笑道：“也没事。生病人人常有，谢谢你们啊！” 赵军说哪要谢呢，慕容书记恢复过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就给李静宜书记打电话，告诉他慕容书记已经清醒了，状况很好。医生说稍加休息，就会没事的。 正说着，医院的孙院长带着医生过来了。孙院长道：“慕容书记啊，要注意休息啊。不是我说你们领导，人的身体都是有极限的。” 又让医生检查了一遍，然后说：“没器质性的病变，只是没休息好。思虑过度。人一思虑过度，加上休息不到位，大脑缺氧，就容易昏迷。幸亏及时发现。不然……这回可要好好地休息一段了。” 慕容轩笑了下，“谢谢孙院长，还有各位医生。这回让你们费心了。我可是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没事的。上了年纪，还是不行哪！” 孙院长笑道：“慕容书记多年轻啊，怎么叫上了年纪？这样，马秘书长，有事尽管叫我。” 孙院长和医生们走后，小钟也过来了。接着，迟青秘书长专程跑来，说李静宜书记很着急，听说慕容书记醒过来了，他不放心，专门要我过来看看。这下好了，我们也都放心了。这样的节骨眼上，慕容书记怎么能出事呢？是吧，不仅仅我们不同意，岭南人民也不会同意的。 “哈，有这么严重？”慕容轩故意挡了句，让迟青告诉李静宜书记，自己没事，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去上班的。 “这可不行。身体第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多休息，多休息。”迟青说着，瞟了眼赵军和小钟，说：“我和慕容书记有点事要谈，你们先出去一下。” 两个人走后，慕容轩问：“有什么事？还非得让他们出去？” 迟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信封子，放到慕容轩的床边，慕容轩道：“这是……迟青哪，这可不行。” 迟青摆摆手，轻声道：“我可不是为别的。只是表达一点意思。慕容书记要是不……我可有想法了。” 慕容轩正要再说，迟青已经在喊赵军他们进来了。慕容轩只好不说了。迟青走后，他让赵军将信封子再带回去，交给迟青。赵军没有接，只道：“慕容书记，这是秘书长的个人心意。我不能带。您自己看着办吧。你们都是省委领导，我怎么好……” 想想也是，慕容轩就让小钟把信封子收起来，说等过几天，自己再还回去吧。 领导干部生病，在官场上是了不得的事。这些年，关于领导干部生病后产生的传闻也是相当的多。慕容轩就听过不少，有的干部小病也住院，一住下来，就等着别人来看他。至于看的目的，那就很明显了。 有人形容说：领导干部病一场，下属干部出身汗。一场病，就是一场“小秋收”。还有的领导干部病得更特殊，一病了，什么都来了。不仅仅看病的礼，还甚至有“陪伴的”，有日夜服务的…… 慕容轩当然不希望这样。他对赵军道：“告诉一下孙院长，我明天就出院。你们今天晚上也别呆在这里了，各自回家。” “这怎么行？我们怎么能让慕容书记一个人在这儿？”赵军态度很坚决。 慕容轩看看小钟，说：“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行。如果真不行，这样吧，你给我打个电话，让王明理过来。老战友嘛！” 赵军犹豫了下，看着慕容轩副书记的目光，他只好给王明理校长打电话，告诉他慕容轩书记病了，请他过来。王明理在电话大声乍呼着：“怎么搞了？怎么搞了？病了？什么病？没事吧，我就到。” 不到半小时，王明理就到了。不仅仅他一个人到了，后面还跟着李勇等好几个老朋友。大家一涌进来，慕容轩的鼻子就又有些酸了。嘴上却道：“看你，明理啊，怎么搞得这么隆重？” “厅长嘛，老厅长有难，我们能不来？”王明理转身问赵军：“没大事吧？医生怎么说？” 赵军把情况简单说了下，王明理回过头就对病床上的慕容轩说开了，“我说慕容啊，不，厅长呀，我老早就说，身体要紧。当官是一回事，身体是另一回事嘛！没身体，干什么都不行。何况一个大男人，身边也没个女人的。哪行？还是把咱汪雨嫂子接回来吧，她多疼人。” 慕容轩瞪了王明理一眼，“怎么瞎说？说病就说病吧，扯那么远干嘛？” “我不是瞎说。刚才在路上，我们几个战友商量好了，要对你实施‘兵谏’。这回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把老厅长的个人大事给定了。李勇，还有你们，是吧？” 王明理一问，李勇和其它几个人立即说是，并且，李勇又凑了上来，“我们还商量了下，从今天晚上开始，轮流值班，每班两人。今天晚上第一班，明理带班，还在左强；明天晚上我带班，加上汤其望；后天晚上，黄和尚带班，刘敬重。然后轮着转。一直到老厅长出院。” “哈哈，还挺正规的嘛！像个从开发区里出来的。不过都不必了，我明天就出院。今天晚上，也更不必。你们看看，我这样子是要人服侍的吗？”慕容轩伸伸胳膊，又摇摇头，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赵军说：“你们老朋友真的让人羡慕。战友情最深。今天晚上，刘校长和王厅长你们等会儿都回去。我和小钟在就行了。” 王明理大声道：“那怎么行？今晚我和左强。就这么定了。秘书长，你回去吧。其它人也撤了，免得打扰了老厅长了。” 赵军朝慕容轩望望，慕容轩也只好点点头。其余人走后，王明理让左强上街去下了碗鸡肉面，看着慕容轩一根根地吃下去，才道：“慕容啊，可真不能苦了自己啊！刚才当着那么多人面，我那么说也是将你一军哪。那个姓韩的小姑娘，有什么好？我就看不出来嘛。生活可还是生活，不是梦呢。” “我也不是要怪你。这事还是不说了吧。这么多年了，不也过了？”慕容轩换了话题，问左强：“刘敬重到胡生那么上班了吧？” “早就上了。”左强答道。 “那就好。”慕容轩把被子掖了掖，然后问王明理：“你说给老领导电话，打了吧？” “打了。老领导声音清爽得很。这老头，厉害！”王明理脸上放着光，“我刚说了一句话，他就听出来了。八十多啦，我们到那么大，不知是什么样子了。” 慕容轩只是笑着，他想起坐在老领导家的葡萄架下，和许倩三个人慢慢喝着酒的情形。记得临走时，老领导把他拉到一边，轻声问：“这女孩子不错，是你的……” “不是，只是一个朋友。”慕容轩忙着解释。 老领导却道：“啊，不是。慕容啊，不是就好。汪雨那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下次来看我，可不能再一个人了。” 老领导这后面的话说得含蓄，但却让慕容轩心疼。在这话的背后，他想到了林娇娇，想到了林娇娇最后在他的臂弯里渐渐沉下去的瞬间…… “想什么呢？是老领导吧？要不要告诉他……”王明理问。 慕容轩赶紧制止了，“这么小病，谈得上告诉老领导？你尽瞎来。” 三个人沉默了会，王明理站起来在病房里走了圈，道：“怎么我听说凌大伟要搞省长？这是不是……” “是吧。啊，这个我不太清楚。”慕容轩马虎了下，王明理却不放，继续道：“这就不正常嘛！副书记当不了省长，却让他当了。这个安排，这个……我总觉得不对！” “有什么不对？服从组织嘛。别说了。”慕容轩转过了脸。 “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名堂。不过我也不好说。官场犹如战场，我可是看不见老厅长当年在开发区的那股子拼劲罗。”王明理笑着，削了个苹果递给慕容轩。 慕容轩接了，“明理这话不对，开发区招商引资工作上是敌我，官场上是同志；战场上是你死我活，官场是上互相协作。不能这么比的。” 正说着，走廊上传来吵闹声。王明理跑到门口，对着护士喊：“怎么了？这么吵？怎么了？” 护士慌张道：“我正要来请示。走廊上有一男一女，说是慕容书记的亲戚，要来看慕容书记。” “亲戚？叫什么名字？”王明理问。 护士说：“一个叫大顺子，一个叫李桂华。” 王明理回到病房，对慕容轩说了。慕容轩说：“就请他们进来吧。是我老家的侄儿。他们怎么知道了？” 555.第556章组织考察（15） 过了五分钟不到，大顺子就拉着李桂华一道进来了。李桂华看见慕容轩躺在床上，眼睛里都含了泪，说：“叔，你受苦了。我们听说了，马上就包了车子赶来了。” 大顺子站在边上，“上午我在工地上听到他们在议论，说叔昏迷了。我这么个急啊！一回家就告诉了李桂华，这不，就赶来了。叔好了，我们也放心了。” 慕容轩心里涌出一股子暖意。望着大顺子和李桂华，道：“没事了。你们能来，我很高兴。晚上就别回去了，住我那儿。” 李桂华让大顺子把手上的瓦罐端过来，放到床边的小桌上，打开，一股香气热乎乎地冒出来了。王明理伸头闻了闻，“香，真香，老鸡汤吧？” “是老鸡。叔，趁热，吃一点吧。”李桂华又从包里拿出勺子，端着瓦罐，准备来喂慕容轩了。 慕容轩道：“刚才他们才弄了吃的。等等吧。老鸡下蛋，怎么就……唉。李桂华，孩子快一岁了吧？” “是呢。会走路了。那次带来拜拜叔爹爹。”大顺子接了嘴，“村里人说，等叔叔好了，要接叔叔回咱村里住几天。他们都要来，我挡了，怕他们吵你。还有学校的那些孩子，都记着叔的恩德呢。” “别说了。更不能让他们来。这点小病，值得？”慕容轩对王明理道：“这么多人挤在这，也不行。你们干脆都回去吧。” 王明理说这哪行？我们是军人，有纪律的。又对大顺子道：“你们就去慕容的家里吧，顺便也把他们家整理整理。” 大顺子和李桂华又磨蹭了会，还是走了。 第二天上午，李勇就像战士站岗一样，八点准时进了病房。汤其望也来了。王明理他们正要走，被迎头来的凌大伟省长拦住了。凌大伟问慕容书记还好吧？王明理说很好。凌大伟说你们这是……王明理说我们这是战友会。 凌大伟也不再搭理，进了病房，马上道：“慕容书记啊，我昨天在北京听说你病了，我可是很急啊。专门打电话给孙院长，还让他把你的病情报给省立医院的一位专家。后来听说你没大碍，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 “谢谢凌大伟同志了。你那么忙，还为我这小病……”慕容轩说着，让凌大伟坐下，问了问北京马上要开的人代会的情况。凌大伟说都准备好了，三月五号正式开幕。 慕容轩一算，离三月五号只有二十多天了。省人代会之前，按照正常程序，各沿江的班子要全部调整到位的。这么说，岭南的政府班子，也许这几天就要宣布了。 “最近，中央正在各地宣布班子。估计岭南也就这几天了。慕容书记啊，我跟李静宜同志说，这个时候慕容同志怎么能病了呢。好在看到慕容书记气色这么好，那也就……”凌大伟哈哈一笑，“想起我刚到岭南时，第一次和慕容书记喝酒，不知深浅，结果醉得人事不醒。那一次，我就见识了慕容书记的功夫啊，哈哈。哈哈！” “喝酒算什么真功夫，凌大伟同志见笑了。”慕容轩也哈哈一笑，李勇在边上道：“我们老首长以前在开发区，可是全开发区第一。不仅仅喝酒，还有帅气，还有智慧，还有勇敢。” “看来，李勇厅长是对慕容书记很崇拜的嘛！”凌大伟瞟了眼李勇，接着道：“智慧城二期项目那边，田明出事后，我就让田明过去了。由他直接负责。本来这事，我也要向慕容书记汇报的。临时一忙，就忘了。” “田明去合适。就他吧。”慕容轩点点头，既然已经定了，再不点头有什么意义？凌大伟说了，虽说是忘了，但说了，就是告知你了。告知了，你再不同意，就是你的责任了。 “那好。”凌大伟站起来，伸出手，慕容轩也伸出手，两个人握了下。凌大伟说：“看到慕容书记恢复得这么好，我就高兴了。好好休息，我还有个会。”又转过身，叮嘱李勇：“李勇哪，可得服务好你们老首长哪！” 凌大伟出了门，李勇不屑道：“什么个作派？还当省长，连我都行。” 慕容轩狠狠地盯了李勇一眼，他便不说了。 大顺子端着瓦罐，进来了。这回，他同时带了个碗，盛了一碗鸡汤，端给慕容轩。慕容轩喝着，说老实话，这家养的土鸡，汤就是香，就是味足。喝完，问：“李桂华呢？” “正在洗被子呢。还有些东西要晒。今天太阳好，晒晒，人睡着舒服。”大顺子边收拾瓦罐和碗，边答道。 快中午时，临海市委书记陆春明也来了。在他之前，其余三个市和两个区的领导都过来了。还有省直部门的一些领导。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无非是彼此寒喧几句，然后死活丢下一个信封子。 一开始，慕容轩还让李勇拉着要他们带走，后来也就算了。根本不行，丢下了，再带走，他们是怎么也不同意的。在医院里拉拉扯扯，也影响不好。慕容轩只好让李勇在每个信封子上写上单位，然后放在一块，等出院后再慢慢处理。 信封子堆得有一尺多高了，这也成了病房里一道奇特的风景。大概除了慕容轩，是不曾有人把这些信封子都垒在一起，放在明处的。李勇笑道：“老厅长这是正大光明哪。不过，厅长，我觉得这样也不太好，让人看着为难。何况你生病，看你，也是合情合理的。还是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慕容轩看着信封子，估摸了下，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又觉得李勇的话也很对，就把信封子都收到旁边的小柜子里。 陆春明来时，信封子已经收好了。陆春明笑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吧？我特地瞅了这个空。慕容书记啊，你总算病了一回。” “啊，看来春明还盼着我病，是吧？”慕容轩让陆春明挨着床沿坐下。 陆春明说：“当然希望。这个时候，慕容书记病了，正得其时。” 慕容轩道：“这就怪了，还病得其时？说说看。” “当然是。这里面呢，有两层意思。一，慕容书记这几年工作辛苦，也该休息一下了，而小病正是休息的最好时机。二，这么多年，慕容书记在岭南，做了很多事，帮了不少人的忙，可是大家都很不容易感谢到。这不，小病给了机会。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岭南班子即将宣布。外面传言：慕容书记不是身体上生病了，而是心理上生病了。” 陆春明一下子总结了三点，慕容轩听了，差一点从床上爬起来。头两点，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特别是第三点，一下子让他上火了。心理上病了？什么病？不就是明明白白地指着慕容轩对没有能当上省长，有意见吗？有意见不好明发，就生病。 “太不像话了。太不……”慕容轩很生气地望着陆春明，陆春明却按住他，说：“也别动气。慕容书记啊，别人说，是别人的，你生气，身体是自己的。何必呢？不就是省长嘛？你在岭南干部的心目中，不早就是省长了吗？” 慕容轩顺了口气，“春明啊，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有责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了呢？我给他们以口实了。李勇，让医院给我办手续，我这就回家。” “这哪能？不能因为别人有点议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这我可不同意。是吧，陆书记。”李勇向陆春明使了个眼色。 陆春明立即道：“是啊，别人猜忌是他们的事。慕容书记一向光明正大，谁不知道？造这谣的人，其实是自己心虚了嘛。” 慕容轩还是坚持要回去，李勇和陆春明也劝不动，就只好喊来孙院长。孙院长说最好别回去，再观察两天。可是慕容轩不行。孙院长只好同意了，开了些药，又给了个电话号码。就着陆春明的车子，一行人呼呼地回到了省委宿舍。 一进门，慕容轩有些呆了。屋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阳台上，刚洗的被子正要晾着。厨房里，李桂华还正在弯腰洗着什么。一见他们回来了，李桂华赶上前，扶住慕容轩，“叔，怎么就回来了？” “好了些，回来安静。”慕容轩笑笑，让其它人坐下。陆春明有些愧疚，“都怪我，不该那么说的。让慕容书记住院也住得不安宁。” 李勇笑道：“是该怪你。不过，回来有回来的好处，在家里心总是安定的。” 李桂华向慕容轩道：“早晨我把被子翻了出来，都晒了，有的洗了。我这就收一床来，叔好休息。” “不必了，我就坐在沙发上就行。李桂华，辛苦你了。”慕容轩道：“下午忙完就回去吧，孩子在家，也等着。我这有他们就行了。” 李桂华腼腆地笑着，“大顺子已和我婆婆说好了，我就在这服侍叔几天。你全好了，我就回去。” 电话响了，大顺子接了，说了几句，就喊慕容轩：“叔，有人找你呢。” 556.第557章组织考察（16） 慕容轩拿过话筒，李静宜大声地问道：“怎么回家啦？我正在医院呢。” “啊，李静宜书记，我感觉好些了，就回来了。谢谢李静宜书记。”慕容轩说着，心想，李静宜怎么也跑到医院里了？这么个小病，还真的心动这么大？看来，不是病大病小，而是看谁病了，病在什么时候啊！ 李静宜又问了一下身体情况，然后说：“我还是过去看看你吧。” 慕容轩赶紧道：“真的没必要。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上班再给李静宜书记汇报吧。” “这样也好。那你好好休息，上班嘛，就别急。平时让你休息都不行。这下好好休息吧。”李静宜又叮嘱了一遍，然后道：“北京班子宣布可能在下周就要过来。情况可能有变化，慕容同志啊，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这个……请李静宜书记放心。好，就这样吧，我这还有人。”慕容轩不想再拉扯下去了。 李静宜挂了电话，陆春明在边上道：“不过我可听说，慕容书记也要动一下的。” 周池副部长再次来到岭南，距离来岭南考察班子整整两个月。省委在明泉山庄会议厅举行干部大会。 会前，已经先开了一个常委扩大会议，周池宣布了对岭南省委委、省政府班子的任命： 凌大伟同志任岭南省委委副书记，代省长。 陈东可同志任岭南省委委副书记。 慕容轩同志不再担任岭南省委委副书记，调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 这个任命，显然出乎了大部分人的意料。凌大伟作为常委、副省长，直接进入副书记、代省长，明眼人一眼说看出来，这里面有很大的玄机。 据说凌大伟的老父亲，专程到北京跑了两趟，找到了***书记的老上级。这个老上级，又专程跑到岭南省委来，硬是看着***书记同意了凌大伟的任命，才打道回府。 陈东可是中央机关直属工委的副书记，调到岭南来担任专职副书记，只能说是平调。 而对慕容轩副书记的安排，不仅仅出乎常委副省长们的意料，连李静宜也感到意外。周池在常委扩大会议前，对李静宜解释说：“对慕容同志的安排，据说是昨天上午中央zhengzhi局常委会才正式通过的。据说是**书记亲自提名的。” “这就……难怪！”李静宜叹道。 对于慕容轩的调任，说好，也谈不上；说不好，应该算好的了。 从好的方面说，是从省一级调到了北京，而且是中央办公厅的副秘书长，同时还兼着办公厅的主任。级别上成了正部，虽说是协调性质，但是权力伸缩性大。从不好的方面说，这个位子，虽说也是正部，但与一省之长听起来好像还有点差距。 但总体上看，这个位子，显然比岭南省委委的副书记好。而且，中央中央办公厅副主任，一般情况下也应该是老资格的正部才能升任的。一个省委副书记，直接调到这个位子，大概在岭南省委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干部大会上，周池一宣布，底下就像炸开了锅。这些年来，大家已经习惯了没有悬念的干部宣布大会。 而这一次，不仅有悬念，且悬得民间组织部基本没有拿准。这对于民间组织部来说，不能不说是一次悲哀。 陈东可倒不说，反正是外地调来的。凌大伟当了省长，应该说是一场博弈的结果。 外面的人可不管慕容轩副书记到底怎么想，事实上，他和凌大伟就是对手。虽说慕容轩从一开始就占有上风，但是结果还是说明凌大伟赢了。凌大伟成了省长，此刻，凌大伟坐在台下，后脑勺也成了光彩照人的了。 而慕容轩副书记，看起来提拔了，可是毕竟离开了岭南省委。离开，就意味着失败。官场的规则往往就是一条直肠子往下，是容不得细嚼的。虽说你到了北京，也成了正部。但毕竟离开岭南了，放弃了自己的根据地，在战争中，也是一种无奈和失败。 因此，整个会议大厅里，议论最多的就是慕容轩副书记的调整。有人拿眼看坐在台上的慕容轩。依然是端端正正的，脸上也是一贯有的既严肃又关切的笑容。 从省政府秘书长起，慕容轩在岭南政治舞台上，已经活跃了近六年。现在，这个岭南官场的“弥勒佛”，终于要走了。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似乎有些同情。这种同情，更多的是在出乎意料之后，所涌出的对弱者的一种安抚。 周池宣布完后，慕容轩首先发言了。 慕容轩环视了一下会场，“同志们，这是我作为岭南省委委副书记，最后一次跟同志们说话了。其实刚才宣布过后，我就已经不再是岭南省委委副书记了。有很多同志看着我，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有很多同志议论我，我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喝了口茶，慕容轩继续道：“从开发区转到岭南省委机关，已经数年了。这些年，岭南的干部们，对我关心有加。是大家的鼓励，和爱护，使我从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因此，我在这里，最后说一次：谢谢大家了。” 说着，慕容轩站起来，面朝会场，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鞠躬下去，整个会场上先是一片寂静，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哗然而起；在掌声中，慕容轩又向台上的各位鞠了一躬，同时示意大家停下掌声。 再说话时，慕容轩嗓子有点哽了，“岭南是一块热土。虽然这些年，岭南经历过风风雨雨，但是，这块热土上依然生长出了蓬勃了企业和丰收的五谷。应该说，我热爱岭南的一切，也包括在座的同志们，和四百多万的岭南人民。我深知，这些年，对于岭南，我的贡献是很小的，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在工作中，我也曾有过或大或小的过错。感谢大家的宽容，更感谢岭南这方水土的养育。” 掌声再次响起，等掌声停了，慕容轩坐了下来，“这次，中央对我岭南班子和我个人进行了调整。我完全拥护中央的决定。凌大伟同志担任中央副书记、代省长，是符合党政领导干部任用条例的，他的工作能力和决策水平，都与这个职位相符。陈东可同志，任省委副书记，也是对岭南领导力量的充实。我相信，在以李静宜同志为班长的中央班子领导下，岭南一定会有更加灿烂的明天。” “对于岭南，我是有感情的。因此，这次调整，在服从组织安排的同时，我是依依不舍的。将来，无论我在哪一个岗位，无论身在哪一个地方，岭南，永远是我心中的一份牵挂。我将继续关注岭南，热爱岭南，更会不遗余力地为岭南的发展，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再次真诚地感谢大家！谢谢！”慕容轩话一落地，掌声第三次响起来了。而且，听得出来，这掌声不同于一般的掌声，这掌声中大多数都是发自内心的，都是真诚的，都是怀着不舍与敬重的。 慕容轩听着掌声，伸出手，示意掌声停了。掌声却更热烈。 周池对慕容轩道：“慕容啊，这是岭南人民对你的肯定哪！不容易，不容易！” 凌大伟本来是带着稿子的，但这会儿，他将稿子放到了一边，站着，面向大家开始了他的讲话：“首先我要感谢中央对我的关心，这也是对岭南的关心！” 他停了下，大概是期待掌声，却没有。他只好继续道：“其次我要感谢岭南省委委，感谢李静宜书记，感谢在座的各位同志。” “对于中央的决定，我是完全拥护的。对于慕容副书记的调任，在此，我表示热烈的祝贺，同时向慕容同志表示我个人的敬意。”凌大伟提议，大家再为慕容轩副书记鼓掌。 掌声响了会，稀稀疏疏的。 凌大伟看了下会场，又回头看了看主席台，“我知道，组织上对的任命，是对我的鞭策与鼓励。今后，我将在李静宜同志为班长的中央班子领导下，扎实工作，开拓创新，积极作为政府的各项工作，为岭南的重新崛起，贡献自己的力量。谢谢！” 掌声仍然稀落。凌大伟从北京空降到岭南，一来时间不长，二来这人工作作风上比较唯上，加上这次他又是与慕容轩竞争。因此，被适度地抵触和冷落，就很正常了。 李静宜书记最后也发表了讲话。一把手的讲话，自然不会像慕容轩那样，充满感情；也不会像凌大伟那样，纯粹就是表态。 “这次中央对岭南班子的调整，是一次正常的人事调整。我代表岭南省委委，表示完全赞成。我只想说三句话：一、请大家提高认识，服从中央的安排，勇于开拓，不断创新，开创岭南各项工作的新局面。二、对慕容同志的调任，首先我表示祝贺。同时希望慕容同志，继续关注岭南。多回来看看，多回来指导。三、希望凌大伟同志，加强学习，强化能力，带领好政府一班人，为岭南人民踏踏实实地做些工作。也希望东可同志，能尽快融入岭南的工作。” “总之，希望岭南的广大干群，进一步理清思路，振奋精神，为岭南的重新崛起，而努力奋斗！”李静宜有意识地把后面四个字提高了声音。一阵掌声，李静宜宣布会议结束，人群哗地起来，然后向出口涌去。 557.第558章组织考察（17） 慕容轩没有从前面出去，而是先和周池一道到了休息室。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接起来，是沿江市的书记的。说慕容书记调走了，什么时候有空，也让沿江这个穷山区市敬慕容书记一杯？慕容轩笑笑，说不必了。以后时间有的是，谢谢了。 刚放下，手机又响了。内容也是差不多，只是换了人而已。 慕容轩索性关了手机。 周池笑道：“慕容啊，干部当到你这个份上，也是很好的嘛！有成就感吧。” “都一样。”慕容轩也笑了下。 李静宜进来了，向着慕容轩道：“慕容啊，到了北京，可得格外关照我们岭南啊。”凌大伟跟在后面也插了句：“慕容同志肯定不会忘了岭南的，这里是他的根嘛！” 慕容轩把茶杯放到茶几上，道：“其实在那里工作都一样。只是这个安排让我有点意外。不过也好，树挪死，人挪活。挪挪动动，总比呆在一个地方好。周池部长，你说是吧？哈哈。” 周池说：“当然是。中央这次安排，我觉得还是很有深意的。慕容同志曾经是岭南省委最出色的省委秘书长，这次到中央办公厅任副秘书长，旧业重操，应该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的。省领导不会看错人的。” 李静宜也说是。 凌大伟接了个电话，脸上都是一片红光，笑着道：“我在办公厅时，就早知慕容同志的影响力。把个秘书长的位子，干得那么出色，不容易啊！**书记看上的，应该就是这一点。在**书记身边工作了，慕容同志将来……” “将来怎么？等过几年，我再回到岭南，干个人大政协的位子，总是可以的吧？李静宜同志，还有凌大伟同志，到时可不能往外推我啊。” 慕容轩说着，周池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慕容同志再回岭南，就是一把手了。可惜……” 大家都怔了下，然后一齐笑了。 中饭后，周池问慕容轩：“什么时候到北京报到？” “下周吧，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慕容轩也想趁这机会，稍稍地休息下了。上一次住院，因为外面的一些传言，他只住了两天就出院了。虽然一直在吃药，可是有时还是头昏。 好在李桂华跟大顺子几乎是天天来，帮着他做些有营养的。这调动的空闲，正好在家休息几天，也好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到新的单位去工作。 下午，慕容轩到办公室，赵军和其它同志都过来了，自然是少不了祝贺一下程秘书长。赵毅说：“可惜慕容书记要走了，我刚刚跟了一年半，真的舍不得慕容书记呢。” “跟谁都是一样，赵毅哪，好好学，年龄这么轻，将来会有前途的。” 慕容轩把屉子里上次开会时别人送的一支钢笔，送给赵毅，说：“感谢你啊，小胡。这一年多来，跟着我辛苦了。这个笔不一定用得上，是个意思吧。希望你能写出更多更好的锦绣文章来。” 赵毅鼻子抽了下，赵军在边上道：“虽说慕容书记只是到北京，我们却觉得不知跑多远一样。我跟迟青秘书长商量了一下，办公厅这边想单独地请慕容书记坐坐。时间请慕容书记定，也让我们表达一下心意。” “这个就不必了吧？赵军，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最近身体也不太好，需要休息。等以后吧。以后回岭南找不着饭吃，就找你们吧。” 慕容轩故意轻松地边说边收拾桌上的文件。赵军说：“这些，慕容书记就放着吧，我们给收好了，您再看看就行。” 桌上的电话响了，慕容轩接起来，是王国维。王国维说他马上过来，有点事想和慕容书记再商量下。 慕容轩说好的，好，我等着你。 赵毅出去后，赵军拿起桌子上的《挪威森林》，仔细地摩挲了会，小声地问：“我经常看见慕容书记翻这本书，莫非……不过，这确实是本好书，看了让人心生宁静。” 慕容轩接过书，用手在封面上抚摸了会，“这是本好书啊，是本好书！”说着，就将书放到屉子里，叮嘱赵军，这屉子暂时别收拾，等走时，再用盒子全部收起来，他要带到北京去的。 其实，屉子里也没有多少东西，有一些小物件，还有李静宜书记送的眼镜。除此外，就是一些各种类型的证件，获奖证书，笔记本等。 在底下的另一个屉子里，却装着不少信封子，都是上次住院时别人送的。慕容轩将这些信封全部捡出来，交给赵军，“点一下看看，然后给个数字给我。所有的全部打到望春小学主账户上。” “这……”赵军有点为难，这是人家看望慕容书记的礼钱，同一般的送钱还是有所不同的。连这个也…… “都打过去吧。我一个人用得着这钱？给学校，给教师添点教具，给学生们添点体育器材。这样，不就钱得其用了。”慕容轩让赵军用袋子把信封子裹起来，“别拿在手上，看着让人猜疑。” 赵军刚刚装好袋子，出门时就遇到了王国维。赵军喊了声王书记，就迅速地走了。 王国维进门时，顺手将门关上了。然后看着慕容轩好大一会儿，才道：“好你个慕容书记，走了，也不说。一直到今天再捅破纸。真说gongchan党的干部，调动也是正常。可是你慕容书记一走，我可是……” “你怎么啦？”慕容轩倒了杯水，递给王国维：“不是我要走啊，组织上让我走嘛，服从组织第一啊！” “不过，这个安排，我觉得还是很适合慕容书记的。既解决了正部，又注重了慕容书记的综合协调能力。说明中央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不然，我想，岭南的省长，就不是他凌大伟了，而应该是慕容轩了。” 王国维一说完，慕容轩赶紧道：“国维同志，话不能这么说啊！到哪儿不都是工作？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有什么多大的企求？干几天踏踏实实的工作，就足够了。” 王国维点点头，说也是。接着道：“你这一走，我一直在抓的智慧城二期项目的事，也没信心了。我怕到最后，成了孤有寡人哪！” 慕容轩稍稍皱了下眉，“那也不会。要相信组织相信党。何况你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岭南老百姓在支持你。是吧？” 王国维喝了口水，“是啊！田明的案子，算是没了头绪。什么证据也没有。审计组撤出时，把他们掌握的材料全部带走了。这智慧城二期项目，韩直就成了一团理不清的乱絮。不过，我现在是想停也停不下来啊，刚才，田明的家人就到纪委，要求彻底查清田明的死因。说田明是被人逼死的，他成了别人的替死鬼。如果岭南查不清，他们将到北京shangfang；北京不行，将到***shangfang。你看这事……” “有这事？这就不好办了。这事向李静宜同志汇报过了吗？” “还没有。我想先同你商量一下。虽然你要走了，可是这最后一个关卡，你还得替我守一下。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王国维急着道。 慕容轩也急，这事到了田明家人出来闹的地步，就不太好办了。人死了，他就不怕了。但是，这事要是一直查下去，涉及到的就不仅仅是死人，而是活人了。而且，正如王国维所说的，慕容轩也要离开岭南了。这事，王国维一个撑着往下查，能查出什么呢？ “这样吧，还是先给李静宜同志汇报下。或者直接给zhongji委通个气，取得他们的支持。”慕容轩继续道：“不过，我只是提个建议。下周，我就要走了。不在其位，难谋其政啊！请国维同志理解我啊！” “我当然理解。不理解我就不来找你了。就按慕容书记的意见办，边走边看吧。不过，智慧城二期项目我是不会放松的，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我一旦盯上了谁，一定就会搞个水落石出，不然我不会罢休的。”王国维说时，脸上的肌肉也在动。 慕容轩完全相信他说的是真话。王国维在zhongji委时，就是一个“铁面包公”，中央把他下到岭南，内在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老是出事的地方，需要王国维这样一个人来镇一镇。别说，王国维来了，对岭南的廉政还真有了警示的作用，这两年，整个官场风气，到底要好些了。 当然，也许就如一枚果子，外面看着更加光鲜，可是里面也许还有腐烂。只是我们一味地欣赏着外面的光鲜，而没有深入到里面的腐烂中去的缘故。岭南的问题也一定还有很多，可能是更隐蔽了，更“潜规则”了。 智慧城二期项目便是。 如果没有李强省长的意外死亡，没有例行的审计，这个工程一结束，承包商拍屁股走人，谁还能查出个子丑寅卯？就算是查了，这工程涉及到中央的一把手，有多少人又能继续地往下查？事实上，这一层，慕容轩也曾经想过。 ？起，而努力奋斗！”李静宜有意识地把后面四个字提高了声音。一阵掌声，李静宜宣布会议结束，人群哗地起来，然后向出口涌去。 558.第559章组织考察（18） 而且李静宜正在竞争副省长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如果揭开了盖子来查，外人还以为你是在借机整他；岭南班子没有定稳前，查南线，也容易给人造成感觉：这是某些人在别有用心，目的是达到自己在岭南官场上升迁。 慕容轩因此一再地阻止了王国维，但是，现在，岭南班子尘埃落定，慕容轩也要离开岭南了。王国维再查，至少不会有更多的顾忌。所以，慕容轩希望他查，但是一定要给李静宜汇报，要查得光明正大。事实上，这也是在为王国维下一步的工作打下基础，不然你一查，就是背着中央要查。虽然纪委有独立办案的权力，但不向中央汇报，这就是违反了组织纪律。一旦戴上“违反组织纪律”这个帽子，你还能查谁？ 喝了口水，又坐着谈了些中央的事。王国维说中央办公厅也是很复杂的。以前魏洪兴，在办公厅里，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现在他倒了。中央这次提名慕容轩，其实就是接的魏洪兴的位子。到了中央办公厅副秘书长这个层次，已经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了。重要的是处理关系协调的问题。 “领导之间，是越到上面越微妙。到了省一级干部，表面上没有矛盾了。可是内在里，可能矛盾更多。秘书长难当哪！” 王国维站起身，说：“不过，你过去，我相信是能当好的。你可是岭南省委的金牌秘书长啊！” 晚上回到家，慕容轩给韩婷婷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工作调动了。他说的时候，尽量语气平静。说完，他问韩婷婷在干什么，韩婷婷说：“我正在和几个同学喝茶。” 本来，慕容轩觉得给韩婷婷打个电话，应该有很多的话可说的。可是，这一会儿，却没话了。韩婷婷也不说，两个人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生活上的琐事。慕容轩也没告诉他，前不久自己生病住院了。韩婷婷问：“什么时候到北京？” “下周吧。本来我想……”慕容轩顿了顿。 “想什么啊？不会是想来看我吧？”韩婷婷继续道：“我们下周要到xin疆去。等我从xin疆回来，再到北京去看你吧。” “啊，也好。我只是说说。”慕容轩问：“经济上还行吧？” “这……”韩婷婷迟疑了下。 慕容轩就知道了，便道：“我明天打一点钱过去。” “不用了，这里有一个企业的老总挺好，也是岭南省委人。他已经给我打了些钱。够花了。”韩婷婷说得很自然，慕容轩心里却嘀咕了，“企业老总？”，但是，他嘴上没有说，只叹道：“那好。你忙吧。” 慕容轩的心里，突然像沉入了一块巨大的铅石，想搬，却搬不动；不搬，又压在心上，异样的沉闷。打开门，一个人下了楼，沿着宿舍外的小路，慢慢地走。路两旁的木槿花，在夜色中的灯光里，蒙蒙胧胧地闪烁着。在树丛稍密一些的地方，时不时有一对男女，在亲热依偎。慕容轩边走边抬头看天。 这是阴历的五月初一，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却有，而且多。他看着，星星就在幻化。有的幻化成了汪雨，有的幻化成了林娇娇，还有的幻化成了韩婷婷。在最朝近北方的那些星星中，有的幻化成了邓莹莹…… “有两种东西,我们愈是时常愈加反覆地思索,它们就愈是给人的心灵灌注了时时翻新,有加无已的赞叹和敬畏———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慕容轩突然想起康德这句墓志铭。 多好啊！头顶的星空与心中的道德律！ 每一个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着外在的许多的约束和纪律，但是，最终能让一个人纯洁并且高尚的，只有这两样。面对头顶的星空，我们感到了时光的匆促，从而摒弃了一已之念；而面对内心中的道德律，我们成为了自觉的遵循者，和道德的实践者。 可是，这个纷纭复杂的世界，有多少人能抬头看看头顶的星空，低首亲近内心的道德？太少了，就是慕容轩，也是很少能看到星空的模样。对自我的反省，更是难得。一个人，成了社会机器的一个部件，整台机器都在飞速运转，谁能停得下来？谁又能在头顶的星空与内心的道德间，完成一个人自己的涅槃？ 想着，走着，从木槿叶上落下的露珠，打在慕容轩的眉额上。有点沁凉，也有点寂寞…… 第二天上午，慕容轩没有到办公室，而是让小钟送他到岭南禅寺。 六月刚到，山上到处是葱茏到了极致的繁盛。慕容轩坐在车子里，边看山景边问小钟：了车，寺门紧闭。小钟要上前敲门，却被慕容轩制止了。他自己走上前，扣动门环。不一会儿，就有人在里面问道：“何方施主？本寺今日有法事，例行闭门。” “啊”，慕容轩道。 小钟急了，大声喊：“这是省领导，快开门。” 慕容轩瞪了小钟一眼，“不要乱喊，这是佛门。” 里面没有了动静。再细听，好像有梵呗的声音，间或有木鱼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诵经声。而抬头，一株老松，正从寺墙上伸出虬劲的一支来，上面却有新的松针，也仿佛凝着几分香火味。 慕容轩看了会，正要离开，寺门“咿呀”一声开了，露出个小和尚来。 小和尚向慕容轩作了个揖，道：“施主，方丈大师有请。” “方丈大师？明心大和尚？”慕容轩急着问道。 “正是。请！”小和尚在前面带路，慕容轩和小钟进了寺门，里面的声音更大了，悠扬虔敬，而香火味，也更加的浓郁了。 小钟问：“这里在做什么法事吧？” 小和尚没有回答。三个人穿过前进的殿堂，再往里，又穿过一进，到了第三进边上，小和尚挡住了小钟，说：“施主，方丈大师只是请这位施主进去，而你，请到寮房歇息，我就上茶。” 小钟面有愠色，悻悻地跟着小和尚走了。 慕容轩正犹疑间，一间僧寮的门开了。明心大和尚作揖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进吧。” “明心大师好。”慕容轩也作了个揖，跟着进了门。僧寮里正燃着檀香，明心大和尚看了看慕容轩，手捻佛珠，慢慢道：“施主近来心火旺盛，不清净哪！” “正是。所以出来走走。想起大师，就到这儿来了。”慕容轩接了茶杯，用杯盖在茶杯里绕了一圈，闻了下，一股子清香。 “我知你会来。不过，施主虽在红尘，悟性却高。也没有老衲能指点的地方。且喝茶吧。”明心又添了点水，“譬如这人生，日日在红尘里，便有尘埃。因之，便得时时‘掸一掸’。不过，禅宗又道‘菩提本无树，min镜亦非台。若使勤拂拭，何处惹尘埃。’施主浸淫红尘久矣，唯有时时拂拭，方能证悟菩提，以得开明。” 慕容轩听着，点点头。却不言语，在这样的大师面前，他是只愿做个倾听者了。 两个人坐着，慢慢地品茶，慢慢地说话。明心大和尚说不久他将到岭南去，那里有一座寺，等着他去打理。然后，将云游四方。“出家人身在物外，心在尘外。唯有天地，可与之参。” 四年前，慕容轩第一次到岭南禅寺，是和当时的政协主席迟浩然一道过来的。仅仅才四年，迟浩然已经作古了。岭南也发生了许多根本不曾预料到的变化，连自己，也感觉日渐地老了。再看明心大和尚，虽然清瘦，依然神定气闲，犹如闲云野鹤，自在而为。明心大和尚曾两次送慕容轩檀香，可惜那些香中仅有一小部分，他用了。而更多的，则被韩婷婷给清扫了。她说：“这样寺中的物件，放在家中了无生气，不好！” 说着话，喝着茶，快近中午了。慕容轩起身告辞，明心大和尚也没有留，只送他们到门口，然后作揖而别。 这回，明心送了慕容轩一把上好的檀香，说是从南普陀带回来的。 “香仅是香，心则是心。心生虚妄，香亦不香；心生善根，其香自香。”明心大和尚如是道。 回城的路上，小钟一直嘀咕着，“这个大和尚，还看人高下。佛门也有这个规矩？就像官场差不多了。” 慕容轩没有做声，小钟又道：“慕容书记等公示完一走，就是中央领导了。其实我们跟着慕容书记，还是很快乐的。这么多年，能把我们这些小司机当作人模人样的看着的，只有慕容书记了。昨天晚上，我还跟赵毅说，要不，请慕容书记把我也带到北京去吧。” “这个……想法很好，可是不行！”慕容轩说：“感谢小钟啊，这些年一直跟着我，辛苦你了。下次到北京，我再请你喝酒。” “那哪敢当？不过，慕容书记，我和赵毅他们都商量了下，还真的想请慕容书记给我们点面子，我们也想在一块欢送一下慕容书记。” 559.第560章组织考察（19） 慕容轩马上道：“这个暂时就不要搞了吧，等以后再说。何况我家还在岭南，会经常回来的。” 车快到城里时，慕容轩接到迟青的电话，说：“中央宣传部的高放副部长过来了，李静宜同志请慕容书记，啊，不，慕容秘书长也过来一道坐坐。” 慕容轩迟疑了下，还是道：“那好，高放同志来了，我自然要去。” 车子就直接转到了明泉山庄，一进别墅，就看到高放和李静宜站在门前的林荫道上，正说着什么。慕容轩下了车，喊道：“高放部长，来岭南也不跟我说了？” 高放也迎上来，握着慕容轩的手，“慕容啊，我不敢打扰你啊。你现在可是中央办公厅的副秘书长了。恭喜你啊！”又望着李静宜：“慕容走了，可是下了你的胳膊啊！李静宜同志舍不得吧？” “那当然。不过得服从组织安排嘛，慕容同志，也是舍不得岭南的，是不是啊，慕容？”李静宜向慕容轩望了眼，慕容轩笑着，说：“都是组织上的人，舍不得也得舍啊。不过，我可说了，过几年再回岭南，干个人大政协什么的，李静宜同志可不能不要我啊。哈哈！” 高放接着道：“那时候可不是李静宜书记了，得叫李静宜省长哪！”说着，又用手摸了摸头发。他的头发永远都是光净的，大概也与不断地用手摸有关吧？ 李静宜立即道：“高放部长也来笑话我了。好了，不说了，进去吧。” 三个人边说边笑着进了餐厅，不一会儿，陈东可和王飞也过来了。王飞说凌大伟省长因为另外有公务，所以中午就不能来陪高放部长了，他请我代向高放部长解释下。 高放一笑，说：“没必要解释的。省长都忙！这我清楚。” 菜上来后，李静宜请高放坐在主宾位置上，又请慕容轩坐在自己边上。 慕容轩推辞了下，知道这个位子应该是东可同志坐的。我一个马上要离开的人，今天是来陪高放部长的，就坐在下首吧。 李静宜说这哪行？你可不是岭南的慕容轩副书记了，你是中央中央办公厅副主任了。你不坐这谁坐？ 陈东可也在边上说应该慕容同志坐的。慕容轩也只好坐下来。李静宜问高放：“老书记过来了，今天中午我们破例，来一点酒吧？” “这个可不行。最好别……”高放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点点头，道：“就来一点吧。特殊情况嘛。今天，我也得好好地敬高放部长一杯。” 酒上来后，先是共同喝了一杯。然后，大家开始敬高放喝酒。慕容轩也敬了一杯，边敬边说：“高放部长在岭南，贡献很大啊！一转眼，对于岭南，我们都将成为故人了。” “哈哈，慕容同志也学会感伤了？记得我在岭南时，有一年正月初四，我们陪着下派干部在岭南老街转悠，其中文化厅的老胡就说过，要在岭南老街建一座纪念馆，专门纪念曾经为岭南建设作出贡献的人们。我看慕容同志最有资格。李静宜同志啊，老胡这个提议很好的，可以考虑考虑。”高放说着，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李静宜笑道：“那次我也在。是个很好的建议嘛，留着以后谁来建吧。高放同志，我敬你一杯。” 高放喝了，李静宜又将杯子加满，端着对慕容轩说：“慕容啊，你离开岭南，我是最舍不得的。可是中央要你，我不能不放哪。我一直以为我们能更好的合作下去的。不说了吧，先敬你喝了这杯，感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工作的支持。” 慕容轩也端起杯子，可是并没有喝，而是道：“这个是应该的。跟着班长干工作嘛！我也得感谢李静宜同志对我这些年的关心与支持啊，咱们喝了。”说着，一仰脖子。李静宜也喝了，其它人开始轮番敬酒了。 先是敬高放，接着是敬慕容轩。都是北京的领导嘛，能不一样？ 王飞也举了杯酒，“打的”走到慕容轩边上，“慕容书记啊，你在政府的时候，我就跟着你后面干。今天，我无论如何也得敬你一杯，感谢慕容书记的关怀，当然更希望慕容书记今后对我对岭南的宣传工作更加关怀。” “这么一说，酒是得喝了。王飞啊，咱们都是秘书长出身，这酒喝了。”慕容轩喝尽了杯子里的酒，对李静宜道：“我准备下周二过去报到。” “这么快？不过，是得快啊。北京那边等着你去上任哪。周二是吧，我亲自送你。”李静宜正说着，高放插话了，“李静宜同志是应该送，慕容同志在岭南，可是劳苦功高啊！是得送！” 慕容轩没说什么，他知道，作为一个副书记调动，原则上一把手是不需要送你。但是，现在这个副书记是调到了中央当办公厅副主任，这一把手就必须送了。中央的办公厅副主任，跟底下地方的副秘书长，就不可比了。底下的副秘书长，大多是在一些领导拍板的事情中，充当协调和督促的作用，主要是联系、筹备。而中央办公厅的副主任，就大不同了。他能代表中央领导，对一些问题进行决策。同时，一些下面要向中央领导反映的问题，首先就得经过办公厅副主任这一关。副主任不乐意了，卡住了，领导就看不着。副主任乐意了，快一点送上去，或者在领导面前再详细地介绍一下，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在中央，办公厅主任是对总书记负责；副秘书长就对应地对中央领导负责。一个中央领导多忙，解决一些日常工作上的问题，其实就是交给副主任了。 这么一个微妙的位子，这样一个微妙的人，李静宜能不送么？ 陈东可以前在省直工委工作，因此与底下的人打交道少，加上这人看起来就有些内向，所以在酒桌上，也不太放得开来。好在他是新来的，大家也不强求，只是礼节性地喝了酒。陈东可端了杯酒，要敬慕容轩。 慕容轩道：“东可同志初到岭南，哪有敬我的道理？还是我敬你吧。” 陈东可赶紧道：“我得敬你。在北京，我就早闻慕容同志大名。说老实话，到岭南来工作，我压力很大。因此，以后呢，当然希望慕容同志能继续地给我以支持。” “哈哈，都是一样，一样。来，咱们喝了。”慕容轩从开发区转回地方来，几乎所有的话音都改回来了，只有两个字没改掉，那就是“咱们”。特别是在喝酒时，这两个字，就更明显了。 “好，喝了。”陈东可说着，把酒干了。这人内向，可是喝酒却豪爽。 高放让人给斟了杯酒，对慕容轩道：“慕容啊，我再敬你一杯。祝贺的话就不说了，到了北京，我们联系更多了。为这，干了。” “这个……当然得干。谢谢高放部长。还是我敬你吧。”慕容轩先干了，道：“先喝为敬了。” 李静宜也在边上笑，说：“高放部长到底是老岭南，对慕容同志格外关心哪！” 高放用手摸了下头发，“哪当然。慕容同志乃股肱之才也！” 慕容轩赶紧笑着，解释说：“高放同志偏爱。不过这股肱之才，说得就是很准。我这人，从秘书长干到副主任，看来是只适宜于辅佐啊！” “你现在可不是辅佐，你还是中央办公厅的领导呢。”王飞提醒道。 正说笑着，外面就听见声音了，“高部长过来了，我再忙也得过来敬一杯。”随着声音，凌大伟端着杯子进来了。走到高放边上，道：“请高部长原谅，那边还有一个摊子，我这就先来敬你一杯！” 高放把杯子动了动，然后又朝凌大伟的杯子看了看，却并没有说话。 凌大伟也朝自己的杯子看了眼，突然道：“服务员，加酒。跟高放部长喝酒，怎么能半杯呢？” 慕容轩看着，觉得高放这一招还真是于无声处见功力了。不言语，只让你猜。好在凌大伟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悟过来了。悟过来了，这酒就喝顺了。高放嘴动了下，酒已经下去了。 凌大伟也喝了，喝完道：“高部长是岭南的老领导，岭南有今天，跟高部长的工作分为开啊！我代表岭南人民，再敬高部长一杯。” 凌大伟这话一出，连李静宜也感到惊讶了。按理说，一个省长，代表岭南人民，也是说得过去的。可是今天的场合不同。一来，李静宜是省委一把手，正坐在上面；二来凌大伟也刚刚才宣布代理省长，人大都还没来得及通过；三来慕容轩又坐在席上，毕竟是无声地博弈了一场。 凌大伟这样一说，就犯了忌讳。至少有三个人不痛快。一个是李静宜，一个是慕容轩，再一个就是一直支持慕容轩的高放。 但是，大家都不说。凌大伟继续道：“高部长不会不给我面子吧？不给我没关系，岭南可是八千多万人民啊！” 560.第561章组织考察（20） 高放一笑，手又在头发上转了圈，才道：“岭南人民的面子我自然要给，可是张省长的面子，我不更得给？来，喝了！”也不等凌大伟开口，高放自己倒先喝了。 这一下，凌大伟有点尴尬了。端着杯子，望了望李静宜。李静宜把头偏了过去，凌大伟只好说：“那我喝了，高放部长就是爽快！” 服务员早添了个位子，凌大伟坐下来，端着杯子，要敬李静宜书记。 李静宜却不同意，道：“凌大伟同志这种喝法就不好了？乱了嘛！我们都是家里人，慕容同志现在是中央办公厅领导，你得先敬慕容同志。” 凌大伟呆了会儿，慕容轩马上笑说：“这个不必了。敬李静宜同志是完全应该的。何况我还没到北京报到嘛。不还是岭南干部？凌大伟同志敬得对啊！” 慕容轩这一说，凌大伟似乎更尴尬了，端着杯子，犹豫了下，还是坐下了。刚坐下，又站起来，对着慕容轩道：“还是先敬慕容同志吧，按照李静宜书记指示，满满地敬慕容同志一杯！” “说实话，我得敬你。咱们就互敬了吧。”慕容轩拿着杯子，满满地喝了。喝完等着凌大伟也喝了，便坐下。 凌大伟这两轮一敬，不仅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效果，而且还很尴尬。坐了会，便说那边桌上人还在等着，先过去了，下次再好好敬高放部长和慕容同志。王飞插话说：“还有李静宜书记没敬呢？” 凌大伟又折回来，倒了杯酒，敬了李静宜，然后才离开。 慕容轩看着凌大伟，忽然有些奇怪。在官场上，虽然这种场合这种人，他也见过不少。但是，一个新上任的省长这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着想着，慕容轩禁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 夜真清净啊！慕容轩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也没有开灯，只燃着一枝檀香。香气袅袅，安静而充满禅定的气息…… 窗外，木棉树在六月的夜风中，发出轻微地沙沙声，这是叶子与叶子在低语。慕容轩听着，他听得懂，那是他们在尽情地诉说着心中的爱情。而室内的人呢？ 无涯的寂寞！如水一般，慢慢地浸上来，甚至染上了眉睫，染上了发梢。 慕容轩蓦地想起曾经看过的丰子恺的一幅画，画上有一句题词：人去后，一钩新月凉如水…… 真的，一钩新月凉如水啊！ 岭南六年，一晃而过。仿佛一张琴，一直紧紧在绷着弦子，这一下子放松了。放松了，人突然失去了方向。虽然前路已经是指好了的，但心里总有些忐忑。慕容轩没有多少到北京就任的喜悦，而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惆怅与淡淡的感伤。 这几天，他请赵军陪着，到几个地市转了一圈。 这些年，岭南省委底下的几个市，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县市，慕容轩都到过。每年，他都要安排一两月的时间，专程到县市区进行调研。因此，县市区干部中的大多数，他也熟悉了。这一圈跑，一方面是去同这些市县市区的同志打个招呼，一方面也是想再感受感受这些地方这些年的变化。 最后一天到的是沿江。 沿江曾经是慕容轩当书记的地方，这地方是个国家级贫困市，主要的省级经济来源，就是煤矿。煤矿是个钱库，可也是一颗定时炸弹。他的老战友就是被这颗炸弹炸死了的。连日暴雨，矿井倒塌，把在里面指挥抢险的shengwei书记给埋了。那一次，慕容轩在听到老战友死的消息时，忍不住哭了。 赵军是在老战友出事后，从岭南省委委办公厅政研室主任调任沿江市当市长的。那时，沿江的市委书记位子一直空缺着。 赵军上任后，慕容轩给他出了主意，对沿江的工矿企业进行了重级别，组建了矿业集团。本想这一招能够解决工矿企业安全和管理混乱问题。可是好景不长，工矿企业再次出事。 矿业集团宣告解体。赵军也就定在了市长的位子上，没有往上再升了。过了一年多，慕容轩提议，将赵军调回省委，担任副秘书长。那次出事，慕容轩主动在省委会上承担了一些责任。事实上，到现在，他还心存愧疚。 所以，沿江，慕容轩是一定要来看的。 慕容轩让赵军不要事先告诉沿江的王利民书记和洪市长，等到在沿江看好了，回头时再跟他们说一声。慕容轩说：“我现在身份不同了，不是岭南的副书记了，因此，不能太打扰了他们。基层都忙哪！” 赵军笑道：“慕容书记这是有点见外了。不管慕容书记是不是岭南的书记，岭南人民都不会忘记你的。沿江的老百姓更是。特别是那次矿难发生后，慕容书记及时果断地处理，为当地的老百姓谋得了利益，到现在，老百姓还都在心里记着呢。” “赵军啊，一个人做点事，并不仅仅是要老百姓记着的。提起矿难，我也是心里有愧啊！不过，这几年我也一直在想，如何切实地解决沿江的工矿企业问题，应该是沿江发展的根本。我跟王利民同志探讨过几次，也让他们有针对性地尝试了一些方法。都难哪！关键还是利益。一个是政府的利益，一个是矿主的利益，还有一个就是老百姓的利益。”慕容轩说着，叹了口气。 “慕容书记想得深刻。可惜……”赵军不说了。 慕容轩让小钟把车子直接开到了那次出事的工矿企业，车子一停下，就有人上来盘问道：“干什么的？工矿企业正在作业，禁止入内。”接着，慕容轩就看见有个胖子慌慌张张地在打电话，似乎在说：“好像是马市长他们……” 慕容轩知道，这是在给矿主汇报了。 赵军走上前，问工矿企业的老板在不在？拦住他们的人一脸的横相，嘟咙道：“不在。我们老板出国了。你们是谁？” “这是……”赵军正想说，慕容轩制止了。 慕容轩上前喊住胖子，道：“听着，我们是请马先生介绍，来联系业务的。老板不在，我们就到别的矿去了。” 胖子转过头，狐疑地看了他们好几分钟，才问道：“你们不是来检查的？” “不是。检查怎么能就这么三个人？”赵军答道。 胖子走了过来，给慕容轩递上支烟，“现在没办法。经常有人来查。我们就像老鼠似的，一天到晚防着。我们老板刚刚才进城去了，有什么业务，请进来谈吧。” 慕容轩和赵军相视一笑，跟着胖子走了一段路，进了一座低矮的工棚。胖子就问是什么业务？多大？几十个车皮？ “先听听吧，再说。如果行，第一批百十个车皮吧。”慕容轩故作轻松地说着，然后问矿上的管理，特别问到现在有多少口井，其中哪些井是老井，哪些又是新井？矿上的工人都是从哪儿来的？一个月工资多少？ 问着，胖子起疑心了。回答了几个问题，便不再说了。慕容轩提出来到井口看看，胖子也不同意。慕容轩觉得再磨也没意思了，就以老板不在为借口，退了出来。在矿井下的村庄里，三个人又停了车，对一些村民进行了了解。村民说：“还是老样子，一到下雨天，我们都为在矿上的人着急。可是没办法啊。这年头，除了在矿上搞一点要命钱，我们死老百姓哪还有什么路子？” 在到沿江市城的路上，慕容轩心里不是个滋味。沿江的工矿企业问题，像一个结，一直缠在他的心上。见到王利民书记，慕容轩说：“我到北京后，将尽量想些办法，来解决像沿江这样的工矿企业问题。” 王利民谢道：“慕容同志能这样，我们也高兴。工矿企业既是我们手心里的宝贝，又是我们头顶上的悬剑哪！” 中午，在沿江，慕容轩破例喝了点酒。王利民书记虽然是从西江调过来的，但是这两年的接触，对慕容轩也还是十分了解的。用王利民敬酒时说的话就是：“慕容书记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领导，这样的领导，让我们感到放心。” 慕容轩这时候，想起了父亲说的话：做一个好人，当一个好官。自己不一定是个好官，但一定也不是个坏官。而且，他也在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官。当然，这好官，不是潜规则里的好官，而是人民口头上的好官，自己心目中的好官。 下午，车子往岭南返回时，正路过青天乡。慕容轩让小钟把车子拐进去，走了大概五十里山地，转过一个山角，就看见一面鲜艳的红旗在风里飘扬着。再往前一点，慕容轩让车子停下了。赵军问：“怎么？停在这？还有点路呢？” “就在这看看就行。不过去了。”慕容轩找了个路边上高一点的地方，朝学校那边望了望。新房子正在盖，看得出到了二层了。是一字溜儿的，红砖，上面还有工人正在干活。底下有些人正在往上搬运砖和水泥等。 561.第562章组织考察（21） 赵军介绍说：“那些搬运砖和水泥的，都是老师和学生家长，自发组织来的。每天轮流，不计报酬。整个工程队，除了大工，所有小工都是义务的。校长说，这样能节省不少钱。而且，人家大老板一下捐了这么多，我们做老师的，还有做家长，捐出点力气、捐出点工钱算什么？” “他们就是淳朴啊！”慕容轩感叹道。 上了车，慕容轩接到王国维的电话，说他已经把智慧城二期项目的事，向省纪律罗风书记进行了专题汇报。罗书记说先查着，等有了足够的证据，省纪律会向中央和zhongji委汇报，进行严肃查处的。 听起来，王国维的精神很好，说话中气也足。慕容轩只是说好，好，好，心里却有些着急。智慧城二期项目，就目前王国维所掌握的情况，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但是，这可能是一座巨大的冰山，一个王国维，带着纪委的一班人，能够撼动这冰山吗？如果撼动不了，也许王国维就会粉碎在这冰山之前，那…… 可是，慕容轩嘴上并没有说。这是原则，他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上，随便说话和表态的。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岭南的省委副书记了。并不是说不在其位，就不谋其政，至少，这政谋得不太合理，也不太原则。既然不太合理，又不太原则，那就只好含糊了。 慕容轩知道，王国维打电话给他，也并不是需要寻求他的支持，王国维也明白，一个离开了岭南的副书记，是不会就此有什么作为的。王国维只是想给慕容轩通一下气，或者说，王国维是想要内心里寻找一个可以倾听自己的同盟者。 打完电话，赵军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建议道：“慕容书记，今天回去也还早。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就让省委办公厅做东，也表达一点我们的心意。我记得慕容书记当秘书长时，每年都要和我们这些秘书们在一起好好地喝一回。今天晚上，也让我们好好地敬慕容书记一杯。没问题吧？慕容书记。” 小钟在在边上唱和道：“是啊，马秘书长的意见我举双手赞成。慕容书记一定会同意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安排了，那我还能不从命？就这样吧。”慕容轩笑道。他想起到省委当秘书长的第二年，和省委办公厅的秘书们在一块儿喝酒，喝得大醉，回家后，汪雨给他热了好几次毛巾，又陪着他在沙发上，一直说话…… 这一想，慕容轩的情绪就突然低落了。但是，既然答应了赵军，他好就只好撑着。赵军已经给赵毅打了电话，让他安排。整个省委办公厅，除了迟青秘书长外，在家的全部请到。 小钟问：“怎么？迟秘书长不请？” 赵军说：“迟秘书长是省委领导，我们不好请。我们这是办公厅请慕容书记，如果待会儿他知道了，我们也欢迎他参加。反正过两天，省委班子还在请慕容书记的。” 小钟说这也是。他在，我们也拘谨。 车子到了岭南荟，赵毅他们已经在里面等了。时间正好是五点半，大部分人都到了。总共两桌。虽然只有半个多小时的准备，但是，餐厅里的气氛却已经起来了。他们特意安排了一个能容两桌人的中厅，在正前方，悬了一幅横幅：慕容书记与省委办公厅同志亲切话别。下面，还不知从哪弄来了两盆正盛开的百合。这是慕容轩喜欢的，百合纯洁，清雅，放在这里，一下子让餐厅变得雅气、别致了。 慕容轩一进餐厅，里面便暴发出热烈的掌声。杨勇副秘书长道：“大家欢迎慕容书记，不，欢迎中央办公厅慕容主任。” “谢谢大家。”慕容轩边示意大家停下掌声，便道：“还是喊我慕容同志吧，或者就喊慕容书记，这样多亲切。” “那也好。”杨勇请慕容轩坐在最上面，大家坐好后，酒菜便上来了。 赵毅问：“慕容书记，今晚您喝一点吧？” “那肯定要喝，来！”慕容轩对着大家，“我也很想借此机会，感谢大家这么多年对我的支持啊！来，我们都满上，共同喝一杯！” 喝完第一杯，赵军站起来道：“今晚上慕容书记高兴，大家在一起尽情地喝一杯。但是，不要搞轮番轰炸。慕容书记这几天忙。中午在沿江还同王书记他们喝了。敬慕容书记酒，表达意思可以，但不能强求。” 杨勇笑着，说：“赵军考虑太多了。大家都清楚慕容书记酒量，也感谢慕容书记今天晚上这么给面子，能喝就喝吧！至于我，慕容书记知道我是不会酒的。慕容书记一离开岭南，我也要退下来了。我就先用这杯酒，敬了慕容书记吧。谢谢慕容书记这么多年对我的关心哪！” 慕容轩端起杯子，看着杨勇。杨勇在省委办公厅干了有七八年的副秘书长了。因为是分管后勤，所以对外并不打眼。正厅问题一直拖着，直到去年，才正式解决了。 当时在常委会上，也是慕容轩力争，说都干到退休了，不能连个正厅都不能解决，这样对不起他辛辛苦苦地工作，也容易让一部分只工作不太说话的人心里平衡。 事后，在常委会上的争论当然传到了杨勇的耳朵里。有一次，杨勇就对慕容轩说：“我也是看着每个月拿着工资，另外觉得还有慕容书记给我们说话，才一直干着的。谢谢慕容书记！” 现在，杨勇这杯酒里，至少有两层意思。一来他是今天晚上中央办公厅的最高领导，二来也是为了表达他自己的感情。其实，刚才第一杯共同干的酒，已经让杨勇脸红了。这会儿，他端着杯子，望着慕容轩。慕容轩笑道：“喝了吧，杨勇同志！” 两个人喝了，其它人也都来敬慕容书记的酒。慕容轩也不含糊，基本上是一杯接着一杯，一下子就喝了十几小杯了。赵军在边上有些着急了，让大家悠着点，酒不要喝得太快，也让慕容书记吃点菜，跟大家好好说说话。慕容书记马上就是北京领导了，想再同大家一同喝酒，机会就不多了。 赵军这么一说，竟让所有的人都有些伤感起来。 慕容轩满了杯酒，站起来，走到两个桌子的中间，道：“赵军是怕我的身体吃不住，可是今天，大家这么看重我，我也很高兴。我用这杯酒，再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都把杯子举起来，谁都没说话，酒全下去了。连杨勇也喝了。 喝完，慕容轩又道：“我在岭南这么多年，特别是在省委这边，已经呆了三年多了。最近，按照组织安排，我就要离开岭南，到别的地方工作了。这三年，在座的各位，还有没有能来的其它同志，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和支持。这是我一生的财富，我是不会忘记的。今后，无论我在什么地方，只要大家能记得起我，随时欢迎来跟我喝酒！” 掌声一下子响起来了，慕容轩自己鼻子也有些发酸。他赶紧坐下来，佯装用餐巾了。 其它人互相之间也喝起来了。正闹着，外面传来服务员的声音：“迟秘书长来了。” “迟秘书长？”赵军头已经有点发晕了，不过这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没待服务员回答，迟青已经进来了。迟青脸也是红的，一进来就哈哈笑着：“不好，一点不好！办公厅请慕容书记，怎么能没有我呢？谁把我丢啦？是赵军同志吧？” 赵军马上解释：“哪……哪是？你是省委领导，今晚可都是一般同志请慕容书记的。” “那么说，我来得不合适了？慕容书记啊，你看看他们，你看看……”迟青已经坐到服务员加的椅子上，让人倒了杯酒，对慕容轩道：“慕容书记啊，平时你是领导，我不敬你喝酒。可这回我得敬你啊！你马上就要离开岭南了，而且又是到北京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这从对口上看，也是我们地上级嘛！我就更该敬了，来，我敬你！” 慕容轩依然坐着，把杯子捏在手上，一笑，“既然迟青同志来了，这酒少不得要喝。且不管理由吧，先喝了。” 一杯酒尽了，迟青说再来一杯。 慕容轩道：“再来，就是我敬你了。” “那我不是。”迟青端着杯子，“还是我敬你。感谢这两年对我们工作的关心和支持啊！” “那也是。”慕容轩喝了。 迟青望着慕容轩，“我还得敬第三杯。” 这回，慕容轩只是望着迟青，迟青笑着说：“这第三杯，我是要单独感谢慕容书记的。在很多问题上，慕容书记都很支持我。特别是智慧城二期项目……” 迟青大概意识到说多了，立即断了话头，道：“总之，我得再敬第三杯。” 慕容轩轻轻一笑，说：“既然迟青同志这么有意，我也只好喝了。迟青同志年轻有为，前程无量。还望多珍重哪！我且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