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老实说，要到几岁才开始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这类无聊的话题对我而言，根本不痛不痒的。不过，讲到我从几岁起开始不相信圣诞老人就是那个穿着红衣服的老家伙时，我能确定地说，我根本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那些换上大红袍衣服、粘上白胡子的怪叔叔们，我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因为他们经常会递给我棒棒糖，还企图趁机摸我的头。 即使没有当场揪下来他们长长的假胡子，机灵的我也老早就怀疑只在圣诞节工作的老爷爷是否真的存在了。不过，我却是过了很久以后，才发现外星人、幽灵、妖怪、超能力者以及电影、动画里头，那些与邪恶组织战斗的超级英雄们并不存在这世上。 不，我一定是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不想承认而已。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十分渴望那些外星人、幽灵、妖怪、超能力者以及邪恶组织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和我生活的这个普通世界相比，电影、动画里头所描绘的世界，反而更有魅力。 因为那样的世界真是太有趣了！ 我也想变身魔法少女，用魔炮毁灭整个城市；或是觉醒LV.5的超能力，大战邪恶BOSS；或是捡到天上掉下来的外星人或是人造天使，收为后*宫。 等等，冷静一下，假设我被外星人或者其他什么邪恶生物袭击，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对抗？于是，我便如是幻想—— 某天，我在一个偏僻的教室里偶遇三无外星少女，或是在楼道里认识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的未来人，或是班上突然转来一个具有迷之力量的超能力者。这些人都聚集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听我调遣。 不过，现实却是意外地残酷。 现实的生活中，并没有半个转学生转来我班上，我也没看到过UFO……就算去了常出现幽灵或妖怪的灵异地点，也连个鬼影都没有……花了两小时盯着桌上的铅笔，它却连一微米都没移动……上课时死盯着前座同学的头，却怎么样也无法读出他在想什么。 可恶！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在和我作对！ 我明明是根骨绝佳，万中无一的天才少女，为什么还是没有觉醒能力。 直到初中毕业，我依然没有放弃。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平凡。而让我还有一缕期待的二零一二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连个火山爆发或是大海啸都没有，电影果然是骗人的！看样子，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碰上外星人什么的几率还真是小啊。 我脑海中时而幻想着这些事，终于也没啥感慨地成为高中生…… 那么—— 接下来要诉说的，就是一个有关于邂逅与相处的故事。 魔法少女☆凉宫春日，要开始了呦~ 第一章 中二病也要自我介绍 “我毕业于东国中，叫做凉宫春日。” 教室里一片寂静，四周投来同学们满怀好奇的目光，等待着我进行进一步的自我介绍。 “呃……” 诶，忘词了。 大家静静的看着我。 赶紧赶紧想些什么说啊，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我的脑袋中此时一团乱麻。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熬夜看漫画，睡得太晚了吗？ 说起昨晚看的漫画，我就想到了那个中二病主人公在故事开头的自我介绍——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以上。” 哈哈哈哈，这句话真是太……搞笑……嗯？！ 我回过神来，大家依然在静静的看着我，就是嘴巴张的有点大。 咦？好像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不过大家的表情好有趣啊…… 不能笑不能笑。 我抽搐着嘴角，低着头，在同学们诡异的眼神中坐下， 整间教室沉默了许久，大概有三十秒吧。 在这期间，我一直低着头，回忆着刚才那一瞬间同学们仿佛凝固般的表情。 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下一位同学。”冈部老师有些犹豫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坐在我后面的同学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介绍着自己的姓名爱好。 教室又恢复了之前井然有序的气氛。 哈，好无聊…… 我夸张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铃——” 下课的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挣扎着从课桌上爬起来，一边揉着眼一边环顾四周。 整间教室熙熙攘攘，热火朝天。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和新认识的朋友们热情交谈着，耳边不时传来女生们银铃般的笑声。至于男生们更夸张，甚至有几个已经正在勾肩搭背着不知道在干什么，还不时发出好爽，哦不，豪爽的笑声。 基情四射啊。 想起最近看的几本BL同人志，再看看那些相视而笑的男同学们，我不禁撇了撇嘴。 还是二次元比较有爱。 说起同人志，果然BL什么的还是太重口味了。对于我来说，那些鲜嫩多汁的萌妹子更吸引人。 “喂……” 说起那些萌妹子，不得不说我昨晚看的那本里…… “喂喂……”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还是算了。毕竟到了一个新环境，要和同学们搞好关系，不能随便调戏他们。 虽然他刚才打断了我的思考，嗯，很重要的思考。 我有些不爽的抬起头，一个男生正在冲我微笑，虽然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囧。 “什么事？” “你在一开始自我介绍时说的那些，是认真的吗？”男生的脸上挂着拘谨的微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什么叫做自我介绍说的那些？”我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对面男生的脸。 好像有点眼熟。 “就是外星人那些啊！”男生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脑袋微微的往后缩了缩。 “我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 回答的很干脆。 “是么？” 男生疑惑的看了看我，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我……” “阿虚！”他的后面几个字被旁边一个男生高分贝呼叫声所掩盖。 远处，一个男生正在朝他拼命的挥手。 对面男生递给我一个歉意的眼神，我冲他点了点头。 阿虚……吗…… “谷口，说了不要用那个绰号叫我……”阿虚走了过去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那个男生的肩头。 “好痛，阿虚。”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慢吞吞的独自走向食堂。 初中时我就没什么朋友。虽然有几个动漫小说方面上的同好，但也算不上很熟。因此我一直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的习惯。 正当我低头思索的时候，眼角忽然瞥到地面上投过来一道阴影。我猛的反应过来，抬起头，只见一个带细框眼镜的斯文男生迎面走来，同样低着头，端着掌上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我们即将撞上的一瞬间，男生头也没抬，身体却如幽灵般诡异的向旁边漂移了半米，如一阵风一般和我擦身而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擦弹？ 看着男生始终低着头，却精确的在人潮中左右穿插的背影，我不禁感叹，我还是太小看天下高手了。 不过我也不是低手！想当年，我…… 抬起头，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看着前方人声鼎沸，人潮汹涌，挤得像个凤尾鱼罐头的食堂，以及窗口前一字长蛇般的队伍，我就一阵头疼，看了看表，再看了看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头，我果断的转身走向学校的小卖部，打算买个面包回教室吃。· 一出食堂的大门，就顿时感觉周围的噪声一下子降了几十个分贝，一股凉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就连步履都轻快了起来。 以后还是带便当来学校吧，食堂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知是不是午休时间比较长的原因，教室中此时充满了欢声笑语，比下课的时候还要热闹几分，时不时还有别的班的同学在门口怯生生的探头探脑。 我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啃着面包，听着邻座的几个女生讨论昨晚的电视剧。 “你有没有看昨天的连续剧？九点开始播的那出。” “看了看了，那个男配角，好帅啊！” “没错，那可是XX演的啊，XX真是帅呆了！” “真应该让他演主角。” …… 哼，一群花痴…… 我狠狠的啃了一口面包。 “凉宫同学？” 我正认真的在豆沙面包里数豆子时，一个青春而有活力的的少女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咦？这声音有点像翠星石呀。 “唔？”我努力咽下口中的面包，有些不爽的抬起头。 可恶，刚才我数到多少了来着。 大概是9吧…… 发出声音的少女正微笑的看着我，她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前倾，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披散下来，显得温柔又带有一丝俏皮。 “你是？”我冲她眨了眨眼，咕咚一声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 “初次见面，我是朝仓凉子，请多多指教。”说着她还微微向我弯腰示意。 “呃，你好。” 真是的，这么正式干嘛，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朝仓向正在旁边和两个基友聊天的阿虚征得同意后，就把我前面阿虚的椅子转过来，和我面对面的坐着。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面包，不知道她要干啥。 “朝仓同学，你……” “叫我凉子就可以了。”对面的女生微笑着打断了我。 我愣了一下。 “哦，凉子……” 对面的凉子笑的更开心了，就连眉毛都弯了下来。 “要吃吗？”我举起手中被我啃得犬牙交错的面包，伸到她的面前。 凉子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好像有些僵硬。 “开玩笑的。”我面无表情的拿回面包。 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之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中。 我只好低头继续啃着自己的面包，一边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场？ 我早就说过，新同学不能随便调戏的。 “那个，凉宫同学，你之前的自我介绍……” “怎么啦？”我再次抬起头。 “是不是neta某个漫画的？” 我顿时来了兴趣，“哦？你也看过？” 那是一本很小众的漫画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周围会有同学与我有相同的爱好呢。” “咦？凉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动漫？” “外星人侵略地球那一类的吧……” “哈？” 真看不出来，凉子看上去很温柔，竟然喜欢这类热血系的。 “你想一想，外星人妹子，很萌的。” “哦，也是。” “春日酱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我嘛，只要有超能力，魔法什么的，都喜欢。外星人，未来人也很不错。但是最重要的，必须要有趣，要萌。” “哇，看来我们的爱好很相似啊。” “是么，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萌妹子外星人不会侵略地球呢？” “咳咳，还是有的。”凉子腼腆的笑了笑。 “真的吗？那你回来推荐我几部。” “好的，春日酱。呐，这是我的手机号。”凉子掏出小巧的手机递到我的面前。 “嗯，这是我的。”我也把手机号输到了她的手机上。 出乎我的意料，凉子的手机壁纸是深邃而悠远的星空，螺旋状的星云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美得令人眩晕。 再低头看看我手机上正在冲我傻笑的萌妹子。 还是我的好。 之后，我和凉子又就各自的喜好交换了意见，凉子也对于外星人与侵略发表了几点看法，我则明确指出，只有萌才是王道。双方就此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会谈在轻松友好的气氛下结束。我和凉子决定在以后找个时间进行进一步的磋商…… 第二章 社团活动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我像死鱼一样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一只白鸽扑棱棱的落在外面的窗台上，黑珍珠似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但很快就转开视线，四下寻觅着什么，小脑袋一抖一抖的，煞是可爱。 红烧起来一定很好吃。 诶？怎么飞走了。 算了，还是继续用手机看小说吧。 好无聊…… 就这样，几天过去，我终于决定要干点什么了。 想起贴满学校宣传栏的花花绿绿的社团招新海报。 好主意！ …… “都好无趣啊……”这么叹息着的我正双手抱胸，站在学校的宣传栏前面发呆。 这几天几乎走遍了学校所有的运动类社团。 篮球社棒球社排球社曲棍球社各种球社。 本来还满怀期待的来到篮球社，以为能像《萝球社》一样充满了萌妹子，可惜我果然还是图样图森破，只看到了一个高个男生跪在一个圆乎乎的中年人面前，大叫着“教练，我想打篮球！” 还有个叫什么围棋足球部的，竟然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那里看漫画…… 更不用说还有个叫……嗯……叫极东魔术午睡结社，对，就是这个名字。 总是有一种吐槽就会输的感觉。 咦？这个是…… 我忽然在宣传栏上看到了一个画满了圆滚滚生物的招新海报。 很有新意嘛，这个一看就是火星生物，嗯，画得很抽象。这么说，这个应该是外星人研究社……咦？演剧部？ 搞什么嘛，演剧部的招新海报上为什么画火星人啊…… 姑且去看看吧。 演剧部在社团活动专用的大楼，通称旧馆，一个名副其实的破旧大楼，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 进入楼内，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阳光穿过擦得透亮的玻璃，在陈旧的灰色墙上照出一块块鹅黄色的方形亮斑，亮得耀眼。 嗯，就是这间教室了，演剧部的社团教室。 我一把推开了门。 空旷的教室内几乎什么的没有，是的，桌椅、道具、基本的装饰物，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学生一坐一站，正在说着什么，看到门突然打开，都惊讶的转过头来。 “打扰了，这里是演剧部吗？”我摸了摸鼻子。 “是，是的。”站在那里的娇小的圆脸女生似乎有些害羞，小脸红红的向我点头，连带着脑袋上的呆毛一抖一抖的。 嘿，能看到萌妹子，也算没白跑一趟。 “请问你是？”原本坐在那里的高个子男生此时也站了起来，代替那个腼腆女生问出这个问题。 “我叫凉宫春日，是一年级的新生，因为看到了演剧部的招新海报，就过来看看。” “我是三年级的古河渚，那个，那个，我是想重建演剧部，那个……”呆毛少女结结巴巴的说着。 不光旁边看着的蓝发男生，就连我都替她着急。那个男生好几次想开口，却欲言又止，大概是想给少女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那么，演剧部都演出什么样的剧本呢？”看着古河学姐憋得通红的脸，我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她。 呆毛少女的脸更红了，两只手不断搓着衣服的下摆，“那个，那个……什么样的剧本呢……” 我和旁边的男生同时落下一大滴冷汗。 男生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旁小声提示道：“不是有很多种吗？比如说音乐剧和儿童剧之类的，写实的现代剧和超现实之类的……” 呆毛少女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两手一合，睁大双眼高兴的说：“是这样的吗！” “……” “……” 旁边男生一副崩溃的表情，像是已经对人生绝望了。 呆毛少女古河渚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冲着我们两个眨着大大的眼睛，然后莫名其妙的嘿嘿笑了起来。 顿时，原本空旷寂寥的教室显出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 “对了，那张海报上为什么要画着火星人呢？”等他们从异常状态中恢复过来，我继续问道。 “火星人？”对面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就是海报上那些圆圆的生物啊，难道不是火星人吗？那是什么？QB？” “那是团子大家族！！！”呆毛少女少有的发出坚决而响亮的声音，双手握拳捧在胸前，仿佛激起了无穷的斗志，强调性的又说了一句，“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最受欢迎的国民级角色——团子大家族！” “哈？” “这可是足有100人的快乐家族啊，真令人羡慕。”呆毛少女仿佛沉浸其中，两只大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滔滔不绝的说着，“团子大家族#*@&amp;amp;amp;#%团子#%￥#&amp;amp;amp;#” “STOP！”旁边的男生看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见没有效果，更是冲过去抓住呆毛少女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终于使少女清醒了下来。 少女立即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女的头更低了。 我悄悄走过去，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头发，顺便揪了一下她的呆毛。 少女眯着眼，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很可爱的部长呢。”我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可惜我还是不太想加入……” 少女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过，之前听说你们重建的演剧部，如果人手不够的话，我在这里挂个名也是可以的哦。” 对面的女生眼睛一亮，“真的可以么，凉宫同学？” 我笑着点了点头，又揪了揪她的呆毛。 在那之后，我们三个又在演剧部空旷的教室里开心的聊了很长时间，我也了解到了呆毛少女渚曾经留过一级，而旁边的男生名叫冈崎朋也，是学校里有名的不良学生。 …… “那么，冈崎同学，小渚，我走啦，以后有机会再聊。” “春日再见。” “凉宫同学再见。” 我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学校外面走去，同时回忆着今天在演剧部发生的种种事情。 既然有这么有趣的部长和搞笑的部员，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兴趣不大呢？ 或许是因为这个社团虽然显得很温馨，但是不够热闹吧。 还是明天再来宣传栏看看吧。 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真是的，想那么多干啥。 …… 咦？ “这个是……邻人部？” 眼前的海报上工整的打印着“邻人部”三个大字，下面还有几行不知所云的招募口号。不过吸引我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下面画着的歪歪扭扭的几个人类抱着外星人站在火星的火山口上跳舞，旁边还写着“部员募集中”。 嗯，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的确是外星人，不是什么团子大家族。 看来这是和外星人交朋友的社团啊，正和我口味。 我迫不及待的冲向邻人部的社团教室。 气喘吁吁的冲到邻人部的门口，刚要敲门，却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一阵阵的争吵声，什么“肉”，“狐狸”，“乳牛”，层出不穷。 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 是邻人部没错。 打开门，不出所料的看到两个女生双手抱胸面对面的端坐着，嘴里却不断向对方喷出各种恶毒的话语。一个土黄色头发的不良少年满脸尴尬的坐在两人中间受着夹板气。 诶？难道我和不良少年有缘吗？ “那个，这里是邻人部吗？” “没错，欢迎来到邻人部，我是邻人部的部长三日月夜空。”坐在右边的黑长直少女站了起来，“这位是我的手下一号”说着指了指黄发不良少年，“这个是路人甲。”又指了指另外一个金发美少女。 “谁是你的手下啊！” “谁是路人甲啊！” 黑长直无视两人疯狂的吐槽，优雅的坐下，一脸享受的表情。 哎，这年头只有奇怪的家伙才能当上部长吗？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我是一年级的凉宫春日，看到了贵部的招新海报，就来到了这里。” “你也是来交朋友的吧？”刚刚还不断吐槽的金发少女此时兴奋的看着我，还挺了挺巨大的胸部，惹得对面的黑长直少女青筋暴起。 “没错，我对外星人也很感兴趣。”我点点头。 “哈？”教室里的几个人似乎很惊讶。 “外星人？”黑长直少女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然后转头看向了金发大胸少女。 “不是来交朋友的吗？”金发少女同样好奇的打量着我。 难道我又猜错了？ 那么海报上画的那些不明生物不是外星人吗？ “你们不是和外星人交朋友吗？” “你是笨蛋吗？”黑长直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外星人什么的，怎么可能存在！” “哦，看来是我理解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向她们点了点头，然后无视了身后不断传来的吵闹声离开了邻人部。 （“难道你是外星人？怪不得胸前长着这么大一块肉。” “讨厌，人家才不是外星人呢。” “哼哼，你这个外星来的间谍，我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哇哇哇，不要过来。”） 猛的关上门，我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是受不了这个社团诡异的气氛。 尤其是那个长得像狐狸一样的抖S部长。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说起来，旁边那个金发少女倒是挺可爱的，虽然胸部确实很让人火大。 就这样，我在全校各个社团之间游荡了将近一个月，终于还是彻底失望了。 ———————————————————————————————————— PS:围棋足球部，来自《日常》。 极东魔术午睡结社，来自《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古河渚、冈崎朋也，来自《CLANNAD》。 三日月夜空、柏崎星奈、羽濑川小鹰，来自《我的朋友很少》。 第三章 三无少女 又是一天清晨，我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听到一个脚步声从远处逐渐接近，然后是一阵书桌和椅子碰撞的清脆响声。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家伙来了。 就是阿虚。 说起来这家伙，我就火大。明明三年前就见过，偏偏装作不认识…… “嗨，春日。”阿虚轻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看来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难道是在上学的路上踩到了狗屎？ “哦。”我挪了一下胳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你真的参加过所有的社团啊？”阿虚聒噪的声音继续骚扰着我的耳膜。 唉，真是的。 我缓慢的支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有没有哪个社团比较好玩的？告诉我让我参考一下。”阿虚兴致勃勃的说着。 “没有。” 可别跟我提社团的事。 “完全没有。”一提这个我就生气。 阿虚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本以为升上高中后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跟义务教育时代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看来我是念错学校了。” “小姐，你是用什么标准在选学校的啊？” “运动社团、文化社团都很普通。要是学校有些比较有趣的社团就好了……” “你又凭什么决定人家的社团是无趣还是有趣呢？” “废话，我喜欢的社团就是有趣，要不然就是非常地无趣。” “是吗？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了。”阿虚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哼！”懒得理你。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阿虚一脸愉悦的转了回去。 魂淡，你一大早来打扰我睡觉，不会就是为了吐槽我吧？ 听了几分钟老师的废话，我抵挡不住困意，又倒在了课桌上。 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中午，我才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像游魂一般飘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总算是清醒过来。 以后不能看漫画看到那么晚了。 凉子再次拿着自己的午饭走了过来，和阿虚打了个招呼后就在我对面坐下，和我一起吃午饭。 我睡了一上午，有些食欲不振，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西红柿，结果差点没把它从碗里捅出来。 “诶，你不吃我吃。”说着凉子就一下把那个被我蹂躏了好久的西红柿夹走了。 “喂。”我象征性的抗议了一声。 反正也不太饿。 “春日，听说你参加了很多社团呢。” “也没有啦。” “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社团呢？” 嗯？怎么每个人都问我这个问题。 不过，答案还是那个—— “完全没有！” “哦？” 我不得不把刚才和阿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样啊……”凉子用牙齿轻轻咬着筷子，陷入了思考。 我低下头，接着吃。 “春日，你有没有考虑过……”凉子似乎有些激动，语速很快，吓了我一跳，差点呛着。 “咳咳……” “春日，你没事吧？”凉子关心的跑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灌了几口水，总算得救了。 “没事了，对了，凉子你刚才要说什么？” 凉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什么。” “嗯？” “好啦好啦，赶快吃饭吧。” 午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凉子也回到她的位置继续看书。 虽然今天中午我们依然如往常一般谈笑风生，但不知为什么，我隐隐的感觉凉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这家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双手托腮，无聊的望着窗外的天空。片片白云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缓慢的变幻着形状，阳光时而从云朵的缝隙中如针芒般透出，洒下一片金黄，时而又被完全遮挡封锁，看不到一丝痕迹。 结果一直到放学时候，太阳依旧是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娇羞的躲在云里不肯出来。 按照惯例，每个月都要换一次位子，所以班长便将四折的纸片放进饼干罐子里当签让大家抽。 哦，对了，貌似凉子就是班长来着。 我满意的抽到面向中庭的窗边的最后一个位子。而坐在我前面的依然是一脸囧相的阿虚。 不得不说，我们俩还挺有缘份。 时间就这么平淡的过着…… “怎么都没发生学生一个接一个失踪，或者老师在形成密室的教室里遭遇到杀害这种刺激的事啊？”我想着昨天晚上看的恐怖小说，自言自语道。 “你别说那种吓死人的话啦！”阿虚忽然转过脸来。 喂，你不吐槽我会死啊！ “说起来，我参加过推理研究会喔。”反正闲来无事，我就和阿虚聊了起来。 “咦！然后呢？” “真是笑死人了！直到目前为止，根本没半件像样的事件出现。而且，社员都只是些侦探推理小说迷而已，根本没有像样的侦探存在！” “应该都是这样吧。” “我本来对超自然现象研究会还挺期待的。” “是吗。” “没想到那里都是一些神秘主义狂热份子而已。你觉得会有趣吗？” “不觉得。” “啊，真是的，实在太无聊了！为什么这所学校没什么比较好玩的社团呢。” “那你自己建一个不就好了？” “嗯？！” 这…… 哇哦，我怎么没想到！ 太好了！ 这一定很有趣！ 我兴奋的一把拉住阿虚的衣领，把拽了过来。 “你干嘛！”阿虚被我拉得整个身体都向后仰了过来，气冲冲的向我吼道。 我内心的激动几乎不能自已，“阿虚，你真是个天才。” “切。”阿虚扶了扶被我拽歪的衣服，一脸的傲娇。 “对了，阿虚，你有没有参加什么社团啊？” “怎么了？”阿虚警惕的看着我。 “嗯，好像确实没听说你加什么社团来着。” “是又怎么样？”阿虚开始好像察觉情况有些不妙，向后退了一步。 “我宣布，你就是本团长的第一个手下了。” 听说要组建社团，最低人数是五人呢，要赶快凑齐。阿虚这个有趣的家伙，更是不能放过。 “谁要当你的手下啊！” “因为我要确保社团教室跟社员的人数，所以你要准备那些必须向学校提出的书面资料。”我无视了傲娇状态下的某人，开始分配任务。 “喂喂……” 我急着去找社团教室，转身就走，把阿虚无力的呼叫声抛在脑后。 反正他一定会干的。 就像三年前他曾经说过的那样…… 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之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社团大楼，也就是旧馆，然后再一次感叹学校基础设施建设的落后。 嗯，演剧部，剑道部，轻音部，邻人部，电脑研究社，XX部…… 咦？这个牌子……文艺社？ 当时四处参加社团的时候，曾经考虑过来这个社团看看的，不过后来听说文艺社由于招不到新社员，已经废社了。 这么说，这间教室是空的了？ 就这么决定了，这里就是新社团的活动地点啦。 我迫不及待的一把推开文艺社的木门， 教室里竟意外地宽敞，或许是里头只摆了张长形的桌子、钢管椅，和钢制书架的关系。天花板跟墙壁上的两三道龟裂裂痕，让人清楚地体会到这栋建筑物有多老旧。 虽然破旧了一点，不过整间屋子看起来很整洁，甚合我意。 就好像这间房子的附属品似地，一名少女独自坐在钢管椅上。正在看着一本相当厚重的精装书。 嗯？ 怎么会有人？ 我满怀好奇的朝那个少女走了过去。 “那个……打扰一下。” 少女缓缓的抬起了头，那是一张人偶一般精致的脸蛋，短短的头发之下白皙的皮肤，与圆圆的眼睛片之下黑亮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少女就用那人偶一般的表情盯着我，不发一言。 “请问这里是文艺社吗？” 我被那双毫无涟漪的眼神盯着，只好摆出自以为和善的微笑。 “是。”少女用那清泉般冷冽的声音简短的回答了我。 “那，你是？” “长门有希，文艺社的社员。” 啊哦，不好办了，文艺社还有社员啊。 “请问文艺社还有几个社员啊？” “一个。” “那文艺社是不是要废社了？” “是。” “那你怎么办？” “看书。” 诶，这不是答非所问嘛，难道她的意思是，即使是废社了也要继续在这里看书？ “我想在这间教室新建一个社团，可以吗？” “可以。” “那你愿意加入吗？” “好。”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啊。 这么说，加上有希和阿虚，我的新社团已经三个人了，离学校要求的五个人很接近了。 意外的顺利嘛。 看来本人的RP值相当高。 坐在那里的有希注视了我片刻后，便又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书本上去。 看着有希如蜡像般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余白皙的手指像机械般移动，我不禁佩服她的定力。 要是我肯定坐在那里扭来扭去的，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吧…… “你在看什么？” 我从侧面只能隐约看到书页上有一些图画，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有希便将书本举起，秀出书皮回答了我的问题。一大堆深奥且复杂的专业词汇映入眼帘，看起来大概是某种科幻小说吧。 “这是关于什么的小说啊？” “外星人。” 咦……现在外星人这么火爆吗？ 先是凉子，后是有希，怎么大家都在看？ 看来我已经落后于时代的潮流了…… “有趣吗？” 有希轻轻的推了一下眼镜，然后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 “很特别。” 看来不管我问什么她都会回答。 “哪个部分？” “全部。” “你喜欢看书啊？” “非常喜欢。” “嘿嘿，我也是，尤其是那些同人小说……”说起这个，我就滔滔不绝起来。 有希仰着头，一眼不眨的静静看着我。 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呢。 “好啦，和你聊的很开心，我先走了。”我拍了拍有希的肩膀，转身朝外走去。 “对了，我们社团的活动是在放学后，你那个时候会在这里吧？” 有希微微的点了点头，带得她短短的头发一颤一颤的。 唔……好萌……要是能笑一下就更好了。 我朝她摆了摆手，转身快步离去。 第四章 抓住萌物一只 既然已经顺利的找到了社团教室，那么就趁胜追击，一鼓作气的再搞定剩下两名社员好了。 反正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我就在楼道里四处乱晃，搜索合适的人选。 下课的走廊中，如菜市场般喧闹。埋怨拖堂的声音中，夹杂着电视剧狗血剧情的讨论以及快节奏的流行歌曲。有的同学在大声叙述着刚才碰见的女生有多么漂亮，立即引来周围人的哄笑和调侃。 “哇，那个漂亮的女生是谁啊？” 咳咳，不是在说我吧？ 虽然我确实挺漂亮…… “哦，你说那个长发美女吗？她是二年级的朝比奈实玖瑠学姐，据说是我们学校的最萌少女呢。” 可恶，竟然不是在说我。 我循声望去，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正朝这边走来，她有着一张让人几乎错认是小学生的娃娃脸。卷曲微妙的栗子色头发，柔软地垂在脑后，一对小狗似的水汪汪大眼睛，散发着“请保护我”的光芒。从那半开的嘴唇，看得到一排白瓷般的牙齿，再配上她小巧的脸蛋。整体形成一种绝妙的协调感。要是让她拿着一根镶了发光宝石的魔杖，说不定会立刻变身为魔法少女呢！ 不知道她的身边有没有QB或者雪貂一类的生物，一定要抓一只来研究研究…… 不过这个魔法少女，哦，是朝比奈学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嗯嗯，应该是和我有缘，就把她抓进我的社团吧。 我刚要冲上去进行捕获行动，上课铃忽然响了，大家纷纷急忙跑回教室，我也只好无奈的暂时放弃行动。 哼，等放学后再来抓你！ 结果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连上课看小说的心情都没有了，焦躁的等待着放学铃声的响起。 阿虚看出我的急切之情，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交给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根本不需要特别去查，因为学生手册后面就有写。”阿虚耸了耸肩。 “那么向学校提交申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然后果断无视了阿虚“为什么是我啊？”，“我什么时候是你的手下了？”，“人数不够啊。”等怨言，继续无聊的看着窗外。 最近很久没有见到鸽子了…… 终于，漫长的下午过去了，放学的铃声如天籁般响起。 “阿虚，跟我来。” “要去哪里啊？” “社团教室。” 阿虚满脸不情愿的跟在我的后面，向着社团大楼走去。 “快点，让她跑了怎么办？” “什么跑了？”阿虚一脸问号，但是还是加快了脚步。 一把推开文艺社，哦不，现在是我的某社团的大门。 “就是这里。” 有希如约的坐在那里。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社团教室了。” 我略带得意的向阿虚宣布。 “等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文化社团的社团大楼。通称旧馆。而这间教室则归文艺社所有。” “那文艺社呢？” “由于招募不到新社员，所以文艺社已经决定休社了。对了，她是这次一年级里唯一的新社员。” “这样根本还没休社嘛！” “很接近了啦！只有一个人的社团，根本就等于没有一样嘛！” 在我和阿虚热烈讨论的时候，有希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书，完全无视于我们的存在。 阿虚压低音量问我：“那个女生怎么办？” “哦，你说她啊，她现在和你一样，也加入我的社团啦。” “不是文艺社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团员了？” “啊哈哈，你们先慢慢交流，我再去抓，咳咳，招个社员。” 无视了吐槽不断的阿虚，我转身就走。 再晚点实玖瑠回家了咋办。 没费多少力气，我就在某班的教室里看到了正在不知望着何处发呆的朝比奈实玖瑠。 实玖瑠呆呆的样子好萌啊。 我直接冲进教室，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朝比奈同学。” 过了几秒，实玖瑠才猛的回过神来，一看到我，又吓了一跳。 喂，我有那么恐怖么。 我冲着实玖瑠呲了呲牙。 她变得更害怕了。 “我说……” “啊，凉宫同学。”实玖瑠尖叫一声。 “咦？你认识我？” “啊，不，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啊，不，知道。” 原来实玖瑠是个天然呆呀。 “希望你能加入我的社团。” 既然这么天然，我也懒得编出一大段话忽悠她了，直截了当的邀请也许效果更好。 实玖瑠愣了一下，然后又坐在那里开始发呆。 我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 “呜……”实玖瑠立即双手抱头，两眼泛出泪花。 “要不要加入啊？”我只好又问了一遍。 看着实玖瑠即将再次陷入发呆状态，我又把手举了起来，准备再来一下。 没想到这次她反应倒挺快，双手立即护住头部，嘴里还不停的说，“好的好的，我什么都答应。” 嘛，不要这样，显得好像是我逼你加入的，大家都知道我一向是以德服人的，你这样会严重败坏我的清誉。 “喏，就是这里了，我的新社团。”我一把推开社团教室的大门，把身后畏畏缩缩的实玖瑠拖了进来。 阿虚看到实玖瑠，立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而后脸红的撇过头去。 咦咦，纯情小男生看到美女还害羞了。 有希则毫无反应的继续看书，连头都没有抬。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实玖瑠，我们社团的新成员。” “那，那个，我是二年级的朝比奈实玖瑠，以后请叫我实玖瑠就好了。小女子不才，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实玖瑠不好意思的鞠了个躬。 “嗯嗯，不用拘谨，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啦。” “谁和你是一家人啊。” 我没理阿虚，继续介绍道：“在那看书的是长门有希，还有这个是我的手下一号。” “谁是你的手下一号啊。” 令我惊奇的是，实玖瑠看到有希后，突然瞪大了眼，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 “实玖瑠，你还有参加其他的社团吗？” “嗯，啊？还有……书法社……”实玖瑠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那你还是退出书法社吧，不然会影响我社团的活动。”我善意的劝导道。 “原来如此……”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会退出书法社，加入文艺社的。”实玖瑠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似的，认真而坚定的的回答了我。 不过，你的坚定好像用错地方了。 “我们又不是文艺社。” “啊？” “我们只是暂时借这间教室进行社团活动。而你加入的其实是这个凉宫春日即将创立的新同好会。只不过，活动内容尚未定案，连名字都还没取好就是了。”阿虚在一旁捣乱，严重影响了我的劝降工作。 “啊……”微启着一张可爱嘴唇的实玖瑠顿时哑口无言。 话说，确实该起一个名字了，我都已经想了一下午了。 “社团名字我刚刚已经想到了！”我用铁一般的事实，狠狠的驳斥了阿虚刚才毫无根据的污蔑。 “……那你说来听听啊！”阿虚不服气的说道。 “SOS团！” 我的这个天才般的构想一经说出，举座皆惊。 “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简称SOS团。”我进一步解释道。 这个名字我可是想了很久的，最终还是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才有的灵感。 此社名直截了当，通俗易懂，简约而不简单，实乃社名中的极品，大概可以永载史册吧。 “以后放学后，就在这问教室集合。”我开始宣布SOS团的第一条团规。 看着阿虚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来喔！否则死刑！” 阿虚立即换上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解散。” 嗯，今天的进展不错，我满足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有希也“啪”的一声合上书，站了起来。 “对了，阿虚，社团申请的怎么样了？” 我回头叫住阿虚。 “虽然社团教室已经找到了，不过要缴交给学校的书面资料却没有任何进展。因为社团名称跟活动内容都还没决定。” “名字不是已经有了吗？活动内容之后再决定就好了！”我一时间没什么想法，就敷衍着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社员，起码还要再找一个人才行。” “对了，你为什么把朝比奈学姐拉入社团啊？” “难道你不觉得她很萌吗？” “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 阿虚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我只好继续解释。 “对于一个社团来说，萌系角色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重要性就和你这个吐槽役差不多。” “谁是吐槽役啊。” “看。” “……”阿虚哑口无言，因为他只要吐槽就彻底输了。 “算了，不逗你了。其实啊，我是觉得我和实玖瑠比较有缘。” “不能吐槽不能吐槽不能吐槽……”阿虚在那里碎碎念着。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她很眼熟。”我自言自语道，“对了，你听到SOS团的全称，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就是让世界更加热闹什么的？” “对啊。” “不能吐槽不能吐槽……”阿虚继续碎碎念。 唉，看来阿虚真的不记得了。 第五章 女仆装 SOS团建立也有好些天了，可是向学校的社团申请迟迟没有着落，原因就是——四缺一啊魂淡。 “哟！”我一把推开社团教室的大门，“抱歉抱歉，稍微拖了点时间。” 把手中的几个不算很沉袋子放在地下后，我终于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同时把身体连同椅子向后仰去。 椅子抗议般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呼，累死我了。 由于一直差一个人，我让他们几个也去宣传一下SOS团，看看有没有人来报名。但是…… 望着能保持一个姿势一天不变的文学少女有希，只会卖萌的天然呆少女实玖瑠，坐在那一个人玩着黑白棋自娱自乐的专业吐槽役阿虚，我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都是啥人啊，一个能干活的都没有，到头来还得本团长亲自出手。 “这些都是什么啊？”阿虚放下手中的棋子，指着地下的几个袋子好奇的问道。 实玖瑠也欢快的凑了过来。 “先不说那些。”我终于把气喘匀了，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厚沓A4纸打印的宣传单，发给了屋内的几个人。 “这是为了让大家认识我们SOS团而特别做的传单。这两百张传单，可是我偷溜进印刷室辛辛苦苦印出来的喔！” 差点被保安发现呢。 “你跷课就是跑去做这件事吗？算你厉害，竟然没被抓到。”阿虚慢吞吞的接过了纸，随口念了出来： “SOS团创团声明——我们SOS团正在募集这世界上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欢迎过去曾经历不可思议事件的人，或是现在正面临不可思议、谜样现象的人，以及有预感不久的将来一定直经历奇幻事件的人踊跃与我们咨询。我们会尽力替你解决问题。另：若有对SOS团感兴趣的，可到社团大楼SOS团社团教室报名。” “怎么样？”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阿虚不满的说。 “少废话！走，我们去发传单！” 我开始动员这群无节操的家伙去干活。 “去哪里发？” “校门口，现在还有很多学生没回家。” 要不我干嘛这么着急的从演剧部那里飞奔过来啊。 “哦。” 阿虚满脸不情愿的向我伸出手，要接过那一叠传单。 “你不用发没关系，实玖瑠和有希跟我去就好了。” 他的表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我俯下身子，又开始在袋子里翻找。 “锵锵！”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我得意的掏出了一件粉色的女仆裙，一件黑色的斗篷，一个魔法师的尖顶帽，以及女仆用的头带套袖什么的，一股脑扔在了桌上。 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演剧部借来的呢。 还差点被那个雕刻海星的小家伙缠住。 “那，那个到底要做什么……”实玖瑠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眼睛闪现着奇怪的光芒。 “女仆装啊。” 当然，还有魔法师的斗篷和帽子，不过那是给有希准备的。 “难，难道……” “没错，这些都是我借的特殊服装。一会你们穿这些去发传单，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 嘿嘿嘿，激萌少女实玖瑠身着粉色女仆装，想想就让人流鼻血啊…… “我，我不要穿那种衣服嘛！”实玖瑠挥舞着双手，大声抗议道。 又傲娇了！明明很喜欢的样子。 “放心啦，尺寸刚刚好！” 说着，我拿着衣服走向实玖瑠，准备帮她穿上。 “不是那个问题！你，你该不会要我穿成那样在校门口发传单吧？”实玖瑠慌张的后退着。 “那还用说！” 我用冷酷的语言残忍的击碎了她残存的一丝侥幸。 “不要啊！” 实玖瑠眼含泪花，像被困在陷阱里的小兔子一般瑟瑟发抖。 嘿嘿，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对了。”我斜着眼看向屋内的漏网之鱼，猥琐青年阿虚，“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阿虚脸色红通通的一溜烟跑出屋子，顺便关上了门。 “给我乖乖的不准动！”我一把抓住实玖瑠的手臂，厉声喝道。 她立即停止反抗，就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只剩下手臂还在不断的微微颤抖，还有那双布满水雾的大眼睛正在企求般的看着我。 果然被欺负的实玖瑠才是最萌的。 以后一定要经常欺负欺负她。 “对了，有希，那里的斗篷和尖顶帽是给你的。”我百忙之中回过头去，向着一直在角落里静静看书的有希喊道。 “好的。”依然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令人兴奋的几分钟在实玖瑠的尖叫声中很快就过去了。此时屋内除了我，只剩下一个娇小害羞的弱气女仆，以及另一个同样娇小却散发着一股书卷气的冷漠魔法师。 我觉得我的SOS团应该改名为COS团了。 不过阿虚适合cos啥呢？ 大概只能让他带上头套cos奥特曼了。 脑补着阿虚交叉手臂，大喝“动感光波”的样子，我就乐不可支。 “好啦，进来吧。”忽然想起阿虚还在门外蹲着呢。 “怎么样？”阿虚一进来就被实玖瑠萌住了，傻愣愣的不发一言，还偷偷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在确认有没有流鼻血。 白色围裙配上大裙摆的澎澎裙和女用罩衫，白色丝袜更显出实玖瑠的楚楚可怜。戴在头上的蕾丝头巾和绑在脑后的大蝴蝶结，则更增添了几分娇媚。 “很，很适合你！”阿虚诚实的向实玖瑠竖起大拇指。 实玖瑠害羞的把通红的脸庞深深的埋了下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夺路而逃。 “实玖瑠，以后你来参加社团时，都要穿这套衣服喔！”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哪有这样的……”实玖瑠低声抱怨着。 “谁叫你长得这么可爱呢~” “对了，你怎么不穿？”阿虚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矛头指向我。 “作为伟大的团长大人，当然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后方指挥你们，怎么能亲自冲锋陷阵呢？” 阿虚一时无语。 “要走喽，实玖瑠，有希。”我朝着低着头不断的向下拽着自己短裙的实玖瑠，以及饶有兴味的看着手中魔法书的有希挥了挥手。 实玖瑠踌躇的站在那里不愿移动，我只好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不断挣扎的她拖出教室。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我也顺手把手中的传单分发给他们。不过很明显他们对于萌妹子的热情远大于传单，还不时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差点把路堵上，让我们费了好半天才冲了过去。 学校门口挤满了刚放学回家的同学们，人声鼎沸。有希和实玖瑠按照我的指挥分站大门两侧。 “请，请您收下。”实玖瑠颤颤巍巍的把手中的传单递给一个个在校门附近驻足不前的男生们。 有的男生接过传单就害羞得转身就跑，有的却拿了一张还要第二张，猥琐的表情让我特别想上去踹他两脚。 “……”有希面无表情的向前伸出手，举着传单，如果有人接过，就再次抽出一张，如图雕塑般保持原先的姿势。 不过围着有希的男生也不比实玖瑠那里少多少。 看来最近三无少女也颇受欢迎嘛。 我则在外围游走（gank），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风紧，扯呼！”远远的看到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跑了过来，我一把拉住有希和实玖瑠的胳膊，钻进拥挤的人群中，以70码的速度冲回社团教室，把保安甩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围观的人群中口哨不断。 “不，不行了。”实玖瑠趴在椅子上喘个不停。 “实，实玖瑠，作为SOS团的一员，你这么，这么弱的体力可不行啊。”我也喘个不停，但还是对实玖瑠使劲摇了摇手指，“你看看有希，和咱们一起跑回来的，现在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有希已经脱掉魔法师的服装，再次坐回她的位置继续看书，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这才叫真人不露相！ “怎么样啦？”阿虚一脸好奇的凑上前来。 “哈哈哈！在本团长的英明领导下，一切顺利！” “是么？”阿虚看着实玖瑠沮丧的神情，怀疑的问。 “好啦，赶紧出去，实玖瑠要换衣服了。”我一把推开阿虚。 “哦。”阿虚一边向外走还一边不时回头。 我真恨不得上去朝他屁股踹上一脚。 转天，我的SOS团就在全校出名了。 我也顺便被老师请去办公室喝茶。 “春日，你们昨天闹得好大啊！”凉子凑了过来，笑嘻嘻着看着我。 “哼哼，要叫我团长大人。” “切，我又不是你们SOS团的。”凉子斜着眼，一脸鄙视。 “喂，凉子，我好几次邀请你加入SOS团，你为什么不同意啊？” “啊？呃，这个……加入你们SOS团，不就得被你逼着去校门口丢人现眼了吗？我才不要！” “什么叫丢人现眼！”我愤怒的说道，“这叫cosplay，这是艺术懂不？再说，上次你给我的理由是学生工作太忙，再上次是作业写不完，你就不能找个稍微好点的理由吗？” “哦，对了，你们SOS团有个女生叫长门有希吗？”凉子顾左右而言他。 “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嗯？你认识有希？” “算是……认识吧……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希啊……”我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爱看书，不怎么说活，嗯，体育大概很好……总感觉她很孤单呢……” “孤单……吗……”凉子呆呆的发愣，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啊，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肯定很孤单嘛。”我理所当然的说。 “呵呵，也是呢。”凉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第六章 宅女们团结起来吧 “滴滴滴……” 我一巴掌拍住床头响个不停的烦人闹钟。 呼，今日的清晨依然如此喧嚣啊！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洗脸刷牙，迷迷糊糊的飘去客厅吃早饭，期间有两次差点撞到墙上。 昨天晚上很累，所以早早就睡了，想不到做了一个晚上猎奇的梦……梦里出现的蓝色巨人，一点都不萌嘛！ “爸爸妈妈，早上好。” “小春日，早上好。” 例行的问候之后，我浑浑噩噩的坐在桌前，准备开始进食。 “咦？小春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我一边忙着将果酱均匀的涂在面包上，一边答道：“不早啦，再晚点就迟到了。” 迟到也没什么，就是不想听啰嗦的冈部老师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一个小时而已。 “迟到？今天不是周六吗？” 是周六吗 周六吗 六吗 吗 “爸爸妈妈晚安。” 我扔下手中涂着一半果酱的面包，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你的面包我吃了啊。”妈妈在背后调笑道。 “好。”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着，随手关上卧室的门，然后一把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继续我的睡觉大业。 眼一闭，一睁，几个小时过去了。 再次起床的我，感觉浑身充满的能量！ 睡觉睡到自然醒，果然是人生的至高享受啊！ 吃过早饭后，我摩拳擦掌的坐在电脑前。 嘿嘿嘿，好几天没有玩GALGAME了，今天就要大干一场，把这个月新出的游戏都玩上一遍。 吾的宅之魂，已经**难耐了！ 趁着安装游戏的工夫，我又登陆了一个SNS，名字叫“宅女们团结起来吧”。 这个SNS貌似新建不久，大概有20名左右的成员，还设定了加入条件，似乎得明确注明年龄和性别并发送请求，等管理员认可了才能加入，我也是前几天刚刚加入的。 咦，线下聚会？ 群里有个标题是“茶话会的邀请函”的文章置顶了，点开一看，是那个叫“沙织”的群主组织的，时间是周日，也就是明天。 唔……去不去呢？ GALGAME都玩不完啊…… 那么…… 还是去吧，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哦，游戏装好了。 我迫不及待的把鼠标移到START键上，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去…… …… 转天一早，当我精神抖擞的坐在餐桌前时，爸爸妈妈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小春日，今天是周日哦。”妈妈的语气中隐隐有一种期待。 喂，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嗯，我知道。今天我要去秋叶原参加一个聚会。” “哦，这样啊……” 为什么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行，那你小心点，有事打爸爸妈妈的电话。”爸爸在一旁插话道。 “好的。” 换了身T恤和牛仔裤，和爸爸妈妈打了声招呼，我就出了门。 从附近的车站出发乘了几个小时的电车，终于来到了秋叶原站的电气一条街出口。 一出站，我就被直射过来的阳光晃花了眼睛，用手搭了个凉棚，才逐渐恢复了视野。 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我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呼，好熟悉的气息啊。 宅和腐的味道依然是那么浓重。 街上人山人海，川流不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表情。不时有穿着奇怪服装的coser从身边经过，路旁身着诱惑女仆装的青春美少女们正在向行人发着传单。前方的装饰得五彩缤纷的商店正放着热血的动漫歌曲，激烈的鼓点使得整个街道都在震动。 快一个月没来了，变化还真不小啊。那边的游戏厅改成了女仆咖啡厅，而上次看到的许多宣传用展板已经被高高的飘在空中的红色宣传气球所代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人好像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挤死了！ 强忍进游戏店逛一圈的冲动，我快步向着集合地点走去。 稍稍，有些期待啊！ 远处的集合地点很显眼。 没错，确实很显眼，因为那里站着一个大号的女生。 搞不好有180公分吧…… 不过，要是仅此一点的话，超级名模恐怕也有这么高，她的衣着就更惊人了。头上缠着头巾，带着圈圈眼镜。长袖拉链衫的下摆束在裤腰里，背着一个粗布登山包，包里还插着卷起来的海报。 哇哇！全套专业宅系装备啊。 “请问，这里是‘宅女们团结起来吧’的线下聚会吗？”我走了过去，拍了拍正在四处张望的专业人士的肩膀。 “啊，是的，我是沙织·巴吉纳。请问你是？” 原来是群主，怪不得这么专业…… “你好，我就是群里那个suzumiya。” “噢，原来是suzumiya氏啊，幸会幸会。”对面的大个女生掩着嘴优雅的笑道。 “呃……沙织小姐，幸会……” 远处又有人来了，沙织立即迎了上去。 集合地点已经来了几个女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 但是，也不全是这样。 一个不亚于实玖瑠的时尚美少女正双手抱胸独自站在一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大概是第一次来，太害羞了吧…… 与实玖瑠不同的是，她的头发是浅棕色的，双耳带着耳环，穿的露肩装看上去很成熟。下身是超短裙和靴子。全身上下戴满了看似很贵的小饰件。 如果说实玖瑠是娇小可爱的洋娃娃，她就应该是青春时尚的模特吧。 嘿嘿，一般来讲，看到美少女，我都会上前搭讪。 “Hi~美女……咳咳，请问，你也是来参加线下聚会的吗？”我绕过那些聊得热火朝天的宅女们，溜到了她的身边。 “啊？嗯。你也是？”她似乎正在发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些紧张的说，“那，那个……我叫kirinrin，请多多关照。” 小脸红红的，再次让我想到实玖瑠，有点忍不住想去捉弄她。 “嗯嗯，我是suzumiya，多多关照。” “……” 前方隐约传来沙织的声音：“人已经到齐了，让我们一起去咖啡厅继续聊吧。” 周围聊得兴高采烈的女生们纷纷响应，跟上了沙织的步伐。 “呐，suzumiya，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动画啊？”旁边扭捏个不停的少女终于想到一个话题。 “超能力，魔法什么的都可以，不过最重要的当然是要有萌妹子啦。” 无论问我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 “诶？妹妹吗？我也最喜欢妹妹角色了！那甜美的呼唤，贴心的照顾，只为我绽放的笑颜@#￥#@……@#*” 好像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Kirinrin激动不已的从各种方面叙述她对妹妹伟大而深沉的爱。 不过她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啊，我说的是“妹子”，她说的是“妹妹”，不一样好不好！ “那个，我说……” “GALGAME中的妹系角色也是最萌的，比如《跟妹妹坠入爱河吧》、《腹黑妹妹控兄记》、《我的妹妹就是这么可爱》@￥#……%#……”kirinrin似乎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根本听不见我说的话。 不过，有些游戏的名字听起来就很糟糕的样子…… 回来玩个试试。 于是，我就开始向kirinrin打听妹控系的GALGAME，然后听她如数家珍…… “鄙人，我预约的是一点钟……”前方的沙织正在和一个女仆说着什么，看来这间女仆咖啡店就是我们的聚会地点了。 这家名叫“prettygarden”的咖啡店的外观给人印象是很简洁的白色小屋。没走几级台阶，就是木质的店门。推开门，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欢迎您回来，我的主人！” 站在两侧的女仆们很整齐的向我们鞠躬致意。 哇哦，服务很专业嘛。 女仆们身着白色的折边围裙，相当短的裙子，外加长筒丝袜，萌度爆表。 我忍不住上去摸了两下。 “唔……主人，请不要这样。” 身边的kirinrin一副拘谨的样子，躲在别人的身后，看来是第一次来。 “没事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在一旁安慰她。 没想到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店内部的装潢和普通的咖啡店没什么两样。橙色的灯光点缀着略显昏暗的店内。家具陈设也很古色古香的，很有西洋气息。 我们被女仆带领到店的最里头。几张桌子早已被拼在一起，组成一个团体桌。 大家很自然的分成几个小群体，一边说着话一边选择座位。 我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kirinrin不声不响的坐到了我的旁边。 看来我果然有吸引萌妹子的被动天赋技能啊。 咦？ 那边还有一个。 在另一个角落，一个黑长直清秀少女正在面色冷淡的低头玩手机。 让我想到了有希。 那个少女带着红色的隐形眼镜，穿的是全黑的裙子，上面有许多玫瑰花瓣般的东西，给人种华丽的感觉。 有点像水银灯。 我用手指捅了捅正在好奇的东张西望的kirinrin，“那边那个黑色的小萝莉，你知道她cos的是谁么？” “好像是叫堕天什么什么的一个动画里的角色，哼，比梅露露差远了。”kirinrin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梅露露是她非常喜欢的一部少儿动画，刚才向我推荐了半天来着…… 黑色少女似乎感应到了我们的目光，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我冲她善意的眨了眨眼。 她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 呃…… 我和kirinrin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盯着我们。”我无意间提了一句。 她立即朝一个方向愤怒的望了过去。 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猥琐的脑袋正在往回缩。 咦，又是不良少年…… 压力好大！ ———————————————————————————————— PS：suzumiya是“凉宫”的罗马音拼写。 PS2：kirinrin（高坂桐乃）、沙织、黑色loli（黑猫）、不良少年（高坂京介）来自《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第七章 二次会 [[[CPU:<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八章 高帅富 我软趴趴的伏在课桌上，微眯双眼。身边的窗口吹入的晨风，如母亲的手一般抚摸着我的脸颊。一缕淡黄色的朝阳照在窗台上，留下斑驳的图案与温暖的气息。 好困…… “早~”阿虚放下书包，朝气蓬勃的冲我打招呼。 “早——”我拖着长音，无力的回应。 “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啊？” “昨天太累了……”我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和朋友……出去……玩……” “￥#……%#@” 阿虚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因为我已经睡着了。 一天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 老师讲了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大概也许可能没留什么作业吧…… 终于，放学的铃声如天籁般响起。 我如触电般猛的坐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手脚，全身关节顿时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呼，好舒服…… 我凉宫春日又满血满状态复活了！ “呦~大家久等喽~”我一把推开SOS团教室的木门，大声的打着招呼。 咦，大家都在啊。 有希抬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推了推眼镜，又继续沉迷在阅读中。 阿虚依然坐在那里毫无前途的摆弄桌游，自娱自乐。 实玖瑠穿着可爱的女仆装，小心翼翼的给我端过来一杯热茶，“小心烫。” “唔，谢谢~” 自从那次发传单之后，实玖瑠好像喜欢上了女仆装，每次来SOS团都穿。 难道她以后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位伟大的女仆？ SOS团建立没几天，原本只有一张长桌子、钢管椅和书架的冷清社团教室，就很快变了样。 这当然要归功于我从各种地方弄来不少好东西。 现在室内角落摆着一座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可携式衣架，热水壶和陶杯、茶碗、录放两用收音机、单层冰箱、录音机、陶锅、水壶以及各种食器。 有的是从学校仓库拿的，还有的是从别的社团那里要来的，反正他们也用不上，另外还有一些是我从自己家里带的。 实玖瑠唯独对那个泡茶专用电热水壶特别感兴趣，经常一个人在那里研究泡茶的技巧。 托她的福，SOS团就有了“放课后的茶会”这一福利。 听说轻音部也有这个习惯，不过她们的茶肯定不如实玖瑠泡的好喝。 起码她们没有穿女仆装，所以不专业。 “实玖瑠，茶很好喝哦~” 轻抿一口茶，顿觉一股热流涌向全身。 “谢，谢谢……”实玖瑠小脸红红的笑了。 “咚咚咚。” 忽然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嘿嘿，一定是我之前发的传单奏效了。 进来的是一个瘦瘦的男生，却给人一种阳光运动少年的感觉。善于应对的笑容，柔和的视线，长得眉清目秀的。要是他能摆个姿势，成为超市传单上的模特儿，相信一定会有一票拥护者。如果他的个性又好，铁定会广受欢迎。 “这里是SOS团，我是团长凉宫春日。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叫古泉一树，来着一年九班，刚刚转学到这里……今天看到了贵社团的招新传单。”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传单，“希望能加人贵社。”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嘿，小伙子不错，搬砖什么的应该能胜任。 “好吧，我同意了。”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介绍一下，他们是团员一、二、三号。附带一提，你是第四号。各位，记得要相亲相爱喔！” “喂喂，你那叫什么介绍！”阿虚忍不住抗议，“我叫……” “叫他阿虚就可以了。”我在一旁插话。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古泉朝阿虚优雅的一笑，伸出手来。 “请多指教。”阿虚也不自然的笑了笑，握住了古泉的手。 我好像看到一朵朵雏菊在他们两个人身边盛开。 好基…… 恋恋不舍（？）的松开阿虚的手，新来的古泉同学又和弱气天然呆女仆实玖瑠，三无文学少女有希相互认识了一下。 “好了，我们现在有五个人了。这么一来，学校就无话可说了！”我高兴的大声宣布，“咱们SOS团即将拨云见日啰！各位，让我们同心协力，努力往前迈进吧！” 咦？怎么没人鼓掌？ 墙角正在加热的电水壶发出滋滋的喷气声。 “那个，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古泉像在课堂中一样举起右手，“SOS团是个什么样的社团？” “哈？传单上不是写了吗？” “哪里写了啊？”阿虚不满的叫道，“难道是专门搜集不可思议事件的社团吗？” 哼！ 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说一个社团主旨的话…… “就让我来告诉你SOS团是个什么样的社团吧，那就是—— 找出外星人、未来人以及超能力者，然后跟他们一起玩！” 嘿嘿嘿，怎么样，多么伟大的理想！ 咦？怎么没人吐槽？ 大家的表情好像不大正常啊…… 阿虚倒是一脸的“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实玖瑠却是完全愣住了，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老大地瞪着我。 有这么惊讶吗？ 有希也一样，将脸转向我之后，就像电池没电似地动也不动。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有希的眼睛有稍微张开了一点点，这对于平常脸上根本没啥表情的她而言，已经算是出乎意料的表现了。 有希你是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 而剩下的古泉一树，则露出了不知是微笑，苦笑还是惊讶的难懂表情。 “啊，原来如此。”古泉有如领悟到什么似地低喃，并看了一下实玖瑠和有希，然后理解的点了点头。 “真不愧是凉宫同学。” 虽然你的称赞让我很高兴，但是你到底理解了什么啊？ 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似的！ 真是令人不爽！ “好了好了，今天的社团活动就到这里，解散！” 说完我率先离开了社团教室。 转天，凉子惊讶的问我：“听说你们社团竟然够五个人了？” “嗯，昨天有一个转学生申请加入来着。” “啊……真没想到还会有人加入你的这个奇怪的社团……”虽然这么说，但是凉子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那是当然！在我的英明领导下，SOS团……好啊，凉子，你竟然敢说它是一个奇怪的社团！” “啊哦，不好意思，说漏嘴了~”凉子掩着嘴笑道。 “哼！”我瞪了她一眼，“对了，你看过《繁星☆小魔女梅露露》吗？” “那是什么？听起来就像是给小孩子看的。” “那么《maschera～堕天兽的恸哭～》呢？” “也没有，不过这个中二满载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咳咳，当我没问……” 放学后，我一如既往的来到社团教室。 “在这个资讯化的时代里，连一台电脑都没有，是不行的！” 此刻的我正盘腿坐在团长专用坐上。桌上还摆了一个用油性笔写着“团长”两个字的三角锥以彰显我的尊贵身份。 有希依旧坐在她的老位子上，专心看着标题为火星人要是侵略地球会怎么样的厚重精装书。SOS团专属女仆实玖瑠正在专心致志的泡茶，废柴阿虚无聊的玩着桌游，古泉则还没来。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去弄一台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可行的想法。 “怎么办呢？难道……” 派美少女实玖瑠去色诱只隔了两间教室的的电脑研究社的社长？ 然后拍摄几张不雅照来威胁对方交出电脑？ 拜托，这种情节只有在动漫里才有可能发生吧。 而且我也没有陈老师那么犀利的技术…… 再说我像是那么邪恶的人吗？ 不过电脑研究社的那些机器，看起来真不错啊…… 如果能邀请到著名记者——射命丸·冠希·文的话就好办多了…… 实玖瑠在我的不明目光下，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撒在女仆裙上。 “抱歉，来晚了，稍稍拖了一下堂。”古泉提着书包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常年不变的欠揍笑容，“在说什么呢？” “啊，春日那家伙说是要弄一台电脑来。”阿虚放下手中的棋子，向古泉一摊手，解释道。 嗬，你的好基友一来，你就活泼起来啦，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电脑啊……这个好办，我们家的公司正好有几台不用的，可以搬过来一台。”古泉微笑着说道。 哇，古泉你帅气的笑容真是迷人啊~ “很好！阿虚，多跟人家古泉学学！别整天就知道玩游戏！死宅是没有前途的！” “你管我！” 朝我瞪着眼睛的阿虚，就好像打架输了不服气的小孩子。 没花多长时间，高帅富古泉同学就打电话派专车把电脑送了过来。 嗯，配置不错。 我拍了拍机箱——挺结实。 刚刚把它搬上来的阿虚一边喘气一边抱怨：“那东西不能随便拍啊！” 真是的，这台电脑的配置比我家的都好。 哪天把GALGAME带来这里玩好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设计一个SOS团的网页。 毕竟每个社团都有网页，我们也不能落在别人后面。 不过谁来做呢？ “阿虚。”我一把揪住了想要去找古泉玩桌游的某人，“交给你一个任务，做一个SOS团的主页“ “为什么是我啊？” “反正你闲得要命。” 阿虚回头看了看专心致志看书的有希，专心致志卖萌的实玖瑠，站在一旁呵呵直笑的某高帅富，只好认命的点了点头…… ———————————————————————————————————————————— PS：轻音部及“放课后的茶会”来自《轻音少女》。 第十章 朝仓凉子的忧郁 [[[CPU:<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十二章 棒球大赛 春天过去了，夏天还会远吗？ 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蹑手蹑脚的从春暖花开的五月跨入了烈日炎炎的六月。 “我们要参加棒球大赛！” 我挥舞着手中薄薄的一张传单，大声疾呼，希望能吸引SOS团中那群懒散家伙的注意。 再这样轻松悠闲下去，SOS团都快要生锈了！ 而且天天在屋里呆着，你们不觉得无聊吗？ 大家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 “啊……”正在慢慢悠悠泡茶的实玖瑠。只是用金丝雀打招呼般的可爱声音出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你的技能点全加在卖萌上了吗？ “……”有希一如既往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阅读着厚厚的精装书，视线钉在书页上动也不动。每隔数十秒，她的手指头就会翻过书页，这时才终于让人明白这家伙还活着。 有希，给点面子好不好…… 古泉依然是那一副欠揍的笑容，他首先和好基友阿虚来了一次深情对望，又环顾四周看了看其他人，最后笑着朝我耸了耸肩。 笑你妹啊笑！ 凉子？ 此时她正坐在我的团长专座上，戴着耳机玩GALGAME，表情猥琐到了极致……。 真想把她从座位上狠狠的踹下去！ “你说要参加什么？”阿虚用颇不情愿的语气说道。 终于有人回答我了，我是不是应该热泪盈眶？ “这个。” 我把传单递给阿虚，然后径直走到电脑前，把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的凉子从座位上一把揪了下来。 “诶诶诶……让我存个档嘛……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凉子如刚捞上来的活鱼一般扭来扭去的反抗着我，手里还紧紧握着鼠标不放。 “哼！”我瞥了一眼屏幕上令人眼红心跳的H画面，松开了手，凉子立即像泥鳅似的滋溜一下钻了回去。 阿虚举着那张纸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第九届市内业余棒球大赛？” “嗯。” “那么，谁要参加这个草地棒球大赛？” 阿虚说着谨慎的后退了半步。 很聪明嘛小伙，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当然是我们SOS团了，那还用说吗？” “可是……”阿虚又后退了半步，支支吾吾的说着。 “我当投手好了！” “你懂棒球的规则吗？”阿虚怀疑的看着我。 哼，竟敢怀疑伟大的团长大人。 “不就是一个人扔球，一个人挥棒子打吗？我之前稍微参加了一下棒球社。多少了解一些。” “所谓的稍微，请问你到底去了几天？” “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吧？因为觉得一点都不好玩，所以就回家了。” 因为一个萌妹子都没有！ “棒球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大概是刚刚存完档。 “好了，就这么定了！” 长门和古泉从来都不会反对我的意见，实玖瑠反对无效，所以全票通过！ 咦，我是不是漏了什么人？ 不管了。 “啊！啊？”刚才一直一脸茫然的实玖瑠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惊叫道。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实玖瑠，有什么意见么？咱们可以私下讨论讨论。” “没，没有……”实玖瑠如刚出洞就看见猫的仓鼠般瞬间退缩了回去。 很好！ “那我现在就去棒球社要一些道具来！”说着我跑出了屋子，离开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的听到阿虚在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什么。 回来有你好看！ 棒球社的同学很好说话，痛快的把一组棒球用具借给了我。 哈哈哈，要是让阿虚来估计连根毛都借不到。 咳咳，我绝对没有鄙视他的意思。 真的！ 回到SOS团，阿虚接过我借来的球棒，掂了掂，左看右看，又像模像样的挥了两下。 切，明明很感兴趣嘛。 “比赛什么时候举行？”阿虚恋恋不舍的放下球棒，转头问我。 “这个星期天。” 白痴，传单上不是写了嘛。 “那不就是后天了？怎么说都太赶了吧？” 咦？今天已经星期五了吗？ 啊哈哈哈，时间过的好快啊~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我已经报名了。啊，你放心，队伍的名称我决定用SOS团。这我可不会出错的。” 阿虚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垂着头用绝望的语气问道：“棒球比赛一共要九个人，而SOS团只有六个。其它的成员，你打算从哪里挖来啊？” 啊哈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 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嗯……随便逮几个四处闲晃的人就可以了呀。” “你别轻举妄动！”阿虚吓了一跳，“我会想办法的。” 一直在旁边持观望态度的实玖瑠弱弱的举起一只手，“如果我的朋友可以的话……” “没问题！” 呼，现在还差两个人…… 而且实玖瑠的朋友，一定是个萌妹子！ 好期待…… 阿虚却不知为什么一脸狐疑的看着实玖瑠。 难道与我有相同的推测？ “没问题的。这个人……是我在班上认识的朋友。” 你在胡乱解释什么啊。 “我也能叫来一个……”我忽然想起了某家里蹲，决定把她拉出来晒晒太阳。 “要不我也带个朋友来吧？事实上，我知道有人对我们的社团相当感兴趣……”古泉微笑的说道。 “不用了！”阿虚忽然打断古泉的话，“我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那好吧。”古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既然一切都搞定了，下一步当然是—— “那么先进行特训！” “什么时候？” “现在！” “在哪？” “操场。” 喧闹的操场中，尘土飞扬，棒球社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训练。呼喝声、叫好声、鞋底与地面的刺耳摩擦声，还有球棒与棒球的清脆撞击声此起彼伏，奏出一曲欢快的交响乐。 SOS团一行六人，在我的带领下径直朝运动少年们走了过去。一个刚刚才见过面的精壮小伙用袖子抹了把汗，朝我咧嘴一笑，露出白得能闪瞎狗眼的牙齿。 “HI~帅哥~”我朝他笑着挥了挥手。 对方立即红着脸低下了头。 咦，小哥意外的纯情呢。 “我们几个人后天要参加一个棒球大赛，借场地练一练，不介意吧？” “好，好的。”纯情的运动少年脸上红晕未去，忙不迭的点头，然后飞跑回去劝说他的那些同伴们让出场地。 远处棒球社的其他社员们乐呵呵的退出场地，站在一旁的观众席观看我们的特训。 “你们谁来投，先让我打几发练练手！”我站在打击区，双手紧握球棒，高声叫喊着。 阿虚和古泉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凉子自告奋勇的来到投手区。 她轻松的掂了掂手中的棒球，然后……我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擦着我的耳朵飞过。 “啊……不好意思，力量有些大……”凉子一脸歉意的看着我，却无法掩饰嘴角那一丝坏笑。 喂喂，凉子，你黑了啊…… 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吗？ 不过刚刚这球速好犀利啊……我很怀疑不仅仅是击球手，就连后方的捕手也是不可能接到的吧…… 可惜之后凉子的投球都是中规中矩，不急不缓的，甚至我叫她再加点力量，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唉，要是凉子一直都能射出刚刚那种超电磁炮一样的球，让她做投手去爆了对方击球员的头，也不是不可以嘛。 “好了，现在换我投，你们击球。”我把球棒扔在地上，招呼着不知何时跑到观众席坐着闲聊的几个家伙。 阿虚提着球棒首先上场，懒散的挥着球棒，命中率低得不堪入目…… 难道是我投的球速太高了？ 我刚打算轻一点投，阿虚却喊了声“没力气了”，就丢下球棒，溜回观众席。 气死我了！ “下一个，实玖瑠！” “啊？哦！”实玖瑠颤颤巍巍的走到击球区。 “放心！”说着我奋力扔了出去，“只是一瞬间的痛苦。” “哇啊！”实玖瑠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嘤嘤的抽泣着，“呜呜呜，不要打我……” “喂，不用害怕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呜呜呜……” 呃……算了…… “下一个！” 有希呆立不动，完全不理会我投过去的球，连以几厘米之差掠过她耳际的球，也没能让她有丝毫的动摇。只是偶尔以摇控机器人般的动作，似慢实快的击飞那些一定会击中她的。 果然三无文学少女的思考方式就是与常人不同吗？ 不过打得确实挺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下一个！” “啊，好久没有玩了，真是让人怀念啊。”古泉轻盈的挥着球棒，一边微笑着发出感叹。 古泉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变身为退隐多年的曾经的棒球天才。 那伟岸的身影。 那教科书般的击球动作。 那坑爹的命中率——形象破碎了…… “下一个！” “啊，不行了，刚才投球投得肩膀好酸！”凉子一脸黯然的朝我摆了摆手，一边假惺惺的揉着肩膀，作娇柔无力状。 切……明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 “算了，今天的特训结束！”我随便找条毛巾擦了擦汗，“这样一来，我们就已经有冲击冠军的实力了！” “除非对方全体拉肚子……” “阿虚，你给我闭嘴！” —————————————————————————————————————————————————————————— PS：完全不懂棒球规则，小五表示压力很大…… PS2：“某家里蹲”——大家猜猜是谁？ 第十三章 宅女的世界 [[[CPU:<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十四章 萌妹子来啦 就是这里吗？ 上一次来还是三年前呢，和爸爸妈妈一起。 时间过得真快啊…… “春日？”一个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去。 “是此方啊~” 眼前娇小的少女身高只到我的肩膀，长长的蓝色头发却垂到腰际，脑袋上还有根呆毛一晃一晃的，仿佛在向我打招呼。 “好久不见~”此方眯着小眼，撅着猫一样的嘴巴，头上的呆毛摇晃得更欢快了。 “啊哈，是好久不见了呢，来，让我摸摸头……咳咳，这两位是？” 我尴尬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此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可爱的女孩。一个将淡紫色长发绑成长长的双马尾，另一个则是俏皮的齐肩短发，头上系着淡黄色的缎带，和我的发带有些相似。 “她们是我的同学，柊镜和柊司。我和你提到过的。”此方得意的介绍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那，那个，你就是凉宫同学？”短发少女怯生生的看着我。 “嗯嗯，没错，我是凉宫春日，叫我春日就可以啦~你就是小司吧？”说着我摸了摸短发少女的黄色缎带。 小司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缩了缩脑袋。 “咦？春日同学怎么猜出来的？”旁边的双马尾好奇的看着我。 “嘿嘿，因为此方说过，天然弱气娘是妹妹小司，傲娇双马尾是姐姐小镜啦~” “此方，你说谁是傲娇！！！”小镜气急败坏的朝此方吼道，目露凶光，两条长长的马尾左右摇摆着。 “姐姐，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小司慌慌张张的拉了拉小镜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说道。 “傲娇是很萌的！所以没问题。”我冲小镜竖起大拇指。 “啊啊啊都说了我不是傲娇！” 小镜双手抓住头发，一边喊叫着，一边不停的摇晃着脑袋。 此方在一旁邪恶的笑着。 “小司，你怎么看？” “那，那个……”小司左看看右看看，为难的斟酌着词句，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姐，姐姐很，很萌……”然后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是，是么？”小镜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撇过头去不敢看我们，手指还在下面不停的搓着衣角。 “真是一对好姐妹啊！好羡慕……”我看着陷入奇怪状态的姐妹俩，不由得感叹道。 要是我也有个妹妹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真是好想要一个妹妹……可以任我欺负…… 咳咳，坏了，该不会是被桐乃传染了吧…… 嗯？ 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正笑着朝我招手，有希也在她的身旁。 “HI~春日，这就是你带来的好友吗？”凉子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我是春日的同学，朝仓凉子，请多指教哦~” 此方三人也高兴的做着自我介绍。 轮到有希时，一句轻飘飘的“长门有希”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哇，竟然是三无少女啊！真是少见的萌点……”此方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 “那是当然，有希可是纯正的文学少女呢！”我骄傲的说。 有希仿佛对我们的对话毫无所知，一直望着体育场发呆。 胳膊底下还夹着厚厚的精装书…… “文学少女啊……那是需要仰望的存在……”此方看着有希，露出崇敬的目光。 “为啥？”我好奇的问道。 “此方凡是字多的书都读不下去呢。”小镜在旁边偷笑。 “有这么严重？” “唔……”此方沮丧的垂着头，“轻小说还是可以勉强看一点的……” “真佩服你还能考上高中！” “……”此方的头更低了。 小司在一旁安慰：“那，那个，此方的临时抱佛脚很厉害呢……” 就在我们东一句西一句闲扯的时候，古泉也来了，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向我们致意。 “哇！”此方再次发出惊叹，“你们SOS团不会都是帅哥美女吧？” “那当然！”我刚要自我吹嘘一番，忽然眼角瞥到正从远处走来的阿虚，一下子差点咬到舌头。 随着阿虚的逐渐接近，我惊讶的发现他手中竟然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萝莉！ 没想到啊没想到！ 怪蜀黍阿虚终于迈出了这禁忌的一步！ 就是不知道用了几根棒棒糖。 我急忙冲了上去，一把拉过那个扎着歪歪羊角辫的小萝莉：“快跑，离这个怪蜀黍远一点，小心他吃掉你！” “喂，你要对人家的妹妹做什么？”阿虚急忙拦住我。 “别骗人了！”我鄙视的看了阿虚一眼，“这么可爱的小萝莉怎么可能是你的妹妹……是我的还差不多……来，叫声姐姐~” 小萝莉疑惑的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姐姐？” 唔……好萌……不行了，鼻血要喷出来了…… “来，给你根棒棒糖~”我迅速从书包里掏出来一根桔子味的递给小萝莉，“跟姐姐走吧~” “快放开我的妹妹！” “哈？真是你的妹妹？” “废话！” “义妹？” “亲妹妹！” “啧啧……”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不过你说要带来参加棒球赛的不会就是她了吧？” “没错。” “你在想什么？她这么小，大概是小学生吧，如果是参加少年组倒还好，我们参加的可是一般年龄层的比赛耶！” “你不是也叫来一个小学生吗？” 此方一脸的黑线，浑身颤抖了起来，“我可是高中生！” “哈哈哈哈……”小镜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小司也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呃……”阿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抱歉……” “阿虚阿虚……”小萝莉摇晃着她哥哥的胳膊，“这些大姐姐们都是谁啊？” 虚妹脑袋上翘翘的羊角辫如狗尾草一般不停的左右摇摆着。 现在看来，这么歪歪扭扭的小辫子，八成是阿虚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给扎的。 “她们有些是……我的同学，还有些……哎呦，别摇了……大概是这位春日姐姐带来的朋友吧。”阿虚在妹妹大人的摇晃攻击下断断续续的介绍道，一脸无奈的表情。 “姐姐们好~” 古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啊——小妹妹好可爱~”小镜和小司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妹属性赛高！”此方竖起大拇指。 “啊拉，阿虚的妹妹真是讨人喜欢~”凉子也兴趣盎然的看着小萝莉。 我直接冲了上去，“让姐姐抱抱……” “唔……春日姐姐……无法呼吸了……” “没关系，让春日姐姐给你做个人工呼吸！” “唔……人工呼吸？” “快放开我的妹妹！” 正当场面乱成一片之时，实玖瑠也终于姗姗来迟，旁边果然站着一个萌妹子。 “呦！大家好，我是鹤屋，是实玖瑠的同学！”叫鹤屋的长发美女元气满满的自我介绍道，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那么就请大家多多指教喽！” “你好，我是凉宫……”我刚要自我介绍，就被鹤屋打断了。 “哦，你就是春日啊！久闻大名了啊~” “嘿嘿，哪里哪里~惭愧惭愧~” “实玖瑠可是经常说起你哦~”鹤屋帅气的一甩长发，“嗯，让我猜猜，你是阿虚，你是长门，你是朝仓，你是古泉。我说得对吧？” “好厉害！” 看来SOS团已经名扬四海了。 下一步是威震全宇宙！ 我们的目标，是那星辰大海！ 一阵嘻嘻哈哈过后，我们十一个人终于浩浩荡荡的进了场。 也许是因为萌妹子众多，我们在排队进场的过程中引起了众多路人的注意。一些正在检票的观众甚至忘记把票递出去，引起身后一片不满的催促声。 “那么，下一步就是决定打击顺序和守备位置了。”队员休息室中，我站在众人面前布置战术。“我们还差一个人。小镜、小司，你们谁能来帮帮忙？” “这……”柊家姐妹有些迟疑。 “不是还有我妹妹了吗？”阿虚在一旁插嘴。 “棒球比赛是很激烈的，你不怕你可爱的妹妹受伤？”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哦……”阿虚面露一丝惭愧之色，看来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我来吧。”小镜自告奋勇的说道。 “姐姐……”小司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我拍着胸脯做出保证：“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小镜的！” “说，说什么呢……”小镜的脸微微发红 “呜呜……好感人……”此方假惺惺的抹着眼泪。 “去死！” “姐姐，大家都在看着呢……” 此方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在一片打闹声中，我们终于决定了上场位置： 第一棒投手：我 第二棒右外野手：实玖瑠 第三棒中坚手：有希 第四棒二垒手：阿虚 第五棒左外野手：小镜 第六棒捕手：古泉 第七棒一垒手：此方 第八棒三垒手：鹤屋 第九棒游击手：凉子 “那么，要上了！” “姐姐们加油！” “……” “哦，阿虚和古泉哥哥也加油啦！” ———————————————————————————————————————————————— PS：柊镜、柊司来自《幸运星》。 第十五章 春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们的对手是“上上原海盗队”。这是附近某所大学的棒球社团。从他们赛前练习时发出的震天作响的喊声，就可以看出他们充沛的精力和必胜的决心。 “是个劲敌呢。”我面色严肃的提醒大家。 周围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仿佛能够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顿了顿，我继续发表战前演说：“不过没关系，就当是一场让分赛好了，赢太多也不好意思。” 战略上要藐视敌人。 “阿虚，哪种打法最厉害？” 由于不是很了解棒球的规则，我只好稍稍询问一下SOS团的专属狗头军师。 “当然是全垒打……话说你不会一点规则都不知道吧？”阿虚一脸怀疑的看着我。 “好！那么我们的战术就是——争取每一球都要打出全垒打！” 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阿虚刚要开口反驳，被我凌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那么，大家加油！” 对了，全垒打怎么打啊…… 一会问问凉子好了。 和我上次来时的情景不同，空荡的看台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观众。大概这种低级别的比赛没有什么吸引力吧。 例行的列队相互敬礼之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我不紧不慢的走上打击区，托了托帽沿，举起了从棒球社借来的球棒，仔细的盯着对方投手的动作。 裁判发出开球的信号，对面的投手摆出准备投球前的绕臂动作，第一球。 当！ 随着一记悦耳的金属声，白球远远地飞了出去。球越过快速后退的对方球员的头顶，一个弹跳后直接撞击在围墙上。 可恶！打得不够远啊。 对了，击球之后要跑垒来着…… 当球送回内野时，我已经跑上二垒了。对面球员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我朝正在欢呼的队友们笑嘻嘻的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虽然没有打出全垒打，但是如果照这个势头下去，胜利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嘛。 第二棒是实玖瑠，她戴着宽大的头盔，战战兢兢地站上打击区。 “实玖瑠，加油！”我大声为她鼓劲。 “嗯。”实玖瑠回头朝我萌萌的一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角度略高的直球就投过来了。 “啊？！” 在实玖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就已经落入负责接球的对方捕手手中。 “好球。”裁判高声宣判。 实玖瑠无所适从的举着球棒，眼睁睁的看着接下来的第二球和第三球从眼前飞过，浑身不断的颤抖着。 “三振出局。” 可恶！ 第三棒是有希。 “有希，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有希看了我一眼，就将金属球棒的前端拖在地上，默默地走向打击区，摆了个最标准的击球姿势。 “……” 有希看着疾速飞来的球，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动作。 “三振出局。” 诶，怎么这样？！ 记得有希在特训时明明还是能打到几下的…… “阿虚，一定要挥棒啊！”我有些不爽的对着下一棒的阿虚喊道。 拜托了，同志们，靠谱一点啊！ 第一球，阿虚傻呆呆的盯着前方，没有丝毫动作。 第二球，终于挥棒了，可是连一点球皮都没削到。 第三球是个曲线球，阿虚猛的一挥，却差点失去平衡坐到地上。 “笨蛋！”我忍不住训斥了一声。 阿虚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攻守互换。 我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入投手区。 负责接球的捕手古泉戴着借来的护胸、护腿和棒球手套蹲在捕手区，表情也少有的认真了一些 “看我的！” 我大喝一声，拉伸双臂，蹬腿，转腰，甩臂，一气呵成。 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进了古泉的手套。 “好球。” 围观的队友们欢呼了一声。 我得意的摆了摆手，继续投球。 “好球。” “好球。” “三振出局。” 对方的第一棒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去。 我方队员则是一片欢腾。 “春日，GoodJob！” “春日酱好厉害！” 虚妹也站在场边又蹦又跳：“春日姐姐加油！” 嘿嘿嘿，不要搞个人崇拜哦~ 轮到对方第二棒。 我按照之前的方式奋力投出直球。 当。 “界外球。” 嗯？竟然击中了？ 看来要再加把劲了！ 当。 “界外球。” 怎么回事？！ 再来！ “三振出局。” 呼，这样才对嘛。 场边再次响起欢呼声。 我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揉了揉肩膀，准备继续干翻对方的第三棒…… 当。 球飞越过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长门远远的头顶上方，消失于场外。 我尝试着变换球路，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接下来的第四棒打击者打出了二垒安打；第五棒因为此方的一个失误，造成对方分别站上一垒、三垒；第六棒则击了一个落在右外野的边线安打，送上了第二分；第七棒打出去的三垒方向的飞球，被鹤屋轻快地捡了起来，以飞箭般的速度回传，将打击者给OUT。这一局终于结束了。 2:0 记分牌上白花花的两个数字仿佛正在嘲笑我。 可恶，我是不会认输的！ 第二局，首先出场的是第五棒小镜，看起来斗志满满呢！ “咦。” “啊。” “呃。” “三振出局。” 小镜慌慌张张的挥棒，可惜没有一次命中，只好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就连原先很精神的双马尾也显得软趴趴的。 第六棒古泉倒是打到两下，但是还是没能得分。 “此方，就看你的了！”我心情沉重的拍了拍此方的头。 “不要这样啊，会长不高的！“此方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一边接过古泉手中的球棒走了上去。 …… 不久之后，此方也垂着头唉声叹气的走了回来。 啧，全军覆没啊……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进厚厚的云层里不肯出来，只剩下一片灰白色的天空蒙在头顶上，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我的心里闷闷的，仿佛胸中灌满了铅的熔液。它从里面往外撑，把胸膛撑得发胀，使得我不由自主的拉了拉领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却没有丝毫缓解…… 大家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又轮到二局下半的守备。 对方似乎看穿了我们队的弱点在外野。很明显的，他们的打击者都只锁定以高挥棒来打击。 实玖瑠傻呆呆的瞪着大眼睛看着球从身边飞过，双腿瑟瑟发抖。小镜很努力的跑来跑去，没一会就累得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其他几个人也拼命的向外野飞奔，试着去接球，但是成功率只有10%左右。 就这样，这一局我们被拿下了五分。 7:0 我们再输三分，比赛就结束了。 我烦躁不安的在休息区走来走去。 这是专业的棒球赛，我们几个随便七拼八凑的业余选手是不可能获胜的——我反复的安慰自己。 可是，难道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大败而归？ 我感觉浑身有些发热，脑袋都变得昏昏沉沉的。 “滴滴滴。”古泉的手机响了起来，悦耳的铃声此时听起来令人心烦。 …… 第三局开始了，我方攻击。 对面上上原海盗队的队员此时显得面目可憎，那个大个子看向我们的表情似是嘲笑，似是怜悯。 冷静！冷静！ 我做着深呼吸，希望能平息下不断涌上脑海的怒火。 第一个上场的是将一头长发绑在后面的鹤屋。 “哈！”鹤屋用力挥棒。 “界外球。” “界外球。” 第三棒总算打了一个捕手后方的高飞球。 鹤屋一边用球棒敲打着头盔，一边说：“真是难耶！光要打到球就不容易了。” 下一棒是凉子，她仿佛没有被眼前不妙的局势所影响，依然笑眯眯的接过球棍。 当。 全垒打。 “哇！” 场上几乎所有人同时发出惊叹声，因为凉子击球的动作和表情都实在是太轻松了，仿佛随手一挥，就是一个全垒打。 真是无法想象，一个仿佛碰一下就会摔倒的娇弱女生，也能挥出这么大的力量。 “太棒了！”我激动的冲过去抱住凉子柔软而温暖的身躯。 “嘿嘿。”凉子摸了摸我的头，顺便把球棒递给了我。 我甩了甩脑袋，接过球棒，刚才一直沉甸甸的心情此时也稍稍轻松了一些。 当。 二垒安打。 我运足力气疯狂奔跑，成功冲上了三垒。 下一棒是实玖瑠。 “实玖瑠，一定要加油啊！” “是，是。”实玖瑠战战兢兢地拿着球棒。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显得极度紧张，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投手。 “嘿！”实玖瑠几乎是闭着眼睛一挥，结果是显然的。 “好球。”裁判喊道。 第二下依然没有什么不同。 “好球。” 我站在三垒上，急得直跳脚。 “实玖瑠，不要放弃！” “啊！” 高速飞行的球狠狠的击打在实玖瑠的肩膀上，球棒跌落在地。 实玖瑠捂着肩膀蹲了下去，嘤嘤的哭着。 “混蛋！” 我们几个迅速跑了过去，查看实玖瑠的伤势。 呼，还好没什么大碍，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上上原海盗队的几个队员也在和裁判手舞足蹈的解释着什么。 裁判点了点头，示意比赛继续进行。 无奈之下，小司只好接替实玖瑠上场。 但看她那左顾右盼的慌张样子，大概比实玖瑠也好不到哪去。 我胸中满溢的怒气无法宣泄，只能恶狠狠的盯着不断向实玖瑠鞠躬道歉的对方队员，向他们释放精神冲击。 可惜好像没什么效果。 古泉拉着阿虚，窃窃私语了一阵，很快又走向有希，这时凉子也凑了过去，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比赛再次开始，有希有气无力的举起了球棒。 球气势汹汹的朝有希飞去…… 第十七章 星形的思念 [[[CPU:<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十八章 七夕 扁扁的太阳正在向西方缓缓沉下，热乎乎的阳光斜射进来，即使到了黄昏，气温也丝毫不见下降——七月尚且如此，八月要怎么过啊！ 幸好，还有十天左右就放暑假了。 真是期待啊！ 我兴奋的用笔戳了戳阿虚的后背，“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阿虚像根木头一般无动于衷…… 再戳！ “别捅啦，我不是正在思考嘛！”阿虚猛的转过来，暴躁的说道。 “白痴！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想这么久吗？” “是你的生日吗？”阿虚有气无力的猜测道。 “不是啦！” “朝比奈的生日？” “不是……话说我也不知道她的生日……回来问问……” “总不会是古泉或长门或朝仓的生日吧？” “不是不是！” “顺便告诉你，我的生日是XXX。”阿虚乐呵呵的报出自己的生日。 你想让我帮你庆祝生日就直说嘛。 “好啦好啦，知道啦！你这家伙，难道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吗？” 阿虚潇洒的耸了耸肩，样子非常欠打。 “你倒是说说看，今天是几月几日？”我继续提示道。 “七月七日。虽然我不太想说，不过你总不会想说今天是七夕吧？” “我当然打算这么说。七夕七夕，当然是七月七啦！” “据我所知，七夕应该是旧历七月七日，因为那个时候银河正在天顶，才是牛郎织女相会的好时机。” “啰嗦啰嗦啰嗦！” 我拿着自动铅笔在他晃了晃，阿虚立即闭上了嘴。 “反正不管怎样。今天要庆祝七夕！”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这么有趣的节日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大家一起进行会比较好玩。从今年开始，我决定每年七夕时大家要一起举行盛大活动。” “好好……” 放学后，我独自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小竹林。 即使到了黄昏，耀眼的阳光依然透过根根翠竹，在地上、叶子上烙下深浅不一的斑点，更令人惊奇的是，整个竹林的色彩时刻在变化。 这会儿，竹干现出一片淡淡的黄色，而在它们中间，软绵绵的挂着竹叶那柔和的绿色，过一会儿，一切又变成了带有乳光的亮蓝色，原来是一阵微风把绿色擦去了，又一下子，当一朵云霞遮住太阳的时候，那一处地方又加深了，差不多转成了黑色，可没多久，金色的光芒重整旗鼓，再次覆盖了整片竹林。 我掂了掂手中的钢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竹子。 应该没问题吧…… …… 社团教室中一如既往的安静。 教室的角落里，电风扇嗡嗡的转动着，吹得摆在长桌上书本哗啦哗啦迎风翻动。 长桌的另一边摆着象棋盘，古泉坐在折叠椅上，悠闲的一手拿着参考题库，一手把玩着棋子。 在古泉的旁边，比机器人更缺乏表情的有希正专心的看着书。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兴趣似乎从翻译小说转向到原文书，现在她正看着标题用我连看都看不懂的奇怪文字书写、仿佛老旧厚重的魔法书的书籍。 而打扮成女仆模样的实玖瑠，正坐在桌子的另一头以认真的表情凝视着习题集，眉头可爱的微微皱了起来。 凉子依然带着耳机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笑得眯起双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情节。 阿虚歪坐在折叠椅上，百无聊赖的左看右看。 我气喘吁吁的把肩上的竹子放下来，立在墙边。 听见我的声音，大家纷纷抬起头。 “春日！”凉子的笑容依然没有褪去，兴奋的指着我刚刚搬进来的大件物品，“这根竹子是干什么用的？” 古泉和阿虚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我，有希则是呆呆的望着竹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苦了。” 实玖瑠温柔的奉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呼~好舒服~”我一口把茶喝光，满足的长出一口气。 凉热正合适。 “谢谢你啦~” “不，不客气……”实玖瑠羞涩的回应道。 我继续回答凉子的问题：“今天不是七夕吗？这个许愿竹当然是用来挂诗笺的。” “你去哪里砍的？”阿虚在旁边奇怪的问道。 “学校后面的竹林。”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边可是私有土地耶。” “放心，我很小心，不会被发现的！” 我小心翼翼的把竹子立在窗边。 透明的玻璃上倒映着翠绿色的影子，显得亦真亦幻。 从书包里掏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诗笺后，我兴奋的说：“那，大家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吧！” 大家同时瞪大了眼睛，就连有希也蓦然抬起头望着我。 “但是！我有条件。”我继续说道。 “什么条件？” “你们知道是谁在七夕当天实现人们的愿望吗？” “不是织女或牛郎星吗？” “回答正确，加十分。那么，你知道织女和牛郎星是指哪两颗星吗？” “不知道。” “是天琴座α星和天鹰座α星吧？”古泉举手回答。 “没错，加八分！就是这两颗星！也就是说，必须把短笺上的愿望对着这两颗星吊起来才行。明白吗？” 嘿嘿。这可是我查阅了《十万个为什么》后得出结论。 “一个无限的静态闵可夫斯基宇宙的彭罗斯图在广义相对论中没有任何有静止质量的物体能够追上或超过一束光脉冲。” 我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小抄，一边描着备忘一边侃侃而谈。 “这些碉堡的名词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真的懂吗？”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无法超越光速。” “那你就早点简单说啊！” “顺便告诉大家，地球距离天琴座α星和天鹰座α星分别是二十五光年和十六光年。也就是说，从地球发出去的情报要抵达某个星座，至少要花上二十五年或者十六年的时间——懂了吗？” “那个……”凉子忽然举手，“我认为是可以超越光速的……” “真的么？” 如果能超越光速，岂不是可以穿越时空？ “如果使用更高维度……呃……这个……无法用语言解释……”凉子思考了半天，还用手比划了几下，最终放弃了。 “那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探讨这个问题……” 我暂时抛开这个问题，接着说道：“所以，这就等于是某个神明看到我们的愿望所必须花的时间，对不对？所以，短笺上必须写二十五年后、或者十六年后的未来希望实现的事情！” 我顿了顿，看着阿虚，苦口婆心的提醒道：“如果写上‘希望在下个圣诞节之前交到超帅男朋友’，那根本是来不及的！” “谁要找男朋友啊！！”阿虚气得直跳脚，“等等。如果去程要花上二十年左右，那么回程不也要花上相同的时间？那我们想要实现愿望，不就是五十年后或三十二年后的事情了吗？” “笨蛋！对方是神耶！凉子都说了，可以超光速嘛。神如果听到，一定会瞬间答复的！” “神是你们家亲戚啊？！” “总之，各位，现在了解我的意思了吧？短笺要写两种，一种写给天琴座α星，一种写给天鹰座α星。请分别写下你希望在二十五年后和十六年后想实现的事情。” “织女和牛郎两个人听到这么多愿望，大概会感到头痛吧，两人一年都只能见一次面了，还被要求做这种事？”阿虚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这是神的职责嘛。”我乐呵呵的把短笺和铅笔分发了下去。 拿到短笺的众人神态不一，凉子哼着歌飞快地动着笔，有希则凝视着短笺，一动也不动，至于实玖瑠，则露出比算难解的数学题更困惑的表情。古泉以轻松的语气嘟哝着“唔，真是伤脑筋啊”，阿虚仿佛没有复习就上考场的差生，左瞄一眼，右瞄一眼，就是不动笔。 竹子伸出敞开的窗户外，叶子因此参差不齐。时而刮起的风吹得叶子沙沙作响，顿时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大家写好了就挂上去吧。” 说着我爬到椅子上，把手里的“希望生活更有趣一些”和“希望SOS团能永远存在”挂在了最高处。 “意外的是个普通的愿望呢。”阿虚在一旁感叹。 哼！ 你难道以为我会写“希望地球的自转反过来”这种愿望吗？ 虽然确实想过来着…… 一转眼，大家的便笺就都挂好了。 实玖瑠的便笺上用可爱而整齐的字写着： “希望裁缝的技术能变好。” “希望烹饪的手艺能变好。” 呃……二十五年后再变好，是不是稍微晚了点，还不如现在就努力！ 有希的短笺则是一本正经的，只是用仿佛习字本上的楷书，写着“调和”、“变革”这些煞风景的字。 早知道我写“希望有希变得更活泼一些”了…… 至于古泉则用让人意想不到的凌乱笔迹，写着“世界和平”、“一家和平”之类的四字成语。 咦？这个歪歪扭扭，像是小学生的字体是谁写的？ “给我钱。” “给我一间可以用来帮狗洗澡、附有庭院的独栋房子。” 不用问，肯定是阿虚那个胸无大志的家伙！ 凉子的也挂在很显眼的地方，用优美的艺术字体写着“希望有看不完的新番”、“希望有玩不完的游戏”。 呃，这么漂亮的字体写着这么废宅的话，好违和啊…… 一阵玩闹过后，大家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 有希默默地继续看着她的原文书，凉子也凑了过去一起看，古泉一个人寂寞的玩着象棋，阿虚苦逼的背诵着英文翻译，实玖瑠也在望着习题集冥思苦想。 我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呆，忽然回忆起三年前的今天，不胜唏嘘。 “那么今天的社团活动就到此为止，解散。” 第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CPU:<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二十章 阿卡林～ 由于七夕的梦，我心血来潮的开始研究起魔法阵来，但令人遗憾的是，最终还是可耻的失败了。唯一的收获是借此机会制作了一个SOS团的团徽。 “你们看看这个怎么样？” 我指着显示屏，招呼着社团教室里的闲人们。 绘图软件中，显示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圆圈，还有抽象化的“SOS团”几个艺术字体点缀其中。 “哇……”实玖瑠捂着嘴惊叫道。 你到底看出啥了？ “不愧是凉宫同学。”古泉笑眯眯的开口。 哼！就知道拍马屁！ 怎么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好歹多说几句啊…… “……”有希一眼不眨的盯着屏幕，没有出声。 “好厉害！”凉子也用惊叹的语气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啊？”阿虚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笨死了！ “看不懂吗？” “不懂，一点都不懂。相较起来，今天的语文考试还比较好懂。” 语文考试？ 那种小儿科的东西怎能与我这个精妙的构思相提并论？ “这是我们SOS团的徽章。”我挺起胸脯，志得意满的说道。 “徽章？”阿虚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没错，徽章！你看清楚啦，正中央不是画了SOS团吗？” 这可是我把“SOS团”四个字巧妙的融合进九宫八卦中制作出来的，拥有无穷神秘力量的团徽呢。 “既然你们都觉得挺好，我就把它放在SOS团的首页上喽。” “我可没觉得……” “啊？什么？风太大，没听见。” “……” 墙角的电扇默默的把头转了过去。 “嗯……搞定！” 我满意的拍了拍手。 “这样一来，访问量一定会大增的！” 电风扇又嗡嗡的把头转了回来，吹动了我的发梢。 看来风确实不小…… …… 期末考试很快就结束了，考试时间很充裕，每次答完所有题目之后的余兴节目，则是观赏前座阿虚的抓耳挠腮…… 要不要借他抄呢？ 还是算了……以他的笨手笨脚，八成会被监考老师发现…… 高一的上半学期总算在今天告一段落，明天起就要开始短暂的休息了。这个休假的名称叫做温书假，是暑假之前的准备期，大概也是为了让老师有时间在阿虚这样的笨蛋的试卷上打上大大的红×。 联想到阿虚看到试卷时那便秘的表情，我的心情立刻愉悦了起来。 “阿嚏！阿嚏！”正在长桌一边和古泉下象棋的阿虚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最近怎么总打喷嚏，明明没有感冒啊……”阿虚用纸巾擦了擦鼻子，再次拿起棋子，“将军！” 凉子和有希正像一对好姐妹一样凑在一起看书， 我刚将视线投向她们，凉子立即转过头来朝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继续看书。 不认真的家伙！ 至于SOS团的专属女仆兼萌物，则不知所踪。 唉，想到实玖瑠，就有点渴了…… 茶水小姐啊，你在哪里？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点开了SOS团的主页。 “嗯？” 网站主页上的文字变成了一片乱码，就连前几天上传的团徽也仿佛经过皱褶处理似的扭曲了，实玖瑠的靓照更是不翼而飞。 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难道是被黑客入侵了吗？” 众人闻言凑了上来。 凉子惊讶的“咦”了一声，“这个是……” “会不会是电脑出了问题？”阿虚提出猜测。 “应该不是……”古泉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严峻。 “……”有希呆呆的盯着屏幕。 此时，忽然有人敲门。 “请进。” 我大声的喊道。 “啊，对不起，我来迟了。”实玖瑠恭恭谨谨的道着歉，“因为第四堂课还有考试……” “啊……没关系~”我随意的摆了摆手，“来来，实玖瑠，快给大家泡茶。” “嗯……”实玖瑠点了点头，却后退了一步，让出身后的人，“那，那个……我带了客人来。” 来访者名为喜绿江美里，是一个温顺内向、感觉很清纯的二年级女生。 …… “这么说来，你希望我们SOS团，帮你寻找行踪不明的邻家妹妹？”一番对话过后，我终于对她来SOS团的目的有所了解。 “是的。”喜绿同学低着头，盯着实玖瑠刚刚放在她面前的茶杯，“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打过电话了吗？” “是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我甚至到她家去看过了，但是门是上锁的，也没有人出来应门。” “她的家人呢？” “她的家人最近出差了，所以拜托我照顾她，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喜绿同学仍然对着茶说话。 大概她的个性就是没办法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吧。 “屋里感觉不出有人，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去拜访过，里面也是一片漆黑。我好担心。” 喜绿同学淡淡的说道，接着用两手捂住了脸。 “嗯。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们SOS团呢？” “因为之前看到你们的宣传单，说是可以帮同学们解决问题，而且你们社团的名字也是SOS，是救援的意思吧？” “呃……”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说是让世界更热闹的缩写，她会不会哭啊…… 一定会吧……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因为她之前也经常消失，不过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只是这次的时间长了一点。而且我也怕报警后让她的家人担心……” 经常消失？ 难道是某秘密组织的特工？ 稍微有点兴趣了。 “她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赤座灯里，不过我们都叫她阿卡林。”喜绿同学低着头轻声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我们会想办法的找到赤……那个什么……嗯……阿卡林的。喜绿同学，你真是太幸运了。你是第一个委托人，所以特别给你免费的优待！” 那个失踪少女的名字实在太没特点了，一转眼就忘掉了，以后还是直接叫她阿卡林吧…… 喜绿同学将阿卡林的住址写在便条纸上，然后踩着实体化的幽灵般步伐离开了教室。 等她走后，阿虚开始了例行的抱怨：“喂，你这么轻易就接下这个任务适当吗？要是没办法解决的话怎么办？” “放心放心，有我超级名侦探·凉宫春日在，没有什么案件是解决不了的Da☆Ze~” “你什么时候变成名侦探了？还有那个莫名的口癖是怎么回事？” 我不理阿虚，向正在重新泡茶的实玖瑠问道：“你跟喜绿同学熟吗？” “不熟，从来就没有交谈过。她是隔壁班的，所以顶多在上共同课程时打过照面。” “这样啊……那就不好办了……”我用手支着下巴，努力的整理思路，“这样吧，咱们先去那个女孩的学校了解一下情况。” …… “呼，果然是迷一样的人物呢……”从阿卡林的学校出来很长时间了，我们依然对于刚才的见闻惊叹不已。 证言一：阿卡林？她是谁？什么，你说她是我们班的同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by某同班同学） 证言二：阿卡林啊，她是个好孩子呢，热心帮助同学，成绩也不错……就是这几天好像没看到她……出什么事了吗？（by某任课老师） 证言三：阿卡林酱……嗯，确实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呢，呜呜，好想念……结衣，我们也去找找她吧……（by某娱乐部的同学） 咳咳，都消失好几天了才想起来找，真的没问题吗？ 下一个目的地是阿卡林的家， 我手上拿着写着地址的便条纸，大步走上阶梯。 “就是这里吧？” 确认了一下门牌上的名字后，我轻轻的敲了敲门。 “有人吗？” 住宅旁边的树上，有两只鸟儿飞来飞去，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果然是没人啊……还是去跟管理员借钥匙吧……只要说我们是她朋友，担心她的安危，应该会把钥匙借给我们的。” 我转过身去，准备走下阶梯。 喀嚓。 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只见有希默默无言地握着门把。 “……” 有希用那清冷宁静的眼睛凝视着我。她慢慢的向外拉，通往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咦？有希你怎么打开的？” 我正打算去忽悠管理员呢，一转身的功夫，门竟然开了…… “门没锁。”有希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回答道。 “……” 我们从开启的大门鱼贯而入，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无一人，一股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四周的墙壁和地板在以不规则的频率震动。 真是奇怪…… 难道是传说中的鬼屋？ 那我一定要抓一只鬼出来瞧瞧！ 我细心的进入各个房间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半个生物存活的迹象，连只鬼影都没有。倒是在一个标着“禁止入内”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 切，本来还以为是军火库呢……白让我兴奋了半天…… 最终，我无奈的把大家聚集起来，“那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吧，大概也是找不到了……我们还是报警吧……” …… 再次登陆SOS团首页的时候，网页已经恢复正常了，就连实玖瑠的诱惑照也高清无.码的显示了出来，只是SOS团的团徽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转天，喜绿同学再次来访，告诉我们阿卡林已经找到了…… 另外，据阿卡林本人所说，她是在浏览一个奇怪网站的时候忽然昏倒，醒来之后才发现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真是诡异…… 难道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还是看到了“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这种奇怪的对话框？ 回来去找她问个清楚好了…… 对了，阿卡林的本名叫什么来着？ ———————————————————————————————————————————————————————— PS：阿卡林（赤座灯里）来自《摇曳百合》。 PS2：呜呜……阿卡林好可怜，真是不忍心欺负她…… 第二十一章 放假啦 考试结果终于出来了，我考的，咳咳，还可以。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放暑假啦！ 一个半月的时间，还不是想干啥干啥。 不用早起，不用听老师的唠叨，不用每天写作业…… 这种天堂般的日子，已经来临啦！ “呦！大家好啊！”我难以抑制心中的雀跃之情，“砰”的一声推开了社团活动室的大门。 凉子也跟在我的后面走了进来。 刚刚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那里可真是热闹，哦不，是吵闹！ 还是SOS团好啊，一如既往的安宁和谐！ 大概是因为没考好，阿虚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小口的喝着朝比奈冲泡的热茶，一边啃着便利店买来的火腿面包。 古泉一边转着放在桌上的大富翁游戏的转盘，一边问满脸愉悦的问：“期末考得怎么样？” “嘿嘿，还行还行，马马虎虎……” 古泉好像考得也不错来着…… 说起来SOS团中好像只有阿虚一个笨蛋吧…… 摊开像是百科全书的精装书，坐在折叠椅上的有希，顶着一张精致人偶般的脸孔，连大气都不喘一下似的把视线落在书页上。 真怀疑她考试时会不会也拿本书在下面偷偷的看…… 可爱的实玖瑠也坐在长桌的一端吃着同样可爱的便当，白花花的米饭上还用香松画出了一个微笑的脸孔。 “唔……”看到我进来，实玖瑠慌忙的起身，要给我泡茶。 我冲过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在座位上：“快给我好好吃饭！” “哦……” 凉子走到热水壶边上，优雅的表演起属于大小姐的茶道来。 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 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完美，无可挑剔。 “哇！凉子，看不出你还挺有一手的嘛！” 凉子朝我回眸一笑，手中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丝毫没有停顿，却连一滴水都没撒出来。 嘿，不怕玩脱了啊…… 欣赏完茶道表演后，我接过凉子递来的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 “味道不错嘛！” “多谢夸奖~”凉子掩着嘴，笑得眯起双眼。 “那，那个，朝仓同学，能不能请你教教我泡茶的技巧？”实玖瑠慌慌张张的问道。 “嗯，没问题，不过实玖瑠泡的茶已经很棒了哦~”凉子笑眯眯的回答。 “是，是么……”实玖瑠脸红的低下了头。 “放心吧，实玖瑠。”我使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鼓励，“你永远是SOS团的第一女仆！” 女仆小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被我刚才那下拍疼了…… 我只好轻轻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慰。 实玖瑠仿佛午后躺在走廊上晒太阳的猫咪，一脸享受的表情。脑袋还随着我的手轻微摆动。 “实玖瑠真可爱~”凉子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 猫咪小姐猛然惊醒，闪电般缩回脑袋，摆脱了我的魔爪，红着脸使劲的扒饭，再也不敢抬头。 调戏完实玖瑠，我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坐回团长宝座，用一个提问作为今天社团活动的开头语： “一说到夏天，你们能想到什么？” “咦？”捂着嘴巴咀嚼的实玖瑠再次抬头，含糊不清的发出惹人怜爱的声音，“夏天吗……嗯，盂兰盆会……吧？” “‘盂兰盆会’？那是什么东东？还有，吃东西时不许说话！” 实玖瑠委屈的鼓着嘴继续吃饭。 “夏天嘛，当然是暑假！”我不等其他人继续抢答，就直接公布了答案。 “那么提到暑假呢？” 我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 “夏COMI？”凉子举手回答。 “咳咳，那个到八月再说……” 古泉先是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不慌不忙的答道：“合宿？” 我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既然是暑假，就一定要去合宿！” 阿虚在旁边发出“切”了一声，然后继续啃着手中的面包…… “去哪里合宿？”下一个问题。 “……” 屋内一片寂静，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使劲抓了抓头发：“啊啊啊……我也一直在苦恼啊……不知道去山上好还是海边好……最好是人少一点的地方……” 想起食堂里那种人挤人，人挨人的情景，我就一阵头疼。 不过如果是比较有名的旅游胜地，大抵都是那个样子的吧。 要是有什么私人别墅之类的地方就好了…… 对了！ 这不还有个高帅富么…… “我可以提供合宿的地点。”我刚把视线投向某高帅富，他就立即很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 “诶？那怎么好意思？”我假惺惺的推脱道。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猥琐的声音在低下嘟嘟囔囔。 一会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 古泉摇了摇头，用人畜无害的笑脸继续说道：“我有一个非常有钱的远房亲戚，他是一个钱多到可以买下一座无人岛，还能在那边盖别墅的有钱人。事实上他也盖好了别墅。那座宅邸前几天才举行过落成仪式，但是没有熟人愿意大老远跑到那种地方，所以他邀请亲朋好友前去拜访，结果这个任务就落到我头上来了。” “哇哦，太好了！”我高兴的拍了拍手，“在这种季节里，海洋是相当有魅力的地方呢。再说，那个远离陆地的孤岛什么的，应该也有完善的海水浴场吧？” “嗯，我想应该是有。虽然是一个没有管理员，也没有烤玉米摊贩的自然海水浴场。”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带玉米过去烤嘛……嗯……还可以烤红薯、烤土豆、烤鱼、烤……” 不好，口水快流下来了…… 我赶紧抹了抹嘴，干咳两声…… “就知道吃……”某猥琐的声音再次出现。 阿虚，你要造反啊？！ 再敢说话就死刑！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去海岛上度假！”我再次朝古泉竖起大拇指，“古泉，这次你可立大功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古泉谦逊的说道。 “不过，无人孤岛啊……”我托着下巴自言自语，“总让我有些奇怪的联想……” “你不会在想凶杀案什么的吧？” 阿虚，火腿面包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啰嗦啰嗦！”我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会想那种事？” 孤岛嘛，当然是探险，寻宝，烧烤什么的…… 或者天上突然掉下来个萌妹子…… 说不定还能找到传说中的不可视境界线…… 不行不行……越想越奇怪了…… “放心吧，诸位，别墅的主人我很熟悉，不会发生危险的。”古泉用温和的微笑作出保证。 阿虚一脸怀疑的看着古泉。 诶，好基友之间要相互信任啊！ “对了，有希有什么意见吗？”我转头询问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开口的有希，“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们换个地方也行。” 有希静静的望着我，好一会，才发出清澈如水的声音：“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 “呃……”我望着有希纯净无暇的脸庞，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希，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咦咦，一时热血上涌，居然脱口而出这么奇怪的话…… 仅仅是去一个孤岛合宿，怎么可能会出现危险？ 我忽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那，那个，有希总是很安静，看起来很容易被骗嘛……”我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 有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社团教室中，一片寂静。只有电风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众人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们俩，尤其是有希。 从没见过有希这么大的反应呢…… 在大家炙热的目光下，有希低下头去，打开书本，旁若无人的继续看书。 不过翻页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一倍不止。 良久，我也回过神来，站起来作总结发言。 “咳咳，那么，大家就回家各自准备吧！集合的时候可不要迟到哦~”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烧烤用的玉米、红薯什么的，就交给阿虚好了！” “为什么是我啊？！”阿虚的声音听起来比窦娥还冤。 “这是团长的命令！” 哼哼，让你刚才废话这么多…… “那个，别墅的主人说这些他都可以提供，并且住宿费、伙食费全免，我们只需要付往返的船费。” 阿虚感激的看着古泉。 切，让你逃过一劫。 “大家一定要准时到哦！不来的话，死刑！” “哪国的法律这么规定啊……” 阿虚，信不信我踹死你！ “那么，今天的社团活动就到此为止，解散！” 众人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凉子却三步两步的窜到依然在高速看书的有希边上，好奇的盯着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有希同样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意义难明的波动。 咦，难道你们住在一起，每天就是用这种诡异的方式交流吗？ 算了，不管她们了，美好的假期正在前方等着我，先回家玩GALGAME玩个通宵！ 第二十二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 “怎么你又是最后一个？！” 阿虚无奈的指了指旁边蹦蹦跳跳的小萝莉，满脸苦笑的摊了摊手：“妹妹非要跟来，耽误了一点时间。” “看在这么可爱的妹妹份上，这次就放过你吧……来，让春日姐姐抱抱！”我张开双臂扑了上去。 “快放开我妹妹！” “唔……春日姐姐……” “快看，船来了！” 我百忙之中抬起头，一艘乳白色的巨大游轮正乘风破浪而来。 “好大的船啊！这么大的船竟然能浮在水面上，真是不可思议。”两手提着旅行包的实玖瑠，遥望着船身感叹道。 她穿着白色的夏季洋装，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一丝不苟地将帽子的带子绑在下巴上，样子十分可爱。此时，她那像小孩子一样的双眸闪着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 后面的有希带着一脸茫然，凝视写在船腹的企业名称。很难得的，她并没有穿制服，而是穿着格纹图案的无袖上衣，手里黄绿色的洋伞落下一圈淡淡的影子，浑身散发出体弱多病的少女刚出院似的气息。 “天气这么好，真是太好了。可以说是绝佳的航海天气啊！”古泉的微笑也愈发的耀眼起来，仿佛天边的太阳。 凉子身穿淡紫色的连衣裙，站在防波堤旁边眺望着铅灰色的海面，一头紫色的发丝在清爽的海风中飘飞着。 “呜……” 浑厚的汽笛声响起。 巨轮在众人注视下不紧不慢的停靠在岸边。 “走喽！”我牵着虚妹，向着登船口跑去，“大家都跟上哦~” 没过多久，汽笛声再次响起。 宽阔的甲板上人来人往，我站在栏杆前，举目眺望，咸腥的海风吹在脸上，却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 前方是一片壮丽而宁静的、碧蓝无边的、像光滑的大理石一般的海。在目所能及的远处，海和淡蓝色的云天相连，涟波映着融化的太阳，现出一片片的火焰般的金光。 “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吹了一会海风，我也无聊了起来。 “以这艘游艇的速度来算，大概需要六小时的行程。按照计划，对方会在我们抵达的港口等我们，然后再换搭专用快艇航行三十分钟左右，到时就可以看到孤岛和耸立在上头的别墅了。我也没有去过，所以不是很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形。”站在一旁的古泉回答道。 “还有六个小时啊……我们来打牌吧……”我左右无事可做，便发出倡议。 “好哦~”虚妹高举双手欢呼了起来。 “玩什么呢？”我挠了挠头，“桥牌？升级？拱猪？斗地主？憋七？——事先声明，这几个我都不咋会……” “不会你说他们干嘛？” “既然这样，就玩抽鬼牌吧……” “直接就决定了啊……” 我白了阿虚一眼，招呼大家围坐成一圈，从书包里掏出扑克，开始发牌。 抽鬼牌，就是按顺序每个人从身边的玩家手里抽一张牌，将抽到的牌和自己原本的牌组合，凡是组成一对的牌，就可以丢入牌堆里，循环往复。当然，这副牌里只有一个小鬼，最后谁剩下牌，谁就输啦。 “那么，我先来！” 我捋了捋手中的牌，没有小鬼…… 凉子笑得像狐狸一样，把手中的七张牌伸到我的面前，牌和牌之间的距离分毫不差。 果然是高手，没有丝毫破绽！ 我抽出最中间的牌，正好和手中的一张凑成一对，扔了出去。 …… “话说那个小岛叫什么名字？蓝兰岛？初音岛？”我用食指一下一下的弹着手中的纸牌，满怀期待的问道。 “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古泉尴尬的笑了笑，随手从虚妹那里抽出一张牌，连成对扔了出去。 “切……没意思……” “蓝兰岛？那是哪里？”实玖瑠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肯定是个奇怪的地方……”阿虚嘴里嘀嘀咕咕的，眼睛却做贼心虚似的四处乱瞄，甚为可疑。 “先不说那个，这次出海不会遇上什么暴风雨吧？”我一边猜测阿虚手中哪张是小鬼，一边问道。 “应该……不会吧……”古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同时看向凉子。 “嗯，从目前来讲不会，不过总有意外发生嘛……”凉子笑眯眯的歪了歪头。 晴朗的天空中，白云如丝如絮。 “我第一！”虚妹扬起双手，欢快的叫道。 坐在一旁的实玖瑠也拍了拍手，笑着夸奖：“好厉害！” 阿虚皱着眉头的望着手中的一沓牌，面色严肃…… “这么说来，我们很有可能被暴风雨困在孤岛上喽？”我朝虚妹竖了个大拇指，继续问道。 “是啊。”古泉笑眯眯的点着头，丝毫看不出担心的表情。 “嘿嘿，听起来很刺激的样子……”说着我把手中的最后一张牌递给有希。 “耶！第二！”我伸了个懒腰，“话说在前头，谁输了负责给大家买饮料。” “这哪里是前头啊？”阿虚小声抱怨了一句，继续愁眉苦脸的盯着手中的牌。 “顺便一说，我要100%纯鲜果汁！” “我要可乐~”虚妹也举手叫道。 古泉用愉悦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皇家奶茶。” “等你赢了之后再说。”阿虚不爽的顶了一句。 “有希喝什么呢？”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文学少女。 “绿茶。” “我也是~”凉子也跟着说了一句。 嘿，看来你们都吃定阿虚了啊…… 船随着海水缓慢的晃动着，一阵海风吹来，被书包压在下面的野餐布微微不甘心的掀起了一角，随即无奈的落了下来。 “要是能在岛上有什么奇遇就好了……”我无聊的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我可一点都不期待……”阿虚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把手中的牌伸到实玖瑠面前。 虚妹也好奇的探过头来，看着实玖瑠把手中的最后一张牌扔出去，然后和她一起鼓掌欢呼。 “真希望是一场愉快了旅行。”古泉保持着一贯优雅的微笑，朝阿虚伸出手去，抽出了那张藏得比较靠后的牌。 阿虚认命的叹了口气，站起来买饮料去了…… 收起纸牌之后，我到甲板上闲逛了几圈，可惜没有找到大海怪什么的，又和凉子联机玩了会PFP，欺负了一会实玖瑠，找有希借了本书看——然后在两分钟内睡着…… …… “春日，到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啪！ 一阵闪光照得我天旋地转。我朝声音的源头处望去，只见实玖瑠拿着相机。慌忙的躲到有希的身后，脸上净是恶作剧成功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的表情，“春日睡着的时候好可爱~” “哈？”我揉了揉眼，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实玖瑠，你在干什么啊？” “真想在春日的睡脸上涂鸦呢。”凉子的脑袋也凑了过来，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什么？”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拿起手机开始照镜子。 “放心啦，没有……” “哼！我可言明在先，我是个很警醒的人，就算睡着了也会反击的。还有，对团长做出那种愚蠢行为的团员，会被判死刑的。”我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几个人。 没想到她们几个不以为意，反倒吃吃的笑了起来。 哼，改天一定要好好整治你们！ 我白了她们一眼，把书还给有希，然后将自己的包包拉了过来。 船只猛烈地晃动着，可能是进入靠岸的准备阶段了。其他的乘客也三三两两地走向通道，朝着出口附近移动。 阿虚站在一旁和古泉窃窃私语着什么，一脸的担忧。 怕什么，不就是个孤岛么，一切有我罩着！ 船身再度剧烈地晃动。 “啊！” 有希不动声色地扶住失去重心、差一点跌倒的实玖瑠。 不远的前方，管家和女待正等着下游轮的我们。 …… “嗨，新川先生，好久不见了。”古泉朗声说道，举起一只手打招呼，“森小姐也是。有劳两位前来接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让各位久等了，我是管家新川。” 穿着三件式黑西装的白发、白眉、白胡须的老绅士打了声招呼，再度行了一个礼。 “我叫森园生。我是女仆，请多多指教。” 站在他旁边的年轻女性，也以同样的角度低下头去，然后又以同步到让人怀疑他们已经演练过N次的时机一起抬起头来。 “哇……” 实玖瑠发出呆滞的声音，带着惊讶的眼神凝视着他们两人——从某方面来说，应该是凝视着森小姐。一半是惊讶，30%是困惑，而剩下的20%是什么呢？ 我觉得好像带着些许的羡慕。 诶，实玖瑠，你的志向不会是天下第一女仆吧？ 真是崇高的理想呢…… “那么，各位——”新川先生以歌剧歌手般的浑厚男高音邀请我们：“我们已经备好了船。前往我家主人等着的岛屿。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的行程。那边是座孤岛，若有任何不便，请各位见谅。” 森小姐也在一起行礼致意。 “没关心啦！” 新川先生和森小姐带我们前往的地方，是距离游艇出港处不远处的一座栈桥。本来我一直想像着会看到一艘小船，没想到我们到达的地方竟然停着一艘随着海浪晃动、仿佛飘浮在地中海上、如诗如画的私人游艇。 万恶的资本主义！ 游艇劈波斩浪，带出阵阵白色的水花，在水面上留下长长的一道泡沫带。 “真是艘好船。安排个钓鱼的计划也不错吧？”古泉饶有兴味的说道。 “嗯……有道理……”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希望能钓上来个乌贼娘什么的…… “哇！看到了！那就是别墅吗？”凉子兴奋的指着前方。 太阳慢慢地往西方倾斜，但是距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盘踞在陡峭山崖上的别墅笼罩在日暮当中，仿佛闪着光芒。 “这一带的岛屿，好像都是因为远古的海底火山爆发而隆起形成的。”古泉解释道。 “咦？那边有人！” 黑黝黝的小岛前面，有一座看起来像是刚建好的小码头。可能是这艘快艇专用的码头，并没有其他船只停泊。一道人影站在像防波堤的地方的前端，朝着我们挥手。看起来是个男性。 “古泉，那个人就是馆的主人吗？看起来挺年轻的。” 古泉也一边挥手一边说道：“不是，是我们之外应邀前来的客人。大概是馆主的弟弟吧？之前我只见过他一次。” 阿虚嘟囔道：“这种事应该事先说清楚嘛，我先前都没听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客人。”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古泉不慌不忙的回答，“可是不用担心啦！他是个很好的人。当然，馆主多丸圭一先生也是好人。” 朝着专用码头驶去的快艇慢慢减速，来到可以看清楚人影表情的距离。 某位疑为馆主弟弟的小伙子正愉悦的笑着。 呼，终于要到了啊…… 第二十四章 Fallen Down 夜渐渐的深了，万籁俱寂，漆黑的夜空中，星斗闪烁，不知几何。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 虽然躺在这里看一夜的星星很浪漫，说不定还能看到传说中的海上日出，但是……还是回去吧。 有希还在等着我呢！ “嗯？” 在我转过头去的一瞬间，眼角似乎瞥见了什么。 再次抬起头，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头顶上方，仿佛天空漏了一个窟窿，深不见底。 飞碟？ 风开始吹了起来，林间有萧萧的声音。 我揉了揉眼，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视力。 一点亮光，忽然自黑洞中闪现，恍若黎明前的启明星。 亮光迅速扩大，化成一颗巨大的光球，向我扑来。 难道是陨石？ 我猛然醒悟过来，向后跑去，可是光球却以更快的速度“轰”的一声直接撞击在了地面上，产生的巨大的冲击波差点把我掀翻。 从地面腾起的烟尘呛得我咳嗽了起来，前方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方圆十米的漏斗型大坑。 诶，据说被陨石砸到会穿越来着，很可惜我没这个福分了…… 我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裙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这个是…… 在大坑底部，赫然横躺着一个身着古怪铠甲的粉发少女，她的身材十分高挑，玲珑有致。白皙的皮肤如大理石般光滑，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刚才剧烈撞击的影响。小小的樱唇微微的张开，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仅仅从眉宇之间，便可看出她的楚楚动人，只是脖子上还有个奇怪的项圈，也不知是不是装饰品。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的背后，竟然张着一对巨大华美的白色羽翼！ 即使是躺在红褐色的土地中，洁白的羽翼上依然没有染上一丝尘埃。反而在土石的衬托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仔细看去，每一根羽毛，都是那么的完美无暇。 “天使？！”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春日小心！”凉子和有希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们怎么……”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就被一声巨响打断。 头顶忽然砸下来很多巨大的石柱，每一根都有几人合抱粗，像炮弹一样在我的身边落地，卷起一阵浓过一阵的烟尘。 凉子一把拉住我的手向外跑去，有希也轻飘飘的跟在后面，我们三个仿佛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在凉子的带领下左冲右突躲避着气势骇人的坠物。 等等！ 后面还有那个天使，那个——女孩！ 我忽然挣开凉子的手，向回跑去，嘴里喊着：“你们先走，我回去救那个女孩！” “春日！”身后传来焦急的喊声。 不过我已经顾不得了。 咬紧牙关，发足狂奔，耳边响起呜呜的风声，四处尘烟弥漫，不时有重物的坠地声震撼着我的耳膜。 大概是幸运之神的眷顾，我完好无损的回到了那个迷之女孩的身边，并将她背了起来，毫不停留的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春日小心！” 我茫然的抬起头，一颗巨石已逼近我的头顶。 可恶！ “啊！！！” 我大吼一声，使尽吃奶的力气将背上的女孩向旁边甩去…… 之前看动漫小说时，主人公牺牲前都有一段回忆杀，并领悟到某些崇高伟大的理想，最后在众人的热泪盈眶下英勇壮烈。可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什么都没想，而这一系列的动作，也只能算是条件反射吧…… 不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在下一个瞬间，我已置身于天堂中！ 咳咳，被天使抱着飞，在哪都是天堂…… 下方并不遥远的地面上，凉子和有希正抬头静静仰望着我，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晰。 纯白的羽翼随风飘舞，我缓缓回过头去，粉色的秀发拂过脸颊，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我。 “‘铭刻’开始。”娇柔的声音这样呢喃着。 女孩脖子上的项圈缓缓的伸出一道锁链，交叉缠绕在了我的右手上。 “这是……” 仿佛置身于梦境中，不知不觉，脚已触到地面。 粉发女孩轻盈的落在我的身前，随即伏下身子，硕大无比的羽翼也柔顺的垂在地面。 “初次见面，我是娱乐用万能天使——伊卡洛斯，type－α。”说着她缓缓抬起头，“前来为您服务，我的——MASTER（主人）。” “……” 星光下，她的身影圣洁无比，不沾一丝尘俗的气息。 时间凝固在这一时刻。 伊卡洛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半晌，低下头：“只要能使您感到快乐的事，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命令我。” 我迷茫的摸了摸手中的锁链，又摸了摸伊卡洛斯的翅膀，捏了捏她的脸蛋…… 是真的诶！ 竟然真的有一个天使落在我的面前，并认我为主！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心脏像擂鼓般扑通扑通的跳着，感觉每条血管中都涌动着兴奋和不甘平凡的躁动，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春日……”凉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愿望，实现了哦！” 说着，她朝我露出了能令百花绽放的灿烂笑容。 “是啊！真的啊！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断断续续的说着，然后猛的抱住凉子和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有希，“真的，实现了呢……” “MASTER……”身后传来轻柔的呼唤。 “我们先回去吧。” “是，MASTER。” 伊卡洛斯乖巧的跟在我的身后，低垂着翅膀的她，比起天使，更像是月下的精灵。 众人的卧室都已一片漆黑，唯有我和有希的还亮着昏黄的灯光，看来有希之前一直在等着我回来。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你的来历了？”我一边抚摸着伊卡洛斯翅膀上柔软的羽毛，一边问道。 通过一段时间的简单沟通，我已经对伊卡洛斯有了一定的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她啥也不知道！ “因为我遇到MASTER后才刚刚觉醒，只知道自己是娱乐用人造天使α型，伊卡洛斯。是为了能让MASTER高兴而被制作出来的，‘西那普斯’的产品。” “西那普斯？” “有关‘西那普斯’，我的体内并没有情报。” “按照古籍记载，是史前人类文明建造的天空之城。”有希在旁边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解释道。 “那人造天使……” “是史前文明制造的战争兵器。” 战争兵器？ 我仔细的端详着面前天使般的少女。 圆圆的脸庞，秀气的鼻子，白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呆呆的望着我……除了那对惊世骇俗的翅膀外，和一个青春美少女没什么两样嘛。 “伊卡洛斯，你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可以实现MASTER的愿望。” 咦，这么厉害！ 这不是神一样的能力吗？ “我想要看外星人！” “咳咳……”凉子在一旁咳嗽了起来，有希也把脸转向一边。 干啥啊，反应这么大…… “是，MASTER。”伊卡洛斯恭敬的应了一句，掏出一张闪着神秘光芒的卡片。 “传送。” 一阵强光过后，伊卡洛斯望着正在冒烟的卡片愣了一下，“抱歉，MASTER，卡片没有成功召唤到外星人，请您处罚。” 她低着头，用呆呆的语气说着。 我伸出手，抚摸了几下她的头发，“好啦，惩罚完毕……” 没有召唤到外星人也是意料之中的嘛，倒不如说，如果忽然冒出来一只猎奇的外星人，更加难以让人接受呢。 “对了。”我甩了甩手中的铁链，“这个链子能不能解开啊……总这么拴着实在压力很大……” “不能解开，这是我和MASTER的契约，不过锁链可以自由伸缩和消失。” 说着，锁链化作一片光粉，消失不见。 “哇！好神奇~”我惊叹了一声。 “对了，伊卡洛斯，你刚才的那个卡片是什么东西？” “用这里的话来说就是传送装置，根据MASTER的愿望，从西那普斯那里获得所需的机器。” “咦，又是西那普斯……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抱歉，MASTER，我也不知道它在哪。”伊卡洛斯平淡的声音里带有一丝沮丧。 “啊，没关系……有希知道西那普斯在哪吗？” 有希沉默了一会，微微的点了点头。 伊卡洛斯也把好奇的实现投向有希。 “那能带我去看看吗？” “现在不行。”有希轻轻回答道。 “很危险吗？” “……” “唉，那算了……”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反正能得到伊卡洛斯，我已经满足了。” 不过有希怎么会知道西那普斯呢？ 难道是书上看到的？ 或者她也有什么神秘的身份？ “对了！”我忽然拉住伊卡洛斯温热的小手，“你不会离开我吧？” “只要MASTER愿意，我会永远呆在您的身边。” “太好了，伊卡洛斯！”我用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是，MASTER。” “嗯嗯。”我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很晚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 “是。” “春日，晚安~”凉子也含蓄的笑了笑，起身离开。 不过总感觉她的笑容怪怪的…… 也许是太疲劳了吧。 “哈，今天累死了！”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手臂。 一大早起来，在船上摇晃了近七个小时，去海滩玩了一下午，晚上又碰上伊卡洛斯…… 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了啊。 “嗯，伊卡洛斯，你睡那边的床好了，我和有希挤一挤就行。” “那个，MASTER……” “没关系，就按我说的做！”伊卡洛斯刚张口欲言，就被我迅速打断。 诶嘿嘿，好不容易找到个和有希同床共枕的理由，怎能轻易放弃！ 一番洗漱过后，我和有希并排躺在床上，稍稍侧过脑袋，便可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清香。 “呐，有希。” “……”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 一片安静。 正当我以为有希已经睡着了的时候。 “有。” 微不可查的声音从身边发出，依然是那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却让人感到安心。 “嗯，太好了……” “……” “有希，晚安。” 虽然还想再聊两句，但是我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 “晚安。” 半睡半醒间，隐约传来如雪花般轻盈的声音。 ———————————————————————————————————————————————————————— PS：伊卡洛斯，来自《天降之物》。 第二十五章 合宿的日常 “MASTER，MASTER。”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呼唤着，“该起床了，” “唔……几点了？”我迷迷糊糊的把眼睁开一条小缝，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现在是八点三十分。”那个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打扰到我的休息。 “才八点半啊……还可以再睡三个小时……嗯？”我猛的坐了起来，被子也被我巨大的动作掀到一边，“不对！现在是在合宿，今天要去岛上探险！” 我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些。 “MASTER，您的衣服。” 一双白皙的手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摆在我的面前。 MASTER？ 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我缓缓的抬起头。 面前的站着一个漂亮的粉发少女，硕大的白色羽翼垂在身后，深色的眼眸呆呆的凝视着我。 想起来了！ “你是……伊卡洛斯！！” “是的，MASTER。” 对面的少女点了点头，继续为我准备衣物。 呼，竟然不是做梦……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太不科学了！ 不过，我喜欢！ “早安，伊卡洛斯！”我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安，MASTER。” “对了，有希呢？” “她很早就出去了。”伊卡洛斯指了指窗户外面。 金灿灿的阳光刺得我的眼睛眯了起来，阵阵海风从半开的窗口吹入，在初夏的闷热中带来了丝丝凉意。 “昨晚睡的怎么样？” “那个，MASTER……” “怎么了？” “睡觉是什么？” 伊卡洛斯的语气依然显得呆呆的。 “诶？” “我们天使被制造出来时，没有睡觉的概念……” 说着她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似的低下了头。 “呃……那我睡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一直在MASTER身边等着，等着MASTER醒来。” 伊卡洛斯站在那里，一眼不眨的静静看着我。 似乎就是这样看了一整晚。 “……” 我沉默了几分钟。 “伊卡洛斯，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不用在那里守着我。” 伊卡洛斯思考了良久。 “想做的？” “你有什么爱好吗？” “我不知道……” “好吧……把我的PFP借给你玩吧。” “PFP？”她可爱的歪着脑袋。 “嗯，回来我教你玩。”我怜爱的摸着她的头发。 伊卡洛斯乖巧的低下头，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很是享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我条件反射般的抽回手。 半晌，伊卡洛斯才缓慢的转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早哦~春日~还有伊卡洛斯~”凉子如贵族大小姐一般温柔的行礼，“早餐已经准备好啦，赶紧来吧！” “嗯，好的。”我牵起伊卡洛斯的手，向外走去，“对了，伊卡洛斯，你的翅膀能收起来吗？” “可以。” 说着，她的翅膀缩成了手掌大小，紧紧的贴在背后，小巧可爱仿佛人偶身上的装饰品。 “哇！小号的翅膀也好可爱！” 我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番。 “MASTER……”伊卡洛斯的脸有些发红。 “好啦，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是。” 宽敞的餐厅中，水晶吊灯闪着荧光。长条型的餐桌上已摆满了盘碟，女仆小姐正殷勤的为大家分发食物。 “大家早啊~”我领着伊卡洛斯走向自己的座位，“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怎么好像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阿虚一脸懒散的吃着早餐，同时不忘吐槽。 “喔！这就是人造天使吗？”古泉看着伊卡洛斯赞叹道。 实玖瑠也惊讶得微微张开小嘴。 “嗯嗯。”我自豪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伊卡洛斯！” “大家好，我是娱乐用人造天使，伊卡洛斯，型号α。”伊卡洛斯深鞠一躬，一板一眼的作着自我介绍。 “咳咳，以后自我介绍时就说‘我是伊卡洛斯’，这样就好了。” “是。” “天使姐姐，能让我摸摸你的翅膀吗？”虚妹跑到伊卡洛斯身前，小心翼翼的询问。 “嗯。” “好软，好暖和……” 小萝莉立刻把脸埋在伊卡洛斯的翅膀里，不愿意出来了。 幸好昨天晚上虚妹和实玖瑠睡在一起…… …… 饭后，我们开始了计划中的小岛探险活动。 “哇哦，这个大坑就是昨晚伊卡洛斯砸出来的吗？”古泉再次发出惊叹，“这得要多么大的冲击力啊……” “好啦，先不说那些，现在就让我们开始深入的探索这个无人小岛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神秘的宝藏！” “耶！”虚妹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对那个不抱任何希望……”阿虚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走咯~”我像战场中的大将一般气势逼人的向前指去，“向着宝藏，冲锋~” 所谓的探险寻宝，说到底，不过是爬山而已。而且爬的并不是什么景色秀美的名山大川，仅仅是一座无人岛上的小土山罢了。因此，还没到中午，我就很快丧失热情，带着大家原路下山了。 至于身后一脸无所谓的阿虚，气喘吁吁的实玖瑠，笑眯眯的古泉和凉子，毫无表情的有希，以及呆呆的伊卡洛斯，我从头到尾就没在他们身上发现过“热情”这个东西。 真是的…… 要有朝气啊，年轻人们！ 比如现在依然在我身边像只野生兔子一样蹦来蹦去的虚妹……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哇哇！这个好漂亮……” “伊卡洛斯姐姐，你的翅膀是什么做的啊？” …… 咳咳，年轻人还是稳重点好…… 回到海岸边上后，我们找似乎消失了很久的大叔借来烧烤架、木炭等设备，开始进行蓄谋已久的海滩大烧烤！ 看着眼前的熊熊火焰，以及堆放成小山的丰富食材，即使是三无少女有希，眼睛中也流露出了期待的神采。 光是看着，口水就快流下来了呢。 我很快分配了任务，阿虚和古泉负责清洗食材，有希和凉子负责烧烤，实玖瑠和虚妹负责给两边帮忙和打下手，我负责吃…… 咳咳，说漏嘴了……我和伊卡洛斯负责抓鱼。 毕竟来了海边，不烤点海鲜，那岂不是是白来了。 在我的英明指导下，各部门密切合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工作，很快，烤肉的特殊香味就弥散开来，馋得我不停的咽着口水。 抓鱼工作进行的异常的顺利，仿佛鱼主动向我的网里跑一样，一捞就是五六条，活蹦乱跳的，溅了我一身的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并不可笑嘛…… “天使姐姐怎么不见了？”虚妹忽然含糊不清的喊道，一边还不停的吞咽着。 好啊！你又偷吃！明明我还没吃呢…… 嗯？伊卡洛斯呢？ “在那边。”凉子指向遥远的天际。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 “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你们听！” 空气中隐隐传来尖利的呼啸声。 “是冲击波，快趴下！”古泉忽然喊道。 我也被凉子拉着伏下身子。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风压席卷了大地，尖啸声刺痛了我的耳膜，大量海水被强风卷到空中，然后像下雨一样洒在了我们身上。 “伊卡洛斯……”当一切结束，我缓缓抬起头，发现伊卡洛斯正双手举着一条还在不停挣扎的大鱼站在海滩边上看着我。 “这是……” “这是象鱼，是淡水鱼中体型最大者，主要分布于中国的长江中下游流域……”凉子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伊卡洛斯，一边像背书似的介绍道。 “呃……在海边抓到淡水鱼这微妙的情况我就不吐槽了……刚才那冲击波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以24马赫的速度飞行。” 伊卡洛斯也浑身是水，像个举重运动员一样，双手举着比她身体大几倍的鱼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 “好吧……既然你把它弄过来了，就和那边的鱼一起烤了吧……”我无奈的回答道。 “这么大的鱼……能吃的完吗？”阿虚也在愣愣的看着伊卡洛斯以及她手里的鱼…… 对了，刚才溅得四处是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火浇灭？ 我转过头去，发现有希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篝火旁边，衣服连一个角都没湿，火更是旺盛得很，眼看着又一批食材要烤熟了。 咦？难道刚才水没有喷过去？ 真是万幸…… “喂，不要偷吃！”看着虚妹又鬼鬼祟祟的溜到篝火边，我立即冲了过去，“给我留点！” “呃……有希，你竟然也已经吃上了……” “……” “阿虚，再不过来就没了哦~” “喂喂，等等我！” “伊卡洛斯，你也尝尝。” “是，MASTER。” “小孩子吃太多肉不好！” “不要嘛，把肉串还给我！” “象鱼的味道意外的不错啊……伊卡洛斯你立功了！” “咦？大叔，你也来点？” “呵呵，好的。” …… 一片欢声笑语过后，杯盘狼藉。大家捧着肚子或坐或躺在沙滩上，一脸满足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然后，一下午就这么闲散的过去了…… 到了晚上，当大家再次看着堪比高档餐厅水准的食物时，只能相视苦笑。 “那个，大叔，我喝粥就可以了……” “我也是……”×5 “……”有希和伊卡洛斯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食物，仿佛得道的高僧。 于是大叔也唯有苦笑。 第二十六章 回来啦 当星光再次布满天际时，我们也再次回到卧室。与昨天不同的是，大家都是清醒的。 喝了一晚上粥的人当然对酒什么的敬谢不敏啦。 “我们来玩枕头大战吧！” “好哦！”兴奋了一天的虚妹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蹦来蹦去，积极响应我的号召。 她的哥哥则懒洋洋的靠在一边，毫无干劲。 “枕，枕头大战？”实玖瑠莫名的缩了缩脖子。 “是啊，合宿怎么能不玩枕头大战？”说着我安慰了一下实玖瑠，“放心啦，不会死人的……大概……” 实玖瑠开始浑身发抖…… 诶诶，开个玩笑而已。 “MASTER，什么是枕头大战？” “就是大家用枕头互相攻击啦，记住！只能用枕头！” 想起伊卡洛斯24马赫的飞行速度，我也觉得压力很大。 不会一不小心把这栋别墅拆了吧…… 我们把别墅二楼的所有枕头都收集过来后，关上灯，枕头大战就正式开始了。 挂着厚厚窗帘的屋内瞬间一片漆黑。 我趁大家的眼睛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抓起枕头就朝一个黑影狠狠的扔了过去。 “啊！” 传来阿虚的惨叫声。 FIRST_BLOOD！ 我正暗自得意时，一个枕头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可恶，是谁？！” “……”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随便找到一个目标就猛冲过去。随着不断的接近，我依稀辨认出那个娇小的身影是有希。 有希正对着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瞪着大大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我冲向她，手里还捏着一个枕头的小角。 咦，怎么不动？ 我不由自主的来了个急刹车，停在有希面前。 “砰。” 有希依然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枕头拍在了我的脸上。 还挺疼。 “砰。” 我愣在那里，然后又被有希用枕头拍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 我愤怒的双手举起手中的枕头朝有希砸去。 没有中。 “啊啊啊啊！有希你别跑！” 在我和有希的追逐战中，其他人也渐渐的融入了这没有硝烟的战火中，顿时枕头飞来飞去，欢叫声，惨叫声，求饶声，卖萌声不绝于耳。 “呀吼！” “谁打的我？” “哈哈哈~” “不要跑！” “呜呜……我，我投降……啊啊啊……” “伊卡洛斯，快下来！飞行是犯规的！” “是，MASTER。” “哇，古泉同学力气好大！” “彼此彼此，朝仓同学也不可小视嘛！” “呼，呼，有希你别跑，乖乖让我抓住就好……” “……” 等到整间屋子一地鸡毛，不对，是一地羽毛时，我已经累得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可惜最终也没能击中跑得飞快而且后背仿佛长了眼睛的有希…… 倒是在追逐的路上顺手干翻了几个人，比如阿虚，实玖瑠，伊卡洛斯……后面那两个完全没有反抗的说…… 打开灯后，我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枕头都散架了…… 幸好大叔善解人意的又让管家送来一批枕头，不然的话只好枕着衣服或者背包睡觉了。 当然膝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尽兴的玩闹之后，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我把PFP递给伊卡洛斯，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躺在有希的旁边。 微风把窗帘吹开一条小缝，皎洁的月光如一条银线划破了屋内的黑暗。 虽然已经是夜半时分，我依然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躺都不舒服。 身边的有希如雕像般纹丝不动，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吧…… 伊卡洛斯躺在另一张床上，正在有节奏的按着PFP，屏幕淡淡的幽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诶，明明是很有趣的游戏啊…… 还是赶紧睡吧…… 很晚了…… …… 啊啊啊啊！ 可恶，睡不着！！ 窗外的风更大了，窗帘的也飘得更高，照进室内的月光此时显得无比明亮，我却借此发觉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咦咦，有希，你怎么睁着眼睛？！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没有。” 简短而有力的回答。 “唉，我也睡不着……” “……” 我翻了个身，侧过来面对着身边的有希。 “有希，你平时总是一个人在那里看书，会不会感到寂寞？” “……寂寞？” “就是想要和别人交流，把自己的想法和别人分享时候，却发现身边没人，产生的那种难受的情绪。” “……不知道……” 有希沉默了一阵，头一次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啊，算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去想啦，不过有希一旦感觉到自己寂寞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哦！” “……” 依稀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我借着偶尔洒进来的月光，仔细的打量着有希清秀白皙的脸庞，以及短短的碎发，还有那一直睁得很大的黑色眼眸。 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哈……”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可以保证，这绝不是审美疲劳，只是生物钟的原因而已。 有希的脸，连续看上一百年，也看不够呢。 可惜，沉沉的倦意和越来越重的眼皮还是渐渐把我拖入梦乡。 可以预料到的是，躺在有希身边，今晚一定会做一个好梦。 这么想着的我，终于还是不甘心的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辞别了大叔，踏上了归途。 站在回程的船上，我们向大叔欢快的挥动着手臂告别，大叔也和蔼的笑着向我们摆了摆手。 “真是个好人啊。”我感叹了一声。 “临走还给人家发张好人卡是怎么回事？” “阿虚，你不吐槽会死啊？！” “……”阿虚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只要开口就输了。 小岛渐渐远去，化为天边的一个黑点，消失在海天相交之处。 …… “就到这里解散，大家拜拜咯~”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前，我拉着伊卡洛斯，朝大家挥了挥手，“下次活动会另行通知的，一定要来哦~不然死刑！” 众人纷纷向我挥手告别，就连有希也微微的摆了摆手。 “走吧，伊卡洛斯，和我一起回家。” “是，MASTER。” 此时的伊卡洛斯已经把翅膀缩小之后藏在衣服里，以免引起骚动。 不过即使没有翅膀，伊卡洛斯清丽的面庞依然引来了不低的回头率。 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断的为伊卡洛斯普及生活小常识。 “看见那个红绿灯了吗，绿灯时才能过马路，红灯就要等着。” “不能飞过去吗？” “不行！” “明白了，” “看见那些小摊了吗，里面的商品必须要用钱才可以购买……” 我正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发现伊卡洛斯停下了步伐，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 “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恍若未闻的朝卖西瓜的小摊走了过去，蹲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西瓜，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怜爱的抚摸着一个绿得发亮的圆滚滚的西瓜。 “伊卡洛斯喜欢西瓜吗？” “嗯。” 她轻轻的答应着，手依然覆盖在西瓜上不肯放开。 “要买一个吗？” “嗯。” ……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小春日回来啦~”妈妈满面笑容的打开房门，“这就是伊卡洛斯吗？哎，真是太客气了，还带了礼物~快请进~” “您好。”伊卡洛斯鞠了一躬，却由于紧紧抱在怀里的西瓜而不能完全弯下腰来，“不过不是礼物，是西瓜！” “呃……”妈妈愣了一下，然后把疑惑的眼神投向我。 “这个……”我为难的笑了笑，“伊卡洛斯好像特别喜欢西瓜，一直抱着不肯放手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妈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喜欢西瓜的话，我知道一个地方的西瓜特别好吃，又大又甜~” 我也在旁边劝道：“嗯嗯，以后可以给伊卡洛斯买很多很多的西瓜。” 我们几个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入屋内。 “伯父伯母您好，我是伊卡洛斯，娱乐用人造天使，型号α，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客厅内，伊卡洛斯向爸爸妈妈深鞠一躬，郑重的自我介绍道。 “哇！这就是人造天使吗？” 即使我已经和爸爸妈妈详细说明过，他们依然无法完全接受此时眼前的女孩竟然是个人造天使。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伊卡洛斯说道：“一直收拢着翅膀，感觉很难受吧，以后在家的时候，你可以尽情舒展开翅膀。” “是。” 说着，伊卡洛斯脱下外衣。 “嘭”的一声，宽达三米的巨大羽翼完全张开。 午后的阳光为洁白的羽翼镀上一层金边，每一根羽毛都仿佛闪烁着淡淡的荧光，相互辉映 那一刻伊卡洛斯无法言喻的纯洁神圣，令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仿佛她下一刻就将飞升而去。 屋内静默良久。 “这真是……”爸爸喃喃的说道，“太美了！” “是啊！”妈妈也附和的说道。 “那么，欢迎伊卡洛斯酱入住我们家！” 第二十七章 暑假的二分之一 距离伊卡洛斯来到我家有几周时间了，虽然爸爸妈妈一有机会就问她这个那个，但是可以看出，他们都很宠爱这个带着翅膀的天然呆少女。 对于自称“娱乐用人造天使”的伊卡洛斯，我也一直抱有很强烈的好奇心。虽然没有拆开看看内部构造的打算，却也试着对她进行了一些测试。 可惜，伊卡洛斯除了拥有强悍的身体外，似乎完全符合“天然呆”这一属性——不会算数，思考回路简单，甚至几乎察觉不到情绪的存在。 喂喂，作为一个机器娘，没有感情波动还可以接受，不会算数是闹哪样啊？！ 而且我总有个朦胧的感觉，她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感情被什么东西阻挡住，无法表达出来…… 总之，从小岛合宿回来后，因为有伊卡洛斯的陪伴，我破天荒的连续在家宅了好几周。时间也伴着日历翻页的哗啦声，轻快的跨入了盛夏的八月。 “唉，总感觉，自从上了高中，我的常识在渐渐的崩溃啊……难道是错觉吗？” 看着眼前走过的后背装着巨大发条的小女孩，我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 要是以前，肯定会把她抓来研究一番，不过现在嘛…… “常识？”身旁的机器少女伊卡洛斯可爱的歪了歪头。 “咳，这种东西说了你也不懂……”我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 此时我正和伊卡洛斯并肩走在大街上，准备去购买这个月新出的游戏和漫画。 “常识啊……” 仔细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升入高中后的几个月里，我遇到的超自然现象比我之前那十几年的都多。 什么迷之全垒打啊，迷之幽灵少女啊，迷之人造天使啊……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吗，其实这个世界布满了各种外星势力，超能力势力，魔法势力，以及各种神奇的物种——比如吸血鬼或者沙耶之类的…… “MASTER？” 轻声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考。 “哦，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最近脑海中的妄想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难道是中二病复发的前兆？ “咱们赶快走吧，马上就到了。”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到了店里就可以吹空调了。” 虽然已近傍晚，但赖在天上不肯下去的太阳依然热情似火，似乎不把人晒成咸鱼干决不罢休。 更可恨的是，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地面也孜孜不倦的向上蒸发着热气，仿佛要把人烤成铁板鱿鱼。 也有可能是煎饼果子……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饿了。 要知道在烈日下行走是多么消耗卡路里的一件事啊。 也不知道要吃多少去掉头的生物才能补回来…… “哈~得救了！” 推开游戏店的大门，一股畅快的冷气扑面而来，全身黏糊糊的汗瞬间干爽了很多，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哆嗦。。 好舒服啊，真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咕咕……” 呃……在我饿死之前，还是赶快买完回去吧…… “春日！” 货架的拐角处，三只小萝莉正欢快的向我摆手。 “此方，小镜，小司！” 走到哪里都有萌妹子打招呼，果然我才是人参的赢家啊！ “你们也来买东西吗？” “是啊。”此方一边点着头一边抱怨，“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才不愿意在这大热天跑出来呢！” 小镜和小司也同时点头表示顶楼上的。 “对了，圣战准备的怎么样了？”此方忽然朝我挤了挤眼。 “圣战？”小镜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就是圣战啦！”此方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小镜，“圣战你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还真是对不起啦！”小镜头上青筋暴起。 “圣战就是coiket，一个很大规模的同人展会啦。” “虽然没听明白，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小司惊叹道。 “那是当然，参加的人数能达到好几十万人呢，非常壮观的！” “好夸张！” “小镜和小司这次也去吗？” “这个……”小镜陷入了思考，小司则看着小镜，等待姐姐做决定。 “一起来吧~”我和此方同时劝道。 “那……好吧。” “此方，你现在还是一样买三份吗？”我忽然想起此方奇怪的习惯，不由得问道。 “诶？！”小镜和小司也把目光投了过去。 “当然，一套收藏，一套欣赏，一套传教！” 此方标志性的向我们竖起大拇指。 我也不断的点头：“嗯嗯，托此方的福，我才能玩到好多市面上找不到的游戏呢。” “真的很难想象……”小镜一脸黑线。 “一言以蔽之，就是爱啊！”此方脑袋上的呆毛使劲晃动着，似乎在强调她的爱是多么的强烈。 “哇——”小司傻乎乎的发出惊叹。 “……”小镜已经无力吐槽了。 和此方她们三个又聊了一阵，我们便相互告别，并约定圣战时一起过去…… “咦咦，伊卡洛斯，你在看什么？” 怪不得刚刚和此方聊天的时候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到一个角落蹲着看漫画了…… “……”伊卡洛斯竖起书脊，给我看书的封面。 “有趣吗？” “很特别。” “哪个部分？” “全部。” 咦，这段对话似乎很耳熟啊。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坐在空教室中认真看书的娇小身影…… “喂喂，伊卡洛斯，不要cos有希啊！”我敲了敲她的头，“要记住，你的属性不是三无，是天然呆啊天然呆！” “哦。”伊卡洛斯愣愣的望着我，十足的天然呆模样。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咱们回家！” “嗯。” 伊卡洛斯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漫画。 “想买吗？” “……”伊卡洛斯低着头没有回答。 “老板，这本也要。” 提着沉甸甸的袋子，我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刚走出店门，一股热浪就迎面扑来，额头立即浸出薄薄的一层细汗。 西方红彤彤的太阳像一个烧红的大铁球，不断散发着恐怖的热量，直把天边的云彩都烤红了。 伊卡洛斯体贴的走在靠太阳那一侧，为我挡住了部分阳光。 两个人的影子在脚下重叠在一起，仿佛合为一个人，随着我们的步伐在地面上缓缓蠕动。 “谢谢……”我小声的说道。 “嗯？”伊卡洛斯不解的看向我。 “没什么。” 回到家后，我畅快的冲了个冷水澡，顿觉整个人都获得了新生。 通常来讲，这个时候要是再吃点冰镇的西瓜就完美了。 不过自从伊卡洛斯入住我家后，就再也没有这个待遇了…… 呜呜…… 虽然很想吃，但是每次看到伊卡洛斯紧紧抱着西瓜不停抚摸的样子，我就下不了手。 感觉自己成了对别人孩子有企图的狼外婆…… 还是……喝点冰可乐吧…… “伊卡洛斯，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西瓜？”记得曾经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 “因为圆圆的，摸起来很舒服。” 好奇怪的回答…… “就像这样？”我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伊卡洛斯柔软顺滑的头发。 “嗯。”伊卡洛斯低着头，像小猫般眯着眼睛。 于是从那之后，我每天都要摸几次伊卡洛斯的头，就像她摸西瓜那样…… 虽然，我再也吃不到西瓜了…… 呜呜…… 彻底凉快下来后，我再次回到电脑前，迫不及待的拆开新买来游戏的包装袋，准备大干一场。 “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喂，桐乃吗？” “春日？” “嗯嗯。” “这次的夏COMI，你去吗？” “当然！” 虽然不是每次都去，但是听说今年有我很期待的新款游戏发售，所以一定要去抢购回来！ “那，那个，既然这样的话，我，我也勉为其难的去一次好了。” “那太好了！好久没有见到桐乃，好想念啊~” “想，想念什么的……你是白痴吗？” “咦，桐乃又傲娇了~” “无路赛无路赛！” “桐乃，有没有想我啊？” “才，才没有呢！” “是吗？呜呜……我好伤心……” “笨蛋！” “咳咳……” 我发现每次和桐乃说话都会忍不住爆发S属性…… 真的不是我的错！ 都怪桐乃太可爱了！ “对了，黑猫和沙织也来吗？” “嗯，沙织刚刚还打电话过来，至于黑色的那只……大概也会去的吧……” 之后我又和桐乃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游戏心得，也聊了些家常，桐乃叽叽喳喳的不停说着，直到她的妈妈叫她吃饭，才勉为其难的放过我。 刚刚挂机，铃声立刻又响了起来。 我伸了伸因为长时间举着手机而酸痛的胳膊，再次按下通话键。 这次是沙织的邀请，用她特有的文绉绉的奇怪语言说着什么“在下的邀请请务必赏脸”。 我笑着和她调侃了几句后才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 这次的夏COMI，真是热闹啊。 此方、小镜、小司、桐乃、沙织、黑猫——可谓萌妹子云集！ 其实本来凉子也说是要去的，但是前几天又突然打电话说有事去不了了，真是可惜…… “春日，伊卡洛斯，吃饭啦！”屋外传来妈妈的喊声。 “来咯。” 路过穿衣镜时，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然后立即别过头去。 “唉，好像又胖了啊……” ———————————————————————————————————————————————————————— PS：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 PS2：发条少女（东云名乃）来自《日常》。 第二十九章 COMIKET（中） “咦，那不是京介吗？” 只见某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和一个女仆打扮的摊主窃窃私语，手里还拿着一本大概是刚买到的同人志。 “京……” 我刚要打声招呼，就看到他的身后冲出一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毫无形象的朝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介……” 我赶紧捂住嘴巴，拉住想要上前的伊卡洛斯，站在一旁强势围观。 被大力袭击的京介狼狈的倒在地上。紧接着，桌上摞着的好几册同人志也倒了下来，砸在他的头上。 “咕哦哦哦哦……桐，桐乃，你……什么时候到我后面的！不对，难道是你用那粗糙的皮靴踢我的吗！？很疼的！” 京介捂着屁股满脸悲愤。 “啊——那是因为你对别人贩书娘**了吧！真不敢相信！都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啊你这变态！？” “才没有！” “哼！” “桐乃~京介~”我见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无奈过去帮她们解围，“在买什么呢？” 我从地上捡起一本翻开…… 是尺度很大的H同人志。 “咦，没想到京介的口味略重啊！”说着我“啪”的一声合上书册，按住后面伸过来的脑袋，“伊卡洛斯不许偷看！” “你这个大变态！”桐乃羞红了脸大声斥骂道。 京介百口莫辩，看起来都快哭了…… 咳咳，这个时候你应该理直气壮的大喊“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 既然碰上了，我便和桐乃她们走在一起。 京介腋下夹着一本女仆小姐的限制级同人志，低着头灰溜溜的走在众人身后。 “呐……拿着这本书走路，我的心脏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啊……” “嗯。要不要去那里买个纸袋？”沙织指着前面提议道。 “沙织小姐哟……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哦呀，什么？” “……你是要我，拿着印有超大的半裸的女孩子的纸袋走路吗？” “您是说，您无法容忍被周围人给误解为您是萌女仆的吗？” “才！不！是！”京介再也无法维持冷静的表情，脸上的肌肉仿佛挤到了一起。 “噗……”我捂住嘴别过头去，艰难的忍住笑意。 “变态！”桐乃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 黑猫虽然没说话，但嘴角微妙的翘了起来…… “变态？”伊卡洛斯疑惑的看了一眼京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人啊！！”京介的声音无比悲伤凄凉，令闻者落泪。 “咱们走，不要理那个变态！”桐乃拉住我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呜……可恶，等等我！” …… 最终，京介还是如愿以偿的买到了他想要的那种“正常”纸袋。 已经在发售会现场转了一圈的我们，走出了建筑，回到了入口广场，向西馆进发。 “今年的COS场地分为两块，其中一个，就是在那边的户外展示场。”走到户外展示场前时，沙织不厌其烦的解说道。 眼前空旷的场地已经变成游戏、漫画角色横行的异空间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到打扮得稀奇古怪的人甚至一些更加奇怪的不明生物。而更多的则是举着大小相机围观拍照的狂热御宅族，人群中不断传来“喔”、“哇”的赞叹声…… “COSPLAY还真是辛苦啊。今天是阴天可能还好，可要在夏天穿着布偶装，这不是很辛苦吗？”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京介指着路过的一只布偶说道。 “先不说那个，话说黑猫你不热吗？居然还穿着歌特LOLI装。”我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我有张开一层非常薄的妖气膜，来从太阳的光与热中保护自己……” “妖气膜？”我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黑猫的小脸，“没感觉到啊……” “放弃吧，这也是没办法的。虽然很遗憾，可像你这样没有夜之眷族所特有的“眼”的人，是“看”不见稀薄的妖气的……”黑猫一边躲避着我不停作怪的手指，一边淡定的回答道。 “超自我妄想邪气眼又发作了……”桐乃小声嘀咕着。 “诶嘿嘿……好软好软……”继续戳。 “……” “别跑嘛……算了……”我悻悻的收回手，“不过黑猫你还是少穿一些吧，我看着都觉得热……” “哼，那是我的自由……”黑猫别扭的转过头去。 “嘿嘿，交给我吧！” 我朝桐乃眨了眨眼，比了一个手势。桐乃心领神会的邪笑了一下…… “喂，等一下……你们……啊……” 黑猫一脸惊慌的阻止我和桐乃扒衣服的举动，但是显然独立难支，随即发出可爱的**声，慵懒中带有一丝魅惑。 没多久，她就被我们扒掉了哥特LOLI裙，露出里面的缝纫素白无袖装。下面则是荷叶短裙与长袜。 “你，你们……”黑猫对我们怒目而视，像极了炸毛的猫咪。 “夏天就要像夏天那样，穿那么多的话对身体也不会好。明白了吗？”桐乃嚣张的教训道。 “就是就是，会生病的！”我也在一旁附和。 “唔……我说过，这种程度的温度不算问题的吧……”黑猫的小脸有些发红，小声的做出无力的反驳。 “是了是了，我明白我明白。不过，今天就给我打扮成这样了。知道了吗？”桐乃仿佛长辈一般拍了拍黑猫的肩膀，“如果不穿得那么繁琐，还勉强算得上可爱嘛。” “我希望你停止这种隐含着‘虽然还是我比较好’这种意思的赞美。” 哼地转向一旁的黑猫，就以这幅打扮迈开了步子，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吧？快走啦……” “真笨，害什么臊啊？” 桐乃对着黑猫的背影嗤笑了一声，随手将手上的上衣和纸袋塞给她的哥哥，跟了上去。 整个过程中，沙织一直眼睛微眯，嘴角露出愉悦而享受的微笑，大概是在脑补着什么。 不久，我们总算是到了企业展区。 这里的气氛和发售会的会场完全不同。也许是因为空间足够大的关系，完全没有那种土气和嘈杂的感觉，给人感觉非常正合适。 到处都有各种COS装扮的大姐姐，对着周围幽雅地微笑着。 我们目前所在的，就是桐乃在刚才就一直主张要去的，那个叫“Alice+”的H－GAME厂商展区。 就是那个上次和桐乃黑猫联机过的游戏《真妹大歼》的厂商。 “啊，你看，那边那边！快点啦！我想要夏Comi限定Disk！”桐乃心急火燎的指着前方，然后迫不及待冲了过去。 “那个估计……”沙织低声的嘀咕着。 我也点了点头，“是啊……” “怎么了？”京介不解的询问道 “哈？发布结束了？”前方传来桐乃的惨叫声。 我们快速走向Alice+的展区。 “哈……”黑猫呆呆地叹了口气，“因为这是人气厂商的商品啊，都这个时间了，不可能还有剩下来啊……” “嗯，想买那个的话，就有必要在入场后立刻到赶到这里啊……” 沙织的语气显得很失落，大概因为之前是由她带的路，所以有些自责吧…… 我走了过去，把手放在正怒视着工作人员的桐乃头上。 “哼。” 她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扭着脑袋，想要摆脱我的手。 “没关系，回来问问此方她们有没有买到……”我轻声安慰道。 “唔……” 桐乃不再挣扎，却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被盯了良久的贩售人员战战兢兢地开口了：“那个……虽然……限定Disk……已经卖完了，不过，活动的奖品里还有——可以的话，请去参加那边的活动看看。” “你，你说活动！？”桐乃气势很猛的追问道。 “是今天公开的预定在今年秋天开始的《真妹大歼》街机版。能出色击败由鄙社工作人员所操纵角色的人——最早达成条件的那位可以得到限定Disk作为礼物。” “嘿，不是很有趣吗？当然要上了！”桐乃元气满满的大声回答，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从Alice+的店铺开始从周围一直环绕到侧面，设置有活动用的小型舞台。上面有放着一台街机用对战机台，和另一台CPU战用的，此外，还设置了好几个用来播放即时游戏画面的大型屏幕。 桐乃和沙织兴冲冲的跑去排队，我迟疑了一下，看向黑猫，“帮她个忙吧。” 黑猫看了远处的桐乃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有新角色，我先观察一下。” 我松了口气。 要是黑猫这只大触手参加，获胜大概是轻而易举的吧…… 京介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一脸忧色的看着大屏幕。 至于伊卡洛斯，则呆呆的站在我身后，仿佛一座会动的雕像。 从COMIKET刚开始时，她就是这个状态，只有别人向她提问时才做出简略而不着边际的回答，多次让局面陷入冷场。 我也只好解释说她怕生…… 大屏幕上，比赛激烈进行得很激烈，周围的人也在小声议论着—— “这样的话，似乎已经完成50连胜了……真的有人能赢那个员工吗……挑战者也越来越少了……” “记得，那个工作人员，在PC版的排名也排得很高吧？使用的还是没有解析过的新角色，对上那种强人不可能赢的吧？而且我们这边连新的操作方式也没习惯啊。” “……” 黑猫则是从刚才开始就连动也不动一直看着荧幕。 工作人员确实地继续着连胜势头。 然后，到了第55号。桐乃出场了。 桐乃选的依然是我们上次PK时用的放电妹。 说实话，我不太看好…… “啊——” 桐乃不出意料的被秒杀了。 黑猫一言不发的向前方走去。 “加油！”我在后面喊了一声。 “嗯。” 另一个方向，桐乃一脸不爽的甩着手走了回来。 “……切。这游戏怎么这么渣。这怎么可能赢嘛。太难了啦太难了！” 我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嘿嘿，不用担心，一会有惊喜等着你哦~” “切，什么惊喜？神神秘秘的……”桐乃低着头嘟囔了几声，并没有注意到黑猫的消失。 就在此时，沙织也回来了，一只手放在后脑勺，不停地低着头。 “呀，真的是非常抱歉。本来有机会的……” 嗯，毕竟沙织的水平虽然比桐乃好一些，但是依然不能算高手。 桐乃的头更低了，伫立在原地，似乎很不甘心。 “桐乃，你也差不多别在沮丧了。你喜欢别的什么我买给你啊。”京介悍然发表妹控宣言，口气温柔的一塌糊涂。 正当桐乃打算说些什么时…… “哇啊！”，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桐乃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刚刚遭遇惨败的地方，“哈，哈？那——那家伙在干嘛呢……” 大荧幕上正播放着对战重播，画面中正是黑猫操纵的角色，只花了三十秒不到，就以Perfect帅气的完胜对手。 几乎是单方面的蹂躏！ 就连落败的工作人员也向黑猫送来了称赞的掌声。 “您太坏了黑猫氏——！您竟然这么强，在下，可从来没听过哟！” 沙织惊喜地抱住一脸淡然走回来的黑猫，把她的小脸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呜……我，我说……这样很辛苦……别这样…………” “您说什么呢，你这个，你这个！你这家伙！哈哈哈！” 好一会，黑猫才终于摆脱了沙织的怀中抱妹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小声的嘀咕道：“……明，明明是个人类，可你就是听不懂人话么……我诅咒你哟……”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我抱住了…… “唔……黑猫酱真的好萌……诶……别动，让我多抱一会，明明刚刚沙织抱了那么长时间……” “唔……”黑猫挣扎个不停。 “好啦好啦！你们这群人！”身后传来桐乃不满的声音。 我恋恋不舍的放开黑猫柔软的身躯。 桐乃径直的冲到黑猫身前，吓得黑猫向后缩了一下。 “那，那个，虽然知道你打这个挺厉害，不过没想到这么，这么变态啊……”桐乃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而是咬了咬嘴唇，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黑猫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动也不动。 “什，什么嘛……有，有什么意见吗？”被这种诡异气氛所压倒的桐乃，挑衅一样地说道。 “……这个，给你。” 黑猫唰地向着桐乃递出了个东西，正是作为奖品刚刚到手的限定Disk。 “哈？”桐乃有些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然后慌乱的移开视线，不知道该看哪里，嘴里也在说着意义不明的语句，“那个，那个，我……” “我说，不要的话那我就扔了。”黑猫不满的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 “谁这么说了！”桐乃瞬间炸了毛，一把抢过盒子，“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恳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什么？我什么时候恳求你了？！”黑猫皱起眉头，语气愈发冷淡。 “桐乃啊，你这样可是不对的哦~”我朝桐乃挤了挤眼。 “……” 桐乃虽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但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兴奋之意，而是因困窘而显得红通通的，目光散乱而游移。 她捏着手中的盒子，指甲因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浑身更是微微的颤抖着。 黑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对，对不起。”桐乃的声音中竟带了一丝哭腔，“还有……谢谢……” “不用客气。” 黑猫转过头来，认真看着桐乃。 “笨蛋。” 第三十章 COMIKET（下） “这里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众人的沉默。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依稀可以看到一只蓝发小萝莉正在朝我们挥手 “此方！”我招了招手，“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已经全部搞定了。”她脑袋上的呆毛依然一晃一晃的。 “小镜和小司呢？” “小镜还好，小司刚刚打来电话说迷路了……”此方也挠了挠后脑勺表示无奈。 “啊，原来是冒失娘啊……”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是一个萌点！” “嘿嘿，没错~”此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你们的目标达成多少了？” “差不多了吧……”我从伊卡洛斯那里拿过一个塞得满满的纸袋，“这是给你的。” “喔，真是太感谢了！”此方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 “桐乃、黑猫、沙织，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唔……没了……”桐乃盯着依然捏在手中的《真妹大奸》限定DISK，摇了摇头。 “在下也已经全部完成了呢~” “没了。” “说起来，京介要不要再去买些H女仆同人本呢？” “谁会喜欢那种东西啊！”京介义正词严的反驳，同时不忘把手中的纸袋藏在身后。 此方意味深长的呵呵一笑，桐乃则是用一副看垃圾的表情看着她的哥哥。 大概是在考虑要不要以后把称呼从“喂”改成“垃圾君”。 总之，已经完成任务的我们，决定跟着此方一边闲逛，一边寻找迷路的冒失娘小司。 “来了，是她！” 路过某个摊位时，忽然听到了刻意压低的惊呼声。 “传说中的少女A！” 噗，好奇怪的外号…… “嘘！冷静！太慌张的话会被怀疑的！” “啊啊，但是四下流传着，只要她买过书的摊位都会急速成长，怎么能叫人不兴奋啊……” 这么神？ “所以说这次不惜停业努力做新刊，就是为了让她买下来！”讲话人的语气中带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悄悄的问道：“你们说的少女A是哪个人啊？” 对方被我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还是压低声音解释道：“看，就是那边那个蓝发小LOLI啦，不好，她向我们走过来了！” “春日，在看什么呢？”此方拍了拍我的后背问道。 “啊，这个。”我从桌上拿了一本递过去，“你看看怎么样？” “嗯……”此方快速的翻了翻，“还行吧……春日对这个感兴趣？” “那倒没有……” “那我们快走吧。”此方随手把书册放回摊位上，然后向另一个方向指去，“那边有个有趣的摊位。” “好。” 我向已经石化的摊主吐了吐舌头，就跟着此方离开了。 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明年继续努力吧，少年！ 找到一脸沮丧的小司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我们在休息区一边吃午饭，一边交流着自己的见闻和战果。 “抱歉，此方。”小司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刚刚不知道被人流推到哪里去了，完全是一副遇难的样子……” “好可怜……”桐乃一脸怜惜的望着小司。 “去个厕所都要一个小时！”小镜也一脸疲惫的在旁边抱怨着。 “嘛，第一次来都是这样啦~”沙织笑嘻嘻的安慰道。 “不过会场自从换到这里以后已经变得舒适多了呢。”此方眯着眼睛慢吞吞的说道，“以前的会场附近，就算是便利店也只有两家而已。” “以前的会场？”我惊讶的问道。 “嗯，那还是十二年前吧……”此方想了想回答道。 “慢着，你那时才多大啊？”小镜忍不住打断了此方的回忆。 “五岁左右，爸爸带着我去的。” 鬼父吗？ “好羡慕啊……”沙织一脸憧憬的感叹道，“在下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桐乃在一旁不自然的撇了撇嘴，想来她的警察爸爸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在欢笑声中吃完午饭，我们继续四处乱逛。 “小魔女米拉库鲁？”桐乃忽然指着前面一个穿着奇怪服装，带着尖顶魔女猫的COSER惊讶的叫了一声。 “嗯嗯，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京子同学。” “凉宫学姐。”京子和结衣她们也看到了我，兴奋的走了过来。 “你们不卖书了？” “啊哈，已经卖光啦！” “那，那个，这些魔女服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桐乃两眼放光，略带羞涩的问道。 “当然！”京子骄傲的挺了挺胸。 “说起来有点像梅露露呢……”京介在一旁插嘴。 “才不像！！”桐乃和京子异口同声的反驳道。 “从颜色到款式完全不同好不好！” “没错！而且梅露露不带魔女帽的说！” 她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从各个方面评述着两只小魔女之间的N多不同点。 京介不断的点着头，额头见汗…… “其实我觉得其实差不多诶……”我小声的对此方说道。 “嘛，确实……”此方也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回答。 击沉京介后，桐乃和京子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亲密的拉着手聊了起来。 年轻真好啊…… 可怜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插入她们低龄动画的话题中，站在一旁很是尴尬……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当我们再次站在展馆的大门前时，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给闷在室内很久的我们带来了一丝清凉。 晚风吹动着雨丝，轻轻的打在我们身上，却很快蒸发，连衣服都没能浸湿。 “……上衣，差不多能还我了吗。” “嗯……哦。”京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黑猫接了过去，随意的披在了肩膀上。 云层越来越厚，天空逐渐染成了一片灰色，看来雨很快就要变大了。 由于小镜和小司家里还有些事，所以此方就先和她们一起回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一起走下宽阔的台阶，从大路向车站走去。 “哎，哎呀？桐乃！” 听到声音的桐乃身体一瞬间就僵硬了，一脸的惊慌失措…… 京介也同时僵在了那里。 我循声望去，发出声音的女孩穿着合身的无袖上衣，套着半袖的白色夹克，还有墨镜，银制挂饰——就好像当时秋叶原里见过的桐乃，满溢着时尚和青春的活力。 “啊哈，真的是桐乃啊！讨厌，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不肯放弃的继续打着招呼。 “绫，绫濑……”桐乃嘶哑着声音喊出对方的名字。 哦，想起来了。上次买的那本桐乃做模特的杂志里，就有这个黑长直女孩呢……叫绫濑啊——不过桐乃为什么如此惊慌？ “骗人，好高兴哦！啊，不敢相信！明明就不是在等对方，可还是能偶遇……好厉害哦！我们是不是有看不见的线连着啊？” 绫濑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嗯，嗯……好厉害……真的很巧……”桐乃断断续续的小声回答道。 “讨厌，怎么了啦桐乃！你表情好有趣哦！怎么了嘛~难得碰到好朋友，就一点都不高兴吗？” “……呃，高兴……”桐乃弱弱的回答道，“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是因为拍摄写真的工作。那边就是拍摄现场。因为下雨嘛，摄影中止了……经纪人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我在车里休息下。” 一边说着，绫濑看向天空。云层依然很厚，淅淅沥沥的小雨有变大的趋势。 “哦……是这样啊……” “不过，桐乃……我从刚才就在想了……”绫濑探出头，向桐乃背后看去，眉头微皱，“那个……那几个人……是桐乃的熟人……吗？” “呃……啊，啊……那个……她们……” 桐乃僵硬的回过头来，双目无神，哗啦哗啦的流着冷汗。 唉，看来桐乃很为难啊…… 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身旁的沙织很难得的露出困惑的表情谄笑着，而黑猫则仍然保持着冷漠表情，冷淡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似乎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呢……走吧，不快点回去的话，就赶不上五点半开始的动画了。今天正是紧张的时候。” 淡淡的说完这几句话，黑猫很自然的转了个身，就要准备离开。 咦，真是个温柔的人…… 我若无其事跟在黑猫的身后。 “她们……是……”桐乃几乎一字一顿的艰难的说着，“是……朋友……我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的桐乃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垂着头站在那里，浑身不断的颤抖…… 黑猫的脚步顿住了，回过头来惊讶的望着桐乃，用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 沙织有些窘迫的笑容也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爽朗，“哈哈，初次见面，我是桐乃的朋友，沙织·巴吉纳，请多指教。” 说着她以最标准的大小姐礼仪鞠了一躬。 诶，连常用的口癖都不用了呢。 “抱歉，我是桐乃的朋友新垣绫濑，请多指教。”绫濑不好意思的还了一礼，然后依然好奇的盯着我们。 “嘛，我叫凉宫春日，也是桐乃的好朋友~”我走过去握住桐乃冰凉的手，笑嘻嘻的说道。 “嗯，我是新垣绫濑。” 绫濑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看着我。 不过桐乃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 一番相互介绍之后，绫濑狐疑的看着周围提着花花绿绿纸袋向外走的各色人群，继续问道：“呐，桐乃……今天，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吗？” 我感到她的小手再次浸满汗水。 “不，不知道！我，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夏COMI？” “……夏COMI……那是，什么？” 嘿，第一句话就说漏嘴了…… 看桐乃明显不想解释的样子，我只好帮她糊弄过去：“就是一些人穿着自己设计出来的衣服做展示，然后让大家拍照——和你们这样的模特差不多啦~” 咳咳，这也不算说谎，我只是在说COY而已…… “嗯，没错……”桐乃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一旁猛点头。 “咦，是么？”绫濑可爱的歪了歪头，“可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东西在里面呢……” “没，没有”桐乃再次低下头，一脸心虚的回答。 “真的吗？那么——那个纸袋里，装的什么？” 在渐渐增大的雨声中，绫濑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阴森。 “没什么……” 桐乃的声音越来越小。 “Comic……Market……呢。”绫濑非常厌恶的读出了纸袋上写着的活动名称。 沉默…… 啪嗒，啪嗒，耳边只留下渐渐加快的雨点声。 不久…… “哗——”雨势倾盆而下。大到可以称之为豪雨。 我急忙掏出折叠伞来，为呆立在那里的桐乃打上。伊卡洛斯则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更大的伞为我打上。 桐乃注意到纸袋被雨水给打湿了。立刻双手护着纸袋，向着有屋檐的地方移动——可是，手却再一次被抓住了。 “告诉我，那是什么！”绫濑的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开我！”桐乃一把甩开抓住自己的手。 “桐乃……” 绫濑用被甩开的手，仿佛像是寻找依靠一样，抓住了纸袋。 “嘶啦！” “啊——” 桐乃所买来的同人志，全都一览无疑地掉在了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地上的雨水所打湿。 桐乃铁青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桐乃的这个朋友好像相当讨厌宅文化啊…… 看着桐乃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但是事已至此，怎样才能帮上她呢？ 唉，要是里面的书册和宅文化无关的话就好了…… 在众人的目光下，绫濑慢慢地捡起一本有些湿的书册，面无表情的翻开，然后，瞬间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桐乃！”绫濑的音调很奇怪，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 “……”桐乃依然处在死机的阶段。 “对不起！”在雨中，绫濑忽然抱住脸色苍白的桐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绫濑每重复一遍都加深一次语气，到最后甚至哽咽起来。 咦，这狗血言情剧的发展是要闹哪样？！ “哈？”桐乃发出了有些滑稽的声音，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 “对不起桐乃。”绫濑的声音里满是悔恨，“我不该误会你的！” “没，没关系……”依然被抱在怀里的桐乃糊里糊涂的回答。 我也不好打扰她们相亲相爱，便走过去捡掉在地上的同人志…… 虽然有些湿了，但是还能看。 嗯？ 这这这这这…… 这不科学！！ 本该画着小魔女梅露露的彩页封面，赫然印着一个青春逼人的黑长直美少女—— 正是绫濑！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 PS：新垣绫濑，来自《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第三十一章 八月里的一二事 COMIKET结束的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并不是由于白天玩得太兴奋，而是那一天的最后如魔术般的发展——同人本变成模特杂志。 对此，不仅仅是我，在场的所有知情人士人皆表示无法理解。 我也偷偷的问过伊卡洛斯，但某天使说她当时正在发呆…… 那么，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这也是我一直都有所怀疑的——我有言灵的能力！ 就连幽灵少女和人造天使都出现了，我有个小小的超能力也不算什么吧？ 这么想着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晚。 其实以前也曾经做过实验，但都可耻的失败了…… 我到底有没有超能力呢？ 真是头疼……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它弄清楚！ 在这个暑假之内！ “MASTER？” “啊，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我晃了晃脑袋，想要摆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异常真实的梦…… 对了，在COMIKET上，伊卡洛斯从始至终几乎没怎么开过口，这也是让我非常遗憾的事…… 不管是有希，还是伊卡洛斯，我都希望她们能变得更加开朗些，认识更多的朋友！ 我也是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 比如—— “来，伊卡洛斯，给爷，咳咳，笑一个~” “嗯？” “不是卖萌啊！是让你笑一个！” “……” “来，就像这样。”说着我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唔……” “喂喂，别低头啊！话说你脸红干什么？！” …… 像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会出现。 不过，说起来，好久没和有希见面了，凉子上次说有事，也不知道忙完了没有——趁着暑假还有两个礼拜结束，召集SOS团好好的玩一玩吧~ 于是我拿起了电话…… …… 似乎出门前的祈祷起了效果，明明是一年中最热的八月下旬，站在看起来就吓人的暴烈阳光之下，竟然只是微微的有些炙烤感，却没出多少汗。 真是超LUCKY呀！ 莫不是是我的言灵又起作用了？ “呦！大家好久不见！！”再次看到一个月不见的SOS团众人，胸中忽然满溢喜悦。 “春日~”凉子很开心的喊了一声。 古泉笑着朝我招手，实玖瑠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开心得微微眯了起来，有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只有可恶的阿虚竟然还没来……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阿虚．迟到！”我愤怒的指着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的阿虚，“要罚钱啊罚钱！” “明明比预定时间早了十五分钟嘛！”阿虚一边把自行车停靠在一边，一边不满的抱怨道。 “比团长到的晚就是迟到，这是SOS团的团规！”我得意的说，“那就罚你请大家喝饮料好了。” 阿虚不爽的瞪了我一眼，嘟嘟囔囔的去买饮料了…… “好久不见。上次阔别后，你又出外旅行了吗？” 古泉一边欣赏着与自动售货机搏斗的阿虚，一边露笑着问我，露出了闪闪发光的洁白牙齿。 “没有诶……也就参加了一下COMIKET……”我摇了摇头，加重了语气，“凉子也不陪我去……” “啊，不好意思，可是人家真的有事嘛~”凉子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着，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算了，放过你吧。”我接过阿虚递来的100%纯鲜果汁，直接灌进嘴里，然后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车来了！”我指着远处驶来的空调公交车，“Let‘s_go！” 我们的目标是市立游泳池。一进大门，浓烈的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 由于是暑假，游泳池里拥挤的人群仿佛一满锅饺子似的在水中起伏不定，水花四溅，小孩子的欢闹声不绝于耳。 “找个好地方放好行李，就去游泳。我们来比赛！看谁最快游到泳池的另一端。” 说着我噗通一声跳进泳池里，“快下来啦！水温正合适，好舒服的！” 伊卡洛斯默不作声的跟着我的后面，以同样的动作噗通跳进池中，竟然没有溅起半点水花，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快点快点！”我不断的催促着慢慢吞吞放行李的几个人。 再一回头，伊卡洛斯不见了…… “伊卡洛斯！”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我一边努力的四处张望，一边大喊着。 “MASTER？”我的面前水花暴起，一个圆圆的脑袋从水中钻出。 “你怎么跑水底下去了？” “因为翅膀吸了水会变重……” “哈？你那么小的一点翅膀能吸多少水啊……”我摸了摸她藏在泳衣中，显得有些鼓鼓囊囊的迷你版翅膀，“算了，一会我教你游泳吧！” “是。” 就在我们对话的这一会功夫，SOS团的其余几人也走了过来。 实玖瑠身着粉红色的连体泳衣，既凸显了自己的身材，又不失可爱。有希则是没啥花样的竞赛用泳装，和她脸上的冰山表情很是相称。令我意外的是，凉子居然也穿着看起来很保守的紫色连体泳衣，还以为她会选更加性感一些的呢…… 我们几个并肩站在泳池的一端。 “三、二、一、GO！” …… “哈，哈……”我剧烈的喘着气，“凉子，你的速度怎么这么不科学……还有有希，你是直接潜过来的吧？” 凉子笑而不语，有希也脸不红气不喘的点了点头。 “啊，可恶，再来！” 至于实玖瑠，此时才刚刚游到一半呢…… 喂，咱们正在比赛呢，你就别管掉到你身边的沙滩球啦！ 对于实玖瑠的雷锋精神，我是彻底无奈了。 招呼了实玖瑠一声，我拉着凉子和有希又比了几场，咳咳，锻炼效果显著…… 你问比赛结果？ 哎呀，风太大，我没听清。 游泳池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还不时爆发出小孩子的欢叫声。 随着泳池内人口密度的增大，游泳变成了一项技术性颇高的运动，除了避开前方的障碍物（人）外，还要小心来自各个方向的冲撞，颇有躲弹幕的感觉…… 对了，说起来，阿虚和古泉干啥去了。 四处张望半天，终于在岸上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我刚要呼叫他们，忽然发现古泉露出了奇特的表情。那是我不熟悉的表情。也就是说，是徽笑以外的表情。 嗯？ 吵架了吗？ 阿虚在一旁关心的询问着……几句话之后，古泉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哎，这一对好基友真是令人羡慕啊！ 不去管他们的相亲相爱，我继续教伊卡洛斯游泳。 “来，抓住我的手，用脚打水……轻一点……” …… “差不多该吃饭了。今天的大餐可是实玖瑠亲手做的三明治。以市价来算的话，五千元绝对跑不掉。上网拍卖竞标到五十万也不足为奇。” 教完伊卡洛斯，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说起来，伊卡洛斯的天赋真是令人嫉妒，还没怎么教，就学会了，真怀疑她是不是本来就会…… “真的非常谢谢你。”阿虚拿着三明治感激的朝实玖瑠鞠了一躬。 “能尝到您的料理，真是万幸。”古泉也施了一礼。 “不不，哪里。” 我一把抱住羞红了脸的实玖瑠，“啊啦，实玖瑠果然是完美人妻啊！不如以后嫁给我怎么样？” “那，那个……”实玖瑠害羞得把头垂的更低了。手指头忸怩不安的动着。 “呜……春日不要我了吗？”凉子装模作样的用双手捂住脸，发出委屈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义愤填膺的大声反驳，“当然是把你们全部收入后.宫了！” “快给我自重啊！”阿虚忍不住吐槽。 “哈哈哈……好啦，开玩笑的~”我拍了拍依然不敢抬头的实玖瑠，也拿起一个三明治狼吞虎咽，“嗯~真是无上美味啊！” 一会的功夫，实玖瑠的精致午餐就被我们席卷一空。 “呼……好饱……”我拍了拍肚子，“吃完饭当然要运动，咱们继续去游泳吧！” “你这是哪来的歪道理？” “快来快来！”说着我噗通一声再次跳下水。 骄阳的照耀下，游泳池的水面波光粼粼。温暖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好，那就先游两圈再说！ …… “凉子！有希！”我吐了一口灌进来的水，“快下来啊！” 只见凉子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晒太阳。有希更是坐在刚才放行李的阴凉处一动也不动，清冷的双眸定睛望着天空。 听到我的叫喊，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凉子笑着摇了摇头，有希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 这俩人面不改色的转了回去，一个继续晒太阳，一个继续望天…… 这都是什么人啊？！ 话说游泳有这么无聊吗？ 明明实玖瑠还在开心的和不知名的小孩子们玩水球，就连一向懒散的阿虚也和古泉一起下去游了几圈…… 我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拉着伊卡洛斯继续锻炼身体。 可恶！明明刚刚学会游泳，竟然比我游的还要快！ 虽然她是人造天使…… 可恶！ “伊卡洛斯，等等我！” “是，MASTER。” ———————————————————————————————————————————————————————— 第三十二章 八月里的二三事 “暑假快要过去了啊……”我叹了口气，低头盯着手中的纸，“还有这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完……” 纸上是我拟定的暑假计划，林林总总大概有七八项，其中游泳和合宿两项上面已经被我打上叉叉…… 还有不到两周时间啊！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电话…… …… 盛夏的林间是吵闹的，昆虫们竞相扯着嗓子大声鸣叫，就连毒辣的太阳也无法使它们安静下来。 而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让它们稍稍安静一些，还这个世界以清静和太平！ 啊，这是多么伟大的理想！ “什么嘛，不就是捕蝉么？”旁边一个不次于蝉鸣的聒噪声音响起，让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蝉好像可以食用吧？炸成天妇罗搞不好会很好吃呢……” 忽然想起妈妈炸的天妇罗，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要吃你自己去吃。” 嘿，你还没完了？！ 我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却忽然发现其他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先不说三无的有希和天然呆的伊卡洛斯，就连一向活泼的凉子也出人意料的扮起了矜持的大小姐，古泉的微笑一直都在，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味儿。 “喂，我说啊！”我忽然停下脚步，“你们今天怎么了，都心不在焉的！难道不喜欢捕蝉？” “抱歉，刚才在想一些事。”古泉如变脸般再次恢复爽朗的笑容，“说起来夏日里的捕蝉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娱乐活动呢~” 凉子也笑着摇了摇头。 “啊啊，热死了，才不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啊！” “去去，阿虚，闭嘴！” “真是的……”阿虚躲到一边小声的嘀嘀咕咕发牢骚去了。 “啊哈，既然这样，大家要打起精神来啊！”我挥舞着手中的捕虫网，为她们打气，“暑假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尽情享用才是啊！” “好好……” “那么，SOS团第一届捕虫大赛正式开始！”我如同战场上的大将般用长长的竹竿向前指去，“给那些聒噪的家伙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话音一落，大家纷纷在林中散开，各自寻找目标去了。 “伊卡洛斯，不要飞哦~”我仔细的叮嘱了一番，也向前冲去。 “哈，这只好大！” 棵棵树干上都聚集了好多好多鸣虫．简直可说是蝉满为患，怎么抓怎么有。 伊卡洛斯每次掠过都会激起一阵狂风，顺便树上的所有生物都被凶残的扫荡一空。 有希淡定的挥舞着捕虫网，却奇迹般的百发百中。 凉子以与大小姐完全不符的形象朝树干狠狠的踢了一脚，各种动物便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然后被不慌不忙的塞进笼子中。 “呼，呼，哈，嘿。”发出这种可爱声音的当然是SOS团第一萌物实玖瑠啦，只见她如松鼠般跳来跳去，张牙舞爪的样子却连蝉都吓不跑……然后就被松鼠小姐逮到了…… 至于阿虚则正在满头大汗的追逐着一只大号的天牛，笼子里的战利品反而是最少的…… 既然这样，我也要努力啦！ …… 没多久，大家的笼子就都被塞满了，这些蠢蠢的小生灵们依然在里面欢快的歌唱着，不时还扑腾两下。 煞是可爱啊！ 不知道炸起来味道怎么样…… 咦咦，伊卡洛斯，你怎么把鸟也捕来啦？！ 还有阿虚，你拿着那只大号的天牛想干什么？没看到实玖瑠已经吓得躲到一边了么…… 一阵混乱之后，我再次出来主持大局。 “算了，今天放它们一条生路吧”我清了清嗓子，“日后也许会来报恩也说不定。” “我可不希望一只人类大小的蝉跑来我敲家房门……”阿虚说着浑身抖了一下。 略显猎奇了啊喂！ 我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然后打开虫笼．并将其前后摇晃。 “快！快回山里去吧！” “唧唧唧” 笼中的蝉们东推西挤、争先恐后飞了出去。 实玖瑠发出可爱的哀鸣．蹲了下来。蝉群在她身上盘旋了好一会．又掠过动也不动的有希头上，或画出螺旋状。或呈一直线。朝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逐渐远离。 “好啦，别看了。”我拉了拉还在眺望天边的伊卡洛斯，“咱们走吧。” …… 隔天，按照我的日程安排，是打工。 “暑期打工不是每个学生都应该经历的吗？” “你听谁说的？” “不管那些啦，反正没有打过工，高中生活就不完整口牙！” “我想问问你对完整的定义是什么？” “去去，别捣乱。”我瞪了阿虚一眼，“赶紧干活！” 于是—— “欢……欢迎光临!”实玖瑠结结巴巴的招呼语像是硬挤出来似的。 “来，大家排好！啊啊……不要推！” 我们的打工工作，是在当地超级市场的周年庆特卖会上招揽客人。 具体来说，就是我们穿着店里提供的布偶装，站在超市的店门口进行宣传活动。 “请排成一排，谢谢大家的合作！“扮成雨蛙的实玖瑠用大舌头般的声音萌杀了大量顾客，险些造成混乱。 我们的扮装主题是青蛙，而且还是得发气球给小朋友的青蛙。这家超市每年在周年庆都会举办这么一个特别活动。免费赠送携家带眷前来捧场的客人气球。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拿到这种骗小孩的赠品．个个都开心得尖叫不已。 炽热的阳光下，我们绿油油的装束不仅吸引了不少眼球，也为城市绿化做出了不少贡献。 说实话，在这种酷热的天气还穿着丝毫不透气的青蛙装，实在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不过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怕不怕死不知道，作为一个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好同学，怎么能怕苦呢？ 呼……幸好选了件最宽松透气的…… 除了我身上的树蛙装和伊卡洛斯身上的姬蛙装外，古泉是金线蛙，凉子是黑斑蛙，除了扮成亚马逊角蛙的有希负责操作气泵，帮气球充气．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负责发放， “喂，那个一脸呆呆的小朋友．送你一颗气球。是红色气球哟．拿去吧。”穿着蟾蜍服装的阿虚怪蜀黍属性爆发，猥琐的样子引人频频侧目。 一个女子立即跑过来，把那个呆呆的小朋友拉走了…… 工作了才不到两个小时．气球就发光了，也不排除是实玖瑠卖萌的成果。 我们回到状似仓库的休息室，换下累赘的外壳透透气。 “呼——” 那一瞬间，我突然了解到蛇蜕皮后的心情。像这样松了好大一口气的感觉可是近年少有。 果然打工就是自虐么？ 再也不来了！ “大家辛苦了！”我安慰着汗流浃背的众人。 其实也不全是，比如伊卡洛斯就表示毫无压力。 不过令我惊奇的是，有希和凉子也一点汗没出，在太阳下曝晒两个小时依然面色如常…… 难道是天赋异禀？ 或者和伊卡洛斯一样，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 “呐，凉子，你怎么没出汗呢？”我凑到凉子的身边，偷偷的问道，“难道有什么超能力？” “没有啦~”凉子面色如常，微笑的看着我，“只是不怕热而已。” 盯—— 凉子镇定的与我对视，不露半分破绽。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 “有希，你是有超能力吗？”我又转过头来询问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有希。 “没有。” 一如既往的，毫无感情色彩的回答，表情亦没有丝毫波动。 “唉……这样啊……”我低下了头。 最近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 难道是中二病复发？ 咳，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专心享受暑假生活才是正道！ 我重新振奋了一下精神，再次抬起头，却正巧看到凉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嗯？凉子，怎么了？” 有希也随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她。 凉子的目光似是闪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没什么……” “嗯？”我微微皱了下眉头，“是我的错觉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呵呵……”凉子苦笑了一声，“没有什么……” “算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总感觉你们似乎有什么心事，是碰上什么麻烦了吗？” 凉子再次无言的摇了摇头。 “有希也是。”我注意到有希看向我的目光，接着问道，“你这两天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啊。” 有希明显的愣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没关系。” “真是的……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我不满的说道。 “……” 接下来，又是许久的沉默。 …… “给，这就是你们的薪水。” 我把从老板那里拿来的钱分成几个信封递给他们，“虽然钱不多，不过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了不是吗？” “这种体验我可不愿意再来一次。” 我不理阿虚，接着指了指夹在腋下的扁平的绿色蛙妖：“这只青蛙要装饰在社团教室当作纪念。实玖瑠．只要你高兴．随时都可以拿去穿哦~” 这可是店长大叔看我可爱，特意送给我的纪念品呢！ 我把它平举到面前，青蛙头上圆滚滚的黑色大眼显得很搞笑。 呵呵…… 第三十三章 八月里的三四事 预定中的暑期活动依然持续的进行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有希变得更加沉默了。 凉子从活泼的元气少女变身成为矜持的贵族大小姐。 实玖瑠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中常带忧虑。 古泉完美的笑容变得越来越不对味儿。 阿虚整日皱着眉头，幸好吐槽依旧犀利……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不想开学…… 我使劲的摇了摇脑袋，把这个荒唐的猜想丢掉。 吵架了？ 也不像。虽然大家都有些不太对头的地方，但相互之间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都没有任何敌意可言。 啊啊啊啊！可恶！不想了！ 我看了看天色，晚霞尚未完全消退，但月亮早已升到半空。暗淡的云层下，一行大雁快速掠过。 “伊卡洛斯，走吧。” 今天的活动是天体观测。 观测场所在有希和凉子公寓的顶楼——话说我还是刚刚才知道有希和凉子的住处呢，真是失败。 粗大笨重的天文望远镜是古泉带来的．稳稳的装在三脚架上。时间是刚过晚间八点。 也许是因为空气不好，夜空远远没有上次海岛合宿时看到的那么清晰，只有孤零零的几颗星星寂寞的闪烁着，更不要说看到银河什么的了。 古泉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专心致志的在设置望远镜。 “小时候，我的兴趣就是这个。第一次观测到木星的卫星时，我真的好感动。” 作为地主的有希和凉子此时却并肩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几乎是空无一物的黑暗天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愿意去打扰她们，便跑到望远镜那里探头探脑。 “没有耶。”我自言自语。 “没有什么？” “火星人啊。” 因为此时天文望远镜的镜头，正好对准了地球的邻居。 “我可不大希望火星人存在。想想看，一个个章鱼模样的大冰怪扭着身体．开会讨论征服地球的计划，就算嘴巴再甜．也绝对说不出‘有趣’这两个字。”阿虚喋喋不休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哈？为什么？”我摆弄着手中的望远镜，随口问道，“说不定他们很友善耶。瞧．地表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可见他们一定是隐居在地下大空洞的害羞人种。这就是他们怕吓到地球人的友善证明。” 缓慢的旋转了一下视角，我继续说道，“他们可能是在里头作准备，好等到史上头一架火星载人太空船登陆时。可以偷偷跳出来列队欢迎地球人！而且还会这么说：欢迎来到火星。邻星的人！我们竭诚欢迎你们！” “这样做反倒更吓人吧。一个弄不好。惊喜就会变成惊吓的。我不知道一个踏上火星大地的会是谁，但最好先通知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收信人写NASA就行了吧？” 嘿，明明刚才还愁眉苦脸的，一开始吐槽就立刻精神起来了啊？！ 不愧是SOS团首席吐槽役！ …… 我们轮流用望远镜观看火星的外观以及月球的陨石坑，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了…… “我们来找UFO吧！他们一定盯上地球了，上次的伊卡洛斯说不定就是他们扔下来的！” “MASTER？” “啊哈哈，我只是猜测，嗯，猜测！” 我胡乱的将望远镜转来转去，搜遍整个天顶，没过一会就感到有些头晕眼花。 “算了……”我揉了揉太阳穴，离开了望远镜，“你们看吧。” 伊卡洛斯第一个走了过去，谨慎的端起望远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从没见她这么主动过呢。 我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向楼顶的另一边走去。 “有希，在看什么呢？” “……” 嘛，就知道你不理我。 我自暴自弃的叹了一声，接着问她旁边的人，“凉子，在看什么？” “那里。”凉子用手指着天空的某个黑漆漆的方向。 “那里有什么？” 我也眯起眼仔细的看了起来，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有一颗星星……”凉子喃喃自语道。 “是么？”我功聚双眼，凝神望去，可惜依然一无所得…… “嗯。”凉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再次望向那个方向，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 “……”我再次尝试，无果。 唉，老啦。 于是，天体观测就在众人的无语望天中，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大家玩得很开心……大概…… …… 夏天还没结束，但暑假已近尾声。 “到打击练习场去吧。” 另一天，我招呼着大家去打棒球，希望借助上次棒球赛中激动人心的回忆，能让大家稍稍打起精神来。 “还是我先来！” 我站在打击区，奋力的挥着棒，大力击飞一个又一个的凶猛发球。 实玖瑠心神恍惚，一脸菜色，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实玖瑠可以不用挥棒．你在那里练习短打就好，而且就算你挥棒也打不到。把球往下敲打个滚地球吧。”我大声的喊道。 实玖瑠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几乎是闭着眼睛挥起棒来。 其他人倒是有模有样的打着棒球，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也许是因为开学日期的临近，也许是因为我心中的某种紧迫感，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们的活动频率愈发密集起来。 海边的烟火大会，我们也去了。 看着“砰砰”射上高空，又“碰碰”绽放的火焰之花，我的心情也终于飞扬起来，忍不住指着表情一点都不像的人物烟火哈哈大笑。 SOS团的其他人也似乎比平日放松了很多，实玖瑠又蹦又跳，就连阿虚也挂上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日子就像是在铺好的铁轨上疾驶，转眼间，便过去了。 开学的日期就快到了，今天已是八月三十日。暑假只剩下明天一天。 回想起来．这两周内我们东奔西跑，还真是玩了不少项目。 可是我的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这种感觉甚至随着暑假结束的临近而愈发清晰起来，让我食不知味，辗转反侧。 只有和大家一起活动的时候，才能稍稍缓解这无法抑制的焦躁之情…… “这么一来，所有的课题都完成了。” 我在写满活动计划的纸上打上最后一个叉叉。 昨夜，我们故意于半夜十二点朝一处墓地出发，一手拿着蜡烛四处乱走的试胆大会是最后一项计划中的集体活动了。 可惜既没有幽灵出来打招呼，也不见鬼火在周围闲晃。 而我们几个人之中，除了实玖瑠被吓得小脸煞白，其他人都像根木头似的毫无反应。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现在的时间是八月三十日刚过正午，地点是车站前的那家咖啡厅。 “恩一一这样就行了吗？” 我有些犹豫的自言自语着，手中无意识的用吸管不停的戳着飘浮可乐上的香草冰淇淋。 “可是……嗯，就是这样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我想了半天，但结果依然是一片茫然……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就连凉子也只是一直观察浮在红茶上的柠檬片。实玖瑠更是像是挨骂的小狗般垂头丧气，双手紧握放在膝上。古泉维持着他一贯的神态，笑眯眯地啜饮着维也纳咖啡。 我等了半天，可还是没人回答。 “算了。这个暑假已经完成很多事了。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该玩的，能玩的，都玩得差不多了……吧……” 众人依然一片沉默，也不知道他们在思考着什么。 我也终于放弃似的叹了口气，说出了活动的结束语：“那么今天就到此结束。明天当预备日先空下来。不过就这样待在家好好休息也没关系。后天再在社团教室见面吧。” 说完从座椅起身，故作潇洒地离开餐桌，但在转过头去的一瞬间，眉头还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呵……还是……不行么…… “阿虚，你怎么了？”当我快走到咖啡厅的门口时，隐约听到了后面实玖瑠的提问声…… 不管他们了…… 我继续的朝前走着，伊卡洛斯也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 “我的课题还没有结束!”后方忽然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大喊。 是阿虚的声音。 “哈？”我莫名其妙的回过头。 四周的客人、店员也同时回过头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毫无公共道德的某人。 哎，真是丢脸死了！ “对了，是作业!”阿虚的声音再度拔高一筹。 “你在说什么东西呀？”我连忙走了过去，阻止精神似乎有些错乱的阿虚。 “学校规定的暑假作业，我一样都没做。那个不做完，我的夏天就无法结束啊。” “你是笨蛋吗？” 虽然这么问了，但我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喂！古泉！”阿虚大声的对他的好基友发出呼唤。 “是，什么事？” 古泉也被阿虚的不正常举动吓了一跳。 “你的做完了吗？” “没有，因为这暑假四处乱晃。我差不多还剩一半。” “那我们一起做。长门和朝仓同学也来吧！” “朝比奈学姐，也顺便一起来吧．将这个夏天的课题一次做个解决。” “可、可是——要、要去哪里？” “来我家做吧。作业簿和问题集全部带过来．有问题的话大家还可以一起讨论长门、朝仓、古泉，你们写好的部分要借我抄喔。” “停停停！”此时我已回到桌边，叉着腰大喊道，“阿虚，你这是要造反吗？！嘿，趁着我走了就几个人出去玩吗？胆子大得很啊！要知道，团员独断独行可是严重违反团规的！” 阿虚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总之，我也要去！” ———————————————————————————————————————————————————————— PS：请全国人民放心，下一章的标题绝对不会是《八月里的四五事》！ 第三十五章 好害羞的 “没错……”凉子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的确是漫无止境啊……我都快崩溃了……” “哼，所以你终于肯告诉我了吗？” “呵呵……”凉子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也算是违反规定了吧……还把有希也拖下水了……真是抱歉。” “有希？” 我疑惑的转过头，正巧她也在看我，清亮的眸子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抱歉啊……” “没关系。”有希轻轻摇了摇头。 “嗯。”我再次把头朝向凉子，“看来内幕还挺多啊……那么，你们究竟要告诉我什么呢？” “就从这个‘漫无止境的八月’说起吧……”凉子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用无奈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个不断轮回的八月，就是春日你干的好事。” “我？” 真是躺着也中枪。 “因为春日你不想让暑假结束，所以八月才会一直轮回！” 凉子正视着我，用毫不怀疑的语气陈述着令人震惊的话。 “我还有这凶残能力？” 凉子笑着看着我，但眼睛中却射出无比认真的光芒。 “……” “呃……好吧。”我想了想，总结道，“这么说来，我有逆转时空的能力？” “不是哦~”凉子歪着头俏皮的眨了眨眼，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是改变世界的能力！” 神马？ “改变世界……怎么听起来这么中二？” “不要怀疑自己哦，春日，你的确可以改变这些……”说着，凉子忽然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仰着头豪迈的说道，“改变整个世界！” “噗……”我看着凉子的傻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咳咳，笑什么笑，我是认真的！”凉子尴尬的坐了下来，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咦？ 难道…… 是真的？！ “这……”我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双手。 白白嫩嫩的，指甲也修剪得很齐。 仅仅是这样，就可以改变世界？ “我是如何改变的？”我双手紧握，再次抬起头来。 “只要你想，就可以！” 只要我想？ 想什么就能做到什么吗？ 啊……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我一直怀疑的言灵能力吗？已经达到能改变世界这种凶残程度了吗？ 那真是太——爽了！ 嗯？ 不对！ “等等，我也尝试过……”我指了指眼前的茶杯，“比如我想让里面的水变凉……” 说着我摸了摸杯壁，依然有些烫手，“可是从来都没有成功啊……” “嘛，改变世界没有那么容易哦~”凉子笑着摆了摆手，“需要足够的资讯同步率才能够做到呢。” “资讯同步率？那是什么？” 听起来挺高科技的…… “这样吧，我们做个测试……春日，现在你盯着这个杯子，集中精神，然后，用全部的意念来坚信，它里面装的水是凉的！” 诶？难道是信念之力吗…… 试试看。 盯—— 面前的小瓷杯朴实无华，冒着袅袅蒸汽，我却要坚信它里面是凉水…… 只好当做科学已死了。 下面一句应该是“哲♂学当立”…… 原来只要投入路西法的怀抱，就可以获得力量了吗？ 咳咳，不能胡思乱想…… 是凉水！ 就是凉水！ 冒着蒸汽也是凉水！ “咦，成功了！”凉子拍了拍手，“春日，你现在可以喝一口试试！” “嗯。”我端起茶杯，杯壁摸起来凉凉的，但我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 “咕咚。” 哈…… 好冰！ 口腔都被冻得麻痹了。 我吐出一大口冷气，揉了揉嘴巴，才稍稍感觉好了一些。 “哈哈，春日好可爱！” 我没有理会坏笑不已的凉子，仔细端详起手中的茶杯来。 “你们没有做过什么手脚吧？” “当然没有！怎么样，春日，感受到自己的威力了吧？” “舌头都麻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因为你拥有最高的资讯操控权限。”有希在一旁用无机质的声音说道，“对于这些简单的资讯体，你只需要很低的资讯同步率，就可以操纵它们。” “资讯……同步率？到底是啥啊？” 第一次听有希说这么长的话，我就已经可耻的被绕晕了…… “资讯是我们那边的说法，用你们这里的说法就是，你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拥有修改这个世界的最高权限。”凉子在一旁补充道。 我瞪大眼睛，茫然的摇了摇头，神态酷似伊卡洛斯，“不懂……” 不过听起来挺厉害的。 “好吧……”凉子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些挺难理解的，那我就从根源上讲起吧——你听说过星球资讯思念体吗……哦，你们这里叫星球意识……” “是指盖亚小萝莉吗？好像在动漫里看到过诶，很萌的……” “咳咳，你想多了……回归正题，有一句俗话叫‘万物皆可萌’哦，不对，是‘万物皆有灵’。即使是一块石头，一滴水，也有自己的灵性，星球当然也有。但是，只有当灵性与知性相结合时，才能产生意识。星球拥有无比庞大的灵性，因此，当它一旦获得知性，同样会产生意识。” “哦。” “通常来讲，一个星球很难获得知性，不过当它上面诞生了知性生物后，它们的知性所散发的精神波动会对星球产生潜移默化的刺激作用，最终促使星球产生知性。” “嗯。” “虽然如此，星球知性的产生依然是非常缓慢的，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你。” “我？” “三年前的七月七日，你意外的与地球尚未完全诞生的知性产生咨询连接，并进行了同步率高达100%的资讯同步。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从一刻开始，这颗星球的知性便打上了你的烙印。现在的你就是星球意识，星球意识就是你，二者是一体的。” “什，什么？” 等等！ 这个进度是不是略快了？ 让我回忆一下。 三年前的七月七日…… 我干了什么好事？ 对了，那天画了一个魔法阵召唤外星人！ 然后就华丽变身为星球意识了？ 这是哪来的扑街设定啊？！ “其实当然没有我说的那么容易啦！”凉子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解释道，“这里面牵扯到很多复杂的因素，不过我没法用语言向你解释，反正以后你就明白了。” 看着对面笑得像狐狸似的凉子，我的脑海中不由得冒出“大忽悠”三个字。 “好吧，就算我变成了那啥星球意识，你为什么说我可以改变世界呢？” “因为你是地球上最高等级的资讯体，因此资讯操纵权限也是最高的。” “权限？” “也可以用计算机系统来解释，比如，你拥有最底层的系统权限，就可以修改系统里的任何数据。” “这样啊……”我迟疑的点了点头，“那怎么修改呢？” “身为星球意识，这个能力是像本能一样可以随意运用的。但是你尚未完全觉醒，所以使用能力时，必须要满足一定的条件。” “什么条件？” “较高的资讯同步率……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说，就是你现在这个肉体内的精神频率，与星球内部那个作为星球意识的你的精神频率的同步率。” 完全没听懂。 “……话说我之前是如何使用能力的？” “这个嘛……有一部分是你睡着之后，那个时候你同步率较高，还有一部分是你产生强烈的精神波动时，也容易产生偶然性同步——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低。” “怪不得……” 之前记得的几次类似言灵的情况，好像都是我很生气或者很高兴的时候发生的…… “这么说来，我果然好厉害！” “当然！” “不过，凉子。”我又看了一眼从容淡定的某三无少女，“还有有希，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也是星球意识啦！” “！！！” 我惊讶的捂住嘴巴。 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凉子依然微笑的看着我，有希则眨了眨眼。 “难道一个星球可以产生好几个意识吗？” “谁说我们是地球的星球意识啦！”凉子朝我抛了个媚眼，“不管是有希还是人家，可都是很萌很萌的——外、星、意、识、哦~” “你，你们……”我彻底凌乱了。 这么一会功夫，我变成地球意识了，凉子和有希变成外星人，哦不，外星意识了…… 这都是什么超展开啊？！ 就算是三流网络小说也没有这么写的！ “快老实交代！你们是来自哪个星球？M78星云？那美克星？潘多拉星？” “讨厌~”凉子继续恶意卖萌，“人家那里可没有奥特曼、阿凡达这种奇怪的生物，不过要说人家的位置，人类还远远没有探测到呢……” 说着凉子嘴唇以极快的速度动了动，一眨眼间，桌子上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球，稳稳的漂浮在空中，散发着神秘的蓝色荧光。光球里面密密麻麻的散布着金色的光点，仿佛夜晚的繁星，却又比那密集得多。 凉子伸手指向右上方的某个位置，“就是这里哦。” 还没等我看清楚，有希也默默的伸出手，指向右下方的另一个位置，轻声的说道：“这里。” “这是星图吗？我在哪里啊？” “这里啦。”凉子指了指中央偏左一点的地方。 “呃……看起来都好远啊……” “是啊，有几十亿光年呢！”凉子的语气中有无限的感慨。 立体星图的蓝色毫光映在她的脸上，竟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 “……” 三个人盯着圆球状的宇宙星图，沉默了许久。 我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她们的话。 “你们外星人跑地球来干啥？” “全宇宙中，进化出星球意识的数不胜数。”有希忽然开口，“为了便于交流，也希望能进一步的进化，部分强大的星球意识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资讯网络，称为资讯统和思念体。” “……” 又是新名词，欺负我没文化是不？ “在资讯的相互交流中，资讯网络迅速完善，一些星球意识也找到了他们进化的方向。然而不知不觉中，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搜集到未知的资讯，很多星球意识的进化也陷入了闭塞的状态。” “……” “原本对于资讯统和思念体来说，位于银河系边境的这颗第三行星根本没什么特别。三年前，我们忽然发现这颗行星表面出现了不同于其他有机生命体的异常资讯亮点。从某一区域所喷射出来的资讯火花，瞬间覆盖了整颗行星，并朝行星外的空间扩散。而中心点就是你——凉宫春日——原本不存在的，地球的星球意识。 “然后你们就来亲切看望我啦？” “在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认知中，星球意识进化出知性，需要经历漫长的岁月，从未见过与一个有机生命体的知性相融合的星球意识。他们认为，说不定能借着观察地球意识的觉醒过程，来解开自身深陷的自律进化闭塞状态。” “那么你们就是那个什么……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观察我的咯？” “是。” “哎呀，不要突然这样看着人家，好害羞的~” “……” “……” 第三十八章 新同学 “别玩了，该去学校了！” “唔。”伊卡洛斯垂着脑袋，恋恋不舍的放下游戏手柄，跟在我的身后走出房间。 不用睡觉的最大好处，就是终于可以一整夜陪着伊卡洛斯了。 “爸爸妈妈早上好！” “小春日早啊，伊卡洛斯也是~”妈妈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准备早点，听到我们的声音，便探出头来向我们打招呼。 爸爸也坐在餐桌前，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朝我们招手。 “叔叔阿姨早上好。”伊卡洛斯脸色微红的鞠躬行礼。 “嗯嗯。”妈妈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感觉今天伊卡洛斯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是碰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嗯。”伊卡洛斯低声应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赶快吃饭吧，第一天上学别晚了。”爸爸在一旁说道。 “好的。”我拉着伊卡洛斯的手走向餐桌，“今天伊卡洛斯也要和我一起去上学。” “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没问题的。” 不就是修改一下学校的数据库嘛。 这点小事，伊卡洛斯就可以做到。 …… 新学期伊始，按照惯例，依旧是无聊的校长讲话。 我站在人群中，用鞋底一下下的蹭着地面，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烦躁情绪。 真想让他赶快闭嘴啊魂淡！ 一旁的凉子朝我挤了挤眼，又对着台上努了努嘴。看来她也有同样的打算…… 还是算了吧——我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 凉子吐了下舌头，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 屏蔽声音吗……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侥幸逃过一劫的校长先生终于结束了他大催眠术的施法，大家精神一振，如获新生，纷纷鼓掌庆贺。 不久，冗长的开学典礼结束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打着招呼，一边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暑假的趣事，一边磨磨蹭蹭的走进教室。 不知为什么，再次见到熟悉的桌椅和黑板，我竟有种安心的感觉。 “大家静一静。今天我们班上转来两位新同学。”班导对着门口招了招手，“请进来吧。” 两位？ 除了伊卡洛斯还有谁？ 难道又是什么迷之转校生？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从教室窄窄的门中，两个女生羞怯的低着头，在众人的目光下慢慢的向讲台走去。尤其是后面那个矮个子的小女孩，更是把身体缩在另一个人的身后。 “大家好，我叫伊卡洛斯，请多指教。”伊卡洛斯用仿佛念经的语调说完后，就把视线投向我的方向。 “嗯，你就坐在凉宫同学旁边吧。” 班导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随手一指。 “喂喂。”阿虚回过头来，一脸担忧的问道，“不会被人发现吧？” “放心吧！” 被人发现也没关系。 有本春日大神罩着，还怕什么？ 讲台前方，另一个娇小的女孩在班导的鼓励下终于怯生生的开口了。 “大家好，我叫伊吹风子，爱好是海星，请多指教！” 我偷偷朝风子挥手示意。 风子原本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忽然一亮，低声惊呼：“大恶魔！” “嗯？”班导忽然开口，“伊吹同学，你说什么？” 我朝她呲了呲牙，露出威胁的神色。 风子却不为所动，直接指着我说道：“老师。我也要坐在大，哦不，凉宫同学那里！” “可是伊吹同学你的个子比较矮，应该坐在前排。”班导一脸无奈的解释道，“而且后排已经坐满了啊。” “哦。”风子沮丧的应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坐到了前排的空位上。 我在底下使劲搓了搓手，以压抑自己的兴奋之情。 嘿嘿嘿…… 风子看来已经康复了，还进了我们班！ 以后可以好好欺负欺负她了…… 真是期待啊！ 前方风子的身体毫无来由的一抖。 咦，第六感还挺灵敏…… …… 一整天的课程如日历般快速翻过，转眼间便响起了放学的铃声 阿虚一反常态的在桌上趴了一天。 难道是昨天抄作业抄得太累了？ 铃声刚刚结束，我就抓起书包，与凉子、伊卡洛斯一起前往社团教室。 嗯？ 眼角忽然瞥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墙角之后？ “哼哼……伊卡洛斯，你和凉子先去社团教室吧，我要调教一个小女孩！” “嗯？”伊卡洛斯望着风子的方向疑惑的歪了歪头，“要我帮忙吗？” 说着伊卡洛斯眼睛发出淡淡的红光，似乎随时准备变身…… “噗……” 凉子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辛苦。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只是开玩笑而已。” 看来伊卡洛斯虽然解除了情感上的封印，但是生活和人际交往的常识依然匮乏啊…… 回来一定要好好教教她。 伊卡洛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跟在依然笑个不停的凉子身后离开了。 我回过头来，那个娇小的身影依然探头探脑的躲在阴影里。 “风子！”我冲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衣服，“你怎么也过来啦……哦，对了，是来参加演剧部的吧？” “呜呜……大恶魔……饶了风子吧……”女孩如笼子里的鸟儿般徒劳的扑腾着，但显然无法摆脱我的魔爪。 咦，看来是课间调戏的时候稍稍有些激动，把她吓到了…… “这次不是要欺负你啦，诶诶，别咬我！” …… 一番打闹过后，风子终于乖乖的被我牵着手，朝社团大楼走去。 “你一定要去演剧部吗？”我摸了摸风子的头，“不如来我SOS团如何？” “唔……”风子享受的眯起眼睛，“不要，大恶魔太可怕了！” “你说什么？！”我手上忽然加力，把她的头发揉成一团杂草，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算啦，如果把你抢到SOS团，小渚和冈崎他们大概要找我拼命吧……” 风子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把把我抱住。 “春日姐姐……”风子抱得很紧，把脸埋在我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着，“风子非常非常想念大家！看到春日姐姐认出我时，风子不知道有多高兴……” 我忽然感到衣服有些微微湿润。 “风子……风子也想和春日姐姐一起玩……”风子的声音哽咽着，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但是，风子之前是演剧部的，风子要信守承诺！” “好啦，好啦……”我轻抚她的后背，“风子想要找我玩，随时都可以！现在，咱们一起去演剧部吧，我也好久没有看到小渚她们了，” “嗯！”风子在我的怀里猛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魂淡！不要把鼻涕擦到我的身上！” “哇啊啊啊啊……大恶魔不要打我！” “多说无益！看我的如来神掌！” “啊啊啊救命……” “别跑！” …… 推开演剧部大门时，风子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我也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朝里面的人问好：“冈崎，小渚！” 空旷的教室内此时只有一男一女，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春日！”小渚看到我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凉宫同学。”冈崎也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风子问道：“还有，这位同学是？” 风子原本有些激动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低着头站在那里发呆。 “是风子啊！”我有些心疼的抓住风子的手，“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 “风子？好像有些耳熟……” 对面的两个人陷入了思考。 对了！ 我忽然回忆起来，上次风子离开的前几天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大家逐渐淡忘她、忽视她…… 原来是那时留下的后遗症吗？ 怪不得一路走来也没人和风子打招呼，要知道那时风子可是送给全校同学每人一个海星的…… 我要帮帮她！ 闭上双眼，集中精神…… 对魔力的感知似乎比上次更加清晰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想起来吧！全部，都要想起来！”我在内心深处大喊。 虽然我并不知道魔力的具体操纵方法，更不知道什么叫资讯操纵，只是单纯的许愿，单纯的去相信——但是，这样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 “风子！”耳边传来惊喜的喊声，“风子……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你们……”风子惊喜的抬起头。 “风子，你已经康复了吗？”冈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按住风子的双肩，上下端详。 “呜呜……”小渚则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终于……终于……” “你们……都还记得？”风子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当然！”冈崎斩钉截铁的回答，“抱歉啊风子，刚才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忘记你了……我真是该打！” “嗯嗯！”小渚也忙不迭的点头。 风子仰着头，看着对面又哭又笑的两个人，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众人终于平静了很多。 “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我有意的转移话题，以冲淡依然有些悲伤的气氛。 “这个学期不是有个文化祭吗，我们演剧部打算排演一场戏剧。” “文化祭啊……” 我们SOS团也要做出一点像样的成绩来！ 就拍电影好了。 拍什么呢…… 第三十九章 叫我女王大人 “嗨~小朋友们，大家好！还记得我是谁吗？” “喂，谁是小朋友啊？还有，为什么你的声音给人一种‘我有知识我自豪’的感觉！” “好吐槽！阿虚，GoodJob！” “才不要被你夸奖这个！” 在阿虚有气无力的吐槽声中，我心满意足的坐到了团长宝座上。 “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喜讯！”我得意的仰着头，“本团长已经正式转职，成为魔法少女了！” “什么？！” “换句话说，我终于觉醒超能力啦！” 说着我一撩额发，摆了个帅得掉渣的POSE。 “你在耍什么白痴……” 话没说完，阿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的转头望向其他人。 一向和谐安逸的社团教室内，此时的气氛也有些凝滞。 有希淡定的坐在她的专属角落看书，连头都没有抬。她身旁的凉子也只是微笑的看着我们。 这就是所谓的“观察”吗？ SOS团专属茶水女仆实玖瑠满脸不安的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角，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伊卡洛斯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古泉和阿虚对视一眼，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好基友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说起来，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能力吧？”我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一直瞒着我，当本团长是傻瓜吗？” 这就叫元首，咳咳，团长的愤怒！ “等等，你是说……” “没错，我有改变世界的能力——这一点，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清楚了！” “啊！”实玖瑠的低呼一声，身体向后缩去，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怯生生的看着我。 “完了完了，世界要毁灭了……” 阿虚瘫倒在椅子上，仰天长叹，一副绝望的表情。 气死我了！ 有那么可怕吗？ 古泉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就恢复了惯常的笑容，甚至显得颇为开心，“那就没办法了……” 说着他一脸轻松的耸了耸肩，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欠揍。 果然，你们这几个坏家伙，早就知道啊！！ “就姑且不治你们的欺君之罪了。”我站起身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们，虎躯一震，霸气四溢，“从今往后，要叫我女王大人！！！” “……”×6 众人毫无反应，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在看着一个白痴。 “哗啦。”有希又翻了一页。 好冷！ 一群没有幽默感的家伙！ “啊哈哈，开玩笑的。” 在一片安静中，我勉强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呜…… 世态炎凉啊…… 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我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再次开口：“那么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下面进入下一个环节。” “好快！话题转换的好快！” “闭嘴！”我瞪了阿虚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隐藏身份，快给本团长从实招来！”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陷入沉默。 “哼，阿虚，你先说！” “我是普通人。”阿虚高举双手作投降状，“你可别乱来。” “真的吗？”我上下端详了一阵，可惜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你不是吐槽星人吗？” “谁是那玩意啊？！” “那就是不吐槽就会死星人？” “好奇怪的名字！不对，我是普通人啊啊啊！” “好吧……”我失望的撇了撇嘴，“下一个，古泉。” “很抱歉瞒了你很久……”古泉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是某种意义上的超能力者。” “哇！超能力者！”我忍不住惊叹一声。 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没想到SOS团中果然是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当然，这主要归功于我这个团长太给力了！ “你有什么超能力？” “先问一下，你知道闭锁空间吗？” “闭锁空间？” “那是他们的叫法，其实就是春日你无意间制造出来的资讯操纵空间。”凉子在一旁补充道。 “哦，就是我梦里见过的那个灰暗世界啊……好像里面还有怪物来着……” “资讯操纵空间？”古泉不解的看了凉子一眼，继续说道，“我的超能力，就是把自身化为能量体，并可以在空中任意移动和攻击……不过只能在闭锁空间里使用。” “诶，为啥和我的操纵空间扯上关系？” “那是大概三年前吧……”古泉抬头看着天花板，缓缓的回忆了起来，“三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知道了你的存在。知道了闭锁空间，也知道了如何在闭锁空间内使用超能力……是不是很荒谬，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完这些，古泉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做出解答。 “三年前？难道是我获得‘星之传承’那一次？”我苦恼的挠了挠头，“凉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噗哈哈哈哈……星之传承……好啦好啦，别瞪我了，就是那一次，你觉醒成为星球意识的时候，潜意识中害怕自己毁灭世界，就把一部分的异常咨询操纵权限赋予了几个和你精神波长接近的人……” “这样啊……”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等！”古泉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凉宫同学是星球意识？” “嗯。” “这样……原来是这样……”古泉低着头沉思了一会，“我终于明白了……” “诶，那你以为我是什么？” “呵呵……”古泉忽然摇着头笑了起来，“我们‘机关’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只是凉宫同学你的一场梦而已，你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创世神……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他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长出了一口气，就连原本严谨端正的坐姿也显得松松垮垮的。 “嘿，创世神……”对于古泉的想象力，我表示很无语，“不过，‘机关’又是什么？” “就是一个统和了所有超能力者的组织……”古泉停顿了一下，斟酌的说道，“准确来说，是所有因你而觉醒的超能力者。” “这么说来，还有其他超能力者啦？” “我想是的，虽然和我们‘机关’没有什么交集，不过还是隐隐听说一些……”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有机会抓几个过来！” 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精彩啊…… “嗯，古泉的真实身份我已经了解了，下一个，实玖瑠。对，不用再看别人了，到你了。坦白从宽，抗拒死刑！知道不？” “不是抗拒从严吗？”阿虚适时的插嘴。 “啊……”实玖瑠微微张着小嘴，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闪着疑惑的目光，“啊？” “啊什么啊！别装傻了，快说！你到底有什么隐藏身份？” “这……这个……”实玖瑠茫然无助的看着我，黑亮的大眼睛中很快蓄满泪水，“我……呜呜……” “诶，别哭啊……”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在半截缩了回来，继续维持威严的形象，“咳咳，说出来吧！本座不会为难你的。” 实玖瑠像松鼠般抹了抹眼睛，抽抽噎噎的开口，“我……我是从……从未来……” “咦？未来人？从哪个时代来的？” “对，对不起。”实玖瑠不住的摇头，“我不能说，因为那是‘禁止事项’。” “禁止事项？” “跟过去的人传达有关未来的讯息是被绝对禁止的，” 随着审问，哦不，亲切对话的进行，实玖瑠的情绪也稍稍恢复正常，笨拙的组织着语言，手还不停的比划着，“在搭乘TPDD……时间机器之前，都必须……那个……强烈的精神暗示。只要打算说……那个……就不能说……就是禁止事项。” 我听得一头雾水，求助的看向某只无良外星意识。 “嘛，我也不知道她是来自哪个时间点，不过一定程度上的禁止同一世界线上异时间位面信息互通还是有必要的。”凉子流利的说着难以理解的地球语言。 我朝凉子“呵呵”的笑了笑。 虽然没听懂，不过还是要佩服一下外星人的肺活量…… “好吧，我从头开始问。”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们如何穿越时间的？” “这是禁止事项。” “嗯？” 实玖瑠不自觉的向后缩了一下脑袋，鼓着嘴委屈的看着我。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凉子忽然开口，“时间是不具连续性的，每一个时间点，都自成一个世界。而所谓的穿越时间，就是打破时空壁障，穿越到处于另一时间点的异世界。” “也就是说，这里和实玖瑠来的那个世界，是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世界？” “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在一条时间线上的世界，如果没有出现意外，是存在因果关系的。也就是说，后面的世界，是前面世界的必然发展结果，也就是所谓的‘未来’。像这样的一串世界，属于同一‘世界线’。” “这么说来，实玖瑠是也是来自现在这个世界线的未来世界？” “嘿嘿，曾经是，现在已经……”凉子笑得很开心。 “现在怎么了？” “你问实玖瑠就知道了。” “呜呜……已经……回不去了……”实玖瑠双手捂脸，再次抽噎起来。 “怎么回事？” “呜……我一直用‘禁止事项’跟未来联系，或是进行‘禁止事项’……呃……大约有两周左右，我没收到‘禁止事项’的通知．才觉得有点奇怪。然后‘禁止事项’……我……我就尝试进行‘禁止事项’看看，结果完全是‘禁止事项’……呜……我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实玖瑠嚎啕大哭起来，阿虚忍不住上前安慰。 “我的天啊，全是‘禁止事项’……”我用手捂住额头，“还是凉子你来说吧。” “哈哈，这都是归功于你哦~春日。”凉子丝毫没被实玖瑠悲伤的情绪影响，甚至有些得意的说道，“未来，已经完全改变了。这个世界，已经脱离原先的世界线了！” “所以实玖瑠就无法回到未来了？” “嗯，不同世界线之间的穿越更加复杂，也要消耗更多的能量。实玖瑠身上的时空机器还很低级，做不到这一点。” 实玖瑠听了凉子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呜哇……我……我要回家……” “不过。”凉子语气一转，笑得更邪恶了，“只要春日完全觉醒，就可以带你回去了哦~” “唔咦？”实玖瑠的哭声立刻停止了，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看着我。 “放心吧！实玖瑠。”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头，“我一定不会放你走的！” “嗯……啊？”实玖瑠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眼眶中再次涌起泪花，似乎马上就要哭给我看。 喂，我说，你的眼泪是不要钱的吗？ “不要哭啦！我是开玩笑的！”我深出手指，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嗯……”实玖瑠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真的！” “谢谢。”实玖瑠缓缓低下头去，小声呢喃。 又过了一阵，等实玖瑠平复情绪，我再次提问，“你为什么要穿越时空？” “三年前，我们侦测出会有一次巨大的时间震动发生。”实玖瑠终于不说‘禁止事项’了，“嗯，时间大概是从现在往前推三年，当时飞回过去调查的我们吃了一惊，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回溯到更远的过去。因此我们就过来调查时空震的源头。” “又是那次？” “没错。”凉子点了点头，“就是你与地球意识连接时产生的世界线变动。” “最近几个月，‘禁止事项’的连接越来越弱，直到两周前，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不对啊……那个不断重复的八月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阿虚疑惑的问道，同时不忘看我一眼。 “这次世界线的脱离是注定的。”有希忽然平静的开口，“因为这个世界的发展和其他世界不同。” “什么意思？” “在‘原有历史’中，SOS团中没有凉子，春日也没有遇见伊卡洛斯，而‘漫无止境的八月’轮回了15498次。在轮回结束时，春日并未获知自己的身份。” 有希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出了骇人的真相！ “没错哦~”凉子的目光有些复杂，“说起来，还是你救了我一命呢。” ———————————————————————————————————————————————————————— PS：新开了个作者调查，关于本文写作风格的，大家有空的话就去投个票DA☆ZE~ 第四十章 西纳普斯 社团教室内，此刻分外安静。 世界线…… 不如说是命运的轨迹更合适一些。 在“原有历史”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遇见伊卡洛斯的我…… 让八月轮回了15498次的我…… 到最后，依然被蒙在鼓里的我…… 那样的我……真的存在着吗？ 在另一条世界线上。 在另一个命运轨迹上。 那样的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或许有些寂寞…… 或许依然彷徨……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 “凉子，有希，在那个世界线上发生的事情，可以讲给我听吗？” “抱歉，虽然异时间同位体之间，有一些信息交流，但都是只言片语……而且有所限制……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有希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样吗…… 也不知道那个我……现在怎么样了…… “春日你也不用叹气啦。”凉子朝我眨了眨眼，“想要知道的话，你自己穿越过去问就好了嘛~” “诶，可以么？”我精神一振，有些激动的问。 “要等到你完全觉醒啦！” “唉……又是这个……到底还要多久啊？” “这个……”凉子的目光忽然有些躲闪，“快，快了……” “快了是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 “……” 夕阳的余晖在桌椅之间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社团教室再次陷入一片静谧。 “呼……”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大家原本茫然四散的目光也再次投向我。 “下面再宣布一个好消息。”我走到某个坐姿端正，扮乖乖女的天使身边，摸着她圆圆的脑袋，“伊卡洛斯已经解除封印，觉醒为‘空之女王’了！” “空之女王？”阿虚不愧是吐槽星人，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嗯嗯，超厉害的！” “好吧……封印又是怎么回事？” “貌似是一个带翅膀的鸟人干的……伊卡洛斯我不是说你……” “是西纳普斯的空之主。”伊卡洛斯用头摩挲着我的手，小声说道。 “对，就是那货！有希，你知道西纳普斯的位置吗？” “知道。” “好，我们这就杀上门去！” 心动不如行动！ “喂喂，你别乱来啊！” “没关系。”有希利落的放下手中的精装书，走到屋子的中央，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点了一下。 冥冥中，我似乎看到无数光点急速朝那里汇去。 “嗡。”的一声，那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漩涡。 它一边急速旋转着，一边缓慢增大，直到扩展到直径接近两米才终于停止。 “这是什么？” “空间门。”有希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我们走！”我一把拉住伊卡洛斯的小手冲进门中。 微微的眩晕感之后，眼前一片大亮。 “这里是……” 一个充满自然气息的村庄沐浴在夕阳之下，木制的房屋，茂密的树林，温暖的阳光，清澈的河流，仿佛世外桃源。 “西纳普斯……”伊卡洛斯抬头仰望，喃喃自语，语气中有淡淡的怀念。 蔚蓝的天空中，几片薄纱似的轻云在慢慢的移动，微风吹拂，云层时聚时散，时浓时淡，捉摸不定。 “好美啊！” “喔喔！这就是西纳普斯？” 没过多久，SOS团众人陆续自虚空中显现。 “伊卡洛斯，这就是你的家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又低声说道：“以前的家。” “那就你来带路吧。” “是，MASTER。” 我们一行七人漫步在西纳普斯的石板路上，好奇的欣赏着从未见过的奇妙景色——虽说是上古文明，可怎么感觉和现代差不多呢…… “这里完全没有人呢。”古泉感慨了一句。 众人纷纷赞同的点了点头。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却诡异的杳无人烟…… “天使！” 实玖瑠忽然惊叫道。 只见一个蓝色短发，头戴圆顶小帽的娇小女孩正在用扫把打扫着拐角处的街道，背后洁白的羽翼仅仅比伊卡洛斯小一号。 “奥蕾迦娜。”伊卡洛斯低呼一声。 “你的朋友吗？” “是量产型的医疗用万能天使……” 话音未落，另一个天使端着箩筐从旁走出，呆呆的表情酷似伊卡洛斯。 “哇，真的一模一样啊……” 两个双胞胎似的天使仿佛没有看到我们一般，自顾自的清扫着街道。 正当我要上前搭讪时，远处忽然响起悠远的钟声。她们同时抬起头来，向一个方向看去。 “怎么了？” “是神殿召集的钟声。” 天空中出现了更多的天使，向着同一个方向缓缓飞去。 “走吧，我们去看看。” …… “说起来，西纳普斯到底在哪啊？难道是异世界？” “其实不是很远哦~”凉子说道，“就在一个叫空美町的小镇上方悬浮着。” “天空之城啊……不愧是史前文明……” 我们跟着伊卡洛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看到了前方闪着金属光芒的高大圆顶建筑。 “这才有点高科技的感觉嘛！” “好壮观！” “没想到地球上还有这种地方……” 大家纷纷发出惊叹，有希却忽然把头转向后方。 远处，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少年正和一个漂亮的马尾少女缓步走来。 “西纳普斯的人吗？”我眯起双眼，仔细的打量着他们。 “不是。” “咦，地面上的人竟然还能找到这里……难道是超能力者？” “普通人。” “这样啊……阿虚，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为什么是我啊？！”阿虚不甘心的反驳道。 “你不是马尾控吗？” “你怎么知道的……不对，才不是马尾控啊！” “哎呀，傲娇了~” “你才傲娇！” “算啦算啦，给你创造搭讪美女的大好机会，你都不要！果然还是想和古泉在一起吧！” “谁要和那家伙在一起啊？！” “打扰一下……请问……” 正当我们互相吐槽时，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插了进来，“你们是从地面上来的吗？” 我回过头去。 正是那个清秀的眼睛少年。 “没错！”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们是？” 少年并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而是指着伊卡洛斯，“这位是西纳普斯的人造天使吧？” “你也知道？” “是的，我曾见过另外两个型号的人造天使。” “奥蕾迦娜？”我忽然想起刚刚见过的那几个伊卡洛斯小型版…… “是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亚吗？”伊卡洛斯忽然开口。 “看来这位小姐认识她们……初步确定你们没有敌意……”眼睛少年依然自顾自的推测着，但随即向我伸出右手，“在下空美中学‘新大陆发现部’部长，守形英四郎。” 干嘛呀？！ 想搭讪？！ 哼，这种方式早就过时了！ “北高SOS团团长，凉宫春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SOS团？奇怪的名字……” 嘿，你还有脸吐槽我的社团名？ “新大陆发现部”也好不到哪去！ 守形沉默了一阵，又托了托眼镜，“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来西纳普斯的目的是什么？” “哦……就是找那个空之主‘好好的’交流一下！” “看来你们认识这里的统治者？” “不认识……”我嘿嘿一笑，“不过他以后一定会认识我的！” “明白了。”说着他看了看手表，然后向前走去，“时间不多了，去神殿里面看看吧。” 我也转过身来，却发现阿虚和实玖瑠她们正和守形带来的那个女生聊的开心。 哼，死马尾控…… 神殿的大门雄伟壮观，使站在下面的人不由得抬头仰望。 守形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向前推去。 出乎意料的，既没有触动什么机关，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门轻易的被推开了。 神殿的内部稍稍有些昏暗，圆形的内壁亮着一条条并不显眼的绿色荧光灯，显得科技感十足。 透过中间的通道抬头望去，每隔几米就是新的一层，一圈一圈如螺纹般层层向上，绿色的光条整齐的排列着，通向穹顶。 然而，不仅仅是这些。 数以百计的的天使奥蕾迦娜或坐、或立、或飞，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走近一看，才发现她们的身边摆放着一个个同样亮着绿色荧光的睡眠舱，里面安详的躺着长着羽翼的人……并不是伊卡洛斯这样的人造天使，而是真正的——鸟人！ 伊卡洛斯就是他们造的吗？ 不知道那只空之主是不是在他们中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自上方传来，是与奥蕾迦娜不同的两个天使。 “哈比！”伊卡洛斯忽然开口。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空之女王啊……”其中一个挥了挥装着金属利爪的右手。 另一个也呼应般的发出尖利的笑声，充满恶意的嘲讽道：“哈哈哈，不知道空之女王大人还记不记得这里啊？” “哼！”我不屑的瞥了她们一眼，“伊卡洛斯，把他们打下来，没问题吧？” “是，MASTER。” 她碧色的瞳孔中红光乍起，身体周围闪烁着神秘的五彩光芒，羽翼舒展开来，头上更是亮起银白色的天使光圈。 “可恶！要来了！” “散开！” 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两个天使毫不犹豫的向后飞去，随着光芒闪动，左手也伸出长长的炮管——战斗形态和伊卡洛斯一比，简直弱爆了。 虽然有些担心，但我还是相信伊卡洛斯的实力。 毕竟还有我在后面放黑枪呢。 比如—— “给我下来！”我在心里默念道。 两个如苍鹰，哦不，苍蝇般灵活飞舞的天使身形忽然一滞，被抓住机会的伊卡洛斯瞬间近身，一拳揍到地上。 “可恶！”她们呻吟着捂着肩膀。 正当地上的两个家伙狼狈的打算重新起飞时，一个声音自黑暗处响起：“回来吧，哈比。” “是，MASTER。” 我们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金色长发的鸟人身穿宽松的长袍，低着头缓缓走来，额发遮住半边脸，样子很是装逼。 “空之主……” 我刚想询问伊卡洛斯，她就已经语气平淡的说出了这个鸟人的身份。 “呦，伊卡洛斯，好久不见，听说你堕落到找了个地下的虫子做主人，真是令人遗憾啊~”空之主阴阳怪气的嘲笑道。 伊卡洛斯浑身光芒一亮：“不许你侮辱我的MASTER。” “咦，感情限制解开了……”空之主面对伊卡洛斯强大的威势，语气中没有丝毫紧张之感，“回来看望你的姐妹们吗？可惜……她们已经都不在了！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笑声在空旷的神殿中回响。 伊卡洛斯紧握双拳，面无表情的盯着空之主，不发一语。 “喂，那边那个鸟人，别傻笑了！”我向前走了几步，朝他大声喊道，“因为你欺负了伊卡洛斯，所以我是来揍你的！” “就凭你们？一群可怜的虫子？” 空气忽然压抑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中回响。 转眼间，四周闪起红光，睡眠舱纷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粗壮的炮管。 “让你们这些蝼蚁尝尝我还没完成的宙斯系统吧！” “小心，MASTER。”伊卡洛斯瞬间出现在我的身前。 “哈哈，以为Aegis能挡住吗？太天真了！” “Aegis是啥？”我悄悄的问伊卡洛斯。 “是我身上装载的‘绝对防御圈’系统。”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过今天就不用了……”说着我一步跨到伊卡洛斯前面，直面金发鸟人，“我来保护你！” 我稍微施展了一下能力，那些散发着红光的炮管就渐渐的缩了回去。 “这……这是……超能力？”守形的的面瘫脸第一次露出惊奇的表情，“没想到真的存在。” 空之主的表情瞬间由疯癫转为极度的冷漠，他淡淡的看着我们，半晌，开口道：“你们赢了。” 我们面面相觑，对他的变脸绝技颇有些不适应。 “妮姆芙，还有阿斯特蕾亚……她们在哪里？”伊卡洛斯终于忍不住问道。 “哈哈哈……你说她们？”空之主再次张狂的笑了起来，“她们已经被我废弃啦！” 但已经没人相信他是真的张狂了。 “抱歉，打扰一下。”守形忽然开口，“我知道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亚在哪——就在这下面的空美町，一个叫樱井智树的人家里。” “她们……过得怎么样？”伊卡洛斯若有所思的看向脚下。 “大概……很幸福吧……” “幸福……吗……”说着伊卡洛斯忽然抬头，亮晶晶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我，“太好了！” …… 我们最终也没把空之主怎么样，因为伊卡洛斯似乎对于报仇雪恨兴趣不大，我虽然看他不顺眼，也不至于为此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不过，无论怎样也要像反派BOSS一样撂下几句狠话再撤退，否则不是白来了嘛~ 守形和他带来的那个马尾女孩通过一个凭空冒出的空间门返回了——据说那还连接着另一个人的梦境，真是神奇！ 在他临走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新大陆发现部？ 也许是个有趣的地方…… “阿虚，你好像对那个马尾女孩很感兴趣嘛~” “才，才没有！” ———————————————————————————————————————————————————————— PS：守形英四郎、见月楚原（马尾女孩）、樱井智树、妮姆芙、阿斯特蕾亚、奥蕾迦娜、空之主，来自《天降之物》。 第四十一章 斯凹——骚 “唉……好无聊……” 这么叹息着的我正趴在桌子上，面前还支着用来挡住老师视线的课本。 虽然一点都不累，也一点都不困，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干劲来…… 难道老朽已经转职为脱力系少女了吗？ 不甘心…… 好不甘心啊！ 明明已经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可是…… 在这平淡如水的生活中，超乎常人的神奇力量似乎并无多少用武之地。 因为不需要那些，我同样可以过得很好。 也曾经尝试过利用超能力找乐子，但是没过几天就腻了…… 感觉就像自己逗自己玩一样，傻乎乎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仅如此。 现在的我，超能力也有了，外星人、未来人也抓到了。长久以来的梦想，竟轻描淡写的达成了。 可是，然后呢？ 我忽然感觉生活完全失去了目标。 终于可以说一句此生无憾了吗？ 这可是个不太吉利的flag啊…… 关于人生的目标和方向，我也曾询问过凉子和有希。 答曰：进化。 对于已经经历了千万年岁月的她们来说，也许只有这个永无止境的目标可以追寻了。 可是老衲还年轻！ 进化神马的先不着急，当务之急是享受生活，享受大好青春。 要玩个痛快！ 可是…… 玩什么呢？ 不知道…… 我把倒在桌子上的课本扶正，重新趴下，再次长叹一声。 “唉……好无聊啊……” …… 一直到太阳西斜，晚霞遍天，我也没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可做。 放学的铃声刚刚响起，我就迫不及待的冲向SOS团。 纵观这一整天，只剩下社团活动可以稍稍的期待一下了…… “大家好~” 我推开社团教室的大门，兴奋的打着招呼。 坐在角落的三无少女难得的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微微点了点头。 女仆小姐向我嫣然一笑，然后继续有条不紊的用电水壶泡茶，丝毫没有几个月前那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哇！实玖瑠的人妻属性好耀眼！快嫁给我吧！” “唔……”她没有回头，脸却红了。 我刚要继续调戏两句，古泉也走了进来，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让大家久等了！”说着他把几个纸盒放在长桌上。 “这是什么？”坐在桌旁的阿虚凑了过去，拿起其中一个，嘴里自顾自的念了出来，“斯凹——骚……” “哈？”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音节。 古泉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解释：“是SAO，‘Sword_Art_Online’的缩写，也叫刀剑神域。” “唉……”我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阿虚的肩膀，“没文化真可怕！” “噗嗤。”实玖瑠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我只是一时没看清而已。”阿虚语无伦次的辩解道。 “是，是……” “那就不要再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啊！” “咦，忽然发现阿虚傲娇起来意外的可爱啊！”凉子的笑声中隐含微妙的恶意，“要是阿虚是个女生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被迷住哦~” “不要乱说啊！” “嗯……”我摸着下巴上下大量了一下依旧傲娇不止的阿虚，满意的点了点头，“阿虚要是个女生，一定萌力爆表！” “喂喂，我可是纯爷们！” “啊……那真是遗憾啊……”我惋惜的摇了摇头。 “一点也不遗憾！” …… 在我们说笑的时候，古泉已经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的包装。 拆开白色的泡沫塑料，撕开严密的包装纸，露出的是一个科技感十足的流线型头盔。 “哇！”实玖瑠惊叹了一声，“虚拟实境头盔？” “没错。”古泉笑着点了点头。“据说是借由电场与使用者的脑部直接连结，从而模拟五感，达到虚拟实境的效果。” 阿虚一边仔细端详着头盔，一边喃喃自语：“现在科技的发展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笨蛋……”我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道，“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这种科技等级，且不说有希和凉子，就算是比起伊卡洛斯和实玖瑠的时代，也差得远呢！” “不要拿她们和普通人相提并论啊！” “哈哈，那种小事无所谓啦……话说这玩意怎么用？” “只要像这样戴上就可以了。”古泉举起头盔演示了一下，“不过这个游戏要等到本周六，也就是明天下午一点才会正式开始营运。” “很好！”我拨弄了一下桌子上的几个盒子，数了数，“嗯，正好七个。明天下午一点，咱们在游戏里集合！” “嗯。” “好。”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阿虚破天荒的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看来他对这个高科技产物也很有兴趣。 “等一下。”有希忽然走了过来，拿起头盔，“含有恶意资讯，可能会损坏人类的脑部结构。” “咦，我都没发现……”凉子咂了咂嘴，“有希不愧是机械文明出身呢~” “恶意资讯？”古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是因为这项技术还不够完善吧……” “能修改吗？” “可以。”有希一如既往的可靠。 于是，我们把每一个盒子拆开，让有希分别进行数据结构的修改和资讯优化，一片蓝光闪过，获得强化+15虚拟头盔×7。 有希出品，必属精品！ 大家一人一个，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头盔颜色。 我兴致勃勃的摆弄着手中的高科技产品，忽然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伊卡洛斯，你能连的上这个头盔吗？” 刚刚拿起一个头盔的伊卡洛斯也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冒出红光，似乎在扫描这个头盔。 我倒不是很担心，大不了让有希解决一下。 “可以进行数据交换，然后在服务器内部直接建模。”伊卡洛斯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不要cos有希啊喂！ 我使劲的揉了揉伊卡洛斯的脑袋。 “MASTER……”伊卡洛斯红着连低下头。 “哼，这才乖嘛~” “事先说好，在游戏里可不能使用超规格的力量，不然对其他玩家太不公平了……”阿虚一本正经的说着大道理。 “阿虚……” “怎么了？” “你知道玩游戏时，最爽的是什么吗？” “击败BOSS时酣畅淋漓的快感？” “错！” “那是什么？” “当然是开挂狂虐其他玩家啦！” 比如开挂虐黑猫啦，还有开挂虐黑猫啦……什么的…… 哈哈哈哈！ 这是我获得超能力以来，干的最爽的一件事！ 回忆起当时黑猫炸毛的样子，我就想捶地大笑。 触手什么的，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喂，你在傻笑什么？” “哈哈，没事没事~”我乐呵呵的盯着手中的虚拟头盔，思考着要不要让有希给我再加几个外挂插件进去…… 回来再说吧…… “阿虚。”凉子突然开口，“我比较喜欢你那个头盔的颜色，咱们两个换一下好吗？” “嗯。”阿虚一脸无所谓的把自己的头盔递了过去。 有希也转头盯着那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希，你也要换吗？” 有希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意义不明的朝我眨了眨眼。 “好啦，那么约好了哦~明天下午一点，游戏里集合！” “在哪集合啊？” “出生点吧……好像人很多的样子……这样吧，有希，你给我们的头盔加上联系和定位的功能。” 有希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阵蓝光闪过。 这一手资讯操作的能力真是厉害，说不得以后要向有希拜师，好好的学习一下…… “那么，今天的社团活动就到这里。明天都别忘了！” “哎呀，知道啦！” …… 一转眼就到了周六。 吃过午饭后，我满怀期待的戴上头盔，插上连接线，准备进入游戏。 “咦，伊卡洛斯，你怎么还站在那里？” “我只要通过无线数据连接就可以载入游戏。”伊卡洛斯的眼中闪着微微的红光。 好羡慕…… 我轻吐一口气，躺到床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时间刚好下午一点。 我闭上眼，“Link_Start.” 一瞬间，似乎有某个东西在尝试和我的精神接触，但只是碰了一下就断开了…… 这是咋回事？ 难道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太强了？ 切，真麻烦。 “Link_Start!” 我把精神发散开来，仔细的感受着…… 嗯？ 精神微微一动。 抓到你啦！ 顺着一个细小的通道追去，眼前闪过七彩的光芒，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操纵界面。 “呼，真是高科技啊……” 简单的设置之后，就是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然后点击“OK”。 纯白色的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大字： “Welcome_to_Sword_Art_Online！” 再次闪过彩色的光芒，然后便是一片大亮。 “咦？” 我感觉到了另一个身体，就像是分身一样。 眼前出现了似虚似实的景致。残缺不全的石板路，红褐色的砖墙，高耸的大理石柱，巨大的广场，以及——无数欢呼着的人群！ “这里就是……” 我缓缓抬起手。 啊，错了。 我努力调整了一下思维，放下躺在床上的那个我的手…… 果然分身还不太适应啊…… 也不知道其他玩家是怎么做到的。 “MASTER。”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来，一个粉发的娇俏女孩正向我走来，与原来不同的是，背后已没有了翅膀。 “伊卡洛斯，你的翅膀呢？” “因为是虚拟世界，所以可以完全隐藏起来。” “嗯嗯，太好了！”我兴奋的点了点头，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一起笔直举起，接着往正下方一挥。 这是叫出游戏主画面窗口的动作。一个发着紫色光芒的长方形，立刻与铃铛般的效果音一同出现。 虽然不知道原版的系统是什么样的，不过我面前的这个系统功能很全…… 我点开“SOS团”一栏，然后点击“定位”，几个光点在一张详细的地图中闪动，看起来离我并不是很远。 “走吧，伊卡洛斯。” “是，MASTER。” ———————————————————————————————————————————————————————— PS：接下来会有谁登场，你们都懂的！ 第四十二章 虚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cpu: chapt 20131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很快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喔喔，柔软顺滑，手感一级棒！ “不要揪啦！”虚子不断的挣扎。 “让我再摸一下嘛~” “快离我远点！” “哎呀，又傲娇了！” …… 这是一个西方中世纪风格的世界。充满古典韵味哥特式建筑、古罗马风格的粗糙石壁、具有浓郁宗教气息的尖顶房屋随处可见，一切都像是穿越了茫茫的历史长河，真正的来到了那个古老的时代。 由于可以自由调整角色的容貌，此刻青色的石板路上，全是身着奇装异服的俊男美女，使人仿佛置身于精灵国度之中。 当然，我们几个都是以本来面貌出现的。 除了阿虚，哦不，虚子…… 我们一行七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城镇大街上，饶有兴味的欣赏着虚拟出来的美景。虚子低着头缩在队伍的后面，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女孩。 在我的询问下，凉子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阴谋，总算是把一直聚焦在我身上的某道怨念目光转移开来。 古泉也乐呵呵的劝解着虚子，“不过是个游戏而已，再说男玩家选择女性角色不也是很平常的吗？还能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虚子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脸色却是好了很多。 “虚子酱……”实玖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阴沉的马尾女孩，弱弱的说道，“我觉得虚，虚子酱很可爱……” “唔……可，可爱什么的……”虚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人家是男生……可爱什么的，才没有呢！” “喔，可爱的男孩子啊~”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啊啊啊，去死去死！” 我和凉子相视一笑—— 又傲娇了。 …… 大概的游览了一下起始城镇之后，我们便踏出了安全区。 毕竟打怪升级才是网游的精髓啊！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野花盛开。我们悠闲的走在草丛间的小径上，对着周围如棋盘般分布极为均匀的山猪品头论足。 “长得这么丑就先不说了，为什么是蓝色的啊？！”置身于在宁静祥和的田园风景中，虚子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近乎本能的开始吐槽起来。 一只山猪发出“哼哧哼哧”的叫声，似乎在表达抗议。 “咦，这只似乎肥一些，hp会不会比瘦的那只高？”我一边用手比划，一边猜测道。 “一样。”这是有希的权威回答。 “切，一点都不科学！” “有道理。”凉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要不我们来修改一下这个游戏的数据？” “嗯，一会研究一下具体的修改方案……” “喂喂，不要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开挂啊！”虚子睁着可爱的大眼睛，表情夸张的说道，“gm，gm会哭的啊！” “什么嘛，我们大发慈悲的帮他完善这个游戏，gm一定高兴还来不及！” “唔……”虚子鼓着嘴不再说话。 “好啦，我们去打怪吧。”我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的说道，“让我先试试。” 按照标准动作一挥手，调出细长状长方形的操作窗口，左边是几个选单卷标，右边则是显示出自己道具装备状况的人形轮廓。 首先拉下所持道具选单，点选里面仅有的武器——新手小刀，并将它实体化。接着将它设定到装备人偶的空白部分上。 微弱的白光闪过，一把路边就能买到的普通小刀出现在我的手上。试着挥舞了两下，手感还不错。 这个虚拟实境游戏做的还挺逼真的嘛。 我单手持刀，走进草丛。 “嘘~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一只落单的山猪。” “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一个懒散的少女音在身后响起。 “我们可以尝试捕捉它。一头山猪可以为我们提供好几天的能量，它们富含大量的蛋白质。” “惊人的消息！这个游戏里的野怪竟然可以吃！” “不过山猪可不好对付。让我慢慢的从后面接近它，小心别发出任何声音。” “……” “嘿，我砍到了，它挣扎得很厉害！” “小心！” “哇靠，竟然敢撞我！”我灵敏的向右一跳，躲开冲过来的山猪，“看我你的头砍下来！” 山猪一击落空，再次转过身来，如绿豆般的小眼睛凶狠的盯着我，鼻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前蹄也在不停的刨着地面。 我按照游戏说明里的那样，做了个剑技的起手式，手中的小刀开始发出些微的绿色光芒。 “乖乖让我吃掉吧！” 在虚子和实玖瑠的惊叫声中，我和山猪同时向对方冲去。 “咻锵！” 一声听起来相当舒服的效果音后，刀刃在空中划出火焰般的痕迹。我的小刀漂亮命中进入突进状态的山猪脖子。 山猪头上的hp条急速下滑，随即“呜叽”的哀号一声，巨大身躯便像玻璃一样破碎。我的面前浮现出用紫色字体所显示的经验值获得量。 诶，就这么不见了？ “嗯，这一点也要改一下。”我抛了抛手中的小刀，转向凉子，“明明已经砍掉头了，竟然不能吃，实在太不科学了！” “不能吃是应该的吧，和砍掉头有什么关系？” “那些小事不要在意啦~”我收起小刀，回归队伍，顺路揪了一下虚子的马尾辫。 “你你……”虚子一手捂着头发，一手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圆瞪的大眼睛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唔……太犯规了吧！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面对虚子强大的萌力，我终于败下阵来，赔笑的说道，“我以后少揪几次~” “一次也不行！” “诶，不要这么残忍啊……” “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 “那还差不多。” “我以后揪的时候尽量不让你发现。” “呜哇……”虚子像个小兔子一般窜到队伍的另一边，警惕的看着我…… 呃……被讨厌了…… …… 看过我的示范后，大家纷纷兴致勃勃的开始了第一次的打怪练级之旅。 “伊卡洛斯，快下来！”我朝着天上的某个天使不停的打着手势。 “master？” 转眼间伊卡洛斯落在我的身前，眼中的红光尚未消去。 呼，好险，再晚一步，她就要发射导弹打山猪了吧…… “伊卡洛斯，这个游戏提倡近战，嗯，近战！” “唔……可是我没有阿斯特蕾亚的超震动光子剑……” “那种听起来就碉堡了的东西目前还不需要，咱们用新手小刀就好……”说着我递给她一把备用的小刀。 “是，master。” 伊卡洛斯再次展翅离去。 我刚刚松口气，立刻又听见了不和谐的声音…… “哇啊！”，“呀！”，“呜呜……” 不停发出惨叫声的，就是笨手笨脚的实玖瑠。她现在正被一直健硕的山猪追着，在草地上绕着大圈奔跑。 虚子看不过去，舍弃自己面前的山猪，冲过去帮忙，结果却变成了两只山猪追着两个妹子继续绕圈跑。 “哎呀，笨死了！”我一刀解决面前还剩一丝血的野怪，赶快跑过去支援。 一刀，两刀，三四刀。 在我和虚子的默契合作以及实玖瑠的卖萌鼓劲下，两个嚣张了很久的胖家伙终于被砍死了。 随着叮咚的响声，经验条又上涨了一些。 另外两个人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尤其是虚子，大大咧咧的屈起一条腿，丝毫没有注意到裙底泄露的春光。 “嘿嘿……”我收起小刀，向她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虚子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却由于过度慌张，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刚才救了你们，现在当然要索取一些报酬啦~” “我们不是队友吗，互相救助不是应该的吗？”虚子不服气的辩解道。 “啊啦~所以说只是借口而已，来，让我揪一下~” “不要过来，你这个变态！” “就揪一下嘛~诶，别跑……” ef=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三章 GM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蔓延四方的广大草原，在略带红晕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最快的更新尽在四*库*书~..]遥远的北方浮现出森林轮廓，南方则是闪着光的湖面。东边可以稍微看到一点城镇的城壁，而西边则是无限延伸的天空与被染成金色的云群。 草原上，不时传来山猪的凄厉的惨叫声，我们几个乐此不疲的用各种自创的招式攻击山猪，就连胆小的实玖瑠也兴奋异常的向那些可怜的动物们投掷着石块。 不过那可不是普通的乱扔，而是技能“单发射击”。 只见石头在空中闪过，留下一道残光，下一秒，熟悉的哀嚎声传来，山猪的hp直落至零，然后便是同样熟悉的多边形破碎效果音。 “耶！”实玖瑠像个小孩子般又蹦又跳。 “耶！” 相似的欢呼从另一边传来，虚子一脸得意的看向我，似乎在炫耀刚刚的战果。 我笑眯眯的朝她竖起大拇指。 虚子一愣，小脸红红的转过身，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啧啧。”我砸吧几下嘴，对站在旁边无所事事的凉子耳语，“看来阿虚已经完全接受这个设定了呢……” “噗哈哈……”凉子笑几声，压低声音回答道，“其实**的构造对精神活动影响很大。阿虚在这个游戏里是女性的身体，自然容易偏向女性的思考方式喽。” “哦，这么说来，如果他回到现实世界，性格也会变回去？” “没错……估计会羞愤的想要撞墙吧……”凉子自顾自的脑补了一阵，然后掩着嘴不可抑止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抹了抹额间的冷汗：“你太黑了……” “呜……春日，你误会我了……” “别装啦！” “嘻嘻……” 望着远处一边奔跑，一边欢快的摇晃着马尾辫的虚子，我忍不住为她默哀0.1秒。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杀怪很感兴趣。 有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本书来，盘腿坐在草地上安静的阅读着。野怪们不约而同的避开那个区域，形成了以有希为中心二十米方圆的名副其实的安全区。 有挂机划水的，也有兢兢业业打怪的。 古泉迈着灵巧的步法，与山猪近身周旋，不时在要害处闪电般的划上一下，动作犀利，走位风骚。 不过要说杀怪效率最高的，必然是空中单位…… 只见伊卡洛斯一个俯冲，再一个回旋，原地就只剩下一片多边形的碎片了，视觉效果极为凶残。 开挂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我面前的经验条蹭蹭的往上涨着——看来很快我们就可以去打更高等级的怪了。 毕竟山猪也有点打腻了…… 忽然，我看到两个身着新手套装的玩家迎面走来。 由于sao的世界无比广阔，而目前的游戏者仅有一万人，这还是第一次在野外看到其他玩家。 “这位小姐，打扰一下。”其中那个黑发的瘦弱少年有些犹豫的开口，“虽然有些唐突，但能不能问一下，那个……”他指了指天上的伊卡洛斯，“飞行的装备是怎么得到的吗？” “那个啊……” “哎呀，桐人。”另一名长着落魄武士脸的赤发大叔在一旁劝道，“不要为难人家啦，这种稀有装备的来源一般是要保密的……” “实在抱歉……”名叫桐人的黑发少年朝我鞠了一躬，“因为我是封测玩家，对这个游戏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很疑惑……请勿见怪……” “呵呵……”我对这个很有礼貌的少年笑了笑，“其实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啦……但是请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对面两个人立即猛点头，好奇的瞪大眼睛。 “其实啊……”我把声音放得很轻，他们立即知趣的把耳朵凑了过来，“其实，我认识gm，这些都是她帮我调出来的！” “！！” 两个人被这惊人的消息震住了，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别告诉别人哦~”我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不然我就让gm把你们俩都封了！” 面对我无耻的威胁，少年和大叔忙不迭的点头并作出保证…… 身后传来压抑的笑声，有实玖瑠的，有凉子的，还有一个特别萌的声音很是陌生……难道是—— 虚子？ ……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便从指缝间溜走了。 红得发紫的太阳沉到地平线附近，反而是七彩的晚霞显得愈发耀眼。我们七个人一同走在怪石嶙峋的戈壁滩上，欣赏着难得一见的景致。 实玖瑠拉着虚子在尖锥状的石柱之间绕来绕去，不是发出赞叹声。古泉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就连有希也在仰望天空。 看得出来，她们都玩得很开心。 “诶？” 前方出现了玩家的身影。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有人来啊…… 更凑巧的是，居然又是那对少年x大叔的和谐cp，哦不，团队。 我朝他们友善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们却径直的跑了过来。 “抱歉，打扰一下。”开口的是叫桐人的少年，“你们的系统菜单里，有登出键吗？” “诶？”我单手一划，调出窗口，点开设置一栏，“有啊。” “呃……”对面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来，你们没有登出键吗？” “是啊……”红发大叔一脸纠结的在原地跺着脚，“我定了五点半的披萨！可恶……再不回去就凉掉了啊！” “能不能请你帮我们联系一下gm。”桐人苦笑的说道，“因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其它的方法能离开游戏了。” 诶，联系gm？ 我转头看向有希。 “今天下午，最高级权限想要修改我们的系统菜单，被我屏蔽了。” 这么说来…… &amp;nb故意把登出键取消掉的？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算了，不管那些，先帮帮这个披萨大叔吧…… “嗯，我叫gm帮你们改一下。”我朝对面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真是非常感谢……” 几秒钟后…… “哇！有了！好快！”大叔欢呼了一声，无比感激的看着我。 看样子，如果我是男生的话，他一定会冲上来和我拥抱…… “我要下线了。”他点开选单，犹豫了一下，“那个，我叫克莱因，能加一下你好友吗？” “可以。我叫suzumiya。”我随手批准了递过来的好友申请。 “大家拜拜咯~” 一道白光闪过，克莱因消失在我们的面前，豪放的声音依然在原野中回荡。 桐人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半晌，转向我，“刚才谢谢了……那么我也先走了……” “当——当——” 一阵钟声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回事？” 我的话音未落，桐人的身影就忽然被蓝色的光柱给包围起来，而后渐渐淡去。 “是系统的强制传送。”有希在一旁解释道。 “我好像闻到了阴谋的气息……咱们看看去！” 有希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样的蓝光笼罩了我们的身体，又过了几秒，随着蓝色的光辉逐渐变淡，周围的景色已不是夕阳照耀下的戈壁滩了。 眼前是一片广大的石板地面、环绕四周的行道树，以及潇洒中世纪风味的街道。在前方远处，还有一座发出黑色光芒的巨大宫殿。 正是游戏开始地点“起始之城镇”的中央广场。 “看来所有玩家都被传送过来了呢。”古泉望着将四周挤得满满的人群说道。 不久，各个地方开始传出吵杂的声音，而且音量逐渐变大。焦躁的气氛令人不安的蔓延着。 “啊……看上面！”虚子忽然惊叫道。 在一百米的上空，也就是第二层底部，染上了一层鲜红色棋盘状的花纹。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花纹是由两个英文单字交互排列而成。至于那两个由鲜红色字型所写成的单字，则是wa ning以及systet。 很快，红色图样覆盖了整个天空，在它的中央部分，一滴相当浓稠的巨大血滴慢慢向下滴落。但是血液并没有滴落地面，而是突然在半空中改变了形状。 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身高将近有二十公尺，身穿深红色斗篷的巨人，更为猎奇的是，他斗篷里竟然是一片空洞。仿佛一个鬼魂…… “这就是gm？” “是。” “他的审美观真是令人难以吐槽……”虚子不满的说道。 斗篷的右边袖管忽然动了起来，从扩大的袖口里，可以见到纯白色的手套。但是袖子和手套很明显也是互相分开的。 接着左边的袖子也慢慢举起。在一万名玩家的头上，空的白色手套往左右张开，感觉像无脸人正在张开自己的嘴，然后马上就有男子低沉又通彻的声音从遥远的上方传来。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空中巨大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冰冷的语言中，充满了威严。 “我想各位玩家应该都已经注意到，登出按钮从主要选单画面里消失的情况。但这并不是游戏有什么问题。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游戏有问题，而是《swo d_a t_online刀剑神域》本来的版本。” 我了个去，果然是个阴谋。 无脸斗篷男如幕后**oss般，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从今之后，各位在到达这座城堡的顶端之前，将无法自己登出这个游戏。” “切。”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此外，没有办法靠外部的人来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 的运作。如果有人尝试这么做的话——” 仿佛是为了渲染气氛一般，高处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众人屏住呼吸，抬头仰望，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nervgea 的信号组件发出的微波将破坏各位的脑，停止各位的生命活动。”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如巨石一般的话语砸在了人们的心头。 接下来，又是一片寂静。 “什么嘛！”虚子愤愤不平的说道，“仅仅是想让大家玩游戏，那个家伙就用生命作为威胁的手段吗？太卑鄙了！” “真是没想到……”古泉的声音中也有一股压抑的愤怒，“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科学家竟然是个疯子！” “怎么会这样……”实玖瑠仰着头，喃喃的说道。 但是，能够比较平静的表达不满和愤怒的也只有我们几个了…… 从人群的各个地方传出了不断增大的骚动声。虽然还没有大声喊叫或是暴动的人出现，但是恐慌的情绪正在无可遏止的扩散开来。 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大部分人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相信。 但是，如果事实被最终确定下来，那么下一步便是彻底的崩溃和疯狂！ 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如果企图从外部切断电源……”上方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希，让他闭嘴！” 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上方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停止了，原本无风飘动的巨大斗篷也凝固在那里，仿佛悬浮在空中的石雕。 “刺啦……”就像是信号不稳定一般，高悬于众人头顶的庞然大物上下扭曲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消失不见。 “呃……”濒临绝望的众人望着天空中超出他们理解能力的诡异景象，再次傻眼。 “不见了？”有人揉了揉眼。 “真的没了诶……” “刚才的难道是幻觉？” 多次受到巨大刺激的众多玩家已经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们几个也围在一起悄悄的讨论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 “发个系统公告让大家放心吧……” “他们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真麻烦，直接把他们强制登出不就好了？” “不会死人吧？” 众人皆把视线转向有希。 “恶意资讯，可以修正。” “交给你啦，有希！”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可靠呢！” “唔……”有希红着脸点了点头。 密集的蓝光闪过，一转眼，宽阔的广场上，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阵凉风吹过，显得无比萧索…… “唉，咱们也撤吧……真是扫兴！” …… 再次睁开眼，已是卧室熟悉的天花板。 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白花花的墙壁发呆。 “master？”伊卡洛斯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担心。 “我没事……” 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但刚才发生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拥有生杀予夺的至高权柄，就可以随意的操纵其他人了么？ 我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呢？ “咕咕……” 哎呀不想了！快要饿死了！ 晚饭的香气正从屋外飘来…… ———————————————————————————————————————————————————————— ps：桐人、克莱因、茅场晶彦，来自《刀剑神域》。 ef=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四章 让世界更热闹的高坂家 【着名网游SAO停机维护，据称曾遭黑客入侵】 望着网站上醒目的红色标题，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趣的东西，又玩不了了…… 关掉那个长篇累牍的报导，我打开了SNS。 哇，好热闹！ 讨论组内，一条条信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动着。 【kirinrin：因为你一直说好看，我就去买了《maschera》的DVD来看了，结果里面尽是羞死人的厨二台词和死板邪气眼的设定，根本一点都不好看！】 【黑猫：白痴，那是你还没有了解到它的精髓，回去再看十遍！】 【kirinrin：哈？你在开玩笑吗？话说梅露露你看了几遍？】 【黑猫：……哼……我才不会把任何一分零用钱用在梅露露那种东西上。】 听说黑猫一直在打工，大概经济上不是很充裕吧…… 【kirinrin：你说什么？我可是买了maschera的全集来看耶！可恶……你这只死猫！】 【suzumiya：你们俩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呀~】 【沙织：在下也是这么觉得呢~☆】 【kirinrin：春日！梅露露看了吗？】 我瞥了一眼桌上堆积成山的GALGAME…… 【suzumiya：啊哈，最近比较忙，还没看……】 【kirinrin：你们……啊啊啊啊！可恶可恶可恶！】 【沙织：那近期我们就来开个梅露露与maschera鉴赏会，不知几位意下如何？之后再来进行关于作品的讨论也不迟。】 众人皆表示同意，商量了一阵，最终决定在明天一起到桐乃家看DVD。 …… 转天。 “呦～妹控，哦不，京介，好久不见～～”我跟在桐乃的后面走入玄关，向某个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少年打招呼。 “你们好……”少年站了起来，朝我们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忽然醒悟过来，“不对，你刚才说了什么危险的词汇吧？！” “啊？”我疑惑的歪了歪头，“难道你不是妹控吗？” “没错，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沙织也从后面走了进来，一边朝京介竖起大拇指。 喂，你这个手势一定是从此方那里学来的吧？！ “我才不是妹……”话没说完，京介就在妹妹犀利的目光下知趣的闭上了嘴。 “……恶心死了。你看什么看啊？而且，你为什么待在这里？昨天不是说过要你老实点待在房间里的吗？”桐乃用看苍蝇一样的眼神瞪着她的哥哥。 “切……知道了啦。是了是了，碍事的大哥回房间去了。” 虽然是这么说，京介还是帮忙打扫了客厅，为我们准备了冰咖啡，然后才孤零零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桐乃从她的卧室内取出几盒DVD，走到电视机前面开始设定，一边得意的说道，“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梅露露！” 放着DVD的影碟托盘慢慢缩了进去——电视画面整个明亮了起来。 身着煽情服装的粉红色头发女孩，从画面边缘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在中间轻飘飘的转了一圈。接着举起手杖，用着高亢的萝莉声音喊道：“星尘☆小魔女梅露露，马上就要开始呦~” 呃……好耳熟的开头…… 画面切换，可以见到一名少女站在草原上。虽然长得跟梅露露很像，但却穿着很普通的服装。身上背着小学生的红色书包。 女孩子闭着眼睛，像在祈祷般双手合十。摄影角度以女孩为中心开始缓缓转动，接着从女孩手边“啪”一声——涌出许多粉红色光芒与星屑，这时候音乐流出。 被光芒包围住的女孩子转动了起来。然後她身上的衣服啪啪啪地一件件依序消失，首先是上衣，接着是裙子、细肩带内衣、短裤…… “耻度好高……” 黑猫皱着眉头，脸微微的偏了开来。 “这是无修版嘛……电视台播出的都是用一大堆缎带与☆来盖住关键部位，所以完全没问题。”桐乃不服气的辩解道。 随着魔法少女变身的结束，音乐的节奏越来越高昂。然后“星尘☆小魔女梅露露”大大的标题出现在萤幕上。 这个瞬间，黑猫小声嚅嗫：“我没办法喜欢这部动画的原因之一……” ——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 “主题曲是这种电波歌曲。” Shotting star～Shottingstar～我要飞进你的怀抱里。 我将用比陨石（闪亮☆）还要强大的力量（闪亮☆） 来狙击你的心，所·以·呦，不要想逃跑，要好好承受—— 我的全力，全开魔法呦～ “喂，刚刚那小鬼一边唱着副歌，一边用超大型的魔炮把敌人轰飞了耶。而且主角还天真无邪地笑着进行这一连串攻击。像这种披着适合儿童收看的外皮，但骨子里却做出如此残酷行为的动画，实在是太要不得了。”冷冷的声音有条不紊的诉说着自己的感想。 “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桐乃愤怒的反驳道，“梅露露的主题是‘友情’啊！就算maschera的DVD卖得不好，你也不可以随便批评梅露露是部危险的动画！哼，什么审美观嘛！蠢蛋！” “咳咳，其实我觉得还好啦~”我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画面中的梅露露用魔杖前端刺穿敌人心脏，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记得当时看《魔法少女小圆》中学姐掉头那一段，感觉整个人瞬间被治愈了呢！老虚不愧为爱的战士！” 电视画面中，梅露露接着持续高速飞行，而这时敌人依然处于被刺穿状态，整个人还被放在地面上拖行。 “没错，那是魔法少女动画里唯一的良心了。”黑猫赞同的点了点头，“可惜最后没能全灭，不然就是神作了。” “哈？你在开玩笑吗？最后小圆拯救世界那一部分才是全作的精华！”桐乃不满的说道。 黑猫轻蔑的“哼”了一声，“一味的追求大圆满结局……你是小孩子吗？” “在下比较欣赏那个QB的设定呢~”沙织也乐呵呵的发表观点。 “唔……小圆妹妹好想抱回家养啊！”桐乃似乎转换到了奇怪的状态…… 于是，大家开始就马猴烧酒馒头卡里的各个角色进行激烈的探讨。 电视屏幕中，梅露露飞来飞去，卖力的和敌人战斗着…… “那个……”我弱弱的举起手来，“我们是不是歪楼了……” “……”×4 “嘿呀——”屏幕中的梅露露娇喝一声，手中的魔杖放出粗大的光束，轰向敌人。 “叮咚——” “啊——”敌人惨叫一声，在强光中化为渣渣。 “刚刚门铃是不是响了？”我出声打破沉默。 “在下好像也听到了……” “我去看看。”桐乃颇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抱枕，起身过去开门。 黑猫把桌上遥控器拿起来，按了下暂停。 原本喧嚣吵闹的屋子一下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桐乃~”一个少女的声音从大门那边远远的传来。 “绫……濑……你怎么来了？”桐乃的语气中满是不安与慌张。 “去逛街回来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咯~” “哦……嗯。” “怎么了，不欢迎我进去么？” “那，那个……不太方便……实在对不起……”桐乃支支吾吾的说着，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沉默了一阵。 “那好吧……桐乃，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 “明天见。” “明天见……” 脚步声逐渐远去，屋中重归寂静。 再次回到电视前的桐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好心情，就连黑猫几次挑衅也只是哼哼哈哈的应付过去…… 电视中的战斗愈发惨烈，连地面都随着音响发出的“砰砰啪啪”声震动起来。 黑猫忽然站起身来，“我要回家了。” 桐乃也没有丝毫不满，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在下也要回去了呢。”沙织看了看表，有些歉意的说道。 “嗯。” “我……”看着桐乃可怜的样子，我不由得改口，“我待会再回去……” “这个……我就借走了。” 在高坂家的玄关，黑猫把手上的纸袋提起来如此说道。纸袋里装的是因为时间关系，而没看完的《星尘☆小魔女梅露露》DVD。 “谢谢……”轻若蚊蚋的声音，正是桐乃发出的。 “kirinrin氏。”沙织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下次我们再好好办个动画监赏会吧……拜拜咯~” 百褶裙角飘扬的哥特萝莉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我下次再来……”冷冷的声音还在原地回荡。 “……” 桐乃呆呆的望着她们的背影，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呐，春日……”她低着头，喃喃的说道，“我该怎么办……” “你是说绫濑的事情？”我也隐隐猜到一部分。 “嗯……”桐乃烦恼的皱着眉头，“绫濑很讨厌御宅族，可是……我不想总是这样骗她……” “那就告诉她吧。” “可她要是讨厌我了怎么办？” “……” 嘛…… 昨天还在想的事情，今天就有答案了吗…… 这种事情…… 如果是不伤害人的话…… 如果是为了朋友的话…… 我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桐乃，你相信魔法吗？” “嗯？魔法？”桐乃瞪大眼睛，“你是说梅露露那种？” “不是，我听说过一种魔法，可以让人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桐乃不解的眨了眨眼，“这怎么可能？！” “不信你就试试！” “那我希望绫濑能接受我的爱好！嗯……如果她能喜欢上宅文化就更好了！” “哈哈~没问题！” “你是说……可以做到？” “嗯！” “快告诉我——那个魔法！” “嘿嘿……就是让我亲一下~” “你……”桐乃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变态！！！” 她惊恐的尖叫一声，迅速向后退去。 “哈哈，那个魔法我已经施放完成，明天你就会看到效果啦！”我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担心。 桐乃白了我一眼，鼓着嘴愤愤的说道：“再也不相信你了！” “喔喔，说不定真能实现哦~” 我神秘的朝她眨了下眼。 “哼，真实现了的话，就，就让你亲一下好了……” ———————————————————————————————————————————————————————— PS：本章标题……咳咳…… 第四十五章 怪我咯 窗外的天空显得愈发高远了。天蓝得有点发黑，白云就像白色的大花朵似的缀在天上，又像是沉重得快要脱离天空坠下来，而那天空就显得更高了。这一切都暗示着一个事实—— 秋天来了。 距离我上高中也有半年多了，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每次回想起来，都会有一种不真实的，如在梦中的感觉。 不过再怎么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人生在世，唯有奋发向前！ 可是，说起来，我好像没有什么奋斗目标了诶，括弧笑。 SAO在不久前又恢复营运了，伊卡洛斯每晚玩得很高兴，我也偶尔进去开开挂什么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阿虚死也不肯再玩了…… 真是的，虚子多萌啊！ 自从那次之后，感觉阿虚的卖萌和傲娇指数上升了五个百分点呢——虽然男人傲娇什么的，一点都不萌…… “干嘛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坐在社团教室长桌旁的阿虚不自然的扭开脸，嘴里不满的抱怨着。 所以说嘛，一点都不萌！ “阿虚，今天晚上一起来玩SAO吧，真想念虚子酱呢~”我用满怀期待的语气说道。 阿虚脸色一僵，“不要！” “就让我见见虚子酱嘛~” “绝对绝对不行！”阿虚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虽然见不到可爱的虚子，但是以此为由调戏阿虚，也是每天的固有娱乐活动之一。 “古泉怎么还没来？” “那，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发出可爱声音的正是SOS团专属女仆实玖瑠。 只见她将扫把放进扫除用具柜里，然后有条不紊的拿出每个人专用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将茶叶从茶筒拿出来，放进小茶壶里。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他们班大概还在商量文化祭的事吧……”凉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此时她手里正拿着一本漫画津津有味的看着。 和她动作类似的是另一位面无表情的少女，所不同的是手中那厚重的精装书。 “嘿，说起文化祭……”我翻了个白眼，“咱们班的冈部导师竟然想搞什么‘问卷调查’……简直蠢到极点！” “既然如此，那你就提出一点意见来啊。你不是也看到冈部老师呆立在气氛像守灵夜一样阴郁的教室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吗？” “嘛，反正我也是打算在SOS团搞一些更有趣的事。” 我环视四周，加上正抱着西瓜发呆的伊卡洛斯，SOS团里有四个是我们班的，占了一大半呢。 既然决定以SOS团的活动为主，班里那边当然是越省事越好啦…… “喂，你说的‘有趣’的事指的是什么？怎么让我有种不良的预感。” “哈哈，不要担心，会让全校都大吃一惊的！” “你这么说让我更担心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阿虚没有做出丝毫和“担心”这个词相关的表情，只是安心的坐在那里品味实玖瑠刚端来的热茶，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垂暮的老人。 “谢谢~”我小心的接过茶杯，呼呼呼的吹着热气，然后啜了一口，“好喝！” 实玖瑠的脸上立即绽放出能让百花盛开的笑颜，然后转身走向有希。 “抱歉，我来迟了。”古泉推门而入，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班里关于文化祭的讨论稍稍拖了些时间。” 他把书包轻轻放在桌上，和其他几人的书包整齐的排在一起。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把茶杯放在桌上，“既然都来齐了，那就开始讨论吧……大家先说说各自班上的活动吧……我们班就不用说了，无聊的问卷调查。” “那个，我们班的活动吗？是卖炒面还有茶……”实玖瑠可爱的歪了歪头。 “实玖瑠一定是当女服务生吧？” “你怎么知道？本来我是想负责掌厨的，但是大家都要我……” “哼哼，竟然没经我允许就抢走SOS团的专属女仆，实在是太卑鄙了！” “唔……”实玖瑠歉意的低下了头。 阿虚有些责备的看着我。 “切……算了。”我撇了撇嘴，“古泉的班级呢？” “目前决定要演舞台剧，但是班上同学的意见非常两极化，有人想演原创剧本，有人想演古典剧。校庆都快到了，到现在还争执不下。两方人马引起一场激战，只怕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尘埃落定呢。” “嗯……” 排演戏剧类的还真多啊……不知道会不会和演剧部的撞车…… “有希呢？” “占卜。”短发的外星人以一如往常般不带感情的声音回答道。 “诶……你负责占卜吗？” “嗯。” 不会演变成预言吧——我和社团教室里的其他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夕阳斜照进室内，把一切都镶上了一层金边。有希却偏偏坐在阴暗的角落——如果把她手中捧着的书换成水晶球的话，还真有点像个神秘的女巫呢。 “好啦，看来大家都不是很忙。”我从团长宝座上起身，走向白板，“那么，借此机会，我们SOS团也要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惊叹的成果来” 我把长得像收音机天线的指挥棒拉长，砰砰砰地敲打着白板。 “喂，上头什么都没写，要我看哪里啊？” “待会儿就会写了。实玖瑠，你负责记录。” 茶水小姐乖巧的走了过来，拿着水性笔坐到白板旁边，认真无比的盯着我。 “我们SOS团将举办电影试映会！”我不负众望。高声宣布。 在我的示意下，实玖瑠在白板上用圆圆胖胖的可爱字体写下了“电影放映”几个小字。 “就是这样。明白了吗？“ “就是这样是怎样？“ “笨蛋，就是我们要拍电影，然后在校庆上放映。片头要放上‘Present_by_SOS团’！”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电影研究社了？” “你在说什么呢，这里不是SOS团吗？” “那你……” 正当我为阿虚没完没了的吐槽伤透脑筋时，古泉适时的解了围。 “原来如此。”他一脸灿烂的微笑“我明白了。” 阿虚颇不服气的瞪着古泉，仿佛在抱怨刚刚的吐槽没有尽兴就被打断了…… 古泉用手指头将浏海轻轻一拨，朝阿虚暧昧的一笑，继续解释道，“也就是说，我们自行拍摄电影，然后吸引客人前来观赏，对吧？” “就是这么回事！”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天线”在白板上敲了敲。 “可是……为什么决定要拍电影呢？”拿着水性笔的实玖瑠弱弱的提问。 “前一阵，我去演剧社拜访……”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指挥棒，一边慢慢的叙述着，“看到他们排演的话剧很是精彩……于是，我就想，SOS团也不能服输，既然他们演话剧，我们就演更高端的电影好了！” “你从哪听说电影比话剧高端了？快向全世界的话剧演员们道歉！” “那些都无所谓啦……”我像雨刷般挥舞着手中的棒子，“我就是想要试试看，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一片寂静。 阿虚刚想张嘴，就被我含有杀气的目光瞪了回去。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大家放心，剧本我大概都想好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 “所有的计划都交给我就好！” “那我更担心了……话说制作费从哪来？ “啊……”我抬头看了几秒天花板，“拍电影还要花钱吗？” “……” “好吧……咳咳，古泉……” “我有个远房亲戚……呃，机关会赞助一笔款项的……” “嗯嗯，那真是太棒了！”我朝古泉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作为回报，你们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可以找我。” “不胜荣幸！” “咳，咱俩谁跟谁啊~对了，钱什么时候到账？” 古泉笑容一僵，“那个，明天就可以。” “OK，那就明天开拍！” “明天？！”阿虚不满的插嘴，“到底要拍什么呀？” “内容就先保密啦，反正我还没想好具体的角色分配什么的……” “连角色都没想好你就敢开拍？” “那些都是小事啦~不过我可以稍稍透露一点，这次的电影的题材是和动漫有关的。” “动漫？” “对啊！我最近看了很多优秀的作品，因此想把自己的感受和大家分享。”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种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凄美故事，每次想起来都会唏嘘不已。” “虽然我不清楚你指的是什么啦，但是你后面那句名言只能让我想到某个英语培训机构……” “咦？那不是个厨师学校吗？” “是吗……”阿虚努力的回忆了一阵，还是放弃了，“也许我记错了……不过学厨艺为什么会绝望？” “大概因为做出杀人料理了吧……咳咳，跑题了……都怪你！” 阿虚无奈的耸了耸肩，“怪我咯~” “说起来……”古泉的脸上依然挂着轻松无比的笑容，“最近动漫——准确来说应该是宅文化——忽然变得异常火热呢。想来有关动漫的电影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那个啊……”我扭脸看向窗外，“是我一时失误……” －－－－－－———————————————————————————————————————————————————————— PS：大家猜猜，要拍什么电影？ 第四十六章 魔法少女小实 ——魔法少女☆小实—— 白板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很是显眼。 下面是具体的人员分配： ．制作——SOS团 ．总指挥/导演/监督——凉宫春日 ．女主角——朝比奈实玖瑠 ．男主角——无 ．配角——长门有希、朝仓凉子、伊卡洛斯、古泉一树，及待定 ．助理导演/旁白/摄影/编辑/搬运工/跑腿/其他杂务——阿虚 ———— “那个……由我主演吗？”实玖瑠用细小的声音询问。 “当然！”我用指挥棒点了点她，吓得她不停的往后缩，“想来想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如，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她脸色苍白的恳求道。 “不行！” “呜……我不会演戏。” “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指导你的！” 实玖瑠悲伤的垂下睫毛，仿佛已对人生绝望。 “咦，这么快就入戏啦！”我拍手称赞，“没错，就是这种绝望的感觉！这才是电影的精髓所在！” “说了这么多，还是不知道你到底要拍什么啊！”一旁的阿虚终于忍不住开口。 “看了这个标题，难道你们没有任何想法吗？”我环视四周，结果发现除了凉子，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魔法少女小圆》啊！”我恨铁不成钢的说出最终的答案，“这么经典的动画都没看过？” 众人整齐的摇了摇头。 “那就今晚回去看！反正只有12集。” “为什么我们还要浪费时间去看这种明显是幼儿向的动画啊！” “哈，幼儿向？”我不屑的嗤笑一声，“等你被深深的治愈了，就不会那么说啦！” “什么？治愈向？那不是差不多嘛！” “哎呀，啰嗦啰嗦，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好好……”阿虚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凉子忽然举手，“我看过那部动画……嗯……我演哪个角色？” “美树沙耶加，哦，就是蓝毛。” “啊？”凉子满脸幽怨的看着我，“那个被NTR的苦逼啊……” “哼，那可是很有挑战性的角色呢！”我斜眼看了看她，“或者你想演学姐？” 凉子的身体没来由的一抖，“呃……那还是算了……” “很好，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用指挥棒敲了敲白板。 没人说话。 “OK！”我打了个响指，“准备开始第一幕的拍摄吧。” 说着，我把之前准备好的DV递给阿虚，然后向大家招了招手，“走吧。” “去哪啊？” “哪来那么多问题，跟着我就行了！” …… “咚咚咚。” “请进。”门内传来娇弱而甜美的女生。 “呦，小渚~”我轻车熟路的推开木门，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我又来找你啦！” “春日！”呆毛女孩的声音也满含惊喜。 “冈崎，风子，椋，杏，琴美，又见面啦！”我一个一个的打着招呼。 “嗨，凉宫同学！”一个黄色头发的男生朝我大声的喊叫起来，“我在这里啊在这里！” “咦，这不是笨蛋吗？” “我叫春原阳平啊不叫笨蛋！” “这些都是小事嘛，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 “这哪里是……”话没说完，春原就迅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的念叨着“我不在意我不在意……” “哈哈哈……”演剧部内笑成一片，其乐融融。 身后，阿虚低声感叹：“真羡慕这种全是正常人的社团啊！” “正常？”我翻了翻白眼，“你去吃几记杏的重爆字典，就知道什么是正常了！” “重爆字典？那是什么？” “就是……” “春日~”杏妩媚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窃窃私语，只见她浑身冒着黑气，单手上下抛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字典，“怎么总感觉你在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哈哈……”我悄悄的抹了抹冷汗，“那一定错觉！错觉！” “是么？”杏疑惑的挑了挑眉毛，还是把字典收起来了。 真是的，虽然每次都能躲过去，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很吓人啊…… “就这么可怕吗？”阿虚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 “啰嗦啰嗦啰嗦！”我努力挺起胸膛，树立威严，“本团长什么时候害怕过？！” “那你刚才好像偷偷的后撤了一步诶……” “这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算了，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说了也不会明白！” 正当阿虚要继续吐槽时，小渚适时的插了进来：“春日，听说你们要拍电影？” “啊，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回头瞪了一眼阿虚，“都怪你！” “怎么又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你只要乖乖的说一句‘怪我咯～’就好了。” 说完，我重新转向小渚，“没错，我们SOS团在这个文化祭要上映一场电影，现在就是来找你们帮忙啦~” 小渚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仿佛重任在肩，“好的，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演剧部的其他人也在一旁附和。 “咳，不用这么紧张~”我好笑的摸了摸小渚的呆毛，“就是想拍一个上课的场景……”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经过我一系列仔细的叙述之后，众人终于明白了这个场景的具体内容和所要表达的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女主角和另一位女主角宿命般的初遇。 由于故事背景是多周目世界，所以起码要拍两遍——轮回中最初的一次以及最后的一次。 “各部门准备！”我手中拿着纸卷成的小喇叭，大声的喊道。 “哪有什么部门？”站在我的前面的阿虚举着DV回过头来，“只有我一个摄像啊！” “好好干活！”我用纸筒敲了一下他的头，然后退到墙角，“3,2,1，ACTION！” 不算宽敞的教室中，整齐的坐着两排同学，不时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其中扮演女主角的实玖瑠也在和凉子有说有笑，虽然笑容稍微有点假…… 由于在剧情中，伊卡洛斯和古泉并不是这个班的，因此他们也躲在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 扮演班导的杏站在讲台上，猛的一拍桌子，“大家静一静！” 顺便一说，桌上还有一本厚厚的字典，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 在杏女王的强大气场下，全部瞬间安静起来。 “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那么，长门同学，请进。” 在众人的注视下，有希如机械人偶般迈着等距的步子走进教室。 “哇，好可爱……”同学们议论纷纷。 虽然是设定好的台词，不过如瓷娃娃般的有希确实当得起这句称赞。 实玖瑠此时瞪大双眼，露出些许恐惧的表情，“难，难道说……” 嘿，果然让胆小的实玖瑠表演这种表情，完全是信手拈来啊。 “好，那么请做下自我介绍。”杏向旁边让了一步，把讲台上的位置留给有希。 “我是长门有希，请多关照。”说完，有希以均匀的角速度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CUT！”我大喊一声，宣布第一幕拍摄结束。 众人也随之放松下来，有些还跑过来抢着要看刚才拍摄的效果。 我拍了拍有希的肩膀，“perfect！完全是本色出演嘛！就是要这种酷酷的感觉。” 说完我故意板起脸演示了一下。 “你那个是僵尸脸吧？” “你给我闭嘴！”我愤怒的瞪了阿虚一眼，然后再次转向有希，“反正就是那个感觉啦，你自己体会就好了。” 有希定定的望着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好啦！”我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注意，“下面要拍和刚才同样的场景，不过是另一种感觉……” 在故事的设定中，有希第一次碰到实玖瑠时，是个胆小懦弱，身体不好，还有些近视的眼镜女孩。是残酷的命运和无限的轮回改变了她的性格。 “ACTION！” “让我们欢迎新同学。” 不知从哪弄来一副眼镜的有希一脸淡定的走进教室。 “CUT！” “不是这样的，有希。”我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要做出害羞和怕生的样子才行……来，实玖瑠，你来示范一下。” “呜……”实玖瑠委屈的看着我，圆圆的大眼睛中闪着泪光。 “看，就是这样。” “唔。”有希一脸平静的发出可爱的声音。 “哎呀，要有表情啊！”我急得跺了跺脚，“虽然这个声音很可爱……嗯，真的很可爱……但是不能体现出角色怕生、懦弱的性格啊……” 有希看着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呃……难道你的表情只剩下眨眼了？ “那个……”小渚提出建议，“不如让长门同学从一进教室开始就低着头，一声不吭，怎么样？” “诶，这个主意不错！”我朝她竖起大拇指，“小渚不愧是专业人士！” “不是的……”她脸一下子红了，慌忙的摇着双手。 …… 再次拍摄果然如预想般顺利，有希从头至尾低头沉默，就连自我介绍都没开口，把无口属性发挥到了极致。 当然，在外人看来，恐怕是害羞居多…… 总之，第一幕的拍摄完成得很顺利，我们和演剧部的同学们聊了一阵之后，也告辞离去。 “那么，今天的社团活动就是这样！”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晚上大家不要忘了看动画哦~” …… 迎着夕阳，我和伊卡洛斯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秋天的空气总是显得很清新，片片枯叶随风落下，却并没有诗词中描写的那种萧索的感觉。 我哼着开心的小调，思考着明天打算拍摄的剧情。 “哎呀！” “MASTER？” “QB……”我猛的一拍脑袋，“QB找谁演啊？！” “QB？”伊卡洛斯伸出手来，小心的摸了摸我的头。 “嗯……就是动画中那个猫一样的奇怪生物！” 对了！ 猫！ 好主意！ 就去找一只会说话的猫好了…… 比如上次见到的某个戴红领巾的黑猫就不错。 “伊卡洛斯，陪我在这附近转转吧。” “嗯。” 第四十七章 迷路的蜗牛 [[[CPU:<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第四十八章 归途 迷路的蜗牛。 事实上，我是听说过相关的传说的。 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妖怪，仅仅是能让碰到它的人迷路，仅此而已。 而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离开它。 是的，只要离开它就不会再迷路，就是这么简单。 这么说来，她刚刚见到我时说的那句“请不要跟我搭话，我讨厌你”也是因为这个了？ 不过，所谓的破解方法只适用于普通人。我更好奇的是，它是如何让人迷路的，以及，它能不能让我迷路？ 毕竟排除我本身的能力，就算是伊卡洛斯，也完全可以通过她身上装载的高科技雷达，找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点，并不存在迷路这个选项。 而我最感兴趣的，则是——“小真宵，你真的是蜗牛妖怪吗？” “……”她低着头不理我。 “修炼几千年啦？有没有结成妖丹啊？渡天劫了吗？” “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这里是轻小说啊魂淡！”小真宵莫名其妙的大声咆哮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 完完全全像是另一个次元的话…… 算了，不管那些。 “话说，为什么那边的大姐姐看不到你？”我指向伊卡洛斯。 某天使无辜的眨了眨眼。 “因为，只有不想回家的人才能看得到我……”小真宵的语气再次低沉下来。 “诶，是这样吗？” 不想回家？ 完全不会啊…… 咳，不管怎么说，身为堂堂的地球意识，连个小妖怪都看不到的话，岂不是太挫了一点…… “贵圈最近如何？” “什么？” “我是说，你们妖怪界乱不乱啊？” “你想多了……”小萝莉单手扶额，一脸纠结。 “不应该啊……嗯嗯，一定是你这个小妖怪等级太低，不知道那些内幕……看来想问的话，也要找至少17岁的少女才可以……” “好微妙的年龄……” “所以说，你这种还没发育的小学生，不会懂的！” “莫名的让人火气上窜呢……” “所以说，你这种蜗牛小妖怪，不会懂的！” “喂，你这个猥琐的怪姐姐，有完没完？！” “嗯？听见了不得了的话呢……”我活动了一下手臂，“选一样吧！” “选什么？” “你懂的！” “我，我不懂……”小萝莉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就我帮你选！”说着我闪电般箍住她的双肩，“咚”的一个头槌。 听着就疼，谁疼你们懂的！ 真宵号再次沉默…… “喂，还活着吗？”我摇了摇躺在地上直翻白眼的小萝莉。 “……” 捏捏脸—— “……” 捏捏鼻子—— “……” “哎呀，看来只能做人工呼吸了。”我深吸一口气，扑了上去。 “哇啊啊啊啊啊——” 小萝莉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 我在原地嘿嘿直笑…… “MASTER？”伊卡洛斯疑惑的看着正对着空气傻笑的我。 我连忙止住笑，假装咳嗽一声，指了指前方，“咱们继续走，继续走！” …… 没过多久，我们便到达了那张便签纸上所写的住址的位置——小真宵的妈妈家。 没有迷路，分毫不差。 可是…… 那是一片空地。 被篱笆围起来，写着“私人所有，非经许可禁止入内”的告示板，插在地面上。从那个看板上生的锈来看，貌似从很久以前就已是这个样子了。 “呜，呜——” 旁边传来真宵的哽咽声。 并不是低着头――而是朝着前方。 在那空地之上――那里曾经是她的家吧，她看着那个方向。 “呜呜，哇哇啊――” 然后，“啪”的一声，小真宵从我的肩膀下穿过，冲了过去。 “……我，我回家了！” 她趴在被篱笆围住的空地中，嘤嘤的哭着。 迷路的蜗牛。 传说中，并不是让人前往目的地时迷路，而是让人从目的地回来的时候迷路的妖怪 而且，与其说是让人迷路，不如说它自己就一直处在迷路之中吧。 明明知道会迷路，却依然在努力的寻找着，寻找着归途。 真是个，孤单而又可爱的小妖怪呢…… 小小的身体，看上去很伶俐的女孩子。 前发短短的，两根超过眉毛的小辫子。 背着大大的书包—— 有些，恰似蜗牛。 “呐，真宵。”我走到她的身边，把手搭在那还在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的故事。” …… 很久很久之前――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久。有那么一对夫妻，迎来了他们婚姻生活的结束。 独生女跟了父亲。 并不是谁错谁对的问题。 那对夫妇最后的结局如同泥潭一般，比起结束，不如说是破裂,如果再在同一屋檐下住个一年，说不准真的会变成你死我活的局面。这对夫妻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母亲被父亲逼着发下了再也不与独生女见面的誓言。 一半是出于被逼的发誓。 真的是被逼的发誓吗？ 同样被父亲逼着发誓再也不与母亲相见的独生女这样想――那个曾经那么喜欢父亲的母亲都变得那么讨厌父亲了，或许也已经讨厌自己了吧。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会发那样的誓言呢――如果一半是被逼的，那么剩下的一半又是什么呢？不过，这个问题，自己没有资格问。因为自己也同样发誓，永不相见。 就是这样。 就算是母亲。 就算是独生女。 这都不能代表关系会永远持续下去。 即使是被逼的，已经发下的誓言，无法取消。自己将自己选择的结果，用被使动语态来叙说，是一种不知羞耻的行为――这样教导独生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 被父亲抚养。 被迫放弃母亲的姓名。 可是，那些思念渐渐风化。 那些悲伤，也渐渐风化。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那么平等，那么温柔。 温柔到残酷的地步。 时间过去了，独生女从九岁长大为十一岁。 惊呆了。 独生女发现自己无法回想出自己母亲的脸了――不，并不是回想不起来，那张脸还是能很清楚地想起来，但是――那真的是母亲的脸吗，她已经无法确信了。 即使看了照片也一样。 瞒着父亲偷偷藏在身边的母亲的照片――在那上面的女性，到底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她已无法确定。 不管是怎么样的思念，都会随着时间渐渐风化。 所以―― 独生女决定去见母亲。 当然，没有跟父亲提起过这件事，也自然不可能事先跟母亲取得什么联系。母亲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独生女完全不知道。 如果已经被忘记了？ 老实说――为了保留能随时转身回家，在最后时刻终止计划的选择，独生女才瞒着所有人，就连是最亲密的朋友都没说――前去拜访母亲了。 应该说是试着去拜访母亲。 自己仔细的整理好头发，背上喜欢的书包，母亲应该会开心吧，她想要这么相信。饱含着过去的回忆，独生女紧紧握住了写着住所的便条纸。 但是。 独生女最终还是没有到达。 没有能够到达母亲的家。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交通信号明明还是绿色的…… …… “那个独生女，就是我。” 小真宵以仿佛呢喃的声音诉说着往事，呼吸和语调都很平稳。 “终于……到达了呢……”我轻叹一声。 “嗯……”小女孩低着头，“……谢谢！” 我摆了摆手。 “以后打算去哪？” “……” 她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天空。 许久，轻声开口。 “我不知道……” “去找爸爸吗？” 她使劲摇了摇头，长长的辫子甩动起来 “那就去上学吧！” “上学？！”她的双眼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但很快又重新黯淡下来，再次摇了摇头，“不行，他们看不见我的……” “如果，我有办法呢？” “真的？！”她瞪着大眼睛，满脸期待。 “嗯。” “不……”小萝莉再次狠狠的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上学！” “那你想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玩~” “快去给我上学！” “不要！” “上学还是选一样？”我咔吧咔吧的掰着手指。 “……”她缩了缩头，弱弱的回答道，“上，上学……” “这就对了嘛~” 一看你身后的大书包，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上学的料！ 说不定还是个学霸！ 说不定还能当上学生会会长。 说不定还会变成抖S。 说不定还会拥有一个基佬的弟弟……咳咳，我想多了…… “唉，可惜我们家住不开了啊……”我摸了摸下巴，“给你找个寄宿学校吧……” “不……”小真宵张口欲言。 “嗯？”我举了举拳头。 “好的！”她再次垂下头，“一切都听您吩咐！” “这还差不多嘛~”我笑呵呵的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到了学校，要乖乖的听老师话哦，不然，后果你懂的！” 小真宵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好啦，我也要回家了，明天你去XX小学报到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 “嗯，一切都会帮你搞定的！”我得意的拍了拍胸脯，“相信我！” “嗯。”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 我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等一下，秋月姐姐。”身后传来小萝莉清脆的喊声。 “……”我回头瞪了她一眼，“又给我换名字了吗？” “对不起，舌头打结了。” “你故意的吧？！” “鞋头大姐了哦——！” “肯定是故意的！” 小真宵露出了像是露馅的魔术师一样困惑的表情，然后羞涩的笑了笑。 “那个，春日姐姐，我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大概会在这一片走动的。所以――” 那个女孩，这么说道。 “如果看到我的话，请跟我搭话哟。” 第五十一章 不止会卖萌的天使 “这，这里是哪里啊，为什么找不到路了？！”实玖瑠惊慌的说道，一只沾血的可爱猫咪正软趴趴的躺在她的怀里，不知死活。 “我也不知道啊……”凉子的声音略带颤抖，似乎还在强作镇定。 周围的空间如油画般涂上了浓墨重彩，那些印象派风格的色块并不是静止的，而是以奇异的规律扭曲、旋转着，流光飞舞，绚丽无比。 实玖瑠呆呆的望着周围的景象，喃喃的说道：“怎么办啊？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光柱贯穿天地，驱散了周围那部分令人头晕眼花的扭曲色块。祥和而圣洁的光芒中，一个粉色短发，面容精致的白翼天使缓缓降落，她冰肌雪肤，明眸皓齿，却隐隐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头顶上还悬浮着一道光环。 实玖瑠和凉子两人傻傻的长大嘴巴，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天使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似乎被吓到的高中女生，脸上的表情既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一丝不耐，微微发着红光的双眸，仿佛一汪深潭，不可测度。 双方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两个被吓到的女生似乎仍然没有从眼前的超现实景象中回过神来，天使则一动不动，气势凛然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雕塑。 忽然，天使动了！ 虽然不易察觉，但是由于所有人注意力的焦点都在她的身上，因此，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不可能被忽略。 天使动的，只是那散发着神秘红光的双眼。 她的视线从两个同样一动不动女生身上移开，转向一个奇怪的方向。 “快说台词啊！！！”我站在镜头后面，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一边用精神力向她传话。 天使又动了！ 这次，她眨了眨眼，然后，嘴唇微张，疑惑的歪了歪头。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她身上的圣洁光环“咔嚓咔嚓”的碎裂开来，随即一股天然呆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带有一点点的俏皮和可爱。 “不是让你卖萌啊魂淡！”我在念话里咆哮道，“再不给我好好的念台词，以后就再也不摸你的头了！！” “呜……”天使似乎发出一声奇怪的悲鸣，她再次把头转向依然呆立不动的，仿佛已经石化了的两个女生，随后，奇怪的空间内便出现了一个软绵绵的声音，“真危险啊，还好及时赶到了呢。” 在纯白色的光芒中，天使朝两位少女缓缓走去…… “CUT！” 听到我的声音，实玖瑠立即垮下了小脸，不停的用手揉着两腮，同时还含糊不清的抱怨着，“唔……一直保持一个表情，脸都麻了……” 三味线更是“嗖”的从实玖瑠怀中跳了出来，喘着粗气，闷闷的说道：“不要抱那么紧嘛，差点憋死……” “三味线，对不起哦~”实玖瑠连忙道歉。 我没管他们，径直走到伊卡洛斯面前，捏住她肉乎乎的小脸，使劲的揉了起来。 “唔……”天使如木偶般任我施为。 揉了一会，我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双手，但那柔嫩滑腻的触感依然残留在五指之间。 “MASTER？”伊卡洛斯再次卖萌的眨了眨眼睛。 “哼！”我瞪了她一眼，“刚才为什么不说台词？” 天使思考了一阵，轻声回答，“我忘了……” “噗……”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西瓜……” “……” 咳，早该知道，她想不了什么复杂的事情。 “好啦好啦，一会回家的时候再给你买一个。” “嗯。”伊卡洛斯使劲的点了点头，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连我都为之失神。 可恶，又朝我卖萌！ “咳咳。”我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掏出剧本，开始向大家介绍接下来要拍摄的剧情。 …… “都明白了吗？” “嗯。” “准备……ACTION！” “啊，你们救了三味线呢……”浑身散发着白光的天然呆天使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们，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被它呼唤了……”实玖瑠弱弱的陈述着她的奇怪经历，“这只猫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的怀中，满身伤痕的小花猫安详的闭着双眼。 “原来是这样……”天使看着小猫，若有所思。 一直站在旁边扮演背景的凉子忽然开口：“请问你是？” “我是伊卡洛斯。”天使的声音意外的柔和，她唇角微翘，用悦耳的声音说道，“其实，我是一个魔法少女～” “……” “……” 冷场了。 伊卡洛斯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的任务是除掉魔女，保护大家的安全。” 实玖瑠和有希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 “有资质的少女，可以和三味线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与坏蛋魔女战斗。“作为一个新手引导员，伊卡洛斯尽职尽责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详细的介绍着，”除掉魔女，保护城市，是魔法少女的义务。作为交换，三味线可以为她实现任意一个愿望。” 被提到的某只猫依然趴在某个很舒服的地方装死…… “现在我要去和魔女战斗了。”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似的，伊卡洛斯扇了扇洁白的羽翼，直接飞到半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我，我也想去看看……”实玖瑠仰着头，结结巴巴的说。 “我也是。”凉子也在一旁附和。 “很危险的。” “没关系。”实玖瑠示威般的挥了挥小拳头，忽然大声喊道，“我不怕！” 天使沉默半晌，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率先向前飞去。 实玖瑠和凉子赶紧小跑着跟上前方的洁白光芒，以免遗失在这个色彩斑斓，令人眩晕的扭曲世界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无法分辨方向和距离，不知不觉中，持续奔跑的两人终于到达了路途的终点，也终于看到了所谓的“魔女”。 那是一个将近20米高的蓝色巨人，看不清五官，甚至连轮廓都很模糊。 似乎注意到了天使的逼近，蓝色巨人发出愤怒的嘶吼，同样向着伊卡洛斯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举起一只仿佛能遮天蔽日的巨手，朝她气势汹汹的拍了下来。 “小心！”实玖瑠失声叫道。 伊卡洛斯不慌不忙的旋转身体，扇动双翼，做了一个漂亮的回旋，游刃有余的躲过了对方的攻击，然后重新稳稳的停在半空。 “伊卡洛斯，放手攻击就可以了！”我在下面用精神力传音道， “是，MASTER。”伊卡洛斯喃喃的回应，但是由于距离摄像机太远，并没有被拍到。 只见空中光芒大盛，伊卡洛斯的双翼逐渐伸展，变幻，组合，再一转眼，一对造型奇异的光之翼出现了…… “乌拉诺斯系统，启动！”天上隐约传来这样的声音。 虚空中泛起一圈圈水波状的涟漪，紧接着，在那涟漪的中央，一根根闪着金属光泽的炮管露了出来。 那并不是世上曾见过的任何一种武器，超现实的外观，黑洞洞的炮口，闪着银光的奇异材质，似乎在暗示着它与众不同的威力。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这一点。 从虚空中伸出的炮管开始发亮，原本黑得宛如深潭的炮管也闪烁着不详的光芒，仅仅是一瞬间，那亮度就已经快速的增长到了常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随着一声尖啸，道道白光如利剑般直插蓝色巨人，顿时，痛苦的嘶吼声传来，巨人的身体扭动着，挣扎着，但始终无法摆脱空中无数光柱密集的攻击。 伊卡洛斯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指挥身后的不明武器对敌人进行凶猛残暴的打击。 虽然场面很华丽，仿佛放烟花一样，但是时间也同样如烟花般短暂。 只是几秒的功夫，高大雄伟的巨人便狂吼一声，缓缓倒下，同时发出马赛克状的耀眼光芒，然后分解成比灰尘还小的微粒，有如被太阳照射到的雪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CUT！” 我的话音刚落，阿虚就举着DV冲了过来。 “为什么魔女变成这个样子了？”阿虚一脸的悲愤，“说好的萌妹子呢？！” “哈？我什么时候说魔女是萌妹子了？”我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刚才不是……” “我只是试着构造出来一个妹子，也没说她是魔女啊。” “呃……”阿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你为什么说我是抖M？” “诶，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认真你就输了~” “你……” “再说，如果是个妹子的话，怎么一口咬掉学姐的头啊？”我指了指刚刚落地的伊卡洛斯，“而且，我在闭锁空间中构造妹子，也是有别的用处的~” “还能有什么用处？”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 “切，神神秘秘的……”阿虚撇了撇嘴，不满的转过头去。 “大家刚刚的表现都很不错！”我走到众人中间，欢快的说道，“下面要拍摄的，就是最令人期待的那一幕啦！” 哎呀，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第五十二章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CUT！” 听到我的声音，大家纷纷松了口气。阿虚把举了很久的DV挎到肩上，然后上下活动着略显僵硬的手臂。实玖瑠放下怀中的三味线，用手帕仔细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直在旁观打酱油的古泉也和凉子低声谈笑了起来。 刚刚我们拍摄的，是伊卡洛斯惨败于怪物手下的剧情，也就是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咬头情节。当然，那个死得很猎奇的家伙，只不过是在闭锁空间中制造出来的假人而已。 但即使是这样，实玖瑠和阿虚还是表示有些接受不能，但迫于“为广大观众服务”的大义，以及我“诚恳”的劝说，最终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今天的拍摄到此结束，大家辛苦啦！” 说完，我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明天早上九点在车站前集合！大家不要忘了哦~” …… 第二天是星期六，晴，或者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空气在柔和的日光里，清澈而透明，就连不知何处传来的菊花香气，也格外的浸人心脾。朝阳在我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黑影，随着我的步伐左右晃动着，蓦然抬头，一行大雁划过寂静的蓝空。 我的心情也随着清风的吹拂，变得轻快飞扬起来，嘴里忍不住哼起了即兴创作的小调。 伊卡洛斯静静的走在我的身旁，同样望着高远的天空，呆呆的眼眸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情感，似是向往，似是怀恋。 可惜她总是喜欢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虽然如此，我还是能大概猜到一些的。 她应该是在思念那些朋友了吧，同样是人造天使的朋友——据说在空美町？ 等这一阵忙完了，就带她去那里旅游吧。 嗯，就这么定了！ …… 车站前已经有四个人了，但是并没有来齐。除了迟迟未到的懒虫阿虚外，还多了一个特邀嘉宾。 这个特别来宾彷彿鞠躬似地弯下腰来，她垂着长长的头发，对着我盈盈的笑着：“好久不见喽~春日~” 元气十足说着话的女生叫鹤屋，是实玖瑠的同班同学，上个学期曾经一起参加过棒球大赛。她应该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不过我不是很在意。 鹤屋很大方地露出她健康而洁白的小虎牙：“对了，听说要找我来拍电影？哈哈，那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不过我连演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样真的可以吗？” “嘿嘿，没关系”我拽了拽新换上去的“超·导演”臂章，得意的昂着头，“有本导演在此，奥斯卡什么的也都是囊中之物嘛！” “哈哈哈！”听了我的话，鹤屋捧腹大笑，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身体摆动着。 咳咳，这并不可笑嘛…… 远处，阿虚背着臃肿的登山包姗姗来迟。 “太慢了！” “还不到九点耶。”阿虚板着脸孔抱怨了一声，然后将塞了摄影机和小道具等等一大堆东西的包包放下来，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最后一个来的，要罚钱！一会你请大家吃饭好了。”说完，我也不等他反驳，接着向前挥了挥手臂。“巴士来了，咱们走吧！” 坐在巴士上随车晃动了三十分钟左右，我们在一个较为偏僻的车站下了车。 今天要拍摄的是外来的魔法少女鹤屋与凉子的初次交锋。故事中，凉子为了拯救病重的古泉，向不明生物三味线许愿，变身魔法少女，取代伊卡洛斯的位置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与魔女战斗。 众人跟在我的后面，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两侧的高楼遮挡住了并不耀眼的阳光，阵阵阴风从墙缝中吹过，发出呜呜的响声，显得有些渗人。 听说这种地方常有不良少年聚集，可惜我们这次没有碰到，但即使是这样，实玖瑠依然把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溜圆，警惕的左顾右盼，似乎在防备着坏人的突然袭击。 新加入剧组的鹤屋则兴致盎然的欣赏着破旧而古老的砖墙和石板路，摸摸这，摸摸那，时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仿佛第一次见到。 我们在迷宫般的小巷中转了几圈，终于选定了一个最为恐怖阴森的地方。 “首先要拍摄的，是鹤屋和凉子的武打场面！”我从口袋中掏出备忘录，翻了起来，“嗯……你们都用什么武器比较顺手啊？” “我无所谓啦~”凉子笑着摊了摊手。 “我的话，以前学过一点古武术，兵器不是很擅长，不过刀、棍什么的都会一点……”说着鹤屋“呼呼哈嘿”的在原地摆了几个姿势，然后站起来一甩长发，“怎么样？帅吧？” “帅爆了！”我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就用棍子吧，肯定特别酷！” 鹤屋再次咯咯的笑了起来。 接着，我又把台词和动作给他们说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拍摄就正式开始了。 “预备……ACTION！” 依然是光怪陆离的闭锁空间中，凉子将她惯用的小刀向怪物掷去，奇怪的是，小刀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无论扔出多少把，凉子手指间银色光芒都从未减少过。 怪物在“枪林弹雨”中左躲右闪，狼狈的逃窜着…… “看见了吗？实玖瑠。”我在镜头后面悄悄的说道，“这可是女仆的必备技能啊！” “真，真的吗？” 我刚要再次说话，只见从旁边突然冲出一个大光头，哦不，是魔法少女。她挥舞着手中的长棍，带出一片残影，迅若闪电的扫落了几把即将集中怪物的飞刀，把怪物放走了。闭锁空间也随之消失。 “你？！” “那个猎物是我的！”鹤屋用手中的武器指着凉子，慵懒的说道。 “CUT！”我忽然喊道。 “怎么了？春日。”鹤屋笑呵呵的收回长棍，拄在地上，“是我哪里演的不对吗？” “不是不是，你演的很精彩！”我连忙摆了摆手，“这次是我的疏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道具！” 说着，我从背包中拿出一盒POCKY递给她，“作为一个吃货，嘴里怎么能空着呢？” “诶，是这样吗？”鹤屋兴致勃勃的抽出一根塞进嘴里，咔哧咔哧的嚼了起来，一边还含含糊糊的说道，“唔，巧克力味的啊，我喜欢！” 几口下去，那根POCKY就不见了踪影。 真不愧是吃货…… “喂喂，别吃那么快啊！”我再次递给她一根，“要一边演一边吃。” “哦，明白了。”鹤屋像叼着烟一样，把POCKY斜插进嘴里，再加上随意的站姿，顿时一股女流氓的气息扑面而来。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我也要……”身后忽然传来实玖瑠弱弱的声音。 “要什么？” 她伸出小手，像只仓鼠般的指了指我手中的那盒POCKY。 “小孩子不许吃零食！” “唔……” “卖萌也没用……嗯？” 我忽然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拉扯我的衣服。 “伊卡洛斯？” 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我的手上，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最后抿了抿嘴。 “呃……” 最终，我每人发了一根，然后空荡的小巷中便回响着“咔吧咔吧”的咀嚼声。 顺便一提，我嘴里有两根。 …… “好啦好啦，吃完了该继续干活啦！”我扬了扬手中还剩半盒的POCKY，“工作认真的同学有奖励哦~” “嗯嗯！”实玖瑠两眼放光，攥紧了拳头。 伊卡洛斯则是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因为接下来已经没她的剧情了…… “好吧，回家的时候再给你买。”在某天使的卖萌攻击下，我还是可耻的投降了。 “准备啦，3，2，1，ACTION！” 面对鹤屋毫不在意的态度，凉子有些气愤的喝道，“面对被魔女攻击的人，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我想你误会了。”鹤屋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POCKY，带着邪恶的笑容缓缓说道，“食物链你学过吧？弱小的人类被魔女吃掉，而魔女则被我们吃掉，这是理所当然的规则吧！” “你这家伙……” “虽然我想不太可能，但你不是为了救人啊正义啊什么的，才和这家伙签订契约的吧？” 刚刚同样吃掉一根POCKY的三味线在地上摇了摇尾巴，表示自己躺着也中枪。 “那又怎么样？！”凉子的声音已经因极度的愤怒而开始颤抖起来。她猛一蹬地，举着小刀朝鹤屋气势十足的直冲过去。 “当”的一声，看似凌厉的攻击被轻松的挡住了。 鹤屋单手举着不知什么材质的长棍，轻而易举的挡住了闪着寒光的锋利小刀。 凉子咬紧牙关，双手握刀，使劲的向前压去，却无法逼退长棍哪怕半厘米。 “算了，还是让你清醒一下吧！”说着，鹤屋将棍子猛得向前一推。 凉子猝不及防，失去重心坐倒在地上。 刹那间，小巷中响起呼呼的风声，那并不是由于空气的流动，而是鹤屋那高速舞动的长棍造成的。 “砰”的一声，长棍狠狠的打在了凉子的肚子上。 “凉子！”实玖瑠失声叫道，她把求助的视线投向某只正在看戏的猫，“拜托了，三味线，快救救凉子！” “抱歉，我做不到……”小花猫发出低沉的男中音，“但是，还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实玖瑠双眼一亮。 “就是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三味线的声音醇厚而温和，仿佛上了年纪的智者，非常值得信赖。 第五十三章 拍摄进行时 听到三味线的话，实玖瑠有些犹豫，因为变身魔法少女就意味着要和魔女殊死战斗，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伊卡洛斯那样的下场。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事情。 那种被一口咬掉头的感觉，想一想都会脖子发凉啊…… 另一边，在鹤屋惊奇的目光下，凉子捂着肚子艰难的站了起来。 “凉子……”实玖瑠担心的喊出声来。 “呵呵……呃……”凉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但还是强撑着挺直身躯，傲然说道，“想要打倒我，仅仅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啊！” “真是的……”鹤屋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口气将剩余的POCKY全部吞入口中，然后再次举起长棍，指向凉子，“烦死了……还要再来吗？” 很快，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再次交锋，“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在空荡的小巷间回响起来。随着战斗的进行，凉子几次被狠狠的击倒在地，但立刻又顽强的站起来，举着刀再次冲了上去。 “为什么……”实玖瑠紧张的看着激烈战斗中的两个女孩，喃喃的说道，“大家明明同是魔法少女，为什么还要战斗呢？” “大概是由于理念不合吧……”三味线摇头晃脑的推测道，随即再次进入邪恶推销员状态，“如果你想要阻止她们，只有同样成为魔法少女才可以哦~而以你的资质，一定会成为最强的魔法少女的。相信我！” “CUT！” 听到我的声音，正在装模作样战斗的两人连忙停了下来。 “春日……我……我不行了……”凉子趁势捂着肚子，皱着眉头，摇晃了几下，终于不甘心的倒在地上，还很猎奇的吐了几口血。 喂喂，刚才拍戏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演得这么逼真？！ 不过很可惜，大家除了发出“哇”、“喔”之类的惊叹声外，就没有更多的反应了，实玖瑠甚至坏心眼的乐出声来…… “噗……”凉子再次喷出一口血，而且还是朝着实玖瑠的方向。 地上立刻出现了放射线般的血迹，颇有血溅五步的意味…… 实玖瑠不自然的止住笑声，脸上发白的后退了几步，惊慌的看着地面。 “喂，行啦！”我笑嘻嘻的走过去，轻轻的把凉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刚才不是你说的随便打吗？再说外星人也不是两棍子就能撂倒的吧？” 鹤屋也站在旁边，挠着后脑勺有些歉疚的鞠了一躬：“实在是对不起，刚刚太兴奋了，所以下手重了些……” “好啦好啦，没关系~”凉子砰砰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里坚固得很呢，之前还特意强化了一下，尽管打吧~” “咦？”我惊讶的捂住嘴，后退一步，“难道你是M？” “去你的！”凉子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还不是为了你，不然谁愿意挨打啊？！” “谢谢你……”我安慰的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凉子，你真是个好人！” “你……我……”她罕见的瞪圆双眼，指着我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 “噗哈哈哈……”旁边的鹤屋已经笑得弯下了腰，长长的头发几乎垂到地面，“你们，你们……哈哈哈哈……” …… 一番说笑过后，我接着介绍下面要拍摄的剧情。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有希，也终于准备登场了。 “……那么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我摸了摸鼻子，“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皆摇头。 “那么各就各位，准备……ACTION！” 我声音刚落，鹤屋和凉子再次你来我往，有模有样的互殴起来。不时发出“嘿”、“哈”的娇喝声，招招式式更是充满了“武”与“舞”的奇妙美感，恐怕就连专业的动作指导也会为之惊叹吧…… 渐渐的，战斗经验缺乏的凉子开始节节败退，不久就再次被鹤屋的长棍扫倒在地。 “结束吧！” 鹤屋双手举棍，向着依然没能成功起身的凉子猛冲过去，奔跑带出的猛烈劲风把她的长发吹得飘扬起来，显得英姿飒爽，帅气无比。 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咳咳，回归正题。 实玖瑠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转身面向三味线，准备做出最后的选择…… “那还用不着。”轻柔的声音从不知何处飘来。 下一刻，鹤屋的长棍轰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凉子的位置却凭空横移到了几米之外，而在她们两个之间，一个蓝色短发的女孩正无声的站在那里，神色冷漠，目光深幽。 鹤屋和凉子蓦然回头，脸上露出了几乎相同的表情，那是惊讶和不可思议……也许还有恐惧。 “不要做蠢事。”有希淡淡的看了实玖瑠一眼，又转向场中的剩下的两个人，如机械般一板一眼的吐出两个字，“冷静。” 鹤屋愣了许久，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次先放过你。”然后收起武器，一甩长发，转身离去…… 飘柔，还是这么自信。 “CUT！”我拍了拍手，“到这里，这一幕就算拍完了。各位辛苦啦~” 凉子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迅速的运用资讯操纵能力把身上的灰土处理干净，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地上脏死了……” 有希默不作声的走回墙边，掏出精装书继续看了起来。 鹤屋则依然意犹未尽的在那里耍着长棍，上蹿下跳，很是活泼。瞧，那几个动作，多像孙行者啊！ “那，那个……” “怎么了？实玖瑠。” “POCKY……” “……”我看了看天色，一拍额头，“哎呀，快到中午了呢，肚子有点饿了，咱们去吃午饭吧~” “喔——”鹤屋迅速舍弃棍子，飞奔而来，“去吃饭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咳咳，不愧是吃货。 “咱们走吧！” …… 十分钟之后，我们坐在路边一家普通餐厅的角落，吃着由阿虚请客的午餐。顺便一说，三味线缩在店外的树下，惬意的吃着刚刚买给它的精装猫罐头。 “刚才的武打场面，要是加入一些魔法的效果就更好了！”我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皱着眉头说道。 “算了吧，你想把整个街区都毁掉吗？”阿虚狼吞虎咽的同时还不忘抬头吐槽。 他的对面，实玖瑠吃了两根面条之后就趴在桌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叫你不要吃那么多零食嘛！”说着我把她的面条一把抢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刚刚来时的路上，我还是顶不住实玖瑠的卖萌攻势，把一整盒POCKY全给了她…… 有希默默地将火腿三明治送到嘴巴，鼓着脸颊使劲地嚼着。伊卡洛斯也在旁边有样学样，吃得很是开心。 “再来一碗！”鹤屋咽下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水，舔了舔嘴唇，再次举起手来召唤服务员。 “你很饿吗？”阿虚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上午运动得太多啦，要补充失去的卡路里呀。”鹤屋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难得阿虚请客呢~” “是么？”阿虚苦笑了一声，“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每次出来请客的都是我呢？” 我在一旁插话：“太小气的男生会找不到妹子哦~” “你以为都是因为谁啊……”阿虚小声的嘟囔着。 “咦？阿虚有喜欢的女生吗？”实玖瑠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从桌子上敏捷的爬了起来，双眼瞪得溜圆。 “没……没有……”阿虚的脸腾地红了。 在众人如伽马射线般犀利的目光下，阿虚低头认真的数起米粒来，再也不敢开口。 凉子也吃了不少，此时正揉着肚子，一脸满足。她懒洋洋的问道：“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 “嗯……”我掏出小本本，“我打算拍一些室内剧情，就是凉子和古泉的亲热戏，咳咳，亲密的友情……” 凉子立即以凌厉的视线射向古泉，而古泉则满脸苦笑，耸了耸肩…… “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地点啊……”我吸了一口饮料，继续说道，“最好要有个大而明亮的房间。” 我家和有希家都不合适，阿虚的房间更狭窄，难道要去古泉家看看？ “去我家吧！”鹤屋笑得像花儿一样，“绝对符合要求！” “太好了！那就拜托了。” …… “好！各位，请往这边！”鹤屋喜孜孜的大声吆喝着，她站到队伍前头，挥舞着手臂。 我们一行人跟在她的身后，三三两两的谈笑打闹着，小花猫则乖乖的趴在实玖瑠怀中睡午觉。 其间，古泉看阿虚背的行李太多，还主动帮他分担了一些。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队伍的最后，一股淡淡的友♂情在他们之间流淌。 “好，到了！这就是我家。” 拉着大嗓门喊叫着的鹤屋来到一户人家前面。那是一座超大的住宅，从大门几乎看不到的远处有着房子，看来大门距离那栋房子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青色的围墙错落有致的排列着，灰扑扑的砖瓦散发着朴实的古韵。 要做什么样的坏事才能住这种拥有广大土地的房子啊？ “请进请进！”鹤屋伸长手臂，笑语盈盈的将我们让了进去。 实玖瑠似乎也来过，看不出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乖顺的走在鹤屋的身边，仿佛深闺的小姐。 “哇。好个充满古意的房子啊。这种奇妙的矗立感，所谓充满建筑风貌就是指这个样子吧？真的好有时代感哦。”古泉用仿佛新闻播报员的呆板声音说道，引来阿虚的一阵鄙视。 穿过几乎可以玩棒球的广大空间，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玄关。鹤屋直接把我们带到她自己的房间去。 那是一个堪称“宽广”的房间，我想也许可以在里面打网球…… “请用。” 鹤屋摆在榻榻米上的端盘里放着几人份的玻璃杯，里面盛满了橘色的液体。 我一口气喝光杯中的柳橙汁，然后一边搅动着剩下的冰块一边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还是现在就开拍？” “我是没什么关系啦~”凉子放下杯子，看向窗外。 三味线正在草丛间欢快的打滚——话说你刚刚不是还在睡午觉吗？ 古泉也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OK！”我打了个响指，“咱们赶紧拍完，然后在鹤屋家好好的玩一阵，怎么样？” “哈哈，没问题！”鹤屋大声的笑了起来，顺手又帮我把杯子添满，然后继续热情的推销起来，“在我们家，各种娱乐项目应有尽有，想玩什么都可以哦~” “那真是太好了！”我兴奋的拍了拍手，然后站起身来，开始布置场景，“古泉，你躺在那个床上，做出奄奄一息的样子，凉子，你过去握住他的手。” “诶，不要嘛~” 第五十五章 文化祭（上） 太阳悄然升到了树梢之上，晨露早已蒸发得无影无踪。晴朗淡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冰一样澄澈。被潮湿的金光所笼罩的树木遮盖着大路，却掩盖不住朝阳的温暖——这完全不像是秋天嘛。 街道上，身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们兴高采烈的相互打着招呼，音调比往常还要高上几度，俨然盖过清晨鸟儿的鸣叫声，为秋日打上了与“萧索”完全不同的注解。 今天，就是万众期待的文化祭了。 随着校门的遥遥在望，喜庆的色彩愈发浓重了。欢笑声，音乐声随风飘来，悬挂着的横幅，五颜六色的气球，花花绿绿的海报，把原本有些朴素的校园装点成了热闹非凡的游乐园。 我牵着伊卡洛斯缓缓步入校园，不时有认识的同学向我打招呼，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似乎能让气温上升几度的温暖笑容，萌妹子们变得更萌了，小伙子们变得更基了……真是令人欣慰呀！ 以往空旷的操场和走廊也完全变了样子，展示厅、咖啡店、鬼屋、还有演剧用舞台等等都以迅猛的速度搭建了起来，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满头大汗，却又乐在其中的跑来跑去，为文化祭的展示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当然，也有少数像我这样的闲散人员站在一边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SOS团的电影还要过几个小时才能播出，理由是放映用的教室似乎被另一个同样要上映电影的社团占用了，所以我们要排在后面。 嘛，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爽，不过与其他社团的渣渣电影对比过后，才更能显示出SOS团史诗级巨作的惊世骇俗啊！ 这种自信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我相信，即使是投资几十亿的好莱坞大片，也比不过闭锁空间的神奇特效+外星人的不明科技+史前文明的人造天使+萌力爆表的未来妹子+阿虚的全力吐槽（咳咳，最后一个不算）的最强组合的！ 想到这里，忽然对那些虚名浮利看淡了很多…… 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从头上摇摇曳曳的落下。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这位同学，能请你让一下吗？”一个弱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收回遥望天际的飘渺目光，回过头去。 一个拿着扫帚女生正低着头，为难的看着我脚下的几片树叶。 “啊……抱歉。” …… 咦？这不是我们电影的宣传海报吗？ 偌大的宣传板上，张贴着一张场景极度玄幻的彩图，《魔法少女小实》几个艺术字醒目的摆在最中央。虽然没有过多的介绍，但仅仅看剧照，也能知道这部电影的特效有多么的震撼人心。 就在这张华丽海报的旁边，还有另一个社团电影的上映宣传。 【邻人部——电影上映】 下面是用有些超现实的图案组成的一行字。 【伟大的卡斯.瓦扎基.塞纳的传说 ~所谓的爱就是，比起活着的时候，在生离死别之际更能显现出来~】 虽然很拉风但意义不明的标题…… 我正打算仔细的研究下面的相关介绍时，一只手伸了过来，似乎要把海报撕掉。 “嗯？”我回过头去，手的主人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以及一对令人火大的胸部，“星奈？” 这个被人戏称为“肉”的萌妹子，正是邻人部的部员之一，学习优等，体育全能的万人迷美少女——柏崎星奈。 虽然在开学之初没有加入邻人部，但之后还是逐渐和那里面几个有趣的部员互相熟悉起来……比如这个经常在社团大楼的走廊中泪奔的可怜女孩。 说起来，有一次还看到她和实玖瑠在墙角交流经验呢——这的确是个明智的举动。你看看人家实玖瑠，被欺负了就含着泪花抱头蹲防卖萌，搞得我都有那么一点下不了手了。 “是春日啊！”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回忆，只是今天的她似乎显得有些消沉，“你们SOS团今天也要放映电影啊？” “是啊……你……刚才是要把海报揭掉？” “嗯。”星奈犹豫了一下，还是吐露实情，“理科病倒了，我们都觉得，如果最初不是全员一起观看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准备中止放映……” 说着她低下了头，长长的金发从耳际垂下，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沉默了一阵，开口说道：“是么，我刚才听保健室的老师说，理科的病似乎忽然痊愈了……要不你们先别着急中止放映，再打电话问问？” “是么？！” 星奈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拨号，然后是简短的通话以及长久的欢呼。 意犹未尽的挂掉电话后，她朝我露出一百瓦的笑脸，“我们的电影放映会照常进行，你也要来看看吗？” “嘿嘿。”我眯着眼笑了笑，“一定会去的！” “那，拜拜咯~”她调皮的眨了下眼睛，“电影还有一点点没有完成，我先回去帮忙啦~” “拜~” 目送金发少女的背影消失，我才渐渐回过神来。 邻人部……果然是个有趣的社团。 对那个意义不明的电影，也稍稍有些期待了呢…… 既然电影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我就继续浏览其他社团的文化祭展示…… “轻音部？” 这不是那五个萌妹子组成的乐队吗，好像叫“放课后的茶会”……托她们的福，经常在冷清的社团大楼里听到让人身心愉悦的电声合奏呢。这次一定要去看看！ “伊卡洛斯，走啦！”我拉了拉依然望着宣传栏发呆的某天使，向着学校的礼堂走去。 说起来，下午演剧部也要在那里表演话剧……好像是小渚一个人的独角戏…… 啊啊，这次的文化祭，真是令人兴奋啊！ 还未接近，巨大的欢呼声就从墙内传来。 要开始了呢。 我连忙拉着旁边的女孩加快脚步…… 推开厚重的木门，更加浩大的声浪铺面而来。灯光璀璨的舞台上，主持人正好开始报幕：“下面是由轻音部带来的，放课后的茶会，LIVE开始！” 底下立即爆起阵阵尖叫声，隐约还听到一些同学小声议论上次LIVE的内裤秀。 诶，看来我错过了什么。 “ONE,TWO,THREE”随着鼓手妹子的节拍声，轻音部的演奏开始了…… 台下的观众也随着节奏，兴致高昂的挥舞着手臂，不时传来尖叫声、呐喊声。 人气真高啊…… “那个黑长直的贝斯手唱得挺不错~”我扭头评论道，却正好看见某天使鼓着小嘴，一脸不服输的表情。 “对了，伊卡洛斯也会唱歌吗？” “嗯。”伊卡洛斯看着我，睁大双眼，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 “回来SOS团也弄个乐队吧……就让伊卡洛斯做主唱，怎么样……” “嗯。” 笑了！ 伊卡洛斯居然笑了！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唱歌啊……一直都没有发现，真是失败！ “乐队起叫什么名字好呢？肯定不能叫什么2B铅笔……算了，就叫SOS乐队吧，简单易懂。” “嗯。” “别傻乐啦，继续看节目吧！” “嗯。”伊卡洛斯乖乖的转回头去，只是嘴角依然浅浅的上翘着。 舞台上，灯光闪烁，几个少女沉醉在演奏中，脸上满溢幸福的表情，身体随着节奏微微的摇晃着，青春动人，活力四射。 几乎所有观众都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转眼间，一曲演奏结束。 “砰。” 正是曲子之间的安静时刻，礼堂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回头望去，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她吭哧吭哧的爬到半人高的舞台上，小声的和乐队的其他几个女生说着什么，接着，代替她担任吉他手的眼镜御姐笑眯眯的挥手离开。 “山中老师……太帅了……” “加油啊！唯！” 台下欢呼、喝彩的声音此起彼伏。 似乎有些沮丧的吉他少女很快调整状态，拿出背在身后的红色吉他，转过身来，走向主唱的位置。 “那个……重新介绍一下，我们是‘放课后的茶会’。今天由于我把吉他落在家里，所以迟到了。” 说着，她看向手中紧握的心爱乐器，“吉太，把你忘了真对不起。”然后再次抬起头，面对观众，目光却似是落到了遥远的彼方。 “目标是武道馆，我们的轻音部就这么开始了。为了买吉他，大家一起打工，放学后在部室喝茶，聊天，去海边合宿，寻找可以入部的一年级生……虽说没有聚精会神的练习过来，但是这里，现在所在的这个礼堂，就是我们的武道馆！” 伴着观众的欢呼声，唯更是举起双手，大声喊道：“将演唱进行到底！” 气氛顿时被推向高潮。 “《轻飘飘时间》。”她大声的报出歌名，然后便与其他女孩一起，投入的演奏起来。聚光灯下的她，圆圆的眼睛眯成一对弯弯的月牙。 …… “唉，说好的内裤秀呢……” 轻音部的演奏结束后，我随着观众的人流走出礼堂，忍不住还回头朝台上看了一眼，令人遗憾的是，最终还是没能看到期待中的场景。 算了，去看邻人部的电影吧……时间刚好。 我哼着《轻飘飘时间》的旋律，迎着暖洋洋的阳光，和伊卡洛斯一起走向电影放映室…… “诶，凉子，你也来了？” 在光线稍显黯淡的放映室内，我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咱们的电影不是要在这里播出吗，我闲着无聊，就提前过来了。”凉子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 “正好，一起~”我拉着伊卡洛斯坐到了她的旁边，“先看看邻人部的电影吧。” “嗯。” 很快，播放便开始了。 立体声喇叭大声的播放出雄壮的音乐，似乎有些耳熟。 屏幕上飞出好几条金色的龙，缠绕组成了标题的字符，然后化成金闪闪的颗粒雾散。 有点意思嘛…… 随着剧情的进行，我渐渐的意识到，这部电影，可不仅仅是“有点”意思…… 唱歌，跳舞，魔法，超能力，在公园对打，男同志之间的爱情场面，转学生拥有了高人气的展开之类的……各种高能，各种狗血，各种无厘头…… 比如： “不回头。这正是——男子汉的生·存·之·道。” 腰上挂着刀的男装少女一边用素朴的调子吟唱演歌，一边跳着像是阿波舞的舞蹈，她的脸上微微露出满足的神色。 …… “呼……真是好拳……” “你也很能打啊。” 长得像狐狸的邪恶魔法使和刚刚那个女生扮演的武士各自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在公园里互相殴打，逐渐萌生了友情。 最终。两人说着“真是场漂亮的战斗”，抱在了一起。 …… “我们的友情凌驾与地球之上啊！啊，我等向全知全能的女神卡丝·瓦扎琪·塞娜那宽大的慈悲献上感谢！”某个狐狸女一边坐到板凳上吃起汉堡包，一边高举双手在头上交叉用感激至极的语气说出不明所以的台词。 “就是这样，这正是爱！啊哈哈，真是美味啊！汉堡包！我觉得汉堡包算得上汉堡包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什么，这就是爱！这就是神的爱吗！说起来汉堡包里面使用的是蚯蚓的肉。” “呒咕呒咕（咀嚼声），诶——！？蚯蚓的肉是真的吗！？恩？啊，是啊，而且既是神之爱又是友情才使得汉堡包如此美味！真厉害啊，蚯蚓的肉真的可以吃吗？” “噢，这是多么伟大啊！女神啊！顺带一提，蚯蚓之外还使用了猫的肉，把您的祝福赐予我吧！” “呀！猫咪很可爱所以很喜欢！明明那么可爱竟然还如此美味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下次抓起来吃掉试试吧。” “喂，住手！猫肉是骗你的。” …… 与狐狸女对话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萝莉。 好像是邻人部的高树，哦不，高山玛利亚。 啊啊，真羡慕啊，社团里有个小萝莉什么的…… 改天把虚妹也诱拐进SOS团好了！ 虽然剧情很无厘头，但特效意外的做得很到位。且不说电脑模拟出的黑龙等只存在于幻想的巨大怪兽，就连闪电，爆炸，防护罩以及很多细节上的光影效果，同样做得异常细致逼真，充满震撼力。 看来邻人部也有高人啊……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少女志熊理科？ 不过就算这样，和SOS团的特制电影比，她的特效还是要差那么一些的~啊哈哈哈~ 咳咳，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总之，在观众的笑声和惊叹声中，接近一个小时的电影终于结束了。工作人员的名字随着结束曲一起播放着。随后罗列出了一些协力的名称，摄影场所，机器的制造商之类的，就像真正的电影一般，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名字。最后当“创造神：柏崎星奈”和“制作部门：邻人部”出现之后，画面中央出现了“THE_END”的文字，然后与此同时，结尾曲也结束了，放映室内重新亮了起来。 现场陷入了小声讨论的“嗡嗡”声，没多久，讨论声很快变得愈发吵闹起来。有些人起身离开，更多的人从门外进来。 投影的屏幕上画面一变，“魔法少女小实”六个大字映入眼帘。 台下似乎安静了一些，有些准备离开的观众也再次回到座位。 “春日~” 几个声音远远传来，我转过头去，看到阿虚、有希、古泉、实玖瑠、鹤屋正一同从门外走入。 “咦，你们都来了？之前试映的时候不是看过一遍吗？” “因为无论如何都想看看观众的反应啊……”阿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赶快坐过来！马上就要开始了！” “嗯。” ———————————————————————————————————————————————————————— PS：平泽唯，黑长直（秋山澪），及轻音部众人，来自《轻音少女》。 PS2：柏崎星奈，志熊理科，高山玛利亚，男装少女（楠幸村），狐狸女（三日月夜空），来自《我的朋友很少》。 PS3：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第二章就乱入过的邻人部？ PS4：“2B铅笔”乐队（我就不吐槽这个残念的名字了），来自《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间幕 魔法少女小实（阿虚吐槽版） 她的芳名是朝比奈实玖瑠，乍看是相当普通、健康又可爱的少女．其实真实身分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假如你在某处也听过一位叫朝比奈实玖瑠的人物，那只是单纯的巧合．其余的一概不同，在此事先声明。 她的日常就是和好友一起上学，回家，过着和你我都一样的平淡无奇的校园生活。她的好友名叫朝仓凉子，是一位时时散发着微笑般温柔气息的美少女，虽然看起来温和恬静，但其实内心……啊……那个，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总之，两位出众的美少女手拉着手上学去了，引得不少路人的频频侧目，说不定还导致了几场小型的交通事故。 镜头突兀的一闪，就变成了上课的场景，从讲台上厚厚的字典猜测，大概是语文课吧。似乎过于年轻的老师猛得一拍桌子，教室便瞬间安静了下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年龄的不足可以靠气势来弥补。 “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长门同学，请进。” “我叫长门有希，请多关照。” 意外简洁的自我介绍之后，新来的同学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看来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呢，这样的角色通常都隐藏着强大的实力，然后一鸣惊人。那么，就让我们姑且期待一下后续的发展吧。 上课的镜头毫无过渡就转换成了放学的镜头，看来导演对观众们的脑补能力十分有信心。实玖瑠和凉子一起嘻嘻哈哈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何这么高兴，不过或许这也是需要脑补的一部分。 “救救我！” 听到这个突然插入的低沉男中音，我想大家也和我同样感到纠结万分吧！明明是两个青春少女的校园日常，却突兀的加入不明人物，而且听起来像是个猥琐大叔的求救声，这种仿佛在香草味冰淇淋里面忽然吃到一块臭豆腐一样的感觉，违和感到了极致。 我们的女主角实玖瑠同学却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镇静，拉着她的好友就跑进了一个废弃的大楼，寻找声音的源头去了。这种勇敢无畏的精神实在和标题的《废怯少女小实》（大误）南辕北辙，而且从我个人来讲，这样鲁莽的行为是很危险的，希望大家不要效仿。 也许是导演拍腻了轻松悠闲的日常生活，画面一转，毫无征兆的变为血腥恐怖的追杀场景。那位新来的同学正举着不明武器朝前方射击，哦，天啊，那难道是激光枪？这种超越现代科技的枪械使我们不得不怀疑电影的故事背景是发生在未来，当然也有可能是现代的某项黑科技产物。 扮演被追杀者的是一只花猫，这只猫的名字叫三味线。乍看起来是个惹人怜爱的角色，但其实是来自不明星球的猫型外星人，刚才那令人遗憾的大叔音也是它发出的。它的能力是满足少女的一个愿望并把她变为魔法少女，但对方同时也要担负起与魔女战斗的任务。至于为什么外星人会有这个能力，我也只能说，故事的设定就是这样。 终于，两方发生的碰撞。实玖瑠救起了小花猫，逃离了有希的追杀，向大楼的更深处跑去。 “这，这里是哪里？” 我相信大家也和她一样感到疑惑，为什么画面一花，然后实玖瑠和她的好友就处在一个完全不像是地球的地方？虽然这里看起来五彩缤纷，绚丽得不似凡间，但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大家，这其实是魔女的结界，而魔女的样子……估计你们也不会喜欢的。 倒霉的实玖瑠和从头到尾一直在打酱油的凉子同学迷失在了闭锁空间，哦不，魔女结界中，那只被她救起的猫却不发一语，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它的居心何在。 正当她们慌不择路时，救美的英雄出场了，是一个同样美丽的天使。天使的名字叫伊卡洛斯，但她其实并不是天使，而是魔法少女。至于魔法少女的身后为什么会有翅膀，头上为什么会有光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一番简短的对话之后，天使就带着两个不怕死的少女一起斩妖除魔去也。至于某只外星猫，则依然趴在众多男人的梦想之地装死，着实可恨！ ……吓人的音效过后，一面BOSS闪亮登场。那是一个将近20米高的蓝色巨人，看不清五官，甚至连轮廓都很模糊。 我勒个去，这货不是魔女这货不是魔女这货不是魔女…… 这货他喵的就是魔女啊啊啊啊！ 抱歉刚刚我有点不蛋定…… 另一方面，天使伸出了粗长的炮管，准备向魔女射击…… 谁能告诉我天使为啥不用圣光裁决之类的魔法而是这种凶残无比的谜之兵器啊？！ 之后便是绚丽的战斗场面，两者上演了一场美女与野兽的激情碰撞。可以看出制作方在战斗场面的拍摄上异常用心，希望大家能借此稍稍忘却剧情设计方面的些许不足…… 战斗的结果很快就见分晓了，胜利者当然是正义的一方！如果你还对刚刚精彩而短暂的战斗意犹未尽的话，我可以提前透露一个喜讯给你——那就是下一场战斗很快就会到来了……哦，已经开始了。话说两场战斗之间没有什么过渡桥段真的没问题吗？ 依旧是火星四溅，爆炸连连的战斗场面，不得不承认声光效果做得极为出色。由于依旧是一边倒的虐杀，具体的战斗过程我就不再赘述了…… 嘘，别出声，大家看到了什么？ 没错，怪物并没有死，它正从不知为何变得呆呆的天使后面起身，然后——去掉头就可以吃了！ 这句名言是某个号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说的，不过我觉得它放在这里尤为合适。 听着怪物咀嚼的咔哧咔哧的声音，大家是不是有种被瞬间治愈的感觉呢？不管你有没有，反正我有……啊啊啊呃呃呃呃…… 呼……抱歉，刚刚回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所以这段剧情还是让我们果断的抛到脑后吧！ 所以说这么萌的天使却在刚一出场就掉头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啊魂淡！ 咳咳，让我们把它抛到脑后…… 准备继续肆虐的怪物被突然出现的有希强势击杀，这让屏幕内外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说起来刚刚天使战斗时她跑哪去了仍然是个谜，虽然服从剧情需要也可以姑且算是一个理由，但这里面明显有些敷衍的感觉。 顺便一提，某只外星猫从头到尾都在装死。 之后又是一些实玖瑠和凉子的日常生活剧情，拥有谜之身份的有希时而穿插其中，却几乎一句话不说，而凉子这个配角的存在感也似乎变得有些微妙。 幸好，很快就出现了她的剧情。那是一间宽敞得超出常人想象的巨大房间，一个面色红润的“病危少年”躺在床上。他的名字叫古泉一树，乍一看起来似乎很健康，但其实已经病入膏肓，随时可能驾鹤西去。 凉子缓缓的走到床前，以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的床上的人，因为那是她暗恋的男生。至于为什么是“似笑非笑”，大概她心中隐藏着巨大的伤悲，却不愿表露给心爱的男孩，才会勉强的做出这种奇怪的表情吧。 “古泉。”她轻声喊道，“你好些了么？” “呃……我快不行了……” 这么快就不行了你真不是个男人！ 咳咳，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就好…… “呜……我一定要救你！”凉子的声音依然显得很平淡，大概她和有希一样，也是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 接下来就是悲情的一幕，凉子为救情郎甘愿化身魔法少女，从此将与20米高的魔女永无止境的战斗下去…… 说起来，在凉子答应成为魔女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名叫三味线的外星猫露出了邪恶的虎式微笑……难道是错觉？ 先不管那些，下面又是凉子与魔女的战斗剧情，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制作方对战斗场景的描写确实投入了极大的成本。看那巨大的怪物，被摧毁的大楼和街道，残破的废墟，魔法少女的各种不科学动作……都是多么的逼真啊！ 很快，剧情又有了新的变化，来自其他城市的魔法少女——鹤屋闪亮登场！长长的头发，英气的面孔，帅气的动作，看来魔法少女这个职业的平均外貌水准相当高啊！不过同行之间通常竞争会大于合作，果不其然，两人见面没多久，就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这次的武打场面又和往常的有些不同。并不是充满玄幻色彩和未来科技，而是拳拳到肉的剧烈碰撞，砰砰的声音我听着都疼，如果是真实音效的话，演员们的敬业精神就实在是太值得敬佩了。 在场外观看的实玖瑠对她的好友很是担心，邪恶的外星猫并没有放过这个难得一见的机会，加紧诱拐她成为魔法少女。但是很遗憾，它又失败了。 有希突然出现，以难以理解的方式阻止了鹤屋和凉子的同行内斗，然后几人各自散去，这场莫名其妙的打斗就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虽然令人感到有些意义不明，但好歹还介绍了一个新角色，总算是没有浪费胶片。 日常的剧情继续进行着，鹤屋和凉子与众多热血漫画的狗血剧情相同，在激情的战斗过后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另一方面，病情好转的古泉每日笑呵呵的勾搭学校里的众多女生，却对他的救命恩人凉子若即若离，颇有众多后.宫男主的风采。 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凉子的心里一定充满了委屈吧…… 少年啊，好船在前方等着你！ 接下来的剧情轮到我们可爱的女主角实玖瑠打酱油了。凉子，鹤屋，有希三个魔法少女似敌似友，时打时好，你来我往，纠缠不清。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直接跳过去吧。 说起来，忘了介绍电影的另一个重要的隐藏设定，那就是魔女其实是魔法少女黑化后变成的，而邪恶外星猫的目的也是收集魔法少女黑化过程中放出的巨大情绪能量，以填补宇宙的消耗。 虽然这些设定全都是抄原作《魔法少女小圆》的，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人类的情绪能量竟然是宇宙级的吗？来自外星的神秘生物竟然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收集能量也着实不可思议，明明可以把人类养在大罐子里每天刺激情绪嘛……咳咳，当我什么都没说…… 凉子众望所归的彻底黑化并干掉了负心汉古泉一树，令人拍手称快，就连镜头后面的我也忍不住叫声好。 接下来，故事似乎进入了高潮阶段，重要人物连续便当。先是刚才提到的古泉，然后是黑化的凉子与鹤屋同归于尽。掰一掰手指头，现在还剩下的也只有实玖瑠和有希了，嗯，还要再加上怎么都死不了的外星猫三味线。 到这里，应该是收尾的时候了，但剧情又突兀的进入回忆阶段，竟然出现了有希和实玖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这里就不得不说说有希的能力——时间。 原来她真的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只不过是几周之后。由于实玖瑠败于“魔女之夜”手下，她向三味线许下了“拯救实玖瑠”的愿望，而回到过去，与魔女战斗，保护实玖瑠。但是很可惜，虽然有希拼尽了全力，但依然被“魔女之夜”一次又一次的击败，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穿越回来，完成拯救的愿望…… 颇有些重复嫌疑的回忆篇完成后，本片终于到达了它的终点，也就是和最终大BOSS“魔女之夜”的决战。 阴风阵阵的场景被渲染得前所未有的恐怖，而被称为魔女的怪物也从陆地单位变身飞行单位，危险性狂增五十个百分点。 有希再次使出她时间停止的能力，在地上布下大量的未来武器，如果注意的话就会发现，每一件的样式都是从未见过的，但看那闪着寒光的炮管就知道威力定然也超乎想象。 但天上的怪物似乎并不买账，在被轰成大火球之后，依然奇迹般完好无损，在空中猖狂的肆意飞舞。 既然有希失败了，最后当然是我们的主角实玖瑠登场，挽救危局，拯救有希。 本片也在此迎来了最不科学的一幕，实玖瑠许下“消灭所有魔女”的愿望，然后修改了宇宙规则，成为了“神”！把所有人的绝望重新转换为希望。 代价是没有人会记得她。 嗯……我承认，看到这里，连我都被感动了！ 本片的最后一段，就让我们静静的欣赏吧。 第五十六章 文化祭（中） …… 片尾曲响起，屏幕上，出演人员的名单缓慢的向下滚动，字的后面播放着拍摄时的一些花絮。 屋顶的灯再次亮了起来，很多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纷纷用手遮住双眼，而更多的人则开始迫不及待的相互讨论起来。 “好厉害的特效……” “这就是传说中的SOS团做的吗？” “朝比奈学姐求交往！” “那个旁白的吐槽很犀利啊，不过咱们学校有叫阿虚的吗？” “大概是艺名吧。” …… 我们SOS团一行人低着头从放映室的角落溜了出去，深藏功与名。 走出大门，才发现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上方，无论是气温还是气氛，都变得更加热情似火了。在路边摆小摊的同学们不知疲倦的招揽着生意，笑闹声遍及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呼……好险，差点被围住了……”阿虚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就是就是，被发现的话，还要给他们签名拍照，真是麻烦死了！”我难得的赞同他的观点。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看了两场电影，听了一场音乐会，一上午就过去了。 看来下午要抓紧时间，好好的逛一逛其他地方！ 不过，当务之急自然是—— “对了，实玖瑠。”我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充满诱惑性的女服务生制服。刚才放映室里太暗没有注意，实玖瑠这身衣服意外的合适嘛……可以考虑弄一件让她在SOS团穿。 “记得你们班是做炒面摊？” “是的……”她小声的回答道，脸上的红晕从走出放映室到现在丝毫没有减少。 “哈哈，欢迎大家来品尝！”同样装扮的鹤屋一只手勾住实玖瑠的肩膀，另一只手夸张的朝我们比划了一个数字，“可以给你们打七折哦~” “太好了！咱们就在实玖瑠他们班的店里吃午饭吧！” 当务之急，自然是解决吃饭问题！ 于是，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铺着草毯的走廊上，穿过拥挤而杂乱的人群，左拐右拐，上楼下楼，最后在打地鼠游乐场和创作汽球工作室中间的教室前面落脚。没有在中途跑丢一两个真是万幸。 飘出铁板烧焦的阵阵香气的入口前面，立有写着“橡果炒面饮料摊”的招牌．那间教室的人龙排得比每间教室都要长。 “这边，这边！”鹤屋拉着实玖瑠当先冲到教室门口，然后回头朝我们招手。 “插队不太好吧……”我一边跟着鹤屋走进教室，一边问道，“里面还有位置吗？” “挤一挤总会有的~”鹤屋朝我神秘的眨了眨眼。 我了然的一笑，朝她竖起大拇指。 “生意真是兴隆啊。”阿虚东张西望、感叹不已。 “我们班的炒面用的是廉价食材，炒得又不好吃，可是多亏有这么多客人捧场，哈哈，可以说是赚翻了！”鹤屋笑得无比开心，就连头发都随着她的身体前后摇摆，仿佛风中的杨柳。 教室内一半被辟为烹饪区，另一半则当成待客区，几把平底锅拚命地炒着面，发出滋──嘶──的声音，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食物的香味在教室内飘来荡去，强烈的刺激着客人们的食欲。 我们几个围坐在一个刚刚拼起来的大号桌子四周，不一会，轻柔而熟悉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 “请用。” 实玖瑠以最专业的仪态为每个人奉上她亲手泡的茶水，然后双手抱着托盘，小脸红红的对我们鞠躬致意：“欢迎光临！谢谢各位来小店捧场！” “哎呀，客气什么！”我站起来把她拉了过来，按在座位上，“大家一起吃饭，就不用你服务啦。” “可，可是……” “吃完饭再去帮忙不就好了。” “可是，我还要去把大家的炒面端过来……” 我刚要说话，另一边就传来鹤屋充满元气的吆喝声。 “来喽！”她一手一个托盘，灵巧的穿梭在人群中，却始终保持着盘子的水平。 不愧是练过武功的！ 实玖瑠连忙过去接过一个托盘，然后优雅的将上面装满炒面的盘子分发给大家。 “请用！” “谢谢。” “实玖瑠、鹤屋，快坐下吃！” …… 炒面的味道普普通通，量也不算大，只是勉强能填饱肚子的程度。 唉，要是能尝到实玖瑠亲手烹制的炒面就好了。 迅速的扫荡光餐盘中的食物之后，我们就起身告辞了。看得出来，这个小店的生意很火爆，尤其是在实玖瑠和鹤屋归来之后，门外的队伍长度几乎增加了一倍。隐约还能听到一些人的惊呼—— “哇，那不是刚才电影的女主角吗？” “和电影里一样漂亮呢……” “快看，还有一个魔法少女也在！” “快给XX发短信，他不是要追朝比奈学姐吗。” （“阿虚，别激动！”） …… 除了留在教室里的实玖瑠和鹤屋，剩下的几个人也决定分开行动。古泉说要去排演他们班的舞台剧，凉子要去看cosplay，有希班里有占卜的活动，阿虚也要去联络班上的几个好基友，嗯，好像叫“谷口”什么的。 至于我们班的那个问卷调查活动……看看悠闲的班长大人你就懂了。 分开后，我和伊卡洛斯再次走回宣传板前，寻找感兴趣的活动。 嗯？ 职业摔角秀？ 难道是摔♂跤秀？ 意外的大胆嘛！ “伊卡洛斯，咱们去看摔角吧~” “嗯。” …… 去往摔角秀剧场的路上，不断传来关于这个奇怪表演的议论声。 “听说川岛亚美是穿着迷你裙出场的……” “掌上老虎和阿飞高须也超搞笑。” 在此介绍一下，川岛亚美是二年级中人气不输实玖瑠的大美女，据说还在做模特一类的工作，和桐乃有些类似。 掌上老虎是个性格凶暴的小个子女生，而阿飞高须则是与冈崎朋也、羽濑川小鹰并成为“北高三大不良”的高个男生。 话说那两个不良少年我都认识，全是好人……咳咳，温和善良的人……难道剩下的这个高须同学才是真正的不良？ 不过也说不定意外的是个热爱烧菜和打扫卫生的居家型男生呢…… 咦，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猜测？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进举办摔角秀的剧场中…… “没错！绝密般的秘宝——其名字就为‘班主任的红线’啊！哇——哈哈！” 刚一进门，我就被这鬼畜的喊叫声吓了一跳。 由于灯光集中打在舞台上，周围显得有点昏暗。我和伊卡洛斯好不容易才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后排角落的两个空位坐下。 半米高的舞台上，一群精壮小伙以螃蟹般的动作，集团手舞足动的用手到处指着，一边“哇——哈哈哈”的笑着。 这难道有什么哲♂学意义吗？ 他们夸张地震动着两只螃蟹腿，一点点地前后移动，接着就将中间的那个名叫川岛亚美的女孩包围了起来。也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解的问旁边的同学。 “好像是被恶魔洗脑了。”那个同学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恶魔？难道是路西法？ 再一回头，舞台上的另一名女角色已经取出一把大剪刀，慢慢地的张开，将手中拿着的‘班主任的红线’向刀刃那滑过去。 “现在！我的身心，已经全部献给掌中老虎了！那么老虎大人，请给我下达指示吧！” “哔哔哔，哔哔哔。” “哔哔哔哔哔哔哔。” 发出不明叫声的正是“掌中老虎”逢坂大河和不良少年高须龙儿。 两人全身裹着黑色斗篷，利用身高差前后重合并成螃蟹状。两手分开高高举着，嘴里不停的发出不明电波。 这就是所谓的洗脑吗？ …… 在接下来的剧情中，神展开不断出现。 比如某个不断惨叫的中年妇女被一群男生像搬麻袋一样抬走。 再比如某个带着眼罩，露着龅牙的秃头女生神神叨叨的在烟雾中跳大神…… 联想起上午看的邻人部的电影——果然我拍的电影还是太过严肃正经，哲学意义也不够深刻，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摔角秀是在一片乒乒乓乓的乱打中结束的，其实也就是川岛亚美和小老虎毫无技巧的互殴，用力也很轻微，连“啪啪啪”的声音都没有。 所以说，她们的武打场面，比我的电影差远了…… 出了摔角秀的剧场，我和伊卡洛斯继续在校园里乱逛。 午后的阳光更加耀眼，片片稀薄的白云似乎也要被烈日融化掉。室外的一些摊位渐渐安静下来，几个忙了一上午的同学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睡得很香，也有不少精力十足的家伙依然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四处找乐子，充分的享受着一年一次的节日。 …… “唔……这家的稠鱼烧不错……正好午饭没吃饱……伊卡洛斯你也尝尝？” …… “要不要试试套圈？还是射飞镖？” …… “喔，竟然还有卖西瓜的地方……啊啊，伊卡洛斯等等我……” …… 尽兴的逛了一阵，我再次看了看表——演剧部的节目演出时间快到了。 “伊卡洛斯，咱们去看话剧吧！” “嗯。” ———————————————————————————————————————————————————————— PS：高须龙儿、逢坂大河、川岛亚美、栉枝实乃梨（秃头女生），来自《龙与虎》。 第五十七章 文化祭（下） “下面请欣赏演剧部的作目——《幻想物语》。” 幕布升起，展现在大家面前的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圆桌和一把椅子，使原本很宽敞的舞台显得更加空旷。聚光灯的光柱之下，小渚穿着素雅的连衣长裙，双手交叠于身前，眼睛凝视着地面，似乎在酝酿情绪。 “……” 一分钟过去了。 “……” 这难道是什么新的戏剧表现方式吗？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渐渐的，周围的同学们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 “太紧张了吗？” “好像有点不对劲。” 舞台之上，仍然是一片静默…… 下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小渚的身体开始颤抖，相握的双手也由于用力过大而被捏得发白。低垂着的脸颊上，两行泪水蜿蜒滴落。 或许是因为光线的问题，一开始没人注意到她的变化。但是，当台上的少女开始抬起手臂，慌乱的抹擦已经止不住的眼泪时，剧场中嘈杂混乱的议论声骤然安静了下来。 舞台上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她双手捂在脸上，指缝间却不断渗出晶莹的液体，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剧烈，甚至有些站立不稳的趋势。 这真的是在演戏吗？ 我忽然担心起来。 忽然，“砰”的一声，剧场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大叔。 那是古河先生。 “实现你的梦想，渚！”他身体前倾，圆睁双眼，用力向台上的少女吼出这句话。 小渚放开捂着脸的双手，愣愣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她的父亲。 “你是笨蛋吗？！”古河先生愤怒的捶了一下门框，“子女的梦想就是父母的梦想，我们的梦想就是看到你能实现梦想！所谓的父母，就是如此！所谓的家人，就是如此！” 大叔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从那一天起，一直……我们一直期待着那一刻，一直到了今天！如果你在这里气馁的话，我们会失望的！早苗，你也在吧？你也说两句。” 一个女子立即从观众席中站了起来，双手合十，用最温柔的声音朝台上喊道：“渚，加油啊。” “我们也是的，渚！”舞台侧面，幕布之后，传来了冈崎的声音，“我和春原未能做到的事，现在正等着你去实现呢！”。 “小渚，加油！”我不知道说什么，唯有使劲的挥了挥手臂，希望她能看到。 台下类似的喊声渐渐的多了起来，甚至一些不认识的同学也善意的表达着对她的支持。 剧场门口，古河先生依然凶恶的圆瞪双眼，似乎随时准备冲上台去好好的教训他的女儿。 小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左看看，右看看，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抹着眼泪。但此刻，她身体的颤抖已经停止了。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小渚的眼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然后抿了抿嘴唇，向前一步，张开双手，开始了属于她的演出。 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她，等待着。 聚光灯下，纯真无瑕的少女向大家伸出洁白的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带您，带你一起去吧，去这个城市实现愿望的地方。” 说完，她转身走向舞台上仅有的两件道具，灯光也如影随形，缓慢的移动着。 小渚把手搭在椅背上，再次转回头来，一脸落寞的看向未知的远方。 “这里是终结了的世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的世界。房间里只有木制的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窗外是一望无际，空旷的荒野……” …… 这个话剧，讲的是一个少女寂寞的独自生活在某个幻想世界中，身旁只有一个偶然间制造的，会动的人偶。她捡拾钉子，木料，只为再制造一个朋友，可惜一直没有成功。最终，她们毅然决定离开，前往人偶记忆中的那个更为温暖、繁华的世界。 小渚用略显笨拙却极为认真的表演，完美的诠释了主人公的寂寞与执着，那纯净的眼神，似乎已经与戏中的人物融为一体。 最后的最后，她以一首《团子大家族》作为结束曲，虽然她唱得很投入，大家也都卖力的鼓掌了……可是气氛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微妙。 原本由于感动而快要落下的泪水，硬是被那儿歌般快乐温馨的旋律给憋回去了……好难受啊…… …… 看完话剧，我继续和伊卡洛斯在整个校园里乱转，看得出，即使到了下午，大家的热情依然很高涨，我们每到一处，都会受到无比热情的接待。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间，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头顶朱红色的晚霞也逐渐转为深紫色。大雁鸣叫着消失在模糊的天际，一阵秋风打着旋吹过，操场上的少女们慌忙的拉紧了裙摆。 虽然小摊小店什么的已经关门了，但是学校还是持续着火热的节日气氛。 按照惯例，篝火晚会，也就是后夜祭，是文化祭最后的活动，也是最热闹的活动。全校同学围在篝火四周，唱歌跳舞，也有不少男生借此良机向心仪的女生表达爱意。 总之，是个美丽而浪漫的夜晚。 我们和凉子等人会合的时候，晚会才刚刚开始。喧闹的人群中间燃着近半米高的熊熊烈火，火苗以奇异的节奏舞蹈着，在空中不时洒下几点火星，随风散去，偶尔还传出噼噼啪啪的爆响，仿佛节日的爆竹。 篝火的正对面搭着一个小舞台，被几盏探照灯从上而下照得亮如白昼。不断有人自告奋勇的上台表演，台下欢呼声、起哄声、口哨声响个不停。 我们SOS团一行人站在人群中，愉快的谈论着一天的所见所闻。明暗不定的火光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时红时黑，仿佛路边的霓虹灯。 …… “那么，接下来的将要登台的——掌中老虎大家都耳熟能详吧！？”主持人川岛亚美那充满激情的报幕声在操场上回荡“这就是万众期待的——逢坂，大河同学的登场！”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要来了呢掌中老虎！” “真的要出来吗！有没有栅栏的啊！？这不是很危险吗！？” 台下观众们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直至现在最大的鼓掌声汹涌而来。 小老虎的人气真高啊…… 众人呼唤的女孩慢慢的出现在了舞台上。 直达腰部的浅色长发，就如柔和的音乐一般，就像包藏在空气中，轻柔地摇曳着。身穿礼服的纤细身体，让人感到像是很轻易啪咔一声折断一般。睫毛形影而伏，纤细的脸就如用硬质的玻璃雕刻般晶莹剔透。 她低着头，如同飘在水面的精灵一般，缓慢而无声的走到台前。 “今天，逢坂同学的父亲，竟然亲临会场来打气！可以的话请父亲，打气一个！”说着亚美做出个朝气的动作，单手拿起麦克风大动作地挥舞。 “……” 台下一片安静。 在舞台中央的大河，不安的咬着嘴唇，默默的等待着。 “……呃、呃……”亚美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来么？ 忽然，大河迅速的转身背向观众，然后就那样低着头，走了起来…… “……哇！？” 台下也发出阵阵惊呼。 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夏式高跟鞋踩到了礼服的裙脚。大河就这样失去了平衡，如被自己的体重扯着一样，身体倾斜，在舞台的正中“啪嗒”一声跌倒了。用着就连亚美也反应不过来的势头，脸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礼服卷起，大腿也完全露出。 由于过于震惊，没有任何人作声。但在平静下来的操场上—— “……疼……死了……” 回响着大河的低声**。不过现在还没有站起来。拼命乱划的手，总算将裙脚弄好。但礼服的裙脚却被划破了，在大腿附近裂开了，连隐藏那雪白的脚也做不到。 “……唔……” 她终于都抬起头来，脸上通红一片。眼睛中溢满了像是要哭起来的泪水，鼻子肿起，用牙齿咬着嘴唇。 “……啊啊，真是的……”。 她的瞳孔就像沐浴在灯光中的星星一样，慢慢地恢复神采，放出狰狞，强韧的目光。细小的身体不断地蠕动着，就像刚觉醒的野兽的动作般大幅度的摇摇头，然后—— “哈……嗨！” 大河将裂开的裙子，一口气尽情地扯掉，昂起额头，挺起胸膛，接着擦了擦跌得红红的膝盖，蹒跚地站了起来。 “哇……”实玖瑠忍不住惊呼一声。 不知谁起的头，所有人都用力鼓起掌来，就连亚美也将麦克风挟在腋下，不停拍着手。 “真是可爱呢。” “是呢是呢。总之，掌中老虎万岁！” “掌中老虎最强！但是，超级失败呢！” 观众们的语气中不乏调侃，但更多的是赞叹与敬佩。 “我听说过这位逢坂同学呢。”古泉笑着说道，“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女生。” “大！河！”人群中忽然传出这样的声音，“大河，加油啊！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也好，大河是！坚强的孩子！没事的啊——” “大——河——好！没错！上啊！加油啊！”这是另一个声音。 “加油！加油！” “别泄气！” 鼓励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们几个也跟着喊了两声。 台上的小女孩却面脸通红的皱起眉头，擦了擦红红的膝盖和手肘，一瘸一瘸地走到麦克风前面，太阳穴青筋暴突，用尽全力大喊：“吵——死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着拿起台上的麦克风，然后从裂开的裙脚那里将脚尽情踏出，如同女王般指着台下：“喂，白痴！将那东西给我！” “是、是！” 接过最前排的某个男生丢过来的旅行包，她毫不犹豫的打开拉链，并将自己细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收进了内部。 “拉上！”从旅行袋中里面传来一声怒喝。 亚美只好走过去帮忙。 底下立即爆出一阵喝彩。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缩骨功吗？”阿虚小声问道。 “好像不是呢……”只有古泉认真的回答了他。 亚美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囧囧有神的盯着那个旅行袋，最终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 观众的欢呼声更进一步扩大。 “别拿！”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呀！”亚美连忙放下，过了数秒后。 “打开它！” 拉开拉链，大河搔着凌乱的头发慢慢的，一幅了不起的样子站了起来，高傲的挺起胸脯，睥睨着台下众人。 “喔——” “真厉害！” “好可爱！！” 震耳欲聋的掌声再次响成一片。 我们几个也啧啧称奇，实玖瑠更是表示要回家试一下。 不过我估计她得换成大号麻袋才行…… 舞台上的节目高潮迭起，观众笑声不断。 忽然，自人群中钻出一只大光头，敏捷的跳到台上……哦，他脑袋上其实还有一层毛…… “我是一年四班，一色诚。”他举起一只手，大声宣告道，“五月七日茴香学姐，请和我交往！” “抱歉……”某个正在睡觉的女生梦呓般的说道。 “真是遗憾啊~”亚美笑眯眯的说道，“感谢一色诚同学。” 光头同学在台上依然不甘的嚎叫着，最终被工作人员拉了下去。 观众们再次热烈的鼓起掌来。对于这种喜闻乐见的场景，大家就是看一百次也不会腻的！ …… “有请戴眼罩的这位同学。” “一年四班，小鸟游六花，节目是唱歌。” …… 一个接一个，舞台上的同学卖力的表演着，我们底下的人一边感受着篝火带来的温暖，一边静静的欣赏着，时而吐槽两句，时而欢呼鼓掌，时而笑到肚子疼。 在最后的时间里，我们还一起去放了烟花。全校同学像个大家庭般聚集在一起，彻底的放松下来，静静的，呆呆的遥望着高远的夜空。 文化祭，就在如烟似海的点点星辰，以及五颜六色的灿烂烟火映照中，落下了帷幕。 ———————————————————————————————————————————————————————— PS：古河秋生、古河早苗，来自《CLANNAD》。 PS2：一色诚、小鸟游六花，来自《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第五十八章 虚子奇遇记 与预想中的一样，文化祭上映的《魔法少女小实》取得了巨大的成功。SOS团似乎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实玖瑠更是一跃成为学校里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走到哪里都会遇到狂热的影迷同学，令她苦恼不已。 其他的主演人员也大多变得更受欢迎起来，就连一向淡然自若的有希，也在下课的一瞬间就诡异的从教室消失，让某些想要围观冷酷魔法少女英姿的同学在学校里徒劳的寻找了很久。 至于唯一例外的主演三味线……听说虚妹很喜欢猫，我就把它扔给阿虚，让他带回家养了。 在那之后，听阿虚讲述会说话的猫先生捅出的各种娄子，就变成了我们的日常娱乐活动之一。 不止是演员，SOS团本部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骚扰”，不断有其他社团的同学“顺路”前来拜访，也有一些特地前来观摩的同学。拜他们所赐，社团教室中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以及阿虚的吐槽声。 幸好，这种短暂的狂热很快便如潮水般退去。当同学们都了解到我们这些在电影中大发神威的演员，其实也不过是和她们一样的普通同学，毫无特殊之处时，那份好奇心也就逐渐归于平淡。 于是，SOS团在电影上映一个月后，寒冬即将来临之时，终于恢复了旧时的温馨与安宁。 某天放学后，大家一如既往的聚在社团教室里，悠闲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我在电脑前玩GALGAME，阿虚和古泉在下棋，有希和凉子在看书/漫画，实玖瑠在写作业，伊卡洛斯在玩手机…… “可恶可恶可恶！又是BAD_END！”我啪的一拍键盘，怒气冲冲的喊道。 “去网上查一遍通关教程不就可以了吗？”阿虚随口回应，眼神依然不离开棋盘。 “阿虚，你一定不懂吧！”我叹了口气，“玩游戏啊。就要享受那种探索的乐趣！” “好吧好吧我是不懂。”阿虚侧过头来瞥了我一眼，“可你能不能别用那种遗言一般的语气说话？” “你才遗言呢！”我气呼呼的关掉游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无聊……咱们来玩接力小说吧！” “接力小说？” “对啊，听说邻人部就搞过一次，好像很成功的样子……” “我是问，接力小说到底是什么？” “真笨！就是大家按着顺序写小说啊。写到了一定的量就交给后面一个人，后面的人顺着前一个人写的内容继续，自由发挥的来写。” “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凉子忽然抬起头，露出兴奋的目光。 “喔喔，这可是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呢！”古泉一把推开快要输掉的棋盘，露出极其标准的狐狸笑容。 “可……可是我不会写小说……”刚刚完成作业，正在休息的实玖瑠表示压力很大。 “没关系啦。”想到新点子的我感到浑身的细胞都在蠢蠢欲动，“随便写点东西就好了……嗯就这么定了！” “嗯？”伊卡洛斯不解的歪了歪头，“小说？” “对，就和你平时看的那些一样。” “嗯。” 有希也微微的点头表示没问题，于是，SOS团第一届接力小说活动开始了。 “那就我先写好了！”我坐在电脑前，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准备开始伟大的创作。 “等一下！”阿虚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妙，连忙阻止我，“写作的顺序不是应该抽签决定吗？” “哦。”我眯着眼看了他一会，笑了起来，“那就抽签。” “呃……”阿虚擦了擦头上的汗。 不久之后，桌上摆了七张纸条，分别是1－7号，对应写作的顺序。 “谁先抽？” 阿虚谨慎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先来吧！” “好啊，反正你也是最后一个。” 三秒后，阿虚无奈的看着手中纸条上大大的“7”，叹了口气。 抽签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顺序如下： 1.我 2.古泉 3.伊卡洛斯 4.实玖瑠 5.有希 6.凉子 7.阿虚 “那我就先写喽~”说着我无视阿虚怨念的目光，开始敲键盘。 【从前，有一个叫阿虚的少年，他的特长是吐槽。】 “为什么会以我为主角啊？”阿虚忽然大声咆哮起来，“而且吐槽算是什么特长啊？！” “只是个外号相同而已嘛~而且你的本名也不叫阿虚吧？” “诶……对了，我好像确实不叫阿虚……”他摸了摸脑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我的本名吗？” “不要在意细节嘛~” 【阿虚是个重度中二患者，每天都想着和外星人、超能力者、未来人一起玩耍。】 “哦……那确实不是我。” “吵死了吵死了！”我瞪了他一眼。 【可惜，他小小的愿望一直得不到满足。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渐渐的，阿虚感觉有些厌倦了，他渴望改变，渴望更加有趣的生活。终于有一天，阿虚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不会是碰到外星人了吧？” 【他变身成了虚子！】 “的确令人震惊！话说你就这么想把我娘化吗？” “没错，虚子超萌的！” “……”阿虚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视线也重新转向电脑屏幕。 【他】 我立即按下退格键，改成【她】。 【她对自己娘化的原因感到非常好奇，却百思不得其解，她努力的思考，认真的查阅书籍，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却一直没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写到这里，我停止了打字。 “然后呢？” “下面的交给古泉了。” “那就好……”阿虚松了口气。 “虚子，放心吧！”古泉优雅坐到电脑前，朝阿虚暧昧的笑着说道。 “嗯……等等，怎么连称呼都变了！？” 【其实，虚子是一个超能力者！】 古泉想也不想，快速的敲打着键盘。 【她的超能力，就是变身为女性。】 “哪有这样的超能力啊？！” 【但是这个超能力有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变成女性之后，就永远变不回去了！】 “啊啊啊！我要退货！我的超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坑爹？” 【虚子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冲击性的事实，她躲在家里，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吐槽了好几天。】 “对着镜子吐槽……我究竟有多无聊啊。” 【但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决定接受这一切，好好的当一个女孩子。】 “接受的好快！” 【从那之后，虚子为了不辜负自己女性的身份，认真的卖萌、吐槽、傲娇，取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原来女性的本职工作就是这些吗？” “不不，准确来说，只有虚子的本职工作才是这些。”说着我朝古泉竖起大拇指，“GoodJob！” “多谢夸奖。”古泉回以完美的笑容。 “啊啊啊，好想去死！”阿虚双手抱头，一脸纠结。 “下面的内容就请伊卡洛斯继续创作吧。”古泉站起身，把电脑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唔……”伊卡洛斯对着屏幕发了会呆，转过头求助的看着我。 “写你想写的就行了。”我摸了摸她的头，“不过，要以虚子为主人公。” “嗯。”她缓缓点了点头，开始打字。 【某一天，虚子又觉醒了一项超能力——飞行。】 “这还算是个像样的超能力嘛。”阿虚满意的说道。 【于是，她常常飞翔于高空之中，俯瞰大地，享受着狂风吹打在脸上的感觉。】 伊卡洛斯一脸认真的敲打着键盘，大家都安静的看着她，就连阿虚都没有出声。 【几年间，她飞遍世界各地，去过巴黎铁塔，也到过中国的万里长城，登上过珠穆朗玛峰，也潜入过马里亚纳海沟。】 “那种地方，就算会飞，也不一定去得了吧……”阿虚在后面小声嘟囔，我不满的瞪他一眼，他讪讪的闭上了嘴。 【某天，虚子捡到了一个西瓜。她非常喜爱这个西瓜，每天都要仔细的抚摸，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就连睡觉也不肯放手。从此以后，虚子和西瓜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写完，伊卡洛斯默默的站了起来。 大家的眼光投向实玖瑠。 “诶，该我了？”实玖瑠把手伸到嘴边，做出惊讶的样子。 “卖萌也没用，快写！” “哦……”她哭丧着脸，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 半晌，她再次抬起头，眼泪汪汪的说道：“我不会……” “就写虚子的卖萌日常就好了！” “喂喂，那算什么……朝比奈学姐你别一副完全明白了的样子啊！” 【虚子拍了拍手中的西瓜，呵呵的傻笑起来。】 “我不要这种低智商的卖萌啊啊啊！” “唔……不行吗？”实玖瑠把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很惊讶。 “别理他！”我拍了拍实玖瑠的肩膀，“你写的很好。” 实玖瑠朝阿虚俏皮的眨了眨眼，继续写道。 【“咔嚓”一声，西瓜裂开了。】 “唔……”伊卡洛斯那里发出了不明的声音。 【没想到，那个西瓜里面竟然隐藏着时空门。虚子一下子被吸了进去，来到了未来。在那里，她看到了“禁止事项”、“禁止事项”和“禁止事项”】 “停停！”我连忙喊道，“她都看到什么糟糕的东西了啊。全部都要被打马赛克吗？” “抱歉，我的权限还不够，不能透露过多关于未来的讯息……” “那你就写一点能透露的。”阿虚期待的说道。 实玖瑠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写道： 【虚子在未来呵呵的傻笑着。】 “你的权限只能写这个了吗？到了未来还要卖萌，这是有多敬业啊？还有，你到底有多喜欢傻笑啊？！”阿虚的吐槽如连珠炮般袭来，让实玖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只有这些了吗？” “嗯。”实玖瑠低着头小声回答道，说着她站了起来，把写作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用我提醒，有希快步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毫不犹豫的打起字来。 【每件事物的发生必有其合理性。阿虚之所以变成虚子，其实并不完全因为超能力。这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变化，就好像感情。就这样，虚子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女性的身份，每天习惯性的卖萌就证明了这一点。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不知道。变成女性，会体验到许许多多不一样的感受，有快乐，也有痛苦，但这并不令人讨厌。甚至有时候虚子会想，如果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变回男性，她会不会接受呢？她同样不知道。但总之，虚子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她也衷心期望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不不，起码我现在一点都不期待……”阿虚话说到一半，就在有希莫名的目光下顿住了。 “啊哈……”我拍了拍手，“有希写的真好！连我都有些期待虚子接下来的美好生活了呢~” “……”有希静静的看着我，脸色竟有些发红。她低垂着红红的脸颊，离开了座位。 “凉子，下面就看你的啦！” “没问题！”凉子欢呼一声，几步窜到电脑前，噼噼啪啪的开始打字。 【虚子从未来回来后，又陷入了另一个麻烦，那就是——有男生向她示♂爱！】 “那个奇怪的符号是怎么回事？！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虽然接受了自己的女性身份，但与男生谈恋爱还是令她无法接受。】 “呼……”阿虚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因此，她决定搞百合！】 “……”阿虚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为了做好心理上的准备，虚子买了很多百合向的漫画、小说、GALGAME。】 “哇哇！”我不禁惊叹一声，“虚子的萌属性又增加了！” “……”阿虚号已经完全被击沉。 【虽然虚子做好了百合的准备，可是，她身边没人和身怀超能力的她有共同语言。因此，她只能像旁观者一样寂寞的看着这个世界。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个同样拥有超能力的女孩。她们很快就相爱并结婚了。】 “进展好快……” 【婚后，两个女孩相亲相爱，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 写完这一句。凉子一脸满足的站了起来，仿佛已经完成了毕生的心愿。 “哦呵呵呵呵！终于该我了！呵呵呵呵……”阿虚发出诡异的笑声，如一头猛兽般扑向电脑。 “黑化了吗？”我小声问道。 “黑化了呢……”古泉等人齐齐的点头。 阿虚在文档中快速的输入几行字。 【“铃铃铃……”阿虚被忽然响起的闹钟吵醒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道：“还好只是一个梦……” ——全文完——】 “诶……”众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不满的声音。 “这么有趣的故事，怎么能仅仅是个梦呢？” “哼，我才不要变成虚子！”阿虚扭过头去，一脸傲娇。 “阿虚……” “怎么了？” “说真的，一起去玩SAO吧~” “不要！”回答的很果断。 “切……”我无奈的撇了撇嘴，“算了算了……今天的接力小说活动就到这里，下次再继续吧……” “还有下次？！”阿虚瞬间瞪圆了眼。 “这次不是第一届嘛~” “啊啊啊啊……放过我吧！” 第六十章 新世界 “那个……文艺社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有希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说着，我绕过长桌，在电脑前坐下，打算看看这个世界的网络是否有所不同。 “等一下！”身后传来略显慌张的声音。 “怎么了？”我回过头，发现有希脸色通红，视线在我和电脑之间游移了几次，深吸一口气，指着刚刚进入操作系统界面的屏幕说道，“请让我先……” “哦。”我点了点头，让开位置。 她坐下后，又仰头盯着站在她身后的我，目光中带有一丝乞求。 我吐了吐舌头，走到了背向屏幕的地方。 “谢谢……”。 有希小声说了一句，便开始操作电脑。一会噼噼啪啪的敲打键盘，一会快速移动鼠标，手忙脚乱的样子颇为可爱。 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几分钟吧，细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请用。”说完，她害羞的看了我一眼，就低着头抱着精装书躲到一边去了。 在有希怯生生的视线下，我咳嗽一声，走了过去。 坐下，打开浏览器，输入SOS团网址，然后……电脑黑屏了。 停电？ 喂喂，不带这么坑爹的啊！ 我刚要踹一脚主机箱以发泄心中不满，屏幕的左上角忽然出现一个白色游标，它不停闪烁着。接着，游标开始无声地移动，出现了一排清晰的文字。 【YUKI：看得到吗？】 咦，这个是…… 我偷偷瞥了眼缩在墙角看书的害羞少女，开始打字。 【有希？】 【YUKI：是我。】 诶，两个有希？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好像还有一个你？】 【YUKI：你旁边的那个不是我，只是你按照你的幻想虚构出来的人物。而那个世界也是你用能力凭空创造出来的。】 怪不得总感觉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 【闭锁空间？】 【YUKI：不是，你现在所处世界的构造，与真实世界有99%的相似度。】 【我竟然已经可以创造世界了吗？】 【YUKI：是的，不久前，你能力暴走，资讯同步率一度达到100%，并在偶然间制造了一个无限接近真实世界的半位面。】 我闭上眼，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空间，却发现并不能像闭锁空间一样控制自如。 【既然是我造的，为什么我不能操纵它？】 【YUKI：因为资讯同步率不够。】 难道这个听起来很高端的空间只有在我能力爆发的时候才能控制？ 啊啊，怎么这么倒霉？！ 【这么说来，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YUKI：你完全觉醒后，就可以自由控制和进出了。】 游标不停地闪着。或许有希是在犹豫该用什么字眼来说明吧。下一秒，文字又如流水般的出现。 【YUKI：时间快到了，我们都在这边等着你回来。】 【什么时间快到了？】 文字颜色越来越淡，亮度越来越弱。游标缓缓地打出文字。 【YUKI：外来的资讯连接很快就会被你所在的世界自主切断。我在这个电脑中给你留下了一个软件，希望能有所帮助。】 画面逐渐黯淡下来，就算我伸手调节荧幕的亮度也没用。最后，有希打出短短的一行字。 【YUKI：春日，早点回来。】 喀喀喀，硬盘运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存取灯闪烁了一下，画面中重新出现熟悉的浏览器界面，一行黑色大字赫然显示着。 【无法找到该网页】 “呼……”我长出一口气，闭上双眼，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也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呆多久。 说起来，虽然是自己无意识中创造的世界，我却连它的基本设定都不了解呢，真是失败！ 不过，傲娇的虚子，害羞的有希……果然都是我一直期待的人物啊。 这个依照我的爱好创造的世界，说不定挺有趣的呢~ 就让我稍稍期待一下吧。 “春日，怎么了？” 再次抬起头，有希正一脸担心的盯着我。 “啊，没事。”我朝她笑了笑。 也许是习惯使然，虽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有希了，但我还是对她抱有极大的好感。 “那个……”有希从书架的空隙抽出一张纸，犹豫不决地走到我面前。然后，看着我的领结附近，说道：“如果可以……” 她伸出了一只手。 “请拿去。” 那是一张空白的入社申请书。 “让我加入文艺社？”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考虑了一阵，就接过她手中的纸，“好啊。” 有希蓦然抬起头，傻呆呆的看着我，似乎没有理解刚刚两个字的含义。 “想什么呐？”我把手在她发直的眼前晃了晃。“能给我一支笔吗？” “哦，哦……”有希脸上布满红晕，逃也似的奔向书桌去拿笔。 我把纸举到面前，随意的翻看着。 说起来，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在这个世界再建一个SOS团，但一想到这是个没有外星人、超能力者和未来人的SOS团，就顿觉无趣…… 既然这样，加入这个SOS团的前身，另一个有希的文艺社，貌似也挺不错。 “给。” 一支笔从纸下面轻轻的伸了过来。 …… 和害羞版的有希聊了一会之后，我又了解到一个惊人的事实——我们所在的北高，竟然变成了一个寄宿学校，而且所有的学生吃住都是由学校提供。 呃……难道是因为我从小没有住过校，才希望体验一把寄宿学校的感觉？ 离开社团教室后，我继续在学校里乱逛——至于下午的课，当然是果断翘掉！ 反正老师都是由我的思想构造的，想来他们也不会讲什么我没听说过的知识吧…… 上课时间内，校园空空荡荡，静谧无比。除了在远处操场上体育课的那群家伙外，教室之外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的世界中，都是乖孩子吗？ 真是令人泄气…… 不过，人生总是充满惊喜——我看着前方眼熟的背包，不由得想起了这句话。 那不是…… 我蹑手蹑脚的从后面靠近。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背包，两根翘起的朝天辫，还有那一看就是一副自大样子的侧脸——果然是小真宵！ 说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到她了，不知道有没有认真上学……现在还在外面乱转，那就一定是没有吧！ 嘿嘿，既然被我抓到了，就要好好的惩治一下——不管你是真的那只，还是新世界里的小真宵二号！ 你跑不了啦！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到小真宵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哎呀哎呀，看我抓到了什么？一只野生的LOLI！”我用双臂使劲箍住像网中的鲤鱼般不断挣扎的小学生，“别乱动啊，小裤裤好像很难脱下来的样子呢~~” “哎？！不要啊啊啊啊啊！！！”翘着两根朝天辫的小女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她张开大口，朝我的手腕咬了过去。 咦，还是这么喜欢咬人。 我敏捷的抽回一只手，“咚”的一声敲在她的头上。 “呜……”小真宵的双眼变成蚊香状，挣扎的力道也减弱了许多。 不会被敲晕了吧？ 罪过罪过…… 我松开手，绕到她的正面，笑嘻嘻的打招呼：“嗨~小真宵，好久不见~~” “哼！”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朝我丢了个白眼，“这种接近犯罪边缘的打招呼方式，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还想再被敲一下吗？” “我错了……”她连忙抱头蹲防，以示诚意。 这样才乖嘛！ …… 亲热的打过招呼后，我们友好的交谈了起来。 “秋月姐姐。” “这次两个字都换掉了吗？” “不好意思，舌头打结了。” “故意的吧？！” “嘿嘿……”小真宵一副“被你看穿了啊”的羞涩表情。 “算了……你怎么在我的高中里乱逛？不去上学吗？” 难道我在新世界里给她的设定是不良高中女生？ 看体型也不像啊…… “我是被吸进来的哦，这个结界！” “结界？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学校那么大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哈？” “在这个学校的四周，有一个边界。”真宵用手指向远方，“外面是一片虚无。” 好小！ 我创造的世界，原来只有这么大啊…… 瞬间感到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春日姐姐的头发怎么变长了？” “忽然之间长起来的嘛……”我帅气的一甩长发，动作做到一半却僵在半空，回过头来，惊讶的说道，“咦，你是真的小真宵啊？！” “惊人的秘闻！原来还有一个假的我吗？”小真宵夸张的长大嘴，做出吃惊的神态。 “如果你是从真实世界过来的话……”我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难道你没发现周围的人和原来……不一样了吗？” 她愣了愣，笑道：“我没有什么朋友，平时也很少和人交流。” “这样啊……”我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说你是被吸进来的，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摊了摊手，“‘嗖’的一声，整个人就进来了。” “还有声音？” “只是比喻一下，不要在意。”小真宵伸了个懒腰，望着天空继续说道，“这个结界真神奇呢，不仅蛮横的把我吸了进来，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学生的身份，就连宿舍都找好了呢……” “这是正常的吧，听说世界，哦不，结界都有自我纠错属性呢。如果有外来人进入，也会为他安排身份的吧……”我根据对世界本质的了解猜测道。 “是吗？”她疑惑的思考了一会就放弃了，“对了！春日姐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在梦中被吸进来的吗？” “也许吧……” 沉默了一阵，她再次开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在这呆一阵吧，以后再想办法回去……你呢？”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哪边都一样……”她忽然朝我露出温暖的笑容，“只要有春日姐姐就可以了。” “哎呀！”我捂住脸颊，“被小真宵表白了！” “你是个好人！” “这和剧本上的不一样啊！这句话不是应该由我来说吗？” “我们做好朋友吧！” “意外的冷酷呢，小真宵！” “对不起，我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了！” “什什什什什么？我没听清！” “切，没听见就算了。” “这种事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嘻嘻，那你就负责到底吧！” “呃……压力好大！” 这种毫无意义的吐槽与反吐槽持续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沉，红霞遍天。 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也因此缓解了不少。 “那么，拜拜啦~”小真宵挥了挥手，背着硕大的书包转身离开。 “拜拜。” 走了两步，她回过头来，“下次看到我的时候，也一定要记得和我搭话哦！” 说着，她歪着头，翘着嘴角，卖萌般的朝我眨了眨眼。 “嗯。”我笑着答道。 …… 告别小真宵后，我溜到了学校外面。 那里果然有世界的尽头。 边界之外，是灰扑扑的一片混沌。一道无形的墙壁阻隔两边，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法穿过。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再次回到学校，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食堂也早就关门了。 虽然我其实是不需要吃饭的，不过到了固定的时间，还是习惯性的想往嘴里塞点什么。 从小卖部买了一个豆沙面包，我悠闲的朝宿舍走去。 晚上也是一样，虽然不需要睡觉，但还是想要躺一会…… 我在走廊上边走边看着门边的名牌，没多久。就找到了写有我名字的那个。 是这里啊…… 居然还有一个舍友？ 我盯着写着姓名的牌子。 舍友的名字叫——立华奏。 ———————————————————————————————————————————————————————— PS：立华奏，来自《Angel_Beats！》 第六十二章 天使 轻柔的风吹动窗纱，却只见其形，不闻其声。静谧的寝室内，除了敲键盘的“噼噼啪啪”，以及偶尔翻页的“哗啦”外，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忽然，键盘声停了下来，顿时，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空气都凝固在空中，不敢轻举妄动。 “哗啦。” 纸张卷动的声音，打碎了这一刻的僵持。 “呼……”我轻叹一声。 眼前放着微光的液晶显示屏上，一个蓝色界面的软件正在缓慢运行着——正是Angel_Player。 记得有希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就是资讯的组合。 说不定，我在她眼里，就是在地上蠕动的一坨代码？ 啊啊，毁三观了！ 回归正题，她留给我的软件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建模，也就是为世间万物建立模型。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这个软件可以直接与我的精神连接，只要我想，就可以在上面具现出来。而我对这件事物的认识越深刻，电脑中的模型就越清晰生动——直到和真的一模一样。 而使用这个软件的好处，就是可以很直观的看到我的理解是否有误，并加以修正。 总之，是个帮助我理解这个世界的软件。 刚才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就是我在给这个寝室建模，并在电脑上加以修正和补充。 嗯……这个桌子的材质似乎不太一样……难道不是木头的吗？ “咚咚。”我用食指轻叩两声， 没错，是木头啊…… “嗯？”身后传来如羽毛般轻柔的声音。 我回过头，发现小奏正捧着书，疑惑的看着我。 “啊……”我想起自己刚刚发出的声音，“抱歉打扰到你看书了。” “有人敲门？”小奏歪了歪头，指向门边。 “没有，是我敲的……” “哦。”她低下头，继续看书。 台灯下，瀑布般的闪耀银发，湖水般沉静的双眸，尤其是那专心致志的侧脸，如诗如画。 要不，做个小奏的模型出来？ 我盯着屏幕中孤零零的一张桌子，沉吟半晌。 唉，还是先把这个搞定吧。 …… 自从开始研究AP软件，每天都对这个世界有更进一步的了解。看着软件中的模型世界也越来越完善，心中的成就感和雀跃之情油然而生，仿佛亲手创造了一个世界。 而在新世界中的生活，却是少了几分热闹，多了一丝充实。 只是偶尔有些担心，现实世界中的朋友和家人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四处寻找我。 唉，应该不会吧……不管是“机关”，还是有希凉子，都有能力让我以充分的理由消失一段时间。 既然反正急也急不来，我就在这个世界过着悠闲自在的平淡生活。每日在教室调戏虚子，去文艺社陪陪有希，欺负偶遇的小真宵，虽然没有在SOS团时的那种齐心协力共同报复社会的热情，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很充实有爱，不算太无聊。 不过，晚上在寝室里，却经常有种回到家中卧室的错觉。 说起来，小奏和伊卡洛斯，明明是一个属性的嘛。不爱说话，常识缺乏，还有些天然呆，最重要的是，都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啊！！！ 小奏一定也是个天使！ ……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我盯着屏幕中目光灵动的银发少女，不由得打心底赞叹起来。 “不管看多少次，小奏依然是那么可爱！”说着，我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舍友，然后自得的点了点头。 小奏的脸上浮现出微不可查的一丝红晕，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指，点在屏幕的一个地方：“这里的比例好像不太对。” “好像是诶……”我开始着手修改，只不过手中的鼠标纯属装模作样，真正的改动都是直接用意念完成的。 其实，这次叫小奏过来，是为了对外形进行修正，顺便显摆一下我的高端“绘图”技术。至于内在的构造……咳咳……我就按我自己的脑补了。 虽然用精神力探测她的身体也是个办法，不过总觉得微妙的有些变态。 哎呀，啥时候我变成纯情小女孩了？！ 一定是小奏传染的！ 作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这样下去怎么行？ 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要抱着纯科学的角度，好好的探索一下！ 唔……光是想想鼻血就快出来了…… “春日？” “啊……抱歉。”我放开捂着脸的手，继续修改。 …… 又是几天过去，小奏的模型终于完成了！ “唔……要不要加点装饰呢？”我拖着下巴，盯着屏幕思考着，“小奏……天使……翅膀……嗯，就加个翅膀吧！” 说做就做，我开始回忆伊卡洛斯的那对羽翼，并把它和小奏进行匹配。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屏幕中，女孩身后缓缓浮现出一片模糊的白影，渐渐的，那片白色越来越清晰，直到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 好美！ 银色的头发、洁白的翅膀、白皙的面庞、宁静的双眸，圣洁而纯粹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含有净化人心的魔力。 如果伊卡洛斯是战斗的天使，那么小奏一定是治愈的天使！ 我呆呆的望着屏幕，心里不可遏制的浮现出一个念头——要是小奏的身后真的有一双这样的翅膀就好了…… 这个想法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我眼珠一转，开始思考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小奏总是呆呆的，一定很好骗吧！ “呐，小奏。”我像狼外婆一样，邪恶的笑道。 “嗯？”小红帽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其实啊，这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哦。” “我这个软件……哦，就是你之前见过的绘图软件……它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就是能在里面修改自己的身体！” 小奏放下了手中的书，“是么？” “嗯！比如，它可以让你长出翅膀——像这样！” 说着，我指了指她的身后。 小奏闻言回过头去，随即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她愣在那里，嘴巴张成“O”型，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接着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开始抚摸那纤尘不染的羽翼，忽而又攥住一根羽毛，想要揪下来…… “别……” “好疼！”小奏轻呼一声，眼中泛出泪光，但很快又被手中那根长长的羽毛吸引住，翻来覆去不停的把玩着。 “现在相信了吧？” “嗯！”她忽然站起身，就这么支棱着翅膀朝我走来。 “等下……” “砰”的一声，翅膀撞到柜子上，小奏后退两步，满脸歉意的看着我。 我在电脑上操作了两下，小奏的翅膀便化作一片光粉，消失不见。 依然呆呆站在原地的女孩回过头去，目睹了翅膀消失的全过程，怅然若失的伸出手去，可惜摸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怎么样，厉害吧？”我得意的说道 “厉害！”小奏满脸佩服，还学我的样子，伸出胳膊，竖了一个大拇指。 “噗……”我被她笨笨的动作逗笑了。 “我也想试试……” “试什么？” “那个软件。” “呃……好啊，一会我给你拷贝一下。” “嗯，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话说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为什么？”她仿佛刚刚想到的样子，恍然大悟一般的提出问题。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憋了半天，最终还是这样回答。 实在不忍心再骗她了啊！ “哦。”小奏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一脸期待的看着我，“软件。” “好好，这就拷给你。” 我满头大汗的把软件中小奏的模型分离出来，随手加上几个修改身体的选项（其实还是和我的精神相连接，然后通过我来修改），才终于松了口气。 “Angel_Player？”小奏疑惑的读着软件的名字。 哎呀，忘了改名字了……不过这个名字也不错。 “就是让人拥有天使般的能力嘛！”我想了想，解释道。 “哦。” …… 又是几天以后。 “呃……小奏，你手上那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是什么啊？” “HandSonic，音速手刀。” “哈？” “软件开发出来的技能。” “好厉害！” “嗯。” 其实我更惊讶的是小奏的学习能力，要知道，那个软件可是很复杂的，而且是全英文。 …… “这次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 “音速手刀第二代，强化了高速形态。” “砍这个试试。”我递给她几根甘蔗。 刷刷刷，一片残影闪过，地上留下一堆甘蔗片。 “要不要这么凶残？！” “嗯？” “女孩子要温柔一点！” “哦。” …… “这次是音速手刀第四代。”小奏扬了扬手中莲花状的不明物体。 “这奇怪的形状也叫手刀我就不吐槽了，我只想问问，第三代呢？” “很难看，不喜欢。”她手中的莲花变成了三叉戟。 “很酷嘛！”我掏出一个榴莲，“砍这个试试。” “不要！” “怎么了？” “不喜欢榴莲的味道。” “好吧，下次我换个别的……” “嗯。” 第六十三章 欢迎来到——死后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学校中似乎多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人。因为以我的记忆，只要见过一面，都会有印象的。 难道是新进入这个世界的？ 也是“嗖”的一声被吸进来的吗？ 或者说，像小奏一样，是死后进入的？ 我盯着班里的某个长相与我有八分相似的女生，脑海中浮想联翩。 这个女孩名叫仲村由理，虽然一直冷着脸，但依然掩盖不住清秀可人的面貌。她双手抱胸，骄傲的昂着头，俏丽的短发上还系着一条缎带——看这装扮，在现实世界中是我的FANS也说不定。 她是今天早上忽然出现在教室中的，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同学对此表示疑惑，老师也没有一点介绍新同学的意思。 “喂，虚子。”我揪了揪前座同学的马尾，“那个女生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虚子闻言朝我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有气无力的答道：“……你是说仲村同学吗？” “仲村？” “仲村由理啊，不是咱们班的同学吗？” “是刚转进来的吗？”我盯着那个仍旧眉头紧皱的短发女孩，“我怎么没有印象。” “这个……”虚子想了一会，随即苦恼的抓了抓头，“我只知道她是我们班的，其他的完全没有印象了啊……” “哦。”我点了点头。 基本可以确定，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新进来的了。 之前的小真宵，以及小奏，都是这样的情况——虽然拥有了这个世界的身份，但人际关系却是一片空白。 这样的话，作为这里的东道主，要不要去勾搭，咳咳，交流一下呢？ 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萌妹子嘛！ …… 整整一节课，这位新同学一直在发呆，嘴里不时喃喃自语着什么，双手抱胸的姿势更是从没变过。 幸好老师比较和蔼，对此视而不见。 下课的铃声刚一响起，我便迅速的溜了过去，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仲村同学？” “嗯？”她条件反射般回头，一脸的不耐烦，“不要理我！”随即避之唯恐不及似的转了回去。 脾气很暴躁嘛。 我摸了摸鼻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也……死了吗？” “……” 她的动作僵在那里，就连呼吸都陷入停滞。 我趁热打铁，继续抛出重磅炸弹：“欢迎来到——死后的世界！” “死后的世界……”她依然背对着我，声音干涩而沙哑。 “不错，你是这次来的人里素质最好的一个。”我赞许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没有反抗。 “仔细想想，它应该已经把这一切植入你脑海里。” 前方的背影动了一下。 “这次的难度只有七人，菜鸟，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啊，第一次进来就遇到了这么轻松的恐怖片。”我滔滔不绝的说着，“每完成一次任务，也即是活过这一次的恐怖片，你将得到一千点奖励值，攒够五万点，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哦~” “我说……”她的脑袋匀速的转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依然一片淡漠，但随即，响彻教室的怒吼声冲向了我的耳膜，“你当我没看过《无限恐怖》是不是？” “咦，这位同学，你在说什么？”我眨了眨眼，“我怎么听不懂？” “我的脑海中没有任何信息啊魂淡！”她不理睬我，只是发泄般的咆哮着，“而且说好的‘YES’和‘NO’哪去了？我明明……已经……死了……” 原本激昂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来，直至轻不可闻。 我见周围同学都被她的怒喝惊到了，纷纷表示压力很大，便忙把她拉到教室之外。 “呐，仲村同学……” “叫我由理。”她打断了我。 “尤里？怎么让我想到了某个邪恶的大光头……”我苦恼的挠了挠头，“算了，还是叫你小由理吧……” “随你。” “我是凉宫春日，叫我春日就好了。” “嗯。”她依然低着头。 “那个……你是我的FANS吗？”我嘿嘿的笑着。 “谁会是你这种家伙的FANS？”她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但总算抬起头来，直视着我，“你说，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对啊，死了之后，会被‘嗖’的吸进来哦~” “还有声音？” “只是比喻一下，不要在意。” “这么说来，你也死了吗？”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与小奏当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呃……我有这么惹人讨厌吗？大家都盼着我死…… 为了不让她失望，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这些家伙……”她指了指班里热热闹闹的同学们，“难道也是死者？” “不是的。”我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我们，则是死后来到这里的外来者。” “那你知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吗？”她连珠炮似的抛出下一个问题。 “这个嘛……”我接着编，“大概是让我们享受一下美好的校园生活……” 由理沉默了一阵，喉中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不可原谅！” “怎么了，小由理？” “保留着悲惨的生前记忆，被流放到这么个世界里，只是为了这么搞笑的理由……完全……无法原谅！” “……” “你知道神在哪里吗？” “神？” “就是从头到尾，一直在玩弄着我的命运，直到我死了，还把我抓到这个世界，肆意戏耍我的心灵的那个混蛋！” “那样的神，不存在的吧！” “那你说，这个世界，是谁造的？！”她眼中含泪，朝我愤怒的吼道，“除了神，谁还会有那样的能力？” “……” “如果让我抓到她，我一定会给那家伙一拳，不，多少拳都会给她！”小由理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满怀怨气的低声说道。 我摸了摸膝盖，那里依然隐隐作痛…… “春日！”身后忽然传来虚子的声音，“要上课了，快进来吧！还有……仲村同学。” “嗯，马上。”我朝她。 “她也和我们一样？” “不，她是这里的原住民。”我望着虚子的背影，小声答道。 “你还和那些NPC交朋友？” “NPC？” “为了让这里的学校生活能看到和活着时一样的日常而存在的装饰品。” “不是哦。” “嗯？” “在我的眼里，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只不过没死过罢了。” “……”由理没有说话。 “我们回去上课吧。” “……” “去吧，不然还能干什么呢？” 依然皱着眉头的短发女孩闷闷的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教室。 …… 在这天剩下的时间中，由理一直心事重重的，双手抱胸望着自己的书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难道是打算制造心灵控制仪，统治全校？ 顿时，由理的背影变得邪恶了许多，似乎还有阵阵黑烟冒出。 她也过来找过我几次，有时是询问这个学校的构造，有时是询问班级的人员配置，还有一次是问我是怎么死的，都被我含混的糊弄过去了。 对于她的死亡，我没有多问，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再说我也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好歹也要等熟一些再问嘛，这样不容易被拒绝。 虚子看我和由理交流甚为频繁，也凑过去问候了一声，可惜被由理的冷脸吓了回来，在我的百般安慰下才恢复笑颜。 我感觉，平静的生活，似乎要被打破了。 …… 晚上，帮由理找到宿舍后，我一个人慢悠悠的向回走去。 一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键盘声。 显示器淡蓝色的荧光下，小奏的脸颊映着迷离的色彩，如梦似幻。 自从玩起了AP软件，她每天晚上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来给自己编写各种技能，乐此不疲，仿佛这件工作已经成为了她日常的娱乐活动。 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屏幕上快速刷动的一行行代码，以及键盘上飞速移动的白皙手指，心里不禁感叹—— 天才！ 要是换做是阿虚，哦，现在是虚子，那个笨蛋，估计直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最基础的那段代码构成吧。 没过多久，小奏停止工作，可爱的呼了口气。 “新技能？” 她的身体一颤，似乎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我：“春日，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 “今天，有些晚。”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嘿嘿。”我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头，“今天碰到一个新来的同学，送她去宿舍。” “新来的？” “新来到这个世界的，也是死后才来的哦。” “哦。”小奏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看来她也感到有些孤独了呢。 “新同学叫仲村由理。”我继续说道，“哪天介绍给你认识。” “嗯。”小奏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翘了一下。 “其实啊。”想到由理，我忍不住发出感慨，“看到她，就想到我刚上高中时的样子呢……” “什么样子？” “短短的头发，桀骜不驯的表情，中二的思考方式。” “哦，中二。”小奏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不要用这种眼神啊魂淡。”我愤怒的瞪着她，“我现在一点也不中二了好不好？！” “是么？” “当然啊！” “呵呵。” “笑得好假啊喂！” ———————————————————————————————————————————————————————— PS：仲村由理，来自《Angel_Beats！》。 第六十四章 坦白 “春日，给你看件有趣的东西。”上课前，由理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教室外一个僻静的角落。 “等等，由理！”我双手抱胸向后缩了缩，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不会想要做些令人害羞的事吧……” “你在想什么呢？！”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水果刀。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再次后退一步，“我死也不会从了你的！” “快给我闭嘴！”她气得吊起眼角，“再废话就捅死你！”说着还扬了扬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器， “嘿嘿……”我朝她吐了吐舌头。 用同样的话调戏不同的人，就会有截然相反的效果呢。 如果刚刚换做虚子的话，一定是连珠炮般的吐槽。 要是小奏——她干脆就当没听见。 “看好了！”由理举起小刀，撸起袖子，然后朝自己的胳膊猛得刺了下去。“噗嗤”一声，鲜血四溅，但她只是抿着嘴皱了皱眉头。 “……” 我勒个去…… 这是要殉情么？ 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难道是在她生前？ 哎呀，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怎么样？” “不要自杀啊啊啊！”我一把抱住她，“是我对不起你，由理！” “咦咦咦咦？？？”她慌张的推开我，“你在干什么？” “我不该脚踏两只船的！”我再次抱住她柔软的身体。 我们的身高几乎一样，抱起来也意外的合适呢。 “……”由理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难，难道被我说中了？ “我说……”耳边传来暗哑的嗓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你要是再不松开，我一定会捅死你的，我发誓，一定会！” “哇啊！”我敏捷的跳开。 咳咳，刚刚好像又玩过头了…… 说起来，每次看到由理那和我有七八成相似的外表，就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呢。 难道我有自攻自受的潜质？ 脑补着两个凉宫春日抱在一起的场面，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过了许久，由理才终于平静下来，朝我伸出没有拿刀的那只手臂，“看到了吗？” 如莲藕般白皙娇嫩，不含一丝瑕疵。 伤口，不见了！ “这是……” “我昨天晚上发现的……看来你也不知道。” “自动恢复？” “不止如此呢，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误的话，我们在这个世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死亡的！”由理望着天空，悠悠的说出这句话。 “不会……死亡？”我眯着眼，仔细的盯着对面的女孩。 既然是以幽灵的身份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么肉体应该是被这个世界赋予的，只要灵魂不被伤害，肉体是可以随时补充——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吗？ “呵呵，觉得高兴吗？”由理仰着头，语气里带有说不出的嘲讽意味，“长生——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你呢？” 她没有回答。 ……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我拉着由理、小奏，还有虚子一起去食堂吃饭。 其实昨天就想介绍由理和小奏见面的，只是一到中午就找不到那家伙的人影了。 一路上，小奏沉默不语，虚子怯生生的躲在我的身后，由理却不时用怪异的眼光扫视其他几人。 “喂，叫上NPC一起，真的没问题吗？”她指了指又躲到小奏身后的虚子，小声问道。 “不是NPC！”我皱了皱眉头。 “好好，随你。” 食堂中，依然是干净整洁、井井有条，我们各自买了喜欢的食物，坐在桌子的两边，我的对面是虚子，由理的对面是小奏。 “……”×4 大家不约而同的低着头，沉默的吃着，把“食不语”这条古训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个……” 我刚一开口，其他三人全都抬头看向我。大概这样的冷场也让她们感到难受。 “虚子，其实……我们都是从外面世界来到这里的人。”我盯着对面的马尾女孩，认真说道。 “哈？异世界人？”虚子挑了挑眉毛，“你发烧了吗？”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这个学校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我循循善诱的说道，“还有，你的父母呢？都在那里……” “嗯……”虚子眨了眨眼睛，开始思考，可没过多久，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我，我不知道……” “这个世界，是一个新的、狭小的、不完整的世界。”随着我的讲述，由理和小奏也停下筷子，好奇的望着我。 “而你，虚子，则是外面世界投射进来的投影。” “投影？”虚子的脸白得吓人，“我……是投影？” “不，你是人！”我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字斟句酌的解释道，“是投影过来的人……不，是新世界的人，不过与另一个世界的某个人有极大的相似之处……其实，应该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从某个世界投影，哦不，衍生出来的。” “这样啊……”由理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这个学校看着好像有些眼熟。” “那你们……” “我们是从原来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啦。我、小奏、由理都是……” “穿越？” “就是说——我们的灵魂被这个世界吸了进来，重塑形体，赋予身份，然后和你一样，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 “不对，如果你是穿越过来的话，我怎么会在之前就认识你？”虚子敏锐的发现了我话里的漏洞。 “呃……”为了安慰她，我只好抛出新设定，“其实我在原来的世界认识另一个你，而你大概继承了他的部分记忆。” “哦……”虚子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真话实在是不能说啊。难道要高声宣布，我是神，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 唉，这么中二的事吾辈已经好久不做了。 再说，我可不希望由理忽然像个恶鬼一样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搞定虚子后，我们的谈话逐渐趋于正常。由理也不再顾忌什么，不停的缠着我和小奏问东问西。 “你们来了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吧。” “二十三天。”小奏想了想，回答道。 “每天都认真上课？” “嘿嘿。”我就笑笑不说话。 “嗯。”小奏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没有找到关于神的线索？”再次提到“神”时，由理的语气中已没有昨天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大概听到我对这个世界的解释后，已经有所领悟，只是依然不愿放弃。 “不知道诶。” 这么回答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 “……”小奏意义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对了！春日，你是怎么知道的？”由理忽然转头与我对视，“关于这个世界的那些知识。” 众人齐齐望着我。 “因为我是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 盯—— “我有知识我自豪！” 盯—— “啊哈哈哈，其实我就是神……诶诶，由理我骗你的，别把刀拿出来啊，好危险的！” 一通打闹过后，由理兴味索然的摆了摆手，“你不说就算了。” 小奏的眼神也黯淡下来，虚子更是不满撅起小嘴。 “好吧。”我叹了口气，“等到恰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们的！” …… 午饭后，我照例去看望有希。 文艺社的教室中，爱脸红的少女刚听到我进门，就立即抬起头来，面露腼腆的笑容。 “呦，有希~” “春日。”她秀气的眉毛仿佛弯弯的月亮。 “我有些话想告诉你……”我苦恼的挠了挠头，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小心的说道，“希望你不要激动。” “什，什么话……”有希的脸又红了，一对圆圆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毫无反应。 “在我原来的世界里，还有另一个有希，她是一个外星人。” 依然很淡定。 “这个世界很狭小，只比学校稍稍大一点。” 只有那么一点点惊讶。 “有希，你在听吗？” 点头。 “不觉得很震惊吗？” “没关系的。”有希放下书，朝我笑了笑，“只要我每天能在这里看书，能在这里……” 她忽然闭上嘴，只是眼中含笑，静静的看着我。 “有希……” 我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抱住她。 娇小的身躯温暖无比。 “春日，谢谢你。”怀中响起呢喃般的声音。 我再次紧了紧胳膊。 ……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又分别对新世界中的凉子、实玖瑠、伊卡洛斯和古泉吐露了真相，每个人的反应都各不相同。 凉子：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嘛！快给我讲讲另一个世界里的我是什么样子！什么？竟然是外星人？厉害不厉害？和我一样无节操？呜呜……春日，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吗？我好伤心！ 实玖瑠：我……呜呜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我会消失吗……呜……我知道了，春日，谢谢你！ 伊卡洛斯：哦，我明白了。（你真的明白了吗？） 古泉：竟然是这样的吗？容我思考一下……是平行世界么？投影？能给我讲一下这个世界是如何构成的吗？还有还原的可能性吗？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否一致？ 我：啊啊啊啊烦死啦！早知道把你也娘化了！ 第六十五章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全校学生通告。请迅速回到教室，等待直到班主任到来为止。重复……” 广播用的喇叭中，传来了略显紧迫的声音。 咦？ 说不定有热闹可以看…… 我做了个完美的180度转身，朝着教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廊中一片混乱，在教师们的督促之下，同学们稀里糊涂的被赶进门内，似乎还有几个进错了教室。 看来事情蛮严重嘛。 我稍稍加快了步伐，不时侧身躲避乱窜的学生，闪过维持秩序的老师，向着教职员室前进。 就在这时。 “啪！”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振动着空气，那是在戏剧和电影里听过了不知多少次的声音。 “这是……” 我皱了皱眉头，加速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 前方的路被堵上了，那里围着一群教师。 【校长室】 不会发生什么凶杀案了吧？ 稍微用些力气挤入那群教师中，我终于到达门前，然后直接闯了进去。 校长室里有一个男学生，他一胳膊夹着一个身穿西装貌似校长的老爷爷的脖子，站在那里。 手上还拿着枪，枪口指着冲进来的我。 “我说过的，进来的话我就开枪。你们都是蠢货吗？” “啊呀~” 看到没人出事，我松了口气，不屑的看着他——手中的枪。 用AP软件为各种物体建模，时间久了，我也对这个世界的构造多了几分了解， 比如，我刚一看到他手中的枪，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它的材料、结构，特点，以及威力。 想要破坏它更是轻而易举！ 不过…… 这个枪的制造材料好像不太对……似乎不是钢铁，而是——我前一阵做实验用的特殊粘土。 啊啊，明明埋得很深，还是被人发现了么？ 真是失败！ “我说……”挟持校长作为人质的男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想让这个老头死掉的话，就滚出这间屋子！” 我刚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了异常的响动。 “呦~小由理~” “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称呼！”说着她回手把身后的门锁上。 “小百合~”我依言换了个称呼。 “这个也不行！” “游离子~~” “求你了，叫我由理吧！” “好吧，尤里。” “总感觉这个称呼里有微妙的恶意。” “嘿嘿。”我笑眯眯的转向她身后的男生，“嗨~日向！” “啊，你好。”蓝色头发的男生拘谨的回答道。 他的名字叫日向秀树，是昨天由理找到的“战友”，也就是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死者……原来已经成了由理的小跟班了吗？ “发展得挺快嘛~”我看着她们俩，暧昧的笑了起来。 “什，什么发展啊？！”男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很快又转为青色。 因为由理给了他一肘击。 “砰！” 又一声枪响。 身旁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小洞。 “不好……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日向慌张的说道。 “什么叫闲聊啊，我们不是在谈论你和小由理的发展问题吗？” “不不，现在可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再不滚出去，下次就打中你们的脑袋！”传来男人尖锐的声音。 “啊呀，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嘛！”我眯着眼看了看男人手中的枪，转头对由理说道，“咱们还是先把那个不懂事的家伙解决掉再聊吧。” “等等！”由理伸手挡住了我向前迈出的步子，“让我和先他谈谈。” “呵呵，小由理总是这么温柔~” “那家伙哪里温柔……”日向话没说完，就再次挨了一肘击，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由理循循善诱的说道，“是的，就和你想的一样，不用我说也明白，来吧，我们合伙吧。” “合伙？真可笑。在这世界中，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什么可以信任？” “请相信我，我可以成为你强大的同伴。” “哼……有意思，那么，你脱光给我看看。” “哈！？” “噗……”日向原本渐渐直起的腰再次弯了下来。 “哈哈哈哈！”我看着由理微红的侧脸，笑得快要岔气了。 “做掉他吧！”某个惨遭调戏的女孩发出阴森而沙哑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我还是止不住笑。 由理喘了口粗气，扭了扭手腕，准备亲自出手。 “砰！” 这次不是枪声，而是大门被猛的撞开。 与此同时，枪声也响了起来。 找死！ 我瞬间闪到他的身边，夺过枪，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正是友情破颜拳！ 男人倒在地板上，却不是因为我的拳头——此时男生的胸口正插着一柄巨大的剑刃，剑刃的另一端连着小奏的手臂。 音速手刀。 大概是第二代。 校长室内，一瞬间彻底安静了。 由理瞪着小奏手中的神奇武器，脸色忽青忽白。 日向更是如雕像般呆立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前方。 随着战斗的结束，教师们一下子从门外涌了进来，小奏收回音速手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被抬了出去。 我摆弄着手中的枪，只用几下，就把它拆成了一堆零件。 “那个……是什么？”由理缓缓走向小奏，沉声问道。 小奏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神派来的？！”由理忽然抓住小奏的双肩，用力摇晃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不是。” “那刚才你手上的刀刃是怎么回事？！” “音速手刀。” “怎么做到的？” “……”小奏看了看我。 “是一个软件！”我替她回答道。 “什么软件？”由理步步紧逼。 “Angel_Player。”我顿了顿，补充道，“一个能让人拥有超能力的软件哦~” “这……这怎么可能……”由理眼睛瞪得溜圆，“是神给你的？” “不不，是从电脑里突然冒出来的。”我可没有说谎。 “带我去看看！”刚刚放开小奏的由理又揪住我的衣服，“说不定能找到神的线索！” “你就这么执着于‘神’吗？” “我发誓一定要把她揪出来！”由理发出气势磅礴的声音，“我不会放弃的！” “唉……好吧。”我苦恼的挠了挠头，带着由理朝宿舍走去。 小奏也跟在我们的后面，日向则是吓得躲在更远的地方。 一路上，不断有同学向我们身后的银发女孩鞠躬行礼，喊着“会长大人”。 没错，小奏已经是学生会长了。 “我希望，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死者都能得到幸福！”——这是小奏决定参加学生会竞选那天告诉我的，如今依然在耳边回响。 …… 终于到了宿舍，小奏应邀打开她的电脑，开始演示起AP软件来。 一阵子没注意，技能列表里已经列起了长长的一排技能。 防护罩、翅膀、音速手刀、扭曲力场、残影、力量提升……还有这个是……分身！ 喔喔，新开发出来的技能耶！ 我戳了戳正在操作电脑的银发女孩：“小奏~这个分身没有给我看过呢，快演示一下！” “嗯。”她站起身来，低声念道：“Harmonics！”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左平移，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刻，残影已经变得与本体毫无二致。 两个小奏同时看着我，仿佛镜中的倒影。 “哇哦！”日向惊叹一声。而此时由理早已溜过去研究AP软件了。 我走上前去，捏了捏左边的小奏，又捏了捏右边的小奏。 一样的软。 “呀吼！”我欢呼一声，把她们两个同时抱在怀里，“这样我就拥有两只小奏啦！” “Absorb！” 怀中一空，仅剩下的一个小奏敏捷的从我胳膊的缝隙间钻了出去。 “唔……”我不满的看着她。 小奏面无表情的与我对视…… “啊啊啊看不懂啊！”另一边，传来由理抓狂的喊声。 毕竟如此复杂的软件，又是全英文的，看不懂才是正常吧！ 我朝小奏吐了吐舌头。 她却走过去，开始给由理讲解起来。 …… “这个软件，我也要拷贝一份！”离开我的宿舍前，由理高声宣告，“我要从中寻找神的线索！” “你确定不是为了开发超能力？” “啰嗦啰嗦！”由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超能力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玩！” “傲娇了？”日向忍不住吐槽，但很快就被由理踹倒在地。 “对了，这个软件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 “嗯嗯。”由理一边殴打日向，一边回答道，“这个我还是懂的！反正我的寝室就我一个人。” “诶，不是双人间吗？” “我才不愿意跟N……跟普通人住在一间屋子！” “我们先去上课吧！”小奏忽然插话。 “嗯。”我点了点头。 作为学生会长的她，却陪着我们一起翘课，也真是够为难她的。 “不要！”由理哼了一声，“我要去研究AP软件！” “不去上课，就不把软件拷贝给你！”小奏淡淡的说道，却别有一番气势。 “……”由理愤怒的和小奏对视半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好吧。” 温暖的朝阳下，四个人的身影连成一条线，不时有欢笑声从中传来，给清静的校园染上一道充满活力的色彩。 “咦，日向，这么快就恢复啦？” “还好。”日向揉着肚子，闷闷的回答道。 “话说，你和由理发展的怎么样了？” ———————————————————————————————————————————————————————— PS：日向秀树。来自《Angel_Beats!》 PS2：小由理、游离子、小百合，是由理昵称的不同翻译版本，对此我难以吐槽。 第六十六章 SSS 夜已渐渐的深了，寝室内却依然亮如白昼。小奏身穿浅色的睡衣，斜靠在床头，静静的翻阅着摆在膝盖上的书，不时还把手指贴在唇上，做出思考的模样，仿佛未经世事的孩子。 我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操纵鼠标，熟练的摆弄着电脑里的AP软件，偶尔悄悄回头瞥一眼小奏。 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 好想抱回家养！ …… 这样妄想下去可不行！ 看来要赶紧找点其他什么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我忽然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向正在阅读的女孩走去。 “小奏~” “？” 正在读书的少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银色的秀发在日光灯下熠熠生辉。 我朝她微微一笑，闭上双眼，两手相握。 “忍法：影分身之术！”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间似乎波动起来，还有阵阵风声在耳边响起…… 再次睁开眼时，戴着黄色发箍的黑长直已经挤满了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寝室。 “厉害吧！”其中一个黑长直挺了挺胸，得意的对床上的银发少女炫耀道。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也是同样的表情。 “……” 小奏眨了眨眼，白嫩的小手缓缓伸到嘴边，然后……很夸张的打了个哈欠。 很晚了…… 该洗洗睡了…… 今夜的风儿，好喧嚣啊…… 又过了一会，小奏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念经般的说道：“好厉害哦。” 几个黑发少女立即露出委屈的表情，另有一些则是嘿嘿的傻笑起来，还要少数一两个“哼”的扭过头去。 “这可是小奏给我的灵感呢！”一片混乱过后，终于有一个“我”代表大家开口了。 “嗯嗯。”小奏仿佛慈祥的母亲一般，嘉许的点了点头，“真厉害。” 明亮的灯光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小奏那微微上翘的嘴角。 “好可爱……”同样的感想不约而同的从所有黑长直口中传出，虽然她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温柔，有的狂热，还有的……在流口水。 床上的少女吓得缩了缩脖子。 “合体！” 屋内一下子清静下来，仿佛刚刚人头攒动的拥挤场面只是幻觉。 我和小奏同时松了口气。 …… 其实分身对于我来说，和一心多用没什么区别，因为思想都是相通的，而且每个分出来的个体都与本体完全等同……严格来说，它们都是分身，因为我的本体是脚底下的那只转个不停的大球来着。 呃……大球什么的……忽然感觉美感全被破坏了…… 不过想到身边还有凉子和有希这两只不知道是不是更圆更胖的大球，心里还是稍稍平衡了一些。 唉，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那几个家伙过得怎么样…… 有点想念她们了！ 也想家了！ 唉……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 …… 第二天早上刚睁开眼睛，就收到了由理的短信，匆忙洗漱之后，我便和小奏一道去找她。 空旷的天台上，阳光意外的明亮。它的金针刺着我的每一个毛孔，让我心里痒痒的，却又特别的舒适而亲切。蔚蓝的天空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澄澈，把湿漉漉的青草也映得晶莹剔透，闪烁着七色的彩光。 沐浴在晨光下的由理一脸兴奋的朝我们打招呼，但从脸上浓浓的黑眼圈看来，她似乎一夜没睡。 她的身边还有个矮她一头的女孩，长长的朝天辫、硕大的背包，很是显眼。 “我又找到一个从外面进来的！”由理得意的说道。 “小真宵？” “春日姐姐！” “你们认识？”由理愣了愣，双手抱胸，不满的说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嘿嘿，你不是也没问嘛~”我走过去，摸了摸小真宵的头，“而且我也有一阵子没见过这家伙了。” “这位由理姐姐和春日姐姐以前的样子好像啊！” “以前的样子？” “啊……就是我在穿越进来之前的样子，也是和你差不多的短发。”我顺了顺直达腰际的长发，笑着解释道。 “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由理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才发现啊？！”我白了她一眼。 “那些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啦！” 另一边，真宵又跑到小奏面前，好奇的问东问西。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小奏则以出乎意料的轻柔口吻不厌其烦的应对着。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温馨气息，连清爽的晨风都无法吹散。 我们正聊得高兴的时候，天台的入口处又上来两个人。 是日向与一个满脸弱气的少年。 “呦~”日向充满元气的大声打着招呼。 “那家伙是谁啊？”由理以诡异的眼神盯着日向旁边的人。 视线另一端的少年很没出息的缩到了日向身后。 “大山，我的室友。”说着日向把他从身后拽了出来，“也是穿越进来的。” “这样啊……”由理仔细的上下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害怕到这种程度，确实很不寻常呢，应该不是这里的人没错。” 在大山紧张的目光下，由理毫不在意的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是你的同伴哦。” “同伴？” “因为我们都是死后来到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所以称作同伴也没什么问题吧？”由理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哦……嗯。” …… 再次找到新同伴的由理似乎很开心，就连殴打日向时的力道都轻了很多。只是可怜的大山在一旁不停的嘀咕着“这样的同伴真的没关系吗？”或者“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太阳逐渐爬上高空，上课的铃声也随之响起，我们几个便相互告别分开了，有的向教室走去，还有的…… “小真宵，给我回来！”我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书包。“又想翘课是不？” “唔哇哇哇哇！” 在绝对的力量下，她的挣扎毫无作用。 小奏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咚！” “呜……为什么你们都爱敲我的头？！” “去上课！” “……”×5 在这一刻，小奏如山一般的气势连我都无法直视。 …… 结果没上两节课，刚刚分别的我们几个就再次汇聚在了保健室中，因为听说昨天被小奏捅死的抢劫犯已经醒过来了。 “呦~”面对一脸戒备神情的男人，由理毫不在意的打了个招呼，似乎昨天的枪击事件完全是个幻觉。 床上缠着绷带的男人没有理睬由理，眼睛只是牢牢盯着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另一个银发女孩。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奏没有回答。 “哼。”由理横跨一步，把小奏挡在身后，“你才是！枪是从哪来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们是伙伴啊！”由理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那她呢？”男人指向由理的身后。 “也是伙伴！” “我可从没听说过人类可以使用那样的能力！” “切……大惊小怪！”我不屑的说道，“人类能用粘土制造枪械吗？” “这样啊……”对方忽然沉默下来。 “粘土？”由理敏感的抓住了我话中的关键，“你是说，他的枪是用粘土做的吗？” “你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没错！”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很直率的承认了。 “哇哦！cool！”由理的眸中忽然爆出一阵强光，“不知道粘土能不能制造核弹啊……” “……”众人全都抹了抹冷汗，不着痕迹的倒退一步，离某个女魔头远一点。 “呵呵，你们真是一群有趣的家伙啊。”男人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虽然还有些疑问，不过就暂且加入你们吧！” “我叫仲村由理，叫我由理就可以了！” “查。”他饶有兴味的盯着由理，“你和我的妻子真是几乎一模一样呢。” “哎哎哎？！”日向和大山失声叫了起来。 “啊啦，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由理倒是显得很从容。 “是的。之后，我们开始了寻找只属于我们两人的乐园的旅行。在现实中不存在的……遥远的世界。” 后半段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这样啊，那是因为什么？” “被对方的家人强制离婚了。” “但是，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呢。” “啊，没错。把家族和朋友都抛弃，准备永远都过着只有两人的生活。但是……还是被拆散了。就这样我变成了独自一人……为什么……我一直思考着……但是还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你在这个世界有需要做的事情哦。而且你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有我这个领队在啊。” “领队？” “没错，我想成立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把咱们这些死后穿越过来的人统和到一起的组织。大家团结互助，共同反抗玩弄我们命运的神！” “你怎么还抓着‘神’不放啊？”我挑了挑眉毛，有些不满。 “嘛……”由理的气势忽然缓和下来，“我也不能确定有没有神，命运这种东西更是虚无缥缈……不过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总要干点什么吧！” 说着，由理得意的笑了起来，仿佛偷到鸡的小狐狸。 “好吧。”我摸了摸快被射断的膝盖，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啊？” “就叫‘死后世界战线’好了！”由理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彩，“简称‘SSS’！” “由理……” “嗯？”由理疑惑的偏过脑袋，黄色的发带在头上晃来晃去。 “你以前真的不是我的FANS？” “哈？！” ———————————————————————————————————————————————————————— PS：大山、查，来自《Angel_beats!》 第六十七章 觉醒 “大家说说，怎样才能抓到神。”由理满脸放光，跃跃欲试的说道，“要不，把这个学校的学生全体血祭？神一定会忍不住跳出来的！” 我白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诶诶？怎么可以这样？！”大山慌张的叫道。 “我可不想变成杀人狂魔！”站在由理身边的日向更是大声抗议起来。 由理不满的哼了一声，看向屋内的其他人。 “呦，呦，切克闹~”这个不着调的街舞男孩名叫TK，真名不详，来历不详，刚刚说的是啥，依然不详。 “呵呵……”另一个叫松下的健硕大叔憨厚的笑着，虽然谁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肤浅。”阴暗的角落传来了一声冷哼。 屋内的其他几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一时间，熙熙攘攘，热闹无比，但随即讨论的主题就渐渐偏离了方向，变成今天晚上吃什么…… “大家静一静！”被众人晾在一边的由理不爽的拍了拍面前的桌子，“我们不是在讨论如何把神抓出来吗？！” “……”×N “神是什么？”刚刚加入SSS的音无同学悄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同样是新人的由依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咳咳！”由理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个人的悄悄话，“说到今天的晚饭，我强烈推荐食堂里的麻婆豆腐哦！” 说着，她与刚刚完成学生会工作，推门而入的小奏默契十足的相视而笑。 “那是什么菜？” “听说很辣的啊……” “由理大姐头推荐的，一定很不错！” “不不，你刚来，不知道她的腹黑本性……” 众人再次“嗡嗡”的议论起来…… “很好吃的哦~”我一把按住身边挣扎不停的小真宵，笑着说道，“不信你们问小奏！” “嗯嗯。”某三无会长大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很多麻婆豆腐的餐劵。”由理不知从哪掏出一沓纸，像扇子一样甩来甩去。“今晚大家一起来尝尝吧！” 跟在小奏身后进来的副会长直井同学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悄悄的向外退去，却被小奏一把拽住衣角，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我们就不用了吧……”坐在一旁的麻美（可惜不姓巴，姓岩泽）同学帅气的撩了撩额发，“今天晚上还有演出。” “嗯。”由理痛快的点了点头，“GDM的成员就不用了。” 顺便一说，GDM是几个爱好音乐的SSS成员自发组成的乐队，全称是“Girls_Dead_Monster”。 她们习惯每天傍晚在学校前面的广场上演出一两个小时，目前已经在全校聚集起了一大群粉丝，比如虚子。 “啊……说起这个，我把虚子也叫过来一起吃吧，她最~爱吃麻婆豆腐了！” “嗯，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由理含笑点头。 “可怜的虚子姐姐……”小真宵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于是，大家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前往学校食堂。 …… 半小时后。 “水……” “给我水~” 几个人吐着舌头喘着气，声音干涩嘶哑，仿佛即将失声。 “呼，好过瘾！” “爽！” “感觉灵魂都燃起来了啊！” 另外几个满头大汗的吃着红得发亮的菜肴，交口称赞。 “……”小奏低着头，开始消灭第二盘。 另一桌，几个逃过一劫的人小声议论着。 “好险！” “是啊……” “春日你又坑我！”虚子一脸幽怨的看着我。 “因为你吃麻婆豆腐时红红的小脸实在太可爱了！” “唔……”虚子的眼神忽然变得躲闪起来，筷子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碗中的面条。 “嘻嘻，这样的虚子姐姐也好可爱！”小真宵也跟着调笑道。 “哪，哪有……”虚子的头快埋到碗里了。 “咳咳。”直井同学在一旁尴尬的咳嗽起来，可惜没人理他。 因为罩着他的会长大人此时正吃得高兴呢。 …… 自从学会了分身，我对这个世界的解析速度大大加快。 每天除了一个“我”在上课（欺负虚子），几个在校园内四处闲逛（收集资讯）之外，更多的分身都苦逼的蹲在电脑前调试AP软件——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回家而做的努力。 努力并不是没有成果的，在我的脑海中，世界模型变得越来越精细而真实，我也开始隐隐的感受到了构成这个世界的某种“真实”。那并不是条理清晰的物理规律，也不是如机械般僵化的排列构造，而是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系统，仿佛每一件物体，每一个人之间都有无数条线连在一起，使它们相互关联，相互影响。 除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我这段时间也没少陪着由理她们瞎闹。该说不愧和SOS团有相似的名字吗，SSS，也就是死后世界战线，除了那个坑爹的宗旨外，每天不干正事，只会四处捣乱，不停的给会长大人小奏添麻烦，当然，也在不知不觉中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对此我倒不是很在意，只要开心就好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这个世界的人越来越多了，看着她们每天开心的做着也许生前从没有体验过的事，我也时常感慨不已。 命运无常，难怪要怨恨神的不公。 不过，既然你们有缘进入我的世界，我也必然不会让你们就此带着怨恨离去。 要不就全部复活吧！ 有这么多伙伴在一起，即使复活了，大概也不会像生前那么寂寞吧。 …… 于是，这样就算是觉醒了吗？ 某一天，我望着身边以奇异的规律震动、扭曲、如网状缠绕的神秘线条，默然无语。 没有风云变色，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其他任何可以观测到的异象。我，还是我。地球也自顾自的滴溜溜转着，没有丝毫变化。 所不同的只有在我眼中的世界。 它依然是那么深邃，那么神秘，那么完美，但它已不再遥远！ 就仿佛原本仅在画中，在想象中描绘的美景，如今触手可及，不，或许我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曾经无数次猜想过，觉醒为星球意识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如今也终于有了答案。 我，是凉宫春日！ 那个戴着黄色发箍，讨厌平淡生活，每天梦想着和外星人、超能力者、未来人一起玩的女孩。 或许以后的我会长大，会成熟，会承担责任与义务，也会习惯甚至眷恋平淡的生活，放弃无谓的妄想…… 但那与现在的我毫无关系！ 再说，所谓的星球意识，也仅仅是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强大生命体罢了。 不过如此！ 我凉宫春日的目标，可是那无尽的星辰大海啊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 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回归正题，刚刚看到的那些线，并不是忽然发现的，而是早就隐约有所察觉。只不过在刚刚精神力那如醍醐灌顶的奇妙变化之后，逐渐在我的感知中清晰易懂起来，现在，我已经可以随意的操纵它们了。 这些线，正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这个世界的真相之一。 因果之线——我是这么称呼的，或许不太准确，但以我现在对它们的浅显理解，也只有这个称呼最为恰当。 因果律，作为世间最牢不可破的规则，一向仅存于人们的意想中，仿佛天边的云彩般无迹可寻。而这些因果线，正是因果律在我意识中的具现方式。它代表着事物之间最根本的联系，也为每一个存在提供支持。 它们并没有实体，而是作为一种表现形式，仅存于我的意识中，为我所见，为我所用。而我，或者说我脚下的地球，正是一切因果线的起源与归宿所在——这也是我能操纵它们的原因。 顺着一根根不同形态的因果线，可以看到眼前的木制桌椅是如何由一根根木头制造，那些木头又是如何由一粒粒种子发芽长成的。再往前，可以追溯到它们的上一代，上上代……甚至直到生命的起源之处。 这是因为，因果线记载着事物从无到有发展而来的全部历程，也就是一切的“因”。 这样说来…… 某个正在寝室的分身蓦然回头，望向正在看书的银发女孩。 …… “呐，小奏……” “嗯？”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平静而安详，我甚至不忍心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但是…… “那个捐给你心脏的人，其实就是前几天进来的音无同学。”我还是说了。 “……”小奏定定的看着我，半晌，黯然的低下了头，发出微不可查的声音，“这样啊。” “还有，我……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要结束了吗？” “什么？” “这个世界的生活。” “是啊。”我叹了口气。 在这里生活久了，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不过毕竟这里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只有一个学校大小，又怎能一直呆下去？ “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吗？”小奏抬起头，她的脸上已经满布泪痕。 “呃……时间有的是！” “谢谢。”说完，她忽然抱住了我。 “小奏……”我也紧紧拥住她娇小柔软的身躯。 嗯？等等！ 刚刚的对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小奏，你不会以为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吧？” 小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缩在我怀中的脑袋也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 “放心吧，不会的！”我坚定的说道。 小奏的双臂忽然一紧，“太好了！” …… 另一个世界。 “我回来了，大家！” “欢迎回来，春日！” ———————————————————————————————————————————————————————— PS：音无结弦、直井文人、岩泽麻美、由依、TK、松下、椎名，来自《Angel_Beats!》。 终章 圣诞 [[[CPU:<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后记 大家好，我是小五萝莉。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至此，春日在SOS团的故事就全部结束了。下一部，她将踏上新的旅程。 在这里结束，其实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大纲也只写到这里，因为动画就拍到这里，而小说我又没看过……当然，在写的时候还是要看一下的，不然怎么抄原文呢？ 咳咳…… 至于后面的剧情（比如大家喜闻乐见的SOS团大战SSS团），也许会放在番外中，也许会另外加个后传什么的，但这些都是尚未决定的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写。 …… 其实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朋友的建议，语云“你天天看小说，怎么不自己写一个？” 于是我就写了。 最初就打算写同人，因为设定比较完善，感觉比较好写（事实上一点都不好写啊魂淡）。 然后就决定写凉宫同人，因为它的剧情比较欢乐，而且是我最喜欢的几部动漫之一。 刚开始是以实玖瑠为主角，第三人称，魂穿什么的，狗血得一塌糊涂。 不过写不下去的主要原因是实玖瑠太弱气了。 我可是个攻！ 写了几章决定换主角，改成鹤屋学姐。 依然是穿越，顺便开个金手指。 最大的变化则是把第三人称改成了第一人称——那是我某天晚上看《文学少女》之后，突发奇想所得。 顺便一说，其实更早的时候，我是很讨厌第一人称小说的…… 虽然写了很久，但最终鹤屋那本也放弃了，因为主角小姐在里面打了一手好酱油。 也就是所谓的跟着原剧情跑，甚为坑爹。 所以，怎样才能不打酱油呢？ 春日，就是你了！ 写了几个月，也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 印象最深的是一天晚上冻得手脚冰凉，一边浑身发抖，一边在小说中写春日“热得大汗淋漓”，违和感MAX！ 于是我决定快点写，争取能把时间追上来。 可惜直到完结的时候还差四个月。 还好这两天冷空气过境，挺冷，写圣诞也算是应景。 不过说起来，我对自己凑字数的能力大大的失望了！ 原来打算起码写一百章再完结的…… 比如轮回的八月那一段，我本来计划的是：游泳写一章，抓虫写一章，孟兰盆会、棒球训练、打工、天体观测、试胆大会、集体写作业……这些起码各写一章……哇塞，那该有多少章啊…… 可是写着写着就烦了，结果就变成了八月里的一二三四事。 也正是由于凑字数大业的失败，我只好把计划中的番外改成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 毕竟番外比正文还多，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这也是第一部的名字与书名重叠的原因。 第二部的话，我打算稍稍转换一下写作风格。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停更一两周的时间，来构思剧情，写大纲，看小说打游戏什么的……咳咳，最后一个不算。 如果大家对于下一部的内容、人物、剧情之类的有什么建议，都可以在书评区提出来。 就是这样。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那么，敬请期待：第二部——某科学的凉宫春日！ ———————————————————————————————————————————————————————— PS：总结一下第一部乱入的动漫：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CLANNAD》 《我的朋友很少》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 《日常》 《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轻音少女》 《幸运星》 《摇曳百合》 《天降之物》 《化物语》 《刀剑神域》 《龙与虎》 《Angel_Beats!》 末日特别篇 “呦！”我推开SOS团社团教室的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12月21日？没什么特别啊……要说是圣诞节的话，那是四天以后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圣诞节是哪天！”我瞪了一眼笨蛋阿虚，“今天是世界末日啊世界末日！”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那是因为本团长罩着你们，所以要心怀感激！知道不？” “切……” “检测到喜马拉雅山脉发生11级地震，半个小时后将波及到这里……”有希面无表情的说道。 “哇啊啊啊啊啊……”实玖瑠尖叫了起来。 “不要怕，地震这种东西，忍一忍就过去了~”我摸着实玖瑠的头安慰道。 “那可是十一级啊！！” “十一级是多大？我没概念诶……” “检测到地震已经停止，目前没有人员伤亡……” “看看，我就说嘛。” “呜呜……”实玖瑠惊魂未定，嘤嘤的哭着。 “咦？窗外怎么这么亮？” 我把头探出窗外。 太阳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颗硕大的火球，并且还在缓慢增大中。 “不好了！地球君要被太阳公公吞噬了！”古泉的话语中难得的带有一丝紧迫感。 “没事没事，我们的太阳公公最近有点上火，过一阵就好了。” 不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概太阳公公又着凉了…… “一颗巨大的陨石正朝地球坠落，马上就要进入大气层了。”凉子笑眯眯的发出警告，脸上丝毫没有担忧。 “哼！区区陨石，也敢袭击地球？给我滚蛋！” “噗……”凉子捂着嘴笑了起来，“陨石朝反方向加速飞走了……” “嗯。”我双手抱胸，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识趣。” “不对啊……”阿虚疑惑的说道，“世界末日学说不是骗人的吗，怎么就在刚刚这么一会儿，就发生了好几件吓死人的事？”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我刚刚不是说了嘛，今天是世界末日！” “……” “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啊！！” ———————————————————————————————————————————————————————— PS：有春日大神罩着，世界末日算个啥？ PS2：本篇纯属娱乐，与正文的剧情无关。 God Knows（一） 那还是在樱花刚刚凋谢，SOS团尚未成立之时。 春意似乎也随着飘零的淡粉色花瓣一点点沉淀下来，茁壮成长的翠绿草叶逐渐染上更沉稳的颜色，道路两旁的树木也愈发浓密，毫无保留的播散着蓬勃的生机。 我提着书包，眯起双眼，悠闲自在的行走于校园中，仔细的从拂过耳际的暖风中感受着春天的余韵。 真美好啊，这样的日子。 操场上，穿着运动服的少女们精神满满的喊着口号，在跑道上排成长队慢跑，在夕阳下投射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如果生活还能再有趣些、再热闹些，就更好了…… “咔嚓！” 一声闷雷在头顶响起。 不不，我不是指这种热闹……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理睬我的吐槽，只见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浓浓的黑云聚集在头顶，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难道要下雷阵雨？还好今天没有晾衣服…… 我正暗自庆幸，雷声却又颇不自然的停了下来，再次抬头，黑漆漆的乌云早已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难道刚刚的是幻觉？ 还是…… 我甩了甩头，把那些颇为奇幻的猜想抛出脑海。 今天的社团活动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果断退社吧。 下次换什么社团加入呢？ 嗯……听说轻音部正在招人，明天去看看好了……不过我对乐器什么的不是很擅长啊……难道要现学吗？ 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太想去了…… “啊——” 我还在努力思考可供加入的候选社团时，操场上猛的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 咦，那不是田径社的妹子们么……啥时候换上运动短裤了？ 不过，看她们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就连尖叫声都那么响亮，说不定意外的是个很有意思的社团呢…… 就这么定了，明天去申请加入田径社！ …… 第二天，我再次失望了。 什么嘛，所谓的社团活动就是跑步跑步再跑步吗？ 实在是好无聊，不管怎么说，搞个大逃杀之类的项目，奔跑起来才更有感觉嘛！ 嘛，算了，反正失望也不是第一次，不管怎么说，学校里这么多社团，总该有个适合我的，现在只是还没碰上而已。嗯，明天再去社团招新的布告栏看看吧…… “哇！！快看那是什么？” “步美，那个人你认识吗？”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从高年级的训练组忽然传来几声惊呼。 不愧是田径社的，喊叫声一如既往的响亮。 我循声望去，只见操场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条幅，上面用醒目的红色字体写着“加油！高原步美！”，“步美，GO！”，之类的超热情啦啦队台词。 这个……难道是…… 很快，一个绑着头发，小脸圆乎乎的女生如风一般冲了上去，“咚”的一脚踢飞了那些条幅的主人，某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 听着都疼。 “眼镜宅，搞什么啊？！这丢死人的大字报！”圆脸的少女气急败坏的朝着倒在地上的男生怒吼。 眼镜男生挣扎着爬了起来，小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表白的话吧，但招来的只是少女愤愤然的追加攻击…… 咳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反正所谓的恋爱也不过是一时的迷惑，说是精神病也不为过，而且和寻找外星人、异世界人什么的相比，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摇了摇头，不再欣赏阶梯之上二人的打情骂俏，去向社长打了个招呼，便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今天，也是无聊的一天呢！ …… 千篇一律的日子就这么毫无实感的流逝着，社团活动依然没有什么起色。 这样的日子，到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啊啊啊啊啊！外星人、超能力者、异世界人，谁都好，赶紧过来给我白开水一样的高中生活加点辣椒粉吧！ “春日，今天是哪个社团？”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名为朝仓凉子的紫发美女掩嘴轻笑，满脸愉悦的看着我。 这货就知道笑话我，早晚有一天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天文社。”虽然腹诽个不停，我还是如实回答了。 “喔，那就加油咯~”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毫无诚意的笑道，“祝你早日找到外星人~” “……借您吉言。” …… 也许是为了便于观察天体吧，天文社的社团教室位于最顶层。可在我呼哧呼哧的爬上N级台阶，终于敲响社团教室的木门后，却完全听不到一丝回应。 搞什么嘛！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害我白跑一趟。 我又试着拧了拧门上的把手，出乎意料的，门竟然开了。 房间的主人显然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无论是地板和桌子，还是任何一个角落都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小小的房间布置得清新雅致，沙发、书柜、长筒望远镜、茶具全都摆放得井井有条……话说这里是天文社还是茶道社啊？！ 先不管那些，既然天文社的成员不在屋内，那就一定是刚刚出去开展社团活动了。 如果是天文社的活动…… 去楼顶看看！ 登上通往天台的阶梯，再推开一道门，视野便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就连平时高高在上的蓝天也显得近了不少。我一边整理被高楼风吹乱的头发，一边举目四望。 呦~真清静~~ 也就是说，一个人都没有。 唉，今天的社团活动大概是要告吹了。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就在这里吹吹风再回家吧…… 我毫无形象的斜靠在天台的长椅上，仰面眺望遥远的天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那片蓝汪汪的光幕后面，到底有没有外星人存在呢？ 如果有的话，又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嘿嘿~如果是萌妹子就太好了！ …… 等等，那是啥？！ 我揉了揉眼睛。 毫无杂质的天空中，骤然出现一抹诡异的黑影。黑影在视线中急剧扩大，眨眼间便飘到近前。我一个激灵，从长椅上猛然坐了起来。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球状不明飞行物体，浑身闪着奇怪的光芒，飘飘摇摇的朝我飞来，顶上还冒着一看就很不妙的黑烟。 U……UFO？？？ 貌似即将坠毁的飞行器在我面前滑稽的摇晃几下，便颓然跌落在地，发出不大不小的碰撞声。圆球底部发出“噗嗤”的声音，打开了一道小门，一只身着奇怪装束的不明生物从门内狠狠的摔出，激起一阵尘土。 我忍不住瞪大双眼。 难道是……外星人！！！ “谁……谁来……救救我……”不明生物开口了，却说的是地球语言。难道他们自带翻译机吗？好先进！ 而且，这家伙看着好眼熟啊！ “怎么了？What’s_the_matter？”为了保险所以使用两种语言。 “你……你是这个星球的人吗？”不明生物用满含痛苦的声音问道。 “不！”我双臂交叠，摆出一个经典手势，“我来自伟大的M78星云！” “……”不明生物的身体不易察觉的僵直了一下，但转瞬间恢复正常，“你好，我是来自EMAG星系的行星调查员，K！” 说着，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托了托脸上眼镜般的奇怪装置，继续说道：“我为了调查才旅行到了这个星域，但飞船上的主反应堆出现故障，不得不在这颗蓝色行星迫降……” 我一边听着他的自白，一边好奇的上下打量他。 奇怪，外星人怎么和地球人长得这么像啊？而且，这货怎么看怎么眼熟……难道是我认识的人搞恶作剧？ 这么说也确实可以理解，毕竟以我平时的言行来看，扮演外星人来糊弄我绝对是个不错的整人点子……问题是，到底是谁呢？ 我这边努力的思考着，那个家伙又开始举着手腕上的不明装置喊话：“LC，LC，这里是K，请回答！” “……” “完了……失去联系了……” “要我帮忙吗？” 因为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外星人，我决定静观其变。 “要是能修好反应堆的话……我就能回家了……”不明生物落寞的蜷缩成一团，喃喃回答道。 “抱歉，我还不太会修反应堆，要是爆炸就麻烦了。” “不，我自己修……不过，我不想惹起让这个星球人的注意，能不能为我保密呢，M78来的星际友人？” M78？ 哦……差点把这个设定忘了…… “可以是可以咯~”我爽快的答应了，“不过，能不能让我到飞船中参观一下？” “抱歉，里面的东西涉及机密……诶诶！等下！快住手！” 我没有理睬身后的呼喊，从张开的方形小门中一脚跨了进去。 小小的屏幕，小小的按钮，小小的操纵杆…… 什么嘛，简直就和玩具一样。 四处摆弄了一阵，啥反应都没有，传说中的星际旅行飞船不会就是这挫样吧？！ 忽然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喂，那个……K？”我从舱中探出头来，“你说的那个反应堆在哪？我刚刚想到我们M78星云有相关的技术，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多谢这位星际友人。”不明生物丝毫不见刚刚的慌张身色，反而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不过限于星际保护条例，我不能将这个技术泄露出去，实在抱歉！” “哦，这样啊……”我理解的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你不给我看反应堆的话，我就把你还有这个飞船公诸于世！” “……这个星球好可怕！” “嘿嘿~怕了吧~~快老老实实交出来吧！” 听了我善意的劝导，不明生物默默的摇了摇头，“抱歉，即使牺牲自己，也不能背叛我的母星！” “……” “……” 我们两个气势十足的对视着，却没有任何一方做出让步。 一阵风从旁拂过，卷起一片沙尘，又缓缓落地，肃杀的气氛仿佛回到了古代的战场。 “噗——”我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K君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多谢夸奖！”他优雅的欠了欠身。 “有句俗语叫【入乡随俗】，即使是外星人也要有本土化的名字。我在地球上的名字是凉宫春日，你呢？” “言之有理，你可以称呼在下为——桂木桂马。” ———————————————————————————————————— PS：桂木桂马、高原步美，来自《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God Knows（二） 我是一个有志向的人。 我的志向既不是星辰大海，也不是天之尽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无论如何追寻也只是白费力气。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像沙海淘金一样，在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捕捉到些许闪闪发光的有趣事物，好让我的生活不再那么无聊。 为此我曾不懈努力，但收效甚微。 但是，在昨天的傍晚，我终于看到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真的能够有所改变吗？ …… 平息了一下由于冲上楼梯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按捺住快要从胸中喷涌而出的激动心情，我轻轻的转动那道陈旧黯淡的门把手。 伴随着门扉的开启声，强风扑面而来。不用刻意吸气，不同于楼梯间内的，充满阳光味道的清爽空气便主动窜入鼻孔，使我整个身体都为之一轻。 逆着那股气流向前迈步，我再次来到了天台之上，然后迎着灼眼的夕阳举目四望。 ……不在。 入目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平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从下方操场上传来的微弱喊叫声，更是把这里衬托得仿佛远离尘世的虚幻之地。 清风拂过衣衫，带走了皮肤上残留的些许热量，使我莫名的感觉有些发冷。 算了…… 我转身走下台阶。 顺便回头环顾了一圈，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看见。 真是的！ 什么嘛，害得我白跑一趟。 反应堆哪有那么快就修好的？！ 难道是被学校的保卫处一锅端了…… 哼，笨死了！ 不管那些，现在时间还早，就这么回家也不太甘心，还是先在这里随便逛逛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意思的社团。 这么想着的我止住了继续下楼的步伐，在社团大楼的走廊中努力的搜索起来。 嗯……这个参加过……这个去旁观过……这个一看就没意思……这个已经废社了…… 一道道挂着社名的木门内传来隐隐的交谈声、欢笑声，以及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但甚至没有一个能让我提起兴趣敲门。 好无聊…… 每天都是像这样平淡无奇的社团活动，有什么意思？ 好歹也要来点劲爆的场面啊，比如…… “喝！！！” 一声大吼从前方转角处响起，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被击碎的脆响。 咦？这个是……空手道部！ 从半开着的门缝中，可以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长发少女正傲然挺立在道场中央，她的旁边摆着厚厚的一叠已经破碎的瓦片…… 好强！好帅气！ 只不过，为什么整个空手道部只有她一个人？ 我敲了敲门，里面立即传出“进来”的声音，那两个字简短有力，非常符合里面少女的英挺形象。 “我是一年级的凉宫春日，对贵社的活动很感兴趣，所以来看看，请多指教。”这句不知讲过多少遍的话，如今我可以毫无停顿的一口气说完。 “在下春日楠，是古武术【春日流罗新活杀术】的传承者，同时也是女子空手道部的主将，请多指教。” 对方的反应比我还要干脆，同时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出的奇怪武术名也有种让人心头一跳的感觉。 且不说那个【春日流】的名字就像是我创的武术，【罗新】是从哪来的？【活杀术】又是神马玩意？不怕吓坏小孩纸吗？ 看我在原地发愣，另一个春日小姐很是不满，她冷冷的问道：“凉宫同学，你来这里只是看看吗？” “呃……”我挠了挠头，“毕竟对空手道还不太了解嘛……” “很好！我就在这里给你展现一下空手道真正的精髓！”她紧了紧道袍上的腰带，摆起架势，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那些招式看起来并不如何精妙，硬要说的话也只是简单的挥拳踢腿而已，但动作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几乎每一下都能带起呼呼的风声，令人不禁联想到如果打到身上将会是何等的可怕…… 与只为耍帅而学武术的中二少年们不同，这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只不过…… “怎么样？”一套动作完成，春日楠主将脸不红气不喘的问道，语气倒是比刚才随意了很多。 “很厉害！”我由衷的赞叹道，顺便抛出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你的那个春日流武术，有轻功吗？” “轻功？” “就是飞檐走壁的那种啊，踏雪无痕、凌波微步什么的……” “如果你说的是在墙壁间行进的功夫的话，春日流古武术确实可以勉强做到。”言语间，主将大人露出骄傲的神态，随即话风一转，严肃的斥责道，“但是，武者所追求的，应该是真正的强大，而不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花招。” “嗯嗯！没错！” “所以，凉宫同学，你的选择呢？” “我的觉悟大概还不够……” “……这样啊。” “嗯……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练武的确是种很棒的追求啦……我也稍稍有些心动了呢。只是，比起呆在这里，我更喜欢出门去搜索些能让我兴奋起来的有趣事物呢！” “？”另一个春日小姐可爱的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有损她英武形象的呆萌表情。 “比如去找外星人聊天啊，去追捕异世界人啊，什么的……”我比划着解释道。 “那只是单纯的妄想症吧！” “不不，我们这边叫中二！” “中……二？” “就是国中二年级学生最爱犯的毛病。” “可你已经高一了诶……” “但是我的心没有老！” “一瞬间以为你说了很帅气的话。” “喂喂，你的角色属性搞错了吧？明明是运动系武道少女，怎么能张口就吐槽？！” “角色属性？运动系？？吐槽？？？” “呃……” 接下来便是解释时间以及追问时间以及追加解释时间…… 她那认真的性格在对话中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几乎每一个不懂的词汇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我压力很大…… 其间我也趁机向她推荐了一些ACG作品，却被她以“影响武道修行”严词拒绝了。 总之，一番对话之后，我和她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些许疲态。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告辞。 “春日学姐，拜拜咯~” “嗯，再见，春日。”她点点头，又严肃的说道，“看得出你不是个软弱的人，这点我很欣赏，以后想要修炼武道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或者到我家的道馆也可以。” “呃……好的，谢谢！” 我忍住撇嘴的冲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嘛，虽然是个古板的奇怪家伙，但她那认真的性格却怎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而且在觉醒超能力之前，我也打不过她…… 走出社团大楼的时候，夕阳已经藏到了高楼后面，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金光透过楼缝，把路边的草叶染上闪亮的颜色。 我把书包挎在肩头，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也没碰上什么新鲜事呢…… 昨天碰到的奇怪男生不见了。 社团活动也是毫无起色。 除此之外，我的超能力依然没有觉醒！ 果然是——失败的一天。 …… 嗯？ 前面的那个背影怎么有点眼熟？ 我疾行几步，赶到了与他并排的位置。 果然！ “喂，你这家伙，今天怎么没去修反应堆啊？！” “嗯？”略显秀气的男生只是瞟了我一眼，便继续沉迷于手中的方形物体，“你是谁啊？我没见过你。” “哈？怎么翻脸不认人了？”我伸手把他的PFP抢了过来，气冲冲的问道，“你不是来自那什么星球的K吗？” “哦，你说那个啊……”他紧紧盯着我手中的PFP，“K已经死了……快把PFP还给我！” 我警惕的把游戏机藏到身后，“你说K死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经不再玩那种幼稚的游戏了，飞船也……”他顿了顿，皱起眉头，“飞船也拆掉了……” “……”我沉默了一阵，无奈的叹了口气，“是这样啊……抱歉打扰你了。” 说着我把PFP递还给他，顺便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图像。 咦，这个是……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立即缩回手，捧着游戏机仔细的阅读起来。 【EMAG星——坐标：16777216BC×67108864EF 半径：8192km 质量：512GGT 旋转速度：0.0131072rad/s ……】 “这是你自己设定的参数吗？” “没，没什么……”他有些慌张的摆了摆手，“只是根据天文台公布的数据随便算出来的，还没有实际验证过。” “哇，难道真的有这颗星球？” “没错……”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露出极其认真的神色，“我认为，这颗星球上一定存在有机生命体，而且还试图和地球进行过某种联系。” “有什么根据？” “我查过近几年的宇宙微波辐射谱，在那个方向有明显的规律性变化，而且位于欧洲的射电望远镜阵列也发现了这颗行星存在生命体的迹象，还有……” “喂，别以为我读书少，你就可以随便忽悠我！” “这些都是真的！”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好吧，就算是真的，这些事情你区区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知道？” “因为……”他悄然握紧了拳头，“我一直相信，外星人是存在的！” “你也相信？！”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当然！” “那你昨天的行为，也是为了召唤外星人？” “是的……可惜飞船被拆掉了……”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问了，那个飞船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是用来飞到EMAG星的。” “……原来你只是个单纯的中二啊！” “来自M78星云的家伙才没有资格说我！” ——————————————————————————————————— PS：春日楠，来自《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PS2：我觉得我的更新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God Knows（五） 如果说世上有哪个地方能常年保持着节日般的气氛，游乐场绝对可以排到TOP3的位置。倒不如说，这里聚集了几乎一切有关于节日的要素——吵闹、拥挤，以及未成年人。 除此之外，在场面布置上也同样将节日的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在空中相互碰撞的彩色气球，画着花花绿绿油彩的路旁展板，正门处硕大的卡通雕塑，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欢快音乐……还有似乎比往日还要灼热几分的刺目阳光。 我不自觉的拉了拉背上沉甸甸的背包，举目四顾，感觉自己仿佛人群中的异类。 又是无聊的约会吗？ 几个穿着半袖童装的小朋友从我面前大呼小叫的跑过，脸上绽放着纯真灿烂的笑颜，却没能让我心情有半分好转。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寻找外星人啊。”某只带着眼镜的家伙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来游乐场寻找外星人？”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他举了举手中的PFP，“在我玩过的729部包含外星人元素的GALGAME中，有512部的外星人是以人类形象出现的，其中更有484部进行着与普通人类完全相同的日常生活，并且外形与人类毫无差异。” “那不是废话吗？与其强调这个倒不如说那剩下的一百多部非人类形象的外星人到底是什么模样？难道你玩的是触手系的GALGAME？哎呀，死变态，离我远点！” “嗯？”他用食指托了托眼镜，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玩GALGAME？” “不要转移话题……算了，游乐场就游乐场吧，好久没来过……咳咳，好久没在这里寻找外星人了……” 我暗自点了点头，再次确认此次的行动目标，却偶然瞥到某眼镜宅嘴角漾出的一丝笑意…… “这个你背着！” “好重……” “轻点！里面都是探测外星人用的高端仪器，弄坏了你赔不起的！” “为什么让我背……”桂木虽然不停的碎碎念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背包扛在肩上。 “快走吧！”我指着游乐场的大门，率先迈开了脚步。 …… 也许是昨晚下雨的缘故，虽然道路上看不到水迹，但从两边的草丛和花坛中却不断飘出潮乎乎的清香，使人不自觉的想要吸气轻嗅。 话说昨晚还有点担心呢，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此晴朗，果然天气预报从来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我们去坐那个吧！”某人兴冲冲的指着正前方的摩天轮。 “……” 果然人也也是一样的不靠谱。 “到高处才更容易找到外星人。”看我沉默，桂木便继续解释道。 “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买票之后，我们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等待着那慢悠悠的大号风车把人们一个一个的挂上天空。 桂木少见的没有掏出PFP，而是以期待的目光45度角仰视着眼前的娱乐设施。 “我有预感，今天肯定能找到外星人！” “是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阳光似乎已不复清晨那般灼眼，几层稀薄的白云覆盖了大片天空，不断变幻着形状。 “如果真能找到的话……”我一边想象着外星人的模样，一边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找到外星人，我一定要抓一只回来解剖！诶嘿嘿，太有趣了~” “……”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我疑惑的转过头来。 桂木同学不知为何退到了队伍之外，眼神闪烁的望着我，“不要那样笑好不好，超恐怖的！” “诶嘿嘿嘿，我刚才开玩笑的~☆” “说了不要那样笑啦！” …… 终于，队伍排到了尽头，一个吊在铁架子上的小舱晃晃悠悠的转到面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我们两个手忙脚乱的跳了进去。屁股还没坐稳，只听砰的一声，舱门便被紧紧的锁住了。 哇哦，这不是成了密室吗？ 要进行谋杀似乎是件很方便的事，也不知道刚刚的那群小孩子中，有没有带着圆圆眼镜的万年小学生…… 这种莫名的期待感是怎么回事？ 咳咳…… 我甩了甩头，把不合时宜的联想甩出脑海，专心欣赏窗外的景色。 缆车嘎吱嘎吱的响着，清风越过下方的树林迎面吹来，搞得我稍稍有些喘不上气。几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鸟在那片绿色上方盘旋，时隐时现。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平。 可是，说好的外星人呐？ “春日！”桂木忽然打破了舱内的沉寂，语气略显局促，“快来看！” “嗯？”我依言凑到了他那边。 “看到那个奇怪的图形了么？”他的手伸出窗外，指向斜下方。 同样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高矮不等，错落有致，生机勃勃。但如果像我们这样从高处俯视，却能从颜色的深浅和树的间隔上，发现某些奇怪的规律——那仿佛是一个被巨大圆圈包围的六角星。 “你听说过麦田怪圈吗？”桂木问道。 “当然……你是说……” “那个地方既然存在于游乐园这么显眼的位置而没有被发现，一定刚刚形成的，作案的外星人说不定还在那里没走。” “有道理，那我们快去找吧！”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奇怪图形，一刻也不肯放松，“哎呀，这个摩天轮怎么这么慢啊！” 说着我不自觉的跺了跺脚，引得吊舱一阵摇晃，才勉强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坐了下来。 …… 下了缆车，我们马不停蹄的直奔目标地点。 那个树林在游乐场中较为偏僻的一座小山上，里面没有任何供人们娱乐或者休息的设施，大概是属于待开发的土地吧。 我们踩着潮湿的泥土，穿梭在昏暗的树林中，低着头仔细的探索着每一个角落，步履缓慢，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 也正因为如此，当看到那只奇怪的“生物”时，我险些惊叫出来。 它的外形很不规则，浑身长满黑乎乎的触须，触须上还有倒刺，显得极为狰狞。它就用那丑陋无比的触须在缓慢的地上蠕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不断涌出灰色的粘液，向下滴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好恶心…… 我忍不住缩了缩脑袋，用手捂住鼻子。 相比之下，桂木却面色如常，甚至还向前走了两步，近距离的观察起来。 “原来，这就是外星人啊。”声音出乎意料的冷静。 “不对……这明明是怪物……”我把捂住鼻子的手向上抬了抬，遮住一半的视线。 不行了，那副模样实在是不忍直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地球上应该不存在这样的物种，起码在这片大陆上不存在。”桂木冷静的反驳道，“而且，附近的奇怪图形也无法解释。” “这样啊……” “你不是想要研究外星人吗？”眼镜男认真的看着我，“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不要！”我断然拒绝道，“这只外星人一点都不萌。” 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我真的去研究它的话，会不会毁三观不好说，狗眼是一定会瞎的！ 听到我的回应，桂木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回身继续他的观察工作。 …… 一直就这么看着他在前面瞎鼓捣，我渐渐也开始无聊起来，忍不住开口搭话。 “那个，外星人都是这么恶心的样子吗？” “从理论上来讲，应该是吧……”他头也不回的答道。 “呃啊……可是游戏，动画，小说里不是常常出现人类形态的外星人吗？” “因为那些都是人类想象出来的。” “说不定是有人看到了真正的外星人，然后记录下来的。”我不服气的辩驳道。 桂木沉默了半晌，回过头来，“你也是明白的吧——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他叹了口气，“从进化论的角度上来讲，人类是从猴子……嗯，更早是鱼进化而来，这些进化过程都受地球的水土，温度，阳光等条件所限。而在外星球，条件不可能那么巧都是一样的！” “可，可进化论有可能是错的……不，肯定错了！” “春日，面对现实吧！” “不要！”我愤怒的瞪起双眼，“这样的现实，我才不承认！” “……” 他沉默的看着我，半晌，“好吧。” 说着，他竟难得的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想承认……” “嗯？” 桂木摆了摆手，回过头去继续研究外星怪物。 “现实就是一款垃圾游戏”隐隐传来了这样的低语。 没错，而且只能走固定的路线，无聊死了。 ——我在心里暗暗补充。 和桂木聊了几句之后，那股堵在嗓子眼的恶心感减轻了不少，对那只奇葩的怪物似乎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嗯，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其实还是…… 呕——还是完全接受不了！ 什么嘛，外星人怎么可以这个样子的？！ 难以原谅！难以原谅！ 不过总之，这么站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深吸一口气……唔，好臭…… 只好攥住拳头来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小心翼翼的朝桂木以及那只外星怪兽走去。 咦，在干什么呢？ 刚才背对着看不清，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桂木正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戳怪物涂满粘液的触须。 “噗——” 啊啊啊！竟然还有更恶心的声音出现，简直快要崩溃了。 更令人崩溃的还在后面。 原本只是缓慢蠕动的怪物在桂木的试探下，忽然开始狂躁的舞动触须，把粘液甩得向雨点一样，噼噼啪啪的四处飞溅。 Oh！my！god！ 我连忙后退，但完全来不及躲避那密集的“弹幕”。就在此时，桂木一个闪身，英勇的挡在我的身前——然后瞬间被粘液射了一身。 噢——英雄救美啊~ 还没等我说出感谢的话，更加更加令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怪物扭动着丑陋狰狞的身躯，直立而起，像是要朝我们的方向扑来。 “快跑！”一只手拽住我的胳膊，朝反方向发足狂奔。 我勉强稳住身形，维持着步伐回头望去，果然怪物正以某种诡异的移动方式，速度极快的尾随而来。 “不，不行啊，要被追上了！”我喘着气喊道。 “我不会抛下你的！” “不是说那个！快，我书包里有武器，快掏出来把它砍死！” “哈？” “相信我！那把激光剑很厉害的，我曾经用它洞穿过学校的围墙！” 虽然只成功过一次，后来就再也不行了。 “好，交给你了！”桂木脱下替我背了很久的背包，径直抛来。 “啊！” 我伸手想要抓住背包，却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到，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桂木立即停住脚步，转身朝我赶来。我也手脚并用的一边抓取背包，一边企图撑起身子，继续奔跑。 但身后的怪物已经迫近。 啊啊啊——要被外星触手怪吃掉了么…… 在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心情很平静，甚至还有余裕回头观望。 然后便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已近在眼前的丑陋怪物，仿佛定格动画中的镜头般忽然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半透明的丝带，在空中飘舞着缓缓落下，轻盈的似乎毫无重量。 “这是……” 极大的视觉反差使我不由自主的愣在那里，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使我立即清醒过来。 “呦~春日，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呐？” God Knows（六） 冰冷，潮湿…… 醒悟过来的瞬间，我猛的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快速扫视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身体素质不错嘛，春日。” 站在树下的紫发少女，不怀好意的笑着。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我一边扑打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逡巡四顾，直到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才小小的在心中松了口气。 说是松了口气，但其实连喘息都尚未平静下来，汗水倒是后知后觉的不断涌出，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黏黏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即使神经再大条，第一次面对死亡危机时也不会有多么淡定。刚刚的冰冷和潮湿正是雨后尚带寒意的土地的触感，摔在上面虽然不会骨折，擦伤估计是免不了了。 但我并没有急于检查伤情，而是在思维回路重新变得清晰的第一时刻开口提问。 “桂木，凉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家只是路过的啦~”紫发少女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掩口笑道，“似乎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了呢~~” 好可疑！ 我又把视线投向另一个人，但某眼镜男只是惊魂未定，傻愣在那里。 “哦，对了！”凉子作出如梦初醒般的神情，“我还捕获了一只野生的萌妹纸~~” 紧接着她一个优雅的转身，变魔术似的从树后面拖出另一个黑发及腰，眼睛又大又圆的可爱少女。 又冒出来一个？ “呜啊啊啊——”被揪出来的黑发少女慌乱的挥舞手臂，仿佛被猛兽擒住的小动物般毫无意义的挣扎着，却始终无法逃脱凉子的魔爪。 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绝对和刚才的事情逃不了干系。 “那条丝带是你的吗？”我指着地面，直截了当的问道。 “唔唔……”戴着骷髅头饰的可疑少女依然挣扎个不停，圆溜溜的大眼睛中逐渐开始闪现泪花。 “你是外星人吗？”我继续问道。 “诶？”黑发少女忽然停止挣扎，发出傻乎乎的声音。 “那只怪物，是你弄出来的吗？” “呜咦……”她眨巴几下眼，不自然的移开目光，终于结结巴巴的答出几个单字，“不，不是……” 超可疑！ “那条丝带是你的吗？”我再次回到最初的问题。 “……不是。” “那就归我咯~” 我毫不客气的向前几步，弯腰捡起那条半透明的可疑物体。 嗯？ 乍一看只是条普通的织物，真正触摸到实体的时候，那恍若无物的绵软触感，却又和以前摸过的任何材料都不相同，说是完全没有重量，没有硬度也不为过。 果然是魔法道具么？ 举到眼前仔细观察，表面完全看不到一丝纹理，把鼻子凑过去，隐约还能闻到一丝香气，使劲扯一扯，弹性异乎寻常的大，从地上的背包里掏出一把剪刀…… “呜哇，我的羽衣！！！” 抬起头，正迎上某黑发少女的汪汪泪眼。 外星人都是这种呆萌角色吗？ 真是一点都不科学。 不过我喜欢！ “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来历，我就把这条丝巾，嗯，羽衣还给你。”我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循循善诱的说道。 “嗯……”她似乎偷偷瞄了一下桂木的方向，才小声答道，“我叫艾露西，来自地狱。” “地狱少女？” “？？” 看来电波没对上。 我只好继续询问，“地狱是什么地方？” 艾露西指了指脚下，“就在那里啊……对了，你们好像叫它冥界？” “那些都是小事……我是问，地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玩不？” “比这里暗一些吧……唔，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啦，因为我只是个做清扫的……” 她挠着头，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 虽然很萌是没错啦，不过地狱的居民都是这么傻乎乎的吗？还是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这样…… 不禁浑身一阵恶寒。 “从这里怎么去地狱？” “不知道诶，我是被传送过来的。” “那你过来有什么目的？” “狩猎……唔……那个……驱……”她结结巴巴，欲言又止，眼角不断的瞟着某个方向。 “驱？” “我来说吧！”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你？” “没错！在下，桂木桂马，正是艾露西在人间狩猎驱魂的协力者。” “协力者？” 对于桂木的自曝，我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早就开始怀疑他了，刚刚的怪物无论出现的地点还是时机都堪称巧合，另外这个名叫艾露西的可疑少女几乎每隔几秒就要瞟他一眼——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简单来说，我是以人类的身份来帮助恶魔狩猎驱魂。” “好老套的设定……是不是还要和恶魔签订契约什么的啊！” “……” “噗，还真被我猜中了？” “吵死了吵死了！”桂木别扭的把头转向一旁。 “教科书般的傲娇，不过好恶心！！” “……” “算了，回归正题，恶魔到底是什么？驱魂又是什么？” “来自地狱的生灵被称为恶魔……艾露西就是恶魔啦，虽然是个BUG恶魔……” “呜呜~神哥哥大人~~人家才不是BUG！” 无视某少女的哭诉，桂木淡定的继续介绍道：“驱魂是古代恶魔，从女神们的封印中逃脱，来到人间，附身到女孩子们的身体中，意图借此转生。” “那刚刚的怪物是恶魔还是驱魂？” “都不像……”桂木顿了顿，看了一眼从始至终笑而不语的凉子，才含糊其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恶魔的召唤物吧……”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凉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凉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哼，要是求我的话，告诉你，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啦，哼！” “博士生导师般的傲娇，不过和你的属性一点都不相称……” “嘻嘻~”某腹黑少女脸上的红晕眨眼间消失不见。 “别闹了，那怪物到底是什么啊？” “不知道哟~”凉子吐了吐舌头，“说不定是你一直期待的外星大怪兽呢~” “那样的设定，我才不会接受！” “嘻嘻，人家也是呢~”凉子笑眯眯的表示赞同。 我瞪了她一眼，转向最后一个“人”，“那么，来自地狱的恶魔小姐，你知道吗？” “唔……” 艾露西歪着头仔细思考了半晌。 “哎嘿~☆” “别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去！” 听说恶魔狡诈多变，善于诱骗世人，我可不能被她可爱的外表所蒙蔽…… “是我‘变’出来的。” “这么简单就招供了！” 不好，条件反射般的吐槽了。 “？”艾露西眨了眨眼睛，满脸问号的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 一不小心就落入对方的步调之中了，不愧是狡猾的恶魔。 “那你为什么要召唤那只怪物出来？” “是神……是我一不小心弄出来的，诶嘿嘿~☆” 搞了半天原来是魔法失控造成的吗？害得我差点没命……这下总算是水落石出了……不对！ 有哪里不对头！ “桂木，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吧？刚刚你不是还骗我说它外星人吗？” “……” 眼镜男愣了半晌，仿佛被死神小学生所指认的真凶一般，满脸不甘的低下头，喃喃的低声陈述起来：“抱歉，是我骗了你，实在抱歉，我也不想这样的……只不过……”他忽然抬起头，语气异乎寻常的沉重，“没办法啊！我是没办法才这样的啊！因为，你被驱魂……附体了！” “什么？！” “驱魂会选择心灵有缝隙的女孩子入侵，以吸取她们心中的负面情绪，获得成长。而你，春日，你的内心缝隙就是对普通人的生活感到厌倦，渴望新奇的世界……” “所以你就假装中二少年，故意接近我？” “由于作为恶魔协力者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只能行此权宜之计，不过……”他用极为真挚的目光直视着我，“在和你接触的短时间内，我好像……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你了！” 哎哎？ 又被表白了…… “咳咳！” 旁边传来不和谐的声音，转头看去，凉子正满脸诡笑的朝我挤眉弄眼。 这家伙…… 托她的福，脸上的热度稍稍降低了一些，我继续问道：“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之前想着，让你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就能弥补心灵的空隙，赶出驱魂，但我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没有成功。所以今天才决定孤注一掷，让你见识到真正的超自然力量……只可惜艾露西的魔法失控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表情充满了歉疚与懊悔。 “呼，算了……”我轻吐一口气，“如果你说的全是真的，我就姑且原谅你了……毕竟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话说回来，现在那个什么驱魂还附在我身上吗？” 桂木沉默的点了点头。 “呜哇，好恶心！” 不知为何，忽然全身开始发痒，后背更是腾起一股凉气，仿佛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于身体中。 难道是刚刚的触手怪甩过来的粘液？可衣服上并没有丝毫印记……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噗嗤——” “笑什么笑！”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某幸灾乐祸的紫发少女，恐吓道，“下次就让驱魂附到你身上！” “嘻嘻，人家才不怕呢~” —————————————————————————————————————————— 艾露西，来自《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God Knows（八） 天幕一片漆黑，看不到半点星光，风儿低声呜咽着，声调婉转而悠长。明明没有任何光源，周围的景色却清晰可辨，一望无际的褐色土地，在淡淡的薄雾中延伸到远方。 “这里真的是地狱么？”我收回眺望的视线，转头问道。 “应该是……吧。”艾露西挠了挠头，显得很困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方位，但这股熟悉的味道……我只在地狱闻到过！” 听说恶魔的鼻子比较灵敏，看来应该不会有错了……虽然是只BUG恶魔。 “我们为什么会进入地狱？难道已经死了？” “不可能的。”某女断然否定了我的猜测，“人家才不会死呢~” “嗯……有道理。”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嘛！ 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就有很大的可能会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悲伤。 糟糕，眼泪快掉出来了。 正当我黯然神伤，考虑要不要转型做个坏人时，另一边传来桂木的声音，“目前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我们已经死亡——至少生存状态尚未发生变化。” 他说得没错。 因为，载着我们的云霄飞车还在缓慢而沉稳的前行着。 虽然经历了可怕的坠落，但这架钢铁机器却毫发无损的在谜之铁轨上运行，给人一种一切如常的错觉。除此之外，周围光秃秃的荒芜景色也鲜有变化，仿佛朦胧暗淡的静止画。 拜这静谧安详的气氛所赐，更加后排那些被吓坏了的游客们，没过多久便停止了尖叫，转为嗡嗡嗡的小声议论。 还真是和平的地方呢，这个地狱。 如此一来，人们大概只会以为这是游乐场新研发的设施，类似鬼屋什么的吧。 嗯，如果真有这么个设施，就将它命名为“通往地狱的列车”，或者“幽灵列车”好了…… “艾露西。”桂木向他的恶魔妹妹问道，“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唔……不太清楚……只是脑袋一晕，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再一睁眼就到这里了……有点像是传送……” 闻言，我条件反射的低头查看手腕——幸好，没有发现类似“主神手表”的奇怪道具。 “既然艾露西都一无所知……”桂木推了推眼镜，“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穿越？” “……不，我认为是驱魂的影响。”说着，他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艾露西。 “嗯，我也这么觉得。”恶魔小姐一反常态的没有卖萌，反而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驱魂是旧地狱的恶魔，擅长使用许多我们尚不了解的黑魔法，做到这个地步也是有可能的，”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用复杂的目光凝视我。 “看我干嘛？又不一定是我那只驱魂。况且，你们不是说它现在很虚弱么？” 艾露西摇了摇头，指着自己骷髅形状的发夹说道，“我的驱魂雷达显示，附近没有其他驱魂。” “……这样啊。” 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驱魂酱把咱们拉来地狱干啥？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庞大计划？” “没，应该不是那个原因。”桂木叹了口气，“驱魂可以某种程度上把宿主的心灵缝隙具现出来，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咦——” 也就是说，被驱魂带到这个地方，正反映了我内心深处的某种愿望？ 事情大大的不妙！ 就连凉子也开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似乎蕴含着许多难以理解的东西。 “看什么？！” “没什么~”她的表情瞬间恢复成惯用的调皮笑容，眉眼眯成弯弯的一条小缝，隐于其后的视线让人更加难以捉摸。 列车依然在铁轨上不紧不慢的前进着，偶尔路边会冒出几株奇怪的植物或是岩石，都是在大百科全书中也查不到的东西。但似乎已经认定了这是新型游乐设施的后排乘客们，只是没心没肺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与欢呼，不断赞叹这些“布景”的逼真。 哼，真想知道他们了解到这里是真正的地狱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桂木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已经确定是驱魂的缘故，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很简单——赶出驱魂。只要驱魂离开了人体，力量就会大大减弱，也容易被艾露西封印。” “这不就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嘛！”‘ “是的。”桂木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苦恼的说道，“我们之前尝试了各种方法来驱除你身上的驱魂，可惜都没有成功。” 我斜着眼看他们，“你们成功过吗？” “当然成功过！”艾露西仿佛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般大叫道，“神哥哥大人已经捕获三，哦不，四只驱魂了！” “嗯？怎么做到的？”我撇了撇嘴，“他不只是个普通人吗？” 而且这个BUG恶魔看着也不怎么靠谱。 “我，我们，唔……”艾露西忽然沉默下来，虽然鼓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就是不肯说话。 “原来一直在说大话啊……” “唔唔……” “其实你们一次都没成功过，对吧？” “呜呜……” “好了好了，别欺负艾露西了。”桂木推了推眼镜，“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捕获驱魂，填补内心空隙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恋爱。” “恋爱？” “利用爱情这种强烈的正面情感来填补内心空隙，驱除以负面情感为食的驱魂。” “然后开一个大大的后.宫？” “噗哈哈哈哈——”凉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咳咳……”桂木尴尬的咳嗽几声，“驱除掉驱魂后，宿主会丧失有关于恋爱的记忆。” “噢，原来是这样啊！” 谜底揭开之后，许多细小的线索终于串在一起，仿佛挥开薄雾一般，整个事件的真相在我脑中渐渐的变得清晰。 清晰而冰冷。 “还有一个问题。”我在下面暗自握了握拳，然后故作轻松的问道，“你对我，也使用了名为‘恋爱’的招数，对吗？” “没错！”毫不迟疑的回答，随即是轻轻的一声，“抱歉。” 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桂木低头看着脚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艾露西的目光有些躲闪，满含歉疚，就连凉子也知趣的停止了笑声，只是嘴角依然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丫的…… 幽静荒凉的地狱中，载着我们的钢铁列车缓慢移动着，不知将会驶向何方。 目之所及，依然是一片黯淡，周围的怪异植物倒是越来越多，偶然还能看到非常符合地狱特色的白色幽灵飘过，阵阵阴风随之抚过皮肤，使我忍不住缩了缩胳膊。 地狱，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问：“对我，你们已经放弃‘恋爱’这个方法了？” “是的。”桂木抬起头，神色一如往常，“因为短时间内无法到达结局，而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需要尽快脱离。” “嗯，明白了……”我挪了挪屁股，换个舒服的坐姿，“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能把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告诉我吗？” 我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凉子的声音却忽然插入进来。 “等等！春日，你不是一直在寻找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不容易来一次地狱，你难道不想玩个痛快吗？” 我看是你想玩个痛快吧…… “朝仓同学！”艾露西瞪大眼睛，似乎有些焦急，“不能在耽误时间了，地狱是很危险的！” 但凉子丝毫没有理睬，只是笑吟吟的向我挤眉弄眼，“驱魂什么的先放在一边，咱们就在这里多玩一阵再回去吧，前面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在等待着我们呢~” “是么……” “地狱真的很危险啊！”恶魔小姐在旁边不肯放弃的劝说着。 “我有预感，再呆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桂木也满脸严肃的说道，“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危险？”凉子的唇角泛起微妙的弧度，“春日，你害怕吗？” 我摇了摇头，闷闷的说道，“你不是问我内心深处的愿望么……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想要体验更新奇、更有趣的生活吧……嗯，也想看看外星人什么的吧……唉，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了。” “这样么……”桂木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我大概对你的心灵缝隙有所了解了，下一步……” “下一步，当然是帮春日实现这个愿望！”凉子再次打断桂木的话，她挥了挥拳头，“让我们朝着地狱更深处前进！” 桂木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艾露西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中某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满脸担忧的看着我。 “啊，凉子，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想在这里多逛逛……”我一边举目眺望远方，一边慢悠悠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不过呢，今天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该回家了……” 说着，我又回过头来，后排座椅上的议论声已经小了很多，不安的气氛正在酝酿。 如果不能及时回去，他们也会很困扰的吧…… “所以，填补心灵空隙对吧？不管是心理辅导，还是洗脑什么的，尽管来吧——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God Knows（九） “春日，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不满意。” “哪方面？” “很多方面，总体来说就是太无聊了！” “是么？” “起床，吃饭，上学，放学，睡觉，日复一日，毫无变化。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噢——”艾露西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怪不得你每天都要参加不同的社团，我还以为你真的在寻找外星人……” “不！我就是在寻找外星人，确切来说，是在寻找能够改变日常生活的契机。”说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出来，并一把捉住艾露西的手臂，“看，这不就抓到一只恶魔么？” “诶诶诶——”恶魔小姐慌张的扭动起来。 “哈哈~”我笑着收回手，“所以，我成功了。” 今天，或许是我几年内最开心的一天吧…… 不管是被恶心的大怪兽袭击，还是被驱魂拉入地狱，都比我平淡无聊的日常生活强上百倍。 “这样一来……”桂木推了推眼镜，“你的心灵空隙就十分明显了。” “什么？” “就是对现实生活的厌烦。” “这有什么？”我瞪起眼睛的反驳道，“对现实的不满，才是人类前进的原动力！安于现状又有什么可取之处？” “不，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与其说‘不满’、‘厌烦’，用‘绝望’这个词来形容更贴切——如果不是真正对现实绝望，你也不会执着于从外星人、超能力者这些虚无缥缈的事物上寻找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呃，无数中二病少年中枪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桂木笃定的说道，“我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实意的相信着，寻找着那些幻想生物的存在！这也说明，你是真真正正的对现实绝望了！” “喔——那还真是超高校级的绝望呢。” “……这份心情，我了解，因为我也是一样。” “？” “现实就是一款垃圾游戏，毫无逻辑，毫无美感，不能存档，还到处都是BUG。如果做成GALGAME，一份都卖不出去！” “果然是死宅才会说的话~” 桂木忽然神色一肃，充满怨念的语气瞬间转为慷慨激昂。 “我虽然已经对现实绝望，但从未对自己绝望。决定现在无聊与否，快乐与否，平凡与否的不是现实，而是我！——只要我想，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桂木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引起了全车人的瞩目。 “别激动，别激动！”我连忙安抚他，“你可以的，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 “我说的是你啊！” “耶？” “还没有自觉吗？”他身体前倾，气势逼人的凝视着我，“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你把对现实的所有期望，都押在了这些东西上，却忽视了最重要的因素！” “？” “你自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而且真要说的话，我可是一直在为改变而努力，从未放弃过！” 一说到这点我就特佩服我自己。据说爱迪生失败了上千次才发明了灯泡，我为了寻找外星人，失败的次数绝对不比他少！ “而且我也成功了！” 眼前这个傻呆呆发愣的BUG恶魔就是证据。 “你真的成功了吗？” 当然……成功了……么？ 等等…… 好像有点奇怪…… 既然我已经得偿所愿，为什么驱魂还没有离开？ 为什么我的心灵还存在着空隙？ 难道说…… “你所谓的成功，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桂木再次恢复他那惯用的淡然语气，平稳的叙述着，“因为，类似外星人这类事物，根本就不是你内心深处所期望的改变。你真正期待的，也不仅仅是新奇有趣的生活。” “那是什么？” “是……” 空气中骤然传来锐利的尖啸，如利刃般切断了桂木的话语，循声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惊呼出声，几乎是同一时刻，其他人的尖叫也接踵而来，重叠在一起，说不出的惊悚。 而就在我的正前方，那仿佛能够延伸到世界尽头的平直铁轨，竟然出现了极其不和谐的诡异弯曲，刚刚刺耳的声音，正是车轮与铁轨剧烈摩擦产生的。 在金属摩擦声与人类尖叫声的交响乐中，周围的景物也不甘寂寞般开始了异动。它们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操控一般扭曲变形，一会被拉细，一会又被扭弯，到最后干脆如漩涡般扭曲旋转起来。 这是——空间扭曲？ 但一切的变化都在几秒内发生，还容不得我多想，身体便不受控制的也开始随之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头脑难以保持清醒，晕乎乎的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努力保持清醒，但有些事情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我如同在大海漩涡中的小虾米一般，完全陷入了找不着北的状态。 如果用漫画的语言来形容，我现在的眼睛一定呈蚊香状吧。 啊啊啊啊好晕好晕好晕……砰！ …… 耳边响起清脆的鸟鸣声，刺入双瞳的耀眼强光使我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水，浑身酸痛不已，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使劲的眯起眼睛，抗拒着灼眼的光线。 我这是……怎么了？ “春日，该起床啦！”一个声音温柔的呼唤着。 春……日？ 哦，对了，我是凉宫春日。 刚想开口应答，脸上却忽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似乎是有人在用手绢轻柔的擦拭着我的脸颊。 “嗯……谢谢……”我依然无法睁开眼睛，只好嗫嚅着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那个温柔的声音中似乎蕴含着笑意，“昨天晚上明明很豪放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害羞？呼呼，真是可爱~~” 啥？ 昨，昨天晚上？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过大的信息量严重的震撼了我的神经，使我一下子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眼睛也顶着尚未适应的强光，瞪得溜圆。 “凉子，你说什么？！” “啊啦~春日不要那么激动嘛~刚刚经历那么高强度的运动，身体是需要静养的呦~~哎哎，不，不要把拳头挥过来啊……呜哇哇哇！别打脸！别打脸！！” 紫色长发的少女像丛林中的狐狸一样敏捷的跳来跳去，躲避着我的攻击，一边还不忘出言挑逗…… 可恶，平时装成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想不到运动神经这么好！ 对着空气发泄了一番后，我最终还是没能抓到那个滑不溜手的家伙，只好气哼哼的瞪了她几眼，坐回到原先的地方。 “哈哈，春日，感觉如何？”某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嬉皮笑脸的再次凑了上来。 我有气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感觉更累了……” “不错！”她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你是这些人中身体素质最好的一个。” 我没理她，直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仔细想想，它应该已经把一切都植入到你的脑海中了。” 怎么感觉这句话的信息量更大了？ 我摸了摸手腕，没摸到手表，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仔细回想起之前的情况。 云霄飞车……坠入地狱……填补心灵空隙……旋转……旋转……转转转…… 不行，只要回忆起刚刚那场天翻地覆的旋转，我的脑袋就再次眩晕起来。 “这里是《死神来了》第三部，菜鸟们，你们的运气可真好啊，第一次进来就遇到这么容易的恐怖片……” “恐怖片你妹！”我终于忍不住出声吐槽。 我输了…… “哈哈哈哈——”凉子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春，春日，你真是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我再也没有力气搭理她，只能叹口气，自顾自的开始观察当前的状况。 衣服还是齐整的——咳咳，我只是随便看看…… 还坐在云霄飞车上——这点也没有改变。 四周的景色很熟悉——果然又回到游乐场了。 车上的乘客也都还在——虽然一个个都垂着头，似乎精神状态不佳的样子。 结论就是，我终于重返人间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铃——” 警铃声响起，座椅上的安全带“啪嗒”一下松开了，几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举着喇叭催促我们尽快离开。 “唔……” “咦？” “怎么回事？” “结束了吗？” 如梦初醒般的声音陆续传来，从地狱中走了一圈的游客们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摇摇晃晃的向出口走去，一边还在讨论这刚刚的刺激感受，甚至有人要去再坐一次。 哎，无知真是一种幸福。 “我们走吧。”桂木站起身来，声音中充满疲惫。 “幸苦你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了你，才能把驱魂从我身体里赶出来呢……话说能给我看看驱魂长什么样子吗？” “那个……”艾露西结结巴巴的说道，“驱魂……还没有赶出来……” “啥？” “喂，你们几个，快点离开，下一场要开始了！”一个工作人员朝这边使劲挥手。 “出去再说。”桂木率先迈开脚步。 我也只好跟了上去。 …… 由于在地狱里呆的时间并不算短，当我看到太阳依然赖在头顶，没有一点要下去的意思时，竟然愣了半晌，才一拍额头，掏出被我遗忘了很久的手机。 11点34分。 “咱们是什么时候上云霄飞车的？” “大概十一点半。” 看来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 迎着炽热的太阳，我们走向游乐场的休息区，随处可见的欢声笑语与现实世界中的几分钟前当然不会有任何变化，但传入耳中时。却给我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真的对现实世界绝望了吗？ 这股涌上心头的安心感，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感到安心的不只是我，一路上走来，没有人主动开口挑起话题，就连我也暂时放下所有的疑问，静静的享受久违的安宁时光，直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主动打招呼，我们之间相安无事般的沉默才终于被打破。 “桂木，艾露西，跟我来！”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女子满脸严肃的招了招手。 “二阶堂老师？！” ———————————————————————————————————————————————————————— 二阶堂由梨，来自《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God Knows——后记 大家好，又见面了，我是小五萝莉。 啊~~磕磕绊绊的，这个纠结无比的番外终于完结了。 本书开始上传的日期是2012年11月11日，到今天正好一周年……零一天。 其实曾经打算在一年内把这本书写完，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实在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不过，番外能在昨天完结，也算是托了这个一周年的福，痛下决心抽时间写的，否则以我的龟速更新，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嗯，我最近真的是很忙。 今天看评论，有些读者对它的结局不太满意，对此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要说，这个结局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事实上我最喜欢的依然是大圆满结局——哪怕中间有再多的波折，最后也不会有人伤心难过。 但，偶尔也会想要换换风格，换换口味嘛~ 我真是个善变的人。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番外篇的构想，还要追溯到刚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证据就是桂木同学在第一章露了个脸。虽然他之后就被神隐了，那也是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找到适合的乱入机会。 在《神知》女神篇播出后，我终于热血涌上心头，一时冲动，开了这个番外的坑——一坑就坑了近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中，大纲被我修改了无数次，主线也一变再变，剧情的超展开程度更是让我差点把持不住，这些也同时造成了篇幅的急剧增长。 原本计划是分为（上）、（中）、（下）三章，改了改觉得可能需要（上）、（中）、（下）、（完）四章，写着写着又觉得说不定能凑七章，题目就改成一、二、三、四、五、六、日——最后一个“日”还和春日的名字一样，一语双关，篇末点题，令人拍案叫绝！ 最后写了十章。 说到点题，这个番外的题目《God_Knows》也算是个一语双关的精妙题目了……可我再文中没有一次提到过这两个词……真是失败！ 顺便透露一下，原本的标题是《神以上，人间未满》——为啥我忽然发现这个更合适……（撞墙） 嗯，关于番外想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会继续写第二部，虽然更新速度你们懂的，但其他问题暂时还不用担心。 总之，非常感谢一年来大家的支持与鼓励！ 以上。 第二章 AT力场 当我发现，鼎鼎大名的，占据东京三分之一面积的学园都市，竟然是一个超能力开发机构时，我还是相当惊讶的。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存在！ 不同于古泉那种必须依靠我的力量，而且仅能在闭锁空间中使用的水货“超能力”。学园都市培养的超能力者们可以凭借自己的精神波动，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周围的环境，具有强大的威力！ 喔喔，所以说，这么有趣的地方怎么能少了我呢？ …… 【雾丘女子学院】 校门的一边挂着木制的牌匾，几个大字说不上是龙飞凤舞，但学园都市的学生都知道它的含金量。 这是学园都市中屈指可数的名校之一，与之齐名的还有常盘台中学、长点上机学园等等。与其他学校不同，它专门开发奇妙、异常，但是难以复制的稀有能力，学生成绩也是按照能力稀有程度界定——这一点正合我胃口。 但是，想进这所高校，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是指通过正常手段。入校前需要经历一系列的能力测试，不仅要达到一定的等级，而且能持有的超能力还要足够“稀有”，足够“特殊”。 这样的话，大路货的念动力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还是改个名比较好…… 要不……AT力场？ …… 似乎是上课时间，校园内一片静谧。虽然是建立在充满高科技的学园都市之内，校舍却意外的普通，连个光棱塔或者磁爆线圈都没有……难道我选错学校了？ 早知道去常盘台了，听说萌妹子更多一些……不过那里是初中啊，伪装成萝莉真的可以吗？ 算了，姑且进去看看吧。 校园的地面就跟博物馆前的广场一样，是石头砌成的，但不同的是这里的石头表面，就连专业测量师也测不出一丝一毫的凹凸与倾斜，而且材质并非一般石头。虽然以肉眼分辨不出来，但若放在电子显微镜下看，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学园都市特制的建材。 平整得闪闪发亮的校园内，虽然看不到外面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圆桶状清扫机器人，却依然干净得一尘不染。比教学楼略高的风力发电风车缓慢转动着，两只白鸽落在上面，咕咕叫了几声，又展翅飞走。 按照竖立在路旁的电子光屏上的地图，我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写着【新生接待处】字样的房间。 “您好，我是凉宫春日，这是我的入学申请。” “嗯……”穿着白色的研究员服装的中年女性接过申请表，刚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AT力场？这是什么能力？” “看过《EVA》吗？” “没有。” “这都没看过？！”我挠了挠头，“嗯……大概……类似念动力……吧……” 到最后还是绕回来了吗？ “测试一下吧！”中年女性也不多问，比了个手势，就转身直接向外走去。 测试超能力的场所就在隔壁，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黝黑的表面涂层看起来科技感十足。不过从那些黯淡的电子屏幕推断，它们应该仍然处于关闭状态， 地上白线纵横，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线不是用油漆画出来，而是由光所组成的。貌似校园的地底下垂直埋着数干万条光纤，只要凝聚这些光纤所放出的光点，就可以组成各种不同的线条。 光之线条以我为中心，画出数个同心圆，圆环的最外侧还有几道放射状的直线，直线的尽头摆着高低不等的仪器。随着开启的嗡嗡声，它们开始闪烁不祥的红光。 “先测试一下你的防御能力。”站在机器旁边的测试人员冷冷的说道。 “哦。” “站在那里不要动，直接使用能力就可以了。”他在光屏上设置了几下，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哦。” “准备……3,2,1，开始！”随着电子合成音的倒数，正对着我的那台不明仪器骤然射出一束极细的激光。 也许是顾及到我的安全，激光束并不是对准我发射的，而是向旁边偏移了几厘米。当然，这些都无所谓——因为它被浮现在空中的金色多边形挡在我身前一米的位置。 虽然看起来很神奇，其实只是模仿动画中的形态，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激光束的亮度以均匀的速度逐渐增大，增粗，空中多边形护罩的光亮也随之变得愈加耀眼，科幻色彩十足。 “10千瓦……15千瓦……”机器冰冷的声音忠实的汇报着激光器的当前功率，光束把测试场所照得明晃晃的，空气不安的扰动起来，我的“AT力场”护盾也开始发出“兹兹”的响声，仿佛老旧的收音机。 这是激光的高温造成的空气微小碰撞爆炸，和打雷的原理差不多。 我估摸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搞得太夸张比较好。 于是，在测试员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我“精疲力竭”的让护盾碎裂，然后装模作样的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粗大的激光柱随即消失，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余温，被风吹散。 不久之后，我脚边的地面上出现了光线组成的文字。 【纪录：激光功率十七千瓦，半径10厘米，透过率0%，综合评分：5】 “完美防御能量武器……” “可耐受7000度以上高温……” 几个研究员在另一个角落操作着电脑，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专门负责测试的相关人员开始调整仪器，准备进行下一项测试——物理攻击抗性。 …… 测试进行了两个小时，终于在我不耐烦之前结束了。能让我保持耐心这么久，任由他们像人偶一样随意摆弄的原因，不是我的脾气和修养提高了，而是我把大部分思维都转移到了其他分身上了。 没错，这里的我其实只是一个分身，同样的分身此时已经分布在各类有趣的地方，进行探索或游玩，甚至还有一些穿越到了异世界……顺便一提，还有一个在北高上学。 至于本体嘛……脚底下那个大球就是。 除了穿越异世界那些有时会联系不上之外，所有分身之间的思维是共享的，就好像一心多用一样。 所以说，这才是分身的正确用法嘛！ “凉宫同学？”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嗯？” “经过综合评定，你被评为Level_4，大能力者。”中年女性推了推眼镜，严肃的说道，“把你编入一年七班，明天开始上课，如何？” “嗯，好。” “走吧。”她抛下这一句，转身就走，我只好紧紧跟上 学园都市把超能力分为六个等级，最高的LV.6目前还没人达到，LV.5是指能单独对抗一个军队，而LV.4则是能在军队中体现战术价值——虽然我展现出了乌龟一样的防御能力，但只能算是LV.4。 这主要是因为当他让我演示攻击能力时，我已经烦了，就回了句“没有”。反正我也没有想好怎么用自制的“AT力场”攻击来着…… 难道整个砸过去？ …… 跟着工作人员，我又回到了新生接待处，办理入学的相关文件，之后又去领了校服和教材，一直忙到中午才算告一段落。 “这是你这个月的奖学金。”在最后，冷面的女人还递给我一张信用卡，“以后每个月的钱都直接汇到这张卡上。” “咦，还有钱拿？” 我还以为要自力更生，自己“变”点钱出来呢…… “是的，根据学生的不同能力等级，有数额不等的奖学金，除此之外，学园都市也提供各类打工的机会，比如协助研究，也可以获得一定的报酬。” 说着她的双眼忽然放出慑人的光芒，仿佛马上就要把我抓去切片研究一番。 “呵呵。” 看我没有过多的表示，她似乎有些失望，冷冷的说道：“那就先这样了，还有事的话可以打这个号码。” “嗯。”我接过她递来的名片，扫了一眼就直接装进口袋里。 她微微点头，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 “呼……” 我长出一口气，把之前领到的东西全部搬回寝室。 不得不说，比起外面琳琅满目的高科技建筑，学生宿舍还是挺……普通的。 两张普普通通的床，两个木头书桌，椅子，还有衣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虽然狭小但功能齐全的卫生间。 左边那张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几件生活用品，旁边的椅子靠背上还搭着一件衣服，看来属于我的舍友。 其实我本来想拉几个人一起来学园都市玩的，可惜，SOS团中全是一群懒人……就连一向听话的伊卡洛斯酱，也已经和我的另一个分身跑到空美町“探亲”去了…… 不过说起来，那里的人造天使可全是萌妹子啊！ 尤其是卡奥斯酱，超~可爱！ 阿斯特蕾亚那个笨蛋也很好调戏……哈哈哈，每次提到她我就想笑！ …… 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 一心多用就是有这么个缺点：思维容易跑偏。 没事，慢慢就习惯了…… 随手整理了一下刚刚领到的东西，我就锁上门出了寝室。 既然明天才开始上课，今天就先在校园里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吧……看看传说中开发超能力的学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当务之急，是去吃午饭！ 第三章 正体不明 啊~吃的好饱~~ 我揉了揉肚子，舒服的叹了口气。 不说别的，这个学校的食堂确实无愧于它“学园都市五大名校之一”的称号，菜肴的味道堪比高级饭店的水准，唯一的遗憾是麻婆豆腐还是不够辣呀…… 吃饱了饭就要多运动，助消化！ 嗯……下一步去哪好呢？ 我站在路旁的电子光屏前，在上面轻点几下，学校的地图就如一张画卷般伸展开来，不仅仅可以拖动、放大，还能点击查看各个地点的详细资料。 果然是高科技，比外面那些卡得要死的电脑强多了，触摸屏的反应也相当灵敏。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那个……” 哈哈，反应不过来了吧~ “这位同学……” 咦，是在叫我吗？ 回过头来，一个长发的眼镜娘正弱弱的看着我，一只手悬在空中，似乎想要触碰我，但在我转过来的一刹那，又像受到惊吓的小松鼠似的缩了回去。 “嗯？”我歪了歪头。 “这个……”在我审视的目光下，女孩结结巴巴的组织着语言，“那个……” 我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着她。 女孩的身形还算高挑，黑色的头发掺杂着些许茶色，大概不是染过而是天然的颜色。长发一直垂到大腿，然而还另外在头部的一侧用橡皮筋扎着一束头发，向外伸长着。戴着蕴含知性的细框眼镜，不过不知为何稍微有些滑落。胸口附近的校服被从里侧撑得鼓鼓的，堪比上午见过的凶暴女人。从滑落的眼镜对面，可以窥见她那小动物般的双瞳。 比第一次见到时的实玖瑠还要弱气！ 不过，她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像是……灵魂体。 “那个……不是这么操作的哟。”似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她终于开口了。 “是吗？”我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问道。 “所以说，轻轻的触摸屏幕就可以了。”她轻声细语的解释着，见我只是盯着她不动，只好向前伸出手，“像这样……咦？” “怎么了？” “我……我竟然可以碰到它？！” “嗯？” “没，没什么……”她含混的说了一句，就眼神躲闪着把头转了过去。 果然有问题！ 让我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咦……这么密密麻麻的线，很少见呢…… 因为平时嫌乱，我都会刻意忽略周围的因果之线，除非有必要。我也不会随便动它。不过，既然眼前的少女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就免不了要稍稍研究一番了。 如此繁杂的线，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只能看到一坨黑影吧……我仔细分辨着每一根“因果”的来龙去脉…… 喔！ 很厉害嘛！ 仿佛整个城市都与这个眼镜少女相连。 并不复杂的因果，甚至可以说，过于简单了…… 就好像，只要这个城市存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活着，眼前的少女就不会消失一样。 啊，我明白了！她应该不是人类，而是以超能力者们外泄的某种能量组成的精神聚合体！ 这种形态的生命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如果从定义上区分，她的组成形式反而更接近于宗教典籍中描述的“神”，或者“天使”。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有“神”存在吗？ 如果有的话，说不得要去找她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那一定很有趣。 不过这些先不着急。 “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我继续发问。 听到我将话题偏移开来，她似乎松了口气，小声答道：“嗯，我叫风斩冰华。” “是冰华同学啊~”我朝她露出爽朗的笑容，“我是今天刚入学的新生，凉宫春日。” “唔……嗯。”她呆愣了一下，礼貌的鞠了一躬，“请多指教。” “嗯嗯。”我使劲点了点头，“叫我春日就行啦，冰华，你能带我参观一下这所学校吗？老实说，我刚来学园都市，什么都不清楚呢。” “好的。” “不会影响你上课吗？” “啊……”她好像刚想起来这件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其实……我不用上课的……” “为啥？” “因为……能力的关系……” “哦……我明白了……” “啊？！”冰华瞪大双眼。 “走吧走吧！”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先去图书馆转转！” “哎……”她被我拽着，步伐慌乱的跟了上来，“那个……不是我带着你参观吗？” “没事，你像个导游一样，不停的讲解就好了！”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这……这所学校的名字是雾丘女子学院。” “这个我已经知道啦！” “啊……” “没关系没关系，继续说！” …… 虽然学园都市号称科技领先外界30年，但学校的大部分设施其实与外界的学校没什么分别，依旧是水泥混凝土的教学楼，木制的课桌椅，黑板和粉笔也很普通……只有看到黑板上内容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哪有给高中生讲解量子力学的啊喂！ 咳咳，这只是偶然经过教室门口时听到的。据冰华所说，作为一个专门培养大小姐的学校，雾丘女子学校不仅仅教授超出大学课程的知识，还要求学生掌握厨艺、茶道、游泳、乐器，以及三国以上的语言。 果然是素质教育，德智体全面发展么…… “呐，冰华，你是什么能力啊？” 听她介绍学校的超能力开发课程时，我随口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哈？” “登记表上好像写的是‘正体不明’……”她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困惑。 “哦，所以说，能力是不明？” 她尴尬的笑了笑，笨拙的转移话题：“那个……春日同学……是什么能力？” “AT力场哦~” “A……T？” “我给你演示一下好了。”说着我向前张开手掌，撑起一面八角形的金色护盾，“就是这样咯。” “哇……防御性技能？” “嗯。” “好像强度很高的样子……”她伸出手指，小心的触摸悬浮在空中的光之盾，“唔……软软的……” 那是当然的啦，我为了让你摸着舒服，特意把它弄得像QQ糖那样柔软而有弹性……喂喂，你不要在那里摸个没完啊…… 冰华像是找到了喜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不仅上下抚摸了好一阵，还伸出纤纤玉指饶有兴味的戳来戳去，美其名曰测试它的坚韧程度。 “咳咳，好玩吗？” “啊？！抱歉！”她像兔子一样缩了回去。 “冰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嘛~”我笑嘻嘻的看着她。 “明明春日同学刚刚也是这样……”她低着头，弱弱的反驳道。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再去那边转转。” “好，好的。” …… 冬日的白天总是比较短暂，没逛多久，周围的景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一阵寒风扫过，冰华掩着嘴轻轻的打了个喷嚏。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提议道：“咱们去吃晚饭吧，趁着她们还没下课。” “吃……饭？”她似乎对于这个行为很陌生。 “就去那家餐厅好了！”我伸出手指。 “嗯。” 我们进入的这家餐厅和中午的食堂有所不同，反而类似外面的连锁西餐厅。幽暗的灯光下，舒缓的钢琴曲使人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连说话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很多。 我和冰华面相对而坐，一人拿着一本接近字典厚度的超豪华菜单。上面的食物样式繁多，图文并茂，既有食堂里那种单点的式样，也有所谓的“营养套餐”，那是按照人体需求搭配好的，混合了日式料理与西式料理的学园都市特色餐点。 另外，这间店的菜色是以学校来分类的，其中最贵的是：【常盘台中学营养套餐：四万圆】 看照片上的样子，快赶上满汉全席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初中的小萝莉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得好点，怎么能长大呢？ 要知道，萝莉养成可是一项崇高而伟大的事业，绝不能轻视！ “啊……那个……我想选这个……” 冰华指着菜单上的某道料理，小心翼翼的对服务员说道，一副生怕被拒绝的样子。 “哇，冰华的品味真是朴素啊……”我看着照片上的那道只有朴实的长面包与牛奶的“营养午餐”，不禁感叹。 没过多会儿，我们的食物就被送了上来。 内容为纸盒包装的牛奶、长面包（可选择涂上乳酪）、马钤薯炖肉、沙拉、炸鸡块，甜点则为杯装的酸奶。 冰华举起酸奶，眯着眼喝得很开心。 “尝尝这个沙拉，味道很不错呦~”我把面前的餐盘向对面推了推。 “唔……好的。”她嘴唇不离开杯子，含糊的回答了一声。 这么喜欢喝酸奶啊……难怪…… 终于放下杯子的某眼镜娘看到我怨念的眼神，吓了一跳：“怎，怎么突然盯着我？” “没事……” 哦，对了，她是精神聚合体，身体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差点又忘了…… “再来两杯酸奶！”我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第五章 约会大作战 雾丘女子学院的课程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其中关于超能力的教学更是闻所未闻，令我大开眼界。 用量子力学来解释精神波动的物理效果……真是另辟蹊径、独树一帜啊。 值得一提的是，也许是因为是舍友，而且都是LV.4，老师把我安排在了小希希，咳咳，结标同学的旁边。 别看她在寝室里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样子，上学的时候却意外的有大小姐风范呢，见到每个人都温柔的鞠躬行礼，微笑问好。人气更是高得离谱，经常有同学来向她请教问题，每次也都能获得详细而耐心的解答。 不过听其他同学说，她在学校时经常请假，而且请的都是“特例公假”——老师不得不批的那种。 很有背景嘛小妞，看我哪天不把你的老底揪出来？！ 至于开学第一天认识的冰华妹妹，这几天却是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打听了一下，竟然没人见过她……该说不愧是精神聚合体吗？真是神出鬼没…… 于是，在周六放假那天，我终于忍不住查找因果之线，利用作弊般的手段找到了她的踪迹。 咦？藏的还挺好嘛…… 我悄悄的走到她背后，然后猛的拍了她一下，“呦~冰华！又见面啦~” 正在望着某处发呆的眼镜少女似是被吓了一跳，颤抖着回过头来，但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表情立即由阴转晴，长长的秀眉弯得像月牙一样。 “春日！” “嗯嗯，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 “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她欲言又止，踌躇了很久，才用蚊蚋一般细小的声线说道，“抱……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啦~”我拉起她的手，“能不能带我去逛逛学园都市？我刚来，哪都不认识呢。” “嗯。”她开心的点了点头。 …… “喔喔！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世界吗？” “不是地下世界，是地下街。”冰华耐心的解释道 学园都市里的地下街非常多。以车站为中心，连结各百货公司的地下楼层，简直像迷宫一样。这里的人潮拥挤程度虽然不及车站前的大马路，却也有许多来来往往的学生。 据冰华所说，和警卫机器人及风力发电系统一样，这个地下街也是学园都市的实验品之一。由于土地不足，加上地震频繁，因此需要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地下建设技术。为了进行实验，学园都市地下已经被挖得到处是坑洞了。 虽然现在是寒冬时节，但地下街空调意外的给力，暖烘烘的让人进来就不想离开。 “呐，冰华，你知道地下街有什么好玩的吗？” “唔……”她很努力的思索了一阵，试探性的提议，“电动游乐场？” “好主意！” 为了防止噪音外流，学园都市的电动游乐场大多集中在地下。在冰华的指引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 电子音效如洪水般从店内倾泄而出，几乎盖过了外面吵吵闹闹的人声。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招牌很远就能看到，在满是店铺的地下街中显得格外出众。 与其说是电动游乐场，其实更像一间室内型的游乐园。店内摆满了以最新技术研发出来的大型体感用机台，简直跟大型的展览会场没什么两样。 “好厉害啊……在外面从来没见过呢。”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嗯，因为学园都市的科技要稍稍领先一些。” 我们俩在外面观察了一阵，一致决定进去看看。 穿过玻璃自动门的瞬间，声音的洪水威力更增大了两、三倍。店内有许多特殊的大型游戏机台。除了使用高解析度画面或3D眼镜的拟真类游戏之外，还有藉由侦测脉搏及脑波来判断“胆小度”的枪战游戏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游戏。 “去玩那个吧！” 我拉着冰华的手腕向前走。目标是个类似在圆形场地内开碰碰车的游戏，只不过碰碰车换成了宛如椅子生了两只脚的步行机器人。 偶然转头一看，她的脸上正露出温柔的笑容。 …… “呼……” 把里面大大小小的游戏设备都玩过一遍后，我终于拉着几乎燃烧殆尽的冰华挤出了喧嚣的游戏厅。 除了先进的游戏模式，逼真的游戏体验外，各种利用超能力作弊的行为同样让我大开眼界。有用念动力把对手的碰碰车牵引到一边的，也有用空间能力抓娃娃的，甚至还有个少年输掉游戏之后，一怒之下扔个火球把游戏机炸坏了……然后他就哭着被风纪委员带走了。 对于这种行为，我是相当不齿的。 玩游戏，主要是要体验游戏过程中的乐趣，怎么可以作弊？！ 要作弊也不能让人发现嘛。 比如我刚刚就做得很隐蔽…… 从游戏厅的人群中挤出来后，我和冰华一人买了一罐可乐，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 说起来，学园都市的饮料也很奇葩。且不说自动售货机里为什么会有热红豆汤……黑豆苹果汁、黄豆粉炼乳、瓜拿那豆蔬菜汁、草莓关东煮……这些都是啥玩意啊？ 总感觉味道会很坑爹……果然还是喝可乐比较靠谱。 冰华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机械般的一口一口吸着可乐，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大概正在回血，就连快要掉下来的眼镜也丝毫没有在意。 “冰华？” “嗯——”有气无力的回答。 “打起精神来！”我朝她挥动手臂，做了一个鼓劲的手势，“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有很多地方没逛呢！” “啊？！” 冰华的眼镜不知为何忽然滑落下来，幸好被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谢……谢谢。” “咦。”我按住她拿着眼镜的手，“等等，让我看看……唔……冰华不戴眼镜也很可爱嘛~” “是，是么？” “脸红的冰华更可爱~~” “……”她慌忙戴上眼镜，转过头去不敢看我。 经过我的调戏，冰华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很快就被我拉着起身继续游玩。 “快看快看！”我碰了碰身边女孩的手臂，“那是大头贴啊大头贴！” 只见几个女生穿着装有许多蝴蝶结及肩饰的兔女郎装，兴高采烈的聚集在一个略为老旧的大头贴机台前面，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 “诶……”看到对方较为裸露的穿着，冰华的表情明显出现了动摇，“怎么这样……” “有什么关系嘛~”我拖着她就往那边走，“可以选其他的衣服嘛，来吧来吧~” 在自动售货机的后方，有一问以布帘围起来的更衣室，我们各自选好衣服后，就走了进去。 虽然防护措施做得不是很完善，但我并不担心——只要在周围设一道自制的“因果结界”，就算是“神”也看不见里面的东西，更不要说空气中漂浮的那些小型探测器了。 说起这些探测器，我就不得不佩服学园都市的科技——简直是偷窥无处不在啊。这也同时让我对学园都市中央的那栋全封闭大楼更感兴趣了，因为所有的探测器都是和那座大楼相连的。 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去那边游玩一下！ “……呃……那个……我想再确定一次……真的要穿吗……？” 冰华拿着星辰小魔女梅露露的服装，迟疑的看着我。 “当然！冰华穿起来，一定超有诱惑力的！” “果然还是不要了……” “就穿一下嘛~又不会给别人看！” “呃……好吧……”她满脸通红的勉强答应了我的请求。 “啊……这件好小！”我试了一下手中小魔女米拉库鲁的战斗服，发现不太合身，“看来要去换一件……” “啊，那个……只要转动腰部附近的转盘……应该就可以改变尺寸。”说着冰华帮我调节了一下。 “哇啊！突然变大了耶！”我惊奇的叫道。 “呃……应该不是使用形状记忆金属……而是利用空气吧。组成这个布料的丝线都是管状的，只要灌入空气让线膨胀，就可以自由改变衣服的尺寸……应该是这个原理吧……”身穿小魔女衣服的眼镜娘满脸认真的解释道。 …… “好可爱！” 冰华身着以白色为底色的短裙，裙角镶着粉红色的花边，显得俏皮可爱。上半身明明是带有泡泡袖的粉白色童装，却被撑得鼓鼓的，胸前系着的红色蝴蝶结更是被顶得很高的，与红扑扑的脸蛋相互辉映，诱人无比。而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更是在可爱与诱人之上又增添了一层知性的美丽。 总结起来，就是Perfect！完美！ 冰华羞得不敢抬头，只是任我拉着，来到了大头贴机前面。 我投入硬币，轻声提醒道：“准备了哦~” “呃……那个……真的非拍不可吗？我还是……呃……啊，等一下！别按按钮！我……我还是……” “要拍咯！冰华，别乱动，不然拍出来的脸会变得很奇怪哟！” “啊……呜呜……” “来~笑一个~” 咔嚓—— 第六章 相位空间 “嗯……这个不错！” 我翻检出几张大头贴，仔细端详一番，旋即露出满意的微笑 “啊！！”身边的少女瞬间涨红了脸。 “很性感哦~” “请……请不要说了……” “嗯？”我忽然抬起头。 一个身材壮实的男生从身前经过，脑袋上留着非主流的刺猬头，但吸引我注意力的不是头型，而是——他的右手。 有趣…… “怎么了？” 我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摇了摇头，“……没什么……” 冰华不解的眨了眨眼，目光重新投向我手中的大头贴，不久，脸颊再次染上红霞。 “走吧。”又看了一阵，我才把大头贴收起，拍了拍冰华的手，“继续逛咯~” “嗯。” …… 当夕阳斜照，红霞遍天，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时，我们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学园都市一日游，准备回宿舍休息。 “呐，冰华……”我从路边的树上揪下来一根枯枝，戳了戳从眼前驶过的清扫机器人。 “嗯？” “你住哪间宿舍啊？”戳了几下没反应，我顿感无趣，就把树枝抛到一边，立即被圆滚滚的机器人扫走了。 “我……”冰华忽然变得慌乱起来，“那个……其实……我不住宿舍的……” “诶？！”我猛然停下脚步，“那你还和我一起回学校干啥？” “我……”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其实……我……” “住在相位空间？” “啊？”她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呃……那是我随便起的名字，指与现实世界处于不同相位的空间……也就是今天上午我找到你时，你呆的那个地方。” “你能看到？！” 冰华的声音略带颤抖。 我没有回答，只是拉住她的手向前跨了一步。 然后，整个世界便如同按了暂停键一般“停”了下来，只剩下单薄的图像，凝固在空中。 周围的景物没有影子、没有重量、没有空气的流通，非常稀薄，没有任何存在感。不知从何而来的风一吹，大楼、行道树跟路人都会像蜡烛的火焰一样随风摇曳，并且散发出灰色的视觉杂讯。看起来就像搞错了保护色的昆虫。 “就是这里咯~”我摸了摸身边的墙壁，带起一阵水波状的涟漪。 让我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闭锁空间。 “你……你竟然可以进来？”冰华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嘿嘿~”我得意朝她眨了眨眼，“这也是我的能力哦~” “啊？！”冰华不禁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可是……一个人只能拥有一种超能力啊……” “是……是吗……可能我比较特殊……”我搪塞了两句，转移话题道，“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嗯。”她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应该处于另一个相位上的学园都市。” 其实这种相位空间是和真实世界伴生的，只不过学园都市的这个空间似乎经过了人为的改造，再加上超能力者溢出的精神波动，竟然也有了一丝生气。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呃……” 我有些为难。 要不要告诉她呢——那不属于人类的身份。 看她的性格，似乎不大能接受的样子…… 不过这种事瞒不了多久吧。 再说，精神聚合体诶，不是很酷吗？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冰华却开始自顾自的讲述起她的身世来。 …… 某一天，恍若刚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上。看了身上所带的身份证明后，才知道自己的名字——风斩冰华。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解现况的方法，即使是身边的路人，也不会告诉她任何事情。 事实上，这些路人都相当诡异。因为他们的模样会因场景的不同而改变。例如，当便利商店的店员想要擦窗户时，店员会瞬间变成身穿清洁服的清洁人员。擦完窗户后，清洁人员又会变成小孩子，拿着冰淇淋到柜台结帐。到了柜台，小孩子又变成正在拿出钱包的家庭主妇。 整个都市的人都像这样。人的外型、性格与记忆，会依每个场景需要的不同而产生适当的变化。事实上，当她向路上的邮差攀谈时，邮差马上变身成负责进行都市向导的警察。就算是上班女郎或女高中生，一旦叫住之后，也会变成中年警察。而且，大家的回答都一样空泛。 她把这里叫做“海市蜃楼之城”。 这个都市内的人们，会为了达成“任务”而改变外型，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人赋予他们“任务”，他们就不会做出任何动作，整个都市的机能会骤然停顿。 学园都市的人无法察觉她的存在。就算站在学园都市的学生们面前，学生们也看不到。伸手触摸，也会穿透过去。不管多么接近这些学生的笑容，风斩也没办法加入这些学生的团体之中。 但是，她渴望接触。她不断试着与学园都市的人对话。希望能够逃进相同座标的“外侧”，也就是学园都市。所以明知难以实现，她还是不停地尝试各种手段。 就算不会得到回应，就算不会有人察觉。 就算最后的结果只是带来伤心。 直到那一天。她碰到了一个戴着黄色发箍的少女…… …… 说到这里，冰华忽然停了下来，只是微笑着望向我。 “这就是我们命运般的相遇！”我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对面的女孩点了点头，笑意愈发浓郁。 我有些受不了她的目光，偏过头去，“好啦，别傻笑了！”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所以说，我可以让你从相位空间出来。” “我知道……” “诶？！” “因为两次来到‘外侧’，都是因为遇到了你啊。” “那你还……” “可是……我不能总是呆在你身边的……那样会……” “说什么傻话？！”我打断了她，“跟我混，有肉吃……不对……哎呀……反正是没问题的！” “真……真的可以吗？”她不敢置信的问道。 “当然！”我得意的昂着头，“也不看看我是谁！” “太好了！” 冰华欢呼了一声，扑过来猛的抱住我。 “嘿嘿……”我偷笑两声，不动声色的享受着难得的福利。 唔……好软…… 可惜没过几秒，冰华就松开了双臂，满脸通红的后退两步，开始欣赏周围的风景。 “咦？”她忽然低呼一声，因为在不经意间，周遭的风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嘈杂的人声重新响起，大楼也坚定的挺立着，不再随风摇晃。 但是，冰华并没有注意这些，反而低着头，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臂……以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感觉怎么样？” “身体……怪怪的……” 也许是在相位空间中呆得太久，再次回到现实世界时，周遭的光线黯淡了很多，天空蓝得发紫，月亮更是也早已升上半空。 “慢慢就适应啦~” “唔……”冰华把手掌伸到眼前，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喃喃的问道，“春日，我的身体……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你发现啦？”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一阵晚风拂来，她的长发如同轻纱般在风中飘舞。 “其实你不是人类。”我直截了当的开口。 “啊？！”她惊呼一声，接下来，却只是像个小动物一样怯怯的看着我，似乎在担心我会嫌弃她。 “没错，就像你猜想的那样，你是精神波，咳咳，你们所说的“AIM扩散力场”的聚合体。” “啊！”她似乎变得更加惊慌了，“春日……你……你还会读心？” “不会不会！”我连忙摇头。 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真的不会！” “那个……春日……”她可怜兮兮的问道，“你……不害怕……我这个……怪物？” “不怕啊。” “可是……我……” “没关系啊！” “我怕……” “没事的。” “春日，你真的不会读心？！”透过圆圆的眼镜，可以看到冰华那带有浓重怀疑的目光。 “真的不会！”我信誓旦旦的答道。 不过，话说读心是个很方便的能力呢……找时间研究一下…… 听说学园都市有个LV.5就是读心能力者……好像还是个萌妹子？ “春日，你在想什么？” “读心……啊，什么都没想，真的！” “没关系啦~” “什么？” “如果是春日的话……”冰华忽然俏皮的眨了眨眼，“读我的心也是可以的呦~” 唔……好萌！ 我条件反射般捂住鼻子。 这是犯规的吧？！ “春日，怎么了？”她担心的凑了过来。 “没，没关系。”我瓮声瓮气的答道。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一会功夫，月亮升得更高了，在深沉的夜幕中也愈发的耀眼起来。而在不知不觉中，周围的人声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嗯。” …… 通往学校的路并不全是灯火阑珊的大街，为了抄近路，偶尔也会穿过寂静无人的小巷，可惜没有遇到什么不良少年。 天色愈加黯淡，黑漆漆的石板路上，仅仅回荡着我和冰华轻轻的谈笑声，高悬在头顶的银盘此时也害羞的躲进云层之内，使这个城市染上了更加神秘的气息。 周遭变得更加的安静了，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眠。 忽然，冰华紧紧的攥住了我的手。 “砰！” 一团火球，在我的身侧轰然炸响…… 第七章 夜的第七章 火花如红莲般绽放开来，灼热的气流向四周喷涌，卷起阵阵碎石。身边的眼镜女孩发出了一声惊呼，但那声音却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丝毫激不起波澜。 几秒后，火光渐隐，唯有八角形的护罩依然在前方不远的地方闪着微微的金光。 冰华怔怔的看着被炸出一个大洞的墙壁，“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味道，“好像是塑胶炸.药……” 话音未落，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接连响起，虽然都被护盾丝毫不漏的挡了下来，但依然把我们身处的小巷炸得土石飞溅，烟尘弥漫，两侧的高楼更是有坍塌的趋势。 “咱们走！” “啊……” 我拉着依然没有回过神来的冰华，拨开烟尘，向着小巷前方那隐隐发亮的出口跑去。 但对方似乎不打算让我们这么轻松的脱离，爆炸物接二连三的从上方落下，有的在半空中就化为火球，有的则落在地面上，弹了几下，才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我皱了皱眉头，把“AT力场”化为半球形护盾，像个倒扣的碗一样罩在头顶和四周，顺便加上隔绝声音的功能。 就在半球护盾形成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以及冰华微微的喘息声。 “春日……” “放心吧。”我朝她笑了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嗯。” “啊！说起来，你是精神聚合体，应该不会受到物理攻击影响的呀！” “诶？！” 她的脸色随着护罩外的爆炸和燃烧忽明呼喊，变幻不定。 “我说过的吧，你可是很厉害的！” 她沉默了一阵，才再次开口：“就，就算是这样……可是，我被针扎到，还是会痛啊……” “那些只是让你感觉这个世界更真实，而传递的虚假精神信号而已。事实上你是不会受伤的——即使实体受到损害，也会马上复原的哦~” “真的吗？” “嗯嗯！” 随着我们的交谈，护罩外面的火光逐渐暗淡下来，看来攻击者也发现这种爆炸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停止了毫无意义的爆破。周围建筑的坍塌也随着渐渐停止。 但我并没有撤去护罩——不然让衣服沾上灰怎么办？ “春日，她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有人看我不顺眼吧。”我仰望天空，淡淡的说道，。 头顶的乌云更加浓厚了，没有街灯的小巷完全看不到一丝光亮，我拉着身边的女孩继续慢慢向前走去。 “对了，冰华，你说‘她’？难道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嗯……我感觉到了她的AIM扩散力场……好像是个LV.4的念动系能力者……不过我不是很确定……” “念动力？同行啊……” “是么？” “你就当是吧……” “噗——” “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恶狠狠的瞪着她，“我刚才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可是我不怕物理攻击啊~” “你？！” …… 没过多久，我们就走到了巷子口。夜空依然是浓云密布，一片漆黑，不过外面是条较大的马路，迎面的那盏橘黄色的路灯甚至显得有些刺眼。 “呼……终于出来了！”我撤去护罩，深吸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更让人身心舒畅啊！” 冰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小心，那个念动系能力者还在附近。” 让我意外的是，她的语气中竟然没有一丝担心的情绪。 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啦？ 我正打算调侃她两句，却看到不远处明晃晃的路灯下，有个小女孩向我们走来 “大姐姐……”带着兜帽的娇小女孩用乖巧的声音说道，“这里超乱啊，我好像迷路了……” 她留着一头短发，兜帽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明明听声音年龄很小，却拥有着与之不符的身材曲线，颇有缩小版冰华的感觉。 她探头探脑的靠近，脆声说道：“能不能帮我指一下路呢？” “不是她。”冰华在我身边悄声耳语。 她的意思大概是，这个小女孩不是刚才那个乱扔炸弹的粗野家伙。 但是，谁又能保证，这次看起来蓄谋已久的攻击只有刚才那一波呢？ 所以说…… “啊，好可爱的小妹妹~”我笑呵呵的向她走去，以惯用的语气说道，“让姐姐给你带路~” “超感谢哦~”她摘下兜帽。露出明亮的大眼睛，抬头望着面前的我，“作为回报，我超不会把你打死的~” “小心！”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冰华的惊呼声。 因为小女孩的拳头，已经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向我的腹部，而且诡异的不带一丝风声。 “有趣。”我低声嘀咕了一句，侧身避开。 以我的反应速度，这种程度的闪避还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毕竟我可是全系加点的！ 但小女孩不依不饶，拳头如雨点，不，如加特林机关枪一般猛烈的展开攻击，和刚才一样的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空气在她的拳头前面自动避开。 我毫不示弱，一招一式，似缓实急的抵挡着。 这还是我的某个分身前一阵心血来潮，闲得蛋疼，研究了很多中国古武术，才学到的呢。 现在正是实战检验的好时机。 呼，看我的降龙十八掌……啊……呃……这是从武侠小说里学的……果然不太靠谱…… 呼呼哈嘿！ 看我的太极拳！ 看我的八极拳！ 看我的螳螂拳！ 看我的王八拳……这个不太雅观，还是算了…… 看我的六脉神剑……诶，怎么又串台了…… 看我的掌心雷……这个应该算超能力了…… 我们两个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扭打在一起，她的动作简单直接，迅捷诡异，我的招式虎虎生风，变化十足……虽然偶尔显得很坑爹。 如果有外人围观，恐怕只能看到一片残影吧……当然，还有拳脚相撞的“砰砰”声。 说起来，她那看起来又白又软的躯体比钢铁还要坚固……当然，这只是因为每次和我碰撞的，都是她身体表面覆盖的那层薄薄的空气。 原来是控制气体的超能力吗？ 真是不错的创意。 虽然还是不如拳拳到肉来得爽快啊！ 打了一阵，小女孩体力渐渐不支，能力的控制也不再灵活。 嗯……玩得差不多了…… 我闪电般出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旋身抵住她的肩膀，一个反剪把这个暴力萝莉牢牢制住了。 她喘着粗气，使劲的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摆脱我的魔爪。 “呼……呼……你不是……呼……防护类的能力吗……怎么……呼……超能打啊？” “哼哼，我可是很厉害的，道上，咳咳，江湖上的人都尊称我为……嗯，那个，正义使者！” “切！”她斜着眼，发出不屑的声音，“超傻！” “呐，小妹妹~”我腾出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和蔼的问道，“你还记得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如来神掌？” 还真看过啊？！ “回答错误！”我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然后使劲的揉了起来，“是这招才对！” “呜哇哇哇哇！不要揉啦，发型会变得超乱的！” “那就快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攻击我？” “我也超不知道呢，是上面下的指令。” “上面？” “这个超不能说呢。” “你们这个团伙里还有谁？” “这个也超不行！” “嗯？”我恶狠狠的瞪着她，“不说就杀了你。” 她只是偏过头去，倔强的不肯开口。 “……” “……” 嘿，你还真吃定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啊？ “你走吧。” 她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只是眼中仍有一丝不服输。 “你的能力，对我没用的。”我平静的说道，“你的同伴，也是一样……去劝劝她们吧，不要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了。把我惹怒，可就不好办了！” 语毕，我松开了她。 “哼……”她揉了揉被我狠狠箍住的胳膊，看也不看我，转身就走。 “你这个人，超讨厌！”风中传来这样的话。 我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同样离开了已变得一片狼藉的战斗场所，去寻找冰华。 刚刚我们互殴的时候，冰华好像发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跑开了，我也没有叫住她。 唉，总感觉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况且也不能总是在她身边保护她……现在去历练一下也挺好。 这就是当妈妈的心态么？ 我果然已经老了OTZ…… 天色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月亮依然躲在云中不肯出来，但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朦胧的银光，周遭一片黯淡，路灯在我和小女孩的打斗中早已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一阵寒风吹过，远处的风力发电风车欢快的加速转动起来。 我不紧不慢的走在空荡宽敞的大街上，一边欣赏着学园都市的夜景，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什么行人。 难道同学们都乖乖的回家写作业去了？ 还有，学园都市的警备系统就这么差劲吗？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就没个大胸的警备员姐姐来制止吗？ 几天不见，有点想念了呢……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拐进左边的某条幽深的小巷。 虽然一片漆黑，但我已经看到了。 冰华就在前面。 她倒在地上，毫无声息。 她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已经是……深夜了呢…… 第9章 BOSS 刺猬头少年的那一拳真心给力，只一击，四处乱射的少女就晕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您一定练过拳击吧？ 不愧是专业的，就是出手不凡！ 被射线轰炸得满是坑洞的街道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位于所有人视线焦点的少年喘着粗气收回拳头，转过头来望向我。 我笑眯眯的朝他竖起大拇指：“GoodJob！” 看到我的表情，他愣了一下，用刚刚挡住杀人射线的右手挠着头说道：“呃……我只是想让她稍稍冷静一下……你们不会再打了吧？” 我回头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冰华，“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过她了！” “呼……”一直绷紧身体的少年终于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在远处观望的另外几个少女终于回过神来，一边警惕的看着我和刺猬头，一边缓缓走向被击昏在地的少女。 面对她们充满防范的目光，站在旁边的刺猬头少年只是无辜的耸了耸肩，后撤几步，让对方检查地上少女的伤势。 “结果，还是输了啊……”金发少女扶了扶头上的贝雷帽，用轻松的语气感叹道。 “没办法，敌人超强呢！”带着兜帽的暴力萝莉似乎有些沮丧。 “没关系的……大家都没事就好了……”看起来昏昏欲睡的少女笨拙的安慰道。 我看她们已经没有了继续攻击的想法，便回头撤去护罩，轻轻拉住里面的少女那冰凉的小手。“冰华，你还好吧？”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低着头紧紧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银月逐渐爬上天顶，一阵清风吹过，却使冬日的寒夜显得愈发冷冽。 倒在地上的长发少女似乎并无大碍，被那个带着兜帽的暴力萝莉背在身上，防止着凉。 我稍稍安慰过冰华后，便转过身来。双方就这样无言的对视着，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虽然可以放过你们，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弄清楚……”我面色严肃，冷冷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 几个女孩相互对视了一眼，神情显得有些犹豫。 “原来是这样……”刺猬头少年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而苦恼的抓了抓头，字斟句酌的说道，“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啦……不过，为了解除误会，你们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不是误会！”一直耷拉着眼睛的女生忽然开口，虽然不出意料的是软绵绵的声音，却意外的有说服力，“我们……是接到上层的命令，来伏击这位凉宫同学……还有她身边的人。至于上层是谁，很抱歉，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哈~”我摸了摸鼻子，“果然是冲我来的……明明已经很低调了嘛……” 一阵寒风吹过，在场的几个人都打了个寒噤。 我忽然感觉兴味索然。 “算了，回去了！”我朝她们摆了摆手，便拉着冰华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树影摇动，月光朦胧，整个城市似乎都陷入了安眠，身后隐约传来一个少年的惨叫声。 “啊啊啊不幸啊！这个时间，便利店已经关门了啊！” 再之后，就只剩下间歇响起的呜呜风声了。 冰华只是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默默的走在我的身旁。 “对不起……” “嗯？” “我……明明不怕那种攻击的……可还是……” “没关系，第一次总会有些痛的，以后就会习惯了~” “唔……”冰华似乎误解了什么，竟然脸红起来，但还是猛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最重要的是……春日，你被攻击，完全是因为我！” “……”我沉默了一阵，“哈哈，你在说什么呢~刚刚不是听到了吗？她们是要伏击我才对！是我连累了你。” “不不！”冰华一个旋身转到了我的身前，挡住了我的脚步，“你不知道，我是学园都市【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的核心，是学园都市的最高机密……”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完全清楚了。 “哦~这样啊！”我装作恍然大悟般惊呼一声，然后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抚摸起来，“原来冰华这么厉害啊~”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红着脸慌张的摇头，“我是说，春日和我接触的话，会很危险的！” “没关系呦~”我乐呵呵的揪了揪她支出来的一撮头发，“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可是很强的！” “唔……的确……”她再次陷入莫名的思考中，“能轻易击败第四位LV.5……大概打败第三位也没问题……不，还有更强大的【未元物质】和【一方通行】……” “你在嘀咕什么呢？”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还是有危险……”她忽然抬起头，圆圆的眼镜之后，透射出惊人的坚定，“下一次，就由我来保护你！” “谢谢啦~”我笑了笑，揶揄的说道，“不过，你行吗？” “我……我……”她急急忙忙的组织着语言，“我不是人类，也不会死，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喔喔，冰华好厉害！” “我是说真的！” “嗯嗯，下次就靠你保护我啦~~” 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我们的嬉笑声，空中的浓云早已被风完全吹散，昏黄的街灯完全掩盖不了月亮的银辉，远远的，可以依稀看到几颗寒星调皮的闪烁，与高楼顶上的避雷针遥相辉映。 因为早已到了宿舍的门禁时间，我只好运用一些“非常”手段悄悄的溜了进去。令我惊讶的是，虽然冰华一直呆在相位空间，在这个学校只是挂名，但这个学校竟然还特地给她留了一间单人宿舍……条件竟然比我的那间还要好！ 互道晚安之后，我告别了冰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小希希一定睡着了吧？ 要不要夜袭一下呢？ 嘿嘿嘿~~ 我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一片大亮，某个双马尾少女正盘腿坐在她的床上，不爽的看着我。 “咦，你怎么还没睡？”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的语气饱含怨念。 “唔……竟然一直等到这个时候……我太感动了！” “鬼才要等你！”她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跟我走吧！” “去哪？”我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含混的说道，“好晚了，我懒得出去了……” “理事长要见你。” “啥？” “就是学园都市的总BOSS！”提到这个人时，淡希的语气忽然变得莫名的严肃，“你还是去一下比较好。” “哦……”我点了点头，对那个家伙，我还是挺好奇的，“是该去和他聊聊，不然以后岂不是会被烦死？” “嗯？” “那些都是小事啦……不过话说小希希，你竟然认识理事长？” “说了不许再叫那个名字！”她瞪圆了眼睛，“至于我怎么认识理事长的，你就不用管了！” “切……” “走吧！” …… 某辆来历不明的“黑车”上。 “淡希，你不是会空间移动吗？怎么还用这么原始的方法赶路？” “我……”她迟疑了一下，语焉不详的回答道，“我的能力有些限制……” 我笑了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由于是深夜，路上也没什么车，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还没等我仔细的欣赏眼前这座没有门窗的大楼，淡希就按住我的肩膀，和我一起传送了进去。 大楼内的空间远比想象中的宽广，而且完全没有照明设备。房同内却充满了星星般的亮光，因为房间四周墙壁上设置了无数的荧幕和按纽，正在发出光芒。从大大小小数万个仪器延伸出来，多达数万条的缆线与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央。 喔喔，这就是学园都市的指挥中心吗？ 果然很有邪恶BOSS大本营的感觉呢。 房间的中央有根又粗又长的巨大试管。里面灌满了红色液体，管壁看起来甚为坚硬。 试管之中是个身着绿色手术服的人，头下脚上地浮着，衣服却违反重力的向上飘了起来……当然，我也没有兴趣偷看他的胖次…… 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不男不女，年龄难辨，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妖怪更合适一些。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具有人类的形体的……所以，应该称它为……人妖？ 淡希朝试管看了一眼，就直接传送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封闭的大楼里面。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仔细观察我，然后做出与你相同的反应－－” 沉在试管内的“人妖”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像VOCALOID的电子合成音，可惜不够萌…… 不过，难道他的意思是指，每个人进来之后，都会对他的形象进行一番恶意揣测？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那我就不吐槽你了…… 人妖君看我没理他，再次开口，“我是学园都市的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欢迎来到学园都市。” “嗯，你好！” 我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却惊奇的发现，这位以“科学”闻名的理事长大人身上，竟然有隐隐的魔力波动……这真是太不科学了！ 对于这种不科学的事物，一定要用科学的心态去探究！ 我毫不犹豫的开启能力，仔细的辨识那密密麻麻的因果之线。 咦，这个是？ 等等！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某个我很熟悉的特殊存在。 第十章 艾华斯 圆形的房间内闪着星星点点的神秘荧光，机器有节奏的滴滴响着，反而衬托出周遭环境的静谧。地板上也全是淡绿色的线条纹路，像是复杂的电路图，又像是深奥的魔法阵。房间中央的巨大试管很是显眼，里面使用倒吊体位的家伙更是充满了行为艺术。 但在我的眼中，房间内早已被各种不同形态的诡异线条所填满，仿佛处于另一次元。 那是因果之线。 虽然把它叫做“线”，但绝不是普通人所理解的那种又细又长，可以缝衣服或者绑东西的线，而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特殊轨迹，在虚空中盘旋、扭曲，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只是自顾自的以玄奥的规律变化着。 难道这就是古人所云的“大道”？ 可惜，对于这些深奥的东西，我虽然可以凭本能操纵，甚至在冥冥之中也有一些体悟，却始终无法完全理解。 不过，仅仅凭这些，我也足以看到这一切的缘由——那个隐藏在某处的特殊存在。 我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所有闪着微光的仪器和电子光屏不约而同的静止下来，如同背景音效般的机器声也陷入了沉默，就连大试管中某个正在上浮的气泡也诡异的停滞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中了石化魔法。 这是久违的闭锁空间。 “喂喂！”我用精神力向隐藏在虚空中的某个存在发了一个讯号，“听得到吗？” 很快，那边传来了回应。 一道粗大的光柱如聚光灯般打在我的面前，乳白色的光雨随之洒下，那纯粹的光芒使人不由得心生向往，却又不忍触碰。 光柱中，一个头顶天使光环的金发女子半闭着眼，如羽毛般飘然而落，她的身上闪耀着温暖人心的光芒，宽松白色布衣包裹着高挑的身材，朴素而不失优雅。 “啪啪啪。”我鼓着掌，笑呵呵的说道，“特效做得不错嘛~” “承蒙夸奖。”她施施然落地，朝我行了一礼，“在下艾华斯，请多指教。” 我也回了个礼，“初次见面，我是凉宫春日，请多指教。” 她掩唇轻笑起来，“不是初次见面哦~我可是已经‘见’了凉宫小姐好几年了呢~” “咳咳……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咦，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一个紫发少女无声无息的闪现在我的身侧，斜着眼鄙夷的看着我，“我怎么没见过？” “那是你的观察力不行！”我瞪了她一眼，“我可是很胆小，很纯情，很爱害羞的！” “噗——”另一个突然出现的短发少女发出了不明的声音。 “怎么了？”我转头问道。 “有些……想笑。” “喂喂，你的设定不是三无吗魂淡！” “？” “呃……”望着有希纯净无暇的双眸，我自暴自弃的垂下头，“你想笑就笑吧……” 她却朝我眨了眨眼，转向艾华斯，“好久不见。” “是啊！”浑身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天使小姐也感叹了一声。 “你们认识？”我忍不住问道。 “请容许我重新介绍一下。”艾华斯正色道，“在下是来自‘天盖领域’的星球意识——艾华斯，前来地球拜访。” “天盖领域？” “是位于天顶方向的星球意识联盟。”她的目光投向我的身边，“就和你旁边这两位所属的资讯统合思念体一样。” “诶？！”我惊叹一声，“这种联盟竟然还有很多个？” “没错哦~”凉子接话道，“因为宇宙极其广阔，而智慧星球的分布是具有区域性的，由于种种原因，不可能全部联系起来。” “就是这样。”艾华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我这里……” “地球是比较特殊的啦~”凉子挥手在半空中投影出一个淡蓝色的宇宙星图，“你看……地球在这里……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是这一片……天盖领域是这一片……” 她用手指圈出了两片小小的区域以及……一颗孤零零的蓝色行星。 “总之，宇宙是很大很大的啦~”凉子最后总结道，“无论是资讯统合思念体还是天盖领域都不算什么，只不过恰巧离地球比较近而已。” “由于两百万年前的一次超新星爆发，天盖领域的范围已经缩小了一部分……”艾华斯也伸出手，在星图上抹掉了一小块。 “这么说来……地球位于中间的三不管地带？”我盯着那颗孤零零的蓝色光点，莫名的有些失落。 “不。”有希平静的开口，“只能说，你是这附近诞生的第一个星球意识。” “哦……”我望着星图，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艾华斯，你来地球，也只是为了观察我吗？” “嗯……不完全是。”艾华斯含笑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转向我的身侧，“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与资讯统合思念体进行联络。”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虽然‘天盖领域’尚未陷入进化闭塞，不过，为了将来的发展，适当的交流也是有好处的。只不过之前与其他的星球意识联盟距离太远，交流效率低下。” “时空扭曲率过大，传输噪声无法排除。”有希补充了一句，可惜我没听懂。 “所以你们就用地球做中转站？” “是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有希和凉子也期待的望着我。 “我是没啥关系啦……”我摊了摊手。 “非常感谢！”她又鞠了一躬。 “春日最棒啦！来，亲一个~” 我一巴掌扇开某只无节操，继续问道：“不过，这个学园都市是你弄出来的？难道星球意识之间的交流还需要超能力？” “这其实来源于我的一个失误……”艾华斯歉意的笑了笑，“我降临在这颗行星时，意外的与一个天使的精神波动产生共振，进而融合，不，应该说，是我吞噬了她……” 这倒可以理解，毕竟区区天使的精神力完全无法与星球意识相比拟。 “怪不得你变成了这幅模样。”我看着她头顶悬浮的天使光环，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热爱COSPLAY呢……” 冬COMI刚过的说~ “COSPLAY？你是指角色扮演？”艾华斯低下头，抚摸着自己洁白的长袍，小声嘀咕道，“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嗯嗯，很有爱的！”凉子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两眼放光。 “诶，那怎么没见你COS过？”我不解的问道。 “人家只爱看春日的COS嘛~~” “去去去！不要靠过来！” “呜……春日竟然这么冷酷！”紫发的少女转身搂住有希娇小的身躯，带着哭腔喊道，“春日不要我们了，咱们回去吧！” “？” “有希，快过来！不要理那个家伙！” …… “咳咳……咱们好像跑题了……” 被晾在一边的艾华斯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 “接着说……你COS，哦不，吞噬天使，和学园都市有什么关系？” “你不在意？” “在意什么？” “天使，是一个星球无数生命意志的凝结，是星球知性的结晶。”她解释道，“不是什么样的地方都能产生天使的。” 嘿，人造天使倒是见过不少…… “很珍贵？” “嗯，可以维护星球秩序和法则的稳定。”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变成天使，把自己赔给我了？” “诶？！”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好久才明白话中的意思，“不不，虽然地球很有趣，但我可没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 “那真是太遗憾了……咳咳，那你打算……” “放心吧，我会还你一个天使的。” “哦？” “你已经见过了。” 我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某个羞涩的眼镜娘。 “冰华？” “嗯。” “她还不算是天使吧……” “她现在只是一个天使的雏形。” “原来如此……”我双掌一合，“你建立学园都市，就是为了赔我一个天使啊……” “不不。”她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你……” “况且，学园都市也不是我建立的……毕竟我三年前才来到这里，而学园都市已经成立几十年了。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关于超能力开发的资料而已。” “哦……怪不得这些能力者不是初中生就是高中生……” “嘿嘿嘿……”她的笑声忽然变得有些低沉，“因为他们的大脑还没定型，比较容易改造。” “敢不敢不要笑得那么阴险？！” 她的身体周围全是悬浮在空中的各种机械，身后还有一个巨大的，装着不明生物的试管……那笑声，在寂静无风的闭锁空间中，显得诡异而阴森。 “如果按照你们的定义……”她眼睛微眯，嘴角上翘，摆出一个愉悦的表情，“我就是传说中的‘幕后大BOSS’哦~” “……” 这家伙现在就开始COS起来了吗？ 真是敬业啊…… “好吧……这么说来，超能力也是你们的外星科技咯？” “也不完全是这样，我只是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改造人类的大脑，让他们的精神潜力，也就是超能力更容易觉醒和成长罢了……毕竟，地球上又不是没有天生的超能力者……” “总感觉你是在拿地球人当小白鼠啊……” 她想了想，歪头微笑，“幕后大BOSS，不都是这样的吗？” 第十二章 能力测试 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行进到了二月下旬。这不仅仅意味着万物复苏、春回大地，更意味着学生们的“春天”——假期的来临。 也不知道是由于倒吊伪娘的命令，还是因为我太可爱了让人不忍下手，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邪恶组织来找我麻烦了……让我有些心痒痒的。 果然寂寞的时候，就会想要来上一发么？ COSPLAY爱好者艾华斯小姐依然神出鬼没，据说是在策划什么“幕后大BOSS的邪恶阴谋”，对于她的恶趣味，我也只能呵呵了。 倒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和【天盖领域】之间的交流，我通常都会去旁听一下。当然，所谓的交流，并不是通过语言或者声音，而是更高层次上的资讯传输。 类似毒电波。 虽然每次都信息量很大，但我总是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创造世界的100种方法，或是毁灭世界的100000000种方法…… 啥时候有机会可以试验一下~ 不知道当邪恶大BOSS，是什么样的感觉？ …… 假期的临近，也意味着期末考试的到来。 和外界不同，学园都市虽然也有文化课考试，但主要考察的却是和超能力有关的内容，如量子力学，或是听起来更加玄幻的“个人现实”什么的……而最主要的，当然还是能力测试。 对于雾丘女子学校的大小姐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令人紧张的大事。因为她们大多拥有较高的等级，或是足够稀有的能力，对于测试完全不需要担心。换句话说，即使有的人因为状态不好而考了低分，大概学校也舍不得让她退学，毕竟同样的能力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但是，在我身边，偏偏就有个特例。 “喂，小希希，你就别在我面前转悠啦！”我以手扶额，怨念的说道，“我都快被你转晕了！” “唔……”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停在我的旁边，双眼茫然的望着前方，视线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我们正迎着晨光，三三两两的站在学校操场中，等候能力测试的开始。 因为不同系统的能力测试方法不同，甚至有些人的能力无法直接测试，因此我们都是呆在指定地点，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般被工作人员一只一只的领进不同的小黑屋，哦不，测试场地。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啊？！”我凑过去，把手在淡希眼前晃来晃去，“不就是能力测试吗，有什么可紧张的？” 她的眼球随着我的动作左右晃动着，但瞳孔依然找不到焦距。 “难……难道是‘那个’来了？”我恍然大悟的惊呼道。 “你才‘那个’来了！” 嘿，这次反应倒挺快嘛，明明刚刚叫你“小希希”的时候都没有反抗的说~ “……还有，不许再叫那个名字！”又过了几秒，她补充道。 哎呀，系统延迟好明显…… “说起来，上次见你使用能力时就是这么一副烦躁的表情……”我盯着她的眼睛，好奇的问道，“难道有什么心理障碍吗？” “……” “还是说，你的能力有副作用？” “……” 这次系统直接卡住了啊魂淡！ 正当我打算捏一捏她的脸以调出任务管理器时，喇叭里传来了我的名字以及能力测试开始的通知。我只好朝目光呆滞的少女摆了摆手，跟着工作人员走向了测试场所。 …… 测试过程和入学那次差不多，我就不赘述了。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投向我的目光变得无比狂热，还多次要求我展示攻击性技能…… 估计是收到了某些内部消息。 可惜我对能力开发什么的完全没兴趣，目前也没有成为学园都市第八个LV.5的打算，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再次回到淡希身边时，她的呆滞表情似乎有所缓解，正微笑着和偶遇的同班同学聊天，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对面的女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到我回来，便和我打了个招呼，找个借口告辞离开了。 “呼——”淡希背过身来，偷偷的舒了口气。 “喂，你到底怎么啦？”我朝远去的同学摆了摆手，转头问道。 “那个……你能力测试怎么样？” “还是那样，LV.4！”我撇了撇嘴，“唉，你不说就算了……” 其实一直以来，淡希给我的感觉是成熟而稳重的大姐姐，即使面对我的无节操调戏也能淡定的予以反击，像今天这种胆小紧张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所以说，我还是不趁人之危了……嘿嘿，调戏什么的，晚上再说。 “不要总露出那种猥琐的表情！”淡希皱着眉头说道。 “哪有？” “你……”她瞪大眼睛，刚要说些什么，喇叭里某个熟悉的名字却无情的打断了她的话。 “……” “……” “我要去测试了……”她低声念叨了一句，就转身向某个测试场所走去。 我一声不响的跟在她的身后。 没走几步，她的身形顿住了，头也不回的问道：“跟过来干什么？” “好奇而已。” “切……” 负责测试的研究员被我用一些“非常”手段轻易的糊弄过去，还好走在前面的淡希精神似乎很消沉，并没有在意我的小动作。 …… 略显空旷的测试场所内，地上的光之线条以淡希为中心，画出一个小圆，又以小圆为中心，画出一个巨大扇形。 看起来有点像掷铅球比赛所用的线条，但这个扇形的夹角要小得多。 同样形状的图案有相当多组，在她旁边一字排开，小圆圈内各自站着一名身穿体育服的少女，她们都是等待测试的能力者。 空间系能力的等级认定包含三个要素，那就是移动时的【物体大小（质量）】、【距离】与【精确度】。首先要做的检测项目，就是这个类似掷铅球的测验。但与掷铅球不同的是，这个测验所要求的不止是远，还要够精准。 我装作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站在测试场地的角落，偷偷的观察淡希的表情。 ……很淡定嘛，害得我担心了半天。 “啪”的一声，一个沙袋重重的落在某个白圈之中。 不久之后，淡希脚边的地面出现了光线文字。 【纪录，重量：4520公斤，移动距离：350米，距离误差：12厘米，综合评分“5”。】 再看她的脸色……挺正常嘛，完全没有失望或者不甘心之类的表情……看来她的抑郁另有原因。 第二项是隔空取物，进行这项测试的只有淡希一个是空间能力者，其余都是念动力系的。因为学园都市中大部分都是【空间移动】，也就是必须用皮肤触碰才能移动，像淡希这样的【坐标移动】是极为稀有的。 做这一项测试时，淡希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的情绪，只是那笼罩在眉宇间的阴郁更加浓重了。仿佛即将大祸临头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三项是空间传送，也就是移动自身。主要的测定标准包括【移动次数】、【移动距离】，以及【施法前摇】……咳咳，是【移动延迟】。 于是，淡希的脸色开始发白。 啊……想起来了，上次淡希把我送进那座全封闭大楼时，也是满脸的不情愿……还以为是和我闹别扭了…… 几个空间能力者排着队进行测试，淡希很低调的站在最后一个，拳头紧握，额头隐现汗渍。 我并没有上前，只是在远处悄悄的观察。因为不完全了解她的问题，就不可能完美的解决。作为一个超级侦探，我当然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一个……两个……三个……仿佛死亡倒计时般，终于，轮到淡希了。 “请移动到你所能达到的最大距离。”一个戴着眼镜的研究员面无表情的说道。 淡希深吸一口气，身体紧绷，紧张的注视着前方某处。 三秒后…… 【极限距离：800米】 已经出现在远处的女孩看也不看地上记录结果的白字，只是弯着腰不停的喘息。 “请进行多次移动。” “……”淡希盯着自己的脚尖，动也不动，几行汗水从额间流下。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开始了。”研究员催促道。 …… 两分钟后，仅仅移动了三次的淡希捂着嘴，弓着腰，在同学们惊诧的目光下朝门外跑去，似乎马上就要呕吐出来。 我连忙追了过去。 “综合等级评定：LV.4！”身后传来研究员淡漠的声音。 没费多大力气，我就在卫生间找到了不停用自来水冲洗脸部的双马尾女孩，由于水流过大，她衣服的前襟几乎湿透了。 我找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谢谢。”淡希的声音艰涩沙哑，仿佛好几天没喝水。 “为什么这么拼命？” “不这样的话，工作就没了啊……”似乎是由于测试终于结束了，她的精神反而好了很多，语调有些上扬，仿佛自嘲。 “给亚雷斯塔打工？” “嗯。” “切，那个破工作有什么意思？” “……” “好吧，不说就算了！”我不爽的瞪了她一眼，接着问道，“你移动自己时，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不良反应。” “……”她低着头不肯回答。 “这个不说可不行！”我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我……有些心理障碍……在一年前的测试中，我……” 第十七章 困兽之斗 空荡荡的房间内，我和百合子相对而立。这是间陈设极其简单的屋子，除了零零落落摆放着的桌子和椅子，几乎空无一物。屋子的门口标着【实验准备室】，百合子每次实验的间隙都会在这里休息。慑于她的暴躁性格，很少有人敢来打扰。 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两罐咖啡，抛给对面的少女一罐，“你打算怎么做？” 她接过咖啡，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口，然后自嘲的笑道：“还能怎样？无非是拒不合作罢了。” “那些克隆人怎么办？” “我没办法……”她又猛灌了一口，“据说是很多机构合力制造的，哼哼，想不到这个‘脑残’的项目这么吸引人！” 她特意在“脑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看来已经对这个实验深恶痛绝。 我叹了口气，拉开自己手中的那罐，抿了一口。 唔……好苦！ 转了转手中的铝灌，才看到上面的【特浓】二字。 “要不，把她们全部救出来？” “救出来后怎么安置？”百合子用两根手中拈着咖啡罐，在自己眼前轻轻的晃来晃去，悠然开口，“再说，她们的都是用药物加速催化成长出来的，肉体和精神都极不稳定，如果离开培养装置，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死掉吧……” 她语气平淡的侃侃而谈，似乎对克隆人了解颇多。 “好吧，这件事我来解决！”我把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回桌上。 不行，太苦了！ “你……什么意思？！”听到我的话，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说你能解决？” 红色的双眸灼灼的望着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朝她微笑了一下：“放心吧。” 少女愣在那里。有几秒的失神，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神采。 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恬静笑容，但那只是一瞬，下一秒，她举起咖啡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把空罐扔出老远。 “……谢谢……还有，不要跟来！” 言毕，一脸决然的转身离开。 …… 穿过平直的走廊，就可以看到一道比其他都要大两倍的合金门，写着【主监控室】，大概是整个研究基地的核心。它拥有最严格的门禁，不仅仅要刷身份卡，甚至还有虹膜扫描。 但这些对于此时的百合子没有任何意义，她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前，一脚踹在那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合金铁板上，然后便是仿佛炮弹爆炸般的轰然巨响，伴着令人牙碜的钢铁撕裂声，强烈的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发狂的百合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方通行，你想干什么？！”里面传来男人愤怒的呵斥声。 “呵呵呵，哈哈哈……”百合子崩坏的笑声如滚油般肆意飞溅，“老子受够了！” “你认为，这样做有意义吗？”这次换成一个女声，却是意外的冷静，或者说冷酷。 听到她的话，百合子的笑声愈发响亮，“哈哈哈，意义？哈哈哈哈……” 我保持着隐身状态，从百合子踢出来的破洞溜进那间主监控室，只见里面一地钢铁碎屑，但所有电脑以及各种监控仪器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发出滴滴的响声。 “你疯了吗？”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色厉内荏的大声质问道，看她微微颤抖的双腿，就知道她的心情绝不像表现得那么轻松。 “哈哈哈哈……”百合子的笑声渐小，她抬起猩红的双眼，“没错，我是疯了！” “难道你认为，你疯了，实验就会停止吗？”之前见过的短发女研究员双手抱臂，冷冷的问道。 “难道你以为，我会继续这个脑残的实验吗？”百合子以不屑的语气反唇相讥。 听到这句话，屋内的所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但气氛却变得越来越紧张。 “其实，我也对这个所谓的‘实验’没什么兴趣。”短发女人忽然开口打破了凝固的局面。 屋内的其他研究员全都一脸惊讶的望着她。 但她恍若未觉，只是对着百合子夸张的摊了摊手，“不过，上面的意思嘛，我也没办法，” “切……”百合子不屑的嗤笑一声。 “再问你一次……”女人的神情却忽然严肃起来，“你真的确定了吗，结果你是知道的！” “再说一遍，老子受够了！”百合子的表情愈发的不耐烦，“无论有什么，都尽管来吧！” “嗯……”听到百合子的挑衅宣言，女研究员的语气竟然放松了下来，她以闲聊的口吻随意说道，“【猎犬部队】正在赶来，大概还有十分钟吧……这里你可以随便破坏，就是杀了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过，【sisters】都在培养容器里，如果没有我们和这些机器的监控调整，大概也活不了多久吧……” 听她话里的意思，貌似【sisters】就是那些试验用的克隆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名字…… 妹妹？ “切……无聊！”百合子转身就走，“我去会会他们。” 不过她是顺着门上的那个大洞离开的，倒是没有对看起来坚固但实际上不堪一击的合金门进行二次破坏。 “唉——”女研究员叹了口气，失去全身力气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发呆。 “这是第几次了？” “三次吧……” “真是暴躁的能力者啊。” “毕竟是LV.5中的第一位，有点骄傲自满的情绪也是应该的。” “可还不是每次都被抓回来……” “嘿，你是不知道，上次杀了好几十个围攻她的暗部人员呢。” “该说不愧是第一位吗？” “切，熊孩子而已，还不是咱们的实验材料！” “你们给我闭嘴！”短发女人的吼声打断了几个研究员之间的对话，“刚才她在的时候不是害怕得发抖吗？现在倒来劲了？赶紧给我干活！” “是，芳川小姐。”几个人唯唯诺诺的答道。 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不算密集的打字声和机器声。 我稍稍的探测了一下，确定那些叫【sisters】的克隆人暂时还不会出什么问题后，便从百合子踹开的破洞离开了那间监控室，穿过曲折的走廊，向研究所的大门走去。 研究所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倒是明亮了一些，一阵寒风吹过，鼻尖便闻到起浓浓的潮气，那是泥土的味道。 百合子一个人站在研究所前方的空地上，仰头望着天空。雨丝垂落在她的脸上，立即调皮的弹到一边。 我没有凑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 不为别的，只为她离开时那决然的眼神，还有那句“不要跟来”。 那就给你一个成为英雄的机会吧。 远处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沙沙的雨声中闷闷的听不真切。 百合子的身体忽然打了个激灵，侧过头来，直勾勾盯着声音的来源，通红的瞳孔中充满了疯狂与暴虐。 她连踏地面，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过去，喉咙中不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仿佛妄图冲破牢笼的困兽。 “轰！！” 冲刺的少女如炮弹般直接撞上其中一辆疾速驶来的黑色厢型车，没有挥拳，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用身体就这么撞了上去。 漆黑的厢型车仿佛纸做的一样，一下子就被撞出一个大大的凹陷，随即轻飘飘的向后飞去，轻而易举撞破护栏，翻滚进旁边的人行道。轿车的车灯跟保险杆碎片洒满四周，碎成细片的挡风玻璃发出如红豆相互撞击般的声音。被扯断的护栏铁板在空中飞舞后，用力撞上公寓大楼面对步道的铁拉门。轰响又引来了新的轰响，仿佛雨中的闷雷。 看到这个情况，后面的几辆车纷纷紧急停下，已经开始积水的地面与轮胎的摩擦声分外刺耳。从车厢中下来几个黑衣人，他们穿着特种部队般的装甲服、完全覆盖头部的面罩，加上滑雪者般厚重完全覆盖住眼睛的夜视镜，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看来这就是【猎犬部队】，学园都市的暗部力量。 百合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咧着嘴，摇摇晃晃的走到已经只能被称为“残骸”的黑色厢型车前，一脸愉悦的看着里面濒死的驾驶员。 “你是……逃不掉的……”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百合子笑得更开心了，她把手臂从没有挡风玻璃的窗户伸入驾驶座，仿佛钓鱼般将男子的身体从驾驶座拉出来，一把丢向自己的身后。黑色背影飞跃过步道，没有任何反弹用力撞上公寓大楼的铁门。 “砰”落雷般的轰响爆开。 成扇形包围着百合子，严阵以待的【猎犬部队】中，传来了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百合子仿佛拥抱天空一般舒展双臂，在雨中发狂的笑了起来，赤红的瞳中蓄满暴戾。 “真有趣啊。哈哈哈，这下你们惨啦，喂，我要杀了你们这些混蛋！全部杀光！” 第十八章 放晴 天色似乎亮堂了很多，雨却越来越大。高高垂下的雨帘被早春的冷风扭着、卷着，不分方向的乱飞。风里裹挟着凌厉的寒意，仿佛要把春天刚刚蓄积起的那一丝热气全部抹去，使大地再次回归凋敝的严冬。 “哈哈哈，你们这群渣滓，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百合子的狂笑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但包围她的武装人员却不为所动。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内，又有几辆更大的车驶来，车厢门打开，从里面利落的跳出一台台学园都市特制的驱动铠，在雨幕中反射着锐利的金属光泽。 看到眼前的敌人越聚越多，百合子不再浪费时间，闪电般一拳挥向身旁被撞翻的车。操纵能量方向的一击，对原本扭曲的车体金属外框带来致命的损伤，各种配管产生龟裂，火花突然四散开来。 “轰！” 爆风跟热波往四面八方散去，吞噬了附近一带。 虽然脸上覆盖了防护罩，但几个离得比较近的武装人员还是受到了高温气流的侵袭。被严重灼伤，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响声。 看到这幅景象，百合子只是愉悦的舔了舔嘴唇，毫不在意的在如红莲般盛开的火焰中悠然前进。 仿佛欲火涅槃的凤凰。 “你们是新手吗？”较远处的某辆车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竟然因为对方是个小鬼就这么大意！” 全身黑色装束的男子，从开放的后部拉门被踹了出来。一名套着白衣的瘦长男子缓缓现身。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是毫发无伤，明明是个研究者，半张脸却刺着刺青，配上他本就凶恶的面相，显得愈发狰狞。 看到他，百合子微微皱眉，脚步却没有停下。 “又见面啦~小鬼~”瘦高的男人仿佛老朋友打招呼一般热情的说道，“这次是想昏迷几个星期啊？我会根据你的要求适当的手下留情的哦~” “木原数多……” “嘛，不要摆出这种吓死人的表情啦~其实我也不想见到你。不过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无可奈何。所以啦，不好意思，只好请乖乖的在医院躺上一阵了。” 虽然对话你来我往的进行着，但两边的战斗却没有丝毫含糊。在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百合子掀起的风暴已经吹飞了两辆车，顺便用脚下的碎石击倒了几个没来得及撤退的武装人员，然后打在全金属的机动铠上，发出当当的响声。另一边，【猎犬部队】已经形成完整的包围阵势，但听远处的声音，似乎还有后援在不断赶来。 厚厚的雨幕中，木原数多满脸轻松，居高临下的欣赏着百合子的一系列攻击，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直到阵势布置完毕，他终于大手一挥——“开火！” “哈？又是这些，就不会换点新花样吗？”百合子不屑的撇着嘴，斜跨一步，随着她的脚步，大量土石从他身前喷起，仿佛凭空竖起的一层土墙，子弹噗噗的射入其中，再也没了动静。 “那你有本事别躲啊！”说着木原数多的另一个手势，又一排弹幕从百合子后方袭来，那是土墙没有防御到的方向。 百合子见状，却并没有继续防御的打算，而是直接跳出掩体，气势凌厉的向木原数多的方向冲去。 “怎么，终于不躲啦？”聒噪的声音不断响起，“过来找我啊！来啊！” 随着白发少女的脚步，比雨幕还要密集的弹幕从她的四周袭来，转眼间便噼噼啪啪的打在她的身上，发出如爆竹般的声音，向四周弹射开来。 隐隐约约传来少女的冷哼。 百合子……受伤了。 虽然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真正击中了她，但依然在她身上留下不深的伤口，少女的冲势也为之一缓，不得不再次竖起土墙。 以百合子的【矢量控制】，本来是可以把一切射向她的矢量全部反弹的，即使子弹的威力再大，打在她的身上也只能原路返回。 但这些人射出的子弹并不快，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轨迹，却能在击中人的一瞬间诡异的像某个随机的方向弹开，这样一来，百合子的矢量反射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硬要使用的话，只会伤及自身。 毕竟，她不可能算清每一颗子弹弹射的轨迹 “哈哈，还记得上次的【反射子弹】吗？这次的【随机弹射子弹】滋味如何？” “你？！”土墙后的百合子捂着受伤的肩膀，面色更加苍白了。 “我就知道你会修改矢量反射的公式……”木原数多摇了摇手指，“不过，你以为我不会改进子弹吗？哈哈，小鬼，我可是给你开发能力的人，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能力！” “呃啊啊啊啊！”百合子咬紧牙关，再次冲出土墙。 第二波弹幕袭来，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溅起道道血花，在雨水中显得无比凄艳。 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是弹射子弹，所以不可能造成太严重的伤势。 “拦住她！” 随着男人的命令，一排驱动铠向前几步，摆成整齐的防冲击阵势，举着武器严阵以待。 但对于脚步踉跄的百合子来说，却完全造不成阻碍，只一击，那厚重如山的钢铁之躯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撞破了不知几道墙壁，才颓然的掉在地上。 少女的发梢早已被血色染红，一向整洁如新的衬衫上更是沾满了雨水、泥水、血水，看不出本来的色彩。但她已顾不得其他，只知道狂吼着向前冲刺，再冲刺！ “真是顽强的小鬼啊！”木原数多虽然在后退，但脸上没有丝毫担心，“不过，难道你不觉得，亲手击碎这种顽强……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吗？” 说着，那个脸带刺青的男人掏出一个遥控器，满脸笑容的，轻轻的按了一下。 在开关开启的瞬间，从后排的某辆车上散发的诡异的精神波动笼罩了全场——与学园都市超能力者们所共有的某种精神波动完全相反。 是反精神场。 如此强大的反制措施……怪不得那个男人面对LV.5超能力者时这么信心满满，毫无力量的研究员也能把强大的能力者当作小白鼠…… “噗……” 百合子仿佛被石头绊倒一般向前扑去，身体与大地发出闷闷的拍击声，泥水四溅。 “这次的增强版【Anti－Capacity】感觉如何？”木原数多得意的摇晃着手中的遥控器，“一直想找个LV.5测试一下，功率可比上次增强了30%呢！” “呃啊……”百合子捂着脑袋痛苦的嚎叫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果然效果很不错~”看到百合子的反应，男人更得意了，“听说我们族一个小姑娘模仿这个开发了叫【Capacity_Down】的仪器，成本降低了很多……可惜那玩意必须依靠声音传播，对你不起作用……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哈哈哈哈！！” 对于这些话，百合子无动于衷，因为她只坚持了几秒，就完全昏迷了，单薄的身体蜷缩在一滩雨水里，仿佛遭人遗弃的小猫。 男人狂笑了一阵，没有听到一丝反应，满脸无趣的停了下来，冷冷的对自己的属下做了个手势，“切，把她带走！还有那群废物，也一并捡回去吧！” “是……等等！一方通行不见了！” “什么？！” “刚，刚刚还在那里的……” “还不快去找！调出监控录像和卫星图！” “是……是。” 狂风的咆哮与暴雨的轰鸣交织在一起，雨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形成蜿蜒的小河，顺着战斗时划出的沟壑，流向远方。 …… “喂！” “你们这群混蛋，老子这次绝不……” “喂喂，别睡了！” “唔……”在我的揉脸攻击下，白发少女悠悠醒转。 “睡醒了吗？” “？！”看到我的一瞬间，她仿佛弹簧一般猛的坐了起来，满脸戒备的瞪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凉宫春日啊~” “你……”她目露凶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 “好啦好啦~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笑眯眯的把她按回床上，“再说，刚刚我可是救了你哦~~” 被我按倒的百合子像只野性未驯的小动物一般不断挣扎着，想要再次坐起来。 “别闹！”我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 安静了好一阵。 “冷静下来了么？” “算了……”她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反正，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屈服。” “好好，你是大英雄！” “哼。” “大英雄现在感觉如何？” 闻言，她再次睁开眼睛，茫然的发了一会愣，偏过头去。 “……还好。”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滴滴晶莹的水珠挂在玻璃上，在微风的吹拂下颤动着。 “【SISTERS】怎么样了？” “嘛，这件事还有点麻烦呢……” “你不是……承诺了吗？”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 “安啦~吃完饭带你去看看总行了吧？” “吃饭？” “你也不看看几点啦？” “……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 “……学园都市的医疗水平又进步了吗？” “咳咳，那些都是小事，咱们先去吃饭吧~” “……” “快起床啦！” “春日。” “干嘛？” “……谢谢。” 第十九章 妹妹们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潮气，刚刚被一场豪雨洗过的天空比蓝宝石还要纯净，棉絮状的白云飘于其上，时卷时舒。 路边的墙壁、栏杆、告示牌，甚至动来动去的清扫机器人上，全都沾满了圆滚滚的水珠，在耀眼的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颜色。几颗枯树在雨水的滋润下伸出点点新绿，为这个刚刚度过寒冬的城市注入了新的生机。 某家普通的快餐店中，我和百合子相对而坐。由于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店里的人寥寥无几，舒缓钢琴曲从角落的音响中传出，轻得仿佛耳边的低喃。我们坐在窗边，边吃边欣赏挂着水滴的玻璃之外的景色，一时间，气氛出奇的宁静平和。 大雨初停，街上的人还很少。圆筒状的清扫机器人忙碌的打扫着街道，另一边，几个小孩跳着叫着，对着重新放晴的天空欢呼，还故意往那一滩滩尚未来得及打扫的积水上踩，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百合子呆呆的看着他们，神情变幻莫测，时而追忆，时而羡慕，时而痛恨，时而显露出明媚的忧伤。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抑扬顿挫的感叹道：“啊~今天的风儿，如此喧嚣~~” 百合子没理我，只是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文艺青年百合子小姐，快点吃饭吧！”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你才文艺青年！”她白了我一眼，端起桌上纸杯装的咖啡，用小勺慢慢的搅拌着，一边问道，“你真的能解决【SISTERS】的问题吗？” “哼。”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区区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也敢怀疑我的能力？” “啊啊啊我要和你决斗！！！” “喂喂，咖啡洒了……别闹……妹妹们，咳咳，【SISTERS】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听到我最后那句话，百合子终于安静下来。 “怎么解决的？” “嗯……”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治好百合子的伤势后，我就准备开始履行诺言——拯救克隆人【SISTERS】，翻译过来就是“妹妹们”。 说起来，有关于克隆人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一直有很多争议，但就算是把他们和普通人同等看待，也依然会引发一系列的伦理问题。因此，克隆人一向是被各国政府明令禁止的。 学园都市的研究者和科学家们敢这么干，肯定是得到了高层的授意，但我却懒得和那些老狐狸们去“交流”，再说那样的效果也不见得好——要知道说谎可是政客们的本能。 所以，我决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首先要了解这个实验的前因后果，我直接用精神力入侵了学园都市的总数据库。 呃……满满的黑幕！ 【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能量体结晶实验】……【黑暗的五月计划】……【PRODUCE】……【DRAGON】…… 用几秒时间浏览了一遍，我倒是开始佩服学园都市的那些研究人员了……虽然手段很残忍，但不得不说，很多都是天才般的构想。 比如： 【由于“妹妹们”拥有共同脑波波形，且都是电系能力者，所有“妹妹们”的脑波转化成电子信号彼此连线，就能构筑成“御坂网络”。由此，“妹妹们”共享一份记忆，巨大的网络作为同一个大脑来运作。】 这不是和我的分身一样吗？！ 仅凭现代科技以及低等级的超能力，就能达到这一步，实在令人惊叹。 不过，这样的话，每个个体死亡的记忆都会保留下来……杀掉两万个，岂不是相当于一个人死两万次？ 还好，看实验记录，百合子昨天才刚刚进行第一次实验，所以被杀的“妹妹们”还不算太多…… 既然承诺要救她们，我就必须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既不能让这个实验再继续下去，也要让“妹妹们”从此健康安全的生活下去。想要同时做到这两点并不容易，不过我想到了一个简单粗暴，却异常管用的方法——群体洗脑，咳咳，精神暗示。 也就是说，让所有与实验相关的人，都反对这个实验，抵制这个实验，加强他们对“妹妹们”的关心和爱护之情，使得实验不会继续下去的同时，妹妹们也不会转而被用作其他实验的消耗品。 这种大范围的精神暗示并不算很难，即使学园都市有精神抗性很强的人，也不可能抵抗我的洗脑。 哦呵呵呵呵呵~~~ ————回忆模式结束———— “所以说，等下去研究所你就知道了……快点吃！别再装文艺青年了！” …… 时隔几个小时的故地重游，呈现在眼前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致。研究所的洁白墙壁反射着耀眼的阳光，门口的战斗痕迹已经消失不见，刚刚铺好的平整马路上，还能嗅到着浓重的油漆味。 我和百合子穿过曲折的走廊，通过一扇扇门禁，来到了还破着一个大洞的主监控室。 哦，忘了说了，这次我没有隐身，而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的。因为我为了方便行事，随便给自己在研究所里安排了一个身份，各种手续一应俱全，绝对查不出破绽。 宽阔的主监控室中，此时却是挤满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她们正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低声交谈着，或是在计算机上操作着什么，表情也是喜忧参半。 看到我们进来，交谈中的人们稍稍安静了一些，一个个的目光很是诡异。 负责人芳川小姐迎了上来，言简意赅的对百合子说道：“实验终止了，以后你不用来了。” “诶？”百合子愣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芳川没管她反应，而是转向我：“凉宫同学，我们现在正在进行‘妹妹们’身体和精神的调整工作，希望你也能参与进来。” “啊？哦。”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记得我给自己设定的是脑神经科学家……没想到只是图方便弄的假身份，竟然真的被牵扯进实验里来了啊…… 不过，我对那些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记忆也一模一样的女孩们挺感兴趣的，如果能帮到她们，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等等！”百合子终于回过神来，“实验终止了？” “是啊……‘上面’的意思”芳川小姐耸了耸肩。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百合子的表情忽青忽白，变幻不定，我则在一旁暗自偷笑。 可是对面的女研究员却没给我仔细欣赏百合子表情的时间，继续说道：“‘妹妹们’的身体调整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更重要的是，她们的人格和记忆都是通过【学习装置】一次性灌输的，并不稳定，目前还没有解决的方案，你也一块过来看看吧。” “嗯，没问题！” …… 妹妹们在研究所下方深处的地下室中，只有乘坐升降梯才能到达。那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大概有几百平方米吧。墙壁全部由硬度极高的学园都市特殊合金打造，浑然一体，据说用狙击枪都无法穿透。全金属制造，科技感十足的培养装置有节奏的闪着指示灯，整齐的摆放在房间内。每一台都有两米高。一米宽，堪堪能装下一个人。 看起来很壮观，但其实加起来只有几百台而已。如果算上其他研究所和协力机构中的培养装置，也不过几千之数，远远无法满足制造两万个“妹妹们”的实验要求。 因此，实验是分批进行的。作为第一批次的实验品，已经“制造”出来的妹妹共有2000个……昨天死了13个，还有1987个，全部都沉睡在培养装置中。 “你们来了……”一个站在某台机器前进行操作的少女转过身来，用大得吓人的眼睛打量了我们一会，才说道“哦，是芳川小姐，还有一方通行，好久不见……And，这位是？” 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她的信息——布束砥信，和百合子同属于长点上机学园，是从小就在生物学、精神医学领域崭露头角的天才少女。在【量产型能力者计划】中，她负责开发给“妹妹们”的大脑中输入知识和人格的，被称为【学习装置】的仪器。 听到她的问候，非要跟着过来看看“妹妹们”的百合子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就独自走到衣柜培养装置前，隔着玻璃开始观察里面沉睡的少女。 芳川也点了点头，“布束同学，你也在啊，那正好，这位凉宫同学也是大脑方面的专家，将和我们一起对‘妹妹们’进行调整。” “嗯，好的。”大眼睛少女抚了抚如海藻般凌乱的短发，转过头去继续操作电脑，“我这里有些资料，你们要不要看一下？” 我们应了一声，走到她的身后，就连望着机器发呆的百合子也凑了过来。 大眼妹布束一边在键盘上快速敲打，一边说道：“人格系统有很大缺陷，For_example，感情过于稀薄，对她的学习能力和社交能力有很大影响。” 屏幕上显示出各种模拟评估出来的数据，确实令人堪忧。 我正看得入神，她却忽然转过头来，看向芳川，“我想要在‘妹妹们’的人格中加入更多的感情资料。那样……她们才更像一个‘人’！” 作为负责管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实验的中枢，短发的女研究员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这个有些困难，因为你的修改不可能绕过‘Last_Order’。” “那是什么？”布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漫画中的人物。 不过这货的画风和我们不一样啊！ “最后之作，‘御坂网络’中的上位个体。”芳川答道。 【Last_Order】，检体番号为20001，却不是最后一个“制造”出来的，而是所有“妹妹们”的司令塔，拥有独立的人格。对她的脑部发送特定的电气信号，就能从外部操作“御坂网络”以防止“妹妹们”反叛、失控。为方便控制，上层刻意让她在精神和肉体上都维持在未完成的状态，且一直被秘密安置在培养器中。 事实上，最后之作也在这个研究所之内，只不过知道的人很少，直接接触的权限更是受到了严格的控制。所以，即使是为所有的“妹妹们”设计人格的大眼妹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不过，现在实验既然终止了，那些限制也会相应的陆续解除。所以芳川才会把这种机密信息透露给我们。 “最后之作……原来如此……”布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少见的把她那硕大的眼睛合上一半，低声问道，“能……让我看看她吗？” “好。”这次芳川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我也很担心那孩子呢……” 虽然从她那冷冷的语气中怎么也听不出来担心。 …… 坐着升降梯又下降了一层，穿过无比森严的安检设施，我们进入了一个略显狭窄的小房间。虽然很小，但里面培养装置、检测装置，监视装置应有尽有，甚至更为先进。 但没人在意那些，大家的目光全部被培养容器中那个体型娇小，翘着短发的小萝莉所吸引，尤其是百合子，更是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盯着萝莉娇憨的睡脸动也不动。 “这就是Last_Order？”大眼妹饶有兴趣的查看着培养装置上的各种参数，“不错，Wonderful！” “咳咳，让你们看看可以，目前还不能对她进行任何涉及大脑的操作！”芳川对着跃跃欲试的布束提醒道。 “OK！” 虽然答应的挺痛快，可看那扑闪扑闪、转来转去的大眼睛，完完全全不值得信任啊！ 这还算好的，某个白毛的少女一直在盯着小萝莉果体发呆……已经快十分钟了！ 我能报警吗？ 第二十章 日常 “唔……淡希，你又起这么早？” “……” 淡淡的光亮透过窗帘，在床上投射出一个少女朦胧的影子，那个影子晃了两下，又重归静止。 “小希希？” “……” 这次的晃动幅度稍稍大了一些。 咦，还没醒？ 嘿嘿嘿，这就不怪我了！ 我轻手轻脚的凑到她的床前，拈起耳侧的一绺头发，用发梢轻触那坐在床上的少女的鼻尖。 尚处于昏睡状态的女孩皱了皱眉头，抿起嘴角，微微的仰头躲避，长长的头发向后披散开来。 啊啊，每次的反应都是这么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我放下手中的头发，想了想，又伸出两根指头捏住她的小鼻子。 似乎是由于缺氧，淡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两片薄薄的粉唇张开一条小缝，发出呼噜呼噜的可爱声音。 哈哈，好玩~ 我又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嘴。 这次她是真的不能呼吸了，脸小幅度的左右摇摆着，却始终无法摆脱我的魔爪，浑身肌肉逐渐绷紧，不久，脸颊也染上了一团红晕——憋的。 哇啊啊，看到她那难得的娇憨模样，真是好兴奋！ 又过了一阵，她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小缝…… “小希……”我刚要说些什么，面前的少女已经不见了综影。 随即，我就听到后方传来的一阵风声，赶忙回头。只见淡希穿着松垮垮的睡衣，喘着粗气，怒气冲冲的朝我踹来。 “哎呀呀！”我敏捷的跳开，举手投降，“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啊啊啊啊！”她几次攻击未果，抓狂的扯着头发，“又被你吵醒了啊啊啊啊！” “咳咳，你看看这么好的天气，睡觉多浪费啊！不如一起出去玩，对吧对吧？” “不去不去不去！” “别生气嘛，来来，姐姐给你一根棒棒糖！这次是柠檬味的呦~” “不吃！”她喘了会气，继续说道，“刚刚起床，还没刷牙呢！” “哦……”我只好把棒棒糖塞回口袋。 “我说，你怎么总是能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啊？那是四次元口袋吗？” “哼哼，这是为了诱拐小希希，特意准备的~” “去去！”抛下这两个字，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我的面前，下一秒，卫生间之中传来哗哗的水声。 唉，空间能力就是方便。 …… 距离“妹妹们”事件已经过去两周了，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平淡如水的流淌着。 其实和以前也有些许不同，比如我偶尔会抽空去研究所，和里面的研究人员探讨一下妹妹们的治疗工作，或者找大眼妹商量人格感情系统的编写，或者只是探望一下那些沉睡在机器中的女孩们，以及某只百合子最喜欢的小萝莉。 说到百合子，这家伙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经常见不到人影……听说是去参加别的实验了。为此我还特地打听了一下，还好只是一个普通的开发能力用的实验，不包含血腥暴力吓坏小孩子的项目。 妹妹们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大概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从研究所出来，在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不过那如同照镜子一般相似的长相是个麻烦事，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很大压力……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后来听说上层决定把她们分散到世界各地，以避免同样相貌的人“撞车”。 不过，即使是分散到世界各地，却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毕竟是超能力者，而且涉及到某些保密事项，只能送到学园都市在各地的协力机构，让他们帮忙照看。 比如，英国的【高次接触协会】，瑞士的【世界智力俱乐部】，墨西哥的【第六感本社】，阿根廷的【人体解析中心】，印度的【众神的设计图】，委内瑞拉的【特别能量研究所】，北高的【SOS团】，韩国的【先端科学研究所】等等…… 如果你发现里面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一定是错觉！ …… 三月中旬，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满地都是草木发芽的清香气息，似乎只要深吸一口气，就能让整个身体都灌满生机，精神也能瞬间振奋起来。 我和淡希还有“不小心”抓到的冰华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不时对路上的景物和行人品头论足，在无数逛街少男少女中，也只是毫不起眼的一分子。 “呐，春日，冰华，咱们去玩什么呀？” 这家伙明明在寝室里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出了门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活蹦乱跳，实在令我难以吐槽。 “那……那个，去玩什么都可以……”某眼镜娘弱弱的看了我们一眼，低下头，“只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活动……” 后面那句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又恰到好处的能让我们听到。 难道弱气娘都有隐藏的腹黑属性吗？ “不如去打电动游戏吧！”我出了个主意。 淡希闻言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冰华的秀眉也扬了起来。 “Let’s_go!” …… 虽然是放假期间，电动游戏厅中的玩家却寥寥无几……这和最近相当火热的网络游戏《SAO》脱不开干系。据说，自从SAO开始正式运营，各类游戏厅的收入已经锐减了一半以上。 不过我们学校（雾丘）的女孩子们中，却是很少有人玩这个风靡一时的游戏。 毕竟，大家都是娇柔的女生嘛，整天拿着刀啊剑啊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况且，连超能力都没有，这游戏能玩？ 无法用能力殴打小朋友的大小姐们表示强烈不满！ 我倒是没少玩这个游戏，因为有很多分身可以换着玩，保持二十四小时在线也不是问题。所以游戏里几乎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没有被我虐待过的BOSS更是屈指可数……我到底是有多无聊啊。 回归正题，既然游戏厅里没什么人，我们正好可以痛痛快快的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用考虑排队的问题。 “喔喔，这么多游戏机！”我上下抛着刚刚换到的几个游戏币，“你们说先玩哪个好？” “我们去抓娃娃吧！”淡希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以我的能力，想抓哪个抓哪个。” 她的话只换来了两道鄙视的眼神。 “那个，我认为玩游戏是不应该作弊的！”冰华轻轻的垂下眼睑，小声劝道。 “就是就是！”我猛点头表示赞同，“那已经不叫‘抓’，而叫‘拿’了吧！” “你，你们……”淡希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指着我们，“可恶，不玩就不玩！那你们说玩什么？！” 直接把不作弊这个选项排除了啊。 “玩什么好呢……”冰华扶着自己的眼镜，陷入苦恼之中。 我灵机一动，提议道：“咱们就从左到右，按顺序把所有的游戏都玩一遍好了！” …… 当我们一人拿着一个娃娃从游戏厅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上了头顶，沐浴在足以晃花人眼的强烈阳光下，却只觉浑身暖烘烘的，丝毫没有燥热之感。 我朝天空伸了个懒腰，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清新。 HAPPY了一上午的淡希和冰华依然精神满满，兴奋的交流着刚刚游戏中的各种攻略，以及自己取得的种种成就。 但我不得不打断她们，因为…… “你们还吃不吃午饭啊？！”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女孩一愣，异口同声的答道：“当然！” 虽说学园都市号称科技领先外界几十年，但要说饮食水准，那就不一定了，毕竟美味的食物可不仅仅是靠高科技就能烹饪出来的。 据说学园都市餐馆的厨师都是从外面请来的，但为了防止间谍渗透，对于厨师身份的检查也颇为严格——不过这样一来，做菜的水平就只能放在第二位了。 总之，想要找到一家味道不错的餐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去吃什么？”淡希顺了顺自己长长的辫子，“事先说好，昨天那家餐馆我坚决不去！难吃死了！” “我是去哪里都可以啦……”冰华用软糯糯的声音说道。 她倒是从不挑食。 “我知道那边有家中餐馆不错……尤其是那里的麻婆豆腐！”我指了指街道的另一端。 “麻婆豆腐？”冰华疑惑的歪了歪头。 “很好吃的哦~” …… 事实证明，超能力者的耐受能力要比普通人强得多。一份放在外界能辣倒三头大象的麻婆豆腐，也只能让眼前两个妹子的脸色微微发红而已。 果然她们的凶残程度已经超越大象了吗？ 下午的日程是逛街，听说有个叫“第七迷雾”的服装店还不错，式样新颖，款式齐全，就算是印着卡通青蛙的超级孩子气的睡衣都能买到。 第一个目标就定那里了！ “说起来，淡希你的睡衣只有那一种款式啊……就没考虑换换口味？” 听到我的话，她认真的想了一阵，“我觉得挺好啊……” “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交给我吧！” “什么啊？” “帮你挑一件睡衣啊~反正你的身材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喂！” “不信我报几个数据，你看对不对。” “闭嘴！” “呃……”我把头转向另外一边，“冰华也要吗？” “我……那个……还是……” “就这么定了！” “唔……” 第二十一章 非日常 “呼啊——”刚刚从商场出来的淡希伸展双臂，一脸满足的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手中装着新衣服的纸袋也随之哗啦哗啦的晃动起来。 “嗯？”冰华侧过头来，正巧看到她大张着嘴的娇憨表情，不由得漾出一丝微笑。 我瞥了眼路边的圆形时钟，“咦，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啊……” 随着气候的转暖，天也渐渐变得长了起来，太阳赖在半空中怎么都不肯下去，总是让人产生一种时间还早得很的错觉。但事实上，钟表上的时针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划过了“5”这个数字，向“6”马不停蹄的疾驰而去。 “还要接着逛吗？” 淡希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我们两个，“还是……回去吧。” “好吧……”我点点头，“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晚饭问题！” “嗯。” “去吃什么？” “随便。”她轻巧的答道。 “那……回学校吃食堂？” “不要！” 我以手扶额，“你不是说随便吗？” “……”淡希微妙的把头转向一边。 #－_－ “冰华，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那个……我……无所谓……” “去吃面怎么样？” “唔……不太想去……” “你不是说无所谓吗？” “……”冰华茫然的朝我眨了眨眼。 “信不信我掐死你们俩？！” “啊呜……抱歉……” “喂，那个戴眼镜的！道歉时能不能不要偷笑？！” …… 结果，决定晚饭地点的讨论在卖萌与吐槽中拖延了半个多小时，再加上较远的路途与等候所消耗的大量时间，当我们从餐馆出来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 天空被完全染成了深紫色，稀稀落落的几颗星辰点缀其中，闪烁不停，不知何时亮起的街灯绵延至远方，把长长的街道照成一条光之河流，让人难以想象不久前这里还是夕阳斜照，一片金黄的景象。 我们三个吃饱喝足，提着一天的收获，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我说，春日，你怎么这么喜欢挑僻静的小巷走啊？” “你有没有听说过‘转角遇到爱’？” “哈？” “就是说，在小巷中会碰到有趣的事情哦~” “……不是这个意思吧？”冰华小声嘟囔。 “嘿嘿，冰华，还记得那次咱们在小巷中碰到的爆炸狂吗？”我得意的说道，“那不就是个典型的范例吗？” “……这样的事最好还是不要遇到。”冰华低着头碎碎念着。 但她的话音刚落—— “砰！”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那里是小巷的深处，黑洞洞的看不到人影，但枪响所产生的回声还没消失，紧接着又传来激昂的怒吼声，在狭窄的墙壁间回荡不止。 “不会吧……”冰华的小脸像包子一样皱了起来。 “春日，你会预言术吗？”淡希吐槽道。 “咳咳，巧合……去看看吧！” “嗯……”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向着枪声的来源跑去。 其实事发地点离得并不远，加速跑了几步，转过一个拐角，我们便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个带着眼镜的文弱少年正被五六名小混混围着，瘫坐在墙角，但刚刚的怒吼并不是他发出的。 “没有任何前兆就开枪，果然是骨气不足，还是耐心？耐心不够？综合判断后，你们是最近那群抢劫的小孩吧！！被大众媒体随心所欲地说三道四，你们不觉得自己可怜吗？！” 在众人的目光焦点处，一个衣着很有古代武士风格的少年义正词严的斥责道。 但他得到的回答只是一连串的枪响。 淡希打了个激灵，似乎想要冲过去救人，却被我拦了下来。 “放心吧。” 不出所料，作为正义使者的少年身体只是震动了几下，连衣服都不曾破损。 “啊……”冰华发出压抑的惊呼，“这是超能力吗……我感觉不到他的AIM扩散力场……” “大概他的能力不是学园都市开发的吧……”我猜测道。 不良少年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但比起三个躲在后方的萌妹子来说，显然还是连子弹都不怕的正义少年威胁更大。 “……你为什么不会死啊！”举着手枪，头发蓬乱的小混混不甘心的嚎叫着，却没有胆量再次扣动扳机 “骨气啊骨气！！”意义不明的回答。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吧？！” “硬要说的话，俺是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之一，NO.7的削板军霸，但现在说明的是——在俺心中如怒涛的骨气，正在满溢！！” 张开双手，如弓一样后仰身子，迷之骨气先生向天长啸般做出宣言，随着咚砰一声，混杂着赤青黄的色彩斑斓的烟从他背后滚滚爆出。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妖气？！ “削板军霸……”淡希小声嘟囔道，“原来是他……LV.5的‘原石’。” 另一边，不良少年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起悄悄话来…… “七人之中的第七位，不是最弱的超能力者？” “这样的话，无能力者似乎也能对付啊。” 虽然是悄悄话，但那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中足以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什么超能力者还是什么第七的，这些是无聊的企图吧？！现在再次重要的是俺的骨气！！现在开始也不迟！你们要多听俺的话——好痛！！不！！！不管被自行车的链子锁打还是被冰凿子刺，会觉得痛是因为没有骨气！！” 某个疑似正义使者的热血少年一边被几个人用各种器械殴打着，一边坚持不懈的释放着嘴炮攻击。 虽然是玩笑般的光景，但实际上如果被围住殴打的是另外一个人，也许就会变成充满血腥与惨叫的暴力景象了。 而且即使是这样，也有人看不下去了。无声无息的，几块篮球一样大的石头凭空出现在那群不良少年的头顶，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之下，想必他们绝不会比被苹果砸到的牛顿好受。 转瞬间，小混混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捂着头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了。 “哈哈，这就是你们的骨气吗？”正义少年挺着胸，得意的狂笑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为所欲为！原来骨气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说着，他转过头来，面向我们的方向，“虽然不知道是哪位仗义出手，但你的骨气俺已经收到了！呜喔喔喔——俺的骨气已经满溢了！！” “呃……”淡希的小眉毛瞬间耷拉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七位？” 冰华的表情也不是很淡定，她扶了扶眼镜，小声嘟囔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 “哼，果然杂鱼到这种程度是极限了吗？” 巷口处出现了新的气息和沙沙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浑身肌肉、高大威猛、看起来仿佛巨大人型兵器的精壮男人霸气四溢的走了过来。 但在场的几个人都没啥反应，只有缩在角落，存在感极低的被抢劫者很给面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内脏绞肉机】横须贺，看来你刚照顾过他们呐。” 健硕的男人发出仿佛最终BOSS般的宣言，“不过，好像在不妙的地方插了一脚嘛。这里是没得后悔的地方。只要你站在我这个对能力者战斗行家·横须贺大爷的前面，我就在这里收——” 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但骨气少年立即承认了自己的失误：“抱歉，俺放屁了！” “……” 淡希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冰华不自觉的又扶了扶眼镜……我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等下，真是……安静地听人把话说完啊！！所以说，那什么，我刚说到哪？对了对了，咳，只要站在我这个对能力者战斗的行家·横须贺大爷的前面，我就在这里——” “强拳！” 一道精神波动自骨气少年的拳头处发出，下一秒，自称内脏什么机的横须贺先生突然像竹蜻蜓一样高速旋转起来。 “……等……什么……刚才是什么？”倒在地上的肌肉男不甘的问道。 “嗯哼哼哼。这是学园都市第七位的真本事。在身体前方硬是能制造出不安定的念动力之壁。再以自己的拳击刺激它产生破坏，用爆炸地余波作远距离攻击的必杀技。念动炮弹就是这么回事啊！！” “不对吧……” “不可能！” “好像……不是……” 我、淡希和冰华分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只要稍稍学过相关课程的人都知道，念动力爆炸的余波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在我的眼中，那只不过是把精神力化作某种力场，然后蛮横的向前冲击而已，哪有他说的这么复杂。 听到我们三个的反驳，骨气少年微妙的沉默了下来。他将目光落到自己紧握地拳上，过了一会后，抬起头，露出好奇宝宝一般的眼神，“那么，到底是什么原理？” 我刚要回答，被打飞老远的内脏绞肉机再次怒吼着冲了过来，“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靠！！你对自己必杀技的处理太粗糙了！！也想想被打倒的人会怎么样吧你这混蛋！！” “强拳！” 可怜的内脏机先生再次像个破麻袋一般翻滚着飞了起来。 几个被石头击倒在地的不良少年正蠢蠢欲动，似乎准备暴起而击，看到此番景象，又连忙躺倒在地装死。 浓眉大眼的骨气少年似乎是恨铁不成钢一般叹了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内脏绞肉机横须贺先生走去。 “呜！不、不愧是NO.7。” 两次被击飞但依然没有昏迷的肌肉男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两脚却嗒咔嗒地打着抖，怎么也站不住。 大概是明白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吧，他终于抬头看着骨气少年的脸开了口：“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他的脸上浮出了让人意想不到是恶党的纯粹笑容。 “至少，最后用痛快的一击解决我。不是那什么强拳或是超什么的，用让我感觉出被打飞的意义的、真真正正的一击。” 听了这话，削板军霸沉默地点点头。 他缓缓紧握拳。 “强拳！” “我不是说了不要用这个吗你白痴啊？！” 这是内脏绞肉机先生昏迷前最后的惨叫。 但少年只是无所谓的甩了甩手，无视另外几个在地上装死的不良少年，以及缩在墙角的被抢劫者，朝我们走来。 “虽然一直有所怀疑，但现在终于确认了啊……”他一边走一边爽朗的笑着，“没想到学园都市中还有像你们这样的骨气存在呢，喔喔喔，就连自称肥肠火锅的反派也有直面强拳的骨气，实在是让太俺振奋了！啊啊，真是太有骨气了！” “呃……”淡希一脸为难，不知道怎么接话。 但对方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无视我们囧囧的表情。 “这位同学……难道是笨蛋？”冰华小声的吐槽道。 “什么？！” 似乎是被冲击性的话语击中，骨气少年睁大了眼睛好像很吃惊似的，“这样啊……俺原来是个笨蛋啊……” 稍微有些消沉似地低着头，可是很快就恢复原状了，重新注入了骨气似的大声说道：“嘛，俺的脑子是好是坏，这些都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啦！不用在意！俺已经用骨气来弥补掉了！” “呃……骨气还有这功能？”我抽了抽嘴角。 “当然！”他毫不犹豫的表示肯定，随即又自言自语起来，“唔……这么说来，俺的能力果然还是骨气吧！无限的膨胀着！这样的骨气！” 他一边呼喝着骨气之类的话，一边穿过我们身旁，大步向小巷深处走去，黑暗很快就淹没了他的身影，只剩下他气势十足的声音还在回荡。 “春日……”淡希用胳膊肘碰了碰我，“你说的‘转角遇到爱’，就是指这个？” “……我想不是。” 第二十三章 刃下心 “那么，Kissshot……” 对面的金发御姐有些不快的打断了我，“汝可以叫吾HeartUnder·Blade！” “诶？”我挠了挠头，“抱歉，我一向习惯直接叫名字……” “……”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树林中却一片静谧，丝毫听不见虫鸣鸟唱，就连伴着轻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也悄然沉默下来。 “好吧，Heart_Under_Blade……”我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三个单词，“刃下心？” 她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称呼。 “那么，刃下心，你来学园都市做什么？” “观光。” 我摇了摇头，“你这一整天都跟在【吸血杀手】后面，可不是观光者该做的事。” “……” “说起来，你应该可以抵挡她血液的诱惑力吧？” “当然。”她骄傲的昂起头。 一阵风打着旋从身旁吹过，带出沙沙的响声，吸血鬼小姐的金色头发也随之扬了起来。 “既然你能抵挡那个味道的诱惑，她就应该对你构不成威胁了啊……” “哼！” 姬神秋沙的血一旦离开身体，就会失去灵性，因此，只要不是吸血鬼主动吸取，就不会致命。 “所以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与汝无关。”她的语气愈发冷淡，皮肤上也开始闪烁淡淡的荧光——这是魔力外放的表现。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而压抑，就连空气也不自然的停止了流动。 如果按照那些热血漫画中的发展，接下来就应该是一言不合，兵刃相向，乒乒乓乓，火星四溅的战在一起了吧……战斗中大概会发出一些慷慨激昂、富含人生哲学的名为“嘴炮”的东西……然后，等到战斗结束，败者就会加入胜者的后.宫（误）…… 咦，这样的发展，意外的带感呀！ 可惜我的人设不是燃系而是萌系…… 我稍稍的压制了一下有些暴走的妄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确实和我没啥关系……” 她愣了愣，随即唇角微勾，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气氛也略微缓和下来。 “不过！”我忽然语气一转，“如果【吸血杀手】的血液无法夺去你的生命，刃下心，你会怎么做？” “呼”的一声，以她为中心，狂风涌起，草木纷纷向外斜倒，几只鸟儿逃也似的冲向高空，仿佛离弦的箭矢。 “你会离开吗？继续寻找自己的归宿？”我再次问道。 虽然狂风呜呜的吹着，树枝、树叶也在哗啦啦的响个不停，但我确信这个声音能一字不漏的传入她的耳中。 渐渐的，暴乱的气流再次平静下来，草木也不再弯曲**，只有那双紧盯着我的金色眸子变得更加慑人了，“汝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读心术什么的，我会随便乱说吗？” “读心？”她微微露出了一丝意外的表情，但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吸血鬼是比人类更高等的存在，不会被人类读心的！” “其实你也不是很确定吧？” “……” “你在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人类？” “……” “不要继续试探了，你是肯定打不过我的哦~” “好吧！”刃下心忽然打断了我的话，“如果能确定【吸血杀手】的血对我无效，我就会离开。” “去哪？” “还不知道……不对，你不是能读心吗？” “嘿嘿~” “笑什么？”她危险的眯起双眼。 “那个……其实……刚刚全都在是诈你的啦~笨蛋！”说着我做了个鬼脸。 狂风骤起，传来刺耳的尖啸声，但光影一闪，一切便又重归安静。 战斗，在一眨眼间结束了。 刃下心被我完全压制住，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咳咳，如果燃系作品的战斗场面写得这么简单，大概会扑街扑到泥里吧…… 所以说，我果然是萌系的！ “嘻嘻，打不过我吧~”我轻轻的松开按住她的手，用轻佻的语气说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咯~” 恢复自由的金发吸血鬼没有继续采取攻击行动，只是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以另一种表情重新审视我。 “嘛，说了不要这么紧张啦……”我摆了摆手，“刚刚是开玩笑的，其实大家一起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岂不更好？” “吾，无意于此。”她依然以那古板的腔调答道。 “来嘛~学园都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哦~” “……” 望着她紧紧抿着的嘴唇，我心生一计。 “美丽而高贵的刃下心小姐啊，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您来相谈片刻呢？” …… “哇，看那个金发的姐姐，好漂亮！” “貌似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身材好棒，好羡慕啊……” “看样子是外国人啊，长得好高……咦，她旁边的那个不是凉宫同学吗？刚才都没有看到耶……” 随着一声声议论随风传来，身边的御姐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神秘而魅惑的微笑，引来又一阵的尖叫声。 笑你妹啊笑！个子高有什么了不起的？ 天塌下来还要你顶着呢！ 咳咳，淡定淡定…… 说起来，吸血鬼什么的，果然对恭维之词完全没有抵抗力呢。在我家小猫身上屡试不爽的绝招，一下子就成功的把她骗，哦不，邀请过来了，完全没有难度啊。 “这就是汝挑选的‘相谈’地点？”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那个……先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现在说不定早就吃完了…… “汝是说，让吾在这里随意进食？”她望着食堂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用微妙的语气问道。 “不不，你喝了几百年的血也喝腻了吧？人类的食物其实也不错哦~” “……”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吧。”她的语气很勉强，但跃跃欲试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吸血鬼果然都是傲娇吗？ 由于是下课时间，食堂里人很多。我带着刃下心排在其中一列队伍后面，等待领取食物。 四周好奇的目光就没有间断过，但迫于吸血鬼小姐隐隐的威势，没人敢上前搭讪，只有几个认识的同学和我打招呼，旁敲侧击的问了两句，被我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 …… 不久，我们两个“满载而归”——两人手中的盘子上，食物堆成小山。 这是因为几乎所有的式样都拿了一份。 食堂很大，并不存在没有座位的情况，我正要带她去一个僻静角落用餐时，却发现那金色的眸子正看向一个方向—— 不远处，某个吃货黑长直正满脸忧郁的望着面前一小片三明治，似乎想要一口吞下，却又心存不忍…… 那可怜的样子，仿佛卖火柴的小女孩。 那片三明治，就是她仅存的希望。 呜呜，不行了，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我转了个身，迈开步子…… “嗨~又见面了！” “唔……是你啊……”姬神秋沙缓缓抬起头，以她惯有的迷糊表情看着我，几秒后，向左移动了几度，“这位是？” “哦，她是……”我刚要介绍，却被一个清冷而高傲的声音打断。 “吾乃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喂喂，太直接了吧…… 黑长直少女表情一变，霍然站起，就连三明治掉在地上也没有发觉。 “不要……”她的声音极低，略带颤抖，“不要……过来……”说着后退了一步，椅子也随之翻倒在地。 听到声响，附近的几个同学纷纷转过头，投来好奇的目光。 “别激动！别激动！”我拍了拍学妹的肩膀，顺手给她释放了一个宁神的法术，然后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扶起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刃下心则坐到了对面。 “好啦，大家既然已经相互认识了，就边吃边聊吧~”说着我把餐盘向旁边推了推，“来，秋沙，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强烈推荐哦~” 但身边的少女双目无神，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发呆。 刃下心倒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以胜过在场所有大小姐的，最优雅的仪态不紧不慢的品尝着盘中的食物，嘴角噙着微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贵族风范。 我看小学妹还在发愣，就轻轻的推了推她，没想到她忽然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瞪大眼睛直视对面的女子。 “你不是吸血鬼。”她攥着拳头，沉声说道。 “哦？”刃下心不动声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汝从何得知？” “吸血鬼……”她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景象，拳头攥得更紧了，“吸血鬼一看到我就会扑上来……” “切，不要把吾与那些低等货色相提并论！”刃下心轻蔑的笑着，“吾可是被称作‘怪异杀手’，‘怪异之王’的最高等吸血鬼！”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忍不住泼了盆冷水，“最高等的吸血鬼不是真祖吗？” “啊呜……”御姐忽然发出了咬到舌头一般的可爱声音，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吾……吾与真祖不相上下……”说着又挺了挺胸，似乎因此找回了不少自信，“哼哼，在某些方面还强了很多！” 噗……被某只小猫听到的话，一定会抓狂吧…… 第二十四章 忍 吸血鬼，意思是嗜血、吸取血液的怪物，是西方世界里着名的魔怪。之所以说是魔怪，是因为它有着诡异的身份：既不是神，也不是魔鬼，更不是人。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咳咳…… 虽然上面的描述并不准确，但吸血鬼确实是一种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生物。 她们那诡异的红瞳，锐利的尖牙，漆黑的蝠翼，以及傲娇，哦不，骄傲的性格，只会让人联想到冷血、残忍、杀戮等吓坏小孩子的词汇。 不过，眼前这两位小姐显然属于例外。 某只嗜血的魔怪满脸不舍，小心翼翼的在手中的甜甜圈上咬下小小的一口，仔细而缓慢的咀嚼，随即快活的眯起细长的双眼，仿佛只是一个沉迷于甜食的普通女孩子。 魔怪对面的人类少女，更是毫无危机感，她瞪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般盯着对方不时露出的小尖牙，亮闪闪的双眸中，映射出强烈的求知欲。 “这是吸血鬼？”她小声嘀咕道。 “嗯。”我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那她怎么不吸血？” “大概最近正在减肥？” 刃下心眼珠微转，斜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品味手中的甜甜圈。 “难道她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不一样？” “一样的。” 某恐怖的魔怪又斜了我一眼，脸现不满之色。 “可是……感觉这位吸血鬼……小姐漂亮很多……也不会红着眼睛冲上来……” “你别看她这样，其实有时候也挺吓人的……哎呀，她开始瞪我了，好口怕……” “可怕吗？”姬神秋沙认真的考虑了几秒，得出结论，“我觉得蛮可爱的……” “唔……”忍下心刚刚开始上涨的气势猛然回落下来，她骄傲，哦不，傲娇的“哼”了一声，便低头继续消灭盘子中的甜食。 “那，这位吸血鬼小姐……是来为同族复仇的吗？”秋沙的这句话是对着刃下心说的。 “非也。”刃下心头也不抬的答道，“那群渣滓，死了才干净！” “不，他们才不是！” “何出此言？”金发的御姐放下了手中的甜甜圈，用金色的眸子望向黑发少女，“难道汝在同情那些以吸食人血为生的怪物？” “你不是……” “吾也是！” “不，不……不是这样的……是……”姬神秋沙似乎想要否定对方的观点，结结巴巴的支吾了一阵，却始终找不出恰当的用词。 “就算是吸血鬼只要可爱就没问题了吗？”我善解人意的提示道。 “才不是！” “其实你是想说，吸血鬼和人类没有太大差别，对吧？” “……”沉默了一阵，她终于勉强的挤出了几个字，“他们……很可怜的……” “吾吃饱了。”刃下心忽然出声打断了秋沙的话。 “那就走吧……”我看着她那不知何时变得空空如也的餐盘，点了点头，率先站了起来。 …… “抱歉，我先走了。”刚到食堂门口，姬神秋沙便主动向我们鞠躬告别，然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看来遇到吸血鬼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很大。 其实对此我也有些意外——原本想让她看看与那些疯子不同的，“真正的”吸血鬼，结果好像帮倒忙了啊…… 唉，果然像我这般神经粗大的人已经不多了么？ 算了，改天再好好劝劝她吧…… “吾也要走了。”刃下心望着被夕阳染红的遥远天际，叹息般的说道。 “别呀，好不容易来一次学园都市，我带你逛逛！” 她依旧望着远方，许久，终于回过头，朝我露出邪魅的笑容，“好啊！” …… 春天不愧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几乎是一眨眼间，路边的草木就以惊人的速度茂盛起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满眼的绿色。 金色的阳光照在油亮的叶片上，映出耀眼的光彩。只要稍稍被风吹动，光影就会像玻璃般散碎开来，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芒。 “樱花要开了啊……”我望着路旁树上鼓鼓囊囊的花骨朵，颇为感慨的叹道。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中二…… 金发的吸血鬼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听说，樱花下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呢。” “是么？吾还真没注意过……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浪漫啊浪漫！” 撑着阳伞的刃下心抚了抚金色的长发，望着街道上的人群慢悠悠的说道：“吾活了五百余年，已经忘记‘浪漫’这个词的涵义了。” “再活五百年说不定能想起来哦~” “真羡慕汝等年轻人啊……” “切！我比你还大呢！” “呵呵。” 也许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的放学时间比平时要早，虽然西方的天空中还能看到圆扁扁的太阳，街上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少男少女们背着书包，嘻嘻哈哈的打闹追逐着，肆意的挥霍他们旺盛的精力。 “看到那个可移动的垃圾桶了吗？其实是最新型号的清扫机器人，很先进的哦~” “高处的那个风车，是发电用的，既环保，效率也不错。” “更高一点的那个飞艇，俗称‘基洛夫’，其实可以投放汽油弹，一炸一大片呢！” “还要高一些的那个卫星，叫‘织女星一号’，里面有个超级计算机……哎呀，就在那里啦，看不到吗？视力不行啊，该配副眼镜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导游，我不厌其烦的为第一次来学园都市的吸血鬼小姐详尽的讲解各种高科技产品。 刃下心的眼神也从原先的满不在意变为兴趣盎然，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感叹道：“这几百年人类科技的进步真是令吾惊讶……” “那是当然！”我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虽然活的短，但人类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是啊……”她金色的眸子黯淡下来，“相比于漫长的空虚，吾更喜欢刹那的辉煌。”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有趣，越来越热闹吗？所以说……” “果然是越来越热闹呢~” “啊？”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几个少年正在幽暗的小巷中激情四溢的互殴，以一般人的视力，还真不容易发现。 不过，其中某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还是去看看吧…… “不幸啊！！！” 还没踏入巷子口，就听到了这声饱含不甘与委屈的凄厉惨叫声，直令闻者落泪。 嘿，果然是他。 “哟~刺猬头~”我大幅度的挥了挥手，“要帮忙吗？” “呃……是你。”头型很前卫的男生一个肘击放倒身后偷袭的不良，百忙之中用响亮的嗓音回答道，“不用了，等等啊！” 刃下心站在我身旁的阴影中，饶有兴味的欣赏着少年们拳拳到肉的热血战斗。 “怎么样？”我小声问道。 “砰”的一声，刺猬头又击倒了一个不良，然后敏捷的向右一跳，躲开了身后挥来的长棍。 “普通人打架而已……”吸血鬼小姐淡淡的评论道。 “嘛，确实。”我一脚踹倒某个逃窜过来的不良，“我的意思是，难道你没有感受到那满溢的骨气吗？” “没有。” “我也没有……” “啊？” “没事，只是想到了某个二货。” 就在我们交谈的这一会功夫，刺猬头少年已经搞定收工，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向我们走来。 “嗨，好久不见啦！”他爽朗的打了个招呼，胸腔还在微微的起伏，“这位是？” “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朋友。” “嗯。”身旁的御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像上次那样一脸骄傲的自报家门。 果然萌妹子和男孩子之间是区别对待的吗？ “啊，对了！”少年傻乎乎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好像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嗯，我叫上条当麻，是XX高中的学生。” “哦，我是凉宫春日，雾丘的，高二，比你大一届哦~快叫学姐！” “呃……学姐……不对，我没说我是高一的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小事不用在意~” “好吧……”上条学弟一脸的无奈。 “对了，刚刚看你的身手很厉害啊，难道以前受过什么专业训练？” “啊哈哈，还好啦！”他笨拙的搪塞道，“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啦~” 我竖起眉毛，不满的瞪着他。 他见糊弄不过去，便转向另一个人，“这位刃下心……小姐，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非也，吾只是来观光的。” “吾？好奇怪的称呼……”他又挠了挠头，“既然是观光，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再聊吧，拜拜！” 说着他帅气的挥了挥手，然后几步就跑得不见人影。 “看看，你把人家吓跑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吸血鬼。 “哼，是汝吧！” “像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吓到人嘛~” “汝的意思是说，吾长得很吓人？”金发御姐危险的眯起眼睛。 “咳咳，也没有啦~” 我们两个就这样说说笑笑的继续在学园都市逛着。 直到月上半空，星斗如海。 刃下心忽然停下了脚步，“吾该走了。” 我也随之停了下来，想了想说道：“再玩一会嘛，学园都市的夜生活也很丰富哦~说不定能看到暗部的超炫战斗场面~~” “不用了。”她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已经，足够了！” 在那一刻，她的表情意外的温和，甚至让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 我与她对视了好一阵，方才无奈的说道，“好吧……那你准备去哪？” 她敛去笑容，愣了几秒，“还不知道呢……”说着又邪笑起来，用猥琐大叔一般的语调说道，“小妹妹，要不要陪姐姐一起去啊？” “你才是小妹妹！” “哦~哦~”她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乖哦~” “可恶！”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但在比我高一个头的吸血鬼的魔爪下，完全无法挣脱。 “呼——”她似是终于摸够了，舒爽的出了口气，“手感真不错~” “呐，生活真的就那么无趣吗？”我小声问道。 “呵呵，汝不是能读心吗？答案汝是知道的吧……” 没错，我是知道答案！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你的愿望实现！ “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死在我的手上吗？” 刃下心即将离去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我可以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哦~”我继续说道。 她没有回头，只是痴痴的望着头顶那银白色的圆盘，纤细的身躯沐浴在飘渺的月光下，竟如天使般圣洁。 但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回答。 缓缓的，她闭上了眼睛。 …… 万物皆有灵，死后便化为魂魄，飘荡于天地之间。但魂魄也终有一天会消散，重新归于虚无，开始下一次的轮回。这是万物运行的法则，没有例外，即使是我，也一样。 所以说，以上都是无病呻吟，和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关系！ 一只金发的激萌小萝莉瞪着圆圆的眼睛，疯狂的在浑身上下摸索着，随即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向我，发出清脆的萝莉音。 “汝？！” “快叫姐姐！” “汝对吾做了什么？！”她喘着粗气，声色俱厉的质问道，可惜那娇柔的声音把气势完全破坏掉了。 “依你的愿望，把你干掉咯~” “那吾……” “然后又复活了~” “汝……” 我按住她金灿灿的头发，像揉面团一般使劲的揉着，“叫姐姐！” “唔咦诶……”她挥舞双臂，激烈的挣扎着，可惜完全没有用处。 嘿嘿，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好啦！”我放开她的脑袋，改为按住她的肩膀，与她双目对视，认真的说道，“我宣布：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已经死了，你的名字叫——忍！” “忍？” “刃下心嘛~” “好随便……” “于是，你接受了？” “没有！”她涨红着脸蛋，恨恨的说道。 “嘴上说是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我捏了捏她的小脸。 “唔……”她跺了跺脚，“吾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小忍你现在是人类哦~”我又摸了摸她的头，丝绸一般的手感让我很是享受。 “人类？” “没错，就是不能不在天上飞。不能潜到影子里，不能隐身。不能变身，所有能力都没有的，战斗力只有5的人类哦~” “……” “不过，你也不用再靠吸血生存，不再害怕阳光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唔……”小忍发出细小的声音，似乎在进行艰难的思考。 “想死的话，直接撞墙就可以了！反正你只是普通的人类。”我又添了把火。 金发的小萝莉纹丝不动，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 “哦，对了！”我忽然从身后抽出一个长条状物体，“这把刀就作为酬劳送给我好了，嘛，小孩子玩刀好危险的，把手指划伤怎么办？” “快还给我！” “嘿嘿，不给~有本事过来抢啊！”我笑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她的飞扑，然后转身向后跑去。 “唔……汝别跑！” “哈哈，来追我啊~” …… 我们两个一追一逃，很快就穿过了两条街区，少女的欢笑声以及萝莉的娇嗔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仿佛清脆的风铃。 又跑了几步，我转回头，借着昏黄的街灯，可以看到小忍正从远处跌跌撞撞奔来，紧皱的小脸上爬满汗水，原本不依不饶的喊叫声早已被呼哧呼哧的粗气所取代。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撞到我的身上，然后便拽住我的衣角不肯撒手，“拿来！” “呃……被抓到了啊……”我耸了耸肩。 “拿来……呼……快拿来！”她气还没喘匀，只能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好吧。”我把那把近两米长的刀递给她，“你怎么拿啊？” “汝管我！” 她接过刀，仔细的上下抚摸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器，露出与萝莉脸不符的，沧桑而怀念的神情。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在一旁劝道。 她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用裙角擦拭着锋利的刀刃，被割出一道道裂痕也毫不在意。 我只好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忍终于再次抬起头，把手中的利器抛了过来，“送给汝了！” “诶诶，别随便乱扔啊！”我侧身闪过飞来的利刃，眼疾手快的抓住刀柄，然后收了起来，一边叹道，“所以说就是不能给小孩子乱玩，太危险了！” “走吧……”她不理我，转身离开。 “喂！” “嗯？” “你知道去哪吗？” “……” “嘿嘿。”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小妹妹还是跟着姐姐走吧！” 夜已经深了，白天的暖意也仿佛退潮的洪水般消失殆尽，料峭的寒风呜呜吹过，掀起了身旁幼女的裙角，也让被我握住的小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切，人类的身体真麻烦……”小忍满怀怨气的说道。 我刚要调戏她两句，却忽然看到前方拐角处闪出的白色身影，以及一条小尾巴。 “呦~百合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你不也是。”穿着单薄衬衫的白发少女，抚了抚额发，淡淡的回了一句。 看她略显疲惫的样子，大概刚刚完成实验归来。 “呜哇，春日姐姐好，御坂御坂开心的打着招呼。”从百合子身后弹出一个茶色短发，翘着呆毛的小萝莉，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活力满满的朝我招手。 这就是【御坂妹妹】中的上位个体，御坂20001号，又称最后之作，不久前在百合子的强烈要求下离开了实验基地，被领回家中喂养。 “御坂御坂，你也好啊！”我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然后转向另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在进行萝莉养成啊，真是辛苦了！” “呵呵。”百合子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我旁边的小忍，露出你我都懂的笑容。 笑毛啊！ 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那是深更半夜进行罪恶的萝莉养成，能一样吗？能一样吗！ 于是我也邪恶的笑了起来，同时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棒棒糖，朝着前方摇晃着，“御坂御坂，要吃吗？” “哇哦！”呆毛小萝莉连口癖都顾不得说，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她的身后，某个白发少女用布满血丝的红色眸子恶狠狠的瞪着我，仿佛即将陷入发狂的野兽。 【魂淡！不许抢我的萝莉！】——即使不用读心术，我也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第二十五章 似水流年 自从新学期开始后，我在学园都市的生活，终于逐渐趋于平淡，仿佛无风的湖泊，无浪的大海。 这里的平淡只是相对而言。毕竟在超能力学校中，和看起来很可爱实际上很危险的妹子们一起读书，偶尔还能见到声光效果俱佳的战斗场面，再加上随处可见的黑科技……无论哪一样都是在挑战普通人的心理承受底线。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呢？ 或者说，我已经不是人了…… 呃……不管怎样，我还是有好好的以人类的身份努力生活着呢……顺便凑一些热闹，真的只是顺便！ 只是，渐渐的，热闹也几乎凑不到了…… 还是从开学那天说起吧。 自从那日之后，我便很少在学校中碰到姬神秋沙小学妹了。大概是由于她的性格比较安静，不擅与人交往，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带着她那惯有的迷糊表情，怡然自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不沾尘世的空谷幽兰——搞得我都有点不忍心打扰她。 于是，除了在食堂中偶尔的几次闲聊外，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她也曾问过我刃下心的事情，我便隐去一些关键部分，含含糊糊的把小忍的身世给她讲了讲，顺便又介绍了一下吸血鬼这个神奇的种族，以及她【吸血杀手】这个能力的使用限制，使他安下心来。 小忍有时也会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以幼女的身份。 说起来，小忍自从变成金发小萝莉后，萌度一举上升了30个百分点。 果然相比于御姐来说，萝莉才是我的本命吗？ 不仅仅是萌度上升了，她的言行举止也与初见时变化很大——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见到甜甜圈就挪不开眼睛，被人夸奖时会高高的仰起小脑袋，被人摸头时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可爱声音。 总的来说，就是幼女化了。 虽然说话的腔调依然是“吾”、“汝”之类的，古板而搞笑，也算是一种反差萌吧…… 既然是幼女，再像以前那样四处乱跑就不那么令人放心了——即使是活了五百多年的幼女也是一样——我只好把他安排在学园都市的小学中读书，并美其名曰“未曾体验过的人类生活”。 对此小忍表示：大胆！吾可是……唔……有甜甜圈吃么？ 不过，上小学也有一点点麻烦的地方，那就是每天上下学都要家长接送。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冰华、淡希等“温柔的大姐姐”们就自告奋勇的承担了这个重任，并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让可爱的小忍出一丁点问题，顺便还能提供足量的甜甜圈！ 唉，我对这个满是萝莉控的世界，绝望了。 接回小忍后，大家通常会结伴去食堂吃晚饭，在这之前吃了一肚子甜甜圈的小忍有时会趴在桌上不肯吃饭，这时，“温柔的大姐姐”们。便会以长身体为名，对她进行“亲切”的拍打喂食…… 食堂并不是晚饭的唯一选择，在假期逛遍了整个学园都市的我，有时也会推荐一些不错的街边小店，然后带着一群妹子浩浩荡荡的向目标开进，最后再一起对那里的味道和服务品头论足。 吃完饭，如果天气不好，大家多半会各自呆在自己的宿舍里。 淡希喜欢把枕头垫在背后，半躺在床上看书……当然，不是什么教科书或者练习题，而是特别小文艺小清新的少女言情小说，你爱我我爱你他不爱我之类的，我曾经借来看过一次……压力很大。 每当我拿这个嘲笑她时，都会被她用“你还小，不懂这些大人的事”这种理由加以反驳，顺便再附赠一个看向不明方向的蔑视眼神，实在让人火大。 如果天气不错，大家便会结伴逛街。 由于学园都市中大多是学生，商店中经营的商品便也大多附和这个年龄段人的口味。比如小巧玲珑的手机挂饰、造型独特的毛绒玩偶、精致逼真的手办模型，以及花样繁多的各色小吃，包括甜甜圈。 都说甜食是装在女孩子的另一个胃中，我算是见识到了。 咳咳，说得好像我不是个女孩子一样…… 不仅仅是小忍，就连一向自律的淡希也禁不住那些气味香甜的小点心的诱惑，总会掏出钱包买上一些，然后喜滋滋的端在手中品尝，别人讨要时也小气的只肯给一点点。 路上有时会碰到认识的人，不是淡希认识，就是我认识。这是因为冰华社交面比较窄，小忍则是新来的，除了我们几乎不认识任何人。 如果不太熟，就会互相点头笑笑，然后擦肩而过，如果比较熟悉，就会停下来相互介绍一番。 顺便一说，小忍是我“在欧洲的远房亲戚”。 逛街的时间不会太久，因为商店也有关门的时限。通常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再次回到宿舍了。 然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依然是【起床——上课——下课——吃饭——逛街——回宿舍——睡觉】这样的循环。 怎么样，是不是很平淡？ 反正我已经想象不出比这更平淡的生活了。 老实说，我对这种如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般的生活并不讨厌。 大概热闹的时间久了，就会想要稍稍安静一下吧，就好像咸的辣的东西吃多了，便会爱上白开水的味道，节操掉多了，偶尔也会想着去捡一些。 虽然我自己也知道，以我的性格，必定不会安分很久。 …… 相较于我的悠闲生活，某些人起早贪黑的忙碌就显得尤为苦逼。 比如我认识的一个白毛少女。 某日，我到她的破旧公寓去探望她。 百合子开门的时候，两个黑眼圈堪比国宝动物，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不是随风摆柳、摇曳生姿，而是吸毒人员那种被掏空了似的感觉。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没……事，只是刚刚睡下。”她摇头晃脑了几下，就靠在我的肩上，站着睡着了。 我低下头，小小的呆毛少女正一脸担心的看着百合子，却没有开口。 朝她做了个手势后，我便把睡得很香的白发少女小心翼翼的抱到了那硬邦邦的床上，并给她盖上被子。 “唔……”梦中的百合子哼了一声，嘟囔道，“臭小鬼……”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最后之作，但小萝莉只是无辜的耸了耸肩。 轻声出了房间，关上门，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御坂御坂，她又去参加实验了？” “嗯，最近的实验时间越来越长了，御坂御坂不满的抱怨，似乎在‘那个实验’终止后，研究人员又有了新的开发方向，目前正在测试中，御坂御坂试图透露一些内幕。” 呆毛少女盘腿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喋喋不休的讲述着她所知道的一切，并用满怀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 “哦，知道了……”我点了点头，“不过你这样看我干啥？” “希望你能帮帮她，御坂御坂作出卖萌的表情，试图以此打动眼前的萝莉控……” “你说谁是萝莉控？！” “啊啊啊，请不要揉御坂御坂的脸……御坂御坂……艰难的说道。” …… 好一会，场面终于安定下来，我再次回到座位上，“你怎么知道我能帮她？” “难道你不是作为学园都市秘密武器的隐藏超能力者吗？御坂御坂小心的问道。” “哈？为什么这么说？” “根据御坂御坂严谨的推理和分析，‘那个实验’的终止应该和你有关。而且从来自一零二四、一五三二、一九一九号御坂的目击证据，你似乎在短时间内同时出现在地球上相距甚远的不同位置，因此御坂御坂推测你是LV.5的空间能力者。” 她头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似乎对于自己的推断很是得意。 “嗯，你说的没错！”我严肃的点了点头，再次站了起来，一边缓步朝她走去，一边阴笑着说道，“不过，你知道的太多了！” “哇哇，御坂御坂感受到了出生以来最大的威胁！”她慌乱的站起身，似乎要向屋外逃去，“管不了这么多了，御坂御坂要寻求救援！御坂御坂强作镇定的规划着逃跑路线。” “嘿嘿嘿，跑不了啦！” “呜哇哇哇！！！” “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按住她的双手双脚，恶狠狠的说道。 最后之作只是一边哭喊，一边踢打着，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子。 “咔嚓”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你们两个……”那道声音冰冷而暗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都给我滚出去！！！！！！” …… 于是，我平淡生活中仅有的娱乐活动也被迫中止了。 唉——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一转眼，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人们都说欢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但当这段平淡的日子如同流水般从指缝间滑过后，再一回头我才恍然惊觉，原来时间也可以流逝得这样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虽然每一天的记忆都在，但如果笼统的回忆起来，却又仿佛覆盖在时间长河上的薄纱一般，没有丝毫的实感。 于是，在经历了长达三个月的平淡生活后，我终于还是—— 厌烦了！ 第二十六章 旅游 “是啊，学园都市也只有七人的超能力者，不是最简单易懂的开发成果吗？所以就有去协力机关，进行大肆的表演的必要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外，一个身穿灰色的百摺裙，短袖上衣与夏季用薄毛衣的少女正举着电话，用耐心的语气解释着什么。她顿了顿，悄悄的瞥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再说，学园都市也有派来辅助人员啦，所以不用担心。” 我装作没听见，悠闲的四下里张望着，欣赏难得一见的异域风光。 天蓝得几乎透明，看不见任何云彩的痕迹，明媚的阳光迎面射来，使人不自觉眯起眼睛。明明已经七月份了，在这极北之地却依然凉风习习，完全感觉不到暑气。 过了几秒，那边又有声音传来：“意味不明的事情我就当耳旁风了，有一周的时间都不回来，这边就拜托了。” 这次来俄罗斯的旅游，咳咳，超能力展示会，是强化学园都市和协力机关之间合作的计划中的一环，据说是为了消除双方之间的隔阂，共谋发展什么的……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我只是在学园都市呆烦了，想出门逛逛，恰巧又有了这么一个“旅游”项目，就积极的参与进来而已。 哼哼，这次的行程可足足有一周的时间呢！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什么有趣的事？ 真是令人期待啊！ “好烦啊，我也不想去参加这种学术研讨会一样的东西啊。再说，黑子，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吧，这次不是再怎么也跟不过来了吗？”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得不耐烦，语速也快了起来。 我看够了风景，便开始欣赏起少女的跳脱不定的神态来，只见她时而皱眉，时而瞪眼，时而瘪嘴，时而傻笑，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演员。 在脑中与拥有相同面貌的另一个，哦不，一群妹子对比了一下，果然是各有各的萌点。 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注意到我的目光，脸色微红的偏过头去，对着电话的另一端催促道：“好啦好啦，就这样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茶色短发的少女又哼哼哈哈的应付了几声，才终于合上了手机，放入口袋。 这个少女就是传说中的御坂美琴了，不仅仅是学园都市排行第三的LV.5，同时也是【妹妹们】的本体，或者说，姐姐大人。 “唉，真是受不了黑子那家伙！”她抚着额前的短发叹了口气，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 “嘿嘿，有人关心是好事啊！”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哪像我，都没人理的！” 说起这个，我就怨念不已！ 临走的的时候，我和淡希依依惜别，没想到她像是赶苍蝇一样朝我摆手，还毫不留情的喊着“去去去”、“快走快走”之类的话，实在太令人伤心了！ “喂，你没事吧？” “啊？”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哦，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了某个可恶的家伙……” “那些人不用太在意的。”美琴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诶，不对啊！ 到底是谁安慰谁？！ …… 正当我和美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时，一个人影忽然靠了过来。 “哎呀！你好你好！初次见面！初次见面！” 发出阳光般声音的是一位高个子的女性。长长的金发，白皙的肌肤。窈窕纤细的体型。个子比我们高了不少，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的样子。 “保安员塞塔莉·S·斯齐尼奇亚，学园都市协力机关的一员，能和学园都市的两位见面真是倍感荣幸！” 这时便体现出美琴作为大家闺秀的素养来。只见她以优雅得体的仪态与对方握手，一边说着“哪里那里”之类的客套话，一边不动声色的避过对方热情的拥抱…… 话说，俄罗斯人的见面礼就是拥抱吗？ 我侧移一步，朝扑过来的金发美女歉意的笑了笑。 我还是比较喜欢抱萝莉。 一通寒暄后，向导小姐便引领我们向前走去，一边热情的说道：“听说旅店的检查早就已经完毕了。既然如此，要不要稍微来参观下街道。不是用学园都市的技术，而是拥有自己建筑风格的街道哦~” 我和美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 该说不愧是学园都市的协力机构吗？ 街上的道路，前面，招牌，全部都做成了巨大的显示器。走在附近的居民，从景物中就可以获得想知道的信息，并且得到各种各样的服务。 平面的大楼墙壁上就不停的变换着各式各样的广告，人行道上的箭头符号也在跃动着。好像是为了表示人群的走向，方便道路通畅的东西。 街上的景观和地形本身也都变成了巨大的触摸型显示器……大概是为了一致的目的吧，在大楼和柱子上也被想方设法的贴上了显示屏——无论哪里都是亮晶晶的感觉。 “眼都花了。”这是美琴的评价。 我没开口，只是好奇的戳了戳地面，又戳了戳墙壁…… “这是所谓的增强现实（AR）——通过电脑技术，将虚拟的信息应用到真实世界，真实的环境和虚拟的物体实时地叠加到了同一个画面或空间同时存在。”金发白肤的导游小姐介绍道，“比如通过照相机看景物，在旁边就会追加情报说明的文字之类的东西。和面部识别功能相结合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作为虚拟名片呢。” 说起来，学园都市好像也有类似的设施呢…… “不过，难道不会因自己正在浏览的信息被第三者看到之类的情况而遭到抗议吗？” “因为图像会根据使用者的目光焦点调整进行显示，所以别人看见的图像会是模糊不清的。情报隔离的等级可以由个人进行设定。” 随着她的介绍，我们渐渐对这个所谓的“半公开型AR”的操作方式有所了解。 “对，就是按那里哦~” 我听从导游的指示点了一下墙壁上的显示屏…… 【屠龙宝刀，点击就送】 【幸运抽奖，惊喜不断】 【我不断的寻找，有你的世界在哪里~】 不仅弹出了奇怪的画面，还有“滴嘟滴嘟”的莫名响声…… “这是啥？” 塞塔莉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有些尴尬，“那个，为了赞助而植入的广告……” 她还没说完，另一边又传来了美琴的惊呼声。 “诶诶诶？！” 茶发少女满脸通红，颤抖的指着地上的图像——虽然从我这个角度啥也看不到。 “啥啊？” 我瞬间放弃“点击就送”的屠龙宝刀，凑了过去。 在地面上的显示屏中，美琴正穿着半透明的丝质内衣。虽然是无可救药的贫乳，但依然具有别样的诱惑。 “搞什么！！这，这，这啥玩意！？”少女的头顶开始冒出蒸汽…… 御坂妹妹们的裸体都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我表示情绪稳定。 “怎么了？” “不，那个，这，这玩意，内衣，好像是什么内衣专卖店的广告的弹出菜单。”塞塔莉有些费劲的解释道。 “唉，现在的植入广告真是让人受不了……”我感慨了一句。 但美琴只是紧紧盯着脚下，浑身不自然的扭动着，手也摆来摆去，不知道放哪里好。 “嗯……对全自动换衣感到很别扭吗？”导游小姐问道。 “等，等下，别开玩笑了！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突然显示个这个出来很普通！？消失消失，现在赶紧进行让它消失的操作！！”美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是根据肌肤，头发，眼睛的颜色等等入场时的ID照片判断的哦。看吧，因为毕竟是‘穿衣服时的想象图’，所以胸围的大小会多少有点出入不是吗？虽然好像也能做出精密的测定，不过要考虑个人隐私呢。所以最终还是留下的是想象图。” “谁要听这种事啊！！都是多余的关照啊！实际上不是更糟糕吗！再说了为什么明明是半公开型的AR你却能看见啊！” “啊哈哈。说的也是呢。看，就像这样，也有把脸颊靠近你的脸的位置的话调整视线的距离和高度，原本看不见的东西也可以看见的秘籍存在哦。” “全部都看见了！？再不赶紧告诉我把这个AR取消的方法，我就把显示器从人行道上拔出来！” …… 最终，脸色一片赤红的美琴从塞塔莉那里学来了取消方法。在附近的展示窗口和键盘形状的触摸屏上让任务窗口显示成功。然后十指并用，慌慌张张的转换成了无关的电子广告弹出模式。 顺便还瞪了我这个无辜的围观群众一眼……不就是说了一句“还没看够”吗？ “关于半公开型AR，还请麻烦在停留期间多多适应。因为信号，标示，十字路口什么都都是用这种方法显示的。” 塞塔莉往大楼的墙壁上时不时的看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信息。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差，差不多了。”美琴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完全消退。 “话说，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全部都贴上显示屏？”我不解的问道，“不会太浪费资源吗？” “啊哈哈~只是实验性的……”塞塔莉打了个哈哈，示意我们跟着她向前走去，然后继续介绍了起来。 “这边还是‘普通’的那一方哦。旅店啦，免税店什么的，虽然‘对外型’的设施已经是高大建筑的集合体，但是主要的商业设施却都是‘出奇巨大的建筑物’呢。” 说着，她把随着我们前行的显示窗扩大，并设置了一下，使得我们也能看见，然后开始在屏中的地图上指指点点，详尽的叙述每一部分的功能。 好啰嗦啊…… 我和美琴只好“嗯嗯啊啊”的应和着，不时点头，表示自己正在听…… 塞塔莉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的心不在焉，她轻耸了下肩膀，转移话题道：“虽然是人口流动性很大的购物中心，不过这里也流传着一些有趣的都市传说哦~” “都市传说？”我们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啊哈哈~”似乎是终于吸引到了我们的注意力，她再次发出标志性的笑声，“各式各样的。什么都有。比如，那个【十分有价值的橙子】，听过没？” 第二十八章 蚂蚁 闪着电子荧光的建筑群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愈发鲜明，街道也在不知不觉中涂上了异样的色彩，整个城市仿佛隐藏在阳光下的庞然大物，一点一点的展露出它峥嵘的轮廓，令人在赞叹的同时不禁兴起对现代科技的敬畏之情。 当然，对于我和美琴来说，这些在学院都市中只能算是很普通的程度，值得游览的，也不过是前所未见的商店集群，以及不同于日本的异国风情而已。 “我们回去吧。”逛了没多久，身旁的茶发少女便提议道，“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警备要是发现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的异状，会去调查也说不定……” “啊啊，果然有人管着好麻烦！”我抱怨了一句，还是点点头，“反正我也有些无聊了，那就回去吧。” 说起来，一会回去的时候，还是爬墙吗？ 虽然有妹子背着什么的我是很高兴啦，不过总觉得似乎不太雅观的样子……也不知道出自常盘台这个贵族学校的御坂美琴大小姐有没有心理障碍…… 啊，对了！貌似她裙子底下穿着安全裤…… “呐，美琴~” “嗯？” “你经常爬墙吗？” “谁会做那种事啊？！”她气呼呼的瞪我一眼。 我摸了摸鼻子，“啊哈哈，只是开个玩笑~” 这家伙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真的经常爬墙？ 小姑娘还挺有活力的嘛~ 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或许是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抹余晖，极富穿透力的金光从建筑的缝隙间射来，在半公开型AR上映出七彩的光晕。 明天就要忙碌起来了，记者向的，一般向的能力展示会的日程接踵而来，据说还有什么大人物会过来观礼，所以要事先彩排。 不过那些都是美琴的任务，我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假如太无聊的话，就溜出来玩。 咳咳，毕竟只是辅助人员嘛，不能要求太高~ “你在笑什么？” “啊，没啥……”我条件反射般摇了摇头，瞬间找了个理由，“我在想，那句‘小心橙子’是什么意思……” “哈？”美琴发出夸张的声音，“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那种惊悚故事一样的都市传……说……” 在马上就要到巨大复合设施出口的地方，美琴一边迟疑的吐出话中的最后一个字，一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也停了下来，顺着她瞪圆的双眼望去，“那是……” 抱着几个装着特产的袋子的少年，和一群咬着汉堡的女性混在一起，向设施内部走去。在他们的脚边，一个球形的东西，散发着小小的违和感。 没错！ 漠然的躺在地板上的，是一个大大的橙子。 “骗人的吧？”美琴喃喃自语。 夕阳的沉落并没有影响到旅客们的购物热情，虽然大部分人都在商场内部，但进进出出的人流依然无比壮观。父母带着孩子走向飘着氦气球的娱乐设施，结伴的高大恋人使用半公开型AR弄出来指路板设施，一边对着地板指指点点一边靠在一起说着什么…… 又有几个人从旁边走了过去，肆无忌惮的脚步险些踢到那个橙黄色的，圆溜溜的物体。 “难道被我说中了？！”我左顾右盼了一番，没有在附近看到水果卖场，果蔬店什么的，“话说里面真的有蚂蚁吗？” “你这个乌鸦嘴！”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孤单的橙子，美琴怨念的说道，同时把手伸向身边的粗大的柱子。 半公开型的AR有了反应。 “嘿嘿……”我腼腆的笑了几声。凑到美琴的脑袋旁边，想看看她在进行什么操作。 只见她十指滑动，打开了一个检索页面，输入“行军蚁”。 柱子上很快就显示出了结果，比预料中的还要详细。 【行军蚁】 【食肉，繁殖力惊人，雄性可以飞行。 部分特殊的行军蚁，除了昆虫和节肢动物之外，特别偏好哺乳动物。另一方面，也有在果实的果肉中发现的例子，这倒不是以果肉作为食粮，而是在粮食成问题，种群急剧减少的情况下，为了能实实在在的捕获猎物潜伏到果肉之中。推测应该是一种拟态的行为。 行军蚁拥有特定的巢穴，以蚁后为中心构成5万－20万只左右的种群，在一定的范围内徘徊获取猎物。拥有果实受到刺激，蚁后就会解除限制，开始把无尽的卵孵化的特点。 限制之外的种群，也有许多袭击人类的报告。】 【→关联，霍伊斯村虫害事件】 美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在了那个醒目的链接上。 一个视频窗口弹了出来，并自动开始播放，里面的景象残酷而血腥，目之所及，只有黑红色的蚂蚁风暴，以及人类的白骨…… “砰！”的一声，少女一掌打在的粗大的柱子上，这一掌的冲击力几乎震碎了玻璃板，半公开型的AR在直接接收到消去的指令后，回归到了原先的样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行军蚁是啥，我当然早就一清二楚，甚至它捕食的景象也不是没有见过——却从未产生过多的感触。 因为对自己无法造成威胁，便不会恐惧，因为能承受一切的后果，便不会担心，因为神经大条，便不会觉得恶心……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与人类这个种族渐行渐远了，就连审美观都发生了某种诡异的变化。 不过，仔细看看，小蚂蚁还是蛮可爱的嘛~ 美琴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朝孤零零的橙子君走去…… “咕——”橙子的表皮似乎轻轻的蠕动了一下。 美琴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止住脚步。 “还是我来吧~” 我越过前方踟躇的少女，在橙子旁边蹲了下来。 “小心……”身后传来关切的声音。 我摆了摆手，仔细的盯着地上的圆形物体。 咕啾咕啾咕啾…… 刚刚的那一下并不是错觉，因为此时橙子的表皮正以不规则的频率颤动着，并且幅度越来越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这么说来，那个都市传说果然…… “等等！” 美琴不知想到了什么，向建筑物外飞奔出去。 我抬起头来，只能看见人群中那一闪而逝的茶色发梢，于是摇了摇头，继续观察脚下的危险物体。 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只蚂蚁，50？还是100？总之不是可以逐一解决掉的数量。 这大概也是美琴没有用能力直接攻击的原因了吧……因为只要有少量逃掉，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就会繁殖出铺天盖地的蚁群——就像视频中的那样。 在我的注视下，橙子向一边滚动了几厘米。 要出来了吗？ 虽然小小蚂蚁很可爱，但在这种闹市区突然冒出来，吓坏小朋友就不好了，还是清除掉吧…… 这么想着的我刚刚伸出手，就听见远处传来的清脆而满含焦躁的声音：“快闪开！” 我闻言后退了一步，只见一只铁皮水桶以气死牛顿的轨迹朝我飞来，在空中回转了几圈，“咚”的一声口朝下扣住了橙子，其力道之大，甚至镶入了地面。 顺便一提，桶上流窜的橘色火花也挺耀眼的。 “GoodJob!”我朝美琴竖起大拇指，同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美琴帅气的抚了抚电光飞散的额发，无视被惊呆了的众多游客，施施然走到水桶前，“砰”的一脚踩在上面，然后便是长时间的，足以闪瞎氪金狗眼的电闪雷鸣。 在雷暴声中，我似乎还听到了奇怪的笑声……呃，一定是错觉！ 在持续了近一分钟的高压电击之后，美琴终于停了下来，虽然依然保持着单脚踩着水桶的霸气姿势，但脸上却露出了微妙的愉悦神态，颇有一种排出毒素一身轻松的感觉。 围观群众鸦雀无声，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大概全都被美琴女王大人的威势震慑住了。 地面上焦黑一片，想来以电子电路为基础的半公开型AR一定是报废了吧…… “爽了吗？” “爽死……才不是！”美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移开了踩着水桶的脚，慌忙解释道，“我这可是为民除害！挽救了一场大危机！” “喔喔！美琴好厉害！”我笑嘻嘻的应和道，然后上前几步，把扣在那里的铁桶翻转过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别……”美琴想要阻止，但已经迟了。 那是被高压电流击飞的果皮和果肉，在桶的内部溅的到处都是。大部分被烧成焦黑，只有一部分还留着本来的颜色。一股糊味扑鼻而来。 然后—— 还有一堆像黑芝麻一样的东西散落着。刺啦刺啦的，不堪重力而像崩坍的小山一样铺在地上。 那是六只脚的小虫子，被强大的电流给碳化了。 “啊……全都被电死了……小蚂蚁好可怜……” 美琴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直到这时，围观的人群才渐渐的开始骚动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她是什么人”，“漏电了吗”，“哇，皮卡丘”之类的评论声不绝于耳。 位于众人视线焦点的美琴，却只是自嘲的小声嘟囔：“提前一步，进行了不得的能力展示呢……” 第二十九章 助手 在美琴大发神威之后，围观群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聚越多。于是，在他们形成合围之前，我果断拉着美琴从人缝中钻了出去，快步离开事发地点。因为远处隐隐传来的警笛声正在逐渐接近——我可不想被抓到局子里！ 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 接下来的行程当然不是回旅店，橙子事件已经大大的激发了我和美琴的好奇心，背后隐藏的黑幕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现在就是我超·侦探——凉宫春日以及她可靠的助手——御坂皮卡丘，咳咳，御坂美琴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喂！你在发什么白痴？”旁边传来冷冷的声音，“还有，那个烟斗是哪来的？！” “啊？你说什么？”我悄悄的把手中的东西藏到背后，装作不明所以的问道。 “就是那个啦！”美琴绕到我的身后，“咦，怎么没了？” “嘿嘿，这就是魔法咯~” “信你才有鬼咧！” “好了好了，还是快走吧！”我扭了扭头示意道，“一会警察就追过来了哦~” “切，来就来呗，又没有做坏事！”虽然满脸的不情愿，美琴还是跟着我向某个方向加速行进。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几颗较亮的星星在头顶调皮的闪烁不停，但它们的存在感完全无法与下面巨兽般的钢铁都市相比拟。 事实上，虽然24小时营业的夜市区依旧灯火辉煌，持续散发出流光溢彩。但相对的，日落而息的商业区却已经消去了所有光亮，被黑暗所包围。 那种空无一人的深沉黑暗，跟夜晚的学校非常相似。 “你确定找的路对吗？” “当然！”我对放电妹的怀疑颇为不满，“我可是有着【人形雷达】的称号呢！” （其实是伊卡洛斯啦~☆）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 “这才对嘛！” 此时我们正不紧不慢的走在人烟稀少的小道上，迷路的可能性当然是不存在的，因为触手可及的半公开型AR完全可以满足所有的导航需求……然而，我们毕竟是“逃犯”，在没有调查清楚【橙子事件】的真相前，还是保持低调比较好！ 于是，在我的亲切指导下，得力助手御坂美琴小姐很好的屏蔽了半公开型AR对我们身体的探测，使得原本会自主聚焦在身上的显示装置毫无反应——变得跟普通的电视一样。 “咱们这么躲下去，明天的展示会怎么办？”助手小姐又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如果不把行军蚁的威胁解决，明天也许就会爆发一场大骚乱！太危险了！”我义正词严的解释道，“再说，展示会什么的，翘掉不就好了~” “呃……你真的是学院都市官方派来的辅助人员？” “什么辅助？”我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这次不是出来旅游的吗？” “啪”的一声，美琴一只手拍在脑门上，发出崩溃的声音，“完了完了，怪不得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不靠谱……” “喂喂！美琴酱，这么说太失礼了！” …… 就这样，我们一路说说笑笑，终于到达了那间奇怪的土特产商店。 “咦，还真让你找到了……”美琴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拉开滑动门，步入熟悉的店铺。 已经是半夜了，日光灯的白色光线依然满溢着，有些晃眼。 要调查橙子事件的内情，之前那个神秘兮兮的说“小心橙子”的叫蕾莎的少女肯定知道些什么。 哼哼，只要本大侦探稍作审问，一切就将…… “蕾莎那家伙在哪啊？”前面传来美琴的声音。 我探头进去，只见刚刚还在看店的少女不见了人影。反而是另一个少女坐在面朝柜台内侧的折叠椅中，正翻着花花绿绿的体育报纸。 “嗯？” 那是一个稍显娇小的少女，短短的头发被发圈强行向后梳起。胸前的名牌上写着“兰西丝”，跟蕾莎一样，是白人。 她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说道：“蕾莎她，还没有回来呢……” 说着不动声色的瞄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身份有所疑虑。 看来这家伙和蕾莎是一伙的。 “你知道【橙子】的事吗？”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个啊……”名为兰西斯的少女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色，“她倒是有给我传话。” 说着她轻飘飘的抛出手中拿着的东西。更靠前的美琴赶紧伸手将其接住——那是像明信片一样的东西。内侧印刷着类似宗教画似的诡异图形，构图的品味也令人难以接受。 “这玩意是啥？” “是购物中心的特快速递之类的东西。嘛，还是比不过发短信的速度啦。” 将其翻个面来看，上半部分是信息栏，下半部分是正文。寄信人的地址栏是完全的空白，正文则是由黑色的油性笔写出的英文字母，每个都弯弯曲曲的。 【这是遵从人们谣言的形式引发的事件，但是，事件是有意混杂进谣言这种东西中去的。】 一句语序混乱的，不明不白的话。 顺带一提，整张卡片上并没有什么魔力波动，应该就是字面上表示的那样。 这群不安分的魔法师，到底要搞什么？ 我抬起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是什么啊？！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们故弄玄虚！” “还没有明白吗？”兰西斯毫无干劲地回答道，她又瞥了我一眼，便放下体育报纸一头趴在了柜台上。似乎是深夜营业让她产生了睡意。 “我们也预测不了蕾莎将会干什么。那家伙，应该在不久前才被贝萝普揍了屁……” 没有听到“股”字的声音。她就这个样子睡着了。 这货是装的吧？绝对是装的吧！ 我瞬间有种揪着她耳朵把她拽起来的冲动。 刚要把想法付诸现实，美琴却在旁边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胳膊。 “看。” 她指着明信片内侧的一端不起眼的小小签名。 虽然是在签名的位置，但是这行字母即使作为笔名，排列的顺序也太过杂乱了，更像是——密码。 “原来如此！”我朝美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助手！” “切，谁是你的助手！”茶发女孩傲娇的哼了一声，“不过，这密码是什么意思啊……” “果然还是要把那家伙揪起来吗？” “不太好吧……”美琴显得有些迟疑。 “……” 啊啊，最讨厌这群魔法师了，干什么都要用谜语、暗号之类的东西，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纠正一下他们的毛病！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拿起卡片上上下下，翻来倒去的研究了一会，终于发现了端倪，“这是……” 那个颇具后现代风格的图案虽然基本是由白色与黑色的图案，但是绿色的成分好像故意要破坏平衡似的，如同单调的马赛克一般产生着变化。 “有点眼熟啊……” 黑与白的正方形随机地排列着。 二维码？ 我果断的把明信片压在了墙面上，操作了几下，如我所料，一个矩形的如同巨大海报式的窗口展开了。 和普通的网页不同。这个页面，似乎无法通过检索页面侵入，是如果不直接输入IP地址便无法显示的类型。 而画面中央，正显示着输入密码的提示。 我向美琴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但她只是不满的回答道：“你不是说不能使用AR吗？枉我还费好大劲去屏蔽。” “那时不是风头紧嘛，现在没关系了~” “哪有这种事？你是在敷衍我吧！” “咦？这是什么？”在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密码输了进去，随即窗口再一次被海量的情报展开。 【Project：CODE·EIC】 下面便是长篇累牍的介绍文字，还配以表格与图片。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随处可见的半公开型AR操纵舆论，有意散播流言来使各种商品的价格增减，操作业务实绩的系统。 大概就是这个购物中心作为学院读书协力机构的科研项目之一吧。 其实原理很简单。比如，如果预想降雨量过少导致水源枯竭的话，就会购入更多饮用水，如果预想因此对农作物造成的恶劣影响，就会购入更多的蔬菜粮食。 即使这是通过没有实际根据的数据进行的预测也是一样。 当然，从可信性来说，半公开型AR具有很大的优势，图文并茂且大量传播的信息总是容易让人相信。 消息的扩散也不是问题。 不过，既然可以操纵舆论来引导人们的购买行为，那么，其他的行为也是一样的吧。 比如，传播橙子里可能会藏有蚂蚁的信息，大家便会对橙子这种水果投以异样的注意力，如果传说中的事件真的爆发了，那么对流言中橙子的产地产生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总之，这个幕后黑手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看起来，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呢……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呆呆望着屏幕的茶发少女，“美琴，你怎么看？” “……”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切，真是不配合！ 我便在那间奇怪的小店中随意溜达起来，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好久没睡这么晚了…… 不对，我不是不需要睡觉的么？ 整天生活得那么规律，几乎都忘了这个设定了…… 等等，刚刚那个哈欠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 “呼——哈。”美琴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果然是被传染的么？ “嗯——” 此时，刚刚趴在柜台上睡着了的兰西斯，揉着眼睛抬起了头。 “……你们还在啊？难道想要买点什么吗？” “真是对顾客最糟糕的台词了！”美琴毫不犹豫的吐槽道。 明明刚刚还迷迷糊糊的，一开始吐槽又精神起来……你难道和阿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我朝柜台前的少女点头示意，“另外还有一个疑问——除了科学手段。这个事件之中有没有涉及到魔法？” “哎——？”兰西斯的声调上扬起来，“你在说什么呢？” “装傻是不对的哦~少女。” “……” 我们对视了片刻，她最终还是耸了耸肩，“不知道诶，反正和我们没啥关系。” “这么说来，我们算是盟友了？” 对面的少女呆了一下，“算……吗？” “从刚刚的几次提醒来看，你们也不想那个幕后黑手的阴谋得逞吧？” “……” “而且，我在这个城市中，嗅到了与你们不同源的魔力波动……” 听到我的话，兰西斯的表情立刻严肃下来：“你说的是真的？” “就在那个方向！”我朝门外一指，“虽然不比你们厉害，但人数要多些。不和我们联手的话，说不定会吃亏哦~” “请等等，我们要商量一下。”她留下这句话，便走入了身后的员工休息室。 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的美琴终于开口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我神秘的笑了笑，“魔法，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美琴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对了！”我忽然一拍手，“还有一件事要做。” “是这个么？”茶发少女微笑的指着地面上的AR系统。 上面显示着某个人的一切资料，以及监视摄像机和电子货币的存入状况，甚至连所在地都已经标出。 塞塔莉·S·斯齐尼奇亚 在这条街道上担任安保工作，说过“十分有价值的橙子”这个话题的导游小姐。 同时也是在【Project：CODE·EIC】报告书的最后，以作者身份被记录下来的名字。 “黑客技术很熟练嘛，美琴，真不愧是我的助手！” “才不是助手！” 第三十章 调查 “乖乖站好！”我背着手，向眼前这个满脸怯懦的少女摆出王的威严，“老实交代，往橙子里面放行军蚁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干的？” 此时，企图逃跑的塞塔莉小姐已经被我和美琴以雷霆之势抓捕归案，正满脸苍白的站在自己的公寓中，接受本大侦探的审讯。 “不……不是……” “还敢狡辩！”我恶狠狠的瞪着她，“要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哦不，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切证据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再想抵赖也是没有用的！” 哎呀，不对，都掌握了的话我还问她干啥……一顺口就说出来了…… “橙子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啊……”金发的白人少女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们，“那个都市传说几天前在网络上一点点兴起。人家只是为了准备同你们谈话的话题，才从学园都市那边打听来的。” “学园都市？”我和美琴同时一愣。 “是啊，这个都市传说，本来就是从学院读书兴起的啊！”塞塔莉的表情仿佛比窦娥还冤。 “呵呵。”我冷笑两声，“就算是从学院都市传过来的，但我们都是从你的口中第一次听说。况且……【Project：CODE·EIC】，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啊？” “这个是……” 她语焉不详，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站在一边的美琴不耐烦了，“昨天17时前后，从东门搬进‘橙子’的事你很清楚吧。”美琴如连珠炮一口气将之前用黑客技术查到的信息砸了出去，“被搬入的橙子有20件吧！！被回收的只有其中的1件，剩下的19件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全部都被加入行军蚁的卵了！？” 这也是我们半夜急着过来审问的原因。 “不、不知道……” “那玩意一旦‘起爆’的话，就会有大量的蚂蚁被散布到四周啊！这玩意会通过啃噬人类和其他动物的肉来进行增殖！！变成那样就太迟了！”美琴近乎咆哮般的吼了出来，“特别是作为‘生化炸弹’的行军蚁，因为有意识地将蚂蚁族群置于危机的状况下的缘故，恐怕没有限制蚁后的数量。一直静待出动时机的蚁群，只要一出动，说不定会爆发性地增殖到可以吞噬整个街道的程度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塞塔莉的眼泪开始刷刷地流出，“那个都市传说，真的站上台面引发恶性事件，对此我一无所知。” “你？！”美琴的额发间“噼噼啪啪”的闪动起电火花来，脸色憋得通红，似乎快要控制不住怒气了。 “等等。”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手掌上传来一股酥麻感…… 茶发少女回过头来，紧咬嘴唇，眉头皱起，“抱歉……怎么了？” “我看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调查吧。” 其实通过读心术，我已经知道了塞塔莉说的都是实话。 “怎么突然……”美琴对我的态度十分不解。 “嘛，要不你对她用一下电刑，看看会不会屈打成招。” “哇啊啊啊！不要啊！”塞塔莉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语速极快的说道，“确实跟CODE·EIC有关联，研究现在也还在继续着，也的确有意识地让谣言流传开来！！但是我跟那个都市传说真的真的没有关系！本来，CODE·EIC就是以散布‘添加必要以上价值的商品情报’为目的的，流传那种恐怖都市传说根本是预想以外啊！真的和我无关啊！！” “剩下的橙子到底在哪？”美琴冷冷的问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美琴的脑袋上又蹦出几道电火花，但她还是压制住愤怒，“你确定？如果行军蚁蔓延开的话，会有多少人死掉你知道吗？” “不知道……哦，不，知道。不，我不是知道那个，我是……” 看来塞塔莉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状态。 “唉——”美琴长叹一声，露出迷茫的表情，“线索又断了……” “没关系，不是还有蕾莎她们了吗？” “哦，对了！那家伙！现在就去找她！” “呵呵，走吧。” …… 离开那间公寓的时候，已经月过中天。夜色如同深沉的黑幕笼罩着大地，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已经变得一片空旷，几家24小时营业的店铺依然灯火通明，但从中隐隐传来的乐曲声却把周围的环境衬托得更加静谧。 走在我身边的茶发少女不停的打着哈欠，却又十分矜持的努力不发出声音。 “困了？” “没事……”她轻轻的摆了摆头，又用手背碰了几下眼角，似乎在把刚刚打哈欠挤出来的眼泪抹掉。 “困了就先去睡吧！”我劝道。 “不行！”她的声音沉了下来，“趁着天还没亮把事情解决吧，不然一会人多了，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灾害。” “没关系，你去睡吧，这件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不，我没关系的……倒是你，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哼哼，我一年不睡觉都没事！” “你就吹吧……呼啊……”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 “嘿嘿……”我刚要继续开口，眼角却瞥到远处的可疑人士，连忙拉着美琴躲到了一个阴暗隐蔽之处。 “怎么了？”茶发少女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把食指放在唇间，“嘘——” 并不明亮的地方，三人一组的男女们正走在大路上。 他们的手肘和膝盖上装备有防具，在腰部以及胸部等地方也装备了警棍，手枪，无线对讲机之类的东西，一切的装扮都散发着浓浓的既视感。 “这是……警备员？” “貌似在这个地方叫保安员来着。” 对方的表情相当散漫。摆动的手臂也很无力。他们一边用俄语闲聊一边慢慢的走向我们这边。 看来并没有明确察觉到我们的方位，只是一般的巡逻吧…… 虽然如此，但“保安员”们的路线很清晰，想要避过他们的视线到达目的地，就要绕不少的远路，会浪费大量的体力和时间。 “吶，美琴，想看魔法吗？” “嗯？” “给你看个小把戏哦~”我轻笑一声，转身用手指在墙壁上描画起来。 明明是半公开型AR的屏幕，在我的手指经过后却没有做出半分反应。与此相对的，散发出淡淡荧光的魔力轨迹随着我手指的动作逐渐形成一个奇妙的图案。 很简单的图案，在两秒之内就完成了，之前的魔力荧光也在转瞬间暗淡下来——这是因为里面的魔力已经产生了回流，不会再做无谓的逸散。。 “这是……” “这个魔法符文叫【驱散闲人】，其实就是一种精神暗示魔法，效果是使一定范围内目的性不强的人离开——当然要是直接冲我们来的就不起作用了。” 我的话音刚落，那边的几个“保安员”就打着哈欠转了个方向，从另一条路走开了。 “哇！”美琴发出小小的惊叹声，“真的有魔法啊……” “厉害吧？比起超能力来怎么样？” “还好……” “嘿嘿，还有更强大的魔法呢，以后你会有机会看到的，不过咱们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嗯。” …… 又转过几个弯，我们便毫不费力地到达了目标——那间超自然的便利店。 刚刚拉开滑动门，里面就传出了热闹的声音。 “呀！！疼，真的很疼啊！贝萝普，你没在学校学过女性的臀部是应该被视为更加诱惑存在的嘛！？不管我怎么训斥你也一点不长记性了呢！” 朝店里望去，只见某个熟悉的黑发少女，正被人抱着身体，屁股整个暴露在了外面。 而正在动手的，是位身材高挑的银发女性。 “那种程度？！那可是学院都市的人啊！居然告诉她们多余的情报！我应该说过了吧，蕾莎！要小心行事，不要做多余的举动！这下好了，我们也应该承担责任了呢！你这到底算是哪门子‘为了英国’啊！？” 她们使用的是英语。 “那个……” 听到美琴那略带歉意的问话，两个便利店店员朝这边望来。 被银发女性抓着的蕾莎，满是泪光的脸庞亮起希望之光，“你们终于来了！是我的情报起到作用了吧！？请将那个明信片是多么有用的事实告知那位以成为超S教官为目标的贝萝普吧！这样一来应该就能终止这不当的惩罚之苦了！！” “嗯？来自学院都市的客人，我家蕾莎给你们添麻烦了。”银发的女人朝我们点了点头，放开了某个可怜巴巴的少女。 蕾莎就这样咕噜地滚到了床上，也不管穿着会露出内裤的迷你裙，就把屁股高高的翘了起来，姿势很是滑稽。 我强忍住笑。说道：“托你们的福，调查还算有些进展。” “唉……”贝萝普微微叹了口气，“原本是不想把你们卷进来的，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一起尽快把它解决掉好了！”说着还特意看了我一眼。 这算是结盟的信号吗？ 我耸了耸肩，和美琴在店中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才进入下一个提问环节。 “比起在这张明信片上留下半调子的提示，你们不妨把知道的全部事情说出来要更加省事。”我开门见山的提议道。 “蕾莎，你的解释比较详细，就由你来说吧。” “我，我知道了……”蕾莎一边满脸痛苦的慢慢坐直，一边解释起来，“经济情报制御（Econotrol）。简称EIC。感觉简直就是资本主义国家所推崇的狗屁伎俩呢。与这次的橙子事件联系的话，大概和那个名为【十分有价值的橙子】的都市传说正在急速传播的背景有关吧……原本这只是在学园都市内部流传的故事，单是现在在这商业街也流行起来了呢……” “谁在这么干？又是为何？”美琴迫不及待的问道。 “听说你们袭击了塞塔莉呢。她又是怎么了？” “嘛，她说这事和她，以及这座城市的上层无关，应该是第三者借上层的名义干的。” “……嘻嘻。” 蕾莎坏笑起来，“我们也是这么猜想的。” “那真正的犯人……” “谁知道呢，不过，与CODE·EIC相关的东西并不多吧，让这些东西产生的传言又是要有怎么样的操作顺序？‘插手’什么的说着简单，也是要有固定的渠道的，沿着这个应该就可以逆推出‘黑幕’的位置了呢。” “那么，要插手干涉CODE·EIC的话，你知道其需要什么样的程序吗？” “呼唔，虽然我也不是舍不得说出来啦……”蕾莎露出得意的神色。 就在此时，用鸡毛掸子“啪嗒啪嗒”的清洁着杂志架的贝萝普突然抬起了头。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她闪电般远离了杂志架。 “快趴下！” “……看来没有时间详细说明了呢。” 紧接着。 “轰！！” 正体不明的巨大物体撞破了墙壁，向着神秘商店内部突入进来。 第三十一章 强袭 厚实的墙壁如饼干般崩碎开来，墙壁附近的杂志架也轰然倒下，随后，商品陈列架也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以不可抵挡之势一排一排的倾倒。巨大的钢铁机器毫不留情地撞进了店中央。 “哇靠！”就连教养良好的美琴也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那是有着类似坦克上的那种厚重的履带，同时前面的油压铁臂上装有巨大铲子的重型机器。大概是用于除雪吧……铲子的宽度和车体大体相同，异常的大。 之所以直到刚才都听不到它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它是用电力驱动的吧。 “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啊？！” “因为这是世界最大规模的商业中心。所以什么都买得到哦~” 我们一边向店外跑，一边在墙壁倒塌的轰鸣中相互喊叫着。 “从现在这种情况看来”美琴的头发上溅出火花，“把他们都当做是敌人也OK吧？” 说着她用磁力从店中吸来几块铁板，挡住了四处乱射的土石。 “你们想怎么样都好，就是来一发超电磁炮也没问题~”面对几米高的机械，蕾莎一点也没有担心的神色，“不过我想知道，这玩意到底是谁在操控的？” 顺着蕾莎的指点抬头望去，只见空空如也的驾驶席上装着些许小小的器材，摄像机和无线装置。 看来是无人驾驶。 不过，在驾驶舱中，我还发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那是被很多根彩色的电缆连接到的圆筒形的东西，疑似炸药。 “AT力场！”就像是漫画书中的人发招前都要叫出名字一样，我气势磅礴的喊出了这四个字。 下一秒，在神秘商店的中央，除雪用的铁铲车起爆了。 …… “这是什么魔法术式？”滚滚烟尘中，蕾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EVA》一系的。” “……” 蕾莎露出了一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好厉害啊的表情。 顺便一说，我们正在蒙蒙亮的黎明中，迎着朝阳奔跑。这样热血而浪漫的场景，即使在漫画中也毫无疑问属于点睛之笔——如果忽略后方不断传来的爆炸声的话。 “别的店员没事吧？”美琴抹了抹沾满灰土的脸蛋，“像那个叫贝萝普的还有别的几个……” 刚刚爆炸的时候，除了蕾莎和我们站在一起外，包括贝萝普的另外几个店员，也就是魔法师，从另一个方向溜走了，比猴子都敏捷。 “没事的没事的，她们都去别处避难了。现在我耳边还有她们吱吱喳喳的抱怨声呢。”蕾莎举起手中硬纸卡状的通讯灵装示意道。 我们逃离了爆炸波及的范围后，便在一个街角停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蕾莎还是美琴都只有轻微喘息的程度，体力似乎充裕得很，看来身体素质不错。 “‘黑幕’看来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手了呢~”我望着远方依然飞扬的烟尘，“不过，就凭这点东西也能打败我们的【超电磁炮】大小姐？” “喂！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 “哈哈~没错！”蕾莎也坏笑着说道，“正因为他们知道正面冲突的话很可能就会输掉，因此才凭借远距离操纵来发起袭击吧。” “哼！”茶发少女傲娇的别过头去。 “对了，美琴。”我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像追踪那远距离操纵的电波的源头之类的事情，你应该很轻松就能做到吧？” “当然。”她昂然答到，“不过，那台重型机器不是已经爆炸了么。我不认为它可以任何时候都放射电波。” “关于这点，请放心……” 刺耳的声音忽然盖住了后半句话—— 履带摩擦着地面的不祥之音嘎吱作响，第二台巨型机器从路的角落现身。和之前无二，直到接近前都没有听到一点响声，实在是突袭作战的好工具。 与刚才相比，这次来袭的铲车更加犀利，随着连续的爆破音响起，我们前方几米的水泥柱子被吹飞，7.62毫米子弹的弹幕密密麻麻的横扫而来，打在了我的金色护盾上，然后像下雨一样“噼噼啪啪”的落到地面。 还好时间尚早，周围没有什么游客，不然恐怕会造成严重的伤亡。 我一边维持着护盾，一边耸了耸肩，“看来不把我们干掉誓不罢休呢……” “哦呀，真危险，我们还是赶紧跑吧~”蕾莎感叹道，但马上又惊呼，“等下，你从裙子口袋拿硬币出来是要闹哪样？” “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不说难道你就不知道么？”美琴酷酷的答道。 “别啊……”蕾莎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看那边~” “砰砰”几声轻响，重型机器的表面火花迸裂。 顺着攻击的来源望去，只见几个“保安员”正隐藏在十字路口的角落隐，并架起手枪射击。 显然，那些“保安员”使用的小手枪，对于钢铁制成的重机来说，简直是挠痒痒一般的存在。而且因其下面是履带，想打穿它从而让其行动受限也是不可能的。虽然“保安员”边开枪边大声发出警告，但是他们马上察觉到了这只是徒劳。因为他们察觉到了驾驶席上空无一人。 “看见了吧？对现在正被指名通缉的你们来说，不是同时脱离两方的最好时机吗？” 就在此时，被安放在驾驶席上的轻机枪动了起来。 “退！都退！快点！” 美琴大声的叫喊很快被连成一片的机枪声所掩盖，狂风骤雨一般的子弹扫射着各种商业设施。其后藏着“保安员”的墙壁被铲子所撞击然后瞬间土崩瓦解。 “趁着现在赶快走吧！”蕾莎再次劝道，“还要去找这些重机的操纵者呢！” 美琴举起着手中的硬币，“不，我……” 她的话没说完，我的护盾再次遭到攻击——来自手枪。 “哎呀呀，果然两方面都是敌人呢。”我有些不爽的捏了捏鼻子，“看我来干掉他们！” 听到我的话，美琴的动作停在了半空，蕾莎也满脸好奇的看向我。 我单手前伸，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这次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利克·拉克……拉克……拉……克？”我忍不住挠了挠头，“好拗口啊……不念了……总之，魔法射手连弹·17支冰箭！” 话音未落，17支冰箭迅速在空气中凝结而出，带着森冷的寒意向肆虐着的重型机器激射而出。 “咔嚓咔嚓！”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目标沉默。 “这个是……”蕾莎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起来也就那样嘛~”美琴表示淡定，大概在她看来，我这招也就相当于学园都市的LV.4冰系能力者吧。 唉，耍帅失败了，看来下次要换个声光效果更强的…… 听说【龙王的叹息】挺犀利，要不来一发【Starlight_Breaker】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把这座城市炸掉…… “滴”一声细小的电子音在冻成冰块的重机残骸中响起，随即驾驶席的位置的红色光点变成了绿色。 还来？！ 如我所料，爆炸声再次响起，混杂着冰渣的冲击波如暴风般席卷了四周，我在第一时间开了盾，那群“保安员”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冲得七零八落。 “哎呀，这货怎么又自爆了……”美琴的埋怨道，“我还没追踪到信号源呢。” “没关系，还有机会！” 轰鸣声响起，一道金属制店门被从内侧切裂开，新的重型机器出现，而且它巨大的体形正好塞住了道路。 不仅如此，随着履带声的响起，一台又一台重机出现四面八方，呈合围之势。 机枪的子弹也是仿佛不要钱似的倾泄而出。 “美琴，操控信号在哪个方向？” “那边！” “我来掩护，你们快走！”蕾莎举着不知从哪捡到的一杆长枪状武器，满脸悲壮的喊道。 “一起走啦！”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竖那种不详的flag啊！” “咕哇！”被我拖着的黑发少女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一边还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放开我啦！”。 我们三个就这么顶着护盾穿过烟尘，一路狂奔。 仿佛是欢迎我们的鞭炮一般，轻机枪的枪声从多个不同的方位开始响了起来，甚至还有几台重机在身边自爆，搞得蕾莎和美琴总是一脸不放心的查看护盾的完好程度——明明说过了核弹都轰不破嘛，怎么就是不相信？！ …… 虽说这是占地不知多少平方米的巨大商业设施，但是重机所肆虐的地方也属于室内。远距离操纵用电波也只能够用超大的功率，强行贯通墙壁。这种信号强度对于美琴来说，就如黑夜中的灯塔一般醒目。 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把重型机械甩开，粗暴的破除一切阻拦。一鼓作气的直线行进着。 “那边！”最终美琴指向的目标，是在很偏僻位置的一间关着门的商店。 也许是一路上被狂轰滥炸积累了满肚子的火气，美琴完全无视了开门这个举动。直接赏了一发雷之枪，把正面那金属制的店门给一股脑儿的轰飞了。 “唔，好暴力……”蕾莎只敢在后面小声的吐槽。 “是啊。” 美琴回头瞪了我们一眼，然后踩着倒塌的铁门大步迈了进去。 室内一点光都没有，在昏暗的店中央，有着几个发光二极管在闪着，还有个屏幕在闪着光。 但仅此而已。 没有人的气息。 还有些奇怪的味道。 我打开了墙壁上照明的开关，随着细小的通电声，荧光灯那耀眼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间店。 “都在这里啊……” 在墙壁边缘，有几个鱼缸一样的东西并排着。只是其中装满的不是水，也没有热带鱼在其中游泳。鱼缸的大半部分被黑土埋着。在其上，有无数的黑色小虫子。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无线电器材，被接上了PDA。也有着虽小但是功率相当高的天线。从此看来，应该就是这些东西在操纵着除雪用铲车。 只不过…… “都被破坏了啊！”蕾莎用手中的奇怪武器拨弄着被打碎的鱼缸中的蚂蚁死尸，黑土散落得四处都是，刺鼻的杀虫剂味道铺面而来，引得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无线器材倒是处在勉强能用的状态，但PDA上却显示着警告的画面，估计是因为重机没有在行动了吧。 美琴搜索着走到房间最里侧，在那里有着一个两手抱不起的木箱，中间装有有十九个橙子。 美琴望着圆滚滚的橙色水果，一时间有点犹豫。 “哈哈，这次让我来吧！”蕾莎在玩弄玩蚂蚁的尸体后，似乎又找到了新的兴趣，“好想抓一只行军蚁来研究一下呢！” “嗯嗯，是吧！”我赞同道，“小蚂蚁很萌的！” “不不！”蕾莎抓起一个橙子，想也不想的直接剥开，“只是想制作魔法材料……啊！竟然没有！” 她失望的把被扒光的橙子扔到地上，又拿起另一个。 联想到那件奇怪便利店货架上的蝙蝠、蛇什么的，我不禁对她们的魔法体系产生了一点担忧。 怎么感觉像是中世纪的黑巫师呢…… “人去楼空了呢……”美琴转了一圈后无奈的说道，“线索又断了啊……” 蕾莎扔下最后一个橙子，伸了个懒腰，“不管怎样还是解决了橙子的危机，可以好好休息了呦~” 说着她又打了个夸张的哈欠。 美琴依然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呼啊~”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看着她布满血丝却依然睁得大大的双眼，有些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犯人的动机尚不明朗，在他们下一步动作之前我们也很难有所建树——不如休息一会吧！” “不！”美琴使劲的摇了摇头，似乎打算把倦意从脑海中甩出去，“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危险！我先去检查一下那个PDA，看看有什么线索。” 另一边，蕾莎从夹克里面拿出了几个有着透明包装的散发着奇怪气息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植物套装A’和‘猪骨的笔记’、‘简单的染色套件’、之后是‘单卖的血糊色彩’和‘诱人的香气·魔草影响除去薄膜’。呼呼……只要有这些的并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的话，就可以使用自动搜索术式了呢。” 喔喔，大家都很努力呢！ 我也做点什么吧。 …… 就在我们各自工作的期间，从窗户透入的光线越来越强。仿佛整个城市苏醒过来，商店纷纷开门营业，外面也逐渐传来喧嚣的人声。 美琴和蕾莎的工作似乎没有什么成果，略显失望的从藏着蚂蚁的店中走了出来。 “下一步去哪？”我问道。 “不管啦不管啦！”蕾莎摇头晃脑的发出娇憨的声音，“我要回去睡觉！” “美琴你呢？” “嗯……嗯？”她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 说起来，我们今天刚到俄罗斯，时差都没完全倒过来，就算是体力再好的人，也撑不住如此长时间的奔波与战斗吧…… “你也给我去睡觉！” “可是……” “乖哦~”我拍了拍她的脑袋。 顺便施放了一个催眠魔法。 啊，身体意外的轻呢。 毕竟仅仅是个初中女孩。 第三十二章 暴动 “起床啦，懒虫！” “唔……” “再不起床就掀你被子了哦~” “黑子……别闹！” “嘿嘿嘿……哇哇！竟然电我！ 美琴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说了别闹嘛！” “我只想问一句——刚才的放电算是晨练吗？” “唔咦？！”她又揉了揉眼睛，发出惊奇的声音，“春日，是你啊！不好意思电错人了嘿嘿嘿！” “电错人了？” “啊哈哈~”美琴赔笑的解释道，“只是有时候会想电一下某个可恶的家伙而已哈哈哈。” “算了……赶紧去洗漱吧！让本大侦探一个人在这里忙活，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助手哦~” “谁是助手啊？！” “快去快去！早餐，哦不，午餐在桌子上。” …… 与其说是午餐，不如说是下午茶更合适些。也不知道是我的催眠魔法太给力，还是美琴太累了，这家伙足足昏睡了近八个小时。 要不是我叫她，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睡到明天早上吧……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事件的调查就没她什么事了。 “等等！这是什么啊？！”美琴举着餐桌上的茶点叫嚷起来。 “蝙蝠。” 我言简意赅的答道。 这可是从蕾莎她们店里带回来的精品土特产呢！ “呀啊！”美琴尖叫道，额发迸出了青白色的火花。 “怎么了？”我拈起一片蝙蝠干，放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一边含糊的说道，“确实有点诡异的味道，但是翅膀这一块没有那么严重啦。这种脆脆的口感跟炸鸡腿一样哦，比起蝙蝠身这一块更有人气呢。” “诡、诡，诡异的味道什么的不是重点吧！！” 美琴说都不会话了。 “不喜欢蝙蝠吗？”我咽下口中的东西，“那边的麻辣蛇肉也不错哦~” “就不能来点正常的食物吗？” “真是挑食呢，美琴酱！” “就算是你用这种妈妈一般的语气责备我，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吃的！” “好吧……塑料袋里还有一包饼干……” “早说啊魂淡！” …… 正在美琴“咔哧咔哧”的啃着饼干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熟悉的黑发少女。 和我打过招呼后，蕾莎蹦蹦跳跳的跑到美琴面前，“蝙蝠好吃吗？” “我对那玩意没兴趣……” “诶——我听春日说……” “咳咳！”我用咳嗽声打断了蕾莎的话“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我已经对‘黑幕’有所了解了呢。” “真的？”美琴也顾不上追究刚刚说到一半的话，急切的问道。 “哼哼，当然！”我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开始进行抽丝剥茧的案件分析。 “考虑一下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吧。学园都市和协力机构之间，散布出了完全相同的都市传说。假如基于这个谣言有事件发生了。犯人只可能是往来于两个都市的超能力者……还真是意外的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呢。我认为犯人一定寄望着制造大麻烦。”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这个阴谋无论成功与否，只要读过CODE·EIC的论文，购物中心也就无法摆脱嫌疑呢……所以犯人一定是第三者！” “嗯，塞塔莉也是这么说的。”美琴点了点头。 “而且，除了刚才提到的‘通过挑衅引发混乱’、‘增加嫌疑人隐藏真正犯人’之外，在两个都市间散布相同的都市传说，大概还有‘混淆真正的受害者和加害者’的效果……” “你是说……”美琴忽然瞪大眼睛。 “没错！”我摆出【真相只有一个】的经典POSE，“犯人一定是想要对付购物中心或者学园都市——我觉得学园都市的可能性更大！” 其实之所以能确定这一点，我用了某些作弊的手段，不过这里就不好说出来啦~ “可是……他们想要怎么对付学园都市呢？”美琴显得有些不淡定。 “既然【十分有价值的橙子】已经被犯人利用过了。那么想引发下一次事件，应该会在两个都市间散布新的都市传说吧。”蕾莎忽然插嘴道。 咦，看来这家伙也知道一些内幕啊！ 我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依然是那副满脸坏笑的欠揍样子。 美琴忽然取出自己的手机，若有所思的看向屏幕。 但笑得像恶魔一般的蕾莎毫不停留的说出了新的耀眼：“【死亡项链】，跟铀相关，很有名的故事呢，你有听过吗？” …… 有两个关系很好的少女，分别叫做A和B.。两个人中的一位交到了男朋友。男朋友将一个镶嵌了非常美丽的石头的项链作为礼物赠送给了少女A。 这个礼物让少女A非常高兴，她整天带着这条项链，从不离身。 但是从那天起，她的情况就开始变得有点奇怪了。脸色变差，身体也越来越差，长睡不起。不久之后头发的颜色也通通开始慢慢变淡。少女A收到了喜欢的项链，按理应该很幸福才对，但她却只能承受这份不幸的诅咒，默默死去。 少女A死之后，继承这个项链的少女B，通过熟人知道了这个项链上的石头其实是铀的结晶。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但是男朋友给了少女A铀的结晶作为礼物。少女A因为放射线而死。 …… “呵呵，还是一如既往地恶趣味的故事呢……”美琴强笑着吐槽道，脸色却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这个都市传说是几个小时以前的老黄历，现在已经更新了呢！” “是……是什么？”美琴低声问道。 蕾莎也投来好奇的目光，看来这是个独家新闻呢！ “是这样的——在俄罗斯有个什么都卖的购物中心，在那里交易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武器，麻药，奴隶，还有核物质。是什么都有的黑市。听说在那里贩售的高浓度核物质，被做成雕刻的形状，然后在表面涂上铅膜后被送到了学园都市，然后，被不法分子组装成了核弹呢~” “！！！” 屋内一片静谧。 “这是最新的呦~”我补充道，“大概过不了多久，谣言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吧……” “春日……”美琴发出干涩的声音。 “嗯？”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当然！”我朝她神秘的眨了眨眼，“你太小看学园都市了，核弹什么的，根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你说什么？！” “你以为……购物中心，哦不，应该说是不知名犯人的这点小动作，能瞒得过倒吊男？” “倒吊男？” “哦，就是理事长。” “你确定？” “事实上，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整个事件都在学园都市上层的监控中。” “那我们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侦探游戏而已。” “……” “不过，即使是游戏，也是会死人的呦~” 似乎是在相应我的话一般，屋外传来了稀稀落落的枪声与几声尖叫。 “怎么了？！”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刚一迈出店铺，皮肤上就感受到某种尖锐的紧张感，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狂乱与暴虐的气息，地上白花花的玻璃碎片更是亮闪闪的刺人眼球。 “咔嚓” 从角落的一个店铺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他的瞳孔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包含着胆怯、愤怒、以及得到破坏许可的喜悦。 当他看到美琴的脸的时候，开始用俄罗斯语嘀咕着什么，然后，发出爆炸似的叫声。 “他在喊我找到了哦。” 蕾莎提醒道。 “不用你跟我说，俄语我也能明白！！说起来，那是什么反应！？” 大喊大叫的白人大个子把手伸到了腰后面。裤带上连着的是手枪的皮套。 “毕竟在谣言的传播中，细节最容易变质。这个不是CODE·EIC所能控制的，相信在购物中心流传的版本中，学园都市一定属于反派角色……”蕾莎瞥了一眼和大个子不搭调的微型手枪，邪笑着说道，“这样的话，发现来自日本的女中学生，变得兴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砰！”干脆的枪声突然炸响开来，一颗子弹击在金色的多边形护盾上。 “万恶的枪支社会！！无论是谁都有枪啊！！” “能把一发硬币以三倍音速弹出去的小姑娘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咳咳……”美琴的表情很微妙。 “我说，你们有这个时间闲聊，不如干点正事！”我指了指周围，“没看到人越来越多了吗？” 似乎是由于枪声的吸引，从别的角落里，有数位男女的脸在向这边窥探。虽然他们一开始都显得很惊讶，但是很快表情就发生了剧变。 “糟了！”看到这副情景的美琴再也无法淡定，“看来出事了！” “那个谣言果然传开了，而且，由CODE·EIC煽动的暴动，好像是把我们作为目标呢~” 几个市民已经拿起了灭火器和消防斧向我们冲来。 “怎么办？”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蕾莎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一些，“我们必须尽快脱离。” “不用！”我伸出手臂制止了她们，“我有办法！” 第三十三章 沉默 无论是超能力还是魔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以精神力量干涉物理世界。 魔法师们利用咒语、符文、法阵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方法引导精神力，形成某种特殊的精神场，而超能力者们则可以直接使用自己本身特有的精神场。 但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 不同的精神场效果不同，有的能操纵空气中的自然元素，或者说，微观粒子，也有的能改变甚至操纵其他人的精神。 而CODE·EIC，正是用不易被察觉的巧妙方法，将各种信息灌入人们的大脑，从而诱发特殊的精神场，引导人们按照操纵者的指示行事的强大设施。 虽然既不算超能力，也不能算魔法，但基础原理是相同的。 而我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破坏这个精神场！ 只要CODE·EIC诱发的精神场消失了，人们自然会清醒下来。 当然，用SLB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不过人家是个温柔的女孩纸，才不会那么暴力呢～☆ …… “……明白了吗？” “且不说SLB是什么……那群人已经冲过来了啊！”美琴的发际隐约闪烁着火花，“原理什么的怎样都好，现在赶紧给我解决问题啊！” 看看，这就是不温柔的女孩纸，和我相比反差很大吧~ “你的理论很新颖！”蕾莎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不过，所谓的‘精神场’真的存在吗？为什么我感知不到？” “其实……好啦好啦，继续说下去的话，美琴酱就要发飙了……”我笑眯眯的摇了摇手指，“接下来我要放个大招！你们都看好了呦~” “废话少说，赶紧的！” “哦哦哦，美琴酱真是急性子呢……【全领域静默】！”冷不防的，我以平淡的声音念出了魔法的名字。 “……” “……” “完啦？” 点头。 “这又是啥？！” 摇头。 “你？！” 指—— 只见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几个男女忽然止住了脚步，看着手中的斧头棍子开始张大嘴巴发愣，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刚的动作，呆呆的样子很是好笑。 高大的白人男子则沉稳得多，他缓缓放下指向这边的枪口，仔细的盯着我们看了几秒，留下一句“抱歉”便匆匆离去，几步就溜得没影了。 美琴和蕾莎却完全没有心思追究这货打了就跑的不负责任行为，不只是因为我一招就阻止了暴动，更因为——她们的超能力/魔法也不能用了。 换种说法，就是她们现在和普通人没啥区别。 “……这就是你的大招？” 两个少女用观看珍奇动物似的眼光打量我，除了惊讶、好奇之外，还夹杂着一丝敬畏。 “哼哼，请叫我沉默术士！”我得意的挑起眉毛。 当然，这招的名字虽然取自于某游戏里的人物，但其实是碰到那个叫上条当麻的刺猬头少年后获得的灵感。 简单来说，就是以点破面，扰乱精神场，使其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只不过上条当麻需要用右手触碰才能做到，而我这个则是范围技。 说起来，学院读书研发的【Anti－Capacity】也是在模仿类似的效果，但他们完全没有触碰到精神场的本质，只是针对学园都市某些超能力者的精神波动开发出来的反精神场罢了，效果相当有限。 至于上条当麻的那只右手，嘿嘿，这就要问某个“幕后大BOSS”了~ “……”美琴望着一丝电火花都发不出来的手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蕾莎用她那根长枪状的武器“噗噗”的戳着地面，然后对着那一道道浅浅的小坑皱起眉头，陷入了思考。 “喂！”我双手抱胸，不满的问道，“差不多该走了吧？” “唔……好吧。”美琴搓了搓手，似乎对于失去能力颇为不适应，“不过，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把‘黑幕’一锅端啦!” “哦呀~没办法使用魔法了，真是苦恼~~”另一边，蕾莎用奇怪的腔调抱怨道。 “这样啊……要我把能力撤销吗？” “还是不要吧……”美琴露出忧虑的神色，“如果再次发生暴动就麻烦了！” “没关系，我可以只撤销对你们两个的禁魔效果~” “……”美琴愣了愣，额发间亮起电芒，“那还不赶快啊……咦，有了！” “你这招还真是逆天啊！”蕾莎满脸复杂的看着我，“你是魔神吗……不，魔神也不应该有这么BUG的能力！” “魔神？你是说那个总戴着尖顶帽的小萝莉吗？”我歪了歪头，“嗯……她的实力还算不错啦，不过和我比还差得远蛤蛤蛤蛤~” “你是白痴吗。”茶发少女冷冷的说道。 “呃……咳咳，稍微有点得意忘形……” 虽然暴动在萌芽阶段被遏制住了，但遍布街道的人们在精神上似乎遭到了不小的打击，一个个丧失了游览购物的兴致，汇聚成黑压压的人流向设施外涌去。 暖黄色的阳光从透明的穹顶投射下来，无声无息的照耀着惊魂未定的人们。在这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下，游客们紧绷的表情逐渐放松，压抑的气氛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缓解。 花花绿绿的半公开型AR依然播放着某些不怀好意的信息，但看到的人或是大惊小怪，或是付之一笑，再也没能引起广泛而统一的情绪波动。 “说起来，美琴，你能不能通过黑客手段找到CODE·EIC操纵信号的来源？” “我试试吧……”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随即把手按在墙壁的触摸屏上。 上面的画面先是一片扭曲，然后变为黑屏，一串串数据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从上往下刷动，不时弹出几个警告窗口，在视线中停不了几秒就再度消失。 渐渐的，美琴额头浮起一层细汗，嘴巴也可爱的鼓了起来，看来入侵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 就在这时，蕾莎接到一个“电话”，准确的说，是听到了从她衣服中发出的声音。 她从曲棍球队制服一样的外套的领子里把手硬塞了进去 “哈罗哈罗，那边是贝萝普吗？”蕾莎以惯用的轻佻语气对着通讯灵装说道。 “嗯，是的。我们现在在大酒店的屋顶上。”对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酒店那边怎么样？” “你是说暴动？相对来说我们这边还算是比较规矩啦，因为有一个奇怪的大车轮在暴走，大家都傻眼了。” “大车轮？” “嘛，刚刚和好像是俄罗斯成教的一伙人交战了，然后他们就搞出来一个大号的玩意……超给力的！” “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轮就散架了，我们这边好像也不能使用魔法了的样子，直到现在才能用通讯灵装。” 嘿嘿，这就是没有手机的坏处啦！要不是我看时机差不多，解除了禁魔的效果，你们想通讯大概就只能靠鸿雁传书了…… “嘻嘻……”通讯灵装中再次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另一个少女。 “兰西斯？” “哈哈，不行了，果然魔力的话、这个，痒得不行啊……” 到底使用什么魔法才会导致全身发痒啊？！ “你在干啥呢？” “哈哈，刚刚从那个车轮大蛇的残骸中抽出了情报。” “难道俄罗斯结社的那一群人才是真正的‘黑幕’？” “不是呢，不过那群家伙为了看清自己计划的障碍，想要一个接一个地调查购物中心的所有情报……其中，法国派系的学园都市协力机关好像与之关系密切。嘿嘿，这次打着参观展示会的名号，名叫皮特·维尔戈的男子被邀请至此，但据情报所记载，此人与购物中心上层有更加深刻的关联呢。” “皮特·维尔戈？”旁边忽然传来美琴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只见美琴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同样的名字以及照片——那是作为法国协力机构的代表，为了参观展示会而来的团体中的一员，下面还有他不算详细的资料。 “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吗？”我摸了摸下巴，“不存在冤假错案的可能性了吧？” “应该不会！”美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嘿嘿，反正宁杀错，不放过！” “……”美琴少有的没反驳，而是调出另一个窗口，“你看这个……” 【Сóлнце型氢弹使用法】 一次计划：在学园都市内部分批配置Сóлнце，使用定时起爆装置，在工作员脱离后起爆。 下面还有二次计划以及各种备用方案，比如用飞机投弹，用遥控仪器远程引爆什么的，危险程度令人看着就不寒而栗。 “我们现在就去实施抓捕吧，我怕……”美琴的语气中满含焦急。 “放心！”我朝她抛了个安慰的眼神，“咱们走！” …… 抓捕行动在美琴和蕾莎两方面的指引下进行得异常顺利，犯人是个年龄过半百的白种人。在深色金发的中间夹杂着几丝的白发，身着定制的高级西装，看上去颇有身居高位者的那种气势。 可惜碰上会放电的十四岁小姑娘也只能跪了。 顺便一提，犯人在被抓时还死鸭子嘴硬的说没有他核弹也会照样起爆，但我立刻就用核弹已被找到并解除的最新消息狠狠击碎了他的幻想！ 只是可惜没有用上友情破颜拳，美琴就把他给电晕了…… 我好像还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第三十四章 回归 “到头来，展示会也泡汤了啊……” 蕾莎已经和她的同伴们离开了，只剩下我和美琴迎着夕阳缓缓的走在人丁寥落的街道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难道不觉得这次的旅行远比区区展示会更加有趣吗？” “不，我只觉得好累！”美琴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拖长了声音说道，“啊——今天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啦——好幸福——” 阳光下，她的唇角翘起一道美丽的弧度。 “是啊，真幸福呢~”我轻声应和。 幸福吗？ 足以毁灭一个城市的危机顺利解决，几乎没有人受到伤害，实在是个“让所有人都幸福”的大团圆结局呢。 可是，我的心底，为什么会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春日，进去看看吧。”美琴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一家小饰品店提议道。 “嗯？还想找你的呱太啊？”我用揶揄的语气问道。 “哪，哪有……”美琴脸色微红的偏过头去。 虽然认识没几天，但我已经对她的特殊爱好一清二楚了。因为她书包和手机和内衣和各种东西上的挂饰和图案就说明了一切。 “对了，今天早上忘了问你，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睡着的？”茶发少女抚了抚额发，小声问道。 “太困了所以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哪有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了？”美琴的声音似乎有些慌张，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还，还有，我的衣服是你脱的吗？” “嗯？哎呀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再不进去那家店就关门了”我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便几步冲入店中，然后回头招手，“快点快点！” 美琴在原地愣了几秒，小脸红红的朝我走来，一边嘴里还嘀咕着“反正都是女生……没事……没事……” 我们推开饰品店的玻璃门，就听到了门边传来的柔和电子声，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欢迎客人用的声音，但还是让我不禁想到了蕾莎的那家店。 “呼……没有蝙蝠啊蛇啊之类的店真好……”美琴看来也和我有同样的联想。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大概是走精品路线吧。一排排货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工艺精美、小巧玲珑的精致饰品，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仅从它们的外形和包装上就能看出制造者的用心。 看着美琴仔仔细细的一个个挑拣，我不禁开口：“想不到你还对这些小女生的东西感兴趣啊？” “什，什么啊？我也是女生！” “喂喂！别激动，扯坏了是要赔的！” “啊！”她连忙把手中的东西小心放下。 我们转过拐角，走到了另一排货架。 “呐，春日……” “嗯？” “你说，一个……嗯……比较新潮前卫的初一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18X？” “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东西啊？！”美琴大吼了一句，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愣在那里，“不……黑子的话，还真的有可能会喜欢……” “你看，我就说嘛！” “呵呵……呵呵呵……”美琴忽然发出低沉的笑声，“那家伙……我为什么会想要给那家伙买礼物啊！到时候一定会借这个理由扑上来的吧……呵呵呵呵……” “美琴酱，你坏掉了？” “啊，抱歉。”茶发少女甩了甩头，“刚才想到了某些不爽的事情……我们接着逛吧。” “嗯嗯，我刚才也只是开个玩笑啦，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挠了挠头，“给新潮的女生买礼物的话，这种随处可见的小饰品大概也不会产生什么新鲜……还是挑那些在学园都市买不到的东西比较好。” “是么……”美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貌似很有道理……那我们换家店！” “等下！” “嗯？”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应该给淡希冰华她们带点手信比较好……” “是你的朋友吗？” “嗯，都是萌妹子哦~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于是，我们继续在店中挑拣起来…… 哎呀，刚才只是走马观花，现在仔细一看，仅仅是小挂饰，就有那么多的样式啊。 这个看起来不错，那个也挺可爱…… 不过…… “呐，美琴……” “你说，一个新潮前卫的高二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啊？” “……” “还有，如果是弱气文静的女生呢？邋邋遢遢的女生呢？只喜欢吃甜甜圈的吸血鬼幼女呢？” “最后一个好微妙……还有，如果我知道的话，刚才还问你干啥？！” “……” “……” “唉——”我们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 最终，我们还是在蕾莎的帮助下，买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俄罗斯土特产”，据说是能满足“上至80岁老人下至8岁小孩”的爱好，这才放下心来。 由于展示会被取消了，我和美琴在第二天上午就拎着大包小包，搭上了前往学院读书的客机，与这个巨大的购物中心告别了。 依依惜别之际，蕾莎神神秘秘的塞给我们一包炸蝗虫，说是路上吃，别饿着。 对此，美琴表示，一定要邀请她去学园都市，尝尝那里的特产“草莓关东煮”——据说曾让她一整天没吃下饭的猎奇饮料。 蕾莎笑眯眯的答应了，表示毫无压力。 即将启动的飞机上，我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透过圆乎乎的舷窗，可以看到蕾莎依然在外面挥手，她的长长的辫子也随着身体的动作左右摇曳，摆来摆去。 呼，到此，俄罗斯之行，就算是全部结束了吧…… 明明前后只有两天多，可经历的事情却足以写成一部十几万字的小说呢。 飞机一震，开始在跑道上缓慢前行，舷窗外的身影越缩越小，直至不见。 美琴也收回了凑过来的脑袋，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向后一靠，样子很是惬意。 她这两天也累坏了吧，不只是身体上的劳顿，脑中的弦想必也一直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放松。 渐渐的，引擎声大了起来，从背部传来的推力一下子强了不少，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做起飞前最后的加速。 啊啊，每次坐飞机，最令人心潮澎湃的就是这会儿了。 感觉自己在“隆隆”的声音中，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好像要飞起来一般，然后——身体一震，就真的腾空而起！ 这是属于科学的奇迹，是任何魔法都代替不了的感觉！ 我这边都快要燃起来了，身旁的美琴却只是半闭着眼，神态安详，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随着飞机的拉升，窗外的天空显得愈发澄净湛蓝。我把脸贴在窗口，斜向下望去，只见庞大的购物中心仿佛微缩模型，一条条宽敞的马路变成了面条一般的白色带子，毫无真实感。 虽然看起来小，但其实还有一大半的区域没有逛过，稍稍有些遗憾的感觉。不过，总不能事事都要求完美，这次的旅游，已经算是收获颇丰了…… 飞机的爬升速度很快，舱内的气压不免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耳朵闷闷的有些不舒服，便咽了口唾沫，瞬间感觉杂音消失了，世界一片清明。 不过，心里闷闷的感觉一直都在。 这种感觉……是不舍吗？ 也许。 但就这么继续在购物中心呆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就算是再冒出来一次恐怖袭击，我也不一定会有同样的心情去玩侦探游戏。 小说与戏剧中的故事，总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发生，这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所以，生活的主旋律是平淡的，惊心动魄或是热闹非凡的事情，并不是每天都能碰巧遇到。 “嗯？” 似乎遇到了不稳定气流，飞机开始轻微的颠簸起来，乘务员在广播中用轻柔的语气告诉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慌张。 我转头一看，却发现美琴正歪着头斜靠在椅背上，睡的正香，脑袋随着飞机的晃动轻轻摇摆，嘴角露出少有的恬静笑意，仿佛是被母亲抱在怀中摇晃的婴儿。 真幸福呢。 我要了条毛毯，轻轻的给她盖上，然后靠在窗边，闭上眼睛，也打起盹来。 别胡思乱想啦，还是睡觉吧……说不定能梦到萌妹子…… …… 把我吵醒的不是飞机的降落提示，而是窗外直射而来的一束强光。 我眯起眼朝外观察了一阵，发现厚厚的云层正铺在下方，仿佛蓬松的棉花糖，一眼望不到尽头。 天蓝得发指，那是仅在计算机调色板里才能找到的纯色，不带一丝杂质。天边的金色光球则亮得晃眼，射出的光线像针一样直刺过来，接触到皮肤时却只留下热乎乎的温度。 唉，真羡慕太阳这家伙，每天都这么有活力…… 哪像我……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死不活的无聊状态。 要是这个世界能更热闹些就好了…… 我就可以…… 就可以…… 诶？ 对啊！ 如果整个世界都热闹起来的话，我这平淡的生活说不定也会有所改观…… 哎呀，真是的，怎么早没想到呢？！ 明明在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让世界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现在有了让世界更热闹的能力，为什么反而忘记了最初的目标？ 实在是…… 实在是太失败了！ 我可是——凉宫春日啊！！！ 间幕 另一个七夕 “呦~大家好！”我一把推开熟悉的木门，扛着肩上的东西向内走去，嘴里喊着，“借过，借过。” “哇哇！春日，你这是要干啥？”站在书架前的虚子慌慌张张的闪开身形。 相比之下，正在泡茶的实玖瑠就显得从容很多，一个漂亮的旋身绕到一边，手中端着的茶杯晃都没晃一下。 “嘿嘿……”我把比上次要长二分之一的竹子倚在窗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就是七夕嘛！”正托着腮帮子和古泉下棋的阿虚漫不经心的答到。 “七夕？”虚子用可爱的圆眼睛瞪着她的哥哥。 “没错！”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坐在团长宝座上，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是七月七日七夕节哦~借此良机，我们SOS团要举办盛大的庆祝活动！” 说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SOS团中还没有伊卡洛斯和虚子呐。 “MASTER？”看到了我投向她的视线，伊卡洛斯歪了歪头，眨了眨眼，露出了惯用的卖萌表情。 “一会要好好想个愿望哦~”我朝她温柔的笑了笑。 “愿望？”伊卡洛斯红着脸，继续卖萌。 “马上你就知道了！” “哦……” 我环顾四周，发现社团教室比起一年前，并没有许多变化。年代久远的墙壁似乎泛黄了一些，但桌子、书架、窗户、地板在频繁而仔细的打扫下依然熠熠发亮，看不见一点污迹——这都是归功于我们可爱的女仆小姐。 “辛苦了，实玖瑠。”我接过女仆小姐送来的茶，“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呢。” “唔……什么愿望？” “去年的七夕愿望啊！”说着我指了指摆在长桌上的点心和蛋糕，“且不说裁缝手艺，实玖瑠的烹饪水平已经是大师级的了！” “啊！”女仆小姐惊讶的把刚刚盛放茶杯的托盘抱在怀里，“你还记得啊……” “那是当然！这可是作为团长的责任！” “那我的愿望呢？我的愿望呢？”另一边传来撒娇般的呼喊。 “凉子啊，你就别闹了！”我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去，“你的愿望，怎么可能实现得了？” “嘻嘻~”紫发少女低下头继续玩PFP…… 嘿，相比起一年前，这家伙已经完全宅得腐烂掉了。 果然是因为我社团活动组织得太少了吗？ 明明几天前还在这里宣布了一个足够有趣、足够热闹、足够有激情的活动提案呢！ 可这群家伙还是那么懒散，真拿他们没办法！ “好啦好啦！”我一口饮尽杯中的茶，站起身来，“都到齐了吧？社团活动要开始了哦！” 大家闻言纷纷抬起头来，就连沉浸在阅读中的有希也毫不犹豫的合上了厚厚的精装书。 “很好！”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的活动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没错，那就是庆七夕！” 说着我从书包里掏出诗笺，分发给众人。 “按照惯例，大家把愿望写下来，挂到许愿竹上就可以啦！” “那个……”沉默了许久的阿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虽然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想确认一下——那根竹子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学校后面竹林里砍的啊！” “那可是私有土地，不要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啊喂！”等不及她哥哥开口，虚子就迫不及待的吐槽道。 “放心，我身手很好，不会被发现的~”我以轻快的语气回应道。 虚子还要开口，阿虚却叹了口气，“算了……这次还是要许十六年后和二十五年后的愿望吗？” “咦，你还记得啊？” “当然，我还期待着十六，哦不，十五年后天降横财呢！” “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弄点？” “呃……”阿虚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的妹妹，“还是算了！” “嘿嘿，别后悔哦~”我朝他挤了挤眼，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只要普通的许愿就好，十六年和二十五年还是不用了……因为牛郎星那边没有星球意识存在，而织女星是个无节操，不可能好好的给你实现愿望的……唉，当年对他们抱有期待的我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所以说，这次你打算对谁许愿呢？” “老实说我也没想好……要不你们就对着长门大萌神许愿吧！” “唔？”有希眨了眨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 可恶，有希这家伙，卖萌卖得越来越纯熟了，也不知道是向实玖瑠，还是伊卡洛斯学的？ “总之，不用管其他的，你们只需要许愿就好了！” …… 经过一番抓耳挠腮，冥思苦想，大家终于把自己的愿望挂到了竹叶上，微风吹过，八片薄薄的纸页哗啦啦的翻飞不停，仿佛蹁跹起舞的蝴蝶。 我们也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有说有笑的议论起来。 “春日，你的愿望怎么和去年一样啊？”凉子好奇的问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很专一的！” “是吗？” “呃……”面对同时投过来的几道目光，我擦了擦汗，转移话题道，“伊卡洛斯啊，你的那个愿望太简单了，不用说也肯定能实现！” “可是，我真的没有其他愿望了……” “比如让自己变成人类什么的？” “不……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另一边，传来虚子充满崇敬的声音：“实玖瑠姐姐好厉害哦！以后是打算参加最强女仆大赛吗？” “唔……” 还没等实玖瑠开口，阿虚在一旁插嘴道：“哪有那样的比赛啊？！” “就算有的话，孤陋寡闻的笨蛋哥哥也是不会知道的吧？”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动漫中的XX大赛，我才不会承认它的存在！” “事实上只想要钱和大房子的废柴男也只有看动漫这一项爱好了吧？” “想要过吃饱了就睡的米虫生活的唠叨女没资格说我吧！再说每天守在电视前看动漫的到底是谁啊？！” 听到这一对兄妹例行公事般的斗嘴，我不禁欣慰一笑。 “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才不好！”×2 哦，忘了他们还有傲娇属性…… “有希，这次你的愿望变得意外的简单呢~”我望向某个人偶般的少女。 这几个月来，她也变了很多呢。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有希合上书，平静的与我对视，她黑漆漆的眸子中，似乎蕴藏着无数情感，又似乎如深幽的古井般毫无波澜。 她的心思，也越来越难猜了呢。 相比之下，她旁边那只嬉皮笑脸的二货就显得浅显易懂多了。 “嘻嘻，春日，你又在心里说我坏话吧？”某个二货露出危险的笑容，“人家会很伤心的呦~” 呃……这只女狐狸的心思一点都不好猜！ 存在感极低的某个角落，另一只狐狸面带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我们，不时轻啜一口实玖瑠泡的热茶，显得潇洒而惬意。 聊着聊着，我们又转到了其他的话题。 “春日，你的那个‘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古泉笑呵呵的问道。 “唉，最近没啥进展啊！你们也不帮忙。” “好麻烦的样子……”虚子整个身体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啊，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阿虚用胳膊支着脑袋，对他妹妹的观点表示赞同。 虽然经常吵架，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俩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MASTER，我可以提供一些西纳普斯的技术，不知道……” “哦哦，伊卡洛斯，真是帮大忙了！” “没，没什么……” “喔喔，春日，我对你的计划也很感兴趣啊！”凉子眉飞色舞的说道，“让我也来帮帮你怎么样？” “不不，你的话还是算了，我怕你把地球炸了……” “怎么会呢~人家才舍不得呢~~” “……有技术上的难题，会找你和有希帮忙的！”我无奈的笑了笑，“对了，古泉，你那边进展如何？” “嘛，这半年来，‘机关’的人员都快闲出毛病来了，天天叫唤着要去打怪兽！现在听说有任务，一个个都干劲满满呢！” “嗯嗯，很好，让大家不要操之过急。另外，要是想打怪兽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 “……还是算了，真的！” “啊……”我一拍脑门，“说到怪兽，你们有没有兴趣去异世界参观参观？那里有很多在地球上见不到的生物哦~比如五十米高的绿毛蜘蛛啊什么的，萌得很！” “呜……好可怕……”实玖瑠的脸色有些发白。 “春日，你就别逗实玖瑠姐姐了！”虚子懒洋洋的说道，“异世界什么的，每天听你讲就足够了，真要去旅游的话，果然还是提不起劲呢……” “是啊，每天听你讲故事，也是挺精彩的嘛，不一定非要亲身体验不可。”阿虚也在一旁搭腔。 社团里的其他人也表达了类似的想法，只有伊卡洛斯一如既往的说着“MASTER去哪，我就去哪。” “唉……你们这群懒人……”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那么，今天的社团活动就到这里，解散！” 第三十五章 计划 那一天，人类终于回想起了。 曾经一度被“神人”所支配的恐怖。 还有囚禁于学园都市中的那份屈辱！ “黄泉川警官，北门已经被‘神人’攻破了！” 一片残垣断壁中，全副武装的警备员正举着对讲机大声报告。他的前方是摆出防御阵势的最新型驱动铠，枪声炮声连成一片，震得耳膜刺痛不已，却完全无法阻止蓝色巨人向前迈进的脚步。 “撤！撤！” “不，如果我们后退了，学园都市里的那些老人小孩，和珍贵的研究人员怎么办？！” “可是，真的已经顶不住了啊！” “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随着人们的呐喊声，狂吼声，哭嚎声，神人巨大的脚掌踩破一道道防御公事，如山一般向坚持抵挡着的警备员们压来。 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头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戴着黄色发箍的少女飞身而出，如雨燕般轻巧的落在神人头顶。 “噗。” 一声轻响，巨人的动作竟诡异的凝固在半空。 “那是……”得救的几人非但没有立即逃离危险区域，反而瞪大了眼睛望着巨人身上的那道娇小的身影。 但这幅定格般的景象注定维持不了几秒。只见神人发出马赛克状的耀眼光芒，接着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厚度，有如被太阳照射到的雪花般开始溶解，最终化为粉尘，随风散去…… “喔——”欢呼声直冲云霄。 但我毫不在意，只是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便几个闪身离开了这里，奔赴下一个战场，深藏功与名。 哼，区区神人，还算不了什么！ 我一边随风疾跑着，一边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肚子，然后，满意的笑了起来。 我可是—— 拥有八块腹肌的女人啊！！！ …… “飞机准备降落，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一个甜美的声音如清泉般灌入耳膜。 “嗯？飞机？不是腹肌么？”我迷迷糊糊的把眼睁开一条小缝，“咦，这里是……” 眼前见不到血迹与肉块，只有干净整洁的机舱与座椅，还有某个满脸诡异的望着我的茶发少女。 “怎……怎么啦？”我一边故作不解的提问，一边偷偷的把手放在肚子上。 还好…… “春日！”美琴的眼睑下垂，看向某个不妙的位置，“你真的……有八块腹肌吗？” “你你你你你听到了？！” “嗯……”她沉痛的点了点头。 “不，那些都是幻听！真的，我真的没有！” “没事……”美琴换了一个安慰的语气，“这个可以有……” “真没有啊啊啊！”说着我撩起衣服，“不信你看！” “哇！”美琴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脸红的偏过头去，“好啦好啦，知道啦，你也注意点影响！” “哦……” 轰隆隆的响声中，飞机终于降落在跑道上，开始滑行起来。 对于让世界更热闹的方法，我连续思考了几个小时，可惜除了腹肌外没有任何成果。 弄一群大怪兽出来，当然会很热闹，但不免会造成家破人亡，甚至浩劫般的惨剧，实在与我的初衷不符。 而且，凭良心说，我还是挺喜欢这个世界的，我身边的朋友同样如此。如果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的话，不说我自己，阿虚他们大概首先就会和我翻脸。 可如果只是像以前一样的小打小闹，好像又不是很给力的样子…… 要是有能让世界热闹起来，同时又不会造成太多不良影响的方法就好了。 唉，瞻前顾后，真不是我的风格，可又不得不这样，真是…… 好羡慕那些在异世界为所欲为的我啊！ 头顶的灯光亮起，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飞机已经停稳了。舱门打开，乘客们开始排着队向外走出。 “好热！” 这是我回到学园都市的第一个感想。 骄阳在晴朗的高空中孜孜不倦的炙烤着大地，把平坦的机场和跑道晒得一片苍白。暑气蒸腾起来，比炽热的阳光还要令人难受。 嘛，虽然已经是炎炎夏日的七月份了，可以理解。不过，活力满满的太阳君，你敢不敢等我回到寝室开了空调再冒头啊？！ “姐姐大人！！”我正感慨着俄罗斯与日本的气候差异，前方突兀的闪出一个双马尾女孩，一把抱住了美琴。 空间移动？ 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哟~春日！”另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也像是双马尾，但其实只是把头发随意的梳成了两束的女孩在向我挥手。 “淡希！” 哦哦，你也来接我了？ 好感动！ 不过怎么不像那边的学学，直接瞬移到我怀里啊？ 放心吧，我不会像那边一样忍不住放电的。 “春日，傻站在那干啥呢？快过来！” 远处的女生一边用纸巾擦着汗，一边使劲的挥手。 “唉，真是不解风情！”我摇头叹息了一句，提着行李向她走去。 “小希希，想我了没？” “去你的！” “嘿嘿，又傲娇。” “理事长想找你谈谈，跟我走吧。” “诶——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嗯。” “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想我？” “没有！少啰嗦，快走啦！” “那你完全可以在候机厅那边等我啊，干嘛大热天的跑到外面来？” “……我着急把你送到理事长那里不行啊？！” “嘿嘿~脸红了~~” “去死去死去死！” 看到淡希恼羞成怒的样子，我不敢再逗她，便朝不远处的美琴告了声别，然后离开了这个热得像蒸笼的地方。 …… 依然是那座无门无窗的大楼，密密麻麻的管线在脚下、头顶穿插，那根巨大的试管依然那么显眼，那么吸引仇恨，让人有把它一脚踢爆的冲动。 不过，看在大楼里的空调还算给力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你吧！ “凉宫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干涩的电子合成音从不知道哪个角落缓缓传出。 “嗨~亚雷斯塔~”我亲切的打了个招呼，“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倒吊的生物沉默了一阵，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请教你一些问题，关于你的能力。” “AT力场？” “那不是你真实的能力，我说得对吗？凉宫同学。” “没错！”我很痛快的承认了。 “这个姑且不提，我现在对你的其他能力更感兴趣了。” “哦？” “昨天下午四点三十七分到五十三分，你在俄罗斯的购物中心使用出了半径十公里，能使超能力与魔法无效化的领域。” “全领域静默？” “是这个术式的名字吗？” “嗯，你玩过DOTA吗？” “……没有。” “那我推荐你可以试试，老吊在这里也怪无聊的，就算是偷窥也有审美疲劳的一天嘛~” “……” 试管中缓缓浮起几个气泡。 “算了！”我有些厌倦的摆了摆手，“总在这里和你打哑谜也没意思，我就直说好了——不管是超能力还是魔法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都会，而且用得比谁都好！” “……” 倒吊的伪娘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表情。 三无的男人一点都不萌啊魂淡！ 我们“深情”对视了几秒，三无男终于耐不住寂寞，再次发问“你来学园都市，有什么目的？” “玩！”斩钉截铁的回答。 试管中再次浮起气泡…… “你说的没错。”他语气平淡的说道，“强者的确有四处消遣的资格。” “嘿嘿~还好啦~~” “你有没有兴趣，参与到我的‘计划’中？”他忽然投出一记直球。 “够有趣的话，我会考虑的！” “应该会符合你的要求。” “那好吧，你不妨说来听听。” “凉宫同学，不知你对‘神’怎么看？” “神？”我挠了挠头，“我对这些宗教方面的概念不是很感兴趣呢！”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对凌驾于普通人类的生命体，是否有所了解？” “你说吸血鬼？还是圣人？” “不，即使是他们，也只是以人类为基础的小幅度进化，而不是完全的超越。”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总不能毛遂自荐吧…… “我认为，人类总是在自己的‘世界’中去观察、理解世界，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所以，他们无法超越。” “嗯，没错！” “我的‘计划’就是——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改造，或者说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如果能借此窥见一丝一毫的‘真理’，便可更进一步！”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你指超能力？” “没错，严格来讲，是学园都市开发的超能力。它与这个世界现有的法则，并不完全融洽。” “嗯。”我点了点头。 “……看来你也知道这一点。” “是啊。” “所以，我对你的那个既能对超能力，也能对魔法产生效果的领域很感兴趣。” “据我所知，学园都市也有拥有类似能力的人啊。” “没错，他也是我‘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但和你完全无法相比。”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你的那个改造世界的想法，听起来挺有趣的，也许会让世界更热闹也说不定……所以，我答应了。” 第三十六章 幻想御手 天气越来越热了！ 可生活依旧是那么的无聊。 让世界更热闹的理想，也依旧遥遥无期。 并不是由于我的能力不够，但想要“改变世界”，也不仅仅是说说那么简单，更非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 毕竟人类是一种复杂的智慧生物，而不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提线木偶，过于轻率妄为的话，说不定会产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因此我在行动方案的制定和执行上，一直抱有谨慎的态度，大概就是“摸着石头过河”那种感觉吧，只是这么一来，进展缓慢也是无可奈何的。 至于亚雷斯塔的那个“计划”，老实说我没抱太大期待，姑且看着吧，说不定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要是有什么反社会反人类反地球的行为，也能及时阻止，顺道把那只老狐狸掐死。 总之，从俄罗斯回来后，我的生活一如以往般和谐安逸…… 嗯，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热闹前的等待。 超~有趣的世界一定在前方等着我——我坚信这一点！ 只是…… 天气果然好热啊！ 自从气温节节飙升，大家似乎变得更不愿意动弹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宅在寝室里看小说打游戏，叫她们出去玩都没人响应。 说起来，前几天降温的时候好像也没人出门的样子…… 果然你们这群家伙只是单纯的变宅了吧魂淡！ 早知道就不从购物中心买游戏机回来了！ 我一边腹诽着，一边独自走在略显冷清的地下街中。从游戏厅中传出的热烈劲爆的音乐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反复回荡着，却把气氛反衬得更加寂寥。 所以说，难得的双休日，我就只能在这里一个人寻找生命的意义吗？ 想不下去了，太悲哀了，眼泪快要掉出来了…… 啊，对了，貌似明天就要正式开始放暑假了！ 想起去年的暑假，又是去海边合宿，又是参加COMKIT，还弄了个“漫无止境的八月”，还真是丰富多彩呢！ 今年的话，其他的分身暂且不提，在学园都市的这只…… 果然只能继续一个人四处闲逛，寻找人生的意义了。 呵呵呵—— 呵呵呵呵—— 这样无趣的世界，还是毁灭掉算了！ “叮铃铃——” 悦耳的手机铃声阻止了我的黑化，成功的拯救了世界。 “喂，美琴酱？” “嗯，春日！有点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 “哎呀咱俩谁跟谁，不要那么客气嘛~” “咳咳……”美琴似乎想掩饰尴尬般咳嗽了两声，“我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使能力等级在短时间内提高？” “有啊！”我想了想，“美琴，你知道的吧，超能力等级是和精神力有关的。” “精神力？” “就是你们所说的‘计算力’。” “嗯，确实，不过计算力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吗？” “当然可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一针兴奋剂。” “呃……” “不过那个效果不好，持续时间也很短。” “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多的是，比如‘精神力增幅器’、‘精神力共享’、‘醍醐灌顶大法’等等。” “那都是啥呀？” “黑科技，魔法什么的……” “所以说，我问的是学园都市有没有提高计算力的方法啊！” “大概有吧……不过我目前还没实际见过。” 培养御坂妹妹的【学习装置】也许可以做到，但那只是受限于肉体资质的小幅度优化。另外还有一些研究所在研究大脑改造……听说死亡率蛮高的。 “我明白了……谢谢。” “不用客气~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哦~” “好的，拜拜。” “拜拜~” 放下电话，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貌似，又有热闹可以凑了。 噢噢噢噢！ …… 只是略施手段，我就查到了美琴所说的能提高能力等级的东西——【幻想御手】。 虽然听起来很科幻，但其实既不是什么厉害的仪器，也不是魔法道具或者其他别的东西，而仅仅是一首乐曲。 令人遗憾的是，这个乐曲实在有够难听，比艾丽莎酱唱的歌差远了——但难听归难听，根据网上多人的实际使用报告来看，确实有提高能力的效果。 这就是所谓的“良药苦口利于病”么？ 至于是如何做到的，我一时还没有头绪，只是隐约觉得应该和CODE·EIC的原理差不多。 找专家问问好了。 …… 学园都市并不是一个讲究平等的地方，从LV.0到LV.5之间有明显的待遇差距。如果说超能力者们都是百万富翁的话，处于社会底层的无能力者就只能算是乞丐。这种略显夸张的贫富差距，直接导致了愈加频繁的无能力者袭击事件。 不过也不全是这样，比如住在发霉公寓中的某白毛LV.5，以及住在眼前这座豪华别墅里的某白富美，就是明显的反例。 我走上楼梯，按响了带有花边装饰的门铃。 不久，门开了。 “呦~大眼妹~”我元气满满的打了个招呼。 “是你！”布束砥信用大得吓人的眼珠瞪着我，发出冷淡的声音。“再喊那个称呼，小心我踹你哦！” 切，脾气这么暴躁，一言不和就上脚踹，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好好~布束学姐！”我故意把“学姐”两字咬得很重。 “哼！” 擅长旋风腿的少女眯起眼，威严满满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我也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了那间别墅。 “请坐！”淡淡的丢下两个字，布束就自顾自的走向厨房。 我斜靠在软软的沙发上，随意的四下打量起来。 屋内的装修虽不能算是富丽堂皇，但也显得清新雅致。黄澄澄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与墙上的向日葵壁画相映成辉，使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嘛，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不过怎么看怎么都和大眼妹那酷酷的表情不协调啊。 “请用。” 一杯冒着白汽的红茶放在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大眼妹则端着另一杯，轻轻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谢谢。” 我用小勺搅了搅杯中红褐色带有一丝奶白的液体，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听说过幻想御手吗？” 大眼妹摇了摇头，看来她对那些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并不感兴趣。 “传说中，是一种能够提高能力等级的东西哦~” “是吗？”布束的眼睛瞪得更吓人了。 “嗯，我这里就有一份，要不要一起研究一下？” “OK！” 几个月前，我们两个曾一起合作编写了“妹妹们”的人格信息，对于彼此的学术水平和研究能力，还是颇为了解的。 “这个就是幻想御手？” 几分钟后，布束拨弄着手机，查看着我刚刚传过去的音频文件。 “是啊，超难听的！” “你听了？”她忽然抬起头。 “嗯。” “……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她严肃的瞪着我，“【学习装置】你是了解的，用音乐对人的大脑产生影响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哦……” 她微微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我则用小勺在杯中画圈玩…… “走吧！”我才刚画了三圈，大眼妹就忽然站起身来，“这里没有设备。到研究所去。” 说着她直接向外走去。 “诶，等等！”我连忙端起加了奶的红茶灌进嘴里，咕咚一声咽下，然后吐着舌头发出嘶哑的声音，“呼啊——好烫！” “真是拿你没办法！”已经走到门口的大眼妹只好回身到厨房的冰箱里取了一碗冰块给我。 “哈哈，不能浪费嘛~”我干笑着把冰块一股脑倒进嘴里，然后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像你这么冒失的性子，总有一天会出问题！”布束学姐一板一眼的教训道，“一定要尽快改正！” “是——是——”我含混的应付道。 …… 由于是节假日，研究所里只剩下几个值班人员。布束拿着最高权限的门禁卡和我长驱直入，来到了最大的一间实验室。 “目前先假定【幻想御手】与【学习装置】的原理相同……”大眼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快速的敲着键盘。屏幕上，几行波形被分拆组合，正是幻想御手的音频信号。 由于我擅长的是生物学方面的知识，便负责在另一台电脑上进行模拟测试。而屏幕上也没有那么科幻的数据流，而是一个布满着虚拟神经元结构的大脑模型，里面还有简单的AI。 经过大眼妹处理过的信号输入到我的模型中后，密如繁星的虚拟神经元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那是对信号起反应的特征。但当有关区域的大脑全部亮过一遍后，又各自重新暗淡下来。 “怎么样？” “反应不明显，再来几次！” 于是，屏幕中的虚拟的大脑的很有规律的“亮—暗—亮—暗”的循环着，仿佛商店门口的霓虹灯。 渐渐的，变化出现了，大脑的一部分区域开始保持常亮状态，即使是停止信号输入，也不会熄灭。 “这是……” “负责计算的区域。” “保持激活状态以增强计算力吗？”布束想了想，又摇头说道，“这个方法已经被证实是没有用的，而且对大脑的伤害很大，会在短期内导致昏迷。” “是啊……”我托着下巴，紧紧盯着屏幕，“一直保持计算力满载的状态，没有任何意义啊……如果能共享的话倒还好……共享……” 说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群呆呆的身影…… 啊，原来如此！ “是脑波网络。”布束先我一步把答案说了出来。 哈，这才是她的老本行嘛！ 第三十七章 家暴 疯狂科学家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我望着“噼噼啪啪”敲着键盘，连续一个多小时头也没抬的大眼妹，忍不住腹诽。 大概猜到了幻想御手的原理后，我们立即开始对那段乐曲的解析。只是科学研究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幻想御手毕竟和需要连接五感才能起作用的学习装置有很大差别，虽然已经理解了大部分的原理，但我们解析工作依然进行得很缓慢。 “报告一下计算结果！”布束的语气也与那些整天冷着脸的研究员有八成相似。 “呃……”我瞟了一眼屏幕中的数据，瞬间口算出结果，“是XXXX……” “嗯。”用一个字表示自己听见了后，她继续埋首于屏幕前。 冷清的研究室中，再次只剩下机器的嗡嗡响声。 唉——好无聊—— 和为妹妹们编写人格信息时的那种成就感没法比啊……原来真正的科学研究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亏我小时候还立志当一个科学家！ 脑补了一下带着眼镜，一脸冷漠的我的样子——好像还挺带感！ 又协助大眼妹进行了几项测试后，我彻底失去了耐心。 “呐，大眼妹，快十二点了，该吃午饭啦！” “我不饿，你去吃吧……”她破天荒的没有驳斥我给她起的外号，看来正是精神集中的时候。 通常在这种时候，贸然打搅的话，她可是会发脾气的。 “要不要给你带点饭回来？”我出门前又问了一句。 “不用。”她头也没抬的答道。 …… 一出研究所的大门，我就受到了来自太阳君的热情接待，忍不住眯起双眼，然后用手在额头前搭了个凉棚。 正午时分，天气愈加闷热，就连早些时候那清爽的凉风也不见了踪影。街道上的人们全都挑有树荫的地方走，把反射着白光的道路衬托得更亮了。 怎么绕了一圈之后，最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啊，对了！ 我忽然想起一切的缘由，便拿起电话，翻到了“最近通话”那一栏。 “喂，美琴酱？” “嗯嗯。”她的心情听起来还不错。 “中午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 “有是有啊……为什么突然……” “我刚刚查到了你说的那个‘快速提高能力等级’的东西，想和你分享一下情报嘛~” “咦，是么？！”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想你了嘛！” “咦咦？！你……” 我正在偷笑时，隐约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姐姐大人，你怎么突然脸红了？！那边到底是谁！！！！” “姐姐大人？” “哦，是我的一个学妹？”她慌乱的解释道，而“学妹”依然在那边怒吼着。 “仰慕者？”我猜测道。 “啊哈哈……姑且算是吧……”美琴尴尬的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她是个风纪委员，最近也在调查相关的案件，一会让她也过来一起听听吧？” “没问题！那我们就在第七学区的XX车站集合吧！” “好！” …… 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美琴和另外一位少女已经在那里等待了。那是一个茶色的双马尾的国中女孩，眼睛大大的，和美琴穿着同样的校服。 “嗨~” 我远远的朝她们招了招手，正在轻声谈笑的两人闻声扭过头来。 “春日！”美琴也伸出胳膊。 另一个少女却愣在那里，微微张开嘴，“你是……” “嗯？”我走到近前，对两个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笑道，“久等了吧？” “没有，我们也刚到。”美琴也笑了笑，然后介绍道，“这是我的学妹白井黑子。” “黑子酱，你好啊~”我打了个招呼，“我是美琴的朋友凉宫春日。” “你好……”她张了张嘴，犹豫了几秒，还是问道，“凉宫学姐，你还记不记得三月时的那场银行劫案？” “嗯……”我从记忆的海洋中检索了一下，很快，眼前就浮现出当时那个受伤的双马尾小萝莉，“你是那个时候的……” “是的！”她俯身以九十度角鞠了一躬，“谢谢您当时救了我！” “啊哈，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话说你这么小年纪就当风纪委员，真是辛苦啊！” “不辛苦！”她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是我的理想！” “哇！忽然变得好帅气！”我情不自禁的捂住嘴。 “您过奖了！”她再次欠了欠身。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我也难得做一回好事的说~” “好啦好啦！”站在一旁的美琴终于忍不住开口，“到了吃饭的地方再说吧，站在这里热不热啊？！” 我和黑子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好好——” …… “真的是幻想御手？” 响着轻柔音乐的快餐店中，美琴一边吸着可乐，一边疑惑的歪了歪头。 “你们也听说过？” “是的凉宫学姐！”黑子抢先答到，“这是个相当有名的都市传说呢，虽然都是些像不良少年的家伙们在讨论。” “说了叫我春日就可以了嘛~”我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们，“呐，就是这个了！” “还真有这种东西啊？！” “嘿嘿，不要小看都市传说哦~”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大部分都是真的呢，比如十分有价值的橙子什么的……” “咳咳……”美琴呛得咳嗽起来。 “啊，抱歉！”我从桌上拿起纸巾递了过去，“我举的例子过时了，换一个好了……嗯……比如军用克隆人的都市传说，哎，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难道那些研究员没事还发微.博吗？” 美琴强行止住咳嗽，眸中射出犀利的光，“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已经见过面了吗？ “我啥都知道！”见她没有接，我便把纸巾重新放在桌上，“放心吧，她们都很好。” “你们在说什么啊？”摆弄了半天手机的黑子终于抬起头来，狐疑的盯着我们。 “啊哈哈~没事没事~~”美琴笑得很假。 黑子却没有在意，对着我继续说道：“凉……春日，这首乐曲能不能给我复制一份？” “没问题！”我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不过不要随便听哦~” “好的。”黑子掏出她那造型奇怪的手机，开始传输。 美琴趁机给我打了个眼色。 什么啊？ 你又不会精神力传音，随便打个眼色我怎么看得懂！ 于是我朝她挑了挑眉毛，表示友好。 没想到她立即露出愤怒的表情，竖起眉毛恶狠狠的瞪着我。 又怎么啦？ 我朝她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她更生气了，额发间隐现电光。 “姐姐大人？”一个甜甜的声音阻止了她莫名其妙的暴走。 “啊？黑子，哈哈，怎么啦？” 呃……装傻水平真低！ “姐姐大人~”黑子又喊了一遍，语气几乎甜得发腻，“人家刚才就发现了~” “发，发现什么了？” 真没想到，原来潇洒帅气的超电磁炮小姐，也有弱气的一面啊…… “姐姐大人~”黑子眨着萝莉星星眼，貌似天真的问道，“是不是在和春日大姐姐眉来眼去哦？” 听到这句话，美琴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随即微妙的笑了起来，“呵呵，黑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呜——人家好伤心！” “黑子，别说胡话！” “呜哇——姐姐大人不爱我了！” “呵呵呵。”美琴的笑容变得愈发危险起来，“黑子啊，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电得像青蛙一样抽搐！” “好可怕！”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是赤果果的家暴啊！” “呵呵，春日，你在说什么呢？” “呃，没什么！” “一会我们去单独谈谈？” “好的……” “呜哇哇哇——姐姐大人公然出轨了！” “噼里啪啦！” “喂喂，美琴，别把我手机电坏了！” “放心吧，我控制得很好！”某皮卡丘自信满满的答到。 虽然声势浩大，但黑子只是发出了几声不堪入耳的呻♀吟，便软倒在沙发上，嘴里还喃喃的说着“姐姐……大人……爱的……鞭笞……”，把美琴气得差点再补上一发。 顺便一提，周围的客人都被吓跑了，服务生也是敢怒不敢言，站在远处观望。 我倒不是很在意，收回手机后继续提问：“你们为什么要调查幻想御手？” “嘛，还不是因为那些人能力突然升高，就开始四处作乱！”美琴满脸不爽的抱怨道，“昨天还碰上个爆炸狂魔，差点造成人员伤亡。” “哦哦，就是传说中的【虚空爆炸】案啊！”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我还以为是‘基地’组织进驻学园都市呢。” “你想多了……”美琴抽了抽嘴角，“还有，干嘛满脸兴奋的表情？” “那样就会有热闹可以凑了啊！”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没错！” “不要给我这么痛快的承认啊！这会让我忍不住猜测俄罗斯那次也是你的阴谋！” “啊，不不！”我连忙摆了摆手，“我虽然喜欢热闹，但还是不希望有人受伤的！”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 “姐姐大人~~~我受伤了~~~~”另一边传来弱弱的声音。 “给我闭嘴！” “呜——” 第四十章 拯救与伤害 拉着小修女拐来拐去，跑过几条街道后，我终于停下了脚步。 “呼，暂时不会追来了吧？”我放开她已经变得湿乎乎的手，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的体力还挺不错的嘛~” “呼哈呼哈——”茵蒂克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镶着金色刺绣的洁白修道服拼命抹着额头上的汗。 该说不愧是“移动教会”吗？像小猫洗脸一样抹了半天，可那如绸缎般的布料上依然纤尘不染，洁白如新。 嗯，回来我把洗脸毛巾也改成这种材质的好了…… 又喘了一阵，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不行，不能在这里停下，敌人可以靠侦测‘移动教会’的魔力来找出我的位置。” “诶，那不就和雷达一样？” “雷……达？” “呃，那个回来再给你解释。”我伸出手又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她那滑溜溜的衣服，“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整天穿着它？” “我……我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她可怜兮兮的答道。 我不禁捂住额头，“你被追杀的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嗯……”她一脸认真的思考了一阵，“有时候会碰到像你这样的好心人，有的时候会在没人的地方捡到吃的……还有的时候……” “你是哪里来的流浪猫吗？” “唔姆——”她撅起嘴巴，皱着小脸瞪向我。 “嘛~回归正题！我这里有衣服，你要不要换一下？” 茵蒂克丝低下头，扯了扯身上的修道袍，小声说道：“不要，它能保护我……” “好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帮你屏蔽掉对方的魔力感知吧。” “真的？” “没问题！” “那是什么术式啊？在我的十万三千本魔导书里没有记载……不，也有几种方法，但需要大量的施法材料……” “嘿嘿，这是我的超能力哦~” “哦……”茵蒂克丝嘴巴张成“O”型，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 虽然是炎炎夏日，空气倒是显得异常清爽。我抬头望着天边的一缕白云，思考着一会要把身边这位天然呆的修女小姐送哪去比较好…… 宿舍已经住满了，难道要给她在学校外面租间房？ 好像不那么让人放心呀…… 再说，难保不会被某个倒吊着的家伙再度盯上。 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在学园都市中，很难找到不被倒吊男掌控的地方。 在我那间宿舍里再加个床好了。 就是不知道淡希会不会同意…… “走吧！”我摸了摸茵蒂克丝的小脑袋。 咦，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了。 “去哪？” “反正你也没地方呆对吧？就住我那里吧！” “不行！”她坚定的摇了摇头，“魔法师们会追过来的……而且，我要去教会……” “学园都市里没有教会的！”我打断了她的话。 “那我就去外面找……” “你出不去的！” “嗯？” “嘿嘿~”我阴恻恻的笑了几声，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是一座充满了黑暗的可怕城市，到处都是血腥与暴力，还有一群疯狂科学家在做人体试验——所以，只允许进，不允许出！” “……” 茵蒂克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样，害怕了吧？” “我要拯救他们！” “什么？” “如果这座城市真像你说的那样……”她紧握着拳头，眼角含着泪光，“那些沉陷在黑暗中的人们，我要把他们拯救出来！” “……还有人在追杀你耶。” “那……那我就一边跑一边拯救！” “呼——真是败给你了……”我摸了摸她的头，“跟我走吧！” “去哪？” “去我住的地方，放心，魔法师打不过我的。” “会有危险的……” “我才是，要拯救你这只迷途的小猫咪呢……诶诶，不要突然咬过来啊！” 真是的，正在摸摸头呢，突然就要咬我的手……吓死人了！ “才不是猫！”她攻击未果，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大叫道。 “好好，我错了，你不是猫咪，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 我们就这样一边斗嘴，一边在铺着石板的人行道上慢慢前行，偶尔有路人投来夹杂着惊异与好笑的目光，也被我们两个齐齐无视。 不过……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似的…… 是什么呢？ “我饿了！”忽然，小修女停住脚步，如同耍赖一般站在原地不肯继续前行，“我饿啦！” “你不是刚吃过吗？” “不够不够不够！” 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了三遍吗？ “好吧……这就带你去吃！” “噢噢噢！好耶！！”小萝莉欢呼一声，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还不停催促我，“快点！快点啦！” 这家伙…… 真不知道什么人能养得起她？ 明明中午吃了一人份的饭，虽然大眼妹一向饭量不大，所以少买了点…… 咦，大眼妹？！ 想起来了，那家伙到现在一定还没吃呐。刚刚带给她的那一份也被某个吃货抢走了。 现在不会已经饿晕在实验室了吧？ 真惨…… “那个，茵蒂克丝，一会买点东西，一边走一边吃，怎么样？” “咦，那样对消化不好吧。” “你这吃货还有消化不好的时候啊？” “有……吧？” 微妙的没有反驳“吃货”这个评价呢……还有那个疑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 于是，当我再次回到实验室时，旁边就跟着某一手举一个鸡腿，满嘴油的啃个不停的吃货修女。 顺便一提，她还经常把手在“移动教会”上抹来抹去的，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不肯换衣服了——也只有这种高等级魔法灵装，才能承受得起她的蹂躏。 “春日，这么快就吃完了？”大眼妹头也没抬的问道。 都三个小时了还叫快啊？ “原来你叫春日啊！”刚啃完鸡腿的茵蒂克丝一边抹着嘴一边好奇的打量我。 “没错！是不是特帅？” “没感觉……” 哎呀这孩子说话就是老实。 “嗯？”听到我们的对话，大眼妹总算收回了紧紧盯着显示屏的目光，转过头来，“这位小姐是？” “我是茵蒂克丝！”某吃货大喇喇的自我介绍道，“是英国清教所属修女。” “修女？学园都市什么时候开始信教了？” “先别管那些啦！”我举起手中带给她的食物示意了一下，“快来吃吧，别凉了。” “不是说不用了吗？” “中午总是不吃饭，身体会出问题的！” 对于这家伙每次专注于研究，就忘记吃饭的恶习，我早就有所了解，以前也曾经多次帮她买过饭。 “算了……”她叹了口气，在键盘上操作了几下，便起身走到休息用的桌子旁，把袋子中的食物一样样的拿了出来。 “……这么多我怎么吃的下？” “没关系，会有人帮忙的。” “我来！”茵蒂克丝把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仿佛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不过刚刚的那个声音让我想到了某个光头…… “OK！”布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从里面分出一半的量，“我吃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们解决吧。” “噢——”茵蒂克丝两眼冒着绿光就扑了上去，毫无修女应有的优雅仪态。 大眼妹却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嘴里还咕哝着：“和那孩子挺像呢……” 她指的是目前正在被百合子喂养的最后之作。 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问道：“解析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 “大概还要多久。” “保守估计，三四天吧。” 简单的对话之后，研究室内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轻轻的食物咀嚼声以及茵蒂克丝那如小猫般的呼噜声。 …… 吃过饭后，大眼妹再次投入到繁复的研究工作中，我随便找了个托词，便带着茵蒂克丝从研究所里溜了出来。 咳咳，反正她搞研究的时候我也帮不上忙，因为我是偏向生物领域的，嗯，就是这样！才不是因为太无聊了想出去玩什么的呢！ 回宿舍的路稍微有点远，但吃饱喝足的茵蒂克丝似乎已经补满了HP和MP，一路上欢快的连蹦带跳，连我都看得眼晕。 话说MP…… “茵蒂克丝，过来！”我朝正在草间追逐蝴蝶的修女小姐招了招手。 “……嗯？” “你不是拥有十万多魔法书吗？那你都会用什么魔法呀？” “我没有魔力，所以没办法使用魔法。” “……需要补魔吗？” “补魔？” “咳咳，不懂就算了……不过，你的精神力很强，不应该没有魔力才对啊！” “不知道……”茵蒂克丝脸现迷茫之色，“我没有办法用生命力精炼出魔力……” “哪有这样的事！”我断然否定道，“魔力说穿了也不过是能量的一种，获得魔力的方法也是数不胜数，再说，你的生命力与常人并无分别，甚至还要强一些，为何无法精炼？” “我……” “嗯？” “我也不知道啦……”她忽然双手抱头，小声呢喃起来。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无法成功啊！”她低着头，发出模糊难辨的声音，“不过这样也好。” “什么？” “这样的话，我就不会用魔法伤害到别人了……” 第四十一章 理想与现实 回到宿舍的时候，不出所料的看到一群快要腐烂的废宅在聚精会神的打游戏。 “我回来啦！”我一边打招呼，一边把茵蒂克丝领了进来。 “冰华，快加血！” “呜——等等……” “嗯，欢迎回来……汝们这群笨蛋，不要冲那么靠前啊！” “看我的。” “哇啊！” “小心，快闪开！” 游戏里的人物很配合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她们在干什么？”茵蒂克丝拽了拽我的袖子，好奇的眨着眼睛，“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电子游戏而已……” 她迷糊的歪了歪头，“电子游戏是什么？” “是……” “是通过外部操纵装置与电子设备进行互动的娱乐活动哦~”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的冰华替我答道。 “装置？电子？？互动？？？”茵蒂克丝的眼神一片茫然，脑袋上仿佛冒出了无数的问号。 “呃，其实……”冰华似乎想要继续解释，但很快摇了摇头，温柔的笑着说道，“这位小妹妹，电子游戏是什么，来玩一次就知道了呦~” “耶！好啊好啊！”茵蒂克丝刚欢呼了几声，就再次陷入踌躇，“那个……要怎么玩？” “我来教你吧！”另一边的淡希忽然开口。 “太好了！谢谢大姐姐！” “不客气~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茵蒂克丝！”小萝莉脆生生的答道。 “来来，茵蒂克丝小妹妹~~” 转眼间，小萝莉就落入了怪姐姐的魔爪之中…… 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一个纯真而正义的修女将堕落为无可救药的废宅，再也无法回归主的怀抱，我不禁扼腕叹息！ 还有就是，自从进屋开始，我就一直处于被无视的状态…… 这样的世界，果然还是毁灭掉比较好吗？ “Index……”忽然隐约听见小忍的声音，我惊讶的望去，只见她一边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一边自言自语般的嘟囔道，“吾累了……” “诶？！”和她一起玩的淡希和冰华齐齐的发出疑惑的声音。 “不玩了。”小忍指了指由于空间狭小而身体前倾，费劲的盯着屏幕的茵蒂克丝，“她可以坐吾那里。”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 冰华站起身，似乎要去追，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春日，以后把她交给我抚养，怎么样？”某个怪姐姐嬉皮笑脸的问道。 魂淡，这个时候才想到我吗？ “没戏！”我怒瞪了她一眼，也转身出了门。 那个单词，稍稍有些在意呢…… 在隔壁的隔壁，我找到了正双手支着下巴，趴在床上玩手机的吸血萝莉。 “你认识她？”我走过去，仰面躺倒在她的旁边。 “哼，教会的走狗！”身旁传来细小的声音。 “诶——那你还把打游戏的位置让给她？” “吾，吾只是玩累了而已……况且……”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吾已非吸血鬼……那些已经与吾无关了……” 我猛的把她依然在嘴中留恋不已的手指拽了出来，恶狠狠的教训道：“小孩子不许吃手！” 由于我的力道过大，小忍一下子失去平衡，成“大”字扑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呜呜”的响声。 但她很快就敏捷的撑起身子，像只小老虎一样扑到我的身上，张开嘴巴，露出闪着寒光的洁白虎牙。 我连忙腾出一只手，死死的抵住她的额头。 太吓人了！ 下午差点被茵蒂克丝咬手，刚刚又险些被小忍咬脖子…… 萝莉凶猛啊！ 尤其是长着小虎牙的萝莉，更凶猛！ “吃手不行，吃人更不行啊！”为了以后的人身安全，我苦口婆心的劝道。 “啊啊啊！！！”小忍双手双脚不停的踢打着，“吾要咬死你啊！！！” 咳咳，明明是个高贵典雅的御姐，现在却蜕变成暴力傲娇萝莉，真的没关系吗？ “那啥，注意形象！”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是曾被称为‘怪异之王’的吸血鬼啊！” 听到我的话，金发的小萝莉如遭雷击般僵在那里，随即闪电般从我的身上翻滚下来，躺倒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出微不可查的声音，“都怪汝……” “怪我咯~”我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把双臂枕到脑后，继续问道，“回归正题，茵蒂克丝到底是什么人啊？” “Index，目录呗，禁书目录……里面有几本还是我写的呢！” “哦哦，小忍好厉害！” “哼哼！”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谈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在他们追捕吾的时候。” “就是那个‘必要之恶教会’？” “嗯。” “然后呢？” “本来能把他们全灭的，但在关键时刻，那个目录忽然发出超出规格的魔法炮击，把吾打成重伤，只能撤退了……” “茵蒂克丝这么厉害？！” “那，那只是吾一时大意……” “嗯嗯，小忍是最强的！” “……作为身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强大魔法师，拥有同吾向抗衡的实力，也不足为奇！” “是——是——” “而，而且，当时只差一步就能击杀她了……”小忍不服气的拼命解释道，“可那家伙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朝吾疯狂攻击……可恶，一定是某本魔道书上记载着关于‘小宇宙爆发’或者‘爆种’之类的秘籍！” “……你动漫看多了吗？” “……”小忍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那次的失败……吾……不甘心啊……” “好啦好啦~”我伸出手揉了揉她顺滑的头发，安慰道，“茵蒂克丝其实没有那么强啦，那次是特殊情况。” “果然是超级赛亚人变身吗？” “白痴！”我屈起食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 “那是什么？” “嘿嘿，过几天就告诉你~” …… 不知不觉中，时针已经指向了【5】和【6】之间的位置。但由于是盛夏时节，天色丝毫没有暗下来的意思，太阳君更是在西边赖着不下去，使人完全无法察觉时光的流逝。 几个打游戏的人依然是热火朝天，干劲十足。茵蒂克丝也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她们之中了。虽然总是笨手笨脚的拖后腿，脸上的表情也时而沮丧时而懊恼，但每次都很快就又恢复成惯有的纯真笑颜。 如果能一直这样傻乎乎的笑着，其实也不错。因为，那个哀痛的眼神，一次也不想看到了…… 打了声招呼后，我又一个人向学校外走去，并不是无聊了出去玩，只是和某人有个约会而已。 不过，在学校门口，又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呦~艾丽莎！” 那是一个粉色长发的清纯女孩，发稍有些微卷，帽子上还贴着一个可爱的小鸟装饰，显得活泼而不张扬。 见到我，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用甜甜的声音喊道：“春日~” “好久不见啦！”我估摸着时间还够，就走过去和她聊了起来，“今天也是来做身体检查么？” “嗯，是啊……”她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明明我只是个无能力者嘛~” “那可不一定哦！”“哈？”我神秘的笑了笑，“因为，你的歌声，能改变世界呢！” “哎，哪有！”她脸色微红，“我只是个爱唱歌的普通女孩子而已！就算是……歌声里有点奇怪的力量，也没有改变世界那么夸张啦……倒不如说还有点令人担心，毕竟始终都查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完全不需要担心！” “诶？” “你呀，只要继续唱歌，其他的不用管，一直坚持你的理想，总有一天，会让世界的人，都能听到你的歌声！” “我……真的可以么？”粉发女孩害羞的用手搓着衣角。 “一定没问题！”我顿了顿，补充道，“至于你的能力，其实真的不需要担心！你只要知道，你的歌声能带给人幸福，就够了！” “唔……春日，谢谢你！”艾丽莎深深的鞠了一躬。 “太客气啦！”我笑着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拜拜咯~” “嗯，再见。” 走了几步，我再次回头，大声喊道：“对了，新歌我很喜欢！” “真的吗，太好了！” “哈哈，继续加油吧，艾丽莎酱！” “嗯！”她狠狠的点了点头。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来，她的粉色头发随之飘扬起来，仿佛在风中打着旋起舞的绚烂樱花，透出一种梦幻般的华美。 不仅如此，一个贴着小鸟的帽子，也不甘示弱的在风中打起旋来…… 看着少女捂着脑袋，慌慌张张追赶帽子的情景，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在路人疑惑的目光中，一边捂着嘴强忍笑意，一边加速步出校门。 快六点了啊，我可是从不迟到的！ 虽然直接瞬移过去更节省时间，但是反正也不远，走快点的话肯定赶得及。 可惜，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仅仅十分钟之后，我就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距离约定的地点还有500米的地方。 第四十二章 魔法与科学 傍晚时分，夕阳西斜，虽然一切都仍旧被金黄色的光芒照得亮堂堂的，但仅属于夏夜的舒爽凉风已经开始摇动路边的茂密行道树，带出沙沙的响声——温度适宜，光线良好，正是一天中出行的最好时机。 可是，正在街道上享受炎炎夏日中难得清凉的人们，却忽然不约而同的四散离去，熙熙攘攘，甚至有些吵闹的人声也迅速压低，反倒是树丛间的蝉鸣声，显得格外刺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仅仅发生在几十秒内，无比自然，但也无比诡异。 我盯着前方的十字路口，有些不甘心的叹了口气。 目标遥遥在望，但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即使立即瞬移到那个地方，也于事无补。 所以说…… “怎么又是你们啊！” 再这样下去，即使是我也会发火的。 “恢复得挺快啊……还没打够吗！” 听到我这句略带挑衅的话，站在我前方几米处的两人皆脸现怒色，但很快克制住了。 “我等并无意与你为敌。”圣人小姐摇了摇头，那束在脑后的黑发也随之摆动起来，“但希望你能把茵蒂克丝交给我来保护。” 与此同时，她身边的红发男人也吐出几个烟圈，酷酷的点了点头，以表示对同伴的声援。 “哈？” 我看了眼手机，距离六点还有五分钟，便耐着性子对她说道：“茵蒂克丝交给我来保护就可以了，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去问问你们的上司！” 听到我的话，圣人小姐与红发少年惊讶的对视了一眼，从口袋中掏出硬纸片模样的通讯灵装。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难道他们的通信灵装都是一个魔法工厂生产的吗？ “最大主教，是这样的，有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哦，是这样吗……好的，我明白了……” 语气中包含的不只是对上级的恭敬，更有对强者的尊敬——看来电话中那个操着清纯少女音的什么什么主教一定不是简单角色。 话说，我还以为主教之类的，都是蓄着长长胡子的慈祥老头呢…… 难道有内幕！？ “……抱歉，误会你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恶意揣测。 “嗯嗯！”我点了点头。 虽然从刚才那句话中听不出丝毫歉意，不过我就姑且原谅你们啦，所以，快走快走，赶快走吧！我赶时间！ 可惜，我的宽容大量没有换来丝毫的回报。 “不过，最近这几天需要把她交给我来保护……”圣人小姐顿了顿，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极不情愿的说出后面的话，“九天之后……由你来保护。” 喵的，这又是闹哪样？！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 还有四分钟。 美琴大概已经到了吧…… “你们要在这九天之内对她做什么？”我按捺住心中的焦躁，直截了当的问道。 “……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黑发的少女摇了摇头，仿佛要把什么不愉快的东西甩出脑海，“八天之后，我们要消除她的记忆。” “为什么？” “因为我不这么做。茵蒂克丝就会死。” “哈？” “她脑容量的85％，都已经用于记忆那十万三千本书。”圣人小姐的肩膀开始微微的颤抖，“她所能运用的脑容量，只有常人的15％，如果跟常人一样不断‘记忆’下去，她的大脑马上就会饱和，无法继续活下去。所以，每隔一年就需要消除一次记忆！” 咦，我从事大脑研究多年，第一次听说这么搞笑的理论。 刚要开口驳斥，远处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春日，你在搞什么呢！” 果然已经来了吗？ “这附近一个人都看不见，出什么事了？” 声音逐渐接近，我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常盘台夏季校服的茶发少女正朝我走来，纤瘦的身形在夕阳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美琴？” “我刚刚要给你打电话来着……”她“啪”的一声合上青蛙样式的奇怪手机，塞回口袋，然后抬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额发，“然后发现这边情况有些奇怪，就过来看看……这两位是……”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非主流少女和不良少年两人孤零零的站在我的对面，美琴话中所指之人显而易见。 我斟酌了一下，答道：“是来自远方的魔法师。” 圣人应该也算是魔法师吧…… “魔法师？”美琴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和蕾莎她们一样的魔法师？” 我摇了摇头。 你就知道蕾莎那几个魔法师吗？再说，好歹我也会魔法啊！ “算了，那些东西我也不懂……”美琴的视线再次转向我，“你们在这边干什么呢？” “一不小心碰上的。”我摊了摊手，“不是我故意要迟到的啦！” “什么时候在学园都市的大街上也开始有魔法师晃悠了……”美琴低声嘟囔了一句，继续问道，“你现在有空吗？我还有事情想要问你。” 看她的样子也略显焦急，大概已经忍一个下午了。 “稍微等下……”我朝美琴歉意的笑了笑，朝对面的两个人说道，“大脑是不会被记忆塞满的，建议你还是回去补充一下生物学的常识，还有，茵蒂克丝我也不打算再交给你们了，就这样。” “这……不对！不可能的！！”听到我的话，他们表现出的却是毫无理由的抗拒态度，“不对，那个孩子有完全记忆的能力，和常人不一样的！” “呵。”我冷笑一声，“完全记忆？你真的确定她有完全记忆吗？” “确定！” “呃……算了，就算是她有完全记忆能力，我敢肯定以她的精神力，把几百年内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全部记住也是毫无压力的！” “你刚刚不是在说大脑吗？”美琴忽然插嘴，“怎么又扯到‘精神力’上了？” “因为科学和魔法都是一样的，这只不过换个说法而已。” “不，不可能的……”圣人小姐仿佛逃避现实一般拼命摇头，“明明……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那副快要死掉的样子，艰难的呼吸，绝望的表情……绝对绝对不会错的！”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啦！”美琴的声音再次插了进来，“不过，我想春日说的没错，记忆是不可能把大脑填满的，即使是完全记忆也是一样……因为，学园都市就有这样的能力者！” “不，我不相信你们！” “……不相信就算了！”碰上这样胡搅蛮缠一般的回答，就算是美琴也变得有些火大。 “……” “……” 场面陷入了僵局，没有人再次出声，空气仿佛死死的凝结住了，就连阵阵吹拂的晚风也不能使之恢复流动。温暖的夕阳照在平整的石板路上，却无法给当前压抑的画面带来任何鲜亮感。 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没事我先走了！”我沉默了一阵，忍不住开口。 “不行！” “你要怎样？” “就算……”她挣扎了一下，还是说道，“就算你说的理论是正确的，九天后的零点不消除记忆的话，她一样会死掉！”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掉的！” “我说过了，我不信任你！”圣人小姐双手抱胸，看向我的目光已经称得上是敌视。 我就这么像坏人吗？ 明明小萝莉们都说春日姐姐很亲切，给的棒棒糖也很好吃。 “我不会把茵蒂克丝交给你们，也不会放任你们消除她的记忆。”我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话……”圣人小姐刷的一声抽出长刀，“那就只有战斗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抽了三根烟的红发少年也无声无息的把手伸进衣服中，似乎准备掏出什么魔法灵装。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唉，真是说打就打呢…… 我苦笑了一声，侧过脸来小声说道：“抱歉，美琴，把你也卷进来了……”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身旁传来惊讶的声音，“以你的能力，解决他们只是小菜一碟吧，再说，你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诶？！不是应该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热血沸腾的冲进战场，然后同仇敌忾的打倒敌人吗？” “……你热血漫画看多了吧？” “去书店蹭免费漫画的人没资格说我！” 这周已经连续碰到好几次了，站在书架前傻乎乎笑着的样子直接让她在我心中英武帅气的形象轰然崩塌。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我刚要继续调戏，一道劲风毫无预兆的扑面而来，狠狠的撞击在了我的金色护盾上。 虽然看起来威力不强，大概只是试探性攻击。但周围郁郁葱葱的行道树却无法幸免，全都被吹飞到远处，断成几节，凄惨的躺在地上。 “没事吧？” 仿佛乌云遮盖阳光一般，美琴含羞带笑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眉头微皱，额间也隐现电火花。 呃，如果在脑袋上装个电压表，大概就能实时的测量她的心情指数吧，真是个容易懂的家伙。 “最近的心情不太好……”美琴发出阴沉沉的声音，额头间的电火花也闪得越来越耀眼，“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所以……都不要来惹我啊！” 炽白色的光芒充斥整个视野，一道雷电之枪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径直朝前方射了过去。 雷鸣和爆响震动着空气，茶发少女浑身缠满白得发紫的恐怖电蛇，仿佛天神降临。 第四十四章 一方通行的叹息 “呦~大眼妹，辛苦啦！” 背对着我在电子屏前忙碌的卷发少女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怎么才回来，有些问题还要找你呢！” 我朝门外的美琴招手示意了一下，才再次开口：“我这边也是碰上一堆麻烦事……不过那些先不提，该吃晚饭了！” “哦，知道了……”她一边躬身在仪器前操作着什么，一边以随意的语气应付道。 “另外，有个人要向你咨询点事情。” “嗯？” 布束终于停下了动作，回过头来，瞪起她那招牌似的大眼睛，“Original……” 听到这个意为【原型】的单词，茶发少女的身形摇晃了一下，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苍白的灯光从实验室顶部静静的投射下来，把她的脸色映照得愈发冰冷。 我拍了拍美琴的肩膀，然后看向大眼妹，“具体的事情一会再说，先吃饭吧。” “唔……”她思考了几秒，又瞥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美琴，点了点头，“嗯。” …… 空旷的实验室只有机器声在嗡嗡响动，布束秉承“食不语”的准则，埋头认真的吃着饭。美琴虽然脱离了刚刚的抑郁状态，但显然也没什么聊天的兴致，只是面无表情的摆弄着呱太样式的手机。我应邀在电脑前处理布束留给我的一些技术难题，顺便浏览她一天的研究进程。我们三个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各忙各的，气氛略显诡异。 过了好一阵，收拾餐具的声音才终于打破了沉寂。我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帮忙。 “……那么，这位就是负责【妹妹们】人格编写大科学家，布束砥信同学！”收拾完毕后，我们几人满脸严肃的相对而坐，颇有谈判的架势。 “嗯，布束同学，你好……”美琴的表情并不拘谨，只是声音闷闷的，“我叫御坂美琴。” 说起来，之前我已经和她介绍过大眼妹的情况了，现在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开场白罢了。 “嗯，御坂同学你好！”布束半合着眼睛，姿态很是威严，“幸会幸会。” 嘿，这家伙就是喜欢装样子，明明傲娇的时候挺可爱嘛…… “So，有关于那个实验，你想知道什么？”布束敏锐的察觉到了我带美琴来的目的，“事先声明，我知道的不多。” 美琴摇了摇头，迫不及待的问出第一个问题：“妹妹们……还好么？” 布束闻言愣了愣，把视线转向我。 我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应该……挺好的吧……”她很自然的把视线转了回去，“前几天我还见到一个呢，活蹦乱跳的，呵呵……” 说到这里，她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想必对于大眼妹来说，妹妹们就像是她的女儿一样吧。 “那就好。”美琴低下头，喃喃的自语道。 “我主要参与的，是名为【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实验，目的在于百分之百确实生产在偶发下才会产生的超能力者……”布束以她惯用的冷静语调，有条不紊的开始介绍…… 虽然我偶而也在旁边做些补充，但大眼妹的思维非常缜密而富有条理，从头到尾讲下来，几乎没什么漏掉的地方，不禁让人感叹天才就是天才。 除了实验相关外，布束也稍稍讲了一些【学习装置】和人格系统之类的内情，不过由于涉及到很多艰深的学术理论，又涉及到妹妹们的一些个人隐私，就没有细讲。 美琴则是正襟危坐，仔细聆听，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不时点头，完全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架势……不得不说，大眼妹的气场还是挺强的。 虽然她其实就是个傲娇！ 原本美琴似乎还有对于实验人员兴师问罪的打算，但几句话刚问出来，就被大眼妹把话题带到了学术讨论的方向，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 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也许是放假的缘故，学园都市依然被密密麻麻的灯火笼罩着，显出难得一见的热闹夜景。 我朝灯光最为明亮璀璨的方向望去，隐约还能听到乐曲声随风传来。 咦，那不是艾丽莎的歌么？ “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说着，我迈开步子，朝着另一个看不到丝毫灯光的方向前进。 “这次是什么人？” “你的妹妹！” “诶？！” “还有个傲娇白毛……你见了就知道了！” 话说，没有路灯的小巷，真是难走啊。 我一边用手机照着路，一边暗自腹诽。 希望不要碰到什么不良少年。 “对了，美琴，你快攒几个闪电球出来照明！” “没电！” “怎么这样~~~” …… 七拐八拐，终于到达了那栋阴暗潮湿的破旧楼房。 “我妹妹就住这？”美琴的语气极度不满。 “嘛，艰苦朴素可是传统美德！”我停了几秒，又补充道，“那个……是有点破哈。” “……” 徒步走上楼梯后，我再次敲响了那道熟悉的木门。 “查水表！” “你在说什么呢？！”身后的美琴奇怪的问道。 但很快，木门内传来的萌萌萝莉音就给了她答案。 “春日姐姐来啦！” 一声高呼之后，便是从远至近的“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然后门“呼啦”一下被猛的拉开了。 “呦！”我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向旁边挪了一步，“御坂御坂，你看我带谁来了！” 小萝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那里，许久，才仰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姐姐大人……” “你是……” “我是姐姐大人的克隆人，检体编号20001。” “……”美琴神色复杂，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进去吧！” …… 依旧是乱糟糟的客厅中，一个白发少女正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还随着里面主持人的调侃嘿嘿的傻乐，毫无形象可言。 我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喂，有客人来了！” “小鬼，别闹！”百合子不耐烦的拂开我的手臂，“让我清静一会！” “是我啦！” “……” 我眯起眼，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她把除了来自电视方向之外其他声音全部反射了出去。 呃……想到最后之作一刻也不得消停的性格，我还是稍稍能够理解她的苦衷的。 因为，百合子小姐可是个恬静的文学少女呀！（误） “嘿嘿嘿嘿~”某白毛少女再次发出大叔式的痴笑，搞得另一边上演姐妹相认戏码的两人也不禁投来鄙视的目光。 百合子，你作为学园都市NO.1的威严跑哪去了啊喂！ 为了防止更加令人尴尬的场面发生，我几步走到了她和电视的中间，挡住她的视线。 看到我后，她不但没打招呼，反而皱着眉头，露出凶戾的眼神。“怎么又是你！快闪开！” 太熟了所以完全不当回事吗？ 我挑了挑眉毛，转身把电视的插头拔掉了。 “你？！” “有客人来了，你也给我收敛点！” “谁啊？”做出一副准备发脾气架势的百合子满脸不爽的回过头去，便看到了正笑眯眯抚摸最后之作脑袋的美琴，瞬间就哑了火。 她缓慢的转了回来，用带着血丝的可怕双眸瞪着我，低声问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人家妹妹住在这里，还不能来看看啊？” “就这样和我见面，不好吧……” “没关系，她还不知道你那个实验的事。” “唉——”百合子长叹一声，垂下眼帘。 我见她情绪低落，便换个话题来让她振奋精神。 “顺便一提，她大概要把最后之作领走了……” 嘿嘿，这个死萝莉控一定会炸毛吧。 “唉——”出乎我意料，她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看着地面，发出悠长的叹息声。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没有资格抚养最后之作……原本是想赎罪的……不过，带走也好……” 至此，她早已没有作为排名第一超能力者的骄傲，有的，只是对自己犯下罪孽的深深懊悔。 我刚要出言安慰，一个声音仿佛清晨的阳光一般，直直射入这灰暗的气氛中，“姐姐大人，快来快来，这是我家的百合子姐姐，御坂御坂骄傲的介绍道。” “呃……”被最后制作拉住手的美琴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你好，百合子……” 可是白发少女只是低着头，似乎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 “喂！姐姐大人在和你打招呼耶！御坂御坂大声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就是，你就别在这装文艺少女了！”我也在一旁搭腔。 可最终百合子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极低的声音回了一句：“你好”就再也不出声了。 “呃，这家伙比较羞涩，很少和不认识的人搭话。”我干笑着解释道。 美琴倒是没怀疑什么，只是理解的点了点头，就回去和她亲爱的妹妹继续交流了，而最后之作也很懂事的没有再提百合子的事。 我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姐妹俩的私房话，只好坐在这里陪傲娇白毛少女看电视…… 咦，这是什么节目，以前怎么没听过？ 对了，最近电视都被淡希冰华她们用来接游戏机了…… …… 噗，这主持人挺逗的嘛！ 口才也不错…… “噗哧——”我捂着嘴，强忍住笑意。 处于消沉状态的百合子鄙视的斜了我一眼。 看啥看，你刚才笑的更厉害！ ……哎呀，真好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爆笑出来。 哎呦呦，笑死我了。 我一边狂笑着，一边用拳头捶沙发，但还是无法发泄憋在胸中的那股强烈笑意，于是又使劲跺脚，发出咚咚的响声。 “哈哈哈！”（咚咚咚） “哈哈哈哈！”（咚咚咚咚） “哈哈哈哈哈哈哈！”（咚咚咚咚咚咚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地板被我踩出几道裂纹。 哇啊，惨了，力道一下子没控制住。 在几个人不明目光的注视下，我悻悻然收住笑声，抬起脚，缩回沙发上。 在那一刻，整个屋子都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剩下嘈杂的电视声在不合时宜的响着。 “唉——” 某白毛少女的叹息声，格外明显。 第四十五章 佐天泪子的烦闷 “起床啦！” “……” “……” 两头死猪毫无动静。 哼，昨天晚上不还挺有精神的吗？ 我一把拉开窗帘，大叫道：“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涌入室内，整间屋子一下子换了个颜色，温度也仿佛升高了几度。 与此同时，两个少女像只毛毛虫一般蜷缩进被子中，把脑袋裹得严严的，喉咙中还发出不满的哼声。 昨天回到寝室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可我刚打开门就听到几声颇为激动的大呼小叫，搞得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结果发现是她们打BOSS的时候团灭了。 就这样一直玩到凌晨，这群沉迷游戏的废柴少女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还是我果断出手，切断了总电源，她们才终于满怀幽怨的消停下来。 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短针已经指向数字【10】了…… 晚上精力充沛，早上赖着不起，再这样下去，生物钟不就全乱了嘛！ “快给我起床！” “不要嘛~~~”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尾音还拖得长长的。 哼，撒娇也没用！ 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就再你们睡两个小时！多一秒都不行！ 可恶……本来看外面天气这么好，还打算和她们一起出去玩的……这样一来，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果然这群废宅少女需要电疗！ 嗯，这方面美琴比较专业…… “铃——” 手机铃声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我连忙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跑到门外，轻轻的关上了宿舍的门，这才有机会看一眼是谁来的电话。 嘿，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美琴？” “嗯，是我。”听筒中传来清爽的声音，“就是想问一下，你昨天给我的那个【幻想御手】是从哪得到的？” “哦，那个啊，网上下载的，怎么了？” “我这边来了个大脑生理学的专家，她对【幻想御手】的来源和真实性有些疑问，所以我……”美琴的声音有些犹豫。 “放心吧，幻想御手的真实性和效果我已经验证过了，目前正在进行解析，嘛，就在昨天晚上你去的那个实验室。” “啊——原来布束同学是在……” “没错！” “这样啊……”美琴以极小的声音嘟囔道，“是她的话应该没问题……” 喂！你什么意思？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靠谱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美琴立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研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幻想御手有致人昏迷的效果？” “昏迷？”我回忆起昨天做的模拟测试，“大脑过载吗……确实有可能……” “大脑过载？” “就是让大脑长时间过度运行啦……怎么，有人昏迷了？” “嗯……我现在就在医院里。”美琴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已经有好几十个学生了，躺在医院里，一直无法醒来。” “这样啊……” 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没想到幻想御手的副作用这么大……它的开发者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吗？还是…… 正当我陷入思考的时候，电话另一边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来自于离话筒较远的位置，所以听得并不清楚。 “御坂同学，抱歉打扰一下，能不能请电话那边的同学过来一起讨论一下？我对她们的研究很感兴趣！” “啊……这个……等一下。”美琴的声音再次拉近，“春日，有个……” “嗯，我听到了。”我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对那个什么专家稍微有点兴趣了呢，而且从昏迷的学生身上收集一些数据，对于幻想御手的解析也很有帮助。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很无聊！ “XX医院，谢谢了……” “咳，有什么可谢的。” “只，只是觉得那些昏迷的孩子挺可怜的，而且我……” “你什么？” “没没什么！那就这样拜拜！”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害羞什么呀。 收起手机后，我悠然自得的出了宿舍楼，向美琴说的医院走去。 此时已经可以称作盛夏了，空气又湿又热，阳光虽然不算强烈，但照在身上就会很快激起一层细汗，就连树上的蝉们也在大声抗议着酷热难耐的天气，吵吵闹闹的叫成一片。 街上的人也早已换上了夏日的装束，几个萌妹子举着镶有花边的阳伞，小心翼翼的走在树荫下，另一边则是身着运动T恤的少年，一边快步疾走一边用手背抹着汗，衣服的后面已经印上了一片水渍。 嘛，这样的天气，不愿意出门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说，改天吧寝室的空调弄坏，哈哈看她们出不出来！ 正当我进行邪恶的策划时，电话又响了。原来美琴她们嫌医院里环境不好，决定改在医院门口的咖啡屋中见面，可以边喝边聊。 嘛，咖啡屋也不错，正好我有点渴了。 这天气，真的很热啊！ …… 十五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那家咖啡屋门前。嗯，看门面装修得挺雅致，挺小资，估计价格也不会便宜。不过这对于常盘台的大小姐们来说，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我正要推开那道挂有玲珑小挂饰的玻璃门时，眼角忽然瞥到一抹奇怪的景象。 那是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女，长着一头黑色披肩长发的的那个正像只八爪鱼一般趴在玻璃上，大概是在朝里面的人打招呼，另一个头上戴着花饰的少女则露出一脸尴尬的苦笑着，显然对她同伴的行为不是很支持。 活泼的八爪鱼少女倒没什么，戴着花饰的少女却是有过一面之缘——在春天的那场银行劫案中。 说起来，黑子也是在那个时候碰到的，她们俩貌似还是一起行动的风纪委员…… 果然，只见一个双马尾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那两人身边，同时满含惊喜的叫道：“初春！佐天！” 被叫到名字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来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不管怎么说，身边有个会空间移动的朋友，警觉性和应激能力都会至少提高十个百分点，这个结论来自于我的亲身体会。 虽然我本人也是可以进行空间移动的，不过由于没什么必要所以轻易不用。 “黑子！”在她向这边转头的那一瞬间，我趁机打了个招呼。 “春日姐姐，你来了！”她眼睛一亮，朝我挥了挥手。 “进去说吧。”我朝她们示意了一下，推门而入。 不愧是高级咖啡厅，一进门就感受到颇为清凉的空气，微不可查的清风环绕在身体周围，恰到好处的背景音乐静静的流淌着，舒缓的旋律既不会打扰人们的交谈，又能潜移默化的使人放松下来。 一通寒暄后，我们六人相对而坐，这才开始正式的相互介绍。 坐在美琴正对面的长发女子名为木山春生，也就是之前电话中提到过的大脑生理学专家，而刚刚趴在玻璃上的八爪鱼少女叫佐天泪子，和头戴花饰的名叫初春饰利的风纪委员是同学。顺便一提，她们都是刚上国中一年级的萌妹子。 啊，看到她们青春靓丽的模样，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呜呜呜…… 永远17岁什么的已经无法阻止我了，我要当永远14岁的少女口牙！！！ 点过饮料后，我们便开始谈正事。 “你们认为，那些昏迷的学生和使用幻想御手有关，是这样吗？”木山小姐仿佛几天没睡一般半眯着眼，发出沙哑的声音。 “是的。”黑子放下杯中，端正坐姿，严肃的答道，“经过调查，昏迷的学生在之前都有过较大幅度的能力增长，这与幻想御手的作用很吻合。” “作用？”木山小姐揉了揉太阳穴，浓浓的黑眼圈难掩疲惫之色，“据你们所说，幻想御手只是个音频文件。我也是研究大脑和AIM扩散立场这方面的，从没听说声音能提高能力……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啦！”一直在默默吸着饮料的佐天泪子忽然开口，“不过我这边也下载到一个名为【幻想御手】的音频文件呢，好像在网络上流传挺广的样子。” “咦，佐天同学你也有幻想御手！？”戴着花饰的小女孩发出惊呼，美琴和黑子也投去担心的神色。 “嘛，我一向对都市传说什么的挺感兴趣~”在众人的视线压力下，黑长直女孩颇有些不自然的摆了摆手，“再说，能提高能力有什么不好……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LV.0啊……” 她的声音越往后越低，脑袋也深深的垂了下来。 “佐天同学……” “哈哈！”她忽然猛的抬起头，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最重要的是，等我有了能力后，就可以更轻松的掀起初春酱的裙子啦！真是的，初春最近越来越保守了，我都唔唔……” “喂！喂！不要说啦！”初春连叫几次都没能打断佐天的口无遮拦，只好扑上去用手捂住了某个喋喋不休的嘴巴。 看着两人的欢快打闹，美琴和黑子满脸苦笑，反而是木山小姐露出了与她气质截然不同的，极其温柔的神色，眼神飘渺，仿佛想起了某些温馨的回忆。 好一会，在大家似笑非笑的注视下，两个小女孩终于喘息着消停下来，各自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 “虽然这么说有些打击你啦……”我斟酌着对佐天说道，“幻想御手不仅仅有可能会造成昏迷，而且由它带来的能力只能算是借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失去哦~” “嗯？”木山小姐微微睁大充满困倦的双眼，有些惊诧的看向我。 黑长直女孩愣了一下，还是微笑着说道：“没关系……就当是体验一下有超能力时的感觉吧……” “佐天同学……” 我注意到，初春在桌子下面悄悄的握住了佐天的手。 可是，佐天只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摇了摇头。 第四十六章 姬神秋沙的消失 清新雅致的咖啡店中，属于少女们的谈话依然在进行着。 “吶，泪子……”我一边计算着研究进度，一边慢慢的说道，“现在的幻想御手，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导致昏迷……我知道你已经有所觉悟了，但不妨再多等几天，如何？” “多等几天？”戴着梅花发饰的可爱女孩歪了歪头，不解的看向我。 “因为我这边正在对幻想御手进行解析，之后大概还有对它进行改造修正的计划……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去除掉那些副作用，让所有人都能拥有超能力！” 其实这个计划我思考很久了。所谓“让世界更热闹”，只是我自己或者身边的人热闹起来可远远不够，要有一场翻天覆地，具有足够冲击力的变革，才能使人类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发生改变，才能真正的“热闹”起来！ 而那些隐藏于暗处，不为一般人所知的非常识体系，比如魔法，比如超能力，如果能够普及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木山小姐完全睁开她那昏昏欲睡的眼睛，身体前倾，急迫的语气近乎逼问。 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但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在暗示着她们无比旺盛的求知欲。 “可以的……不如说，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失败过！”我昂起头，骄傲的发出宣言。 其实，想要达成目的，更快更省力的方法也不是没有。但相比于一蹴而就，我更享受与大家一起努力，看着事情一步步的逐渐发展，走向成功的过程。 虽然结果已经注定，但是过程仍未可知。 “你的自信是从哪来的啊？”美琴发出不以为然的声音。 “因为，只要有你们，有大家的帮忙！”我使劲的挥了挥拳头，露出坚毅的表情，“我坚信，一定能成功！” “别以为说几句不知从哪抄来的热血台词就能蒙混过去！” “……” “好微妙的沉默……” “这么说来，你对幻想御手的作用机理已经有所了解了？”木山小姐继续问道。 “是的，我想它应该是利用脑波网络借助别人的计算力提高自己……类似于云计算。” “嗯，这个方法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木山小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幻想御手是如何构建脑波网络的呢？” “这个嘛……”我挠了挠头，“还在分析中……” 听到我的话，她倒是没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反而略显热切的说道：“原来如此，如果有结果的话，希望你能尽快通知我，因为我在进行人类大脑以及AIM扩散力场相关方面的研究，对这个幻想御手很感兴趣……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她微微起身，隔着桌子双手递来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印着【AIM解析研究所】以及几行简单的联络方式。 “嗯，好的。”我接过来看了几眼便塞进口袋中，“木山小姐对脑波网络也有所研究么？” “是的……”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之前在你和御坂同学的通话中，提到了【大脑过载】，你为什么认为幻想御手会导致此类情况的发生呢？” “我对幻想御手进行了计算机仿真模拟，其中负责计算的区域活跃度过高了。” “模拟？”提到这个词的时候，女科学家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大脑如此多的神经元，你是怎么做到的……借助【树状图设计者】吗？” 她说的树状图设计者，就是一台被放置在卫星中的超级计算机，要说这玩意才是真正的云计算——在云端之上计算……真不知道是咋想的…… “没用那个。”我摇了摇头，“因为我优化过算法，所以实验室中的电脑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算法？”木山小姐的眼神好像更亮了。 “嗯……”我瞥了眼正掩着嘴偷偷打哈欠的美琴，“比较复杂，还是回来再给你讲吧。” 可是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小姐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暗示，继续急切的追问道：“真的很复杂吗？和XX算法相比大概能节省百分之多少的计算量？” “呃……百分之八十？”我不了解她所说的那个算法效率如何，就随口编了个数字。 “这么高？”穿着白大褂的木山小姐腾的站了起来，“凉宫同学，你现在有时间吗？能带我去你的研究所看看么……或者，能不能请您来我的研究所示范一下？” 哇，最后都用上敬语了，真的有那么急迫吗？ 那一刻，我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大眼妹的影子……疯狂科学家，或者说，天才的思考方式，果然和一般人不同啊。 原本在旁边低声谈笑的几个少女，此时也纷纷满脸诡异的看着我们俩，仿佛看到了来自不同星球的两只生物。 “好啦好啦，快坐下！”我连忙朝木山小姐摆了摆手，见她没有反应，又补充道，“一会就带你去看啦！” 她这才满脸不情愿缓缓落座，低下头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通常来讲，天才在思考的时候，是不容别人打扰的，我正好口渴，便端起饮料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我们这边的谈话陷入停滞状态，另外四个少女却也不约而同沉默了，冷场一般的气氛中，咖啡店轻柔的背景音乐显得格外响亮。 过了好一阵，一个声音才打破了这难以言喻的安静，只见泪子调节气氛似的说道：“那个，没想到凉宫学姐这么有学问呢……” “诶，我也这么觉得！” “这家伙平时就深藏不露的……” “春日姐姐好厉害！” 像是终于找到话题一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我表示崇敬，虽然听起来其中调侃的成分更多一些……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板着脸严肃的说道，“不要搞个人崇拜！” 话没说我，我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初春和泪子先是愣了一下，同样忍俊不禁。美琴朝我丢了白眼表示不屑，但嘴角也微微的翘了起来。 黑子模仿我的语气，挺起胸膛严辞反驳道：“不会的！我最最崇拜的，永远是姐姐大人！” “黑子……”美琴满脸感动。 “姐姐大人……”黑子小嘴微张，双眸中闪现着莫名的神采。 “等等，别过来！” 虽然美琴见势不对，向后挪了挪身子，但最终还是未能躲开黑子爱的扑击。 “姐姐大人，亲亲~mua~~” “给我去死吧！！！！！” 虽然大概是顾及有外人在场所以没有放电，但那气势磅礴的怒吼声还是震惊了整间咖啡店。 “那个……这位客人……”小跑着赶来的服务生露出为难的表情，“能不能……小声一点……” “抱歉抱歉！” 美琴双手合十，脸色红通通的不断低头致歉，服务生走后才长出一口气，冷眼瞪着黑子以发泄不满，黑子一脸委屈不敢说话，泪子和初春则在一旁偷笑。 这个带有浓浓百合气息的小插曲过后，我们又稍微聊了些不那么严肃的话题。出乎我意料的是，木山小姐竟也能毫无阻碍的参与进来。一时间，属于我们六个人的小角落中，欢声阵阵，笑语不断。 看来，即使是疯狂科学家，也有温柔的一面。 如果那个铃声没有响起的话，我们会一直聊到吃饭时间也说不定，但，人生的不确定性就在于，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喂，淡希？”我举着手机，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小声问道。 “春日，你最近有没有见到姬神秋沙学妹？”她开门见山的问道，声音显得有些焦躁。 “没有啊……怎么了？” 说起来，由于这位黑长直小学妹住的宿舍离我们有些远，上课也不在同一层楼，所以平日里见面的机会相当的少……当然，她那内向文静的性格也是原因之一。 但即使如此，秋沙也算是我在学校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了，除此之外，小忍也对她抱有超乎寻常的好奇心，经常缠着她问这问那，似乎还有尝尝她血液的打算…… “今天小忍要去找她玩，但被告知已经失踪好几周了……” “失踪？！”联想到她的能力，我顿时产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你让小忍先别着急，我这就去找她！” “嗯……我这边也会努力寻找的……” 放下电话，我叹了口气，走回座位说道：“抱歉，我这边有点急事，只能先告辞了。” “出什么事了？” “要帮忙么？” “赶紧去吧！” 我点了点头，“泪子，幻想御手的事情还是希望你能等几天。”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转向另一个眉头微皱的女子，“木山小姐，请放心，模拟算法的事情，我这两天之内一定会抽时间给你讲明白的。” “好吧……” “那么，大家再见！” …… 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我迎着阳光眯起眼睛眺望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医院，摇了摇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个地方……好像是叫【三泽塾】来着…… 明明听起来像是个学校，却是学园都市中少有的几个，具有强烈魔法气息的场所呢。 第四十七章 奥雷欧斯的动摇 七月末的阳光金黄耀眼，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般肆虐着。大楼的窗户、风力发电机叶片，所有的一切都被染成了黄色，仿佛是褪色的相片，没有丝毫真实感。 不，没有真实感的原因不只是光线，眼前这座挂着【三泽塾学园都市分校】牌匾的大楼才是名副其实的，充满“虚假”的存在。 洁白平整的外墙，闪闪发亮的玻璃，偶而还会有学生进进出出，乍一看只是个很普通的“升学补习班”，但如果仔细观察周围的空气、光线，甚至能量的流动，就会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在经过某个界限后，就会发生诡异的变化——仿佛被某样肉眼难辨的东西粗暴的分割开来。 有意思，如此精妙的结界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走进玻璃门后，里面的景色也显得非常普通自然。 大厅非常宽广，大概是为了采集更多日光的缘故，使用了大量的玻璃，高度也有三层楼那么高。以补习班来说，这里算是“门面”吧。并不是为了来补习的学生，而是为了吸引接下来打算要入学的顾客而存在的。所以装饰得非常豪华。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时间接近中午，以一般学校来说，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大厅上来来往往，有很多打算要出去用餐的学生。 也正因为如此，我的进入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在这些为了应考而放弃暑假，刻苦读书的学生中，我也只是毫不起眼的普通一员。 信步向内走去，却渐渐的发现了这里与外界的相异之处。 这里的差别并不是指魔法或者神秘测的差别，而单单是指人群中那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 明明是聚集了非常多学生的大厅和走廊，气氛却很不可思议的仿佛坐电梯一样凝重。虽然说话声音很吵杂，但是对话内容却并不快乐。只能说些“什么时候的模拟考赢了多少人，成绩上升多少分”，或是“到了这种时期，为什么还会有不念书的废物”等等枯燥而单一的话题。 贴在两侧墙壁上的海报也画着意为“现在用功念书才能考上好学校然后获得幸福”或者“现在不念书就会落榜然后很不幸福”的激励性质的文字和图画。 嘛，虽然对于应考生的压力有所耳闻，但做到这种地步也略显夸张了吧…… 我摇头叹息了一声，继续信步穿梭于略显拥挤的人群中，几乎每个人的步伐都有股向前冲刺的急促气势。在他们之中，我如同散步般的悠闲样子很是显眼。虽然时不时有几个人投来好奇的视线，但也只是匆匆一瞥之后，便继续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真是的，虽然他们努力的姿态很值得赞赏啦，但这样的生活还有何趣味可言呢？ 穿行于千篇一律的楼梯和走廊中，经过一间间教室、办公室，穿过几条利用错觉和魔法隐藏起来的通道，终于在普通学生永远也难以到达的，通往顶层的最后一个楼梯口，迎来了预料中，同时也是预料之外的敌人。 几个或高或矮，戴着眼镜，摆出一副与其说是严肃不如说是呆滞表情的男生女生，张开双臂，挡在了我的必经之路上。 呃，在见到BOSS之前，总要先打倒几个小兵，这样狗血的设定，无论在哪里都适用呢…… “嗨，有什么事吗？”我试着打了个招呼。 然后理所当然的没有收到回应，因为从那难以窥见光彩的眸子中，就可以推断出他们“被操控者”的身份了。 继续说话没有任何意义，我摇了摇头，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单凭几个学园都市的低能力学生，他打算怎么阻止我呢？ 答案很快揭晓。 “惩罚罪恶为火焰。” “掌管火焰为炼狱。” “炼狱为了燃烧罪人而存在，是神唯一许可的暴力……” 一个接一个，从面前的学生们嘴里传出的，是让人感到不快，如同老旧的收音机般生硬艰涩的声音。 随着魔法咒语的吟唱，他们每说出一个字，双眉间的浮现出的蓝白色球体就会增大一分。 如同已经涨饱了气的气球，正等着要被放开往前飞去。 虽然意外的使用魔法了，但这种等级的魔弹，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不足为惧吧。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啪”的一声，其中一个少女的脸颊，如同皮肤里放了鞭炮般炸开来。 “咦？” 但这只是开始，不仅仅是少女，其他人的身上也发生了的伤害，他们的手指、鼻子、衣服内……也开始不断发出小爆炸。虽然每一个爆炸的规模都很小，顶多只炸伤了数公分范围的皮肤，但是…… “暴力是……死亡的肯定，肯……定是……认识……认……识……” 每说出一个字，身体便会产生爆裂。很快说话的嘴唇也裂开来了，或许是体内也受伤了吧，从嘴角流出了血液。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停止吟唱。 不，应该说无法停止。被操控者的意志，从来都不是优先考虑的。 “停！”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异常有韵律感的咒语声终于停了下来，那些以咒语为凭依的魔弹也如气泡般在空气中无声无息的泯灭。虽然一切都在眨眼间恢复了平静，但倒在地上的几个浑身是血的学生，却无声的证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有点恐怖，但只是皮外伤，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他们身上的伤，并不是因为使用了献祭魔法，或者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类的神奇招式，而完全来自于学园都市开发的“超能力者”强行使用魔法所导致的反噬。 我之前就说过，从根本原理上，超能力和魔法是没有区别的，更进一步，超能力也可以被称为固化在身体中的“天赋魔法”，魔法则是普及化、公式化的，谁都能使用的超能力。 但这个解释并不适用于学园都市开发的超能力者。因为某只“幕后黑手”为了强行提高精神场强度，使用了不属于这个星球的科技。因此开发出来的【超能力者（外星山寨版）】无法使用专门为地球人类设计的魔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同进制的数字，如果没有经过换算就直接读取，得出的结果也只会相差悬殊。 所以说，山寨产品坑死人啊！ 在此奉劝大家，一定要支持正版！ 咳咳，跑题了……我要说的是，像我这样既会超能力又会魔法，还略懂一些武术的全能超人才是最强的蛤蛤蛤蛤！ 抱歉拿错剧本了。 稍稍冷静一下，我再次举步前行。 楼梯的弯折处有小小的方形窗口。白花花的光芒投射在空荡的楼梯间内，显出不真实的颜色，我仰起头来向上望去，顶层的走廊近在眼前。 呼，终于到了。 仿佛勇者穿越重重阻隔，击败无数拦路小怪，终于到达BOSS房一样。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迷宫。 我一边数着台阶，一边拾级而上，然后在那道窗口处前停了下来。 并不是想要欣赏风景，而是没有继续向上的必要了，因为…… 抬头仰望，顶层的走廊近在眼前。 但剩下的台阶数与刚才相比，一点也没有减少。 唉，一路到这，类似的错觉陷阱已经碰到过不知道多少了，真是服了那家伙的恶趣味…… “都到门口了还玩这个，是不是有违待客之道呢？”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破开墙壁，进入另一条通道。 通道的尽头，挂着【校长室】牌子的巨大门扉正敞开着，如同迎接我的到来。 那是一个堪称宽广的空间，仿佛为了烘托肃穆气氛般的巨幅油画挂在侧面的墙壁上，黑檀木的大桌子上空无一物，旁边的书架也仿佛摆设，整间屋子都带着一种极端的空虚。像是看着太过老旧而泛黄的照片般的虚无感。 然后，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傲然挺立在房间的正中央，绿色的大背头油光锃亮，白色的高档西服纤尘不染，全身从上到下都散发着浓浓的贵族气息。 看见我走进房间，他没有任何反应。平静的表情就仿佛是原本就该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欢迎，不知有何贵干。”男人一动不动，用淡然的口气说道。 “我是来找人……哦，找到了！” 在房间的角落，一个身着巫女装的黑发小姑娘正满脸惊讶的瞪着我。 呃，刚发现你真是抱歉，不过你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吧，简直已经快接近我的一个朋友叫阿卡……阿卡什么来着，算了，反正总而言之存在感太低啦！ “【吸血杀手】吗？”男人的语气中依然听不出一丝情绪，“抱歉，她不能让你带走。” “哈？”我扯了扯嘴角，“你找吸血杀手干啥，难道有吸血鬼惹到你了，想要报复？”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切，不说就算了，那秋沙酱我就带走了哦~~” “如果能做到的话，请便。” “咦，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呦~” 一身纯白的男人漠然的看着我，没有说话，反倒是黑长直小学妹就像是刷存在般的发出声音：“我，我认为春日学姐才是年轻人……” 喂喂，吐槽也要看场合啊！ 明明我是来救你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如此，待客之礼算是尽到了，你可以离开了。”沉默着的男人再次开口。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结构似乎都发生了变动，承载我的那一部分空间似乎被周围向外排斥着，正在快速远离——当然那和我没啥关系。 呦，虽然之前就有所预料，不过这个结界的作用蛮强力的嘛，好像有随主人的心意自由变动的性质……这么说来，在这结界之中，主人就是理论上无敌的咯？ 果然和闭锁空间的感觉很像…… “嗯？”男人看到在原地纹丝不动的我，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样？”我满怀恶意的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 对于我的揶揄，对方并没有理睬，而以毫无感情的眼神盯着我，就像是在看着被制成标本的昆虫，并且正拿起大头针一根根钉上去的眼神。 突然，他从白色西装怀里，真的取出一根如同头发般纤细的针，还可以闻到微微的消毒水味。他毫不迟疑地将取出来的针，插进自己的脖子中。 似乎还能听到“噗”的轻响。 哎呀好恐怖，这货是自虐狂吗？ 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倒下吧！”他字正腔圆的宣告道。 刹那间，一股重压施加在我的身上，把我可爱的校服压出几道皱褶。 讨厌的家伙！ 我扭动了一下肩膀，轻松的卸掉压力，“我说，你除了自虐就这点本事吗？” “真是个有趣的少女。”他眼神中兴趣更加浓厚了，然后，从口袋中又掏出一根细针，就要往脖子上插。 “停停！”我连忙喊道。 他的动作依言停了下来。 “嗯，很好！”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你衣冠楚楚的也不像个坏人，哦，也有可能是衣冠禽兽什么的，咳咳，总之，你抓住秋沙酱是想找吸血鬼麻烦吗？” “……”对面的男人直直的挺立在那里，毫无反应。 “哦，抱歉，你可以说了。” “恢复活动！”他面无表情，发出响亮的声音。 “……” “解除禁锢！”比之前的声音更加响亮。 “行啦行啦，别白费力气了！我不让你动，再怎么样都动不了的！” “这是什么术式……金色大衍术？大预言术？还是……超能力？” “不告诉你呦~”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脸色一肃，厉声喝道，“快回答我的问题！” “……” 他似乎依然在催动着结界，魔力在体内奔涌，努力的想要脱离我的控制。 哎呀真是又臭又硬，不说就算了！ 我也懒得继续探究，径直走向依然缩在墙角的小学妹，一把拉住她的手，“秋沙酱，他没有对你干什么坏事吧？” “没，没有……” 咦，没有的话你脸红什么？！ “走吧，小忍她们还在等着你一起玩游戏呢！” “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这次是我不对啦，让你被坏蛋抓走，差点遭受凌辱……” “咕哦？”穿着巫女装的学妹忽然发出可爱的声音，“凌凌辱什么的才没有，奥雷欧斯先生只是……” “咳，不管他！”我瞥了一眼如同雕塑般静立的某男，拉着学妹朝门外走去，“说起来，昨天捡到一个叫茵蒂克丝的小修女，据说会背十万多本魔法书呢……你不是想当魔法师吗，让她教你魔法吧！” 虽然被学园都市开发过的【超能力者（山寨版）】不能学习魔法，但像秋沙这样的“原石”，也就是天生的超能力者，就完全没有问题啦。 而且，秋沙酱也太爱害羞了，和茵蒂克丝这只元气萝莉多多接触，说不定能开朗些呢……整天和小忍那只阴沉萝莉混是没有前途的！ 正当我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发出异常急迫的喊声：“等等！” “嗯？”我停住脚步。 “你说……茵蒂克丝？！” 那个名字，他一字一顿的咬得很重。 “怎么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哇哇，又是一个找茵蒂克丝的，这家伙现在点击率超高啊！ “你找她有什么事？”我不满的问道。 “我……她……”一向淡定的男人，不知为何声音中充满苦涩，“我想挽救她！” 呀呀！有奸情！ “挽救？”我故作不解的问道，“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她每隔一年都要消除一次记忆，这种凄惨的宿命，我一定要拯救！” “哦……那你打算怎么挽救？” “过去茵蒂克丝因为脑中的情报量太过庞大，每隔一年就必须消除所有的记忆。这是人类肉体的局限性，但是反过来说，只要利用人类以外的力量，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笔直站在那里的男人似乎打算不再隐瞒，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吸血鬼拥有无限的生命。他们将无限的记忆，储存在与人类相同的脑中。但是，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吸血鬼因为脑中情报太多而把脑袋撑破。事实上，吸血鬼真的拥有那种‘法术’。不管储存多少的记忆，也不会因而丧失自我意志的法术。所以！如果人类的肉体做不到──那就让茵蒂克丝不再拥有人类的肉体。” “这么说来，你抓住秋沙酱，也是为了这个？” “没错！茵蒂克丝曾经在最后一刻告诉我，她绝对不想忘记我。就算要违反教条，就算会牺牲生命，她也不希望遗忘心中这些点滴的回忆。她用连一根手指头都已无法移动的肉体，甚至没察觉到脸上的泪水──带着微笑跟我说了这些话。”男人几乎是紧咬着牙关，说出了这些话。 回忆起圣人小姐和他旁边红发不良男的表情，我不得不感慨一句—— 茵蒂克丝小姐，您真是情债累累啊！ “不过，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后面那段话完全是在搞回忆杀吧魂淡！想要勾起我的同情心吗？ “那孩子不是在你那里吗？你觉得，拥有世间无匹的纯洁心灵的她，为什么要受到失忆的酷刑？” “确实不应该！”我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么可爱的小萝莉，只会让人想要捧在手心保护啊！我说的对吧，萝莉控先生？” “……”微妙的沉默了几秒，名为奥雷欧斯的男子再次开口，“既然如此，就请你放开我。让我继续那个计划吧！” “没必要！”我摇了摇头，“茵蒂克丝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什么？！” “我是说啊，她以后不会再失忆了！” “这……难道，你是吸血鬼……不，你就是传说中的真祖？”他一句接一句，如连珠炮般的问道，“茵蒂克丝怎么样了？她已经转化为吸血鬼了吗？” “不是，不是，很好，没有。”我依序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就不用管了。”我摆了摆手，“看你费这么大力求想要拯救茵蒂克丝，我就放过你吧，拜拜咯~” 恢复活动能力的男人朝我伸出手，“等等！” “又怎么啦？” “茵蒂克丝七天后就又到了消除记忆的时间，希望你能允许我在那个时候见她一面。” 哎，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 过几天要是再来几个茵蒂克丝的老情人的话，我还不得被烦死？！ “算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现在就让你们见见她！” “你们？”对面的男子敏锐的发觉我话中隐含的意思。 “等下。” 我朝旁边的墙壁轻轻一拍，随即那里便出现了一个门，圣人小姐和红发少年从里面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嘿嘿，你们俩整天阴魂不散的跟踪我，结果被结界困住了吧哈哈哈~ “这里是……”依然叼着烟的不良少年左顾右盼着说道，随即目光定格在房间中央的男子身上，“果然是你，奥雷欧斯·伊萨德！” 圣人小姐则是把目光投向我，做出询问的表情。 问啥啊，我还没问你整天跟着我是要闹哪样？ 奥雷欧斯看到门中出来的两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来是你们”，便似是失去兴趣般再次转向我，“可以让我看看她了吗？” “奥雷欧斯，听说你背叛了罗马正教，在地下躲了三年？你来学园都市干嘛？”红发少年吐了口烟圈，用充满挑衅的语气问道。 哎呀呀，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呢！ 但奥雷欧斯理都不理，只是看着我。 “好啦好啦，这就让你们放心！”说着我再次往墙上一拍。 转眼就出现了一道与刚才完全相同的门，不同的是，透过薄薄的门，还能听到里面几个女生的怪叫声。 呃……又开始打游戏了，这群家伙就没别的事了么？ 丢死人了！ 我隔着门大喊了一声“茵蒂克丝，出来一下！” 很快，里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穿着纯白修道服的小修女从门中探出头来。 “来来~”我笑眯眯的朝她招了招手。 “干嘛？”小修女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还要回去打游戏！” “嗯嗯，一会就好！”我循循善诱的说道。 “唔……”她歪着头思考了几秒，走出门外，“好吧，什么事啊？” “这边有几个哥哥姐姐想要见见你。” 我一边拉着她，一边随手关上了她身后的房门。 从那边传来的吵闹声游戏声仿佛按了暂停键一般，整个校长室骤然间寂静无声。 但安静的原因不止于此，无论是看起来成熟冷静的奥雷欧斯，还是后来乱入的圣人小姐不良少年，全都瞪着红红的大眼睛盯着小修女，那目光中包含着喜悦、悲哀，也有无助、忏悔。 “茵蒂克丝！！！” 但茵蒂克丝只是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用清脆的嗓音问道。 “你们……是谁啊？” 第五十章 记忆读取 暮色深沉，太阳悄然落入地平线之下，只剩紫红色的晚霞依然在天边闪耀。街道上的路灯已经点亮，和红彤彤的天光相互辉映，衬托出别样的温暖。 几个穿着短袖T恤的少年慢吞吞的走在这“温暖”的气氛中，一边不停的用手背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抱怨着为什么学园都市不把风车的转速开大，好多吹出些凉风，缓解初入盛夏便已彰显威力的酷暑。 先不管发电风车能不能当风扇使用，此刻我的身边倒是环绕着的习习凉风，与暑气蒸腾的几米之外形成强烈的反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吹风术！” “不，这只是利用十字教大天使【乌列】的驱散、净化特性改造的小魔法。由于接近天使术式，不需要耗费大量魔力就能长久保持。” 我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虽然不明白但是感觉好厉害！” “你明白的吧。”茵蒂克丝眨巴着大眼睛，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我，“这个并不复杂的魔法术式，你不可能认不出来。” “何出此言？” “且不说你曾经施展的那些我都难以理解的魔法……”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猾的弧度，“你不是阅读过我的记忆吗？” “咦？” 我挑起眉毛，仔细观察她的神态。 目光坚定，微笑中带着自信。 不像是试探。 没有办法，我只好握紧拳头，举到面前，然后轻轻敲了敲脑袋，吐出舌头。 “欸嘿～被发现了～☆” “……” 茵蒂克丝静静的看着我，无动于衷，完全免疫了我的卖萌攻击。 哎呀，我太自大了，竟敢在大师级卖萌专家茵蒂克丝面前使用如此照本宣科的卖萌方式，真是班门弄斧！ 我还是太年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史提尔他们用的记忆消除术式，我完全了解。”茵蒂克丝的语气很平静，但配上她那甜甜的萝莉音，却让人有些想笑，“那些记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取回来的，但绝不是从我脑中。” “你的意思是，那些记忆不是自己想起来的，而是我灌输给你的？” 她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就算由我之手灌输，也不一定看过那些记忆啊。” “以我对你的了解，肯定看过！”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的眼眶中噙着委屈的眼泪。 “你就是！” “切……”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难缠。 散发着淡淡魔法波动的凉风依然环绕在周围，空荡荡的街道两旁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景观树，摇晃的树叶在路灯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颇有一番朦胧的意境。 我趁着夜幕来到这里，却不是为了欣赏学园都市的夜景。这还要从刚刚把姬神秋沙小学妹送回宿舍时说起。 担心了整整一下午的女孩子们看到小学妹安全归来，就立刻一拥而上围了过来，没完没了的问这问那。事情的缘由过于复杂，当然不可能全告诉她们，好不容易找个理由糊弄过去，那几个闲不住的家伙又提议要庆祝一下。 嗯，庆祝方式为通宵打游戏。 一向淡泊名利，低调内敛的我便挥了挥衣袖，带走了茵蒂克丝，出来散心……因为她刚刚恢复记忆，或许还有些不适应，无法融入大家的气氛，才，才不是因为游戏已经玩腻了呢！ 可万万没想到，修女小姐不仅恢复了记忆和魔力，智商也直线提高，再也不是一根棒棒糖就能忽悠住的天然呆了。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你就不怕我灌输哥你的记忆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也没办法。”她的声音有些飘渺，仿佛想到了什么，随即看向另一个方向，小声说道，“我无力反抗。”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某个纤瘦的少女被几个不良少年围着，满脸恐慌的向后倒退着，而她身后那黝黑深幽的小巷，却仿佛巨兽张开的大口一样，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门。 同样的事情，在学园都市，在全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不间断的上演着，而拥有反抗的能力和勇气的人，毕竟是少数。 “更重要的是……”茵蒂克丝转回头来，用她那人小鬼大的稚嫩声音，一字一顿的坚定说道，“春日，我相信你。” 面对她那在暮色中依然清亮闪耀的双眸，我无言以对，于是指向前方转移话题道：“不去救吗？我记得，你的志向是拯救世间所有不幸的人！” 茵蒂克丝没有顺着我的手势回头，而是语气平淡的答道，“不用，我感觉得到，那个女孩的实力很强，不会有事的。” “是么……” 对于她的反应，我并不惊讶。因为站在眼前的，可不是之前的那只傻呆呆的贪吃萝莉，而是作为号称魔法界的“百科全书”，拥有恐怖的知识量以及魔力的强大法师。 法师的精神感应能力，从来都是最强的。 就在我们谈话的这几秒钟内，被几个可怕男人围堵的少女已经隐没在小巷中，再无一丝声音发出。 哦，忘记说了，那个少女穿着常盘台的校服。 “还是去看看吧，我怕那些不良少年会死的很难看……” “有道理……” …… 无论在任何一个城市，幽暗无光，人迹罕至的小巷都是恶性事件的高发地，学园都市也是一样，倒不如说，在这个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不同程度膨胀的地方，法律和执法机关的威慑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小。 “呐，茵蒂克丝。”听着鞋底与石砖摩擦在小巷中的回声，我忽然想起一个曾经思考了很久的问题，“如果给世界上所有的超能力，魔法，以及其他各种不被普通人拥有的能力做一个排行榜，你觉得，什么样的能力会居于榜首？” “能力没有强弱之分，只取决于使用的人。” “嘿嘿，这个先不管，如果是被同一个人使用呢？” “唔……” 这个问题似乎让她陷入了思索，好一阵才回答。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认为，能量到了一定强度，使用什么样的能力都没有分别。但现在看来……”她偷瞄了我一眼，“也许能让能力无效化的能力，才是最强的。” “是么……” 我忽然想起某个刺猬头。 “嗯，魔免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魔免？” “就是魔法免疫……咦？” 望着前方略显诡异的场景，我和茵蒂克丝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虽然小巷中光线不足，但还是可以隐约的看到，几个浑身筋肉，身强力壮的男子正在拳拳到肉的互殴，肆意挥洒着热血与激情。血水与汗水顺着他们的面颊流下，却难掩脸上兴奋的表情，让人不由得感叹—— 这就是青春啊！ “这些人是刚才的……”茵蒂克丝向我投来疑问的眼神。 我无声的指了指隐藏在这群热血男儿身后的曼妙的身影，一个身穿常盘台校服的金发少女。 透过男人们的肉体碰撞声和嘶吼声，隐隐能听到一道婉转而带有一丝魅惑的少女嗓音，“加油！加油！哈哈，使劲呀！” 看到少女愉悦的样子后，茵蒂克丝似乎发现了当前事态的诡异之处，“这是……超能力……催眠？” “差不多吧……魔法也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茵蒂克丝看着前方，微微点了点头，嘴唇细小的嗡动着，大概是在吟唱什么咒语。 几秒之后，一阵魔力波动向前横扫而去，然后伤痕累累的男人们便如多米诺骨牌般“噗嗤噗嗤”纷纷倒地。 “谁？”瞬间安静下来的小巷中，回荡着娇柔的女声。 但已经不需要回答，因为挡在我们之间的不良少年全部扑街，仅剩的三个站着的人就变得极为明显了。 我和茵蒂克丝绕过昏倒在地的人们，向双手抱胸的金发少女走去，对方则一脸不满的瞪着我们，随着距离的拉近，可以看到她那少见的星形瞳孔正散发着奇妙的光彩，似乎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沉陷进去。 “嗨~”我看着她，做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并没有抗拒从她那边传来的隐晦精神波动。 传说中的第五名超能力者【心理掌控】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这次就让我亲身体验一下。 软绵绵的精神场如润物无声的细雨一般，轻而易举的渗入大脑皮层，然后在那里盘旋游弋，似乎在寻找什么。 记忆读取么…… 可是好多记忆都不方便给她看耶。 肿么办？ 思考了0．01秒，我毅然决定把几个月前欣赏过的，灰常有爱的动画《灰羊羊与喜太狼》在脑海中播放给她，姑且算是帮她缅怀一下童年。 非常遗憾的是，【心理掌控】小姐没有理解我的一番苦心，那道精神波动一触即收，似乎对小羊与小狼的爆笑故事完全不感兴趣。 真是没有品位！没有童年！ 我正准备给她看另一部更经典的《地铁侠》，却被身旁骤然爆发的魔力波动打断了。很显然，茵蒂克丝发现了对方的精神入侵，并且产生了较为激烈的反应。 空气泛起涟漪，一道道肉眼看不见波纹如海浪般向金发少女涌去。 那是最纯粹的精神波。 幽暗的小巷被依附在茵蒂克丝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照亮，尤其是她那名为【移动教会】的修道袍，在魔力的激发下更是闪耀着圣洁的银光，把周围照得一片雪白。 也许是吃够了精神控制的亏，茵蒂克丝此次的回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快速而凌厉。幸好她还算知道分寸，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有使用物理攻击，更没有放个禁咒什么的把学园都市炸平…… “你是什么人？！”一声娇喝从对面传来，只见金发少女从手包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指着我们，同时神色警惕的后退了几步。 她的警惕当然不是缘自茵蒂克丝刚刚条件反射的精神冲击，事实上，在精神力的总量以及应用技巧方面，她要比读过十万多本小黄，咳咳，魔道书的茵蒂克丝强得多。 毕竟术业有专攻。 但无论是谁，看到一个浑身发亮，面无表情，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形灯泡，都会提起一丝警戒心的。 茵蒂克丝冷冷的盯着金发少女，魔力波动如渊似海，“为什么攻击我？” “哈？”金发少女虽然浑身紧绷，但语气却异乎寻常的轻佻，“你在说什么呢？我哪有攻击你～”还不动声色的朝我挑了挑眉毛，“那边的小妹妹，我说的没错吧？” 小，小妹妹？ 是指我吗？ 哎呀呀～我原来这么年轻～～ 好害羞～～～ 把金发少女传过来的精神波动照单全收后，我轻轻的拉了拉茵蒂克丝的手，劝道：“不要这么激动，她没有攻击你啦～” “我就说嘛！”另一边也搭腔道。 茵蒂克丝外放的魔力似乎收敛了一些，人形灯泡也从100瓦变成50瓦。 “嗯嗯！”我朝金发少女笑了笑，继续对茵蒂克丝说道，“她只是想读取你的记忆而已～” 狭窄而封闭的小巷“呼”的吹起诡异的冷风，就在这炎炎夏日，金发少女的身体竟微微的颤抖了几下，脸色也有些发白。 在这一刻，茵蒂克丝终于展现出了魔神的威势。 好像有点玩过头了。 “茵蒂克丝……”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凝聚起来的威势却在转瞬之间消失了，就连被凝聚在一起的庞大魔力也随之散去，耀眼的光芒黯淡下来，只剩下残留在空气中的淡淡余温。 这又是什么情况…… 随着魔力的散去，茵蒂克丝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柔和起来，她幽怨的瞥了我一眼，才对惊魂未定的金发少女说道，“抱歉，刚刚是我反应过激了……” 等等，那个幽怨的眼神是啥意思？！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应该没有吧…… 第五十一章 方法 漆黑的夜色下，银发修女与金发少女一动不动的对峙着。 我在旁边打酱油。 周遭一片静谧，温暖的晚风拂过脸颊，轻轻的抹去夏日的燥热。但风中残留的魔法波动，却又暗示着不久前激烈冲突，尚未完全消弭。 也许是因为才恢复记忆，对于魔力的掌控还不熟练，也许是因为操纵记忆的能力碰触了逆鳞，让压抑很久的负面情绪爆发出来，茵蒂克丝刚刚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完全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毕竟，作为一个精神系的超能力者，探查别人的想法和记忆也是习惯使然，程度也很轻微，嗯，应该算不上攻击。 “你们是什么人！”金发少女竖起眉毛质问道，脸色也由苍白转为通红，极度愤怒的样子表明她并不打算接受茵蒂克丝的道歉。 “我是魔法师。”修女小姐毫不犹豫的答道。 哎，您真诚实。 虽然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金发少女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冷冷的盯着茵蒂克丝，“魔法师什么时候跑到学园都市乱晃了？” 早就知道魔法师的存在了么？ “嗯，我们其实……”茵蒂克丝满脸认真的继续解释起来，金发少女似乎也听得很认真，但我注意到，她握着遥控器的手的微微抬了起来。 “滴。” 随之传来了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电子音，可那声音中又似乎附带着什么别的频率，让人脑袋发晕。借着来自上方的微光，我看到金发少女嘴角漾起邪恶的弧度。 茵蒂克丝的声音如同按了暂停键般卡住，甚至有个字只发了半个音，就被半途斩断。 我没有转头查看她的情况，而是直视金发少女那似乎闪着荧光的星形双眸。 比之前强横百倍的精神波动如怒涛般涌来，却被牢牢挡在我的大脑之外，不得寸进， “凉宫春日同学，我知道你。”精神攻击无果的金发少女并没有显露出意外的神色，反而迷人的一笑，“你的能力果然名不虚传呢~” 呃，看来她也了解不少内幕…… 今天下午帮茵蒂克丝恢复记忆时我就发现，她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个时候我虽然尚未觉醒能力，但偶尔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一些普通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再加上因我而产生的名为“机关”的神秘组织，想不引起暗世界的关注都很困难。 这么说来，大概我和茵蒂克丝在学园都市都市的“偶遇”也是某些人刻意引导的结果。 幸好，在“机关”，未来人，外星人三方势力的保护下，我在觉醒之前没有被抓到圣乔治大教堂，或者学园都市某个地下实验室解剖研究，甚至对这些一无所知，安稳的过着校园生活。 有时候，欺骗也是一种保护。 被那样欺骗着的我，真是幸福呢！ 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全世界的人得到幸福！ 哈哈哈哈！ 我对着金发少女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知道你哦~常盘台的女王大人，食蜂操祈。” 女王大人微微颔首，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是御坂美琴告诉你的？” “不是，她从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她愣了一下，眯起眼睛，“你了解的还挺清楚嘛~” “嗯，我什么都知道。”说着，我看着旁边如石像般僵住不动的银发萝莉，感叹道，“【Exterior】的增幅力好强啊，居然连她都能控制住。” 【Exterior】，也叫【外装代脑】，是把食蜂操祈大脑的一部分切除，然后培养出的巨型大脑，散发的精神波动和她本人近乎一致，强度却超出百倍。也正是由于这个装置的巨大增幅，她的能力才可以影响到精神抗性极强的茵蒂克丝。 说起来，那个名为【Exterior】的计划，还是我在调查御坂妹妹时发现的，不仅是个同样黑暗而残忍的实验，还和御坂妹妹中最早的那个克隆人【御坂0号】有点联系。 “你连这个都知道？！”食蜂操祈的眼睛眯得更细了，可惜没能从中看到“寒光一闪”之类的经典画面。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甜甜一笑，“怎么会呢～我的能力对凉宫同学完全没有效果。” “可是对我身边的人有效果。” 比如某个几分钟前还散发恐怖气势的禁书目录，现在只能一言不发，傻呆呆的站着不动，除了双眸中闪动的星形图案之外，和普通女孩没有任何分别。 “啊啦啦，这可不是我的错，谁让她突然发动攻击。”金发少女惊魂未定似的拍了拍胸部，“吓死我了，太可怕了，魔法师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吗？” “不不，只是她对精神操作这类行为非常抵触。” 食蜂操祈长大嘴巴，“啊，那她醒过来后岂不是要杀了我……”说着她浑身一抖，“不行不行，我要把她这段时间的记忆删除掉！” “喂喂，我还站在这里呢！” “咦？对呀！凉宫同学，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她！” “包在我身上！” “……” 听到我大义凛然，义薄云天的回答，金发少女目瞪口呆。震惊得说不出话，愣了好几秒，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随手拨开直达腰际的长发，带起一道金色的波浪，“凉宫同学，你真有趣！” 我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大家都这么说。” “哈哈，刚才都是说笑，茵蒂克丝小姐的大脑中有些……”食蜂操祈抬起手来比划了两下，“很可怕的东西，我也不敢轻易触碰……那个就是魔法么？” 我耸了耸肩，没有解释。 她指的应该是那十万多本魔法书，同时也是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法阵，即使是记忆消除魔法也无法对其造成影响，而普通人如果妄自触碰，便会遭到剧烈的反噬。 不过，以食蜂操祈的强悍精神力，应该能勉强抵挡住反噬的力量吧……最多受点轻伤，吐口血什么的。 “算了……”见我没回答，她也没再追问，只是感叹道，“魔法还真是神奇啊！” “嘿嘿嘿~”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想学魔法么？我可以教你。” 她白了我一眼，“你想让我全身喷血而死么！” “如果是那个问题的话请不用担心，我现在正在进行有关超能力和魔法兼容性的研究，马上就要成功了。” “是么？”她挑了挑眉毛，似乎不太相信。 “当然！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当第一批小白鼠，咳咳，魔法学徒？” “才不要！” 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想想看，魔法师耶，超帅的！而且，就连美琴都答应了！”我循循善诱的说道。 “我对我现在的能力很满意，而且，才不想变成御坂美琴那样的战斗狂呢！”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打架越厉害的女孩子，胸部就越小！” 说完还得意的挺了挺胸，以证明自己的观点。 “嗯……”我回忆了一下美琴，百合子的凄惨情况，又瞄了眼旁边的萝莉，想要表示赞同，又忽然回忆起某个排第四位的超能力者，“等等，不对啊！麦野沈利的胸部……” “是硅胶哦~”金发少女笑得很奸猾，仿佛偷到鸡的小狐狸。 从她的声音中，我感觉到了深沉的恶意。 还有，你在这里乱说，就不怕被人用【原子崩坏】一炮轰了么…… “凉宫同学，这个是秘密，可不要说出去呦~”她又补充了一句。 秘密你怎么随随便便的就告诉我了。 “因为人家和你相见恨晚嘛~” “咦？你竟然能读到我的想法！”我有些惊讶。 “读不到啦~”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是猜的，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唉，真失败！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老实，没有心眼，容易受人欺负……” “嘻嘻，凉宫同学，我可不敢欺负你~”言罢，她小小的伸了个懒腰，“好累啊~我要回去睡觉。拜拜喽~凉宫同学。” “嗯，拜拜。” 她摆摆手，一甩长发潇洒转身，踏着悠闲的步伐向小巷的另一头走去，过了一会，远远的传来声音：“茵蒂克丝小姐，对不起啦！” 我侧耳听着脚步声逐渐减弱直至消失，才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人形雕像，“别装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食蜂操祈对她的精神控制只限于意识表层（因为深层有“可怕”的东西），也就是说，茵蒂克丝只是不能动而已，意识依然是清醒的，也能接受外界的信息，甚至可以施放不需要念咒的法术。 之所以任由对方封印行动能力却不反抗，大概是因为魔力暴走险些伤人而产生的愧疚吧……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你们聊得很开心。”冷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是啊，很开心。” “……” “怎么了？”我伸出手，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蛋，但她只是低着头不肯说话。 “还在生气呢？” 等了十几秒，才听到她闷闷的声音，“我被精神控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诶，不是你自愿被控制的吗？” “……不理你了。” 看到她恢复记忆以来首次露出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闹别扭般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对~” “哼！” 我只好掏出杀手锏，“给！” “嗯？”茵蒂克丝满脸怀疑的打量我手中的棒棒糖，“你从哪拿出来的？” “口袋里啊！” “你的衣服根本就没有口袋！” “有的有的，你看。” “咦？刚刚还没……” “一定是你看错了！” “哼——”她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接过棒棒糖，熟练的剥开糖纸，塞进嘴巴，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 望着她多云转晴的神色以及微微上翘的嘴角，我不禁暗叹，棒棒糖果然是对萝莉专用宝具，居家旅行之必备。 “你刚才说的，解决超能力和魔法的兼容性，是肿么回事？”茵蒂克丝含着棒棒糖，吐字不清的说道。 “说到这个，我还要请你帮忙呢。”我扫了一眼地上那些开始微微动弹的不良少年，拉起小修女朝巷外走去。 “我一定帮忙！”这次的吐字很清晰。 “真乖！”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缓缓说道，“我啊，一直有个理想，那就是让地球上所有人都能学习魔法和超能力！” 我已经想到了—— 让世界更热闹的方法！ 第五十二章 暑假生活 暑假，是一个神圣的词汇。 除了应付万恶的暑假作业外，大部分人的暑假生活不是与几个朋友一起出外游玩，就是窝在电脑前没日没夜的打游戏，很难找到其他的选择。对于身处学园都市，拥有着奇妙力量的超能力者们来说，也同样如此。 毕竟，他们只是没长大的孩子。 LV.4空间能力者结标淡希，就是一个典型的范例。 每次路过她的寝室，都能听到门内传出的各种奇怪声响，爆炸、枪击、尖叫，诡异多变，层出不穷，让人毛骨悚然。不用问，这货肯定在打游戏。 不仅如此，她周围的人，包括我、冰华、小忍、秋沙，就连茵蒂克丝也免不了受到她的“荼毒”，被软磨硬泡的拉去一起联机游戏，白白消耗几个小时的人生…… 还好像淡希这样急需电疗的熊孩子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们躲得远远的，愉快的过着各自的暑假生活，才没有让这股可怕的废宅之风，在雾丘女子学院的学生宿舍蔓延开来。 抛去满脸怨念转战单机游戏的某人不谈，以前对某人百依百顺的“黄金游戏搭档”冰华小姐最近也开始变得行踪不定。仔细一找才发现她竟然在【虚数学区】玩起了真人版的“模拟人生”…… 嗯，可以理解，有了更高端的游戏，谁还愿意守在屏幕前按键盘。 由于拥有【虚数学区】的资讯操作权限，冰华可以像捏橡皮泥一样修改里面的人物、风景什么的，虽然有一定的限制，但小范围、短时间的改动不会出什么问题，每每完成之时，她还会邀请我来指点其中的BUG，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有一次，我竟然看到了奥特曼大战小怪兽的故事场景，不禁想起那些年夕阳下的奔跑，以及逝去的青春。 相比于那两个沉浸在游戏世界中，整日不见人影的“宅女”，小忍反而显得开朗了很多。这只终于从小学课堂中解放的吸血鬼幼女毫不迟疑的恢复了她之前的作息习惯——昼伏夜出。 倒也不是和其他人的活动时间完全没有交集，她一般会在下午三点起床，稍稍梳洗打扮后，连早餐（甜甜圈）都不吃，就在这个全天日光最强烈的时刻，跑到外面……晒太阳。 小忍我知道你是一个向往光明热爱生活渴望正能量的个性吸血鬼，但你真的……不嫌热吗？ 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诡异举动，直到某一天，我们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时，小忍一句“晒太阳能长个子”博来了无数同情与怜惜的目光，有几个人甚至红了眼圈。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是先不要把她是万年萝莉这个噩耗说出来比较好…… 太阳落山后，小忍通常会乖乖的回到宿舍，与温柔的大姐姐们共进晚餐（甜甜圈），然后继续出门……晒月亮。 晒月亮也能长个子吗？ 虽然当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后无聊到想死，但小忍变成人类后，却一点也看不出长生者应有的岁月感沧桑感，反而如初生的幼童般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她会蹲在路边研究蚂蚁的迁徙，也会抱着儿童画册嘿嘿傻乐，还曾在花丛间欢快的扑蝴蝶——你是哪里来的野猫吗？ 幸好，除了我和秋沙外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要是让那些暗世界的人知道昔日的“怪异之王”变成这么个不卖自萌的小萝莉，肯定会捶胸顿足，吐血三升。 说到秋沙小学妹，她自从绑架事件后变得活泼了许多，和人的交流也更加频繁……只是时不时会冷场。 喂，你敢不敢不要碰到个人就说你是魔法师啊！听到的人会以为是冷笑话却找不到笑点在哪呀好尴尬！ 更不要提【Mahoushoujo007】这个中二气息爆表的魔法名了，每当秋沙故作冷酷的报上这个名字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便涌上心头，久久难以释怀。 魔法老师茵蒂克丝也被她搞得焦头烂额，好几次哭丧着脸找我抱怨，说她的学生有多么笨，多么没有常识，多么不尊师重道——当然这也只是嘴上说说，真正教导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很用心的——虽然还是经常被她的学生摸头。 嘿嘿，谁让你长得矮…… 在这平淡如水的日常下，关于曾对茵蒂克丝提过的，让全世界人学习超能力和魔法的计划，也逐渐提上了日程。 在我的计划中，魔法与超能力缺一不可。无论是困难而繁复的魔法，还是直接而单一的超能力，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如果把它们的优点结合起来，就可以设计出更加简洁方便，容易被普通人接受和学习的能力，我把它命名为—— 改良魔法！ 好吧，我承认我没什么起名的天赋…… 结合超能力和魔法，当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事实上，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做到。 但结合只是最后一步，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天赋问题。对于没有天赋的普通人来说，他们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操纵自然元素。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即使改良魔法开发出来，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学会。 解决方法也不是没有，先不说学园都市那些残忍血腥的黑科技，就说发展了上千年魔法文明，增强精神力的方法便是数不胜数，而其中应用最广泛的就是众所周知的——信仰。 就像互联网一样，信仰可以把人们的某种特殊精神场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这样一来，普通人就可以藉助类似祈祷的方法与信仰网络进行精神同调，从而增强，或者说借用精神力。 是不是很眼熟？ 没错，幻想御手就是模仿的这个方法。不得不说，它的创造者木山小姐真是个天才。 哦忘记说了，几周前带木山春生去实验室参观的时候，专门用于探测脑波的仪器忽然报告异常。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脑波是固定的，但仪器中显示的却是杂乱且不稳定的多重脑波。由此，我和大眼妹立即怀疑这个刚刚进来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幻想御手】脑波网络的核心。 令人惊异的是，木山春生竟然没有抵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经过一系列的询问，我们才明白，她费尽心机连接上百人的大脑，只是为了增强计算力，以拯救那些由于实验而昏迷不醒的孩子们。 说起来，那又是一项残忍的实验。作为实验参与者的木山小姐却与“试验品”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到最后宁愿辞去工作，放弃前途，也要救醒那些可怜的孩子。很可惜，由于学园都市上层的阻挠，她申请【树状图设计者】的使用权限却屡次失败，最终只好无奈的另谋他法……借助她掌握的一些机密资料开发了与【御坂网络】似是而非的【幻想御手】。 木山春生坦白一切的理由很简单——我们的实验室有足够的计算力，并愿意提供帮助，她已经不再需要幻想御手了…… 之后的发展很顺利。在我们的帮助下，只用了一天，孩子们就被轻松救醒，送往著名的“呱太”医生那里接受治疗。虽然在唤醒的过程中险些出现精神场暴走，但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而达成了心愿的木山春生也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请，来到实验室和我们一起改进幻想御手…… 好了，回忆模式完毕，我真正想说的是，幻想御手，或者说脑波网络，正是解决天赋问题，让普通人轻松跨越那个门槛的最佳手段。显然，比起信仰某个神明才能获得力量，基于科学的幻想御手更容易被人接受，成功率也更高。 当然，幻想御手目前还存在诸多问题：距离限制，稳定性，以及对大脑的伤害……所以，在我的鼓励以及大力支持下，针对幻想御手的研究和改良正在火热进行中—— 敬请期待！ 咳咳，期待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某个名叫佐天泪子的黑长直自从得到消息后，三天两头找我询问进展，还忍不住跑到实验室去参观——而且携家带口，一来就是四个人。 唉，正是中二的年纪，好奇心旺盛点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国中二年级的时候，不也在研究超能力嘛！ 四个叽叽喳喳的女孩给实验室带来了不少生气，大眼妹虽然勉强维持着威严，但几个国中小妹妹早已在某知情人士的透露下了解了她傲娇的本质。木山小姐更不用说，自从她成功解救学生们后，每次看到小萝莉，总会自动切换为和蔼可亲、温柔慈祥的师长形态，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两分。 我咋就没这待遇…… 由于幻想御手的计划已经停止，研究素材极其缺乏，我们便找来同样拥有脑波网络的御坂妹妹们协助实验。这样一来，作为网络核心的最后之作也成了实验室的常客。 于是，我和大眼妹常常目睹木山小姐在小学老师和研究员这两个身份之间迅速切换的神奇景象。她曾经一只手抚摸着小萝莉的脑袋，一只手在键盘上迅速敲击且丝毫无误，让布束差点没把眼珠瞪出来。 话说，每次看布束瞪眼，我都心惊胆战的。 真的不会掉出来吗？ ———————————————————————————————————————————————————————— PS：嘿嘿，大家新年快乐！ 第五十四章 变身与变心 变身，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无论对当前生活满意与否，换个身体换重身份，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 网络上琳琅满目的变身小说就证明了这一点。 但很遗憾，茵蒂克丝显然尚未体会到此种乐趣，此时的她，正紧张兮兮的四下打量，每当有人接近便迅速缩到我的身后，同时低头作娇羞状，唯恐被认识的同学发现。 呃……我就先不吐槽一个羞羞答答的大男人有多么恶心了，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你变身后的身高比我要高出一头吗？ 还，还有，不要拽我的衣角啊，没看到那边的几个女生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吗？我的压力也很大的！ “呐，茵蒂克丝。”为了转移压力，我开始寻找话题，“你相信【天使】的存在吗？” “当然！”修女小姐以坚定的语气表明了她的虔诚不可动摇。 “嘿，那你说说，天使是什么？” “天使是上帝的使者。代表圣洁、良善，是上帝旨意的传达者、为上帝服役的灵、受上帝差遣保护信众不被恶魔侵扰的保护神。”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你见过吗？” 小修女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肯定天使一定存在？” “因为有借用天使力量的魔法术式，还有很多依托天使形象制成的魔法灵装……”茵蒂克丝歪着头想了想，笃定的说道，“如果天使不存在的话，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魔法都会失去效果。” “有道理！”我点了点头，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你是见过天使的。” “嗯？”身着男装的银发少女顿住脚步，“是谁？” “你猜~” “天使……天使……”她思考了一阵，忽然转头看向我，眸光很是犀利，“是不是你？” 我刚要回答，没想到转瞬间她又收回目光，再次迈开脚步，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天使不可能是这样的……这种人绝对不可能是天使……” 我愣了一下，连忙朝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追去，“喂！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七八个天使揍翻你！！！” …… 用电话叫来天使揍她只是玩笑，且不说天使在现实世界没有形体，无法揍人，作为精神聚合体的她们，甚至连自我意识都没有。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学园都市利用科学的手段，聚集超能力者们的部分精神场，“制造”出来的人工天使——风斩冰华。 作为生命知性的聚合体，天使不可能跑去侍奉神明，也没有传达神明旨意的义务，甚至连所谓的善恶观念都没有。它们只会本能的维护地球表面的稳态，使得生灵们能安全的繁衍下去。 顺便一说，神明和天使的性质是一样的，同样没有自我意识。 虽然如此，但不可否认的是，天使的力量是强大的。如果【天使坠落】这个魔法真的能让天使降临到某一个人的身上，或者说，如果让某个人获得了天使的力量，确实有点麻烦呢…… 难怪茵蒂克丝会如此的惊慌失措。 搜索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转过一个街角，道路上的人渐渐变得稀落，令人尴尬的注目礼也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很多。 茵蒂克丝抬起胳膊想要用袖子擦汗，却发现陪伴她多年的【移动教会】已经换掉了，只好颇为不适应的找了张纸巾，还嘀嘀咕咕的抱怨了几句。 话说【移动教会】的最大作用就是擦汗么…… 我笑着吐槽了她两句，茵蒂克丝鼓着脸颊刚要回嘴，远处某个少年欢快的招呼声却打断了她的话。 “嗨，蓝发耳环，你怎么在这里？”顶着刺猬头的少年大大咧咧的从远处朝我们走来。 咦，碰到个认识的人。 茵蒂克丝低下头，装作不认识转向街道另一边，但刺猬头少年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找什么呢？难道你的钱包也丢了？” 这句话听起来好伤感…… 刺猬头的喊声引起了几个路人的注意，纷纷露出好奇和忍俊不禁的神色。茵蒂克丝发现逃不过，只好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冷着脸加速向外走去，浑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那是类似【驱散闲人】的魔法波动。 但这个融合了表情，动作，魔法的“冷漠光环”竟然失效了，少年一边用手挠着不屈不挠的刺猬头，一边笑呵呵的凑过来，拍了拍茵蒂克丝的肩膀，“不要难过啦，我这个月已经丢了三次钱包，不也还活得挺好嘛哈哈哈……” 茵蒂克丝抽动了一下嘴角，不着痕迹的侧身躲开刺猬头的手，低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习惯性的拉着我的胳膊，转身离去。 “哦……”少年茫然的应了一声，顺着茵蒂克丝的动作看向我，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他瞪大眼睛发出惊异的声音，“咦？！你小子竟然找了个女朋友！！不科学！！！” 一个月连丢三次钱包也能保持开朗乐观的少年，此时像见了鬼一样作出夸张的表情，“你，你是……凉宫学姐？！” 茵蒂克丝的脚步停了下来。 “嘿嘿~”我露齿一笑，“你竟然还记得我啊，上条同学~” “嘿嘿……”上条当麻也摸着后脑勺傻笑起来。 茵蒂克丝神色诡异的看着我们俩。 “我可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指着某个依然拽着我胳膊不放的修女（变身）解释道。 上条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我就说嘛，凉宫学姐怎么可能看得上蓝发那个家伙……”说着又朝下方扫了一眼。 茵蒂克丝这才反应过来，触电般的抽回拉着我的手，却依然没有开口。 “他今天怎么了？”上条看着处处反常的某人，少见的皱起眉头。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你懂的。” 上条同学再次傻眼，正当他要继续提问时，茵蒂克丝突然抬起头，正色说道：“我不是你说的那个蓝发耳环。” “诶？” 我也随着上条的视线惊异的看向茵蒂克丝。 不是说要隐秘行事，以防打草惊蛇吗？ 旁边传来“啪”的一声，只见上条手捂额头，发出痛苦的**：“我果然是在做梦吗？” “做梦？” “呵呵，真是个荒诞的梦境……小萌老师变成电视台记者，不科学！偶像明星朝我打招呼，更不科学！！蓝发耳环找到女朋友，超级不科学！！！啊啊啊啊——快让我醒过来吧……”刺猬头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引来众多路人的强势关注。 我和茵蒂克丝对视一眼，拽着还在絮絮叨叨胡言乱语的上条同学，赶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你们是谁！拉我干什么！！” “闭嘴！”×2 “不幸啊——” …… 由于刺猬头挣扎的过于激烈，我们只好改变主意，“盛情”邀请他到旁边的小店共进晚餐。 而连丢三次钱包，丧失几乎所有生活费的上条先生，在听说有人请客后，立即豪爽的答应了。 当我们走进一家还算雅致的西餐厅时，夕阳还在天边闪耀，从餐厅的落地大窗投射进来，在地板上印出明晃晃的光斑。时间尚早，宽敞的大厅中看不见几个人，但我们还是找了一个小隔间，方便谈话。 很快，穿着女侍服的小姑娘拿着三本菜单走了进来，朝我们俏皮的一笑，打了个招呼。接过菜单的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同时露出了便秘般的表情，勉强回礼。 哈哈，肯定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服务生小姑娘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只是一个劲的推荐各种菜品，我连忙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两口，以掩饰嘴角边的笑意。还好，没过多久，他们俩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不，也算不上正常 茵蒂克丝仿佛参加期末考试的小学生般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菜单，逐字逐句的念出自己想吃的东西，刺猬头则结结巴巴的说着“随，随便，和她一样”，然后转头看向窗外，似乎在沉浸在美妙的景色中无法自拔。 直到满脸疑惑的服务生离开后，两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呐，蓝发耳环，哦不，这位……同学？” “我叫茵蒂克丝。” “哦，茵……蒂克丝……如果这不是梦的话，你知道刚刚那些都是怎么回事吗？” “是个魔法。”穿着短袖T恤的修女小姐简明扼要的说道。 “啊！”上条长大嘴巴，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原来你们是魔法师！” “嗯？”茵蒂克丝挺直身体，神色变得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咳咳，您真老实，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上条却对茵蒂克丝的神色变化没什么反应，只是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我猜的……学园都市知道魔法的人不多……你们变成这样是为了混进学园都市而施展的幻术吧？” “不是。”一提到专业领域，茵蒂克丝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幻术只能对意志力不强的人施展，而且魔力波动过于明显，容易被敌人侦测到，通常只有在单对单突袭时才会使用……” 等等，你这跑题了吧？ 刺猬头少年倒是听得很认真，满脸的“不明白在说什么总而言之很厉害”的表情。 正当禁书目录小姐开始系统介绍幻术的五条基本用法以及八大注意事项时，刚刚的服务生端着餐盘走了进来。茵蒂克丝话音没收住，差点咬了舌头。 不久，服务员离去，上条同学再次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个魔法不是幻术……那它到底是什么？” 茵蒂克丝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也正在调查。” “这样啊……”上条当麻似乎也陷入了苦恼中，“很抱歉，我这边也给不了什么建议，前几天倒是碰到过一个魔法师，不过打了一架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学园都市已经被魔法师占领了吗？” 如果他知道学园都市的理事长就是魔法师，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先吃饭吧，别凉了。”看茵蒂克丝对他遇到的魔法师很有兴趣的样子，我连忙插话道。 “哦……好。”上条当麻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醒悟过来，“凉……这位同学，你也是魔法师吗？怎么会认识我的？” 最近的存在感略低…… “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凉宫同学哦~” “你没有被魔法影响？” “是啊……说不定，我也有【幻想杀手】的能力哦~” “哈哈，凉宫同学真是厉害！”上条丝毫不以为意的笑道。 “过奖过奖。” “快吃饭吧！”茵蒂克丝一边手持刀叉对付着盘中的食物，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 和上条当麻的交流还算顺利，这个刺猬头少年心思单纯，乐于助人，不仅主动介绍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还热心的表示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提供相关线索。而在他展示了【幻想杀手】的能力之后，茵蒂克丝仅存的一点点怀疑也尽数消除，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很是投缘。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两个人的性格出乎意料的接近。 乐观，善良，而且能吃…… “茵蒂克丝，你觉得上条同学怎么样啊？”和刺猬头分别后，我试探性的问道。 “唔……”修女小姐用手指戳着下巴想了想，“很温柔的男孩子呢。” “是么……”我瞥了她一眼，“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你猜。” 我忽然转身，双手按住她的双肩，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不是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难道变心了！” “我记得有个人说……”茵蒂克丝的嘴角翘起微妙的弧度，“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第五十六章 人心不古 世间万物，都是在不断的发展和变化的。 犹记得年初刚到学园都市时，建筑物还没有这么密集，很多地方都处于施工状态，恩底弥翁只能看到基座，道路上总能看到运送钢材和建筑材料的大型卡车，交通信号系统不是很完善，较为繁忙的路口常常需要风纪委员执勤，以维持通行顺畅。那个时候的夜景，也远没有现在这样五光十色，绚丽多彩。 因此，每当看到由商店和娱乐设施中的花样繁多的霓虹灯，高楼上五颜六色的装饰灯，以及亮得晃眼的路灯组成的光之海洋，甚至连夜空也被照得变了颜色时，我总是为这个代表人类科技巅峰的神奇都市惊叹不已。 倒不如说，仅仅隔了不到一年，学园都市就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才是更令人惊叹的！ 好了，抒发这么多无用的感叹，其实我只是想说，我们已经离开了像坟场一样又黑又安静的二十三学区，重新回到热闹繁华，夜生活丰富的十八学区，也就是我们学校的所在学区中。 对于【天使坠落】仪式场的搜寻，茵蒂克丝还是被挡在了最后一步之前，面对几万公里的垂直距离，即使是拥有魔神力量的她也无从下手。在严酷的高空环境，以及强大的地球（我的）引力之下，人类的力量如此渺小。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魔法即将被科学所替代。如果不想在将来沦为街头卖艺的戏法，魔法只有与科学相融合这一条路可走。 而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一过程提前。 咳，又扯远了…… 总之，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再加上天色较晚，茵蒂克丝最终放弃了攀上【恩底弥翁】的打算，和我一起踏上归途。 不过，她暂时没法回自己的宿舍休息，甚至不能让认识的人看到，原因自不必说。而且这样的情形大概还要再持续几天，所以…… 你就认命吧～ …… “回来啦？” 一进门，就看到淡希眉头紧皱，略显烦躁的表情。 “嗯……”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确认她并没有受到【天使坠落】的影响，才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和茵蒂克丝已经有过一些讨论，但对这个大魔法的基本原理却一直未能完全明了。按照她的观点，是把天使拉下来，再把一个人挤上去，并在过程中产生部分角色替换。但根据我的观察，受到天使坠落影响的人类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多——或者说，根本就没几个。 而且之前也说过了，人的灵魂岂是能挤来挤去，随意替换的。 以我这一段时间对魔法的研究来看，所谓的角色替换更像是一种幻术……让茵蒂克丝这样的激萌萝莉在众人的眼中变身怪大叔的奇妙幻术……而不是真的替换。 至于天使嘛……大概也许真的有一只从天上掉下来了也说不定。 嗯，真是个有趣的魔法。 我收回思绪，环视屋内，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咦？！你怎么没在打游戏？” “唉，快开学了，作业还没写完……”坐在书桌前的淡希抚了抚自己赤色的马尾，满脸忧愁。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厚叠练习册，白白的，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喂，什么没写完，根本就是一笔没写吧！ 望着她单手托腮的忧郁模样，我叹了口气说道：“要不要抄我的？” “你已经写完了？！”她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还不快拿出来！快快快！” 嘿，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好好。”我一边沉痛的感叹当今社会的节操缺失，人心不古，一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本子递给她。 “喔哦！真的都有写……谢谢啊~”双马尾的小姑娘笑弯了眉毛，如获至宝。 “好了好了，快去抄吧。” “不急不急~”她简单的翻了翻，便用一个空间移动把它们放到自己的桌上，再一个空间移动闪到电脑前，熟练的开机，“既然有的抄，果然还是要先玩会游戏放松下……呼，今天真是累死了！” 切，每天打完游戏都喊累，转天还不是继续打。 我抛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脱掉外套斜倚在床上，开始摆弄手机。二十三学区有信号屏蔽，我的手机无法接通，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内有没有人找我。 说起来，在大眼妹、木山小姐等人的努力下，幻想御手的研究已经接近尾声，类似于信仰网络，现在的改良版脑波网络也能让人们共享部分精神力，提高能力等级，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想要推广，还是问题多多，所以我们时常会有联系…… 拿到救命稻草的淡希心满意足的哼着小调，趁着电脑系统启动的时间，她毫无形象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可怜的转椅折磨得嘎吱作响。 “哦，对了！”她的小调忽然停滞，椅子的嘎吱声也随之消失，“差点忘了，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我放下手机，翻身坐起。 “一个红色头发的高大男人和一个打扮很新潮的帅哥，嗯，还说要见茵蒂克丝……你认识吗？” 我想了想，“前面那个认识。” 史提尔吗？ “……他们就是你说过的魔法师吧？”不知道是出于什么顾虑，淡希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 “嗯，大概是。”我也配合着悄声答道。 “很厉害吗？” “没你厉害。” “……那你小心点。” “怎么了？” “不像好人。”她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嘀咕了这么一句后，便转过头去，椅子的嘎吱声也再次响起，“他们在楼下的会客室里等着呢。” “嗯，谢谢。” 喜欢玩火的魔法少年来找茵蒂克丝干嘛？ 还是说，那是替换成史提尔外表的另一个人？ 既然认识小修女，八成是来自魔法势力……他们溜进学园都市，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寻仇？还是旧情难忘？ 继奥雷欧斯老师，史提尔哥哥，神裂姐姐，萝拉姐姐之后的又一地下恋情曝光！爆出惊天绯闻！！ 咳咳…… 看某只变成男人的修女那么可怜，就不黑她了。 我一边在心里自我吐槽，一边随手点了一下电梯的按钮，脚下微震，身体便感觉到了缓缓上升的加速度。 会客室当然在底层，但在见他们之前，我还要把藏在楼上空房间里的茵蒂克丝也叫上——某萝莉以男人面貌混进女生宿舍的过程，想想都觉得辛酸，噗—— …… 雾丘女子学院的学生宿舍虽然算不上豪华，也没有什么神秘的高科技设备，但功能很齐全。自习室，健身房，游戏室，放映室应有尽有，甚至还配备了一个不大的露天游泳池。 同样的，用于接待客人的屋子并不大，但陈设简洁大方，特殊材质的墙壁隔音效果良好，浅色的皮质沙发整齐的摆成一排，玻璃茶几上放着糕点和糖果，墙角还有各种饮料，以及用于消磨时间的报刊杂志可供取用。 可是，当我和茵蒂克丝推门而入之时，早已等待在屋中的二人既没有看报纸也没有喝饮料，而是面色严肃，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把气氛搞得甚为紧张。 “凉宫同学？”看到我们进来，他们并不吃惊，提着日本长刀的黑发少女反而抢先开口。 “是我啊。”我咧嘴笑了笑，“神裂，又见面了~” “嗯，你竟然没变……等等，你能认出我是谁？” “能啊。”我又把视线转向她的旁边，“不过这位同学就认不出来了，我们以前见过吗？” “久仰凉宫同学大名。”在室内也戴着浅色墨镜的金发少年朝我躬身致意道，“在下土御门元春。” “噢……你好你好。” “土御门？”身后传来茵蒂克丝的声音。 墨镜少年循声望去，脸色微变，“蓝发耳环！？你也……” “我是茵蒂克丝。”小修女平静的自我介绍道，经历了一整天各种眼神的残酷洗礼，她变得淡定多了。 “茵蒂克丝！！”相比之下，名为土御门的墨镜少年反而更加不淡定了，他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声调也由于激动而显得尖细。 茵蒂克丝路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哼，果然是旧情人。 神裂也对茵蒂克丝的新形象很吃惊，伸手握住刀柄，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斩妖除魔。 “你真是茵蒂克丝？” “嗯。” “那你的【移动教会】在哪？” “换掉了。”小修女眨了眨眼睛，“你是要我证明身份吗？好吧……嗯……神裂喜欢裸睡，土御门在床下藏了127本妹系H书，我说得对吗？” “……” “……” 好腹黑啊，这家伙！ 我暗自抹了把冷汗，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欺负她，不然连内裤的颜色都保不住…… “咳咳……”神裂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虽然你说的……那个，完全不对，但是……我印象中的茵蒂克丝应该是……很善良的啊……” 你这话逻辑有问题！ 还没等我吐槽，便再次听到茵蒂克丝甜甜的声音，“这些都是春日姐姐教我的。” 你妹！ 第五十七章 寂静之夜 “如此说来，角色替换的魔法真的不是来源于凉宫同学？” “我就这么像幕后大BOSS吗？” “……” 灯火通明的会客室里，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有的坐姿端正，有的身体微倾，气氛也没有初见面时那么紧张，稍稍有了点朋友聚会时的融洽，只是—— 你们盯着我干嘛！还一脸欲语还休的样子，好恶心！ 同样的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当我义正词严的以自己的高尚品格驳斥他们的无端怀疑时，他们就是这么一副想吐槽却不知从何吐起的表情，我看着都着急。 “咳咳。” 在旁人看来是猥琐大叔但实际上是呆萌萝莉的某人清了清嗓子，打破屋内的寂静，也引得其他两人收回了投向我的眼神，“总之，抓住主谋是次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解除这个魔法！” “茵蒂克丝，你已经确定是【天使坠落】了？”外貌变成红发壮汉史提尔的圣人小姐接口问道。 “还没，但我所掌握的532个天使术式，现在大部分都无法凝聚魔力了。所以即使并非天使坠落，也一定是有类似效果的魔法。” “五百多个天使术式啊……”旁边的土御门同学赞叹了几声，又苦笑起来，“果然……最高主教也是这么说的……” “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了么？” “幕后黑手很强力的样子……” “罗马正教那边……” 看着三个魔法师你一言我一语，或分析或嗟叹，讨论不休的样子，我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偷偷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呼，已经十点了啊…… 好无聊。 在得知那个消息后，我忽然对名为【天使坠落】的魔法不那么感兴趣了，注意力也大部分被另一件事所吸引，至于陪魔法师小伙伴们玩侦探游戏，更是提不起劲啊提不起劲…… 渐渐的，三位魔法师开始讨论关于通天塔的传说，圣经与相关典籍的记载，以及恩底弥翁对魔法的增幅能力等专业领域，各种艰深晦涩的魔法术语层出不穷，让我这样的外行人不明觉厉。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感觉这里没我什么事了…… …… “凉宫同学？” “啊？！” 好像刚刚有人叫我名字？ 环顾四周，才发现几个人已经停止聊天，直勾勾的看着我。土御门见我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凉宫同学有什么见解吗？” “没……”我犹豫了几秒，含糊的说道，“那个魔法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稍微有些猜测而已。 “这样啊……”土御门的脸上泛起奇怪的笑容，话锋一转，“最高主教萝拉小姐让我带句话给你。” “嗯？” “希望您能对这个世界好一点……还有……对茵蒂克丝好一点。” 字斟句酌的念出那不算长的句子后，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说完了，然后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复。 呵呵，又是这个…… 我的心头涌出一丝无奈，但又不仅仅是无奈。 不得不说，那个什么最高主教的传话信息量很大，很有震撼效果。小修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色忽青忽白，仿佛在修练乾坤大挪移……你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吗？ 相比之下，神裂的反应倒是没那么大，依旧坐姿端正，神态从容。但绷直的脊背，紧握刀柄，青筋暴突的右手，以及隐隐散发的气势都证明了她此刻的心情绝不平静。 屋内再次陷入难言的沉寂，甚至能听见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咦，这个场景是第几次出现了？ 而且每次的焦点都是我——难，难道我才是主角？！ 自我吐槽了两句，心里的异样感觉却没有丝毫缓解。再一次环视四周，他们的僵硬表情勾起了我些许回忆。 “呵呵，你们的最高主教，还挺有环保意识～” “……” 土御门的表情有些惊愕，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对这个世界好一点，世界也会对你好一点】，这种环保标语在公共场所上经常能看到哦。” “……不是那个意思。”土御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萝拉主教是希望您……” “哈哈，我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嘛~” “……” “不过，看样子她还挺关心茵蒂克丝的……”我偏了偏头，转向某个嘴唇紧抿的修女，“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她没有出声，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然后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 “哦，那算了……”我想了想，补充道，“放心吧，不用别人说，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茵蒂克丝很轻的“嗯”了一声，脸色缓和了不少。 另一边，土御门转换话题，开始和神裂讨论起变身的种种不便之处，不久，茵蒂克丝也自然而然的参与进去，凝滞的气氛随之缓和了不少。 只是，茵蒂克丝偶尔投来的异样目光让我的心情有些烦躁，便托辞身体困倦，起身离开。 关上身后会客室的门，我慢慢的返回宿舍。已是深夜，走廊中空无一人，暖黄的灯光把墙壁也染上柔和的颜色，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完全听不到一丝脚步声，反而把一些宿舍中传出的声音映衬得意外的响亮。 我放轻脚步，侧耳倾听那些欢笑声，交谈声，音乐声，一扇扇门扉向我靠近，擦肩而过，然后逐渐远离，那些声音也重复着“变大——变小——消失”这一过程。循环往复，时有时无。 但不管怎样，我始终有种感觉—— 仅仅隔着一层木门的那些人、那些事，离我格外遥远。 …… 推开最熟悉的那扇门时，看到的同样是最熟悉的景象。大呼小叫打游戏的淡希，不知为何看起来异常亲切，亲切得让我想要抱抱她。 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喂，你干什么？！”被突然袭击的双马尾女孩怒不可遏，“死了！又死了！好不容易打到这里，又死了！都怪你！” “嘿嘿～”我细细感受着怀中的柔软，淡淡的体香，心也仿佛被那柔软包裹起来，逐渐回暖，但我还是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 “你在发什么疯？”淡希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胖了。” 眼前的身影一闪而逝，我回过头，意料之中的看到了某个女孩鼓着嘴站在体重秤上，仔细的观察着数字的变化。 很快，那个身影再次闪现到我的面前，怒气更盛，“才比上次重了一斤，这也叫胖？” “上次是指？” “……忘了。” “我记得你每天要称三次体重……”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傍晚才回来。” “那就是昨天喽？” “哼！” “啧啧……” 看着淡希气愤而又略显慌乱的神色，我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不少，但也知道应该适可而止，便不再逗她，转身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 “今天这么早就睡？”身后传来淡希的声音。 “累了。” …… 夜已深，万籁俱寂，我躺在床上，望着已经欣赏了大半年的天花板，心绪也难得的平静下来。 已经大半年了啊…… 记得我年初兴致勃勃的冲进学园都市，准备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那时还是冬天，路边尚有积雪残留，即使是已经变得不怕冷的我，也像往年一样，用带帽子的毛皮大衣和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被凉子她们好好的笑话了一番。 啊，说到凉子，我还邀请过她，哦不，是邀请整个SOS团一同“入侵”学园都市，哈哈，要是当时邀请成功，学园都市肯定会比现在“和谐”很多的！ 有了实玖瑠的萌力，古泉的观察力，有希的数据操作，阿虚的吐槽之力，还有凉子的搅屎棍能力，学园都市一定会迎来辉煌闪耀的未来。 咳咳，爆炸的时候一般都会很辉煌很闪耀的对吧。 很可惜，这些终究只能存在于想象，或者另一条世界线中。我孤身闯入学园都市，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学了几招超能力，也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虽然日子基本在低调划水打酱油中度过，却也不能说不充实。 但是，我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说不定我需要把暑假再轮回几次，以解开这个令我困扰的问题，就像去年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漫无止境的八月·第二季！ 开玩笑的～ 要是这么做了，有希和凉子不会放过我的…… “唉——” 我轻叹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城市夜晚特有的微光从窗帘透入，隐隐的照出墙壁、书桌、衣橱的轮廓，但室内的光源不止这一处。 “淡希，还没睡呐？”我对着被手机屏幕照亮的小脸，轻声呼唤。 “你怎么还不睡！”她没好气的回应，“不是累了吗？” “好点了……” “快睡！”她低声轻斥，“枉我还为了你关掉电脑……” “切，你那电脑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又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说道，“多学学人家冰华，那才叫高级游戏！” 淡希不满的哼了两声，出奇的没有反驳。 嘿，这家伙又沉浸在手机游戏中了，每次都是这样…… 望着空无一物的洁白墙壁，我的脑子渐渐朦胧起来，上下眼皮也有合拢的趋势。 好安静的夜晚啊…… 睡吧。 第五十八章 夜游 “春日……” 冥冥中，似乎有人轻声呼唤。 “春日！” 谁在叫我？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轻若飘羽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仿佛不得到回应誓不罢休，我不堪其扰，陷入沉睡的精神渐渐的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皆是一片漆黑，从透过窗帘的微薄光芒就可以看出，太阳君还在地球的另一侧转悠。屋内回荡着淡希节奏缓慢的呼吸声，以及钟表上秒针的跳动声，交相呼应。 何人扰吾清梦！ 虽然不可能像这样霸气的大吼一声，但心里终归还是有些许的不爽。 “春日……”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梦似幻，飘渺不定。一时间，竟无法探知它的来源。 但我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冰华？！ 条件反射的翻身坐起，侧耳倾听，许久，虚空中再次响起幽幽然的呼唤，我才发现那并不是现实中的声音，也难怪淡希没有被吵醒。 它来自另一个空间，冰华独有的空间。 要不是我一直在那个名为【虚数学区】的地方留有一丝神念，也不可能跨越空间听到她的呼唤。 嗯……听起来还挺浪漫。 “冰华？”我对着另一个空间喊道，“怎么了？” 但回答我的只有一片静谧。 不久，飘渺的呼唤声再次从不知何处传来，证明了我之前并没有出现幻听…… “冰华！冰华！！”喊了两声未果，我只好在不打扰淡希的情况下悄悄的穿上衣服，去相位空间中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比起上次进来，也就是半个月前，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仿佛被一把抹去，树木，花草，行人，道路也全都不见踪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虚无，似云似雾。 又在重构世界吗？ 随着对这个空间掌控能力的增加，冰华可以修改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于是，在她的恶趣味之下，经常把游戏、动画、小说中的场景搬进来，自导自演得不亦乐乎。 每当更换场景时，便要把原先的一部分消去，再另外搭建，如此便会产生小范围的白色虚无。但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把所有东西全部都抹去的情况…… 啊啊，先不提那些，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真是的，这么晚来找我，现在又不见人影，让人担心啊。 我也懒得费劲，直接使出绝招，拨弄了一下浮现在眼前的密密麻麻的“线”，转瞬间便找到了她的踪迹。 看你往哪跑！ …… “春日！” “冰华！” 虽然久别重逢般大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但我们并没有出现诸如热泪盈眶的相互拥抱这种狗血剧情，事实上，在如今的情况下，我们就算想热情拥抱也没办法，因为—— “呦～”对着眼前的发光球体，我笑嘻嘻的吐槽道，“终于开始COSPLAY主神了吗？” 但出于特殊状态的冰华丝毫不理我的调侃，反而焦急的问道：“春日，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唉，都这么晚了，好困……呼……” 我想打个哈欠来表现自己的困倦，却忽然想起目前的状态，只好模拟了个打哈欠的声音。 “我……叫你？” “一定是你心底强烈的爱的呼唤被我感应到了！” “说，说什么呢！” 光球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嗯，总之，就是感觉到我可爱的冰华小天使有危险，就立刻赶到了哦！” “小天使？！” 光球再次出现波动，比刚才的还要剧烈，忽明忽暗，仿佛要爆裂开来。如果我现在有手的话，一定会摸摸头好好安抚。 “他们没和你说过吗？你的特性非常接近真正的【天使】，或者说，你就是一个天使，科学天使。” “唔……” 听到这不置可否的回答，我只好继续解释：“真正的天使是一个星球无数生命意志的凝结，是知性的结晶。而所谓的【AIM扩散力场】，其实也是知性的一种表现形式……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 这次彻底没回应了，也不知道她是处于思考中还是迷糊中…… 我只好停下来，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 比起刚进来时的一片虚无，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具体来说，就是拥有了色彩。但不是简单的“从黑白到彩色”的转化，而是从白茫茫的一片虚无转为无数色彩的堆叠，聚集，仿佛世间所有的颜色都混杂在这里，没有渐变，只有令人眼花缭乱，头脑发晕的掺杂，甚至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幻着，回旋着，永无止息。 熟悉的景象啊…… 在这里，几乎不存在空间、位置、大小之类的概念，生命的存在方式也发生变化，更接近“本源”。所以，冰华变成了一个光球，而我…… “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我轻轻的问道。 “嗯……”冰华停了几秒，似乎陷入回忆中，缓缓说道，“今天上午，我正在调整山的形状时，忽然从外界冲进来一股信息流，在短时间内夺取了【虚数学区】的控制权……然后我就被困在这里了。” “什么样的信息流？” “我也说不清楚……是从很多地方同时出现的，数量极多，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呜呜……”说着，她委屈的哭了起来。想来这种事的倒霉程度也只能用“天降横祸”、“无妄之灾”、“膝盖中箭”等成语来形容了。 真可怜。 “不用担心，冰华，我马上救你出去！” “呜呜……好……呜……可，可是，春日你在哪啊？” “就在你身边哦~” 在这个空间极度扭曲，属性接近根源的地方，我是没有固定形体的，因为我比它的神秘等级更高。当然要投影出一个幻像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里容不下过于复杂的形状，而我又不愿意变成大光球之类的抽象物体。 咳咳，我绝对没有嘲笑冰华，真的！ …… 救出冰华后，我嘱咐她先不要恢复【虚数学区】的先前架构。因为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它和【天使坠落】这个魔法有很大的关系，甚至是一部分的魔力供给源。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竟然波及到了我的朋友，我的小天使，那就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 一步迈出，跨越空间，就走进了某栋没有门窗的小黑屋。 依旧是幽暗惨绿的灯光，蛛网般密布的管线，不胜其烦的机器蜂鸣声，以及房间中央存在感极强的大号试管，用来拍科幻类恐怖片正合适。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倒吊着的白发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亚雷斯塔，你在搞什么鬼？”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如你所见，我正在对【虚数学区】进行整体重构。”干涩的电子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我知道他在说谎。 “那个世界范围的魔法，好像叫【天使坠落】什么的，是你搞出来的吗？” “不是。” 又说谎了。 “【恩底弥翁】上面有个魔法阵，那是做什么用的？” “不知道，我会派人去查探的。” 哼！ “上次你说的那个邀请我参加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可恶！ 对于这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我是真心无奈……总不能把他从试管里拎出来刑讯逼供吧？ 就算逼供估计他也不肯说。 只能读心了…… “……” “……” 机器依然在“滴滴”的响动着，我们谁也不说话，只是相互对视，良久，我露出一个微笑，他则依然面无表情。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方便的能力。 却也非常可怕。 可怕到它能在不知不觉中，看穿对方的所有底牌。 所以我每次使用时都是小心翼翼，浅尝辄止，尽量不看那些过于隐私的东西，就连被我重新灌输过记忆的茵蒂克丝也一样。 嘛，这次算是破例，谁叫他如此的老奸巨猾……为免受骗，只好勉为其难的一看到底……首次寻根究底，果然发现了某些隐藏很深的东西，对我的计划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真是个让人上瘾的能力啊！ 尤其在得知他对我的看法之后，差点当场笑出来……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我不愿在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多呆，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瞬移离开了，他没有阻拦。 虽然说不上翻脸，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的目标本就不同，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 但是，对于他能建立起如此庞大而美丽的科技都市，培养出无数还算纯真健康的超能力少年，我在心里还是存有些许谢意的。 学园都市也有黑暗面，但那是不可避免的，就好像阳光之下必有阴影，在我看来，能让80%的学生享受青春，接受教育，寻到人生价值，就已经是件很伟大的事了。 如果处在同样的位置，我大概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所以说，对不起咯～ 第五十九章 聚集 夜幕依然黑得深沉，在云层的覆盖下，仅有几颗星斗发出微薄的光芒，若隐若现。虽然没什么风，但空气还算清凉，闻起来有一种潮湿的味道。 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个多小时，正是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刻，我独自行走在宽阔的马路上，仿佛身处旷野，无论是蝉鸣鸟叫，或是车声人声，都几不可闻，仿佛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沉睡。 我45度角仰望天空，带着淡淡的忧桑，沉浸在静谧而孤独的意境中，直到某个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春日~” 漆黑的夜空中白光闪现，那白光喷射开来，如烟花般扩散，扭曲，变形，最终化成一个光之人形，落在我面前。 “这次的出场够炫酷吧？”耀眼的光芒逐渐收敛，露出熟悉的面孔。 我双手抱臂，托着下巴，“哎呦，不错哦。” 这只浅笑着站在我面前的生物名为艾华斯，虽然自称为天使，但实际上是外星cosplay爱好者。 “主的荣光将传遍世间。”天使小姐仰着头，张开双手，以奇怪的韵律吟诵。 点点光尘从空中撒下，如雾如雪。 我瞪了这个头顶光圈的生物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又来打我的天使的主意！” 此天使非彼天使，我指的当然不是她这个山寨品，而是不幸被某个魔法从“天界”拉下来的，真正的天使。 虽然之前就有所怀疑，但读了亚雷斯塔的记忆后我才明白，被外界命名为【天使坠落】，实际上叫【天使降临】的大型魔法，大部分来自艾华斯的设计。 哼，不用想也知道，若是没有更高等的神秘出手，仅凭倒吊男和他的几个小伙伴，怎么可能懂得使用“那个”力量，又如何能把天使拉下界？ “我是在帮你呀。” 面对我的指控，她完全不为所动，事实上，刚刚我和亚雷斯塔会面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强势围观，只是没有现身。 “你要是真想帮我，何必借人类之手？”我一举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 “那样比较有趣嘛～”艾华斯笑着摆了摆手，“不提那些小事了，第三星域的时空隧道连接得怎么样了？” 我抬起头，望向空无一物的天穹，“大概还要一年零二十五天四小时。” “0.00298星周……”她小声嘀咕道，“要那么久？” 【星周】是他们通用的时间计量单位之一，可惜我还是比较习惯用年月日。 “没办法，这是第一次嘛，不太熟练。”我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嗯，确实，毕竟你是100个星周以来诞生的唯一一个行星意识呢，我们的希望之星，凉宫春日小妹妹！” 艾华斯特意在“小妹妹”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还企图伸手摸我的头，被我敏捷的闪开。。 我无语的瞪了她一眼，“听说3000年前诞生了一个黑洞意识，你们怎么不去找她？” “尚未完成意识形态调谐，无法交流。” 星际间的交流是十分困难的，各方面都相去甚远，也没有什么通用的【宇宙语】，只能依靠强大的计算力进行意识调谐，方可相互理解。比如，有希就费了很大力气来理解地球的语言、文化、哲学、宅腐基，咳咳，不包括最后一个…… 相比于地球，黑洞意识更加深邃，更加难以揣测，因此耗费了三千年，也就是八个多星周也没能成功交流。 而且黑洞毕竟还算一种星体，仍有数之不尽的暗物质，暗能量，以及无法定义的存在，就连星球意识的等级，也难以触摸，难以理解。 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我依然是那么的渺小。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正当我仰望天空，心生向往之时，一个愉悦的腔调再次打断了我的遐思，“最近好忙的，还没来得及补这个月的新番呢~” 等等，话题转换得太快了吧！ 艾华斯向我摆了摆手，再次化作白光，转眼间便要飞散消失，我连忙喊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平常也不是没机会见面，这大半夜的突然闪亮登场，你丫的是在逗我？ “哦，差点忘了。”虚空中传来笑呵呵的声音，“亚雷斯塔君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随着一阵空间波动，被白光照亮的街道和树木重归黯淡。我站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没有了欣赏夜景的兴致，直接用空间移动返回宿舍。 继续睡觉！ …… 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倒不是我真有那么困，只是不想醒来，要不是嘴馋了想吃午饭，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两天——如果没有被怀疑成昏迷而送进医院的话。 淡黄色的光芒从不算厚的窗帘外透入，把整间屋子染上一层暖洋洋的色调。空调嗡嗡的响动着，与电脑机箱的声音产生微妙的共鸣。 淡希一如既往的在打游戏，事实上，我就是被她噼里啪啦的按键声吵醒的，虽然她很有良心的戴了耳机，但仍能隐约听到激昂的音乐声和打斗声。 “我擦！” 一个不太雅观的词汇从淡希的喉咙中漏出。她很快反应过来，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回头，恰巧和正在从床上起身的我对视。 “……” “……” 耳机中劲爆的音乐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不少，宽大的液晶屏幕上，一个巨大的【LOSE】鲜红显眼。 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淡希摘下耳机，脸颊微红的调侃道，“呦，大小姐，您终于醒啦？” “嗯……”我揉了揉眼睛，没有搭腔。 “昨天晚上去哪了？”她一只手摆弄着鬓角的头发，歪着头问道，“你不是说累了要早点睡吗？” 显然我的夜游没能瞒过她。 “去找冰华玩了。”我半真半假的答道。 “哼，那家伙！”淡希的语气中颇带不满，“这些天，都不让我进去了。” 作为LV.4空间能力者，在知道坐标的情况下她可以很容易的进入冰华的相位空间，但最近由于亚雷斯塔的某个计划，那里已经被完全封锁了。 “【虚数学区】正在整修，过几天就能进去了……说不定到时会让你大吃一惊！” “是么……” 我点点头，慢悠悠的走去卫生间洗漱，又附加了一句，“你要找冰华的话，她应该就在隔壁房间。” 说起来，这个科学天使几乎整个暑假都没回过宿舍，每日泡在自己的空间中自娱自乐，其废宅程度比淡希只深不浅。故而被亚雷斯塔困住了好几天都没人发现。 洗漱完毕，收拾一番，再看时间，已经该吃午饭了。 “淡希，去吃饭吗？”我用戳了戳正在忙碌的红发背影，“或者我帮你买回来？” “一起去，等我五分钟！”背影头也不回的答道。 “噢。” 然后我等了十五分钟。 “好没好啊？快点，我要走了！” “马上马上！” 五分钟后。 “算了，我还是帮你买回来吧。” “等，等等！让我先存个档！” …… 叫上同样刚起床的冰华，我们这个许久未见的三人组再次齐聚，有说有笑的向学校门口的小饭馆走去——由于淡希的拖延，食堂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 没想到，在那里竟然遇到了茵蒂克丝、神裂和土御门。她们三人穿着男性装束，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餐。我犹豫几秒，还是带着淡希和冰华走过去，坐在她们的邻桌。 “茵蒂克丝！” 我打了声招呼，却引来身旁两人的惊呼：“在哪？茵蒂克丝在哪？好久没看到她了！” 身穿T恤牛仔的小萝莉怯怯的看着我，没有出声。 我朝她笑了笑，对正在四下寻找的两个人说道：“这个……嗯，蓝色头发的少年就是茵蒂克丝，只不过受到魔法的影响变身了。” “咦！？” “诶？！” 不出意料的，听到两声惊呼，把过来点单的服务生吓得向后一缩，三个魔法师也满脸诡异的看着我们。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淡希凑到我耳边，小声问道：“真的假的？” 冰华也扶了扶眼镜，把脑袋向这边靠了靠。 “真的……等会再说，先点餐。” 待她们心不在焉的点过餐后，我才一五一十的解释起来，茵蒂克丝脸色尴尬，土御门几次欲言又止，神裂的脸色更是不停变幻。我明白她们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道：“放心，她们是我的朋友，早已知晓魔法的存在。” 在之后不短的时间内，几个人皆神思不属，到最后还是和茵蒂克丝进行过多次联机游戏，结下深厚战斗友谊的淡希鼓起勇气率先开口，询问蓝色短发戴耳环的小修女变身的感受，才打开话题，让我松了口气。 正当气氛逐渐热络，几个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有说有笑之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使众人的视线同时投射到不怎么说话的我身上。 “抱歉，出去接个电话。”我一边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一边向外走去。 “美琴？” “春日！”一向冷静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焦躁，“我的妹妹变得有点奇怪，好像不认识我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嗯？计划提前了？ 和我在亚雷斯塔脑中看到的不一样啊……原本还以为能再拖几天。 “别着急，应该不会有事。”我轻声安慰道。 “你果然知道！”美琴一副“你就是幕后黑手”的了然语气，气呼呼的说道，“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好好。”对于她的雷厉风行，我颇感无奈，“就在雾丘的门口。” “五分钟！”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计划】要提前执行了！ 回到座位，我对茵蒂克丝三人微微一笑，“想上【恩底弥翁】吗？” “……” “跟我走吧！” 第六十章 天使降临 刚从餐馆结账出来，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茶发少女满脸焦急的在不远处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眼看着茶发少女从口袋中掏出青蛙样式的手机准备拨号，我连忙挥手示意“美琴，这边”，同时迎着她们走去。旁边的几个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来。 “不是说五分钟吗？你来得也太快……”话没说完，我就从美琴旁边的双马尾身影推测出了事情的始末，“黑子也来啦！” “春日姐姐。”同样是LV.4空间系，却比淡希小四岁的学妹很有礼貌的向我打招呼。 我笑眯眯的朝这个许久未见的可爱萝莉点了点头，刚要说两句寒暄的话，一个声音便急匆匆的插入进来，“春日！我妹妹出事了！” 咳咳，相比之下，这个LV.5的学妹就不那么注重礼节啊…… 她绕过黑子，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以几乎揪住我衣领的气势急不可耐的说道，“怎么都找不到她们，可能是被人抓走了！” 我想了想，含糊其辞的回答，“御坂妹妹们都没事，她们只是被人利用，而且……” “是谁？”美琴的声音并不大，但紧皱的眉头和额发间跳动的蓝色火花表明，她的心中正燃烧着怒火。 数次被打断，我有些不满，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沙哑着嗓子说道，“就是我！” 不是都觉得我像幕后黑手吗，嘿嘿，现在让你们如愿以偿。 众人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随着那三个字的重若千钧的落下，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目瞪口呆，满脸的不敢置信——做幕后黑手的感觉，果然很爽！ 可惜没爽多久，就听冰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紧紧捂着嘴巴，笑得眼镜都在抖动。 喂！看不起我吗！ 随着那个声音，美琴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瞪了我一眼，“春日，说正事呢，别闹！” 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咳嗽两声，不着痕迹的转回正题，“这次的事件涉及甚广，不仅妹妹们受到牵连，还有我的很多朋友受到肉体或者精神上的伤害。”说到这里，我偷偷的瞥了眼冰华和茵蒂克丝，然后作出总结，“是时候为它画上句号了——在一切开始的地方！” …… 【天使降临】，这个根基位于恩底弥翁顶端，范围笼罩全球的巨大魔法，与魔道书中所描述的角色替换魔法【天使坠落】一点关系都没有。 它的设计大部分源于三年前降临地球的外星科技，作用是让精神聚合体【天使】脱离“天界”，进入现实世界。之所以取名为“降临”而非“坠落”，不仅因为它的作用原理与魔道书中描述的完全不同，更因为这个魔法的目的，不是消灭天使，而是让天使降临于指定之人的身上，与之合为一体、 亚雷斯塔需要一个真正的天使，为了他的“新世界”，他的“人工天界”！ 对于这个计划，他做了很多准备，科学天使风斩冰华就是其中之一。事实上，真正的天使并不是那么容易创造的，那是无数生灵知性的聚集与融合，也是这片天地的守护者。小冰华只是精神力量的凝聚，想要成为天使，绝对少不了成千上万年的成长与沉淀。 亚雷斯塔等不了那么久，但他要的只是一个与天使本源近似，可以在【天使降临】魔法发动时，作为降临载体的存在。 而【虚数学区】，则作为暂时容纳天使的地方，直到“人工天界”的彻底成型。 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 …… “这是如何建造出来的……” “好高啊！” “学园都市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在我的带领下，众人迅速穿过重重关卡，直达太空电梯的基座处，此刻正在对人类有史以来最高的建筑议论纷纷。虽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视野内，但它尚未对外开放，大部分人以前只是远远的看到过那根连通天地的细线，远不如近距离目击的震撼感强烈。 恩底弥翁采用的是最稳定的锥形结构，为了克服风阻和地球自转等诸多影响，在角度上有一定的倾斜，侧面也有少许弧度，并不是简单的圆锥形。为支撑这个庞然大物，仅底座就有几十层楼高，钢缆石柱更是交错纵横，与上端的尖细形成强烈的对比。 为了减少通往入口的步行路程，东西南北各有一条长长的引桥，上面铺设有行车路和轻轨。塔身呈流线型设计，刚硬与柔和相辅相成，若是想循着塔壁探寻它的顶端，穷极目力也只能看到一根越来越细，直至隐没的线，如果看久了，还会产生一种线在随风摆动的错觉，让人头晕目眩。 并非高耸入云的雄伟，也不是壁立万仞的艰险，而是如针一般刺穿苍穹的尖锐锋芒。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突破博大而厚重的地心引力，直通宇宙。 与昨夜的悄悄潜入不同，这次我们是在午后耀眼的阳光下从正门入侵，于是，理所当然的遭到拦截。 迎接我们的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以及尖锐刺耳的入侵警报。 “美琴，看你的了！” 虽然我也能轻松应付，但不知为何有些懒于出手——反正没人比她更擅长应付这种机械类攻击。 “嗯。”美琴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步，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电弧与火花，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机枪的子弹倾泻了不到一秒便停止了，留下满地的弹壳滚来滚去，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警铃多响了几秒，便被不耐烦的超电磁炮小姐电得变了调，随即噤声。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要感叹一句—— 好凶残！ 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有沉默了许久的黑子发出花痴般的呼喊，“哇！姐姐大人帅爆了！” 急于拯救妹妹的美琴似乎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她默默的推开冲过来的双马尾学妹，冷静的说道：“快走吧，正事要紧。” 说完她便一马当先的继续前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跟上，前方就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黑子脸色一变，身影瞬间消失。 “有埋伏！” 反应最快的神裂反握长刀，仗着圣人坚韧的体魄想要硬冲进去，但黑子在已经转瞬间带着灰头土脸的美琴瞬移回来。 “这个能力波动……”爆炸声还在接二连三的响个不停，冰华怔怔的望着橘红色的火光，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我。 “有魔力波动？”茵蒂克丝瞪大眼睛，“我怎么没感觉到？” 我只好解释：“她是指AIM扩散力场的波动，不是魔法波动。” “AIM扩散力场？” “是……” “喂，你们能不能等会再说那些！”美琴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灰尘，不满的打断了我们的学术探讨，“我记得春日你有防护系的超能力，能顶住爆炸吗？” “可以。” 烟尘散尽的大厅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地上一片狼藉，合金的墙壁也翻卷起来，被熏得焦黑。我走在中间，撑起几乎被我遗忘的【AT力场】，像碗一样罩住众人，几个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的走在外围，淡希、黑子这两个能力较弱的躲在我身边，虽然她们其实是跑得最快的…… 小心翼翼的寻找了半天，竟然没发现一个敌人，人形探测仪茵蒂克丝和冰华也没感觉到一丝魔法和超能力波动。 难道被彪悍的超电磁炮小姐吓跑了？ 或许是为了方便游客，恩底弥翁内部的路线并不复杂，也不像魔王的城堡一样充斥着迷宫与陷阱。在美琴瘫痪了几处自动防御炮台之后，我们顺利的到达了这座建筑的核心。 “搞定了吗？” “……还要等一下。” 在众人的围观下，仅仅14岁的天才少女御坂美琴正满头大汗的进行黑客入侵工作，她的破解速度极其惊人，一看就是惯犯，短短几分钟就已获得系统的最高权限，此时正在为我们即将乘坐的穿梭机做运行设定。 昨晚和茵蒂克丝进来的时候，我由于某些原因不愿出手，此刻只好躲在一旁作不明觉厉状，使得美琴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还好她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搞定，也没多说什么。 穿梭机是个形状奇怪的多面体，停靠在竖直的铁轨上，容积不大，但九个人还是可以装下的。它的里面没什么花哨的装饰，只有用于固定身体的座椅，还有一些操纵仪表什么的……听说也有专为高端人士准备的豪华舱，不过停在轨道上的就这一只。 完成运行设定后，舱壁的灯顺次点亮，“嗡嗡”的散热风扇声隐约响起。 “这，这个机器安全吗？”站在舱门前的茵蒂克丝似乎有些颤抖。 “我已经调试过了，没问题的。”美琴安慰道。 “嗯，我相信姐姐大人！”黑子也表示支持。 既然专业人士做出保证，众人便不再犹豫，准备进舱。但我却从那闪烁着银白光芒的穿梭机上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忍不住说道：“我觉得这玩意有问题，你们还是再检查一下吧！” “是么？”美琴把手放在仪表盘上，沉默了几秒，不解的问道，“没问题啊……春日你发现什么了？” “嗯……”那种奇怪的感觉不好形容，但我也没闲心去花时间研究它的实际构造，便含糊的解释道，“你不觉得咱们这一路过来太轻松了吗？既然幕后主使把魔法阵设置在恩底弥翁的顶端，又为何在这里留下一个穿梭机给我们用？” “春日你想太多了吧？你说的幕后主使、魔法阵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但就算停在这里，穿梭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呃……” 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因此，我刚刚并没有告诉他们这是理事长亚雷斯塔的阴谋，也没有具体介绍魔法阵的功用。 看她们不相信，我只好再次提示，“说不定有人在上面做手脚，说不定穿梭机在上升的半途坏掉……” 说到半截，我又后悔了，危险算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真是的，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听了我的话，大家反应不一，有的担忧，有的皱眉思考，有的毫不在意，讨论了一阵，最后还是把视线投向我，毕竟，是我把她们带到这个地方的，也只有我知道内情。 “嗯……”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来穿梭机的图纸研究一番，然后现场修理，另一个是先坐穿梭机上去，有危险的话我再出手。 但我两个都不想选。 “春日，你在想什么呢？”淡希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要不我们先回去？” “没什么！”我使劲摇了摇头。 淡希叹了口气，不再出声。 不方便说？ 真的不方便说吗？ 那样的能力已经不属于超能力和魔法的范畴了，但说出来又能怎样，让大家怀疑我的身份又能怎样，就算是再次看到茵蒂克丝的那种眼神，又能怎样？ 忽然感觉自己活得好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 指定计划小心翼翼，言语行动瞻前顾后，在陌生人面前保持低调，对朋友努力隐藏自己的能力与身份。 我明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肆意妄为会导致严重后果，我也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暴露身份只能和朋友们越走越远。 但是，这样的我，有点不开心！ 不，是很不开心！非常非常不开心！ 可恶，真想把亚雷斯塔从试管里揍一顿啊！把那些整日算计我的家伙，摆成一排，一个一个的踢屁股！ 勾心斗角？ 去你妹的，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大家，跟我来！” 我几步走到空旷处，伸出食指在虚空中一点，转瞬间，那里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漆黑的球体。 “这是什么？”跟过来的美琴惊讶的问道。 我微微一笑，“空间门。” 几声惊叹接连响起，其中以黑子尤甚，就连已经知道我有空间能力的淡希也满脸惊疑，“你是空间系LV.5？” 茵蒂克丝也同时问道：“这是空间魔法？” “都不是啦~”对于大家的反应我很满意，心情也愉悦了很多，又追加解释道，“这个空间门是通向塔顶的。”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多方传来的怨念眼神，尤其是茵蒂克丝，嘴撅得能挂油瓶了。 “咳咳，那啥，咱们走吧！”说着，我率先溜进空间门。 …… 这里距离地面约3.6万公里，远远超出大气层的范围。太空站外近乎真空，人类完全无法生存，重力也很微弱，脚尖一碰地面便能像弹簧一样高高跃起，在空中缓慢飘舞。 刚才我进入空间门的时候，还在猜想会有几个人跟上来，没想到大家竟然那么信任我……哦哦好感动！ 通向位于塔顶的魔法阵枢纽的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周围被厚厚的金属壁包裹，以抵抗太空中可怕的真空与低温。也许是为了游览者考虑，每隔一段距离设有圆形的观景窗，透过那里，可以看到漆黑如墨的宇宙，繁密遥远的星辰，以及占据半个视野的，蔚蓝的地球。 好漂亮！ 每次见到，我都会为地球的美丽而惊叹不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 可惜那些人的眼中虽有惊叹，但没人出声，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眼神更是不时扫过队伍最前列的我。 看哪个都一样。 不过，你们倒是说点啥啊，称赞一下会死吗？ 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恩底弥翁，可不是为了组团打BOSS，这次的重点是游玩，以及顺路破坏亚雷斯塔的计划，嘿嘿，气一气他。细数一下，我在学园都市认识的大部分朋友几乎都在这里了，或许，此次行动还有一丝炫耀的成分在内…… “到了。” 长长的走廊终于到达尽头，按照亚雷斯塔的记忆，我熟练的操纵机关，输入密码，随后便是一片“嘎吱嘎吱”的机械运动声。 魔法阵刻在塔顶平台上，而且暴露在真空环境下，没有防护措施的人类根本无法到达。这些机关的作用就是打开一个‘罩子’，调节平台上的气压和温度，便于人类进入——这也是恩底弥翁设计中的塔顶观景台。 在等待机关运行的这段时间内，我见气氛沉闷，便主动挑起话题，“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魔法阵要建在【恩底弥翁】吗？” “因为这里的结构与传说中的【通天塔】，也就是巴比伦塔相似，具有魔法上的象征意义。” 神裂和土御门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茵蒂克丝的回答。 但这句话不仅仅是在问三个魔法师，因为美琴淡希冰华她们也多多少少接触过魔法，我也想知道她们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距离天界比较近？”这是淡希的答案，都快高三了还这么中二真是让人受不了。 “没有精神场干扰？”在我的熏陶下，美琴接受了关于【精神场】的设定……虽然那个名词是我自创的。 “我不知道……”冰华向来比较老实。 “魔法阵是什么？”黑子小学妹满脑袋问号。 等大家依次回答过后，我笑着宣布结果：“还是茵蒂克丝的答案比较靠谱。” “我的说法也不准确。”本着严谨认真的学术精神，茵蒂克丝主动提出自己理论中的疑点，“因为通天塔的传说中，并没有天使的存在，它无法作为天使召唤魔法的枢纽……” “这些一会再说。”我指了指前方开启的大门，“先上去看魔法阵吧！” …… 点点星光从透明的“罩子”倾泻而下，漆黑的夜空比地面上看起来更加深邃，但没人注意这些，大家的目光全都被脚下流光溢彩的魔法阵所吸引。 完美的圆，尖锐的三角，交错的直线，缠绕的曲线，无数符号以某种奇妙的规律融合在一起，却丝毫不显杂乱。无比庞大的魔力在其中奔涌，划出一道道华美的轨迹。 “这个魔法阵，可以召唤天使？”正处在爱幻想年纪的黑子此刻抚摸着脚下的光流，满脸痴迷之色。 另一个痴迷的人是茵蒂克丝，她瞪大眼睛，紧紧注视着法阵上每一道符文，每一根线条，似乎要把它们深深印在脑中。 相比于她们，其他人的反应就正常很多，只是普通的欣赏而已，尤其是神裂，无论何时都紧握刀柄，防备着未知的敌人。 当然，我这次带她们来，要看的不止这些。 “看完了吗？”过了十几分钟，我忍不住碰了碰依旧一动不动的茵蒂克丝，“看完的话，我就要把它毁掉了，你们也会变会原来的样子。” “嗯……”反应过来的茵蒂克丝又恋恋不舍的瞄了几眼，终于退到一边。这也是之前约定好的事，关于这个魔法阵的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魔法阵的范围后，我伸出手，按在地上，感觉着里面汹涌的魔力流动，以自己的意志，让那些活跃而狂暴的元素停下来，然后—— 逆向流动！ “春日，你这是要……”茵蒂克丝立即看出魔力流的异常。 “这个魔法阵是把天使从上界召唤到下界的。”我一边不紧不慢的控制着魔力，一边解释道，“如果把法阵的运行方式反过来，当然就是把天使反召唤回来啦！” 【天使降临】的魔法已经完成，即使现在毁掉魔法阵，已经降临的天使也不可能回归，直到被附身着死亡，天使才能脱离。亚雷斯塔也正是算到这一点，才放任我们接近魔法阵——虽然他还是在穿梭机上动了手脚。 阴险的老狐狸！ 随着魔法阵的反向运行，上面的魔力闪光也如斗转星移般开始明灭变化，暗的地方变亮，亮的地方变暗，唯一不变的，是其中蕴含的几乎喷薄而出的魔力。 距离反召唤完成还有一段时间，我便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们知道通天塔的历史吗？不是传说，是历史！” “由于战争毁掉了？” “错！”我低头看了一眼法阵的运行情况，继续加快魔力输出，“真正的通天塔，也就是巴别塔，是被天使毁掉的！一击毁掉！” “天使！”茵蒂克丝震惊的喊道，“真正的天使？” “嗯。” “是哪个天使？加百利？米迦勒？还是拉斐尔？” “不，她叫——伊卡洛斯！” 随着我的声音，魔法阵彻底爆发，乳白色的光芒充斥整个空间，带来无穷的压力，使得很多人立足不稳，甚至跌倒在地。我没有去管她们，只是注视着魔法阵的中心，那个光芒最强的位置，片刻不移。 三万六千公里的寂静高空中，忽然响起柔和而清甜的声音，仿佛早春的暖阳，又像是雨后的凉风，让人不禁陶醉其间： “Master，我来了。” 从那刺目的光芒中，一双巨大的纯白羽翼飞翔而出，落在我的面前。羽翼收敛，粉色头发的天使朝我露出迷人的微笑，倾国倾城。 间幕 八月未央 “Master” 伴随着窗外鸟儿清脆的鸣叫，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唔……被子好软好暖和…… “Master”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即使在睡梦中，听起来依然是那么的温柔而恬静。 但我还是不想睁眼，默默的把头埋进被子中。 “Master！” 这次的声音大了一些。 难道生气了？ 把眼皮撑开一条小缝，目之所及却是一片粉红。 这是…… 她头发的颜色。 凑到我耳边轻轻呼唤的伊卡洛斯见我醒来，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温暖的笑容，“早安，Master。” “早哦，伊卡洛斯……”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好困……” “昨天睡得太晚了。” “唔……不把游戏通关睡不着……” 朦胧的视线中，我似乎看到伊卡洛斯无奈的表情。 还是好困…… 还没等我再次合上眼帘，窗帘被“哗啦”一声拉开，无数道金色光芒争先恐后的涌入室内。 唉，太阳君依旧如此热情啊…… 眯着眼睛抱怨了两声，我吸气，收腹，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顿时感觉浑身舒爽，再看时，伊卡洛斯已在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只听见远远飘来的一句话：“早饭准备好了，快来吃吧。”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穿衣下床，洗漱，收拾一番后才再次看到坐在餐桌前的，伊卡洛斯的身影。 由于工作的原因，父亲和母亲在我起床之前就已经享用过早饭，离开家门，如果是一年前，他们可能还需要在走之前叫我起床，以免上学迟到，但现在嘛…… “Master，再不快点吃，就要迟到了。” 虽然是催促的语气，但仅仅听这软绵绵的声音，就根本着急不起来嘛。 而且，今年的开学日也太早了吧，明明八月还没结束呢！ “没关系的……”我咽下口中的食物，继续说道，“时间不够的话你带我飞过去就好了。” 作为最强的人造天使，伊卡洛斯的飞行速度可达24马赫，这个数字听着不起眼，但其实已经超越了第一宇宙速度——可以让她挣脱地心引力，飞向太空的速度。 “唔……嗯。”伊卡洛斯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似乎欲言又止。 “好啦好啦，很快就搞定！”我朝喉咙里灌进一大口牛奶，然后喘了口气，“我也想和伊卡洛斯一起上学啊。” 粉发少女低下头，恍若未觉的盯着餐桌，眉眼却弯弯的眯了起来。 …… 与伊卡洛斯一路小跑的穿过校门，爬上楼梯，推开教室门，总算是没有迟到。 事实上，上课铃响的前后一两分钟恰恰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刻，无数同学前赴后继，抢在最后一刻冲进门中，偶有几个运气较差的，便只能哭丧着脸站在门口挨训，同时为闹钟响后贪睡的那几分钟而后悔不已。 新学期伊始，两个月不见的同学们都很兴奋，趁着老师还没开始讲课的时间，前后左右小声的交流暑假见闻，悉悉索索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正闲得无聊，也想和前排的阿虚聊两句，便伸出笔捅了捅她的后背。 没反应。 再捅！ 某人回过头来，隐秘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话说，这货上课睡觉没人管吗？ 望着翻来覆去讲解几个三角函数的数学老师，我忽然也有种想要卧倒的冲动。 但是看到正在一丝不苟记笔记的伊卡洛斯……算了，装一回好学生吧。 拿起书包，在里面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一支笔，一本笔记本，以及……诶？ 一本书被轻轻的推了过来。 我侧过头，小声问道，“伊卡洛斯，把书给我了，你看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头，手上笔记不停。 看她学得那么认真，我不好打扰，便把书摊开，向旁边推了推。伊卡洛斯立即会意，略带香气的身躯朝我这边靠近了一些，笔记本也朝这边挪了挪。 虽然以她的运算核心，再难几千倍的题目也能在瞬息之间得到结果，但她专心致志绘制函数坐标图的样子……仿佛是在享受。 我托着下巴，一会看看放在两人之间的课本，一会看看黑板，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伊卡洛斯，又发了会呆，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如蒙大赦，一下子炸开了锅，教室中的分贝数几乎到达全天的顶点，同学们吆五喝六，尽情释放憋了一天的激情。有大声讨论放学去哪玩的，有呼朋唤友去打球的，有唉声叹气准备做值日的，也有低调结伴去参加社团活动的。 在这如菜市场般喧闹的教室中，我的同桌伊卡洛斯酱却一如既往的文静内向，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不，也不能说是一如既往。伊卡洛斯虽然温柔而内敛，但很少像今天这么安静，呆呆的一动不动，有时我叫她都没反应，简直像不会动的人偶。 难道有什么心事？ 虽然很想一探究竟，但班长大人凉子已经笑着朝我们走来，阿虚也收拾好书包等在一旁，我只好放弃询问，拉着刚刚回过神来的伊卡洛斯，一起去进行新学期的首次社团活动。 …… 八月的夏末，白天炎热依旧，但在太阳落山之际，已能感受到属于秋日的些许清凉。 专供社团活动的旧馆，名副其实的充满着时代的沧桑感，也许是连着下了几天雨的缘故，墙壁上的爬山虎愈发的兴盛了，绿茫茫的一片很是养眼。 我们有说有笑的踏上带着裂纹的楼梯，路过一个个熟悉的社团，朝里面的人微笑点头。来来往往一年多了，就算不认识也能混个脸熟，更不用说大部分社团我还曾经参加过。 在伟大的SOS团的带动下，一些新兴社团逐渐涌现出来，比如侍奉部，恋爱研究社，自演乙之会，以及传承自异空间的SSS团…… 呃，是我的错觉吗？这些社团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时，那个穿着女仆装的栗发少女正在泡茶，她朝我们嫣然一笑，发出软绵绵的声音，“马上就好。” 嘿嘿，不愧是SOS团第一萌物，刚刚那个笑容绝对能迷倒万千纯情少年，比如某个眼睛发直的吐槽役。 当然，也有人不为所动，坐在长桌前摆弄笔记本电脑的古泉同学就是这种稀有分子，在他的脸上，很少能看到微笑之外的表情，说是礼貌也好，伪装也好，经常笑笑总是没有坏处的。 顺便一说，我常常拿上面那句话来劝导有希。 那个坐在窗下静静阅读的文学少女，从不知何时开始，表情已不复初见时的冷淡。虽然还是很难见到她的脸部肌肉变化，但偶然间惊鸿一瞥的笑容，总能让我产生一种触电的感觉。 那真是……太美了！ 在众人的道谢声中，实玖瑠把升腾着袅袅热气的茶水送了过来。最后一个进入社团教室的虚子一边低声抱怨着无良班主任的拖堂，一边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刚要喝，就被一句“小心烫”制止，只好鼓着嘴使劲的对杯沿吹气。 待实玖瑠也端着杯子落座，我便以一句提问开始今天的社团活动：“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凉子：“昨天晚上把《XX山脉》通关了，嘿嘿嘿，超赞！” 阿虚：“三味线喝过期牛奶。上吐下泻。” 虚子：“我早就说要把那桶牛奶扔掉啦，你非要喂猫！还说什么猫的消化能力强……” 古泉：“据‘机关’的消息，罗马正教和英国清教派出大量魔法师，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实玖瑠：“呜……老师留的作业好多，晚上又要熬夜了。” 有希：“……” 伊卡洛斯：“……” 除了最后两个老实孩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或吐槽或抱怨，三三两两的聊得很是开心。 果断忽略那些吐槽和卖萌，我一举抓住其中最令我感兴趣的信息：“古泉，你说的那些我也有所耳闻，好像是有人发动了全球范围的大型魔法……”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魔法？” “什么魔法？” “不是你干的吧？” 喂喂，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个形象吗？ “当然不是！”我气呼呼的瞪了阿虚一眼，“据专业人士分析，应该是一个名为【天使坠落】的上古魔法……” “专业人士？”凉子意味深长的笑道，“是不是你最近经常提到的那个茵蒂克丝小萝莉？” “咳咳……”对这个女狐狸我没有丝毫办法，“貌似这个魔法能干扰人的认知能力。” 茵蒂克丝的身体有没有被替换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明明是她自己出现幻觉，还死不承认，非说什么角色替换。 “你们怎么看？” “是幻术么？”古泉露出思考的神色，“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各大教派的魔法师受到影响……应该是对立势力搞的鬼。” “吸血鬼？异教徒？学园都市？还是什么隐藏势力？” “不是吸血鬼。”我摆了摆手，“根据我的查探，术式场位于学园都市。” 虚子小声嘟囔道：“这回撞枪口上了……” “不不，虽然我确实有个分身在学园都市，不过闹这么大动静，无论在哪我都会发现的。” “嗯，我也感觉到了异常的资讯波动。”凉子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有希。 从书本里抬起头的短发少女用她黑曜石般的双眸扫过整个房间，却忽然在某个方向顿住，脸上的表情也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屋内顿时一静。 一年多的相处早就让大家相互熟稔，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有希的反常，就连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阿虚也中断了发言。 “伊卡洛斯。”有希盯着我身后的女孩，发出平淡而清澈的声音，“你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咦？！” 我猛的回头，一把抓住天使白嫩的小手，同时眯起眼观察她的身体。 在众人视线的聚焦处，伊卡洛斯默默的低下头，脸色竟然有些发白。 但我看到的不仅仅是这个，在另一种视野下，她的身体外纠缠着无数细线，仿佛包裹着蝴蝶的细密蛛网，密不透风。 这是…… 可恶！难怪她今天的表现这么反常，离得这么近的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我伸出手，扯开缠得最紧的那部分“因果之线”，然后问道：“伊卡洛斯，你还好吧？” “我没事……”低着头的粉发少女微微晃了晃脑袋，小声说道，“今天上午，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没关系的，现在已经好多……唔……” 没等她讲完，我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她抱住，隔着衣服温柔的抚摸她背后隐藏起来的翅膀，“接受那个力量吧，有我在。” 肩膀一沉，她的脑袋已经轻轻的靠在上面，很快，房间内泛起几乎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缓缓向我怀中的伊卡洛斯涌去。 从阿虚和古泉那边传来啧啧的惊叹声，凉子却笑道：“伊卡洛斯，恭喜！还有春日，你的运气真不错。” 实玖瑠终于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伊卡洛斯酱到底怎么了？” “咱们的伊卡洛斯酱就要变成真正的天使了！”凉子的笑容相当愉悦。 看着其他几人愈发迷惑的表情，我只好解释道：“应该是那个魔法的效果，把原本处于相位空间的精神聚合体【天使】拉了出来，然后无法单独存在于现实空间的天使，被因果线牵引而附身在伊卡洛斯上……” “夺舍重生？”阿虚这货绝对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我懒得吐槽他，继续解释，“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完全无法抵抗强大的天使意识，但伊卡洛斯不但只受到很小的影响，还由于某种同源的力量而开始融合，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快就会拥有完全操纵魔法的力量，成为真正的，传说中的天使！” 真要感谢【天使坠落】的始作俑者，不管他的目的如何，最后还是便宜了我的伊卡洛斯，而且这样一来，我的“计划”也要做相应调整了…… 听完我的讲述，众人沉默良久，古泉才苦笑的说道：“平静的日子又要到头了。” 阿虚也深以为然：“我就说最近怎么眼皮直跳……” “那是因为你天天熬夜看小说吧！”虚子无情的揭露道。 “那，那伊卡洛斯酱以后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实玖瑠满脸担心的问道，但马上她又慌忙的摇了摇手，“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无论伊卡洛斯酱变成什么人我都会喜欢的！” “呦，当众表白！”凉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喊道，“实玖瑠你太大胆了！” “不，不是，唔……”女仆小姐被欺负得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哗啦”一声，有希淡定的把书翻到下一页，但嘴角似乎有微微勾起的痕迹。 “……” 对于SOS团诸位的歪楼能力我彻底无语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古泉同学的话绕过几个女孩子的嬉闹声清晰的传来。 幸好还有一个正经人。 “那些暗势力注意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屑的撇了撇嘴，“‘计划’加紧进行，嘿嘿，看我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春日，咱们不是说好的么！”阿虚忽然插话，“你可要好好考虑后果啊！” 看着他难得认真的表情，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都已经这么大费周章了，相信我，不会出问题的。” 想当年我是多么的率直勇敢、霸气四溢，哪像现在，谨小慎微、瞻前顾后，我都怀疑这还是不是我自己…… 要考虑到这个人的感受，那个人的安全，国家的发展，社会的稳定，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啊啊啊啊啊！快烦死了，白头发都不知道多了几根。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终于，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成长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第六十一章 大霸星祭 大霸星祭，是学园都市每年九月举办的，为期一周的庆典，简单来说，就是大规模的运动会。 在此期间，为了更好的对外宣传，学园都市会暂时解除封闭状态，敞开大门，而观光客的大量涌入，也使这个几乎全是未成年人和科学家的地方看起来“正常”了很多。 顺便一说，进来观光的也不全是“正常人”，比如不远处“外星人+超能力者+未来人+吐槽役+小学生”的诡异七人组合就是很好的反例。 “欢迎来到学园都市！” 我费力挤开拥挤的人群。兴奋的迎了上去。 我的高声呼喊吸引了几个大叔大妈的注意，他们笑着摇了摇头，那眼神仿佛在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沉稳，想当年…… 还没等我脑补完，SOS团众人已经冲破人潮和我汇合了。他们看起来颇有些狼狈，古泉的制服被挤出几道皱褶，阿虚满头大汗，絮絮叨叨的抱怨不停，虚子头发凌乱，实玖瑠把她的圆顶草帽死死抱在怀里，小脸憋得通红。 当然也不都是这样，两个外星人自不必多说，缠着哥哥姐姐非要来的虚妹此刻在人群中蹦蹦跳跳，钻来钻去，还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个不停，其旺盛的活力让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羡慕不已。 没有过多的寒暄，我们迅速逃离了这个拥挤嘈杂的出入境检查站。 行走在以往熟悉的街道上，景象却已截然不同。宽阔的马路上挤满了人，到处都是彩色的宣传牌和指引的路标，喇叭实时播放着开幕式中学生代表的发言，每个路口都有挂着【大霸星祭运营委员】袖标的学生维持秩序，为那些左顾右盼的大叔大妈介绍学园都市并提供引导。 但也不全靠她们，在观光客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学生家长，因此，在街上有很多“父母+子女”的组合。路边的电子地图也为此增设了一项查询服务，可以让家长凭借一些验证信息查到自己孩子所在的学校位置，以及正在进行的竞赛活动。 “真是一座繁华的都市啊！”古泉挂着一副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的表情赞叹道。 “没，往日这条道上没几个人的。” “这么说来，学园都市倒是蛮适合发展旅游业……”虚子突发奇想的说道。 她的话让我想到了两个月前那次难忘的旅游。作为学园都市的协力机构，俄罗斯的【购物中心】同样充满着科技感……只是相比于学园都市纯粹的学术和科研氛围，就显得过于世俗了。 但他们也取得了不俗的成果—— 名为【CODE·EIC】的，操纵舆论诱发精神场共振，引导人类思维和认知的神奇技术。相比于魔法中的幻术，超能力中的精神控制，它更加简单、经济、绿色环保，无孔不入。 它也是我的“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使用这个技术，我可以更加轻松的把我创造的改良魔法传遍世界…… “哎！”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凉子抚弄着柔顺的长发，撒娇一般的抱怨道，“热死啦。” 虽然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到“热”的痕迹，但今天确实是近几周来最晴朗的一天，烈日炙烤，万里无云，琉璃般澄净的青空中漂浮着几个飞艇，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色泽，比平日更加引人注目。 实玖瑠仰头注视那些胖乎乎的飞行器，神色迷茫，似乎陷入了某种悠远的回忆。 和她相比，同样在抬头仰望的有希就显得淡定多了，从她清冷深幽的双眸中几乎看不到任何情感……说起来，阿虚曾笑言，在炎炎夏日和她对视，有很强的解暑降温效果，可谓天然空调。 但对视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会产生心跳加快脸部发热等副作用，这点来自我的亲身体会。 我摇了摇头，抛却绮念，对凉子笑道：“好吧，带你们去吃冰淇淋，学园都市特制的哦~” “嘻嘻~☆”凉子脸上明显是装出来的幽怨立即被灿烂的笑容取代。 虚妹和实玖瑠也开始齐声欢呼，看来她们的心理年龄很接近，阿虚则傲娇的“哦”了一声，罕见的没和我唱反调。 …… 从某个位置隐秘的小店出来，我们人手一个甜筒，再次回到阳光灿烂的大街上。 “那个，怎么没看到伊卡洛斯酱？”正在小心翼翼的舔着奶油的实玖瑠忽然问道。 “她还在英国。”我用纸擦了擦嘴角，“明天应该能回来吧……” 【天使降临】事件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我的“计划”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而伊卡洛斯作为真正的天使，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之前曾经提到过，天使是生灵知性的凝聚体。其实，这个定义太过笼统，不同的天使具有不同的属性。比如被艾华斯侵占的那个天使，是草木生灵知性凝聚而成的，具有维持生态稳定的功能，而降临到伊卡洛斯身上的天使，则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炽天使【加百列】，她的作用是—— 维持信仰网络！ 可以说，这个天使是人类“创造”的，是名为“信仰”的知性聚合而成的。 【天使降临】发动之时，天使被拖入人界，她所维持的信仰网络产生很大的扭曲和偏移，于是，与信仰网络相连的魔法师们也受到了相应的影响，比如认知偏移，以及失去大部分魔法力量。 削弱敌方，增强己方，这就是亚雷斯塔的一石二鸟之计。 可惜他失败了。 不过真应该谢谢他，帮我想到了这么好的方法。我的新型改良魔法虽然可以融合超能力与魔法的优点，学习难度大大降低，但依然存在诸多不稳定因素，需要类似于“信仰网络”或者“虚数学区（人工天界）”这样的统和精神场加以控制，本来是打算根据【幻想御手】的原理建立一个新的“魔网”，现在嘛…… 我的天使，伊卡洛斯，交给你喽！ 咳咳，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伊卡洛斯正在以天使的身份在英国清教寻求合作，同行的还有茵蒂克丝，不出意外的话，改良魔法将于年内开始在清教以及学园都市进行小范围推广，至于全世界范围的普及……你能指望那些吃不饱饭的人学习魔法吗？ “伊卡洛斯姐姐去英国了？”虚妹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她是飞过去的吗？” “呃，是传送过去的……” 说起来，虽然伊卡洛斯能使用一切以魔法定义的技能，但她还是习惯于用自身的力量翱翔于天际，这次如果不是要带着茵蒂克丝，大概她真的会直接飞过去。 “传送？”也许因为正处于爱幻想的年纪，虚妹对于魔法很有兴趣。 “是啊，空间魔法，很厉害的！”我熟练的摸了摸她的头，“要不要学？” “要要要！” “等下，别激动！”我的手赶紧变摸为按，压制住在想要往我身上乱蹭的小萝莉，“快拿好你手上的冰淇淋……我是说拿远点！” 看着我被妹妹搞得那么狼狈，阿虚丝毫没有过来制止的意思，反而囧着脸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对我妹有不良企图啊……不要教坏小孩子！” “什么不良企图！”我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想学传送魔法也没问题。” “我还是算了。” “切……” 为了不让他拖SOS团的后腿，我曾多次想要让阿虚拥有一些超乎常人的能力，但每次都被拒绝，还说什么只想要平静安逸的生活……哼哼，太天真了，等全世界人都拥有魔法能力时，看你怎么办！ “春日，先别说那些。”虚子翻着手中的导游手册，兴致盎然的发出提议，“【借物竞走】的比赛要开始了，咱们快去看看！” 咦？借物竞走？ 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好像……雾丘也有参加这个项目…… 虚子这么兴奋，多半是看到了宣传册上的活动参与学校列表，既然这样…… “嗯，什么时候开始？” “10点40” “走过去时间不够了啊……我们坐电车吧。” 虽然出于安全考虑禁止一般车辆进入，但为了应付大霸星祭期间的交通问题，学园都市增加了不少列车及地铁的临时班次，还特别准备了无人驾驶的自动巴士。 顺便一说，这些电车只能通往几个与庆典有关的学区，而大部分研究性设施则在此期间对外封锁得很严密。 在我的带领下，大家花了十分钟才找到不远处的电车站……没办法，我很少坐电车，对这些为外人设立的临时线路更不熟悉，最后只好向路边的电子地图寻求帮助。 树荫下的电车站前，只有寥寥数人在等待，站牌上临时架设的电子光屏显示下一班车要五分钟才能到站。 虚妹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依然没有减弱，缠着我问这问那，我趁此机会，细细的给大家介绍学园都市独有的科技产物，比如清扫机器人，比如“基洛夫”，比如恩底弥翁。 一同等车的几个路人也听得很认真，想来我这个导游还算称职。 “小妹妹，你说的恩底弥翁在哪里？” 一个腋下夹着大型看板，穿着松垮垮工作服的金发女子忽然插嘴提问。 “要怎样才能过去呢？” 第六十二章 借物竞走 接近正午的阳光略显炽热，即使处于凉棚之下，仍可见到三三两两的观众在用手中薄薄的导游小册子朝脸上扇风。幸好，主办方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每隔几百米都有售卖冷饮、冰棒、手持风扇的小摊（价格挺坑）。如果不太注重现场气氛，也可以走进冷气充足的小店中，一边品味学园都市的特制饮料零食，一边观看大屏幕放映的高清直播，相当惬意。 嗯，相当惬意！ “大家好，现在将要进行的是四校联合举办的借物竞走……”伴随着记者的声音，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木头搭建的简易台子，上面坐着赛事的组织者以及裁判，【借物竞走】四字横幅挂在高处。 清新淡雅的小吃店中，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屏幕，不时发出一两句议论，喧闹的人声与广播声隐隐从店外传来，仿佛相隔离的两个世界。 “总觉得哪里不对。”虚子双手抱胸（？），满脸困惑，“我们到底来干什么？明明刚买过冰淇淋不是吗？”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十天想吃些甜甜的东西嘛，你懂的。”我轻巧的解释了一句，随即转向虚妹，“想吃哪个，春日姐姐给你买。” “我懂才怪啊！还有，小孩子少吃甜食！”她一把抓住眉开眼笑的虚妹，拉到身后。 由于刻意压低声音。我们的小小“争执”并没有吸引其他店中顾客的注意，大屏幕中不时播报着各处赛事的进行情况，借物竞走即将开始。 “嘘——”我指了指，“专心看比赛。” 闻言，虚子不甘心低声嘟囔了几句，转开视线。但凉子又凑了过来，一边用胳膊肘碰我，一边小声笑道：“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怕被抓到，才躲到这里？” 我摇了摇头，坦然答道，“外面好热，人又那么拥挤……在这里看多舒服。” “信你才怪~” “……你内心咋这么阴暗！”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白了她一眼，不想再理这个毫无羞耻心的家伙。但凉子依然纠缠不休：“说说嘛说说嘛，为什么突然带我们躲进这个店里？” “……” “说吧，保证不告诉别人！” “……” 如果我打定主意不开口，她也没有办法，但忽然闪现在店中的熟悉身影打破了我的小算盘。 “终于抓到你了！” 凭空出现的少女没有理会周遭的惊讶目光，一把按在我的肩膀上，“看你往哪跑？”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非礼啊非礼！” “嘿嘿嘿，就算叫破喉咙也……咳咳，不和你玩了，赶紧跟我去比赛，大家都在等着呢！” 我大惊失色，“什么比赛？” “少给我装蒜！快走快走，别想溜掉！” “不，那啥，你随便找个人顶替就行。”我腼腆一笑，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边来了几个以前的同学，我要招待他们游览学园都市。” “是么……”淡希有些迟疑。 SOS团众人离得较远，没听清我们的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面露不解之色，但凉子忽然开口，脸上还带了几分委屈和幽怨，“春日。你不是说要带我们亲眼见识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大战吗？” 也许是为了强调，她在“亲眼”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拆台！这是赤果果的拆台！ 我非常愤怒，在下面偷偷踢了她一脚，但没能对这个皮厚的外星生物造成任何伤害。她转向其余众人，炫耀般的问道：“我说得没错吧？” 这两句话的声音足够大，甚至还吸引不少店中顾客的视线，但她毫不在意，笑容极其愉悦。 “唔……”虚子眯起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像是说过……” 实玖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老实？ 得到支持，凉子笑得更开心了。 淡希也笑了起来，“春日，就带你的朋友们去现场‘亲眼’欣赏比赛吧。”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的比赛。” 听到淡希的话，SOS团众人恍然大悟，颇有深意的齐齐望着我，就连啥都不懂的虚妹也欢呼起来：“喔——去看春日姐姐的比赛！” 小屁孩，下次再也不给你买冰淇淋了！ 在众人的无声施压下，我摊摊手，无奈道：“那好吧。” …… 作为一项超大规模的体育竞技活动，大霸星祭中举办的赛事多种多样，有个人赛、团队赛、班级赛、年级赛，也有少数允许外部人员参加。但总体来说，比赛的计分系统是以学校为单位的。 经过复杂的加权运算，学园都市的几百所学校会获得相应的分数，这个分数和能力开发进度评定相关，也会影响到学校的投资预算，并间接影响学生福利，因此无论是学生还是校方全都斗志昂扬，竞争相当激烈。 所以说，我才不想傻乎乎的和那些热血青年拼个你死我活啊！ 况且还要播放给全学园都市的人看…… 哼，都怪某个无良的家伙擅自替我报名，而且临到比赛前才通知，搞得我带着一大堆围观群众跑来“自投罗网”，躲都没地方躲。 我一边不停的腹诽着，一边跟着淡希走上曾出现在大屏幕中的高台，那是借物竞走比赛的裁判席和签到处。 借物竞走的规则并不复杂，就是从某个地方出发，按照提示找到指定的物品再回到那个地方，也就是一种趣味性的赛跑，没有固定路线，以寻找物品的高难度闻名。 公平起见，空间系的能力者不允许参加田径类的比赛，因此，淡希同学把我“押送”过来后，又转眼间不见了踪影，让我恨得牙痒痒。 到达签到处的时候，距离比赛开始已经不足五分钟，参赛选手们似乎都有些紧张，几个认识的同学也只是朝我点头笑笑，没有进一步交谈的打算。 远处，凉子、实玖瑠她们高举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纸板，上面写着大大的红字【春日★必胜】，还呐喊着什么口号，让我额头不知不觉流下几滴冷汗。 别看我，我不认识她们，根本不认识！ “看到冰华了吗？”淡希去而复返，闪到我身边焦急的问道。 “没……” 天使小姐对大霸星祭没什么兴趣，跟着伊卡洛斯去英国玩了。 “呃，麻烦了。” “你不会也替她报名了吧？”。 “怎么办啊，比赛快开始了……”淡希跺了跺脚，似乎很着急。 这家伙的集体荣誉感还挺强，也不枉无数学弟学妹尊称她为“姐姐大人”。 “能不能找人代替？”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附近的同学都有比赛，太远也的赶不不过来。” “我有个好主意！”我乐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远处的几个人，“你看那几个人怎么样？” “那是……你带来的朋友？”淡希思忖了几秒，“可以是可以啦，借物竞走没有什么危险性，只要他们愿意……” 另一边，大喇叭已经开始催促选手尽快就位，比赛即将开始。 “我会好好的说服她们的！” 立下保证后，我快速的走向正喊着“春日加油，么么哒～”，满脸兴奋的凉子。 “过来一下。”我招了招手，笑得很温柔。 “才不过去～”凉子的笑容与我别无二致，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哦。” “帮帮忙！”我以诚挚又带有一丝企盼的目光注视着她。 “不要嘛~”凉子微微撅起嘴巴，眼中带有盈盈水光。 我们再次相视而笑。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么难对付！ 非要我使出必杀技吗？ 正当我准备以珍藏的HGame诱惑她时，古泉忽然开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好好先生！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解释道，“我们学校有人缺席比赛，你能来冒名顶替一下吗？” “没问题。”古泉爽朗的表示同意。 “等下！”身后传来淡希略显尴尬的声音，“虽然冒名顶替这种事一般都会心照不宣，但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我的意思是，咱们雾丘女子学院总不能派男选手参赛吧？” “啊，疏忽了！”我挠了挠头，再次提议，“古泉，要不你变身成女生吧？我保证，一定会很萌的！”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古泉一姬！ “不，还是算了。”好好先生古泉这次笑得很勉强。 “真可惜……” 不知为何，他身边的阿虚似乎也面带惋惜之色。 “那，那个……”依然高举着纸板的实玖瑠忽然怯生生的开口，“我，我可以吗？” “你也要变身？！”我瞪大眼睛。 这个设定可不怎么萌！ “不不不，不，不是！”实玖瑠一边拼命摇晃脑袋，一边结结巴巴的反驳，“我是说……能不能让我来冒名顶替……参加那个比赛？” “咦？”我惊讶的看着她，“可以啊！” 实玖瑠平时温柔而胆小，少有主动的时候，对竞技类活动更是毫无热情。因此，不仅我，熟悉她的人全都露出吃惊和好奇的神色，就连有希也转过头，微微张开了嘴。 虽然不解，但现在显然不是寻根究底的好时机。我只是开心的点了点头，“那么就只差一个了，你们还有谁愿意来帮忙，嗯，这个比赛其实很有趣的哦～” “那，我……” 虚子刚刚开口，就被淡希的话打断。 “不用了，一个就够了” “不够不够！”我不满的说，“谁来顶替我啊？” “你自己去！”虚子和淡希异口同声的喊道。 “呜噗——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卖萌也没用！” …… 人群拥挤的起跑线上，身着运动服的少男少女们摩拳擦掌，为比赛的开始做着最后的准备。初秋的阳光把塑胶跑道晒得有些发白，淡淡的塑胶味蒸腾而起，很快被打着旋的清风吹散。 换了雾丘校服的实玖瑠紧攥着拳头，紧紧盯着前方，小脸有些发白。以凉子为首的啦啦队热情似乎愈发高涨，在【春日☆必胜】的旁边又多出一块写着【实玖瑠☆我爱你】的纸板，晃个不停，堪称羞耻PLAY。 顺便一说，负责举牌的是古泉和阿虚。 发令枪响起，黑压压的人群如炸了窝的蜜蜂般冲出，由于比赛场地横跨三个学区，距离堪比马拉松，起跑时的场面虽然混乱，但也没有过于激烈的争抢。几分钟后，参赛者便自然而然的划分为几个梯队，把闹哄哄的加油呐喊声抛在身后，沿着固定路线，朝目标地点匀速前进。 这项比赛大概是整个大霸星祭中最为开放的赛事了，沿路既没有限制外人进入，也没有经过道路整理，甚至还会遇上因游客过多，人群拥堵而无法通行的状况。 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事实上实玖瑠的体力还算不错……据说和未来人的基因技术有关。我也没什么勇争第一的野望，不急不缓的跟在实玖瑠身边，不时侧头欣赏女仆小姐扎着头发、英气逼人的一面。 嘿嘿，难得一见啊！ 偷偷的取出手机，给她拍了几张特写。 …… 跑过五六个街区，体力的差距愈发凸显，很多同一个梯队的参赛者渐渐跟不上脚步，落到后面。也许是途经闹市区，前后左右已经看不见同样在奔跑的参赛者，只剩下数不尽的来来往往，左顾右盼的游客。这让第一次来到学园都市，不熟悉路的实玖瑠有些发慌，时不时转头确认我的所在，以免迷失在纷繁混乱的科技都市中。 “要喝水吗？”我指了指前方路旁的服务站，那里有摆满饮料的架子，可供参赛人员任意取用，还有专业的医护人员随时待命。 “不，呼呼，不用了……”实玖瑠的气息还算稳定，脸色有些红，但没出多少汗。 …… 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借物】的所在地，在电子光屏上注册参赛者信息，然后点击【抽选】，便会随机抽出需要“借”的物品，通常来讲，整场比赛的关键不在于跑得有多快，而在于手气有多好。 “实玖瑠，你的是什么？” 还在微微喘息的女仆小姐捏着机器自动打印出来的纸条，脸色茫然：“Mr.Donut……的甜甜圈？” “噢噢，我知道，在第八学区有卖，那地方我熟的很，这就带你去！” 一周去两次的地方能不熟吗？ “谢谢……”实玖瑠的脸上泛出微笑，“春日要找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展开被我揉成一团的纸条，又读了一遍，不由得皱起眉头，“好像被坑了……” 纸条上清晰的印着两行字—— 参赛者：【凉宫春日】 物品：【刺突杭剑】 第六十三章 甜甜圈与刺突杭剑 看到纸条上那个不知所谓的物品后，我就明白，大概又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阴谋中了。 哎，怎么说呢，如果是一年前，我应该会很兴奋，如果是半个月前，我也许会有些烦躁，但现在嘛…… 无所谓了。 既不会期待它引发的“热闹”，也不再想方设法的参与其中，寻求完美的解决措施，现在的我，经历了许许多多事情的我，已经对这世间万物，有了很多全新的感悟—— 比如不能把零食放在实玖瑠那里。 “那，那个……只有包装盒可以吗？”嘴角还粘着点心渣的女仆小姐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手里还捏着装Mr.Donut甜甜圈的盒子，以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我瞪了她一眼，“你说呢？” “唔……” 真是服了这家伙了，刚刚带她买完【借物竞走】所需要的物品后，一边原路返回，一边用手机搜索名为“刺突杭剑”的诡异物品，这才几分钟啊，她借的“物”就只剩一个空盒子了。 也不知道给我留点。 “擦擦嘴。”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叹了口气，指着来时的方向说道，“咱们回去再买一……十个吧，我就不信你能都吃掉！” 顺便还能给小忍带几个。 “噢……”自知理亏的实玖瑠垂着头，乖巧的跟在我身后，可没过多久，又传来一道差点让我吐血的嘀咕声，“应该……能吃掉吧……” “实玖瑠啊……”我的语气很沉重。 “嗯？” “你该减肥了！” “啊啊啊啊啊？什么啊？！” “等等，别，别激动，我开玩笑的！” …… 说起来，在借物竞走的诸多参赛者中，我和实玖瑠的速度算是快的了。在提着两大袋甜甜圈返回的路上，不时能碰到捏着纸条跑来跑去，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的少年，满脸彷徨无措，仿佛迷失在了寻找人生的道路上，我见犹怜。 某个LV.5的电击妹就是其中之一，她好像在找参加过第一场比赛的学生，看见我也只是急匆匆的打了个招呼，转眼间便再次消失在人海之中。 至于我要借的那个东西，在网络上查了一下之后，也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连伟大的谷歌娘都不知道，我肯定……咳咳，就当做没听说过…… 魔法灵装什么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学园都市嘛！ 而且大霸星祭期间的防卫很严密，一般的魔法师根本进不来……咦？ 好像半小时前还见到过一个？ 不会吧……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现在只要把随时可能迷路的女仆小姐带到终点，并严密监视她不许偷吃，就大功告成啦！ 况且今天的日程很满，才没空管他们。 “凉宫同学。” “没空！”我条件反射般的答道。 “呃……”挡在我前方的土御门托了托墨镜，嘴角有些抽搐，“抱歉打扰到您了。” “哦，没事没事……”我看了一眼似乎被吓到的实玖瑠，摆了摆手，问道，“怎么了？” “有魔法师入侵学园都市……”土御门顿了顿，见我没反应，继续道，“名字叫奥莉亚娜.汤姆森，魔法界有名的送货人，雇佣她的人叫丽多薇雅.萝莲洁蒂，来自罗马正教。她们的目的是取走名为【刺突杭剑】的魔法灵装。” “哈……”想起那张不知道被我扔到哪去的纸条，我忍不住想笑。 “这个魔法灵装的威力非常恐怖，如果它被成功送走，我们的处境就会严重不利。搞不好英国全境都会被卷入到战祸之中。”和我的表情相反，土御门的脸色极其沉重，“我们希望您能在这件事上出手相助，这也是最高主教的意思。” “喔！”我恍然大悟，伊卡洛斯还在那边商量合作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想必最高主教萝拉小姐借此机会已经把它添进合作条目中了吧…… “嗯，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大包大揽的说道，“你们就放心吧，肯定不会出问题！” “非常感谢您的援手。”墨镜少年朝我躬身行礼，“不过，出于义务，我们还是会尽力追踪的，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我嗯了一声，他便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了。 “春日……”一直没出声的实玖瑠终于开口，“他们都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吗？要找你帮忙，是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我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还不知道，你不说，没人知道，至于那个什么剑嘛……嘿嘿，就算我不插手，也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嗯嗯！”实玖瑠也笑了起来，“春日是最厉害的！” “快说，刚刚偷吃了几个甜甜圈？” “呜——才没有！” 实玖瑠鼓着腮帮的样子可爱极了。 …… 一路慢跑着回到比赛场地，那里的人群已经稀疏了很多，橘色的水泥地上，专为大霸星祭划好的白线很是显眼。阶梯式的观众席空了大半，卖饮料的小摊前人丁寥落，相比之下，反而把数量繁多的报导用摄影机和维护秩序的警卫凸显出来。 毕竟，在比赛成千上万的大霸星祭中，肯坐在那里耐心等一个小时的观众不会太多。 SOS团众人当然不在此列，早在半个小时前，我就收到他们要随便逛逛的短信，现在已经不知道溜到哪去了，不过以古泉、阿虚等人的稳重，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在场待命的高中生营运委员，在我和实玖瑠到达终点时，马上用大运动毛巾盖在我们头上。还熟练的递来饮料和小型氧气吸入瓶。实玖瑠好奇的吸了两口，然后告诉我是香的。 出乎意料，以我们半路折回，碰到熟人，慢跑回来的速度，竟然也能排在前十，可见要找的物品有多么**。更令我惊讶的是，美琴竟然夺得冠军，真想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她抓住，拖着狂奔几公里才夺得这个第一的……顺便庆幸一下自己没有参加第一场比赛。 在后续的选手们到达之前，先到达的选手必须先在休息区待命，因为之后会有表彰仪式和简单的采访。不过我这个没完成比赛的和实玖瑠这个冒名顶替的枪手肯定不能参加，便趁人不备溜了出来，顺便把作为比赛胜利凭证的甜甜圈也打包带走了。 和凉子通了电话后，我和实玖瑠一边啃着甜甜圈，一边慢悠悠的走在艳阳高照的繁华大街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临近正午，运动会或者说庆典的气氛比方才更加高涨。“基洛夫”的电子屏幕上不停刷动着各各比赛的战况与获胜者，呐喊声从不远处的露天体育场清晰的传来，就连风纪委员维持秩序的呼喝声都带有一丝欢悦的腔调。 接近午饭时间，学园都市大大小小的餐馆以及临时开设的餐饮处也变得火热起来。真要说的话，学园都市的食物和外界相比也没有太大不同，但经过精美的包装以及高科技的宣传，这里最烂大街的营养快餐也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 吃了不少甜甜圈的实玖瑠当然不饿，但她圆溜溜的大眼睛中依然充满好奇和渴望……我就当没看见。 吃货都是惯出来的——这是我从茵蒂克丝、小忍、已经各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身上获得的惨痛经历。 “春日！” 一个金发萝莉忽然从人群中窜出，扑向我怀中……的甜甜圈。 据说吸血鬼的鼻子是极其灵敏的，几公里外就能闻到人类的血气，我觉得小忍不愧为吸血鬼之王，她大概能在几十公里外闻到甜甜圈的味道——简直无情。 实玖瑠惊叫了一声，见我没有反应，也放下心来，笑呵呵的看着不停往嘴里塞甜甜圈的小忍，顺便把自己手中的那袋藏到身后。 没用的……我以眼神向她表示默哀。 “春日。”另一个淡淡的声音来自长发及腰的清秀少女，她眼帘低垂，似乎总也睡不醒，但嘴角微微弯着，显示出她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嘿，肯定是小忍在宿舍里呆着无聊，缠着这个喜欢安静的少女出来买甜甜圈。 我朝她笑了笑，对身边的实玖瑠解释道：“这是我的学妹，姬神秋沙，这个小鬼是我领养的，叫小忍。” “汝才是小鬼！”金发小萝莉不满的踢了我一脚，这家伙越来越嚣张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快叫实玖瑠姐姐！” 小萝莉瞪大金色的瞳孔，张着小虎牙就要咬我的手……茵蒂克丝现在都不咬了。 咦，这么一说我好像还有点伤感……难道我果真有隐藏的M属性？ 想到这里，我触电般的缩回手，只听“哒”的一声，小忍牙齿合拢的声音极其响亮。 你还真咬啊？！ 我和小忍愤怒的对视，实玖瑠则在一旁嘻嘻的笑个不停，好半天才道：“这就是忍小姐吧，我听春日说过你……嗯，还有姬神小姐也是。我叫朝比奈实玖瑠。” 小忍这才“大度”的放过我，然后礼貌的向实玖瑠打招呼，秋沙虽然有点羞涩，但相互认识后，偶尔浅浅的应上两句话，却也不显得冷淡，我们就这么有说有笑的一路朝和凉子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对了，小忍，你听说过刺突杭剑吗？” “唔……”小忍把实玖瑠给她的最后一个甜甜圈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答道，“听是听过啦，那不是复制品吗？吾倒是见过它的原型。” “哦，就是那个啊……” “朗基努斯之枪。” 第六十五章 追捕 速记原典，一种临时写就的魔导书，威力强大，但相比于那些闻名已久的传世之作，它的效果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而且是一次性的。 正是这个魔法道具伤到了土御门。 “所以说，对方在比赛场地中放置的，作为迎击术式的速记原典，就是这个？”我拈着从他手中得到的长方形纸片，在阳光下仔细观察，但纸上一片空白，看不到任何痕迹。 旁边的几个人也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来，我便随手把已经失去效力，毫无魔力的速记原典递了过去。 看着女孩们叽叽喳喳，满脸新奇的传阅纸片，脸色苍白，额头不断淌汗的土御门苦笑道：“还好及时找到，如果被外人触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所谓的“外人”，大概指的是学园都市中成千上万没有魔法抵抗力，甚至不知魔法为何物的学生和游客。 “竟然让无辜的人卷入……”刺猬头少年满脸怒色，手臂紧绷，“真恨不得在她脸上狠狠的来一拳！” 回想起少年的招牌技，我忍不住想笑，连忙提出另一个问题以转移注意：“那个人叫欧莉安娜.汤姆森对吧，有线索么？” “等下。”土御门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他紧皱的眉头和别扭的动作，显然伤得不轻。 “史提尔，阿上已经破坏了速记原典，你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变化？” 电话对面似乎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土御门对着话筒继续说道：“这样啊，那就麻烦你发动【理派四阵】的探索术式。色纸跟魔法阵的配置我事前都准备好了，知道怎么用吧？” 又是一阵沉寂，作为专业人士，发动魔法阵的史提尔并不需要过多的指导，土御门静静的等待着，直到电话中再次传来声音，“已经确认欧莉安娜.汤姆森的位置了。第七学区地铁二日站附近。再给我点时间就能判断出更准确的位置。” “嗯。”墨镜少年放下电话，并没有挂断，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走吧。”又转向其他人，“你们也来吗？” 事实上，对于事件的前因后果，大部分人还是一头雾水，但有英明神武的团长大人，凉宫姐姐带头，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跟上。 就这样，大家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挥军直指邪恶魔法师……没走几米就被拦住了。 “美琴？” 出现在前方的正是穿着运动服的美琴，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些许尘土，大概刚结束比赛就匆匆赶了过来。 “你们认识？” 她以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巧走在我旁边的刺猬头少年，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啊？”我无辜的眨了眨眼。 上条看起来有些着急，但还是停下脚步解释道：“不是的，我和凉宫同学刚刚碰到。” “噢……”美琴瞥了下举着电话，行色匆匆的土御门，以及渐渐停下脚步，望向这边的其他人，点了点头，“你刚才在比赛场上说的危险是怎么回事？” 她似乎对这件事相当在意。 “呃……”上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听说是有魔法师入侵学园都市，想要取走一件名为刺突杭剑的魔法道具。” “凉宫同学……”刺猬头少年试图制止我的“泄密”，但美琴立即接话。 “厉害吗？” “还行。”我答道。 “要帮忙吗？” “不用。” “那你们加油！”美琴潇洒的挥了挥手，临走还不忘抛出一句挑衅，“这届大霸星祭肯定还是常盘台夺冠，你们没有希望的！” 咦，干劲满满嘛！ 我低声嘀咕了一句，加速向着已经快要混入人群的土御门追去。 …… 也许是由于发展太快，作为一个新兴的科学都市，学园都市的道路规划一点都不科学。横七竖八的大街小巷时而连通时而阻断，有的地方看起来是死路，实则曲径通幽，也有的地方明明一路通达，偏偏在关键位置竖着一堵墙，或者一栋奇怪的建筑物。让人有种在上面画个大圈，圈中写个“拆”字的冲动。 还好史提尔他们的侦测魔法着实给力，可以准确的判定方向和距离，再加上手机GPS的辅助，众人一路疾行，没费多少功夫便捕捉到了对方的踪迹。 “在那里！看到了！” 上条大叫的同时，前方几十米的一个金发女子转过头来，眸光一闪，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从岔路逃跑。 果然是几个小时前向我咨询恩底弥翁的魔法师小姐。 转眼间，刺猬头和墨镜男便如发狂的野兽般气势骇人的追了上去，我则维持着之前快步行走的速度，和其他人跟在后面。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的身份，凭借魔力感应找到她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再说，我这拖家带口的，在大街上狂奔影响不好。 对于我疑似消极怠工的行为，SOS团诸位没提出什么异议，反倒是身娇体弱的秋沙小学妹有些气喘吁吁，引得善良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不停的劝她休息，虽然一直被她以“消灭邪恶魔法师，为民除害”为由否决。 嘛，这家伙只是对于魔法有超乎常人的好奇心而已。 沿着土御门和上条的行动方向。穿过岔路，便走上另一条稍显僻静的小道。可能是因为这片区域没有比赛的缘故，明明是上午，所有的店家却都拉上铁门，门上贴着告示，称已在竞技场附近设置了临时店铺。 忽然，“轰”的爆炸声从远方传来，似乎还有火光，我们连忙加快脚步，又转过一道拐角，眼前便出现了堪比美国大片的火爆场景。 一辆学园都市随处可见的电车横倒在路面上，熊熊火焰从侧面喷出，车体被烧灼而发出“吡吡”的响声，满地都是爆炸后的钢铁碎片，有的还在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魔……魔法……”第二次目睹魔法威力的秋沙酱两眼放光，拳头攥得紧紧的。 “喔……” “好凶残！” 阿虚和虚子目瞪口呆，相比于其他普通人来说，他们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了，但此情此景依然足以震慑眼球。 至于其他人，就看不到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了，连实玖瑠和虚妹也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的程度，嗯，据我推测，前者是因为天然呆没反应过来，后者是因为从小接触超自然世界，三观已毁，换句话说就是深度中二病。 还没等众人就此场景发表进一步的感想，猛烈燃烧中的电车中忽然卷起一阵潮湿的狂风，喷薄而出的火焰被内侧的龙卷风吹开，瞬间消散，刚才还在燃烧的电车残骸表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仿佛初秋的晨露。 金发女子不慌不忙的从车中钻出。 她的右手臂夹着看板一样的东西，左手拿着金属环扣束起的一叠纸片，看起来像文具店里卖的那种单词卡，嘴里还咬着一张。 那就是速记原典么…… 名为欧莉安娜的金发女子往旁吐掉嘴里咬住的厚纸，妩媚的笑道：“光靠这一点点火焰，是不能让大姊姊我热起来哦。不过，人家还是紧张地淋湿了。看到了吗？就连内.裤都湿咯~” “……” 众人一阵无语。 “真是个有趣的人~”凉子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 我没理她。 这时，上条开始怒斥对方伤害平民的行径，欧莉安娜则毫不在乎，有一句没一句的辩解着，没多久，上条的怒气变得愈发强烈，似乎随时准备挥拳开打。 “喂！等下！”我忍不住出声制止。 虽然之前说是要带人来看超能力和魔法大战，但那只不过是玩笑之言，如果那种事真的发生在眼前，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咦，小妹妹你也来啦~”欧莉安娜似乎刚刚注意到我的存在，她朝我摇了摇手指，“离这边远一点哦，一会大姐姐说不定会变得激.情四射，就怕小妹妹你承受不住呦~” “噗——”身后传来几声偷笑。 “承受得住，承受得住……”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带着冰淇淋店的招牌跑来跑去，不觉得累吗？” “啊……”金发女子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但随即恢复笑脸，“哎呀哎呀，这不是很明显嘛，大姐姐我是个敬职敬业的涂装工人呢~” 说着她满脸自豪的拍了拍沾满油漆的工作服，使得位于胸.部那唯一的纽扣摇摇欲坠。 上条看了看我，又把视线投向金发女子的看板，皱起眉头陷入思考。土御门则省去了怀疑的过程，直截了当的问道：“欧莉安娜.汤姆森，刺突杭剑被你们藏到哪去了？” “刺突杭剑是什么……哎呀，小弟弟的目光好刺人，哦~大姐姐我要被刺穿了~~” 我转过头，发现实玖瑠和虚子脸颊泛红，阿虚左顾右盼装做看风景，至于剩下没啥反应的，除了天真无邪的秋沙酱和虚妹，脸皮全都厚如城墙。 顺便一说，我也脸红了。 真的。 第六十六章 夜间游行 整整一天，我们穿梭于学园都市的大街小巷之间，参观过几大热门赛事，也曾经潜入封锁严密的试验基地，甚至还在某栋地标性建筑周围晃了几圈——可惜没能找到入口。 嘛，反正里面除了一只倒吊的不明生物外，也没什么好看的……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拥挤的人流从一个个赛场中不断涌出，向几条繁华的商业街聚集。他们一边兴奋的讨论着生平第一次见到的超能力竞赛，一边从目不暇接的招牌和宣传板中，挑选最能勾起食欲的地方来解决今天的晚餐。 虽然太阳尚未落入地平线之下，但由于夏季昼长夜短的缘故，此时已经七点多了，作为好好学习、早睡早起、三餐规律的乖乖女，我很少把晚饭时间拖到这个时候……除非被淡希拖着打游戏。 “我说，你们不饿吗？”看着刚刚参观完“学舍之园”，吵吵嚷嚷，意犹未尽的众人，我颇有些无奈，“快七点半了啊……” “什么？都这么晚了！” 在我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掏出手机看时间的几人纷纷表示惊讶。 “怎么办，夜间游行快开始了！”翻弄着导游手册的虚子急切的说道。 夜间游行是学园都市在全天比赛结束后举行的庆祝活动，包括电子装饰车辆与移动舞台的游行，大规模的焰火燃放，还会邀请不少著名的演艺人员参加表演。 不过…… “重点不在这里吧，你们不想吃晚饭了？” “想~想~”虚妹依然保持着她那令人羡慕的活力和干劲。 摸了摸妹妹的头，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下来的虚子苦笑道：“真的不饿啊……下午……那个，不小心吃太多了……” 旁边的几个人也跟着猛点头。下午在地下街逛了一阵，那里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小吃店，于是她们的嘴就没听过——一直在吃，就连向来洁身自好的古泉也被“尝尝吧”、“超美味”、“是春日请客哦”这样连哄带劝得吃了不少。 既然所有人都说不饿，以我现在的身体条件自然也不需要通过食物来摄取能量，大家稍微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先去看“夜间游行”，晚些时候再吃饭。 随着天空逐渐由蓝变紫，周围的环境光线不仅没有变暗，还让人有种越来越亮的错觉。布满主干道两边，原本不太显眼的装饰彩灯也开始凸显存在感，采用学园都市最新技术的发光材料闪烁着迷幻的色彩，它们似乎是在随机的闪烁着，但如果仔细观察，又会从中感受到奇妙的韵律。 彩灯之下，人群越聚越多，喧闹声也愈加响亮，夜间游行即将开始。 以某种手段占据最佳观赏地形后，我便一边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看，一边等待着游行队伍的到来，却忽然感觉手被人拉了一下，转过头，发现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仰头望着我。 “忍姐姐还会来吗？” “呃……”我呆了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是比较投缘吧，从见面到吃午饭的那段时间里，虚妹一直缠着吸血鬼小姐，态度相当亲热，简直比和我在一起时还要热情……咳咳，我一点都没有嫉妒！ 午饭后我也曾邀请小忍和秋沙酱一起游览学园都市，但最终还是遭到婉拒……这个我多多少少也是可以理解的，秋沙酱喜欢安静，小忍最近也极少出现在炽烈的阳光下——据说是发现晒完太阳后身高丝毫不变而深感受骗，准备重新回归旧时习性 嗯，总之，现在这个时候小忍应该刚刚起床，过来这边的可能性不大，恐怕要让小萝莉失望了。 面对虚妹满含期待的眼神，我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正待开口，眼角瞥到的某个身影却让我瞬间改变了脱口而出的话语。 “忍姐姐有事来不了，不过，有一个妹妹会来哦~” “妹妹？” “御坂御坂！”我朝着某个方向大喊，然后不出所料的听到了同样大声的回应：“哇！春日姐姐！” 穿着短小T恤的呆毛少女以超乎寻常的气势冲了过来，穿过拥挤的人群，像一颗制导炮弹般准确的撞进我的怀里。 我摸摸她的头，揪揪她的呆毛，笑道：“几天没见，又长高啦？” “嗯。”似乎撞到鼻子的小萝莉瓮声瓮气的说道，“青蛙医生给我用了新的细胞分裂素。” 御坂御坂口中的青蛙医生是一个号称“冥土追魂”的可怕青蛙星人，哦不，厉害的医生，据说理事长的那幅造型就是他整出来的。 我正要和多日不见的小萝莉继续联络感情，另一个略显不爽的沙哑声线忽然插了进来：“臭小鬼，又乱跑！” “嘻嘻，看到春日姐姐了嘛~”呆毛女孩做了个鬼脸。 对此百合子只好用鼻子哼了一声，再次表达不满情绪，但显然毫无作用，又转向我，问道：“最近忽然冒出来很多关于魔法的传言，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没错。”我点了点头。 消息扩散的速度还算令人满意，之后应该会越来越快，不出意外的话，一两个月后世界大部分区域的人类都会对“魔法”的概念有一定的认知，方便我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所谓的魔法，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白发少女继续发问。 “嗯……”我思考了一阵，“想要达到你的能量等级概率很低，不过Lv.3－Lv.4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目前来讲，人类的身体还无法承受Lv.5级别的魔力，圣人是个例外，茵蒂克丝原来也是不行的，每年的记忆消除未必不是考虑到这个因素，当时为她解除封印时，如果没有我出手，她的身体大概会被魔力撑爆吧。 “哼，那就好！”百合子满意的扬起下巴，一副“老子依然天下无敌”的样子。 哦，应该是“老娘”。 我和百合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对魔法的感想，旁边虚妹和御坂御坂也很快交上了朋友，她们两个都是活泼开朗的孩子，见识也在同龄人间出类拔萃，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看到这幅场景我不禁松了口气，真怕小御坂整天耳濡目染，也变得和百合子一样的傲娇暴躁女汉子……虽然那样也挺萌…… 这么想着，我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左前方双手插袋的某Lv.5，被她敏感的发觉，面无表情的问了句：“干嘛？” “没什么……” 果然很萌！ “砰”的一声，几道火光拖着焰尾在夜空中划出四散的轨迹，紧接着便是“砰砰砰”的连续爆响，转瞬间，深紫色的苍穹变得五彩斑斓，绚丽夺目。 夜间游行开始了。 周围人群的尖叫声与欢呼声连成一片，虚妹和御坂御坂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虚子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静静的笑了。实玖瑠弱弱的喊了两句，发现自己的声音被环境完全淹没，便停了下来，双眼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此起彼伏的烟火。至于外星人小姐们，自然没啥反应。 女生们不喊，阿虚和古泉两个大男人肯定也不好意思喊出声来，他们两个并肩站在最后方，一边欣赏节日的胜景，一边又说又笑的聊着什么。作为SOS团仅有的两名男生，他们已经培养出了相当的默契。 嗯，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烟火齐鸣中，游行的主体队伍沿着街道缓缓而来，最当先的是一辆装饰着彩灯的巨大花车，车上有个小小的舞台，身着奇装异服的艺人在上面载歌载舞。车的两侧和后面跟着不少游行人员，有的在表演，有的在向观众挥手致意，还有的在搞怪卖萌。 一时间，锣鼓喧天，那气势甚至把尖叫欢呼的围观人群都压了下去。 隐隐感到口袋里有东西在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土御门打来的电话。 “喂！”我一边接听，一边蹲下身子，把自己缩进人群的包围中，同时捂住话筒，尽量减少周围噪音的干扰。 “凉宫同学，听得见吗？”对方似乎也察觉到我这边的环境，刻意提高声音。 “嗯，听得见。” “最高主教已经同意您的要求了。”土御门的吐字很清晰，“还有就是，感谢您今天的帮助，一切都解决了。” “嗯，不用客气。”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祝玩得尽兴。” “你也是。” 收起手机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却没有一个开口询问。 我摊了摊手，“就是中午那档子事，现在已经解决了。”又指了指前方，“别看我，看游行啊。” 可惜没人听我的，显然他们对眼前的八卦更加好奇。 “那两个男生找到那个‘神器’了？”阿虚试探性的问道。 “什么神器！”我没好气的说道，“就是个发**神场的十字架而已。” “心灵信标？” “是使徒十字！”忍不住出言纠正之后，我忽然也灵机一动，“有道理，以后就改名为心灵信标吧！” “随便改名真的可以吗？罗马教皇会哭的吧！” 习惯性的无视阿虚的吐槽，我接着说道：“这次罗马正教真是下了血本，竟然使用压箱底的最强灵装，要不是撞在我的枪口上，说不定真能把学园都市一举控制住。” 事实上，知道他们用的是可以控制周围人类思维能力的“使徒十字”，而不是“刺突杭剑”，还是一个多小时之前的事。不过对这种小事本来我最近也没什么心情去关注，对土御门他们也只是保证“无论对方有什么阴谋，都不可能成功”。 这次和英国请教合作的这么顺利，一定是因为他们被这句霸气四溢的话震慑住了，嗯，我实在是太机智了。 “罗马正教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古泉难得露出愤怒之色，“学园都市中大部分都是孩子啊……” 你也是孩子好吧？ “那，那个什么罗马正教，不会对春日的计划造成影响吧？”实玖瑠的语气中包含着一丝担心。不过会这么想的也只有她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早就熟知了我的能力，实玖瑠的担忧，只是她特有的温柔。 “哈哈，放心！”我自信满满的笑道，“恐怕他们现在连魔法都用不出来了。” 这才是我敢向古泉打包票的真相，新魔网的建立，肯定是在旧的信仰网络的基础上，既然选择和英国请教合作，也就不太好意思先拆他们家的网……只好委屈罗马正教了。 没有信仰网络的支持，罗马正教的施法能力必然大幅下降，发动灵装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 我稍微解释了几句，大家就都明白了，站在远处的百合子似乎也在竖起耳朵偷听，不过事先不了解内情的他显然无法从这只言片语中测出真相……哈哈，难得看到她郁闷的表情。 “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顿了顿，吊起众人的胃口才继续道，“事情完成，伊卡洛斯正在往回赶……咦，这么快？” 随着我的视线，众人望向天空，那里不仅有盛大而绚丽的烟花，还有圣洁而华美的天使——虽然只有在场的几个人可以看到。 “Master！” 第六十七章 未来 烟火的爆鸣连成一片，五彩斑斓的礼花从各个方向升起，划出道道绚丽的痕迹，相互辉映，照亮整片天空。 比焰火更加闪耀的，是我面前纯白的天使。点点光尘弥漫在她的周围，如雾如幻，朦胧而神秘。 这不是肉眼可见的自然光，而是几乎凝成实质的魔力灵光，刚刚成为魔网核心的伊卡洛斯尚不能很好的控制这庞大而复杂的精神场，难免出现些许逸散。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光芒四射的小天使露出羞涩的笑容，乖巧的站到我的身边。 热闹的夜间游行仍在继续，表演用的花车从前方缓慢经过，观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天使的降临，因为她的光芒，只有对魔法理解颇深的人才能察觉。 “伊卡洛斯姐姐回来啦~”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虚妹毫不惊讶，反而对她的天使姐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伊卡洛斯便像我摸她一样摸了摸虚妹的脑袋，回以微笑。 …… 当此起彼伏的烟火偃旗息鼓之时，我们已经吃过夜宵，走在某条“非相关者禁止进入”的幽暗小道上。 夜间游行刚刚结束，喧嚣的余韵尚在继续，对于许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依稀有音乐从远方飘来，不成曲调，却给眼前的幽静的夜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绮丽。 “真美啊，这个城市。”实玖瑠低语道。 “是啊……”我仰头望天，“这里充满了活力与朝气，充满了……未来。” 夜风中飘散着淡淡硝烟味，圆月悬挂天穹，却并不如想象般皎洁明亮。这不仅因为焰火燃放后残留的烟尘遮蔽了部分光线，也有学园都市的大量灯光投射到空中，完全掩盖了星月光辉的缘故。 所以，我们只好去更高的地方赏月。 “未来……”实玖瑠低声重复这个词，似乎在咀嚼其中涵义。 “真想知道一千年后会这里变成什么样子……”古泉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你可以问实玖瑠嘛。”凉子道。 “我……我不知道……” 关于未来，虽然存在各种“禁止事项”，但从实玖瑠偶然提及的只言片语便可明白，她所在的未来中并没有超能力与魔法的存在。因为这里的世界线已经与实玖瑠的那一条脱离，渐行渐远。 十年之后，百年之后，千年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真是令人期待！ “呐，实玖瑠，讲一讲吧，你那个时代的样子。”我说道。 “是啊是啊，人家也很好奇呢！”凉子也在一旁推波助澜，身为外星来客，她并没有能力穿越地球的时间线。 “唔……”SOS团的女仆小姐惯例发出可爱的卖萌音，面对众人闪闪发亮的好奇目光，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感觉和这里没什么区别呢，人们每天乘坐交通工具出门工作，回家休息……大家都要遵守规矩……” “不是问这个啦！”我对她的避重就轻非常不满，“那里有没有发生过机器人暴动、外星人入侵之类的有趣事件？” “……有。”实玖瑠颇为不情愿的答道。 “有没有人形机甲？有没有高达？”阿虚的声音中满含兴奋。 实玖瑠摇了摇头。 “可恶！”某吐槽男莫名其妙的发出怒吼，“我对没有机战的未来彻底失望了！” “那，那个，几百年前曾经出现过人形战斗兵器，但因为造价高昂，战斗力低下，所以……” “实玖瑠酱别理他！快讲讲未来的科技发展到哪一步了？既然能穿越时间，那肯定已经征服全宇宙，咳咳，银河系了对吧？” 一边说着，虚子一边偷瞥凉子和有希，见对方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才放下心来。 “唔……这方面的禁止事项比较多呢……不过，银河系真的很大，我那边的人类，也只能触及百光年之内的星域……” “一百光年？”虚子小声嘟囔，“听起来好小啊……” “已经很不错啦！”凉子笑道。 “发展速度很快。”有希也难得发表自己的意见。 边聊边走，几句话的功夫，直插苍穹的通天高塔便已近在眼前，夜色中庞大的黑影令人忍不住抬头仰望。 “说起来，凉子有希，你们那里的文明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以距离作为计算方式的话，是百万光年级。”有希淡淡的答道。 “哇哦——”众人齐齐发出惊叹。 我敏锐的注意到了其中的隐藏信息，“也就是说，你那里的智慧生命，有能力到达地球？” 对于有希本体的位置，我早有了解，距离并没有超过她所说的那个范围。 “是的。”有希微微点头。 “呜哇，有希那里的人会不会乘坐UFO来侵略地球？好可怕！”虚子发出毫无紧张感的惊叫。 “不会。”有希再次摇头，“这里没有他们需要的资源，而且，侵略成本太高，没有意义。” “还真的考虑过啊？！”阿虚立即吐槽。 有希没出声。 深吸一口气，凉爽的凉风沁入肺脾，丝毫感觉不到外界的火药味和燥热，不得不说，恩底弥翁内部的空气调节设施相当完善。 其实，星际间的战争并非遥不可及，星球的覆灭也只在一瞬之间，地球文明能存活到现在，位置偏僻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还是缺乏足以吸引外星人的资源。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虽然我提供的改良魔法给了他们新的可能性，但人类的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学园都市，英国清教、罗马正教，科学家，魔法师，正义的，邪恶的，无不在这条无比漫长而艰辛的路上，为后人扫除障碍，探索方向。 “放心吧，春日。”凉子顿了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人家那里的文明，只相当于人类农耕时代的水平呢。” “诶？你不是说……” “那已经是上个纪元啦，不然人家怎么有空来春日这里玩。” “纪元是指……”古泉的问题说到一半，忽然醒悟了什么，随着凉子的视线转向伊卡洛斯。 我的小天使来自史前文明，所谓“史前”，就是指上个纪元。事实上，旧文明的覆灭和新文明的诞生在诸多星球上不算罕见。只是星球通常会随高等文明的崩溃而毁灭，能活到现在，凉子的运气还算不错。 虽然伊卡洛斯貌似对制造她的那个文明没什么感情，但大家也很有默契的不再多谈，反倒是阿虚不知是安慰还是嘲讽的说道： “放心，有春日这个家伙在，很快就会迎来下个纪元的。” 在我的怒视下，众人深表赞同。 …… 此刻我们所处的位置，已是三万六千公里的高空之上，重力不足地表的百分之一，只要轻轻的一个踮脚，身体便会像泡泡一样飘向空中，滑翔好几米才能落地。目之所及看不到一丝浮云与烟尘，只有无限黑暗的宇宙空间——正是最佳的赏月之处。 白天游览学园都市的时候，我故意跳过这个最大的“景点”，就是打算等庆典结束后，再来带大家体验这丝毫不“热闹”，甚至可以说是超脱于俗世的独特风景。 恰逢月圆之时，坑坑洼洼的银白色圆盘高挂头顶，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拉近多少距离，但看起来比地面上大了一倍不止，在繁密的星海中存在感爆表。 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眼前的奇景感兴趣，虚妹趴在她的姐姐怀里，睡得深沉——安宁静谧的环境，果然是对活泼好动小孩子最有效的安眠药。 宽敞的观景平台上，大家紧密的坐在一起，仰望星空，开怀畅谈，虽然情景类似，但与平时在社团教室中相比别有一番意境。 “想不想到我那里去转转？”凉子高举手臂，指着星空中的某个方向道，“很漂亮的哦~” “真的可以吗？”虚子仰着头，使劲瞪大眼睛，企图辨认出凉子的星球。 “当然！嗯……再等几百年，人类说不定能发明超光速飞船，然后就很简单了。我会在那里恭候诸位的到来。” “抱歉，我们活不了那么久。”阿虚闷闷的说道，“而且，也没打算活那么久。” “哎呀哎呀，阿虚你又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无奈的笑意。也许是因为周围“怪异”太多，阿虚反而执着于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不想拥有超能力，也没有穿越时空的打算，更不会去称霸世界，统治人类。似乎只要生活平和安逸，又不那么沉闷，他就心满意足。 顺便一说，他的妹妹也抱有类似的想法。 “活那么久，多累啊！” 这是虚子的观点。对于懒惰的马尾少女来说，旁观是件有趣的事，亲身参与进去就太“累”了。若不是我的“盛情”邀请，恐怕她连社团活动都懒得参加。 看了看枕着双手，半靠在观景平台上的阿虚，抱着妹妹，毫无坐姿的虚子，我不禁叹道：“你们这么不思进取，无所作为，早晚会成为社会的废渣，连饭都没的吃。” “不是还有你嘛。” “呃……” 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多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啊—— 都怪我！ 场面安静下来，众人望着浩瀚的星空，沉默不语，似乎全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呵，说实话，现在有了春日，我也基本没什么事可做了……”古泉淡淡的笑着，“也许，过两年，我把‘机关’解散，去好好读个大学，毕业之后创业，开个小公司……” 阿虚接话道：“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不错的志向！” “呵呵，确实不错。” “你们怎么这么没有出息！”我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这对好基友，“什么叫没事做，改变世界这件事还不够吗？” 虽然有打算让“机关”成为新型魔法的管理者，改组为“魔法协会”之类的机构，但他们似乎更希望能退隐江湖…… “唉，算了算了，改变世界这种事，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毫无意义，幼稚得可笑。” “啊？” “诶诶？” “你刚才说什么？” “刚刚好像出现幻听了？” “Master……” “去去，伊卡洛斯你不用试了，我没发烧！”轻轻拂开额头上温暖柔嫩的小手，“让世界更热闹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中二少女某天晚上的突发奇想……就算是我，也会成长啊！” “骗谁呢？几个小时前还在吹嘘你的改良魔法有多厉害，会造成多大轰动……” “那个啊……”望着黑暗天幕中那些不知道来自多少光年之外的光芒，我发出轻叹，“如果我说，让全人类都学会魔法的初衷，只是为了拉近我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你们会不会相信？” 自从来到学园都市，或者更早的时候，我就发现，能和我成为朋友的人，大多拥有特殊能力，超能力者，魔法师，吸血鬼……特殊的经历使我和普通人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颇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既然这样，如果让所有人都学会魔法的话…… 听了我的解释，大家全都陷入呆滞状态，许久，阿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种想法，还是很中二啊……” “是啊……同样是中二，如果我只是一个沉浸在幻想中，整日期待天降外星人的中二，应该会更快乐一些……” “是么？我不这么认为！”阿虚缓慢的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碰到你，碰到你们，大概只能老老实实的升学，求职，现在想想，那真是毫无乐趣可言。” “咦，你不是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多有乐趣啊！” “……” 阿虚气呼呼的瞪着我，半天没说一个字，我只好做了个鬼脸以示歉意，其他人见状，纷纷笑了起来。睡梦中的虚妹翻了个身，大家连忙压低声音。 “好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原来那个我，SOS团的宗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就让我们同心协力，继续给这个世界捣乱吧！” “原来SOS团的宗旨是这个吗？我第一次听说。”阿虚的吐槽依旧犀利。 “好可怕，我能退团么？”虚子也不甘示弱。 习惯性的无视他们俩，我继续说道：“现阶段的计划已经基本完成，咱们来讨论讨论接下来的社团活动。” “接下来，继续‘捣乱’？”古泉用调侃的语气问道。 “不用，现在世界已经够乱的了，咳咳，我想说的是，去年拍的那个电影不是广受好评嘛，应广大观众的迫切要求，我打算今年再拍一部。” “那个什么魔法少女？” “呜——”实玖瑠发出悲鸣声。 “没错，大概思路我已经有了，过几天就能把剧本搞定！” “不会又是照搬什么动画的设定和背景吧？” “咳咳，总之接下来我们会很忙。”说着，我看向某个双手捂脸，似乎陷入什么羞耻回忆的女仆小姐，“实玖瑠，你的人气很高，这次也请继续加油！” 听到我的话，实玖瑠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随即放下捂着脸的手，有些艰难，但十足坚定的说道：“我，我一定会努力演好的！” “嗯？”我被实玖瑠的热血发言弄得一愣，预想中，她应该是满脸通红的表示抗拒，然后在我的强势威逼之下乖乖顺从，然后认命的上场表演…… 似乎是明白了我的疑惑，实玖瑠低下头，轻声道：“明年年初就要毕业了。” “哦。” 静谧的星空之下，响起几声小小的叹息。 她说的毕业，不仅仅是完成学业这么简单。更代表这个未来女子将要回到她原本的世界，与我们分别，分别的时间，大概也许可能……是永久。 其实，在我刚刚觉醒的时候，就应该把实玖瑠送回原本的时间位面。因为随着世界线的分离，她和原世界的因果联系也在逐渐削弱，如果再拖久些，联系断掉，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帮她找到回去的路——也就是说，她再也回不去了。 因此，在我和实玖瑠的商议之下，决定把分离的日期拖到毕业之日——反正毕业了她也没办法继续参加社团活动，当时是这么想的，不过—— “实玖瑠，你能不能……” 我的问题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在她那黯然的神色中已经找到了答案。 她终究不属于这里。 而且，不只是她—— “有希，你呢？” “我……”月光下，少女白皙的脸颊上隐现茫然之色，“观察任务已经完成，我……” 她的话停在半空，没有了后续。 一片安静。 “我也是一样。”凉子忽然开口，却没有了平时的油腔滑调。 我敛去笑容，定定的望着她们。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你们不是……”实玖瑠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凉子打断。 “维持跨星系的精神投影，是很消耗能量的。” “这样啊……”实玖瑠笑得很勉强。 我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 可恶的家伙，竟然在这种时候…… “而且，就像到别人家里做客一样，时间太久总是不合礼仪的。” “……” “我说得没错吧，春日。” 我磨磨牙齿，站起身来，向凉子走去。 果然需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看到我的表情，她的眼中闪现惊慌之色，“春，春日，我刚刚开玩笑的……不要笑得这么渗人……消耗那点能量没关系的，我会留在这里继续做客的……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打我……啊啊啊啊——” 我无视她的求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抓了过来，用手臂狠狠勒住她的脖子，温柔的说道：“亲爱的，你跑不掉的！” “啊啊啊啊——呃……”她吐出舌头，颤抖了几下，脑袋一歪，开始装死。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尸体”，我对有希露出微笑，“你也一样！” 人偶般精致的少女眨眨眼睛，发出细小的声音，“明白了，我会留下来。” 看到她的回应，我终于松了口气。 一年前的七夕，我曾许愿，希望SOS团永远存在，那时的我，天真的相信它一定能实现。 今年的七夕，我许了同样的愿望，却只是期待奇迹的发生。 所谓的成长，不过是对现实的妥协，但正因如此，才能更加清楚的辨认出那通往未来的路标。 然后，我便可以一脚踢倒路标，扬长而去。 终章 一千年以后 大家好，我叫凉宫春日，是一名小学生，不太会说话，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TM有种来打我啊！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考虑到真的有可能被打，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念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凉宫春日，今年十岁，喜欢魔法和时空科技，希望能在接下来日子里与大家成为好朋友，共同学习，共同进步，谢谢。” 说完，我鞠了个躬，慢慢的走回座位。 平淡无奇的介绍几乎没能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只有坐在前面的小妹妹朝我友好的笑了笑，我却腼腆的低下了头。 刚刚转职为小学生，还是有些不适应。 萝莉正太一个接一个的上台，相比于我的稳重大方，他们的自我介绍就显得个性多了，有的甚至当台表演才艺，下方的反应也更为热烈，起哄和嘘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好了好了！”一个金色卷发的年轻女性走上讲台，微笑着说道，“看来大家相处得不错，希望今后也能继续保持，现在请安静，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 乱哄哄的吵闹声瞬间压低下来，但由于小孩子好动的本性和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依然能听到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 “课程共分三部分：知识、身体、精神。”老师一抬手，古代黑板模样的显示屏上顿时出现那三个词，下面各自延伸出几条线，“知识方面的课程包括：历史、社会、科学；身体方面的课程包括：基础素质、跃迁耐受力、星际求生；精神方面的课程包括：精神交流、精神操纵、初级魔法。” 老师在上面侃侃而谈，详尽的介绍课程的内容与要求，但学生们并不领情，三三两两的小声讨论着有关或无关的话题。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最初级的必修课早就耳熟能详，根本不必过多解释，甚至很多人已经提前接受过相关家教或培训。 比如，坐在我左边的两个小女孩就在攀比她们掌握的魔法—— “你会飞行术吗？” “废话，傻子不会啊？！” “嘻嘻，我可以连续飞行十分钟不落地~” “那算什么，我今天就是飞着来学校的！” “笨死啦，我们都是走传送阵的。” “那，那个，我那是锻炼！嗯，锻炼身体！” “笨笨笨！” 多年来一直混迹在尔虞我诈的大人世界中，陡然听到这久违的童真话语，我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哼！笑什么笑！”被骂成笨蛋的小女孩气鼓鼓的瞪着我，“你会飞吗你会飞吗，还笑我！” “切！”我扬起下巴。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管会不会，我都没有笨到飞着来学校！” “呜——讨厌讨厌，你们都欺负我！”笨蛋的眼眶中开始闪现泪花，“人家只是说说而已，谁会飞到学校啊！” 撇开快要哭鼻子的小萝莉，我继续端正姿势，认真听课。但由于台下分贝数的持续增长，一直保持温柔和蔼形象的老师终于还是皱起眉头，停下了说到半截的话，站在那里静静等待。 很快，注意到老师不满的小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收了声，教室渐渐安静下来。待到整间屋子只能听到呼吸声，老师才再次开口：“喜欢说话是好事，但要管住自己的嘴，以后你们会学习精神交流，到了那个时候，像发射塔一样四处乱发精神波的人早晚要倒霉！知道了吗？” “知道了……”零零碎碎的回答接二连三的响起。 “大点声，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奶声奶气的童音整齐而嘹亮，这在当今时代是相当稀有的场景，因为精神力完全开发的成年人，还有受过充分训练的青少年，都更习惯使用能在瞬间传递大量信息的精神交流，“语言”已经逐渐沦为复古的习俗，以及孩童的专利。 “很好。”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接着讲。刚刚说到星际求生，你们不要轻视这门课，它可以在轻度太空事故中提高约70%的生存率，即使是重度事故，那仅有的几个幸存者也往往是应用星际求生技巧逃出生天的。这些年人类开始兴起星球迁徙的热潮，你们长大之后，坐太空船的机会绝对少不了，我不希望以后在事故伤亡名单上看到你们的名字。知道了吗？” 哎，又来？ “知——道——了——” 扯着嗓子喊出这三个字之后，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感涌上心头。变成小萝莉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说起来，自从几百年前因无聊而迷上“角色扮演”这个游戏，我当过位高权重的女王大人，也当过完美潇洒的女仆小姐，当过企图毁灭世界的大反派，也当过替天行道的正义女侠，甚至还当过可爱的男……咳咳，不提那个，总之，变成“平凡的小学一年级生”还是第一次。 因此，我也在加紧融入角色，和小朋友们交谈时，尽量不用充满慈爱的，温柔的语气，而是模仿这些年来被我欺负过的熊孩子的言行……目前看来，节操余额过多，还需继续抛售…… 老师还在上面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我却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趣，无聊之下，便打开了课桌上的虚拟教材。 随着手指的拨动，一本本古代书籍样式的教材以3D投影的方式展现在我的面前，其实教材的样式可以转换为直观的知识树状图，也可以变成更加流行的自适应知识网。虽然内容都一样，但书籍模式需要一页页的翻，只有我这种复古人士才会使用。 望着九本写着各自课程标题的书本投影，我想都没想就翻开了第一本——《历史》。 【人类文明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上万年前冰河时代的结束，农业与畜牧业的出现使人类真正在地球上站稳脚跟……】 黑色粗体的文字之下，一张张充满历史感的图片不断变换。 嗯，这段没意思，跳过跳过。 【人类文明在进入‘信息时代’后的短短几年间，又一次出现飞跃式的发展。21世界初叶，当时最大的科研机构“学园都市”在完全不了解精神能量运作本质的前提下，强行开发出人类本源精神场，并将其对物理世界的影响命名为“超能力”。三年后，学园都市又与当时掌握古代魔法的教会合作，创造出现代魔法的最初版本，为《精神学》的诞生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提供了大量宝贵的数据……】 读着简简单单的几行文字，无数回忆闪过脑海。那些快乐的、悲伤的、慷慨激昂的故事，只有极少数被记录下来，流传于历史中，浓缩进一句话，数个词之间，更多的却遗失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永远隐去。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略感萧索与怅然。但多愁善感显然不是我的风格，很快，字里行间的某些微妙细节又让我险些忍俊不禁。 【时任学园都市理事长的亚雷斯塔在事故中身受重伤，全身瘫痪，却用仅剩的意识竭力维持研究的顺利进行……】 图呢？ 敢不敢配张“我有姿势我自豪”的倒吊图？ 【与此同时，学园都市也是人类基因学的先驱者，其培育出的克隆体，仅拥有本体1.3%的精神能量，精神场同调率却高达92%，是人类克隆史上无法复制的奇迹……】 这段文字叙述倒没什么，但下面御坂美琴和妹妹军团的剪刀手合影却蠢得要死。 【教会方面也是人才济济，年仅十三岁便掌握十万余失传古代魔法的茵蒂克丝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作为英国清教的使者，她完美的促成了与学园都市的合作关系，并参与设计现代魔法。后担任英国皇家魔武学院第一任校长。】 呃……那个恶俗的学院名，我当时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们真的就用了那个名字，还邀请我去当校长……幸好我机智的拒绝了。 【值得注意的是，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还活跃着一个名为‘机关’的神秘组织。种种迹象表明，该组织拥有强悍的科技与军事实力，不仅协助学园都市压制了反对魔法扩散势力的多次恐怖袭击，还在一夜间捣毁位于梵蒂冈的反对派总部，其实力之强悍，令全世界震惊……】 古泉啊……那个永远笑眯眯的家伙，果断是个心黑手狠之辈。还说什么要解散“机关”，开个小公司养家糊口……后来才知道，“小”公司的名字就叫【机关】，唯一的区别就是里面的成员不仅有超能力者，还招揽了各路奇人异士，甚至连外星人和异世界人都有，简直是要颠覆世界的节奏…… 顺便一提，【机关】的口号是：“我爱地球”。 呸，真恶心！ 继续往后翻，曾由我亲身参与过的历史逐渐少了下来，忙着玩角色扮演的我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更多的趣味。不过，总有几个历史性事件能和我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2150年，初代类人形战斗机械扎古I型正式投入使用……】 配图中的首席机械师挺眼熟……这不是阿虚的后代么？小屁孩竟然敢叫我阿姨，哼！还不是被老娘打得四处乱跑。 【2231年，火星基地主控AI发生叛乱，失控的机器人大肆攻击驻扎军队，造成了惨重的损失。这个事件大大提高了人类对精神操纵学的重视程度。翌年通过法案，舰队及以上军事单位的控制系统必须由人类掌握，AI等级不得高于3级。】 这个说来话长，人工智能（AI）在诞生时曾出现很大争议，也引起了足够的警惕。但在全球精神网络核心伊卡洛斯酱的控制下，地球上的AI们全都服服帖帖的，不敢有丝毫异动。久而久之，人类便习惯性的相信了AI的忠诚度，并把它投入广泛使用，之后嘛……其他星球的事我就管不着喽~ 【2539年，由于探测到外星智慧生命体的异动，“死星”计划诞生。月球军区计划把月球掏空，建设全方位无死角的星球级空间要塞，但由于大规模的反对浪潮而被迫废止，后月球军区大规模裁军。】 嗯，这事是我干的……谁让他们乱挖我可爱的月球妹妹！ 基于观察我得到的数据，经过了几百年的计算和推演，星球意识联盟“资讯统合思念体”对于星球意识的产生和进化又有了进一步的理解。而我正是应用以上成果，努力激发月球意识的产生，虽然极为困难，但萌芽已经出现，只需要再等几千年，我也能有个货真价实的妹妹啦！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凉宫秋月！ 有这么一个小家伙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乱转，不停的喊着“姐姐大人”，嘿嘿，想想都会流口水！ 听说凉子有希她们也在忙着培养弟弟妹妹，到时候一定要趁早下手…… 火星弟弟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正当我陷入无尽YY，神游天外之时，一道悦耳的铃声忽然把我惊醒，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下课。 早就坐不住了的小朋友们轰然而散，冲出教室，迫不及待的去享受自由的空气，温暖的阳光。只有几个较为文静的孩子还留在座位上，认真整理着老师刚刚讲过的内容。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站起身，绕开桌子，向前两步，来到前座的小妹妹面前。 这个少女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柔恬静，栗色微卷的头发散在耳际，粉嫩嫩的脸蛋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她抬起头，闪着那颗熟悉的晶亮眼眸，怯怯的望向我，小嘴微张，似乎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自从与她的世界线分离，因果之线也变得迥异，随着偏差的逐渐增大，未来她诞生的概率变得越来越小。于是，我挑动亿万因果线。努力降低其中一条的误差率……终于，这个洋娃娃一样的棕发女孩，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深深吸气，然后道出了那句酝酿一千年的问候： “好久不见，实玖瑠。” “那，那个，请问你是……” “初次见面，我叫凉宫春日。” …… （第二部完） 魔法少女小虚（一） 在这片广阔的天空下，形形色色的人们怀抱着各自的心愿生活，这些心愿时而交错、时而碰撞，但其中必有一部分能相互融汇，能让人们相互理解。 接下来要诉说的，就是这样一个关于邂逅与相处的故事——魔法少女☆小虚，要开始了呦~ “CUT！” 我从某剧务的手中接过摄像机，看了一遍回放，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下再来一遍。” “诶——” 站在空地中央的小女孩耷拉着小脸，发出不满的长音。 “没办法。”我耸了耸肩，“这段开场白实在是啰啰嗦嗦、意义不明，观众老爷们看了绝对会厌烦啊！” “这一大堆不是你非要加上去的吗?” 小女孩还没提意见，某剧务便抢先为他可爱的妹妹打抱不平。 “再说了，其中99%都是照抄那部动画吧，明目张胆的剽窃真的好吗？” “阿虚！” 我板起脸，直言不讳的点出他话中的谬误：“你现在的人物设定是剧务，不是吐槽役!” 哼哼，在拍摄现场，导演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 “……” 嗯？ 怎么不说话了? 姑且安慰一下他吧。 “不要灰心，阿虚，在我心中你永远是SOS团的最强吐槽役！” “灰心个鬼啊！” “呜噗——傲娇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本人并没有那种奇怪的属性，话说回来，既然嫌那段开场白啰嗦，那你打算怎么改？” 这个嘛…… 我灵机一动。 “就改成：‘我对普通人没有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怎么样？” “这句话好耳熟啊，怎么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噗哈哈哈哈——” 一阵豪无节操的爆笑声忽然从旁响起。 “春日，那不是你高一开学时的自我介绍吗?” “嗯。” 虽然被时任班长的某外星人揭出老底，但我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坦然承认。 没什么可羞耻的，人不中二枉少年嘛。 “什么什么，春日酱居然还说过那种话？” 又一个清脆的萝莉音插了进来。 “嗯，是啊!” 凉子掩着嘴巴，假惺惺的压低声音道，“记得春日说完之后就害羞的趴在桌子上，一直趴到下课呢~” 喂喂，茵蒂克丝，不要露出那种“黑历史GET”的兴奋表情，要知道，你没恢复记忆前的黑历史已经多得不忍直视了！ “我哪里有害羞！” 虽然对于中二时期的所作所为并不避讳，但其中的一些细节却必须澄清！ 面对我的大声驳斥，无节操外星人和吃货禁书目录相视一笑。 “嘻嘻，害羞的春日酱真可爱。” “哎，我跟你讲，下课后她从课桌上抬起头时那副呆萌的表情，简直赞!” “那真是难得一见啊！” “是啊，可惜没有拍下来。” “说起来，我这里有再现记忆场景的魔法，就是准备时间有点久……” 这两个家伙，到底在嘀嘀咕咕的讨论什么? 真当我没听见?!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影响我拍戏!” 我在她们身上一人拍了一下，“茵蒂克丝，刚刚交给你的台词背熟了吗？凉子，看你这么闲的样子，需要给你安排一些戏份么?小虚的妈妈怎么样?” 话音未落，便感受到两个人同时投来的不善目光。 “哼!忘了我有完全记忆能力了吗？” “春日你好坏啊，人家只有17岁，怎么演得了妈妈?” 我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的转向草地中央的羊角辫小女孩，也就是正在拍摄的电影的女主角。 “小虚啊，刚才我说的那句台词记住了吗？” 虚妹乖巧的点了点头，“什么台词?” ……不知道你点什么头？！ “我对普通人不感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 我又重复了一遍。 “记住了。”小萝莉再次点头，笑嘻嘻的复述了一遍。 “OK！各方面准备……ACTION!” …… 轻松的完成了第一幕的拍摄，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拍摄场景。 学园都市依然沉浸在大霸星祭的热闹氛围中，无数穿着校服、运动服的少年少女与明显是外来人的游客挤满了宽阔的街道。托他们的福，扛着摄影机，反光板，道具服装的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大概都以为是来采访比赛的记者吧。 夺人眼球的开场白之后，下一幕要介绍主人公的人物背景和人际关系。 且不提小虚（虚妹）的正牌哥哥姐姐阿虚和虚子，我为了符合小虚的年龄特征，好不容易诱拐，咳咳，请来的两个小演员。此时，作为主演的小虚，以及她的两个小伙伴——茵蒂克丝和小忍，三只身高相似，却年纪相差很大的小萝莉走在一起，竟然完全找不到违和感。 “说起来，作为咱们SOS团在文化祭上的展出作品，主演没有一个属于SOS团，这样真的好吗？” 走在队伍最后，扛着摄影机的阿虚有气无力的向我提问。 “没办法啊……” 我回头扫了一眼，“毕竟，那部动画中出场的全是刚上小学的年纪，这让咱们这些即将毕业的高中生怎么演啊？还是说，你打算变身小正太，哦不，小萝莉，亲自上阵?” “为什么是小萝莉啊？！快搞清楚我的性别……不不，我没打算变身……好吧，那你为什么不挑一个以高中生为背景的动画进行抄袭……同人创作？” 收回投向某吐槽男的莫名目光，我惆怅的仰望天空，叹道：“本来我是打算拍《魔法少女小实·叛逆的物语》，可是那部动画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到最后粉毛是死了还是活着？黑长直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最重要的是，萌萌的QB酱居然惨遭虐待，简直不能忍!” 阿虚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那几个问题的答案，反而是他的妹妹抢先吐槽。 “好随便的理由，另外，你真的觉得QB很萌吗？” “其实那些都是借口啦。之所以选择现在这部动漫，要归因于一条神秘的宇宙法则。” 我朝她招招手，示意靠过来一些。 “和宇宙法则又扯上什么关系了，神神秘秘的……好吧。” 眼中闪着好奇，虚子作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把脑袋偏了过来。 我凑到她的耳边，用手挡着，轻声说道。 “小萝莉，最棒了！” “变！态！” 回应我的是看垃圾一样的冷淡眼神 我立即意识到的自己的失误，连忙补救。 “贫乳傲娇也很赞，真的！” “重点不在那里！” 虚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甩马尾，脸色微红的转过头去，“再，再说了，我的年龄还小，还，还有发育的空间。” “保持现在这样就好。” “不要诅咒我啊魂淡！” “我是在安慰你耶。” “哼……” 陷入傲娇状态的虚子不好招惹，我只好快走两步，来到队伍的前排，换个人搭讪。 “呦，实玖瑠，伊卡洛斯，在聊什么呢？” 宣传超能力表演赛的巨大条幅挂在气球下面飘来飘去，吸引了无数人驻足围观，但她们两个的注意力似乎停留在别处。 我走到她们后面，伸开双臂，猛然揽住两人的肩膀，体验了一次人生赢家左拥右抱的美妙感受。 “啊！” 实玖瑠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才放下心来，笑着答道，“在聊这次要拍的电影呢。” “抱歉呐，这次没让你做女主角。” 她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倒不如说，松了一口气呢。” “嗯？” 揽着两个人走了几步，感觉很别扭，路都走不直了，我只好放开双手，与她们并肩而行。 “担任主角什么的，压力太大了，我怕做不好，而且，去年电影公映之后，班里的同学都称呼我为‘魔法少女’，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多帅气的称呼啊！伊卡洛斯还被大家称呼为天使呢。” “可是，伊卡洛斯酱，她本来就是天使。” “你也可以做真正的魔法少女呦~” “唔……” 实玖瑠一副为难的样子，似乎在她所属的未来，魔法由于【禁止事项】而被【禁止事项】，总之是件很麻烦的事。 “说起来，自从魔法和超能力进入普通人的世界后，魔法少女已经不足为奇了，要想继续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果然还是要拍出一些更加厉害的东西啊！” “更厉害的东西？”伊卡洛斯睁大眼睛歪着脑袋，习惯性的卖了个萌。 于是我更习惯的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道，“就是那些学了超能力和魔法也做不到的事，比如一发魔炮毁灭半个城市，一拳打爆一个星球，一个念头湮灭三千世界，一个眼神迷倒万千少女……” “龙傲天？” “……不许再看那些小白文了知道吗?” 粉发的少女显得有些委屈，小声应道:“是，Master。” “乖~” 我又摸了摸她的头，同时暗下决心把电脑中追更多年的网络小说全部删掉，以免教坏我家纯真的小天使……反正手机里还有保存。 旁边的实玖瑠捂着嘴直笑，虽然她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但对于我和伊卡洛斯的废宅属性，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 说到废宅，文学少女有希酱最近似乎也在某人的影响下开始玩Galgame，作为这方面的前辈，我当然是倾情推荐了很多大爱的治愈之作，可惜她只对BE（bad_end）和黑化、柴刀结局感兴趣，据说是因为里面包含了更加深重的感情资讯，便于她的研究学习。 对于这种努力的劲头我是很支持啦，不过，每当看到她那无机质的黑色双瞳，为啥总感觉脖颈凉飕飕的？ 回头望了一眼无声无息走在队伍中的三无少女，牵着实玖瑠的那只手好像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一定是错觉！ ……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们很快就到了第二幕的拍摄地点，第二十一学区的一个转基因植物培育基地。 大费周章的跑到这里拍摄，一方面是因为学园都市中难以找到自然气息浓厚的绿色丛林，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躲避游客等无关人士的打扰。 “接下来要拍摄的，是小虚和她的小伙伴们偶然捡到奇怪的魔法生物，并打算带回家调.教，咳咳，喂养的镜头。” 我挥舞着剧本卷成的纸筒，站在众人面前慷慨激昂。 “作为上一部《魔法少女小实》的续作，出场人物要有一定的承接关系，下面，有请第一部的主角之一，广受好评的明星演员，德艺双馨的表演艺术家，三味线老师!” 半米高的圆形空间门在我的手中展开，一只毛茸茸的花斑猫从中跃出，跳进我的怀里。 “很高兴见到大家，我是三味线。” 醇厚的男中音从猫嘴中响起。 鉴于路途遥远，到学园都市参观的时候，这只寄养在阿虚家的花猫并没有带来，因此我只好临时传送。 面对会说话的猫，在场仅有的两个非SOS团成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茵蒂克丝礼貌的回了一句“很高兴见到你，三味线先生”，而小忍则呲了呲她的小尖牙，以示恐吓（？） 难道吸血鬼是猫科动物? 看着同样呲牙的三味线，我不由得心生惭愧。 身为星球意识，对这个世界上物种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 PS：祝大家新春快乐呦~心想事成，大吉大利！ PS2：谨以此番外作为春节贺礼，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魔法少女小虚（三） “这么说来，你让我抽出一天的时间，就是为了拍电影?” 脸色苍白的少女打了个哈欠，举起罐装咖啡一饮而尽，咂了咂嘴，随手将罐子抛进远处的垃圾桶。 “本大爷的片酬可不低哦！” “哦?” 我挑了挑眉毛，对她身边的小萝莉笑道：“御坂御坂，想不想和我一起拍电影啊？让你做女主角。” “好哇好哇！” 她的呆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什么电影？” “魔法少女。” “打击邪恶势力，维护世界和平的魔法少女？” “没错。” 总感觉她误会了什么，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噢——太棒了!” 御坂御坂举起双手欢呼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冲到我的面前，“电影是在哪拍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那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人？ 偷偷瞥了一眼她的身后，不出所料的看到一个脸色发黑的超能力者。 “走吧走吧！”浑然不觉的小萝莉还在不停催促。 “臭小鬼……” 阴森而沙哑的嗓音飘荡而来。 “今天晚上不许看动画片了!” 堂堂学园都市的NO.1，就用这个威胁小朋友？ “不要嘛~” 面对超能力者的无端恐吓，小萝莉并不慌张，一溜烟的跑回她的饲主身边，熟练的摇晃着百合子的手臂。 “只是拍个电影而已，用不了太多时间的，嘟，御坂御坂满怀期待的说道。” 什么叫不用太多时间，你是女主角诶！ 另外，那个几乎被我忘记的口癖怎么又冒出来了，不得不说，真是个方便的设定…… 被小女孩拽得晃来晃去的一方通行大人脸色稍霁，只是傲娇的不肯松口。 我灵机一动，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说起来，电影中还有个天天和御坂御坂在一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角色，你要不要试试?” “哼……” “片酬不是问题，亚马逊雨林的新鲜咖啡豆如何……再加上御坂小萝莉粘土手办？” “我想和百合子姐姐一起拍电影！嘟，御坂御坂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小声说道。” 你这声音一点也不小啊喂！ “……走吧。” 白发超能力少女发出不耐烦的声音，率先迈开步伐，小萝莉拉着她亦步亦趋的前进，回头悄悄的朝我做了个V字手势。 我也做了个同样的手势，以庆祝第N+1次组团战胜傲娇大魔王百合子酱。 “喂，你们两个……” 啊啊啊，被大魔王看到了! …… 据我多年的观察，魔法少女的身边一定要有使魔的存在，可以是玩偶，可以是小动物，甚至外星生物也不算稀奇。 这些拥有魔力的萌物大多有变身人形的能力，但奇怪的是，它们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维持在动物形态，不知是为了节约魔力，还是方便偷窥魔法少女的裙底。 当然，我才不会采用这种老套的设定。 “这么说来，我要演的角色，就是一只使魔?” 百合子女王大人眯起猩红的双眼，脸色阴沉得吓人。 “是人形的使魔。”我纠正道。 “不演!” “那就只能找别人演了……” 趁着百合子傲娇转头的时候，我偷偷朝御坂御坂打了个手势，“说起来，电影中有很多魔法少女与使魔相亲相爱的镜头……” 有杀气! 话说到一半，百合子身上就爆发出毁灭世界般的气势，我立即收声。 与此同时，御坂御坂果断抓住机会，抱住白发少女的腰部不停的撒娇卖萌，像牛皮糖一样任百合子如何拉拽拍打也甩脱不开。 “你们就这么想让我演电影吗？” 不舍得对御坂御坂用力的白发少女终于停下挣扎，语气颇为不耐烦。 “不是很有趣吗？” “有趣？” 用令人汗毛直竖的危险眼神打量了我几秒，她忽然发出轻笑。 “呵呵，好好好，本大爷就姑且一试，若是无趣的话……杀了你哦！” 难得一见的微笑配上有史以来最温柔的语气，话语中却是直截了当的死亡威胁，吓得我赶紧向御坂御坂投去求助的眼神—— 这家伙今天没吃药吧? 中二病又犯了，真没办法。 ——小萝莉用纠结的目光回应道。 然后，我们异常同步的叹了口气。 ……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魔法少女也不例外。 她们不仅要争夺各种强力的魔法装备，珍奇的宝物，还要时时刻刻凸显自身的萌属性，吸引观众注意，积聚人气，为了能在面貌日新月异、设定层出不穷的无数魔法少女中脱颖而出，即使用生命卖萌也在所不惜！ 真是个黑暗的现实呢。 暂且抛开那些题外话，我们的新晋魔法少女小虚，此时也面临着类似的情境。 经历了几场战斗的她，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击倒怪兽，提取并封印敌人体内的宝物——圣石之种了。 也许是大宇宙意识不允许主人公舒服的打怪练级，就在她还没有为进入魔法的世界做好准备时，另一个魔法少女悍然杀入！ “最强魔法少女·御坂·LastOrder，参上!” 喂，那个竖着呆毛的家伙，按台词说啊，不要给自己加些奇怪的绰号！ 看着小萝莉兴致盎然的样子，我强忍住喊CUT的冲动。 “你，你也是魔法少女？” 相比之下，小虚就乖得多，不仅一字不差的念台词，怯生生的样子也非常应景，我见犹怜，完全符合剧本。 大概是被御坂御坂的王霸之气吓到了吧。 从树林深处走出的最强魔法少女·御坂·LastOrder一只手握着电光闪闪的不明魔导器，一只手叉着腰，满脸极道大姐头的猖狂笑容。 “从今天开始，这片地方归我罩！” 等等，这什么设定? 御坂御坂所扮演的魔法少女，应该是温柔而文静的形象。虽然不是本色出演，但角色崩坏成这样也太对不起观众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会变成这副样子，怎么想都是百合子的错。 陷入脑内吐槽的我忘了喊停，两个小萝莉便继续卖力（得意忘形）的表演着。 一阵风拂过茂密的树林，沙沙声连绵不绝，太阳悄然隐入云层，一股肃杀的气氛随之蔓延开来。 魔法少女御坂随手掸去身上的落叶，语调转为低沉。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 “没错，就是圣石之种!我要和你决斗，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获得宝物。” 像反派BOSS一样夸张的笑了两声，御坂御坂举起法杖，眼看着就要一道雷霆劈向小虚。 “CUT！” 我猛醒过来，大声喊停。 “春日姐姐，怎么了嘛？” 正演得兴起的御坂御坂不甘心的收回缠绕在手臂上的电蛇，委屈的问道。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不是让我自由发挥……吗?” “我没说过那种话!” “诶——可是剧本上的那个无口少女，和我一点都不像！” “……” 这个时候，真想掏出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拍到她的头上。把那根晃来晃去的呆毛压扁。 不过……算了。 我还是先冷静一下，然后重新写剧本吧。 …… 当茵蒂克丝准备再次作为小虚的替身上场时，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小虚都是个初次接触魔法的新人，就算有再高的天赋，也不可能“duang”的一下熟练掌握各种攻击、飞行、防御法术。如果初战时那贯穿天地的魔炮，还能用魔力暴走解释的话，接下来和御坂御坂的魔法少女对战，就绝不能再出现类似的bug镜头了。 但若是不用替身，两人之间战斗力与经验的巨大差距也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事实上。刚才御坂御坂浑身放电，无脑突击，把小虚吓得差点平地摔，也是我喊停的关键原因。 于是，战斗场面怎么拍? 这个纠结的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太长的时间，很快，我便拿出了一套新的战斗方案。 “其实除了吟唱咒语、引导魔力之外，魔法还可以直接封印在卷轴中，用魔导器直接触发使用，而击倒怪兽之后就会爆出不同用途的魔法卷轴……这个设定怎么样?” “好强烈的既视感……” “顺便一提，电影名字改成《魔卡少女小虚》。” “原来是那个啊！别告诉我其实卷轴的另一个名字是库洛牌!” “不对，是小虚牌。” “那也不行！抄袭一部动画已经够无耻了，千万不要再祸害我心中的另一部神作啊。” “听说综漫的人气通常要高一些……” “不，只会让观众越来越看不懂。” “好吧。” 在以阿虚为首的众人的一致反对下，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完全推翻剧本设定顺便修改电影名的想法。 嗯，第三部再拍魔卡好了。 虽然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但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归根结底，小虚她，只是个没有接触过魔法和超能力的普通人而已。 难道真的要用替身? 看着小萝莉满脸期待的神色，我迟迟不能痛下决心。 正当我陷入纠结之时，我的拍电影专用闭锁空间忽然浮现出一丝波纹。 咦，竟然能找到这里，能力又进步了吗？ 我念头一转，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碎裂、崩解，随即融化成一片朦胧的白雾，任是再好的视力也看不透其中景象。 一个穿着长裙的少女从中迈步而出，她的皮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鼻梁上架着一个大号的圆框眼镜，冷静而睿智的目光从镜片中投射而出。 “啊——春日!” “咳咳，冰华……别抱那么紧……” 魔法少女小虚（四） 白云如柳絮般轻柔的飘荡在头顶，阳光虽然并不炽烈，但依然令抬头仰望的人们情不自禁的眯起双眼，艰难的辨认空中的两个小家伙。 “雷鸣爆弹！” 随着一道娇叱，右边的小女孩身上骤然爆发出幽蓝色的电弧，噼噼啪啪的炸响不断传来，仿佛空气都被那可怕的雷电撕裂。 扭曲的电弧以极快的速度聚集、收紧，形成半米直径的闪电球，在空中轻轻一颤，便划出诡异的曲线，疾速向另一个小女孩飞去。 “诶呀!” 面对飞速接近的发光球体，原本还在空中恣意翱翔的魔法少女顿时左右乱晃，手足无措，脑袋还不停的向下方观望，仿佛折翼的小鸟。 出人意料的是，虽然动作无比笨拙，但她的飞行魔法没有半分迟滞，以一道优美的弧线，险而又险的避开了雷鸣爆弹的攻击范围。 “哼，竟然躲过去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对手！” 蓄力攻击无果，浑身依然萦绕电火花的小女孩丝毫没有灰心，反而气势更盛，“接下来，就让你尝尝我的得意招式——” 说着，她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物体，攥在手心，脸上的笑容愈发险恶。 “超电磁炮!” 她的手臂电蛇萦绕，小小的物体自指尖弹出。 “CUT！” 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我又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眼镜娘，“放她们下来。” 话音未落，眼前空间一阵晃动，如同幻影般，两个小萝莉直接闪现在了我的面前。 伸出手扶住脚步有些踉跄的虚子，我用另一只手敲在御坂御坂的脑袋上，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乱丢硬币的魔法少女。” “嘻嘻，机会难得，忍不住想试一试……” 她双手抱头，对我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白了她一眼，“就算你把硬币丢出来，冰华也很难给它配特效的。” “可，可以的……” 某存在感极低的眼镜娘小声辩驳，“御坂美琴的超电磁炮，我见过，很好模拟的。” “那也不行!” 展现了作为导演独断专行的权威之后，我又把手放在女主角小虚的头上，轻柔的抚摸安慰，“这次感觉如何，还害怕吗？” 一个小时前才初次体验飞行感觉的小萝莉抬起头，用刘海蹭了蹭我的手，“不害怕！就是看到闪电球，有点紧张……” “你要坚信，它是打不中你的，不会有任何意外。” “嗯!” 帮她拉了拉翻起的衣角，我重新站起身，“准备一下，咱们接着拍。” …… 属于魔法少女之间的战斗再次揭开序幕，大家或是好奇、或是关心，或是百无聊赖的抬头观望，其中唯有一个人的神态最为专注，连玻璃镜片也无法遮挡她双眸中的濯濯神光——话说冰华戴眼镜的意义何在？ 也许只是一种萌属性? 调整了一下头上的黄色发带，我果断抛弃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再次把注意力投向飞翔在天空中的两个小萝莉。 “光子灵枪！” 其中一个女孩挥舞手中的魔杖，金色的光芒随之激射而出，却被对手敏捷的闪过，轰击在地面上，炸出几十米深的大坑，足以震破耳膜的轰鸣声后，一朵蘑菇云缓缓升起。 “冰华，不用那么大威力。”我轻声提醒。 “不是说，一炮毁灭半座城市……” “那是很后面的剧情，现在两个魔法少女还是新手。” “明白了。” 发出攻击的呆毛魔法少女似乎也被自己的攻击吓了一跳，动作僵在那里。 “小虚，轮到你反击了。”我向空中精神传音 “啊？？哦！” 在冰华的空间操纵下顺利闪开光束炮的羊角辫小萝莉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壮观景象，正对御坂御坂的奇怪反应疑惑不已，听到我的指令，便缓缓抬起绯红色的魔杖，摆了个像模像样的姿势。 “天神裂破！” 圆形的巨大魔法阵凭空浮现在她的背后，其中绘满繁复而玄奥的符号，随着魔法阵的缓缓旋转，魔杖的顶端的亮度急剧升高，一道白色的光柱喷射而出。 “呜哇！” 刚刚回过神来的最强魔法少女·御坂·LastOrder，咳咳，呆毛萝莉已经来不及闪躲，只能把魔杖横挡在胸前，大叫：“魔法护盾！” 即将击中目标的魔炮立刻被半透明的护盾挡在外面，如被石头挡住的激流般四下飞溅，把附近方圆十米的空间都染上了魔法的颜色。 “这个护盾也要画上魔法符文吗？”冰华轻声问道。 “不用，现在这样就很好。再过几秒在护盾上弄出几条裂纹，然后停止魔炮的射击。” 在新任命的特效师冰华的操纵下，闭锁空间内的一切发展都与我的指令分毫不差，就在御坂御坂惊慌的盯着眼前逐渐崩裂的结界时，来自小虚的攻击终于停止。 按照我精心制作的剧本，两个魔法少女远程对轰之后，接下来应该是近身缠斗。可天上的两个小萝莉似乎还没有适应这种只需要摆出动作，效果就会自动凭空产生的奇妙战斗方式，依然停在原处发呆。 但我没有喊停，而是朝冰华微微示意。 下一个瞬间，两位魔法少女连带四周一米见方的空间开始进行相向加速移动。当然，从远处看就是她们使用飞行魔法，向着对方“飞去”。虽然飞行的姿势有点怪，不过那些都是小事。毕竟，无论是毫无超常能力的小虚，还是Lv.3超能力者御坂御坂，都没有魔法少女通用的飞行技能。 正在相互接近的两位魔法少女听到了我的精神传音后，立刻反应过来，毫无章法的挥动魔杖，进行“近身缠斗”——动作和小学生打架没什么区别。 为了掩盖那些破坏魔法少女英武帅气形象的傻气动作，我只好让冰华在她们周围的空间中加上一大堆声光特效，一时间，闪电与火花飞溅，魔杖交击与魔力爆响齐鸣，中间还夹杂着萝莉的娇喝。 “嘿！” “哈！” “看招！” “你的攻击是在挠痒痒吗？” “少说大话了！” “哼哼，今天就让姐姐好好教育你一下！” “谁，谁是姐姐还不知道呢。” “哎呀，竟然还敢反击，有种放学别走！” “CUT！” 忍无可忍，我果断制止了两个小学生愈演愈烈的撕逼大战。 不行啊，完全不行啊，加上再绚丽的特效也掩盖不住她们俩喷涌而出的傻气啊! 被冰华操纵空间降落下来的小虚和御坂御坂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一边喘着粗气还一边相互怒视，小脸憋得通红。 角色设定完全崩了啊。 我毫不客气的在她们的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板起脸问道：“怎么回事？” “她，她打我，好痛……” 小虚一脸委屈的向我告状，眼中水光盈盈，语气哽咽。 “我没有！是她……”御坂萝莉急切的辩解道。 我的目光扫过袖手旁观，神色无奈的摄像师阿虚、站得远远的百合子、互不理睬，处于冷战中的小虚和御坂御坂，纠结的挠了挠头。 当务之急，不是安慰几乎被弄哭的小虚，也不是批评熊孩子御坂御坂，而是想办法让两位女主角大人重归于好。 若她们再这般相互斗气，电影就没法拍了。 想了想，我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萝莉亲和光环此刻完全起不到效果。就算是祭出杀手锏——棒棒糖，恐怕也难以力挽狂澜。 说到底，我对萝莉之间的友情并不熟悉，因为曾经中二爆表的我，在萝莉时期，是完全没有朋友的啊啊啊……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ToT 正当我沉浸在黑历史中无法自拔之时，御坂御坂忽然采取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行动。 只见她主动的凑到小虚身边，嗫嚅着说道：“对不起哦，刚刚玩得太开心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 小虚抽了抽鼻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这边也是，对不起，刚才有没有把你弄痛？” “一点都不痛哦！御坂御坂的身体很结实的。” 转眼间，两个小萝莉拉着手，亲密得仿佛双生姐妹。 这，这样就可以了？ 话说，一直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御坂御坂，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 这个问题并没有令我困扰很久，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她身体周围骤然增强的精神场，便很快找到了答案。 随着改良魔法的推广，新一代魔网也建设得愈发完善，就在不久前，作为魔网基干的御坂网络，已经可以延伸到闭锁空间中，距离覆盖整个地球亦不远矣。 我悄悄连入御坂网络的最深层——御坂妹妹们精神与记忆交汇之处，一股菜市场般的嘈杂顿时迎面扑来。 “20001号真像个小孩子。御坂128号努力装出慈爱的语气。” “不是小孩子，是熊孩子吧！御坂1024号认真的对相关概念进行确认。” “竟然欺负小虚酱，春日姐姐一定很生气，强烈要求20001号下跪道歉，御坂233号提出意见” “道歉时露出胸部是常识吧?御坂450号反问。” “喂喂，你们够了!我和小虚已经和好了！还有，那个说露出胸部的，是450吧?我记住你了!” “放狠话是没有用的，御坂450号表示蔑视。” “虽然20001号是上位个体，但现在是民主社会，御坂1234号对450号进行声援。” “20001号最近缺乏教育呢，请位于学园都市的个体负起责任，御坂14号作为姐姐表示担心。” “20001号在闭锁空间中，无法进行物理接触，御坂999号小声解释。” “……” 嘈杂的交谈声忽然出现了几秒的静默。 “20001号在那里和春日姐姐拍电影啊，御坂512号表示羡慕嫉妒恨。” “楼上+1” “+2” “+10086” “请不要破坏队形！” “那个，也有你们的戏份的！”我忍不住在御坂网络中发言。 “啊！春日姐姐，御坂512号强忍住心中的激动。” 以这句话起始，各种各样羞涩的、热情的、礼貌的、无节操的问候声汹涌而至。 “大家，好久不见!”我抹了抹额头的汗，“刚才说的戏份只是龙套，咳咳，配角，学园都市里的十几个妹妹已经够了，太远的就不用过来……什么？已经上飞机了？！” 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连忙从密集的精神交流中回过神来。 “春日，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冰华满脸担心的望着我。 “不用。我只是……在考虑如何把剧本改成魔法少女千人大混战。” 魔法少女小虚（六） “早上好！” “早~” 距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教室里的人已经来了大半，除了几个还没睡醒，趴在桌上补眠的同学（比如阿虚），大部分都自然而然的围拢成几个小圈子，七嘴八舌的讨论周末发生的趣事，交换或真或假的八卦新闻，清脆的叫声和笑声混在一起，使整间教室都溢满了青春的气息。 我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咳咳，虽然我是废宅中二病，不过，近些年来，宅和中二病这两个属性还是蛮火的呢，升入高中一年多， 也算是结识了不少“同道中人”，平常也会互相推荐些无节操动画、Galgame什么的。 顺便一提，作为隐藏颇深的宅，“教养良好的大小姐”凉子同学对我们的对话不屑一顾，只会远远的竖起耳朵偷听……然后把对话中提及的某款游戏全套带到社团教室。 这算傲娇吗？ 呃，扯远了，总之，今天大家讨论的话题似乎有所不同。 “你们看了没?大霸星祭的直播。” “看了看了！可恶，好想去开发超能力啊！” “做梦吧，学园都市才不会要你这种学渣。” 话音未落，这个乱开嘲讽的家伙就受到了周围无数人的瞪视。 “那个，超能力真的存在么？”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略显僵硬的气氛。 “哈?” “你最近没看新闻吗？” “还用看什么新闻，网络上早就吵翻天了。” “那，那个……我最近没上网……” 小小的辩解声被大家有意无意的忽视，关于超能力的讨论瞬间成为话题的中心。 一直没能插上嘴的我拽了拽那个梳着侧马尾的娇小女孩。 “……春日同学?” 少女许久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我，表情略显呆滞，似乎还沉浸在从初次得知超能力的震惊中，又停了好几秒，她小声问道，“春日同学有什么事吗？” 这孩子虽然中二病比我还严重，但性格过于内向，反而并不那么引人注意，被我搭讪之后，硬是叫了大半年的“凉宫同学”，才在我的百般要求下改为“春日同学”，距离最终目标“春日酱”依然任重而道远。 “没，嗯，有关超能力的事情，你不知道？” “听说过一些。” 她低下头，搓了搓衣角，“……那些，都是真的？” 少女细小的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期待，于是我决定逗一逗她。 “你猜。” “真的?” “你再猜。” “原来，她们在骗我啊……”少女一脸黯然。 “再猜猜?” 感觉小腿被人踢了一下。 说好的性格内向呢？这一下的力气可不小。 “哈哈，开玩笑的……诶，别走啊，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 在众人莫名的眼神中，我好不容易把气呼呼的小个子少女哄了回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没事没事，开个玩笑。”我连连摆手。 上课的预备铃突然响了起来，大家纷纷停止谈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原本作势要走的少女却又死死拉住我，不依不饶的问道：“到底有没有超能力啊?” 我四下张望，发现老师还没来，便耐心解答道：“超能力和魔法，都是真实存在的。” “在她们说的那个什么，学园都市里？” “只有超能力在学园都市，魔法是从欧洲起源的。” “很厉害么。” “嗯？” “超能力是不是很厉害？像电影里那样，可以飞天遁地，可以穿越时空？还有魔法的力量，是依托于哪个神系存在的？咒文是用哪种语言吟唱书写的?魔法阵是六芒星的样子吗……” 此刻，那个怕生害羞的小女孩早已不见踪影，少女的双眸瞪得溜圆，神光湛湛。 “呃……” 老师已经从前门进来，教室里的声音逐渐变小，但她似无所觉，只是执着的看着我。 “超能力和魔法的能力基本上无法超出现代的科技水平，穿越时间是想都不要想了，魔法的力量和神明无关，严格来说也不需要吟唱咒语，至于魔法阵……并没有什么固定形态，你可以把它看作输送魔力的集成电路。” 看她还想继续问，我连忙摆了摆手，“这些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要上课了，等一会课间再说吧。” “唔……” “怎么了？“ “集成电路是什么？？？” “……自己去搜！” 你这个学渣。 “谢谢你哦，春日同学。” 少女忽然歪了歪头，露出腼腆的微笑，随即醒悟的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朝自己的座位跑去。 “不用客气哦~六花酱。” 我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惹来老师一道警告的目光。 上课铃，已经打响了 …… 最近这几天，老师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原因无它，课堂纪律越来越糟糕了，虽然课程安排没什么变化，老师的教学方式依旧绘声绘色，但总是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正值中二，哦不，高二的年纪，骤然听说超能力的存在，难免人心浮动，不好好学习。 相比之下，我身旁认真做笔记的人造天使同桌，以及目不转睛盯着黑板的班长大人，就显得尤为可贵，频频收到老师嘉许的目光，即使是正在用手肘支着脑袋打瞌睡的某吐槽役，也不再那么惹人注意，毕竟他没有扰乱课堂秩序……大概没有。 从学园都市回到北高，仅仅是昨天发生的事。但很显然，对于离开充斥奇幻色彩的高科技都市，回归毫无波澜的日常生活，SOS团的众人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反应，甚至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这群人不是拥有更加奇葩的能力，就是对超能力毫无兴趣，有此反应也算理所应当，不过我总觉得，有时太过淡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那暗示着对生活已经失去了热情与期待。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六花酱闪闪发光的双眸，以及隐藏在文静外表下的强烈执念。 是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发展出一些真正的魔法少女了！ …… 结果，到了课间，我还是没能继续给六花酱介绍这个充满了超能力和魔法的奇妙世界，更没能诱拐她成为魔法少女。 因为教室门口传来了学生会长大人亲切的呼唤。 “春日。” 于是我急忙跑了过去，“呀呼~小奏，来找我啦！” 银发的娇小女孩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我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行。 走廊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在小奏制止了几个奔跑打闹的同学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作为临时的交谈地点。 “可以和我说说，关于文化祭的事情吗？” 银发少女以澄净的目光直视着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文化祭？” 我一愣，条件反射的重复道。 还以为她想要问关于超能力和魔法之类的事情，最近世界各地都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几处出现了暴乱，而即使在学校这片净土，亦不免受到影响，违纪者的数量直线上升，大概让她这个会长头疼不已吧，况且…… 一年前，在另一个空间，小奏她也是“超能力者”般的存在，可以无限再生，可以飞天遁地，甚至还可以用电脑软件修改自己的身体。 “是的。”她微微点头，“我来这个学校没多久……不知道……文化祭该如何举办。” 说着说着，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似乎在为此感到羞赧。 确实，她从另一个空间回到现世之后，并没有经历过文化祭或者类似的活动，不过…… “为什么要问我？” 我这种向往自由的边缘人士，向来都不会关注那些集体活动，去年文化祭虽然拍了个电影，但对整个活动的流程和安排也是完全不了解的啊。 “我……” 小奏偏过头，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我的朋友，都没有参加过文化祭，除了你……” “这，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呢……” 话说，当了半年的学生会长，除了同为“转学生”的那批人之外竟然没有交到一个朋友，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如此，但作为学生会长，她的支持率依然高居不下，之所以没有朋友，大概是因为她在工作的时候，实在是太过认真，以至于给人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让人敬畏，却难以接近。 其实她一直都很努力。 “好吧，让我回忆一下去年的文化祭。” 我拈起一绺头发，在手指之间转着圈，努力唤醒大脑中那朦胧而残破不堪的记忆片段。 那个时候，我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觉醒，虽然可以控制闭锁空间什么的，但精神力并不算强大，也没有现在这种可以看到地球每一个地方的宏观视角。 “一开始，应该是校长致辞吧，还有教导主任什么的也要上去讲两句，然后……” 关于我没有注意过的地方，只能笼统的说一下，但小奏早已掏出纸笔，一字一句认真的记录起来，搞得我都不敢随便乱说了。 “哦对了，之前要布置一下校园，气球横幅海报之类的，操场上要架一个舞台，还有那边，那边，是各个社团摆放摊位的地方……” 隔着窗口，我在下面指来指去，说了半天后才发现小奏紧蹙的眉头，连忙道：“这个你不用记，等下我给你画个分布图。” …… 要说的东西很多，从场景的布置到人员的分配，从时间的安排到紧急情况的预案，我发现课间的十分钟根本说不清楚，便与小奏约定，等午休的时候再去找她详谈。 公事暂告段落，她收起纸笔，紧绷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由理那家伙，没再给你添麻烦吧？”我笑道。 “没有。” 小奏也微微笑了起来，唇角弯弯，萌度爆表。 “我没什么麻烦的，倒是你那边，会有不小的麻烦吧?” “是啊。”我感慨的叹了口气。 从另一个空间回来后，大部分人都没有跟随小奏进入学生会，而是跟着另一位“大姐头”由理重新组建了SSS团。 这个宗旨为“反抗操纵命运之神”的非法组织到底想要干什么姑且不论，偏偏他们还挑选文艺部的隔壁作为社团教室。 这样没什么，只是文艺部现在门前挂着【SOS团】的标签，于是，两个名称相似的社团便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某种对抗……主要在两位社长之间。 可恶，那家伙不仅绑着与我相近的黄色发带，还组建名称类似的奇怪社团，完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嘛！ “放学之后别走，后山见”之类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但另一方面的对抗却逐渐显露出来，最明显的就是—— 由理整天缠着小奏，要举办什么“社团争霸赛”，让全校社团以各种方式竞赛，从而决出“最强社团”……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胜过SOS团。 “不过，最近要准备文化祭，他们大概能消停一阵了。” 前几天刚刚收到来自由理的挑战书，说是要在文化祭上用人气来进行比赛。 小奏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忽然又翘了起来，“我知道她们为文化祭准备的节目哦。” “是什么？”我连忙问道。 由理那家伙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整天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什么。 “不能告诉春日。”小奏的坏笑更明显了。 不告诉我你说这个干什么？！ 在我的瞪视下，她不为所动，语气悠然的问道：“春日的节目是什么呢？” “……” 我咬了咬牙，还是说道，“放映电影，我们自己拍的。” “什么电影?”小奏眨眨眼，好奇的问道。 “哼！不告诉你!” “春日生气了？” “没有没有。” 她观察了我几秒，又道，“希望这次的文化祭能热闹一些。” 我有些惊讶，因为小奏一向是喜欢安静的性格。 “会很热闹的，我保证。” 别的尚且不论，如果那些人的身份被发现了的话，热闹就打了。 哦，忘了说，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以冰华淡希为首的“春日母校观摩团”的旅游行程被推迟到了北高文化祭那天。 毕竟，若是在平常的上课时间来一群奇怪家伙四处参观，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要是再暴露了超能力者的身份，绝对会被人群包围，寸步难行。而在人员纷杂，奇装异服的文化祭上，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还有节目可以看……只要她们保持低调。 嗯，说到节目，现在超能力和魔法的话题炒得这么火，我的清新有爱小电影不会被有心人怀疑吧？ 特效什么的，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电影中实拍的那种程度，不过文化祭中大多是学生，应该没那么敏锐……实在不行就打马赛克，咳咳，处理得模糊一些。 然后过几个月再发售一个高清蓝光重制版…… 呸呸，想哪里去了，我拍电影又不是为了赚钱。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放学。 说忙碌丝毫不为过，因为我不仅要和六花酱讨论超能力和魔法顺便被她的各种超中二设定洗脑，还在学生会办公室绞尽脑汁给小奏写文化祭的活动策划。 度过这样忙碌的一天之后，来到被温暖夕阳沁满的SOS团，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种闲适慵懒的感觉。 静静翻书的有希，慢慢泡茶的实玖瑠，死死盯着电脑的凉子，萌萌发呆的伊卡洛斯，构成了一副唯美的静态画面。 嗯，静态的，半天不见动一下。 这是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的画面，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忽然产生一股违和感。 仿佛我走错房间的违和感。 怎么回事？ 这里…… 这里是哪里? 正当我陷入迷茫之际，隔壁SSS团的一个响动把我猛然惊醒。 这里是SOS团啊! 是让世界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 是让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的凉宫春日团！（误） 这样一个社团，怎么能这么安静？！ “我们去拍电影吧！” 我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啪嗒”一声，阿虚的手机掉在桌子上，手机屏幕上的超级玛丽发出一声惨叫，壮烈扑街。 “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阿虚怒瞪了我一眼，捡起手机，“小虚还没放学呢，另外，不是说好了这周末再去学园都市吗？” “春日酱，喝茶。” “啊，谢谢。” 朝可爱的女仆小姐笑了笑，我再次转向阿虚，痛心疾首的说道：“从学园都市回来才几天啊，看看你们，完全没有高中生那股蓬勃向上的朝气，简直是……喂，听到没有，别再玩手机了。” “唉……好啰嗦啊，和我老妈一样……” 阿虚嘟嘟囔囔着收起手机。 顺利搞定SOS团中最大的刺头后，我拍了拍手。 “咱们去拍电影吧！” 这次没听到反驳的声音，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我进一步的解释。 呃，少了小虚萝莉在旁边“好耶，拍电影喽”的欢呼应和，忽然感觉好寂寞…… “既然是《魔法少女小实》的续作，肯定要在人物和背景设定上有所关联。” 我一边整理思路，一边慢慢的叙述道，“魔法少女实玖瑠在化身宇宙法则，拯救人类之后，渐渐的发现，原来宇宙中还有许多平行世界，依然遭受着各种各样的侵袭与破坏，于是下定决心，成立【时空管理局】，招募、培养魔法少女，穿梭于平行世界之间，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这就是《魔法少女小虚》的背景设定啦。” “噢！” “嗯。” “这样啊……” 对于我精心设计的宏大背景，众人居然毫无反应，只是应付的嗯啊两声，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配合一下会死么魂淡! 我撇了撇嘴，停下了长篇大论的设定介绍，直接总结道:“所以，关于时空管理局的很多镜头，并不需要小虚她们出演，今天我们就去拍那个吧!” …… 这是一片幽暗的空间，似乎没有边界，也找不到任何光源，却可以清晰的辩认出那张同样黑漆漆的长桌，以及围坐在桌子四周的几个神秘女子。 “不能再等下去了。” 坐在最中央的女子发出低沉的声音，她双手交叉，支在桌子上，挡住半边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圆片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众人一时陷入沉寂，许久，她旁边的女子略显担忧的问道。 “真的要那么做吗，小实？” “是，是啊。” 依然是低沉的语调，却不知为何在中途结巴了一下，意外的反差萌。 “那个魔法少女有超过一半的几率会因此丧命。” 坐在另一边的短发女子语气淡然，听不出一丝感情，仿佛每个字都只是基于理智的判断。 “可是，如果圣石之种落到那个人的手里，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那也只是传说罢了，有小实在，我不相信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的大部分力量，都在维持宇宙第1096号规则的运行，保护魔法少女不被黑暗侵蚀，如果神龙的力量真有传说中那么强的话……” “还有我们呢，不要小看初代魔法少女啊！” “说起来，那个传说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啊，集齐七颗圣石之种就可以召唤神龙，满足一切愿望……真的有神龙这种存在吗？” “有没有神龙不清楚，但我确实知道某个名为【黑炎龙】的强大存在。” “那个曾毁灭一整个星球的邪恶巨龙？” “是啊……幸好它被【邪王真眼使】与一位名为【Dark_Flame_Master】的外域强者合作封印了，否则不知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邪王真眼使】?就是那位‘最强魔法少女’？” “没错，她的魔力，就连我也甘拜下风。” “别灰心，小实，你的力量大部分都化为宇宙规则了，不然怎么会输给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 “那个，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刚才说到哪了？” “神龙？” “不不，咱们要讨论的，是如何才能阻止圣石之种被那个人得到。” “……” “……” “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有这么严重的空间震，魔法少女是绝对无法通行的，只有……” “只有拜托三味线，在那个位面招募魔法少女了。” 戴着眼镜的神秘少女，在最后作出冷酷的决断。 魔法少女小虚（七） “妈妈!” 小萝莉的哀鸣无比凄凉，仿佛杜鹃啼血，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脏紧缩，神色黯然，唯独被呼唤的那个人，依旧面色如铁，目光如冰。 “给我滚！” 冷漠的声音如锋刃般狠狠插入小女孩的脆弱的心灵，仅仅三个字，就使得她失去了全身力量，瘫坐在地。 “不要……不……” 她双目迷离，口中呢喃意义不明的词汇，徒劳的抗拒着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 “你已经没用了！”被称作妈妈的茶色短发女子阴沉的说道，“我的愿望，马上就要达成了，也不再需要把你这个替身人偶当作女儿看待了！” 说着，茶发女子完全无视御坂御坂布满脸庞的泪痕，决然的转身离开。 “妈妈——” 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却无法使那个名为御坂美琴的绝情女子，停下哪怕0.01秒的时间。 于是，被这幕苦情伦理剧淋了一头狗血的我，情不自禁的喊出了“CUT”。 …… “喂，我说你们，演得太过了吧？” 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萝莉，我单手扶额，无奈的说道。 虽然很想上前摸摸头安慰一下，但某个“姐姐大人”早就抢在前头，把她的妹妹抱在怀里。 不过，那家伙为什么用怨念的目光看着我，明明把御坂御坂弄哭的是她才对。 “呜呜呜——” 被茶发少女抱着，御坂御坂越哭越凶，鼻涕眼泪擦得到处都是，可美琴毫不在意，只是满脸温柔的抚慰着怀中的小萝莉——直到那个弱弱的声音从她的怀中传出。 “妈妈……” 听到这娇柔而软糯的呼唤，美琴酱直接僵在原地，脸上纠结的表情难以言喻。 “噗——” 我连忙别过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天的阳光真不错啊真不错~~ “那个……” 干巴巴的声音响起，回头偷偷瞥了一眼，只见超电磁炮大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妈妈!” 御坂御坂清脆的声音直接击碎了她无谓的反抗。 “……” 茶发少女陷入完全沉默，再起不能。 远处，几句窃窃私语随风飘来。 “妈妈这个称呼不错，我们以后都用这个称呼好不好，嘟，御坂256号兴奋的提出建议。” “同意，我们的身体都是自她而来，她就是我们唯一的妈妈，嘟，御坂37号作出理性的分析。”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嘟，御坂812号举双手赞同。” 耳语般的交流很快升级，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渐连城一片，而美琴酱的脸色也越变越青。 对此，我只想说—— 你们这么腹黑，你们的妈妈知道吗？ 嗯，她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危险的目光看着我…… 她放下御坂御坂朝我走过来了…… 她身上溅射出的电火花好漂亮啊…… 啊啊啊——救命啊！！！ “春日，都是你的错！” 被某Lv.5的暴力女掐住脖子摇晃，我艰难的伸出双手，向在场的其他人求助。 “感情真好呢。” “是啊。” 换来的只有这种毫不在意的调侃， 你们都是坏人！ 更可气的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御坂御坂，不知何时已经机智的溜到十米开外，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一副看戏的样子。 可恶！今天不给你棒棒糖了1 发泄了一会，御坂美琴终于冷静下来，放开我那可怜的脖子，颓然蹲在地上，碎碎念着：“变成单亲妈妈了，嫁不出去了……” 虽然很想接一句“我娶你”，但考虑到会被直接掐死，我还是勉强抑制住了心中的作死冲动，转而好心劝道:“没关系的，单身也挺好嘛，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此言一出，便吸引了一大片满含惊讶的目光，就连美琴也抬起头，似乎等待着我进一步的解释。 “呃……”只是随口一说的我，满头大汗的开始编造理由。 “本，本来就是要单身嘛，那个，毕竟，你那么暴力，肯定是嫁不出去的……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啊啊！！” …… 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咳咳，回归正题，我们正在拍的，是电影的最后一部分。虽然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影片的结尾，但这一幕战斗场面结束之后，就只剩下一些琐碎的，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日常镜头了。 也就是说，拍完眼前这些，《魔法少女小虚》就可以杀青了！ 嘛，听起来似乎很令人欢欣鼓舞，但现实往往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顺利。 首先，这场战斗是正邪之间的最终决战，所有正派反派角色悉数到场，这也就意味着，当前剧组容量，也到达了迄今为止最大规模——即使不算上越聚越多的御坂妹妹军团。 其次，大部分新加入剧组的演员，在此之前是没看过剧本的，这对我的导演能力是个很大的考验，至于她们的演技…… 开心就好。 最后，是某个被人叫了妈妈后抑郁难平的不愿透露姓名的超电磁炮小姐，对我抄袭，咳咳，精心编制的剧情产生了质疑。 简单来说，就是她同情心泛滥，为电影中她的妹妹（女儿）们的遭遇鸣不平……顺便还提出抗议，不想演一个连反派都没当成，最后便当很快被人遗忘的苦逼角色……真的只是顺便。 显然，这些困难在凉宫大导演面前，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别再电我就行，其他都好商量，好商量！ 于是，在突破了重重困难之后，《魔法少女小虚》终于如愿以偿的杀青了。 ————————两周后————————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就到了文化祭的当天。 在学生会长的英明领导下，同学们吃苦耐劳、奋勇争先、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积极参与到文化祭之中，展现了高中生青春洋溢的精神面貌，以及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优良素质，令人欢欣鼓舞。本届文化祭，是一届团结的文化祭，奋进的文化祭，胜利的文化祭! “这都是什么呀?!” “嘿嘿……” 难得欣赏到小奏嘴角抽动的样子，我乐呵呵的盯着她的脸看个不停，企图把这可爱的画面印入脑海深处。 可惜，学生会长大人的失态只持续一瞬间，很快，她便恢复了那温柔平和，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轻声道：“就让春日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念这个吧。” 说着，她又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春日的人气很高呢。” 什么?! 我当即悚然而惊，“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嗯?” 她歪了歪头，一脸不解，“这不是春日准备的演讲稿吗？” “呃……”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说着，我伸出手，想要拿回那张瞎编的“演讲稿”。 “哦，这样啊。” 小奏乖巧的点了点头，把我给她的纸条仔细叠好，收进口袋中。 “别真的按那个念啊！” 看她那认真的神色，我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 “好的。”她微笑点头。 我烦恼的揉了揉脑袋。 完全弄不清楚她的思维回路，看起来纯真无邪，可又感觉到一股隐隐的天然黑……难道是错觉? 再次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没能从她那完美无瑕的微笑中找到任何线索，我不禁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算了，就算是隐藏的天然黑又如何，小奏的认真，小奏的温柔，小奏的努力，早已征服了全校同学。就像上面所说，这届文化祭在小奏的全力筹备下，规模远远大于往届，几乎成为了一场区域性的盛会——半座城市的人都知道了。 同学们的热情也是空前的高涨，甚至还有人翘课去排练节目，导致学生会承受了老师方面颇大的压力，不得不推出几条临时规定加以遏制。 当然，那些小小的不愉快都已经过去，现在正是放开身心，大肆欢庆之时。 才刚过上午九点，学校的操场上就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挂着标语的气球随风飘荡，旁边是贴在墙上的巨幅海报，画满各种奇怪图案的展板在门口整齐的摆成两列，不少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但更多的人早已迫不及待的冲入场中。 里面的摊位也是按照“食品”、“游戏”、“竞技”等区域划分，放眼望去，几乎看不清那些摊位的具体内容，只有一块块白色顶棚能从人海中凸显出存在感。 而这只是文化祭的一小部分，教学楼以及社团大楼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虽然还没有进入其中，但仅从列表上无数奇奇怪怪的节目和活动，以及窗户中透出的部分景象，便能看出其完全不逊于操场的热闹程度。 如此密集的人流量，当然不是学校里了几千学生，几百教职工能够达成的，事实上，他们中有七成以上的校外人员，包括学生们的亲属、朋友，往届的校友，甚至还有慕名而来的参观者。 这也是我我离开电影放映室的原因之一。 嗯，已经来了。 “桐乃，这里！” 我一边朝远处的可爱少女使劲挥手，一边迎了上去。 “黑猫、纱织、京介……还有此方、小镜、小司，你们一起来了啊。” 正值夏末，暑气仍存，少女们一身清凉的装扮，轻飘飘的裙摆如云似雾，娇嫩的皮肤在阳光愈发白皙，相当的引人注目。 “嗯，在车站碰到了。”此方答道。 事实上，她们几个人，算上我和伊卡洛斯，是连续参加了三次COMIKET的固定团伙，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情，只是住的地方有些远，平常不容易碰面，这次文化祭，是个不错的聚会借口。 “好厉害……” “比我们学校的文化祭强多了。” 小镜和小司不停的四下观望，神色惊奇。黑猫也侧着头和纱织小声议论着什么，显然对这个超规格的文化祭感慨颇多。 “春日，快带我去看你拍的那个电影！”桐乃的目标相当明确。 “还要半个小时才上映呢，咱们先四处转转？” “不要不要，去晚了就没座位了。” “好吧。”我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是我邀请来的朋友，怎么可能会没有座位。 “跟紧我，别走散了。”挤开拥挤的人群，我回过头，大声说道。 大家排成一字长蛇，艰难的行进着。话说，这人是不是多得有点过分了…… 好不容易钻过人最密集的地方，大家纷纷松了口气，重新聚拢到我的身边，虽然费了些力气，也出了不少汗，但没人抱怨，毕竟我们是经历过圣战考验的资深战士! “这是教学楼……这是食堂……这是社团大楼……” 一边随手指点介绍，我一边带着大家进入了挂满爬山虎的社团大楼。 电影放映室就在一楼，从走廊中就能看到指向那里的路标，还有准备上映的电影时间表，以及各种自制的电影宣传海报——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魔法少女小虚》的巨幅贴画。 画面上，羊角辫小萝莉悬浮在云朵之间，脚踏巨型法阵，手握半米长的魔杖，神色肃穆，她的对面是茶色短发呆毛萝莉，同样举着法杖，笑嘻嘻的样子很惹人喜爱……如果忽略她法杖上方那比人头还大的闪电球的话。 “这个的特效做得好漂亮！” 此方以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指着我的海报说道。 “应该是ps的吧，次世代游戏都很难做到这样的画面。”黑猫也赞同道。 “嘿嘿，那就是我的电影！” “喔——” 大家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叹。 “魔法……少女……小虚？”桐乃慢慢的读出上面的标题。 “嗯嗯，没错！算是《魔法少女奈叶》的同人作吧。” “魔炮啊……”此方感叹了一声，又发现了另一行字，“《魔法少女小实》……的续集？拍的是AS的剧情？还是SS?” “都不是，前一部是《魔法少女小圆》的同人作。” “……” 此方无语的竖起大拇指。 “你这个特效是用什么做的？” 黑猫的关注点还停留在之前的那个问题上，她最近似乎在学习制作游戏，对电脑特效方面的知识很有兴趣。 “那些不是特效哦，就是实拍的。” “好好，是你用超能力实拍的。” 黑猫一副敷衍的语气，完全不相信我的坦白。 “说到超能力者，最近在网上炒得火热的学园都市，不是有很多吗？”纱织顺势发起一个新的话题。 “是啊，那个学园都市好神秘的样子。” “据说能给普通人开发超能力，搞得我好多同学都不想上课了。” “你也不想上课对吧?” “姐姐！！” “说到底，超能力到底存在吗？”眼看着小镜小司两姐妹打闹在一起，桐乃忍不住问道。 “都是骗人的。”黑猫做出断言。 看起来，越是深度中二病的人，反而越难以接受现实与幻想的壁障被打破。 “好了好了，先不说那些。” 正巧走到放映室门口，我推开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尽情欣赏我们SOS团制作的超级大片吧！” “春日，你的超级大片还要等多久啊！”放映室内部传来这样的声音。 跟着桐乃一行人走进屋内，我看了眼时间回答道：“还有半个小时，淡希，不要这么猴急嘛。” “你才是猴!” 远远看去，来自学园都市的“春日母校观摩团”已经占据了第一排的黄金位置，毕竟她们也属于剧组成员，而且早早来到北高，连热火朝天的文化祭都不逛，非要先看电影。 我随意的朝她们招了招手，便引领着刚进来的朋友们在第二排落座。 专业女仆实玖瑠还在殷勤的四处分发小广告，哦不，电影简介，看到我们，也跑过来打招呼。 她和此方、小镜、小司在棒球大赛上见过。 就在我们相互寒暄的几分钟内，放映室里的人越聚越多，空座位所剩无几。我想了想，决定提前开始放映。 在离开观众席前往后台放映室的时候，我听到了正在阅读电影简介的，黑猫等人的惊呼声。 “快看，出演人员列表！” “怎么了?” “御坂御坂……来自……学园都市?!” ———————————————————————————— PS：我还活着…… PS2：番外还有一章。至于内容是什么，相信大家可以猜到。 魔法少女小虚（欧尼酱吐槽版） 她的名字叫小虚，乍听起来像是个随便起的外号，实际上也是如此。顺便一提，每天被人以外号相称，实在是件让人头疼的事，希望大家能多考虑当事人的心情。 小虚的身份是普通的小学三年级生，她的可爱自不必赘述，她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一家三口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什么，你问父母在哪？ 我猜，提出问题的人一定没看过这部电影的前作。在此奉劝新观众们，千万不要思考镜头之间的逻辑关系，更不要深究剧情和设定，以免自寻烦恼。 言归正传，小虚的帅气的哥哥……呃，不是她们，此刻出现在镜头中的两个小女孩是小虚的同学，一个叫小忍，还有一个叫……茵蒂克丝，似乎两个都是外国人的样子。 当然，小学生里出现金发银发外国人什么的都是小事，我只想问——说好的欧尼酱帅气出场呢，怎么只有一秒的侧脸镜头？！ 总之，三个可爱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开开心心的上学去了。 “小忍，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如果乌云再厚一点就更好了。” “是，是吗……” 一路上充斥着这种意义不明又毫无营养的对话，不过考虑到主人公只是小孩子，想必观众也能够谅解。 就像所有的同类魔法少女动画一样，可爱的女孩子们很难平安无事的抵达学校。 “救救我~~” 正当她们走在绿树成荫的小道上时，一个听不出来源的画外音忽然响起，更诡异的是，那是个醇厚的男中音，沉稳有力的语气中完全听不出哪里需要求救。 遇到这种怪事，一般人的反应肯定是拔腿就跑，然而我们的女主角并不是一般人，她是魔法少女，或者说，即将成为魔法少女。所以，哪怕是不明来源，极其可疑的求救声，也会毫不迟疑的做出回应。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同行的两个人纷纷摇头，但来自国外的小学生胆量都很大，面对眼前诡异的情况，她们毫不在意的和小虚一起进入公园的密林，也就是声音的来源处进行探索。 顺便一提，这是相当危险的事，希望女孩子们不要模仿——至少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前不要模仿。 接下来的剧情顺理成章，小虚邂逅了专门引诱无知少女签订契约，转职魔法少女的不明生物，看过第一部的观众们也许会感到眼熟，没错，它就是那只邪恶的外星推销员——三味线! 至于这只本应被干掉的家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请容我先卖个关子。 成功吸引到女主角注意力的外星猫并没有贸然开口，它的小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了转，竟然无耻的“喵~”了一声，音调婉转凄凉，仿佛被抛弃的普通花猫，使小虚忍不住将其捧在手心。 “这是谁家的猫啊？” “它好像受伤了。” “怎么办……” “送到兽医院吧?” 充满爱心的几个女孩抱着小猫，匆匆忙忙的离开树林，至于之前求救的那个男中音……谁管他！ 之后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小学生日常镜头，因为其中没有帅气的欧尼酱的出现所以略过不提，很快，就到了本片的第一个战斗场面。 昏黄的街灯，寂静的小道，狰狞的怪兽，奔跑的萝莉，构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和谐个鬼啊！ 在此澄清，我是绝对不会让妹妹一个人深夜独自外出的，哪怕她是魔法少女也不行! 值得一提的是，本片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一集掉头，大家不必过分担心女主角的安全。反过来讲，怪兽的安全似乎更成问题，毕竟自古以来，它们就是为了被正义人士打倒而存在的，能活过一集的屈指可数，嗯，想想都觉得悲催。 果不其然，在那双黑漆漆的爪子即将触碰到女主角的一瞬间，气流爆发，强光绽放，怪兽直接被直接弹飞到几十米开外，想来它此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接下来是魔法少女约定俗成的变身环节，女孩子们可以在无敌结界中尽情展现美好身姿，虽然重点部位被圣光遮住，但作为哥哥的我只希望圣光能更强烈些。 顺便一说，本片没有出售**BD的计划，请屏幕前的各位绅士不要做过多的妄想。 在怪兽眼巴巴的张望下，我们可爱的小魔法少女终于完成了变身，挥舞着略显眼熟的魔杖，开始吟唱咒语，她的身后那座夸张的巨型悬空法阵，彰显了本片一如既往的精良特效，对，只是特效，千万不要试图把它绘制出来，否则本剧组将对一切后果概不负责，在此特别声明。 于是，翘首以盼许久的怪兽酱嗷嗷叫着湮灭在了几米粗的魔炮光柱之中，可喜可贺。 剧情发展到这里，基本算是进入“正片”了，新晋魔法少女小虚四处奔波，斩妖除魔，收集一种怪兽死亡掉落的，名为圣石之种的任务道具，闲暇时像个普通小学生一样上学、听课、写作业……等等，哪个才是主业来着？ 按照以往的节奏，这样下去，小虚迟早会黑化变身魔女，或者被怪兽咬掉头，但作为续篇，一味的沿袭前作设定是不可取的，更重要的是，本片是抄袭，咳咳，我是说，改编自另一部动漫。 然后，第二女主角登场了。 她的名字叫御坂御坂，乍听起来像是个随便起的外号，实际上并非如此，显然，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不过她的奇怪名字另有来由，这也算是个小小的伏笔。 新出现的女主角不出所料的是个与小虚年龄相近魔法少女，按照业界传统，两人才刚见面，便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一时间，魔炮横飞，火花四溅，爆炸的轰鸣声连成一片，破坏力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萝莉凶猛。 战斗以小虚魔力不支倒下而宣告结束，作为战利品的圣石之种也被御坂御坂抢走，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明显有暴力倾向的导演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两位女主角，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战斗剧情便如汹涌的浪涛般接连扑来。 在阴暗小巷中战斗的小虚和怪兽1号。 在摩天大楼楼顶战斗的御坂御坂和怪兽2号。 在不知为何没人的公园中战斗的小虚和御坂御坂。 在宽广的海面上空战斗的小虚和御坂御坂和怪兽3、4、5号。 在床上用枕头战斗的小虚和御坂御坂…… 呃。最后那个是因为两个魔法少女终于在战斗中萌发友情，决定结为同盟，共同消灭邪恶的怪兽，收集圣石之种。 一切的发展都很顺利，然而，这其中却始终有个问题悬而未决，那就是—— 圣石之种到底是什么? 埋藏了半部影片的秘密，终于在接下来的场景中得到了解答。而我们也终于从那些熟悉的面孔中，找到了这部电影作为续作的意义所在。 魔法少女实玖瑠、魔法少女有希、魔法少女凉子、魔法少女鹤屋、魔法少女古泉……不，并没有这个人。 她们聚集在神秘的空间里，压低声音，似乎在讨论某些了不得的东西。 原来，在实玖瑠修改世界法则，成为神之后，复活了曾经共同战斗的伙伴们，成立了名为“时空管理局”的奇怪组织，而三味线正是被她们所派遣，前往另一个世界培养魔法少女，以收集具有许愿能力的圣石之种。 顺便一提，我觉得戴眼镜的实玖瑠很赞。 曝光完小虚这边的黑幕后，便轮到御坂御坂的身世问题了，于是，本片的最大反派，御坂御坂的妈妈闪亮登场。 她的名字叫御坂美琴，乍看起来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茶发少女，比起妈妈更像是姐姐般的存在，实际上也是如此，但迫于剧情需要，她不得不担起超乎自身年龄的重任，着实令人敬佩。 作为反派，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妈妈被设定为脾气暴躁，经常打骂女儿的强大魔导师，但由于镜头外的抗议和交涉，片中并未出现相关情节，只好由我这个旁白稍作解说。 反派大BOSS的出现使得剧情有了突破性进展，悍然插手的时空管理局也让圣石之种的争夺进入白热化阶段，于是，我们都知道，最终之战即将来临。 不过，那之前少不了一段又臭又长的回忆杀。 原来御坂美琴的女儿早已死去，御坂御坂是她为了复活女儿制作的众多克隆体中的一个，虽然被灌输了记忆，但在妈妈眼中，她依然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也正因如此，御坂美琴才想要利用圣石之种里的神秘能量进行真正的复活。 得知真相的御坂御坂极其伤心，全靠小虚的安慰才重新鼓起战斗的勇气，在复活仪式即将开始的时候，最终之战终于打响。 时机刚刚好。 小虚与御坂御坂，配合着赶来的“时空管理局”的各位魔法少女，共同向反派BOSS的堡垒“时空庭院”发起冲击。而另一方也并非以寡敌众，源源不断涌现而出的御坂克隆体军团，让魔法少女们充分领略到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所有魔法少女绝技尽出，各展所能，形成的魔力风暴席卷八方，爆发的耀眼光柱贯穿天际……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在无数御坂克隆体合力施展的电系禁咒之下，魔法少女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击倒在地，在危急之时，实玖瑠利用剩余不多的力量把大家传送离开，才避免了团灭的危险。 可是，再没人能阻挡邪恶大BOSS御坂美琴的复活仪式。 她的女儿被成功复活，非常可爱，和御坂御坂长得一模一样。 一切终于落幕。 不久后，魔法少女们养好了伤，继续往来于不同的世界，维护和平。在复活的孩子的影响下，御坂美琴和御坂御坂冰释前嫌，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所有人都得到了幸福。真是个大团圆结局呢。 所以说，为什么御坂美琴是反派？ 还有，小虚真的是主角吗? （魔法少女小虚——完） 第一章 Saber －273：03：18 “宣告——” 魔力洪流所产生的狂风在耳边呼啸，但难以掩盖那浑厚而饱含力量的咒语。 “汝身在吾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肆虐的风源源不断的灌进我的身体，感觉渐渐由朦胧变得清晰，却有种难言的憋闷。 “……在此起誓。吾为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只好忍受着强烈的麻痒与刺痛，静静的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来自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啊！”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骤起的强光充斥视野，差点把俺晃瞎。身体每一个毛孔瞬间舒张，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温度，轻轻吸气，凛冽的寒风沁入肺腑。 咝—— 一边打着哆嗦，我一边活动关节，伸展肌肉，努力适应这个由魔力凝聚而成的新肉体。 令我惊讶的是，它的完成度相当高，有血有肉，五脏俱全，远超我降临之前的预想，不愧是来源于远超“魔术”的，名为“魔法”的存在。 “你是Saber？” 当我细细品味新肉体的各项特性时，那个吟诵咒语的浑厚男声再次响起，只是，语气冷冰冰的，似乎心情不佳。 受到强光影响的视力逐渐恢复正常，定睛望去，一个身着黑色长风衣，双手插袋的家伙酷酷的站在那里，如果戴上墨镜，再叼根雪茄，完全可以客串黑社会老大……身后的保镖。 望着满脸肃穆的冷酷男子，我没有回答，而是慢吞吞的反问道： “试问，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 “……” 黑色短发的男子，以及从他身后走出的银发女子，两个人都没有出声，而是用异样的视线打量我。 果然被坑了吗，我就知道。这种装B的开场白，说出来百分百会冷场的！ 就像现在。 虽然场面略显尴尬，但站在魔法阵中和他们大眼瞪小眼显然不是我的风格，便换回惯用的腔调。 “是尔等，在召唤本座吗？” 说着，我快走几步，越过水银绘制的魔法阵，跳下祭坛般的高台，走到那两人身边。 “你们好，我是凉宫春日，这次圣杯战争请多多关照。” 顺便强调一下，后面这句才是本座，咳咳，我的惯用腔调。 似乎被我的言行吓到，过了好几秒，银发女子才回过神来，露出歉意的笑容。 “在下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这位……凉宫小姐，你就是Saber？” 相比之下，那个黑衣男子始终不为所动，只是皱着眉头打量我，苦大仇深。 我看了看他们俩，略作犹豫。 “啊……嗯，我是Saber。” 虽说是替补出场，但无论如何，我在凝聚肉体时已经被赋予了[Saber]的职阶，嗯，专长是骑马与砍杀。 这么想着，我瞥了一眼召唤魔法阵，那上面摆着一把黄金质地，装饰着耀眼蓝色珐琅，无比华丽的剑鞘…… 剑呢？ 难道我就是被一把剑鞘召唤过来的？ 太廉价了吧…… “请原谅我们的失礼。”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思，她满脸笑容，语气中却不乏困惑与好奇。 “没想到，传说中的‘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竟然是这样一位可爱的少女。” “嗯？不对不对，我可不是什么‘骑士王’！” 虽然她说得没错，各种意义上。 “你是……” “凉宫春日——我就这一个名字。” “？？？” …… 经过好一番解释，才终于让他们理解到，我和历史上功勋卓著的大不列颠骑士王毫无关联。之所以用那个华丽的剑鞘却没能召唤出它的主人，只是因为“圣杯战争”的召唤系统并不完善，偶然出现了小小的误差，情有可原。 顺带说明一下，所谓“圣杯战争”，是我正在参与的残酷游戏。 说是“游戏”，因为它根本称不上战争——用魔法阵凝聚出七个受制于魔法师的灵魂，并授予肉体以及规格化的能力，限定在一小片区域内，让它们相互战斗，直至死亡——这种玩笑般的规则，作为竞赛都不够格。 说它“残酷”，你死我活的游戏过程自不必言，在游戏的结尾，那些死亡却无法消散的强大灵魂，将被迫回归魔法阵之中，用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作为胜利者奖品的圣杯，也只会带来灾难。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这些隐秘…… 我是凉宫春日啊！ …… 与召唤者的初次见面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惜字如金，堪称三无大叔。简单的相互了解之后，我在爱丽丝菲尔的引领下前往临时住处。 走出充斥着浓烈宗教气息的礼堂，穿过狭长而幽深的走廊，我跟在银发女子的身后，左顾右盼，缓慢行进着。这是个隐藏在深山中的古老城堡，据说已有千年历史，透过雕花的窗户，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中夹杂着点点深绿，那是雪与树的颜色。 虽然岁月的痕迹随处可见，但这座沧桑的古堡依然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洁净，每一扇窗户都被擦得透亮，泛黄的墙壁上看不到任何污迹，平滑柔软的地毯甚至令人不忍心踩上脚印。 除此之外，古堡中处处充斥着魔法的气息，神秘而深邃。如果有人告诉我，它是飘在空中的，或者内部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同，我丝毫不会感到惊奇。 “这间是凉宫小姐的卧室，不知是否满意？” 推开一道厚重的木门，爱丽丝菲尔侧过身，含笑回眸。 她的睫毛很长，却掩不住异常清澈的双眸，眉毛纤细而略弯，配上高挺的鼻梁与晶莹的嘴唇，显得格外优雅迷人。 “当然。” 面对如此完美的女子，我忍不住放缓了语气，“承蒙照顾，非常感谢！” “不用客气……那就请先稍事休息，晚餐时间我还会再过来，如果有什么想吃的，请和我说。” “嗯，好的。”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我走进屋子，关上门，毫无形象的扑倒在床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有点……累。 由“圣杯”制造的这个肉体与我的灵魂协调度不高，从降临到现在，我一直在努力调整，但收效甚微。 不仅如此，这里的世界线与本体的所在相当遥远，也使得我在精神上略感不适，灵魂力量大幅削弱，与本体的连接更是几近于无。别说看穿因果，就连召唤个小范围暴风雨什么的都有些力不从心。 总算是明白有希凉子她们在地球上的感觉了。 浑身难受。 在软蓬蓬的床垫上翻了个身，我呆呆的看着床帏上的花纹。 嘛，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既然决定参加这场游戏，自然要有始有终。况且，本小姐天资卓绝，文武双全，萌度爆表，即使对手是传说中的“英灵”，也必将被我%@#￥%=……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外已是一片漆黑，房间内仅有微弱的光亮，把一切照得朦朦胧胧，那是墙壁上静静燃烧的三根蜡烛。 不知刚刚抽了什么风。我竟然沉浸在中二幻想中，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在梦中继续自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傲天之旅，最后貌似还站在一片大火中仰天狂笑不止。 等等，怎么有股反派BOSS的既视感？ 不去在意那些细节，总之，随着年龄的增长，似这般的中二妄想已经越来越少了，今夜重温旧梦，果然还是超爽！ 揉着头发又回味了一阵梦中的剧情后，我伸了个懒腰，浑身的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坐起身，掀开不知何时盖上的毛毯，下床，整理仪容，推开门，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衣侍女早已等在那里。 “你好，请问几点了？” “晚上八点二十七分” “唔，睡过头了……”我嘟囔了一句，再次提问，“你知道爱丽丝菲尔在哪吗？” “大小姐刚刚来过，现在在餐厅用餐，请跟我来。” 说完，她鞠了一躬，沿着走廊向外走去，步伐严谨而有序，听不到一丝声音。 …… 和我曾见过的其他古堡一样，这里的通道错综复杂，曲径通幽，没人带领很容易迷路。我跟在女仆小姐身后，默默的观察环境，在脑中描绘地图。 到达餐厅门前时，里面传出隐隐的谈笑声。女仆敲门通报，爱丽丝菲尔很快迎了出来。 “凉宫小姐，休息得如何？” “很好。” “不介意的话，可否与我们一起用餐？” “我的荣幸。” 爱丽丝菲尔的一言一行散发着高贵而典雅的气质，影响得我也变得怪腔怪调起来，嗯，就是所谓的贵族腔调。 一番寒暄，宾主落座。 和城堡的大部分区域不同，餐厅使用电灯照明，墙壁和地毯虽然是古代风格，餐桌和椅子却是近代款式。名为卫宫切嗣的男子依然穿着之前的那件黑色长风衣，但脸上的表情显得柔和了很多，眉眼间隐现笑意——这一切都是拜他身边的小萝莉所赐。 “这是我的女儿——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爱丽丝菲尔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凉宫小姐。” “您好，凉宫小姐。”和她妈妈有七成相似的银发萝莉站起身来，脆生生的喊道。 小萝莉身穿黑白相间的丝质长裙，绸缎般的银发披到腰际，一双棕褐色的眸子扑闪扑闪，晶莹剔透。 “叫我春日姐姐就好啦~伊莉雅小妹妹。” 我一边摆出无比温柔的笑容，一边努力忍住把她搂在怀里摸头的冲动。 贵族腔调瞬间忘了个一干二净。 …… 虽然是贵族之家，但这一家三口没有贵族拖沓繁琐的习性，一顿简单而不单调的晚餐只用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伊莉雅小妹妹被女仆领走休息，卫宫夫妇二人则邀请我去书房相谈。 可以看出，卫宫切嗣是个细心谨慎的人，从相见的第一面开始，他就始终在打量我的言行举止，面部表情，甚至和伊莉雅在一起嬉闹之时，也不忘在偷偷瞥我几眼。显然，对某个似乎别有企图的“怪姐姐”，他并不是很放心。 “Saber。”坐在办公桌前的黑衣男子依旧面无表情，“你追求圣杯的目的是什么？” 爱丽丝菲尔站在他的身边，脸色也变得郑重，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关键。 “我不追求圣杯。”我想了想，答道。 “那你为何会接受圣杯的召唤？” “传说中，圣杯能实现所有的愿望。我也不是无欲无求之人，但真此次前来，所求不过‘胜利’二字，仅此而已！” 我喜欢热闹，擅长惹麻烦，但实际情况当然没这么简单。由于种种原因，不能透露太多内情，我只好用听起来扯淡，但某种意义上并不虚假的理由来应付。 毕竟，我讨厌失败。 沉默了几秒，卫宫切嗣抛出下一个问题：“可以说说你的来历吗？” “我来自异世界。” 问题儿童都来自异世界。 “异世界？”黑衣男子面色古怪，“什么样的世界？你原本的身份是什么？” “比这里科技先进几百年的世界，魔法体系不同，难以评价。我的身份……魔法师？” 若要细数我从事过的职业，两只手都数不完，但最高的成就，姑且算是创造了[改良魔法]吧。 “魔法师？” “如假包换。” 卫宫切嗣皱起眉毛，“你是Saber对吧，那你的宝具是什么？” “呃……” 一时间，我陷入了纠结的思考。 从理论上来说，“宝具”是指特别厉害的，杀手锏一样的物品或技能。圣杯在凝聚“英灵”的同时，也会从因果之线中抽取相关信息，凝聚相应的“宝具”。因此，它没有实体，也不能长久存于世间，威力却比世间的任何一件魔导器具都要强大。 可是，属于我的宝具，在哪里？ 传说中的穿越福利，金手指，又在哪里？！ 以我目前的虚弱状态，从本体继承的能力十不存一，而能被称作宝具的能力…… 还是有的。 只不过…… “保密。” “什么？” “底牌嘛，要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才能产生最大效果。”我随口胡扯道，“如果被外人知道了，效力就会削弱。” 其实，硬要说的话，就算以我现在微薄的灵魂力量，魔法也能勉强使用一些，但那种小法术肯定算不上“宝具”。 另一方面，身为[Saber]职阶，我的肉体力量和协调性相对较高，如果配合曾经学过的杂七杂八的武技，也能产生一定威力。可惜，武技只不过是受限于人类躯体的战斗技巧，对于本体为星球的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也没有认真的习练过，所以，它也算不上“宝具”。 那么，我的最强底牌到底是什么呢？ 就不告诉你。 …… 饭后的谈话以一问一答的僵硬方式持续进行着，我也试探性的问了几个问题，但卫宫切嗣似乎在很多方面不愿多谈，数次转移话题。 当挂钟再一次敲响时，他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叠纸递给我，“这是目前确定的几位御主的资料，如果有机会，你可以直接出手，除掉他们。” 我翻了翻，里面不仅有清晰的照片，身高、体重、恋爱经历都很详尽。 “另外，保护爱丽丝菲尔是你的第一优先任务。” “比战斗还要优先？” “是。” “没问题。”我点了点头。 “承蒙关照，凉宫小姐。” 整个晚上都在充当暖场角色的银发女子微笑行礼。 “等下！” 卫宫切嗣忽然抬起手，“为了避免真名暴露，我们以后会称呼你为——Saber。” ———————————————————————————————————————————————————————— PS：嗨~小朋友们，大家好！还记得我是谁吗？ PS2：不记得也没关系，祝大家十一假期快乐~ 第三章 冬木之冬 －198:40:22 同样是凛凛寒冬，冬木市的气候似乎要比爱因兹贝伦城堡舒服一些。呼入肺部的空气不再冰寒刺骨，而是带有丝丝湿润，抚平了一路旅途劳顿所积累的困倦与燥热，提神醒脑。 对于自小生长在僻远深山中的爱丽丝菲尔，这种程度的寒冷显然不值一提。她穿着银狐毛皮制的外套，白色的丝质披肩和及膝长靴，一边步伐优雅的走下飞机舷梯，一边在寒风中兴致勃勃的左顾右盼。 “这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啊……” “第一次来这个国家？”我拨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笑道。 “嗯……”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略显害羞的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说着她低下了头，似是想掩盖泛红的脸颊。 “噢，家里蹲……咳咳，久居深闺的大小姐啊！”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失礼的词语？” 贵族大小姐眼睛微眯，笑容也在一刹那变得有些古怪。 “那一定是您的错觉！” 爱丽丝菲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错哦，我就是个名副其实的NEET族。” “咦？！” “怎么了？” “……没想到你连这个词都懂。” “及时获取外界信息是家族得以延续的必要手段……说起来，异世界也有同样的流行语吗？” “没错，说是异世界，其实和这边没什么分别，说不定，还有另一个爱丽丝菲尔存在呢……” “唔……真想去看看。” “那就向圣杯许愿吧！” “头疼啊，听说只能许一个愿望。” “那就许愿：让圣杯再给你一百个愿望。”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惹来机场不少游客的侧目，相比平时高贵优雅的完美形象，爱丽丝菲尔此刻的俏皮不羁更加吸引人。 …… 带来的行李全部交给了同坐飞机来的女仆们，我们空着手向机场外走去。按照计划，女仆们将在把行李送至冬木市郊外的爱因兹贝伦别墅，然后直接回国。因为善良的爱丽丝菲尔不想让无辜者受到牵连。 冬季日短，夕阳早已沉入地平线，天空暗得发紫，隐约有星斗闪烁。这是个小机场，门口只有聊聊数人，稍显冷清。我们等了好一会，才搭到一辆计程车，前往冬木市的中心城区。 其实本来应该直接回到据点（城郊的爱因兹贝伦别墅）进行休整和战前部署，但在某个家里蹲的强烈要求下，我不得不带着她前往战场“侦察”一番。 车行途中，我们被热情的司机先生搭讪，一来二去便聊了起来，当然也有获取战场情报的意图在其中。 “唉最近冬木市乱的很呐，尤其是晚上，你们小姑娘可要小心一点。听说有个叫‘冬木恶魔’的连环杀人犯，这几天不消停啊，杀了得有十几个人了，血流了一地，真是惨啊，打了马赛克都能看出来。” 大叔滔滔不绝的抱怨着，根本插不上话。 “电视台还说让我们晚上不要出门，呵呵，去他娘的，晚上不出门我怎么养家糊口！警察全TMD是饭桶……哎，小姑娘，没吓到你们吧？” “没关系没关系……” 我和爱丽丝菲尔交换了一个眼神。普通的杀人犯我们不会害怕，不过碰巧在圣杯战争期间发生，就不得不让人怀疑里面是否有英灵参与了…… “司机先生，那个，杀人犯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啊，据说是个爱吃人肉的恶魔，切，我才不信有什么鸟恶魔存在，那群白痴碰到无法理解的东西就说是神啊鬼啊妖怪啊什么的，他们也不想想，真要有那些东西，人类还能在地球上蹦跶得这么开心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 总体上来说，冬木市并不算一座繁华的城市，道路两旁还残留着来不及清扫的积雪，也许是由于谋杀案的频发，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路边的店铺也是一副半打烊的冷清样子。 但爱丽丝菲尔完全不以为意，倒不如说，她玩得很开心。 哪怕在破破烂烂的公交站牌前也要停留一阵，商店的橱窗更是不可忽略的“侦察”对象。但即使视线中透出无限好奇，她也绝不迈进商店一步，只是毫不留恋的继续前行。 “太美了……” 爱丽丝菲尔近乎贪婪的浏览着那些普普通通的城市景观，“和照片相比，活生生的景色美得令人惊叹。” 我没有吐槽，同样在仔细观察这属于异世界的景色。 白炽路灯、柏油马路、水泥房屋、燃油汽车，这在我的世界中，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淘汰，进入博物馆，或者怀旧主题公园中。 真怀念啊…… 不过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慨先放到一边，自从进入冬木市的范围，我的精神一直保持在紧绷状态，时刻防备着敌人的偷袭。 英灵是人工凝聚的灵魂，并不稳定，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可一概而论。以人类的信仰与思念所凝聚“英灵”，本身也具有人类所拥有，或者所憧憬的部分能力，也许是武技，也许是魔法咒语，甚至可能是幻想凝聚的“宝具”。即使我没有亲身对战过，也能想象到他们的强大。 如果被这样强大的敌人偷袭，自保当然不是问题，但很难兼顾爱丽丝菲尔，而她主修的是炼金术和人偶魔术，战斗力很低，总而言之，仅仅战斗的余波都可能危及她的生命。 天色已晚，在敌方情报匮乏的状态下，明目张胆的四处闲逛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虽然她是第一次出门，想要痛痛快快的游玩也情有可原，但等圣杯战争结束之后，有的是机会嘛！ “爱丽，咱们就先……” “春日，接下来我们去看海吧。” 银发女子歪着头，两眼亮晶晶的望着我。 “哈？” …… 冬木市被一条名为未远川的河分割成两半，如果从上空俯视，就像是一张饼被小孩子歪歪扭扭的切割开来。越过横跨未远川的冬木大桥，可以看到一座大型的海滨公园，那是饼被烤焦的部分。 好吧我承认我饿了。 路灯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是夜晚唯一的光源，寂静的小路上，只有我们两条长长的影子在身后摇晃。越靠近海边，海风的呜咽声就显得越发响亮，卷着潮气和海腥味，吹起了爱丽丝菲尔银色的长发，发丝轻盈的舞动着，在灯下反射出绸缎般的荧光。 “应该趁天亮的时候来的。” 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以及幽暗深邃的海水，我有些遗憾的感叹道。 “夜晚的海也很美啊，像是夜空的镜子。” 第一次见到大海的爱丽丝菲尔神情飘渺，她侧了侧头，似乎在倾听浪涛的韵律，随后补充道，“海上的日出也一定很美，我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就被震慑住了。” “在这里呆到日出的话……” “春日，我明白，再看几分钟就回去，不会很晚的。” “嗯……没关系。” 被看穿了内心的想法，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想待多久都没问题，我会保护你的……” 呆到日出的话我会饿死的。 “Saber，真像个尽职尽责的骑士呢！” 爱丽丝菲尔掩嘴轻笑。 “这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虽然只是客串[剑之骑士]Saber，但经过几天的学习和锻炼，感觉自己已经颇有古之骑士的风范了……不知道再这么下去，能不能领悟到传说中的[骑士精神]？ 在我的鼓励下，爱丽丝菲尔像公主一样拉起裙摆，脱掉鞋子，缓缓踩进冰凉的海水中。 月色之下，银发的女子恍若水中的精灵。 黝黑的水面起伏涌动，一波波的撞到沙滩上，激起白色的泡沫，远远看去，仿佛黑色幕布上扫过的几行白线。 白线扫过沙滩，一次次的抹去上面残留的小小足印。爱丽丝菲尔拎着裙子，在水中踏着轻盈的舞步，为寂寥的海滩添上一抹亮色。 但我不得不破坏这唯美的画面。 “回来吧，爱丽丝菲尔。” “嗯？”她转过头，疑惑的望着我，纯洁晶亮的眼眸中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喜悦。 我指着海水，摇了摇头。 她依然满脸疑问，但还是乖乖的走上沙滩，穿上鞋子，走到我的身边。 “水里有魔法波动。”我解释道。 “波动？” “就是魔术师施法后残留的痕迹。” 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和我所熟悉的不太一样，魔术师们并没有把魔法与科学联系到一起，对于魔法产生的精神波动，他们只是用“灵觉”、“感应”之类的模糊词语加以解释。 “根据我之前调查的资料来看，冬木市本地的魔术师并没有在河边建设魔术工坊。” “你是说……”爱丽丝菲尔瞪大眼睛。 “大概是圣杯战争的某个Master吧……”我摸了摸下巴，“或者是Caster？” “也有可能是其他英灵呢……” “为什么？” 银发女子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就连Saber都会魔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第五章 相请不如偶遇 －184：01：21 [昨夜，远坂府邸有行动。] 接到卫宫传讯的时候，牙刷正在我的嘴里搅动着白色的泡沫。 [战斗发生在凌晨三点，疑似Assassin的英灵被另一个金色的英灵瞬间消灭。] 吐掉牙膏，我灌进一小口水，“咕噜咕噜”的漱着口。 [据我观察，金色英灵应该使用了他的宝具，其威力至少为A级。] A级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套用胸部的衡量标准…… 呵呵。 “噗”的吐出漱口水，我拿起毛巾，准备开始洗脸。 [Saber，你有没有能与之相抗衡的宝具？] 看了看镜子，我露出自信的笑容，两排牙齿闪着耀眼的白光。 [当然！] 没有。 [我明白了。昨晚的事多有蹊跷，Assassin死得太容易了，请多加防备。] [OK！] 切断与卫宫的通讯，我迅速收拾停当，来到客厅时，爱丽丝菲尔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 阳光从高处的彩色玻璃倾斜而下，在地板和墙壁上映出奇幻的光彩。 卫宫切嗣未归，我和爱丽丝菲尔也几乎忙了整夜。事实上，在前往冬木市之前，我们就已经作好了昼夜无休作战的准备，为了在关键时刻打起精神，还带了特效抗眠药和兴奋剂。但战况还不算紧张，又有别墅的强力结界保证，以逸待劳方为上策。 总之，小睡几个小时，便觉浑身舒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都不费劲。 什么？你说英灵不需要睡觉？ 人家只是还没习惯新身体嘛~才，才不是因为懒呢！ “春日，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爱丽丝菲尔手捧一杯亲自冲好的咖啡，微笑问道，白皙的皮肤在光芒下反射出莹润的色彩。 “哎，这种事不是由Master来决定吗？” 我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端起矮几上的咖啡，轻抿一口，然后发出舒服的叹息。 “那么，切嗣的意思是？”爱丽丝菲尔依然不肯发表自己的意见。 “谨慎行动，不主动接触敌人，探查为主。” 在情报匮乏的状况下，所能做的只有这些。 “好的，那我们一会就去探查敌情吧，唔……开哪辆车好呢？”她的眼中开始闪现兴奋的光芒，使我的脑袋条件反射般开始发晕。 “今天就请您坐镇后方吧，我的公主殿下。” 爱丽丝菲尔呆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没能理解话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没有必要跟着我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战场啊。” “可是，计划中……” “你误会了，所谓‘在正面战场上吸引敌人的注意’，并不是以身涉险，亲自暴露在对方的视野内，而是在正确的时机，正确的地点现出行迹，误导敌方的判断。” 银发女子低头思索了一阵，“如果发生战斗的话……” “相信我。爱丽，我知道你的魔术能力不错，还擅长失传已久的炼金术，但在战斗中，恕我直言，你能做的微乎其微。” 为了打消她亲赴战场的念头，我故意把话说得很重，不过，她并没有显露出失落或不甘的情绪，而是小声回答：“我明白了，谢谢你，我的骑士。” 依然是那柔柔的声音、浅浅的微笑，仿佛能治愈一切。 …… 把昨夜开来的那辆轿车留在别墅，我驾驶另一辆小型越野车，穿过被结界笼罩的树林，进入市区。 白日里的冬木市颠覆了我对它的第一印象，喧闹而充满市井气息，街头的人潮川流不息，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与昨夜的萧条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驾着车，在不算宽的马路上左拐右绕。一边熟悉地形，一边仔细感受魔力的波动。 世间万物时刻在散发着不同频率的魔力波动，就连空气也不例外。因此，对于感知能力强的人来说，即使蒙上眼睛，也能“看”到周遭的一切。 我现在想要感知的，就是那些不同于一般事物的，特殊的魔力波动——人为构建的法阵、施术后的残余能量，以及各种魔法产物，比如使魔，比如……英灵。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没过多久，就在一条行人稀疏、店铺萧条的街道上，嗅到了某个特殊的气息——那种由巨量魔力凝聚体所散发的，灯塔般显眼的魔法波动。 英灵！ 一定是英灵。 不知不觉中，心跳加快了许多，呼吸也变得沉重。 会是个什么样的英灵呢？ 神秘莫测？正气凛然，还是卑鄙无耻？ 是什么职阶？ 背着弓箭的Archer，还是骑着战马的Rider？ 虽然在“马路”找不到马，但也不排除召唤兽的可能性。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这个Saber也没有在腰上挂着一把剑嘛……虽然是冒牌Saber…… 按捺住心中不断涌动的期待与好奇心，我靠边停车，然后缓步朝魔力波动的源头走去。 话说，这家伙不掩盖自身气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现出行迹，一定有所依仗，也许还有主动挑衅的成分在内。 总之，此中必有蹊跷。 想到这里，我便通过契约联系卫宫切嗣，把发现英灵的位置告诉了他。问他怎么看。卫宫则表示会在十五分钟内赶到，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断开精神连接，我想了想，继续举步向前。 第一次碰到活生生的“同类”，见个面说两句话应该算不上轻举妄动吧，反正应该打不起来……就算是打架，又不是打不过。 转过街角，对魔力波动的感应愈发清晰，心中的期待之情也开始熊熊燃烧，我逐渐加快步伐，差点撞到过往的行人。 又走了几百米，到达下一个路口，我站在斑马线前，等待红灯变绿。车一辆辆从眼前穿梭而过，马路对面的商店招牌时隐时现，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 在那边！ 我紧紧的盯着某家店的门口。 排队等待结账的人很多，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人缝间不断闪现。 这就是英灵吗？ 似人而非人，与我这个冒牌货也有很大的不同。 简而言之，他们拥有强大的肉体，高密度的灵魂，但并不协调，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捏在一起，稍一动摇便会消散。 那是圣杯和令咒的力量。 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呢？ 毕竟是敌对立场，直接出手攻击也在意料之中，但感受到那大开大合的精神波动，我直觉中认为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正当我想七想八的时候，信号灯闪了几下，变成绿色。身边的人们纷纷迈步向前，我迟疑一下，也随着人流穿过了马路。 随着距离的接近，被挡住的视野也清晰起来。 英灵先生只穿着一件绘着奇怪图案的T恤、深色短裤，皮质马靴，但浑身爆炸性的肌肉看起来足以抵御冬日的严寒。红色的头发与胡须略显蓬乱，却与他粗壮的外表意外的相称。气息沉凝，双目明亮有神，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他对我的靠近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的结账，付钱。 那是一家书店。 没想到还是个文艺属性的英灵呢，和外表一点都不相称。 从书店出来，英灵君终于有所感应，猛然转头，如电的目光射向我。 “你是……” “如你所见。”我微微一笑，放开隐藏的气息。 他点点头，拎着印有书店logo的纸袋朝我走来。 “这位小姑娘，你是什么职阶？” 我挑了挑眉毛。 似乎从我的沉默中理解到什么，粗犷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呃，按这里的礼节，在提问之前，要首先介绍自己的身份？”男人苦恼的挠了挠头发，随即深吸一口气，发出宣告：“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此次圣杯战争，以Rider身份现界！” 这个壮汉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很多不解和好奇的目光，但他不为所动，直视我的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哦，你好。” 我也搞不清应该使用什么样的礼节，伸出手臂，想要握手，又在半途收回，举到空中，摆了摆，顺带露出和善的微笑。 “我是凉宫春日，职阶Saber。征服王，幸会幸会。” “竟然是Saber！”他毫不掩饰惊讶的目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呵呵。你也是。”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阵，面露赞赏之色，“Saber，你可愿入我麾下，将圣杯相让于我？” 在这一瞬间，他虎躯一震，霸气四溢，豪情万丈，大嗓门更是威力十足，震慑全场，让不远处等红灯的行人们惊疑不已。 “圣杯是什么？” “这是在演戏吗？” “喝多了吧！” “妈妈，那个叔叔好可怕！” “看到了吗，以后再不听妈妈的话，就会被可怕的叔叔抓走吃掉！” “呜呜——” 望着哭哭啼啼的小萝莉，我不禁暗生恻隐之心，，默默的把手伸进口袋，掏了掏…… 没找到棒棒糖。 我叹了口气，面色坚决，“我们是不可能的！” “呵呵，待遇是可以商量的嘛。” 征服王搓了搓手指，满脸憨厚的表情。 我白了他一眼，很想转身就走，假装不认识这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知道圣杯战争的胜利条件吗？” 他皱起眉头，“战胜其他六位英灵？” “错！”我铿锵有力的否决。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静静等待我的进一步解释。 “胜利的条件，获取圣杯的前提，是‘杀死’其余六个对手。” “是这样么……” 肌肉壮汉的语气有些迟疑。 在缔结召唤契约，降临此界的同时，圣杯会把相关规则随同令咒刻印在英灵的灵魂中。因为只是模糊的规则，难免会产生误解，但只要仔细回想，便能从诸多细节中发现端倪。 显然，作为战功赫赫的王者，伊斯坎达尔四肢发达，但头脑并不简单。他只思考了一小会就明白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又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肃容问道：“那么，Saber，你想现在与我一决胜负吗？” 第六章 初战 －180：22：11 与两千多年前的伟大帝王深情对视，我不禁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可惜这历史性的一刻，注定不会有什么见证人。 本来就不算繁华的街道，此刻已变得无比空旷，就连几个凑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也在不知不觉中散去。这可不是我或者征服王虎躯一震，把他们吓跑了，而是要归功于几分钟前我画在角落的几个符咒—— 驱散闲人。 和原版的符咒略有不同，这是我根据两边魔力波长的差别所做的改进。也多亏了这是个几笔就能画完的简单符咒，换成天使坠落等级的大型法阵，大概要花半年左右，或者得到这个世界更高权限才能完成。 要不是这样，我早就构建超级法阵，把圣杯直接召唤过来了，还和这些可怜的英灵们打什么架啊…… 你说是吧，征服王？ 看着这个身体微微前倾，面色沉凝，肌肉紧绷，带有异样的压迫感的雄壮男人，我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悲哀。 抱歉啊，现在的我没办法直接拯救你。 那就只好打败你了。 …… 空旷的街道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沙沙作响的树叶逐渐噤声，晴朗的天空也显得有些灰暗。 不用什么沟通与交流，我和征服王都知道此战不可避免。 就算是有再多的策略与谋划，如果连一对一的公平决斗都要退缩，这场圣杯战争不参加也罢。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积蓄魔力，做好战斗准备。 “来吧。” Rider身上的魔力波动也在骤然间暴涨起来。 “好！” 仿佛标志着决斗的正式开始，这个字的话音刚落，一团旋风凭空卷动起来，围绕在名为伊斯坎达尔的男人身周。空气中传出尖锐的啸音，男人抬起手，做出虚握的动作，指间隐现银色的光芒。 异象没有持续多久便骤然消散，风停之时，征服王手持两尺长的利刃，斜指向我。 嗯？ Rider不利用坐骑的优势，反而要和我步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骑士精神？ 虽然心中迷惑，但此时容不得半分迟疑，我也积蓄魔力，从虚空中召唤出兵刃。 虽然我最擅长魔法，但身为Saber，不会用剑岂不是很尴尬，所以自从应召而来，我就考虑了很多种战斗方案，甚至还有魔法剑士、召唤剑士等奇葩选项…… 很显然，以我现在的灵魂力量，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殊技巧还玩不来，只能老老实实的举着刀上去肉搏。 说到刀，理论上，英灵的兵器都是和他们伴生的宝具，不过那种高级货俺木有，也没必要用大量的魔力去构造什么传说中的圣剑，就随便凝聚了一把结实点的刀凑合用。 见我掏出一把朴实无华的白板武器，对面的英灵似乎皱了皱眉头，但异样的神色眨眼即逝，他毫无征兆的狂吼一声，向我冲来，令人窒息的风压把我的短发瞬间吹到脑后。 Rider的动作疾如闪电，我的反应却也不慢，右脚踏前，旋身引刀，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当！” 刀剑相击，竟发出震天巨响，火花四溅，柏油马路也在巨力的传导下被踏出裂纹。 虽然对自己的肉体力量有自信，但在刚刚的交锋中，我依然吃了暗亏。征服王不愧久经战阵，深谙冲锋蓄力之道，刚刚携势而来，几乎让我产生退避之心。 毕竟，像我这样娇柔的女孩纸，面对粗野暴力难免会小心肝乱颤的嘛~ Rider趁势而进，举剑继续向我攻来。 趁着不到半秒钟的回气时间，我用魔力强化了一下刚刚差点断掉的新手长刀，然后身形一转，脚下连踏两步，手中的刀顺着力道把朝我颈间斩来的剑向旁边引去。一道劲风划过耳际，森然的剑光刺痛双眼。 呼……好悬就成了学姐。 容不得我想太多，Rider一剑接一剑的向我不断攻击着。他没有用什么高明的剑法，但进退有据，招数看起来大开大合，实则虚实莫测。刀剑相击之间，有时震得我虎口生疼，有时却只有轻若鸿毛的力道从刀柄上传来，让我产生一种用错力道的错觉。 但无论如何，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向着我的要害部位，不可轻忽。想来这应该是战场上的剑法，简单而有效率。 听起来很厉害，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呼吸，数回合的交锋，我就已经摸透了他的攻击规律，渐渐的也能对他产生一定的威胁。 伊斯坎达尔的剑术大多依赖他的蛮力，采取硬碰硬的战术。也许在他那个年代，力量上的差距难以弥补，但现在身为英灵，我的力量不仅不比他逊色，还掌握用魔力强化肉体的特殊技巧，因此力量上其实是略胜一筹的。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并没有改变战术，反而发出声声怒吼，一剑接一剑的愈发猛力狂斩，仿佛想用气势来压倒我。 这段交锋中，我倒是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毕竟，人家只是想做一个安静的女孩子，咳咳，不管怎么说，“娇喘”、“娇呼”之类的东西，是不会有任何气势可言的。 久攻不下，Rider并没有急躁，攻击的节奏一如既往的稳健。我却在命悬一线的战斗中，思考了更多的东西。 虽然当不成真正的魔法剑士，在战斗中释放一些小法术干扰敌人总是可以的吧。 说干就干，我在下一次的刀剑相击的同时，突然发出精神冲击，把一股锥形精神场刺入Rider的脑部。 果然，对方的反应在那一刻略有滞涩，但他的动作丝毫未乱，反而是我由于用力过猛，来不及回气，在下一个回合中差点被他刺中。 第一次不熟练，我继续尝试，可一来二去，几次之后，我遗憾的发现，自己微弱的精神力不足以撼动征服王饱经磨练的意志，便果断放弃了这个战术， 直接干扰不成，我又开始动起了其他的心思。 改变地面的材质，让他脚下打滑？ 施法时间太长，来不及。 突然爆发强光，让他失去视野? 来不及。 从天外召唤一颗陨石砸死他？ 给我一个小时都不够! 思来想去，我悲哀的发现，作为魔法师和人近战，就是作死的节奏。千钧一发的战斗中，百分之一秒的失误都会产生致命的后果，更不用提一边战斗一边构建法术，对敌人造成足够的影响——那需要双倍的精神力才能做到。 而我的灵魂力量，也只是比英灵略胜一筹而已。 不仅如此，若不是我时时刻刻用魔力强化手中的长刀，这破玩意早就断成几截了。 嗯，我决定了！ 从现在开始，本小姐正式宣布转职，担任Caster职阶，成为一名光荣的魔法师，至于Saber，谁愿意当谁当！ 顺便一提，对面那个凶神恶煞的持剑壮汉就挺合适，你看他作为Rider，连个坐骑都没有，多可怜啊…… 在我怜悯的目光下，征服王的攻击愈发凶悍，接连几剑都颇有威胁性。但在我越来越熟练的格挡与反击之下，也只能无功而返。 …… 交手不到五分钟，双方便明白，这样下去除了耗尽体力，不会有任何结果。他的力量无法压制我，我的剑术技巧也不足以瞬间爆炸，完成单杀。 当Rider用开场以来最狂暴的力量把我击退两步，同时他也后退两步，停止攻击之时，我们都明白，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有所不同。 马路早已坑坑洼洼，沟壑纵横，像农田一样被翻了开来，近处的几个商店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和坍塌，远处的路灯杆被削掉一半，光秃秃的立在那里。这些都在暗示着刚刚战斗的激烈程度，以及一会打完了要赶紧跑路，不然可赔不起。 双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征服王见我没有趁势进攻，便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道： “痛快！” 说着，他愣了一下，因为发现擦拭额头的那条手臂上沾染了一抹红色，又抚摸了一下脑门上被我斩出的血痕，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哎呀哎呀，不愧是Saber！” “哼！”我一边在背后偷偷甩着发麻的手腕，一边故作不屑的挑衅道，“给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吧，Rider！” “哈哈哈，如你所愿！” 征服王举起他那依旧寒光毕露的短剑．朝上方猛的一划，将空间劈裂开来。 随着漩涡状奔腾的魔力流，闪闪发光的巨大宝具从中显现，从外形上判断．这是一辆古式战车。拴在车辕上的不是战马。而是肌肉如波浪般翻滚、魁梧健美的公牛。牛蹄踏着虚空，踩着紫色的闪电，拉着豪华壮丽的战车隆隆向前。 “神威车轮！” 大声吟诵着宝具的真名，伊斯坎达尔跃上战车，手握缰绳，浑身的魔力瞬间与宝具融为一体，四周流窜的闪电也向内收缩，颜色逐渐开始发紫。 哇，好酷炫的宝具。 不过……恕我直言，这是牛车吗? 这是牛车吧！ 在某人驾着牛车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之前，我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幸好我不是Rider。 第七章 骑士精神 －180：00：51 虽然对历史没什么研究，但可以确定的是，即便在亚历山大大帝的时代，也没人赶着牛车上战场。 不过，“宝具”并不总是那么符合常理，因为它大多是由人类的认知和向往凝聚而成，是一种“概念”，而非史实。 英灵本身也是一样。 史料记载，亚历山大本人是个不足一米六，身材娇小的奶油小生。而在人们的印象中，征服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三，建立横跨欧亚非庞大帝国的伟人，战功赫赫的军事统帅，一定是个“身高八尺，力扛九鼎”的肌肉男。 圣杯便按照人们的意念、信仰，凝聚出了Rider这个伟岸的形象，抽取相关历史传说作为他的记忆，连接因果之线赋予他存在，于是，人们心目中的“征服王”诞生了。 这就是第三魔法。 所以，Rider终究不是那个早已死去的亚历山大，但他也许比亚历山大更豪迈，更勇敢，更像一头狗熊……啊，狗熊驾着牛车朝我冲过来了！好可怕! 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家伙，我明智的选择避其锋芒，一个纵跃闪到它的侧面。没想到牛车的转弯也是极快，一个近乎直角的变向之后，气势不减的继续向我冲击。 伴随着密集的雷鸣声，名为[神威车轮]的宝具卷着令人目眩的电光，脚踏虚空，如狂风骤雨般横冲直撞，一路上摧毁公共设施若干，更坚定了我打完就跑的战术策略。 赔不起啊魂淡！ “哈哈，Saber，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站在牛车上的Rider猖狂的发出嘲讽。 我不为所动，一边闪躲一边思考对策。 这里毕竟不是万马齐喑的战场，在1V1的单挑模式下，战车能发挥的作用相当有限，虽然车体运转所带动的魔力乱流让我的闪转腾挪愈发艰难，但想撞到我还得加把劲。 另一方面，我也拿某只驾着牛车的狗熊没什么办法。因为它的牛车不仅自带闪电护盾，还能在半空中奔行，完全不把牛顿放在眼里。 唉，宝具的威力果然强劲，几分钟前我们的战斗还平分秋色，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方在另一方的追击下狼狈逃窜。 是时候出绝招了吗？ 我有些犹豫，现在的情况谈不上危险，Rider的攻击看似犀利却只是徒耗魔力，更重要的是，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啊…… 试着在闪躲的同时朝牛车砍上两刀，不仅毫无效果还被电得手臂发麻，使我对神威车轮的防御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闪开牛角的冲撞，一个纵跳与车上的Rider刀剑交击，借力退出几米，我深吸一口气，喝道—— “等一下！” 牛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我的面前，缠绕周身的闪电护盾渐渐减弱。 征服王没有问我停止战斗的理由，而是转往另一个方向，大声喊道：“出来吧！隐藏在暗处的战士！” 他的表情凛然无畏，仿佛对暗中窥伺的威胁并不在意，只是堂堂正正的作出邀请。 邀请很快获得回应，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现出身形，他挥了一下手中的长枪，微微躬身，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 “远闻两位酣畅淋漓的战斗，在下情不自禁前来观摩，并无趁机偷袭之意，请见谅。” 这个男子眼角细长，皮肤白皙，头发微卷，身上的肌肉虽然并不凸显，却似乎隐含着猎豹般的爆发力。 他把右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以示暂时休战，接着说道：“这位驾驶战车的就是Rider吧，相当令人震撼的宝具！” 伊斯坎达尔也收起[神威车轮]，“不错，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你是Lancer？” “如你所见。”Lancer从容的点了点头，又把视线转向我，“这位是？” 我扬了扬手中的长刀，“Saber。” “竟然是Saber?！” 喂，帅哥你不要把眼睛瞪这么大好吗？信不信我用这把刀砍死你！ “怎么，不像吗？”我冷冷的说道。 “抱歉，在下并没有冒犯的意思。”Lancer摆摆手，露出迷人的微笑，“如此磅礴的魔力，凛冽的气势，必定是Saber无疑了。” 哼！ 见我没理他，Lancer再次转向Rider，“适才旁观两位的战斗，在下心潮澎湃，不知是否有幸讨教一番。” 他说得很客气，但浑身上下魔力澎湃，紧握武器，气势逼人，想来并非“讨教”这么简单。 Rider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皱眉思索起来。 事实上，我们两个交锋这么久却不分上下，早就有了暂时休战的打算。刚刚的激烈战斗已经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不仅是Lancer，至少还有一两个英灵在旁伺机而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不知Lancer为何在此时发出决斗邀请，但无论是我还是Rider都已经不可能再像半小时前那样举刀就战。 沉默了一会，Rider爽朗的声音再次传来，“本王与Saber的决斗还未结束，Lancer啊，在战场上，适当的耐心才是制胜法宝。” 枪之英灵低下头，“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哈哈哈，无妨！”站在牛车上的壮汉摆了摆手，又笑呵呵的说道，“Saber，我们继续？” 继续个毛啊！ 想了半天，您就想出这么个结果？ Lancer默不作声的退到一边，抱着他的长枪，一副看戏的欠揍模样。 面对再次升入半空的神威车轮（牛车），我心中纠结不已。是当着Lancer接着打呢，还是找个理由撤？ 还没等我下定决心，更欠揍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呀，不好，小Master又在呼唤我了！”征服王“憨厚”的笑了两声，满脸“诚挚”的歉意，“抱歉，Saber，咱们的决斗只能推迟了，本王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我们回应，便驾驶神威车轮，卷着滚滚雷霆破空而去，再次撞倒公共设施若干，跑得那叫一个快！ 我45度角仰望天空，心头泛起淡淡的忧桑。 有种你给我回来！ 转过头，发现看戏的枪兵也是望着天空，一脸呆滞，显然已经被亚历山大大帝的无双霸气镇住。 好机会！ “那个，Master在召唤我，先走啦，拜拜。” “呃……” 面对我的亲切告别，Lancer再次张口结舌。 还没来得及脚底抹油，一个神秘而严肃的声音忽然从不知何处响起。 “Lancer，拦住Saber！” 说话的人似乎用了什么魔术来隐藏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飘忽不定。 Lancer闻言，神色中出现了片刻的挣扎，但很快面容一肃，沉声回应道：“是，Master！” 这什么意思，把我当软柿子吗？ 看着拦在我面前的枪兵，我挑了挑眉毛，停下步伐，轻蔑的盯着他。 “既然这样，那就来吧！” 和Rider鏖战良久，要说没有任何消耗当然不可能，如今群敌环伺之下，与Lancer再启战端并不是明智之举，但这家伙竟然拦在我面前挑衅，不好好教训他一番难消心中这口恶气。 更重要的是—— [Saber，请尽量拖延战斗时间，我将寻找Lancer之Master的位置，并进行斩首行动！] 卫宫的精神通讯不断传来，根据我们之间的相互感应，他已经在附近潜伏五分钟了。 [没问题，顺便，Lancer的Master应该在北偏东33度左右，距离我110米左右的地方，误差不会超过5米。] [非常好！请至少拖延三分钟。] 哼哼，敢挡本小姐的路。小样儿，等着倒霉吧！ 别看我的灵魂力量大不如前，对于魔力的敏感程度还是有一定自信的，Lancer的Master也许是个不错的魔术师，但想要逃过我的搜索，他还太年轻。 在我轻蔑夹杂愤恨，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目光注视下，Lancer羞愧的低下了头。 “抱歉，Saber，虽然继续战斗有违骑士精神，但Master的命令不容抗拒。” “哼！少废话，出招吧！” Lancer小帅哥默默举起长枪，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重。 “请赐教!” 他的枪尖燃起魔力的辉光，没有任何起手式，只是一个闪动，便刺到了我的面前。 不愧是专业的枪兵，手速比Rider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我的神经反应速度也不算慢，侧身略作躲避，长刀反手上撩。 Lancer用左手中的另一把短枪挡住我的进攻，长枪转刺为斩，反射着寒光的枪刃划出银白色的圆弧，从我面前几公分掠过，把空气割出裂帛般的爆响。 [找到Lancer的Master了，正在部署狙击位。] 卫宫切嗣的意念在脑海中响起。 [嗯，不着急，争取一击得手。] 我悠然回应道。 事实也是如此，战局虽然看起来紧张万分，但交手没几回合，我就发现Lancer对我的威胁还没有Rider大。 他的优势在于鬼魅般的速度，难得一见的长短双枪，以及出神入化的武技，但在我精细入微的感知下，任何花巧的招式都毫无意义。与之相比，Rider势大力沉的傻打硬拼更让我头疼，毕竟魔力是有限的，身体也会在连续不断的巨力碰撞中受到损伤。 更重要的是，刚才和Rider是真正的决斗，我才会想要以力压人，不退半步，至于现在嘛…… 在Lancer如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我发挥娇小轻灵的优势，闪避率高达70%，剩下的用长刀或轻或重的抵挡几下，打乱他的攻击节奏，可谓闲庭信步，轻松随意。 双枪小帅哥一开始似乎还有些怜香惜玉，并没有用尽全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逐渐加快攻击节奏，枪法也从原来的攻守兼备转为全力攻击。 于是他的miss率从70%跌至55%，因为有很多攻击我已经无法闪开，只能被迫防御，魔力的消耗也渐渐增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卫宫，怎么样了？] [我的狙击镜已经瞄准，二十秒后发动攻击。] [嗯，我这边没问题。] 古语有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现在的我，更信奉这样一句话，那就是—— 大力出奇迹！ “当！” 这是蓄谋已久的一击，我在闪避抵挡的过程中，把魔力一点一点的汇集于手臂，终于看准机会，倾力斩出。 Lancer的反应很快，立即用双枪十字防御，但还是低估了我这一刀的力道，被我爆发的魔力撞出几米之外。 “不愧是Saber！” Lancer凝视着我，神色中带有一丝敬佩。 我望着他嘴角那丝殷红，淡定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来不出绝招不行了……” 他喘了几口气，神色凝重的举起手中的枪，身体周围的魔力随之剧烈涌动起来。 “接下来我会解放宝具的真名，请注意！” 我郑重点头。 Lancer右手中长枪开始发亮，透射出血色的光芒，形态也发生微妙的变化，空气中游离的魔力被它吸引，纷纷汇聚而来，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气势骇人。 远方，传来一声微弱的枪响。 第八章 金蝉脱壳 －179：44：12 Lancer走了。 宝具还没完全解放，这个风一般的男子便毫不犹豫的调转身形，向着未知的远方绝尘而去，只留下我在原地望而兴叹。 他那削瘦的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越变越小，终于还是融化在了漫漫尘烟之中，就像他的到来一样，离去的了无痕迹。清风拂动我的额发，把我从回忆中唤醒，仰起头，白云如絮，碧空如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啪！ 噼噼啪啪! 轰！ 好像不是很安稳的样子…… 时断时续的枪声与爆炸声终于打断了我无聊的脑补，望着硝烟弥漫的远方，我不禁皱起眉头。 卫宫那边的进展似乎不怎么顺利啊。 [Lancer已经过去了，需要帮忙吗？] 我在精神链接中询问。 回应我的只有一连串的枪声。 战况激烈。 看来必须要过去帮忙了。 几百米的距离，以我现在的矫健身手，只需十几秒就能到达。但考虑到自己已经光荣的转职为魔法师，便放慢脚步，一边积蓄魔力，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一边收敛气息，尽量隐藏自己的位置。 当我悄然踏入那片硝烟之时，枪声已经停止了。 浓浓的淡黄色烟雾如实体般遮盖了视线，其中带有刺鼻的催泪成分，想必是卫宫那个军火狂人干的好事。 “卑鄙无耻的小丑，你已经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被战斗波及而显得残破的建筑物之后，传来响亮而狂傲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并不强烈，却如蛛网般迅速扩散的魔力波动。 虽然感应到卫宫就在附近，但视线中还是找不到他的身影，又试着呼唤了一次，终于得到回复。 [Saber，掩护我撤退，寻机除掉肯尼斯。] 精神链接中，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抑郁，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理性和冷静。 肯尼斯就是Lancer的Master，卫宫切嗣给我的资料中有简单的介绍。他是时钟塔（魔术协会总部）的教授，也是古老魔术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就拥有天才般的魔术才华，实力强大，久负盛名。 顺便一提，卫宫切嗣的魔术能力比较一般，这并不是说他的天赋不行，而是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学习和锻炼，也没有投入大量时间进行魔法研究，或许过度依赖现代化武器也是原因之一。 [受伤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必。] 等了一会，他又道:[你把他们向东南方向引开就行，我自会寻机脱离。] 卫宫的决策虽然略显保守，但不失为明智之举。在群敌环伺、多位英灵在场的情况下，他已经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暴露行迹之后，若不及早脱离，我也难以保证他的安全。 在我们交流的这段时间内，烟雾不仅没消散，甚至还有渐渐变浓的趋势，即使以我2.5的视力，也无法看清几米之外的建筑物轮廓，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但Lancer和他的Master显然并没有放过卫宫的意思。在我的感应下，一张迅速扩散的魔力网不断向四面八方延伸，眨眼间便覆盖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 开始我还对施术者的精神力感到惊讶，凑近一看才发现，这个巨大的魔力网原来是有实体的。在魔力的引导下，一条条极细的水银线流淌于石缝、墙角间，探测着周围的魔力反应，还不时分出支流，如果从上空俯视，就像一张水银织成的蛛网。 不愧是魔术天才。 我蹲下身，用手指戳了一下从面前流过的水银，它立即像受惊的蜗牛般“嗖”的缩了回去。 咦，敏感度挺高嘛。 几秒之后，左前方残破的建筑物忽然坍塌，强风拂过，烟尘弥漫，从中穿出一个人影，正是手持双枪的Lancer。他的长枪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却已不如解放宝具时那般灼热刺眼。 “Saber？”枪兵皱起眉头。 “Lancer！”我也皱起眉头，“方才为何中途离去？逃避决斗可不是骑士所为！” 他没有回应我的质问，只是深深的凝视着我，“那个人，是你的Master，对吧？” “嗯？”我一愣，“哪个人？” “有个卑鄙无耻的魔术师，趁我们战斗的时候偷袭我的ncer平淡的语气下隐含着怒气。 “竟有这等事？！” 我义愤填膺的竖起眉毛，正准备继续瞎扯，给卫宫的撤退争取时间，却被远处突然爆发的一阵枪声打断。 [怎么回事？] [Assassin！] 哎呀，卫宫，你是有多遭人恨啊。 与此同时，Lancer脸色一变，似乎了解到什么讯息。 “抱歉，Saber，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再次消失于烟雾之中。 [情况如何？] [Assassin在不同地点出手两次，应该有快速转换位置或者分身的特殊能力，但两次都没有攻击要害，似乎不打算置我于死地……] 这是什么情况? 理论上，如果卫宫遭受生命危机，可以直接用令咒把我瞬间传送到他的面前，既然没舍得用，说明他离死亡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不过，现在Lancer和肯尼斯也在赶往那个方向，这就不太妙了。 [你在哪？] 我收敛身体里的所有气息，加速向卫宫的方向跑去。 二十三秒后，我与卫宫在一家超市中重逢。周围依旧是烟雾弥漫，肯尼斯和Lancer尚未找到他的确切位置，正在附近搜索，魔力水银从半米之外流过，被卫宫以某种方法避开，但暴露只是迟早的事。 会分身的Assassin行踪诡异，大概隐藏在暗处，不过我的精神场已经完全展开，他若是靠近几米之内，我定能有所察觉。 时间紧迫，讨论战术安排已经毫无意义，我直接在卫宫身上画了几个隐藏气息的符咒，便让他藏到暗处，伺机逃脱。、 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刻！ …… 小心翼翼的推开超市的后门，第一步还没来得迈出，左侧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啸声，连忙低头，弓腰，顺势在地上一个翻滚，重新躲回门内。 噗噗。 几声闷响，水银幻化成的突刺在墙上和门上留下了几个窄而深的小洞。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小老鼠……” 侧身蹲在墙边，我听着外面夹杂得意与愤恨的叫喊，微笑不语。 又是一道银光闪过，我背靠的墙壁被横向切开，随即坍塌下来，使本来有些消散的烟雾之中，再次弥漫起呛人的尘埃。 但在墙壁崩溃的那一瞬间，我的视线已经捕捉到了站在街道中央的肯尼斯，朝着烟尘中的某个方向，端起卫宫的步枪，毫不犹豫的开始射击。 哒哒哒哒…… 当当当。 子弹纷纷被他的水银屏障摊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除了这种不入流的武器，你已经没有别的攻击方式了吗?” 轰！ 从卫宫那里拿到的爆破手雷相当强劲，但那团火球没能让他闭嘴，嘲讽的声音愈发响亮，“雕虫小技，真是魔术师中的耻辱！” 肯尼斯表面上很狂妄，但在他喊话的这几秒钟内，水银结成的大网已经迅速朝我包围而来。 顺便一提，贴着本人秘制符咒的卫宫君不在包围圈中。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我也不怕暴露自己，便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从后门冲了出去。 肯尼斯似乎显得很吃惊，但在浓浓的烟雾中，他根本看不清我的身形，而我既然精通精神场，模仿卫宫的魔力波动自然轻而易举，不说那个魔术师，就算Caster来了也察觉不到异常。 也许是身为魔术师的骄傲，也许是为刚才的偷袭复仇，肯尼斯并没有让Lancer出手，反而操纵他的小水银，亲自朝我追了过来。 不过我并没有趁机偷袭的打算，因为在我的感应下，不仅Lancer在一旁待命，附近的还有几个未知的魔力源。它们有强有弱，有英灵也有魔术师，想来Assassin也在其中。 哼，那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吧！ 我加快脚步，左冲右突，一边闪避不断从四面八方斩来的水银之刃，一边在脚下划出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 这是个简易的法阵，刻画得也不严谨，产生不了什么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强大效果，唯一的作用是扰乱法阵内部的精神场，干扰魔力探测。 果然，随着法阵中的魔力开始自循环，肯尼斯的水银探针就变得紊乱起来，斩向我的水银之刃也经常出现莫名其妙的偏差。 对方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只听一声冷哼，在地上静静流淌的水银网络忽然暴走，上下抖动，左右切割，受到影响的地面纷纷碎裂，我的法阵也顿时失去了效果。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因为在魔力感应受到干扰的那两分钟内，我已经布置好了另一个法阵，更重要的是—— [Saber，我已经成功脱离。] 没了后顾之忧，我就可以大展身手啦~ [需要我把你召唤回去吗?] 卫宫的意思是，他可以用令咒把我直接传送出去。 [不用，你只要躲远点就可以了。] 第9章 魔法少女Saber酱 －179：33：14 虚实相间的八芒星中，刻着如蛇般扭曲的魔法符文，外面是一圈又一圈的附属法阵，有的用于汇聚魔力，有的则是排斥，层层叠叠，相互交叉，最终结合成一座精巧而繁复的魔法圆阵。 虽然这个法阵并不常见，但如果卫宫看到它，一定会感到熟悉，不远处那个顶着柠檬头的家伙大概也能认出。 这是英灵召唤魔法阵。 与四天前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我站在法阵中央，眯着眼睛，感受从脚下磅礴的魔力波动，操纵魔力循环的运转。 不需要发动魔力回路，也不需要吟唱咒语，我的精神力足以控制法阵中的每一个细小的角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法阵中蕴含的魔力以指数曲线增长，连空气都被扰动，泛起淡淡涟漪。几道银光忽然从背后斩来，却在进入法阵范围的瞬间被魔力涡旋侵蚀，回归原始的水银形态，洒落在地。 显然，英灵召唤法阵没有这么给力的功能，但我对魔力运行线路进行了小小的改动，使它在连接到大圣杯之后，仅仅停留在魔力抽取阶段，并不进行英灵的凝聚与塑形，当然我没有令咒这把钥匙，也召唤不出英灵。 法阵不断的从圣杯中吸取魔力，融入我的身体，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我所能掌控的力量已经成倍上涨，更重要的是，掩护卫宫离开后，我已经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真正实力，可以放手一战了。 攻击未果的肯尼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收回地上的全部魔法水银，聚拢于身侧。与此同时，Lancer闪着银光的枪尖如流星般从半空划落，直逼面门。 说实话，我很想装X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犀利的眼神将其逼退，但即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只是一个不科学的妄想。 既不科学也不魔法。 抽出陪伴了我半个小时的新手长刀。 当！ 刀枪相击，我竖眉怒斥—— “不知道魔法少女变身的时候是无敌的吗?!” “Saber!!!” Lancer看起来比我还要愤怒，“那个偷袭者是你的Master！” 当！ 再次挡住突刺的长枪，我依然伫立在法阵中央，半步不退。 “是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当当！ 又是一个两连刺，他的脸胀得通红，“骑士中的败类！我耻于与你为伍！” “哦，那真是遗憾。”我以丝毫不遗憾的语气答道。 倒不是我故意气他，只是魔法少女的变身，哦不，吸取足够的魔力还需要一点时间，需要用嘴炮技巧拖延一下，再说，欺骗了小帅哥纯真的感情，还要火上浇油，我是那么腹黑的人吗？ Lancer的进攻如狂风骤雨，双枪配合的武技也发挥到了巅峰，但我的格挡却愈发轻松起来。很快他便发现情况不对劲，停下了不理智的行动，看着枪尖略显暗淡的魔力荧光，皱起眉头。 这个情况同样不在我的预料之内，虽然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但也没可能让一个全力全开的满状态英灵在几十秒内陷入衰弱，更何况，Lancer本身的力量并没有减弱，只是他的武器似乎受到了某种损伤，不再对我产生威胁。 难道是…… “Lancer，回来！” 肯尼斯的声音显得很急切。 Lancer毫不犹豫的转身，一个纵跃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并没有追赶，静静感受着吸入体内的磅礴魔力。法阵已经停止运转，因为我虚弱的灵魂力量只能操纵这么一点点力量，继续抽取的话，会有魔力暴走的危险。 除此之外，魔力中还蕴含着某种强烈的精神波动，对于每时每刻都在聆听无数精神场“广播”的我来说，这些波动都在自动屏蔽的范围内，但看Lancer的样子，似乎那精神波动…… “你就是Saber？” 重归寂静的街道上，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是肯尼斯隐藏自身位置的小魔术，但对我没用。 “是啊。” “不，你不可能是Saber！”肯尼斯平淡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嘲弄，“让我猜猜，你是……Caster，对吧！” 我诚实的“嗯”了一声。 魔法少女，应该也算是施法者（Caster）吧。 “那么，Caster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脚下的魔法阵是做什么用的？” “哦，它叫五行聚灵阵，依照五行八卦之数，汇聚天地灵气为己用，可以大大缩短修炼时间，对筑基期的修士尤为有效。” 等等，串台了，这里是奇幻魔法类世界，修真系统好像不太兼容。 那边似乎被话中巨大的信息量震住，沉默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哼，一派胡言！那明明是圣杯战争所用的召灵法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没错！”对方既然直接挑明，继续装傻没有任何意义，“其实我是一个Master，刚刚在召唤英灵。” “可笑的谎言！”肯尼斯发出轻蔑的鼻音，似乎对我的坦白不屑一顾。 “Lancer，命你立即解放宝具，将敌人斩杀！” 与前面的所有对话不同，这一句命令带有异样的韵律，就像是在吟唱咒语，一股强大的魔力随之冲天而起。 “遵命，我的主君！” 是令咒。 说起令咒，我好像提到过，令咒可以瞬间传送英灵，事实上，它真正的功能是一种类似言灵的魔法，可以借用圣杯的力量让魔术师的意愿具现在真实世界中，也算是圣杯“心想事成”这个功能的一种表现形式，可惜它的作用仅限于英灵。 在令咒的帮助下，Lancer的宝具解放比之前那次的气势更加强盛，魔力爆发之处，不仅亮起了耀眼的红色光芒，还有一道不弱于它的黄光交相辉映。 两把枪都真名解放了。 握着收敛了光芒，却显得更加危险的红黄双枪，Lancer神色平静的走到我的面前，愤怒、失望神色已不见踪影，唯有瞳孔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他没有开口，在走到据我五步远的位置时，骤然加速，用我见过多次的姿势前冲突刺，脚步沉稳，杀意凛然。 我没有像以往那样挥刀格挡，而是深吸一口气，轻轻蹬地，跃入空中，完美闪开了Lancer的攻击。 哼哼，现在我是魔法师，才不会和你近战。 在我超乎寻常的闪避动作下，Lancer只是停顿了一瞬间，便调转枪头，重踏地面，跳至比我更高的位置，然后由上而下的对停在空中的我发动冲击。 嗯？以为在天上我就没法自由移动吗？ 虽然操纵周围的空气进行浮空和飞行很消耗魔力，但以我现在的魔法少女变身形态，脚不沾地的和你大战两百回合还是不成问题的。 对再次攻击未果的小帅哥挑衅的笑了笑，我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战斗策略。 之前情况紧急，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只是在发觉相比于近战，魔法才是我的长项后，决定临时用圣杯充充电，完美转职魔法少女。可正是因为我会的魔法太多了，再次拥有相对充足的魔力之后，我竟然不知道用哪招好了。 Lancer又跳起来试了几次，毛都没能摸到一根，便停止攻击，抬头凝视着我，似乎也在思考对策。 话说，魔法少女都用什么技能来着…… 具现出无数火铳然后狂轰滥炸？ 会掉头的吧！ 射出贯穿天地的一箭改变宇宙规则化身至高神？ 不行不行，这个展开压力太大了！ 等等，也许我需要换个世界观。 在下一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个白衣橙发的可爱少女，顿时有了主意。 “头脑稍微冷静一下吧。” 对着仰望天空，蓄势待发的Lancer，我举起手中幻化成魔杖的长刀，露出愉悦的笑容。 魔杖顶端迅速的凝聚起幽暗的魔力，深邃的色彩似乎把周围的所有光线都吸入其中。 其实纯粹的魔力本身应该是无色的，但如果其中蕴含某种精神意念，便会在人眼中映出符合相应感官的荧光色彩。比如，红色的魔力不代表其中有什么所谓的“火元素”，而是代表“燃烧”、“爆炸”、“热”等意念灌注其中，让人“看”到了相应的色彩。 因此，来自圣杯的黑暗魔力所蕴含的意念可想而知，它们偏向侵蚀、破坏的特性也在不久前与Lancer刀枪相击的时候产生了可怕的效果。 不过，这么说来……受诅咒的圣杯？ 战斗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抛却不合时宜的联想，我集中精神，努力控制着法杖顶端躁动不安的魔力，瞄准Lancer。 “StarLightBreaker！” 放大招之前要喊出招式名，这是作为魔法少女的基本素养。 黝黑幽暗的魔炮一发发的轰向地面，却无法击中移动迅如闪电的Lancer，只在本就残破不堪的街道和建筑物之间留下深深浅浅的坑洞。 真是滑不溜手啊。 微微一笑，我忽然转身，法杖指向远处某个不起眼的位置。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呼啸的风声，是Lancer的突袭。 我不为所动，镇定的射出魔炮。 一道黑色的细线无声无息的划过半空，如锋利的长针插入某栋建筑物的屋顶。伴随着Lancer低沉的怒吼，我被一股巨力劈中，摔落在地。 好险！ 虽然知道他的红色长枪有破魔属性，但没想到解放宝具真名之后，竟然连圣杯本源魔力构成的魔法盾都能击破，幸好我及时回身，用法杖格开了那必杀的一击，不然免不了要被穿成肉串。 即便如此，我依然受伤了，伤口来自Lancer那把黄色的短枪。 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臂，我挣扎着站起身，望向刚刚魔炮指向的位置…… 唉，还是手下留情了。 环顾左右，Lancer已不见踪影，想来是探望他那膝盖中箭的可怜Master去了。 要不要补刀呢？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可没走出几步便顿住身形。 周围废墟一片，荒无人烟，但我感觉到淡淡的魔力波动在逐渐靠近。 就在停住脚步的一瞬间，几个微不可察的魔力源骤然发出剧烈的魔力波动，随之而来的是从正面、左侧、右后方袭来的三股寒意。 哼，Assassin，等你很久了！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我对刺客英灵随时可能爆发的暗杀，根本找不到有效的反制措施，只能尽量防备。 不过，Lancer能刺破我精心打造的魔法盾，你们……能吗? 噗—— 随着裂帛般的嘶鸣，三把锋利的匕首停在据我半米远的地方，再无寸进。 瞥了一眼露出身形的几个骷髅面具男，我没有再次手下留情，瞬间释放法杖中剩余的黑暗魔力。 哈哈，比起单体攻击的魔炮，还是AOE清屏技比较爽！ 卫宫君，我可是为你报仇了哦~ 第十章 战术会议 －178：43：11 这是一家半新不旧的快捷酒店。 酒店大厅里的人不算少，各种拉杆箱、旅行包摆了一地。暖气倒是很足，使得刚进来的客人们一边忙不迭的脱去外衣，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看起来颇为狼狈。 我喊着“借过”，艰难的穿梭于人群中，避开四处乱跑的小孩，懒得等电梯，直接从楼梯爬上七楼，敲响了七零三的房门。 过了十几秒，门才打开，开门的人是卫宫切嗣，也许已经用某种方式确定没人跟踪，他大大方方的敞开大门，把我迎了进去。 这是卫宫的秘密据点之一。我受伤之后，放弃了追杀肯尼斯，直接收敛气息离开了那个受到众Master瞩目的核心战场，应卫宫邀请，到这里和他见面。 屋内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烟灰缸堆得满满的，尘灰中还冒着丝丝热气，显然在我进来之前曾有人大量吸烟。地上整齐的摆着几个手提箱，其中一个敞开着，露出黝黑发亮的枪管。办公桌上摆着两把步枪，一把手枪，还有用于保养枪械的工具和软布。 “今天，辛苦你了。”卫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的伤势如何？” 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卫宫点点头，又指着屋内的另一个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助手，久宇舞弥。” 站在他身边的瘦削女子神色冷淡，微不可查的朝我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凉宫春日，现在是Saber。” 我靠近她，主动伸出手。 女子漠然的表情略有变化，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也伸出手，和我轻轻相握。 她的手粗糙而坚硬，在握枪的位置有厚厚的茧子，和我握手的时候动作很僵硬，只是一下便迅速抽回，似乎对这个动作很不习惯。 这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浑身上下却找不到任何亮点，常人若是不主动观察，便会轻易忽略她的存在，即使发现了，也会被那生人勿进的气息所排斥，不想再多看一眼。 可是，即使仅从面容来看，这位舞弥小姐也足以称得上百里挑一的美女了。 想到完美人妻爱丽丝菲尔，激萌小萝莉伊莉雅，我终于明白了卫宫切嗣遭人恨的最根本原因—— 人生赢家去死去死吧！ 噢，差点忘了，他还有可爱的少女英灵Saber酱，哼！ FFFFFFFFFFFFFFF 在我仇视的目光中，某人生赢家竟然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Saber，不用担心，只是轻伤。”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左侧脖颈处露出一角白色，虽然大部分被衣服挡住看不清，但可以确认那里缠绕着绷带……也不知是被肯尼斯还是Assassin所伤。 对于自己的伤，卫宫切嗣不愿多提，他坐到桌子旁，打开了那台据说是最新款式但在我看来是古董机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使魔拍摄的录像。” 十三寸的屏幕中，昨夜远坂府邸的战斗，今天中午的大混战，都被摄像机从几个角度记录下来。虽然不够清晰，但足以让人辨认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录像来自卫宫独创的“飞行使魔+针孔摄像机”侦察技术，由于魔术师习惯以幻术、暗示等精神系法术迷惑他人，所以几乎没人会想到对电子器械进行防备——隐蔽、安全、猥琐，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神器。 长达一个小时的录像断断续续的播放着，我们不时切换视角、暂停、分析、讨论，三个人在电脑前足足窝了近两小时，不禁让我想起当年组团熬夜推游戏的温馨场景。 视频播放结束之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卫宫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刚要点上，忽然醒悟，看向我。我摆了摆手，他便迫不及待的按动了打火机。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卫宫陶醉的吐了个烟圈，眯着眼怡然说道，“我们来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从刚刚的视频素材，以及各种渠道搜集到的资料中，我们已经确定了大部分英灵以及Master的相关情报。 简单来说，Rider和远坂家的英灵（Archer？Caster？）的战斗力较强，Lancer和Assassin一般般（不排除隐藏实力的可能性），剩下两个未知。Master中，肯尼斯的实力已经见识到了，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视，间桐雁夜似乎只有新手魔术师水准，剩下的两个Master尚未露面。 值得注意的是，言峰绮礼虽然借英灵（Assassin）被杀而寻求教会庇护，但事实显而易见，这个骗局的目的耐人寻味。 另一方面，我和卫宫的能力和战斗方式，也于今日中午曝光在其他对手的视线之内，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从中分析出来多少，但敌暗我明，局势对于我们来说相当不利。 “我们现在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 卫宫抽着烟，声音有些沙哑，“恐怕，今后我们的任何举动都会受到额外的关注，隐藏行踪更加艰难。虽然Saber在最后展现出了出人意料的强大力量，但那力量还不足以碾压，反而会激起部分英灵的好胜之心。这些，对我们的计划非常不利。” 事实上，卫宫本来还打算直接用炸药爆破掉肯尼斯的据点，但现在，这个阴险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嗯。”我赞同的点头，“如果再见到Lancer，他一定会冲上来和我拼命。” 唉，我堂堂青春可爱美少女，一下子变得这么遭人恨，怎么想都是卫宫的错。 “所以，现在必须更改行动策略。我有两个提议:一是退守艾因兹贝伦城堡，以逸待劳，伺机而动；二是反其道而行，以雷霆之势消灭一个英灵或者他的Master，震慑其余敌人，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Saber，你选哪个？”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第二个，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助手舞弥小姐站在一边，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示敌以弱、韬光养晦固然能换取更长远的发展，但从往届圣杯战争的记载看来，其激烈程度超乎想象，失去主动权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目标选好了吗？”我问道。 “间桐雁夜。”卫宫移动鼠标，点开一个人的资料，高高瘦瘦，皮肤苍白的男子映入眼帘，有幼年时的照片，青年时的照片，时间最近的一张似乎是卫宫特制使魔拍到的，虽然模糊，但可以隐约看到略显狰狞的面部，苍白的头发，以及不自然弯曲的左臂和左腿。 “间桐家的次子，年轻时与家族断绝关系，一年前忽然归家，开始闭关修炼魔术，并获得令咒……” 卫宫翻着资料，简单介绍道，“此人并不受到家族的重视，与同辈的魔术师远坂时臣也少有来往，反而很亲近远坂家的女眷……” “NTR……”我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 卫宫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舞弥的使魔已经探到间桐雁夜的据点，虽然不知道他的英灵是哪位，但其出没地点并没有布置法阵的痕迹，所以确定不是Caster，根据今天中午的录像，应该也不是Rider。剩下的只有Archer和Berserker，对你的威胁不大。” 说起来，我和卫宫曾经讨论过几个英灵强弱——在设定上，Saber是最强的（无误），Caster擅长阵地战，易守难攻，Rider灵活性最强，Assassin对Master的威胁最大，剩下几个英灵的能力纯属鸡肋……Archer的[单独行动]能力毫无意义，Berserker虽然会狂化，但智商是硬伤，Lancer则毫无亮点（已确认）。 在脑中怒黑了双枪小帅哥一发，我接着问道：“什么时候行动？” “今天晚上。”卫宫毫不犹豫的答道，似乎心中早有定计。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自从四天前被卫宫召唤，我们的交流一向如此简单，很少会出现多余的对话。这中间，近乎完美的相互理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 我对调.戏男人没什么兴趣。 嗯，Lancer小帅哥除外。 “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间桐雁夜每天只有很少的时间呆在作为据点的家族老宅之中，反而独自在某个偏僻的地区游走，这也是我选择他为目标的主要原因。” 卫宫眉头微皱，神色略显困惑。 “难道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恶实验……之类的？” 轻易离开据点就很奇怪，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散步更加难以理解，显然这个人没有一点作为魔术师的安全意识。 “有可能……间桐雁夜只学了一年的魔术，就有足够的魔力召唤英灵，一定采取了某种特殊的速成方法。” 说到这，卫宫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妄下定论。 略过这个话题，我们继续讨论行动计划，其间，换成舞弥小姐来操作电脑，为我们展示几天以来间桐雁夜的行踪规律，以及据点的环境和相关信息，卫宫在一旁分析讲解。以他多年[魔术师杀手]提出各种卑鄙阴险臭不要脸的偷袭方案，遭到了我的严厉批判。 “你这些计谋都是对付人类的，英灵可没那么容易上钩。” 根据记载和我的亲身体会，英灵都有很敏锐的魔力感应，就连神志不清的Berserker也是如此。以卫宫那三脚猫的魔术水平，是很难靠近的。 卫宫思考片刻，欣然接受了我的意见，“既然这样，那就放弃偷袭，正面强攻，以最短时间结束战斗，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解放宝具。” 宝具啊……真的需要吗？ 卫宫似乎认为今天中午的魔法少女变身就是我的宝具，对于这个误会，我没有纠正的打算，毕竟，我真正的宝具，反而没有那么狂霸酷帅，夺人眼球。 对于“正面强攻”这个词汇，卫宫的见解不止于此—— “舞弥，你在附近待机，听我的指令，用RPG轰击，务必保证目标区域内不能有人存活。” 眼角瞥到他从桌子底下抬出的大家伙，我差点忍不住喷了出来。 看来卫宫对首战失利的怨念很深啊……火箭筒+穿甲弹，太浮夸了！就算是肯尼斯得意的小水银也绝对扛不住。 爱怜的抚摸了几下RPG（火箭筒）粗粗的炮管，卫宫满意的眯起眼睛，接着说道：“另外要注意的是，间桐家虽然没落，但其家主间桐脏砚不是一个简单角色，甚至有传言他已经活了好几百年，实力深不可测。” 噢噢，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以前我每天都能见到……有机会去找他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关于晚上的突袭作战，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不到十平米的狭窄房间内重归沉寂。 卫宫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自顾自的进行武器的保养，为战斗做准备。舞弥继续操作电脑，她的任务是控制使魔，保持对间桐雁夜以及其他Master的监视。 RPG、冲锋枪、狙击步枪、手枪，从大到小，卫宫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耐心而温柔的抚摸、擦拭、上油……呃，不要想歪。 正当我悠哉游哉，无事可做，打算出门找点乐子时，一股淡淡的魔力波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把单发式步枪，除了必备的扳机和撞针之外，从外表看甚至看不出纹路和枪膛，外形相当简洁．类似于中世纪末期的火铳。 卫宫对待这把枪的态度，似乎比其他的还要专细心体贴……大概就是情.人和老婆之间的区别……等等，这俩哪个在前面？ 枪的撞针上被施了魔法，可以给子弹赋予更高的初速度。但我的注意点不在这里，而是弹仓中那颗毫不起眼的子弹。 子弹上附着的，并不是普通的术式或者法阵，而是某些具有特殊属性的魔法产物。 “那是魔弹？”我忍不住问道。 卫宫犹豫了一下，“是起源弹。” “起源？” 他没有继续解释。 “能把那颗子弹给我看看吗？” 接过冰凉的子弹，我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由于灵魂力量不足，很多东西只有靠近才能察觉。 看了一会，我把子弹还给他，想了想，问道： “为什么不让其他枪械的子弹，也拥有和这颗相似的效果？” “材料不足。” “要什么材料，刻上法阵不就行了？”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因为卫宫忽然向我投来更甚于刚才擦枪时的炽热眼神。 情.人、老婆……下一个是什么？ 第十一章 月黑风高 －176：11：11 古语有云：附魔穷三代，强化毁一生。 望着面前几排各式各样的子弹，我不禁发出悠长的叹息。 穷不穷不知道，这一下午算是毁了。 给子弹附加特殊的魔法属性，以赋予其额外效果，简称附魔，也就是我正在进行的工作。显然它是一项技术活，起码对于灵魂力量大幅削弱的我来说，并非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工作。 举个栗子，卫宫的“起源弹”拥有把物体的内部结构分割重组的效果，一旦击中敌人，便会在瞬间产生作用，使敌人的身体破裂、融合，最终绞成一团乱麻，如果作用于魔术师身上，还会影响魔术回路——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体内用以修炼和汇集魔力的特殊通道。 但要达到这么复杂的效果，通常意义下的简单附魔难以胜任，至少要在弹壳内镌刻“切断”、“混乱”、“连结”三个触发型法阵，其中技术性的细节更是多到难以详述。 所幸卫宫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子弹能对魔术回路产生破坏作用就可以。但即便如此，每完成一颗子弹的时间都要以分钟计，更何况，卫宫还豪爽的把整箱整箱的子弹抬到我的面前，完全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我也不是没有向他提出过抗议，但在他好不容易拉下脸来恳求的情况下，终究还是心软了，老老实实的窝在小黑屋里做苦力。为了节省时间，卫宫甚至连晚餐（廉价便当）都预订好了。 又叹了口气，我把手中闪着莹莹蓝光的子弹丢进盒子中，很快，上面的魔力荧光便随着附魔法阵的循环运行而逐渐隐去，平淡无奇的黄铜色再次显露出来。 又完成一枚。 但我毫无成就感，只是忧愁的望着箱子中满满的几排子弹（未附魔）。 “Saber！” 正当我陷入惆怅忧桑的DEBUFF时，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旁边，手里捏着那他把心爱的小手枪。 “你看看这个，能不能附魔？”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浓浓的期待。 太，太过分了！ 我气呼呼的抢过手枪。 “可以！” …… 在某黑心老板的压榨下，我最终还是怒而撂挑子不干了。 子弹可以附魔，枪械可以附魔，防弹衣可以附魔，那么，汽车呢？房屋呢？导弹呢……话说你是从哪弄来的？ 到后来，那家伙竟然让我给“人”附魔，也就是在他身上雕刻魔法阵。 我果断装作没听见。 下午的几个小时中，我在苦逼的干活，卫宫和舞弥也没闲着。除了密切关注使魔和监视器传来的各项讯息外，他们还出去了几次，貌似是对战场周围进行踩点和某些布置，比如挖个陷坑，埋个地雷什么的。 附魔的时候，我偶尔也瞥一眼电脑屏幕上来自监视器的图像。窗口不时闪动，在各个摄像头之间切换，其中有熙熙攘攘的街道，高大挺拔的现代化楼房，防护严密的贵族别墅，还有阴暗脏乱的偏僻小巷。 从某刻闪过的画面可以看出，被午间战斗所破坏的地方已经停驻了几架推土机、压路机之类的城建设备，外面也围上栅栏，[施工中]几个大字赫然醒目。 这也是魔术师们大多在夜晚战斗的原因之一，想要掩盖真相，白天的难度要远远超过月黑风高杀人夜。 此次圣杯战争中的善后工作由作为监督者的圣堂教会完成，他们与警察和政府有所联系，也擅长处理此类事件。不过这次的一个Master言峰绮礼也出自圣堂教会，且与另一个Master远坂时臣勾勾搭搭，狼狈为奸，召唤出的Assassin也死去活来，可见所谓的监督者有多大水分。 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果断出击、掌握主动权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 冬季日短，晚上八点半，天已黑得通透，本应悬挂半空的皎月却不知所踪。 在深沉夜幕的掩盖下，我和卫宫保持距离，分头向目标接近。根据使魔传来的情报，间桐雁夜的藏身处大致位于海滨公园以及其周边人烟稀少的一片区域，说得更具体一点，就是与海滨公园东部相接，名为仓库街的地方。 那是一片堆满了集装箱和各种设施的区域，将繁华的中心城区与东部的工业区互相隔开，白天常有搬运工来来往往，但一到晚上几乎看不见人。 说起来，昨晚我和爱丽丝菲尔还在附近的海滨公园观海听涛……只可惜没能和间桐先生来一场命运的邂逅。 昏暗的路灯照着静谧的街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无人驾驶的起重机整齐的排列在海边，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龙化石一般，毫无生气，夜风从墙壁间穿过，发出呜咽般的轻吟。 在此奉劝可爱的女孩子们，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夜路，超吓人的呦~ 比如，远处就传来若有若无的尖细叫声，听起来就像是被扼住喉咙后，拼命发出的呼救，简直惊悚。 [卫宫，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由于声音的源头在卫宫的方向，我在精神链接中顺口问道。 [没有……] 精神链接中，他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亢奋。 [但是，我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 嗯？ 继续侧耳倾听，那尖细得几乎断气的声音已经消散在风中，至于味道……抱歉，附近有个臭哄哄的下水道。 我的耳朵不会有错，那声音虽然很像风的尖啸，但我确定它来自人的声带，血的味道似乎也说明了什么。只是，今晚的目标——间桐雁夜并不在那个方向。 [Saber，来一下。] 看来情况有变。 我加快速度向卫宫的方向靠拢，一路上仔细感受周遭的魔力波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凭着精神上的联系，我很快找到了卫宫的藏身地点。那是一个集装箱堆场，几辆吊车歪歪斜斜的停在一边，如积木般垒得很高的铁箱下，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蹲在阴影之中。 [来了。] 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继续用精神交流。 [狙击枪正对的方向，有异常，你去看看。] 身着黑衣的男子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眼睛时刻不离瞄准镜，似乎从红外夜视仪中观察到了什么。 [小心，见机行事。] 我在精神链接中应了一声，便顺着集装箱下的阴影，隐藏气息，悄然潜了过去。 事实上，不用管什么狙击枪的指向，我已经嗅到了卫宫所言的血腥味，以及远处不易察觉的，淡淡的魔力波动。 魔术师？ 间桐雁夜？ 这个方位，与几分钟前使魔传来的情报并不一致，如果真的是间桐雁夜本人的话，今晚的突袭行动恐怕需要重新布置。 而若是另一个魔术师的话，事情也许会变得更加复杂。 纷繁的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我保持着平稳的步伐谨慎前进，很快，一道充满元气的声音随风传入耳中。 “小孩们，静一静静一静，今天呢，叔叔……啊，我还没那么老……今天哥哥给大家上一堂课。” 一轮弯月从厚厚的云层中缓缓探出头来，皎洁的银光下，披着蓝色衬衫的青年男子正站在破旧的集装箱上发表演说，嗓音清朗，神采飞扬。 间中夹杂着小孩子压抑的哭声。 “在课程正式开始之前，我先要提一个小小的问题。”男青年掏出插在牛仔裤口袋中的右手，指向集装箱下方，瘫坐一地的孩子们，“谁能告诉我，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回答请举手。” 地面上血迹斑斑，几个小小的身体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剩下的孩子们蜷缩成一团，抽噎声逐渐弱不可闻，无声无息的恐怖随之蔓延。 “啊，看来大家的回答不是很踊跃，那就由老师来告诉你们。”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生命，就是从活着逐渐走向死亡的浪漫旅程！” 他左右踱了两步，语调渐缓，声音柔和了很多，“从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他一步步的拥有意识，拥有感情，他会睁大眼睛观察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和他的同类交流，互动，他会吃饭，会睡觉，会工作，哦，也许不会，最后，大多会在床上安静的合上双眼。但，这就是生命的全部吗？” 蓝衣青年的声音陡然增大，脸上的肌肉由于愤怒而紧紧的皱在一起，“错！大错特错！所谓的生命，才不是这种无聊的东西！” 底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随着青年的怒吼而忽然陷入沉寂。这显然不是因为孩子们觉得他的话多么有道理，只是被这家伙一惊一乍的神经质吓到了。 慷慨激昂的演说者也发现了台下的变化，神色变得愈发兴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吃饭睡觉，苟延残喘的维持生存，神大人赋予我们生命，才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所以，你们说，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啊？” 底下一片静谧，月光照着他略显疯狂的笑脸。 “是死亡啊死亡！唯有死亡，才能凸显生命的意义，才能体现出生存的价值。死亡，是神赐给我们的最高奖赏，是最伟大的艺术！” 随着情绪达到最高点，他身上隐含的丝丝魔力波动也变得更加活跃……难道这个邪恶魔术师打算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我暗自调动魔力，准备在关键时刻出手制止。 但蓝衣青年喘了几口气，语调再次平稳下来，“今天，哥哥的课就上到这里，不过呢，在下课之前，要布置一下课后作业……每个人死一次，然后说说感想……哦，死掉就说不出来了，真是伤脑筋，那就死前说吧，不说要扣平时成绩哦，会狠狠的扣！” “不，不要……” “呜呜呜呜……” “求求你……” 蓝衣青年满脸笑容，英姿飒爽的从“演讲台”上跳了下来。被绑住手脚的孩子们，在地面上疯狂挣扎，扭动着，发泄般的大声哭喊，时而夹杂着不连贯的求饶声。 “不要害怕，来吧，让我们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欢愉，这一刻的感动！” 蓝衣青年的笑声，与孩子们的哭喊声融合在一起，奏出一首诡异的黑色交响曲。 然后，一声枪响，突兀的为曲子画上了休止符。 第十二章 萌系生物 －170：51：49 “呃呃呃啊——” 像龙虾一样蜷曲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就是刚刚那个意气风发的神经病。 他双手捂着腹部，身体微微抽搐着，月光下。暗色的液体缓缓向外扩散。它们逐渐汇成小溪，流向被绑在另一边的孩子们脚边，却奇迹般的止住了孩子们的哭声。 虽然场面诡异，但隐藏在暗处的我丝毫没有现身的打算，毕竟安抚惊慌失措的小萝莉小正太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间桐雁夜很有可能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战机转瞬即逝，为今之计，只有委屈他们先在这里哭一会了。 不放心的又瞟了一眼开始变得僵硬的尸体，我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继续今晚的突袭行动。 …… 夜渐深，天空却明朗了许多，如钩的弯月终于从云层中羞涩的探出头来，与之相辉映的，只有时隐时现的寥寥数颗星斗，远离繁华区域的仓库街，被清冷幽静的气息紧紧笼罩。 随着目的地的逐渐接近，我不再隐藏气息，肆无忌惮的彰显自己作为英灵Saber的存在感。 今晚的策略很简单，就是由我拖住间桐雁夜的英灵，让魔术师杀手卫宫君放心大胆的干他的老本行。为了不重蹈中午的覆辙，我会引开间桐雁夜的英灵，并用特殊手段屏蔽他与Master之间的联系，阻拦他的回援。 根据切嗣牌使魔偷窥器传来的情报，间桐雁夜的临时据点位于仓库街西侧，靠近未远川的荒僻角落。 也许是没有夜间工作的需求，路边连盏路灯都欠奉，幽暗的月光下，坑坑洼洼的土路显得格外坎坷。 这里似乎是工业垃圾的堆放地，前方歪歪扭扭的停着几辆运载卡车，卡车后面是一道两米高的残破铁丝网，网上挂着看不清字迹的标识牌。 卫宫尚且埋伏在几百米之外，我一个人在垃圾堆之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前后左右漆黑一片，几乎察觉不到半点生气，唯有夜风呜呜的响着，为这破败的场景更添一丝阴森。 忽然，风停了。 一切陷入了时间静止般的死寂，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借着月光打量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身影。 哎呀，太黑了看不清…… 不是因为环境光线不足，而是眼前这个身材高大、肩膀宽广的英灵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铠甲所覆盖。而且他的铠甲与其说是“黑”，更像是在主动吸收附近的一切光线，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时刻凸显着与周围颜色的强烈反差。那是更深邃，更幽暗的颜色，恍若从空间中挖掉了一块。 穿着厚重铠甲的英灵，按照角色设定来说应该不是魔法师Caster，也不是刺客Assassin，再排除见过的Lancer和Rider，那就只剩下Archer和Berserker了……不过也说不好，没准哪个不靠谱的英灵就喜欢cosplay其他角色呢。 还没等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对方的行动便直接给了我答案。 “唔……啊……” 喉咙里咕哝着毫无意义，却又阴森恐怖的音调。黑骑士气势暴涨。一脚踏碎脚下的土石，朝我疯狂的冲了过来。 这货是Berserker没跑了。 当然，不能排除演戏的可能性。不过，若是连充满暴躁与癫狂的精神波动都能伪装得如此逼真，我也只好竖起大拇指，赞一句—— 神经病! 唉，真是命途多舛，半小时内碰到俩神经病，果然我已经被圣杯中的极恶魔力所诅咒了吗？ 多余的感叹先放到一边，裹挟着黑暗魔力的狂战士英灵已经冲至面前。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聚集事先从圣杯中抽取的魔力，正面轰了过去。 随着刺耳的空爆声，黑色的铠甲与黑色的魔炮相撞，瞬间爆发出剧烈的气浪，把几米外的重型卡车掀翻。但这巨大的力道只是让Berserker的脚步一滞，稍作调整便继续朝我冲来。 这便是抽取圣杯魔力带来的弊端，对于不属于自己的魔力，以我目前虚弱的灵魂力量，根本无法精细调控，只能简单粗暴的一股脑轰出去，虽然声势浩大，其实对同等级强者几乎构不成威胁。 面对再次袭来的黑色英灵，我重新积蓄魔力，摆出和刚才相同的架势，但Berserker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依然咿咿呀呀的吼着不明语言，悍然向我发动攻击。 哎呀好可怕！ 闪过狂战士手中黑乎乎的诡异武器，我转身就跑。 对方紧追不舍。 运用魔力灌注双腿，我在仓库街的车辆、货物、建筑之间穿梭跳跃，如过街老鼠般仓皇逃窜，却始终无法摆脱背后的漆黑身影。 随着体力和魔力的迅速下降，闪避攻击渐渐变得愈发艰难，一个不小心，肩膀便是火辣辣的疼痛。 终于，长达半分钟的追逐战，在靠近海边的一片乱石滩中落下了帷幕。Berserker狂吼着从我身边疾驰而过，一往无前的冲向大海，然后如一颗炮弹般落入水中，激起冲天的浪花。 这里有我花了一个多小时布置的精神扰乱法阵，专门用于对付神智不清的狂战士英灵……当然这不是重点，因为法阵的另一个效果是干扰令咒魔法契约的联系。 这种干扰可以屏蔽精神通讯，使英灵无法及时收到Master的求援，但不能阻止令咒的直接召唤……总之能拖多久是多久。 远方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似乎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但回忆起照片中间桐雁夜那副肾虚的萎靡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和卫宫会产生如此针锋相对的碰撞。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更不可貌相的是某个身着钢铁铠甲的黑色英灵，他完全无视阿基米德定律，转眼间从水底浮了上来，三下两下扑腾到岸边，再次咆哮着朝我冲来。 顺便一提，他的咆哮声比刚刚大了不少，显然心情较为激动。 遗憾的是，在精神扰乱法阵的作用下，他空有一身武技却完全无法命中目标，只见一团鬼魅般的黑影在我前后左右穿梭往复，仿佛在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招式狠辣，杀气席卷，令人心惊肉跳，胆寒不已。 [卫宫，情况如何?] 我悠然的后退半步，闪开Berserker攻击，接通了卫宫的通讯。 [有些棘手……你那边如何？] [Berserker神志不清，只凭本能行事，拖住他应该不成问题。] 看着眼冒红光，动作越来越狂乱的狂战士，我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 [我找个办法把Berserker拖在这，然后就过去帮你吧。] [好。] …… “我最讨厌虫子了！” 这是我再次见到卫宫时，他的第一句话。 大概自己也发觉到这句满怀怨气的牢骚不属于他的冷酷风格，他又补充道：“这种肮脏丑陋的使魔，根本不应存于世上。”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被炸得坑坑洼洼、漆黑一片的土路上，散落着无数残破的翅膀、触角、节肢，以及蠕动着的虫尸。 虽然从资料和图片中已经了解过间桐家族特有的虫魔术，但亲眼所见，仍能给人以强烈的视觉震撼。 简而言之，就是超级恶心。 等等！ 不对！ 为什么我的审美观还停留在人类这个低端层面上？ 万物皆有灵，这些可爱的小虫子们，也是地球万千生灵中的一员。身为地球母亲，当然要用母亲一般温和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它们，目睹它们一步步的破茧成蝶，飞入空中，密密麻麻的一片，噗—— 不对不对，不能那么想！ 看看，那些蠕动的小家伙们，短短的手。短短的脚，长长的触须，多萌。多可爱啊，而且富含蛋白质，去掉头就可以吃，呕—— 压下心头那青春的悸动，平复喉咙中那青涩的酸楚，我不断的试图以唯物辩证的眼光仔细审视地上那些萌系生物。 嗯。 ……果然还是萌不起来。 已经不忍直视了。 “间桐雁夜在哪？”我转过头，看向卫宫切嗣。 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好帅…… 帅哥冷酷的指了指地面。 “躲在下水道里。” “……” 我看着不远处黑洞洞的井口，以及源源不断从中窜出的爬虫飞虫各种虫子，陷入沉默。 眼看着虫子越聚越多，卫宫甩出一个手雷，剧烈的轰鸣声之后，地上又多了些烧焦的虫尸。 “你的‘附魔’手雷，威力很不错。”卫宫赞赏道，“可惜，热武器不太适合狭窄的环境，我试了几次，冲不进去。” 说着，他朝我投来期待的目光，“Saber，你有什么办法吗?” 很想说没有。 我磨了磨牙齿，痛下决心：“我下去看看。” 留给我们的时间没多少，且不说间桐雁夜会不会从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网络逃遁，单是留在那边牵制Berserker的魔力分身也坚持不了多久。 在卫宫满怀鼓励的注视下，我毅然朝通往下水道的那口水井走去。 一路上，我尽量放慢脚步，绕开地上那些小小的萌系生物。 多可爱啊，怎么忍心踩到他们。 噗呲—— 呃…… 要不，今晚就放过间桐雁夜吧? 第十三章 黑暗之中 －170：14：01 恍若世界末日。 目之所及完全被黑暗笼罩，腐败的味道已令人无法呼吸，空气在轰鸣，大地在震颤，万千生灵往来彷徨，无所凭依。 面对这地狱一般的景象，我的心头泛起无尽的悲凉与哀叹，直欲仰天长啸——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跳进这该死的下水道!!! 好吧……事实没我说得那么恐怖。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收敛所有气息，悄无声息的潜入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中。虽然没有携带任何照明设备，但里面还算宽敞，不会影响我的正常行动。气味当然说不上好，不过作为英灵，呼吸并非维持生存之必需。 至于头顶不时传来的沉闷轰鸣声，以及地面的阵阵颤动，那是卫宫为了消除间桐雁夜的疑心，而故意弄出的动静。 喂，我说，悠着点啊，想把下水道炸塌吗？ 最后，那密密麻麻的“万千生灵”，也就是传说中的萌系生物，可爱的小家伙们，全都对我的存在豪无所觉。而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我来说，虽然对它们实在萌不起来，但还是能做到“无视”这种程度的。 在黑暗的甬道中，我和小虫子们一次次的相遇，一次次的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回头，就这样，默然走向没有彼此的未来。 那场景太美我不忍看。 嗯，具体来说，我是闭着眼睛，仅凭魔力感应前进的。 毕竟这里黑漆漆的视野受限，而想要找到间桐雁夜，必须从虫子身上感应出那细若游丝的魔力之线，追本溯源，探寻掌控者的所在。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工作，因为越往里走，虫子的密度越大，线与线之间相互纠缠，仿佛猫咪爪中的毛线团。 虽然如此，虫子的运动也并非毫无规律，经过仔细观察（用魔力感应），我发现其中一部分的运动轨迹比较稳定，另一部分则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晃。 显然，这和魔术师的控制力强弱有关。 间桐雁夜，你逃不掉啦! …… 历尽艰难险阻，终于见到那个男人时，我简直不能相信他就是御使狂暴英灵追了我三条街，同时还把卫宫逼得灰头土脸的强悍魔术师。 借着通风口射入的微光，一个与照片中截然不同的形象落入我的眼中。此刻的间桐雁夜憔悴，虚弱，残破不堪，全身上下血迹斑斑，歪坐在地上不断喘气，仿佛连呼吸都会感到痛苦的肺癌晚期患者。 即使承受地狱般的痛苦，也要继续战斗吗？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似乎被我的声音惊醒，间桐雁夜蓦然抬起头。这是一张有些吓人的脸，左半边完全瘫痪，耷拉下来，仅剩的右眼布满血丝，毫无神采，血从裂开的皮肤处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缓慢滴落。 “你是……”他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沙哑来形容，更像是声带被破坏后勉强发出的模糊音节。 “我是Saber。” 他上下晃了晃肩膀，似乎在点头，“我见过你。” 我也点点头。 今天中午一时兴起，大出风头，再想低调都难啊。 “那个使用火器的男人，是你的Master吧？”间桐雁夜有气无力的说出了他的第二句话。 我没有回答。 “差点把我干掉。” 被灰白色头发遮住半张面孔的男人抽了抽嘴角，似乎想露出笑容，失败了。 “Berserker……已经被你击败了吗？”沉默了几秒，间桐雁夜再次开口。 “差不多吧。” 他看了看手背上的令咒，随即嫌弃的撇过头，低声道：“真是个没用的英灵。” “没，那家伙挺厉害的。”我打抱不平道，“只是遇到了更厉害的英灵。” “是啊……”脸色苍白的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会魔法、会潜行，你真的是Saber么?” “姑且算是。” 这话说得有点没底气。 不过间桐雁夜没有在意，继续悠然的发出感叹：“你的Master也是个难以定义的魔术师呢……果然是什么样的御主召唤什么样的英灵……” 切，卫宫那个阴险冷酷的魔术师杀手，怎么能和美丽可爱青春活泼的本小姐相提并论! 虽然忍不住要开口反驳，但看间桐雁夜伤重虚弱的样子，多半是在暗讽他自己的无能。 想到这里，我顺势问道:“你宁愿把自己摧残成这个样子，也要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英灵也关心这个么？” 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经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致。 我只好开口，说出了那三个字—— “间桐樱。” 嗡嗡的虫鸣中，我的声音几乎被完全掩盖，但眼前的男人却如闻炸雷般瞪大眼睛，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 “你……” “哦，应该是远坂樱？” “你是……怎么……知道？” 由于刚刚的行动太过剧烈，间桐雁夜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慢悠悠的答道：“不要小看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信息来源。” “原来，如此……”他又喘了两口，“御三家，呵，真是可笑。” “你想要救远坂……唔，小樱吗？” 能感觉到，他对远坂这个姓氏有极大的厌恶。 “怎么，艾因兹贝伦想插手？”大概气已经喘匀了，间桐雁夜的声音恢复了初时的阴沉暗哑。 我没有回答。 “远坂……艾因兹贝伦……间桐……呵呵，全是一路货色！”他低着头，语气中饱含厌恶与仇恨。 “你想救小樱吗？” 我再次问道。 单手支墙，摇摇欲坠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难以分辨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传出。发出这个声音之后，间桐雁夜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软绵绵的瘫坐在地面上，眼神比之前更加灰暗。 “救出小樱，需要我……付出什么？” “把Berserker给我。” 间桐雁夜重新陷入沉默，他垂着头，盯着手背上扭曲盘旋的令咒，胸膛不断起伏，半晌，喃喃说道：“杀掉远坂时臣和间桐脏砚。” “不行。” 他的声音变得急切，“不除掉那两个人的话，小樱一定会再次陷入魔爪的！那这一切，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你可以带着躲起来，躲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不可能！” 间桐雁夜仰头盯着我，眼神中充满恐惧与绝望。 我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 “求求你……” “……” 过了好一会，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挣扎的从地上爬起，然后弯膝向我下跪，但由于左腿的残疾，怎么也跪不正，只是笨拙的调整姿势，喉咙中发出颤抖的声音：“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时臣和脏砚，你要什么都可以，Berserker给你，把我的一切，一切都给你！”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但他额头抵着地面，没有看到。 “间桐雁夜，你参加圣杯战争，是为了杀人，还是为了救人？是为了小樱，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禅城葵！” 根据卫宫的资料，禅城葵是远坂时臣的妻子，远坂樱的妈妈，间桐雁夜的青梅竹马，以及暗恋对象。 “我，我……” 由于过度慌乱，他的声音有明显的变调，显得尖锐刺耳，“我是为了小樱，我当然是为了小樱！” 似乎想坚定自己的信念，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救出小樱！” “嗯，这就对了。” 我想了想，又道：“放心，远坂时臣姑且不论，间桐脏砚那个老家伙，我倒是有兴趣和他谈谈。” 貌似是活了上千年的样子，又擅长拐卖小萝莉，嗯，说不定和我有很多共同语言。 间桐雁夜的肩膀一震，“谢谢……非常感谢！” “不用谢，毕竟是交易嘛。” 也许是他的控制力有所削弱的缘故，原本安静蛰伏在周围的虫子们逐渐开始躁动，发出令人心烦的嗡鸣声。我只好稍稍释放了一些魔力把它们镇压住。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到达了某种极限，身上的魔力波动时强时弱，起伏不定，虽然勉力维持，但肉体衰弱，难免力不从心。 卫宫的疑惑已经有了答案，一年时间能拥有其他魔术师苦修十年的魔力，完全是靠透支生命得来的，在他的血肉中，骨骼中，甚至神经中，都有或大或小的虫子在撕咬，啃噬，吸取生命，提供魔力。 间桐雁夜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为了圣杯赌上一切的，绝不止卫宫切嗣夫妇，生命在这场战争中，显得无比廉价。 “好了，那就这样。”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刚刚环视四周，忽然发现倒在面前的这个憔悴男人，比那些萌系生物更加让我不忍直视。 不是浅层感官上的恶心，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悲哀。 无论何处，黑暗与光明、丑陋与美丽、恶意与善意，总是相生相伴，相辅相成，但对于我来说，即使走遍千山万水，历经千秋万载，也难以漠然视之。 “我救出小樱后，会来这里找你。”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欲走，忽然发现刚刚的话中好像有哪里不对。 “呃……我说的是地面上的‘这里’，不是下水道。” 第十五章 爷爷、叔叔、姐姐 －168：11：22 “爷爷？” “我不是你爷爷。” “你是……” “我是凉宫春日。” “……” “凉宫，春日，叫春日姐姐就好。” “是……爷爷叫你来的……” “不是。” “……”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爷爷，叫我出去？” “不是!” “……” 我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引以为豪的全种族交流能力，已经完全不足以应对当前局面。 “小樱，你听我说，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到没有虫子的地方去！” “爷爷……不让我出去……” “哎管他呢！” 有些烦躁的拨开爬到她身上的虫子，我弯下腰，把这个极其瘦弱的女孩子抱了起来。 躺在我怀中的女孩仰着白嫩的小脸，目光依然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我朝他笑了笑。 没有反应。 “走啦！” …… 潮湿的空气，黑色的石墙，光滑的地面，当虫子们如潮水般退去之后，我发现这间空旷的地下室竟干净得出乎意料。除了无法散去的腐臭气味，完全找不到一丁点残渣和污迹，想来大概有专门负责清理垃圾的虫子。 我抱着轻若飘鸿的小女孩，站在原地，等待那个缓缓走下阶梯的老人开口。 虫仓是间桐老宅的核心，搞出那么大动静，我也没打算瞒过这里的主人——间桐脏砚。 “这位贵客，可否把我的孙女放下？” 沙哑的声音中略带慈祥，那个皮肤干瘪的瘦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向我走来。 就在老人声音响起的同时，我怀中的娇柔躯体如同条件反射一般颤抖起来。 “爷爷……” “小樱！”老爷爷把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还不快下来。” “不要乱动。” 我紧了紧手臂，用力箍住不断挣扎的小女孩。 “你是Saber吧。” 间桐脏砚咳嗽两声，仿佛他那垂垂老矣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住长时间的交谈，“看来，雁夜那个不孝子已经叛变了啊……真令老夫伤感。” 说着老人垂下眼帘，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遗憾表情。 “间桐脏砚啊……”我语带不屑，“活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哦？”老头收敛表情，抬起头，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这位小姐，你难道还想教训老夫吗？” 我想了想，“也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对于你的恶趣味，我也没什么可说的……那就谈谈圣杯战争吧。” “呵呵呵，真是聪慧的英灵，至于圣杯战争……很可惜，我们家的雁夜已经败了，难道，你还打算废物利用？” “和雁夜无关，我就是想问问，作为圣杯系统的制造者之一，你对它实现愿望的机制有何看法？” “呵呵，英灵小姐知道得挺多啊……想要了解圣杯的机制，你还是去找掌握第三魔法的爱因兹贝伦比较好，老朽只负责令咒系统。” “是么……” 既然他避而不谈，我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便换了个话题，“既然想要凭借圣杯获取永生，你为何不亲自上阵?” 间桐脏砚那张皱纹密布，如橘皮般干瘪的老脸僵了一下，随即逐渐绽开，露出令人生厌的笑容，“哦？你是如何猜到的，哎呀哎呀，长江后浪推前浪，英灵小姐真是让老朽刮目相看。” 喂，倚老卖老也够了吧，老娘比你大不知道几十亿岁！ “可惜，老朽这把老骨头已经不行啦，实在是，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战场上奋力拼杀，实在是羡慕啊，呵呵呵呵。” 面对这个满口谎言，恬不知耻的老头，我忽然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和我认识的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狐狸们相比，这货果断是玩虫子玩傻了吧。 真是可怜。 “那么，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间桐脏砚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依然满脸“慈祥”的笑容，“呵呵呵，请便。” 毕竟，间桐雁夜身上的虫子都受这家伙的控制，雁夜所见，便如他所见，有关小樱的交易他都知晓，大概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过来救人。另一方面，即使小樱被我救走，他也不会太过在意。因为英灵现世的时间通常很短，而雁夜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在间桐脏砚的眼中，小樱终究还是会回来的，又何必浪费力气与我争斗。 “那就再见啦！” 我紧了紧怀中的小樱，朝外走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哼，等有空了再来对付这只恶心的老头…… 虽然心中不爽，但安全离开那座古老的洋楼时，我还是暗自松了口气。没有发生战斗真是太好了，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怀中的女孩。 “能走吗？”我轻声问道。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淡紫色的瞳孔依旧暗淡无光，这不是疲惫，也不是悲伤，只是毫无意义的虚无、空洞。 据说人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童年的回忆也通常比较单薄，只希望她长大后能慢慢恢复过来了。 像珍贵的瓷器一般轻轻放下小樱，女孩的脚在刚接触地面时有一瞬间的颤抖，但在我的搀扶下，还是坚强的站住了。 “走吧，慢点。” 我牵起柔若无骨的冰凉小手，一步一步的行走在静谧无人的街道中央。昏暗路灯的映照下，身旁的小女孩不发一语，神色淡漠，仿佛毫无生机的人偶，但每当寒风吹过，那微微颤抖的纤瘦躯体又在时刻提醒，她并非死物。 我松开手，打算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就在十指相离的一瞬间，小樱忽然用力揪住了我的尾指，却又闪电般缩回，抬头看向我，神色惶惶。 这便是遇到小樱之后，她的第一个表情。 我安慰的笑了笑，示意不用担心，又把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再次牵起那只再次变凉手，继续前行。 午夜时分，整个城市都已陷入沉眠，墨黑色的夜空中，寥寥数颗星斗与弯月相互辉映，远处的楼房还有几扇窗户亮着灯，在寂寥的黑暗中透出些许温馨，不知是在加班工作，还是在熬夜打游戏。 “小樱，我现在要把你带到雁夜叔叔那里。” 没有反应。 “然后，他会带你离开冬木市，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护你，照顾你，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可怕的事情发生。” 依然没有反应。 刚才那突兀的反应和表情之后，小樱再次恢复人偶形态。 三无少女就是这样炼成的吗？ 没关系！ 对付三无，我有丰富的经验。 “小樱，你今年几岁啦？” “……” “……” 喂喂，配合一点啊！ “……七岁。” 我低下头，发现女孩神色又有些微妙的变化，这次似乎是……茫然？ 难道已经忘记自己的年龄了？ 说起来我现在是多少岁…… “啊啊，才七岁，比我小，咳咳，很多呢，就叫我春日姐姐吧！” “……” “快喊一声来听听。” “……” 又没有回应，但我吸取之前的教训，并没有着急。果然，过了半分钟，一声弱弱的“春日姐姐”从身边响起。那声音软绵绵的，超级可爱。 “噢噢！小樱妹妹！！” 我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嗯，绵软丝滑，手感相当棒。 诱拐小萝莉的行动依然在继续。 “小樱妹妹，饿了吗？姐姐带你去吃夜宵？” 说实话，经过今晚的多次视觉冲击，现在我并没有什么食欲。不过，如果小樱妹妹想吃的话，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饿……” 咦，回答得挺快。 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于是我继续提问：“在你的心目中，雁夜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雁夜……叔叔……”也许因为长久不说话，小樱的声音断断续续，毫无连贯性，“是好……人吧。” 这么小就学会发好人卡啦，少女你很有前途！ “总是……给我……礼物……”她低着头，努力拼凑着那一字一句，“后来……见不到了……” “嗯，这一年来，他一直在为了救你而努力，差点死掉呢。”我循循善诱的说道。 小女孩盯着地面，淡淡的“哦”了一声。 经过一年的非人折磨，她对“死”、“拯救”之类的词汇已经提不起太大反应了。 “说起来，雁夜叔叔都送过你什么礼物啊？”感受到略显沉重的气氛，我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很遗憾，这招依然没有奏效，因为她想了半天，却似乎没能回忆起任何线索。 大概，太过明亮的记忆，只会让身处黑暗的人更加绝望，于是选择忘记。 接下来的一路上，我不断转换话题，企图能在这个小女孩死寂的内心中激起些微波澜，但效果并不理想。边走边聊，终于，那片依稀还能闻到火药味的残垣断壁近在眼前。 “小樱！” “……” 叔侄二人异地相聚，却感受不到丝毫久别重逢、劫后余生的温馨氛围，像布偶一样被雁夜叔叔紧紧抱住的女孩，只是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任人摆布。 “呃，小樱？” 间桐雁夜也没想到，好不容易逃出魔窟的女孩竟然是这般反应。 “她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在一旁说道，“带她走吧，去一些美好的地方，给她一些快乐的回忆，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起来。” “嗯！”他松开小樱，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要……”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忙捂住嘴巴，弯下腰，像是要呕出来什么一般用力咳嗽着，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滴在地上，很快染出一片红色。 由于虫子的不断侵蚀，以及强行御使大量魔法生物进行战斗，，再加上Berserker疯狂的魔力吸取，他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你还能活多久？”我直言不讳的问道。 他看了一眼小樱，脸色有些黯然，“不知道……本来估计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会带小樱离开这里，为她安排好未来的生活！” 作为话题中心的小女孩，只是好奇的看着命不久矣的男人，似乎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过了一会，间桐雁夜渐渐的缓了过来，不再咳嗽呕血，只是脸上铺满薄薄的细汗，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苍白。 “那就这样，小樱就交给你了，给我Berserker的令咒，我们两清。” “给你？” “对。” “你不是代表Master来谈判的吗？而且，英灵也可以拥有令咒？” “可以，来吧。”我不愿多作解释，朝他伸出手。 间桐雁夜仿佛看到异世界人一般诧异的盯着我，但还是慢慢的伸出了他那伤痕累累的右手，三条扭曲的纹路印在上面。 令咒是召唤契约的具现化，也是英灵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连接。想要获得他人的令咒，只能在极近的距离进行魔力共鸣，读取其中的契约信息并进行转移。 这一系列的操作对于魔法精通Max的我来说并不困难，一转眼的功夫，那三条扭曲的条纹就跑到了我的……脑中。 放到手上太显眼了，不符合我谦虚低调的一贯作风，而且，万一手部受伤，令咒可能会遭到损坏。 有了令咒，Berserker的灵魂便和我连接到一起，受我体内的魔力支持，听我的命令行事，嗯，理论上。 对于几个小时前戏耍过一次的狂暴黑骑士，我现在倒也没有跑过去套近乎的打算，就让他暂时先原地待命。 “那就这样，我走啦，间桐君，保重。” “非常感谢！”男人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再见，祝您夺取圣杯。” “哈哈，借您吉言，再见。” 我潇洒的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一片…… 这衣袖怎么挥不动啊。 回头一看，原来是被小樱揪住了。 “小樱，没关系，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 “那我先回去啦。” “……” “明天就来看你，好不好？” “……” “所以，你能不能放开，这样我走不了啊。” “……” “……” 第十七章 听话 －158：33：45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厚厚的窗帘透出朦胧的色彩，光芒从缝隙之间穿过，在墙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细线。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视线中的景物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头脑也随之清醒了很多。用胳膊撑起身子，准备起床，我的动作却在半途僵住。 这是…… 某只小家伙正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我的腰上。 似乎被我的动作惊动，小樱缓缓的睁开双眼，仰起头，淡紫色的眸子眨了两下，便很快找到了聚焦的方向。 “嗨~早上好！”我笑眯眯的打招呼。 “……” “……” 喂喂，怎么又把眼睛闭上了？ 而且抱得更紧了……你这样让我怎么起床啊！ 看着这个抿起嘴角，一副安心样子的小萝莉，我实在不忍心再次出声打搅，只好认命的重新躺回被窝。 睡回笼觉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我头脑中仅剩的那点残存困意，早已被小樱可爱的睡颜驱赶一空。 柔软的紫发乱蓬蓬散在耳侧，长长的睫毛不易察觉的颤动着，嫩滑而有光泽的脸蛋染着一抹绯红，肉乎乎的让我很想捏。 这么可爱的女儿，真搞不懂远坂时臣为何要送人。 就算摆在家里每天拍打喂食也是一种享受啊…… “咳咳……” 就在我盯着萝莉的睡颜胡思乱想之时，轻声的咳嗽把我瞬间拉回现实。 怀中的女孩依然如树懒般挂在我的身上，虽然喉咙中的不适严重打扰了她的美梦，但她只是倔强的不肯睁开眼睛。 这种逃避现实的行为毫无意义，小樱的咳嗽声接二连三的传来。我不由得有些担心，把手背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便感受到了超出常规的热度。 小樱竟然在发烧！ 果然是昨天晚上受寒了吗？ “小樱，你哪里不舒服?”我轻声问道。 怀中的小萝莉闭着眼摇了摇头，但随即又开始咳嗽起来。 “乖乖躺着……”我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放开，“我去给你拿药。” 小樱一动不动。 “听话!” 在我故作严肃的“训斥”声中，小女孩终于睁开眼睛，缓慢松开抱着我的双臂，嗫嚅着说道：“对，对不起，我会听话的……” “乖哦~” 我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迅速的起床穿衣，向外走去，离开前又在萝莉可怜兮兮的注视下，帮她掖了掖被角。 …… 十分钟后，端着一杯温水和几颗感冒药，我蹑手蹑脚的回到屋内，而迎接我的依旧是小樱那可怜兮兮的目光，和我离开前相比，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来，吃药。” 小女孩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可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淡一切的绝望，与视死如归的壮烈。 呃，吃个药而已，至于要摆出面对万千魔虫时的表情吗? 其实，并非我不想为她治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魔法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对于隐藏在细胞中的病毒却束手无策。 朝她安慰的笑了笑，我把水杯送到小樱嘴边喂了一口，让她先润润喉咙，然后拈起药片。 “张嘴，啊——” 小樱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张开小嘴，发出细细的声音：“啊——” 我闪电般的把药片塞了进去。 “啊——” 细细的声音毫无停顿，使我不由得佩服这小家伙的肺活量。 “不用‘啊’了，快，喝点水，吞下去。” 小女孩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我递过去的温水，喉咙不停的发出可爱的“咕咚”声。 “真乖。”我用毛巾为她擦了擦嘴角，表扬道。 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满脸恍惚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喉咙，似乎还在回味刚刚吞咽药片的感觉。 看小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我只好把她塞回被窝中，重新掖好被角，“好好睡一觉吧，睡醒病就好了。” 说完，我拿起空了的水杯，转身离开。 …… 刚一踏入客厅，属于圣杯战争的冷峻气氛便再次将我笼罩。 雕花的窗棱加装了红外探测器，柔软的地毯上摆满各式枪械，古朴厚重的原木长桌旁，瘦削的女子在专心致志的操作电脑。 “Saber，你来看看这个。” 几分钟前还在帮我从应急医药箱中找感冒药的卫宫已经恢复工作状态，此时正皱着眉头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嗯?” 我连忙走过去，只见略显简陋的新闻网页上，报道着近日冬木市发生的大量儿童失踪案件，还提醒广大民众注意安全…… “这是……昨晚看到的那些孩子?” “不知道。”卫宫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是，如果不尽快阻止的话，这个数量还会继续增加。” “那你打算怎么阻止?” 卫宫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 残酷的圣杯战争中，自保都要拼尽全力，又哪有什么余力去扮演正义使者…… 正当我要主动请缨，亲自前往搜索绑架者，也就是Caster的踪迹时，卫宫忽然出声，“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按照魔术界约定俗成的规矩，冬木市属于远坂家族的管辖范围，现在出了这种恶性事件，他们必须出手制止。”卫宫双手交叉，支在桌上，一边思考，一边缓慢的说着，“另外，冬木教会有监督圣杯战争的职责，对于Caster一方的严重违规行为，也应该作出相应判罚。” 看卫宫的神色，对这个办法他并没有抱太大期待，但总归是要试试才知道结果。 简单总结了一下Caster与绑架案的相关情报，卫宫用使魔把信息传递给了远坂家和冬木教会。 这件事做完之后，身穿黑色风衣的严肃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叫你过来，还有另外的事。” “嗯?” “昨天晚上的战斗消耗了不少弹药，希望你能再‘附魔’一些……” 听了他的话，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 还没等我开口，卫宫又连忙补充道：“确实很有效果，辛苦你了！” 说完，他迅速转过身，继续在电脑前“忙碌”起来。 嘿，这家伙……还真不跟我客气啊！ 不爽的瞪了一眼某人的背影，我向摆放弹药的墙角走去，身后又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先附魔左边那箱霰弹枪的子弹。” …… “小樱？你怎么起来了？” 陷入重复劳动地狱，心情烦躁的我，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精致可爱的洋娃娃，本以为是爱丽丝菲尔收藏的玩偶，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身着洋装的小樱。 在我好奇的打量下，小女孩怯生生的走到面前，然后熟练的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看向她身后的银发女子，“这是你给她的衣服吗，真漂亮，我差点没认出来。” 爱丽丝菲尔抿嘴一笑，“刚刚看到小樱光着身子在走廊里乱转，就带她去换了件衣服，这是伊莉雅的，两个小家伙体型差不多呢。” 说完，她又温柔的摸了摸小樱的头，仿佛在抚摸自己的女儿。 我拉住小萝莉的手，顿时感到一阵冰凉，忍不住训斥道:“不是让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吗?” “对，对不起……我……”小樱结结巴巴的道歉，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 “哎呀，春日酱，对小孩子不要那么凶哦~”母性大发的爱丽丝菲尔从旁劝解。 “我哪有！” “这孩子，碰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的春日姐姐在哪，给她换衣服的时候也是，问个不停呢。” 听到这里，我对眼前小女孩的怜爱又加深了一层，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比早上低了不少，心中松了口气。 但不管怎样，该批评的还是要批评。 “你不是承诺过要听话的吗?”拉着小樱的手，我苦口婆心的教诲，“让你乖乖躺在床上，是为了你好，再说，我只是出来工作，又不是不回去了。” “我……我很听话的！”小樱急迫的辩解道，“姐姐……春日姐姐说，睡一觉，病就好了……我睡醒了……病已经……好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直至弱不可闻。 “呃……” 我耸了耸肩，“怪我咯~” “不……不……不怪……”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家小樱最听话了，乖~” 眼看着小萝莉的双眸逐渐泛起水光，我忙不迭的把她抱在腿上，轻柔抚慰。 好一会，小樱才逐渐平静下来，却赖在我的怀里不肯走了。幸好她那如小猫般柔若无骨的身躯没什么负担，我便抱着她，继续进行无聊的附魔工作。 萝莉在怀，令人厌烦的重复劳动也显得不那么枯燥，嗅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的温暖，几乎沉醉其中。渐渐的，似乎你死我活的战斗已经离我远去，手中的杀人武器也只是普通的魔法实验材料。 …… 平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随着窗外的最后一抹夕阳的消失，卫宫和舞弥也做好了出行前的准备工作。 虽然远坂时臣没有回应，但冬木教会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号召所有参赛者共同讨伐Caster，对于消灭敌人的那位Master，会额外赐予一个令咒作为奖励。 令咒嘛，是个好东西，可惜对我基本没用。不过卫宫也并非为了令咒而去——诸位Master齐聚之处，不正是偷袭和坐收渔翁之利的好地方吗。 今晚的战斗，依旧是我和卫宫搭档。毕竟我们的联系在昨天已经暴露，利用爱丽丝菲尔做掩饰毫无意义。另一方面，别墅有结界，有我控制的Berserker保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攻破。 安全起见，小樱也要留在家里，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一件事。因为自从我们相遇以来，几乎形影相随——小女孩不是拽着我的衣角就是钻到我的怀里，唯一分开的那次，她竟然连连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找我——实在难以想象，我走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姐姐要出去一下，你在家里要乖，要听爱丽丝菲尔姐姐的话，明白吗?”我摸着她的头，絮絮叨叨的叮嘱道。 小樱眨了眨眼，然后，用力的，使劲的点了点头。 “我很听话的！” “嗯嗯，小樱最乖了！” “所以……春日姐姐，你一定要回来啊……” “放心！” ———————————————————————————— PS：本章又名：听妈妈的话 第十八章 地震 －149：54：32 在小樱和爱丽丝菲尔满含担忧的目光中，我挥了挥手，毅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踏入那无边的黑暗。纵使前方布满荆棘与坎坷，时刻承受死亡的威胁，我亦将无畏无惧，燃烧胸中热血，斩除一切阻碍，为她们带来最终的胜利—— 以Saber之名！ 嗯，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忽略我在临别时打的那个哈欠。 好吧，我承认我年纪大了，燃不起来了。就算模仿少年漫画喊出必胜宣言，也难以驱散由内而外泛起的倦怠感。 中二病什么的，已经痊愈好多年了。 倒是身边的那位黑风衣冷酷大叔，似乎仍处于“愿以一人之身拯救世界”的重度中二症状中，其病情之严重，乃我平生仅见。 好可怕！千万不要传染给我，不然的话，小伙伴们还怎么在一起愉快的玩耍啊。 “哈哈哈哈！Saber，又见面了。”、 一个小伙伴的声音突然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抬起头，只见雷光闪耀的牛车正从天际疾驰而来，那是名为【神威车轮】的宝具，拥有霸气四射的外形以及强大的机动力，曾在古代马其顿王国的农耕业中发挥重要作用。 咳咳，最后半句是我瞎说的。 牛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我的面前，身形强壮的车夫朝我点头致意，却没有开口。 我不明所以的和他对视了几秒，才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从神威车轮后面的车厢中传出。 “请问，你是Saber的Master吗?” 从牛车中探出头来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白人少年，身形瘦弱，目光清澈。 “正是。”抽着烟的男人语气一如既往的简洁。 “幸会！” 少年微微欠身，而卫宫则只是点头回应。 两个人的交流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火药味，但白皮肤的少年始终把绝大部分身体隐藏在牛车中，卫宫的双臂自然垂下，距离口袋中的枪柄不到十公分。 今天晚上，卫宫一反常态，决定亲身出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毕竟他的存在和战斗方式早已暴露，现身于此，反而能令对方放松警惕。 “关于Caster的踪迹，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Rider的少年Master率先转入正题。 卫宫吐出一口烟圈，向静静流淌的未远川望去，“应该离这里不远。” 虽然冬木教会悬赏追杀Caster，却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和卫宫商议后，决定将注意力集中在Caster的Master，也就是昨夜绑架小孩的奇怪魔术师身上。 由于战斗的遗迹已经在白天被清理过一遍，搜索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但根据卫宫的使魔摄像机，以及微弱的魔力感应，姑且还是找到了些许线索。 “我也是这么觉得，经过我的检测，这一段的河水中有使用术式后的残留物。” 似乎说到了自己的得意之处，少年的语气中透出强大的自信，脊背也一下子挺直，伸手指向河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Caster的魔术工坊应该与那个排水口相连接。” 我和卫宫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又是下水道?! 这里离仓库街有一定的距离，但城市的排水系统总是相通的，间桐雁夜的虫魔术的影响范围难以预测，从排出的污水中发现魔术痕迹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过…… “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卫宫最终做出决定。 …… 暗绿色的江水泛着泡沫，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腥味，略有起伏的水面上，几根水草沉沉浮浮，泛起丝丝涟漪。 黑洞洞的排污口并不显眼，但它可怕的气味已经足以彰显存在感。我们一行四人用魔术遮掩嗅觉，谨慎的进入内部探查。 本来Rider是打算驾驶【神威车轮】强行突破的，奈何排水道的直径仅容得下单人通过。值得一提的是，Rider的Master在离开牛车的保护后，目光明显变得慌乱了很多，还不自觉的把身体隐藏在Rider后面，让我不由得好奇这位邻家小弟一样的天真少年，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参加圣杯战争。 借着魔术光芒的照明，我们在蜿蜒的管道中摸索着前进。在碰到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我终于见识到了少年检测术式残留物的方法。 只见他用试管取得几份污水样品后，又依次加入某种试剂，然后观察其中的沉淀反应——和中学化学实验的唯一区别，就是不用写实验报告。 不过无论方法是粗陋还是精深，能达成目的才是最有用的。在这错综复杂的下水道中，我对魔力波动的感应微乎其微，若不是少年有特殊的探测技巧，难免要绕更多弯路。 就这样，转过不知多少个岔路后，前方的魔力波动骤然变强。而映入眼帘的奇诡景象，也证明了我们没有找错地方。 眼前是一个较为宽广的空间，大概是下水道系统的储水槽。哗哗的流水声从不知何处隐隐传来，几乎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淡蓝魔力荧光的照射下，残破的尸体横七竖八、散落一地。。 Caster不知所踪。 那个被卫宫狙了一枪的绑架犯也不在。更准确的说，在此地迎接我们的，只有无数支离破碎、凄惨无比的尸体。 “啪。” 闻声回头，只见为我们带路的少年已经瘫倒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他双目无神，面色灰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俯下身子的呕吐起来。 “那个，你没事吧？”我轻声问道。 来自异国的少年双手勉强的撑着地面，依然在用力的干呕。Rider则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Master，似乎没有上前劝解的打算。 少年，振作起来啊！ 对于四周那如修罗场般的惨烈情景，我心里也不太舒服，却比昨天置身虫海时好了很多，毕竟身为女孩子，讨厌虫子乃天性使然，至于那些害怕尸体的，一般是鬼片看多了。 久经沙场的卫宫显得很淡定，一个人四处游弋，左看看右看看，还不时在尸体间翻动挑拣，仿佛专业的法医，动作颇为熟练。 过了一会，少年吐得差不多了，也许是吐着吐着习惯了，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颊一抹晕红，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为刚才的失态而羞愧。 征服王用他那肥厚的熊掌拍了拍少年的后背，笑道，“不错不错，我手下的将士大多有过这种经历，从现在开始，你也是真正的男人了！” “你——” 少年感动得双目通红，浑身颤抖。看了一眼我和卫宫，才勉强忍住胸中激荡的情感，小声嘟囔道，“你才不是男人……” 卫宫没有理睬他们两人之间温馨有爱的互动，一边用纸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冷冷说道：“基本上都死了，尸体似乎经历过特殊处理，不是魔术上的，是纯手工的处理……” “等，等下！” 被打断的卫宫面色不变，静静的看着少年。 “呃……嗯，你说‘基本上都死了’，是指还有活着的人？” 他故作镇定的扫视了一圈，然后脸色又开始发青。 “和死了没区别。”卫宫简短的答道。 少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的从者，Rider耸了耸肩，又把目光投向我。 喂喂，都看我干什么！ 绅士风度都跑哪去了，不知道女孩子最害怕这种地方吗？ 我想了想，说道：“之前的推测没错，这里应该就是Caster的一个据点。” 因为四周充斥着与昨晚的绑架犯身上相近的魔力波动。 “那Caster去哪了？”少年追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也许是被我们的入侵打草惊蛇，也许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开，无论如何，长时间呆在敌人的据点中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没错！”Rider也表示赞同，“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里毁掉？”少年偏着头，依然不敢直视那噩梦般的场景，只是小声发出提议。 “可以。”卫宫说道，“我已经探测过一遍了，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进行破坏？ 卫宫的手雷炸弹是最佳的选择，但他随身携带数量有限，不愿意耗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场合，我也没办法轻易的释放大范围技能。于是我们便将目光投向Rider一方。 “哈哈，交给我吧！” 征服王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意思，猛然抽出短剑，指向天空，魔力顺着他的手臂迅速汇聚，转瞬之间，闪着电光的神威车轮从虚空中冲出，带起汹涌的魔力风暴。 唉，我怎么就没有这么酷炫的宝具呢……就算是牛车也不会嫌弃的……呃，尽量。 “让你们见识一下本王的冲锋!” 战车的周围开始爆出耀眼的雷光。公牛愤怒的咆哮不断响起，在霹雳般的炸响中，神牛撒蹄跑动起来．在鲜血淋漓的尸体、肉块之间横冲直撞，摧枯拉朽，肆意破坏。它那雷击之蹄所到之处只剩下一片青烟，以及烧焦的残渣。 在宝具的践踏和碾压下，大地也不堪重负，轰隆隆的震动起来。 “不对！” “快离开这里。” “Rider!” 神威车轮停止运转，悬浮在半空。 但地震仍未停止。 ————————————————————————————— PS: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也会努力更新的（笑） 第十九章 侵略！触手娘 －148：44：03 四周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薄雾，月亮不知何时隐入了云层，晦暗的夜色中，一股喧扰躁动的气息正在蔓延。 也许是还没到就寝时间的缘故，在持续不断的地震中，人们迅速离开有倒塌危险的建筑物，聚集到空旷的地方，即将陷入沉睡的冬木市，也被来来往往、议论不休的人们重新唤醒。 这便是我来到地面后，见到的第一个景象。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感受到越来越强的地震，Rider当机立断，载上他的小Master,驾驶【神威车轮】向上突击，冲破不算厚的土层直达地面，我和卫宫也紧随其后，迅速脱离了一片狼藉的下水道。 宝具破开地面的动静惊动了很多人，但裹着闪电的【神威车轮】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辨别出来，在普通人的视野中，它大概就像一个银紫色的光球，从地下射入天际，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正是托它的福，我和卫宫两人鬼鬼祟祟，从下水道中钻出来的诡异场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迫使我们以这种暴力方式强行脱离的并不仅仅是地震，还有伴随地震出现的，剧烈而暴躁的魔力波动，它的强度几乎可以影响魔力回路的运转，连卫宫那个半吊子魔术师都有所感应。 “是Caster?” “应该不会错了。” “……” “过去看看？”我指着魔力波动传来的方向问道。 “你去吧。”卫宫思索了一会，说道，“Caster既然主动现身，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你一个人见机行事吧。” “那你小心。” “嗯。” 简单的交流后，我和身旁的黑衣男子擦身而过，向河边走去。 地震依然在持续，虽然强度不大，但也不足以让人放下心来，回家休息。 街道上避难的人越来越多，暖黄色的路灯下，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被牛车撞出来的深坑冒着缕缕青烟，一圈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更远处，警笛声隐隐传来。 随着划过天边的一道流光，征服王和他的Master已经前往魔力波动的源头，Caster的所在地，但比起他们，被这巨大魔力吸引的其他英灵更加令人头疼。 曾被卫宫偷袭的Lancer组，时时隐在暗处的Assassin组，以及……在录像中惊鸿一瞥的金色英灵，以及小樱萝莉的鬼父——每一个Master，每一个英灵，都有着相当程度的威胁性。 当然，最有威胁性的还是Saber组。 …… “各位，欢迎前来参加这场死亡之宴。” 潮水起伏的未远川之上，一个披着长袍的男人凌波而立，他伸展双臂，仿佛迎接客人到来的热情管家，又像宽阔舞台上的独唱艺人，对着岸边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下吉尔.德.雷，很荣幸能为大家，为主宰一切的神，献上这世上最美丽的礼物！” 这家伙神经质的发言与昨晚的演讲哥如出一辙，显然正是Caster无疑。 “这谁啊？” “马戏团的表演吗？” “他是怎么站在水面上的？” 靠近河岸的几个路人也被Caster的声音吸引，小声的吐槽起来。 我靠在栏杆上，一边感受着大地的震动，一边百无聊赖的欣赏魔法师英灵的激情演说。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其他英灵出现，宽阔空旷的河面上，只有Caster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反复回荡。 终于，衣着怪异的英灵结束了意他义不明的致辞，拿出一本黑乎乎的书，摆在眼前开始吟诵咒语。 大地的忽然疯狂的震颤起来，就连我靠着的钢铁围栏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堤岸上站立不稳的围观人群更是尖叫不断，四散奔逃，恍如末日降临。 水面以Caster为圆心泛起道道波纹，不可见的空气中，强大的魔力洪流正从那本书中扩散而出，几乎席卷半个城市。 这就是Caster的宝具吧…… 随着魔法咒文的吟诵，他脚下的水面隐隐出现几道黑影。不久，黑影上浮，显出实体，那是一群黝黑油亮不明生物。这些怪物没有四肢也没有头部，只有无数的触角，在它们的根部有一个环状的口腔。那口腔就如鲨鱼的口腔一般，具有刀片般锐利的牙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法少女的天敌——触手怪？ 我浑身不禁一阵恶寒。 算你狠! 左右看了看，人都跑光了，在强烈地震引发的轰鸣声中，隐约可以听到城市之内传来的“有水怪”、“快跑”之类的呼喊声。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纹，海啸般的巨浪扑打河岸，天幕一片漆黑，星月不显。 面对此情此景，我也不能继续袖手旁观下去，纠结了一番，便毅然决然的开始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台上刻画魔法阵，为魔法少女的变身做准备。 哼，触手怪算什么，今日本姑娘要代表月亮，呃，代表地球消灭你！ 输入魔力，运转法阵，连接圣杯，吸取魔力，不到一分钟，我再次感受到了魔力满溢，几乎控制不住的充实感。 比起上次，我吸取的魔力更多了一些，但依然无法与正在召唤异界魔物的Caster相提并论，这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灵魂力量极度衰弱，，另一方面则是取自圣杯的魔力有很强的负面精神场，难以控制的缘故。 幸好在我变身（吸取魔力）的过程中没人打扰，否则魔力暴走，整个冬木市都要被堪比诅咒的黑暗魔力所浸染，出现难以估量的可怕的后果。 哦，差点忘了，魔法少女变身的时候是无敌的，这可是全宇宙公认的铁律！ 不仅仅是没人打扰，事实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魔术师或者英灵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可以肯定的是，Rider和他的Master正在附近观望，其他几组应该也已经到达现场，但所有人都一致的保持沉默，仿佛某种诡异的战略平衡，只有Caster独自站在舞台中央，进行着盛大的表演。 当丑陋而凶恶的触手魔怪占满大半个河面时，大地突兀的停止了震动，留下一片残垣断壁。Caster收起他的宝具，扬起嘴角，露出癫狂的笑容。 “嘿嘿，抱歉准备的时间有点长，大家已经等不及了吧！那么，我宣布，宴会开始！”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聚集在脚下的触手魔怪们一齐射出无数的触手，将身穿斗蓬站在它们头上的Caster瞬间吞没。 虽然看起来是被魔物无情吞掉，但近似尖叫的狂笑不断从虬结成一团的触手中传出。 “傲慢无知的神啊，就让我用更加色彩鲜明的绝望与恸哭，为您的神庭染上艳丽的颜色!” 该说不愧是被那位演讲哥召唤出来的英灵吗，俩人的精神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泛着泡沫的水面翻起巨大的波浪，将被触手吞没的Caster推起。曾经作为他立足点的魔怪群数量剧增，无数的触手相互缠绕、融合，形成的肉块不断膨胀。从河底的深度估算，被召唤魔物的数量恐怖得难以想象。 污秽的肉块在扭曲中逐渐膨胀成形。或者说，这种形象才是被召唤的异界魔物本体。那些张牙舞爪的，形似触手怪的魔物，不过是它的碎片。 眨眼间，万千触手魔物的合体进化便完成了十之八九，一只不断蠕动的巨大魔怪在黑暗中缓缓起身，海浪翻卷，魔怪开始向岸边移动，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几乎不言自明。 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开始聚集全身魔力于手臂，打算先来一发魔炮让它冷静一下，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数道耀眼的金光从忽然从上空垂直下坠，射入巨型魔怪的身躯之内，爆出轰然巨响，可怕的破坏力直接将巨兽三分之一的躯体炸得烟消云散。 终于有人出手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甘示弱，双臂交叉于胸前，喷射出积蓄已久的魔力，同时按照惯例喊出招式的名字—— “动感光波！” 等，等下，这好像不是魔法少女的设定…… 黑色的魔力柱直接贯穿了巨大的海魔，将它剩下的躯体击碎，散落在河面上。 但这还不够，因为那一击并没有命中Caster，而且魔物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看来只要没有破坏它的核心，魔怪就能无限再生。 可惜，我并没有能力立即补刀，因为刚才的动感光波，咳咳，魔炮已经耗尽了我七八成的魔力，重新凝聚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一边再次从圣杯中抽取魔力，一边抬头望去，寻找刚才那几道金光的源头。 只见一个通体纯金，刻着精致花纹的不明飞行器逐渐从浓厚的云层中显露身形，它没有螺旋桨，也没有任何悬浮装置，就那么无耻的停在高空之上——显然是宝具。 在飞行器的边沿，站着一个身着黄金圣甲，浑身闪耀光芒，头发根根直立的杀马特青年。 咦，看来他就是那位率先出手的英灵了，虽然没有Lancer小帅哥那么美型，但敢在其他英灵的虎视眈眈之下挺身而出，向邪恶势力宣战，还是有几分英雄气概的嘛。 “哼，污秽的杂种，湮灭在本王的光辉之下吧！”富有英雄气概的金色英灵望着下方，嘴角泛起不屑的冷笑。 可惜是个中二。 第二十章 抢人头 －148：19：53 “哈哈哈，又来了一个‘王’吗！” 熟悉的牛车裹着滚滚雷光，从某处冲入空中，停在与金色不明飞行物相等的高度。 “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以Rider职阶降临此世，试问汝为何人？”。 洪亮的嗓音回荡在天地间，云端之上，杀马特青年与牛车车夫基情对视，擦出道道火花。 我瞥了眼空中的两位威风凛凛的“王者”，轻哼一声，继续把注意力投向正在恢复的海魔。 开牛车的那个也是不老实，打怪的时候在一边划水，打完了跳出来彰显存在感，更重要的是，居然敢无视本座的存在，“王”算什么，我的身份一旦说出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当我努力观察，企图从海魔硕大的身躯中找到Caster的位置时，天上忽然传来高贵冷艳的声音。 “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全是杂种。” 喂，杀马特中二，你够了。敢这样藐视天下英雄，小心哪天一个叫比利的摔跤手来找你探讨王的哲♂学”。 虽然受到了无端嘲讽，可没想到的是，征服王不仅丝毫不生气，还换上了一副略显尊敬的口吻。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如先报上大名，如果你也是王，不会连自己的威名都惧怕吧？” 金色的中二英灵丝毫不领情，反而满脸愤怒，双目都气得通红。 “你在问我吗？杂种问大王我吗？” 说着，他还把自己的宝具，也就是那只UFO提升高度，以便俯视Rider。 看这架势，是彻底没得谈了，Rider深深的看了一眼金色英灵，驾驶牛车转了个弯，朝我这边驶来。 “呦，Saber，原来你在这里。”征服王满脸憨厚的笑容。 嘿，现在想起我啦？ 不理你！ 见我没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海魔，Rider机智的转换话题，“好强的恢复能力，这样下去不行啊，必须在它上岸觅食之前解决他！” 他说得没错，海魔已经完全愈合，看样子又打算向岸边靠近。 “你有什么办法？”我头也不回的问道。 “把Caster从里面揪出来，只能这样。” “……” 这还用你说。 “Saber，我们合力冲进去，如何?”征服王没等我答话，又朝着天空大喊，“那位金色的王者，再来一次刚才那样的攻击吧！” “大胆！你是想让我的宝物碰到那个污秽的东西吗？对王说出这样的妄言，是要以自刎谢罪的！” 不出意料，Rider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并再次被喷得狗血淋头。 令我惊讶的是，威武雄壮，野心勃勃的征服王竟然是个好脾气，丢了这么大面子，还一脸乐呵呵的不当回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者胸襟”？ 金色的英灵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后，便驾驶UFO重新钻入云层，迅速消失不见。 Rider凝望着遥远的天际，咧咧嘴角，小声嘟囔道： “操！” 噗—— 我扭过头，假装没有听见。 …… 那个金色的中二是Archer，是远坂时臣的英灵。 这并不难猜，因为除了他之外的六个英灵我都已经见过了，而且那种远程轰炸的攻击方式，在英灵中也只有Archer能做到（我除外）。另外，他那一身烧包的金色装饰，和卫宫的录像中那个秒杀Assassin的金色英灵别无二致，之所以没能第一眼认出，实在是被他强大的中二之气震慑住了。 言归正传，Archer莫名其妙的耀武扬威一番之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着实令人不爽。但除了在心里暗骂几句，暂时也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只好把注意力重新转回眼前蠢蠢欲动的大怪兽。 “要尽快阻止它！”Rider皱着眉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 形势越来越危急，尖锐的警笛声从城市的方向传来，显然政府方面已经注意到了河面上的异常，过不了多久，即使海魔没有登陆，也会有大量警察或者军人向这边靠拢，产生种种麻烦。 有什么方法能快速的解决它呢？ 我灵机一动，指着海魔的中间部位说道，“我可以用魔炮在它的肚子上打一个打洞，然后你驾着牛车钻进去，把Caster揪出来，怎么样？” “牛车？”征服王满脸不解。 我眨了眨眼，装作不在意的说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神威车轮。” “哦……” Rider摸了摸下巴，“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没有把握成功。” “试试吧。” “好!” 征服王驾着神威车轮再次升入高空，蓄势待发，我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举起双手，全力发射出蓄积已久的魔炮。 这次有外人在旁边，我没有喊出招式的名字，嗯，毕竟那样比较羞耻。 转瞬之间，比刚才还要粗的漆黑魔力流无声无息的打在大怪兽的肚子上，只听一声足以震破耳膜的嘶吼，怪物的身体几乎断成两截，轰然倒下，溅起滔天的水花。 但这副凄惨的样子不过是表面现象，过不了多久，那些散碎的肉块又会重新聚合，恢复原样。 Rider大吼一声，驾驶着魔力沸腾的宝具，如一颗闪电球般撞入魔怪支离破碎的身体之中。在接触水面的一瞬间，无数淡蓝色的电蛇向四周流窜，随即大量白色的雾气蒸腾而起，掩盖住了里面的情况。 要不要过去帮忙呢？ 望着被雾气笼罩，不断蠕动的触手魔怪，我纠结了几秒，还是下定决心，跃下栏杆，施展魔法从水面上跑了过去。 越是靠近，脚下的水流便越是湍急，不时有张牙舞爪的魔怪探出水面，向我发动攻击。 我没有时间和它们纠缠，将魔力稍稍外放护住周身，一口气冲了过去，一路上撞碎魔怪无数，血花四溅。 还没冲到，只听“嘭”的一声，包裹着细密电光的神威车轮破开一部分海魔躯体，飞入天空，它盘旋了一周，才发现我的存在。 “Saber，我没找到！” 手握缰绳的征服王浑身沾满肉块和血迹，看起来颇为狼狈。 确实难为他了，Caster在海魔体内未必不能移动，岂会被他轻易抓住。 “你载我进去。” “好！”Rider毫不迟疑的应道。 嘿，今儿个俺也坐一把牛车。 看准神威车轮回旋的路线，我轻巧的跳进它的后车厢中。 “坐稳了！” Rider一抖缰绳，我的身体瞬间感受到了强烈的加速度，差点被甩飞出去，连忙扶住车壁。 “向左。” 此刻已经进入魔怪身体内部，周遭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闪电屏障抵挡着挤压过来的肉块。我凭着魔力感应，努力寻找着核心的位置。 “向右转！” “还要下去一点！” “过了过了，你能不能慢点？” “不行!会被缠住！” …… “找到了！” 我算准时机，对着旁边的某个位置忽然发射魔炮，只听一声惨嚎，魔怪的身躯迅速崩解，略显阴沉的天空重新出现在头顶。 我从Rider的车上跳下，然后得意的打了个V字手势。 “噢耶，十环。” 征服王笑呵呵的对我竖起大拇指。 远处，被我一发入魂的Caster落在海面上，正在水中挣扎，看上去完全不会游泳的样子。 难道这家伙将成为第一个被淹死的英灵？ 记得他刚才站在水面意气风发演讲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掌水上漂”，现在看来，大概是踩在水中的魔怪身上……也不怕脚底打滑？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过去把他从水里捞出来之时，一道耀眼的红光忽然从河岸射出，精准的刺入Caster的身体中，于是我又听到一声惨叫。 熟悉的魔法波动，这是…… “Lancer!” 提着黄色短枪的英灵从隐蔽处走出，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和半空中的Rider。 “又见面了，Rider、Saber，这次悬赏追杀的人头，就由我不客气的收下了。” 这家伙还挺直白，我还以为他要用“我刚到”、“不能让他跑掉”、“还差一点经验升级”之类的托辞呢。 “Lancer，你这是什么意思?”坐在牛车上的征服王显得很不满。 “如你所见。” Lancer望着Caster沉入水中的位置，淡淡的说道:“圣杯战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残酷争斗……我说得没错吧，Saber？” 呦，小帅哥对我的怨念还挺大，不就是小小的欺骗了你的感情，顺便对你的Master来了一发么。 “没错。” 我朝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过，你怎么能肯定Caster已经被干掉了呢?” Lancer悚然而惊，一抬手，红色的流光飞出水面，回到他的手中。 “‘破魔的红蔷薇’可以破坏一切术式，Caster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 他抚摸着血红色的长枪，眼睛却紧紧盯着我。 “你忘了，还有令咒。” 话音刚落，无数条黝黑油亮的触手伸出水面，朝我扑来。 咦，等等，喂！刚才攻击你的是Lancer，我是无辜的！打错人了啊！ “哈哈哈，Saber，我来助你！” Rider大声笑着，驾驶神威车轮冲了过来，在掠过我身旁的时候忽然转向，速度也减慢了很多，我立即会意，扒住车厢翻了进去。 牛车紧接着又是一个急转，勉力抵抗着几乎把我甩飞的离心力，一个念头从我的心中油然而生—— 不愧是老司机！ 第二十一章 空间魔法 －147：53：56 “神明的走狗啊，不要再做徒劳的抵抗，看着吧，这个世界即将笼罩在美妙的悲鸣与绝望之下，成为鲜血浇筑的伊甸园！哈哈哈哈——” 刚刚借Rider的宝具脱离无尽触手的纠缠，我就听到了河水中传出的嘶声尖笑。 听起来好恐怖的样子！ 面对陷入疯狂的Caster，无论是现身不久的Lancer还是已有数次交锋的Rider，都谨慎的望着河面，凝神戒备。 虽然被我轰了一炮，又被宝具长枪贯穿，但河面上狂舞的触手魔物暗示着这位英灵的战斗力并未消减，不容轻忽。 完全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嘛。 就在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攻击时，情况再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些尖牙利爪，形象凶残的触手魔物们毫无征兆的齐齐潜入水中，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波涛滔天，浪花翻腾的未远川便诡异的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层暗红色的泡沫，随着逐渐平缓下来的水面摇曳飘荡。 咦？ 要憋大招么？ 在残余魔法波动的掩盖下，隐藏在水中的一切都难以感知，我们严阵以待，警惕一切风吹草动。 时间缓缓流逝，万物被诡异的寂静所笼罩，夜风在河面上拂起道道波纹，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 情况不对! 我猛然警醒，抬手一发魔炮，轰入河心，激起的几米高的水柱，透过被排开的河水，河底的景象清晰可见—— 什么都没有。 Caster早已跑路…… 难道刚才的那些充满威胁性的宣言，全部都是掩人耳目? 可恶，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等待多时的假想敌被证明不存在，Rider和Lancer也有些发愣，但毕竟是久经沙场之辈，没过几秒，他们便恢复警觉，身上的气势也节节攀升。 大魔王Caster走了，剩下的人也不再是并肩作战的勇者，而是以圣杯为目标，你死我活的竞争者。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微妙。 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追击Caster，还是各回各家，还是联合开牛车的围殴双枪小帅哥？ 我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某个乱入者打断。 “哼!终于清除掉那污秽的东西了吗？竟然让本王等了这么久。” 一道冷漠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抬眼望去，金色不明飞行物再次钻出云层，重度中二病患者Archer双手抱臂站在上面，唇角微勾，一脸不屑的向下俯视。 这家伙……嘲讽技能点满了吧。 我颇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果断选择无视，好脾气的Rider也没有搭腔，至于Lancer…… 呵呵。 被晾在一边的金色英灵似乎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谋夺我的宝物的鼠辈，一夜之间跳出来这么多，实在让本王看不下去了！” 这人在说什么啊？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谋夺你的宝物?” 耿直的征服王终于沉不住气了，反问道。 “废话！世界上所有的宝物都源于我的藏品，但因为过了很长时间，圣杯从我的宝库中流失了，但它的所有者还是我。” “你是说，你曾拥有圣杯？那你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吗？” “这不是你能理解的。我的财产的总量甚至超越了我自己的认知范围，但只要那是‘宝物’，那它就肯定属于我，这很清楚。居然想盗取我的宝物，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杂种。” 再次受到一连串的嘲讽，Rider终于怒气上涌，重重的哼了一声。 倒是在一旁听了半天的Lancer忍耐不住，嗤笑着说道：“藏头露尾的家伙，也敢妄言拥有圣杯？简直大言不惭。” Archer勃然大怒，“愚蠢的杂种，谁允许抬头直视本王的，还不自裁谢罪？！” “只会在天上乱吠的疯狗，快闭嘴吧!” “……蝼蚁，本王今日就亲手处决你！” “你有这个本事吗？” 看着相隔几百米激情对喷的两个英灵，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了那么多，最后还不就是一句话—— 彩笔，不服SALA！ 可惜，我还是低估了Archer的狂妄。 “小丑们，一起上吧!让尔等见识一下本王的威严！” 随着金色英灵的宣言，他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来源不明的光芒将半片天空照亮。一件件精致而绚丽的兵器自扭曲虚空中出现，有剑、有矛、有长刀，数量繁多，却又形态各异，每一件武器都散发着强大的魔力波动。 全部都是宝具。 Archer一挥手，那些宝具便化为道道金光，以闪电般的速度轰击而来，我连忙闪躲，虽然没有受伤，但也略显狼狈。 高空中的金色英灵张开双臂，恣意的狂笑起来，“尽力的表演吧，如果能让本王尽兴的话，说不定会大发慈悲，把圣杯赏赐给你！” 这是一挑N的节奏? 挑衅试的进行了一次覆盖性轰炸后，Archer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戏谑的看着我们，嘲讽度MAX。 理论上，这个时候应该大吼一声“对付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大家并肩子上啊”，然后一拥而上，无耻群殴，但口号还没来得及喊，就已经有人率先出阵。 “老子忍你很久了，Archer！” 征服王驾驶神威车轮，卷着滚滚雷霆朝Archer的不明飞行物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年轻人就是急躁。 要不要去帮帮他呢？ 犹豫良久，我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虽然Archer叫嚣要我们一起上，但身为剑之骑士Saber，当然要秉持骑士精神，绝对不能干预其他人的公平决斗。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升起无限的荣耀与感使命感—— 我，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Saber，事到如今，你可敢与我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正当我浑身热血澎湃之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幽幽传来。 “Lancer，大敌当前，我们要同心协力才是！” 指着天上的那坨金色，我义正词严的说道。 枪兵小帅哥的脸上顿时露出愤怒的神色，“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做派吧，Saber，我不会再被你欺骗第二次了！” 切…… 又不是小孩子，被骗过一次就这么委屈? 我耸了耸肩，“你非要那么说也没办法，不过，现在我不能答应你的决斗！” “你？！” 我向上指了指，“比起那个，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保的问题吧。” 虽然征服王一往无前的杀向Archer，但高傲的金色英灵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边凭借UFO不科学的机动力闪转腾挪，一边还不忘朝底下的我和Lancer发出第二波宝具轰炸。 不单纯是挑衅，他似乎真的想要把我们一次性解决。 由高空直坠而下的宝具之雨划破空气，带出刺耳的尖啸。我根据它们来袭的方向提前奔跑闪躲，但这次的攻击还有追踪效果，在半空中竟然速度不变的转了个弯，我只好耗费魔力将其击落。 再次仰头望去，笨重的牛车果然追不上黑科技UFO，被Archer吊在后面放风筝，还不时遭受各种凭空出现的宝具轰击，只能被动挨打，颇为无奈。 显然，即使是征服半个大陆身经百战的Rider，也从没碰到过如此猥琐的敌人。 又瞥了一眼Lancer，发现他的仇恨已经完全被Archer吸引过去，正紧握长枪，恶狠狠的盯着空中金色流光，准备抽冷子来一发。 Rider似乎终于意识到继续追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停下了他的冲锋。 “哈哈哈，真是有趣，怎么不追了，你这狂犬？”同样停在空中的UFO里传来嚣张的声音。 “Archer!”征服王举起长剑，指向对方，“既然你自称为王，本王今天就要让你领教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 话音未落，以Rider为中心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把周围的云层照得通透。随着光芒的扩散，一个球状结界急速膨胀开来，瞬间将Archer包裹在其中。 这个是…… 下一秒，白光和结界如破碎的肥皂泡般无声无息的消失，漆黑幽深的天幕之上，只剩下一层淡薄的白影，那是残留在视网膜上的错觉。 这是空间魔法?! 两个英灵凭空消失，而我却感觉不到和他们有关的任何魔法波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被结界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但Rider费了那么大力气，肯定不会只是传送那么简单，大概那个结界本身还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我努力回忆在那短短几秒之内的所见所感，推演Rider的空间法术是如何释放的，又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结界。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各方面的能力大幅缩水，尤其是对空间的感知力，几乎弱到极点。毕竟，这里已经和地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空间了。 正因如此，我一直在努力感悟这个世界的空间法则，钻研空间法术，幻想着某一天可以利用瞬移帅气的穿梭于战场之间，而不是两条小短腿啪嗒啪嗒的跑来跑去。望牛车、UFO而兴叹。 而Rider在我面前施展的空间魔法，无疑为我打开了一扇门，让我对这个空间的结构与性质，有了更深层次的体悟。 那一秒的光线扭曲，那一秒的空间震动……如果能够亲身体验的话…… [Saber，请尽快脱离战场。] 正当我仰望天边的红光之时，卫宫的通讯忽然响起。 [怎么了？] [有大批军队正在接近。] [明白。] 距离Archer被Rider拉入空间结界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分钟，虽然身处异空间，但两人的战斗依然影响到了现实世界。浓厚的云层被融化出一个大洞，不时有细细的红芒自虚空中显现，旋即神秘消失。 Lancer似乎收到了Master的某种指示，并没有继续向我挑衅，而是谨慎的望着天空，等待着另外两位英灵决斗的结果。 可惜，结果还没出现，远方便传来了闷闷的轰鸣声，虽然还看不到声音的来源，但不用多久，就会有直升机甚至战斗机从云中探出头来。 该走了。 “Saber，你要去哪？” Lancer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但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去上个厕所。” “……” 第二十三章 虎头蛇尾 －146:23:33 喧嚣的夜仍未过去，昏暗的路灯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渐渐拉长。 “春日姐姐，你召唤的是哪个英灵啊？” 小孩终究是小孩，努力维持的骄傲与威严，在稍稍混熟之后，便逐渐崩裂开来，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纯真烂漫与满满的好奇心，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也在不知不觉中脱口而出。 “你猜？”我调笑道。 “唔……”凛酱掰着手指头，认真的分析道，“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春日姐姐的英灵，那么它应该属于远程攻击类的，或者擅长隐匿——是Archer、Caster还是Assassin？” “都不对哦~” “难道是Saber？！”小萝莉惊呼，“我听说那是最强的英灵。” “咳咳……”我强忍住涌到嘴角的笑意，假惺惺的问道，“你认为我召唤了最强英灵Saber？” “不是吗？” “不是。” “那，是Lancer？” “也不是。” “讨厌啊！还剩两个，我不猜了，你就告诉我吧。” 凛酱停下脚步，拉着我的手使劲摇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其实我就是Saber。” “啊？” 欣赏着她张着嘴巴傻呆呆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感。**小萝莉果然其乐无穷。 “我就是英灵，Saber，如假包换。” “春日姐姐……英灵？” “没错！” “Saber？” “对，最强英灵！厉害吧？” “啊……”小女孩似乎醒悟到了什么，连忙松开拉着我的手，转身行礼，“原来是英灵大人，小女子失敬了！” “呃……”这下我笑不出来了，“为何要这么说?” “因为英灵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英雄，虽然没听过春日姐姐的名字，但您一定有个光辉的过往！” 咦，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我会不好意思的。 见我没有出声，凛酱继续问道：“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您生前的经历呢？” 我脸一黑。 什么叫生前？ 我还没死啊魂淡! …… 故事一旦开头便刹不住车。 本打算随便找几个有趣的回忆与小萝莉分享，可随着我漫不经心的叙述，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人与事，仿佛开闸的洪水般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每一张面孔，每一个微笑，都如此鲜活动人，宛如昨日。 虽然偶尔会发出充满孩子气的评论，但凛酱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我也难得谈性大发，滔滔不绝的说了一路，直到那栋坐落于小山丘上的教堂进入视线，方才止住话头。 这里就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冬木教会，位于新都的郊外，距离河水有相当的距离，周围的树木林立、人烟稀少，因此并未被地震与怪兽造成的骚乱所影响，宁静得一如往常。 对Caster的围剿出现变故之后，教会方面迅速反应，召集所有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联合起来，讨论对策。 以卫宫的性格，轻易不会把自己暴露于别人视线中，但他也没打算置身事外，便派我前来，作为全权代表。 推开教堂厚重的木门，我牵着凛酱步入其中。里面空无一人，唯有几个天使雕塑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极其静谧的氛围之下，鞋底与地板有节奏的摩擦声显得异常清晰。 “你终于来了，Saber。”一个声音忽然自冥冥中响起。 身旁的凛酱被吓得一抖，我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朗声回应道：“久等了，Rider、Lancer还有不知道在哪里的Assassin。” 嗯，教堂里确实空无一人，因为在场的全是英灵，刚才那个发出阴森声音吓坏小朋友的，就是抱着红色长枪靠在墙边的Lancer,暗淡烛光的映衬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与雕像别无二致。 坐在礼拜堂第一排的Rider也回过头来和我打了个招呼，看起来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大概在之前和Archer的决斗中被干翻了？ 环顾一周，没发现什么危险，我带着满脸好奇的小萝莉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座教堂被重重结界所笼罩，作为圣堂教会的据点，安全性还算不错，这也是我把凛酱带到这里的原因，事实上，要不是由于路途遥远，我还打算直接把她送回家呢。 在场的另外两位英灵对陌生小女孩没什么兴趣，各自静默休息，凛酱以好奇夹杂畏惧的眼神偷偷打量着他们，却也没有出声提问，一时间，空旷的教堂再次被难言的寂静笼罩。 没等多久，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神父从教堂最深处的司祭室走出，淡淡的扫了我们一眼，沉声道，“很高兴见到大家，我是此次圣杯的监督人，从属于圣堂教会。” 他顿了顿，见众人没有提出疑问，便继续说道：“能够达成诸位宿愿的圣杯战争，现在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本来圣杯是只会将力量赋予那些追求他的人和英灵．可是在这之中出现了背叛者——Caster和他的Master。有证据表明，他们就是最近在冬木市内连续杀人案和连续诱拐案的元凶。不久前，Caster更是召唤异界魔物对整座城市的普通人大肆杀戮，若是放任不管，无数怨灵产生的恶意极有可能污染此地的灵脉，进而影响圣杯的降临!” 教堂中烛光最明亮的地方，神父老头侃侃而谈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虔诚与神圣感，反而显得颇为慷慨激昂。 “现在紧急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就是要阻止Caster对圣杯战争的恶意破坏。” 他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一个圆盘状物体，“这是圣杯战争创立之初制作的灵器盘，可以对英灵进行定位。” 这不是传说中的开图外挂么…… “之所以把各位召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英灵之间的距离会对灵器盘的定位造成干扰，更重要的还是需要联合大家的力量，一举歼灭Caster！” “监督者，我有一个问题。”Rider忽然开口，引得众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你说召集了所有英灵，现在只有三个，抛却藏头露尾的Assassin不谈，Archer和Berserker呢？你不打算邀请了吗？” 征服王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老神父一愣，但很快便做出回答。 “Archer也在附近，只是不愿现身，至于Berserker……”他朝我这边瞟了一眼，“Berserker目前不在冬木市区，他的Master也联系不上，视为放弃本次行动。” 看我干啥? “既然已经找到Caster的位置，那咱们就赶紧出发吧！”懒得再听老神父废话，我直截了当的提议道。 可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响应，昏暗的教堂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静了几秒，善解人意的老神父率先开口。 “我明白，大家都在担心这个道具会破坏圣杯战争的公平性。”他布满皱纹的脸紧紧绷着，似乎带有一种不容动摇的刚毅，“因此，在今晚的行动过后，我将当着大家的面亲手毁掉灵器盘，确保它不会落入任何一方的手中!” “那就这样吧。”Rider考虑了一会说道。 Lancer也点了点头，于是，在神父老头的指引下，大家分头行动，向着Caster的藏身地点包围而去，凛酱则是颇为不情愿的被留在了教堂之中。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堂的，因为小萝莉一直拉着我的衣角恋恋不舍，咳咳，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凛酱和她的妹妹性格截然不同，就算想要挽留我，大概也只会“才没有舍不得你呢，哼”这样做出教科书般的傲娇姿态。 呃，脑洞略大……事实上，我迟迟不走是因为对灵器盘的构造很感兴趣。 显然，狡猾的神父老头是不可能把它借给我的，只是让我远远的看了几眼，便迅速收了起来。 只从外型上来看，那个英灵雷达的构造比想象中的还要简陋很多，雕刻着魔法阵的木盘上，七根或长或短的细线不断颤动，代表相应英灵的方向与距离……似乎精确度不怎么高。 虽然如此，但Caster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到来。从离开教堂开始，按照约定，老神父每隔一两分钟便通过使魔更新Caster的当前位置，但那个位置从未改变。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卫宫甚至还在Caster藏身地点的附近布置了几辆装满爆炸物的油罐车，哪怕伤及无辜，也要干掉可能藏在附近的Caster的Master。因为，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 十分钟后，战斗结束。 围歼Caster的过程出乎意料的简单，让我感觉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在浪费感情。 虽然Archer和Assassin从头至尾都没有现身，但在确认敌人的位置后，Rider毫不吝啬的放出了他的大招，也就是那个范围不小的异空间结界，顺便还把我和Lancer也拉了进去，协助战斗。 发现自己被困的Caster立即驱动他的魔法书宝具，召唤异界魔怪，可惜在空间法则发生变化的结界中，召唤魔法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自虚空中涌出的寥寥几只小触手毫无威胁性可言，被征服王的军队瞬间消灭。 哦，忘记说了，Rider的空间结界中，竟然还有他曾经统领的军队，虽然只是由魔力凝聚而成，并不具有灵魂，但至少看上去人山人海，颇为壮观，万人齐呼的战斗口号也令人热血沸腾。 这是征服王心目中的军队，也是无数人心目中的征服王的军队。既然圣杯以人类对于历史人物的想象塑造英灵，那么统帅万军、攻城略地的征服王又岂能没有军队相随? 可惜，此次圣杯战争中的七位英灵只有Rider以统领军队闻名，若是再来一个“军神”、“兵马大元帅”之类的人物，说不定还能看到属于不同时代军队的万人大会战。 与拥有大范围伤害魔法的我不同，Lancer看到征服王的大军之后，神情凝重、眉头紧皱，忌惮之色溢于言表。 唉，苦逼的枪兵，还是赶快向我学习，转职魔法少女，咳咳，魔法少年吧！ 第二十四章 萌萌哒 －144:44:44 回到家的时候已接近午夜，但森林深处的艾因兹贝伦别墅依旧灯火通明，仿佛黑暗中指引航路的灯塔。 推开厚重的门扉，首先进入视线的是小樱那红扑扑的脸蛋，以及充满欣喜的闪亮双眸。 “春日姐姐！” “我回来啦。” 我快步走上前，想将她揽入怀中，却忽然意识到身上残留的浓浓硝烟味，只好用还算干净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然后顺势摸摸她的额头。 还好，已经不发烧了。 暗自松了口气的我，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体验着萝莉的柔软与温暖。 啊，简直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小樱也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双眼微眯，唇角翘起，脑袋配合着我的动作一晃一晃，蹭来蹭去。 “好啦。” 恋恋不舍的收回手，我脱下沾满灰尘和战斗痕迹的外套，转身打算把它挂在墙边，却感觉到衣服下摆传来的一丝阻力。 试着拉了拉，没成功。 “别拽着啦，小樱，我要把它挂起来。” “唔……” 小女孩不甘心的哼了一声，终于松开手。 挂了衣服，换好鞋，我牵着小樱向屋内走去。此时卫宫、舞弥、爱丽丝菲尔早已围坐在长桌四周，一边喝茶一边聊着今天晚上的战斗，见我们进来，并没有停下话头，只有爱丽丝菲尔促狭的一笑，却也很快的转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切，你们谈你们的，我有萝莉就好。 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又把腻在我怀里怎么都不肯离开的小樱抱到腿上，我以最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百无聊赖的开始旁听。 卫宫正在向爱丽丝菲尔介绍当前战况，舞弥则不时进行补充。 此番出击，可谓收获颇多，不仅除掉了Caster这一大敌，还接触到了Archer这个隐藏在幕后的英灵。 至此，圣杯战争的全部七个英灵都已出战，除了退场的Caster以及归降我方的Berserker外，剩下的四个英灵也都有过交手，其基本实力不难判断。 敌我实力差距逐渐缩小，我方形势一片大好，我家Saber是最强魔法少女（误）。 嗯，说了这么多，简而言之就是这个意思……总感觉立了个不得了的flag？ 大概是心情不错，今晚的卫宫一改冷静务实的酷哥形象，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让我听得昏昏欲睡，小樱更是在我的抚摸下渐渐合上了双眼。 一会找个机会溜号，抱着萝莉去睡觉吧。 “Saber，你和Berserker联手的话，能抗衡几个英灵？” 不知何时，话题的焦点忽然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把我从神游物外中惊醒过来。 “联手的话……”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能对付两个吧，我和那个黑家伙可没什么配合。” Berserker只能听懂简单的命令，力量大又有何用，还不是被敌人耍得团团转，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不过，这些都是建立在正面对决的基础上，再强大的英灵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更遑论他们还有Master这一致命弱点。 听了我的话，卫宫沉默了一阵，才道：“既然如此，还是优先从Master下手。” “嗯。” 我点了点头，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则毫无反应，舞弥小姐在操作电脑，关注卫宫的那些偷窥摄像头，爱丽丝菲尔捧着一杯浓咖啡，小口浅酌，姿态优雅。 在出谋划策时，她们很少发表意见，总是静静的听着，然后毫不犹豫的按照指示做出行动。 于是，为了排解这略显沉闷的气氛，我再次开口。 “打算先对哪个Master下手?” “……目前没有合适的下手目标。” 卫宫思考着，缓缓的说道:“远坂时臣的宅邸、言峰绮礼的教会、肯尼斯的魔术工坊，都是防守严密的据点，唯一便于接近的Rider的Master，现在也失去了踪影。” Rider的神威车轮来去如风，实在难以追踪，因此，至今只露过一次面的Rider的Master，连名字都不得而知。 一时间，讨论陷入僵局，屋内一片寂静，我甚至能听到小樱睡梦中悠长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分钟，卫宫才再次开口。 “局势已经逐渐明朗，盲目出击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卫宫拈出一根香烟，刚要点燃，立即被爱丽丝菲尔瞪了一眼，只好停下动作，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有固守据点，静待时机，方为上策。” 换句话说就是继续龟缩。 卫宫说得不无道理，我心中却略感烦闷。虽然经过连番战斗，敌我人数从6：1变成了4：2，但局势并没有产生根本性的变化，看似占据优势的我们，仍旧只能采取较为保守的战术。 话说回来，一开始参与圣杯战争，只是觉得有趣，抱着玩闹的心态。但久而久之，见识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这场战争逐渐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我也逐渐产生了求胜的欲望——即使如此，卫宫那相对“安全”的策略依然让我产生一股憋屈感。 因为那并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 可是…… 现在的我，亦不是当年的我。 所以，我的憋屈，我的烦闷，其实是对于自身软弱无能的厌恶吧！ 魔法少女Saber酱什么的，真是好弱啊（笑）。 “Saber，你的宝具是什么？” 卫宫的提问将我从批评与自我批评中唤醒。 “宝具?” 瞬间，一道电光自脑海里划过。 对!我还有宝具！ 有了堪称无敌的宝具，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果断将所有敌人轰杀至渣啊啊啊！ 果然我才是最强的！ 我仰起头，微微挑着嘴角，“宝具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不过请放心，它的威力绝对毋庸置疑。” “希望如你所言。” “嗯嗯！” “既然如此，Saber的宝具就作为秘密武器暂且隐藏，接下来我们需要加强别墅的防御，保证至少能抵挡敌人5－10分钟，另外，密切监视战场动向，等待战机，如何?” “好。” “那就这样。” 开始干正事的卫宫恢复了冷静理性的酷哥形态，合上笔记本后立刻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爱丽，检查森林的防护结界，舞弥，跟我去安装机枪守卫和陷阱。” 短发的削瘦女子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呼~” 爱丽丝菲尔放下空空如也的咖啡杯，优雅的站起身，“我也要去看看可爱的小水晶球了呢，春日，你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嗯。” 卫宫没有分派任务，我也就当仁不让，抱着萝莉睡觉去也~ “你也早点休息。” 对银发女子道了句晚安，我抱起熟睡的小樱向外走去。 爱丽丝笑了笑，想要说什么，却忽然眉头一皱，把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她抿了抿嘴唇，脸颊微微泛红，“春日，你的宝具到底是什么啊？能不能偷偷的告诉我……” “嘿嘿。”我朝她挤挤眼，神秘的笑道，“很快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 “那我就姑且期待着咯~” ……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虽然厚厚的窗帘尚未拉开，但刺眼的白光已从缝隙间刺入，在墙壁上划下笔直的细线。 怀抱里缩着一只软乎乎的小家伙，一动不动，睡得安稳。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手感微凉，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的把身体从小樱的怀抱中抽出，我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走出房间， 简单的洗漱后，我向餐厅走去。由于女仆都被遣散，极其宽敞的别墅中仅有寥寥几人，显得十分空旷寂静，但我可以感觉到，每隔几米都有一个小小的魔力源，在探测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这就是昨晚工作的成果之一吗？ 我好奇的瞥了几眼，并没有停下脚步，又走过一个拐角，前方终于隐隐有声音传来。 餐厅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只有舞弥小姐一个人在用餐，见我进来，她只是微微点头，便继续对付手中的三明治。 “早啊！”我打个招呼。 “早。” 虽然语气冷淡，姑且算是给我面子回答了一声，真是令人欣慰。 用开水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又从包装袋中拿了一个面包圈，我走到舞弥小姐对面坐下，开始享用简单的早餐。 一时间，餐厅中只能听到轻微的咀嚼声。 “舞弥小姐，昨晚你没睡吗？”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再次开口搭讪。 她抬起头，用带着血丝的双眸盯着我看了几秒，咽下口中的食物，方才答道：“没睡。” “你……很久没睡了吧?” 没等她回答，我继续说道，“还是休息一下吧，看你很疲劳的样子，这样可不利于战斗哦。” “没关系。” 她摇了摇头，垂下眼睑，“不会影响战斗。” “这样啊……”我尝试着打开话题，“说起来，我最多的一次连续七天没睡呢。” 然后终于把游戏打通关了。 “……” 舞弥小姐似乎不怎么想理我的样子。 “这场圣杯战争，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天呢，你打算一直都不睡吗？” 她摇摇头，“会休息的，确保安全的情况下。” “那你现在就去睡觉吧，我来保护你的安全。”我趁势说道。 “不用，请您去保护卫宫先生……谢谢。” “好吧。”我笑呵呵的说道，“那么，什么时候想睡觉的话，可以来找我哦。” 于是，我成功看到了冷面杀手舞弥小姐翻白眼的样子。 简直萌萌哒~☆ 第二十五章 魔法老师春日！ －130：13：00 午后的暖阳洒满整间屋子，散射出迷蒙的光彩，刚烧开的红茶飘荡着缕缕轻烟，几碟精致的茶点摆放在餐桌中央，令人食指大动。 “不要!” “啊——” 伴随着微微的喘息声，少女的娇呼接二连三的响起，仿佛正在经历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没事吧，小樱？” 她摇了摇头，眼镜依然呆呆的望着前方。 “别担心，很快就好了。”我摸了摸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头，“放松一点，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痛。” “唔……” 我的劝说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小樱渐渐安定了下来，但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无论如何难以平抑。 “好厉害！” 终于，随着这样一声悠长的叹息，一切宣告终结，虽然如此，她的眼神依旧处在呆滞状态，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经历。 抚摸了几下小樱那柔软的发丝，我操作鼠标，关闭了笔记本电脑上的视频窗口。 这个小电影对于她的年纪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 “喝点水吧。” 我端起桌上的一杯果汁，送到小樱的唇前。 她微微低头，抿了一小口，发直的视线却依然没从空无一物的屏幕上移开。 我放下杯子，“还想看？” 小女孩使劲的点头。 “别看了，休息一下吧。” “哦……” 小女孩低下头，目光黯淡。 我装作没看到，拿起桌上的小甜点放入口中，顿时感到一阵甜蜜的幸福。 又递给小樱一块，看着她像小动物一样小口小口的啃着，然后便是更强烈的幸福感。 这才叫生活嘛。 说起来，刚刚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明明是一天中最美好的下午茶时间，却和小萝莉凑在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前，兴致勃勃的欣赏魔法少女大战触手怪，简直丧心病狂。 “小樱，还吃吗?” 一边问，我忍不住捏了捏小萝莉肉乎乎的脸蛋。 她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还想看……” “别看了。”我又捏了捏她，“那个太血腥。” 而且昨天晚上的战斗录像已经放完了。 “没关系的！” 我扑哧一笑，“那你刚才还那么紧张，看看，都出汗了。” “我只是……只是看到春日姐姐受伤……才……” “所以说，那个一点都不痛嘛，你的反应太夸张了。” “很痛的，一定很痛的……”小樱语气急促的想要解释什么，却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说出口，最终只是低声说道，“我知道的……” 我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她更了解“痛”的涵义，那些黑暗的回忆，已经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对不起，小樱。” 我是真的不痛，让你担心了啊。 “春日姐姐……” 怀中传出闷闷的声音。 “嗯?” 我连忙放开她。 “可以……教我魔法吗？”她吞吞吐吐的问道。 “呃……” 学魔法是个长年累月的事情，而且，我对这个世界的魔术体系并不了解。 “我也想……像那样战斗。” “会很痛的哦~”我笑道。 “没关系……只要，春日姐姐……不痛……就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小脸憋得通红。 “小樱要保护我吗？” “嗯……” “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快让我亲一下!” “……” “别害羞嘛~~” …… 于是决定教小樱魔法。 这并非一时兴起，也没有敷衍的意思，而是实实在在的想要为小女孩做些什么——至少在我离开之前，能稍稍的改变她的命运。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 我实在太闲了。 大概是前几天过于拼命的缘故，制定了保守战略的卫宫在忙碌了一整夜之后，完全陷入休养生息的状态，居然破天荒的去睡大觉了。 嘛，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充分休息，以逸待劳也是可以理解的，可问题是，限于他的龟缩战略，我也没法出家门，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望着窗外发呆，或者翻看前几天的战斗录像自娱自乐。 总之很闲。 其实很闲的不仅仅是我，还包括坐在沙发上哈欠连天的爱丽丝菲尔。今天她的精神不是很好，一直靠在那里懒洋洋的不愿动弹，就连惯例的下午茶都毫无兴致。 这样一来，整间艾因兹贝伦别墅中，还在干正事的只有紧紧盯着显示器，监视战场异动的舞弥小姐了。 虽然如此，但我相信，一旦这里遭到入侵，或者出现任何突发状况，其他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绝不会有半点迟疑。这是参与圣杯战争几天以来，我们之间产生的默契与信任。 所以，我果然还是很闲啊。 “小樱，你想学什么魔法？” 找了间宽敞安静的屋子，我和她相对而坐，严肃的问道。 哎呀，老师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以前没当过，好紧张。 “我想学春日姐姐的魔法。” 她这话和没说一样，不过我明白，小樱指的是刚刚战斗录像中出现过的魔炮和飞行术。 “呃，那些你现在还学不会。”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作为老师的威严度瞬间下降50％。 听了我的话，小樱也陷入了名为“消沉”的Debuff中。 其实与其说是学不会，不如说那些魔法需要的魔力太过庞大，完全不适合初学者。以小樱的魔力量，大概勉强能操纵呼吸一般的空气流动，或者发射出捅破报纸的魔炮。 看着小萝莉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开口问道：“小樱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有学过什么魔法吗?” 她望着我，迷茫的眨了眨眼，好久，终于回忆起来什么似的瞪大眼睛。 “没有。” ……你到底回忆起来了嘛？！ 我想了想，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对了，我昨天碰到你的姐姐啦。” “姐……姐？” “凛酱啊，远坂凛！黑发傲娇双马尾，很可爱的小姑娘。” “……姐姐!” 似乎是终于想起来了的样子。 “姐姐，姐姐她还好吗？”小樱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提了个很抽象的问题。 “挺好的。”我笑了笑，“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学会了不少魔法呢。” “姐姐，很聪明的。” “小樱也很聪明呀~” “唔……” 啊啊啊小萝莉脸红了好可爱! 勉强忍住了捏脸的邪恶冲动，我循循善诱的问道：“想不想学和你姐姐一样的魔法？” 那似乎是调用宝石中能量的一种法术，并不复杂，同时还能解决小樱魔力不足的问题，唯一的限制在于，需要较高的精神力进行精密操控。 “要学吗？”看小樱呆呆的样子，我再次问道。 “要学！” 不知为何，小樱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坚定，“我不会输给姐姐的！” “好！我先教你冥想。” …… 也许是经历过非人的折磨与痛苦，小樱的精神相当坚韧，精密控制力不错，身体的魔力亲和度也出类拔萃，总之，魔法天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 短短几个小时，她就能对我找来的魔力宝石产生感应，甚至还可以少量导出其中的力量。 一个新的世界在她的眼前打开，小女孩不自觉的沉浸其中，学得无比认真，甚至把老师晾在一边，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有这样一个弟子当然是件高兴的事，不过，本来用于打发时间的魔法教学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我再次恢复了无聊到发呆的“闲者”状态。 虽然欣赏冥想中的小萝莉并不枯燥，但端坐几个小时有些屁股疼的我，还是决定暂且放下老师的架子，去外面溜达溜达。 离开了较为封闭的“练功房”，我才恍然发现夜幕已经降临，深紫色的天空中星月不显，婆娑树影在风中微微摇摆，传出沙沙的响声。别墅中似乎比之前更热闹些，原本摆着茶点的餐厅，开始端上晚餐的菜品，不知何时醒来的卫宫，正望着窗外默默抽烟。 听到脚步声，他朝我点了点头，继续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销魂的吐着烟圈。 “今天有发生什么战斗吗？”我随口问道。 “没发现。”他顿了顿，叹道，“我本以为会有的，对于远坂时臣来说，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还有……言峰绮礼，一整天都窝在教会里，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其他人呢？” “Rider组的据点位置已经大致确定了，他们今天出现了几次，没有战斗发生，Lancer组去了一次教会，之后也没什么动作。” “真是和平呢。” “和平?不！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啊……”我望着窗外略显阴沉的天空，“说不定是暴风雪呢。” “切嗣，春日?” 身后传来爱丽丝菲尔的声音，转过头，映入眼中的是她温柔的笑容。“可以吃饭了吗？” “啊?嗯！” 看着卫宫颇为慌张的熄灭手中的烟头，我也连忙说道：“我去叫小樱。” “快一点哦，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的。” 第二十七章 固有结界 －102：03：04 沙，无尽的黄沙。 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就连风也烧得滚烫，连绵起伏的沙丘在风中缓缓移动，卷起的尘埃染黄了半片天空。 这里是Rider的固有结界，更是他心中永远眷恋的风景。 当然，也不能少了追随他征战四方的雄伟军队，持着长枪的骑兵、举着刀盾的步兵，一排排、一列列，结成整齐而富有攻击力的庞大军阵，绵延到难以看清的远方。 而位列最前列的，便是率领他们征战四方，所向披靡的军神——亚历山大大帝。 骑在战马上的Rider看着我，眼中的杀气似乎比之前减弱了不少，但在背后无数战士、无数渴求胜利的英魂的支持下，此刻出现在在他身上的是比杀气更为凌厉的，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的战意。 就在双方气势逐渐攀至巅峰，激烈战斗一触即发之际，Rider却忽然发出了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Saber？” “怎么了。”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冷冷问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不懂一鼓作气的道理吗。 Rider叹了口气，从战马上直起腰，原本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现在好多了，令咒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便没有开口搭腔。 “在战斗之前，Saber，我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请教一下。” 见我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吾等响应圣杯的‘英灵’，到底来源于何处？七个职阶是通过什么确定的？这个举办了好几届的‘圣杯战争’本身，又有何意义？想不通啊……怎么都想不通。Saber，你能为我解惑吗？” 征服王望着天空，眼中少有的出现茫然之色。 “你不是征服王吗？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还是没能把情绪从紧张的战前准备中转换过来。 他瞥了我一眼，继续遥望固有结界中迷蒙的天空，“我是征服王，但不是傻子。” “好吧……” 我有点想笑，但还是笑不出来，“这些可是圣杯战争的黑幕哦，你怎么确定我会知道这些事？” “……除了你，我也没别人可以问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咳咳，其实我们这些英灵，是魔法制造出来的产物，七个职阶只是一种人物设定罢了，大概是为了增强圣杯战争的趣味性？至于战争的意义嘛……自然是为了借此到达‘根源’！” “等等，根源到底是什么？” “一切因果的开端与终结，魔法师眼中的至高力量。” “果然啊，那些魔法师都是疯子!” “喂喂，我也是魔法师。” “……” 我的抗议被Rider果断无视。 “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都是被魔法师制造出来，用以到达根源的道具，对吗?” “没想到你挺聪明嘛~” “……” 我的调笑被Rider再次无视。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哼，不告诉你！” “……” 我的卖萌被Rider第三次无视……忍不了啦，决斗！必须决斗! 一阵微妙的沉默之后，我也忍不住问道：“你突然杀气腾腾的冲过来，是怎么回事?” Rider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中了Archer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趁机胁迫我的Master，让他用掉所有的令咒，命令我来杀你……简直是耻辱！耻辱！！” 望着Rider怒发冲冠的样子，不禁想起监视录像中他对画面的某个角落喝骂，之后又疾驰而去的镜头，顿时恍然大悟。 我就说嘛，像我这样温柔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孩纸，怎么会惹来肌肉壮汉的粗暴追杀呢，要追杀也只欢迎萌妹子来…… 只是可惜了Rider这个圣杯战争中难得的正派人士（除我之外）。令咒用完，意味着无论和我决斗胜利与否，他都只能退出圣杯战争，虽然是受到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但这大概是他回归圣杯前的最后一场战斗了。 就在我暗自分析当前局势变化的时候，Rider渐渐压制住怒气，略带自嘲的说道。 “还好，固有结界可以屏蔽一定的令咒效果，让我有机会问出那些问题……” 这又是一条重要线索，怪不得Rider那莫名其妙的杀气在进入固有结界后消减很多，但还没等我继续探究空间对魔力之线的屏蔽效果，他忽然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肃穆:“剩余的时间不多了。Saber，准备好了吗？” 那双眼中再次燃起的炽烈火焰，让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能够维持固有结界的时间，能够脱离令咒存留在现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既如此，那就战吧！ 最后一场战斗，让你见识一下Saber的真正实力! 浑身魔力充盈的我早已蓄势待发了。 不过…… “等等啊，我要先画个魔法阵……” “哈哈哈哈，战场上哪会给敌人准备的时间！” 征服王放声大笑，挥动剑刃，策马冲锋。 “诸位将士，随我杀敌！！！杀——” 应和着征服王的这声战吼，整齐划一的喊杀声从他身后的军阵中爆发出来，声震寰宇，千军万马奔腾而出，在还算平坦的沙漠上激起滚滚烟尘。 “啊啊啊啊不要脸!” 刚刚蹲下身准备绘制聚能法阵的我大叫一声，纵身跳入空中，躲避近在咫尺的骑兵冲锋。 望着从脚下高速掠过的狂暴铁骑，我还没来得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一排弓箭黑压压的从地面攒射而出，如狂风骤雨般覆盖了我上下十米的闪躲空间，使我不得不用魔法盾硬抗，同时借力向后飘飞，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这里是Rider的固有结界，作为统率陆军的征服王的领域，在空中飞行会受到很多限制，虽然没到“禁空”这种程度，但抵抗距离地面不到五米的低空沙尘风暴对于浮空魔法是很大的考验。 箭雨源源不断的轰击在我身前的魔法盾上，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密集，用于支持魔法盾的魔力迅速消耗着。Rider似乎并没有升空和我战斗的打算，而是停在下方，以逸待劳。 一味的防守显然不是我的风格，没有装模作样的吟唱咒语、喊出绝招名，我抬手便是魔炮连发，对着军阵最密集的区域进行覆盖性扫射。 轰轰轰—— 腾起的漫天沙土之中，一连串的爆炸声并不响亮，甚至略显沉闷，这是我刻意节约魔力的结果。毕竟体内贮存的魔力不是无穷无尽的，而这片固有结界中幻化出的战士也只比普通人类稍强一些，没必要使用大威力魔炮。 我的反击产生了一定的效果，射在魔法盾上的弓箭瞬间稀疏了不少，下方传来军官的号令，庞大的军阵开始有条不紊的变动，从三角冲锋阵转换为更为分散的圆阵，使我的魔炮命中率和杀伤力大幅下降。 很快，我便停止了覆盖性的魔炮轰炸，因为与征服王的万千大军相比，被魔炮干掉的那一部分微乎其微，继续消耗魔力显然得不偿失。更重要的是，作为此方天地的主人，如果Rider没有受到伤害，即使那些士兵死光了也没有任何意义——重新召唤就可以了。 失去了火力压制，下面的士兵更加肆无忌惮的向我倾泄防空火力，不仅有尖锐的箭矢，还有势大力沉的标枪，愈发加重了魔法盾的负担。 既然魔炮清场的打算以失败告终，我只好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最重要的目标上。 把Rider打倒了，这个固有结界，以及其中的一切自会消失。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被众多将士团团保护的征服王，又仔细回想目前能施展的所有魔法后，我的心中浮现出了一系列的作战计划。 没时间犹豫了！ 【改良魔法·闪光术】 将魔力汇聚于双手之间，凝结成一个浑圆的球体，用精神力与其中的魔力波动共振、激发能量，使其发射出毫无杀伤力但极其刺眼的闪耀光芒。 转瞬间，一颗小太阳出现在我的手中，在它的照耀下，整片天地都染上了唯一的颜色，幸好它的上半球被我覆盖上反射层，不然我自己的眼睛也难以承受。 闪光术的效果如我所料，射来的箭矢一下子变得寥寥无几，尚属普通人范畴的弓箭手纷纷陷入了失明状态。 征服王大吼一声，天空中的沙尘暴一下子猛烈起来，周围的景色变得晦暗，大量光线开始被散射、遮挡。 但我的攻击才刚刚开始，随手把闪光术的光球抛入空中，我趁着大部分人失去视野的时机，迅速落到一座沙丘之上，开始准备下一个魔法。 【改良魔法·流沙术】 借着渗入沙漠中的魔力丝线，使沙砾摩擦、震荡、挤压、移位、改变结构和密度，最终流动起来。原理并不复杂，但这次我要施术的区域，已经超过了方圆一公里，要不是沙土中的魔力传导比空气中快很多，这个魔法的准备时间绝不会是短短几秒。 事实上，征服王选用沙漠作为固有结界的地基很令我头疼，如果是普通的土地，我完全可以使用更为节省魔力的地震术、地裂术、甚至直接拔起一座山峰，让那些骑兵失去用武之地。 一边持续的向大地中输送魔力，我一边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叫声，那应该是士兵们陷入流沙中，被其吞噬之前发出的声音。但我并没有为取得的一系列战果而感到兴奋。因为…… Rider跑哪去了？！ 在我的剧本中，Rider此时应该已经放弃被流沙所困的士兵，冲了过来，气急败坏的要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然而战场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却烘托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Rider在哪里? 马蹄声、怒吼声又在哪里？ 极目远眺，视线却被滚滚沙尘阻挡，用魔力探测，那密密麻麻的魔力波动却让人无处下手。 这是…… 感受到魔力探针传来的异常变化，我立即停止了流沙术的施法，再继续下去也是空耗魔力。 沙子已经不再流动了。 因为地质条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沙子的质量、沙子的密度、甚至沙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力，都在某一瞬间，微微的偏移了那么一点。 这意味着我的法术需要重新运算，重新调整魔力波动，否则只会让这片沙漠更加紧致、结实、易于行走。 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混杂着沙土腥味的强风扑面而来，轰隆隆的马蹄声正在急速接近，空中的闪光球也在某个时刻被完全遮挡住，失去作用，摆在我面前的选项所剩无几。 难道要拔出宝剑，和Rider以及无数士兵刚正面？ 不要啊啊啊！！！ 近身互殴什么的已经受够了！虽然我是剑之骑士Saber，但更是萌萌哒魔法少女，抛弃自身优势去和敌人比拼肉体力量，简直蠢爆了！参加圣杯战争以来的几次不成功的“骑士决斗”，已经把我对近身战的热情完全消耗殆尽了。 昏黄的漫天沙尘中，奔袭而来的骑兵黑影渐渐显现，铁与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喊杀声与马蹄声混杂在一起，脚下的沙土开始微微颤动，暗示着那群铁骑强大的冲击力。 不愿近身肉搏，也不愿在天上做箭靶，我绞尽脑汁的搜索可以使用的魔法、能力。 然而一无所获。 只能使用宝具了吗？ 好不甘心…… 而且，就算使用宝具，也未必能立即见效，虽然它无可辩驳的强大，但也极端的不稳定。 眼看着征服王率领的骑兵部队即将冲到眼前，我本能的再次施展调整过的流沙术，希望能拖延一些时间。 一马当先的Rider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下令减速，但还是有很多骑士马失前蹄，跌入迅速变软的沙土中，渐渐陷了进去。 见我故技重施，Rider愤怒的哼了一声，傲娇的嘟囔着“最讨厌魔法师了”之类的话，举起了手中的短剑。 那把短剑似乎也是宝具，之前征服王曾用它召唤神威车轮，此刻剑身上雷光闪动，却并没有牛车破空而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四下蔓延的隐晦波动。 嗯？这个是……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不是魔法波动，也不是精神波动，更不是光波、声波以及可以被探测出的任何一种波。它是更高等级的东西。 在这奇怪波动的影响下，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望着不再下陷的骑兵，不再流动的沙土，我恍然大悟，也明白了那份波动所代表的意义。 那是空间波动。 具体来说，就是扭曲那片沙土所在空间的性质，进而影响其中物体的特性。当空间改变，魔法诱导而成的流沙便失去了存在的基础，重归无序状态。 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远远的感受过几次，但近距离接触到空间波动的还是第一次，那种奇妙而无法言喻的律动，仿佛在暗示关于世界的某个重要隐秘——那也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探寻的东西。 毕竟，强大而神秘的空间魔法，是所有施法着梦寐以求的能力，曾经在空间中来去自如的我，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后颇感不适，那种被空间挤压、束缚在原地的感觉，仿佛搁浅在陆地上的游鱼，就差翻白眼了。 不过，再次接触到空间波动后，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窃喜。极其熟悉的感觉意味着两个世界的空间差异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若能精确的找到最关键的那一点点不同，施展空间法术便如举手投足般简单。 在这之前，只要…… 【改良魔法·地裂术】 受到Rider影响而固化的沙土在我的魔力作用下猛的撕裂开来，再次阻挡了他们冲锋的步伐。 进攻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阻，Rider的脸上涌现出愈发强烈的怒气，驰骋沙场多年的征服王，大概从没见过如此机智的对手。 嗯，机智如我，自然是把法爷放风筝的传统进行到底啦~ 当然，作为固有结界的主人，Rider在这片空间中的权限是无限大的。为了限制我的躲闪空间，这片荒芜的沙漠渐渐出现各种微妙的变化。 凡是他的兵锋所指之处，土地变得坚硬厚实，难以破坏，而我的身后和两侧，不是耸立的峭壁，就是汹涌的波涛，狂风、闪电在头顶咆哮，脚下的土地变为泥泞的沼泽，几乎寸步难行。一时间，种种诡异的天灾地祸，让我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洪荒时代。 可惜，就算Rider是这片天地绝对的主人，但一切改变都只能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他没接触过空寂虚无的宇宙，便无法模拟真空无重力环境，他不理解魔法的释放原理，便无法展开禁魔区域，他没真正的演化过整个世界，便无法修改这片空间的规则。 说到底，这个以古代战争场景为模板投影出的固有结界，只是圣杯凝聚英灵时的副产物罢了。Rider并不理解这个世界，只是在本能的使用它，其他的宝具，也是一样。 毕竟，在Rider生活的那个时代，是不存在魔法的啊。 …… 感受到风中那令人汗毛直立的气息，我猛的向左一跃，同时控制空气中的魔力对我产生横向推力，险而又险的闪开头顶劈下来的闪电。紧接着毫无形象的向前一滚，让过Rider斜斩而过的剑光，又在地上狠狠拍了一下，激起无数被魔力绞碎的沙石，并控制它们的溅射方向，以遮蔽众多围拢过来的骑兵的视线，终于完成了这一套难度系数4.50的闪避动作。 虽然如此，被征服王大军包抄围拢，上天入地无门的我，终究也是快要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征服王几乎是习惯性的挥了挥短剑，一股空间波动涌出，被我扬起的漫天尘埃便如幻影般消失无踪。 “还是不肯正面一战吗，Saber?” 看着如笼中鸟儿般左冲右突却无法逃出生天的我，征服王再次开口叫战，然后得到了如之前几次一样的答复。 “你让我准备一下，画个魔法阵就好……” “你是Saber，不是Caster！” 再次闪过Rider的攻击，我露出悔恨的表情， “抱歉，其实我就是Caster，之前都是骗你的。”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啦，哈哈哈——” Rider毫不在意的大笑着，再次策马朝我冲来。 “好吧，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身为魔法少女的真正实力!” “嗯？” 大概是听到了我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如此强硬的口吻，征服王的攻势不自觉的减缓了一些，这本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所不应该犯的低级错误，但他随后就瞪圆眼睛，完全停止了一切动作。 因为，世界正在改变。 雷声滚滚、风暴肆虐的天空中央现出一团黑影，仿佛被什么东西捅出一个大洞，而这个洞还在缓慢的扩大，侵蚀着周围的乌云，光线，以及一切有型之物，将它们统统化为虚无。 同样的场景不仅仅存在于天上，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我周围的一切，包括人、地面、空气、声音、甚至光线，都被绝对的虚无所替代。 化为虚无的那些事物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围绕着我的黑暗空间隔绝，排挤到外面，仿佛汽车后视镜中的景物般，迅速向远方倒退而去。 在那远去的景物中，征服王似乎在说些什么，但由于某种隔绝作用，他的声音传来时已经难以分辨，仿佛电台里失真的杂音。 成功了吗？ 就在刚才，借助Rider领悟了部分空间法则的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破开Rider的固有结界，回到现世，却意外的进入了另一个虚无的空间。 这应该算是个失败的尝试，但转念一想，进入未知空间的我，说不定能借此领悟更多的空间力量，便继续向其中输送魔力，扩展这个崭新空间的体积。 差不多了…… 随着我中断魔力的供应，这片虚无空间也在膨胀到方圆几十米的大小时停了下来。此时被空间壁障所阻的Rider与我遥遥相望，神色诡异。 “这是你的宝具吗？” 因为空间结构的逐渐稳定，他的声音终于清晰的传达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只是个空间魔法……刚学会的。” Rider的神色变得更加奇怪，“想不到你也能施展固有结界。” 固有结界？ 虽说我只是破界失败，落入世界夹缝中的虚无空间，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固有结界”吧…… 如果，固有结界的定义，是可以随意控制的异空间的话。 “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话说，你的固有结界怎么什么都没有？太寒酸了吧。” 暂时无法突破空间壁障的Rider，就这样骑在马上，远远的和我聊了起来。 “这就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嘛。”我一边努力感受周围的空间力量变化，一边随意的答道。 “是吗?” Rider满脸的不信。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你的一切所见、所闻、所听、所感，都是由你内心的认知歪曲现实而得到的，就如梦幻泡影一般。如果你能看穿那些表象，便能理解世界的真实，正如这片虚无黑暗,以及……” 说着，我张开手臂，拥抱天空，吟诵道: “要有光。” 话音未落，整片空间颜色骤变。从虚无幽深的纯粹黑暗，刹那间翻转为雪白无暇的耀眼光明。那无处不在的光源照亮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隔着空间壁障，在Rider和他的大军身上洒上了充满神圣感的光辉。 啊……好亮好晃眼……眼泪要流出来了…… 强忍着揉眼的冲动，我维持着祈祷般的姿势，神色平静的享受着Rider的惊叹目光。 “……闪光术？” 好一阵，Rider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才不是!” 我愤怒的收回举了半天的胳膊，别过头，再也不想理睬对面那只蠢货。 第二十八章 深夜来访 －101：23：45 雪还在下。 才刚脱离Rider的固有结界，夹杂着冰粒的寒风便迫不及待冲进我的怀中，贪婪的抚摸着我的皮肤，狂乱的亲吻着我的脸颊，使我不由得浑身战栗，感激涕零。 吸了吸鼻涕，我有些出神的望着夜色笼罩下的庭院，以及尚未被细雪掩埋的车轮印，迟迟未能从骤然转换的场景中反应过来。 那一望无际的沙漠，排山倒海的冲锋，火花四溅的兵刃交击，仿佛还近在眼前。 然而一切都在Rider魔力耗尽时，与他的固有结界一同消散在虚空之中，被寒夜中轻盈飘舞的雪花所替代，存留在此世的唯一印记，便只剩下那残留在我指尖的淡淡血腥味。 到最后，还是跟那家伙肉搏了啊…… 明明人家只是娇柔的魔法少女，却要被某只粗壮的大汉逼着做这样那样的事，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托他的福，本可以轻松解决战斗的我，不仅消耗了大量的力气，还出了一身的汗，被冷风一吹，简直爽到不行。 快冻成冰棍了。 [卫宫。怎么样了？] 搓了搓手，我一边朝别墅内部走去，一边在心中问道。 和Rider的战斗消耗了不少时间，但在那期间卫宫并没有出声打扰我，想来局势还在他的控制之内…… [战斗结束了吗？快回别墅！]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急匆匆的提出要求。 [已经把Rider干掉了，你……] 心灵传讯到这里便宣告中断，因为我看到了坐在客厅中的卫宫，满脸肃穆，全副武装，他旁边的舞弥和爱丽丝菲尔也都在紧张的忙碌中，整间屋子弥漫着一股如临大敌的气氛。 “发生什么了？” 我立即出声问道。 “Lancer来袭，已经派Berserker去迎敌了，但根据结界的反应，应该还有更多人潜入森林中。” 卫宫言简意赅的叙述道。 “啊，Berserker!” 我连忙检查脑中的令咒链接，从魔力的不规律波动，隐隐可以感觉到那个没有理智的英灵已经陷入苦战。 “我去帮帮他？” “不!”卫宫断然否决，“你留在这里保护爱丽，恐怕还有其他英灵入侵。” “Archer？还是Assassin？” “不知道。”卫宫瞥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的监视图像，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问道，“Rider已经出局了？你的战斗力还剩下多少?” “嗯，姑且算是……打赢了吧，我的魔力还有六七成的样子，如果休息一小时，能恢复到八成。” 捏了捏拳头，我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虽然魔力还有很多，不过最后和Rider的那场近战似乎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肌肉有些酸痛，这个大概睡一觉都恢复不过来。 “还有一件事，据Rider所言，他是被Archer方胁迫来找我决斗的。” 忽然想起，我连忙把这一重要情报和卫宫分享，但他的关注点似乎在另外的地方。 “如何胁迫的？” “好像是抓住Rider的Master，逼其用掉令咒。” “果然是这样！一定是他!一定是那个人想出来的主意。” 看到卫宫那找到了知己的样子，我不禁想起他曾经反复提到过的一个名字，“言峰绮礼?” “对!就是言峰绮礼！” 他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是兴奋，似是恐惧，“我早就觉得那个人不对劲，放弃圣堂教会中的光明前途，跑去拜远坂时臣为师，修炼的范围包括炼金，降灵，召唤，占卜……在治愈魔术方面甚至在其师之上，如此天分，却每次都在攀至顶峰前的最后一步停住……这样的人，一定是内心空虚，不断在寻求答案的彷徨者，也是最危险的人！” “是吗……” 这么说来，我最危险的时期大概在初中二年级左右？ 啊啊啊，卫宫说得太对了，无数次寻找外星人、异世界人而不得的【彷徨者·春日】果然好危险!毁灭世界等级的危险!细思极恐…… 强行止住自己大开的脑洞，我继续对当前战局进行分析，“如果Rider的来袭是言峰绮礼策动的，那么Lancer的趁火打劫也和他脱不开干系，更重要的是，Archer和Assassin在哪？” 卫宫点了点头，“这也是我让你留在这里而不是支援Berserker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之前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这个消息?” 其实在和Rider决斗之时，已经隐约感觉到局势的紧张，若是能早些得知Lancer入侵，大概就不会陪征服王拖时间了。 “我通知你了，但一直没有听到回复。”卫宫说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话。 “你通知了？我没有听到，啊……” 回忆起Rider曾提到的固有结界对令咒的屏蔽效果，我恍然大悟。 说到底，英灵与Master之间的联系只不过是“令咒魔法”而已，既不具备因果之线的规则属性，也没有量子通信的高维度特性，在空间壁障之前，当然只能铩羽而归了。 幸好固有结界本身也是圣杯赋予的能力之一，与令咒同源，否则就算是直接切断令咒契约，我也不会感到稀奇。当然，那样一来，不用我动手，Rider就把自己坑了，简直喜闻乐见。 “爱丽，你怎么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卫宫的声音忽然把我惊醒，转头望去，映入视线的是爱丽丝菲尔无比苍白的脸色，以及不断从脸颊滑落的汗珠。 赶忙跑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我来不及感叹那出乎意料的轻盈，即刻向她的身体中输送魔力，同时发动治疗魔法。 “谢谢，春日，不用了……” 爱丽丝菲尔在我的怀中微微挣扎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发现了吧，其实，我是个人造人呢。” 早就知道啦。 内心吐槽了一句，我温柔的回应道：“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说完，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卫宫，却发现他站在原地，面色沉重的看着爱丽丝菲尔，眼中隐藏着深深的绝望。 这个是…… 竟然…… 我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句疑问说出口。 因为说了也没有意义。 所以需要行动！ 我一把抢过爱丽丝菲尔手中的水晶球，对还要强撑着施法的银发女子说道，“你休息吧，我来。” “不，我没事……” “先休息!”我难得强硬一回，“等会我出去战斗的时候，会还给你的。” “好吧……” 爱丽丝菲尔故作委屈的垂下头，随即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过，春日你会用吗，要不要我教你?” “哼！不要小看我。” 按照多次观察爱丽丝菲尔施法的记忆，我熟练的调整输入水晶球的魔力波动频率，很快，因离开银发女子双手而变得暗淡的法器再次亮起幽幽蓝光，那如海洋般深邃的颜色，正代表着今天的大雪对结界魔力属性的影响。 借助水晶球这个魔力枢纽，我的精神力很快和整个结界连接在一起，精神触角顺着蛛网般的魔力之线向外无限延伸，同时也感觉到了爱丽丝菲尔曾承受过的沉重压力。 不断调整魔力的输送，由结界中无数节点传来的繁杂信息逐渐被过滤、净化，雪花的掩盖、树木的遮挡逐一剔除，空气的流动、光影的变化愈发清晰，渐渐的，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整个森林的动态全景图。 东南方向一公里之外，Berserker与Lancer激战正酣，虽然狂战士没什么智商，但战斗意识与技巧出奇的好，又仗着我提供给他的海量魔力，居然略占上风，把纤瘦的Lancer小帅哥打得左支右绌。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Lancer去和战斗狂人Berserker正面硬干也是想不开，以他的灵敏度，完全可以绕过狂战士来袭击别墅，再加上他迟迟不解放宝具，实在令人心生不解。 除此之外，卫宫之前提到的，艾因兹贝伦森林的其他入侵者，我也有所察觉。 其中最明显的一处，是猥琐躲在Lancer后方700米，靠近森林边缘的魔术师，应该是肯尼斯。这回他学聪明了，躲得远远的以防卫宫偷袭……当然，若不是目前强敌环伺，卫宫大概早就抱着狙击枪溜到他身后了，毕竟这个森林可是他的地盘。 还有几个方向也有可疑的踪迹，但对方似乎是个隐藏踪迹的老手，再加上大雪的影响，几乎无法确定入侵者的位置和身份。不过嫌疑人也就那几个啦，不是Assassin，就是卫宫最看重的言峰绮礼，至于远坂时臣和Archer，可能性比较小。 还没等我加强某些区域的监视力度，突然穿破云层出现在空中的金色UFO就证实了我的部分判断。 “Archer！” 虽然早有所料，但看到那个闪耀着光辉的强大身影，大家还是纷纷变了脸色。 圣杯战争开启至今，最强大的敌人，来袭！ 曾轻松战胜Rider、Caster，又与Assassin结盟的Archer，即使是个无可救药的中二，也足以让人投以最高程度的重视。 也许，这将是决定整场圣杯战争胜负的战斗。 “我去迎接一下。” 把水晶球递还给身旁的银发女子，我毫不犹豫的起身向外走去，身后有卫宫的嘱托，也有爱丽丝菲尔的祝福，但我只是回头微微一笑，淡定的说了句“放心”，然后潇洒的推门而出。 噢耶，耍帅成功~ 咳咳，虽然每天早上都会被自己帅醒，不过我很少在熟人面前表露这一亮点，只是看到天上那只金闪闪的家伙，心里有些不爽。 总有种风头被抢了的感觉。 随着UFO越飞越低，它的光芒也变得愈发闪耀，把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染上了一片金色，更有金灿灿的雪花在风中如萤火虫般肆意舞动，简直美得不似人间……于是我更加不爽了。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基于礼节，我随口问了一句。 反正就是来打架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什么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我暗自积蓄魔力之时，UFO上又出现另一道身影，举着手杖向我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 “在下远坂时臣，请把我的女儿交还给我。” “呃……” 我一时张口结舌。 “哪个女儿?” 第二十九章 新技能 －101：11：11 “哪个女儿?” 提出这个问题的我并非在装傻（？），而是真的感到好奇。因为，虽然把凛酱“寄存”在了圣堂教会，但对她的安全还是有些担心…… “请释放我的女儿，远坂樱！” 似乎不打算和我废话的远坂时臣直截了当的说道。 “远坂樱？不是间桐樱吗？” 我故作不解。 “间桐樱就是远坂樱，虽然被过继到间桐家，但她永远属于远坂一族的血脉。” “是么，小樱好像对这什么血脉完全没兴趣呢。” “哼，樱果然在你们这里！想不到堂堂艾因兹贝伦，也会使用如此低劣卑鄙的计谋。” 失去亲爱女儿的远坂时臣显得愤怒异常，“圣杯战争是魔术师之间的正面较量，如果你们继续破坏规则，我将向监督者和圣堂教会提出控诉，剥夺你们的参赛资格。” 在他恶狠狠的威胁下，我大惊失色，“参赛资格还能被剥夺吗?” “作恶多端的Caster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会被围剿吗……好可怕！” 我惊慌的后退一步，捂住嘴巴。可转念一想，又发觉哪里不对，“可是，你们不是已经在围剿了吗……” 掰着手指数一数，Rider来了，Lancer来了，Archer来了，Assassin大概也来了……这不是都来了嘛？ 好可怕！ 以优雅著称的高贵魔术师远坂时臣在我的反诘下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似是解释似是掩饰的说道：“在下此行前来，只是想找回失踪的女儿，并无他意。” “也就是说，只要把小樱交给你，你就不会让Archer攻击我们啦？” “没错！” 信你才有鬼了! 虽然在心中如此吐槽，但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可能把小樱当作交易的筹码。 不过…… “小樱已经睡了，我不想吵醒她，明天早上把她完好无缺的带到你家，如何？” “不行！” 父爱如山的远坂时臣断然拒绝，“我不放心，也不信任你，樱必须现在就跟我走！” “跟你去哪？间桐脏砚那里吗?” “与你无关。” “那么，小樱不能交给你。” 三两句话下来，不出所料的谈崩了，其实和那个道貌岸然的鬼父废那么多话也非我所愿，只是卫宫说要做些“战前准备”，需要我在开战前尽量拖些时间。 不过，这就是极限了，腼腆内向的我实在不擅长和怪蜀黍套近乎扯动扯西，那简直比大战三百回合还要累……心累。 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开战了。然而身为远坂时臣的打手，某只金色的英灵显然不太称职，完全没把我和时臣君的谈判放在眼里，而是安坐于UFO之上，望着某个方向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悠然自得的伸了个懒腰。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有趣的马戏表演了。” 那一如既往的欠扁语调让我忍不住握紧拳头，义愤填膺。 你知道Lancer和Berserker有多努力吗? 可惜，即使再努力，仅凭短暂狂化的爆发力量支撑的狂战士还是渐渐落于下风，不敌双持宝具又有Master支援的枪兵。 此刻，堪堪击溃Berserker的Lancer正如利剑般划破树林，飞速向这边赶来，Archer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遍体鳞伤的Berserker其实尚有一战之力，但我让他暂且退守据点。如今形势错综复杂，对我方构成威胁的绝不只有眼前的Archer和Lancer，把他作为随时可以动用的底牌，比起和Lancer拼掉更加明智。 没让我们等太久，十几秒之后，嘭的一声，黑色的影子撞碎漫天飞雪，冲入场中。 矫健的身姿乘风滑翔，长短双枪划出完美的弧度，空中转体720度向后翻腾三周半，完美落地，难度系数2.50。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我给这套动作打0分，哼，跳得高了不起啊！ “Saber，又见面了。” 老套的打招呼方式，我撇了撇嘴，不屑应答。 反正一会还不是要打架？ 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最帅的吗，因为敢在我面前耍帅的都被我砍死了！ 面对我不怀好意的目光，Lancer小帅哥显得云淡风轻，“抱歉来晚了，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 装，接着装! “Archer也在这里啊?听说还有Rider，今晚真是热闹，何不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他高举长枪，显得豪情万丈。 “好了好了，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我双手抱胸，不耐烦的问道。 你装我也装。 “哼，小丑们的表演是时候落下帷幕了。”UFO上的金色英灵终于站起身来，“本王都要打哈欠了。” “要单挑还是群殴，快点快点!” “不必多言，Saber，我现在以骑士的荣耀正式向你发出挑战！” “敢无视本王的光辉，杂种们，想好怎么死了吗？” “你们……” 不行了，这里好多人在装X，场面快控制不住了。 [卫宫，好了吗？] [快了，你那边还能拖延多久？] 看了看负手立于UFO上的龙傲天一号，长枪怒指苍穹的龙傲天二号，我抹了抹冷汗。 [已经拖不下去了……] 其实硬要和他们继续扯皮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纯洁的小心灵必将不堪重负，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 就在和卫宫交流的这几秒时间里，Lancer已经开始向我发动进攻，近战专精的枪兵速度一如既往的犀利，眨眼间一道寒光扫过我的脖颈，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我条件反射的使用飞行术跃入空中，却感觉头顶骤然聚起一股磅礴的魔力波动。抬眼望去，只见UFO的上方浮现出点点金光，照亮了半片天空，那是Archer召来的众多宝具的光芒。 如流星坠落般，宝具之雨呼啸而来，攻击范围覆盖了我的上下左右，连Lancer所处的位置也不例外，但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我，躲避起来显然更加困难。 密密麻麻的宝具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头顶疾速袭来，仿佛一面密不透风的荆棘之墙，唯一的闪避路径只有正下方——Lancer等待已久的那个位置。 受到上下两面夹击，若是半小时之前的我，想必会躲得颇为狼狈，但刚刚get新技能的最萌魔法少女Saber酱，已经进化到了更高等级的形态。 【改良魔法·空间移动】 顺着渗入亚空间的魔力，我以最快速度确定了某个坐标，然后击破两道空间壁障，穿梭而去。 眨眼间，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景象变得完全不同，急速迫近的无数宝具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闪闪的身影。 “嗨~Archer。” 我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环顾四周。从下面还看不出来，这个奇形怪状的UFO还真是豪华啊，水晶、宝石仿佛不要钱一般镶嵌在地上，其间雕刻着华丽的花纹，魔力在纹路中涌动，闪亮着流光溢彩，几乎晃花了我的双眼……而在那光芒略显暗淡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不起眼的身影——远坂时臣。 其实他身上的魔术礼服也很精致，如果走在大街上至少有八九成的回头率，但比起这土豪金的UFO，以及金闪闪的土豪本人，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呦，空间移动，真是有趣的能力。”Archer挑了挑眉毛，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嗯，刚学会的。” 我自得的点了点头，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个能力，大部分英灵的攻击已经对我造不成太大威胁了。 可惜，这个技能比较耗魔，咳咳，我是说，比较消耗精神力，具体情况要视移动的远近和频率而定，而且在空间相对稳定的魔法结界中瞬移也会比较困难。 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Archer也饶有兴味的上下大量我，似乎没有继续攻击的打算。 “杂种，你就是Saber？” 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欠扁语气，由于是头一次从几米之外的近处传来，而让我想要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变得尤为强烈。 “啧啧，居然是个小女孩，历史上有出过这样的英雄吗？” 穿着金色盔甲的英灵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又像个流氓一样指了指我，“喂，叫什么名字？”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继续观察脚下的UFO。 它仅靠魔力就能悬浮于空中，但使用的原理与我的飞行术又大不相同，并非控制空气流动产生反作用力，而更像是在魔力搭建的空中导轨中滑行。 这样的运行方式，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和Rider的飞天牛车差不多，但又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呢？ 我在这边进行严谨的科研，哦不，魔法研究工作，那边的中二小流氓Archer开始不耐烦了，“喂喂”的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后，竟然怒而收回了他的飞行宝具。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闪亮奢华的UFO便化为漫天金粉，碎散开来，逐渐消失于天地之间，然后，自然而然的，上面的三名乘客开始了自由落体。 说是自由落体也不恰当，早有准备的Archer依然悬浮在空中，我则再次启动空间转移，瞬间回到地面上，与茫然四顾，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的Lancer视线交汇，大眼瞪小眼。而苦逼的时臣君还在使用类似飞行术的魔法，在天上飘飘荡荡，缓慢下落中——如果举着狙击枪的卫宫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笑出声来，呃，也许不会。 重新找到目标的Lancer满脸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举枪便刺，继续他那神圣而荣耀的骑士决斗。当然他这一枪刺空了，具体来说，就是刺到一半失去了目标。 于是，他再次蓦然回首，望着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我，神色由疑惑转为震惊。对着再也无法构成威胁的Lancer，我只是轻巧的摆了摆手，便抬头看向即将落地的远坂时臣。 卫宫那边还没有消息，但事情总不能一直拖着，趁这个机会，我打算和时臣君好好谈谈圣杯的归属，顺便讨论一下子女的教育问题。 可惜还没等我开口，Archer便以更快的速度挡在了我的面前，看来这家伙虽然表面上目空一切，但还是在乎他的Master的嘛……难道是死傲娇？ 在我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下，Archer轻哼一声，“竟敢私自对本王的臣下出手，无礼的女人，你是想要激怒本王吗？” 真可怜，堂堂Master变成臣下了。 我摊了摊手，对着某英灵身后的“臣下”喊道：“远坂时臣，如果圣杯和小樱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 “无聊的问题。” 以最优雅的姿势翩翩落地的远坂先生完全不屑于回答，而是果断下令，“Archer，消灭Saber！” 另一边，被我的空间移动耍得团团转的Lancer不信邪的再次冲了过来。 “既然如此……” 看在小樱面子上放过远坂时臣的念头从脑中消失，我回头望了一眼艾因兹贝伦别墅，最终做出了决定。 无视Archer充满挑衅的笑容，无视Lancer冰冷的枪尖，闭上双眼，放开感知。 这一刻，世界消失了，却又以另一种形式出现。空间、方向、距离被赋予了新的涵义。空气的流动，雪花的飘舞，大地的微颤，森林的轻吟，纷纷如幻影般浮现在心中，旋即又如泡沫般聚合、融化、消弭……最终剩下的，唯有一望无际的褐色土地，以及笼罩世界的柔和光晕。 那是我的记忆，也是我的梦境，而现在，它是…… 再次睁开眼，我不禁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随即清了清嗓子，略带得意的发出宣言： “欢迎来到我的固有结界——闭锁空间！” 第三十章 帅不过三秒 －100：45：23 朦胧虚幻的天空，粗糙单调的大地，目之所及空无一物，视线找不到聚焦之处，无所凭依的孤立感使距离和方向的概念变得模糊，待久了，甚至会让人对自身的存在产生怀疑。 这里是闭锁空间，却不是我记忆中的闭锁空间。只能算是它的原始形态，剥离了一切有形之物，只剩下界限难以分辨的天与地，以及无处不在的光。 但这才是当前最理想的状态，从实用角度上来看，与其耗费魔力去具现我记忆中的那些人物和景观，还不如把力量集中在战斗上。 唉，说起战斗……我本不是好战之人，奈何降临这个世界的方式有些奇葩，为了一个坑爹的理由和一群坑爹的人玩一场坑爹的游戏，现在居然要用到闭锁空间来战斗，真是残念…… 怎样都好，赶紧结束它吧。 想到这里，因看到怀念的场景而开始思乡，陷入倦怠状态的我重新打起精神，认真的思考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虽然借着Rider的“帮助”领悟了部分空间法则，但这个闭锁空间的展开，实际上是十分勉强的，稍有疏漏，便会把所有人卷入不可知的异空间……貌似这样也不错？ 正因为如此，毫无经验的我，对于如何在闭锁空间中和敌人作战，根本就没有任何概念……拍电影的话倒是有很多想法。 魔法少女小春日? 咳咳，跑题了，总而言之，空有一个独立空间结界，却毫无实际作战能力，既不能喊出故弄玄虚的大招名，也无法摆出高贵冷艳POSE的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喂，这是你的固有结界？” 大概是我发呆的时间太久，等待中的攻击或者嘴炮一直没有到来，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Archer也忍受不了冷场的气氛，主动开口搭讪。 但还没等我回应，他又立刻故态复萌，“想要取悦本王的话，仅凭这么简陋的结界还远远不够。” 神色轻蔑的扫视了一圈后，土豪金的英灵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随手召唤出金色UFO，升入半空，然后居高临下的说道：“有什么余兴节目就快点开始吧，强行把本王请到这里，如果没有什么精彩的演出，是要判死罪的。” 脑补出“死刑啊死刑~☆”的傲娇语气，我强忍住吐槽欲，把视线转向另一边掉线许久的Lancer，想听听他对闭锁空间的看法。 嗯，不用说太多，随便惊叹几句就好了。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站得远远的，手持双枪宝具，满脸戒备的盯着这边，仿佛面对洪水猛兽。 喂喂，太不给面子了吧，我有这么吓人么？ 想到往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萌妹，也有被人畏如蛇蝎、避而远之的一天，不由得心下黯然，更加想要早点结束这该死的圣杯战争。 快速调动着体内的魔力，我向前踏出一步。虽然还没想好要使用什么招式，不过那些东西怎样都好啦，总之只要把所有敌人击倒就可以了。 那么，首先是天上的那个金色物体…… 看着好碍眼啊。 下来吧！ 闭锁空间内的部分结构在我的操控下发生了一丝扭曲，难以察觉的波纹荡漾开来，转瞬间，悬浮在头顶耀武扬威的UFO开始倾斜、抖动，如暴风雨中的蝴蝶无助的飘舞着，终于颠覆。 Archer气急败坏的收起他的宝贝座驾，缓缓降落到地面上，又由于我的恶意干涉没能掌握好落地时的身体平衡，狼狈的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杂种！你……” 懒得去搭理他的大不敬发言，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力，感应并操纵这个空间内一切我可以理解的事物。 侧面有劲风袭来，那个高速接近的物体应该是Lancer，构成无法理解，但我能理解他的身体所掠过的每一分空间，脚步踏过的每一寸土地。 于是，他的下一步踏空了，但凭着敏锐的战斗意识，Lancer迅速反应过来，旋身一个空翻，保持高速继续冲锋……然后差点被拌了个狗吃屎。 天空中聚集起不属于我的异种魔力，甚至还扰动了部分空间结构，大概是Archer的那招宝具轰炸，同样蕴含着无数我无法理解的规则，甚至连局部的空间异常都难以修补，但这里毕竟是我的领土，不经主人允许怎能乱丢垃圾。 于是，裹挟着庞大魔力，如狂风暴雨般飞射而来的密集宝具，争先恐后的坠入骤然出现在它们前方的黑色洞口，再也没能出来。 嗯，给我自己的空间挖个洞还不简单，想挖哪里挖哪里。 那么问题来了，挖掘机技术哪……好吧，还没到庆祝胜利的时候，而且这梗也太老了，连吐槽都提不起劲。 言归正传，Lancer和Archer的首次攻击被我用各种机智的手段挡了下来，但他们并没有放弃。Lancer在察觉到脚下的魔力波动后，用破魔属性的长枪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痕，把我的构造魔力完全搅乱。Archer则改为从各种刁钻诡异的方向召唤宝具，让我一时难以尽数抵挡。 不过，我也不是只会防守，刚要习惯性的随手甩出一发魔炮教他们做人，忽然想起现在位于闭锁空间之内，至少要用一些应景的技能……可是，如何把空间力量运用于攻击中呢？ 一时半刻想不到好主意的我只得继续之前的抵挡策略，对空间结构做各种各样的小改动以抵挡或延缓他们的攻击，却被另外两个家伙误以为是黔驴技穷，攻势愈发猛烈。 可恶，等我想到绝招，一定要把你们干翻一百遍啊一百遍! 陷入苦思中的我，不由得回忆起以前看过的动画小说galgame，不，最后一个不算。 次元斩？ 空间冻结？ 超时空风暴？ 还是高维空间塌缩超重力扭曲奇点虚无大黑洞？ 且不提某些名字很炫酷但意义不明的招式，大部分人类想象中的空间魔法都是无法实现的，而剩下的少部分，也很难对由圣杯凝聚的英灵之体产生很好的效果。 所以，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把他们丢到不可知的异空间中自生自灭。 等等，这样也不行，使用令咒还是可以召唤回来的。 对了，令咒！ Rider的固有结界可以屏蔽一部分令咒的联系，那么，如果能把这个效果扩大，说不定可以直接切断他们和Master之间的契约连接，让令咒自动失效，不战而胜。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来自Lancer和Archer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我必须早点放出大招，教他们做人。 不过，放大招之前，是不是要念几句不明觉厉的台词呢，比如“此身为剑之骨”或者“莉莉卡露玛吉卡露”什么的……呃，好羞耻，还是不要了吧。 于是，我默默的开始调动魔力，一边修改固有结界的空间结构，一边探测与现实世界的隔绝程度，努力使属于令咒那一频段的魔力连通率达到最小。 在我的施法过程中，闭锁空间逐渐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单调平坦的大地开始震动，有的向上耸起，形成山峦，有的向下塌陷，变为峡谷。天空中无处不在的光芒开始扭曲、飘舞、聚拢，仿佛爆发的极光般绚丽夺目。 空间的大规模变动当然瞒不过Archer和Lancer，他们的攻势先是略微减缓，随即意识到我在憋大招，便开始使用一些之前没有出现过的强力技能，企图打断施法。 比如Archer已不再满足于从来没击中过的宝具轰炸，而是主动使用被他召唤出来的各种奇怪宝具，比如锁链、火器，甚至还有法杖，幸好没有变身成魔法少女伤害我的眼睛，Lancer也终于解放了双枪的宝具真名，滔天的魔力之焰完全击碎了我对他的空间干扰。 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也稍微有点无法应付了。 要快点了！ 狼狈的躲过Lancer动作不变，但威力翻了数倍的突刺攻击，又避开从背后袭来的Archer的锁链缠绕，我加快速度修改闭锁空间的各项属性，寻找最排斥令咒契约魔法的那个参数，额头也渐渐冒出汗来。 召唤英灵的令咒契约是几代精英魔法师的努力成果，几乎与这个世界的规则融为一体，强大到能够凭空凝聚英灵之魂，显然不是靠空间魔法简简单单就能屏蔽掉的……即使固有结界能阻挡一部分，但和完全屏蔽相比还差得远，因为那意味着，我要创造一个没有任何与令咒相关规则的稳定空间。 Archer与Lancer的攻击逐渐对我造成实质上的威胁。 我的魔力所剩无几。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点灵光自脑海中闪现，急速变化的世界也在瞬间定格。 成功了？ 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仿佛在闭锁空间和主世界相连的千丝万缕之中，有一根线“啪”的绷断了。 反复确认令咒契约的失效，我轻舒一口气，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Archer和Lancer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即将出手的攻击僵在半空，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杂种，你做了什么？” 高傲而欠扁的声音在我耳中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不屑的轻笑一声，我悠然自得的说道：“Archer、Lancer，我想，这是你们最后一次使用这个名字了。” “你?!” “仔细感受一下，你们的令咒契约。” “……” 他们没有说话，但瞬间变得起伏不定的魔力波动已经暗示了一切。 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Lancer的眼神变得凶戾无比，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Archer的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暴怒之色，完全破坏了他那所谓的“王之优雅”。 火山爆发般的魔力波动从他们身上席卷而出，Archer身边的空间出现神秘的金光，隐隐能感觉到即将破界而出的至强宝具。 想要拼死一搏吗？还是拉我陪葬？ 抱歉，不和你们玩了。 “再见。” 我像是拂去灰尘般轻轻挥了挥手，两个处于暴走状态中的英灵周围的空间顿时碎裂，化为无边的虚无和黑暗，吸走了一切有形和无形之质。 终于，结束了， 看着已经残破不堪，濒临崩溃的闭锁空间，我的心情却是难言的舒畅，不仅仅是因为解决了两个棘手的敌人，更因为最后那个大招的成功释放让我念头通达。 哼，想要在我面前耍帅的人，都已经死了！ 回忆起刚才我谈笑之间扭转战局的潇洒，以及敌人拼命抵抗的无助与惊恐，心情真是好到难以复加。 哈哈，刚才的那句“再见”，大概可以当选我【一生中最帅气的时刻】的TOP10吧。 是时候回去报告战果了，哈哈，让爱丽丝菲尔她们白白紧张了那么久。 我一边撤去闭锁空间，一边用精神链接与卫宫联络，想要第一时间把喜讯传达出去。 嗯？ 精神链接……不见了……怎么回事？ 还有……我的令咒…… 这个感觉是…… 啊咧？！ 第三十一章 再见 －100：22：22 我和其他的英灵是不一样的。 完全不一样。 从始至终，这个想法根植在我的潜意识里，但它并非毫无来由。我的灵魂并非圣杯凝聚而成，也不具有圣杯赋予的宝具和天赋技能，更重要的是，我不受令咒的强制力影响——虽然卫宫从未使用过，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决定用闭锁空间来切断Archer和Lancer的令咒契约时，我并没有过多考虑自身的情况。 我的令咒和他们的令咒是不一样的。 可是…… 真的不一样吗？ 无论如何，其中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我是凭借圣杯召唤降临此世的，换言之，令咒契约是我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一旦断开，形成“我”或者“Saber”的一切都将自动返本溯源，在世界的修正力下回归它原本所在的地方。 这个不为人知的规则涉及到“圣杯战争”的内幕： 所有受到召唤的“英灵”，不过是为了打开通往“根源”之门所制造的消耗品，当他们死亡，灵魂回归圣杯所造成的大规模因果震荡会暴露“根源”的位置，而圣杯则趁机利用海量魔力在那里捅个窟窿，打开根源之门。 至少那群愚蠢的魔术师是这么打算的。 而我，一个迷失在异世界的无辜少女，就这样不幸卷入到这个巨大阴谋之中，饱经磨难，受尽欺凌，苦苦撑到现在，终于还是成为了其中的牺牲品之一。 …… 当闭锁空间的与外界的壁障逐渐打开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璀璨的星斗，漆黑的夜幕中，那些来自无尽远方的微光静静闪动着。亘古不变。 原来，异世界的星空也是如此美丽。 抬头仰望的那一刻，纠结于脑海中的诸多念头忽然不翼而飞，复杂的心绪也逐渐沉静下来，正如此刻月光照耀下的纯白色庭院。 雪已经完全停了，唯有微风拂过带起的细碎雪末在半空中飘舞。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纯粹而晶莹的色彩，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完全看不到曾遭受Rider等人破坏的痕迹。 闭锁空间完全消失的下一瞬间，我的脚重新踏在松软的雪上，深深的陷了下去，破坏了这片银色地毯的完整性。 享受着雪层在鞋底下挤压、塌陷时沙沙声，我缓步向亮着灯光的玄关走去，一边猜想着卫宫见到我之后的表情。 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令咒的消失了吧。 可惜，最终还是没能为他带来圣杯战争的胜利。虽然干掉了Lancer和Archer，但还剩下隐藏在暗处的Assassin，也不知道傻大个Berserker能不能打得过他。 啊，对了，Berserker的令咒还在我这里，一会要转给卫宫。 还有爱丽丝菲尔，我一直想要把她从人造人的悲惨命运中拯救出来，但那个秘密发现得太迟，以我现在的状态，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我微微张口，吐出的热气在寒风中瞬间凝结为白色的水雾，向上蒸腾。在我的精神感应中，正在袅袅升腾的不只有水汽。还有构成我身体的庞大魔力。 这是个相对缓慢的过程，每时每刻，我的身体都在化为原始形态的魔力，蒸发到虚空之中，随之不断流失的还有体力。不过，我并没有感到虚弱乏力，反而有种身轻如燕的错觉……大概不是错觉，我的体重也在不断减轻。 虽然不至于下一秒就消失，但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推开虚掩的雕花木门，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全副武装站在门口的卫宫，锐利的目光、紧锁的眉头，还有一如既往的黑色长风衣，恍如初见。 “结束了吗？” 低沉的嗓音提问道。 “结束了。” 我瞥了一眼他那曾经刻画着令咒的光洁手背，露出一丝微笑，“Lancer和Archer都已被我击败。” 卫宫点了点头，紧锁的眉头没有丝毫舒展，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语。 伴随着巨响的还有刺目的金光，我回头望去，只见半空中陡然显现出一轮耀眼的太阳，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很有趣的表演，Saber。” 熟悉的欠扁语调自光球中间传出，那滔天的魔力之焰已将他的身份表露无疑。 打脸！ 赤果果的打脸！ 这家伙是属小强的啊，丢到异空间都困不住你？ 此刻，比以往更金更闪亮的Archer手中，正拿着一把造型怪异的武器，像是长剑，却由三段相连的圆柱构成，并不锋利的刃部拧成了螺旋状，如同锁链一般缓缓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开去，让人难以猜测它的用途。 钻头还是开瓶器？ 虽然造型奇葩，但这把武器上附着的空间波动却不容轻视，再配上那前所未见的庞大魔力，能斩破空间壁障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恶！我要投诉！这游戏不平衡！ 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宝具？！呃，不对，我有，不过那家伙在关键时刻完全不管用啊！！！ 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我一边四下张望，还好没看到Lancer，心中略感欣慰。 顺便一提，展开闭锁空间前被我打晕扔到一边的远坂时臣也不见踪影，大概是被人救走了，虽然放虎归山有点后悔，但我可不想当小樱的杀父仇人。以免出现“追查多年为父报仇然后自杀以谢师恩”的狗血剧情，等等，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Archer光辉万丈的惊艳登场还在继续中，他举起手中的bug宝具指向我，用高傲且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作为取悦本王的赏赐，本王会亲自向你展示世间的法则，看好了——” 钻头，哦不，神秘宝具上的三段圆柱开始高速旋转，魔力以某种韵律相互激荡，将周围的空间震出道道波纹。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宝具的真名自他的口中大声诵出，魔力风暴席卷，连金色的光芒都被扭曲，显然毁天灭地的技能即将爆发。如果我抵挡不下来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类，包括躲在地下室的小樱，都难以幸免。 正当我提聚剩余的魔力，打算冲上去抵挡之时，却听到卫宫大声喝道：“爱丽!” 爱丽丝菲尔怎么了吗？ 无暇回头，不容迟疑，我继续着之前的动作，但下一秒，一切都停了下来。 天上的金色光辉消失了，Archer手中的武器消失了，就连我身体中的魔力也……消失了。 不，并不是消失，而是无法调动，它们沉寂下来，仿佛一潭死水，仿佛与我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魔力骤然消失的落差感，让本已陷入虚弱状态的我几乎无法站稳，只能绷着酸痛的肌肉勉力支撑住双腿，收回攻击前的准备动作，额头上更是沁出丝丝冷汗。 这个感觉是…… 满满的既视感让我想到了某个自创技能。 “全领域沉默?!” “什么?” “没什么，只是唤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 我瞟了一眼满脸淡定的卫宫，“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准备？” “嗯，以防万一。” “竟然连英灵的魔力都能压制，这座森林的法阵有那么厉害吗？” “……” 卫宫没有回答。 望着不远处狼狈从地上爬起的Archer，我轻轻叹道，“是因为爱丽丝菲尔吧？” “为什么这么说？” 卫宫的语气中少有的出现一丝意外。 “因为，她就是圣杯的一部分，也只有作为一切魔力来源的圣杯，才有可能瞬间压制住我们这些英灵。” “嗯?” 卫宫没有继续反问，因为敌人又有了新的动作。浑善沾满雪花的Archer似乎在从半空跌落时受了点伤，但很快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我这边逼近，满脸愤怒。 “杂种……” “嘭”的一声，他的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身体向后仰倒，雪花飞溅。 卫宫将手枪收入怀中，再次看向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怜悯的看了一眼半埋在雪中的Archer，转身向屋内走去。 …… 宽敞的大厅中依旧灯火通明，但最耀眼的光却来自房间中央，那个捧着水晶球的银发女子。 相比于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水晶球，女子浑身上下透射而出的乳白色光晕要强烈百倍，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亮得刺眼，曾经温婉美丽的面容也在强光之下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森林结界积累多年的魔力的集中爆发，借助爱丽丝菲尔【小圣杯】的身份，以及身为圣杯战争创立者的艾因兹贝伦家族所掌握的【第三魔法】，施展出的广域特异性魔力压制结界，可以说是对付英灵的最大杀器。 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取代水晶球，成为森林结界的魔力枢纽，体温、呼吸、心跳等生命体征显得无比淡薄，若非还保留着人类的体型，几乎难以相信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但若是继续运转那神奇的封魔大阵，过不了多久，大概她就会被魔力同化，化为圣杯的一部分，永远失去人类的身份——哪怕是人造人。 “停下来吧。”我大声喊道。 那个光之人形似乎动了一下，又过了几秒，确认了Archer死亡的卫宫也进入屋中，发出停止施法的指令，充斥整间客厅的耀眼白光这才渐渐暗淡下来。 在法阵完全停止运转的那一刻，散去全身光芒的爱丽丝菲尔如软泥般瘫倒在地，捧在手中的水晶球也骨碌碌的滚到几米之外。 我来不及体会重新掌控魔力的畅快感，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银发女子身前，将她抱了起来。 怀中的女子半阖着眼睛，气若游丝，毫无抵抗的被我轻放在沙发上。卫宫也赶了过来，盯着他的妻子，嘴唇紧抿，神色晦暗。 “春日，你回来了。”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微微偏过头，又道，“切嗣，没关系的。” 卫宫没有出声，我便接口道：“以后不要用这一招了。” 爱丽丝菲尔笑着摇了摇头，以哄孩子般的口气劝慰我：“只是有点累，真的，没关系的。” 可恶!真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啊? “再用一次的话，你就没办法维持人形了。”我故意以冷硬的语气做出断言。 此言一出，整间屋子瞬间安静，许久，才听到爱丽丝菲尔略显虚弱的声音：“春日，为什么这么说？” “关于圣杯战争，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多。” 当然这件事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其实，大部分的内幕都是你们告诉我的。” 卫宫和爱丽丝菲尔对视了一眼，颇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时候?” 我略感羞愧的坦白道：“我有读心的能力。” “什么？！” 面对瞠目结舌的两人，我苦笑一声，把话语直接传到卫宫脑海中：“你不会真的以为，英灵和Master之间可以直接通过所谓的精神链接通讯吧？” 令咒契约构成的魔力通道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传输声音的地步，之所以能和卫宫对话，完全是我先利用精神力读取感知他的思想，再把自己的话转换成精神波发送到他的脑中。这种事对于专研精神场的我来说，可谓驾轻就熟。 既然退出圣杯战争已成定局，读取了他们许多隐私的我也不想继续隐瞒，虽然可能会引起隔阂与防备，但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理应道歉。 “对不起!擅自读取了你们的思想。” 爱丽丝菲尔微微摇了摇头，用亮晶晶的眼神望着我，似乎这样就能让我能听到她在心中说出的温柔话语。 卫宫却始终紧皱着眉头，“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圣杯是……” “刚见面时就知道啦。”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银发女子苍白的手，“不过，吸收英灵之魂后，爱丽会逐渐失去生命这件事，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把Archer和Lancer扔掉异世界中，而不是直接杀死，至于我自己的灵魂和圣杯一毛钱关系都木有，反而不用担心。 不过，迟迟没有发现这个秘密是我最大的失误，白白让Caster和Rider的灵魂对她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本以为她只是艾因兹贝伦控制大圣杯来作弊的手段，没想到却是牺牲的祭品。 为了圣杯，为了那个理想，卫宫竟连他的妻子也肯舍弃，相比抛弃女儿的远坂时臣，真不知道哪个更为冷血。 不必感应，仅看卫宫和爱丽丝菲尔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但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放弃圣杯吧，否则你将失去一切。” 这句话是对卫宫说的，但他只是沉默不语。 感应到他心中的回答，以及银发女子对她丈夫的无条件支持，我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丝毫作用。 “既然如此，就把Berserker交给你吧。” 漆黑的英灵在我的召唤下来到屋中，残破的铠甲暗示着他与Lancer交手的惨烈程度，但现在的我并没有魔力供他治疗伤势。 我伸手捏住卫宫的手腕，准备运转剩余不多的魔力进行令咒转移，却忽然想起一个让我放心不下的孩子。 我举起手，用令咒对Berserker发出不容违抗的命令—— “保护小樱!让她不受任何伤害!” 抱歉啊雁夜君，我的承诺不能亲自完成了。 魔力荧光在Berserker漆黑的铠甲上流转，也为他套上了一道不可见的枷锁，今后若是判断小樱受到威胁，他必会以最快速度挡在小女孩的身前。 “春日，你这是……”卫宫始终闭口不言，反倒是爱丽丝菲尔惊讶的喊出声。 “抱歉，以后不能为公主殿下继续战斗了。”我半开玩笑的躬身行了个骑士礼。 哎呀，今天道的歉有点多呢，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银发女子使尽全身力气从沙发上撑起身，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完全无法接受我的话。 卫宫见状连忙扶住她，低声解释：“Saber的令咒已经消失了。”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爱丽丝菲尔怔怔的盯着卫宫空空如也的手背，本就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连呼吸都几乎停了下来。 面对此情此景，我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好默默的把剩余两个Berserker的令咒转给卫宫。 一时间，客厅中的三个人相对无言。舞弥小姐进来看了一眼，和卫宫打了几个手势后又匆匆出去，爱丽丝菲尔紧紧抓着我的手，脑中翻腾着无数想说的不想说的话，却都埋藏在她那复杂无比的眼神中，卫宫的思想更为杂乱，不过大多是失去Saber后的战略调整，以及对今晚战斗的总结，偶尔也会浮现出对我这个“好用的英灵”的淡淡怀念，还算是有点良心。 终于，开始变得透明的身体告诉我，离别的时间即将来临。我挣开爱丽丝菲尔的手，站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在他们面前表演大变活人。 “那么，再见啦！” 朝屋内的夫妻，我的Master以及公主殿下挥了挥手，“祝你们胜利，祝你们平安。” “春日！”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再见，保重。” 看到她那无比哀伤的神色，我忍不住说道：“当然！我和其他的英灵不一样，我是不会死的！倒是你，一定要保重啊！” 言毕，我再次挥了挥手，转身向外走去。 最后的最后，还想再看看那片星空啊。 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去和小樱告别吗？” 我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留。 “不用了。” ————————————————————————————————————————————————————————————— （第三部完） ↑开玩笑的，不要打我~~~（光速逃 间幕 名为盖亚 －65535:59:59 这里是哪？ 意识自混沌中逐渐苏醒，但周围的环境却让我愈发迷失。 目之所及一片漆黑……不，不是“黑”，而是颜色已经失去了意义。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温度，什么都没有——或许，只有“虚无”才是最恰当的形容词。 虽然是一片虚无，但最基本的“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依旧顽强的存在着，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突破重重因果之线的干扰，以及世界的壁障，定位并且穿越到这里。 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至少我的位置还没有脱离地球的范围，冥冥的感应之中，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依然在我的身边缓缓旋转。 转啊转，转啊转。 我的脑袋也转啊转，转啊转。 转得快晕了。也没能发现任何可以脱出当前困境的蛛丝马迹。 没错，我出不去了。 这次的穿越跨度前所未有，而巨大的世界线误差率，也使得我熟悉的空间规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凭弱小的分身，根本无法解析新的规则，再次穿越空间。 嗯，出不去了。 喜大普奔。 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以解脱，这个分身死亡后，记忆会顺着因果线自动回归本体，不过，随随便便就放弃可不是我的风格。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救命啊啊啊啊啊——” 这句话并不是用声音喊出来的，事实上，以精神体穿越世界线的我，此时也没有凝聚肉体的条件。毕竟在我的精神感知下，这里既不存在方向，也难以判断距离，即使勉强具现实体，大概也只能变成发光鸡蛋一样的大光球吧…… “有没有人啊啊啊啊啊——” 咳咳，刚才的比喻有些偏差，应该是春天的太阳一般的大光球，说不定还能兼具发布任务的功能…… 啊，对了，主神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 所以我还有救。 “HELPPPPPP——” 正当我不愿放弃治疗，像广播电塔般不断向外发射求救的精神波动之时，一个意念忽然进入到了我的感知范围内。 “你……” 那个意念很不稳定，表达意思的方式也相当晦涩，就连接触过亿万人精神的我都几乎难以读懂。 “是……” 第二个字的传达快了很多，似乎对方在迅速熟悉这种交流方式。 “谁？” 第三个字很清晰，句尾还带着淡淡的疑问情绪。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它的学习能力还是让我由衷佩服。 “我是凉宫春日。” 我尽量缓慢而清晰的表达我的名字，但对方似乎对此并不在意，瞬间提出第二个问题。 “你从哪里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答道：“异世界。” 只问了两句，那个意念便重归安静。但两个问题中深邃的哲学思辨让我压力甚大，为了不让它继续问“要到哪里去”，我决定主动出击。 “你是谁?”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名斗转星移，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绝技。 “我……” 未知的意念似乎再次陷入卡壳状态，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是谁？” 这句话，既是在反问，也是在扪心自问。与其追求前路，不如明悟自身，对方深邃的哲学思想让我甘拜下风。 你赢了…… 心灰意冷的我，只好抛出世界上所有人都关注的大事，以求维持对话的延续。 “吃了么？” 好一阵，传来回复：“吃？” “……” 这是我的疏忽，对方不一定是人类，甚至不一定拥有肉体，自然无法理解“吃”这个伟大的词汇。 唉，那该怎么交流呢？ 正当我努力思考，如何挽救这难以为继的对话时，那个不知名的意念忽然传出波动。 “还没吃，你呢？” “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吃啊？！” 无比悲愤的吐槽后，我忽然有些好奇，“你知道‘吃’的意思？你是人类吗？” 等了好几秒，才听到它的答复。 “不是。” 果然…… 想也知道，能在这样的虚无空间中生存，并与我直接进行精神层次的交流，几乎不可能是人类。 那么，它是什么呢？ 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理解“吃”的意思的生物，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对方再次出声。 “你最近怎么样?” 呃，这个问题好突兀。 “挺倒霉的。” 我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自己的近况，“本来想要到邻居家看看，没想到半途迷路，还掉沟里了。” “哈哈哈哈哈。” 喂！ 这是怎么回事，很好笑吗？ 而且，虽然表达出大笑的意思，却没有丝毫愉悦的情绪在内，反而有点像是在…… “你在模仿人类说话吗?” “是的。” 对方很诚实的肯定了我的猜测，并作出进一步的解释。 “我从人类的行为方式中提取出频率最高的一项，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回答。” 没听明白，不过……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谢谢夸奖，你也很厉害。” “不对不对，不应该这么回答。” “？” “我刚刚那句只是吐槽，不需要正面回应……吐槽你懂吗？” 等了几秒。 “现在懂了。” “很聪明嘛。” “谢谢……这样回答可以吗？” “还行，其实最好更加矜持一点，比如说‘过奖了’、‘哪里哪里’或者‘讨厌啦，这么夸奖人家一点也高兴啦，哼’之类的……” “……” 终于，对话进入正轨，虽然内容颇为奇葩，但我们两个都乐在其中。 闲聊的这段时间中，我努力的向意念传来的方向靠近，对方似乎清楚我的行动，却没有隐瞒自己的位置。 在这个没有方向、没有距离的虚无世界中，原本极远的距离也可以在瞬间到达，近在咫尺也有可能永远跨不出那一步，幸好，我属于第一种情况。 “啊！原来是你。” 感受着悬浮在面前的那团以奇异规律纠缠旋转的精神场，我不禁叹道。 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早有预料。 “你认识我？” 惊讶的反倒是对方，虽然这个情绪极其淡薄。 “是啊，难道你还没有认出我？” “……抱歉，最近记性不太好。” “别用人类那套！” 我气不打一出来。 “……” 这次沉默的时间格外的长，“你是阿赖耶？” “阿赖耶是什么？” 不是说了嘛我是凉宫春日。 “根据人类的描述，阿赖耶是灵长类意识集合体。” “说了别用人类那套。” “可是，我感觉你和我的属性很接近。” 它又停了几秒，“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存在，但根据人类的描述……还有非人类的描述，我应该和‘盖亚’这个词所代表的概念最为符合。而唯一能与‘盖亚’相提并论的，只有‘阿赖耶’。” “很完美的逻辑，但我不是阿赖耶。” “哦。” 从它那毫无起伏的精神波动中，我竟然感受到了明显的失望情绪。 这小家伙肯定是寂寞了。 没等它继续提问，我便抢先自报家门：“和你一样，我也是地球意识，如果在这里叫‘盖亚’的话，那我也是盖亚，异世界来的盖亚。” “你和我……一样？” “没错。” “我明白了。” “呃……你明白什么了？” “我在你身上，第一次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你不是人类，我相信你。” “呃，我也是人类。” 这个还是要澄清一下的。 “人类？！” “喂喂，人类中也有好人啊，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是好人？” “我是个好人……” 自己给自己发卡的滋味难以言喻。 关于人类与盖亚两个身份是否可以共存的讨论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个小家伙虽然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但那只是建立在人类传统认知的基础上，换句话说，它只是不习惯用人类的方式表达，并不代表它什么都不懂。 “所以，人类的身份是有好处的。” 我最后总结道，“它能让你体会到更多的趣味，排解寂寞。” “趣味……” 虽然思考方式毕竟迥异，但身为高阶生命体，小盖亚当然可以理解“趣味”这个人类词汇所代表的含义。 “我不觉得人类的行为有任何的趣味性。”经过一番不知是理性还是感性的思考，它得出这样的结论。 “想要体会人类的趣味，首先你要拥有人类的身体，像人类一样生活。” 身为外星意识，有希和凉子的思维方式与人类天差地别，但当她们变身萌妹子之后，同样可以在书本和galgame中找到趣味，这便足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不，我现在还不想变成人类。” 小盖亚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的提议，“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似乎因为某些黑历史，它对人类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再劝，而是转向我最关心的话题。 “这里是你的空间吗？” “嗯，我诞生在这里，这里也只有我。” 顿了顿，它补充道，“人类把这里叫做‘根源之涡’。” “不错的名字。那我可不可以从这里出去，到人类的世界中转转？” “可以。你想去什么地方？” “热闹一点的地方吧。” “热闹……迪斯尼游乐园，可以吗？” “咳咳，有没有更加成人化的游戏方式？” 这次思考的时间比较长。 “圣杯战争，可以吗？” “那是什么？” 小盖亚解释了几句，但对于初学人类语言的她来说还是过于复杂，最后直接把相关信息一股脑传了过来。 嗯，没错，这才是星球意识间真正的交流方式。 “是个大阴谋啊……” 一边饶有兴趣的翻看那些信息，我一边问道，“你不管管吗？” “没有必要，人类不可能抵达根源……你是第一个。” “真的吗，我好荣幸。” “您太客气了。” “……” “……” “我觉得，是时候教教你吐槽和卖萌了。” “哦。” 第三十三章 两仪 －88：44：22 两仪家，是传说中的四大退魔家族之一，拥有相当古老的魔术师传承，虽不如艾因兹贝伦家族，亦不远矣。 但与某些固步自封的“魔术师贵族”不同，两仪家族积极投身于时代发展的浪潮中，经商、从政、混黑帮，几乎无所不为，逐步发展为当地首屈一指的庞大势力。 而作为两仪家的大小姐和继承人，两仪式从小接受英才教育，无论是魔术还是武术，数理化还是琴棋书画，都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水平，更兼有精致秀丽的绝世容貌，以及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绝对堪称新一代白富美女神。 此刻，女神大人正衣衫凌乱、春光乍泄的蜷缩在床上，往日清冷的面容也显得憨态可掬，让我不由得食指大动。 戳—— 肉乎乎的脸颊在我的指尖凹陷下去，形成一道可爱的酒窝。 “干嘛!” 伴随着不满的轻哼，面前的少女蓦然睁开了她那双黝黑的双眸。 但我没有抽回手，而是继续在她脸上肆无忌惮的摆弄着。 “别打扰我睡觉。” 式皱着眉头翻过身去，重新闭上眼睛。 既然脸转到了另一边，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摆弄她的散乱黑发，用手指在其中绕来绕去划圈、打结、再拆开。 在我不厌其烦的骚扰下，少女的身体扭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抵抗一般重归安静。 天色才刚蒙蒙亮，正是睡回笼觉的好时机。 我打了个哈欠，放开缠在手指上的碎发，轻轻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外衣，推门而出。 料峭的晨风铺面而来，刮得我脸颊丝丝刺痛，我深吸一口气，沁着草木清香的寒气便渗入我的五脏六腑，让我困意未消的大脑为之一清，等到再吐气时，它已变为袅袅蒸腾的温暖白雾。 庭院中依然是一派宁静的氛围，结着白霜的草叶在风中微微颤动，假山的石头被冻得发青，水池中更是覆盖着一层薄冰，仿佛所有生命都在这凛凛寒冬蛰伏了起来。 不，并不是所有，至少不远处的黑色西服男就是个例外。 敏锐的感知到我的视线，他转身行了个礼，走过来小声问道：“您昨晚休息的好吗？” 我礼貌的笑了笑，“挺好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暂时没有，谢谢。” 大概是管家的男人望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压低声音。 “大小姐醒了吗？” 我也回头看了看，“还没呢。” 他犹豫了一下，“恕我冒昧，您是大小姐的同学吗？” “不，只是相熟的朋友。” 其实到现在为止还不算太熟，但我必须要这么说，不然没法解释昨晚睡在一起这个事实……虽然什么都没做。 小盖亚，或者说两仪式，似乎依然拥有天然呆的属性，昨夜把我带到她的卧室后，迷迷糊糊的往床上一躺，说了句“睡吧”，便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 这啥意思? 纠结的在床边站了一分钟之后，我还是放弃另找地方睡觉的打算，关上灯，躺到了她的身边。 这个决定最终让我后悔不已。 整个夜晚，我被她用肘部击打五次，踹下床两次，咬住肩膀不放一次，现在牙印还在呢。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部，暗自决定—— 今天晚上你也别想睡! …… 两仪式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据说这位千金大小姐是个作息规律的好孩子，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就连上学期间也不例外……只是改成趴在课桌上睡。 当然，鉴于她半夜练剑的奇怪习惯，这种作息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当年，我通宵玩galgame时，比她起得还晚呢。 推开卧室门的少女睡眼惺忪，圆乎乎的小脸也少了一分英气，多了几分呆萌，看到我的时候张着嘴愣了半天，就差问“你是谁”了。 见大小姐出现，和我聊得开心的管家先生立刻冲上前去，服侍她洗漱更衣。 一番忙活过后，终于清醒过来的式酱和我在放满早餐的桌前相对而坐，开始进行见面以来的第二轮对话。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一边用小勺搅拌着咖啡杯，一边问道。 “我想战斗。” 她以慢悠悠的语气做出可怕的发言，“人类的乐趣，果然还是战斗啊。” 快向全世界所有的和平主义者道歉! 比如我。 “趁着圣杯战争还没结束。” 两仪式的语气逐渐上扬，慵懒的双眼中也迸发出危险的光芒，“我们也去玩玩吧。” 要不要这么狠啊盖亚酱，你知道那些魔术师为了到根源去见你一面，有多努力、多拼命吗？ 如果到了揭晓真相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一切的努力都是在做无用功，肯定会哭出来的吧？ 那真是…… “好主意!” 我放下咖啡杯，竖起大拇指，“我们现在就去冬木市吧。” …… 两仪家族的宅邸位于观布子市，距离冬木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当大小姐忽然提出要远行，并任性的拒绝一切保镖和随行人员时，管家大人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跑去准备交通工具。 最后驶上高速公路的黑色轿车中，只有我和式两人，虽然我们都没有驾照，但在无所不能的魔法面前，那都不是事儿。 开车的当然是我，虽然式对这项从未尝试过的事物难得的有些兴趣，但我还是更担心自己人身安全……还有公路上其他人的。 车载音响播放的钢琴曲让人昏昏欲睡，笔直平坦的公路也毫无变化，坐在副驾驶上的少女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着，很快就歪着脑袋陷入了昏睡中。 无奈的我只好关上音乐，一边专心驾驶，一边思考即将再次加入的圣杯战争。 如果没有意外，剩下的英灵应该是卫宫的Berserker和言峰绮礼的Assassin，这对神交已久的宿敌走到了最后一步，终于可以尽情的相爱相杀了。 然而这两方的势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卫宫的身后有“小圣杯”爱丽丝菲尔，以及艾因兹贝伦家族的远程支持，言峰绮礼的身后则是“监督者”冬木教会和以远坂时臣为首的地头蛇远坂家族。 此外，蛰伏许久的间桐脏砚，还有已经退出的肯尼斯和韦伯，都不一定会甘心袖手旁观。 更重要的是，“大圣杯”的召唤需要通过爱丽丝菲尔收集足够多的英灵之魂，但Lancer被我放逐到异空间，作为Saber的本人的灵魂也不再其中，这样一来，剩下的五个英灵很可能不够用，不知道当事人们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变身人类的盖亚似乎连性格也发生了变化，好战的她又将在这复杂的局势中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实在让我难以揣测。 难以预测啊！ 我不由得对我的未来，以及这个世界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呦，春日，开车幸苦啦~” 身边充满活力的问候声吓得我差点撞上路边的隔离带。 我连忙抓稳方向盘，确认无事后才偏过头去。 “你在发什么神经?!” 视野中，那个本应淡漠而凛然的少女，居然一脸笑嘻嘻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鬼上身了吗？ 从没听她喊过我“春日”，都是用“喂”来替代，更不用说还笑得这么开心，简直惊悚。 “没发神经啊。” 说着，她的笑容忽然一顿，“春日，别看我了，多危险，快看前面啊前面！” “噢……” 这种卖萌的说话方式是要闹哪样。 我依言转回头去，一边接着问道，“怎么感觉你突然变了个性格?好像连声音都变了。” “那是当然的啦~”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语气中却带有难以掩饰的愉悦。 “我有双重人格，一个叫两仪式，还有一个就是我啦，叫两仪织。” 这是什么鬼…… “算上第一次见面时的蠢萌盖亚，应该是三重人格才对吧。”我小声吐槽道。 但这家伙的耳朵出乎意料的灵敏。 “不是不是。” 虽然在否定，但她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心，“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人格，嗯，所谓‘人’格，当然是变成人之后才有的嘛。”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又偷偷瞥了两仪式，咳咳，两仪织一眼，只见她把手臂搭在窗框上，用拳头托着脸颊，嘴角上翘，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仿佛带有旺盛的求知欲。 “那这两个人格是从哪冒出来的?” “出生自带的啦。” “这么高级？” “我的家族姓两仪嘛，每个婴儿都会培养出一阴一阳、一男一女两个对立人格，以接近‘根源’的属性。” “他们成功了?” “是啊，所以我就变成盖亚了，或者说，盖亚变成我了。” “原来如此。” 我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按照她的说法，我身为盖亚，应该也有一个男性的人格？ 男性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阴一阳，对立人格。 如果和我现在的性格相反的话…… 冷血杀人狂春日？ 还是弱受死基佬春日? 忽然浑身一阵恶寒。 哪天试试…… “话说，你是女性人格,两仪式是男性人格，对吧?” “说反啦，我可是纯爷们!” “……离我远点。” “啊呀，好好开车啦，看前面啊看前面~” “闭嘴！” “怎么这样……” 就这样，我和可爱的男孩纸两仪织在吐槽与笑闹中度过了一段愉♀悦的旅程，当车驶入那片白雪皑皑的森林时，她忽然打了个哈欠，说道，“式要醒了，我们回头再聊，拜拜咯~” “拜拜，嗯，等下，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之间共通记忆吗？” 织神秘一笑。 “当然！” 话音未落，她脸色骤变，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脑袋迅速的扭了过去，朝向窗外。 “是在傲娇吗？式。” “哼!” 第三十四章 再相见 －83：15：24 汽车颠簸的行进在连绵树海中，放眼望去，除了一根根笔直的树干外，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雪的颜色。绑了防滑链的轮胎压在半尺厚的积雪里，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片片白絮不时从上方的树梢坠落，在挡风玻璃上摔成四溅的碎冰，然后被雨刷拨到一边。 驶入艾因兹贝伦森林已经十分钟了，但记忆中的那栋别墅依然不见踪影，因为我们的行车路线受到了守护结界的扭曲，没有爱丽丝菲尔或者卫宫的指引，只来过几次的我很难凭借记忆找到正确的路径。 不过，以结界的效果，也只是稍稍拖延一下罢了，以我的超强魔力感应能力，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少女静静的望着窗外，细碎短发之间露出的白皙皮肤在冰雪的反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她单手托腮，神情淡泊，目光悠远，仿佛在遥望空间的边缘、时光的尽头。 “开错方向了。” 冰雪一般空灵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 可恶！ 稍微一个分神，竟被结界误导了感知。 不过，这家伙也是懂得魔法的啊，也不知道是来自人类两仪式的记忆，还是小盖亚自学的。 我一边转动方向盘，调整脑中的自动寻路系统，一边继续偷瞄两仪式，想从她那遥望远方的飘渺目光中，寻找到任何有关魔法的蛛丝马迹。终于还是败退在了她无意识的哈欠下。 果然是在发呆么。 …… “欢迎回来！” 再次相见，爱丽丝菲尔惊讶的瞪大眼睛，嗫嚅许久，却只憋出了这寥寥四字。 “春日，欢迎回来。” 她重复了一遍，扑上来把我紧紧抱住。 嗅着熟悉的发香，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抱歉，让你担心了。” 所有闯入森林法阵的人都逃不过水晶球的监视，爱丽丝菲尔和卫宫也是早早的迎了出来。此刻，站在银发女子身后的黑衣男人眼光闪烁，欲言又止，只是面色复杂的盯着我猛看，仿佛见到了什么异世界生物。 用力的抱了一会，爱丽丝菲尔掩饰尴尬般轻咳一声，“呐，我们刚才的见面，是不是很像言情小说中的情节?” 本来略有感怀的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那种狗血情节的三流小说，我是一向不看的。” “我也是，我也不看！” 仿佛暴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爱好，银发女子忙不迭的辩解，我只好轻轻拍打她瘦弱的后背，安慰道。 “看看也没什么，我家刚上小学的妹妹就超喜欢。” 爱丽丝菲尔身体一僵，满脸幽怨的望着我。 我不禁避开她的视线，“啊哈哈，先进去再说吧。” 在门口也真是“寒”暄了够久的时间，耳朵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而赖在我怀里不走的某人，也很难说是感动于生离死别后的重逢，还是冰雪消融时的寒意。 “嗯……这位是？” 稍稍平静下来的爱丽丝菲尔，终于注意到了另一位客人。 “你好，我是两仪式，请多指教。” …… 大厅中的陈设与我离开时相比，并没有太多的改变。枪械和弹药零零散散的放在墙边，几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不远处是泛着蓝光的水晶球。几分钟前，爱丽丝菲尔大概就是通过那个发现了我的到来。 轻车熟路的把大衣挂在玄关，我带着式在沙发上坐下。她似乎对屋内的各种高科技和魔法物品并不新奇，反而更关注端来茶点的爱丽丝菲尔，毫不掩饰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是对爱丽这个人感兴趣，还是因为她人造人或者小圣杯的身份？这位名为盖亚的谜之少女，时时都在挑动着我的好奇心。 但现在不是思考那个的时候，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也是令人好奇的谜之少女。 “春日，你……真的从英灵王座归来了吗？” 未及倾诉太多的离愁别绪，银发女子还是首先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她立即又掩饰般的笑了笑，仿佛在暗示，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 “嗯，在式的帮助下，我满血满状态复活了!” “复活……两仪小姐？” 她的视线在我和式之间游移，似乎在等待我进一步的解释，但沉默已久的卫宫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声了。 “Saber……” 他顿了顿，叹息般的问道。 “你，现在还是Saber吗？” 我用手指戳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会卫宫的表情，然后摇头道，“不，我从来都不是什么Saber。” 没等他问，我继续解释道：“所谓英灵，所谓职阶，不过是大圣杯的造物，而我乃是异世界的穿越者，不在此列。” “穿越者？！” 爱丽丝菲尔的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情节，比如废柴退婚掉悬崖，弑神逆天开后.宫什么的…… “没错。我是主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而不是被什么圣杯召唤而来，变成Saber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三言两语介绍了一遍自己的来历，却只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疑惑。幸好，身为见识诸多神秘的魔法师，卫宫和爱丽丝菲尔并没有过度纠结，而是将注意力转向更重要的问题上。 “那么，凉宫春日，你为何要参与圣杯战争，你是否想借助圣杯实现愿望?” 我惊讶的看向卫宫，这还是他第一次称呼我的名字，果然比Saber什么的好听多了。 “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不追求圣杯，它也无法实现我的愿望。不过，就像我承诺的那样，我会为你们带来胜利。”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的霸气宣言震住，目瞪口呆，无言以对。顺便一提，两仪式大小姐从始至终都处在旁观状态，存在感几乎为零。 话说，你不是打算去圣杯战争中“玩玩”，以体验人类的乐趣吗？现在圣杯战争的主要参与者近在眼前，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向打酱油中的某人投出质疑的目光，而她则以用淡然的眼神回应。 人类的乐趣是战斗。 ——不用读心，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最先反应过来的卫宫再次开口。 “打算啊……” 我又瞟了一眼两仪式，“继续战斗……我是说，先把剩下的敌人全干掉。” “Assassin……言峰绮礼?”卫宫缓缓道出那个名字，眉头渐渐皱起，“有点棘手……” “不用担心，交给我和式吧。” 我自信满满的做出保证，但轻飘飘的一句话显然无法获取卫宫的信任，他用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们，似乎在估测战斗力数值。 “这位两仪小姐，也是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的？” “不是。” 两仪式终于上线，却只是矜持的吐出两个字，便再次进入待机状态。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嘛，养在根源的盖亚嘛，有些内向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这家伙是个暴力狂…… 眼看着即将冷场，我顺势插入，转换话题。 “小樱在哪呢？” 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看见她，稍稍有些担心。 “那孩子啊……” 一直面带微笑的爱丽丝菲尔，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还是你亲自去看看她比较好。” “好吧，我现在就去。” …… 小樱躲在地下室里。 说是地下室，但和平常的屋子没什么不同。耀眼的日光灯把一切都照得亮如白昼，似乎新粉刷过的墙壁上挂着装饰用的风景画，地上是雕刻花纹的瓷砖，还有简单的书桌、躺椅、衣柜，以及一张蜷缩着蓝发小女孩的木床。 衣衫凌乱的小女孩双手抱膝，坐在被褥之间，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听到有人进来，那瘦弱的身躯猛的一个激灵，抬起头，用无神且茫然的目光望向前方。 这便是我进入地下室时，所见到的第一幅画面。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甚至她的思想，完全是一片死寂，仿佛失去灵魂的人偶，比起曾经深陷虫巢中的那个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还没等我对此情此景产生相应的感想，画风突变。 映入眼帘的第二幅画面是这样的—— 小女孩轻巧的跳下床，充满活力的飞奔而来，带着甜美的笑容的扑到我的身上，一边用脏兮兮的小脸使劲乱蹭，一边用萌萌哒的童音娇声呼唤：“春日姐姐~☆” 那声音足以让一切萝莉控流尽鼻血而亡。 我吸了吸鼻子，轻轻抚摸小樱乱糟糟的头发，“你怎么躲在这里啊？” “春日姐姐让我在这里的。” 她脆生生的答道，仰起小脸，“我很听话吧？” “嗯……” 我继续抚摸她的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不是很乖？” 小萝莉顺着我的手晃动脑袋，一边还不依不饶的问道。 “很乖，不过……” “小樱这么听话，春日姐姐不会离开小樱的……对吗？” 怀中的女孩笑得乖巧可爱，我却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连忙说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樱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 “唔……” 本以为要哄半天才能安抚住这位心中满是伤痕的小女孩，想不到只是两句话的功夫，她便像小猫一样眯起眼睛，一脸满足的把脑袋埋进我的怀中，继续蹭。 “小樱，外面的雪停了呢。” “嗯……” 继续蹭。 “我们去堆雪人吧？” “嗯嗯……” 还在蹭。 我只好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她的头发，静静感受着来自那张小脸的温暖和湿润。 第三十五章 一只萝莉，两只萝莉 －80：00：00 圣杯战争已经进入到最终阶段，各路英灵陆续退场，圣杯即将降临…… 而我却在陪小萝莉堆雪人。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仔细想想，我不远万里，穿越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 嗯…… 好吧，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是太过无聊，一时心血来潮的产物吧。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听起来很浪漫，不是吗？ 然而现实总并不总是那么浪漫，不知何时起，旅行变成了搏杀，心态也在悄然转变。 来到新的地方，第一反应不是举步向前，而是规划退路；遇到强大的敌人，第一反应不是直接挑战，而是谨慎观察；看到小樱，第一反应不是摸她的头，而是把她抱在怀里，咳咳…… 总之，与穿越前相比，现在的我似乎少了些什么，却又多了些什么，是好是坏，难以评价。 我只知道，萝莉控这个属性，是永远不会变的！ 咦，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一定是错觉。 还是继续陪小樱玩雪吧，嘻嘻，她红扑扑的小脸好萌，好想捏！ 话说，两仪式，你别再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了好吗？ 也不要再对我读心，很羞耻的！ …… 在雪地中留下一高一矮两个圆滚滚的雪人后，我和式一起告辞离开。 虽然艾因兹贝伦别墅的环境很不错。但我们并没有住在这里的打算，也没这个必要。 仅剩的言峰绮礼和Assassin不足为虑，卫宫与Berserker足以应付，更何况还有森林的禁魔大结界。 小樱是肯定要跟着我走的，不是不放心她在这里，而是这小家伙一直拽着我的衣服，一副不答应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带着小萝莉走倒是没什么关系，事实上，只要某位人格分裂的暴力少女跟在身边，就不会出任何危险……虽然这家伙一直暗示想要找人战斗，但我会劝住她的……大概。 不过，最终我们还是没能在天黑之前离开，爱丽丝菲尔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今晚将有神秘客人来访，她们也会很想见我。 既然如此，稍微等等也无妨。 等待的时间并不无聊，因为和小女孩瞎玩了一下午的我，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职责——拍打喂食（大雾）。 其实是魔法老师。 修炼魔法当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也没打算给小萝莉开什么外挂，于是便按部就班的教学。 首先，冥想的姿势要端正，身体坐直，手臂放松，不要总是拉着老师的衣服。 其次，感应魔力的时候要专心，最好能闭上双眼，放空思维，不能总是眯眼偷看，放心，你的春日姐姐不会趁机跑掉的。 还有，吟唱咒语要大点声，胸腔发音，这对于精神力的集中也有好处，不要害羞，来，跟我念—— 爆裂吧，现实！ 粉碎吧，精神! 放逐——这个世界！ 就酱紫。 一点也不羞耻对吧? 最后，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修习魔法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吗？一个个的围在窗边看个没完，还笑，笑什么笑！ 翻了个白眼，我假装没看到玻璃之外晃来晃去的黑影，转过身准备继续教学，却发现小樱吟唱咒语的声音已经小得几乎听不见了，脸也红得厉害。 一定是魔力过度运转的结果。 顺便一提，笑得最开心的那个家伙名叫两仪织，似乎是她的妹妹觉得太无聊，就把她换了出来，结果倒是和爱丽丝菲尔聊得很开心，尤其在当宅女的心得体会上找到了很多共同话题。 …… 这边在教学魔法，那边在聊八卦，不知不觉中，时间迅速流逝，终于，期待许久的“神秘客人”登场了。 最先出现反应的是圆滚滚的水晶球君。 摆在客厅中的它骤然发出特殊的魔力波动，忽高忽低的不协调波纹，使得初入此道的小樱都皱起眉头，更是足以惊醒睡眠中的魔法师。 但我知道，这只是最低级别的警戒，随后卫宫的偷窥小探头也截获了一些画面，证实是客人，而非敌人。 虽然对来者的身份早已隐隐有所猜测，但我还是兴致勃勃的跟着爱丽丝菲尔来到别墅门口，好第一时间与对方相见。 小樱自然是寸步不离我的身旁，两仪式，哦不，两仪织也化身好奇宝宝，嘻嘻哈哈的跟了过来，除此之外，甚至卫宫都衣衫整齐的站到门口严阵以待。 于是，艾因兹贝伦城堡迎来了史上最隆重的欢迎场面，这样的礼节，可是连古代的英灵，现代的魔术师贵族们组团前来，都享受不到的。 那么，究竟来者何人呢？ 答案很快揭晓。 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轿车无声的从树林间驶出，沿着清扫过的石板路转了个小弯，缓缓停在大门正前方。 首先下车的是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纤细人影，那个人从驾驶座出来，绕了一圈，来到副驾驶的门前，拉开车门，躬下身，以最严谨的礼仪向车内伸出手臂，伴以柔和而低沉的嗓音。 “请小心，Master。” 赫然是一位英灵! 可惜，Master却让英灵那完美而潇洒的礼仪完全白费，只见一个裹着紫色风衣的小家伙从车中一跃而出，一边喊着“谢谢啦，Saber”，一边如风般朝这边冲了过来，飘逸的银发在空中舞动，恍如昨晚的雪花。 “妈妈!爸爸！” 清脆的声音中，蕴含着无限喜悦。 正是伊莉雅！ 但我更在乎她之前的那句话。 Saber？ 视线朝另一边投去，正巧看到黑色西装的英灵脸上那无奈而又宠溺的微笑，但转瞬间，又转换为严肃的警惕之色，仿佛那一瞬间的温柔只是幻觉。 这就是Saber，伊莉雅的英灵？ 挺尽职尽责的嘛，比我强多了。 至少我就没有给卫宫开车门的习惯，要是爱丽丝菲尔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 另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同为Saber的英灵……也是女的？ 月光之下，她那盘在头上的金发倒是颇为耀眼，而且五官的轮廓也过于清秀了。 希望不是可爱的男孩子。 这边的父女相见、母女叙旧并没有持续太久，伊莉雅蹦蹦跳跳的跑到我的面前，捏着风衣下摆，如小公主一般优雅的行了个提裙礼，笑嘻嘻的说道。 “春日姐姐，好久不见，还有这位姐姐，这位妹妹，我是伊莉雅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伊莉雅还是这么可爱啊~” 我习惯性的伸手想摸头，却被她机灵的躲开，还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是两仪式。” 织在外人面前向来如此自称，“多多指教啊，哈哈，伊莉雅，你和你妈妈真像啊。” 她说的“像”，肯定不止是长相方面。 伊莉雅则甜甜的笑着，“两仪姐姐好，大家都说我和妈妈长得像。” 呃，你说的“大家”，到底是卫宫，还是艾因兹贝伦家的族长……其他人你见过吗？ “这位小妹妹？” 一转头，伊莉雅琉璃色的双眸又找到了另一个目标，瞪得大大的。 我微微侧身，拉出藏在身后的某萝莉。 “这是小樱，快，和伊莉雅姐姐打声招呼。” “嘻嘻，小樱妹妹好啊~” 伊莉雅似乎对和她差不多高的紫发小家伙很感兴趣，凑过来一个劲的猛看，却把对方吓得直往后缩。 “伊莉雅……你好，我是……樱。” “要叫姐姐哦，伊莉雅姐姐！” “……” 小樱抬起头，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满怀鼓励的朝她点了点头，于是，小樱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 “姐姐……我……我才是姐姐!” 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够肯定，她又补充道： “哼!” 这个字倒是很强硬，掷地有声。 伊莉雅呆愣了几秒，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拉住快要缩回去的小樱，亲切的问道： “小樱妹妹啊，你今年几岁？” “……七、七岁。” 这孩子真老实，要是我的话，怎么也要偷偷加几年……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 “那就没错了，我今年九岁，我是姐姐。”伊莉雅得意的仰起下巴。 不过，我记得你是八岁吧？ 果然，就连老实的小樱也看不下去了，结结巴巴的语气也不知不觉中变得顺畅，“你这么小的个子，怎么可能有九岁?骗人!我才是姐姐!哼！” 这句话说得也没错，人造人的发育比较缓慢，伊莉雅的个子确实比小樱要矮，虽然她好像在偷偷踮脚，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被小樱无意间戳到痛处，伊莉雅的小脸当即皱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个子高邮什么用，你的力气有我大吗，会魔法吗，会潜水吗，能一个月不吃饭吗？” 喂喂，这样滥用用人造人的优势真的好吗？ 眼见形势愈演愈烈，我只好用手臂将她们分开，一边劝道，“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当姐姐的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她。 我不插手还好，一插手，两只小萝莉转过脸，异口同声的喊道：“春日姐姐！” “诶，对，我才是姐姐!你们都是妹妹。” “……” “……” “怎么了，我说得没错吧？” “不对！!”×2 我捂住额头，深深感觉到了与她们之间的年龄代沟。 那个银色头发的，不管管你家女儿吗，一脸“我家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神色是怎么回事？ 那个新来的英灵，不管管你家Master吗，为什么要用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我真的不是怪姐姐啊啊啊啊…… 还有，那个人格分裂的盖亚，再笑我踹你哦！ 第三十六章 永恒孤寂 －72：34：11 汽车在漆黑的公路上高速行驶，深沉夜幕的笼罩下，只能看清车灯所照亮的方寸之地。呜呜作响的寒风从半厘米的窗缝间疯狂涌入，冲击挤压着我的脸颊，却也使我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离开艾因兹贝伦森林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但拖家带口的我依然没有找到住所，只能寂寞的奔驰在寻找人生的道路上，而这都是拜副驾驶上那个短发少女所赐。 “开窗户干什么？” 睡眼惺忪的两仪式嘟囔了一声，脑袋晃了晃，再次陷入瞌睡状态。 我抽了抽嘴角，强忍着把她踹醒的冲动，默默按动车门上的按钮。 窗户玻璃缓缓升起，呼啸的狂风也逐渐被空调吹出的温暖气流替代。很快，车内重归安静，只剩下引擎闷闷的轰鸣声，一道道树影如鬼魅般从两侧飞速划过，争先恐后的投向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一片黑暗的前方。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愈发闪亮，冬木市区已近在咫尺，一路的奔波劳碌也终于走向终点，一时间，我激动的不能自已，狠狠的打了个哈欠。 糟糕！又开始犯困了。 一手握住方向盘，我用另一只手使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晚上见过伊莉雅后，本打算顺势就在艾因兹贝伦别墅住下，但不知何时变回女性人格的某盖亚，竟然坚持要告辞离开，无奈我只好强撑疲倦之躯，再次担当司机的重任。 虽然两仪式兴致勃勃的握住方向盘想要一展身手，但我并不打算由于车祸而复活第二次，毅然决然的把某人赶到副驾驶座位上。而满脸失望的式大小姐，也抗议般的一言不发，很快陷入了沉睡。 如果只是这样，车内还不会如此安静， 瞥了一眼后视镜，裹着大衣的小樱，正像个球一样蜷缩在后排座椅上，呼吸安详而平稳。 刚才开窗透气，不知道有没有冻到她。 这个小家伙和伊莉雅的关系有些微妙，虽然在爱丽妈妈及春日姐姐的压制下不再爆发争吵，但总是隐隐的出现对抗情绪，让向来维持“好爸爸”形象的卫宫颇为头疼。 当然，更让他头疼的是新来的Master。 之前提到过，圣杯战争原本就是艾因兹贝伦家族发起的魔术仪式，其中不免留下一些“后门”。昨晚我退出圣杯战争的时候，远在地球另一端的艾因兹贝伦族长以某种方法获知了这个消息，并采取“备用手段”，借助留在那里的亚瑟王的剑鞘，让伊莉雅成功召唤出了新一任Saber—— 亚瑟王（女） 咳咳，她的名字叫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虽然在历史传说中是个英武过人的将军（男），但由于未知的影响，在接受Saber职阶的同时，竟然凝聚出了女性的人格，女性的身体……甚至属于女性的记忆。 顺便一提，这件事绝对和我没关系！ 令人欣慰的是，名为阿尔托利亚的新任Saber（女），很好的诠释了【反差萌】这个词汇，将属于剑之骑士的帅气、硬朗，与属于妹子的傲娇、呆萌表现得淋漓尽致。 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啊不，呸呸呸！ 我才不傲娇呢! 哼! …… 找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灯火通明的酒店走廊中，我抱着睡眼朦胧的小樱，数着房间号寻找自己的住所。 “呐，你的房间在这里。” 回过头，发现两仪式还在盯着她的房卡仔细端详，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听到我的声音，她偏了偏脑袋，慢悠悠的朝我指的那个房门走去。 “这个该怎么用？” 站在门口面壁思过许久的式大小姐终于不耻下问。 我只好走到她的身边，一手托着小樱轻若鸿毛的身躯，一手接过卡片，插进槽中，指示灯变绿，“滴”的一响，门应声而开。 又贴心的帮她推开门，我后退一步，“拜拜，晚安。” “……” 两仪式盯着我，好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只好转身就走。 “等等！” 没走几步就被大小姐叫住。 “怎么了？” “……” 她又看了我几秒。 “你不进来吗？” “……” 这次轮到我盯着她看了。 邀请我进去……什么意思? 喝茶聊天？探讨武学?还是做些羞羞的事情…… 在我的注视下。两仪大小姐的双颊渐渐染上一丝绯色。 喂喂，你脸红个什么劲?! 不要对我图谋不轨啊魂淡! 心中无数吐槽奔涌而过，我张了张嘴，艰难的问道：“进去，进去做什么啊？我都要睡觉了。” “当然是一起睡啊。” 对面的短发少女理所当然的答道。 我咽了口唾沫。 “还，还是不要了吧。” 倒不是害羞，昨天晚上一起睡的时候，可是被她折磨得够呛。这位大小姐的睡相实在不敢恭维。 “你不是订了两间房吗？” “是啊，当时问你订几间房，你也不吭声。” “两间房，我们住一间，这个人类小孩住一间。”式掰着两根手指，数得很清楚。 “不是这么分配的!再说，怎么能让小樱一个人住?” “春日姐姐?” 或许是我们的说话声音太大，连被我抱下车都没有动弹的小萝莉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连忙安抚道，“马上就到了，咱们去睡觉。” “嗯……” 朝两仪式使了个眼色，我急匆匆的向走廊另一边的自己的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咔嚓”的门响。 …… “醒醒！” 睡意朦胧的我，似乎听到了谁的声音。 “春日！” 是叫我的啊…… 叫我干什么，没看人家正睡觉呢? 正当我的意识再次沉入梦乡之际，脸上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触感。 戳我的脸干嘛！ 不止如此，那个讨厌的家伙还摆弄我的头发，捏我的鼻子，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在她不厌其烦的骚扰下，我终于愤而起身，吼道：“干什么啊！” 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对，看了一眼被窝中的小萝莉，发现她没什么反应，才压低音量道：“两仪式，你是怎么进来的？” 暗淡的床头灯下，少女面无表情的扬了扬手中的房卡。 “那是你的房间的，根本打不开我这屋的门。” “是么？” “……大概。” 差点忘了这家伙的身份。 “先不要管那些小事，跟我走。” 她朝我伸出胳膊，做出邀请的姿态。 “去哪?” “去看圣杯。” “不去！” 我梗着脖子拒绝道。 无论是有多好脾气的人，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起来，去看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两仪式沉默了几秒，似乎对于我的拒绝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伸出的手臂也僵在空中。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稍微冷静了一下，我将语气放缓，“怎么突然想去看圣杯了？” “睡不着。” “哦。”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睡得着啊！！” 啊抱歉有点激动。 我重新压低声音，“圣杯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如去看电视。” 深夜档节目都是很精♂彩的呢。 “你不是想要夺得圣杯吗？”两仪式出人意料的反问道。 “呃……” 身边的小樱翻了个身，把我辩解的话都堵在喉咙中。 “出去说。” 看在她伸了半天胳膊的份上，我勉强拉住她的手，借力从床上爬了下来。没想到她竟然拽着我就往门外走。 “等等！让我先穿个衣服！” …… 披上外套，跟着穿着睡衣的少女来到她的房间，我忽然有种半夜偷.情的既视感。 不约，我们不约！ 最后还是约了。 胡思乱想中，我对着刚进屋就趴在床上的式大小姐，鬼使神差般的问道：“是不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是啊。” 她仿佛叹息般的说道。 “嗯?” “一个人，睡不着。” “还真是大小姐啊……不对，你以前在家的时候，难道不是一个人睡?”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那是以前的我。” “以前?” 我眨了眨眼，没明白她的意思。 以前的盖亚？还是以前的两仪式？ “就是我……变成人类以前。” 她那呆呆望着上方的双眸，似乎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更加漠然。 “小盖亚?” 我试探性的呼唤。 她的脑袋转向这边，深邃的双眼中透露出呆呆傻气。 果然是她。 “春日。” 少有的，她又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你曾经是一个人类？” “现在也是。” “我们是盖亚。” “这不冲突。” 小盖亚定定的望着我，好一会，朱唇轻启，声音却不似之前那般冷漠。 “做人类，真的很有趣吗？” 我点点头。 “我不明白。” 她偏过脑袋，不再看我，幽幽的说道。 “这两天，我观察、体验了许多人类的行为方式，但它们大多是无意义的，甚至只会产生负面影响。” “是吗？” “比如战斗……虽然很有趣。还有思考，以及……情绪。” “战斗姑且不论，不思考怎么活着？没有情绪，那还叫做‘人’吗？” “我的意思是，人类的思考大部分都是在做无用功，至于情绪，那种东西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嗯？” 懒得去和她辩论这种见仁见智的问题，我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所吸引。 “你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小盖亚的语气就变得很怪，目光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淡虚无，但眼睛睁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仿佛想要努力看清天花板上的每一粒灰尘。 “我该回去了。”她轻声说道。 回去哪里? 顺着她的视线，我仿佛看到了那片黑暗虚无的空间。 那是根源，一切的初始与终结之地。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回去的!” “我的灵魂正在受到人类情绪的污染，继续呆下去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 “……” 她没有回答，我却从一些蛛丝马迹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好像，在害怕？” “……” “害怕自己完全变成人类？” 猜到这里，忽然发现有些失言。就算变成人类，也不过是我现在的样子……这很令人难以接受吗？ “我不是在害怕。” 她终于开口。 “我只是害怕，我会有‘害怕’这种情绪的存在。” 这话说的，快把我绕晕了。 “明白了，你不想拥有人类的情绪。” “对。” “为什么。” “……很难受。” “什么？” 她捂住胸口，“这里，很难受。” “心脏病犯了？” “……” “好吧，开个玩笑。”我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情绪才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它是理性和本能相融合后，产生的最璀璨的结晶，对你而言，绝对利大于弊。” “可是，好难受……” “能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刚才，一个人的时候，回忆这两天的经历，随即联想到变成人类之前，你来到这里之前，那些沉睡在黑暗中的日子，久远、漫长，几乎都快忘掉了。不知怎么，忽然有些心慌，明明一下子就过去了，可是，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很久很久啊，你走了之后，人类灭亡之后，我该怎么办……” 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眼眶中泛起晶莹的泪花，“好黑……好冷……” 我捉住她冰凉的手，紧紧握住，试图给她传递一些温暖。 但心中的寒意是难以驱散的，那是无可依靠的孤独，是永生不灭的寂寞，是与飘渺繁星之间，跨越千百万光年的鸿沟。 “放心，有我在。” 说着安慰的话，我却叹了口气。 面对永恒的孤寂，一切言语都显得那么的渺小，不值一提。 小盖亚却微微一怔，空洞无神的眸中，陡然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她用那无比炽热的眼神望着我，急促的说道： “那，我们一起睡吧。” “想都别想!” 我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 &lt;ahref=http://&gt;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mp;amp;a&amp;amp;amp;amp;amp;amp;amp;gt;&amp;amp;a&amp;amp;amp;amp;amp;amp;a阅读。&amp;amp;a&amp;amp;amp;amp;amp;amp;amp;gt; 第三十七章 此世之恶 －70：00：00 “我不做人啦！” “千万不要放弃治疗，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呜呜，放开我——” “嘿嘿嘿，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讨厌讨厌讨厌，咬你哦！” “不要讨厌我呀，小盖亚，大，大不了，陪你睡总可以了吧。” 幽暗的宾馆房间内，我站在床边，与平躺着的短发少女默默对视。 顺便一提，以上对话全都是我的脑补。 真实情况是，被我拒绝的小盖亚又恢复到了冰冷淡漠的状态，闹别扭一般不肯说话，空洞的眼神仿佛死物，甚至连精神波动都在迅速衰弱——那是她准备放弃这个身体的前兆。 对于这个任性的小女孩，讲道理显然毫无用处，我果断俯下身，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轻柔抚慰。 虽然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她很快就软了下来，沉默的享受着两人相拥的温暖，只是呼吸略显急促。 当我放开手臂，从床上撑起身体时，她的目光、神色已经恢复了“人类状态”下两仪式的样子。 看着她有些不满，又有些羞涩的样子，我忍不住脑补出了以上那段对话。 不过……真的要陪她睡吗？ 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肩膀，昨晚留下的牙印已经消褪，但被饿狼追着咬的噩梦仍在脑海中徘徊，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舍命陪君子。 “那个……” 对视良久，最先开口的却是躺在床上的羞怯少女。 刚刚作出重大抉择的我陡然惊醒，条件反射般的说道。 “我们一起睡吧！” “我们去看圣杯。” 她的话语和我几乎同步。 我愣了一下，忽然感觉如释重负。 “那就去看圣杯……” “一起睡。” 两人的声音再次重叠，但内容却与几秒前完全相反。 “咳咳!” 为了不再发生同样的情况，我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准备发言，但两仪式却抢先开口。 “先一起睡，再去看圣杯。” “……” 即将说出的话语被堵在口中，面对她不容拒绝的神色，我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吧。” …… 时至午夜，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安眠，只剩下远处的几盏灯火，孤零零的亮着，在窗帘上印出窗户的轮廓。 屋内一片静谧，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放缓，深怕会打扰这一刻的安详。 这是最好的入睡环境，几乎闭上眼就难以睁开，更遑论刚被某人吵醒的我，即使有些担心另一边的小樱，但意识早已开始不受控制的滑向梦的世界。 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梦呢？ 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见五指…… 咦，我的手呢…… 可恶，难道又是噩梦？！ 啊啊啊我要醒过来！马上醒过来！ “春日。” 正当我努力激发自己的精神力，企图逃脱这可怕的梦魇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回过头，不，我现在连“头”都没有，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个方向，那里的景象就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只见一个大光球飘飘荡荡的飞了过来。 主神！ 快让我明白生命的意义吧！！ 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终于若有所悟，找到了心中那股淡淡熟悉感的来源。 “小盖亚，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 对着那只圆滚滚的发光鸡蛋，我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看圣杯吗？”依然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可我还在睡觉啊魂淡! ——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既然您老人家可以一边睡觉一边四处乱跑，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 “去就去。” 跟在小盖亚的身边，我和她一小一大两个光球在根源中急速飞行，前往圣杯的所在之处。 其实，所谓的“飞行”只是主观感受，我们仍旧待在原地没动。因为根源中并不存在“方向”、“距离”、“速度”这些依托于空间的概念，运动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令我产生错觉的是周围不断变幻的空间，在小盖亚的操纵下，它们时而扭曲，时而旋转，时而陷入凝滞，时而泛起波澜……这些变化在普通人的眼中毫无意义，却体现着更高层次的法则，恍若万物生灭，星河流转。 面对此情此景，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我也不免为之惊叹不已，这是独属于这颗星球，独属于小盖亚的规则所在，是独一无二的胜景。 也难怪那些魔法师处心积虑，谋划成百上千年，也要一窥根源的门径。如果他们能够进入这里，嗯……估计活不过一秒钟就会被虚空粉碎。 除非他们脱离物质生命的桎梏，到达【天使】的领域。 可惜，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那样的存在。因为小盖亚那初生婴儿般的简单意识，还有一片混沌，概念薄弱的根源空间，都不足以支持天使的诞生。 不仅如此，这个宇宙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如果存在的话）也没能发现这颗正在苏醒的蓝色行星，而没有天使陪伴，没有同类交流的小盖亚，也难怪会感到孤单寂寞冷。 真是可怜呢。 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好好安慰这个人格分裂的，怪脾气的小家伙。 “我才没有人格分裂，只是肉体中存在两个人格罢了。” 努力辩解的样子也好可爱~ 等等！ 我刚才的想法并没有说出口，她是怎么知道的？ “很容易就读到了，你的想法。” 啊！ 是我疏忽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面对星球意识这样的高级生命，作为分身的灵魂体又远弱于对方，怎么可能隐藏自己的思想。 想我英明一世，居然也有被人读心的一天。 “谢谢！” “嗯？” “从你的思维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小盖亚的语气很真诚。 我轻吁一口气，心中纠结的感觉瞬间淡化了不少。 读心就读心吧，反正我向来光明磊落，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是有一点还不明白……”小盖亚像好奇宝宝一样问道，“每次一起睡时，你总想做些‘羞羞的事情’，那是什么？” “谁想做那个啊？！” “就是有想过。” “没有，绝对没有。” “其实意思我大概明白，不过，两个盖亚之间也可以……吗？” “……” “不可以吗？” “……” “真的可以呀？” “闭嘴！” …… 一路忍受着某精神分裂患者的调戏，我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如梦初醒一般，周围的空间逐渐凝聚成实体，方向感、距离感再次回归，在大地引力的作用下，精神体终于有所凭依，化为具体的形态。 我是凉宫春日，她是两仪式，而不是两只大小光球。 当然，只是外表上的变化，想要凝聚出真正的、如人类般的肉体，还需要更加复杂的过程。 空间的演化仍在继续，淡淡的蓝色荧光自脚下升起，刻画出繁复的纹路，，魔力以某种规律在其中流动。无处不在的精神场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使人感觉呼吸不畅……虽然我现在是精神体不需要呼吸。 “这里是？” “圣杯之内。” 向小盖亚印证了心中猜想后，我弯下身，用手轻轻抚摸地上的圣杯法阵。 没有真正触碰到法阵，也没有对其中汹涌的魔力洪流产生丝毫影响，只是悬空挥动着手指，描摹魔法回路的形状。这不仅因为我的并非实体，更因为此刻我们所在的空间，并非现世。 或者说，圣杯本身，就是连接现世与根源的一道桥梁，至少它是为此而设计的。 可惜，根源的概念并非人类所能理解，圣杯的位置也距离根源甚远，但它毕竟凝聚了数代魔术师的心血，在空间层面上要高于现实。 一道精心设计的法阵，一片超脱尘世的空间，一座寄托了无穷期望的通天之塔。 然而…… “你这么着急带我过来，就是想让我看这个？” 在圣杯法阵中，暗色的雾气如蛇一般扭曲盘旋，那是沉积的魔力，却又不仅仅是魔力，大量的负面意志依附在上面，散发着极其压抑的精神场，令我不禁皱起眉头。 虽然曾经吸取过圣杯中的魔力，也隐隐发觉到里面蕴含的不祥气息，却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恶毒、诅咒、破坏、毁灭……很难想象，会有如此浓烈而纯粹的负面意识灌注其中，此刻的圣杯，仿佛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聚集了世间所有的恶。 不知不觉间，魔法师们追求的崇高理想，已经悄然蜕变为一切生灵的梦魇。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真相吗？ 在此世之恶面前，所有的内幕、阴谋、算计，都显得如此可笑。 不过，这种想法，只适用于那些还在奋力搏杀的魔术师们，且不说抱着游戏态度参加圣杯战争的我，对于小盖亚，解决“此世之恶”，也只是一抬手的事吧。 那么，她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人类，真的很有趣吗？” 似是反诘，似是设问，小盖亚抛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还没等我回答，她接着说道，“不有趣，一点也不有趣。任何美好的事物，一旦落入人类的手上，唯有毁灭一途。英灵如此，圣杯如此，即使这颗星球，也不例外。我本来还在期待，有人能够到达根源的……” 她望着此世之恶，眼中流转着某种不同于往常的情感。 我沉默半晌，轻声说道，“不会的。这颗星球，不会毁在人类手里，唯有这点，我可以保证。” “就算是那样……” 小盖亚的语气忽然有些愤怒，“就算人类不会毁灭地球，毁灭他们自己，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他们的样子!” 她指着那片浓厚的黑色雾气，咬牙切齿。 “这样的生灵，一点也不有趣!” “这只是一部分，不能代表全体啊。”我辩驳道。 “你知道，我会读心。”小盖亚气哼哼的说道，“他们明明就是那样想的，那个卫宫，从头到尾都在想着怎么利用我们，还有和你睡觉小女孩，为了留在你的身边，她居然要……” “小樱是个好孩子，只是受过一些刺激。”我打断她的话，“再说了，卫宫姑且不论，爱丽丝菲尔还是挺善良的吧，还有伊莉雅，那个Saber也很正直啊。” “爱丽丝菲尔，伊莉雅，Saber。”小盖亚一个一个的数着名字，随即话锋一转，“她们都不是人类啊！” “呃……” 我顿时无语，想了想，又道，“虽然有一层盖亚的身份，但我姑且也算是个人类……” “你是个好人!” 还没等我说完，小盖亚就迫不及待的断言道。 我好想打她。 一定是此世之恶的影响， 第三十八章 人类补完计划 －64：32：16 “今日天气，晴，－10℃～－3℃,东南风5－7级，降水概率20%……” 宾馆的电视中，气象预报的滚动条还在循环往复，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以及挡雨板喀拉喀拉的不妙响动，我不禁打了个哈欠，把身体向被窝中又缩了几厘米。 唔——好暖和~ 暖和的不仅仅是棉被，更是像树懒般抱着我腰的某个小萝莉，她那红扑扑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黑亮的双眸被眼皮盖得严严实实，似乎依旧沉浸在美梦中，完全没有被我的动作惊扰。 但无论是我，还是坐在窗边沙发上的少女，都知道小樱在装睡。 而且，读心的能力还清楚的告诉我，小萝莉此刻的想法，很符合“恶”的定义。 【好想一直抱着春日姐姐……永远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没人打扰……其他人，全部死掉就好了……】 喂，小家伙，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抽了抽嘴角，我偷偷将视线移向屋中的另一个人，出乎意料的，她居然微微点了点头。 这啥意思?! 难道她在策划毁灭全人类? 忽然感觉额角有冷汗流下。 想到昨晚小盖亚在圣杯中所说的话，这个猜测并非不可能的事，转瞬间，“世界清扫”、“地上神国”、“人类补完计划”等词汇争先恐后的窜入脑海…… “人类补完?”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只见两仪式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眸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没，没什么……” 可惜，我没能蒙混过关，她那冰山般的表情都开始松动。 “仔细介绍一下吧，用‘想’的就行。” 魂淡，不要随便读人家的想法啊！ “你不也是一样。” 可是我读不了你的想法。 “那我让你读。” 下一刻，巨量的信息如洪水般朝我的脑中涌来。 有云雾萦绕的清冷，也有熔岩火山的爆烈，有群星照耀的璀璨，也有万家灯火的繁华，无数变化，皆在一念之间。 虽然对她毫无保留的放开心胸很是感动，但我更关心身为“两仪式”的她在想什么，并不打算了解一个星球意识正在处理的所有信息。 毕竟，即使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我的本体，也只是将大部分的“思考”工作交由“潜意识”自动处理，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 话说回来，总算能理解为什么小盖亚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了……换做是我，如果每分每秒都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物在脑中盘旋，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在我做出如上感叹的同时，两仪式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消除心之壁障……原来如此，这就是人类的进化方式……” “不对！” 我再也忍无可忍，大声否认。 不要把动画中的情节当真啊，你是小孩子吗？ “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嘛！” 虽然用的是反问句式，但她的语气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让我一时间难以判别，她到底是在表达不满，还是在简单的陈述事实。 “算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是你的地盘。” 言毕，我低下头，正巧对上小樱圆溜溜的大眼睛。 “抱歉，吵醒你了。” 她摇了摇头，把脑袋靠在我的胸前，安心的合上双眼。 接着装睡。 这孩子…… 算了，你要睡就睡吧，反正我也有点犯困。 渐渐的，房间内弥漫起安详静谧的气氛，厚实的窗帘把光线牢牢的挡在外面，空调吹出的暖风烘得人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缩在被褥之间，忽然感觉窗外的呼啸风声是那么遥远。 闭上眼睛，我重新制定了今天的作战计划—— 在宾馆睡上一整天。 可是，还没等我完成这个伟大计划的第一步：【入睡】，床头的电话机便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瞥了一眼丝毫未动的两仪大小姐，我无奈的从床上撑起身子，抓来听筒。 “喂?” “春日，是我。” 温柔的声线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爱丽丝菲尔？怎么了？” “遇到点小麻烦……抱歉打扰了，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在哪？” “一楼前台。” “我现在就下去。” …… 时隔几个小时，再次见到卫宫一家人，我不禁感叹世事变幻，人生无常。 他们的衣服沾着灰土，甚至多有破损，身上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脸色也略显疲惫，明显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幸好所有人都在，没有出现减员。 不用过多的寒暄，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边喝边聊。 “是言峰绮礼？” “不，不仅是他，还有肯尼斯。” “Lancer？” “是Caster。” “啊？” “我真是小看了那个学院派的魔术师，没想到，肯尼斯竟然成为了Caster的Master。” “竟然还有这种事。” 仔细回忆当初围攻Caster的经过，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家伙很轻易的死在Rider的固有结界，几乎没有反抗，而且，Caster的原Master，被卫宫狙击的杀人狂少年，也是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 确实很可疑。 也许，一切都是肯尼斯的阴谋。 圣杯战争，又多了个难缠的对手。 我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的望着前方，想了想，还是伸出手。 从盘子中抓起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 再不拿的话，就要被小樱和伊莉雅她们抢光了，可恶，小樱也就罢了，卫宫你们一家人不是用过早餐了吗，怎么一口一块的吃得这么开心，也不怕噎到？ “昨天你们走后没多久，多名Assassin入侵，还没等我们开启禁魔结界，法阵就被Caster召唤的魔物所破坏，进过战斗，据点失守，我们只好来到这里。” 卫宫言简意赅的讲述着昨夜遇袭的经过。 我没有问他是怎么找到这的，毕竟没有特意隐藏行迹，而且已经见识过那些偷窥小探头，想藏起来都难。 更令我好奇的，是那场战斗的详细过程，Assassin是如何潜入结界的，Caster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惊爆登场，新任Saber的战斗力如何，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有没有相爱相杀……种种精彩剧情，没能亲眼目睹，甚为遗憾。 “嗯？” 我忽然惊讶的瞪大眼睛，因为眼前，哦不，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片茂密的森林，皑皑白雪覆盖其上，坐落于中央的别墅，潜伏于林间的黑色人影……一场惊心动魄的偷袭与激战，即将拉开序幕。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这一切都出自身旁那个神秘短发少女的手笔。 那不是录像，也不是幻想，而是历史，是属于星球的记忆。 虽然如此，但能从亿万繁杂的信息流中抽出这一丝片段，足见小盖亚的精神力之强大。或许，需要我用潜意识来处理的那些烦人的“垃圾信息”，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不，我现在也越来越嫌麻烦了。】 从两仪式那边传来的精神波动让我忍俊不禁。 似乎我的表情让卫宫会错了意，他喝了口咖啡，说道：“看起来，你对圣杯战争已经胸有成竹。” “啊——”我一愣，茫然的点点头，“是的。” 脑海中依然在播放着昨晚的战斗场景。 嗯，这段嘴炮互喷不看了，快进快进。 “如今敌方状况未名，最好不要掉以轻心。”卫宫沉声劝道。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另一边，两仪式忽然开口，“爱丽丝菲尔小姐，我能问问，你们获得圣杯之后，想要许什么样的愿望吗？” 咦，这个问题，我都没有问过呢。 虽然已经通过读心知晓了答案。 “我的愿望，就是实现切嗣的愿望。”银发女子不假思索的说道。 当众人把目光转向卫宫时，他的回答也是异常坚定：“我希望借助圣杯，消除世间的不幸，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联系到圣杯中满溢的此世之恶，就显得尤为可悲。 “你希望，圣杯用什么方法达成你的愿望。”两仪式继续提问。 “我不知道。”卫宫坦言，“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求助于万能的许愿机。” “如果……” 两仪式的唇角，忽然诡异的弯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达成愿望的方法，是杀掉所有的人类，你愿意吗？” “这……”卫宫皱起眉头，“人死了，如何得到幸福?” “至少比活着幸福。” “我不同意。” “事实便是如此。” “为什么？” “你死一次就知道了。” “……” 卫宫一时无言以对。 看着两仪式似笑非笑的样子，我不禁大感头疼，连忙缓和气氛。 “你们看，我就刚刚复活，感觉挺好的~~” “……” “……” 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 相谈不多时，我们和卫宫一家离开咖啡厅，相互道别。 他们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提醒Caster的存在，另一方面则是寻求结盟和庇护。艾因兹贝伦别墅已经被摧毁，克制英灵的法阵也不复存在，想要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多半只能靠硬碰硬了。 说到打硬仗，我对那个新来的Saber真是刮目相看，她挥舞长剑冲杀战场的英姿，比之Rider更胜一筹，破坏力也是十分骇人。 不过，刚才在咖啡厅中，她几乎不发一语，对于卫宫的一切决策、计谋都不予置评，正襟危坐的样子，倒有几分贵族大小姐的优雅气息，与她旁边的爱丽丝菲尔很是相配。 比起曾经陪在爱丽身边的我，更像个合格的守护骑士。 这么一想，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改天和她较量较量，看看谁才是最强魔法少女，咳咳，最强Saber！ 第三十九章 三人行 －63：33：33 告别卫宫一家的时候，朦朦晨雾才刚刚被温暖的朝阳消融，大街上车水马龙，挤满了上班上学的人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牵着小樱，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间，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样的景象还能存在多久? 并非伤春悲秋、杞人忧天，而是有个可怕的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嗯，就在我旁边。 那个一言不发，神色冷漠的短发少女。 她还有个身份，是这个星球的灵性化身，又被称为盖亚。 一个强大到难以反抗的存在。 她，想要毁灭全人类！ 太可怕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想到眼前这条热闹的街道即将被鲜血覆盖，心就痛得无法呼吸，而且我也是人类，不会被杀掉吧，我真是看错你了，再说我死就死了，人类中这么多萌妹子，居然想要全部干掉，简直丧心病狂，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真的不好。 “闭嘴！” 面对两仪式的怒视，我回了个幽怨的眼神，含义很明显—— 我没有说话啊。 “用想的也不行！” 啊——好霸道好绝情好无理取闹。 “你才霸道你才绝情你才无理取闹。” “……” 听到她那棒读般的反吐槽，我的心痛得得更厉害了，挣扎了一番，最终没有把话接下去。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顺便一提，小樱被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不敢出声。 见我没反应，两仪式也颇感无趣，面无表情的转回头去，继续向前走。 “我没想灭绝人类。” 从她那片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几乎淹没在此起彼伏的车笛声之间。 “刚刚那句话只是玩笑。” “嗯。”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啊…… 等等！ 哪句是玩笑？ 是“你才无理取闹”那句，还是“不想灭绝人类”那句?你说啊你说啊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咳咳，最近言情剧看太多了…… “所以说，不要污染我的思想。” 两仪式再度回头，甩给我一个白眼。 我也再次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越来越像真正的人类了，要继续努力，加油，fight！ 不过，回宾馆继续睡大觉的计划要更改了。 “我们去游乐园吧。” 此言一出，身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看向我。可惜，无论是少女还是萝莉，脸上都没有显露出应有的兴奋之色。 “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两仪式的反应如意料之中般平淡。 “一起去？”小樱只关心这个问题。 “是啊。” 我先拉了拉萝莉的小手，然后转向别扭少女，认真的说道，“你对人类有很多误解，让我带你去了解这个种族有趣和可爱的另一面吧。” 她却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人类的所有行动和想法我都知晓，所谓有趣和可爱，也不过是出自你的主观感受，与我无关。” “哎呀，人家只是想去游乐园玩一玩，好不好，好不好嘛~~” 也不知哪根神经脱线了，我不假思索的抱住式的胳膊，嗲声嗲气的撒起娇来。 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感觉到哪里不对，猛然醒悟，随即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寒流遍全身，连忙松开手，急促的后退两步。 但还没来得及脱离，腰部就被人紧紧揽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向她的怀中，接着，耳边传来沙哑而略带磁性的嗓音。 “好啊，本少就陪你去一次，乖~” 一股霸道总裁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扭了扭身子，竟没能挣脱，眼角瞥到小樱目瞪口呆的神情，顿时脸上一热，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身边那人笑呵呵的将我放开，还不忘调笑，“真是个刁蛮的小辣椒，不过我喜欢。” “两仪织!” 我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丫闭嘴!” 拜托，人格转换之前，您老人家能不能先预警一下，否则我的小心肝真的撑不住。 她立即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都怪你，往我脑中灌输一堆无聊的狗血言情剧。” 无聊? 不是模仿得挺开心的嘛。 “要说模仿，也是你先模仿的。讨厌，我不管啦，怪你怪你都怪你。” “停停停……” “把人家玩坏掉就不管了，坏蛋，负心汉，呜——” “我说……” “呜——唔？” “停止啊啊啊啊啊！！！” 完全无视路人的目光，我抓狂的掐住她的脖子，使劲摇晃。 她立刻吐出舌头，翻起白眼，一副装死的无赖相。 我深吸一口气，放开某条死鱼，冷静一下，回头再看小樱，她在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三米之外，用空洞虚无的目光望着我们，轻声自语。 “这样的世界，果然还是毁掉比较好吗？” 我不禁捂住脸，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分。 …… 虽然没到周末，但正值寒假期间，游乐园的入口排着不短的队伍，萝莉正太们、少年少女们，三三两两相约组团，还有少数被父母带着，叽叽喳喳的一边聊天一边随着队伍缓缓前进，所有人的眼中都蕴满期待的光芒。 与他们相比，我们三个的组合略显奇怪，既像是两个姐姐带着妹妹，又像是一对父母（？）带着孩子，召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这不仅因为我们之间显著的身高差距，更因为从刚才开始，小樱一直坚持要站在我和两仪织之间，把我们隔开。 对于这个别扭的小女孩，读到她心中想法的我和织只能相视一笑，给她让开位置。 不过，式变成织之后，就不肯再让我读她的想法，因此，每当看到织笑眯眯的轻抚小樱的脑袋、脖子时，我总有些隐隐的担心，不知道那笑容中蕴含的莫名冷意从何而来。 大概是天气的原因？ 依次检票，穿过大门，我站在游乐园的地图板前，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回答是“随便”以及“只要和春日姐姐在一起就行”。 一点都不配合。 这次来游乐园，主要有两个目标，一个是让两仪式(织)体验人类生活的美好，消除灭世念头，另一个是带小樱做些同龄人该做的事，弥补童年的缺憾，但这俩人似乎都不怎么领情，倒像是陪着我来玩。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望着游乐园地图沉思良久，终于想到了最完美的计划—— “我们就沿着这条路，一个一个的依次玩吧。” “哦。” “嗯。” 连吐槽都懒得吐了吗，这都是什么人啊！ 不太敢惹处于异常状态的两仪大小姐，我气呼呼的揪了揪小樱的脸蛋，却只换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顿时于心不忍，停下了欺负小萝莉的恶劣举动，落寞的迈开步伐，独自向前走去。 很快，衣角被人拉住，两仪织也笑嘻嘻的跟了上来，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道：“不用担心的，式那孩子口硬心软，才不舍得消灭人类呢。” 我斜了她一眼，“说得好像式和你不是一个人似的。” “当然啦，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嘛。” “切。摸一摸你的胸口……里的良心，再说这句话。” “哎呀春日你好色~” “滚!” “嘻嘻……” 两仪织对于我的粗鲁用词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越发开心起来，一只手臂勾住我的肩膀，笑得春光明媚，甩都甩不开……还真是不能给这家伙好脸色。 幸好，小樱及时救驾，凭借娇小身躯插进我们两人之间，硬生生的把织挤开，才使我免遭恶少（女）调戏。 好不容易摆脱了少女与萝莉的轮番纠缠，再去找此行的目的地，却发现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偏离主道，走上了残留着不少积雪的林间小路，只是依然少不了孩童追逐打闹的欢声笑语，林叶舞动之间，不时有雪球从头顶身侧飞过，激起蓬蓬雪雾。 “怎么样，感受到人类的善意了吧？” 望着孩子们欢悦的身影，听着他们天真无邪的想法，我不禁会心一笑。 “没有。” 两仪织抬手挡住飞来的雪球，恶狠狠的说道，“我想杀人。” “不至于吧!” 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她掸掉身上的冰渣，潇洒的耸了耸肩，“开玩笑的。” “……” 虽然她脸上带着笑容，但在那一刻，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稍微，有点怀念那个冷冰冰的式大小姐了。 穿过林地，再次回到大道上，我们走向不远处那个被人群包围的游乐设施。 是鬼屋。 发现这一事实的我，当即调转方向，准备绕开。 鬼屋是游乐园中少有的几个不想去的地方，因为它既不能体现人类积极的一面，也无法给小樱留下美好的童年回忆。 可是，一路和我作对的织君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像铁钳一样紧紧攥住我的胳膊，熟练的露出虎式微笑，“咱们去鬼屋吧。” “好，好吧。” 我怕再不答应，就会沦为单臂残障人士。 “小樱呢，会害怕吗？” 小萝莉拉了拉我的衣角，用行动做出坚定的回答。 嗯，其实不用那么坚定的，我已经听到布料即将撕裂的声音了。 排着队进入黑漆漆的鬼屋，我握着小樱的手，以防她走丢，顺便也挽救一下我那即将开线的外套。在进门之前，我指了指注意事项中的某行小字，对两仪织打了个眼色。 【禁止殴打工作人员】 她立即朝我挑了挑眉毛，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抛媚眼还是表示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虽然很希望是后一种解释，但……唉！ 骤然进入黑暗的环境，迎面就是一道诡异的影子，配以来源不明的诡异声响，让同行的游客们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 而我们三个，则是很煞风景的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正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配合着叫两声时，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一声轻笑。 好熟悉的声音。 是……小樱? 低下头，那个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的萝莉，竟然破天荒的将视线投往他处，眸中闪烁着莹莹幽光。 好可爱。 ——从她的脑中，我读出了这样的想法，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条“可爱”的塑料蜈蚣蜷曲在黑暗之中，随时准备将不知天高地厚的游客们吓尿裤。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一连串的惨叫声证明了鬼屋设计者的阴险和反人类，但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出现。 “嘻嘻……” 小樱少有的笑出声来，脑海中更是浮现出大量“好漂亮的虫子”、“真想抱回家养”以及“送给春日姐姐，她一定会喜欢的”等让我崩溃的想法。 两仪织也是，小樱也是，总感觉，今天大家的画风都好奇怪呢……呵呵呵……我一定是在做噩梦吧…… 一边自欺欺人的想着，我一边拉着恋恋不舍的小樱，避开大蜈蚣，加快速度向里走去，完全无视身后某人的呼喊。 “春日，你原来喜欢蜈蚣啊，太好了，我送你一条，不，一百条！” 没听见没听见我没听见！！！ “真的?”小樱惊喜的问道。 “假的！” “哦……” 不得不说，这个鬼屋的气氛营造得相当之好，不仅有精致的道具、巧妙的布景、逼真的音效、变幻的灯光、迷蒙的雾气，连工作人员也扮演得十分敬业。 比如，迎面走来的那位黑袍男子，就显得十分凶神恶煞，连皮肤上刻着的诡异纹路，都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而他虽然一步步的缓慢走来，身上那如山般的气势却在不断增长，到了近处，甚至连空气都为之扭曲。 等等，这不是特效。 啥时候鬼屋也能请到这样的专业人士了，还是说，魔术师们已经揭不开锅，跑到游乐园来打工赚钱？ 人艰不拆啊，还是装没看见比较好。 再一次被自己的善良所感动，我低下头，默默的向通道的另一边走去。 但事与愿违，打工的魔术师不依不饶的挡在我的面前……准确的说，是两仪织的面前。 “两仪小姐，打扰了。” 为生活所困的魔术师眉头紧皱，苦大仇深，“我的名字是荒耶宗莲，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两仪织歪着头，脸上的愉悦笑容让我产生不妙的预感。 “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第四十章 抑止力 －61：23：45 “咔哒！” 清脆的断裂声从掌间传出，愈发急促的气息再也无法掩饰，继续用力，大量液体便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暗红色、黏黏的，伴随着某种刺鼻的味道，沾满双手。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但事到临头，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抗拒，我皱着眉头，后退两步，茫然的望着还在往下滴着液体的手，一时间竟感到不知所措。 “这可乐的气太多了……哪有洗手的地方？” 用两根手指拈着不停溢出泡沫的饮料瓶，我茫然四顾，视线依次掠过树林、草地、旋转中的摩天轮、呼啸驶过的云霄飞车，以及45度角仰望天空的文艺少女，还有对冒泡的碳酸汽水充满好奇的小萝莉。 找到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洗手间的指示牌立在路边。 唉，看起来好远的样子，真麻烦。 正要举步向前，那个文艺少女微不可察的瞥了我一眼，又傲娇的立刻转回头去。 顺便一提，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粘在手上黏糊液体已经不翼而飞。 【啊~式酱~~原来你还是爱我的~~~】 ——望着少女纤瘦的背影，我在心中发出深情的呼唤。 而对方则热情的予以回应—— 【哼！】 两人之间的精神交流在瞬间完成，我面色如常的继续操作自动售货机，两仪式也依然不动声色的望着朵朵白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她的气还没消。 她也知道我知道她的气没消。 我也知道她知道我知……呃，会读心就是麻烦，一旦闹点小别扭，完全没法哄啊。 事情的缘由还要从十分钟前说起。 身处鬼屋的我们，意外的遇到了陌生大叔的搭讪，荒耶宗莲，一个目光沉凝，面色肃穆的神秘魔术师，却提出了与他的形象完全不相符的要求。 那个让我几乎当场暴走的要求。 “两仪式，与我合为一体吧。” 当面NTR有木有？！ 虽然明白这句话另有涵义，但心头窜起的这股火气是怎么回事? 啥都不用说了，亮出兵器，决斗吧！ 绝对，绝对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春日。”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却似乎有哪里不对。 “你在想什么。” “我在……” 强烈的违和感让我忍不住转过头去，而迎接我的，不是本应出现的戏谑笑容，而是如月光般清冷宁静的眼神。 【NTR是什么？】 还没等我说话，她再一次提出问题，却是由我主动从她的思想中读取，显然，眼前的这位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少女，刚刚转换了人格。 吓我一跳，真是的，不是说好了变身前要提前通知的么。 【没有必要。】 啊~好无情好…… 【闭嘴！】 呃……。 【NTR是什么?】 NTR是…… 【我知道NTR的意思，不过，那和刚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这个……那个…… 偷偷抹了抹冷汗，我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假装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可恶，和织比起来，这家伙更难对付。 【是么？】 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真奇怪，春日到底在烦恼什么？算了，以后再问，那个叫荒耶宗莲的人，好像对我抱有敌意，果然还是要……战斗啊！】 嗯? 我刚才听见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回转视线，一道白衣身影便从身后窜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对面的魔术师，带起的狂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让我的表情风中凌乱。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局势的迅速发展让我没有更多的思考空间，经过了几秒的加速，两仪式的刀光以肉眼难以辨别的轨迹刺向要害，动作坚决、果断、不留一丝余地。 然而，伴随着黑衣魔术师的一声怒喝，这势不可挡的犀利攻击瞬间被某样不可视之物阻挡，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不得寸进。 那是结界的力量，事实上，它在魔术师的眼中并非完全看不到，但它在幽暗的鬼屋里有天然的优势，玄奥繁复的魔力波纹被雾气掩盖的七七八八，就算捕捉到蛛丝马迹，也会被当作科技特效产物。 就像这弥散的雾气，比起魔术的效果只强不弱，墙角那边不时喷出的小火苗，也可与火系魔术师的小型法术相媲美。 想到这里，我不禁看向身旁一声不吭的魔法学徒小樱萝莉。到底还要不要教她那些堪称鸡肋的“魔术”呢？虽然努力修炼个几十年未必不能呼风唤雨，但在这个低魔世界，似乎还不如学好数理化…… 难得的，小樱的视线没有集中在我的身上，而是饶有兴味的欣赏两仪式的战斗，之前也是，黑暗阴森的鬼屋似乎特别符合她的口味，小脑袋一直左左右右的转个不停，看来看去，尤其是吓人的场景出现之时，唇角更是挂着萌萌的笑容，让扮鬼的工作人员都不忍心做出下一个动作。 当然，那边穿黑衣的“工作人员”不在此列，挡住短发少女的突袭后，他强毫不犹豫的挥出手臂，借助结界的力量将收势不及的纤瘦少女弹飞到几米之外，撞倒几个布景道具，略显狼狈的落在地上。 对于这种结果，我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自始至终两仪式都只发挥出属于人类的那份力量，既不用魔力强化肉体，也不用精神力干扰对手，面对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神秘魔术师，自然落在下风。但就算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似乎依然不打算解放更多的潜力，从那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兴奋目光中可以看出，她正在享受“战斗的乐趣”。 一声清啸，短发少女重整旗鼓，以更加凌厉的脚步向对手逼去，短小锋利的匕首也被她笼在袖子中，收敛了寒光。相比之下，魔术师铁塔般的身躯一动不动，坚若磐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攻击毫无所觉。 刀刃再次被结界挡住，早有准备的两仪式借力旋转身体，闪电般的从不同角度发出几道连击。 可惜，结界的防护似乎是360度无死角的，无论是突刺、横削还是劈斩，全都铩羽而归，甚至没能靠近敌人一米之内。而且，结界的作用不仅仅是防护，随着魔术师简短的咒语，还在不停挥刀的少女忽然身体一歪，动作随之变形，即使她竭力调整，仍不免被一拳击倒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听着都疼。 嗯，主要是心疼。 出人意料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战斗狂少女居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站在原地，歪着头，似乎在聆听什么，又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但敌人却不管那么多，荒耶宗莲大步向前，手臂前伸，环绕他的结界极速旋转着，绽放出耀眼的金光，似乎打算就这样一举将两仪式擒下。 “啊！” 连小樱都发出惊呼，呆立的少女却依然毫无反应。 “你想要去往根源？” 无视近在咫尺的攻击，她忽然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结界狠狠击中，这一次，她没有倒地，而是落入了黑衣魔术师的掌中。 粗壮的手臂扼住少女白皙的脖颈，魔术师面色冷酷的说道：“没错，谁也无法阻止我，就算是抑止力，也不行。” 虽然看起来命悬一线，但两仪式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某种神秘的光辉。 “你为什么要……根源里面有……抑止力是……所以需要我的身体吗？” 被锁住喉咙几乎无法呼吸的少女，发出的声音却无比清澈，只是每个问题问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后面的话语已经不再必要。而我也在读心的过程中，明白了荒耶宗莲此番到来的前因后果。 简单来说，就是他活了太长的时间，深深感受到了世间的恶意，于是想要前往根源，探寻时间的终点，人类的末日，命运的归处。 他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与小盖亚不谋而合，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 无聊。 只有闲得没事做的人，才会去思考那些虚无缥缈没什么卵用的东西。 【不对！我不同意。】 不知何时脱离钳制的少女，突然将目光投向我，脸上带着一丝薄怒，使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哎呀，说漏嘴了。 真是麻烦啊，读心术，不过理念不同也没什么办法，即使平日努力隐藏，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激发出矛盾。 另一边，荒耶宗莲终于出声：“这是什么力量？是根源吗？一定是根源。” 我才注意到，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血染红，曾经抓住两仪式的手臂，已经从肩膀齐根断开，不知落在何处。 “不，这是抑止力。”我答道。 “不可能!” 断然否定的魔术师似乎认为，他的结界是完整的，具有隔绝世界的作用，此次行动，也特意进行了加强以防抑止力的干涉——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她就是盖亚啊，打了半天你竟然还不知道？” 我半开玩笑的吐露实情，但荒耶宗莲只是捂住伤口，再次吟唱出激发结界的咒语。 攻击落空。 已经对他失去兴趣的两仪式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便握着血迹斑斑的匕首朝我走来，脸上余怒未消。 “其，其实，我也想去根源。” 我赶紧露出讨好的笑容。 “所以，抑止力大人，放过我好吗?”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昨天晚上不是刚去过么。” “噢……是啊。” 我乐呵呵的挠了挠头，余光不小心瞥到黑衣魔术师离去前的背影。虽然没来得及读到他的想法，但那黯然销魂的落寞身影中，只可能蕴含着一个念头—— 这俩神经病！ 第四十一章 阿赖耶 －61：11：11 “愚蠢的人类啊。” 少女遥望着天际，神色淡然，目光深邃。 “总是在错误的道路上一意孤行，将无端的妄想强加给这个世界，却不知道，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 她长叹一声。 “真是为他们，感到悲哀！” 说着，她竟哽咽了一下，随即再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帘低垂。 坐在旁边的我，一时间也颇有些感同身受，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 “都叫你别喝那么快了，这可乐气很足的。” 话音未落，就听两仪式再次打了个嗝，吐出一口二氧化碳，在我促狭的注视下，她脸色微红的别过头去，心中对人类的不满大概又多了一分。 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傲娇。 “所以呢，你想灭世？”我接着她的话问道。 “哼。” 短发少女头似乎不屑回答我的问题，端起可乐继续啜饮。我只好转向乖乖的小樱萝莉。 “还有什么想玩的吗？” 来到游乐园后，只玩了鬼屋一个项目，还碰上了意外情况，不得不到休息区喝水压压惊，但现在天色尚早，就这么离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相比之下，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几天，就经历了让我眼花缭乱的奇人趣事，既有酣畅淋漓的战斗，也有勾心斗角的阴谋，甚至还碰到了某个呆萌的同类，就算是现在回归本体，此次穿越旅行也绝对算是物超所值。 当然，最重要的是享受当下。 “再去玩点什么吧，最好是轻松一些的项目。” 在我饱含鼓励的目光的注视下，小樱轻轻摇了摇头，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春日姐姐，什么是抑止力啊？” 抑止力？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 瞥了一眼两仪式，却见她低头咬着吸管，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可乐有这么好喝吗？ “抑止力就是她咯。” 我偏了偏头，示意目标人物近在咫尺。 “啊？” 小萝莉依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本打算随便糊弄过去，但想起自己“魔法老师”的身份，我便换上正经的口吻，耐心解释道。 “所谓抑止力，顾名思义，就是阻止人类到达根源的力量，也是最高层次的神秘。在魔术师们的普遍认知中，抑止力有两个，分别是【盖亚】和【阿赖耶】，前者是星球意识，后者是人类意识集合体。而这位两仪姐姐，正是盖亚！厉害吧。” “喔——” 她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举一反三的问道。 “那谁是阿赖耶呢？”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我微微一笑，淡然的表明身份。 “噗噜噜噜噜噜噜……” 一连串的气泡声传来，随即便是某盖亚剧烈的咳嗽。 “早就说了，别喝那么快。” 刚刚还夸你厉害呢。 “你——咳咳咳，阿赖耶？咳咳咳咳……” 两仪大小姐呛得杯子都拿不稳了，黑水晶般的双眼瞪得溜圆，弯着腰，纤瘦的身躯剧烈颤抖，几乎被残酷的真相所击倒。 “所以说……” 我忍住笑意，朝小樱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抑止力，指的就是我们两个，不要告诉别人哦。” 这次，向来乖巧的萝莉并没有轻易点头，而是用狐疑的目光在我和式之间来回扫视。而两仪式也终于缓过气来，脸色恢复清冷淡然，幽深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 “阿赖耶?”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微扬，点了点头，“还真有点像。” “那当然……咳咳，我本来就是！” 差点露馅的我连忙板起脸来，试图维持身为老师所剩无几的威严，但随后从两仪式那边传来的想法，却让我的表情再次崩坏。 【唔……既然如此，就让春日做阿赖耶。】 什，什么……我没听错吧? 虽然貌似只是随便一想，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从她的思维中找到一丝玩笑的成分，显然，她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并打算立即将它变成现实。 多个身份什么的我是无所谓啦，不过，“阿赖耶”这种存在，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说起来，这个词虽然来源于佛教用语，但把它具象化，并与盖亚意识并列，还是我来到这里后才听到的新奇概念。 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们普遍认为，世界的初始与终结位于根源之涡，里面存在着最高等级的神秘，为了阻止人类触及那里，毁灭世界，根源同时被两大抑止力保护着——星球意识盖亚、以及人类集体意识阿赖耶， 其实，所谓的“根源”与星球意识实为一体，人类当然是进不去的，进去也没什么用，至于阿赖耶，则只存在于想象之中。毕竟人心难测，要凝聚成意识集合体，几乎完全不可能。 这个道理，小盖亚也明白，但从那愈发汹涌的思维浪潮来看，她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精神交流的时间仅仅过去几秒，她的脑海中便已推演出数以万计的方案，全都是要对我的身体乃至灵魂进行非人道改造，以统合、连结全世界人类的意识，成为名副其实的阿赖耶。 但是，要凭空制造威能位于世界顶端的幻想生物，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还是算了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劝道。 她倔强的皱起眉头，努力的开拓思路，重新推演，又过了一会，抬起头，难得的露出求助的目光。 【如果是春日的话，绝对可以做到的，就像同时拥有人类和盖亚两种身份那样。】 【不，那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 【盖亚意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意识，而阿赖耶是无数意识的集合体，除非我愿意把自己的意识当作亿万分之一融入其中，否则不可能真正成为阿赖耶。】 【你可以作为阿赖耶的主意识。】 【不，那就不是我了，而且……没人有资格代表全人类的意识而存在，我也一样。】 【区区人类，你可以的。】 激烈的精神交流在瞬间完成，我们谁都没能说服对方，但自始至终，她都在用闪闪发光的双眸盯着我，其中蕴含着前所未有的热情，让我压力颇大。 不过，关于阿赖耶的传说又不是今天才出现，为什么非要把她和我纠缠在一起？这种心血来潮不顾一切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合小盖亚冷静睿智（呆萌）的人物设定啊。 【因为很有趣。】 她的答案让我无言以对，如果后面再加一句“让世界变得更热闹”什么的，大概就能确诊晚期中二病急性发作了。 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另一边，小樱终于受不了我和式的眉来眼去，使劲拉着我的袖子问道：“阿赖耶是什么？春日姐姐，你不是英灵吗？” “啊？哦，英灵只是短期兼职。”我随口糊弄小孩道。 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也许……可以借助魔法的力量召唤一只阿赖耶，就像召唤英灵那样。 在某种意义上，英灵同样属于人类意识的集合体，是圣杯法阵按照无数人的想象力凝聚而成的残缺灵魂，却也拥有着完美的自我意识与人格系统，更能使用“宝具”这种梦幻般的能力。 虽然和阿赖耶的差距依然遥不可及，但英灵的存在方式，已经指出了一条通天之路。 可行！ 只是一瞬间，我就在心中确定了名为《阿赖耶养成计划》的伟大构想，虽然其中还存在着很多技术难题，但我相信，承载着“人类意识集合体”这一属性的奇迹生灵的降临之日，不会太远。更重要的是—— 那一定很有趣！ 对吧？ 嗯？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回答，我不禁朝短发少女投去询问的目光，但她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计划毫无兴趣，抿起的嘴角显得闷闷不乐。 怎么了嘛，刚才的中二病，哦不，热情跑哪去了，你不是很想要一个阿赖耶吗？ “笨蛋！” 她轻轻张口，却吐出一个让我摸不清头脑的词汇。 “是说我吗？” “哼！” 看来是在说我……哪里惹到她了吗？ 幸好，她的不满神色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便再次恢复清冷淡漠，优雅的拿起桌上的可乐，小口啜饮。 可是，我的念头却没那么容易平息，“阿赖耶”这个词在脑海里翻滚不休，关于这种意识集合体的构成与特性，也在不断分析中变得愈发清晰明朗，更有我的本体以及其他分身的见闻和知识储备作为参考补充，一时间，竟有种立即出发，开始“养成”阿赖耶的冲动。 啊啊，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在我的身体中了？ “春日姐姐。” 萝莉娇柔的呼唤将我从妄想中唤醒，也让我的热血猛然冷却下来。 差点忘了，这里不是我的世界，而此时此刻，也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等待我去完成。 比如陪小樱逛游乐园。 还有带小盖亚体验人类的美好生活。 “春日。” 这一次，是另一个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怎么了，式？” 皮肤白皙的文艺少女遥望着远方。 “如果你想了解英灵的话，现在有一个机会。” 了解英灵？ 她的意思是……支持我的《阿赖耶养成计划》么…… “什么机会？”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那边，有两个英灵在战斗。” 她转回头来，面露微笑。 “要一起去看看吗？” 第四十二章 初号机 －60：54：32 云层厚重，天光晦暗，凛冽的寒风拂过鼻尖，带来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必费心去回忆那熟悉感的来源，不远处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便给了我答案。散发着腐臭的魔物们肆意舞动着触手，被它们碰到的建筑物纷纷崩碎，垮塌成一片废墟。 而在凶焰滔天的无数魔物中间，一个娇小的身影却散发出强烈百倍的气势，斑斑血污无法掩盖她身上亮银色的铠甲，被结界包裹的不可视之剑只是随意的持在身前，狂暴的剑气便撕碎了胆敢靠近的一切敌人。 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战斗姿态，但不得不说，这位刚刚加入圣杯战争的少女英灵不愧【Saber】之名，整个人如出窍的利刃般锋芒毕露，相比于之前低调的黑色西装，此刻她身上的裙式铠甲把骑士的英武衬托得淋漓尽致。 眼看着魔物们只在原地舞动触手却不敢上前，她轻蔑的哼了一声，战靴猛蹬地面，如一道银色流光般向前冲锋，手中宝具级的长剑也爆发出刺眼的强光，其中凝聚的魔力令空间都发出扭曲，而看起来凶恶可怕的魔物还没来得及靠近，便无声的破碎，仿佛奶油般融化。 但相对于如潮似海的庞大魔物群来说，被消灭的只是九牛一毛，甚至还在不断的被召唤出来，加入围攻的阵列，继续这样砍杀下去，也只是徒耗体力而已。Saber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她的冲锋并非漫无目的，而是不时转变方向，似乎在寻找什么。 “噢！贞德，高贵的圣女啊！您终于听到呼唤，想要来到卑微的在下身边了吗？” 刺耳的声音从怪物群的中央响起，伴随着神经质的怪笑，Saber的身形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转向那个方向，而是停了下来，冷声回应道。 “重申一遍，我是亚瑟，不列颠的王，不是贞德，也从未有过圣女的称号!” 她说这话时有些气喘，看来之前的冲锋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但魔物们并不打算给她休息的时间，再次一拥而上，仿佛要将他娇小的身躯淹没，而来自Caster的声音也从未间断。 “贞德，贞德！圣杯将您带到了我的面前，您是我的光。指引我前进的方向，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这样的神圣，这样的圣洁，这样的光辉，是上帝也无法否定的！” 明明是尖锐刺耳的难听嗓音，却用一唱三叹的销魂语调喋喋不休，听着让人极为烦躁，几乎可以上升到精神攻击的层次。但我们英勇无畏的Saber酱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如尖刀般冲进密集的魔物群中，所向披靡 远远望着这幅激动人心的场景，不禁想起我当年挑战各路英灵的霸气姿态，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矫健的身形、英气的面容、坚毅的目光……哦哦哦哦，真是太帅，太帅了！！！ “停停停，能别抓住个机会就开始自夸吗？” 身边忽然传来两仪式不满的低语。 “气氛都让你破坏了。” “气氛？” 我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啊。我们不是来观察英灵的特性，为阿赖耶的‘养成’做准备的吗？” 为了这件事，我连某个缠人的小萝莉都没带，就和式急匆匆的赶到战场。 “嗯……” 式心不在焉的应付一声，注意力仍然集中在Saber身上，阿赖耶的对她的吸引力远没有战斗来得强烈，这一点不用她说我也明白，毕竟，我们两个此刻正处于“光球”形态，一切思想和情绪都毫无遮掩。 既然如此，我便耐下性子，陪她看完这场已经没什么悬念的战斗。 改变战局的并不是左冲右突，所向无敌的Saber，也不是聒噪的不停向“贞德”示爱的某神经病，而是突然从半空中出现，跳入魔物群中央，直接伤及Caster本体的Berserker！ 被黑雾包裹的他果然无愧狂战士之名，一边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吼，一边两眼发红的对保护Caster的魔物“肉球”疯狂劈砍，明明用的冷兵器，攻击频率却堪比机关枪，那不顾一切的气势，仿佛对面前的敌人有杀父夺妻之恨。 嗯，当年和我决斗时就没有这股劲头，显然，他是被超级无敌可爱美少女Saber酱的魅力所征服，不忍痛下杀手。 “又来了……” 两仪式哀叹一声，语气中充满无奈。 “嘿嘿，你对这场战斗怎么看？” 战斗临近尾声，我便顺势接话道。 Saber已经停止了冲锋，正站在原地凝聚魔力准备放大招，Caster的惨叫不时传来，配合着Berserker发泄般的狂吼相得益彰，更远的地方似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朵黑色蘑菇云冉冉升起，估计是卫宫搞的鬼。 “别吵。” 冷漠无情的式酱对我的搭讪不屑一顾，聚精会神的盯着浑身绽放耀眼光芒的Saber，嗯，新任Saber。 “Ex——calibur”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宝具之剑所加速，化成了一道闪光，整个天空都被它点亮。喷薄而出的光之洪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无数魔怪一并吞噬、蒸发。而身处尚未烧尽的魔怪群中的Caster，却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眩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张开嘴巴，说着没人能听见的话。 大概是“呜哇，我还会回来的”之类的败犬专用台词吧。 “不是。” 我的猜测遭到了某人无情的驳斥，哼，会读心了不起啊? 欣赏完正义战胜邪恶，新任魔法少女Saber酱勇斗触手怪的精彩大片，是时候该干正事了。在我的催促下，还没看过瘾的某盖亚恋恋不舍的再次回归根源，准备“养成”阿赖耶的相关事宜。 若要说刚才那场战斗对于我的启发，其实还是不小的。视角不同，注定得到的信息也会相异，以前都是在分析英灵的战斗力、弱点、所持有的宝具，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英灵的灵魂与人类完全不同。 传说中人类拥有三魂七魄，真实情况虽然没有那么复杂，但灵魂确实是可以分割成几个部分的。 而英灵，却是在其中掌管性格，也就是思考方式的那一部分有所欠缺，这也导致了他们相比于极端复杂矛盾的人类，显得格外单纯。 想想精神病触手控Caster，智商为零的Berserker，目中无人的Archer，粗心鲁莽的Rider，满脑袋骑士精神的Lancer，胆小如鼠的Assassin，还有超萌美少女，咳咳，我是个例外就不说了，总之，威力强大毁天灭地的英灵们，脑袋里常常缺根筋。 刚才那场战斗也是一样，认错人的Caster至死不悔，自称亚瑟王的小女孩放大招时居然还要羞耻的喊出招式名，Berserker……就不提了，足以载入史册的强者对决，居然被她们玩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让我不得不用自夸的方式来发泄心中强烈的吐槽欲。 “原来是这样吗？” “……不，只是单纯的想自夸而已。”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选择坦白从宽，毕竟在读心者面前，任何谎话都是毫无意义的。 “你没救了。” 小盖亚的语气中充满怜悯。 “我知道。” 如果太过完美也是一种病的话，我已放弃治疗。 “闭嘴。” “哦。” 于是，原本就不存在【温度】这一概念的根源中，史无前例的出现了一种名为【冷场】的诡异状态。 而我也趁着这难得的寂静时刻，放松身体，放空心灵，集中精神思考关于阿赖耶的一切。 它，嗯，应该是她。 她的灵魂，和人类，和英灵，和小盖亚，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生物都不会一样，却又融合了所有人的特点，她的身体大概会是像我们这样的光球。但也要有人类形态才好，她的自我意识……她的性格……她…… 啊啊啊，这种完全没有存在过的生命体，实在是难以想象，我无法从某个人，从某个种群得到借鉴，甚至连属性最接近的英灵，也与我的预期相去甚远。 果然，只能先试试看了。 那就开始吧。 我看向小盖亚，沉默了许久的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很配合的顺着我的意识引导，操纵根源中的无限魔力，开始进行同步运转。 本来的计划也是这样，灵魂力量不足的我负责统筹规划，小盖亚则根据实际情况和她的个人喜好（？）进行微调，分工明确。 这一次，平静许久的根源，才是真正的，史无前例的进入了一种奇异的波动状态。 作为覆盖全人类的意识集合体，阿赖耶的诞生之地只能是根源，而即使是在根源，想要瞬间聚集所有人的思想波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刻，深邃而空洞的根源中，逐渐的出现了某种“质感”，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蚀一般，无所凭依的虚无感满满消失，吸尽一切光线的黑暗染上了某种颜色，仿佛有异物从远处挤压过来，恍惚间好像还有风的流动，却又摸不到任何有形之质。 那是无数人类精神波动的投射，在根源的牵引下，脱离下层空间，被小盖亚聚集在此处，越积越厚，累加起来的精神威压，甚至让我感到一阵阵心悸。 但还不够，既然是阿赖耶，自然要聚集全部人类的意识，少一个都不行。 “真麻烦，只要把剩下的人类杀掉，就是‘全人类’了。” 这个危险的想法在小盖亚脑中存在了几秒，随即被“杀掉剩下的人类更麻烦”所替代，让我松了口气。 “好了，下面是凝聚形体。” 密度极高的精神场在小盖亚的压制下，不情不愿的挤成一团，左扭右扭，开始逐渐融合，虽然这么比喻不太恰当，但真的有点像揉面团。 没办法，我也从未试过凝聚这么复杂的灵魂，只好先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试试看。 虽说是“揉面团”，但手法，咳咳，我是说凝聚灵魂的方法也是很重要的，什么该保留，什么该舍弃，其中繁复的过滤与融合，对于极为了解灵魂的我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 在一丝不苟的精密操作下，不知过了多久，那团灰扑扑的精神聚合体终于产生了一丝灵性，微弱的蓝色光芒从它的核心透射而出，并且越来越亮。 要生了！加油！加油！ 我在心中不断呐喊，却不知是给正在专心养胎（无误）的小盖亚，还是即将诞生的阿赖耶。 忽然，沉重的精神威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未见过的精神波动，从下层空间聚拢而来的精神投影，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成功了吗？ 望着静静飘在根源中的蓝色光球，我在欣喜之余也有一丝担忧。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个完整的生灵，却又感受不到其中的意识。 大概这个“新生儿”正处在沉睡之中吧。 “这就是阿赖耶?” 身为她的“母亲”，小盖亚的情绪中并没有什么欣喜，更多的是好奇。 “应该是吧。” 我仔细观察着毫无动静的蓝色光球，“现在还不太确定，暂时叫她阿赖耶初号机，嗯，初号姬。” 话音未落，蓝色的光球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形状也开始发生变化，时大时小，拉伸扭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喂喂，刚叫你“初号机”，你就暴走，也太应景了吧？ 第四十三章 橙子 －60：12：34由铃铛和小鼓伴奏的欢快乐曲从街边的店铺悠悠传来，让人情不自禁的放轻脚步，结着冰棱的橱窗也贴上了碎花和彩带，还有一个红帽子白胡子老爷爷的挂饰在北风中摇摇欲坠。不知不觉中，圣诞已经悄然临近。冬木市的节日气氛并不热烈，在前几天地震的影响下，甚至愈发冷清起来，让我这个逢节必过的闲人，竟差点忘了耶稣先生的生日，还和一群奇怪的家伙抢他的杯子，这是何等的失态。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再次注意到圣诞节的我，实在是闲得没事做了。“这位小姐？”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在买菜大婶犀利的目光中，我讪讪的放下快被捏出汁液的橙子……然后在她更加犀利的注视下重新捡起。“呃，正好买点水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又挑了几个放进纸袋。“这么冷的天气，要多补充维生素C，可以预防感冒。”大婶满脸慈祥的教训了一句，不容拒绝的又往袋子里面塞了两个饱满的橙子。吃不了这么多啦!我欲哭无泪的抱起鼓囊囊的袋子，一边思考着怎样才能在烂掉前把它们都吃光……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我的额发，也给鼻子带来一股刺痒的感觉。打了个喷嚏才舒缓很多。真的要补充维生素C了吗？这个问题姑且放到一边，倒是我那因运转过度而有些发木的脑袋，被激得清醒了很多。还是……失败了啊。望着指间黏黏的橙汁残迹，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那还真是，壮观的场面啊。就像被挤破的橙子一样，扭曲的蓝色光球终于不堪忍受，爆发开来，飞溅的“果肉”、“汁液”以不规则的轨迹射向四周，但它的破坏力可不止弄脏衣服那么简单，即使有所防备，浓缩至极的精神场依然对根源造成了不小的污染。虽然没有伤到小盖亚，我自己受到的精神冲击也被她瞬间修复，但对根源的修复却没那么容易，这也是我现在独自一人的原因。顺便一提，乖乖的小樱萝莉正在旅馆里修习魔法，经过几天的相处，这个本就天真无邪的孩子也逐渐开朗起来，偶尔没我陪着，也不会再回到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令我深感欣慰。当然，更令我欣慰的是此刻悠然自得的清闲状态，毕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一直处在忙碌中，忙着适应身体、忙着寻找敌人、忙着打架、忙着陪萝莉……几乎没有一刻能像现在这样清闲下来，独自体味这个奇妙的异世界。“怎么，寂寞了吗？”一个声音强势的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把平静安详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才没有！”我闪电般的拍掉搭在肩膀上的咸猪手，气不打一处来，“两仪织，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吗？”“这不是想你了嘛~”短发少女没再动手动脚，而是用她另一个人格绝不会展露的灿烂笑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好烦啊！”我毫不客气的将这个聒噪的家伙拨到一边，继续低着头走在砖石铺就的商业街上，试图找回刚才清净闲适的心境。被我推开的某人居然很配合的不再讲话，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边，眼神也牢牢锁定着我，还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轻笑，不知意欲何为。可恶！这家伙……存在感太强了啊魂淡！装了半天“孤独的旅行者”，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入戏，只好放弃的叹了口气，决定重新搭理某个比小樱更缠人的存在。“要不要吃橙子？”“哈?!”“噗嗤——”虽然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但两仪织瞪大眼睛，嘴巴张成“O”形的样子确实很好笑，令我忍俊不禁。她也眯起眼睛跟着笑，我们相对着笑了好一会，才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要吃。”“嗯?”“橙子。”“哦，给。”“哇靠，已经挤扁了诶。”“这个不是给你的，自己拿。”“我就要那个。”“不给。”“给我给我！”“就不……呀！你还真抢啊？！”如果以第三者的视角来看，两个逗比为了一个烂橙子在大街上扭打成一团的镜头肯定颇具冲击性，大概还会有报警的冲动，幸好，我和织及时悬崖勒马，共同决定将橙子一分为二，而这个经历无数蹂躏的可怜水果也终于完成了“补充维生素C”的光荣使命，托它的福，两位盖亚小姐整个冬天都不会感冒了呢。真是可喜可贺。不过，要是灵魂也能一分为二就好了。初号机的暴走并非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故，不如说，它能保持完好并但是意识才是奇迹……虽然我就是在期待这样的奇迹。可惜，有某些东西，在灵魂中是注定无法共存的，即使施加再强的外力，结果也是一样。这不仅仅是善与恶、爱与恨之类的简单对立，而是思考方式、认知角度等更深层次的灵魂特性冲突，它们组成了每个人的“性格”与“自我”，却在构成阿赖耶的那一刻疯狂的排斥彼此，水火不容。如果能把灵魂像橙子一样切开，分离其中相斥的部分，融合其中相近的部分，一定能组成比较稳定的结构吧，就像是太极的两仪一样。就像精神分裂的两仪一样。“又在偷偷黑我，真是不乖啊！”我的脖子忽然被某人用胳膊夹住，耳边传来故意压低的沙哑声线，热气喷到我的脖子上，仿佛准备猎食的野兽，但随着靠近而愈发清晰的香气暴露了她的性别。“走开啦！”我双手掰着她的胳膊，努力脱离钳制，同时暗自后悔之前的愚蠢想法——如果再冒出来一个精神分裂的阿赖耶，我还有活路吗？这个世界，还有活路吗？“说真的。”两仪织忽然停下动作，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语气，“你就这么想要一个阿赖耶？”我认真的思考了几秒，最后也只能得出这个答案。“因为很有趣啊。”“有趣的东西有很多，为什么偏偏是阿赖耶?”“因为我从没见过，所以有趣指数翻倍。”我蹲下身，把刚才打闹时散落在地上的橙子一个一个的捡起来，吹掉灰尘，放回袋子中。站在旁边的短发少女完全不知道帮忙，只是执着的发出一句又一句的提问。“可是，你难道不清楚，它将对世界产生多大的影响?”“想过……”将最后一个橙子擦干净收好，我站起身，环顾略显冷清的街道，“大概，会让这个世界更加热闹吧。”“你说的热闹，是那个样子的吗？”她指的那个地方并不太远，但被重重建筑物挡住，只有缕缕未尽的硝烟在上空盘桓不去。“不是……”反驳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这也是“热闹”所带来的后果之一。如果阿赖耶成功现世，所有人类的精神将连成一体，思维能力和精神控制力也会相应提高，届时，就算每个人都掌握“魔术”或者“魔法”的能力，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而由此产生的纷争，将无休无止。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吗？“放心好了，人类的智慧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出色。”回忆起我来到这里之前所见到的一切，我的嘴角不由得泛起笑容。“魔法和科技水平的提高，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况且，还有你呢。”“我？”“有你的引导，人类就不会误入歧途。”“我才懒得管那些。”“是么？”我揶揄道，“你不是挺关心他们的嘛。”“我只是担心这个世界。”“噗，傲娇了。”“你才傲娇！”她不轻不重的肘击了我一下，“那就这样，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由你来负责。”“好吧……不过我能力有限。”“如果这个世界毁掉了……”两仪织忽然把脸凑得很近，“你就把自己赔给我吧！”“凭什么啊！等等，你本来不就是想要毁灭世界的吗？”“咦？那个人好眼熟。”“转移话题太生硬了吧……嗯？”长街的另外一头，熙熙攘攘的行人之间，一个黑铁塔般的高大身影凝立在那里，曾经被斩断的右臂垂在身侧，看起来已经恢复，沧桑的面容依旧眉头紧皱，淡漠的目光从深陷的眼窝中射出，远远的投在两仪织的身上。“哦，就是那个被式狂殴的家伙啊。”某罪魁祸首用事不关己的悠闲语气评论道。“真可怜啊。”可怜的荒耶宗莲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我们走来，虽然没有特意施放什么魔法，但周围的路人都不用自主的向两边躲避，甚至忍受不住压抑的气氛，远远逃离。正因为如此，那个叼着烟卷，跟在黑衣男人身后的红发女子才会显得如此显眼。她左手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手提箱，右手拈起香烟使劲吸了一口，然后很不文明的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接着又用同样的气势揉了揉眼睛，狠狠的揉，让我担心她是否会把眼珠挤出来。来者不善啊！好口怕！我还在想着如何应付逐渐逼近的麻烦，两仪织却笑着迎了上去。“又见面了，荒耶宗莲先生。”她语气熟络，笑容真诚，仿佛遇见了阔别已久的好友，接着微微转头。“啊，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你好。”终于停止揉眼的红发女子轻声说道。“我是苍崎橙子。” —————————————————————————————————————————— PS：和第二部的第27章重名了，不过，你们猜，本章标题的橙子指的是哪个橙子？ 第四十四章 人偶 －59:53:14 “吃吗?” “不了，谢谢。” 橙子小姐婉拒了两仪织递过去的橙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 “我是盖亚。” 某短发少女爽朗的回答道。 “啊?” “我是两仪织。” “哦，原来是两仪小姐，幸会幸会。” 她依然维持着那副平淡的表情，声音却略显急促。 两仪织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大男人，做出了和之前同样的动作。 “要吃吗？” “谢谢。” 浑厚的嗓音，同样的回答，荒耶宗莲竟然接过了那颗圆滚滚的水果。 “要打架吗？” 笑容不改，两仪织紧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 闻言，正盯着手中的橙子仔细研究的黑衣男人抬起头，与他身旁的女性魔术师对视了一眼，脸色不约而同的变得有些奇怪。 “哈哈，开玩笑的，不用在意，我才没有式那么好斗。” 某人恶趣味的笑个不停，让人颇有一拳打在她脸上的冲动。 又不咸不淡的扯了两句，两位可怜的魔术师终于不堪其扰，机智的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去。 “喂喂，织酱。” 偷偷回头瞄了一眼，确认两个人身影已经远去后，我才悄声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说起来还有点不爽，凭什么只盯着织那个家伙看啊，我也是盖亚，盖亚你们怕不怕，而且那个橙子也是我买的，好贵呢。 “真的么?” 短发少女一上一下的抛着仅剩的橙子，理所当然的说道，“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太可爱了。” “好好好，你最可爱，怪蜀黍和怪姐姐都喜欢盯着你看。” 我撇着嘴，懒得去吐槽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世风日下，像我这么谦虚低调的人已经很难找到了。 无用的感慨先放一边，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迟迟无法出世的阿赖耶酱，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幻想生灵，实在是吊足了我的胃口。 不过，如果不能设计出兼容所有矛盾与冲突的灵魂，强行凝聚阿赖耶也只会得到和之前相同的结果。 难道……真的要精神分裂？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织大小姐，却见她突然将橙子高高抛起，并指如刀，干净利落的把它凌空劈成两半，然后转过头来，笑得意味深长。 呃…… 默默的接过半个橙子，我一边啃着，一边开始考虑下一个议题—— 阿赖耶现世的实体。 具体来说，就是她的身体，她的外貌。 试制“初号机”时，我并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总觉得有了灵魂自然而然就会显化出相应的形体，但看过那个会爆炸的蓝色光球后，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担心。 万一造出一只毁三观的怪物“阿赖耶”怎么办? 不行不行！ 不是萌妹子的阿赖耶，我绝对不承认！ 嗯，让我想想……人类意识集合体……应该是集合全人类最美好的幻想，她会是个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清纯少女？还是长发及腰、双眼闪亮的激萌萝莉？还是既帅气又柔媚的中性美人? 啊啊啊好纠结啊！ “做成你的样子不就好了？”某短发少女忽然出声。 “别啊！” 我条件反射般的出声反对，毕竟，萝莉养成才是王道，自攻自受实在遭不住，咦我在说什么？ 不过，倒是可以做成两仪式/织的样子…… “不行！” 某人傲娇的哼了一声，“我是独一无二的！” 我看你现在就挺二的。 半空中，又一个橙子被削成两半，汁液四溅。 抹了把冷汗，我接过湿漉漉的半个橙子，理智的决定换个话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嗯？” 她莫名的看着我，腮帮鼓鼓的，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 “好吧，咱们一步步来。” 我循循善诱的说道，“你喜欢萝莉还是乙女还是御姐？” “无所谓。” “……” 第一步就遭遇挫折的我，只好直接进入下个阶段。 “你喜欢长发、短发、马尾，还是什么别的发型？” “随便。” “那脸型呢？身高呢？眼睛大小？胸部大小？” “……你是说阿赖耶吗？”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眉头微皱，陷入思考中，良久，果断拍板：“听你的。” 喂，这么不负责任真的好吗? “春日！” 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坚定，表情真挚，“我相信你！”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阵发愣，随即怒吼：“把我衣服当抹布吗魂淡！” 某人面色不变的抽回手，眼望远方，“你想多了。” “别以为不能读心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能把脑袋转回来吗，喂，憋笑憋得很辛苦吧？” “哈哈哈哈哈哈——”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用魔法清除掉了肩膀上的橙黄色污渍。 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 既然某个降临世间没几天的“小”盖亚靠不住，我只能另想办法。美少女我见过许多，但要凭空创造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合我审美的萌妹子，却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我在脑海中模拟了成百上千种方案，又将它们一一否决，不是不够美，只是不够完美。 在我的心目中，阿赖耶代表着全体人类对于“美”的追求，同时也是他们潜意识中最想变成的样子，不一定是倾国倾城，但一定要人见人爱。 这个要求对于很少关注他人外貌的我来说，稍微有些力不从心，但至少我有基本的分辨能力，能去掉一个错误答案，还能求助现场观众。 “听说，刚才的那个苍崎橙子小姐，是最顶级的人偶师？” …… 人偶师，或称人偶使、手办控，是魔术师中名副其实的技术宅，擅长制作、操纵各种人形使魔，并将其应用在生活、医疗、实验、战斗、卖萌等诸多领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甚至有丧心病狂的人偶师把自己都做成了人偶，充分诠释了“万物皆可萌，还是我最萌”这句伟大真理。 身为真理诠释者，苍崎橙子对人偶的爱自不必说，而魔术工坊中数以千计的人偶部件，以及堆积成山的制作材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与想象中人偶师的房间不同，这里看不到塑料、黏土，看不到球形关节，更看不到短锯与锉刀等常见工具，在刺鼻的消毒药水味中，只有一排排圆柱玻璃罐整齐的摆在架子上，里面漂浮着人偶的肢体与组织器官，如果把屋内的光线调暗，大概比今天去过的鬼屋还要恐怖一些。 不过，在这些足以吓哭小孩子的“残肢断臂”中，我却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美感，仿佛每一道弧度，每一分尺寸，都经过了精心雕琢，体现出几乎不存在于自然界的极致之美。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偶，才能承载全人类的希望与梦想，化身为最美最萌的少女——阿赖耶。 “说说你们的具体要求吧。” 戴着眼镜的人偶师小姐靠在实验台边上，目光已不似之前那般锐利，只是依旧充满着审视与防备。 会防备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初次见面不到半小时便突然找上门来，明明一点也不熟，却提出“制作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偶”这样的任性要求，没被直接轰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唔，具体的话……” 我的视线扫过形态各异又栩栩如生的人偶标本，暗自评估哪一种更接近大部分人类的审美，顺便拦下毛手毛脚、到处乱摸的某织。 “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啦。” 因为觉得哪个都挺萌的，我只好含糊其辞，“越漂亮越好，嗯，最好每一处都能尽善尽美，毫无瑕疵。”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但橙子小姐却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我的能力有限，大概，只有那个作品最符合你们的要求了。” “哪个？” “请跟我来。” 她挥动手臂，嘴唇嗡动了一下，似乎吟唱了什么咒语，绘着魔纹的青石板地面上便无声的显出一个通向下方的阶梯。 拾级而下，魔力波动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光线冰冷，空气也不再流动，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而当我再一次踩到平地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那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木制容器—— 棺材。 “这里是储藏室。” 说着，人偶师小姐拍了拍其中一座雕花的精美棺材，隐约有光芒一闪，棺盖上的魔纹完全暗淡下来。 “它是我早年的作品，虽然不够完美，但确实是最漂亮的人偶，可惜……” 她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遗憾的回忆，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想要抢先一睹芳容。 哇！ 美丽，超乎想象的美丽，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每当我幻想阿赖耶的样子时，总会用曾经见过的美女作为范本，进行修改、融合、比对，从而构造出心目中最完美的样子，但看了眼前的人偶，我才明白，有一种美，不存在于世间，也找不到任何借鉴，只在那遥远的梦中，或是眼前漆黑的棺木里，方可一窥其神韵。 “可惜，她是死的。” 慢慢的，人偶师说出了她的最大遗憾。 “这种比例，这种构造，这种存在方式，无法在活着的生物身上出现，呵呵，我曾经想给自己做一个完美的身体，但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最完美也就意味着最大的缺陷……” “嘿嘿嘿~” 橙子小姐还在那里感慨万千，领悟人生哲理，某个叫织的女汉子却忽然发出猥琐大叔一般的笑声，把神秘而幽静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醒悟过来的苍崎橙子轻声问道，“满意吗？” “不错不错，就是要这个样子。” 我还没说话，两仪织就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满意，色眯眯的样子让我不忍直视。 “那就好。” 人偶师也露出微笑，“现在我们来谈谈报酬的问题。” “嗯？” 闻言，织收敛笑容，难得的露出正经的表情。 “你想要什么？” 苍崎橙子目光闪动，深吸了一口气，“进入根源。” “不行，你做不到。” “怎样才可以？” “人类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行。” “那我……” “灵魂体也不行，英灵也不行，不行，不行，你想的这些都不行，能进入根源的只有盖亚。” 说不定还能再加上一个阿赖耶。 我在心中吐槽了一句，看向红发的人偶师，却发现她并没有太多失望的表情，反而是一种“果然如此”般的释然，便忍不住问道。 “你们魔术师，为什么都这么向往根源？” “因为想要追寻世界的真实……”说到一半，她露出自嘲的笑容，“呵呵，其实也没这么高大上，只是不想再当魔术师了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魔法师啊！” 【魔术师】与【魔法师】，看似只是一字之差，却有着演戏杂耍与呼风唤雨之间的天壤之别。也许， “魔术师”这个略带歧义的称呼，本身就蕴含着施法者们对自身弱小的无奈与讽刺。 只是…… “去了根源，你也成不了魔法师的。” 由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所限，注定不能凝聚高密度的精神场，也无法施展中级（也就是学园都市的Lv3超能力）以上的法术，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这个世界传说中的五大魔法使，比如吸血鬼，比如英灵。 且不说那些信仰之力所造就的例外，想要提高魔法师的普遍能力水平，就非要改造整个世界不可。 “不过，我可以现在就提升你的魔法能力，至于能不能达到你期待中的‘魔法师’水准，就不敢保证了。” “怎么提升？” 人偶师小姐两眼放光。 “当然是……” 我胸有成竹的向前一步，把某人从棺材前拉了过来，“织，该你上了！” “什么嘛！” 某人恋恋不舍的扭过头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橙子小姐。 “你想成为魔法少女?” “……魔法师。” “嗯嗯，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具人偶就送给你们了。” 没等苍崎橙子说完，两仪织就转回身去，继续欣赏沉睡中的梦幻人偶，不过这次她已经不满足于看，而是伸出罪恶之爪，在人偶的身上上下其手，嘴角的笑容越来越YD。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几步冲上去，把她挤到一边，探身入棺，小心翼翼的把人偶少女从中抱了出来。 “哇！身材真好。” 旁边传来织吸口水的声音。 “简直完美！”我赞同道，“阿赖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不，有一点地方需要修改。” “嗯？”我望向她的视线聚焦之处，若有所悟。 两仪织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抬头时，第一次对眼前的人偶露出不满的神色，轻声嘟囔： “胸太大了。” 第四十五章 双子（上） －55：25：44 “我走了。” “嗯。” “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 “哦。” “天气冷，多穿点，按时吃饭，早睡觉，少熬夜。” “……” “还有，不许花心，不许出轨，不许不想我！” “喂！” “我也会想你的。” “别闹!” “我说真的……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春日，如果实在想我想得不行的话，使劲掐式的脖子吧，这样我就能趁机出来了……” “停停停!不就是转换人格吗？为什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掐脖子又是什么鬼？” “春日!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面对鼓着腮帮，眼泪汪汪的某人，我开始慌了，“式，式！你快出来，收了这个妖孽！！” “负心人！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那个狐狸精!呜……” “天呐!”我捂着额头，对眼前哭哭啼啼的受气小媳妇彻底无语了。 您的演技还能再浮夸一点吗？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某人的抽风了，虽然有损我的形象，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掐脖子可以转换人格吗，看我现在就掐死你这个神经病啊啊啊！！!” 泪痕未干的清秀少女在我的钳制下无力挣扎了几下，就简简单单的失去了意识，再无反应。 哼哼，我还没有用力，你就倒下了！ 不对不对，我是真的没有用力，与其说是掐脖子，不如说是用手指丈量她那白皙的脖颈。 “咳咳，咳咳咳咳，春日，春日别掐了，是我。” 正当我暗自防备某抽风少女再整什么幺蛾子时，缓缓睁开双眼的她却发出了出乎意料的“正常”声音。 “式?” “嗯。” 少女一脸淡定的整理着被我弄皱的领子，似乎完全不在意我之前的所作所为。 看着那冷冰冰的表情，被织大魔王折磨得身心俱疲的我居然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式酱~” “嗯？” “没什么……我好想你~~” 为什么，只是几个小时没见，我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嗯。” 一只手在我的头顶轻轻抚摸，耳边传来前所未有的温柔细语。 “我也想你啊。” 她的气息喷在脖子上，痒痒的。 “呵呵，别闹！” 我还没来得及后退，身体却忽然被她用力搂住。 “以后，要永远在一起。” 咦咦，这是什么发展？！ 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居然无法挣脱她的怀抱，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种霸道总裁的既视感…… “织？” “……什么？” 我猛然抬头。 “你不是式！你是织！” “我就是式啊。” 短发少女一本正经的辩解道，但她那微微抽动的嘴角再也无法掩饰。 “啊啊啊快把式放出来！” “呃，咳咳，你在说什么呢春日……” 被我再次掐住脖子的某人瞪着无辜的眼睛，仿佛天真无邪的孩童，但在我咬牙切齿的怒视下，终于还是绷不住脸，狂笑起来，浑身过电一般不断抽搐，仿佛停了药的神经病。 “哈哈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两仪织！” “我演得像不像啊，哈哈哈哈哈……” “掐死你！掐死你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番和谐友爱（？）的打闹，某神经病终于心满意足的转换了人格。 而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式酱的第一句话就是—— “对不起。” 望着她低垂着头，脸颊微红的样子，我摆了摆手，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 “以后你们切换人格的时候，不用再通知我了。” “对不起……” …… 虽然好不容易和式重聚，但很快我们便再次面临分离，这次“拆散”我们的不是织大魔王，而是她那连【人格】都算不上的本源意识，原因无他，那个地方不允许来自现实世界的“外部意识”长久存在。 脱离肉体的桎梏，排除纷扰的杂念，以最本源的存在方式进入根源，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轻车熟路，但在那迷蒙的相位转移之后，骤然展现在眼前的场景，却令我陷入了长久的呆滞。 与已经司空见惯的黑暗虚无不同，此刻的根源几乎可以用“绚丽”来形容。七彩的光点如萤火虫般四处飘动，在虚空中划出眼花缭乱的轨迹，它们不时相互碰撞，融合、或是破碎成璀璨的光粉，逐渐湮灭。 这里……真的是根源吗？ 由无数光点所带来的“眼色”、“方位”、“速度”等概念让我陷入怀疑之中，但式给了我肯定的答案。而我也在触及它们的那一刻，明白了这绚丽景象的由来。 最先碰到的是一团缓慢飘动的紫色球体，氤氲的光芒将它的周围染上了忧郁的颜色，很多飞来飞去的黄色、红色光点，都被它不动声色的弹开，少部分真正能真正靠近它的，都是颜色相近、速度缓慢的家伙，除我之外。 “生活真是艰难啊。” “社会太黑暗，找不到容身之地。” “好累，不想工作了。” 一段又一段消极的意念从紫色光团中隐隐传出，在我的脑海中萦绕回响。并随着我和它的距离缩短，而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绝望的人在我耳边哀叹，层层叠叠，永无止境。 那是阿赖耶初号机爆炸后残留的精神碎片，每一片都蕴含着不同的意念，投射在我的精神中，然后被自动“翻译”成色彩、速度等本不存在于根源的概念差异。 换句话说，一切都是幻觉。 但，这些意念不是应该在爆开的瞬间便如烟火般迅速消散的吗？深不见底的根源之中，又是如何容得下这些琐碎的残骸碎片呢？ 小盖亚仿佛听到了我的那些疑问一般（其实就是听到了），淡淡的解释道：“聚集全人类的精神意念太费力了，我把之前那个失败品的残骸收集起来。可以废物利用。” 喂喂，太绝情了吧，什么叫失败品，明明是可爱的初号姬，而且，你把人类的意念和“废物”等同吗？ 在我的吐槽下，她只是傲娇的轻哼一声，“要制作阿赖耶就赶快，这些废……碎片维持不了多久。” 虽然不知道小盖亚是如何把人类意念的碎片保存在这片虚无空间中的，但它们确实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衰减着，或早或晚，根源总会还原到它那千万年不变的原始形态。 这个现象加剧了我的紧迫感。 原本只是想来根源看看的……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呢。 总不能再炸一次吧？ 忙了一下午只弄来一个漂亮人偶的我，对于解决最根本的灵魂问题，依然没有丝毫头绪。阿赖耶是人类意念凝聚体，当然要把那些意念全部融合在一起，它们不兼容，我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这真是个只存在于幻想中，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生灵吗？ 我求助性的看向小盖亚，但她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打算，或者说，她也想不到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 无数光点如流星般不断的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对我的思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干扰，再次把注意力投向它们时，那颗充满消极思想的紫色光团已经不知所踪。 是被别的光团融合掉了吗，还是沉陷于深邃的根源中？ 不能再等下去了! 只能那样了吗？ 虽然是完全不靠谱的办法。 没错，就是那个。 人格分裂。 如果对立的思想不能共存，那就用不同的人格把它们隔开，就像式和织那样，你是你，我是我，你是我，我不是你，但无论有再多的分歧，她们只属于同一个身份。 我深吸一口气。 “开始吧!” 小盖亚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便默契的开始调动精神力。 飞舞的繁星瞬间变得密集起来，不是数量变多了，而是它们的活动范围被缩小了，在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下，迅速聚拢而来。 光团之间，本来零零散散的交汇陡然密集起来，无数大的小的亮的暗的光点撞在一起，弹开，随即引发更加激烈的碰撞，无数碎片交织在一起，难辨彼此。 然而，不知是自然规律的作用，小盖亚有意的控制，那片混沌的光幕开始出现局部差异，颜色相近的聚在一起，却把其他颜色远远的排斥到另一端，活泼好动的光点飞来飞去，却始终无法进入安静光点的聚集区，更有一片暗淡的区域，仿佛光幕缺角般独立存在于边缘，始终无法被照亮。 如果是之前，我会让小盖亚把它们像面团一样强制混合在一起，不过现在就暂且放任自流吧。 在外力的压迫下，光点的融合速度很快，颜色和亮度的区分也迅速变得泾渭分明起来，只可惜，始终没能出现我想象中的太极阴阳鱼的样子，而更像是小孩子用颜料在白纸上的胡乱涂抹，尤其是那片暗色的区域，本来很老实的样子，凝成一大片后就开始肆意扭曲，胡乱搅动，仿佛不把其他颜色的光点打散誓不罢休。 可恶，之前造成爆炸的，一定是这部分精神体。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放弃它们的打算，即使那些意念看上去让人不舒服，但它们也是人类的一部分，有其存在的意义，缺了它们，阿赖耶也就不是阿赖耶了。 渐渐的，不同颜色之间的变幻逐渐趋于平缓，融合的过程也慢了下来，由侵吞改为蚕食，似乎不再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只是，亮色和暗色的两个大派系，不仅没有相互融合的趋势，反而互相嫌弃一般，越离越远，如果不是小盖亚的压制，几乎完全分裂，而那些“中间派”，也不得不找一方依附过去，否则就会面临湮灭的命运。 这就好像，人类之中，总有一些信念是对立的，无论如何无法相容，而左右逢源的温和意念、逃避倾向的弱势意念，终究要被大多数牵着鼻子走。 终于，又一颗圆滚滚的光球在我面前闪亮登场，它的表面光彩流转，明暗闪烁，比之前的那颗纯色光球还要漂亮，其中两股意念虽然没能融为一体，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相互推挤、旋转。 接下来，只要赋予它自我意识，一个新的阿赖耶便诞生了，但下午的某些思考，让我又为这个流程添加了一步。 不知不觉中，黑暗迅速褪去，虚空被物质所充实，方向感、距离感渐次回归，世界也现出了它本来的面貌，下一刻，我的脚已经踏上地面。 形体具现，只能在根源之外完成。 脱离根源后，阿赖耶的精神体光球也隐去了行迹，只有一团强烈而复杂的精神波动在我面前显示着自身的存在感，如果伸手去摸，是感觉不到任何实体的。 真正的实体很快出现，由光球幻化而成的短发少女微微抬手，随着磅礴的魔力波动，一具绝美的躯体便躺在平整的地上，宛如童话中的睡美人。 这不是橙子小姐的人偶，而是一比一等身仿制的新身体，各项素质比英灵还要强，更利于容纳还不太稳定的阿赖耶Beta内测版。 让精神体与这个身体融合又是一件麻烦事，虽然一切思想活动都是由大脑完成，但灵魂与身体的适配却不仅仅局限于头部那块小小的区域。幸运的是，阿赖耶的成分再怎么复杂，也全是由人类意识所构成，两条胳膊两条腿、一个鼻子两只眼什么的自不必多说，细节上的些许差异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大，唯一的问题出在“人偶”这个概念上。正如橙子小姐所言，这个漂亮的人偶身体不适合人类的生理活动，比起活着的生灵，更像是用于观赏的死物。 对于这点，我和两仪式都不打算退让，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漂亮的模型，越改越丑怎么办？而且，阿赖耶可是幻想生物诶，当然要化不可能为可能，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全世界人民的殷切期待。 怀着这样的信念，我们只是希望的调整了一下那个身体的内部结构，就把新一代阿赖耶的意识体一股脑塞了进去，强制进行融合，这大概是件很痛苦的事，不过反正她还没有诞生自我意识，什么都不会记得，再说，只是稍微痛一下，马上就会很舒服…… “boom！”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 “会很舒服?” 躲在防护盾之后的两仪式斜了我一眼。 “大概是太舒服了吧。”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又爆炸了。 我为什么要说又…… 究竟是灵魂与身体的排斥反应，还是双重人格本身的不稳定，爆炸的原因暂时难以确定，但我更关注另一件事。 “我觉得……是不是……还能抢救一下。” 指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残骸，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并非因为场面不忍直视，而是某些不可视的东西，依然保持着相对完整的结构。 破碎的只有肉体。 而且随着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爆，阿赖耶灵体中相互纠缠而泾渭分明的两股意念竟然……分开了。 两个阿赖耶? 说真的，这种买一送一的好事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啊哈哈哈哈…… “怎么办?” “打散重来。” “别啊！” 我连忙阻止了某人辣手摧花的动作。 “既然这样都没有炸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合二为一了呢。” 再说，“阿赖耶其实有两只”这种隐藏设定不也是很带感的吗？ 两仪式立即理解了我的打算，重新凝聚魔力，铸造身体，注入灵魂，一切流程与之前完全相同，只是，需要乘以二。 当磅礴的魔力波动再次恢复平稳，乱窜的精神意念找到寄托，我望着如镜面般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偶少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爆炸不要爆炸不要爆炸！ 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喂喂，要不要等这么久啊!虽然没有爆炸让我很欣慰，但放任这两个睡美人躺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呀，赶快把她们吻醒才是王道展开。 “不用！” 沉默许久的短发少女果断阻止了我的流氓行径。 “她们已经醒了。” “好吧。” 我悻悻然停住了动作。 她们的意识确实已经开始逐渐苏醒，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越来越规律的精神波动暗示了思考能力的出现，类似英灵的身体也开始出现愈发明显的魔力流动。 几乎是同时，两人，哦不，两个阿赖耶睁开了眼睛，然后，她们又以完全同步的动作从地上爬起，改为站立状态。 成功了！ 第一次制造新型生命体的我激动得浑身颤抖，强忍住大喊大叫的的冲动，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两个新生命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阿赖耶? 这就是阿赖耶！ 这就是超级无敌可爱人类意识集合体阿赖耶! 虽然一分为二变成两只，但只要合体就可以了。嗯嗯，只要有爱就没问题！ 非常有爱的两位双生少女终于做出了自苏醒以来第一个互不相同的动作——左边那个朝两仪式走去，右边那个则来到了我的身边。 洁白的衣裙随风摇曳，隐约展露着纤细匀称的身材轮廓，如瀑的长发垂至腰际，把白皙粉嫩的肌肤映得更加耀眼，然而这些都无法令人将视线从那对倾国倾城的绝美的面庞上移开。 活过来的外面人偶，已经超越了完美。 还没来得及发出更多的赞叹，我便听到了清脆悦耳的二重奏。 “妈妈！” 喂喂，这个梗已经够了啊魂淡！ 我气呼呼的说道:“叫姐姐!”然后一指旁边，“她才是你们的妈妈!” “我不承认。” 两仪式轻描淡写的予以驳斥，眉头微皱的问道，“春日，这就是阿赖耶?”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啦。 我挠了挠头，努力思考证明“阿赖耶”这个身份的方法。 “你们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 “……” 美丽的双生子一脸懵懂，没有回答。 很遗憾，这两个从未出现过的生命体却有着无比复杂的精神场，难以读取，失去读心能力的我，只好循循善诱的一句一句的提问。 “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两个可爱的小脑袋一晃一晃。 摇头。 “你们是阿赖耶。” “……”×2 “阿赖耶就是全体人类意念的……” “啊我明白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少女所打断，就是比较靠近我的那个。 “你明白什么了？” “我就是全体人类意念的集合体，代表着他们所有人的潜意识……啊，这，这想法，我靠，人类居然是这么肮脏的生物吗？” 等，等下! 为什么会画风突变，这只叽叽喳喳的家伙是怎么回事，还我温柔恬静的完美人偶少女啊！！！ 我心惊胆战的看向靠近两仪式的另一个少女，还好，她没有出声，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只是脸上露出了谜之微笑，略显诡异。 不能掉以轻心啊！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好多知识伴随着意念存储在这里啊。”靠我这边的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刚睡醒还没理清，经你提示才想起来的。” “我也是。” 另一个少女柔声符合，看起来要正常许多，虽然脸上依然保持着的谜之微笑。 至此，两个少女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我这只是那团黑乎乎的光点所凝聚的意识，对面则是亮的哪一部分。 “你，你们，呃，还是先给你们起个能够区分的名字吧。”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完全相同的两个少女，灵机一动，指着身边的那只，“你叫小黑”又指了指cosplay蒙娜丽莎的另一只，“你叫小白。” “不要！”×2 我的机智提议不仅遭到了两位新生阿赖耶的拒绝，还挨了两仪式一道白眼。 “好吧，那你们说叫什么？” 两个少女对视了一眼，似乎进行了某种奇怪的目光交流，然后小黑挑起眉毛，得意洋洋的宣布道：“我叫爱尔特璐琪，她叫爱尔奎特。” 小白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 “爱尔……特什么？”我眨了眨眼睛，假装没听懂，“小黑，你能再说一遍吗？” _—————————————————————————————————————— PS：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四十六章 双子（下） －54：32：10 纯白的长裙旋转飘舞，恍如盛开的雪莲花，如烟似雾的轻纱下，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视线顺着绸缎般的及腰长发上移，越过比裙子更加白皙的细长脖颈，便可看到那张超脱尘世的绝美容颜。小巧的琼鼻，温润的嘴唇，吹弹可破的娇嫩脸蛋上，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仿佛神灵的宠儿。 但看到这张脸的人，却不约而同的忽略了以上种种，将全部注意力锁定在那双灵动闪亮的眸子上。未及对视，仅仅被它毫不在意的轻轻扫过，便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的悸动，几乎忘了身在何处，整个心神都被牢牢牵引，瞬间陷落于其中，无法自拔。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扫视了一圈周围处于痴呆状态，失魂落魄的“围观群众”，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劝道： “小黑，你能像小白那样把脸遮上吗？” 再这样下去，根本是寸步难行啊。 “才不要！” 黑发少女睫毛微颤，轻轻眨了下眼，露出俏皮的笑容，“除非你用‘爱尔特露琪’这个名字喊我，我才会考虑一下哦。” 看着被她的笑容迷得失魂落魄，几乎忘了身在何处的路人们，我没好气的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好吧好吧，爱尔特露琪，真不知道这拗口的名字是怎么想出来的，小黑不是挺好的嘛。” “诶——哪里好了，像个小狗一样！” 分不清是撒娇还是抱怨的娇呼逐渐远去，使得被少女魅惑的人们猛然惊醒过来，大部分愣在原地，神色各异，几个较为冲动的直接追了过来。 “又来！” 我不满的瞪了某个昵称像小狗的少女一眼，拉着她加快脚步，同时施展迷惑魔法，左拐右拐，然后缩进角落，方才甩脱越来越多的“追兵”。 好麻烦…… 这已经是第三，还是第四次了? “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把袜子套到你的头上!” 恶狠狠的语气，加上毫无玩笑意味的严肃表情，我感觉自己的威严指数瞬间爆表，但某阿赖耶一句“春日，你好恶心哦”，配上无比嫌弃的表情，将我瞬间打败。 可恶！明明是被我创造出来的，居然敢嫌弃我，你这是想要造反啊！？ 虽然心中极度不爽，但想起那一声娇滴滴的“妈妈”，我还是决定不再追究身份的问题。 趁其不备，我出手如电，一把扣住正在做鬼脸的少女，板着她纤瘦的肩膀，按住不断挣扎的胳膊，然后用刚买的围巾在她的脸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包成只露出鼻子和眼睛的圆形“粽子”方才罢手。 哼哼，比起浪费唇舌，还是直接动手更加管用。 “唔唔唔……” 被围巾捂住嘴少女甩动着长发，像砧板上的鲤鱼般扭来扭去，力道却仅止于普通人的等级，始终无法摆脱我的掌控。 “好了。” 在她的脑后打了个结，终于包完粽子的我松了一口气，放开不再挣扎，似乎已经认命的少女。 “不许解下来！” 我一巴掌拍掉她伸向脑袋的手，在她无比委屈的眼神下，努力装出凶恶的样子。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那对无比灵动的明眸迅速黯淡下来，睫毛颤动了几下，眼角隐现泪花。 喂！别装了。 我瞪了她好几秒，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慰。少女却如受惊的小动物般后退一步躲了过去，脸也别到侧边，明显在闹别扭。 好像……不是装的？ 都怪两仪织，总是把我惹急之后装可怜，再加上这孩子捣乱搞怪的样子颇有织的几分神韵，我才……好吧，都怪我。 “对，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有一点。” 她瓮声瓮气的答道。 “我给你揉揉?” 她摇了摇头，小声道：“可以……解开吗？” “不行!” “呜——” “好吧好吧。” 轻轻一拉，蝴蝶结瞬间松开，还没等我继续动作，少女变双手并用，胡乱的将围巾从脑袋上扯了下来，精雕细琢的绝美容颜随之再现于世，幸好周围没什么人。 仿佛重获新生般，她大口喘着气，更是气呼呼的将罪魁祸首——围巾扔到地上。 这小孩子泄愤一样的举动让我不禁失笑，弯腰将之捡起，掸了掸灰尘。 “新买的，可不能随便乱扔啊。” “我才不要！” 听着她赌气的声音，我摇了摇头，将围巾收起。 如果不是为了买它，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围上……哦，顺便一提，我们正在买衣服，用更通俗的话讲就是逛街。 倒不是真的有那么闲，只是想要带两位新出生的阿赖耶大小姐熟悉一下人类社会，顺便换身行头，毕竟，人偶身上自带的那件魔力凝聚的衣裙仅作遮体之用，却缺乏御寒的能力。 是的，你没听错，御寒，天知道为什么传说中的阿赖耶居然不会使用魔法，不仅如此，她们的身体连一丝魔力都留存不住，简直就像是—— 普通人类。 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普通人类。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们脑中确实储存着数不清的来自人类的“杂念”，我真以为这两只阿赖耶的构成又失败了。 顺便一提，她们的身体强度已经超过英灵等级，温度再低几十度也能承受，但冷就是冷，于是，带着冻得发抖的两个人偶少女，我和式开始了这次注定不会顺利的逛街之旅。 才刚在公众场合露面，便理所当然的引起了围观，【驱散闲人】之类的魔法当然可以解决问题，但熟悉人类社会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况且，难道就因为小白小黑太过漂亮，就不让她们和人接触？ 因此，遮掩容貌便成了当前的最优选择，分歧也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小黑，也就是爱尔特露琪，坚持不肯让任何东西挡住她的脸，而理由竟然是—— “戴上这个好丑啊。” 废话，不丑还不让你戴了。 还有，那边那只小白，你就不要使劲点头，火上浇油了。 在第三次被人群围住之后，忍无可忍的我终于悍然出手，用亲自挑选的，感觉样式还不错的围巾将她强行镇压……然后差点弄哭。 “戴上吧。” 看她情绪差不多稳定了，我不厌其烦的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默默点了点头。 在少女视死如归的表情下，我轻轻将淡雅的素色围巾搭在她的颈上，一圈又一圈的绕着，将她粉嫩的脸颊，紧抿的红唇，小心翼翼的掩于其中。 唉，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弄得那么漂亮，搞得就连我这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站在她身边，都像个毫无存在感的陪衬一般。 可恶!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春日，你嫉妒了？” 围巾中，忽然传来爱尔特露琪闷闷的声音。 这家伙，心智不怎么成熟，感应他人情绪的能力倒是挺强，该说不愧是阿赖耶么？ “不对，不是嫉妒。”转眼间，她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钦慕？” 她那黑水晶般毫无杂质的瞳孔紧紧盯着我。 “占有欲？” “虐恋情怀?” “停停停！”我连忙打断道，“越说越离谱了吧。” “人类中，这种想法，很普通哦。”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总感觉继续下去，全人类的光辉形象都会被这个口无遮拦的少女毁掉。 她眨了眨眼，灵光闪烁的双眸中看不到任何污秽之物，让我为自己刚才产生的一些不健康的联想而暗自羞愧。不过，那些细节不需要在意，既然她已经遮住了半张脸，预定的逛街活动还是要继续进行。 “我们走吧。” …… 刚从偏僻的角落转出，便迎面碰上了两仪式和小白母女（无误），比起小黑那敷衍般松松垮垮的围巾，小白脸上的大号口罩和茶色墨镜显然要有效得多，虽然还是有很多人将视线投到她玲珑的身躯上，但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不过，我更注意的是她的衣服，仅仅是为了摆脱人群而分离的几分钟，一件白色的圆领针织羊绒衫便套在了她的身上，衣服适当的松紧度和弹性将她圆润的胸部以及盈盈一握的细腰衬托得淋漓尽致，吸引了不少色狼的目光。 “你选的？”我看向两仪式。 她却偏了一下头，示意是爱尔奎特（小白）自己挑的。 我便笑着称赞道：“真漂亮，这回不冷了……”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胳膊被人拉了一下，转过头，只见我旁边的另一位双生少女露出嫉妒，哦不，钦慕？占有欲？虐恋……咳咳，就是和我之前很像的表情。 “给你也买一件……” “不要！” “嗯？” “我不要和她一样的衣服。” 虽然是这样别扭的话，但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敌意，大概只是单纯的想和双生姐妹有所区别吧。 当然，即使外表上看起来一模一样，我也能准确辨别她们，不是靠魔力感应、精神场之类的复杂能力，只需要看眼睛，那个眼珠滴溜溜转，似乎总在胡思乱想的就是小黑，而小白的眼神是安静的、沉稳的、呆萌的。 呃，这么说也不准确，虽然确实很萌的，但爱尔奎特一点都不呆，她只是更习惯将目光专注在一个方向，比如现在，她就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怎么了？” “春日姐姐。” 比起没大没小的某黑，这个白色的少女显然更懂礼貌，只见她背着双手，身体前倾，语气中充满好奇。 “你，是人吗？” 呃，这问题略显突兀啊。 “算是半个人类吧。” “那我为什么听不到你的心声?” 她测了测脑袋，作出努力倾听的姿势，搭配脸上的墨镜，仿佛一个美丽的盲人少女。 “你不是也听不到两仪式的吗？” “式姐姐的话，能听到一点。” 她的回答让我很是惊奇，如果两仪式不想让我读心的话，我是一点都读不到的，爱尔奎特既然这么说，肯定是用的其他方法。不过，联想起她阿赖耶的身份，有此能力也就不足为奇，毕竟，两仪式这个身份，本来也是作为人类存在的。 不过，我的情况就不同了。 “大概，因为我是个异世界人吧。” 第四十七章 小白文 －54:12:34 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随着节日气氛的越发浓重，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也踏着悄然的脚步来到身边。 四个身高相仿的少女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绝然不同的装束却让人忍不住对季节产生怀疑，走在两边的女孩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圆滚滚的如熊猫般憨态可掬，甚至连脑袋也被紧紧裹住，几乎看不到一丝缝隙，只留下如缎的及腰黑发在风中左右摇摆，令人不禁对那重重布料下的容貌浮现连篇。 但奇怪的是，某个团成毛线球的小脑袋，每隔几秒就会向侧面转动，一下一下的挺有节奏，仿佛上了发条的奇怪玩具，还不时卡壳。 “喂，我说，看够了没？” 我无可奈何的提醒某个自以为动作很隐蔽的小白。 然后玩具又卡壳了。 “不就是个异世界人吗？” 想起十分钟前的经历，我至今仍感觉有些难以理解。异世界人也是人啊，虽然有些特殊的经历，但比起魔法师、超能力者，乃至吸血鬼，也不会显得太过奇怪，之前对卫宫等人表明身份时，他们的反应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 没想到，小白的反应却是如此激烈，不仅当场失态的惊呼出声，还接连后退两步，仿佛唯恐避之不及。 什么意思，看不起异世界人？ 鉴于她的声音差点引来另一波围观群众的围追堵截，我暂且放下心中疑惑，和她们一起再次进行战略转移，来到了这个人烟相对稀少的高档商业区。 但一路走来，来自某人的诡异视线就从未停止过，那好奇而欲言又止的小眼神看得我浑身不得劲，到现在，终于忍无可忍。 “小白，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安静的小孩子通常更加可爱，但也有令人头疼的地方，那就是心思难以捉摸。 “我……” 因为人少而好不容易摘掉墨镜的少女转了转灵动的黑眸，欲言又止。 “快说！” 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因为…… “春日姐姐，你真的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 “是啊，怎么了。” “……好厉害！” 嗯？ 以为会听到什么负面感想的我一时间有些发愣，好半天，才轻咳一声，谦虚道，“一般般啦。” 穿越世界什么的，对于盖亚来说也不是很困难啦，哈哈。 “没想到，春日姐姐竟然是传说中的穿越者……” “……” “听说，穿越者的身上都会有些奇怪的东西……” 少女怯怯的凑到我的面前，仰起头，眨巴几下眼睛，见我没有反应，又伸出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的牵住了我的手指。 “怎么没有储物戒指？”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手掌被翻来覆去的捏个不停。 “真的没有诶，主神手表也找不到……” 一滴大大的冷汗从额角冒出。 “难道是量子智脑？” 少女呆萌的小眼神直直盯着我，仿佛想在我的瞳孔中找到虚拟光屏或者数据流之类的东西，“或者，是系统流？” “喂！” “春日姐姐，今天的每日任务是什么？有没有抽奖环节？” 在她那变了个人似的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小白，你是小白文看多了吧。” 这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又似乎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锅确实不应扣在刚出生的小白头上。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小白文看多了才对，嗯，如此一想，又觉无可厚非，毕竟所谓的小白文，就是受众最广的的那一类故事嘛。 “噗——小白~” 旁边，看了半天戏的小黑发出揶揄的笑声，却颇有“五十步笑百步”的讽刺感，可惜，爱尔奎特毫无所觉，仍旧执着的在我身上寻找着什么。 我只好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努力稳住这个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中二女孩，“清醒一点！穿越和重生这种烂俗剧情是不存在的，既不会有金手指也不会有老爷爷，更没有无所不能的大光球在背后罩着你，呃……” 说到这里，我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两仪式。 好吧，大光球可以有。 见大家没有反应过来，我不动声色的总结道，“所以，回归现实吧，不要总是沉浸在小说动漫所构筑的虚幻世界中。多去观察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你会发现并无卵用，咳咳，你会发现很多美好的事物。” 哎呀，差点说出心里话，幸好及时圆了回来。 听到了我那发人深省的心灵鸡汤，小白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吗，抱歉，脑子里有点乱，原来那些知识是虚构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 孺子可教！ “不过，穿越者……” “别再用那个古怪的名词了，我只是异世界人而已。” “哦，异世界人?” “你把它当成普通人类也没关系。” “好的。” 在我的谆谆教诲下，小女孩不住点头，乖巧的样子非常惹人怜爱，一股成就感从我的心中油然而生，然而，这难得的感受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一群人的喊声所破坏。 “找到了！” “就在那边！” “快！快！” 伴随着叫喊与乱哄哄的脚步声，十来个奇装异服的不良分子从远处出现，奔跑着围了过来，他们身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金属饰品，染得焦黄的头发形似鸟巢，纹着刺青的脸上，满满的不怀好意。 商业街上稀少的几个行人也被吓走，因为挡路的都被踹倒在地，我们也想溜，但后路瞬间被堵死，除非用特殊手段，否则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先看看形势吧。 对方显然目标明确，迅速围拢之后，一个穿着皮衣的粗壮男子排众而出，走到我们身前，眼睛紧紧盯着我……身前的少女。 “那位戴着口罩的小姐，可以让在下看看你的脸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双瞳之中闪烁的却是极度炽热的火焰，鼻息粗重，嘴唇干涩，向前伸出的手臂微微颤动着，仿佛着了魔一般。 “可以……让我看看吗？”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几乎刺穿我的耳膜，茫然向身旁望去，发现那个温柔灵动的少女竟如受惊的小动物般，“嗖”的窜到我的身后，瑟瑟发抖着娇呼道：“流，流氓！” 大小姐，您是阿赖耶啊，姑且不论有什么特殊能力，您的身体素质也是英灵等级的，被区区几个普通人类吓成这样，颜面何存啊！ “变！态！” 另一边，爱尔特露琪对着逐渐接近的登徒子冷声斥责，但那游移的目光，以及不经意后撤的脚步已经深深的出卖了她的心虚。 唉，这两个孩子，还是太年轻啊。 本打算出手为她们解围，顺便教训一下那群胆敢非礼美少女的坏蛋，但看到这两人的反应，我忽然灵机一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既然之前打算让她们接触社会，也说了要见识世界的真实，眼前这黑暗丑恶的一面也是必不可少的，有光明就会有阴影，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嗯？ 只听“扑通”、“扑通”几声，眼冒绿光，缓缓逼近的流氓变态们竟然齐刷刷跪倒在坚硬的地砖上，如虾子般躬起腰部，双手撑地，如果不是那脑袋伏得足够低，我几乎以为他们要偷窥少女裙底。 “女神！” “女神大人！” “我们错了！我们有罪！” “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呜啊啊啊啊！” “请收下我们作为奴仆吧，愿意一生一世做牛做马……” 哭嚎着的认错声和表忠心的话语，从那些不断磕头的杀马特脑袋中传出，乱哄哄的混成一片，那气势比之前围过来时还要恐怖几分。 等等，这是什么神展开？ 我的第一反应是去读他们的思想，但出乎意料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悔恨与对女神（小白）的信仰、崇敬。 难道刚才那些围追堵截都是在演戏? 【不是演戏。】 一个声音在脑中瞬间回应了我，那是掉线许久的两仪式。自从两个阿赖耶诞生以来，本就清冷的她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或是思考着什么，让我很担心她是不是处在“产后虚弱”的状态。 【我怀疑，那些人的反应来自爱尔奎特的能力。】 啊，对，能力！ 不管怎么说，身为人类意识聚合体的阿赖耶不可能没有特殊能力，但这俩刚出生的小家伙一片懵懂的样子，又似乎对这个问题完全没概念，让我很是头疼。 趁着那群跪在地上的家伙还没闹够，我偷偷的戳了戳小白，“刚才是你干的吗?” “什么？” 眉头微皱的小白显然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也就是说，至少刚才不是她主动使用的能力。 我又问了小黑同样的问题，她的答案则有趣得多：“不可能的啦，我刚才正准备把爱尔奎特的围巾扯掉，待到那些人被魅惑的时候趁机逃脱呢，嘿嘿，这个方法一定能成功。” 我去，这家伙果然够黑。 不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之前几次被人群围住，也没见她去扯小白的围巾，呃，也可能当时还没想到这种损招。 既然小白和小黑都不承认，我只好亲自去查探。前行两步，走到哭得最凶的“老大”面前，那个家伙却视而不见，眼中只有他的戴着口罩的“女神大人”。 咦? 阿赖耶的特异能力没有发现，却感受到了一股其他来源的魔力波动。 阿赖耶不会魔法，她们的能力自然也不会产生这种波动，显然，是有其他魔术师动了手脚。 而那些心怀不轨的魔术师…… 就在附近！ 无声无息之间，长长的商业街再也看不到一个行人，而跪在地上发神经的不良们，也渐渐放低了声音，横七竖八的昏倒在地上。 这是魔术界长久以来的传统——保持魔术的神秘，防止其存在公诸于世。 且不说这项传统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按照魔术协会的规定，所有涉及魔术的战斗前都应该避开普通人的视线，如果暴露了魔术的存在，就要迅速处理，进行催眠、记忆抹消，甚至杀人灭口。 当然，随着时代的进步，严格恪守这项规定的魔术师越来越少，此次圣杯战争期间更是难得一见，相比之下，附近这些攻击之前还有疏散人群，做出预告的魔术师们就显得尤为可爱。 来了！ 在最后一个可怜的小混混昏倒的瞬间，几个披着深紫色长袍的老者从一家不起眼的商店中推门而出，步履缓慢而坚定的走到我们面前。 “你们，是哪里来的魔术师？” 别误会，这句话是他问我们的，话说，尚未自报家门就打听少女的身世，不觉得很失礼吗？ 看在对方年纪较大（没我大）的分上，我勉强答道：“我们不是魔术师。” “胡说！” 老头怒目圆睁，“刚才你们对这些凡人都做了些什么?哼哼，区区精神魅惑系的魔术，还瞒不了我的眼睛。” 须发花白的魔术师不屑的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小白，认真的打量起来，良久，赞叹道。 “好漂亮的女孩子！” 哇，带着围巾墨镜都能看到啊，真是老不正经。 “可惜，是个人偶。”他的赞叹，很快转为真正的叹息。 “才不是！” 被衣物堵住嘴巴的小白闷闷的哼了一声，那娇嗔的语调却是别样的婉转动听，令人沉醉。 果然，只见色老头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完美！太完美了！” 又是一声轻哼，却来自另一个人偶般的少女。 可惜，这次的声音太小，没能传到几米外魔术师的耳中，郁闷的小黑只好气呼呼的扯了扯脸上臃肿的棉织品，仿佛想要亮出真面目和她的姐妹比一比，谁才是真正的“完美”。 她的小动作几乎没人发觉，老魔术师眼神发直的只顾着欣赏美女，另一个岁数同样不小的魔术师便接着发言。 “把那个人偶交给我们。” “啊！”小白惊呼一声，回头看向我和式。 给点信任啊小姐，而且你一个阿赖耶怕那些人类做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都说了不是人偶，你们有毛病吧，仗着年纪大就跑过来劫色？” “孤陋寡闻!连【时计塔】的法袍都认不出来，从哪里学了点精神魔术就敢四处乱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来这人偶也不是出自你手。” 咦，时计塔，就是那个传说中和圣堂教会齐名的“魔术师协会”？ 跑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是从橙子那里听说了盖亚和阿赖耶的消息? 好奇之下，我忍不住对这群一提起“时计塔”就满脸骄傲的老魔术师们使用了读心的能力。 ……原来如此。 真是躺枪了。 我淡淡一笑，懒得再继续和这群弱渣魔术师废话，直接拍了拍身旁少女的后背，“小白，上！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啊？” 少女一声悲鸣，几乎带上了哭腔，“不要啊——” “放心，有我在后面照应，不会出问题的!” “呜——” 如果不是墨镜遮挡，黑发少女那泪眼朦胧的娇弱神态绝对可以秒杀一切还存在感情的人，让他们忏悔曾经犯下的一切恶行，甚至此刻那些来自时计塔的老头们，也有几个僵硬的偏开了头。 “好厉害的精神魔术！” 最先说话的那个老魔术师大喝一声，悍然发动攻击。 他的嘴唇颤动着，吟诵出杂乱交叠却每个字都一清二楚的咒文，单手前伸，如同炮管般将炽热的魔力向我们喷发而出，那不可视的魔力波动具现而出，便是从地面上摇晃着升起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青色火焰。 那熊熊燃起的火焰之墙仿佛咆哮的猛兽，张牙舞爪，画面效果非常唬人，但它的温度其实不高，大概连衣服都点不着，因为比起“温度”，魔术师将更多的能量注入了这个火焰魔术的其他属性上，比如“精神震慑”，比如“融解”。 其结果，便是那青涩火苗所接触到的一切有型之物都逐渐软化，如一滩烂泥般平摊在地，范围内的树木、墙壁、砖石莫不如此，而离得最近的小白，也被“震慑”得手脚发软，连连后退……等等，不对啊，身为人类精神聚合体，怎么会被这点精神能量压制？！ “呜呜——这是孰末，好口怕，麻麻，窝想回家~~” 这孩子，根本就是在自己吓自己。 强忍着把她搂紧怀中轻柔抚慰的冲动，我狠下心来鼓励道，“小白，你可以打败它的，相信自己！” 但被吓坏的少女只是拼命的摇着头。 “那个，春日姐姐……”眼见着火势愈发逼近，小黑也忍不住开口了，“我们还是赶紧逃……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条翻卷而来的火蛇吓得惨叫一声，闪躲不及，几乎摔倒在地。 但她的尖叫又奇怪的半途中断，因为从背后扶住她的两仪式只是轻描淡写的抬起手一挥，那条胆敢靠近的火蛇，连同后面的半扇火墙，都如泡沫般破碎湮灭，消弭于无形。 “咳咳。”小黑掩饰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环视左右，假装刚才尖叫的另有其人，“看来，不用逃了。” “嗯，早就说了，有我罩着你们，怕什么。” 我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却见少女已经远远的躲到了两仪式身后，低眉顺目的样子比在我身边时要乖巧十倍，让我忍不住撇了撇嘴。 好吧，必须得承认，在这个世界中，式才是最过硬的后台。 这么一想，心中顿觉一片释然，我模仿着小黑的表情，“乖巧”的走到式姐姐的身后，在她斜眼看过来的时候，用纯真而略显羞涩的笑容努力传达出我的心声—— 萌新求罩。 于是两仪式的斜眼变成了翻白眼。 熊熊火焰包围下的温馨互动只持续了几秒，而紧张到浑身僵硬的小白，居然没有注意到我们三个人站位的微妙变化，独自一人顶在前方，身形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仿佛“你们先走我断后”的英雄（炮灰）角色。 “小白，加油!” 我双手抓住嘴边拢音大喊道。 小白缓缓回过头，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萧瑟的转过身，一步一步，向火海中走去。 呃，她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这股被全世界遗弃的强烈怨念，几乎快要凝成实质了…… 我张了张嘴，但转瞬即变的局势把我的声音卡在喉咙中。 猛兽般暴烈凶猛的火苗，在少女身前缓缓后退，偃旗息鼓，乖顺的如同家养的小狗，在青红耀眼的焰光环绕下，浑身包成粽子的女孩竟展露出奢华高贵的气质，恍若浴火而生的红莲女神，如果忽略她闷闷的嘟囔声的话。 “不要烧我不要烧我不要烧我……” 也许，眼前的景象更适合在童话中出现:少女诚挚的祈祷感动了火焰之神，为她让开道路，保驾护航。 但是，可恨的反派角色不会像童话描述的那样轻易狗带，施展火焰的魔术师虽然满脸震惊，但吟诵咒语的速度并没有半分减缓，甚至还从口袋中掏出几瓶魔法药剂，摔在地上，使得青色的火焰染上了一层神秘的紫光。 我赌五毛，他刚才用的是紫色荧光粉。 果然，魔术师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环绕少女的火焰越来越小，然后…… 熄灭了 灭了 了 望着老头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我不禁感叹：“小白的能力真是逆天啊!” “啊?” 小黑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傻呆呆的表情与场中那个茫然四顾的小白有异曲同工之妙。 “刚才我没出手，式也没出手，那么大的火，说灭就灭了，不是小白，难道是你干的？” “不是我。” 小黑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再次看向小白的目光，似乎包含了一丝丝羡慕。 不过，这也说不好，如果问小白，她的答案恐怕和小黑别无二致，这俩小女孩，连自己有什么能力都搞不清楚，大概在不知不觉中就用出来了。 来自时计塔的魔术师们的第一轮攻击便被莫名其妙的挫败，其尴尬程度不言而喻，但他们不骄不躁，不气不馁，重整旗鼓，迎难而上，完美的体现了老一代魔术师的风骨，再次向几名娇弱少女发动了强有力的攻击。 不，应该说，在大火蔓延之时，其他魔术师就已经施展出了不少手段，只是看起来没那么显眼，被我暂时忽略而已。 比如，盘旋在头顶的那几只黑漆漆的怪鸟，比如，火焰熄灭后地面上露出的刻痕，还比如，某个正在脱衣服的精壮老头…… 喂喂喂，不知道现在风声正紧吗？你这样随便露出不该露的地方会被和谐的啊魂淡! 还好，兄贵老头并没有到达“裸”的地步，只是脱掉了那身象征时计塔的紫色法袍，露出里面的弹性小背心……好吧你赢了，这身魔性的装束对我产生了好几百点的精神伤害，效果拔群。 咳咳，回归正题，魔术师中存在近身武斗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看他沉稳的走路姿态大概身怀武艺，而手臂上一道道繁复的魔术刻印也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大喝一声，浑身泛起淡淡红光，不负众望的开了buff，但率先发起攻击的却另有其人。 空气中浮现出一条条不易察觉的波纹，一道结界借助地上的法阵骤然展开，将我们三人和小白隔离开来，紧接着，盘旋在头顶的怪鸟径直向下坠落，同时展开、变形，相互联结成一道致密的大网，当头罩来。 我顿时无语，搞半天那个肌肉老头是个吸引注意力的货色，大概看小白踏火而行的样子太过霸气，居然想先来捏我们这几个“软柿子”。 哼哼，太天真了！ 我冷笑一声，指着疾速坠落的黑网，大声喝道： “小白，救命！” 同时暗自传讯，阻止准备出手的两仪式。 还想再看看呢，阿赖耶的能力。 听到喊声的少女蓦然回头，看见我们狼狈的样子，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立刻朝这边跑来。 但早有准备的魔术师们岂能让小白如愿，肌肉壮汉大喝一声，朝她的后背抓去，不知从哪射出了几缕丝线，缠向她的脚踝，几个魔法师正在对准少女施放奇怪的咒术，结界更是绽放出紫色强光，阻挡她的去路。 “爱尔奎特!” 没有注意自己的处境，小黑焦急的望着远方，大声呼喊着她给少女取的名字。 然而，由于结界的高度激发，这喊声甚至不能传到小白耳中，只见小白如同落入陷阱的猎物，徒劳的挣扎……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射向少女的丝线诡异的偏离了方向，将快要抓住目标的肌肉老头捆成了粽子，面向少女施咒的魔术师们不知为何翻倒在地，而那道光芒绚丽，魔力流转的强大结界，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将少女放了过去……然后又将扯开丝线追来的肌肉魔术师拦在了里面。 “你们在搞什么鬼？放我过去。” “结界失控了!” “那就赶紧撤掉它。” “撤不掉！” 魔术师们乱成一团，我们这边也同样不好过，还没等小白跑到面前，小黑就一把扯开大网，冲上去将她紧紧抱住，两个少女呢喃了几句，又齐齐转身，扑进我和式的怀里，开始哭…… “呜呜——春日姐姐，式姐姐，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没，没有……小白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把我抛在那里……” 呃，试验特异能力什么的，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了，我支吾两声，勉强找了个理由： “想要锻炼一下你啊，身为阿赖耶，这么胆小可不行。” “……我才不胆小。” 她弱弱的反驳完全没有说服力，但我还是勉励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嗯嗯！小白真勇敢！对了，刚才你是怎么穿过火焰和结界的？” “我也不知道诶，就是……感觉没有危险，然后，发现真的没事。” “哇，真的吗？” 小黑在一旁大呼小叫，“爱尔奎特，你好厉害哦！”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啦。” 小白腼腆的连连摆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小黑露出一丝微笑“爱尔特露琪，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样的，我有多厉害，你就有多厉害。” 小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诶，还真的是这样啊！” “打扰一下。” 就在少女们的聊天气氛逐渐高涨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我们几个当即停下话头，才发现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状态。 “什么事？” 小白即使面对敌人，语气依然柔和温暖。 “可以请教一下吗，您的名字？”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哪有打着打着开始搭讪问名字的，难道想攀亲戚，让我们放他一马？ “爱尔奎特。” 略有些拗口的音节刚一发出，便让在场所有魔术师的脸色瞬间改变。 “刚才没听错……” “这个名字……” “传说中……” 几个靠近的魔术师低声议论着，但无论是谁，都没有重复那仿佛禁忌般的名讳。 没多久，那个领头的魔术师肃然说道： “抱歉，我们或许产生了一些误会。” 然后他行了个魔术师的礼节。似乎是在表示歉意。 我无聊的摆了摆手，对这些战五渣魔术师，实在是连欺负的兴趣都没，他们唯一的用处，大概只剩下测验小白小黑的特殊能力了。 “都走吧，别再来烦我们了。” …… 短暂的魔法大战戏剧性的结束了，不过，那究竟算不算一场战斗还有待商榷，对于我和两仪式来说，可能在商场中被普通人围追堵截消耗的精力更大一些，但受到不少惊吓，流了不少眼泪的小黑和小白却再也没有了逛街的体力。 回家的路上，我回味着自阿赖耶姐妹诞生以来，所发生的各种奇葩事件，忽然有所感悟。 “小白啊，你的人生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部小白文嘛。” “啊？” “首先，是人设，拥有传说级的血脉（阿赖耶）和通天的背景(盖亚)，相貌倾国倾城，魅力举世无双，还掌握外挂般的特殊技能。” “这个……” “然后，是狗血的剧情，随便出来逛逛就惹得无数人围观，路遇恶霸劫匪更是常事，不过只需要虎躯，嗯，娇躯一震，便能轻松收服无数小弟，化身女王大人。” “才不是啦。” “敌人一开始会轻视你，但后来肯定会被打脸，他们也许会不知死活的用你的亲人朋友相威胁，不过，最终只会打脸打得更惨。” “唔……” “当然，那些敌人都只是小人物，因为真正见多识广的人，只要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吓得浑身颤抖，落荒而逃，大呼‘万万不可与此子为敌’。” “啊？” “至此，你离真正的小白文主角，只差一步之遥了。” “是什么?” “后.宫啊笨蛋!没有几十个暖被窝的，也敢自称主角?!” 少女惊愕的瞪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和缓，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才不要后宫呢!我有春日姐姐就够了，春日姐姐今天晚上一定要来给我暖被窝哦~” 旁边的小黑顿时不乐意了，“先给我暖！” 另一边的两仪式轻咳一声，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存在感。 我不由得捂住脸。 “讨厌啦，搞得好像我才是主角一样。” 第四十八章 黑历史 －53：33：33 人生宛若一场梦幻，不知其始，难觅其终，朦胧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眼前闪过，艰难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却悲哀的发现，那只是虚伪的投影，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原来，生命中的每一位匆匆过客，都在不知不觉中刻下了印迹，也许它已经被深深掩埋在心底，但那绝不是忘却，而是如陈年老酒般封存起来，细细品味，久久珍藏…… 好吧，我承认，我把小樱萝莉忘在家里了，我有罪！ 这绝对不是我喜新厌旧，负心薄幸，只是阿赖耶极大的激发了我的好奇心，导致一时间所有注意力都被那两个萌萌的幻想少女所吸引。直到夜幕降临，踏上归途的那一刻，才蓦然忆起某个缠人的小萝莉还在家中独自修炼魔法。 这令我的内心瞬间被愧疚感所填满，想起小樱那空洞虚无的眼神，便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入怀中，用尽全身的热量来温暖那颗残破不堪的小小心灵。 虽然着急，但由于没有事先记录空间坐标，无法使用传送魔法，我们只好找了条最近的路，开车回家。 小白和小黑也被我焦急的神色所感染，坐在后排讷讷的不敢出声，但当她们了解到此中缘由后，又对素未谋面的小樱妹妹充满好奇，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甚至把不久前的“惊险”战斗都抛到脑后。 在一片吵闹声中，汽车驶入停车场，停好车，收拾停当，尤其是把两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捂得严严实实，我们一起进入了宾馆的大堂。 之前说是“回家”，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中有哪里有一个可以称作“家”的地方。等圣杯战争结束，此间事了，也许可以找个固定的居住场所，停留几年，细细体味异世界的风土人情，以及萝莉养成。 当然，现去想那些还为时尚早，至少要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 “Saber？” 望着大堂沙发上，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英武少女，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而早在我发出声音之前，她就已经站起身，快步朝这边走来。 “凉宫小姐，冒昧打扰了。” “没关系。” 我静静的打量着她，心中犹豫是否要使用“读心”能力，但这位站得笔直的骑士少女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率直的说道： “请来帮助我的Master！” “卫宫怎么了？” “受了点伤，但还可以战斗，我是想请您……”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请您帮帮爱丽丝菲尔小姐，她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什么？！” …… 五分钟后，我们再次乘车离开宾馆，与之前不同的是，车上多了一个小萝莉。 在我离开的这半日里，小樱似乎深深的沉浸在了魔法修炼之中，甚至当我打开卧室门时，看到的不是双手抱膝缩在墙角的绝望女孩，而是浑身缠绕蓝色荧光，满脸神圣肃穆的萝莉魔法师。 啊啊，这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落寞感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做交流，我拉着女孩暖乎乎的小手，快步下楼，再次驱车出发。 对于我的一系列动作，小樱并没有显得很惊讶，甚至在碰到Saber时还乖巧的打了个招呼。问了一下才知道，Saber曾经去房间敲过门，但小女孩谨遵春日姐姐的教导，怎么也不肯开门，还僵持了一段时间，Saber苦劝无果，只好去大堂坐等。 也幸好来的是Saber这样的正派人物，如果换成卫宫，撬开大门、劫持萝莉等“更有效率”的手段绝不是用不出来。 好吧，不黑他了，这个前任Master的行事风格还算和我胃口，虽然魔术水平颇遭诟病，但在我看来，至少比时计塔的魔术师（笑）要强得多，这次居然会受伤，难道阴沟里翻船了? 真是喜闻乐见。咳咳…… 由Saber开车在前面带路，我们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老式居民区里。 这破地方说是贫民窟也不为过，低矮的平房，杂乱的垃圾堆，尘土飞扬的道路，以及路边朝我汪汪乱叫的土狗……再叫我踹你哦。 虽然看上去不堪入目，但只要稍作感应，就能发现很多角落都隐隐传出魔法波动，只是被肮脏杂乱的事物巧妙掩盖，而那只已经拜倒在小白小黑石榴裙下的狗，身上也粘着卫宫牌偷窥小探头，让人看着很是亲切。 大概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也没有精神链接的交流手段，担心Master的Saber小姐未及把车停好，便急匆匆的的冲进门中，确认无恙后，又快步走了出来，为她的失礼道歉。 然后，两仪式、小樱、小黑、小白，加上我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跟着黑色西装，管家模样的Saber鱼贯而入，踏入了一间墙壁布满裂纹的破房子中，少女们高档华丽的装束与周围破败的场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进屋之后，我最先注意到的不是抱着水晶球玩的伊莉雅小萝莉，也不是同时操作几台笔记本电脑的舞弥小姐，甚至不是闭着眼躺在床上的爱丽丝菲尔，而是站在床边的……苍崎橙子。 呃，她怎么跑这来了，要不要让小白小黑认个干妈?毕竟两个阿赖耶与橙子的人偶有八成相似。 本就不大的房间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显得更加拥挤，连可以坐的地方都不够了，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那些细节的时候，我几步冲到床前，望着双眼紧闭，嘴唇苍白，额头直冒虚汗的爱丽丝菲尔，微微有些心疼。 “怎么回事？” 寂静的屋内，我压低声音问道。 对于这里的情况，Saber只是简单提及，似乎并不了解，因此我将目光投向卫宫，没想到，回答我的却是橙子小姐。 “爱丽丝菲尔小姐是一个人造人，但她的灵魂并不完整，其中一部分融入了【圣杯】的属性。” 嗯。这个我早就看出来啦。 红色长发的高挑女子托了托眼镜，“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圣杯战争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可以让最终胜利者获取【圣杯】的一次使用权，而是将死去英灵的魂魄汇集于圣杯之内，借以击穿世界之壁，到达根源!”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已经满是惊叹，“也许，随着英灵的回归，名为‘爱丽丝菲尔’的灵魂将会逐渐脱离人类的范畴，向【圣杯】的概念靠拢，最终变成一个死物，完成它的宿命。” 我摇了摇头，这点小内幕，在我刚来这个世界四处读心的时候，已经猜出大半。然而，除了我和新任Saber之外，Lancer已经被流放到异空间中，Berserker的气息也在附近，就算剩下四个英灵的魂魄都回归圣杯，也不至于使爱丽丝菲尔的气息衰弱至此，更何况，我还曾用魔法偷偷为她强化过身体。 见到我的反应，人偶师小姐也皱起眉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她的灵魂不仅有朝着【圣杯】转化的趋势，还被另一种混乱邪恶的力量所侵染，但那力量十分微弱，应该不会导致昏迷。” 邪恶的力量!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团黑漆漆的的负面精神场。 难道是……此世之恶? 等等，昨夜小盖亚已经把圣杯中那坨脏东西完全清除掉了才对，呃，它不会还能死灰复燃吧? “爱丽丝菲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今天中午。”一个深沉的男声答道。 我看向卫宫，“打败Caster之后？” “是的。” 这么说来，Caster也被那股邪恶精神意念污染了？ 想起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鬼畜触手，以及那位神经病英灵现身以来的所作所为，我暗自肯定了这一判断。 不过，“此世之恶”虽然看着挺唬人，实质上只是人类恶念和诅咒意识的集合体，换句话说，它只代表少部分人类的少部分意志…… “小黑，来。” 朝某个东张西望的少女挥了挥手，我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比起盖亚大神的无差别消灭，这才叫对症下药嘛~ “哦……” 有外人在场，少女的调皮性子收敛了很多，乖乖走了过来。 我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对床上这个姐姐使用读心，如果碰到不属于她的思想意念，就通通清除掉。” “怎么清除啊?”小黑低声问道。 我一呆，才想起她啥都不会，无奈道，“这个很难用语言表达，你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不行的话，只能麻烦两仪大小姐了，我现在的灵魂力量太弱，一旦被反噬，后果很严重。 “好吧。” 小黑摘下墨镜，瞪着水灵灵的眸子，非常认真的去“读”爱丽丝菲尔的精神波动，眼皮眨也不眨。 我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小黑的精神场太乱读不出来，爱丽丝菲尔的精神场昏昏沉沉，几乎一片空白，甚至没能找到橙子小姐所描述的“邪恶力量”。 也许此世之恶隐藏得太深，而我现在只能对精神场的进行浅层读取，相比之下，而人偶师小姐既然能制作活体人偶，显然对灵魂的了解极为深刻，还被小盖亚亲自强化了魔法亲和力，能找到更多线索也不足为奇。 忽然，小黑的精神力毫无征兆的爆发，比之前强大几十上百倍的精神场骤然席卷整个房间。 “快停下……”我连忙喊道。 这种精神强度，可以轻易的将一个普通人洗脑成白痴，就算爱丽丝菲尔灵魂特殊，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的承受下来。 其实，在我喊出第一个字时，爆发的精神浪潮已经瞬间收敛，而后两个字完全出于惯性，反倒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划入“魔术师”的范畴，但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不足一半，来不及解释，我担心的盯着眉头皱起的爱丽丝菲尔，试着感应她此刻的精神波动。 “唔……头好痛……” 在众人的注视下，睡美人幽幽转醒，发出慵懒的低吟……还打了个哈欠。 “春日？” 您终于看见我了。 “爱丽，还好吗？” “妈妈！” 顿时，卫宫和伊莉雅关切的围了过来，我朝她笑了笑，后退两步，将床前的位置让开。 “小黑，刚才怎么回事？” “我，我就是感觉到一股很讨厌的精神波动，然后不由自主就……” 少女缩了缩脖子，仿佛犯了错怕家长责骂的小孩子。 我竖起大拇指，鼓励道，“没关系，你做得很好!” 这时，苍崎橙子忽然开口，“刚才就是由这位小姐治疗的吗？真是了不起！” “嘿嘿~” 小黑心虚的样子转瞬消失，脸上满是得意。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为她们两个相互介绍一下。 “这位是人偶师苍崎橙子，她做的人偶和你一样漂亮哦。”我隐晦的暗示了一句，又道，“这个是爱尔特露琪。”指了指不远处看热闹的另一个，“那个是爱尔奎特，她们是我和两仪式的妹妹，请多指教。” “爱尔奎特？爱尔特露琪？” 人偶师小姐的表情颇为诡异，与不久前那群吓跑的时计塔魔术师们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连忙问道：“怎么了，这两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问题，我早该想到的……” 苍崎橙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如果你们真的是盖亚和阿赖耶的话，身边出现传说中的真祖也没什么奇怪的。”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 “真祖？！” “难道不是么？真祖的公主【白姬】爱尔奎特，以及长公主【黑姬】爱尔特露琪，这两个名字，是神秘界的最高禁忌！” “诶——” 我顿时感觉世界观在崩溃。 “小白，小黑，你们居然有这样的黑历史?!” 第四十九章 新英灵，参上 －52：52：52 数百年前，在那黑暗笼罩的时代，有一道巨大的历史断层，将时光的河流拦腰斩断。后世的学者费劲心力，却难以找到任何相关记载，唯有几个古老的魔术师家族，将那份不能被世人所知的隐秘代代传承。 然而，魔术师所传承的也仅有晦涩难懂的只言片语，其准确程度更是无从考证，难以取信于人，因为相比于当今时代，那段“历史”实在太过玄幻。 传说中，那是个吸血鬼与人共生的时代，也是个魔法文明极度昌盛的时代，英才涌现，强者辈出。 部分吸血鬼补全自身缺陷后，进化为更加完美的生命体，名为“真祖”，黑姬与白姬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以美丽与强大著称。 人类之上，也有更高等级的“英灵”，那并非圣杯创造的残缺灵魂，而是某些强大人类的灵魂升华。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拥有诡异能力的特殊生物，令人类和吸血鬼颇为忌惮。 不过，居于生命树顶端的，始终是那高高在上的——神! 神的名字难以考证，只知道她所居住的神域名为“千年城”，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宫殿群，只要达到一定的实力，便可轻易踏入其中，亲眼目睹神的光辉。 由于神实在太容易见到了，信仰神的圣堂教会并不兴盛，只有穷乡僻壤，接触魔法较少的地域，才会有人从毫无意义的祈祷中寻找心灵的慰藉。千年城每天都有拜访者，魔法的光辉以它为中心辐射四方，照耀整个世界。 然而，这璀璨的文明之光，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轰然崩塌，转瞬间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中，如同另一个传说中，沉入海底的亚特兰蒂斯。 灾难的起因不得而知，从种种迹象推断，那应该是一场无比惨烈的战斗，生灵涂炭、天崩地裂。 最终，所有生灵都未能独善其身。神明陨落，真祖与英灵纷纷消亡，吸血鬼一族销声匿迹，苟延残喘的人类，也失去了强大的魔法能力，只剩下“魔术”级别的小伎俩。世界从此进入末法时代。 关于那场旷世大战，亲历的魔法师们似乎都抱有极大的恐惧，不约而同的回避了这一话题，以至于线索寥寥无几。但在仅有的几条支离破碎、语焉不详的描述中，都提到了同一个词—— 朱红之月。 “朱月？” 一个声音打断了苍崎橙子的讲述。 “小白……爱尔奎特，想到什么了吗？” 听了那些黑历史，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名字称呼她了。明明是我创造的阿赖耶酱，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真祖公主？虽然我的朋友里就有好几个真祖…… 需要吸点血吗？ “没什么。” 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真祖少女缩着脖子，害羞的摇了摇头，摘掉围巾，失去了遮挡物的娇俏脸蛋上浮现出一抹诱人的粉红。 “只是，对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熟悉感？” 嗯，朱月，朱红之月，红色的月亮，要说熟悉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毕竟以吸血鬼和真祖为题材的文艺作品中经常出现此类意象，与之相关的一般是放大招或者变身……呃，那是狼人。 不过，如果是真祖的话，朱月这个名字也太挫了，毫无美感可言，至少要多加几个中二的形容词，比如“永远鲜红的幼月”这种就不错…… 见小白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脸色越来越红，害羞得几乎要抱头蹲防，我只好转移话题。 “好啦，不提那什么朱月了，我更想知道，小白你究竟是不是真祖？” 少女可爱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真祖，是什么？” 你装傻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神韵。 “那【爱尔奎特】这个名字是从哪来的？” 她立即换上一副委屈的神色，“不是你们给我起的吗。” 我立即把视线转向罪魁祸首小黑。 “嘿嘿，随便起的啦~☆” 我恶狠狠的瞪着恶意卖萌的少女，用严厉的眼神警告她，别想蒙混过关。 于是，小黑也像她的双生姐妹一样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啦，只是感觉这两个名字很亲切，很帅气，很适合我们……” “适合？” 阿赖耶和真祖有半毛钱关系吗? “小黑就是黑姬嘛……小白就是……嘿嘿……” 少女尴尬的说到一半，又开始傻笑。 我顿时无语，起名字怎么可以这样随便！ “以后还是叫你们小黑小白吧。” 我愉快的做出决定。 “不要啊!” “好难听!” 两只阿赖耶的反应颇为同步。 “那也不能用别人的名字!” 见她们瘪着嘴沉默不语，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我语重心长的劝道：“这样也是为了你们好，对于强者来说，独一无二的名号是很重要的。行走江湖，人的名，树的影，如果让我抓到谁敢用‘凉宫春日’这个名字招摇撞骗，一定会把她揍到哭!” “可，可是……” “嗯?” 我竖起眉毛，目露凶光。 “可是，真的有很多叫做‘小黑’的小狗啊！！” 少女颤抖的声音中几乎带上了哭腔。 “呃……” 我不动声色的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强行转移话题，“说到独一无二的称呼，苍崎小姐，你是不是还有个外号叫【伤痛之赤】？” 被我叫到名字的红发御姐眯起眼睛，脸色似乎有些不满，淡淡的答道: “是。” “听起来很帅气嘛~” “呵呵，我曾经发过誓，这样叫我的都要死。” “……” 这是黑化了吗？好怕怕。 “不过没关系。” 橙子小姐翘起嘴角，露出一丝迷人的浅笑，“很快他们就会把这个称号的前缀去掉了。” “啊？” “变成【赤】。” “为什么？” 为我出言解惑的是爱丽丝菲尔。 “只有最高位的魔术师，才会被授予‘三原色’的称号……恭喜你哦，苍崎小姐。” 我顿时恍然大悟，【伤痛之赤】这个帅气中二的称号，居然比【赤】低一等，而如果获得了纯色的称号，就意味着那个人已经到达了魔术师的顶点——魔法使。 “谢谢！” 苍崎橙子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飘向我和两仪式。 说起来，下午为了得到那具人偶，以提升魔法能力作为交换，把她从“魔术师”强化到“魔法使”等级，倒是没有耗费太大的力气。毕竟她的知识和技巧都已足够，所欠缺的不过是灵魂对于魔力的亲和度罢了。 “咳咳，差点跑题，我刚才是想说，今天碰到一群来自‘时计塔’的魔术师，好像是想要来抓你的样子。” “魔术师协会吗？” 苍崎橙子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又是为了‘封印指定’吧。” “封印？” 提到这个词，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动画小说中常用的中二设定，无一例外，被封印的全都是可怕的东西，例如毁灭世界的魔王，毁灭世界的神器，毁灭世界的人造天使什么的…… “好厉害！” “听说，切嗣的父亲也受到了封印指定呢。”爱丽丝菲尔颇为感慨的说道。 “喔——” 刮目相看了呢，那个整天穿黑风衣扮酷的家伙，原来是魔王之子吗？ “所以说，封印指定到底是什么啊?” “就是一群蠢货对有才能者的打压，排除异己的手段。”资深受害者橙子小姐冷笑道。 我纯洁的眨了眨眼，将询问的目光转向爱丽丝菲尔，于是，温柔的银发女子再次担当解说的重任。 原来，所谓“封印指定”是指魔术师协会对拥有特殊才能的魔术师进行的“保护”，其实就是抓捕和监禁。而苍崎橙子那出神入化的人偶术，便成为了她最大的原罪。 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就串在一起了。 大概是人偶师小姐泄露了行踪，时计塔的追捕者们紧随而至，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精致美丽，几乎与常人无异的“活体人偶”小白，于是……小白文的悲情配角诞生了。 简单的叙述了几句下午的遭遇，橙子小姐只是撇了撇嘴的表示同情，嗯，同情那些时计塔的魔术师，不过，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 “这两位……到底是？” “她们啊……” 望着以黑与白为名的谜之少女，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外表看着像人偶，名字听着像真祖，行为习惯像人类，还时时跟在盖亚大神身边，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没错，她们是英灵!” 作为佐证，我机智的伸出手背，向大家展露刚画的六芒星“令咒”。 “啊？！” 小白和小黑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在我的瞪视下，识趣的把质疑的话语咽了回去。 “是不是和你的人偶很像？” 我循循善诱的做出补充设定，“她们是用你的人偶为媒介，召唤出的史上最强英灵——Sister!” “什么鬼名字。”沉默已久的两仪式，终于忍无可忍的吐槽道。 我立刻做出纠正。 “哦抱歉，应该是复数，Sisters。” 第五十章 玩笑 -52：15：21 平心而论，我是个很讲信用的人，许下的诺言都会尽力完成。但不知为何，和我接触较多的朋友，总会产生“春日是个大骗子”这种没头没脑的负面评价，令我很是委屈。 虽然她们都是傲娇，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经过深刻的反省与自我检讨，总算摸到了一点头绪。 大概，是那些玩笑惹的祸？ 众所周知，我是个极为正经的人，从不轻易开玩笑，偶尔娱乐一下，惹人误会也是难免的。 顺便一提，上面那句也是玩笑。 咳咳，说正经的……在我年少之时，曾对于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极度厌烦，直到那句先贤名言出现在我的眼前——“生活中不是缺少趣味，而是缺少发现趣味的眼睛。” 我恍然大悟，原来，无趣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我自己。 于是，为了自己变得更有趣，我苦练吐槽本领，哦不，我努力发掘生活中一切有趣的地方，渐渐的，世界在我眼中显现出了越来越多的色彩，一个又一个有趣而可爱的朋友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本以为，欢乐的日子会一如既往的，在朋友们的吐槽与玩笑之间缓缓流逝，然而，一切行为都有其两面性，我的做法在某些场合中逐渐显现出了弊端。如果说，在激烈交锋的战场上开玩笑，还能看出点无形装X的致命潇洒，那么在生离死别的伤感场景中开玩笑，就显得颇为不合时宜了，更有甚者，在被人表白时笑出声，收到“骗子”、“坏蛋”、“负心人”之类的评价也是罪有应得吧。 等等，别误会，我只是举个栗子，才不会做出这种煞风景的事呢，真的！ 遗憾的是，我经常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在自娱自乐的同时忘了考虑别人的感受，也正因为如此，在越解释越乱的窘境下，我只好带着名为“Sisters”的英灵姐妹，略显狼狈的从卫宫家告辞而出，匆忙之间，差点再次遗忘某只安静的小樱萝莉。 没办法，新诞生的英灵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身边就有个现成的例子（Saber），再加上橙子小姐对于我的神通广大深信不疑，即使一边做着鬼脸一边说“开玩笑的啦”，也完全没法消除她们浓烈的好奇心，更不用说，两位阿赖耶小姐还在旁边不停添乱打岔，将“熊孩子”这个词汇体现得淋漓尽致，几乎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于是，我难得的收起笑眯眯的表情，板起脸，一言不发的开车回返。 倒不是生她们的气，毕竟一切麻烦都来源于我的乱开玩笑，我只是冷静下来后，察觉到了某些可疑之处，便凝神思考起来。 而小白小黑姐妹似乎误会了我的神色，以为自己惹了麻烦，像两只小鹌鹑一样蜷缩在后排座椅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的后脑勺，再也不敢肆意嬉笑。 再加上几乎从未主动开口的小樱，以及高冷女神（经）两仪大小姐，被五个人挤满的小轿车中居然一片死寂。伴着低沉的引擎轰鸣，婆娑的树影从眼前有节奏的掠过，空荡的街道近乎无人，昏黄的路灯成为夜色唯一的点缀，却更加增添了几分寂寥的气息。 我想了好一阵，却毫无所得，便忍不住向无所不知的盖亚大神寻求答案。 【式？】 由于不忍打破这片安静的氛围，我的提问是在脑中。 【式酱，听得到吗？】 然而坐在副驾驶上的短发少女完全无动于衷，仿佛凝结千年的冰雕。 风太大？还是信号不好？ 我等了半分钟，没听到回复，只好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以示提醒。 【干什么？】 冰雕微微动了动眼珠，仿佛在证明自己是个活物。 【我想问一下，苍崎橙子所说的那些传说，是真的吗？】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等到我想要再次去推她胳膊时，才听到一声淡淡的回答。 【不知道。】 喂喂，太没诚意了吧，就算是不想说，也没必要用这么明显的谎话敷衍我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满，她继续补充道：【真的不知道，我的意识才刚刚苏醒不久，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大概……】 【大概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段沉默，这家伙不会患上了什么间歇性抽风症吧？ 我的恶意揣测很快得到了报应，脑袋仿佛挨了一闷棍，视野陡然发黑，变得模糊，所有思考与意识瞬间处于停滞状态，随即到来的便是剧烈的胀痛感，差点握不稳方向盘，造成交通惨案。 这当然不是因为间歇性抽风或者精神病又犯了，而是从身旁传来的精神波动中携带了巨量的信息。如果用IT术语来比喻的话，之前的脑内聊天是1KB的文字数据流，然后她忽然把100TB的高清****视频文件压缩包塞了过来，立刻让我的大脑处理器过载，陷入死机状态，屏幕一片灰白，鼠标点哪里都没反应。 但不得不说，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才是传递信息的最有效率的方法。花了好几分钟将脑中乱糟糟的信息整理完毕，我没有感觉松了口气，反而心里乱糟糟的，理解了两仪式的沉默。 那是一段久远的记忆，天地昏暗，日月无光，火山在喷发，大海在咆哮，一片喧嚣之中，透露出的却是死寂的气息，恍若末日降临。 就在这即将毁灭的世界中，一个意识缓缓苏醒，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快死了。 听起来很可笑，刚刚诞生怎么就快死了呢？但它并不理解“可笑”这种复杂的情绪，它只是不想死，于是它本能的挣扎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一些活力。 但这徒劳的挣扎很快就停止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她的身体，就是这个破败的世界。 即将死亡的世界 然后，她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 【这是你出生时的样子?】 【是我记忆的起始之处。】 【什么时候？】 【几百年前。】 【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不知道。】 不知道，又是不知道，同样是平淡的语句，我却隐隐从中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息。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就死了。】 【诶？！】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连看路都顾不上，转头望向身旁的清冷少女。 该不会…… 想起那死寂而虚无的根源，以及那无形无质的光球，一个猜想逐渐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这么说来，星球意识的亡灵，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不对，等等，如果说人死了是躯体灭亡，那星球意识死了，这个星球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细思极恐！ 【看前面。】 两仪式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哦……哦。】 有些发懵的我艰难的转回头去，重新握稳方向盘。 【我开玩笑的。】 车身陡然一晃，差点没撞树上，后排响起几声尖叫，但我已无瑕顾及，只是长大嘴巴，再次将视线投向某个云淡风轻的少女。 真的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我傻傻的，听着她继续讲述。 【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上已经遍布人类，然后，你就来了。】 【等下，你这画风转换得略快啊，说好的世界末日呢？】 【不知道……】 【喂，你够了，怎么来回来去都这一句话?】 【我的记忆只有这么多。】 【好吧，总感觉问你还不如问那两个小家伙，她们说不定是夺舍重生的远古真祖呢！】 【才不是！】 和两仪式的精神链接中，忽然出现了陌生的精神波动。 哎呀，差点忘了，两位阿赖耶也拥有读心的能力，所以我和两仪式互相读心所形成的精神对话，也同样可以被她们所使用，只是不知道，刚才那些被她们听去了多少。 【你是小黑?】 我试探性的猜测到。 【是……不对，我是爱尔特露琪。】 虽然从声音找不出两姐妹之间的区别，但这家伙的语气明显更加欢快跃动。 【哦？爱尔特露琪……那不就是吸血鬼真祖的名字吗？还说你不是真祖？】 【我才不是那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啦！】 【好吧。】 我不再调.戏这可怜的孩子，开始将对话引入正题。 【对于‘爱尔奎特’和‘爱尔特露琪’，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这个……】 【没有，只是觉得很耳熟。】 另一个略显文静的声音插了进来，显然是小白。 【对了，还有那个什么‘朱红之月’，也很耳熟?】 【是啊。】 【嗯。】 两人纷纷表示肯定。 【哪个更加耳熟？】 【……】 她们纠结的思考了一阵，答案是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愈发浓厚的迷雾笼罩在那段传说中的历史之上，几分钟的讨论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很快，车辆驶入宾馆的停车场，大家神思不属的走上电梯，默默无语的进入房间。 依然是两间房，分配方式却要有所改变，小樱肯定不愿意和我分开，两仪式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正好，就让小黑小白住一间屋子吧。 然而，这个完美的方案却遭到了两人的否决。 “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妈妈？！” 小黑无意间的话语吓得小樱失声惊叫。 “不是啦……” 眼看着小樱的目光越来越不对，我当机立断，指着两仪式，刚想她才是妈妈，就听见小白小声道：“嘘——要叫姐姐，不然妈妈听到会生气的。” 喂，你们俩不是会用精神通讯吗，怎么还在用毫无技术含量的悄悄话，而且这“悄悄话”的声音还不小。 “春日……姐姐?” 小樱缓缓念叨着这几个字，目光闪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到底明白了什么啊喂！ 还有，这个“妈妈”梗到底有完没完！ 强忍住掀桌的冲动，我张开嘴还想试着再解释一下，却听到小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小黑也捂着嘴，把身体转了过去，肩膀不住的颤抖。 我的肩膀也在颤抖。 气的。 第五十一章 千年城 -48：00：00 从半梦半醒间恢复意识时，入眼之处皆是一片黑暗，不仅光线，连呼吸、心跳、体温，甚至自身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仿佛只有一段飘渺的意识，如无根之萍般游荡在这虚无的幻境中。 而这段意识本身，也只是由无数念头凝聚而成，并不牢靠。不同想法的产生，会让它变幻成不同的形态，偶尔有较为跳脱的“杂念”，便很容易的脱离意识凝聚体，冲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再也无法找回。 正因为如此，人类的灵魂无法在这里存留太久。他们的意识体太弱，杂念又太多，分散开来便难以聚拢，只会瞬间消散于这比天堂更神圣，比地狱更恐怖的神秘之地—— 根源。 也是小盖亚的家。 说起来，我对这个怪怪的空间一直很好奇。它的结构极不稳定，几乎只是概念般的存在，仿佛一碰就破的肥皂泡，却能存在如此之久的时间，还孕育出了完整的星球意识，近乎奇迹。 除了我这个特例，真正的星球意识都是在这样的地方诞生的吗？ 一边四处观望，一边胡乱猜测，还要注意着收束自己的杂念不外泄，我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发光鸡蛋的形态在根源中飘来飘去，努力寻找某个可能存在的，虚无缥缈的地方。 进入根源已经好一阵了，用外界的时间来算大概有几十分钟，但在这里，连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如果失去警醒的意识，怕是一睡千年都不稀奇。不过我大概睡不了那么久，虽然这次是一个人进来的，但如果让某只怕寂寞的小盖亚等待太长的时间，一定会忍不住跑来把我叫醒的吧。 在心底暗笑一声，我继续将精神力探测延伸到更远的地方。根源的空间结构不同于现世，对于精神波动的传播没什么影响，由于没有遮挡物的缘故，甚至能覆盖到更大的范围。 可惜，依旧是一无所获，反倒是集中精神时间过长使我有些头晕，嗯，虽然已经没有头了但还是很晕，更重要的是枯燥，根源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几乎难以辨别某块区域是否曾经搜索过，而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死寂更是足以把人逼疯……这样鬼畜的地方，真的能诞生星球意识吗？ 回想起与小盖亚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的她连话都说不利索，懵懵懂懂的样子很是呆（蠢）萌，特别好忽悠，再对比现在的两仪大小姐，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人格分裂的家伙。 这次也被她坑得蛮惨，明明是结伴进入根源探索某段黑历史的相关线索，一眨眼后却发现只剩自己了是什么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分头搜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啊魂淡! 在心中恶狠狠的吐槽了一番，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顿时感觉更加无聊了，也难怪久居于此的小盖亚会孤单寂寞冷。 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 “有人吗？” 我真傻，真的，竟然会以为这种黑咕隆咚的鬼地方会有关于末日的线索，虽然小盖亚确实是在这里出生的，而她出生前的记忆也疑点颇多，但我到底是有多傻才会在这个明显空无一物的诡异空间里，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盖亚，你快出来啊!” 不是我怕黑，也不是欠缺耐心，只是那家伙从进来后就不见踪影，人家也是会担心的嘛，再说…… 我一个人出不去啊！！！ 根源这种地方，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即使我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冒充魔法少女也是轻而易举，但那是在现实世界。说来惭愧，在根源中，我连最低等级，也就是FFF级的火球术都施展不出来，更不用说S级的空间传送魔法。 “放我出去！！！” 不死心的我再次发出求救信号，却完全没有得到回应，那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在对我进行无声的嘲笑。 好强烈的既视感……虽然和刚到这个世界时情景极为相似，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怀念，只是微微有种想死的感觉。 死掉之后，应该会被那家伙复活吧。 但是，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的狗带！ 果然只能用那个能力了吗……那个名为【幻想】的能力。 去除杂念，集中精神，我努力将所有思考回路合为一体，按照事先运算好的方式，进行极为抽象的幻想，有时是一根根扭曲的线条，有时则是不断变幻的几何图形，它们毫无规律的混杂在一起，仿佛幼儿的涂鸦，却隐藏着极为玄奥的规律。 既然这个空间不能容纳魔法元素，也不存在各种复杂的魔法规则，那我就用精神意念来模拟。说到底，我既然能以光球的形态存在于此处，说明根源至少允许精神力具现化，而精神力若是强大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影响到因果之线的! 就像是我在年少懵懂时曾做过的那些惊人之举，所谓的“言灵术”、“大预言术”反而并没有什么深奥的原理，不过是粗暴的用精神力硬捍因果之线罢了。不过，想要影响到因果之线，除了精神力这一必要条件外，还要有足够的“因果”，换言之，就是因果关系越大，影响力越强。 如果在我的原本世界，身为生养万物的地球的意识体，我的“因果”几乎是无穷大的，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但这个世界不同，曾经初来乍到的我根本一毛钱关系都木有，空有精神力也施展不开，至于现在么…… 星球意识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人类意识统合体天天缠着我叫妈妈，虽然这些都没什么可自豪的，但其中的因果绝不是说说而已，如果我在现实世界中滥用这股力量，再搞出来个世界末日都有可能。 同理，和我关系亲密的人如果掌握了这个神奇的力量，也能在我的世界呼风唤雨胡作非为，比如某个不老实的外星人，哼，凉子，再捣乱的话，信不信我也跑到你的星球去大闹一番！ 哎呀，因为陷入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好不容易拨动某根因果之线的我再次失去目标，只好重新开始。 清空思维后，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由简单到复杂的线条和图形，开始变幻演绎。 比起直接调控精神波动，通过幻想来引导精神力是一种取巧的方法，尤其是当灵魂强度不够，无法精细控制每一分精神波动的频率时，效果尤为明显。 比如，在幻想直线的时候，精神波动趋于静止，在幻想圆的时候，精神波动则是有节奏的跳跃，频率和圆的半径有关。 经过复杂的调制，终于，在某一刻我接触到了一条与根源密切相关的因果之线，下一步就是触动它，看看能不能让这片黑暗虚无的空间出现破绽。 “咔嚓！” 仿佛是幻听，完全没有声音存在的根源中，忽然响起隐约的碎裂声，随即一丝微光从远方投射而来。 成功了! 似乎根源被开了个洞……希望小盖亚知道后不会掐死我。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疾速冲向光线的来源。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什，什么情况?! 不妙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不断有光线从前方、四周、头顶、背后射入，点点光源逐渐连在一起，形成细密的，如蛛网般的裂纹！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无数光之线条将幽暗深邃的根源之涡照得亮如白昼，随之而来的是本来缺失的一些规则之力，空间似乎也开始扭曲变形，让我几乎无法维持自己的意识体形态。 夭寿啦，根源要爆炸啦，快跑啊啊啊啊—— 我利用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加快速度，试图在这个空间崩溃之前逃出去，然而它的范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远处那破碎不堪的光之边界似乎遥不可及。 “轰！” 巨大的爆响仿佛震动了整个世界，也将我震得头晕眼花，再也凝聚不起一丝精神力，万幸的是，这片空间不但没有毁灭，反而瞬间被外界世界同化，稳定下来。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里是哪里? 天空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不见日月，地面铺着古朴的青石板，残破不堪，远处似乎矗立着巍峨的城堡，却被迷雾笼罩，若隐若现。但终究，这是个稳定的、正常的、规则齐全的空间。 在这样的空间中，还维持着精神体的光球形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调动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操纵空气中那浓郁得过分的魔力元素，为自己凝聚了一个身体，当然，还有衣服。 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摸了摸白白嫩嫩的脸蛋，我不由得暗自感叹—— 明明可以靠能力吃饭，却偏偏要靠脸，真是拿自己没办法啊。 咳咳，不去想那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我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周围的环境中。这片似乎包裹在根源之外的空间极为接近现实世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里的魔法元素密度太高了吧。 事实上，我也更愿意相信它是个独立的空间，不然的话，刚才那番动静一定会引来诸多围观人士。 不必费心选择方向，我踩着破碎而凌乱的石板路，径直向迷雾中的庞然大物走去。那是一座上百米高的巨型城堡，并没有繁复精美的雕花装饰，仅凭几根直通天际的石柱，便展现出高不可攀的强大气势，即使站在它的脚下，仍有大部分被迷雾遮住，看不真切，唯有一大片黑影占据了整个视野。 城堡前面的玉石台阶倒是没有太多破损，我毫不犹豫的拾级而上，鞋底与石头碰撞产生沉闷的回响，在空寂的城堡前显得颇为突兀。 门是锁着的。 在展现自己精湛的撬锁技术之前，我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吗？” 没想到，这座似乎沉睡了无数年的古堡中，居然传出了回答的声音。 “是何人，擅闯千年城?” 第五十二章 空之境界 “有人吗？” 狭长的走廊中，我的声音显得极为响亮。 “有人在家吗？” 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小心前行，时不时停下来侧耳聆听，却一无所得，只有脚步声的回音如影随形，若有若无的在石壁间反复回荡。 这里，就是千年城吗？ 虽然某个家伙透露出“千年城”这个名字后，就杳无音讯，但此刻所处的雄伟城堡，或许真的已存在千年之久了。 我的推断不是来自于陈旧斑驳的岩石墙壁，也不是来自于昏暗模糊的琉璃窗户，而是那弥散在空气中隐晦的腐朽味道，算不上好闻，也难以令人产生恶感，仿佛泛黄的书页、未及触摸，便勾起无数回忆。 那是排除了一切外力，只有时间才能留下的痕迹，如同树木的年轮，缓慢而深刻的记录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 但是，仅此而已。 除了近乎凝固的时间，我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中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气息，仿佛琥珀中的昆虫，所有事物都被定在了千百年前的那一刻，没有变化，也没有生机。 从这个角度来看，千年城的确名副其实，是一座沉睡千年的城，静静的等待王子将她唤醒。 可惜，我既不是王子，也并不打算唤醒什么古堡之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起那些，我更想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哦不，我更想赶紧回家休息，顺便找某只把我丢下的小盖亚兴师问罪。 至于千年城啊，根源啊，世界末日啊什么的，就让它们见鬼去吧！ 哼！我要回家！ 回家！ 在心里恶狠狠作出宣告的我，却没能停下前进的步伐。 这个诡异的城堡阴阴森森，像个迷宫似的，听不见声音，看不见活物，连魔力元素都稀薄得几近于无，一旦发生战斗，形势将极为不利。 快回去吧！ 可是，这份雀跃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是何人擅闯千年城……” 我小声重复着那句进来之前听到的话语，仿佛魔咒般，一遍又一遍，想象说出它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又处在什么样的境遇中，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 该不会是陷阱吧? 用没头没尾的话引诱我进来，好做这样那样的事。 啊啊，没问题的，以我的强劲实力，就算是在这种几乎用不了魔法的地方，干翻几个英灵吸血鬼什么的也不成问题。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嗯，决定了！找到那个声音的源头就回去。 再往前走一段，一段就好…… 强行给自己立了几个flag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兴致高涨，脚步也变得轻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稍微一想，我便轻易的得出答案—— 果然作死才是人类进步的最大源动力啊。 热衷于作死的我，在墓穴一般幽暗死寂的城堡中愉快的前行着，就连空气中愈发稀薄的魔法元素，以及不知何处吹来的道道阴风，也没能让我的脚步减慢半分。 既然是城堡，就不可能真的像坟墓那样封闭，偶尔也会有岔路和通向其他区域的门扉，当我终于厌烦了径直向前的时候，就随便选了个看起来不那么无聊的地方停下了步伐。此刻大概已经深入古堡内部，失去了提供光源的窗户后，四周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之中，不过对于曾在根源那个鬼地方盘桓多时的我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 凭借着完全不科学，但是很魔法的夜视能力，我可以看清眼前这道厚重的木门，它有两米多高，上面雕刻着与石壁上类似的花纹，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它是我进入古堡后见到的，唯一开着的门。 虽然只有一条缝隙，不过，既然开着，那就意味着我不用像在城堡的大门处那样费力气撬锁了。 哦对了，那扇大门根本没有“锁”这种东西，最后我是一脚把它踹开的……费了好大力气呢。 先不去想那些光辉往事，我重新把注意力投向眼前的事物。伸出手，感受到门上如金属般坚硬冰凉的触感，轻轻用力，那条门缝便迅速扩展开来。 里面是一片黑暗。 和外面一样的黑所以没区别。 “有人吗？” 我不抱任何期待的喊了一声。 一分钟过去了…… 没人理。 标准结局。 撇了撇嘴，我毫不客气的直接走人门中，然而就在下一刻，意外发生了。 仿佛受到某样事物的召引，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上漂浮而起，在我没有抵抗的几秒钟内，便升入了五米高的空中，并且还在不断加速。 诶诶诶？什么鬼!我要上天啦！ 一脸懵逼都不足以描述我现在的表情，虽然这个身体是由魔力构成的临时替代品，但毕竟拥有和我相同的容貌，不能随意抛弃，否则被人拿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怎么遭得住。 排除了抛弃身体、金蟾脱壳的选项后，我只能无奈的选择奋起抗争…… “呼——” 挣扎一番终于落地的我长出一口气，这才有精力注意周围的变化。 没错，我的身体顺利发射升空只是当前壮丽场面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眼前的景象几乎让我目瞪口呆。 你们最寒冷的冬夜中的鹅毛大雪吗? 把那个画面倒过来，就是此刻的场景。一颗颗泛着银光的“鹅毛”、“雪片”从地下毫无征兆的钻出，向着上方飘飘荡荡的“落去”，层层叠叠、不急不缓，很快就在头顶累积了一层“皑皑白雪”。 当那些泛着微光的“雪花”累积起来，便形成一道银色的光幕，点亮了这间漆黑的石室。 欣赏了一会这旷古绝今的美景，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触那些飞舞在空中的精灵，但它们竟穿过我的手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是实体? 就像是追逐萤火虫的熊孩子一般，我又跑又跳的试着抓住几个亮度较高的雪花，但它们无一例外的穿过了我的手和身体，在这期间，我细细感受了一番，发现它有点像是根源中曾经见过的意念凝聚体，却不带有丝毫的精神波动。 难道是纯粹的灵魂体? 随着探索（作死）冲动的愈发旺盛，我果断决定上去看看。 不再抵抗那股升力，伴着密密麻麻的“雪花”飞向那道光幕，我的心跳速度逐渐加快，有种即将看到什么东西的预感。 “saber!” 一头扎进“雪堆”中的我，果然还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就在雪花最为密集，也是光芒最盛的区域中间，一个少女的轮廓正在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令我惊讶的是，她的容貌竟然与saber别无二致。 当然，不是指我这个可爱的魔法少女saber酱，而是…… “阿尔托利亚？” 由无限光辉中幻化而出的少女紧闭双眼，蜷缩着身体，仿佛刚刚降生的婴儿，轻轻抿起的嘴唇，似乎随时会绽开绚烂的笑容，那略显柔弱的模样，与我曾在战场上见过的那个一剑秒杀caster的帅气女武神截然不同。 虽然每个人都会在不同时刻扮演不同的角色，但这两个形象的气质反差之强烈，也让我不由得怀疑之前的判断，而更愿意相信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毕竟长相极为相似的情况时有发生，比如某群撞脸撞到哭的御坂妹妹们…… 当然，这也是一种难得的萌点，而且做坏事的时候甩锅甩得毫无痕迹，这是我被无数次调戏之后的经验之谈，唉说多了都是泪。 “唔……” 正当我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随着一声轻哼，少女迷糊的睁开双眼，漂亮的碧色眸子里满是茫然。 “嗨~” 身为一个温柔和善的大姐姐，从不会对沉睡少女产生邪念的我凑了过去，露出纯纯的笑容。 “你醒了?” “……” 那双光亮如镜的双眸只是静静的盯着我，眨也不眨。 我所认识的阿尔托利亚好像没有三无属性，果然是认错人了吗? “还记得我是谁吗？” 以防万一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 三十秒钟过去了。 没理我。 又是标准结局。 莫慌莫慌，想想那些年夕阳下的奔跑，以及在sos团中喝茶卖萌的青春，此刻长门大萌神灵魂附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以我对付三无少女的丰富经验来讲，无法交流的情况下，可以尝试一些肢体语言，比如…… 摸摸头~~ “呃……抱歉。” 因为手从脸和脑袋中间穿过的景象过于鬼畜，我就不详细描述了，总之，这位酷似阿尔托利亚的少女此刻还处在没有实体的状态。 不过，随着我的动作，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神色也变得生动起来，仿佛我按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 “你……” 飘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距离很近，却听得不太真切。 “我？” “你在干什么？” “啊？”我一边假装没听清，一边不着痕迹的把手从她的胸口移开。 显然，刚才我只是在测量她的心跳。 仅仅几句话的时间里，少女的表情和眼神都灵动了许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本来有些朦胧的身体也变得清晰、实在，颇有种由虚转实的意味。 现在摸一摸，应该能摸到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伸出罪恶的黑手，她便蜷曲身体，缓缓从横卧的姿态转为直立，然后在点点银光的簇拥下飘在空中，浑身笼罩着神秘的华彩，仿佛降临世间的圣者。 “你是谁？为何擅闯千年城?” 少女的神色很严肃，语气中更是蕴含着凛凛威严，震人心魄。 等等，这句话有点耳熟。 “就是你吗?那个把我引诱进来的家伙。” 沐浴在光芒中的圣女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板一眼的继续说道：“请迅速离开这里。” “为什么?” 萌妹子的冷漠让我伤透了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我，是我唤醒你的啊！ 我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回答，见我不肯听话的离开，她以某种诡异的方式迅速移动到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 哼哼，如果你说的是“快上车”，我还能姑且考虑一下，现在的话…… “停停停停！！” 我使劲挣扎了几下，猛的脱离了她的钳制，然后忽然愣住了，低下头，抬起胳膊，望着刚才和她接触过的地方。 已经拥有实体了吗？ “你在干什么啊！！” 大概是离得近了，她的声音不再显得那般飘渺神圣，其中隐隐能听出几分焦急。 “我不走！” 像个倔强的小孩般扭过脸，我故作傲娇的哼道，“除非你把原因说清楚，否则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哎呀不小心卖了个萌，按照套路，她的下一句话应该是：“我就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放心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嘿嘿嘿。” 可惜，现实不是galgame，世界依然充满着真善美，看似很急切的少女还是耐下心来解释道：“抱歉，我以为你知道的，这里是千年城的主殿，也被称作‘英灵殿’，只允许英灵存在，如果活着的人贸然进入，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快速说完，她再次拉住我往外飞奔，一边还在小声自语，“奇怪，你应该是进不来的啊……外面的结界……” “结界？”我敏锐的找到关键词。 短短几秒间，她已经使用那掺杂着空间属性的特殊移动方式带我穿过之前的木门，回到那条漆黑而漫长的走廊上。 这时她稍微停了一下，茫然四顾，“……其他的英灵呢？” “英灵?”又是一个关键词。 少女的表情变得有些焦躁，眼神游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但依然尽力拖着我向城堡外移动，没有一丝迟缓。也许是对我毫无防备的缘故，她的嘴边不时漏出一些轻微的嘀咕声，但传入耳中的只言片语，却并不能让我推测出更多信息，只会让我本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愈发高涨起来，心里痒痒的很是难受。 不得不说，情况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了。回想当初，我还是个尽忠职守、任劳任怨、死而后已的低调英灵saber酱，在一个小小的二线城市中，和几个魔术师打群架抢奖杯……可是不知不觉中，小盖亚不见了，根源炸掉了，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英灵殿，里面却只有一只刚睡醒的英灵，还抓着我不放……哎呀不好，难道她已经识破我这个冒牌英灵的身份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这一会儿功夫，眼前的景色迅速变换，愈发明亮耀眼的光芒从前方射来，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转瞬之间，我们已经穿过了城堡的大门。 嗯，没错，就是那扇被我一脚踹开的巨门，上面似乎还有一个鞋底状的凹陷? 啊没看见没看见…… “呼——” 深深出了一口气，长距离的高速移动对于英灵小姐也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她终于松开我的手，轻声道：“抱歉失礼了。” 然后，她左右看了几眼，脸色微变，犹豫了一下，又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入‘神域’，但还是尽快原路返回比较好，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一步了。” “哦……”我懵懂的点了点头。 刚才她说“神域”？ 这个词让我猛然想起橙子小姐讲述的那段黑历史，啊！怪不得“千年城”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以为是某个中二动漫的设定，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神域”啊…… 这样一来，根源爆炸后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除了盖亚所在之地，也没有哪里有资格以“神域”命名了。 可是，名为千年城的神域之中，为何全是残垣断壁，仅剩的巨大城堡“英灵殿”，又为何漆黑一片，死气沉沉? 我利用已知的几条线索试图进行推理，却发现了更多的疑点，再加上那语焉不详的末日传说，以及小盖亚的失踪，让一贯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我，也难得的纠结起来。 没办法了…… “等一下!”我朝着即将转身的少女大声喊道。 “嗯？” 虽然面色焦急，但她依然耐心的站在原地，看着我。 “那个，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自苏醒以来一直保持着严肃神态的英灵少女第一次露出笑颜，却是如春风般柔和温暖，“贞德，我的名字叫贞德。” 咦？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 “你是不是有个喜欢召唤触手怪的老相好，咳咳，朋友？” 那家伙可是临死前都念念不忘你的名字呢。 “触手怪？” 听到这个词汇，本来还急着离开的贞德酱一下子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甚至不自觉的向前半步，凑到我的面前，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触手……那些怪物，那些怪物还在吗？它们在哪？” 少女的笑容完全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肃杀之气，，尤其是那双眸中喷薄而出的火焰，几乎可以称之为杀意。如果说，之前那个神圣肃穆的贞德和阿尔托利亚有八分相似，那么，现在的她已经化身为即将挥出excalibur的剑之骑士，可以斩尽一切敌人！ 不过，少女的自制力也相当惊人，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气势，面色放缓，低声解释道，“抱歉，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我还在回味刚才的惊鸿一瞥，但看她焦急的样子，还是柔声安慰道，“没关系，那些触手怪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这样么……”贞德小姐的脸色微微好转，“我还以为它们又死灰复燃了。” “你好像对那些异界魔物很熟悉?” “是啊。” 我努力装出好奇宝宝的样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是我的毕生之敌。”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 原来，贞德她，真的是个魔法少女！ “咳咳……” 我使劲的甩了甩头，把脑海中浮现出的某些有关魔法少女和触手怪的奇怪画面驱逐出去，然后眨了眨眼睛，纯真无邪的问道，“贞德姐姐，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才能出去？” “这里是神域，是神大人居住的地方。” “神大人？”我眨巴眨巴眼睛。 “是……” 她的语气平缓，婉婉道来的样子，却在说出第一个字后古怪的戛然而止，只是徒然的张着嘴，开始发愣。 “怎么了？” 我继续眨眼卖萌。 她却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一动不动，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迷离。 “贞德姐姐？贞德？喂！” 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正当我伸出手，打算摇晃她的肩膀时，少女终于回过神来，艰难的说道: “我……忘记了。” “哈？” “因为，是神大人让我们忘记的……” “……”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连卖萌都顾不上了。 这坑爹的理由算什么，一个被我忘掉的人让我忘掉她，但我还记得这是她让我忘掉的…… 不行不行，脑子快转不过弯来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 “那里……” 她指着我们来时的方向，“那里封印着一个可怕的东西。” 我一脸惊悚的望着她。 不会就是你吧？ 可惜喜闻乐见的超展开并没有发生，在贞德缓慢的，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得以了解到一部分真正核心的【黑历史】。 那是一场并不存在与记忆中巨大灾难，为了挽救这个世界，神大人决定将灾难的源头封印在一个极为强大的结界中。因为那源头的可怕与不确定性超出想象，这个神之结界可以隔绝一切有型之物，其内部的时间处于近乎静止的状态，空间规则无比紊乱，剩下的基本法则也被破坏得所剩无几。然而，那灾难之源本身就介于虚实之间的奇特存在，于是，为了以防万一，神大人还将世界上所有与之相关的因果全部抹除，其中也包括记忆，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东西能从外界联系到它了。 从她语焉不详的话中，我的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那个神奇的封印结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根源】了吧。 不过，在贞德口中，它有个更帅气的名字—— 空之境界! 第五十三章 月姬 作死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頂點小說， 虽然忘记了这句话的出处，但我一直深以为然。就像是许许多多文艺作品中的惯用套路，主人公只有经历生死之间的痛苦与挣扎，才能突破自身极限，领悟人生真意，进入新的境界……纵观整个人类发展史，科技进步最快的也通常是在战争时期，反而不是安心攀科技树的和平年代。 所以说，炸掉根源，打破那个名为“空之境界”的结界，放出某个可怕的东西，应该也是件好事……吧？ 哎呀还是感觉心好虚，尤其不敢直视贞德酱那忧心忡忡的眼神，以及为了安慰我而挂在嘴边的勉强笑容。 难道这锅真的要我来背? 压力略大…… 且不说负罪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被眼前的英灵小姐知道真相的话，会不会气得举着圣剑追砍我十几条街？ 等等，贞德是用剑的么? 不知不觉间，眼前的少女似乎与某个英武果断的剑之骑士相互重合，虽然眉宇之间的忧愁增添了几分柔意，不过，如果真是另一个嫉恶如仇的saber酱，砍向我的剑大概不会有半点犹豫，而贞德…… “小妹妹，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即使是记忆不全，她仍时刻不忘自己的身份与职责。 “我们英灵，就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的。” 虽然面带微笑，但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那般的严肃认真。 说起来，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加起来也没有十分钟的时间，我对她的印象却有多次改观，从一开始安详静谧的沉睡少女，到沐浴在光芒之中的威严圣女，到后来雷厉风行的神秘英灵，我觉得，此刻温柔而尽职尽责的她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对于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忍心欺骗。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照顾我，因为……”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我也是英灵啊。“ 话说我想坦白的不是这个来着…… “你？英灵?” 她质疑的眼神让我很受伤。 “英灵怎么啦，虽然只是个半吊子的英灵，但怎么说我也拥有saber这个最强职阶！” “saber？职阶？” “对呀，贞德，你听说过圣杯战争吗？” 传销般循循善诱的语气并没有产生预想中的效果，少女毫无兴趣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一睡千年啊。 “简而言之，就是魔术师召唤英灵下界，给她们赋予不同的职阶，并相互厮杀，为某个魔法仪式做准备。” 少女再次摇了摇头，并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 “首先，你说的魔术师是指魔法师吧，他们没有资格召唤英灵下界；其次，英灵之间不允许相互战斗；第三……呃，我忘了第三是什么了，总之，你说的这种情况一定是盗用英灵力量的邪恶魔法仪式，必须予以严厉处置!” “诶——” 结果，一眨眼的功夫，我就从人人敬仰的伟大英灵，沦落为邪恶小法师非法召唤来的山寨货了吗？幸好我已经与某个自称“正义伙伴”的邪恶家伙脱离关系，弃暗投明，转投盖亚酱的怀抱了。 贞德收起竖得直直的三……两根手指，话锋一转，“那些小事先放一边，我要赶快去唤醒其他英灵，【空之境界】失效，恐怕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有大危机，要及早做出防范。” “我也去！” “……” “不要这么看着我啦！我真的是英灵!” 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感觉上不像。” “……” “外人进入英灵殿，真的很危险的。” “好吧。”碰上这么执拗的姑娘，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我只得无奈妥协。 她似乎不愿再浪费时间，身影一闪，便再次穿入城堡之中，消失不见。于是，薄雾弥漫的空旷废墟之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傻傻的望着她的背影，半张着嘴，憋了满肚子的问题没来得及问出口。 比如她有没有见过某只名为“盖亚”或者“两仪式/织”的精分少女？ 算了，这种事还用问吗，所谓的神大人，就是这货没跑了。放了个什么记忆封印魔法，结果连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简直不要太蠢。 不过说起来，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会逼得堂堂星球意识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不仅让所有英灵陷入沉睡，还将整个世界打落到末法时代？ 隐约中，我感到一切的疑问，都能在眼前巍峨的建筑物中得到解答，虽然有些对不起贞德酱的一片好意，但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离开“神域”的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 熟悉的幽暗走廊，熟悉的斑驳石壁，熟悉的腐朽气息，以及……不熟悉的路。 明明是沿着之前的道路前行，既没有转弯也没有进入什么奇怪的岔道，但周围的环境却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我的固有认知。 墙上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壁画和吊灯的? 脚下的青石砖路怎么变成光滑的大理石了？ 还有，我似乎听到了诡异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闪电般回头，依然是望不到边的漆黑走廊，毫无异常，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声音都是幻听。然而，我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略微降了些许。 狐疑的四顾观察了一阵，毫无发现的我只好继续举步前行，却也打定主意，不再依照记忆中的“路线图”，改为跟着感觉走，说不定就转角遇到爱了呢。 当然，也有可能遇到鬼。 但这是很正常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死去所化的“英灵”可不就是“鬼”么……贞德是去唤醒其他英灵的，如果她顺利的话，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座古堡就该鬼影重重，百鬼夜行了，这画面想想都觉得带感。 啊，差点忘了，身为英灵的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下次试试披头散发从电视里钻出来，surprise！ “啊—————” 仿佛是在配合我的恶趣味一般，寂静空旷的走廊中突然传出刺耳的尖叫声，余音婉转，缭绕不绝，与这幽灵古堡的诡异气氛很是相配。 大概持续了十几秒，大概是肺活量用光，叫声终于停了下来。我也在这十几秒内判断出，声音的主人离我还有很远的距离，只是城堡过于安静，才听得如此清晰。 等了好一阵却没能听到期待中的第二声尖叫，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沿着延续之前的行进路线，然而，没走几步，眼前这片近乎凝固的寂静就被再次打破。 传入耳中的是非常杂乱的声音，似乎夹杂着脚步声，撞击声，喘息声等等不一而足。 正当我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和谐的剧情时，“嘭”的一声，斜前方看起来极为坚实厚重的石壁一下子崩碎开来，飞溅的石块仿佛炮弹，杀伤力不小，让我躲得颇为狼狈。 滚滚尘埃之中，隐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虽然我的夜视能力完全不惧这漆黑的环境，但那个身影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完全无法通过她的外貌辨别身份。 不过，她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好痛！” 伴随着疑似小女孩的清脆娇呼，小小的身影揉了揉膝盖，一瘸一拐的从半蹲状态站起，茫然四顾，似乎并没有发现几米外的我的存在。 这家伙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还在记忆中一个一个的排查体型相似的人，就听她喃喃自语道:“妈妈，你在哪里……” 噗—— 不，妈妈什么的，我绝不承认!而且这个梗也玩太多次了吧！ 嘴上说着不要，我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为她拂去脸上的灰土。 小女孩一惊，刚想闪躲，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乖乖站在原地不动。 “妈妈……” 喂喂，再用这个称呼我真的翻脸啦！？ 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小声问道，“小黑，你怎么来了？” 被我捏得哼了一声，她也小声答道，“我叫爱尔特露琪。” 给我好好回答问题啊! “好吧，那你以后也不许叫我妈妈。” “明明就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她不情不愿的表示同意。 “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再次问道，又看了一眼被她撞破的石壁，暗自咋舌。 我还是太过循规蹈矩啊，傻傻的在这迷宫一般的古堡长廊中绕来绕去，怎么就没想到去打破墙壁抄近路呢? 大概是这里魔法元素稀薄极大的影响了我的力量，而那青褐色的古老石壁看起来厚重无比，令人生不出摧毁的念头。 “是式妈妈送我过来的。”小黑的回答令我无比惊讶。 “出什么事了？” 虽然对她把我扔在这里一个人跑掉有点不满，但既然都派小黑找到这里了，肯定是有什么脱不开身的急事吧。 “不知道。” “哈?”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爱尔奎特忽然被式妈妈传送到这个地方，然后我们都感觉到春日妈……姐姐在城堡里面，就进来找你了。”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你是被式传送过来的？那她有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没，我都没有看到她，只是那个传送的魔法波动和式妈妈一样。” “连面都没有露么……那你是怎么‘感觉’到我在城堡里面的？” “唔……这个我说不清楚啦，就是一种感觉。春日姐姐一整天都没回来，我一直想出去找你，可是爱尔奎特不让……后来传送到这里，一下子就感觉到春日姐姐的存在了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着重见亲人的喜悦，我却陷入了沉思。这自动寻路系统略显逆天啊，魔力感应也没有这么远吧，而且我一直在刻意收敛魔力，一般是感应不到的。如果是精神场感应，那她的精神力要强大到什么地步？ 姑且把精神力什么的放到一边，她的**破坏力也刷新了我的认识。 我望着散落一地的碎裂岩石，“你是怎么把这么厚的墙壁打破的？” “那个啊……”似乎是说到得意之处，小黑的语气中多出了几分骄傲，“那是我的超能力，只要这样……”她依然有些一瘸一拐的向着墙壁走了几步，然后将手按在上面，用力一推。 没反应。 这就尴尬了。 我没有取笑她，而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她憋足了气息向那高耸厚重的墙壁发力，颇有几分蚍蜉撼树的意味。 然而，石头中产生的细碎响声证明了那个成语并不适用。 “唔啊啊啊啊啊！” 按照“输出全靠吼”的光荣传统，此刻无数热血漫画的主角灵魂附体，少女如同幼兽般的可爱吼叫效果明显，与她的双手相接触的那块石壁开始出现龟裂。裂纹迅速延伸，不妙的咔哧咔哧声越来越密集。 “小心！” 我飞身上前，抱住她的腰往后拖，同时用后背挡住倒塌砸落下来的碎石。 也许是小黑及时收住了力气，这次的场面没有之前那么震撼，墙壁只是崩塌了一小部分，一切便尘埃落定。 被我抱在怀里保护的小姑娘毫无动静，几乎是我见到她以来最乖的时候，但我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她的脸蛋，笑问道，“你这招是从哪学来的？” “就是不久前。” 小黑从我的怀中努力的抬起头，露出脏兮兮的小脸，我便用袖子又给她擦了擦，“不久前?” “进入城堡之后，我和爱尔奎特分头找你，可是里面太黑什么都看不见，然后我一不小心撞到墙上了……” “就把墙撞碎了？” “不，我很生气，也很着急，就朝墙壁踢了一脚，没想到一下子就把石头踢碎了。” “……” “后来又试了好多次，发现越生气，越着急，我的超能力就越强大，如果心情平静下来就不管用了呢，刚才也是……” 果然是那个能力吗？ 我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便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举到她的面前，“小……爱尔特露琪，能看见这块石头吗？” 她瞪大眼睛，脑袋向前凑了凑，“嗯。” “你可不可以，把它想象为你醉讨厌的东西?比如刻印虫啊，触手怪啊什么的。” “……触手怪?” “不用在意，就想象最最讨厌的东西，恨不得把它从世界上抹掉的东西。” “唔……胡萝卜？” “为什么是蔬菜啊喂!” “中午吃的胡萝卜，讨厌它的味道。” “好吧，胡萝卜就胡萝卜。” “可是我也没讨厌到那个地步。” “……信不信我今天晚上给你做一顿全胡萝卜宴！？” 少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然后面色一整，盯着近在咫尺的石块，皱眉思考起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只见她的小脸越皱越紧，牙齿咬着嘴唇，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 没想到，挑食的孩子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呢。 忽然，感觉手腕一轻，转眼看去，石块已不见踪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灰尘残留在掌心。 哎呀光顾着欣赏萌妹子，把正事忘了。 有心要再捡一块石头试试，想了想还是作罢，石头怎么消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黑的能力已经昭然若揭。 还真是强得离谱呢。 “咦，胡萝卜，哦不，石头呢?” 后知后觉的小黑惊异道，“突然就不见了，这是春日姐姐给我变的魔术吗?好厉害!” “厉害的是你啊，傻丫头!”我挥散掌中的粉尘，然后摸了摸她的头，“是你把石头‘变’没的。” “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你的天赋能力，或者叫它‘天赋神通’也行。基本上，被你的意识所否定的事物，都会迅速崩坏，甚至从根源上抹消。” “……” “为什么是这种表情，不是应该高兴吗？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白的能力应该和你相反，可以凭空具现出她所肯定的事物。你们两个的能力结合，就是随心所欲、言出法随的大预言术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阿赖耶一定拥有超越【魔法】等级的神奇能力，这是我在唤醒她们之前就知道的事，虽然出乎意料的分裂成两个，甚至还无法使用魔法，但小白小黑自诞生之日起，已经无意间制造出很多“意外”。最明显的是被魔法师围观的那次，她们的能力几乎表露无遗，只是似乎不太稳定，还受到某些因素的限制。 这让我想起自己觉醒为星球意识前捅的那些篓子，好笑之余也有淡淡的怀念，便决定先不告诉她们，让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先享受一阵“普通人”的日子。 “诶，你在干什么？” 眼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少女忽然蹲下身，在倒塌墙壁的乱石堆里摸索，我连忙拉住她。 “找一块石头试试。”被我强硬拉起来的少女恋恋不舍的看着地面。 “不用拿起来，太脏了，你直接用想的就行，想象地面上的石头都是大便。” “噫——好恶心!” “恶心才能激发你的负面情绪。” 她吐了吐舌头，低下头，盯着地面，久久不语。 “行啦行啦，不用看了，石头已经都不见了，倒不如说，现在地上有个大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大便……” 她放开掩住鼻子的手，满脸兴奋的看着我。 “真的可以!” …… 在米田共**的指引下，我们不必再受无尽迷宫回廊的折磨，朝着小黑所感应的小白的方向，见墙拆墙，见门……直接开门，一路通行无阻，颇有种“排出毒素一身轻松”的畅快感……呃，为什么我又想到了该死的大便。 唯一影响速度的，是小黑那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夜视能力，在漆黑无光的城堡中，总是连她要使用能力的目标都看不到，还经常“打偏”，浪费了许多时间。之前在我面前惊艳登场的时候，也是跨越被轰碎的洞口时，不小心被石头拌了一跤。 至于更早时候的那声尖叫，也是她发出的，原因是看见鬼魂了……堂堂阿赖耶居然怕鬼（英灵），实在是失格，看来以后要好好锻炼她的胆量，嗯，决定了，今天半夜零点给她打骚扰电话，然后从她的卧室的电视机里钻出来。 “春日姐姐，你在笑什么？” “啊哈哈，没事没事，前面快到了吧？要看到小白了好开心。” “是爱尔奎特。” “哦哦。” “应该就在这面墙后面了。” 看不清前路的少女被我牵着，摸索到了粗糙的石壁表面，然后是一阵安静。 其实之前也试过喊出“幻想崩坏”、“芝麻开门”、“去死吧大便”等帅气的口号，可惜最后发现还是静下心来，放空思想，努力在脑中构建某样讨厌的事物更有效率。 不过，看小黑那逐渐发青的脸色，大概她的晚饭可以省了。 果然越是强大的能力，限制也越大么…… “轰隆隆！” 比先前更响亮的崩碎声轰然炸响，大概小黑想象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为了不激起她的心理阴影，我还是不问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与前几次不同，破开的墙洞后面不再是一片幽暗，耀眼的强光投射而出，刺得我眼睛生疼。 “呜哇——”小黑尖叫一声，迅速躲到我的身后，动作颇为熟练。 终究是我的适应能力比较强，揉了揉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后，视野中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一间洒满光辉的圆形大厅，毫无杂质的黑曜石阶梯螺旋向上，石阶外侧是镶嵌着水晶的围栏，晶体有迷蒙的色彩不断变幻，大概是某个神秘法阵的魔力节点。 一路走来，繁复的雕花和装饰物让我目不暇接，到了这个中央大厅里，反而变得异样的简洁，除了不知是用于攀登还是法阵一部分的台阶外，光滑平整的地面浑然一体，完全看不见任何纹路和刻印，宛如黑色的镜面——空空荡荡，纤尘不染的极致镜面。 换句话说，这座大厅的石台上，根本就是毛都没有！ 石台下面倒是有两个人，嗯，我和小黑，但这不是重点，眼前的围栏和阶梯构造方式明显暗藏深意，水晶中闪烁的荧光也很像魔力节点，可偏偏感受不到一丝逸散的魔力波动，地面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观察到的魔纹和刻印，这么诡异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却也省去了我停下来研究法阵运转方式的时间。 既然如此，还是收起那份小心，依照我一贯的行为方式，直接闯进去吧。 意气风发的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回过头，却发现小黑依然站在原地，傻呆呆的望着前方，魂不守舍。 “怎么了？” 听到我的问话，她恍惚的回过神来，“爱尔奎特说……她说……” “说什么了？” 我急切的问道。 早就发现两只阿赖耶之间有神奇的心灵感应，没想到一直杳无音讯的小白会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看来她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她说……爱尔奎特……” 小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虽然我很有耐心，最后反倒是她烦躁起来，“啊啊啊到底在说什么啊！根本听不清！爱尔奎特，那家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我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决定放任她和姐妹继续交流，我先去石台上看看。身后还在发牢骚的少女却迅速跟了上来，恢复了之前那和我形影不离的步调。 一步一步，拾级而上，不知走到第几阶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得恍惚，朦胧间，无边无际的红光蔓延开来，将整个视野完全填满。 刚才穿过的也许是结界，但我感觉它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也不像是异空间，而周围环境的变换，似乎并非实体，而是一种几乎实体化的幻境。 在那红光最为耀眼的地方，有一张充满威严的王之宝座，那高高在上的压迫感让人望而生畏，然而，与那王座极为不协调的，是缠绕其上的无数根锁链。锁链从未知的虚空伸出，左一圈右一圈，很鬼畜的将王座上的人缠得结结实实。 嗯，座位上有人，这是我接近之后才发现的，毕竟那红光太过耀眼，简直不忍直视。 “咦！” 又接近了一些，即使是一向淡定的我也不由得发出惊呼。 “小白？！” 被束缚在奇怪座位上的人，竟然是和小黑一起进入英灵殿的小白！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个浑身散发瞎眼红光的少女和小白有九分相似，但眉宇之间少了几分恬静之气，多了几分凛然威严，甚至让我联想起第一次见到两仪式时的样子。 会不会又认错人了？ 曾把贞德看成阿尔托利亚的乌龙让我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我还有隐藏的“脸盲”属性？ “小白，是你吗？” 以防万一，我试探性的叫了几声，没想到，似乎被锁在这里很久的少女居然睁开了眼睛。 “汝乃何人？” 她看我极为陌生，甚至还带有几分敌意，不过这语气，这声音……没跑了，之前那个把我引诱进来又不再出声的家伙就是这货。 “在下凉宫，有何贵干？” 面对她威严的目光，我用手托了托不存在的眼镜，摆出帅气的pose。 “……” 冷场了，果然冷场了啊！！ 一点都不给面子，这家伙肯定不是小白! 抽了抽嘴角，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个，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她的眼球微微转动，似乎在仔细打量我，好一会，才再次发出那威严的声音。 “吾之名为，爱尔奎特！” “哈？”我愣了一下，忽然感觉一阵怒火升腾而起，“你不是小白！我家的小白才不会摆出这么一张死人脸！快把小白还给我！” 对方双眼微眯，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并不搭腔，而是反问道，“汝为异世界人，为何擅闯千年城?” 这猝不及防的问题顿时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怒气也被惊讶所取代。 在这个低魔的世界上，理解平行世界这个概念的人恐怕没有几个，更不用说一眼就能认出我的来历。 没等我回答，她又自言自语的抛出第二个问题。 “想不到，封印这么快就被破坏了……是你做的吗？” 咦？！ 明明因果线已经被我搅得一团乱，这都能知道？ 顿时，我对她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似乎对之前那些问题的答案都不关心一般，她紧接着又提出第三个问题， “你是来杀我的吗？” “……” 如果有必要的话——本来想这么说，不过还是算了，我是个温柔而恬静的美少女，怎么会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事情呢？ “难道是来嘲讽？还是说，想要用吾之身体进行那个恶心的实验？” 她那如烈焰般赤红的双眸紧紧盯着我，似乎这个问题才是她最关注的，不过…… “你问够了吧？现在轮到我了！” 我用毫无涵义的纯真笑容回应她那步步紧逼的犀利眼神，“那么，你为何被捆在这里？” “……” “这具身体不是你的吧？它的原主人怎么样了？” “……” “说我是异世界人，你呢？也不是这个星球的生物吧？” 明明是被紧紧捆缚的阶下囚，却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嚣张模样，很欠扁啊魂淡！ 相互对视几分钟，我不耐烦道，“快点！再不说话我走了！” 进入这个幻境的只有我一个人，跟在后面的小黑不知道怎么样了，与其在这里和她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到英灵殿的其他地方找线索——虽然我感觉这家伙就是最大的线索，而且很像贞德所说的邪恶**oss，嗯，大不了一会再回来。 我正在暗自打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然后是一声惊喜的呼唤，“爱尔奎特！” 好吧小黑也进来了。 这声呼唤比我的十句话都管用，锁链中的少女语气激动的回应道，“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快离开这里！” 大概是太激动了，连“汝”都说成“你”了，刚才装威严一定很辛苦吧，噗噗~ “？？” 小黑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爱尔奎特，你怎么啦？” 这个迟钝的家伙，还没发现那个人和小白的不同吗？ 我忍不住想提醒她，小黑却极为关切的跑到王座之前，一边拽那铁链，一边喊道，“爱尔奎特，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的身上怎么在发红光，你，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爱尔特露琪啊！” 她笨拙的上下扯动锁链，似乎还用了她刚学会的能力，却完全没能让它放松分毫。 而被困住的少女则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你怎么可以用她的名讳！你难道不知道……是了……你们都忘了……忘记爱尔特露琪是……” “是什么？” 这时，我也走到近前，轻轻拉开手忙脚乱的小黑，“爱尔特露琪是谁?” “你也不知道？” 这个嚣张的家伙冷笑两声，偏过头，一副不屑回答的样子。 “是盖亚，地球意识，对吧。”我淡淡的说道。 “哼！知道又如何？” 呼—— 我在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 猜对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复杂的推理，【爱尔奎特】与【爱尔特露琪】两个名字总是并列放在一起，而眼前少女的身份，对于同类的我来说，早已昭然若揭。 “爱尔奎特，你就是月球意识吧。” “诶——” 发出惨叫般呐喊的，不是被揭穿身份的锁链少女，而是某个撞了名字的可怜阿赖耶。 冒用盖亚大神的名讳，可是大罪哦！ 看来以后只能叫你“小黑”了呢。 真是可怜。 噗—— 间幕 朱红之月 -xx:xx:xx 朦胧薄雾笼罩的天幕之上，隐约透出不祥的红光。若有若无，明暗闪烁，却始终无法照亮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大地。 萧萧风声回荡在几近空无一人的城镇中，粗糙暗哑，仿佛临死前绝望的呜咽，为这片残破的土地奏响最后的悲歌。 已经有多久没看到太阳了？ 半个月？ 一个月？ 或许更长。 在找不到尽头的漫长黑暗中，人们几乎忘记了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或者死去。 幸运的是，他们也同时忘记了面临死亡时，那一张张痛苦与绝望的表情，这让被雾气笼罩的永夜中少了几分躁动，多了一分安详。 仿佛可以就这样一睡不醒。 也许没人知道，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末日，但随着黑暗中难以分辨的雾气愈发浓厚，那股虚弱感也变得更加明显起来，每个活着的生灵都本能的感觉到，自己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 在这片安详中静静的迎接死亡，听起来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因为相比之下，还有更加恐怖的死法，虽然，那种死法，已经被大家刻意忘掉了。 唯有忘记，才不至于陷入疯狂，这是无数鲜血换来的教训。 “啪嗒，啪嗒……” 似乎有马蹄声自远方响起，如同平湖中投入的石子般，在无边的幽暗之中漾起道道波纹。 什么声音？ 恍惚中，他抬起头，竟无法辨别声音的来源，只是茫然的望向四周。 难道是……那些怪…… 思考进行到一半就被迫终止，无边的恐惧瞬间浸满全身，心脏绞痛，肌肉痉挛，冷汗肆意流淌，本能的，大脑选择了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呼――” 长出一口气，他狠狠的揉着沾满汗水的额头。 该死，又犯病了! 明明是马蹄声，却总往歪处想……马蹄？马？ 发僵的脑袋逐渐恢复运转，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外面那样恶劣至极的环境，居然还有人类能骑马穿行……看来不是普通人。 顺理成章的得出这个结论后，脑海中随之浮现出的，是曾经长久仰望，以之为毕生目标的光芒四射的存在，那就是―― 是什么来着？ 努力的搜索所剩不多的记忆，他记起了那个与“奇迹”意义相近的名词:魔法。 不是让物体发光、让身体变轻那种只能用来表演的魔术伎俩。据说真正的魔法师可以呼风唤雨、穿越时空、创造生命，完成堪称神迹的壮举。 啊，神迹？ 神？ 随着思路的展开，早已尘封的记忆不断涌出，灵光一现间，他似乎抓到了其中某个关键词，但就在同时，那片浓厚而稠密的雾霭被猛的破开，一个身着重甲的骑士闯入他的视线。 “魔法师大人！”他条件反射的发出惊呼，却因为许久没说过话，嗓子不适而剧烈咳嗽起来。 正当他弯着腰，咳到近乎脱力时，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轻柔的在背上拍了拍。 捂着嘴，艰难的抬起头，只见那个魔法师大人正站在他的身旁，面露微笑。 好漂亮…… “我不是魔法师，是英灵。” 漂亮的魔法师，哦不，英灵小姐温和的解释道。 “哦……哦。”他的回应无比笨拙。 英灵?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和“神”有关。 “请问，附近还有其他的幸存者吗？” 他的思考持续了一阵，对面则站在那里静静等待， “这条街道还有十几个，大概。” 那还是他上次出门找食物时获取的情报，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吧，不知现在还有几个或者。 “抱歉，我再去看看。” “谢谢，请您稍待，帮我传个话，就说: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在心中反复默念神的名讳吧！” “神？” 这个字再次窜入脑海，让他有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啊，你不知道?” 黑暗中，英灵少女的表情看不真切，但那语调中的惊奇却是一清二楚，让他感到羞愧不已。 “抱歉，是我的失误，请大家务必在心中默念‘爱尔奎特’和‘爱尔特露琪’两个名字，拜托了！” 她又强调般的重复了几遍，得到保证后，才有些不放心的翻身上马，向下一个有生命气息的区域奔行。 …… 虽然看不见太阳，无法借以推算时间，但名为阿尔托利亚的英灵少女清楚的知道，她在这漫无止境的黑暗中已经奔波了五个小时了。 距离两位神大人所限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任务进行得并不顺利，还有几百公里的区域没有完全搜索，这让她的内心有些焦躁不安。 忽然，坐骑发出嘶鸣，止住冲势，前蹄高高抬起，险些将她掀翻在地。 少女没有惊慌，而是安慰的拍了拍马背，而受惊的战马也瞬间恢复安稳，晃了晃马头，噜噜的打着响鼻。 一人一马的协调如此顺利，不是因为两者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沟通技巧，而是一路行来已经碰上过很多次类似的情景了。 前方，几十上百个面容扭曲的人类，不，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作人类了，凸出的眼球，尖锐的獠牙，如鱼鳍般鼓动的腮，还有那退化成两栖动物的躯体，整个人的形象几乎囊括了最可怕最恶心的元素，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连做几天的噩梦。 而他们，或者说，它们，本身也曾是人类中的一份子，只是很不幸的成为灾难中最早一批的牺牲者。人们对于这种存在的称呼有很多，“鱼人”、“深潜者”、“魔怪”等等，而英灵们则统一称之为【死徒】，意为“已死之人”。 既然已经死亡，那就不该继续承受活着的痛苦――秉承着这种意念的阿尔托利亚跃下马背，举起骑士剑，向着摇摇晃晃扑过来的死徒们发起了冲锋。 作为骑士，她其实更擅长马上作战，奈何**凡躯的普通战马根本无法抵御死徒的伤害，所以如今也只剩下赶路只用了。不过，传说中久经沙场、百战百胜的亚瑟王绝非浪得虚名，以英灵之身超高速前进所积累的冲势如同钢铁战车，瞬间将正面的十几个敌人撞飞，然后借着剩余的一点动能跨步回转，犀利的圣剑又将几个欺近的死徒拦腰斩断。 以这个漂亮的圆月斩作为起始，阿尔托利亚双手持剑在怪物群中左右腾挪、进退有据，用直接而最有效率的技巧迅速杀敌。在这里，看不到翻飞的剑影，听不见响亮的呼喝，只有血肉横飞，生死一瞬。 但她所对付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敌人，自然也不能过分依赖以往的战斗经验。被捅穿，被削掉脑袋，甚至被砍得四分五裂的死徒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却不断的挣扎、爬起，锲而不舍的向英灵少女扑来。唯一可以庆幸的，大概是它们并没有太多的理智，不会配合，也不会耍阴谋。 即使如此，在一刻都不停歇的高强度战斗中，阿尔托利亚还是不免被一个许久未动的“尸体”突然抓住脚踝，而挣脱所消耗的时间和被打乱的攻击节奏给接下来的战斗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影响，使他不得不爆发魔力，使用出【风王结界】，将已经挂在她腰上的几个死徒吹飞。 这样的招式极为消耗力量，看着源源不断围拢过来的死徒，她第一次产生了暂时退避的念头。 但是时间不多了，绕远路的话至少要多花半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而且不能保证那条路就能畅通无阻。 忍耐住空气中愈发浓烈的腐臭味，她调整了几下呼吸，在敌人再次围拢之前，高高举起那把传说之剑。 “excalibur！” 凝而不散的刺目光柱摧枯拉朽的蒸发了一条直线上的所有死徒，也将这个混沌的世界捅出一个清亮的大洞，下一秒，与她心意相通的战马飞奔而至，载着少女从开辟出的道路疾驰而去。 艰难突破包围圈的骑士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意思，警惕的目光不停扫视四周，防备可能出现的下一波敌人。 她的腰间，刚刚作为魔法释放媒介的骑士剑已经褪去血污，变得焕然一新。这是经过神大人赐福的神圣宝具，其名为【誓约胜利之剑】，见证着她征战沙场多年，未曾一败的伟大功绩。 所以，这次也一定能胜利! 握紧剑柄，阿尔托利亚的内心再次坚定起来。她抬起头，仰望红雾笼罩的天空，。 即使是那种怪物，我们也一定能够战胜！ 望着最需要她警戒的，最强大敌人所在的方向，她毫不畏惧的念出那个禁忌的名字 “克苏鲁……” 这个发音奇特的词汇刚刚完成，一股极为强大的混乱精神意念便疯狂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以英灵的强大精神力也难以抵御的冲击，其中包含了无数难以理解的意义、概念，无序的混杂在一起，让人痛苦、癫狂、充满毁灭的**。 阿尔托利亚不是第一次接触这股意念了，但此次的精神冲击比以往还要强烈百倍，让她几乎陷入晕厥，难以保持身体平衡，从马上摔落。 就在这危急时刻，另一股如朝阳般温暖而充满生机的意念输入进来，抚平了她那失去控制的思维意念。 “阿尔托利亚，没事吧？” “谢谢您，神大人。”虽然在精神中就可以交谈，她还是习惯性的低声说道，“抱歉，是我鲁莽了。” …… “唉，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洒满光辉的神殿之中，回荡着神大人充满怜惜与慈爱的叹息，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因为往日供奉在她身前的英灵们，除了战死的，已经全部派往地面，去执行那个关乎世界命运的任务了。 真的是全部，一个都没留下，因为那个任务的成败，与参与者的数量密切相关，甚至神大人都想亲自上阵了。 于是，曾经万民朝拜，热闹非凡的宏伟神殿，史无前例的空无一人，找不到任何生灵的活动迹象，只剩下装饰用的死物，尘埃缓缓落地，空气凝固滞涩，一切景象，都仿佛被施了时间静止魔法一样，再过千年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唉――” 神大人发出悠长的叹息。 这样的景象，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呢？她已经记不清了。 可是，神会失忆吗？ 她想了一阵，没有得到答案，便继续呆在原地，凝望着那似乎遥远，却又触手可及的尘世，一动不动，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而神殿依旧空无一人。 这并不矛盾，因为神大人本身就是没有实体的，硬要展现在其他生灵的视觉细胞中，也只是一个圆滚滚的大光球，亮得耀眼。 她很不满意这个形态，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类的样子，五官和四肢，她都能模拟、复制，可是那终究不是她。 她甚至绞尽脑汁为自己起了个人类的名字――“爱尔特露琪”，可是，那又如何？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角色扮演的人偶。 为了更好了理解人类这个神奇的物种，她不惜改造自己的内部空间，建立英灵殿，挑选优秀的人类进驻其中，并赋予他们永久的生命，就近观察。 然而无心插柳，不知不觉中竟然将魔法的神秘力量传入现世，并引来无数人类的膜拜，借此良机，她偶尔也以“神”的身份，和各种不同的人类进行交流。 一切似乎都发展得很顺利，直到有一天…… 地球迎来了一个比人类更奇怪的家伙，它自称“克苏鲁”。 那个家伙的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但她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和它交流的**。可是，克苏鲁似乎很暴躁，很生气，它居然想要毁灭世界! 这怎么可以！ 姑且不提那些有趣的人类们，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就是她，爱尔特露琪的本体啊！ 毁灭世界就是杀掉她！ 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她开始反抗，并使用与生俱来的各种能力驱赶、绞杀那个名为“克苏鲁”的异世界来客。一开始似乎还算顺利，但很快，对方转变了思路，不与她正面对抗，而是以某种半虚半实的形态依附在她的本体上，利用强大的精神意念进行入侵、感染、腐蚀破坏。 这样一来。以岩石为主体的行星姑且还能承受，但居于其表面的生灵们可就遭了秧，尤其是行动能力强大的人类，在被感染而丧失意识后，所造成的破坏力让她这个星球意识都大吃一惊。 随着被感染的人类越来越多，她感到极为不适，也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找个方法，将克苏鲁彻底消灭! 为此，她和从出生起便形影不离的妹妹，月球意识“爱尔奎特”商议了很长时间，终于决定放下身段，借用人类那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力量――信仰之力。 …… “大地之神，月神，求您们展现威能，挽救这个世界吧!” 曾有幸瞻仰过神大人的魔法师们凝聚全部心神，像遥远的神域祈祷。 “神的光辉，将永远照亮我的心灵！” 圣堂教会的信徒们从未怀疑过神的一切决定，因为他们早已是皈依在神的脚下。 “爱尔特露琪……爱尔奎特……” 不了解相关知识，未曾瞻仰过神之光辉的人也在反复念诵这两个名字，也许他们都不知道这两个词是名字，只是把它们当作某种咒语，某种能将他从苦难的地狱中解脱的咒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还有更多没被英灵们找到、通知到的人，不知为何，心神被某种神秘的东西所牵引，有的仰头望向混沌的天空，有的俯身抚摸粗糙的大地，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们不安的心灵获得久违的平静。 无形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从每个人心中涌出，如百川归海，缓缓汇聚于星球的中心。 这就是两位神大人的计划。 为了消灭邪恶，为了挽救即将崩溃的世界，她们毅然决定―― 成为偶像！ 不是在台上唱歌跳舞卖萌的那种偶像，虽然听起来很不错，咳咳，实际上，“偶像”的原意，指的是被人们所崇拜、敬仰、供奉的象征物，也是收集信仰之力的最佳方式。 虽然作为偶像她们还是新手，但说到信仰之力，两位神大人可就熟得不能再熟了，毕竟从原始图腾崇拜，到现代人的宗教观念，都少不了她们的存在，哪怕是最无知的人，也会对天地有一定的敬畏之心。 于是，这海量的信仰之力，就归于“大地”的代表，地球意识（爱尔特露琪），以及“天空”的一部分，月球意识(爱尔奎特)身上了。 然而对于“信仰之力”的使用，她们几乎可以算作是门外汉，毕竟已经处在世界顶端，又没有敌人，哪里会在乎孩子们贡献的这一点点力量呢？ 现在情况不同了，或者说，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根据种种线索，当群星到达某个特定的位置，克苏鲁的力量会获得极大的增强，进而用它那无比混乱而邪恶的意念支配全世界！ 那种情况60年才会发生一次，很不巧，下次的时间已经近在咫尺! 这个世界还能撑到下一个60年吗？没人知道。既如此，只有果断行事，冒险一搏。 开始吧！ …… 朦胧的薄雾依旧笼罩在天幕之上，不祥的红光却已暗淡下来，大地上始终一片漆黑，却又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发生变化。 向着两个奇怪的名字祈祷了很久的濒死之人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从内心中产生，并迅速灌满他的身体，那是生机，是活力，也是消失已久的求生欲。 借着这股火热的力量，他撑着地面，撑着墙壁，一鼓作气爬了起来，挺直脊梁，恢复了直立的姿势，于是，他看到了那让他永生难忘的震撼景象。 通天彻地的红光，如利剑般扫荡迷蒙的雾气，将尘世间的污秽净化一空。只是一瞬间，空气中便再也闻不到那刺鼻的味道，即使是黑暗中，视线也能触及极远处的青色山峦，夜空中洒满繁星，银河如浓稠的牛奶般流淌着，而这一切胜景，都只是那抹艳红的陪衬。 无法形容那震撼心灵的颜色，仿佛还冒着热气的新鲜血液，又像是是冥河边盛放的曼殊沙华，极致的红赋予它介于生死间的虚幻美艳，高挂于天穹之上，如女王般嘲笑着世间的一切生灵， 原来，月亮也会有比太阳更加耀眼的时刻。 在红月的照耀下，一切都被染上了同样的颜色，无形中，强大的力量沁入每一个角落，驱逐邪恶的意念，悄然的治愈着这个残破的世界。 每一个人心中，都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一定是红色。 但他们不知道，从天空看，地球同样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在红光中，世界迎来了新生，而旧有的几乎被全部抛弃。 只有几个魔法师，在全部记忆消失的前一刻，勉强记下了一切变化的根源―― 朱红之月</dd 第五十四章 魔法少女伊莉雅 -00：59：59 “式酱~~”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视线的清丽身影让我欣喜莫名。 “抱抱~~~~” 少女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的推开我，“终于醒了么？” 说完，竟转身欲走。 “等一下，等一下啊！” 我连忙追了上去，“我刚才叫错了，爱尔特露琪，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你的记忆恢复了？至少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心里痒痒的很难受啊!” “我叫两仪式。”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定定发看着我，琉璃色的眸子仿佛可以看透心底。 我一愣，点了点头，“嗯，式。” “我不是你想找的人。” “啊？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是我自己，不是什么盖亚，也不是地球意识，更不是爱尔特露琪。”说话的时候，她虽然和以往一样面色清冷，神色动作之间的气质却失去了以往那种遗世而独立的凛然和孤独感，多了几分亲和，多了几分……人味？ 恢复记忆的影响果然很大。 暗自感慨着，我却始终没能弄懂她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习惯性的，我对她使用了读心能力。 啊！ 本已经准备好被海量信息轰炸，从那边幽幽传来的，却是如流风细雨般轻柔的简短意念，与普通人类一般无二。 她所有的念头无可遁形的在转瞬间传入我的脑中，真相大白。 “‘她’走了？” 两仪式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沉默几秒，又道，“我也该走了。” “喂！等等!” 我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臂，“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来看圣杯战争的吗，为什么要一个人先走？” “和你说那些话的人，不是我。” “就是你!” 刚才读心的时候已经很清楚了，她的所有记忆并未消失，只是失去了“盖亚”的身份，以及属于那个身份的能力和思考方式罢了。这些天来陪我玩，陪我笑，甚至陪我睡觉（咦？）的人，不是那个超脱尘世存在的大光球，而是【两仪式】这个人格，或者说，灵魂！ 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猛的僵在原地，准备说出口的话也憋在喉咙中，只是讷讷的辩驳道，“反正，圣杯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看别的东西!”我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 “哼！” 少女傲娇的撇过头。 我傻笑了两声，忽然发觉哪里不对，“你说圣杯战争要结束了？不对吧，我记得还有三位……四位英灵存活，怎么会这么快?” 她甩了甩被我拉住的手臂，没甩开，便用另一只手指着皱巴巴的床单道，“你已经昏睡整整两天了。” “……” 我赶紧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间正指向十一点的位置，前往根源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现在窗帘外面一片漆黑，是半夜十一点，也就是说，我至少睡了23个小时，而据两仪式所言，应该在那个的基础上再加24个小时。 根源，或者千年城与现世的时间流速，差了这么多吗？ 关于时空结构的研究先放到一边，当务之急还是把现在外界的形势搞清楚，作为英灵为了那个破杯子打生打死，总不能缺席最后的颁奖典礼吧，再说爱丽丝菲尔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master，我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出事。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算了，咱们边走边说。” 生怕某人再次把我抛下，我完全没有松手的打算，一路牵着她的胳膊。走出那间睡了好几天的酒店房间，向外走去，顺便回头招呼一同传送回来的双生子，“小白小黑，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乱跑，外面很危险的。” 然后两只顽皮的阿赖耶欢天喜地的跟了上来。 “我们也去！” …… 推开宾馆的玻璃门，一股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略感熟悉。稍稍回忆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在卫宫身边经常闻到的，火药燃烧后的硝烟。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属于城市的灯火稀稀落落，附近那条还算繁华的商业街此刻看不到一个人影，事实上，刚才在酒店大堂中也完全没有前台服务人员，还以为他们翘班了。 “这两天我也有出去过几次。” 身边的两仪式有一句没一句的讲述着她所掌握的情报，“好像是全城戒严，宵禁，我还看到过几辆装甲运兵车开进城市……卫宫切嗣也打来过电话，听说你在昏迷，就挂了。” “挂了？” “挂电话了。” “哦。” 想要吐槽，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转而问道，“爱丽丝菲尔怎么样了？” “不知道。” 我顿时陷入沉默。这两天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圣杯战争的形势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就连这呆了很多天的冬木市，也骤然变得陌生起来，而更加令我担心的，还是爱丽丝菲尔的情况。 然而，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我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对了，你刚才说，圣杯战争快要结束了？” “嗯。” “为什么？” “因为，圣杯……即将降临。” 她的语气显得很不确定，我立刻追问。 “你怎么知道的？” 两仪式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答道，“……是爱尔特露琪告诉我的。” 我条件反射的扭头看向小黑，正和姐妹窃窃私语的黑长直少女随即长大嘴巴，无辜的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 “啊！” 我反应过来，“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只是偶尔……会从那边接收到一些信息。” 面目清冷的少女抬起头，仰望阴沉沉的天空，晶莹透亮的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也跟着向上看，看了半天，也没听到盖亚大神降下什么神谕。 呜呜，小盖亚，你果然是不爱我了吗？ “那是什么？” “快看！” 正当我沉浸在感伤之中，身后突然传来两个小姑娘聒噪的大呼小叫，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却见两人的目光同样直勾勾的望着遥远的天际。 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一团团漆黑如墨的厚重乌云，在同样幽暗的夜空中不易察觉的聚集起来，仿佛被某个神秘的力量搅动，围绕着一点开始缓慢旋转，逐渐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好壮观哦！那是龙卷风的前兆吧？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不甘寂寞的小黑喋喋不休的发表着感慨，旁边的小白也很给面子的“嗯嗯”应答着。 我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圣杯降临？” 两仪式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好壮观哦，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这次她没理我，而是率先迈开脚步。 …… 开车前往事发地点花了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其实并没有那么远，但正如两仪式所言，主要路段都拉上了警戒线，还有武警军队把守。无奈之下我只好找了些小路穿行，却发现这座城市的很多地方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有些是炸弹等重火器造成的，还有一些痕迹更像是用蛮力破坏。这样的痕迹很多，其中残留的异样魔法波动让我想起了某种恶心的东西。 caster的触手怪! 上次看到它们还是在阿尔托利亚大发神威的时候，显然，这些与“克苏鲁”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魔怪并没有被完全消灭。 想起消失的小盖亚，来自月姬的末日回忆，以及这届怎么看都不正常的圣杯战争，我的鼻尖似乎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即将降临的圣杯，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怀着期待得近乎急迫的心情，我将油门轰到底，完全无视后排小黑小白的大呼小叫，在颠簸的小路上高速奔驰，并用魔力维持车体不至于散架，终于在半小时之内跨越半个冬木市，到达了那个越转越快的大漩涡的下面。 到达目的地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人好多！ 不仅到处站满围观人士（虽然他们都带着枪），道路也被各式车辆塞满（坦克、运兵车等）。于是我习惯性的环顾四周，找寻可以停车又不会被交警罚款贴条的地方……如果是在某个愈发拥挤的学园都市，大概还会有风纪委员主动过来进行引导和指挥，顺便收取昂贵的停车费。 好几秒后，我的思维从那些噩梦般的回忆中脱离，吁了口气，然后泄愤般的把车大摇大摆的停在马路中间。 并没有人前来问询，倒不如说，他们都在保持警戒――用准备射击的姿势。 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半空中传来一阵阵闷雷般的巨响，高速旋转的滚滚云层间不断闪烁着白光，那是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闪电。 没时间和这些普通人类周旋了。 抱着不愿伤人的想法，我敏捷的跳下车，拉着小白小黑就跑，当然两仪式跑得比我还快，而军队终究还是没有发动攻击，也许是因为我们看上去威胁不大，也许是我手中捏着的那个隐身符文。 嘛，光线扭曲的小法术，轻而易举。 偷偷摸摸的穿过警戒线，跨过路障和掩体，我们终于到达了事件发展的中心地带，一座最新兴建的市民会馆。 “哼!又来了几只小老鼠。” 某个角落传来阴冷的声音，来自一只毫无存在感的使魔，显然，我的简易隐身法术对于魔术师这个群体没有太大的效果。 切，下次让你见识一下空间系的强行隐身。 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但现在不是炫耀魔法技巧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放慢脚步，肆无忌惮的冲进了那座不知被套了多少次魔法结界的会馆大楼。 然后，在那没有灯光，却被魔法火焰所照亮的一楼大厅，我见到了众多认识的，以及更多不认识的魔法师们，以及大厅中央的爱丽丝菲尔。 美丽的银发女子横躺在冷硬的地面上，眼睛闭着，眉头微皱，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而站在周围的几个魔法师，却在对着她做某些奇怪的手势，让我不禁义愤填膺。 “你们在干什么？！” 鉴于地面上镌刻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法阵魔纹，我没有立刻冲上前去，而是远远的大声喊道。 好吧我承认这些魔法师不像是在做什么邪恶的事情，而是在认真结印施法，而且伊莉雅小萝莉也在旁边，但爱丽丝菲尔的样子还是令我心痛不已。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啊！ 我的喊声将一些魔术师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开始他们似乎并未在意，但很快，一道道炽热的眼神宛若实质，牢牢的钉在我……身后的小白小黑身上。 哎呀，忘记她们对于人类的魅惑能力了，现在戴上口罩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说起来，在这小小的市民会馆内，竟然聚集了数量庞大，阵营纷杂的不同派系的魔术师，有些在明，多数在暗，但各种平和的、暴躁的、诡异的、亦正亦邪的魔术波动交相辉映，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了，甚至其中有不少强者独自对上外面的军队也不会落于下风。 这些魔术界大佬聚集到此处，显然不只是为了圣杯战争这个小小的“游戏”，而无意间乱入的小黑小白，似乎更能吸引一些人的兴趣。 在众人侵略性的目光下，两只胆小的阿赖耶“嗖”的缩到我和两仪式的身后，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出声，虽然她们在精神交流中还是很吵闹…… 【我们会被轮激an吗?】 【不，最多也就是变成rbq而已。】 “咳，咳咳……” 两人的劲爆对话让我一下子被口水呛到，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真是令人痛心啊，快说！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到底看了多少小黄本? 还不快乖乖交出来! 愤怒的质问终究没能说出口，躺在地上的那位银发女子让我的思维迅速冷静，回头狠狠的瞪了两个窃笑不已的熊孩子一眼，我举步向着似乎已经看到我，却没有丝毫反应的伊莉雅小萝莉走去。 “伊莉雅，你妈妈怎么了？” 想要打招呼，想要说点什么轻松的话题，一张口，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毫无意义的话。 只需要远远一看，爱丽丝菲尔的情况便能一清二楚，相比于上次相见，她的“病情”恶劣了很多，大概是圣杯即将降临的缘故，她那与圣杯相连的灵魂已经严重扭曲变质，大量的此世之恶流入她的身体，几乎将她腐蚀殆尽，万幸的是，作为第三法的产物，她的自我意识与人类不同，并没有被那股邪恶的诅咒之力所影响，只是深深埋藏于灵魂深处。 当然，以我现在孱弱的精神力，是没办法感知到别人灵魂深处的情况的，这要多亏了小黑，嗯，她对能力的运用越来越熟练了……你到底在背后偷偷练习过多少次啊？ 所以，比起爱丽丝菲尔现在的情况，我更想知道她身下的那个魔法阵是做什么用的，围着她施法的魔术师们又意欲何为？ 然而伊莉雅酱依然没有理睬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没有一丝声息，如无机质的人偶般，暗示着她那“人造人”的特异身份。 小黑拥有的阿赖耶能力对非人类的效果不太好，巨**阵的影响下，我也难以探知具体情况，只好一步一步的走到小萝莉的面前，凑近观察。 “到底怎么了嘛？” 如往常一般，我伸出手，从上到下轻抚她那如丝绸般柔顺的银发，小声问道。 “咦?!” 伊莉雅还是没反应，但出乎意料的是，冷眼旁观的魔术师们倒是出现了一些骚动。 对于这群是敌非友的家伙，我一向是毫不客气的直接读心，等到的结果让我瞬间瞪大眼睛。 天之礼服?! 向来对服装不甚在意的我，第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伊莉雅穿着的精美华服上。长长的红色缎带，繁复的金属环扣，将一整面不知什么材质构成的银白色衣料层层叠叠的拉紧扣好，神奇的形成了一条高贵典雅的百褶长裙，完全找不到缝纫的痕迹――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衣无缝吧。 不过它被称为【天之礼服】，是因为艾因兹贝伦所传承的第三魔法又名【天之杯】，而穿上这件魔术灵装的伊莉雅，就有了使用第三魔法的资格，成为真正的【魔法少女】。只是，由于第三魔法的属性，人类碰到它的瞬间会被变成黄金（？），所以它是专为身为人造人的伊莉雅或爱丽丝菲尔设计的，对于人类非常危险。 而我刚才碰到了……吗? 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食指。 戳，戳! 没反应诶…… 真的会变成黄金吗？ 回过头，只见小黑拉着小白蹭蹭后退两步。 怕什么，你们是阿赖耶啊！ 翻了个白眼，我微微躬身，观察伊莉雅的情况。她虽然睁着眼保持站姿，但对我的一系列行动毫无反应，往日那双灵动的双眸也变得呆板无神，就像是魂魄离体一般。 嗯，说不定和她妈妈的情况有些类似呢。 既然如此…… 看了看呆立原地、失魂落魄的伊莉雅，被此世之恶入侵、失去意识的爱丽丝菲尔，我咬咬牙，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小黑，上！” “哈?” “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实力了！” “我，我不行啊……” 少女一脸崩溃的被我硬拽着，把手贴在伊莉雅的额头上。 “放开，快放开，我要坏掉了!”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奇怪的话，大概是从小黄本上看来的，我轻轻掐了一下她乱动的小手，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不要害怕，你看，伊莉雅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对吧?” 小黑迟疑的点了点头，“嗯。” “但是，这孩子的精神世界里进了一些脏东西……很恶心的东西。” “不会是‘那个’吧？”黑长直少女打了个寒噤，捂着伊莉雅额头的手下意识的要缩回去，但还是被我按住了。 不过，‘那个’是哪个啊？ 显然有些细节不适合深究，我沉痛的点了点头，“就是那个！” 小黑“呜哇”一声，脸色陡然变青。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我第一次庆幸没法对小黑使用读心，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所以，为了保持伊莉雅的纯洁，要把‘那个’消灭，就像在英灵殿里那样，你明白了吗？” 小黑禁抿着嘴唇，坚毅的点了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春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那个’的杀伤力太过恐怖，小黑还没闭上眼做好心理准备，迅速生效的能力便已经让伊莉雅小萝莉清醒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我连忙慰问道。 “感觉挺好的。”小萝莉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答道。 “身体能动了吗？” 她抬了抬手臂，“嗯。”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还记得吗?” 她歪着头，想了想，露出足以令百花盛开的欢快笑容，“好多触手，伊莉雅看到好多触手喔！” “啥?” 看到触手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想不到你是这种魔法少女！</dd 第五十五章 魔法使之夜 -00:22:11 魔法，作为与“魔术”相区别的定义，特指用其他方法无法达成的神秘现象。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能做到的事越来越多，直至现代，可被称为“魔法”的力量只剩下五种，其中有据可查的是第二魔法“空间干涉”、第三魔法“天之杯”，以及性质不明的第五魔法。剩下的两种则一直搞得神神秘秘的，没人能说得清。 魔法少女伊莉雅所在的艾因兹贝伦家族，正是操控灵魂力量的第三魔法的传承者，而伊莉雅本身也是模仿第三魔法而制造的产物，同样作为半成品的还有圣杯战争的法阵。 相比之下，据说破坏力很强的第五魔法，如今却有真正的传人存于世间，那便是橙子的妹妹——苍崎青子。 以【三原色】之“青”为称号，一位名副其实的强大魔法使。 顺便一提，以上都是我对那些觊觎小白小黑的猥琐魔术师们读心的成果，喂，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一直盯着少女看是件很过分的事情吗！ 咳咳，回归正题，虽然贵为魔术师顶端的魔法使大人，但苍崎青子看起来只是个清爽的高中生，既没有其他魔术师那钟黑漆漆的古板法袍，身上也没佩戴任何魔力灵装或首饰，只穿着一件纯色的针织毛衣和一条及膝的棉布裙，飘逸柔顺的黑色长发下，精致的面容显得极为白皙。以上种种，都让她在众魔术师内显得极为显眼。 虽然还是不如我的小白小黑显眼…… 和她的姐姐一样，苍崎青子似乎对两位阿赖耶大人很感兴趣，而且行为风格更加直接，趁着我和伊莉雅交流感情的时候，无视其他魔术师的目光，随随便便就跑了过来，还自来熟的和双生少女搭讪套近乎。 “你们好~我是青子。” “你，你好，我是……唔……” 说到自己的名字，小黑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看来我真的需要再好好给她们想个名字了，不然连交朋友都困难。 “我叫‘白’，她是‘黑’。” 见气氛尴尬，沉默已久的小白机智的打了个圆场。 听到这话，我灵机一动——就把“小黑”改名为“小空”吧，【空白】姐妹，一听就是厉害的角色，征服异世界什么的更是手到擒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时，小黑忽然回头，一脸莫名的望着我。 她不是没法对我读心吗？难道阿赖耶还有第六感的能力……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苍崎小姐，久仰大名，我是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 比起我们几个不正经的家伙，完美人妻爱丽丝菲尔的回应礼貌而不失优雅，将她贵族大小姐的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她刚才她被小黑救醒后的温暖笑容，其中蕴含的默契感胜过了千言万语。 “你好，爱丽丝菲尔，我这边也是久仰大名呢。” 苍崎青子的回忆也很得体，这大概和大家族的出身不无关系，她拂开落到耳边的长发，语气再度恢复初时的活泼随意，“你们刚才做了什么？好厉害哦！一下子就驱散了那股邪恶的力量，那几个教会的笨蛋费了半天劲也没什么效果呢。” “都是小黑的功劳啦！” 我可不敢居功，直接把某个还在思考自己该叫什么名字的少女推了出来。 “唔，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黑姬’爱尔特露琪吗？不像吸血鬼啊……” 青子的话相当直白，而小黑的反应更是简单易懂，“不是不是，我不是爱尔特露琪，也不是吸血鬼。” 她挥舞着双手，拼命摇头，显然盗用盖亚大神的名字让她压力山大。 “原来不是啊。” 青子小姐把手指伸到唇部，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是他们乱说，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和我见过的吸血鬼真祖完全不一样嘛~” “吸血鬼？” 爱丽丝菲尔的眼睛一亮，似乎对这种神秘的生物很感兴趣，“是什么样子的？” “唔……” 青子挠了挠脸颊，表情很微妙，“挺丑的……回来再和你说吧，先把麻烦解决。” 随着她的话语，我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上面滚滚的闷雷声已经响了半天了，云层也蓄积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厚度，但准备已久的圣杯迟迟没有降临，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在伊莉雅和爱丽丝菲尔被净化的时候，雷声忽然诡异的停了下来，一时间，反差巨大的寂静让所有人提起戒备，而青子酱来到我们身边，未尝没有保护的意味。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重若千钧的威压感从头顶降临，本来由于遮挡而看不到的漆黑天幕，仿佛直接穿透房顶一般具现在上方半空中，亦真亦幻，扭曲旋转着。 在乌云的漩涡中心，没有雷光、没有闪电，而是如暴风眼一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幽暗，仿佛无底深渊，可以把人的心神吸入其中，永远无法重见天日。 这种感觉……根源？ 可根源不是已经被我炸掉了吗？ 这句疑问我没敢说出口，否则一定会被追求根源的魔术师们群起而攻，杀父之仇不过如此。 就现在而言，在场的所有人都直勾勾的凝望着那漩涡的中心，眼中的炽热火焰仿佛跳票十年的Galgame发售日当天的宅男一样，就连第五魔法使青子大人也未能免俗。 不过我敏锐的注意到，那股黑暗与平静如死水的根源有很大的不同，其中隐藏着无边无际的混乱和邪恶意念，那是比此世之恶更加恐怖的，足以令世间所有生灵疯狂的禁忌之物。如果之前爱丽丝菲尔是被这种东西入侵，以小黑小白的神奇能力恐怕也无力回天。 我想要大声提醒众人，但看他们的眼神，显然任何话语都没有效果，那么，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个了。 “小黑，那个黑洞里，可是隐藏着很恶心的东西哦！” 我拉过同样在仰头发呆的少女，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 “是‘那个’吗？“ 她一下子从呆滞状态清醒过来，皱着鼻子问道。 喂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玩这个梗？！ 大概是看到我严肃的神色，她吐了吐舌头，凝聚目光看向那个被众人视线聚焦的地方。 十几秒过去了。 除了那漩涡转得愈发疯狂，黑暗更加幽深外，没有任何变化。 失败了。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小黑本身就是从根源诞生，面对同等级、甚至高等级的存在，无法使用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我也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看着她眉头紧皱，憋着气，恶狠狠的用力瞪眼的模样，我紧绷的心情莫名好转起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好啦，不用了。” 随后，无视小黑投来的疑惑目光，我扯了扯青子，又碰了碰爱丽丝菲尔，小声道，“让我们合力把那个东西破坏掉吧。” 从某种精神状态中恢复过来的两人露出无法理解的神色。 “为什么？” “那可是连接根源的【孔】啊！” 就知道你们是这种反应。 “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按照圣杯战争的设定，通往根源的【孔】，必须由艾因兹贝伦家族制造的人造人【圣杯之器】才能打开。” 我语气平淡的说出这残酷的真相。 但不仅爱丽丝菲尔，就连苍崎青子的脸色也没有一丝变化，因为这所谓的“黑幕”，早已流传在诸多古老的魔术家族之间，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只是他们看不上这残缺体的【圣杯】而已。 “事实上。”我继续解释道，“那个孔连接的根本就不是根源，而是圣杯法阵中积累的【此世之恶】！”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出乎意料的，两人都没有怀疑我的话的真实性，只是单纯的表达出惊讶，以及一丝恐惧。 【此世之恶】在魔术界并非新奇的概念，而是流传已久，甚至有些诅咒系或黑暗系的魔术师便是以它们作为追求目标。 “其实，之前爱丽丝菲尔会晕倒，也是此世之恶的影响，爱丽，你没感觉到吗？那股邪恶至极的意念。” “啊！” 她捂住嘴巴，“我还以为……” “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能让它出世！” 青子小姐的行动力简直超乎常人，爱丽丝菲尔还在回想被此世之恶入侵的可怕感觉，这位魔法使大人就已经伸出手臂，指向那漆黑的空洞。 刹那间，高密度的魔力波动从她的手臂中源源不断的传出，那是足以压制英灵的强大魔力，这股几乎破开空间的魔力在少女的操控下，居然一边旋转，一边继续进行压缩。 这简单粗暴而危险的魔力控制让我想要后退，以免被炸得满脸血，但出于礼貌还是忍住了躲避的冲动。在我心惊胆战的等待下，青子终于完成了魔法的准备工作，而这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魔术师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魔力波动。 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在魔术师们惊恐而愤怒的目光下，高密度的青蓝色魔法飞弹激射而出，狠狠的击中了那个几乎完全实体化的黑洞。然后，无声无息的被黑洞所吞噬。 “呼——” 我似乎听到了无数人松口气的声音，但我的心情却变得更加紧绷。 虽然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吧，不过，这种威力的魔法都毫无效果，那么可以影响到它的手段就屈指可数了。 也许，可以试试“Excalibur”什么的？ “阿尔托利亚还在么？” 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英灵都……” 她的话被一阵嘈杂所打断，原来青子酱又不死心的朝黑洞射了第二发魔弹，这下，原本慑于魔法使强大力量的魔术师们终于无法按捺心中的不满，激动的对着我们大吼大叫起来，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好不容易有了接触根源的机会，就算是魔法使也没有资格阻止我们，否则为了真理他们可以不惜性命”。 呃，好吵啊！ 有心想放个静音结界，但在这群魔术师的捣乱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忽然很想用魔炮把他们都轰飞。 看到青子大战神威，有些手痒痒了呢。 正当我跃跃欲试的时候，一声刺耳的猫叫忽然响彻整个大厅，那声音中似乎有奇特的力量，将所有人的语言割裂得支离破碎。 “嗒、嗒……” 高跟鞋与石板地的碰撞声有节奏的响起，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大门出现，在黑暗中渐渐变得清晰。 但在那之前，已经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姐姐！” 苍崎青子的这声呼唤中，似乎包含了极为复杂的情感。 而对方则用愉悦的声音回应道：“我愚蠢的妹妹呦，你对魔法的理解，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呢。” 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青子并没有反驳，而是随意的问道，“姐姐不是说过，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说话间，赤发的高挑女子已经走到近前，她很不文雅的弹了弹手中的香烟，“你忘了，那句话有个前提。” “是什么？” “在我成为魔法使之前。”她酷酷的说道。 言外之意，苍崎橙子已经光荣的晋升为第六（？）魔法使，可惜其他听到的人都不太相信的样子，只有她的妹妹…… “原来如此。” 青子皱着眉头用手使劲扇风，抱怨道，“呛死了，快把香烟掐灭。” 苍崎橙子依言扔掉了烟头，对自己的装X失败很不满，“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如果是姐姐的话……”青子认真的盯着那个和她有八分相似的女子，“还是很有希望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那么执着……” 喂，你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吧?什么叫“很有希望”?这时候应该说“我一直相信以姐姐的能力一定能成功”才符合气氛啊。 橙子姐姐却放弃般的叹了口气，“青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姐姐也是，总是那么不服输。” 望着这俩人对话时的微妙表情，我抽了抽嘴角，回身拉住看戏中的小黑小白……还是我家的姐妹花更可爱！ 橙子的乱入成功扰乱了那些聒噪魔术师的注意力，大概是我方出现强力援军，使他们不敢再过于刁难。而那只叫声凄厉的猫，也被证实为橙子酱的使魔，现在正蹲在吊灯上对着众人虎视眈眈，萌了我一脸血。 至于那个已经固化在现实空间中的黑洞，我已经失去了攻击它的兴趣，反正就算破坏掉也难以对克苏鲁或者此世之恶造成影响，最多能延迟它们降临现世的时间。 顺便一提，刚才又向爱丽丝菲尔询问了那句没说完的话，得到的答案让我颇为惊奇，简而言之，就是在昨天的某个时候，所有存活的英灵全部失去了现实世界的凭依，化为魔力消散得一干二净，就连卫宫等Master手上的令咒，也在同时变淡消失。 不用说，这肯定是小盖亚搞的鬼，只是不明白她迟迟不现身，又召回全部英灵，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又打算怎么对付那个邪恶BOSS克苏鲁? 不会还想当偶像吧? 虽然有种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而微感不爽，但既来之则安之，接下来该怎么发展，就让我拭目以待。 大厅的某个方向出现剧烈变化的魔力波动，大概又有魔术师打起来了，窗外有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还有武警军队在拿大喇叭喊话，说什么清剿不法分子，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之类的，也没人鸟他们。青子橙子姐妹还在诡异的气氛中叙旧，爱丽丝菲尔抱着她的女儿说着悄悄话，小黑小白惊恐的环顾四周，在各种不正常人群的围观下瑟瑟发抖，我则背着双手，百无聊赖的盯着头顶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发呆。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很久……也许不算太久。在万众期待之下—— 圣杯，终于降临了！ ———————————————————————————————————————————————————————————————— PS：请叫我五更萝莉 PS2：↑想获得这个称号很久了 PS3：↑所以这就是你拖更两个月的理由吗（拍飞 PS4：↑咳咳，虽然是五更，但其实有10更的字数（3W1）哦 PS5：↑好久没有这么爽的PS（水）过了 PS6：↑其实是害怕出现“终于更新了咦这章怎么和记忆中的章节连不上啊算了反正前面的剧情都忘得差不多了”的情况 PS7：↑那么，诸位七月底见 PS8：↑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