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玉观音》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 桃花和梁冀的重逢在9年后的同学聚会上。 胡滚滚联系她几天了。9年了,桃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qq、手机全无音讯。事实证明,你只要舍得迈腿儿,人还是找得到的。 胡滚滚惊奇发现,桃花现在混得颇为人样儿,某区教育局中教科的副科长哩。 一位狗腿哈腰说,“桃科,有人找。” 桃花抬起头,还带着副很领导的眼镜,一看是胡滚滚显然吃了惊,“哟。”就这么叫了一声。 胡滚滚夹着黑皮包也一副领导模样地走进来,“老同学,好久不见。” “滚滚,怎么是你。” “哟。”这回轮到滚滚叫一声了,“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呀。” 桃花有些腼腆,“好久不见。” 就这么胡滚滚和她重新搭上线了。 那天也没聊多长时间,桃花会挺多,才提起这次同学聚会,她那边电话就响起来了,滚滚很识趣,“26日,江景,你一定要来啊,曲老师、张老师、程老师都来。” 桃花当时好像应了声“好”又好像没有,主要是会催得太急。 出来,胡滚滚还在回味桃花的变化,一时尿急,借用了下他们单位里的厕所。 哪知嘘得正爽时,听见了“惊天秘闻”: “老子真想干她。” “谁?” “桃花。” “她你也敢?” “不敢,想想呗。” “她是赵显的人。” “赵显算个吊,她老公才厉害。” “她老公是谁?” “都说她老公厉害,可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这年轻就当了副科,家里肯定有背景撒。” “那赵显胆子粗咧,谁的女人都还没搞清楚就敢动?” “看着吧,总有一天死得惨。” “所以说,桃花这娘们儿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就是不是好东西才叫人格外想上,屎尿才骚撒……” 胡滚滚出来就漫不经心打听到了。赵显是谁?哦,原来就是这教育局的局长呀。 2 26号那天,胡滚滚给桃花打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你不过来我们不开席啊。” 桃花那边好像又在开会,“我走不开……” “领导不来,我们不吃。” 桃花说,“还得一段时间,再说今天我没开车,一时赶不过去,你们先吃。” “好,我去接你。” 胡滚滚又到了教育局门口。 桃花果然在开会,胡滚滚一说是接桃花去同学聚会的,又来了另一狗腿请进一旁的小会议室,端茶倒水,客气无与伦比。 桃花出来了。胡滚滚细看,身材保持得真好,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一步裙既严肃又神秘。 “叫你特意跑来一趟,” “你不到场谁敢开席。” “别取笑我了,” “同学之间就你失联最久,好多人等着看你呢。” “哎,看我什么,我这么普通……”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头说,最是一抹温柔与娇媚般。其实,她也没说错,学生时代,桃花就是个土包子,除了成绩好,真是一丁点儿没叫人瞧得上的。 车前,滚滚才十分绅士地给她开副驾驶门, 哪里想得到撒,飞来横祸般,一个榔头棒就砸向他脑袋!同时听到桃花的尖叫声,同时也听到男人们凶残地呼喝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死吧!” 胡滚滚当即被开了瓢,血流成河,捂着血脸他怒意横生,不容晕过去,可是昏哒哒地脚步前后不稳又眼见着这些如狼的壮男子挥舞着榔头棒槌向局里冲进去! 滚滚彻底醉了,到底咋回事?! 只见桃花惊慌失措跟着跑了进去…… 3—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胡滚滚可开眼,哎哟喂,那男的被凶残捶打得……不死也半残。 专业滴打手咧。 甲兵们负责看守围观群众,一些马屁虫呼天抢地,“赵局诶赵局!”却没一个有胆的上来护驾。 乙兵们负责威胁围观群众,棒子直点,“谁敢报警试试!”谁敢?木有人敢。 丙兵们负责,打! 有人负责皮肉,有人负责骨头,有人负责擦血……咳,全方位服务,无死角地叫你难受。 桃花急着喊了几声,“你们住手!”弱女子无缚鸡之力,喊了也白喊。 滚滚捂着一脸血跑过去拉她的胳膊,“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也算倒霉被他们误伤了,走走!”这话估计被邻近的围观群众听见了,露出鄙夷之色,当然,是冲桃花滴,滚滚没留意就是。 桃花却撇开他的手,掏出手机又急着往外走,滚滚忙跟在后头,看见她泪眼盈盈的,对电话里说,“出事了,有人来打赵局长……就是冲我的!你不信?你不信自己过来看呀!”说完,电话一挂,抹着泪往外走,倒又显得不急了。 “桃花?”滚滚喊一声, 她回头,有点不好意思,“我送你去医院吧,看你……”又十分关切地稍抬手想去碰他的额头又没碰着儿。滚滚心里一跳,她这模样真是醉人,温柔可人,最是男人爱的样子…… 滚滚有点慌地一让,心想我老婆有她一半娇柔就好了,“没事没事,别看流这么多血,我到底也是医学院毕业的,晓得斤两。” 桃花边抹着泪微笑了下,“忘了你还是复疍医学院的。” 滚滚在卫生局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去哪个医院包扎那都是后门溜溜滴。见确实没有大碍,桃花也就放心了。竟然两人依旧去参加同学聚会,像没刚才那回事儿一样。 嗯,像没那回事儿的是桃花,滚滚心里还是存大事儿滴, 她自己说这事儿冲她,怎么一个电话一打,倒像啥都可以不管了?你看她心安理得端坐那儿的样子,娴静美好,一朵雍容的淡桃…… 都是趋炎附势滴哇,一听说桃花在教育局,还是副科级,特别是有孩子的愣像挖到宝, “桃花,我儿子今年小学毕业,崇小不对口13初是吧……” “桃花,我闺女明年上初三,是不是要取消位置值了……” 叽叽喳喳,各有所图。 桃花一点不像领导,反而像被一群大灰狼围攻的小白兔,答是答,政策也都说得对,但是就是显得十分柔弱,特别叫人怜香惜玉…… 滚滚才要上去护花,哪知一人先他而行, “桃花,你老同桌来了怎么也不接接?快,抱一个!” 好呢,梁冀来了, 他一出马,谁与争锋。 4 梁冀是谁?那可是他们高中赫赫有名的霸少! 成绩稀烂无所谓,人品全无也无所谓,只要帅,只要家里有钱,那时候就是尖儿上的人王。 现在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样,还不是一般的人模狗样,偏深水红的皮夹克不是谁都穿得出来这种味儿。一来,张开双手把桃花熊揽进怀里抱得可紧,脸还在她脖子那块儿娇zhe地蹭了蹭,“抱抱……” 对桃花来说,绝对不一般的感受。 她和梁冀是同桌没错,那时候梁冀成绩太差,桃花成绩太好,老师把梁冀安排在老实的桃花旁边,不能再放心了,闷葫芦只顾学习的土桃花是不会受梁冀影响,且,梁冀也绝对正眼瞧不上她。 但是,错了。 老师想得到么? 课桌下,梁冀拽过桃花的手夹在两腿间,桃花一动都不敢动……就这么生生上了一堂课呀! 得寸进尺, 午休时,全班趴下一片,静悄悄,班主任也趴在上头的讲台上小憩。 第四组,靠墙第三排, 梁冀是鞋带子松了么,一直弯着腰在系? 哦不,如果此时谁真有心去细看……蹲在地上的梁冀是仰着头的,桃花额头俯在自己手臂上,眼睛紧闭,睫毛扇啊扇,梁冀的唇碰到她的唇角,她稍扭头躲,梁冀锲而不舍……一声响,好像前面有同学的笔袋掉地上,桃花彻底扭过头去,梁冀低笑,拍了拍她的膝盖,终于直起身…… 平常你真看不出来什么,梁冀玩他的,张扬他的;桃花默默学她的,无闻她的。两人同桌也极其正常,梁冀会把作业本往桃花跟前一甩,“给老子把字儿签上。”桃花学谁的笔记都像。桃花就老老实实把本子拿过来签上他老子的名。同学眼中,梁冀简直把桃花当乡下妹子欺负尽了,谁又知道,“隐秘桌下”,梁冀多少次扣住她的手细把玩,时常放进自己裤腰那里,桃花指甲间都是他皮带扣的味道…… 其实,两人就算私下也没有多少交流,就像人们想的,梁冀的世界桃花算个啥玩意儿?根本没交集。 但是好似梁冀迷上这种“偷”,他也从来没有揭穿过桃花的“欲迎还拒”,更没在任何场合下嘲笑过她。桃花呢,也如梁冀所期望,没把这种“偷”当真,她尽职扮演着“受欺负者”…… 如今,这一抱,好似当年“偷”的感觉有了延续,两人抱得紧,外人看来就是同桌之谊,理应更亲热些。显然梁冀一声轻小的只有两人听得到的“抱抱”,两人心里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异样。 松开,两人都正常地退后一步, 梁冀笑着指她,“全变样了,变漂亮了……”话还没说完,“梁冀!”嗯,他可是绝对红主儿,这一来多少应酬,梁冀朝那边一招手,正好一位侍者从旁走过,梁冀潇洒地两手分别夹起两杯酒,一杯递给桃花,小声,“一会儿电话给我。”另一杯拎着向人堆儿里走去,“好小子,老子多少年没见你了……”帅得依旧没法说儿,引得多少慕恋眼神跟着…… 这时候桃花好像电话响了,她掏出来看了看,胡滚滚忙跑过来,“这里吵是不是不好接,那边包房也是我们的。” 桃花低头按着手机,轻轻摇头,滚滚看她侧脸滑下来一些发丝,心都醉了…… 收了手机她抬起头刚要笑,“没事儿。”手机又响了,桃花眉头一轻蹙,总之那抹愁与不耐就是这样动人,“好吧,包房在哪儿。”滚滚赶紧领她过去。 滚滚手里一直也捏着高脚杯,心想,我这不是醉了,就是这女人确实修炼成这样了。 我们有一类词形容这种女人,男人明知道她有害却偏偏犯贱就想讨好她……叫,祸水。 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滚滚不是故意偷听,他就想给她守个门儿。 “你不信我?你不信我你就信他?我和那谁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尽诬赖我!……”十分生气地挂掉电话,滚滚见她在抹泪。可转过身来,就只见她眼睛红红的。桃花看他一眼也蛮不自在的样子,滚滚忙说,“你要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桃花却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是组织者,在这儿多陪陪大家吧。” 滚滚却发现她一走,梁冀说有事儿也先走了。滚滚知道自己心态不正常,挺烧火的,表面敞亮地把聚会这事儿全安排妥,自己却偷偷跟着桃花后头也出来了。 果然,那个气呀,她上了梁冀的车。 滚滚跟看见自个儿老婆偷人一样跟在后头,心里那个冒火,她单位人说她不是个好东西,真没错儿!刚儿发生在教育局那桩儿都没个明了,她又勾搭一个!……滚滚知道自己这是纯粹找抽,他又吃哪门子醋?自己老婆本本分分不就够了,你管得着那野花儿骚几里么。但是,就是压不住那火儿,这么不安分的桃花,滚滚见了就跟吸了那毒一样,勾得骨头直冒泡泡。 车在世纪酒店停了下来,门童牵车,桃花和梁冀进去了。 滚滚车钥匙抛给门童,也尾随而至。 他们在一楼咖啡厅落座。梁冀为桃花脱去大衣外套搭在扶手边,也没在对面坐下,而是弯下腰一手撑在沙发背后,一手搭在扶手上,倾身两人一起看餐单。 桃花穿着高领的连身黑裙,很显身材也很衬皮肤,她的长发不过随意挽个髻在脑后,发丝几分垂落十分娇美。 好像商量好喝什么了,梁冀起身,一手拍了拍桃花肩头,跟她说笑着什么,桃花不过羞涩地仰头看他一眼,手抬起习惯般将碎发挽在耳后,又低下了头,每个动作都动人无比。 滚滚心里一直骂,你勾谁呀你勾谁呀!可眼睛就是离不开她,桃花的漂亮是一种很抠动男人心怀的柔媚与娇弱感,很女人很女人,她一笑,你能为她去摘星星,她一哭,你能为她下跪舔眼泪……别说现在男人口味变刁钻,有人喜欢女汉子,有人喜欢女霸王,其实,处久了,男人们再回看看自己的内心,他们喜欢的依然是这样传统的狐狸精,温柔可人,端庄柔媚,充分调动起你的每一份感官,激发你每一寸男儿本色…… 滚滚要了杯清水,准备压压自己这不正常的醋劲儿,没想,又是猝不及防的一幕叫他突然心花怒放,超级解了气!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 世纪酒店忽然间杀气腾腾, 六辆黑色越野霸气停在了门口, 从车上冲下来二十来位黑衣壮汉,一水儿蒙面,手持棍棒,看上去专业得不能再专业,进来不由分说直扑梁冀,见了就往死里打! 梁冀还算机灵,第一棍子夯下来见对方势众,还想跑,可哪里跑得了?四个人把他揪住踩在地上…… 这次桃花比上一场态度坚决,好像这是她承认的“奸夫”,桃花的尖叫声比上次锐利且更具怒火,“放开他!你们疯了是不是!见人就打……” 两个黑衣人架着她的胳膊往后移,表面上看很凶蛮,实际你仔细瞧,手脚相当轻,是桃花一直在挣扎所以显得这种“架”特别野蛮。 滚滚见人这么对她,这下冲上去了,“你们放开她!……”人对他可没这么客气,还没近桃花的身,两棍子就把滚滚又敲在地上血流, 当然比起惨不忍睹的梁冀,滚滚尚还有力气报警,“喂,110么,世纪饭店,世纪饭店……杀人了……” 却突然听见桃花一声大叫,“啊!卫观音!我受够了!你要发疯直接冲我来!” 滚滚还在想,卫观音?她老公么? 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滚滚最后也没有等来警察,倒是人将他和梁冀一起丢上车打包送去了医院。梁冀半死已经出不了声儿,滚滚倒是活的,怒喊,“你们是谁!没王法啦?!”人家有王法,人家的王法是揍你一顿再给你最好的医疗条件,要什么赔什么。 话说这边桃花抹着泪上了一辆黑色蓬碧,流线型车身黝黑崭亮,将女人的红唇衬得娇艳欲滴。她又没抹唇膏,哭红的。 一路上,泪也风干了。车拐弯抹角上了小东岳。 卫观音正在陪孩子们玩军旗,袁阿姨进来说,“小夫人回来了。” 卫观音“好”了一声,最后微笑着帮孩子走了一步棋,起了身。 一旁程琦仰头看他,“她的事你没必要次次都这么管,爸爸都……”卫观音轻轻摆摆手,“不说了。”程琦无奈叹口气。 卫观音边往外走边吩咐袁阿姨,“给夫人和孩子们端些水果来。” 出来了,还没走到外廊来就听见“噼里哗啦”砸花瓶的声音。 卫观音的秘书金鳞小声说,“是小夫人……”看来都习惯了。 卫观音眉头都不蹙一下,“让她砸。” 走到二楼栏杆边,居高临下往下这么一看呐,一片狼藉,女人翘着腿坐在沙发边呼呼生着气,这是晓得他出现了,微侧头往上看,全是恨意。 桃花慢慢站起来,“你什么意思?疯了!见人就咬!我是你小妈,要管我也是你父亲,轮不上你!” 卫观音不紧不慢,“错了,是未过门的小妈,有证儿还没签字的小妈。” “你!……”桃花恨意更甚,今儿所幸闹开了,指着他眼泪呛得直流,“还不都是你!我和卫泯真心相爱结婚,你非要刁难阻挠弄得我现在这样见不得人,你!你什么心态!” “正常心态,我父亲位高权重,你们又是老夫少妻,加上你又不安分……”“卫观音!!”桃花气疯了,搬起旁边的青花观音就要砸,这时候恰好卫泯从外头赶进来,“诶哟哟,我的好宝宝哦,可别把手割着了!”一把抱住桃花,另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轻轻将青花观音放下,桃花见他终于回来了,那个哭得更厉害,手使劲儿捶他的肩头,“看你养得个好儿子……” 议长家此时闹成一团,底下人也都习以为常了。 议长家的称呼都是一门学问,千万别喊错了,错了你就有麻烦。 议长一般就喊“议长”,议长的儿子卫观音你一般喊“卫先生”就行,就是“夫人”千万别喊错, 在议长家,“夫人”可不是指议长的妻子,反而指的是卫观音的妻子程琦。 而议长的妻桃花,他们通常称“小夫人”。这是为何?反了不是? 咳,说出去都有点丑闻的味道, 议长典型老夫少妻,娶进来的这小嫩妻在家最小,这是其一“小”, 再就是,好像真还没正式过门,说是确实办了手续,但是最后字儿没签,像他们刚才吵的,卫先生从中作梗咩。这样一来,“小”的另一层含义就挺意味深长了,不是妻那就是妾咩…… 别看议长家称呼有讲究,其实人口很简单, 卫先生和夫人结婚多年也没孩子,不过很喜欢小孩,经常把夫人妹妹的孩子们接到家里来玩。 议长也喜欢小孩,不过只喜欢一个“小孩”,那就是小夫人,简直爱死,外头那威严的人,回来家小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人还见过小夫人叫议长驼着她当马骑的荒唐场景。 人之常情,卫先生防着小夫人也在情理,小夫人年轻貌美人又嗲,性子到不好说,说她骄纵吧,那也就在议长跟前,其他人面前也算知书达理。 卫先生总说小夫人“不安分”,倒也是真,虽然没闹出什么事,也是卫先生看得严吧,夫人叫桃花,着实桃花运特别旺,也是,这么个娇美的女人,你看她有时候赖在议长身上那么一撒娇,女人看了都身子热,怎么不招男人爱? 小夫人确实也是个家里关不住的,她要出去工作在家就闹了半年,以“死”相逼啊,当然这“死”也就吓得住议长,卫先生最后关头才松了口。小夫人学历还算高,机关工作也算叫人放心。 咳,总之,无论小夫人是不是祸水,一家有这么个招人的小嫩嗲,如此好面儿的权贵之家,肯定总有闹不清。 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议长把桃花抱在腿上坐着,桃花抽抽泣泣,“你儿子真是太坏了!” 议长低头挨着她的红唇锋轻轻摇晃,“是太坏了,可我的小乖乖也得体谅是不是,你知道观音那脾气……” 桃花当然知道卫观音之所以能在这个家称王称霸还不是因为议长对他存着根深蒂固的愧疚,儿子太优秀,全凭他自己奋斗,从小缺少父爱,大了仗着这些就能在家作威作福了?桃花恨死卫观音了,他父亲爱她,爱死她,卫观音就更嫉妒,就更容不下她。桃花就是这么觉得的。 桃花抬起两手框住议长的脖子,“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议长忙点头“效忠”般安慰, 事实,议长也觉得对不起他的小乖乖。这是他和桃花的秘密。 年纪大了,压力也大,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真不行”了,尽管小娇妻在侧,怎么也不能叫自己“雄风再起”,桃花却不嫌弃他,爱他依赖他给他自信。 偶然一天,议长见到属下对桃花的非分之想,这名属下拿着偷偷拍下的桃花的照片在洗手间胯间练“五指功”,嘴里还在动情地呢喃“桃花,桃花”……议长突然觉得胸口一闷紧,许久不见的冲动…… 他知道自己如此状态接近病态了,一想到小娇妻被他人觊觎就……他也亲眼见到过桃花对其他男人的拒绝,但是男人们眼神里流露出的痴迷与占有心,加之桃花本身的性格,娇柔里又些许俏皮的小虚荣心,反倒让这种“拒绝”更似“欲迎还拒”……桃花桃花,她的名字叫得好,艳艳开在枝头,叫你一把采撷不了,偏偏又颤动得勾着你,叫你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下冲动要一把牢牢抓住她!男人呐,最受不了这种“欠欠”的感受,想得到又得不到。桃花天生就是散发着这种气质。 对桃花,他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她,由一先的吃惊,到疑惑,到懵懂,到释然,独独没有同情与嫌弃,有时候同情也是一种嫌弃,这给了议长多大的自尊呀! 除了这桩隐秘的病态心理,议长对桃花深深的愧疚还有因自己对儿子的妥协叫她受了几多委屈,因为看顾观音的感受,一直没有正式迎娶桃花……他是真的爱桃花,迷恋桃花,他又绝对放不了手。叫她年纪轻轻这样跟着自己,唯有更宠,更放纵她…… 哭着哭着,桃花把手沿着他小腹往下摸去,抬起泪汪汪的眼,“听到这些你是不是……” 议长低吟一声,掌着她的后脑亲上她微张的唇,“乖乖,再用力点……” “爸,”卫观音推开门, 议长立即清醒头脑坐起身,抱还是抱着桃花,不过是平常的安慰之态。 桃花却没动,手都没挪开, 她趴在议长肩头不过回过头,眼里还含着泪花,却那样赤果果的憎恨与厌恶,看向她的“好儿子”。 卫观音面不改色地进来和他父亲谈事情。 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一家人围坐一块儿用餐,因为有了孩子们叽叽喳喳显得格外轻松热闹,一扫刚才“噼里啪啦”砸东西大吵大闹的紧张氛围。 因为都是程琦妹妹的孩子,卫观音两口子自然跟他们更亲些,虽然旁边有保姆照顾,程琦也偶尔给孩子们夹夹菜。 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可爱咩,时常也能逗议长开怀大笑。桃花一般不参与,有时候笑笑,有时候想自己的。她在这个家就是个孩子,年纪最小咩,比如说当天有虾,程琦不动手保姆给孩子们剥好了她只是给配上作料然后喂孩子。桃花这边就不一样了,议长亲手剥亲手蘸酱亲手放她碟子里。一桌儿上说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好吃的菜,一般都会多备些,如果桃花没吃着,议长当时面上没什么,下来肯定得说说,怎么弄那么少,主要指的就是没给桃花准备。 虽然今儿照样有孩子们的热闹,不过显然桃花还怄着气。 一般家里人是这么坐着的, 议长自然坐正中主位, 桃花在他左手边,卫观音在他右手边,程琦坐在卫观音一边。即使来了几个孩子,通常也是安排在程琦这边。于是,桃花一人占一边儿长条,对面是卫观音一家子,而她和卫观音正坐个面对面。 桃花此时把手搁在议长腿上,她知道卫观音看得见,故意的。 一开始议长也觉得没什么,这是桃花依赖他的习惯, 慢慢,桃花漫不经心地摸起来,有时候手指头还调皮地跳几下, 议长正在给她剔鱼刺,几次宠溺地瞪她几眼,桃花也不看他,不过微垂眼顽皮地浅笑。 她越摸越上……议长手上都是油,拿纸巾优雅擦了擦手,自然地一手搁在桌上,另一手好像拿下来放在腿上,实际,捉住了她作乱的手,情态一点也没有变化,还温和地笑着用搁在桌上的手指了指一盘鱼,“很嫩,那汁儿不错,给孩子们挑一点吃。” 桃花晓得卫观音肯定看见了,他这种高学历的假道学肯定最讲究什么餐桌礼仪,而且,有小孩子在,他估计更受不了。桃花就想气气他! 他父亲和他的小情人在调情,卫观音表面上肯定不得说什么,该怎么吃饭怎么吃,好像根本不为所动。桃花觉得自己好像气到他了,但是他又没有明显生气的迹象,所以她又有点挫败。 第二天,可不同于那倒霉的赵局长,桃花还是想着梁冀些,亲自去医院探望了。 昨儿还没来得及留下梁冀的电话号码,只有再联系胡滚滚。 滚滚伤势不重,却得了心病,回来那个一脑门的桃花……一整天上班就盯着电话,好像知道她会打来,可想一接起她电话那个激动,“桃花……”忙走到窗口,眼角眉梢都亮开了。 桃花当然也先问候了他,滚滚忙说“没事没事”,可一听她问起梁冀的情况……滚滚那个心火骤烧哇,不正常的小嫉妒火苗又咔嚓窜起,但是他想见她啊,只有说,“我知道他在哪个医院,要不我过去接你,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的情况。”忙走出办公室,像忙着去给女王效命。 梁冀情况不容乐观呀,人还在昏迷中,桃花显得有些着急,滚滚按捺嫉妒安慰她,“这是最好的医院了,不过我还认识几位脑科权威,可以叫他们也来看看。” “是么,那就麻烦你去想想办法了。” 桃花的着急里大半肯定是愧疚,梁冀这也是因为跟她在一起受的无妄之灾,当然,里面一定也还有点点异样,她怀念当年和梁冀在一起的感觉,两人始终没有超过那个度,但是“偷”得恰到好处。桃花不讳言自己与梁冀再次相遇她期望再回味回味那时候的滋味,不过一定也是不会超过那个度。在桃花看来,一旦“过了度”,就完全不是她想要的感觉了……是的,桃花是个很重感觉的人。 滚滚的心塞可想而知,他在为自己作为一个有妇之夫而如此迅速陷落地迷恋一个有夫之妇而苦恼,更为这个有夫之妇看上去又这样地不安分……他怎么会迷上她?但是迷上的,恰恰不就是她的神秘,她的不安分,她的想捉捉不住…… 桃花的手机恰好响起,“对不起,我还有个会现在要赶回去,我想晚上煲点汤再给他带过来……” “他现在昏着,汤带来也没用啊,” 桃花咬唇,眼睛望着窗里的梁冀,“那就带点别的来,空手来探病总不好。”滚滚想,她的唇怎么能这样红,绝不是唇膏,是她咬的,她要咬在我身上…… 桃花走了,也没让滚滚送,滚滚有些失落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叹口气,别走火入魔了…… 这时候一双蹭亮的皮鞋走至他的视线内,滚滚抬头, 一个男人穿着风衣两手优雅地放在口袋里,在他旁边坐下, “您是胡滚滚先生吧,” 滚滚疑惑,“是,你是?……” “俗语说‘先礼后兵’,对您和里面这位梁冀先生,咱们确实有些反过来了,现在不妨对您还算醒着的这位‘礼遇’一下,正式警告您,如果再接近桃花,就不仅仅是您自个儿受点皮肉伤了。” 滚滚一下站起来,“荒唐!我凭什么听你们的,再说我和桃花是同学,我们……诶!你们要干嘛!唔唔……” 滚滚的嘴被后面来的一双手毫不留情捂住,只见风衣人不慌忙掏出手机按下一个键,“喂,是卫生局基建二科么,我找胡滚滚……哦,谢谢您,我一会儿再打来。” 看他一眼,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滚滚么……哦,您是他夫人啊,我是他同学,他上次留了两个电话我……行,我打另一个。” 瞄着睁大眼的滚滚,“信不信,咱们能叫你一夕间事业、家庭,全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后果吧。” 当晚,桃花开完会捧着一束百合再次来到医院, 才发现, 梁冀,不在了? 问院方,院方竟然说从没这个人?! 打电话给滚滚,显示关机。 这次,桃花彻底怒了。 同一晚,快十一点了吧, 卫观音接到议长官邸童秘书长的电话,很着急,“卫先生,小夫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议长急死了。” 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桃花气得回老家了。 她老家虽说地儿小,却真正是个吃喝玩乐城,她哥哥在海外做生意,留了幢挺豪华的小洋房给她,还有一对夫妻老仆照顾她,回家她是吃喝不愁。 晚上她一人在家也呆不住,去泡吧。 一个挺漂亮的小男生凑她身边,“姐,一个人呀。” 桃花两指捏着杯缘荡了荡,“不是,等人。” 小男生蛮可爱地笑,他有两个小梨涡咧,挺得桃花眼缘就是,“人还没来,我先陪姐姐喝一杯呗。” 桃花扭头看他,“你喝汽水。” 小男生一愣,“不是,我喝酒。” 桃花轻轻摇头,“你喝酒我就不奉陪了,你成年没我也不知道,负不了那责。” 小男生凑她更近,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子,超贵那种,“不信你看,我过十八了,咱就是长得嫩。”头还一歪,可爱地真想捏他那嫩脸。 桃花看了眼皮夹里那身份证,是过十八了,推了推他胳膊,“要喝就好好喝,别凑这么近。” “姐,你真漂亮。是这儿的人么。” “嗯。你呢。” “我也是,塔楼街的。姐,你在这边上的学么,哪个学校?” “还说你过十八了,张口闭口谈什么学校啊。” “好咧,姐爽快,那咱聊点刺激的,你喜欢什么t位。” 桃花瞪他一眼,“能不聊这么下流么。” 就觉得眼前这女人一种精致的娇美,又大方,说是经常出来玩儿的吧又不似一般玩货那么挑浪,偏偏又应对自如,惬意享受的样子……真不忍心害她啊…… 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儿既然勾到这么一个上品,估计价钱也会更高…… 聊得好喝得也好,桃花渐渐也从怒意憋屈里放松下来。她一人出来玩肯定有防备心,比如选择酒吧,选择酒水,他人递来的烟酒水一律不沾,她也叫了计程车服务,说过十一点没接到人就报警…… 结果还是没想到,她老家黑成这样。 她和小男生聊得正舒服,突然腰眼那儿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桃花回头,一个黑夹克男人站她身后,“乖乖跟我走,别叫,我这枪子儿不长眼睛。” 桃花胆儿还挺大,她以为闹着玩儿呢,“您们这是拍戏……”没想旁边的小男生一声闷哼,同样抵在他身后站着的男人竟然抽出一把匕首照着男孩儿腰间就一刺!暗色的血流出来…… 桃花这下吓坏了! 两人被后边逼着走出酒吧,桃花不敢大声声张又担心身后的小男生…… 哪知上了这辆黑色别利越野,门一关,一人竟然是从腰间掏出手铐反铐住她的手脚,边说,“你涉嫌引诱未成年少年饮酒并试图发展不正当关系,你有权保持沉默……” 桃花彻底晕了,这是干嘛呀? 绑他们的两人接着掏出正儿八经的警官证,“我们是路定分局……” 桃花慌忙说,“慢着慢着,你们确定不是恶作剧?” 两个男人没理她,反而其中一人拿出一个微型摄录机拍了拍少年的肩头,镜头对着他,“对于刚才对她的指控你认同么。” 桃花惊呆了! 男孩儿竟然坐起身,腰间哪里还有血?点了点头,显得也是惊怕不安,“是的,她一直骚扰我……” “你多大,” “十六。” “随身有证件么,” “有,学生证。”接着男孩儿掏出学生证…… 这辆车是开着警灯走了, 直至桃花眼睁睁看着它真的开进路定分局的大门……桃花终于不得不被迫承认这样一个暗黑的现实: 典型的“仙人跳”,且,货真价实的“兵匪勾结”! 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审讯室里的那盏聚光灯突然照向她的脸,桃花向后一躲,抬起一手背遮着自己的脸,秀气又委屈。 聚光灯背后坐着两个,站着两个。 “姓名,” “桃花。”似乎有人轻笑了下。 “年龄。” 桃花不说话。 又有男人轻笑了下,“女人的年龄是秘密是吧。” 你看也没刨根问底,说明多么不严肃。接着问, “职业。” 桃花所幸就彻底闭了嘴,不过灯下看得清楚,一副怜人的撅嘴,眼睛汪汪的。这就是老夫少妻的“通病”:小妻子特别会zhe。 她不出声了,男人们似乎也没失了逗她的耐性, 灯下的女人发丝稍有纷乱,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娇艳,她就是龙井茶提拉米苏,是红枣芝士蛋糕,桂花冰淇淋,特别甜特别想舔一口。郁达夫当年美誉西湖是“二八佳人体如酥”,她也是一汪西湖,几个神态,若干个小动作,溺死人。 “换个问法吧,妹妹,你是要命还是要面子。” 桃花这一听,急了,险恶成这样?都要搭上一条小命了么! “当然要命!”她是十分惜命的人,哀求道,“你们要多少钱都行,就是别伤害我!” “你家里很有钱?” “为了保我性命我家人愿意为我倾其所有。”她没有直接回答。当然,这个“家人”绝不是指她那未过门的夫家,指她哥哥。 “妹妹,实话跟你说,本来咱们也就图财,你这种案子,家里出个二三十万,咱们也就放了,可是……” “翻十倍都行!”保命呐,钱还算事儿么。 “翻十倍,在外头我们也看不到你这样级别美女的裙底呀。” 听了这话,桃花又是另一场心惊肉跳。 难怪他们说“是要命还是要脸”,那“这种脸”她也要啊…… 桃花站了起来,两手抱成小拳蜷在身前,一丝发不听话地飘到唇边扫到那虽有些干涸却依旧红艳的唇锋上,“大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仗义的爷们儿,你们说是图财就一定不会是为了别的,你看到现在你们也没伤害我,相信你们一定言之有信……” “哎哟,那可不一定,再仗义的爷们儿为色舍财的事儿多了去了,” “那!……”桃花咬上了唇,急的要掉泪。 “好了,不撩你了妹妹,我们呢没你想得那么好可也没你想得那么坏,只不过呢,你倒真是个意外。咱四个一合计,你这财咱们不要了,色,倒真是馋。不然这样,你看过莎朗斯通的《本N》吧,里面莎姐的经典镜头你给咱演一个,倒真应了景儿不是?咱这也是警局。” 保命,要脸……四个男人全一直隐在灯光背后,逆光且看不清他们的长相,这就是可怕之处,他们也许人前斯文正直,逆光里却全然释放了他们的兽性,看上去也斯文,无一人走出灯光外,碰触她,但是,超距离感的亵玩却玩得风生水起。可想,生活里,他们一定都是绝佳的,斯文败类。 “来,妹妹坐前面的椅子上来。” 桃花能如何? 脚步踌躇走到椅子边,刚要坐下, “妹妹,想这么应付我们可不好。必须真空。” “必须真空”四个字很有压迫感。 桃花始终垂着头, 男人们看到的,是灯光里那轻轻摇摆的细腰,那印在墙面上的一把好乳,那斜散下来的如云发丝,以及——那纤纤白手拉下来的胯间小内…… 莎姐的经典镜头就是被警方问询时,两次交叉那未着寸缕的双腿。 他们叫桃花交叉了一次,不过有几秒定格……桃花的头完全侧偏垂着,男人们诱哄她,“妹妹,你不露整个脸,至少叫咱们看见你半个脸吧。” 于是,灯里这样的桃花,美得艳若妖桃。 四个男人的手机同时记录下这超靡魅的一幕。 当晚,桃花被蒙眼还是送到了那间酒吧门口,讽刺的是,她预定的计程车照样接到了她,报哪门子警? 桃花在车后哭得稀里哗啦,搞得计程车司机还以为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失恋啊…… 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老张打开大门,议长的警卫长恭敬立在门口,“小夫人在家吧。”老张忙点头,“还在休息。”“议长和卫先生都来了。”老张是见到两辆黑色小轿。拉开雕花大门,两辆车驶了进来。 卫观音见议长随老张媳妇上三楼去了,边脱去黑皮手套问老张,“小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晚上。” 卫观音点点头,“您去忙吧,我站站就走。” 这栋四层楼的花园小豪宅确实挺奢华。桃花的哥哥,卫观音只见过一次,做原油生意的,常年在海外。 卫观音两手背后慢慢上了楼, 二楼转了转,两间房放的全是她的鞋子,另外一间半掩的房门里瞧去全是包儿。 继续上三楼, 随意看了眼一间房,一面墙的镜子三面墙的衣裳。 她的卧室在正中顶头, 门半开,卫观音看见复古雕花的大床边,他的父亲连大衣都没脱趴在床边,拥着一体桃红丝缎多低声下气地哄着,像个老奴。 桃花把手一甩,扭身向外,哭哭泣泣,“我再也不回去了……” 他的父亲把她搂更紧,手没进桃红睡衣里,不住亲吻她“乖乖,我把观音也带来了,叫他给你赔罪……” 一听“观音”,桃花猛地推开他坐起身,那滑落下来的丝缎半边落在细腰间,露出一边好峰那样娇艳地挺立着,颤颤巍巍,“让他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哭得多伤心, 议长都跪到了床边,紧紧搂着她的腰臀,仰头,唇就挨着那娇挺,“乖乖,不哭不哭,你这是恨不得叫我把命给你……我这次狠狠教训了他,他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卫观音转身走到三楼走廊栏杆边,仰头看了看四楼,是个空中花园。没再上楼,下去了。 桃花下来时,披了件皮绒睡袍,长发披散,素颜,眼周还有泪渍。 议长跟在后面,恢复庄严,居高临下,“观音。” 卫观音立在下头,两手放于身前交叠,抬头看台阶上两三步的父亲和她,说了声“对不起。”很干脆。 桃花一撅嘴,没理他,下来向餐厅走去。 议长有重要会议要去参加,想带桃花一起去,桃花不去,又不放心她一人,只有叫卫观音亲自护送带她回家。 桃花本也不愿意,可一想起昨晚的遭遇一个人呆家里又害怕,总也是离开这儿比较好。再一个她也想上班了,桃花是个爱热闹的人,静不下来。 卫观音亲自开车,桃花坐在后座儿。 桃花说直接送她去上班,卫观音也没做声,开去教育局。 已经是正午,天儿冷,路上人本就少,加之午休,这条机关路更安静。 桃花下车,两人无言。 卫观音慢慢开走,从后视镜看见路旁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抱住她!卫观音忙倒车,下车,“你要干嘛!” 桃花吓坏了,挣脱着,回头望着他惊惶地,“观音……” 卫观音上去要把她拉扯过来,男人却突然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了她的脖子,桃花尖叫“滚滚!” 滚滚自己也吓到了,却抵不住还是紧紧抱着她直晃,眼神慌乱又痛苦,“你到底有几个男人,桃花!我这几天天天想着你……”趁着他一时情绪失控,卫观音猛地拽过桃花狠狠朝滚滚肚子踢去一脚! 滚滚的手一颤,刀锋还是轻轻划开了桃花脖子上一个小口,细小的血流了出来, 见了血,滚滚是彻底惊骇地摔在地上,一时慌愣在那里, 桃花当时还没感觉到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流血了,但是极度地惊怕叫她紧紧抱着观音的脖子,“观音观音,”大哭。 卫观音一手捂着她的伤口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背“好了好了”,眼神看向滚滚时却十分锐利。 他得赶紧送她去医院,可是桃花不放手,好像一松手她就要崩溃, 滚滚似乎已经逐渐清醒,意识到自己一时走火入魔做了多么可怕的事儿,他一把丢了手里那刀,自己都吓得不得了,“桃花,我……” 桃花不松手,他这么抱着她也不能开车,卫观音酷冷地对还坐在地上的滚滚说,“晓得自己犯大错了就快来补救,你来开车,快送她去医院。” 滚滚连滚带爬上了驾驶位,卫观音抱着桃花坐上后座,冷锐的声音又传来,“好好开车,她身上流了多少血,你到时候就得还多少她。” 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还在车上时,桃花的手就开始在身上乱挠。卫观音以为她是疼的,捉着她的手,“快到医院了,再忍忍。” 埋在他肩头的桃花呜咽了一声没再动静,不过观音感觉到捉着她的那只手一直在隐隐颤。 到了医院,卫观音抱着她就往急诊快步走,滚滚不敢跟进去,站在门口背靠在墙边慢慢往下滑……他算完了…… 没完。 不一会儿,卫观音从里面出来,看上去脸色特别差, “你那刀哪儿来的,” 滚滚一时茫然,“家里拿的……我当时也没多想!” “上面切过什么东西?” “我老婆好像切过柠檬……” 卫观音扭头就要进去,滚滚过来扒住他的腿,仰头,“我是一时糊涂,她怎么了!” 卫观音冷眼看他,一句话不说。滚滚赶紧松了手,卫观音走进去。 走进来的观音神色就沉重许多。医生在给她包扎,脖子上的伤倒真不重,划开一个很浅的小血口子嘛。她难受、观音揪心的是颈脖一圈儿那显而易见好似突然就冒出来的成片红色小点,看着都痒,难怪她都忘了割伤流血的疼了,也难怪车上那会儿她一直想抓…… 桃花头垂着,长发都散了,一个护士把她两只手抓着那是怕她挠,医生一边轻轻给她上药一边说,“快好了啊,很痒是吧,不能挠啊,挠破了留疤就丑了。” “她这是过敏吧,” 一听卫观音的声音,桃花忙抬起头,观音见她满脸泪渍,不由走过去接过护士的手按住她双手,桃花两手手指紧紧扣着他的手背,可想为了漂亮她多能忍。 “是,就是不知道过敏原,还得查,才能对症下药。”医生说。 卫观音低声问她,“你对柠檬过敏?” 桃花哼了一声点点头,多难过,扣着的手指掐得更深。卫观音低着头,唇几乎快挨着她的头,“再忍忍,擦了药就好了。” 很快拿来了药,“这些是擦,止痒,这些是洗,一日两次……”护士交代。 就在急诊室里间,扯上帘子,马上就得给她擦点药,她痒得受不了。 “观音!”护士帮她擦药,观音就要出来,桃花叫住了他,那眼里就是“别走”…… 护士会意,把药膏交给他,“轻轻抹,抹匀。”出去了。 护士一走,坐在病床上的桃花就哭起来,她两手死死拽着床沿,足见多犟,为了漂亮,她能忍坚决不抠,可,多难受啊…… 卫观音走过来,“擦了药就好了,这药止痒,”他把药膏点一点在无名指上,这只手指用力最轻,刚准备稍弯腰歪头看她颈项给她抹上,桃花突然往后一仰躺了下去,一手背覆在额上,闭着眼哭得更伤心了, 卫观音手指上还沾着药,轻叹口气,“我知道你很难受,不是说了么,这药止痒,你擦了就好一点……” “观音,”她喊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手背还那么覆着,眼睛还闭着,眼泪从眼角还汩汩流着,另一手却挪到她腰间裤扣那里,颤着解着,“不止这里,不止这里……”然后狠狠咬着唇, 观音看出不对劲,抽出纸巾擦下指尖的药膏,伸手去帮她……还是稍有迟疑的,可看她那不住颤抖的手……观音果断脱下了她的西裤,渐渐露出的白皙大腿……观音心一吃紧!那黑色蕾丝t裤边的根两侧布满红点,红的艳,红的吃人! 没叫人看见她能忍,这一叫人看见了惨状,她忍不了了,她手抓住了自己的T裤,那瞬间纠结一处的布条……黑丛露出一半,惊心动魄的是,边缘也全是红点。 揪住了她自然就要抠,观音大大吸了口气,飞快扯出她的手,快速给她把裤子拉上去,倾身抱起哭得伤心的她,“这得住院,好了,我们先住院。”观音有点喘, 桃花两手死死拽着他肩头的衣裳,“观音观音”地哭,观音收拾了下药盒,“我去给你办住院,然后把张阿姨叫来……” “不!”桃花一捶他肩头,“谁都别告诉谁都别告诉!” 观音蹙起眉头,“那我也不能……”刚觉得这事儿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声音沉下来,“还可以另外雇人,”桃花靠在他肩头拽着就是千万个不情愿地哭,“我都这样了被人看见多丑,还得剃……剃毛……”几乎没有声音了,可,观音还是听见了, 观音沉着脸还在装药盒,桃花箍着他又摇了摇“观音……”呜呜哭个不停, 观音被她箍得有些喘不过气,心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万千说不出一句吼她或拒绝的话来。 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卫观音白衬衣的袖子卷在手肘,银白皮带扣在光源下发出冷光,他两手撑在水池两边,热水注入盆中热气蒸腾,慢慢模糊了镜子里他的脸。不过还是看得出,最后他是沉了口气,端起水盆出去了。 病床上桃花躺在被子里半捂着脸,看他出来被子又拉高些。床旁边的小沙发上堆放着她的衣裳,说明已经换好病号服。 卫观音甩甩手,去把电视打开,站在那边调台的时候,桃花撑出头来,“我要看娱乐节目。”卫观音看也没看她,算听见了吧,放了个热闹的娱乐新闻节目。 观音又弯腰拔掉床头下的插头,是电饭煲的,打开,从里面取出毛巾裹着的剃刀、剪刀。桃花见了撑出来的头又埋进去点,羞的。 卫观音此时却权且公事公办地大方从容了。抬头看她,“裤子脱了?” 桃花摇头, 卫观音拎出剃刀,“可以脱了。” 此一次,桃花算是对这个继子有了全新的了解。谁说权二代只会享受,自理能力就是个渣?卫观音不愧有个菩萨名,真是无所不能了,桃花想他在他老婆跟前一定是个暖男,这会持家,又过细:刀要消毒,他买来电饭煲蒸;剃了毛后的清洗他也想到了,开了点洁肤的药…… 被子里一阵悉索,桃花一只手拎出睡裤放到一边。病号服卫观音特意给她拿大了一号,怕蹭着她皮肤痒,于是袖子也大了,她拿出睡裤的手臂袖子滑下一截,露出白润的手臂,还有那翠玉镯。 桃花是不得主动把腿伸出来的,观音面不改色掀开被子,桃花两条腿微曲膝盖碰一处,观音一手拿着热毛巾,侧坐下来,轻掰开她的腿,将热毛巾整个敷在蜜壶上,有时还轻按轻揉一下…… 桃花咬着嘴巴半边俏红脸都埋在被子里,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屋子里只有电视里的热闹声和观音换手拿东西的声音。 桃花是一眼都不敢看他,不过不看也知道,观音的脸色冷淡也认真,像个专业的医生。桃花毕竟是羞臊的,再怎么说,她和他的身份,她的腿此时为他而张开着……可就算此,桃花也不后悔,剃毛这件事她自己做不成,外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得叫他们碰,议长远在外一时又回不来,她也不想将事声张。卫观音唯一一个知情人成了唯一的选择,说起来真奇妙,她和他之前不共戴天,可从感觉上来讲,她就是信任他。说过,桃花是个挺跟着感觉走的人。 她的膝盖习惯性还是要合在一起,有时候观音会手背轻轻一推,有时候他正剃着,合过来了,观音会有点着急地小声,“别动!”桃花是难过的,又痒,又飘渺,又空虚…… 观音却完全好似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从一个纯男人的眼光看,桃花那里十分动人,旁边点缀的一圈红点反而更招人,好似一个美人儿带着点逗人的小雀斑,其实更生动更怜人。湿润,红艳,嫩暖,吐露娇气。观音还是在顶端留下了点黑色软覆,美得叫人入迷…… 桃花穿了裤子又躲进被子里,观音又忙着收拾。他在用热水搓毛巾时突然听见外头桃花“啊!”一声大叫,观音蹙眉走出来,“怎么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电视…… 桃花站在床上,举着的手慢慢放下,一脸愤怒,一脸委屈,一脸伤心, “著名影星张娆获得本届419建军影展最佳女主角,卫泯议长为她颁奖……” 电视屏幕上,女神穿着军装捧着奖杯站在议长身旁,议长洒脱浅笑,女神巧笑倩兮,养眼至极。 卫观音看着床上站着的似伤心欲绝的女人,有些好笑。他知道她为什么这大的气,外面一直传张娆是议长的秘密情人,张娆从影前确实在议长官邸做过实习生。卫观音却觉得这只是父亲的障眼法,他占有桃花时桃花还未成年,任这样的流言存在着,那时候也是为了护着桃花。 卫观音没理她,转身还是向洗手间走去,却,一个枕头突然从后头砸向他的头! 卫观音有点怒了,沉着脸回头,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桃花指着他哭着叫, 卫观音没动,桃花被他冷冽瞪得慢慢摔坐在床上,捂着脸哭,“就会骗我,就会骗我……” 卫观音进去洗手间把热水关了,出来拿起外套,走了。 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卫观音翘着腿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翻看报纸,程琦端着一盘苹果出来,拿起遥控器翻台,正好又播放议长颁奖张娆那一幕。 程琦笑笑,“爸爸是不是真和张娆有点那啥呀,不过张娆确实漂亮,更大方些。”卫观音看一眼电视,继续慢慢翻着报纸。 程琦削好一个苹果递给他,卫观音轻轻摇头,程琦放下刀自己吃起来,继续看电视,又说,“桃花也漂亮,可是太妖气,显得俗了点。她家里也算大富之家了,怎么没把气质培养起来呢,” 卫观音放下报纸起身,“一会儿老杨来接我。你别忘了把程家的礼金准备好。” 程琦点头,“记着呢。” 老杨开车到永进门时,后座的卫观音突然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开车转转。”老杨也挺奇怪,卫先生这么晚用车刚上车也是说去单位,这会儿怎么突然变了?卫先生很少有这样中途改主意的事儿。 卫观音启动车刚要驶离,又将脸侧向在外站着等他走才走的老杨,“你知道……算了。”走了。老杨还是奇怪,他想问我什么? 卫观音是想问,女人过敏吃什么好。好像有次听说老杨的闺女也是什么过敏,他老婆在电话里嘱咐他买这买那。 卫观音将车停到一旁,掏出手机上网查了查,都在推荐“绿豆海带汤”。可这么晚了,上哪儿熬绿豆海带汤? 去24小时便民店买了绿豆海带,她病房里有电饭煲,现熬就是。 卫观音提着一袋子东西推开门时,盘腿坐在床上的桃花也是一愣。刚才他不吭不响转身就走,根本不管她死活样儿,没想到这么晚他又来了。 桃花立即撅嘴巴扭过头去不理他,泪花儿又漫漫。 卫观音是一进来就蹙眉头。 这么晚了,她电视还大开着,吵死人,还是娱乐节目。最叫卫观音反感的是,她在吃泡面。 观音有次随下面的人去临检过一个食品加工厂,亲眼见过那泡面的整个生产过程,实在心堵。 她怎么就爱吃这? 纸袋放到小沙发上,观音脱下外套走过来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热气腾腾的泡面毫不犹豫就走了出去扔了。桃花直在后边叫,“我还没吃呢!”观音进来打开窗子通风,桃花捶床,眼泪流,“你不管我死活我饿死了,我现在吃点面你也给我丢了……”观音终是忍不住小吼,“饿死了你不会叫护士给你去端饭吃?这是特护房,我就不相信他们没给你端饭吃?”桃花就是呜呜哭,“谁有胃口谁有胃口,我就想吃面!……” 卫观音这会儿忍了又忍,走到沙发边又拿起外套, 桃花以为他又要走,拿起一个枕头又丢向他,“你来干嘛!跟你爹一样不是人,就会骗我,就会欺负我!” 卫观音转头过来就把她按压在床上,桃花吓得“啊”地尖叫,卫观音一手按住她肩头一手指着她,“我想弄死你随时都可以,再叫?”桃花不敢叫了,望着他就是呜呜哭,都这样了,感觉啊,桃花还是感觉他不可能伤害她,反正就是哭得伤心。卫观音一手按着她肩头没变,那只手变成拇指抹她的泪,动作算轻的,口气却狠,“不准再丢东西!这坏毛病得改,谁受得了?” 桃花扭头哭得更伤心,“卫泯受得了……”咳,生的是那人的气,结果,想来想去,她这脾气只有他受得了。 观音放开压着她肩头的手,两手扶着她的肩膀半抱着让她坐起来,“好了,别闹了,我去给你买面,煮点绿豆海带面吃不比泡面健康。” 刚要松手,桃花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你以后再走得像这样跟我说一声。”仰着头流泪抽泣的模样实在犟又怜人。 “嗯。”观音去买面了。 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渡边淳一说,男人看女人,首先看她的胸,然后是臀,最后是脸。只要偶有可取之处,就会产生和她S床的Y望,然后就想象她在床上是什么样子。 该死的很,桃花素颜的样子叫女人都能有此审美观。 她长发轻挽在脑后,淡紫高腰连身长裙,锁骨那里还看得见轻粉的过敏症状,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枕着头换着频道。 程琦二楼走廊栏杆那里看她一眼,转身走进房间,“她得在这儿呆多久。” 卫观音边在文件上签字,“父亲明天就回来。” 说是她身体不爽又被电视上议长和张娆的影像刺激到,一人在家不安全,官邸总管把她送到卫观音家里,程琦只能接受与这个女人同屋而住若干日。 桃花在看电视么?没呢,她在想她自己的心思,当然也是刚才电视招她想起这些, 又想起梁冀来了。 桃花中学时不是波霸,可是学霸, 梁冀是球场上的男神, 那一年的球赛,桃花现在想起来都心肝儿颤颤, “加油,梁冀!” 据说这个有着一只小梨涡的长腿女孩儿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叫姮妍,六中的,说是梁冀疯狂追了她半年,到手了。 确实漂亮,特别是那双长腿,多少男孩儿梦里的模样。梁冀喜欢长腿女孩儿,他看见了会说这姑娘条子顺惨了。 中场歇息时,梁冀接过姮妍送来的水喝一口其余倒在头上一摆,引得女孩子芳心痴傻。桃花那时候,学霸么,哪爱看这些,偏巧那天路过操场,不经意往这边看,竟与梁冀也不经意看过去的视线碰到一处……桃花扭头快步走了。 突然“啊”一声,一个女孩儿的惊叫。桃花回头,看见一颗篮球险些砸到她不远处一个也是路过的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有名呢,跟姮妍一样漂亮,和桃花一样学霸。方蘅。 高高在上的女神险些被梁冀掷过来的球砸到……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梁冀是故意的,意在方蘅。 梁冀跑过来时,桃花也跑了,她明知道梁冀是跑向方蘅,可就是莫名害怕,跟兔子似得撒腿就跑。 那天上英语课,老师在上面一黑板一黑板地抄考点,同学们在下面奋笔疾书。 轮坐到最后一排的梁冀和桃花,看似梁冀趴着在睡觉,桃花还是在抄书,其实…… 梁冀的一只手放在她腿上,“你刚才跑什么,” 桃花耳朵根儿红了。 梁冀轻轻摇了摇她的腿,“用左手写。” 桃花就这么厉害,左右手都能写字。 桃花一开始好像不理他,梁冀手往她腿根处上行,桃花换了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梁冀顺手就将她右手放到自己双腿间夹着,还是维持着歪头趴着的模样,笑得可俊俏,“我刚才准备砸你……” 话儿这么说,一个月后,听说梁冀和姮妍掰了,最爱成了方蘅,都说他们是那一球定的情缘。 电视里放的就是一场球赛,男孩儿险些砸到女孩儿,男孩儿像道明寺,女孩儿像杉菜,一来二去搞一起了。桃花撇撇嘴,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像她这样的“影子小三”,不过桃花倒不排斥这种感觉,偷偷摸摸,酸酸甜甜,挺回味呢。 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6 卫观音出来倒茶喝时,往楼下一瞟,那位还赖在沙发上看电视。程琦也去她的书房忙工作了,程琦是律师。平常他两口子这个点都是各忙各,没谁有空瞅电视。 巧了,这时候桃花捋头发正好抬头,瞧见观音。明显看见她眼神一躲,挺不自在的样子。 谁会想到她是忆起年少情事,卫观音以为她过敏病症又犯了,下了楼来, “怎么了,” “没什么,”桃花挺别扭地向卫生间走去, 卫观音正准备上楼,“砰,”倒霉吧,她撞到椅子扶手上,这都是心不在焉的恶果。 桃花捂着右腿弯腰疼的只咬唇, 卫观音放下茶杯走过来扶着她胳膊,“看着路呀,” 桃花扭头,“你家椅子怎么放这儿,” 卫观音好笑,“你就是会扯……” 桃花挣他,“不要你管,” 卫观音干脆捉着她两只手臂放她坐在椅子上,蹲下来,稍掀开她裙摆,“碰哪儿了?” 桃花也不挣了,任他将裙摆掀开一些查看大腿外侧,一块儿已经红了, “这里马上就会青,擦点红花油吧。”卫观音起身就要去拿药,突然想起来似的,很自然地碰开她膝盖,看了看内侧,“好了些。还痒么。”桃花任他,撅着嘴,“没好全。”“那就得持续上药,再擦点,你别嫌它油腻。”卫观音再次起身,桃花仰头,“你给我擦。”卫观音“嗯”一声。“不在这里。”卫观音又“嗯”了一声。 那在哪儿? 又给了桃花异样的感觉。 一楼洗手间。 她和梁冀在洗手间也鬼搞过,他们的第一个吻就在那里发生的。 桃花是年级值日生,午休时带着红袖章在走廊上执勤。 自己班上突然走出来一个身影,像好容易出了笼的活龙,梁冀厌烦又痛快地呼了口气。这一抬眼,就看到桃花了。 桃花站在走廊那头,看见他明显想躲,赶紧要上楼去。 梁冀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逼到楼梯拐角,“跑啥,我是老虎啊。”热乎乎的笑气全扑到她脸上, 桃花推他,“别,被人看见了。”着急死。 “好,那就找个没人看见的。”旁边就是男厕,硬连拽带抱把她弄进去了。 一格小门一关,桃花的心跳,梁冀的心跳,厕所里的水流声,窗外焦躁不停的知了声…… 梁冀亲了她,最越矩也就把两只手伸进她后背,吻得激烈,桃花的舌头都被吮麻了。 可能还是太刺激,没敢多呆,梁冀看着她低头红透了脸将衬衣扎进裙摆里,最后又亲了下她的脸蛋儿,“下午上体育课我给你带水。”笑着小声说,先走了。 桃花在心里数了三十下,紧张万分地听外头的动静,一待没声响,逃也似得跑出去直接上楼去了天台,在那门后躲着才好好敢喘大气。 如今又是洗手间, 她坐在马桶盖儿上, 卫观音半跪着,先拿棉签沾红花油给她擦了擦腿外侧那块红的, “轻点儿,”她裙子全攒到腰那儿,观音手很轻了,可红花油的刺激还是有点疼, 弄完了,观音换了棉签重新抹了治过敏的药膏,“解了吧,” 桃花这时候耳朵红了,乖巧地解了腰侧的细带抽出来, 观音依旧公事公办地点点涂抹, 这简直比儿时更羞臊刺激, 这是他家, 他老婆还在楼上…… 紧张情绪就叫人更草木皆兵,一点声响就吓死人! 好像听到楼上有开门的声音,桃花一下紧张地抱住了他的肩头,“怎么办!”做贼心虚得一塌糊涂, 卫观音却似一点不急,没动,只说,“别夹这么紧,”桃花更窘,她一急,腿一并,将他那只手都夹在里面了, 桃花一羞就愤,捶他,“她要下来怎么办……”还没说完呢,又听见楼上合门的声音,她自己都窘,慢慢推开他,眼睛往旁边看…… 卫观音像什么都没发生的,稍推开她的腿继续擦药。 弄好后,起身转身在水池边洗手, 镜子里,看见她站起身,捡起那条侧系带蓝蕾丝t裤认真穿上,又拍了拍小腹的裙子。这种裙子是得穿这样的裤子,不显印子。 卫观音先出来,桃花在里面又磨蹭了会儿,出来了,卫观音已经上楼。 1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7 据说这几天上头有巡视组下来,在局长“负伤”依旧躺院治疗期间,教育局全员仍然严阵以待。 这天,轮到桃花作为值班干部在局门口守门执勤。她穿着一件深蓝呢大衣,长筒高跟靴,长发披散下来,唯有左手手臂上的红袖章看出些威严。 桃花一只手放在呢大衣口袋里,一手捉着手机低头滑着屏。 议长发来好多短信,她一个没回,可又忍不住一条条看, “宝贝儿,在家还好么,天冷了注意保暖。” “宝贝儿,你喜欢吃枣儿,唐力带回去了两箱冬枣叫陈阿姨剥好你吃。” “宝贝儿,我得晚回一天了,这边一个工业园开幕……” 桃花一看这就烦了,手机一收放回口袋,刚蹙眉抬头,大楼里噔噔噔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副局他们都下来了, “来了来了,刚才打电话过来已经到生鲜市场了。”好像狼来了,各个儿脸色紧张,搞得桃花也心揪起来。 信儿还真准,两辆白色五人小座开过来,下来的除了“生面孔”陪同的全是大领导,当然这些“生面孔”才是主角儿。 “您好,” “您好,” “您好,” 局领导全是明显地稍弓腰双手与他们一一握,桃花戴着“干部执勤”的袖章呢,不跟着握也不是,“您好。”也是一一握。 虽不明显,可谁跟她握谁不多看一眼,这位领头的终于发了话,“辛苦了,六观落实得如何。”还握着她的手呢,摆明问她, 桃花到底官场上也混了些时日,“完全按照部厅指示……”答得得体,关键是人微笑着答,又带着几分涩怯意,格外醉人。 这样一来,桃花成了全程必须陪同的人,底下人见了自然眼神又是不一样。 领导们听取副局汇报时,桃花又收到一条短信, “小夫人,冬枣给您直接送来了。”是唐力。 桃花在气头上,没理。 车里的唐力不了解情况啊,干着急。桃花的身份她又严禁人说出去,搞得唐力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 “老袁,你送进去吧,别管她说什么,放下就走。”唯有叫司机老袁进去一趟,他肯定是露面不得,这种基层也不见得多少人认得他,但是总怕万一。 老袁也是胆战心惊,他是唐力的司机,这会儿相当于是给主子的主子送东西,办砸了可就糟糕。抱着一罐子洗好的冬枣儿,各个儿翠绿鲜嫩,进去了。 “我找桃科长。” “不行,现在有检查,快走快走。”门房根本不敢把他放进来, 老袁到底有机灵劲儿,赔笑,“您就行好儿,我避着些进去,我是桃科老家人真有急事儿……”拿出一盒烟塞给门房, 门房刚才也是见到桃花“受宠”那情形,这女人万般是不敢得罪的,一听是她老家人,稍放缓了脸色,“您进来千万避着些走,最好还是先在人少的地方站站,……”边说边放了行。 反正就是这么揪人心,老袁认得桃花,桃花哪儿去认得他?还有,这也是万万想不到,他不过唐力一个司机咩,唐力想,底下人谁还去连他的司机都认全儿,却,碰着的,偏偏就是认得出他司机的检查团老大。 正面遭遇咩,老袁抬头就看见桃花,本来就紧张万分,一时全忽略了旁人,刚要叫“桃科”,唐力嘱咐再三不能叫“小夫人”。幸亏没出口,因为有人比他“更着急”讨好认人, “这,这不是袁师傅?!” 一行人走出来,检查团老大自然被众星捧月簇拥着走在正中央,正威严有范儿地指导工作,突然就变了脸,朝着来人就迎上去两手都抬了起来,搞得跟着的一众人且莫名其妙,这谁呀,老大这样小心激动? 老袁也搞苕鸟,这谁呀,可马上也转过弯,万千个不敢再去认桃花,稀里糊涂地“哦哦,您好。” 老大低声亲切,“唐主任回来了么,” 老袁心想,外头的唐主任要知道你个傻缺坏了他的重大急事非整死你! 面上还是笑得谨慎,“我这几天不当班。”老大连忙“哦哦,辛苦了辛苦了,对了,您来这儿是……”老袁多想说“我给一个亲戚送冬枣”然后迅速走到桃花面前献给她转身就走,但是,不敢不敢!他已经暴露身份,再这么一来,桃花必定还是受“瞩目”,这要唐主任知道这事儿是这样办成的,还是得扒他一层皮。与其那样,不如送不成功,起码顶多事情回到原点,没惹祸不是。 “我路过此想方便一下……”这理由!老袁自己都哭笑不得。 回到车上,老袁那就是冒着杀头般,“……没办法,我只有把枣儿放在门房,叫人转交……” 唐力那也气儿啊,骂出来了都,“哪个不长脑子的!……”可是确实又怪不得任何人,谁知道正巧有人检查,谁又知道连他一个司机都能被认出来?唐力靠在椅背上大叹口气,没办法,又小心小肺地给桃花发短信,“小夫人,不敢打搅您,冬枣已经给您放在门房……” 提心吊胆,“叮咚”,唐力啥时候这么盼着短信响的? “知道了,谢谢。”祖宗终于回了话,唐力这才真真正正舒了一口气。 桃花回办公室时,门房已经很主动地将罐子送到她桌儿上了,桃花是觉得这个罐子看得眼熟……一下子想起来刚才!桃花赶紧关了门,把枣儿全倒进脸盆里,罐子放桌子下藏起来,摊到靠背椅上嘴巴嘟起来,多事儿…… 正这时,她手机响起,桃花一看,陌生号码,她以为又是什么不相干人,接不接耽搁了半天, 对方很执著,一直响,唯有接起,“喂,”有点不耐, 哪知,一听这声儿…… “桃花么,我是梁冀,有空儿一起吃个饭么。” 桃花立即坐了起来,心跳加速。 1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8 “哟,这是桃花啊。”几位高大帅气的男子站起来,桃花一个都不认识。 “来了。”梁冀伸手接过她的外套和包儿,并为她拉开他一旁的座椅,桃花稍压裙摆坐了下来。 “全变了样咩,那时候多土。” “真是女大十三变。” 这都谁啊,桃花有些不自在。 梁冀额角那儿还有点破相,不过丝毫不影响俊帅,反倒坏感更足,真应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尤其,这坏着的男人又温柔起来。 一律亲手,他为她夹起热毛巾给她擦手,为她摆碗筷,为她倒酒,边温柔说,“他们啊,你不记得了?三班的彭旭,六班的周恒亦……”听了名儿,桃花才觉各个如雷贯耳,原来,都是他当年的铁杆儿,全是学生时代的风云少。 “桃花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教育局。” “听说还是科长呢,你们那儿提干要考吧。” “嗯。” “考啥,你没听现在一个著名的段子:局长街头漫步,遇见局里干部;此乃漂亮少妇,三围此起彼伏;局长心如脱兔,双双去往包屋;妇曰青春下注,至少给个副处;局长答曰算数,看你表现何如;说罢宽衣解裤,忙掏手枪入库;妇曰舒服舒服,局座工作深入;局长语短气粗,为人民服务。” 一桌男人笑得暧昧。梁冀始终神情清淡又不失关怀地为她“服务”…… 桃花终是受不住,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什么意思? 此一刻,桃花之前对他一切的幻想全部坍塌。 他笑眯眯把她请来,找了这么些阴阳怪气且曾经都视她无物的男人作陪,就是为了,羞辱取乐么…… 桃花突然觉得再不能“愉快美好”地回忆他们曾经的“偷”了,因为,梁冀变了,他显然不再是曾经那个能同她一样“表面一套,私下一套”的“伙伴”,他打破了他们之间那不言而喻的秘密感。他找这些人来,他在他们跟前这样“温柔”地待自己,一点暧昧,一点玩弄。如果私下就他们两人,这种感觉桃花能接受;但是,如果摊在他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里,叫人人都瞧得明白……桃花不能忍受,这就不是乐趣了,这是“贱”。 显然,桃花的伤心与失望流露得那样深切,一下震撼了梁冀的心! 不错,梁冀此次约她出来确有些不带善意。 桃花对他是个极其特别的存在,整个年少时期,他尽情享受着与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儿的“偷摸”乐趣,禁忌又刺激,她跟自己这样合拍默契,她能满足叫他“心痒难耐”的一切感觉,直至分开这么些年,偶尔,他也会想起她…… 没想,一次他并没多大兴趣的同学聚会叫他与她重逢,见到她的那一刻,梁冀感觉自己以为疲倦的心扉血液又热腾起来!她的眼神,他看到了久违的禁秘感,那种羞怯,那种欲迎还拒……梁冀知道自己十分想念她,想与她再续年少时的“默契情愫”…… 却,一切来得又这样突然。 小半辈子,梁冀几时受过如此屈辱! 被谁痛打了不知, 甚至被谁威逼着此地医院都住不下…… 对方水很深,他根本摸不着,可是他知道应该从谁入手了解,桃花,现如今她到底什么来头?他要摸清! 但是,这一刻, 桃花的伤心,失望, 梁冀有些慌了,他也知道自己打破了某种“平衡”,好似他“出卖”了他们的默契,他们共同拥有着这么多年的秘密感…… “桃花,”梁冀起身要拉住她的胳膊,桃花一手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儿,避开他的手,微低着头也不看他,“谢谢你今天约我出来,不过我确实还有事……”就要开门走,“桃花!”梁冀忙去拽住她的手腕,“我不是……”却正此时,桃花拉着的门扶手突然从外头也转动起来,一推开,冲进来三个男人拿着酒瓶指着桃花就骂,“你是桃花?” 桃花吓坏了,梁冀将她掩在身后,“你他妈邪了,谁的门都敢撞!”彭旭他们也都起身忙走了过来,都知道梁冀之前被打事件,人都查不出来,所以都替他憋屈着一口气呢,这一见又有人来挑衅……周恒亦走到一旁,打电话叫人了。 哪知外头这时候又跑进来一个女人,见着桃花上来就要撕打她,“狐狸精!叫你害我老公 !你风光,傍了一个,又傍上另个更大的官儿!不要脸!谁都能睡的破鞋!!”女人疯了般骚骂,手就在那儿哗啦呀,梁冀一手打开她的手,女人一颠簸更不得了,且不顾官太形象,自己摔地上哭天喊地,“哪儿去寻理呀!这个臭B子还成了金枝玉叶碰不得……” 一个男人突然将酒瓶狠狠掷了过来,单手扶坐在地上撒泼的女人,“姐,不怕,她把姐夫害成那样,老子今天非收拾了这个Y妇不可!”又满嘴酒气地一回头,“愣子,人都号来了么!”外头还有人应声,“来了来了!全来了!” 好嘛,且涨了士气,三人先跟梁冀他们打起来,房间里一时杯盘乱飞,拳脚相加,尖叫连连…… 那边叫了人, 梁冀这边也号来人, 气势磅礴哇,群殴械斗将整个酒楼摧毁得狼藉一片! 警车都来了十几辆,两边的残兵伤将一车车都装不下, 桃花始终被梁冀护着,没受伤却受惊吓也不小,头发散乱,身上都是汤汁,两手被手铐箍着在警车后座儿坐着一直抽泣不停。 咳,祸水也不过如此,你看梁冀与她重逢至今,为她打几场架了? 另一辆警车里,彭旭和梁冀拷在一起, 彭旭一手抹了抹鼻血,轻笑起来,“看来她确实不是个好货,要不那局长老婆不过碰巧酒楼里看见她就急着号人来跟她拼命?” 梁冀望着窗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我也不知道,不过,为她挨了这几场倒像本就该她的似得。” 1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9 赵显,也就是那个教育局局长,回去得把他老婆骂死:蠢婆娘!非把老子害死永不得超生是吧! 他哪里敢跟桃花有猫腻?有次去厅里开会,赵局是捡了个漏耳朵听见几位大佬私下提起“桃花”什么,虽然完全没听真切,可光评这个名字能从那样几位人物嘴里说起……赵显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搞她呀。不仅不敢搞,还得像祖宗一样供着!不仅得供着,还得极其“有技巧”地供着! 又不能张扬,这类愈是摸不着来头的主儿愈是爱低调,有时候你自作主张明目张胆去拍马屁,说不准就拍马蹄子上狠狠蹬你一脚!于是赵局真算有心眼儿的,啥事儿都“默默关照”着,但是事儿哪有办得都完美的?一来二去,竟让人误会成他“三儿”着桃花了……赵显真是又屈又怕,只怪自己可能还是“关照”的分寸没把握好,弄巧成拙。 现在倒好,不怕狼对手,怕自己家养了个败家老娘们儿! 医院里还住着的人呐,打着一身绷带被人架着就往晋安分局赶,自己老婆小舅子那边都还不忙保释,首先问,“桃花呢!” “保了。” “保了?谁,谁保的……” “这轮不上你问,你来保谁?” 白绷带包得跟个僵尸似得,赵局又没表明身份,人分局的人自然没多好的脸色。 这一听桃花竟然已经被保出去了……赵局心里更上下打鼓,完了完了,肯定是被她背后的大人物保走的,这么快咩!我算彻底死翘了,桃花这回去一告状……赵局恨不得哭天抢地撞墙,臭老婆娘啊,你这回真把老子害惨咯! 其实,赵局也弄错了,桃花被保出去的速度比他能想象的还要快!这速度,说句实话,再大的权贵来保都不见得有这种效率,因为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层层招呼打下来,到了基层,还不见得有他赵局这样急忙赶来快呢。 你看卫观音的人得信儿赶来保人时,桃花都已经出去了,可想,这速度……嗯,还是那句“县官不如现管”,这速度,只有他们内部人才能做到撒。 确切讲,桃花从被拷上手铐带上警车开始就跟别人不一样, 人家都是成堆儿拷上车,她一人一辆,所以当时她得多害怕,这是“绝对主犯”的待遇呀, 进了局子也是跟常人分离,单独关在一间小审讯室里,这叫桃花惊恐不已,老家那场“狱劫”还叫她记忆犹新呢! 好半天都没人进来,这更加深了恐惧,桃花默默流着泪,一身汤渍叫她也十分难受,简直坐立难安…… 终于有人进来了,是位女警,手里拿着一套女警裤装警服,还算友善,“你先清洗一下换上吧。”被带到隔壁一间洗手间,在女警的“监护”下,她换上了这身警服。 是不是奇怪?忒奇怪啦!虽说也能理解为暂时实在没啥衣裳给她换上,可,穿着警服戴着手铐……桃花自己也觉得别扭极了。 就在她担惊受怕之时,终于再次进来人。 这次,是个男人, 修长的身材裹在警服里看上去斯文文静,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唇边带笑,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咖啡轻放到她手边儿,“不知道你口味,加了点奶。” 桃花一时不知所措,两手捧住杯身,小声微涩,“谢谢。”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静稳地跷起腿,看着她, 桃花不敢抬头,捧着杯子小口抿了口咖啡,眼睛都是张皇地看别处,她感觉到男人视线的压迫,非常紧张。 男人似乎轻笑了下,“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能惹事儿的,巧了,这次是遇见我。” 桃花一愣,不过马上会意过来,他是!…… 男人好像也不打算隐瞒,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随意划拉了几下,倾身递到她面前……桃花手指一颤,差点把咖啡洒了出来! 同样的审讯室, 一样的晕黄灯光, 女人微分的腿…… 桃花羞怕得死死咬住了唇,男人收回手机,看她一眼,说,“别咬,越咬我越兴奋。”桃花赶忙松开。 “这次你打算怎样,”桃花受不住这种逼迫,伸一头缩一头总也是要揭底的,不如来个痛快,她哭腔娇诉, 男人只是深深看着她,似欣赏,似把玩, “你这样真漂亮。” 漂亮? 桃花只觉快疯了, 警装衬衣到底有些不合身,掐腰吧却还是微大,她长发扎成个简单的马尾散在身后,还有水珠在发尾。长裤束着衬衣,没有皮带系蜂腰,却因衬衣稍大蓬松一些更显丰艳懒美。关键是,她双手拷着手铐,束缚美。 “你到底要怎样,”桃花又问了遍,倒似着急撒娇般,当然这是男人的感觉。 男人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右手食指动了动, “这样吧,你过来亲我一下,” 总也是死,桃花倒干脆,起身两手前边拷着,走过来弯腰快速亲了下他的脸, 男人没动,只微笑着仰起头,“就这么敷衍我可不行。” 桃花撅着嘴赌气弯腰准备再亲,男人却脸一侧,“吻唇。十秒。” 桃花闭着眼多么幽怨地挨上了他的唇,心里默默数着, 他的唇真薄,有人说唇薄情也薄,说实话,以桃花的感觉,他真不是个会如此鬼搞的人,如何要这样戏耍她? 男人始终没动,一直如此惬意地右腿压左腿双手交握于前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不过稍仰起头挨着她的唇,看着她, 数到“九”时,他抵着她的唇笑说,“以后每次见到我都得这样吻我十秒,否则,我随时把你捉进来喝咖啡。” 就这么,桃花放出来了。 卫观音回来时,她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还穿着那身警服。 观音站在她两三步外,浅笑,“你还真有板眼,自己进得去也出得来。” 桃花看他一眼,稍显烦躁,“我有个同学在里面,帮的忙。” 观音走上前来,将车钥匙放到茶几上,“同学。”低笑。 桃花一下站起来,“怎么!你又不信!再去查呀,再去警局也翻个天看我跟谁有一腿呀!” 卫观音就望着她,不说话。 桃花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激他是为啥,是想叫他去查然后揪出那些斯文败类呢,还是……根本自己是在护着他们……自从对梁冀失望后,桃花好像又找到一个刺激的出口,她信自己的感觉,这些人很会玩,又不会玩太过分…… 卫观音转身准备上楼了,桃花一屁股坐沙发上,又翘气地说,“我想喝咖啡,” 卫观音还是上了楼,桃花气不过自己走去厨房, 观音换了身衣裳下楼来,她还在厨房乒乒乓乓搞不清白, 观音不做声进来取豆子,开咖啡机, 桃花一脚挑起将厨房门关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观音,我今天吓死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好么,要不是打了赵局长,他老婆今天会找上我?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事儿算了好不好,好不好……”直摇。 观音磨着豆子,问,“要奶么。” 桃花踮起脚下巴枕他肩头,“要。”这声“要”叫得嗲。 2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0 议长回来这天,陇西出大事了,发了6点几级的地震。桃花关注着新闻,连议长和张娆那点事儿都忘了问了。 “宝宝,过来吃饭了。”又有天灾,估计议长在家呆的时间也不会长,卫观音和父亲也聊起了救援,不过到了饭点儿,一家人该用餐了,她倒似比他们还关心,一直盯着电视上的新闻。议长和卫观音两口子都已坐好,喊她她也没声儿。 连程琦都觉得奇了,她关心这些?接下来,桃花的举动更叫“奇”。 见她一直不过来,议长只有亲自去抱她,“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行了,快,我们家桃花再忧国忧民,饭总要吃吧……”桃花挣开他,“等会儿。”真的挺着急的样子,拿起电话,议长无可奈何笑着只得坐沙发上仰头看着她, “哥,你们那新闻放了么,陇西发地震了,6点几级呢……不,我要去!哥!……那你钱打哪儿,多少?少了……嗯,就红十字会吧……”眉头蹙着还挺不高兴地放了电话, 她一结束通话,议长就抬手扶着她的腰,“宝儿,这不是闹着玩儿,你不能去啊。”很严肃。桃花不做声,议长起身两手捉着她的胳膊,“我知道这是你祖上留下来的规矩,哪儿有难得尽心去帮,可这尽心不是非得自己去。”桃花还算懂事,点点头,“我知道,我不去添乱。我现在不想吃,你们吃吧。”她上楼了。 这边程琦小声对观音说,“哟,看不出来她还是个大善人。” 观音没说话,为父亲盛好汤。 议长走过来叹了口气,坐下, “别看桃花这孩子,她心软着呢。她家祖上也蒙过难受过人恩惠,于是留了祖训下来,哪儿遭灾蒙难定是要凭一己之力去尽份儿心。你们不信吧,她献血四五次了,一小就是志愿者。她自己花钱厉害,她捐钱也不吝惜,小时候这孩子实诚,她哥宠她要多少给多少,她全捐出去了,还受过骗……” 观音浅笑,只说了句,“照这么说,她该叫我这个名字。” 议长拿起筷子看着儿子,“我这么说也是想告诉你们,桃花是个好孩子,她家那样个条件把她宠成这样,是贪玩点任性点,但是心真是善的。” “爸爸,我们知道。吃饭吧,这汤得趁热喝。”程琦起身将汤奉到公公跟前。 观音看了眼电视那新闻,没再说话。 果然,第二天议长就去陇西了。 桃花打电话给梅梅,“我哥的钱到你们红十字会了么,” 梅梅电话里就喊,“到了到了!你个冤大头又要你哥捐这么多……” 两人约在“长岛”吃饭。 说起来她和梅梅的渊源,那可早。她们是典型的狗肉朋友,梅梅是个堕落少女,桃花是个单纯又贪玩的富家女,梅梅跟同伙骗她的钱,结果出了大事,桃花的哥哥差点把梅梅一家整的家破人亡! 桃花求情,桃花的哥哥不仅放了他们,还给梅梅的父亲安排了不错的工作,梅梅上了学,向了好,毕业后考了公务员,在红十字会工作。 “你爸那套房子真要拆?” “嗯,拆定了。我爸这会儿要还活着还是得气死。” “怎么了?” “我那几个哥为这套房子争呗,你说有意思么,一家人本来好好儿的,就为套房子……”梅梅懊恼地咬吸管, 桃花显得忧心忡忡,“真闹得很僵?你几个哥哥感情以前多好,那套多少钱撒,要不我……” 梅梅忙摆手,“别别,款姐儿,你的好意我收了,我家这事儿钱闹的可也不能用钱解决,让他们闹,总有闹醒的一天。” 梅梅最了解桃花,钱在她心里最不算什么,感觉、感情才是最重要。是的,不了解她的人会说,这就是个败家子儿,钱不是她挣的她也不知道甘苦。但是,你亲眼见过她几次去灾区不怕脏不怕累地尽心助人……梅梅想说,这世界上的富家子也不少,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桃花这样,出钱不含糊,有需要出力时也不含糊…… “诶哟,这男的真不错!桃花快看,你背后一点钟方向。” 梅梅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桃花还在为梅梅家的“不和谐”操心呢,她自己家人口少,梅梅一大家子本来一直多融洽热闹,她羡慕不得了,听说这样的家庭出了问题,如果是为钱……梅梅喊她,她也没多大兴趣,应景儿地扭过头去…… 这一看,桃花愣住了!她不信…… 2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1 是得不信,程琦跟个男的卿卿我我。 对于程琦,说良心话,桃花真没感觉,她讨厌自己、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这都无所谓,桃花矛盾的成长经历叫她对这类傲娇的女人最没感觉,她们的世界她不想懂,也不想参与。 桃花扭过头来,心里竟然挺难受。当然不是为程琦,为卫观音。 这后来接触下来,卫观音挺不错,人冷酷专制点吧,可多细心多顾家呀……桃花又偷偷把头扭过去,那男的……光凭感觉上说,也不错,跟卫观音是两种气质,观音冷,他就热,而往往热的更显耀眼,所以更具迷惑性…… “是不错吧,瞧那女的眼里除了他谁也没有的样儿……咳,大妖祸,看这一屋子女人眼里除了他再也看不进别的……”梅梅叹气,她这么说着,眼睛还不是不舍得离那边一会儿。就这吸引人?桃花扭头又看一眼,结果她眼里还是只有程琦,堵心。 肯定不敢在这儿多呆了,桃花扯了个理由跟梅梅道了别,赶紧溜了。 奇了怪了,她一下午都不舒服,她也知道这事儿得掖着,可是憋得慌。原来守住别人的秘密比守住自己的秘密要艰难得多。 下了班,鬼使神差,她去找卫观音了。更搞笑,她买了一束超炫的鹿子百合准备送给他,理由,挺幼稚,桃花一直觉得花能把女人衬娇,能把男人托强,观音也能被花烘热,热起来照样耀眼,绝不比那男的差! 花太炫了,桃花自己都不好意思捧着,又太大一捧,她花钱是不计较。于是只有放在她车的后备箱,关都关不严实,你说得多大一捧。 先去了卫观音的单位,厅机关这个点也下班了,她没找着人。 她往家里打电话,拐弯抹角问,卫观音两口子都不在家。 上哪儿找他呢? 桃花在车里琢磨了半天,非常谨慎地给卫观音的司机老杨打去了一个电话。 她怎么有老杨的电话?话还得说远,那时候她跟卫观音还是仇人,桃花也是“未雨绸缪”,悄悄把他近身一些人的情况都捏手上……于是,老杨一接电话又怎么知道对方是谁, “您好,老杨吧,我是议长的行秘周沁,有急事找卫先生,他现在在哪里?” 桃花自己都身处小官场,这种正儿八经的口气也不难假装。 也是巧了,老杨这天心情非常不好,老杨对他闺女期望特别高,结果这小丫头竟然早恋,老杨被请了家长,自然心浮气躁。于是也没细想,“哦,卫先生去了枫园。” 枫园?没听过呀, 桃花老练着呢,又问,“哪里的枫园,余音道的枫园么?”编,真是会编! 老杨哪里知道什么余音道的枫园,“不是,小西湖的枫园。” 挂了电话,桃花还是迷糊的,小西湖?那可是最养人的风景名胜区,自从搞廉政,原来齐聚的高档会所全撤销了,“枫园”一听就是个会所名,难道还有人敢经营? 已经到这一步了,她自是要去看看。 一路开去小西湖, 大门已关,桃花没想到这么个名胜景点到了晚上守卫这样森严, “找谁,” “找卫先生。哦,我是议长的行秘周沁,这是我的特别通行证。”从车窗里递出去一个小本本。这玩意儿桃花从来没用过,没想今天派上用场了。 第一道关卡放了行。 第二道, 第三道, 要绕湖前,一警卫弯腰透过车窗看了看她,“对不起,后面的路得我引着您上去,主要是车得由我们帮您停。” “好。”这个警卫上了副驾驶。 确实引着她一路开去住宅区。 “这里晚上管的真严。”桃花貌似轻松地聊起, 警卫见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又有特别通行证,也蛮客气,“是呀,来的都是大人物,柳小姐管得很严……”结果一提“柳小姐”就住了嘴,好像碍于桃花什么……桃花留意了,特别敏感,心不知怎地突然一沉,面上还是装着轻松,“呵呵,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卫先生没什么,我是他父亲的行秘,怎么,这位柳小姐是……” 漂亮女人到哪儿都是男人的迷魂汤,她一笑,又亲切,警卫大哥嘴巴大了, “别的不说,卫先生为柳小姐买下枫园,金屋藏娇这儿,爱护得可周全……” 桃花那心啊! 从小没少受过欺骗,却这一刻……桃花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头都掐白啦!太生气,太生气了! 原来,他两口子根本没谁对不起谁,各玩各的呗!害她揪这份心…… 2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2 “周秘书?” 警卫喊她,因为她站那儿不动。 愣着也是因为她透过落地窗看见卫观音了。 卫观音背对着她,和一个女人围坐在沙发边有说有笑……有说有笑也是她猜的,背对着她呢,看得见个啥?反正说话是有,笑没笑,她觉得在笑。 “周秘书,”警卫又喊了一声,她生闷气地“哦”一声。“我帮您把车开过去,车上有什么需要拿下来的么?” 后备箱还有一捧超炫的鹿子百合呢,桃花本来不想拿下来送他了,可一想,难道我还拖回去?丢这儿算了。“谢谢您帮我把后备箱那花拿下来吧。” 她的车开走了,留下她和一捧像小树的鹿子百合还是站在这个偏窗外。 卫观音是听见外面有车启动声,回头看了一眼,柳滢也向外张望,“谁来了?” 半天也没见人进来,柳滢起身疑惑地走出去,那盈盈身段,气质特别好。 看见了站在台阶下门右侧路灯下的桃花, 在柳滢看来,这女人也特别漂亮,特别是身旁一束鹿子百合,灯光下,很梦幻。她两手拎着包儿放在身前,像在翘气……“你是?……” 在桃花看来,这个女人比程琦还出色。她立在台阶上,比程琦在家站在二楼看她,还叫桃花难受。因为这个是她愿意承认的“出色”。 这会儿桃花特别像个鬼,她就是不说话咩。 直至卫观音走出来了。 可想,观音在这里看见她也挺意外,她怎么找这儿来的? “你怎么来了?”从观音的角度来说,这个地儿这个点儿,看见她是有些疑惑么,这么问挺自然, 可听在桃花耳朵里那就是一触即发!我来错了!! 桃花转身就走, 观音追出来了…… 卫观音追出来了,柳滢的神色是有些变化的,类似,惊。第一次有女人找到这里来,观音竟然还追了出去…… 观音拉住她的胳膊,“怎么来的?”晚上下寒气了,桃花脸蛋儿红扑扑的,观音以为冷风吹得,实际,她是气的。 桃花使劲儿甩开他的手,“犯贱来的!”她是大小姐脾气,一气狠了口无遮拦。 卫观音倒稳得住,当然不得松手,一用力两只手抓住她的胳膊,“谁犯贱,你还是我,气呼呼总要有个理由,无理取闹,这种犯贱的事我不会做。” “你!”桃花气得快哭了,她又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这会儿为啥堵她自己也清楚,可情绪控制不住呀。她就怪卫观音不体谅,她都这样了,他还拿话撑着她干嘛。 “我犯贱总行了吧!”桃花下大力气推开他就跑了,观音没再追,站着看了会儿那背影,转头往回走。她太任性了。 桃花跑几步想起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她的车也不知道停在哪儿呢……越发气躁儿难过,脚步停下来,可也犟着不回头,呜呜哭着走哪儿是哪儿。 观音回到门前,“去把她的车开过来。”是对警卫说,警卫赶紧去牵车, 柳滢走过来,“她说她是议长的秘书……” 观音只“嗯”了一声,看了眼她刚才站的位置那束鹿子百合,“把那个拿进去。” “好。”柳滢应一声,其实心中稍显纷乱,议长的秘书?送一束鹿子百合来干嘛……最关键,车牵过来,观音熟练地上了车,好似也经常开这辆车,更关键,观音开车走了,连外套都忘了穿…… 没开多久就看见她了,观音也没追上去,就跟在后面, 桃花听见声响这才回了头,一看,是自己的车,是观音……哎哟,泪眼望着他抽泣地不行, 观音只有下车,过来牵她,她也乖了,上了车。桃花就是这样,你稍微服一点点软,她再犟也软的下来,不是那种得了理还拿乔的人。 车上,谁也没说话,就听见桃花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泣。观音一上车就把一盒纸巾放她腿上,桃花抽一张醒鼻子,抽一张抹眼泪,又抽一张醒鼻子……搞了半天呐。 终于她不再抽纸,呼吸也平顺了,观音才把车开到路边停好, “怎么找来的,” 桃花看着窗外,“问老杨。” “找我有事儿,” 桃花不做声,闹一场后脑子清醒多了,晓得自己着实过了……可是又一想,哪里过了?现在觉得还是很生气。她想问他,那个女人是谁?那一个大园子真的是他买给她的?他真的金屋藏娇了?他和他老婆一直各玩各的?他知道他老婆在外面也有人么?……问不出口,问出来那就真过了…… 她一直不出声,观音只有换一种问法, “百合是送给我的?” 这她点点头, “为什么,” 这时候桃花扭过头来,“可怜你。” 观音望着她,瞧她那仇恨样儿……最后笑了,“好好,谢谢你的可怜。” 见他笑了,桃花就像得了势儿,一张嘴多想问“那女人是谁”……还是忍住了。突然觉得好累,哭累了。她窝进椅背里,合了眼,不想想了…… 她明显想说什么,偏又不说,观音其实心里真想知道,但是,她这一静下来更不可能逼出什么话来了……观音默默把她丢在一旁的卫生纸收拾了一下,重新启动了车。 桃花竟然睡着了,车一停,她醒了。 “到了?”稀里糊涂的,她以为到家了。 却往外一看,是个花店。 “干嘛?” 观音却没说话,下车独自走进花店。 出来时,桃花看见他捏着一束茉莉出来,也没包扎。 上车来,他将一只只茉莉分别放在车前车后一些角落,顿时里边淡淡的花香,十分宜人。最后,他留了一只放她腿上, 瞧桃花那样儿,明明高兴,又憋着。女人么,什么时候接到花都是开心的。 “干嘛,”作。 观音启动车,只说,“茉莉安神。” 桃花撅着嘴拿起腿上那只伸手夹他耳朵上,“小气,我送你那么一大捧呢……” 车里的后视镜可以看出,桃花实际是笑的,观音也是笑的。 得,闹得不明不白,好得也不明不白。 2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3 梅梅几个以前老鬼混的约桃花在“苏荷”玩儿。 “花爷,跳不跳。” 称她“爷”都是因为曾经她是绝对的凯子爷,像这种玩乐全是她付账。现在都变成真感情了,一时半会儿大家也改不了口,还称她“爷”。 这种妖孽地,桃花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她喜欢看,没自信参与。小时候这样,现在依旧这样。她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坐坐。” “梅梅?”又叫梅梅。梅梅自进来一直盯着距离他们不远的转角一桌儿看,林豆挨她旁边坐下来,也往那儿瞄,“看什么呢。” 梅梅眼睛没移开,倾身拍了下桃花的腿,“诶,你看那男的,是不是咱们上次在‘长岛’遇见的那妖。” 桃花看过去, 果然是。不少人都像他们这样往那边偷瞄呢。 “他呀,宠重庆。”林豆看一眼说,“这位,是咱们永远高攀不上的,别看了。” “你认识他?”梅梅这才看向林豆, 林豆横她一眼,“我认识他早过去当狗腿了,我这叫知道他。” “那说说,他什么来头?” “他是宠赢的儿子,知道来头了吧。” 宠赢那都知道,党鞭。 “东都人呐。”梅梅点着头又看过去, 议长在西都,党鞭在东都。 “宠重庆在东都那是赫赫有名的玩字头儿,这次出没西都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低调得很。” “这还叫低调?低调别来这种地方啊。”梅梅终于不往那儿看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多伤心,起身扭扭脖子,“走,跳舞去。”林豆也起了身,“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人说宠重庆就是夜店里泡大的,一天没这种热闹过不下去,这里算什么,他在他那些豪宅游艇里开的派对才叫……”向舞池走去了。 桃花听着,不由也看那边,她好奇的是,程琦痴迷的这位来头还不小哩。 桃花忙把头侧过来,因为宠重庆竟然引着一个漂亮女孩儿往她这边走过来, 原来只是在她旁边一桌儿坐下来, 宠重庆还十分绅士地朝她一点头,“不打搅你吧。”桃花摇摇头,看向别处。他们这地儿偏僻,静,他跟个女孩儿坐这里来,干嘛呀,桃花超级不自在。她想离开,可他们把路都挡了,走又走不了,桃花只有喥着酒佯装看别的想别的。 这是桃花和宠重庆面对面的第一面,没想,绝对叫桃花记忆深刻呀! 他们要鬼搞,桃花只怕还没这惊吓,比那张狂。 两人落座后, 宠重庆漫不经心拿起烟盒,从烟盒里倒出来些白色粉末在透明的桌面上,然后,小刀片熟练滑成三道……女孩儿弯下腰用搓成条儿的烟盒锡纸捂着一边鼻子,另一边鼻子猛地一吸!……仰起头来,万般销魂的模样。宠重庆不过翘着腿似笑非笑看着她…… “我籍籍无名。”女孩儿勾魂地看着他说, “你说什么,”宠重庆的勾魂更罪孽,他露出些笑意,带着宠爱带着享受地欣赏, “我见你看我的神情好像是‘我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姑娘’,但我真的不怎么出名,至少我现在还不这么出名。”女孩儿笑得已经蛮轻飘了,“所以,你是谁,干什么的?” 宠重庆慢悠悠倾身为她又分了几道,“你猜,” “律师?” “天呐,不。”他这时笑得太妖孽了,主要是非常愉悦, “奸商?”女孩儿低头又吸了一口,抬起头来那摇摇晃晃,细喃地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妈的太爽了,老娘死这儿也够了……” “你猜我是做什么的,”他突然转头来问桃花,吓她一跳! 这桃花也是看得太震惊了!明目张胆,他这!……所以她腰也挺得直,眼睛瞪圆,一点都不避讳自己表示多么的吃惊,不信…… “我问你猜我是做什么的,”他放柔声音笑着又问了遍, “医生。”桃花吓坏了却还是脱口而出, 显然他也一顿,转而笑得更玩味儿,“你怎么知道,” 桃花看了眼他放在脚边的小箱子,“那是微型心脏电击器。”她哥曾经学医,她认得那玩意儿。 “你也学医?……”正准备愉悦地聊下去,突然女孩儿笑了声“爽死了”猛地栽倒在地上! “啊,”桃花一小叫跳了起来, 宠重庆看她一眼,却还蛮镇定,伸出一手扒开女孩儿看了看……这一看,桃花更慌张,女孩儿鼻孔流出两道血痕! “见鬼。”宠重庆不过低声骂了一句,动作却丝毫不乱,将女孩儿抱起平躺在沙发上,十分熟练解开女孩儿的前衣襟,露出黑色蕾丝bra,他看都不看,倒是桃花瞬间红了脸。 “你会用这个么,”他又抬头问她, 桃花为难地点点头。她知道他什么意思,叫她帮忙呗。人命一条,开不得玩笑,她放下酒杯立即帮他插上电源及各类接头。 “***焦。”他指示,桃花赶紧就调到那个指数, 他拿起两电击板相对轻轻摩擦,均匀好上面的油膏后,向女孩儿胸口一击! 女孩儿当即长舒一口气,转醒,醒来还云里雾里摇着头,“这哪儿,怎么这么嗨……” 他坐到一旁沙发上也轻舒了口气, 再看向桃花,笑了, “你嗨不嗨。” 桃花腿都吓软了,这时候却强装镇定,扶着茶几站起身,转身就走,路过舞池,梅梅他们喊她都不听。 2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4 单位洗手间最里边一道门坏了,she开一条小缝,叫小杨惊鸿一瞥地看到了一幅美女出恭图:桃花坐在马桶上,衬衣和裙子之间露出一小段白皙。云鬓稍乱,双眉微蹙,脸上作哲学思考状。小杨当即不由在心底长吟一句三字经,暗骂道:妖精,连上个厕所也做出这副风骚的样子来!”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叫,嫉妒。 桃花却浑然未觉,她在构思那个总结报告怎么写。 回到办公室,才戴上眼镜,来了条手机短信。 桃花拿起一看,是她家老卫,“出来,到双桥桥头,我等你。” 桃花看看窗外,外头飘着小雨,撅嘴,老头儿神经了,现在叫她去什么双桥桥头。 还是开车去了。 天气阴霾,又飘着恼人的小雨,双桥本就车流不多,这会儿更是车辆人烟稀疏,偶尔行过几辆车,走过几个打伞的行人……当然,如此这般,双桥的美色倒显出来了,老旧的铁桥,缠绵的细雨,它身后复古的市政厅建筑,老欧洲的感觉。 桃花撑伞下车,卡其风衣将她的腰线掐得极其完美,衣领竖起,脚踩红底高跟,桃花向对车道她家老卫走去。 男人是锅汤,煲到50岁才算煲好了。比起鲜肉、中坚妖神,桃花永远最爱老男人。也许这跟她从小失父有关。但是,必须承认,她家老卫绝对属于要命的顶级男神。你看此时,他身穿一件灰色长薄呢风衣,举着伞笑望她走过来,潇洒体贴……这就是她的老卫,她真的爱他。也许不安分的心时常有枝出墙头,这你避免不了,她毕竟太年轻。却,老卫始终是她最后的港湾…… 给她收起伞,桃花当拐杖般拄着,议长一手撑伞一手揽着她的腰两人漫步桥上向对面走去,议长的警卫立在桥头车旁,止步。 “这会儿叫我出来干嘛,有事儿不能家里说,”桃花嘟嘴埋怨,虽然她其实心底是欢喜的,他们很少有这样出来走走的机会, 老卫揽着她的腰更紧了紧,低头看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宝宝,你相信婚姻是月下老人安排的么。” 桃花一愣,忙抬头看他,她本想说“怎么突然说起这”,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我信。” 老卫撑着伞的手手背挨了下她的脸颊,“我也信。”他说,“你看,每当一个男人出生来到人间时,月下老人都会指给他看他将来的妻子是谁。我出生时也是这样,月下老人告诉我,你的妻子比你老许多。” “什么……”桃花身子都僵了,瞪大了眼, 老卫却依旧温柔地笑着,“我当时也跟你一样的反应,我十分气愤,天呐,你知道和一个老许多的女子一起生活将是怎样的艰难,那可是一场悲剧呀。我这么跟他说,你行行好吧,把年岁给我,把美丽给她,只希望她嫁给我之时,不因为这年龄的差距而感受艰难……” 桃花已经明白了啊,“卫泯,”扑到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卫泯,”仰头多么包含深情地喊着他的名字,眼眶湿润。 她的老卫在求婚呐! 多美多动人的话都不及他这真心实意的三两句,这就是老男人的致命魅力,他们内敛含蓄,他们绝不是不会浪漫,他们要真浪漫起来,是直掏你心窝子而去…… 两人相拥在桥中心,这绝对是桃花小半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老卫吻着她的耳旁说,“宝宝,我必须得跟你说实话,这次去探望灾区对我触动极深,人生苦短,如果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不能正式拥有你,正式叫你成为我的妻,我真的……宝宝,嫁给我吧,虽然对你而言一定艰难,但是,嫁给我吧,你一定是我此生的唯一。” 桃花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深深地吻住,“我愿意,我愿意……”泪水滑落, 在一个细雨连绵的午后, 在市政厅门前的双桥, 谁曾想, 反正卫观音是不曾想, 他的父亲如此出其不意带着桃花,正式注册结婚了。至此,桃花是他实打实的后妈了。 2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5 新婚的二人着实好好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可是甜蜜只有一夜,第二天议长接到紧急通知去东都开会了。这个婚讯一时也没宣布,桃花和议长都认为还是得找个不匆忙的时间跟家人说明这个情况。 又是中午,桃花接到她哥的电话。桃花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她和议长已经正式拿证的事儿告诉她哥,公平起见么,说好等老卫回来一起说。 “桃子,哥在自贸区投资了一个工业园。” 桃花一喜,“哥,你要回来发展了!” 他哥那边一笑,“先摸摸底。” 桃花顿时觉得心里好舒服,“哥,终归落叶归根,你总要回来的……对了,哥,下个星期你能抽空回来一趟么,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好。”她哥从来对她都是这么干脆。从小到大,没有桃花说一她哥还问为什么或者要旁的扯出二来的,她要他怎样他就倾尽全力为她怎样。 “还有一件事,一会儿有人会给你送来一张帖,是小蓝山一个俱乐部的开张典礼,你有兴趣就去玩玩儿吧。” “嗯哪。”开心着呢。 她哥介绍的地儿自然挺舒服。喝喝红酒,玩玩桌上足球,人们穿着舒适,最关键有美食。 大闸蟹蒸熟,拆蟹肉蟹膏待用。锅下肥猪肉丁略炒,至猪油渣呈金黄色,榨出猪油后,加入蟹粉轻炒,再加入用姜茸、花雕酒、镇江醋、生抽、一点盐和糖调和的酱汁略炒,倒入蛋黄液拌匀,一碗香喷喷现炒的蟹粉就端在她手中享用了。 桃花一手端着盘儿,一手捧着酒,漫步到露台,想一边品尝这美味一边享受这夜色……结果,惬意倚在石台边才享用一口,眼神无意往下一瞟,吓一跳! 下一层露台比她这一层要突出一些, 站着两个抽烟的男人, 一人仅凭背影,一人从声音,桃花全认识! 卫观音和那个宠重庆! “你养的女人没一个废物,各个都是神仙。”宠重庆笑着吐一口烟说, 卫观音一手夹烟搁在石台边,淡笑看向他,“谢谢你这次特意来一趟。” 宠重庆抬手摆摆,“这么多年的兄弟说这干嘛。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金茗比那个什么柳滢还有脑子,你把这间俱乐部交给她,挺合她的气质。” 卫观音拍拍他肩头,“你也得保重,看气色比上次还差。” 宠重庆笑得无奈,“我底子薄呀,咱最后一次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参观自由女神像了……” 桃花此时脑子超乱, 他们是这么好的朋友? 卫观音知道他老婆跟他这位兄弟?……或许根本就是知道?…… 柳滢,金茗……他在外头还不只一个女人……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是个女的,桃花来时见过,确实像天仙……也是他的…… 桃花意一乱当然赶紧就想离开这里,哪知手一抖,酒杯掉了下去!……“原来你们在这儿呀……”恰巧这时候程琦出来,“啊,”突然从天而降的酒杯差点砸到她,不幸,酒还是撒到她裙子上……三人都抬头看去,“桃花?”还是程琦叫出声儿, 都想不到她在这里,卫观音灭了手上的烟,走了出去。 四处找,没见人, 观音只有给她打电话,一直响就是不接。 电话响一声桃花就调成静音了,外套她都没拿,捏着手机就想着往外跑,手机一直在她手心里震颤, “桃花!” 跑出门廊,突然听见, 桃花回头,二楼露台卫观音两手捉着栏杆大声喊她,“就站那儿别动!” 桃花别扭的啊,哪里站得住,刚要继续跑,手里的手机又震颤起来,桃花一看,并不是观音,“喂,”接起…… 而此时,卫观音的手机也响起,观音正准备下去捉她,却见来电显示的人……“喂,”特别烦躁, 却! “什么?!”观音的身形明显一晃, 于此同时听见外面一阵人声惊呼,观音赶忙转头看去……桃花如飘零的落叶坠落在地上,手机摔在不远处,里面还有哭声,“小夫人小夫人……” 卫观音的脸色从没有过这样的阴沉,他依旧稳步走向外,但是口气,地狱的罗刹不过如此, “保护好现场,谁也不准动,包括,尸体。” 2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6 luo死。 议长的死状实在yin靡。 帆船酒店顶层套房里,议长全L趴在床上,张娆只穿着一件开裆裤被他压在身下,四周散落的全是药片儿…… 桃花一见此状转身就跑出去在走廊上狂吐,太恶心太恶心…… 卫观音冷着脸抬手一压,佩戴红色肩章的战士将白布覆在床上。他跟着走出去。 屋内, 程琦一身黑色长大衣,捏着黑色墨镜两手放身前,轻轻摇头,“怎么会这样……” 宠重庆还带着墨镜,翘着腿坐在小沙发上,一只手指支着脸,“女的绝对是窒息而亡,脖子上有掐痕,议长么……不好说,只能等解剖后。” 程琦向他走过去几步,模样很小女人,“那位一直疑着这事儿,这下落实了。” 宠重庆头似往门的方向侧了下,“她就是观音的小妈?”是听闻议长有位“小夫人”,可一直藏得严实,重庆真从没见过。昨晚在俱乐部一见,着实意外,是她?重庆对“急救”那一晚印象还不错,记得她。 程琦淡笑摇头,“还没过门呢。” 门外, 桃花扶着墙不住呕,似要呕出一颗心来, 卫观音走过来要轻轻拍她的背,桃花一把掀开他的手,“滚!”躲开向后退差点摔在地上,观音上前来还是将她稳稳抱住,桃花在他怀里闷声大哭,狠狠捶他的背,“为什么,为什么……” 卫观音红着眼严厉往前一看,走廊上站着的几位党办的人赶紧低头离开, 观音轻轻顺着她的背,她哭得大气都不得出一般,观音小声说,“好了好了,” 桃花突然狠狠咬上他的脖子,愣是生生要咬下一块肉! 观音当然疼,疼得吸气,但是不做一声,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起走进另一套房,有人忙在身后为他们关上门。 观音抱着她往沙发边走,手还在轻轻拍她,“好了好了,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就听见类似小猫被欺负了的一声呜咽后,桃花松开嘴,本抓着他肩头的手也渐渐松开,却没放下,那么虚握攒着,举着,闭着眼放声大哭起来,整个人都在颤, 看着就可怜。 观音的脖子果然被咬出血了, 一圈儿多蹂躏的压印儿,观音却看都不看,只盯着她,却也没再去抚慰她,蹲在她面前,两手放在她腿上,让她尽情哭。 哭得多撕心裂肺, 尽管酒店多好的隔音,宠重庆和程琦从那套房里出来还是听得见。 这时一位身着军装的官员走过来蛮小心地跟宠重庆说,“党长过来了。” 宠重庆墨镜一直没摘,笑一声,“他来关我屁事。”人走到有哭声的那间套房,敲了敲门,说,“观音,我走了啊,有事儿支声。”不等里面的人回应,手不羁地揣裤子荷包里,走了。 “诶,重庆……”程琦喊他也不应,电梯来了人直接进去,程琦追了过去…… 这间屋里, 桃花也哭累了,哭疲了, 昨儿的伤心是真伤心,直至知道了死状,已经不是为任何人了,只为她自己,只为她自己,恨呐恨,恶心呐恶心,自怜啊自怜。 观音见她哭声渐小,人也不那么颤了,这才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给她洗一块热毛巾来, 哪知他一动,桃花突然狠狠将他推倒到地上,站起来就疯子一样踢呀踩呀,“贱人!他就是个贱人!” 观音哪能任她这样发疯,抓住她的脚踝一起身猛地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压着,桃花还在闭着眼疯叫,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下来,两手多么用力握着拳头,“他是人么!是人么!前一天才跟我去领证……呜呜,前一天才跟我求婚呐……我嫁给他了!嫁给他了!他就这样对我!这样对我……” 观音完全愣了,“你说什么……” 桃花还无觉,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闭着眼睛又疯扳,“我嫁给他了嫁给他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观音强硬地完全将她拉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跟他正式领证了?” 桃花缓缓睁开眼,多么恨又多么伤心,“前一天他才拉着我的手去市政厅正式领了证,后一天他就跟个贱人在床上……恶心,恶心!!” 观音突然松了手推开她,人慢慢站起来,望着她, “你们去领证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答应过我,没有我的同意绝不私自去办这件事。” 观音的话太冷太冷,桃花终于慢慢抬起了头,再一看他全然冷绝的脸色……桃花突然一股更深的悲鸣从骨子里渗出,较之之前,更难过,更伤心,更气愤, 桃花站起来举起手就要……她脑子此时已经完全烧糊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甩他一巴掌,也许痛心至极,她都这样了,他为何还舍得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说她…… 但是,观音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巴掌没打下去, 观音甩开了她的手,“我父亲是活该,你何尝又不是,就这么急着跟他领证?好,很好,这寡妇头衔是你自己着急讨的,怪不得任何人。” 观音知道自己此一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违心违愿,没有一个字是他想说出口的!但是,就这么说了,说了,却不觉得任何的痛快,反而,更…… “卫观音!”桃花这一刻涌出的泪,颗颗才是真痛心。她推开他开门跑出去了,身后,观音坐到沙发上,合眼,手支着眉心,指尖掐进眉心,一手摸上脖子上她的牙印,都是血…… 2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7 桃花伤心死了,遇人不淑,遇这一家子都不淑! 她哭着往下跑。整座酒店都被封锁了,哦不,这一个街区都被禁行了。都是他们的人,桃花只觉无助,她想赶快回家。回老家。 “吱!”刹车声,虽说不尖锐却足见猝不及防。桃花也吓懵了,她差点就撞上了,人跌坐到地上! 司机赶紧下来,“你没事吧!” 桃花被他扶起来低着头轻轻摇头,也没说话。 司机见她还站得稳,又关切问了声,她依旧摇头,司机这才松了手犹豫地上了车。 “没事吧。”车后座的人问, 司机忙答,“看上去还好,没碰着,估计人有些受惊。” 后座人点点头,司机继续启动车。后座人此时不经意看向车外……却,这一看!…… 车从她身边慢慢行驶出去,全黑的车体叫她也见不到里面为何人,当然,她此时也顾不上这。恰巧后座儿车门与她擦身而过时,桃花抬起了头,满脸泪痕,多么悲怜…… “停车!”后座人突然喊出声, 这一声连他的司机都吓了一跳,党长哪有这样不遮掩地急切过?他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 一心一意悲伤着的桃花并不知道车在她身后又停了,直到有人在她身旁,“桃花?”喊得这样轻而小心……正因为轻而小心,并未突然吓着她,桃花还是本能往后一退,抬头看过去……一张极有魅力的脸庞,带着阅历带着权威,却因为一心的小心而柔和许多…… 桃花不认得他自然还是有些吓着,虽然他是能叫她着迷的类型,说过,她钟情成熟稳重的老男人;虽然他神情里不掩饰的柔和与担忧叫她此时伤乱的情绪,见了,有所抚慰……但是依旧害怕,他是陌生人,而且,他此时的种种,叫她一下想起了老卫…… 泪一下涌出来!此时叫她想起老卫那就是心里破个洞,桃花转身捂着嘴就跑,却很快被急切地拉扶住, 党长两手扶着她的双臂,眼神热切地看着她,那里面毫不保留流露出的全是温暖,极力地想取得她的信任,想安抚她,想保护她,“我是宠赢,我是党长,我知道你是谁,别怕,你这样乱跑很容易出事,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好么。别怕。”姿态放得真是极低极低, 桃花只是哭,党长搂扶着她上了车。 党长注视了她一会儿,伸手指了指车前放着的抽纸,司机忙递过去,党长将抽纸一手捧着就放她跟前,再抬起头来看司机,已全然没有了柔切,稳沉利落,“先回办公室吧。” 车上,桃花的哭泣渐渐转小了,她今天哭太多,眼睛都肿了,捏着纸巾放在鼻息下扭头看着窗外还在一抽一抽, 党长叫司机停车,“你去路边药店买点冰袋毛巾……” 桃花放下手,“不用不用,”直摇头,偏就不转头过来看他, 党长只有一抬手,司机继续行车。 望着这个倔弱的背影,谁能体会此一刻党长的心情? 谁都不能。 这颗夏娃的涩果,只有他独自品尝了如此若干年。心中的留恋与躁动时有冒尖儿,时有蠢动,却,全被他冷冽压制着,不想就不会有毛刺儿,不想就能忘得干净…… 那时,他和卫泯都还是议员。 他们一同去参观一所中学。 休息室,他和卫泯放松地坐在沙发上聊天, 进来一个小姑娘,她手里捧着一些学生的书画作品,“您们好,这是我们学校同学的作品,请您们欣赏。”小姑娘很羞怯,说完,从门前规矩走过来, 哪知,放在茶几前的水瓶她没看见,小姑娘绊倒在地上,作品洒落一地, 他和卫泯赶紧都起了身,怕水瓶的热水烫伤她,结果见到…… 水瓶的水倒没有流出来,自然不会烫伤她, 小姑娘特别慌张,她只顾着洒落一地的作品,跪爬在地上忙捡着, 她穿着灰格的校服短裙,白袜,皮鞋, 校服短裙掀到腰上,露出那浑圆的小P股,白皙的长腿,她只顾着捡,哪里知道她这小P股一摆一摆对男人的刺激…… 幼嫩永远对男人是致命吸引,幼嫩的腰肢,如此娇软;幼嫩的长腿,如此白皙,凝脂一般,仿若一掐就是一个天使漩儿;幼嫩的膝盖头,如此薄润,稍一摩擦,就是个艳红艳红…… 女孩儿跪着地上捡起了所有的作品,裙摆搭了下来,却愈加诱惑,她仰着头,小眉头蹙着,小嘴巴真红,“对不起,”眼里一览无尘, 宠赢刚要伸手去扶起她,卫泯的手已经伸了过去,“快起来吧,摔着没。” 小姑娘出去了,水瓶还倒在地上,水瓶绊出来的幼嫩却已在人心里留下涟漪…… 但是更刺激的还不是止在此时。 汇报演出中途,宠赢出来上洗手间, 他想看看校园文化,于是手背在身后浏览着走廊边的宣传栏,一路走过, 静寂的校园,所有人都在体育场这边了。 一个楼梯转角,宠赢突然听见类似小猫咪呜咽声,再一细听,是娇娇的呼吸……宠赢往后退,稍一伸头……他一眼就认出是刚才那个小姑娘! 她被一个男孩儿压在墙角, 男孩儿的头在她颈脖处揉磨,他的一只手正是环着她那柔嫩的腰肢,另一只手隐在裙摆里…… 女孩儿仰着头闭着眼,小眉头依旧蹙得紧,小嘴巴微张“别……”似推拒似难过似意乱情迷…… 宠赢看一眼就立即离开了, 他的眉头也蹙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显出这样……类似慌?慌什么,他是个成熟男人,这种小孩子的鬼搞,有什么慌! 但是,明明就是慌,从未有过的心悸,只一眼,那女孩儿的蹙眉,小眉峰,小嘴巴,她刚才还跪在他身前,“对不起……”那腰,那腿,那眼睛…… “嚯,”一惊! 他一抬头,竟然望见走廊那头的卫泯! 那边的卫泯跟他的情态何其相似,猛然望见他也是一惊, 接着, 距离远,都不相信彼此看到的,是叫,尴尬么? 一切神色显得明显却消失得也快, 两人立即恢复如常,点下头,微笑,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卫泯从那边楼梯下楼了。 他从这边下了楼,想着,卫泯肯定也见到了转角一幕…… 这件事他和卫泯彼此从未提起过,云淡风轻,仿若只是个十分香艳的小疤,不值一提, 直到一年后, 他在一个马球俱乐部,见到了正在教小姑娘骑马的卫泯, “乖,腿夹紧,” “我怕!” 卫泯张手把小姑娘从马上抱了下来,小姑娘扭头还在看马,卫泯唇抵着她的额角低笑着说话…… 那一刻,同样没有人知道宠赢的心情, 当天,他知道了小姑娘叫桃花, 从此,他心中就长了一颗叫桃花的小毛刺儿, 不拨弄,无觉;一撩拨,那就会发芽。艳丽的小疤会越抠越烂。 2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8 室内很暖和,党长摘下袖扣卷起衬衣袖子。他的行助是位年轻的男士,同他一样,也是衬衣扎在西裤里,袖口微卷,端进来一碗甜品。 “您看看。” 党长站在办公桌边,一手还拿着文件,见他进来,文件往桌上一丢,接过来碗,瓢羹在里面稍舀了一下,然后放到桌边,两手叉在腰间皮带那里,低头看着这碗甜品微蹙眉头,似乎还在想什么。 “还是不对么。” 行助也算位型男了,实在不理解党长今日为何如此纠结。一碗甜品上哪个大酒店不能弄来,他非要这会儿叫自己现买材料熬,自己口味也算叼,但是轮到亲手做……真是为难他好不好。 党长扭头看他一眼,抬起手指着他,“还差一味,红色的,” “红色?”行助想了想,“樱桃?” “对!”党长一弹指,貌似茅塞顿开,终于有些笑意,“点点樱桃里面,别弄多了。”行助松口气出去了。 党长靠坐在桌边,右脚踝叠加在左脚踝上,侧低头看他手边这碗银耳羹。他只记得有次国宴,卫泯对一碗银耳羹特别钟情,好似吩咐身边人了几句,接着,这两人路过他身后他听见,“议长说小夫人一定喜欢这碗羹……”于是他极力回想当晚那碗羹。 此时,她在他里间的书房里睡着了。 一开始还蛮费周折,他怕她趴在书桌上睡得难受,正忧心,行助说“我有躺椅。”党长一听,“快去拿来呀。” 就在书房中间放平躺椅,党长小心抱起她放在躺椅上,其间她不安地动了动头,类似哭泣,人其实也没有醒过来,党长轻轻哄,“好了好了,睡,睡。”她安静下来。 温度调到适中,不过还是给她盖上了薄毯子。 正想着这些,门被推开,党长看过去,以为是行助弄好了,却是他儿子。 “你怎么来了,”党长慢慢站起身,并未露声色,人走到办公桌对面又拿起文件垂眼看,依旧一位严父。 宠重庆狂放地自己坐到沙发上,右脚踝搁在左膝盖上跷起腿,两手舒适地搭在沙发背上,“爸,去看了现场么。” “嗯。”党长没抬眼,翻了一页文件, “什么感想,” 党长看他一眼,“坐好,上哪儿还是这么没规矩。”训斥。 宠重庆没动,浅笑,“爸,你也觉得议长死得蹊跷吧,这么巧,监控全失灵了。” 这个时候,党长当然不想儿子在这里谈起卫泯的死,怕里面那位听见更伤心。 “你来到底什么事,” 宠重庆慢慢放下脚站起身,“我刚才又去救了一条人命,您猜是谁,”笑得顽皮, 党长抬头,微蹙眉,“我叫你少弄这些事,正儿八经做你的工作不行?” 宠重庆一耸肩,“他们爱找我,难道我见死不救。好了,直接告诉您,是上参的刘洪生,他在他儿媳妇床上差点爽死过去,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吃的那嗨药和议长床上的是一个牌子,我觉得要查的话能从这里入手。” 党长放下文件,起身,“行了,这件事你最好别参合,好好安慰观音,已经成立调查组了,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千万别节外生枝,影响了公正性。” 宠重庆笑笑,低声说,“观音不得下地的。咦,这是什么,”看见桌边的银耳汤了, 党长脸色不变,轻描淡写,“晓宁说天气干燥,补补喝。” 宠重庆弹了下碗边,“付晓宁这是给您瞎补,男人少喝这,杀精。”正这时行助付晓宁同志又端进来一碗,撞见宠重庆也是一愣,不过超级随机应变,笑着,“庆少,要不给您也来一碗。” 宠重庆洒脱一摆手,“得,您就尽情宠着我老子做圣人吧,这玩意儿咱可沾不得,咱还得叫我家老爷子抱大胖孙子呢。”走了。 付晓宁松一口气,把碗又端到党长面前,“您再看看,点了些樱桃脯。” 党长一看,正要赞许,“很好,” 突然里间书房门一打开, 桃花站在门前又是泪眼婆娑, 薄毛毯勾住了她的裤腿,撒下一地,愣是像万世遗孤, “他说的是真的?卫泯是被人陷害死的?” 党长忙过去抬起手想抱住她又不好抱,桃花呜呜又哭起来,党长终是搂住了她,轻轻拍她的背,“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是有许多疑点,你别着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桃花抱住他的手臂哭得伤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卫观音也正往党长办公室这边行来。 桃花就那么跑了,在沙发上坐了半会儿的卫观音叹口气还是得追出去呀,谁知也就一趟电梯的时差,下去后她就不见踪影。 幸而这一栋楼都被封锁了,她的去向还是很快能弄清, 党长带走她,卫观音一开始蹙了下眉头,想不到。之后也没再多想,卫宠两家是世交,党长和议长关系也不错,且党长也知道议长有桃花这位小夫人,估计碰到了,见她一人失魂的模样,带走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途中,观音在花店停了下,买了一袋茉莉香囊。无意一看,黑色的鹿子百合。 花店所有的黑色鹿子百合全被店员抬到他越野车的后备箱, 车绝尘而去, 店员却还在痴想痴yy,如此俊冷大神,如此昂贵的黑百合,他是要送给谁呀…… 2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9 观音到的时候,桃花正在一勺一勺秀气地吃那碗银耳汤。一看到他,勺子停了,哎呦,又要哭,望着他说不出来的样子,又似伤心又似委屈又似娇怨……这到底是她家的人来接她了。 这是有人通报卫观音来了,本来党长蹲在她跟前看她吃的呢,还小声安慰着,劝她多吃点。观音快到了,党长起了身,走到一旁,正好观音进来。 “谢谢您照顾她,她一时是接受不了……”观音很敬重地说, 党长摆摆手,“你也要节哀,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观音一点头,却没说什么。 是也不能多说什么,当着桃花的面儿呢,她正伤心着,听越多只会越难过。 党长亲手将桃花的外套递给他,“照顾好她,也照顾好你自己。”观音再次说了谢谢。 桃花走在前,观音走在后, 一进电梯,电梯门才合上,桃花转身就扑进他怀里,呜呜哭着,“卫泯是被人害死的……”观音被她扑得靠在电梯壁上,见她这样,叹了口气,一手抱着她一手伸向电梯暂停钮按了下去,“哗,”电梯一下停了。这是所有政F机关楼电梯的特殊功能,为安保设置的特殊功能,只有最最紧急的时刻才能按下,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他两手环抱着她贴着电梯壁慢慢挪,挪到摄像头下面的盲角。观音知道她这么zhe不是一会儿的事,干脆停了电梯。 在他怀里桃花算是彻底放松了一切,她管电梯停不停,只要观音抱着她,紧紧抱着她。环着他的腰还不够,她非要两手搂着他的脖子脸挨着他的脸,又哭得吓死人,不过这会儿更娇气。每次都这样,大吵之后观音再低头,她就格外zhe,恨不得化到观音身体里去……当然这时候确实也是吓着了,老卫的死因为有了阴谋感格外叫人恐慌…… 观音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把她搂得更紧,让她的泪流进自己的衣领…… 哭够了,桃花仰头看他, 观音抬手摸她的眼睛,“都哭肿了,” 桃花又瘪嘴巴,“你吹吹。” 观音拇指摸着她的眼睑,真的轻轻吹, 桃花又埋进他衣领里,不住地叫“观音观音,”观音拍她的背,感觉她的舌尖一圈一圈舔着刚儿她咬过的牙印,她越舔越深,变成吮了,观音轻吟一声掌住了她的后脑似微弯下腰…… 从电梯里出来时,观音走在前面,桃花走在后面。 党长立在窗前看见他们上的车, “电梯怎么停了,”党长仍然注视着窗外, 身后的付晓宁回答,“卫观音说她哭得厉害蹲在角落里不愿意起来。” 党长的眼色似有变深…… 车开出党府区,观音才在路边慢慢停靠了下来。 桃花头伏在他的腿上怏怏发着呆,今儿她实在哭太多了,耗费她太多精力了,实在没力气做任何事了。 观音低头手抚上她的脸,“饿不饿,” 桃花摇头,抱住他的膝盖,“你哪也别去。” 观音头低更低,想看她的脸,“对了,你去车后备箱看看。” 桃花一摇,“不去,就这么呆着。” 观音很小声,“那不白买了,” 桃花这才稍抬起眼看他,“买什么了?” 观音也摇摇她,“你去看看。” 桃花这才懒懒起身,观音也没下车,她自己下了车,打开后备箱…… 再回到车上时,桃花只拿了一支黑百合,却是直接从副驾爬到他腿上坐着偎在他怀里,“观音,我已经实在没力气哭了,今天我好怕,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观音熄了火熄了灯,将驾驶位后座往后退了退,就这么抱着她两人依偎在一起。 她揪着黑百合的花瓣一点点地扯, 观音任她,一手枕向自己脑后, “父亲的死还没有公布于众,明天带你去把婚离了好不好。” 桃花扯花瓣的手停了,抬起身,有些恼怒,扯下的花瓣碎屑丢他身上,“你怎么就不让我好过,他都走了!要我不知道他走得蹊跷,我肯定答应你,可现在我明明知道是有人害他……我不离。” 观音抬起手捻起也有一些碎屑掉到她身上的,“你以为我为什么总反对你和父亲领证儿,父亲政敌不少,那些人都是……根本不折手段,你是爸爸最软的那根肋骨,做小,至少外人看来始终不算最重要……” 桃花突然两手捧住他的脸,“观音,我要成了你最软的那根肋骨怎么办。” 观音好半天不说话, 桃花捧着他的脸又左右摇了摇,“你说呀,”zhe急地又要哭, 观音仰头垂眼看她,“所以不能叫人看出来。” 桃花呜咽一声抬身抱住他的头,手指抠进他的嘴巴里,观音咬住,桃花唇也凑近他的唇挨着,不住泣说,“你可别骗我别骗我,我听你的,听你的……” 这一晚,他们就这样在狭小的驾驶位依偎了一夜,那束黑百合全变成了碎屑洒满他们周身,美而深沉。 3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0 听你的?咳,还真不好说。 第二日,桃花被送回西都,卫观音当然想她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自己则必须逗留一日,有些事情必须得处理。可就这一日的间距……卫观音哪里想,事态急转而下。 党长正在聆听汇报,付晓宁躬身附耳说了几句,长桌正中主席位的党长离席了。 出来,党长眉头深蹙,显出一定的意外,“什么时候?” “就今日凌晨,飞机在东峡谷失事,是正巧关注着她哥的动向,所以第一时间得了这个消息。估计她还不知道。” 党长抬起手看表,眉头就没放松,“两个小时后就说不准了……”深切担忧, 尽管看得出党长对这位议长小夫人格外关切,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他万不会多嘴一个字,只管按照党长的吩咐行事就是。桃花被卫观音接走后,党长即吩咐他去了解一下桃花的家人情况,估计是想给予更多的帮助,哪知就这么巧,得知桃花的哥哥乘坐私人飞机正回国,却在东峡谷遭遇强对流空气,失事当地海域。 付晓宁听党长说“两小时后就说不准”依旧有吃惊,他的言外之意是他这会儿就要飞去东都?风口浪尖儿上呀,议长才在西都出事,且不说各方超级不明朗,他这么赶去见桃花会不会太……引人注目…… 党长似乎确已决定,“我十分钟后下楼。” 付晓宁赶紧说,“我马上去安排。” 就这样,毫无预示,党长速离西都奔赴东都。 桃花乏得一身无力,她泡了澡后就穿着白色缎面睡衣裤披着一件厚绒睡袍躺靠在贵妃椅上,她的长发还带着湿气,她的睡袍系带也散着拖到地上。整个人若病重的秦可卿,衰弱、心事又重的美人儿。 “小夫人,我给您吹吹头发吧。”阿姨说, 感觉也就一夜间,小夫人本还圆润的脸就削尖了,太伤心所致, 她摇摇头,看着一个点无力又忧伤, “那您吃点东西吧,这么熬着也实在不行呀,” 她还摇头,阿姨没法,叹口气出去了。 过不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 “桃哥儿!” 桃花一惊,闯进来的是张彦,她哥留在国内照顾她的人!张彦很自觉,平常很少来打搅她,桃花也知道张彦还得打理她哥在国内一些并不多的生意,也极少麻烦他,她的用度却从来不缺,张彦总照顾得极好。“桃哥儿”也只有她自己家的人这么喊她了。 张彦进来就跪在她跟前,呜呜哭起来,“桃哥儿,少爷他,他……” 桃花一手支着身体,显然已经如临渊口,“怎怎么……”桃花的眼圆睁,另一手想抬起,摇摇欲坠, 张彦两手抬着,跪着往她跟前忙走几步似要接住她,“今天少爷本来回国,飞机却……”哭得重重哽咽,都呛出鼻涕来,“堕海了……” “桃哥儿!!!” 桃花抬起的手轻轻搭在了榻上,如一片衰败的桃花,毫无生机,满身伤痍。 正这时,外头传来匆匆上楼声, 张彦正在摇晃桃花之时,党长进来,见状忙回头,“快去叫医生来!”后面紧跟上来的脚步们又赶忙往外走,几只电话往外打,全是叫医生的。 3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1 桃花转醒,一屋子医生不看,一屋子仆人不看,党长也不看,独独找张彦。 “张彦……” 张彦忙被“奉”到最跟前, 桃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哥!”脸色苍白。 张彦却伤怯地去看党长。他还不知道议长已经出事,党长这样的大人物突然出现他自然胆寒,况且,他本也只知飞机失事,后续详情还来不及打听,倒是最新进展还是刚刚儿桃花昏迷时才听党长的秘书汇报的。他看党长实在也是不敢瞎说。 哪知这时候不知道桃花哪来那么大股劲儿,狠狠一掐他手腕,指甲尖儿都要掐进肉里,“说!”这才是真主子气势。 张彦忙开口,“少爷今儿一早说回来,可飞机在东峡谷遇到强气流失事了,刚儿说找着了,人,没了……”张彦又哭起来, 桃花这时候却没泪,只是眼睛抠红抠红,“什么叫,没了……”张彦实在说不出口,“桃哥儿……” “说呀!”桃花一喊,唰得那两道泪就掉下来,她却全然不是哭,就是死死盯着张彦, 张彦被逼得没法,“走了,少爷走了!” “啪!”桃花突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胡说!你就会胡说!找着了?找着我哥尸体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凭什么说我哥走了!你凭什么!!”她重重仰躺下来,泪汹涌而出,她却就是犟着一声不吭,人似乎还十分清醒,眼直勾勾盯着屋顶,“找着的是飞机残骸,找得到我哥吗,你们找得着吗!蠢货,以为我那么好糊弄,我哥怎么会走,我哥怎么会舍得我……” 张彦已经哭歪倒在地上,“桃哥儿……” 党长一摆手,叫这些人全出去,张彦也被两人架着抬了出去。 屋里一下静悄悄, 妃靠上,女人的长发铺散一床,她的泪润湿了发,她的胸P起伏着,她的右手绑着医疗绷带,是刚才为她静神绑住的,但是,何来静神,此时,她只剩下伤心,只有伤心了…… 党长在她身旁坐下,两手捉着妃靠沿,不过也只是扭头看她,声音不重也不轻,“人都有最艰难的时刻,应该庆幸,你还是在如此年轻的时候经历着它。” 桃花一手背搭在额头上,重重合上眼,“放屁,全是放屁!”充满不屑,何其伤心地不屑,这是最脆弱的桃花,这也是最犟傲的桃花。她虽出身富贵,性情也拗软,但是,真的不缺乏坚韧犟傲,否则她成不了学霸,她的拔尖成绩一方面有天分,更多是她刻苦,她有毅力。 党长却没改变口气, “事实是残酷的,但是你不去接受它,它就会越来越欺负你,压在你心头成一道劫,迟早会要了你的全部,包括在天上看着你的这些人对你的心愿,你会对他们无颜以对……” “滚!!”桃花突然起身狠狠推搡他,“你能说得这么轻松,因为你没有失去至亲!我只有这一个哥哥!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哥哥,就他!就他!”泪这时候才叫决堤而下,桃花已经彻底失控,疯扯着他的衣裳拼命哭,头仰着“哥!你就真这么舍得我!看看我呀看看我呀,你不如把我也带走吧!” 党长这时候才把她轻轻抱起来,像哄孩子那样抱着她在房子里走,“哭出来就好,是很艰难,可也得度过去不是,乖女孩儿,你会度过去的,会的……” 桃花在他怀里渐渐变成呜咽,那种伤心是从她软软的身体里浸染着渗出来的,格外叫人心疼。党长甚至抱着她轻轻摇,真如宝贝般逗哄轻吟,“会好起来的,你是最坚强的女孩儿……” 也许你会觉得这种抚慰太直白太直白,你最伤心最伤心的时候,你最亲近的人都不见得拉得下脸面做到这一步,他们会觉得太……党长做了,却足有效果,相当男人,十分成熟,他用最坦白的方式哄她哭出来,再哄她不哭,再哄她睡觉…… 他抱着她在房间里走,就这么边走边摇边哄,近一个小时! 放下睡过去的桃花时,党长的额头已经冒出薄汗, 他扭头对医生说,“多开点安神的药,还有,保护眼睛的药。” 至少,党长的身边人心里都有数了,彻底忘掉这位是议长的小夫人吧,现在,她百分百是正经主子,毋庸置疑。 3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2 桃花一身黑裙,长发只用一根黑缎带松散束在脑后。一张素颜这才叫“形容瘦”,唯有那双眼睛始终水汪汪般,太楚楚可怜。 张彦领了律师进来,坐在妃靠边的桃花抬起头,她两手放于身前,端庄而正式。 她没想到竟然来了四位律师,而她只认识其中一位,老姚,她哥在国内的御用律师。不过其余三位并未进来,他们在门外小客厅坐下。 桃花看向张彦,不理解的模样。张彦端来椅子在她一旁坐下,神情沉痛,小声说,“先听姚律师说。” 老姚一直都是个实在人,他忧虑地看一眼桃花,坐下来,从小皮箱里拿出厚厚几打文件放在跟前的小茶几上,轻轻拍了拍,“这是你哥的全部家当,却还不够抵他在外面欠下的债。” “你说什么……”桃花简直不敢相信。 “人去茶凉,这世上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你哥这一走,再好的关系首先想到的就是来催债。我原来就常跟你哥说,摊子不要铺那么大……” “多,多少,”桃花如雷轰顶。她家不说顶级富豪,却几代积累下来的家产也不算少了,加之她哥一直被奉为“商业神童”……她确实从来不关心自己家到底多有钱,但是,一定不会少…… 老姚比了个“一”,“一个亿。” 桃花猛地站起来,“你们别骗我!我虽然从来不管家里的事,但我哥的生意怎么可能……他在海外的资产呢!” 老姚仰头看她,“你哥去年投资石油,结果海东乱政,油价跌的全没看相,光这一项,就折了半壁江山进去。”老姚摇头,“你哥这几年真不知道怎么了,太急于求成……” 桃花傻了一般落回妃靠,仿若抽去了全身力量,“这些,能抵多少债,” “我连夜清算了下,加上你老家的祖产,你哥给你留的基金,大致能抵个大半,近八千万。” “就说还有两千……” “确切讲一千九百万,如果还没有捐出去的两百万算在里面的话。” 张彦忙解释,“之前陇西赈灾,不是说划两百万到红十字会么,我们这边还没有过账,所以……” 桃花抬起手阻住他的话,“这笔账过了,说好要捐不能食言,这可能也是,我家最后的一次尽力了。”说着泪水流下来,不过她没放任自己哭,而是抬手抹掉,看向老姚,“虽然现在这么说好像意气用事,但是,我哥的债我会扛。” 她起身走进里屋去, 再出来时,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这些,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我哥给我的。” 老姚抽出来一看,有债券,有房契,甚至还有地契。 “这……”老姚也没想到桃花手里还捏着这些从没露面过的财产,可见他哥有多宠这个妹妹,这么一大笔钱像闹着玩一样就这样放在她身边。 桃花看着这个牛皮纸袋,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哥说这些东西只有我签字才生效,他说,这是我最后傍身的东西,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拿出来……”眼泪越掉越凶,声音也抽尖儿,“他是不是知道他会这样先走,我宁愿没有这笔钱!” 张彦拍她的背,直叹气摇头, 老姚仔细看了这些文件,“确实只需要你签字,大致……一千多万应该有,不过具体的,还是得回去核算。” 桃花慢慢又平息了下来,张彦去洗手间为她拿来热毛巾,她捂着半边脸,看上去就像个没依没靠的小孩子, 老姚从那叠材料里抽出一张递给她,“这套房子,你还是留着吧。松山从今年开始不能建高于四层的别墅了,这应该算绝版,将来升值的空间绝对不小。” 桃花摇头,更像小孩子,说的话却太懂事足叫人心疼,“我不需要,我只想哥哥快点能无牵无挂地……”说不下去,泪根本止不住咩, 老姚唯有点头,“幸而你还有议长可以照顾你,” 这不说还好,一说桃花更伤心, 来的路上,张彦只顾跟他操心债务问题去了,没说议长的遭遇。 张彦小声说,“议长也出事了,” 老姚一愣, 张彦轻轻摇头,“前一天走的。” “这……”老姚都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一会儿, 老姚看向她, “桃哥儿,别怪我这时候说话太实际,你,到底跟议长正式完婚没有。” 桃花看着他, 许久,点点头。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纷乱的脑子也想到这些了,但是…… 老姚回头看了眼门外,“外头那三个虽然都是债方律师,可各个也都赫赫有名,其中那个张缴打遗产官司最狠,没失过手……” 桃花的嘴咬上毛巾,眼睛如此彷徨无助。 这是她人生最险恶的十字路口,她必须做出抉择! (螳螂孬种系列第三部《没大没小》开始预订了,详情请看官网、微博、q群,谢谢捧场哈,嘿嘿。) 3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3 卫观音在返程前就获悉了她哥哥的事,与他同行回来的还有议长的秘书长童平。 童平说,“小夫人现在住在府邸恐怕会触景伤情。” 卫观音呼出一口气,看向舷窗外,“我已经安排好了。” 咳,这次没安排好哟,底下人执行欠妥。 也就才送走老姚吧,警卫来通报,说卫先生遣人来接她。 桃花一听是观音,那情绪就绷不住了,本来蛮软和的心情,一见来人……桃花的心越来越凉。 来的是个女人,并且,她认识。 这个女人叫汪敏,她一定不认识自己,但是桃花记得她,记得还蛮深。 桃花曾有过短暂交换生的经历, 她自己读的学校就不差,外校更是这些一类高中里的翘楚,那次她交换到外校读了三个月。 桃花的外语成绩并不拔尖,但是可贵在她刻苦,死记挨背的东西她能做到零失误。这样的学生自然得老师喜欢。 她做交换生的这个班级外语老师是个才分进来的博士大男孩儿,十分阳光,一来深得一众小丫头的仰慕。 桃花听写成绩永远是第一,老师有时候就免试她的听写,而且让她帮自己改听写卷子。 那天上体育课,桃花来了例假不能去操场上活动,她一人坐在教室里做作业。 碰巧,博士大男孩儿老师路过他们班教室,见她一人,问起,“你怎么不去上体育课?” 你说桃花怎么答?她唯有低下头。 博士大男孩儿到底教龄太短,问这也不打心里过,意识过来时晓得太唐突了,为了缓解尴尬,他说,“正好今天早自习的听写我没时间改了,下堂就是你们班的课,要不你现在帮我改改?” 桃花头仍旧低着,乖巧地点点。 博士大男孩儿于是把试卷全拿到班上来,他人就腿跨坐在座椅上反坐在桃花对面,两人一边改,他一边用英语考她口语。 桃花实际超级紧张,她能一心二用,改卷子没问题,可当着老师的面秀她那并不好的口语……小姑娘脸红红的,声音也小,有时候老师凑近才能听到,听后或许一蹙眉,“这个错了,”或许哈哈大笑,“你还知道这个词汇!” 总之,气氛其乐融融。 但是,看在别人眼里…… 小姑娘害羞带涩,显得紧张, 大男孩儿阳光豁达,有爱护,有逗趣儿, 两人的组合奇异得十分养眼,暖阳一洒在他们身上,感觉格外浪漫…… 午休,桃花在厕所最靠里的一个隔间磨蹭,来了例假么,自然啰嗦一些。 听见外头门推开,进来几个女生。 “听见三班的议论了么,新来的交换生挺会勾搭人。” “叫什么?” “不知道,谁关心这,听说跟他们班‘神帅老师’今天上体育课媚了一节课。” “这就叫‘人至贱无敌’,是不是,汪敏。” 显然这个叫汪敏的,是她们的女神,都听她的汇总咩, 就听见一个轻盈的女声, “贱不贱还在于她有没有这份海量承受你们这些口水,接下来的日子,她还能无动于衷,才真担得起你们给她的这个一字评价。” 太挖心了。 桃花只觉最后这席话比之前的直来直往更刺耳!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她不好过,异样的眼光,背后的议论,还不仅仅来自她所在的这个班…… “汪敏!” 走廊上有人喊这个名字,桃花一缩,她记着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她说的话……本能看过去,她更记住了她的相貌。确实美丽,不愧女神。 如今, 当年的女神,端庄落座在她对面, “你好,观音让我来接你,他一时有事回不来,望你原谅……” 或许此一刻,当年的辱,桃花能承受, 但是,她一声“观音”! 她口气里不掩饰“我是观音的人”…… 桃花受不住,到底连带着观音也恨上了。 3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4 卫观音的车驶入府邸,他旁边的童平“咦”了一声,“付晓宁?” 观音也看过去,付晓宁正在台阶下指挥几个警卫往车上搬行李。 观音一手背在身后拾阶而上,警卫见他忙停了手,“卫先生。”付晓宁也微笑一点头,“卫先生。”并未多言,两手规矩放在身前,站在廊柱下,也没跟进去。 进来大厅,卫观音看见负手立在“鹤唳图”下的党长,他正仰头似欣赏着这幅高约两米的著作。 “党长。”观音还是礼貌喊了一声, 党长回过头来,“回来了。” 观音似微笑一点头,并未应声。 议长尸骨未寒,党长就亲自登门到他的府邸,使唤他的人,搬他家的东西……怎么,这幅画也看中了? 原来,看中的不是别的,是人呐。 因为正这时候桃花下楼来,她穿着全黑的风衣,戴着黑色的帽子,黑纱遮住了她半边脸。后面,阿姨提着她随身的包儿。这就是一副出远门的模样。 卫观音也算挺感意外,这绝不是“普通的看中”了,着实想不到党长为了她且豁得出去呢,这算明里抢了吧。 桃花一见观音……咳,这不是她扛得住的,是不由自主就娇怨咩,当然绝对不缺怒愤,那就是个极致zhe拗,居高临下,像个哀忿的大娃娃。 观音只是淡淡地抬眼望去,“这是去哪儿,” “你管不着!”桃花一吼,眼泪就想往下掉, 观音只望着她, 许久, “好吧。” 就两个字! 就这两个字!桃花心堵得跟什么似得,眼泪终是滚下来,她狠劲一抹,“我是卫泯的合法妻子,他的财产我有继承权,你别想擅作主张把我排除在外!”边甩手下楼边赌气地吼,气得跟小猪一样,什么话绝就往那上头疯奔,“这宅子也有我的份!这画!这家具!这花瓶!还有,”她举颤着手乱指,一下竟然指到观音头上……她多想说“还有你!都是我的!我的!”……终究没说出口,手一甩下,“我都有份!” 观音只是望着她,一句话不说。 桃花熬不住这种心堵了,熬不住他的无言,熬不住他无风无浪的眼神,……快步向外跑去。 党长只是看了眼观音,转头从容走出去。观音看着他的背影……骤然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党长上车,桃花还在低头抹泪, 党长什么也没说,不过轻一点头,司机启动,车滑了出去。 车拐下一个弯儿,桃花没有抬头, 再拐下一个弯儿,桃花终是忍不住抬头向车窗上角看去……热泪盈眶。观音站在那里…… “停车!”桃花猛一喊, 车停下, “我,我忘了一样东西,” “嗯,去拿吧,别着急。”党长根本不问任何缘由,仿佛她要怎样就怎样。 桃花独自下了车,疾步又向宅邸走去。观音已经没有站在那里。 桃花上了楼,到了自己房间,这哪里是找东西,简直就是砸东西,“噼里啪啦”边砸边哭。 “这些东西你都有份,砸了岂不可惜。”观音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斜靠在门边, “我爱!”桃花转身冲他猛喊,那泪哟……乖乖,你不能再这么哭了,这两天你流的泪,成河了…… 嗯,也许这就是观音的心声,所以这次他主动向她走过来,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开……几乎同时,桃花飞奔进他怀里直捶他的背,“你就会气我!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么,我……”她仰头哭得多么难过,观音抬手轻捂住她的嘴,唇挨着自己的手背,“别这么大声,把人都招来了,我怎么给你抹药。” 桃花迷蒙地眯着泪眼疑惑地看着他,观音一手拦腰就这么将她抱起走到床边,把她推倒到床上躺着,他人却跨跪在她身体两侧,脱下外套往旁边一丢,勒起一边衬衣袖子,倾身去拉床头柜一个小门儿,里边,果然是她放药膏的地方。 拿出药膏,观音抹了一些在掌心,她裤子都没脱啊,直接从腰间的丝袜里插进去……“唔,”桃花呜咽一声仰起头…… 观音慢慢也卧下身子,一手环在她头顶轻轻拨弄她黑纱下脸庞的碎发,一手,就在那里轻轻抚弄, 看着她湿漉漉显然又有些氤氲的眼睛,说,“算了,婚不离也行,你想去东都住些日子,也行。” 桃花一听,抓住了他在她腿间的手腕,身子一缩,紧紧夹住,“你……”似又有些愤怒, 观音拨弄她碎发的手点住了她的唇,“别急,听我说完。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么,父亲政敌太多,他的死确实也疑点重重,你现在表面上跟我闹翻,其实也好,至少,那些使坏的不会把焦点集中在你身上。”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声音变得稍许沙哑,“这段时间你跟着宠赢也好,他确实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 桃花是个聪明姑娘,她立即能明白他的意思,心一热,翻身抬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腿也环住了他的腰,缠得紧,叫他的手更加深入……“观音,你要永远像这样站在我身后,我一回头就看得见你!哪怕转一个弯,两个弯,都能看见!” 观音也将她抱得更紧,唇埋进她的颈窝里,桃花在他指尖彻底盛开之时,他“嗯”了一声。 3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5 东都某间夜店。 桃花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身旁尽是喧闹的浮华。 一个帅气的男人凑过来,看了眼她的腰线, “裙子好漂亮,挺流行的吧,今晚看见好几个女孩儿穿这件。” 桃花望向他,点点头, “我懂了。表面上是恭维,实际上是损我,泡妞高招,让我觉得有点没有安全感,想要讨好你,”她盯着他,“我才不稀罕呢,去那边几个女人那儿碰碰运气吧,她们更像你这档次的人,没那么有脑子。拜拜。”又转过头来继续盯着前方,喝了一口酒。 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她心情低落最好别惹她,桃花想要伶牙俐齿起来,厉害着呢。 于此同时,中都某间夜店,宠重庆也在寻欢作乐,却发现一些人就是在刻意躲避他的眼光,宠重庆抓起一人的衣领,“他妈猴碎狗碎干嘛呢,说,老子身上贴金包银了叫你们这么偷着看。” 那人忙赔笑,“宠爷,哪敢哪敢,” 宠重庆正要排根弄底,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正事儿,就松了那人的手,起身边接起电话边指着他,“再这么贼眉鼠眼,老子抠了它!”那人谄媚笑着摆手,“不敢了不敢了。”真不敢么,宠重庆一走,多少人又戳着他后骨心子肆意谑笑起来。 宠重庆有正儿八经的职业,他是军医大病理学讲师。但是,也有副业,类似江湖游医,专治一些人不可告人的病,收费极高,唯利是图,你没有他要的价,死他面前他也无所谓。 宠重庆的跑车开进一所豪宅, 里面莺歌燕舞,狂欢一片, 巨嗨的音乐里,比基尼女郎从他身旁走过,挑逗地看他一眼。宠重庆取下墨镜,镜架在唇上一推,放在胸前衬衫上挂好,拎着小皮箱直接向楼上走去。 “唐先生,我是你的死忠粉呢。”宠重庆一笑。 屋内,一个男人全身只穿着一件敞开的蓝色衬衣,一手拿着酒瓶,紧张万分地直挺挺坐在沙发上,他两腿打开,膝盖头上搭着一块浴巾。他腿边跪着一个几乎半L的女人,头发散乱,特别是唇口红湿的不像话,这会儿更是胆颤心惊捂着自己的颈项好似呼不过气来。 此人叫唐殒,内政部长唐迪义的儿子,也是个著名影星。 唐殒一手按着酒瓶喘着气说,“你真客气,听着,我觉得我那活儿断了。” 宠重庆一扬眉,“什么?” 唐殒有点急了,“我坐在这里,那儿断了,已经两个小时了,太痛苦了。”越说越激动,“我应该相信我的直觉,打DA飞机就好……”突然一手抓起女人的头发,“我给你舔了半个小时,这就是我得到的感谢吗!”女人全然吓坏,跌坐在地上哇哇哭起来。 宠重庆手一压,他最讨厌女人的哭声, 走过来扶起女人的一只胳膊,态度绅士,“你先去洗洗吧。”然后看向唐殒,“我能看看么,” 唐殒喝了一口酒,“快。” 宠重庆蹲下来掀开浴巾……浴巾轻松一搭,看向唐殒,“两万,现金。另外,告诉我为什么这些人见着我像老子戴了绿帽子一样。” 唐殒一愣,接着挺怒,“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看你,现金有,马上给你!” 宠重庆慢慢起身,“那行,咱就这样吧。”提起包儿就要走, 唐殒在他身后怒吼,“宠重庆!我就知道你他妈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拜托了,我快疼死了! 治好老子就说,绝对说!” 宠重庆这才转过身来,一笑,“放轻松,兄弟,这就是个一般情况。”重新放下包走了过来, “这叫一般?”唐殒疼得都快哭了,只有又灌了一口酒, “你听到断裂声么,”宠重庆掀开浴巾, “听到了,是不是很严重?” 宠重庆打开包儿,拿出一个针管, “你那儿的海绵体断了,我会现将其排空,实话实说,这个可能会很疼。” 哎哟,我的妈咧,唐殒看得都蛋疼,那粗一根针管!“天呐!”哀嚎一片! 宠重庆脱下手套往纸篓一丢,丢了一管药膏在他腿上,“一日三敷,最近减少X生活。” 唐殒头上冒得都是汗,直喘大粗气,“我都这样了,最近怎么用!”恨恨看他一眼, 宠重庆往他对面茶几上一坐,两手搭在膝盖上垂着,“好吧,说吧。” 唐殒阴鸷看着他, “你老子跟蛇一样毒,谁都不敢背后说他的坏话,不过他私生活向来检点,谁还都佩服他这方面是个圣人, 可这次倒好,咱们这些不是好人的人都瞧不起他, 亏你跟卫观音还是这么铁的哥们儿,你老子这么做也太不地道, 不是你戴绿帽子, 是卫观音的父亲,那死得也忒他妈快活的议长, 只怕议长死也不知道吧, 他前脚一翘辫子,后脚,你老子就登门抢了他的小老婆,霸占着这会儿正跟卫观音抢遗产呢。” 宠重庆拿起包儿就走了,额头上青筋直冒。 3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6 桃花此时坐在这五光十色里绝非借酒消愁,她在等一个人。 朱由检,她推牌九的联系人。 且说这朱由检有个皇帝名,却不折不扣一个万金油,各类门路都有。推牌九可说桃花家传嗜好,她祖上世代都好这口,不过到了她太爷爷那里,玩太大差点把家业败掉,于是至她爷爷那辈儿开始,立下规矩:牌九可以玩,赌至一把上千,就剁手。桃花通常经朱由检联系“清洁牌局”,一把小的可怜那种,练练她这家传手艺。 不过今天她找朱由检不是为牌九,她手上有一款嘉宁款御制铜胎画珐琅彩欧式仕女图鼻烟壶,实话说,是议长送给她的一件宝贝。 她自己也查询过前年嘉德秋拍,此同时期鼻烟壶估价400万左右。此次她找朱由检也不是想卖,只是求个贵主做个抵押,待今后有实力她再赎回来。 实在也是欠债揪心,最后这几百万的空缺,叫她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这只鼻烟壶上。 朱由检来了,头发三七开,油流得苍蝇都站不住脚。 “花儿,还是这么美不胜收。” 朱由检样子油嘴滑舌,但是人还好,至少对桃花好。 桃花要了杯格林纳达朗姆推他跟前,朱由检摸摸胃,“喝不得了,前天才住的院。” 桃花蹙眉看他,“怎么了,胃病又犯了?”说着酒拿到自己跟前,朱由检抓住她的手腕把酒又推开一些,“你也别喝,这酒太烈。我知道你哥哥的事。” 桃花看向一旁,眼中盈盈。朱由检不过默默握了握她的手。 桃花稳了稳情绪,又转头看他,“我最近手头紧,想抵押一只鼻烟壶。”说着她拿出手机放到他跟前。 朱由检一看就知道是好货,不过看向她,“是你哥的还是议长的,” 桃花面无表情,“议长的。” 朱由检摸了摸鼻子,再看向桃花,很严肃,“花儿,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如果是你哥的,出手自然没问题,但是是议长的……你最近跟卫观音打遗产官司,这个节骨眼出手他家的东西……” 桃花手一抬,“你只说能找着下家么,” 朱由检由心地望着她,“找肯定找得着,我是怕卫观音找你麻烦!” 桃花又看向别处,喃喃说,“没事。” 朱由检叹口气,“你还是再想想,卫观音本来就看你不顺眼,现在议长又……花儿,其实,你如果手头上真缺钱,可以考虑想想别的法子。” 桃花忧愤地扭头看他,“我还有什么法子?现在才发现我真是一无是处,以前有人说我是寄生虫、菟丝花,我还不服气,大难临头了,回头一看,还真是……” 朱由检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你的厉害只是一直都藏着,没机会叫你用。” 桃花自己都哭笑不得,“我厉害?” 朱由检深深看她一眼,“你牌九推得多厉害。” 桃花手一缩,“我不能赌。” 朱由检又抓住她的手,“你觉得我会害你么,花儿,你看你玩那些小的从来没失过手,你放心,我给你安排全是新手,从那些傻B手里抓钱不比去跟卫观音硬碰硬好?花儿,你在牌场上就是女王!” 桃花心乱如麻,扶着额头直摇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咳,有钱时不知它为何物,没有了它,欠着它想着它,原来是这等煎熬, 这几天,桃花都在悬而未决的情绪里摇摆。只有她知道抵押鼻烟壶最保险,因为观音肯定不会跟她计较。但是,朱由检的提议确实又叫她动心不已……她的聪明才智在牌场上那才真是能发挥到尽致淋漓!若说绝对的自信,牌场上的算计、推演、揣度、决断……桃花真有女王之风。她想,至少这确实是凭自己板眼得来的钱…… 她坐在二楼花房就在想心思,突然听见楼下一阵吵闹, “您还要不要脸!真把她养家里了?!” “畜生,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爸!我是畜生,可你不能做老畜生啊,她是谁?她是卫泯的小老婆!你知道外头人怎么说,卫泯的一点羞耻心全被这小婆娘带没了,他吃药也是为了满足她!爸,你若真想解决,找个干净的,老实的,她!是人么!老卫尸骨未寒,她就急着跟观音打官司争遗产,爸!这是祸水!” “小兔崽子我看你真是反了,有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的!” 然后就是追打的声音,不断传来“党长党长!”“重庆别说了……” 桃花害怕地躲在花柱子后往下看,吓得一抖,他们打出来了! 下面大院子里,党长气愤地就要去跩他儿子,多少人拉着,重庆嘴里还在吼,多少人又想去捂他的嘴,可没一个又敢的, 正这时,宠重庆瞄见了楼上躲在花柱子后的桃花,气恨地朝楼上一指,“小B子你敢害到我家来,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桃花真吓得一颤,背靠着柱子滑到地上坐着手紧紧抓着衣领! “咚!”党长这一脚真踹到儿子肚子上,挣脱开所有人,气愤至极,“把他给我丢出去!谁敢为他说情谁就收拾东西滚蛋!” 一时没人敢动,党长又一吼,“动手啊!” 五六个警卫上来要抓住宠重庆,他一挣扎,自己整了整衣领,脸色阴沉堪比阎罗,“老子饶不了她。”走了。 党长忙转头快步上楼,“桃花,”多么担心她, 桃花还坐在柱子后头,那惴惴不安的模样叫党长心扯着疼, 他过来半跪下来要抱起她,桃花一躲,“我,我还是……” 党长不由分说稳稳抱住了她,轻轻拍她的后背,“放心,我就是拼却一切也会保护好你。” 桃花的眼神就没安稳下来,但是,她本就钟情这样温暖强大的怀抱……此一刻,桃花是自感悲哀的,现实里她确实太无用,议长和哥哥一走,她一无所有……桃花靠在党长的肩头哀怨地看着某一点,不禁又怀念起自己在牌场上的杀伐决断,怎么那一刻她就且能变了一个人,那么有魄力了呢?…… 3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7 宠重庆跟了她两条街,她走走停停好像并没有目的性。 道旁一个女孩儿跪在那里乞讨,一张大白纸上写着“救父!”旁边摆着全是证件。 有人就议论,“好手好脚怎么不去找工作。” “是呀,别看她那些残疾证学生证啊,现在办假证的多呢。” “肯定是骗人的……” 她站了会儿,还是走到那女孩儿跟前,拿出钱夹弯腰把里面的现金全放在了“救父”两个字旁。 女孩儿吃惊,不少呢, “谢谢谢谢,”直给她磕头,她好似挺羞怕转身快步离开。 宠重庆也挺吃惊,她现在不是个有钱人了,出手还这么大方?心里是这么想,不过脚步确实放慢了,但是一抬眼,她越走越快就快不见,宠重庆心一狠,冷着眼追过去…… 她被他拽着胳膊上了车,惊吓不小,就要喊,“跟着我的人呢!”拼命往后看, 宠重庆一下拦腰将她抱起丢到副驾上,“跟着你的人早被解决了,”指着她的鼻子,“再闹,我立即把你丢下去,从你身上碾过去。” 桃花缩在座椅里又委屈又惊怕地看着他,一声不敢吭。 车才开上高速,她也不知道他要把她弄哪儿去,说不准丢到野外就不管她了!桃花一下从副驾上爬起来,跪着,“求求你别伤害我,我离开你家成么,再也不见党长!” 宠重庆睨一眼她,“他舍得放开你么,搞不好你这还弄成‘欲擒故纵’的优质把戏。” 桃花直摆头,“不会不会!我躲起来,他绝对找不到!” 宠重庆一笑,看着前方,“你藏人的手段绝对没有我出众……”话还在说呢,他哪里想到桃花竟然扑上来抢他的方向盘!这女人的胆量他小看了,这女人的劲儿他也小看了,不得了,车一时打滑,正行驶在一处拱桥上呢……完了。这是车撞破护栏栽进江里时,重庆所想。 幸而车窗都开着,宠重庆拽着她的衣裳一只胳膊奋力往上游! 水里,也彻底尝到这女人的厉害,她到底会不会游泳?应该会游泳,要不你把她往上托,那两小胳膊游得优美极了,但是,脚就在那里慌乱地蹬,重庆才要浮上来被她蹬下去,才要浮上来又被她蹬下去,就在重庆一阵冒火要把她一起拉下来,听见了她的哭声……这哭声一直延续到他把她抱上岸,延续到他甩干头,脱下衣裳扭干,她湿着身子垂着肩膀还在鬼哭狼嚎。 宠重庆看她一眼,让她哭,据他判断,她那腺上激素也维持不了多久她的体力,哭够哭哑才好。 他手叉着腰赤L着上身抬头看了看那桥,幸亏不高,这江水也不汹涌,保了命。可麻烦也来了,天色渐晚,车辆也少了,这算荒郊野外了吧,怎么回去?通讯工具那都见了鬼,唯有爬上去,拦车…… 重庆在想办法,果然她哭累了,声音渐渐小了。重庆扭头看她,她正好也看他,浑身冻得发抖。 外头的风衣早落在水里不知沉哪儿了,她里面一件黑色高领连身长裙,本就修身,这会儿更修,全贴在肉上了咩。她抱着她自己咬着嘴巴望着他…… 重庆看她一眼又看向桥上,平均十分钟过去一辆车,也不算全然绝望。他独自一人向那边石头走去,桃花一看以为他抛下自己,站起来跑过去就抱住他,“别丢下我!” 重庆有点不耐烦,倒也没挣脱,“你这么粘着我我爬的上去么?” 桃花说,“我冷。” 重庆沉口气,还是好好说话,“我知道,你再坚持会儿,我上去拦辆车……”桃花慢慢松了手…… 只是重庆又没想到,他往上爬,她跟在后面也慢慢爬,重庆回头吼她,“你站那儿别动!我不会丢下你!” 桃花就是抬眼盈盈地望着他,又害怕又委屈。他爬,她还是跟在后面。 重庆实在没办法,只有等了会儿伸出手把她拉上来,她在他上面,托着她的P股,两人艰难地往上爬…… 总算上来了,也忒幸运,正好一辆车路过,重庆赶忙拦下, 司机见他半L,他身后的女人又曲线毕露,笑意暧昧地说,“兄弟,玩大了吧,交警不有力提示:莫玩车zhen,生命比命根重要。” 重庆无奈笑笑也没多话,你得求他带你回市区咩。 上了车,这司机也聒噪,一直开着黄色玩笑,重庆笑笑应付,桃花却超级不自在,她真的很冷,车里开了暖气她还在打战,重庆只有把她搂过来,唇抵着她的额头实际上是在量她的体温,桃花搂着他的腰头埋进他颈窝儿,不出一声。 3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8 宠重庆发现了她的另一面,也许娇气是有点,但是骨头还蛮硬。 她发着高烧,这时候该哼哈的时候她倒一声不做了。 车上,宠重庆借司机的手机给自己的助手打了个电话,助手说,“您今晚有堂大课没忘吧。”重庆没忘,他本来想先收拾了桃花再去。没错儿,他打算把她丢到他养的狼窝旁一两个小时,叫她留有心里阴影,他上完课再去接她,后续还有些心理建设,没想出了这一茬儿…… 到军医大时,助手已经准备好她的衣裳,没别的衣裳换了,只有学员的军装,桃花乖乖地换上,实际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些,烧得糊里糊涂的,烧得胆子也变大了。 宠重庆换上军装真是英挺无比,跟之前夜店里的浪荡子完全两个气质。 “你去把我的讲义……”一回头,看见助手望着她在发呆, 桃花穿着军装,衬衣也不扎进裤腰里,些许大,衣领扣子没扣,她人斜靠在墙边,脸庞红得艳人,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宠重庆一怒,想起本来是想让她受罪的,咋一来二去成了这副模样,难不成连我的助手都勾搭了去? 一吼“你看什么呢!” 助手吓了一跳,扶着眼镜回过神,“没,我在想她怎么办,弄去也听你的课?” 这助手平常条理清楚一板一眼的,看来美色当前也容易糊脑子, 宠重庆一边扣袖口,看一眼桃花,低声说,“把她弄到太平间去,3号旁边歪着。” 助手瞪大眼,这位娇客跟他得有多大的仇怨呀,3号他才开膛破肚准备尸检…… 无奈,美色是一时糊脑子,但是理智还有,谁是老板助手还谨记在心,唯有从命。 幸亏她这时候发烧! 幸亏她这时候烧得成了女壮士! 见到开膛破肚的女尸,她就是攀着助手的胳膊狂吐,助手也心疼,可是boss命难为,“对不起对不起,宠重庆就是个混蛋,你说你怎么得罪他了……”一直脱手想撇开她,桃花拽着他的衣袖,“只把手机借给我,起码这里冰冷冷,我有个寄托。”这时候她眼神倒似清醒无比,几乎快下跪了。 助手实在怜香惜玉,手机借给了她,“哐”太平间的门在她背后合拢。 桃花想狂笑, 这是什么世道? 我是如何万恶不赦了,该受此折磨! 她捂着嘴跑到冷柜后头缩着,想着想着就哭起来,可是又不敢哭出声,怕惊动死魂……咬着拳头她滑动手机努力转移注意力,进入自己的微信,她想求助,谁来救救她……却,一条信息叫她把自己的拳头都咬出牙印儿来! 上次汪敏来,迫于她的请求,两人互相关注,桃花一直想取消她,后来事情一桩接一桩全忘了这回事。这会儿,她正好有条新信息。 上面只是一捧花,绚烂娇灿。下面她唯有五个字:谢谢你,观音。 桃花本来就烧负极了,这一刺激…… 她竟然站起来,鬼魂一样走到开膛破肚跟前,盯着那心肺血肠,伸手一抓,竟然将那颗心抓起来塞进军装外套口袋里! 然后又阴森森左手手指灵活地发信息,“汪小姐,能请你在万达餐厅吃个饭么,上次怠慢了。” 没想,对方一会儿有了回应,“好。谢谢你。” 她又直勾勾看向屋子左上角,有个小窗子,要爬她是爬的上去的…… 却, 好运气,用不着爬,因为大门被打开, 助手还是良心战胜忠心,“你还是先走吧,宠重庆这样太没人性。” 她把手机还给他,拍拍他的肩头,勾魂摄魄,“你会有好报的。”跑出去了。 助手一时晕乎乎,可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一看那具女尸,大惊失色,心呢!! 助手一直在外面挤眉弄眼,宠重庆实在烦不过,从讲台上下来了, “怎么了,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助手想哭,“她,她跑了,把,把那女尸的心也,也挖走了。” 说的吓死人。 3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9 宠重庆翻了下助手的手机,本来想往外走的脚步停了,手机丢给助手,“打电话给党长的行助付晓宁,就说桃花去万达餐厅发疯了。”说完,不慌不忙还是准备回去上课。助手后头嚷,“那心呢!”宠重庆回头吼他,“见过世面没,那些器官我都摘下来搁那儿的,她挖什么挖!” 还是挺吓人好不好,这娘们儿一只手一直揣在荷包里抓着那坨肉,坐计程车这样,走进餐厅里还是这样。 汪敏比她早到,看见她出现在门口起身朝她微笑, 桃花走过去,坐下,一手始终放在荷包里,另一只手抬起扒了扒头发, 汪敏是觉得她有点不正常, 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军装不说,脸蛋儿潮红,眼神看上去静悄悄,却透露着一股子妖疯劲儿。 她是议长遗孀,正在和观音争遗产,汪敏其实也挺意外她会主动联系自己,不知有何意。汪敏还是来了,想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且,她也立即通知了观音,此时,她那只貌似无意歪放着的手机,实际已经联通视频,观音在那头…… 卫观音正在西都的家书房里和行政院的张祺谈话, “左廷奕肖想这个位置许久了,如今议长一出事,他更是奋力上下打点……观音,其实国会、行政院不少人都站在你这边……” 观音淡笑摇摇头,“晚了,已成定局。左廷奕的任命书都下来了。” 张祺一手放上办公桌显得急切,“我们还可以……” 正这时观音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汪敏,观音本不打算接起,还是浅笑着看向张祺,“新任议长元首一旦直接任命,任何举动都是徒劳。” “可这是违法的!议长应该由议院选举产生,国会和行政院都可以去提出驳议!” 手机又响起,还是汪敏,观音朝张祺稍抬起手,“你说的这都对,可是我父亲死于非命,议会法也有规定,特别时期议长可以由元首直接任命……”说着,接起电话“喂,” 不过听了会儿,观音起身,“就这样吧,老张,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可是,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张祺看着他的背影,多么懊恼地又坐回椅子。卫观音,你怎么,没有野心呢! 观音走向另一间小书房,吩咐着,“你把视频打开我看看。” 就这样,西都的卫观音也实时看见了那一头发生在万达餐厅的一切…… 而此时桃花开口的嗓音有些嘶哑, “你如何理解‘贱’这个字。” 汪敏一顿,当然想不到她开口竟然说这, 还算沉稳,到底也是当年的学霸, “在我的理解,非得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且违背了大多数人意愿与价值观的,就叫……”她笑笑,看上去很从容。 桃花倾身,一手胳膊肘搭在桌沿,盯着她,也是一笑, “贱有十种含义, 一价钱低,与贵相对;二地位卑下;三谦辞,与自己有关的;四骂人的话;五撒娇不尊重,不知好歹;六轻视;七可为可不为而为之并导致不良后果;八卑鄙;九郑码;十人过分热情。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 C蛋!她才是真学霸!一口气噼里啪啦全背出来啦! 那头观音都摸摸鼻子忍不住笑,你说她是不是只鬼! 听到这,汪敏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皮笑肉不笑,“你什么意思?” 桃花突然两手手肘都攀到桌子上,像个小孩子, 终于看清楚她一直装在右手荷包里是啥了,把一个餐厅的人都吓疯啦! 她掏出血渍啦呼一颗人肉心就放到汪敏面前的高脚杯上,她纤细的五指也是红赤赤,看上去像妖指,她人笑得也像妖精,仰头看着“啊!”一声已经跳起来差点摔在地上坐着的汪敏,“我觉得十种都适合你。这是一颗女人心,你看应该是红的,”她还戳了戳,“可你呢,那么小的年纪就变黑了,现在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显然她越说越激动,那烧红的脸一看就不正常,整个餐厅的人都被她吓到不行,女人的尖叫,男人的躲避,服务员也全躲到吧台后面,不少人开始报警…… 这边观音一见她拿出一颗心脏已经立即起了身,却,突然手机黑了屏,原来汪敏一惊吓跳起来绊动桌子,手机反扣了下来……只剩下她疯叫的声音,观音疾步往外走,又回到之前的书房,刚要拿起座机话筒,听见…… “桃花!”是党长的声音, 桃花似乎已经在嘶叫了,“她贱!她才叫贱!他为什么要送花给她,为什么要送花给一个贱人!……” 连声音都没有了,视频彻底断了信号。 观音顿了一下,之后还是阴沉着脸拿起电话…… 事实,那头的状况远比声音传达得疯乱的多, 党长抱着她呢,她就在那里哭闹着乱扳,最后还抓起那颗心往已经吓晕倒在地上的汪敏身上砸,“送什么花!送什么花!” 党长已然觉察到她非同寻常的高体温,桃花整个都烧糊涂了,不知道哭还是要怎样,就是百般个不舒服,又哭又叫,眼泪掉得可怜,声音哑得不像话, 党长抱着她疾往外走,“乖,乖,都是她不好,你要什么花,我把全城的花都搬来给你好吧。”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仰着头哭, “谁都不要我了,谁都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党长忙回头冲着后面的付晓宁喊,“去搬花来,有多少搬多少!” 付晓宁那眉头皱的能打结!党长也疯了。 桃花又扳,“我怎么这么可怜,都骗我都骗我!说陪我一辈子的呢,卫泯!哥!……”半天,又呜咽一声“观音”,接着又大叫,“为什么买花给她!贱人!贱人!” 党长扶着她的后脑,沉默许久,悠悠说,挨着她的耳根儿,“你想要他,我帮你夺过来就是,别这么伤心,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显然,桃花此时且烧糊涂了,她听得见什么? 党长放开她一些,摸着她红烫的脸庞,这一句,后面跟着付晓宁是听见了,更是惊得无法, “谁说都不要你,我要你,我今天就娶你,我今天就给你一个家。” 没人知道宠赢心中那朵叫“桃花”的溃烂腐蚀得有多么深,且治不好了。 4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0 从市政厅台阶下一路铺上来,全是紫色蝴蝶兰,美得像在梦里。 某间小会客室里,党长抱着桃花坐在椅子上,一个护士正蹲在她面前两手捂着她的手背,她手背上正输着液,另一个护士调节吊瓶,两个医生在一旁微弯腰关切看着。桃花也没全睡过去,晕晕乎乎瞄着花儿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两个市政厅的工作人员从桌子那边忙走过来,双手递上两个本本,上头赫然“结婚证”。党长一点头,一旁的付晓宁接过两本。党长低头看她,唇抵着她的额角,“你正式是我的夫人了,你有家,有我,没有人再敢叫你不如意了……”桃花合上了眼。 卫观音来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早有人通报一直坐在病床旁陪着她的党长,“卫观音来了。” 党长看了眼她,知道她醒着。说,“让他上来。”人都出去后,他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别生气,好好说。”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 桃花面朝里窝着,默默流泪。 观音脱了外套,先去洗手间用热水冲了个手。他的手一直冰凉。 查看了下点滴的速度,观音上了床从后头攀住她的肩头,“让我看看烧退了没有。”桃花别扭地一挣就是不回头,嘴巴瘪着快哭出声。观音叹口气,拇指抹她的泪,“一价钱低,与贵相对;二地位卑下;三谦辞,与自己有关的;四骂人的话……”学着她的口气像个高傲的小鸭子小声嘚啵,食指又去弹她的小嘴巴,桃花一下掀开他哭着吼他,“你还笑我!”观音掌住她的腰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捶自己,一手忙去扶住输液线,生怕她扯着手背上的针头,“小心,一会儿手背上一个青疙瘩。” 桃花呜咽了几声,突然瞄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话……”想起了什么,就要更重地捶他,“那个贱人录了视频是不是……” 观音稍起身抱住她,“你怎么想起找汪敏的?”其实这也是观音一直纳闷儿的,她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找汪敏。 汪敏汪敏,瞧他喊得亲热……桃花难过地趴在他身上望着病房里一束最艳丽的蝴蝶兰默默流泪, 观音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了,想起视频最后听到的她一直嚷“送花”…… 观音抱着她轻轻翻了个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滑动了几下,摇了摇她,“看。” 桃花泪眼迷蒙地瞄过去, 是微信朋友圈儿里好几组图片, 都是花,下面的留言有,“多谢卫先生。”“卫先生,花很漂亮,员工都很喜欢。” 翻到她看到的汪敏晒的那一张,她把手机抢过去自己滑动, 观音抱紧她,小声说,“我有好多会所,今儿正好南方来了一些花本来准备只装饰新会所,结果太多了,就分了些给其他会所的员工。怎么,你也想要,你不只喜欢鹿子百合么。”明知她别扭什么,观音故意摇摇她。 桃花仰起脸,撅着嘴,“那,那什么柳滢金茗都是你员工了?” 观音垂眼睨她,“她们可都比你顶事儿,人家也都是高材生,但不会把能耐都耍在嘴皮子上。” 桃花上去咬他的喉结,“那你还学我说话,她们就没我这么好的嘴皮子!”观音低低笑,捏住她的下巴任她把自己的喉结咬一下又咬一下,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腰,“你有时候还真叫我刮目相看……” 桃花咬了一会儿后,唇停在他的喉结处,“观音,党长今天娶我了。” “我知道。”观音抬手摸着她的脸,“你愿意不是么,他确实不予余力地宠爱着你。”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依偎着,观音一直轻轻摸着她的脸, 许久,桃花又喊了一声,“观音,” “嗯,” “我一回头你总在我身后对不对,” “嗯,” “拐一个弯,两个弯,无数个弯,都在身后看得见是不是,” “嗯。” 观音从房间里出来时也没看见党长,他一路上顶层乘直升机回西都。 上机前,观音打了个电话,口气阴沉, “告诉汪敏,明天她不用来上班了。” 4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1 桃花现在对任何感情都很迷茫,唯独对观音的这份依赖十分笃定踏实,一旦观音跟自己和好,她就觉得有了独自往下闯的勇气。 她正在花园里剪枝,突然看见宠重庆往这边走来,转身就跑! “站住!再跑我打断你的腿!”明显重庆的话语里带笑意。 宠重庆是个极洒脱不愿纠结的人,上次他愿意放她一马且通知党长去接她,说明已经想开:处了下,觉得这娘们也不是本质坏,爱惹是生非了点,倒也还有真性情。老爹爱她要死要活的,那就成全算了。 桃花哪听他的,飞快跑上楼躲着了。 党长着实爱她,一听儿子的声音也起身从书房里出来,二楼走廊边居高临下“严正以待”,“畜生,你别乱来啊,上次都没找你算账。” 宠重庆大方坐进沙发里,仰头望着父亲, “爸,结个婚也不请桌酒,太清廉了。” 老宠一看儿子这态度就知道有了缓和,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和自己性子大抵不差,事情想明白就闲云野鹤了。 党长松了口气,睨他一眼,还是蛮严肃, “以后别吓着桃花了,她年纪小,又才经过家庭创伤……” 重庆一哼,“她心大,”见老爹又要动怒,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是只真妖精,总比你搞个做作的假妖精回来好。”坐直身子,指了指楼上,“把她叫出来,我有几句话交代一下她。” 党长正要教训他,桃花从门缝里扭扭捏捏出来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边是黑色运动裤,长发扎个马尾,是显得好小,加上又惊惊怕怕的,格外惹人怜。 党长过来牵住她的手,“别怕,重庆想开了。” 她点点头,“我都听见了。” 底下宠重庆站起来,好玩儿地踮着脚往上看, “小妈,我得有件事儿嘱咐你,”这就喊上了,桃花看了眼党长,红着脸低下头,党长爱怜地把她拥进怀里。下头宠重庆还在喊,“别给我爸进补上药啊,他有心脏病,你们真想解决问题,找我想办法。” 桃花仰起头,“他说的是真的?” 党长握着她的手放到心脏处,“放心,现在有了你我也得好好保护它。” 一时她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抵押那只鼻烟壶,推牌九的毛怪想法一直没有消退,可还是硬逼着自己掩藏起来了。 也许你觉得她矫情,可这确实是她一份骨气。家里的债务自己想办法扛,不跟党长说,观音也不说。也许他们也都知道,但是也不跟自己提,这就是桃花也感激他们的一面,至少留了尊严她。 也许,真正有担当的男人就该是他们这样,不怕女人闹,想闹你尽情闹,反正再烂的摊子我来给你收拾,你舒心就好。 当然,还有一类男人,他们也不怕女人闹,自己也尽情作,因为他们身后也总有人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咩。 桃花和左幺的相遇在一个古玩卖场,挺文雅的地方,偏偏这么不文雅的碰面。 左幺的父亲左廷奕才当上议长,正是年轻的左幺最春风得意之时。 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桃花。 那日万达餐厅,桃花抓着一颗女人心塞进高脚杯里那一刻,左幺就对她有了强烈的Y望,十分变tai的y望,不想急于得到她,想慢慢磨折她,摧毁她的意志,勾出她骨子里深埋的妖气…… 再一看,哟,她竟是党长的女人,党长还真是巴心巴肺这样爱死她,那天真的一城的紫色蝴蝶兰都被他搬到她眼前! 更挑起了左幺的占有欲, 年轻的左幺对女人极挑,桃花,他决定慢慢地戏耍…… 4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2 古董店,左幺见到桃花是什么观感? 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尽管她一身黑,却依旧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阳光的花瓣。 桃花第一眼见到左幺又是何观感? 多么美好的男孩子, 相貌、身材、头脑、锦衣、玉食、财富、机遇,一定样样都不缺。 他让自己想起一部电影《野兽》,里面的上东区男孩儿,美好又腐坏,他为了嘲弄自己的同学,专门把她邀请到自己的聚会上让她出丑,备受侮辱的女孩儿当即给他下了恶咒,把他变成了人见人厌的“怪物野兽”,只有当一个女孩儿真正发自内心爱上这个野兽,咒语才会解除…… 桃花喜欢老男人,但当如此年轻的男孩儿携着这样强大的童话刺激扑面而来……而且,他嘴多甜,说的全是桃花爱听的话儿。 “姐姐想出手什么?” “鼻烟壶。”事实桃花只是来随便转转,鼻烟壶的买卖朱由检会一手为她操办。 “有兴趣入什么么?” “看看。” 男孩儿咬唇,显得腼腆, “姐姐听说过叶芝么?” 桃花这才算真真正正正眼看他, 男孩儿一件深蓝西服套装,Brioni领带搭配Pink茅草格纹衬衫,要人说什么好呢?真漂亮啊…… 她点点头。 叶芝算她最喜爱的诗人之一,不仅伟大,且,令人着迷。 从照片上看,他显得俊逸而又深沉,没有一点刺目的地方。尤其那双眼睛,既像孩子又像老人,兼具学者的风采。艾略特称叶芝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诗人”,一点不过分,他几乎没有失败的作品。而更叫人有魂牵梦萦感的是,叶芝所有的灵感,都来自他挚爱一生的女人……桃花总体而言还是偏浪漫主义,这样的才子深得她心。 可想,男孩儿仅凭数眼,心中就敲定了她的类型,知道从哪里下手勾引,多厉害呀! “我有一只叶芝瓷瓶。”男孩儿盯着她,后面的话说得很慢,“是他的《头发白了》。” 果然,桃花眼中有瞬间的迸放, 叶芝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当时的人们是将他的一些永世之作烧制在瓷瓶上,多为贵族收藏。……且不说这首《头发白了》,即是叶芝为爱人毛特.岗而作。虽然这首诗并非他的最高成就,却最被桃花牢记。 桃花低头摸着杯沿, 男孩儿一手手肘搁在桌沿,另一手也摸索着杯沿,微垂下头颅,温润的阳光洒在他的颈脖处,美得迷人, “当你老了,头发灰白,满是睡意, 在炉火旁打盹,取下这一册书本, 缓缓地读,梦到你的眼睛曾经 有的那种柔情,和它们的深深影子; 多少人爱你欢乐美好的时光, 爱你的美貌,或真或假的爱情, 但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也爱你那衰老了的脸上的哀伤, 在燃烧的火炉旁边俯下身, 凄然地喃喃说,爱怎么离去了, 在头上的山峦中间独步踽踽, 把他的脸埋藏在一群星星中。” 男孩儿的声音低沉清纯,这才是至高境界的勾引。 左幺就读东都一大,他从来不结交家庭背景普通的同学,玩弄的女孩儿也全是水深景厚。他仿照耶鲁大学“骷髅会”在一大建立了一个俱乐部……从小就浸淫在这种糜烂权术里,叫他深谙人心,也在操控人心上超级自负…… 桃花抬起头,看着他也没说话, “姐姐,有兴趣?” 桃花似笑非笑,“铺垫这么长,拿出来看看呀。” 这一刻,左幺心有点颤,猎物近在眼前,而且,越深处感觉越诱人。 左幺甜笑着伸手向柜员,“我的瓷瓶呢?” 柜员双手奉上, 实际,桃花此一刻确有被迷惑,没见到柜员隐藏忧虑的眼神。桃花是生客,他们不知根底,自然不敢贸然得罪像左幺这样的熟客,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魔故技重施…… 古董行的规矩叫“不过手”。通常买卖双方不要直接传递,卖方放下,买方再去拿。如果特殊情况下非要用手去接不可,且有必要在伸手接住之前要说“拿好!我要接了。”再伸过手去…… “拿好!我要接……”桃花才说出口,“砰!”简直不敢相信,他递给她的一瞬竟然脱了手!……桃花忙去接,可惜这件精美的小物件在她腿上弹跳了下,最终还是摔向地面砸得粉碎! 桃花呆了, 男孩儿似乎也呆了, 桃花想蹲下来捡, 男孩儿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一百多万呐!” 桃花抬头看他,男孩儿一丝美好都没有了,全是愤怒与嫌弃, 桃花想,他真是太坏了,如此离谱的价格是你张嘴就说得出来的么!我典型掉笼子里了…… (谢谢踊跃收藏哈,数字往上升,俺满心欢悦。) 4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3 “你走不了姐姐,这件东西对我很重要。”他按住她的手,桃花想抽手,他一把牢牢抓住,“跑,是跑不了的。”非常严肃。 桃花被两个走进来的男孩儿扶着胳膊走出店,一个男孩儿西装革领,一个男孩儿穿着休闲点,反戴着棒球帽。 宽大的茂虎跑野里,坐着五个人,一个衬衣扎在西裤里的男孩儿开车,左幺坐副驾驶,桃花被抓她上来的两个左右夹着坐后座。 她当然超级紧张害怕,这种仙人跳她撞第二次了,且撞着的都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的人,他们看上去都不缺钱,为什么盯上她的全为钱……当然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上次,她已经知道如果钱真能解决问题那就算小问题了,就怕…… 司机男孩儿扭头看她一眼,“真漂亮。”桃花因为慌乱挽起的发丝些许垂落在唇边,她抹的口红颜色很正,十分娇艳。 左幺正在发短信,回头也看了她一眼,笑笑,继续低头指上飞快按键。 她身旁两个男孩儿,西装的这位一手支着车窗歪着头欣赏似地一直睨着她,反戴棒球帽这位对她兴趣不大,舒适靠着后背扭头看着窗外。 一路上他们也没多说话,司机男孩儿熟练打着方向盘,外面似乎飘起小雨,点点打在前窗,桃花觉得气氛窒息得她想勒脖子…… 左幺的手机响起, “喂,我一会儿过去,……什么,他弄个什么,天地挂虎头,越大越风流,你杀呀!……真没用,下把抓它个汗血宝马,……算了算了,我现在过来。”收了线,他指了指路边,“靠边停,我过去看看。” “送你过去呗。”说是这么说,车还是停了。 左幺稍弯腰朝车窗外看了看,“这哪儿?” “国贸那儿。” “也不远,我走过去看看,你们就在这儿等我。” 他下车了,西装领很帅气地一竖,两手插口袋里走了。 他一走,司机男孩儿也熄了车内的灯,向靠背舒适一靠,“听不听音乐?” “闹人。”棒球帽男孩儿说。 此时他们三个没一个关注她了,反而更加叫她心弦紧扣!这些男孩儿绝对深谙给人心里压迫的法子,猎物,这种时刻你越凉着她她越恐惧! 车内一阵安静,除了他们各自玩手机的按键声,以及闷闷地从车外传来的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桃花紧张得一身都僵硬着,但是她还能想着别的, 他一定是去推牌九了!! 没错儿, “天地挂虎头,越大越风流”指“接到8点时”,“汗血宝马”指“对地”……这些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术语…… 桃花脑子乱,一会儿想他既然是同道中人,能否一会儿如有为难,我大胆提出跟他赌一把……又马上否定了这种想法,剁手剁手!老祖宗天上看着呢,且不说没有赢的把握,万一输了呢,岂非越陷越深…… 她左边的西装男孩儿突然手从她面前越过将手机递给她右边的棒球帽男孩儿看, “你看这条。” 棒球帽男孩儿瞟一眼,懒懒地说, “不稀奇了,他的尾指戒指都出来了。” “谁?”司机男孩儿回头问, “神秘的大驸马呗。” “你说这大公主嫁的是个啥人呀,愣没一个人见过?” “这就叫情深不寿,她自杀死了,遗书上才说自己结婚了,到底嫁的谁到现在鬼都不知道,唯一线索就她手机里留的那几张照片……” 桃花很紧张,却还是瞟到从她眼前又晃回去的手机图片,一只紫钻戒指,钻峰更像一颗纽扣……她纷乱的脑子又绕到这只戒指上来,看着好像哪里见过…… “砰,”一声闷响,副驾车门被打开,左幺上来,桃花又是一颤,现在啥都想不上了,无论牌九还是戒指,因为左幺回头冲她一笑,“姐姐,你今儿运气好,我本想跟你好好聊聊的,下次吧,这样,咱速战速决,你给我留个‘保证’和联系方式,我们再约时间谈赔偿。” 说完,也不待桃花反应过来,似乎他们早就商议好的,她左右两个男孩儿一人扒开她一条腿,“啊!”桃花尖叫,她的裙摆被搂起,男孩儿粗野拽下她的裤袜和解开胸前衣扣,左幺不紧不慢从车前拿起几块瓷瓶碎片递过去,男孩儿们就把这些碎片插在她NEI衣裤边缘,一只还插在束起的R峰中间!……接着司机男孩儿拿起高倍照相机“嚓嚓嚓”连拍了几张。 照完后男孩们又小心抽出碎片,手法娴熟地为她整理好衣物。 左幺笑得好看极了,“姐姐,今儿没给你照L照主要还是想看你的诚意如何,如果下次我给你打电话你不出来,被我逮住那就不是现在这样‘嚓嚓’几下就完了。”说嚓嚓时,他右手手指还顽皮上下闭合了一下。 左幺对她确实太自信,依他判断,这位党长的宝贝儿胆子并不大,总之还是属于好面子的一类,照片在他手上,还是拿得住她的。 殊不知, 一朵桃花, 胆子粗细不在于你对她运用的手段, 而在次数, 一次,确实拿得住她, 搞多了,她也烦, 再说,你左幺又不是上次那些油成精的成熟警察,他们给她的是刺激感,你呢,给她的是厌烦瞧不上,她不害死你! 4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4 桃花一手支着下巴在书房门口踱步良久。 她知道观音来了,此时他就在书房和宠重庆谈话。 被讹一事她决定告诉观音,后来一想,宠重庆也是只狠毒的鬼,叫他知道也无妨,谁叫那小子欺人太甚呢,两恶煞一起整他不比一人更强?你看她也够坏吧,一点都不手软。 她推开门进来时,重庆正在跟观音开玩笑,“这下好,你小妈一下变成我小妈,咱两还真做成实打实的兄弟了,她倒也有意思,一攀上我老子这棵大树,官司也不跟你打了,看来呀这小娘们还是聪明……”观音只是笑笑。这时候桃花进来了。 都有些吃惊,她不敲门大大方方进来,还转身秀气地把门关好。 男人们都没起身,她也不介意,站他们跟前像个小孩子开始“告状”了,一点铺垫都不需要的, “有人讹我。”告状的孩子要么理直气壮,要么委屈地不得了,她当然走后者,一说到“讹”,泪光盈盈,就能挤出水来, 观音的蹙眉叫人毫无觉察,重庆倒是直接挑眉头,“谁这么大胆子?” 桃花同志嘚啵嘚啵说了,那眼睛里的水儿就是要掉不掉,总之委屈死害怕死,当然也显得自己坚强死,我可忍了好久才说的…… “记得长相么?”重庆问, 观音手一抬,“去那家古董店一查就知道了。”又看向她“只是拍了照?” 桃花恨不得扑他怀里,难过地点点头, “不是L照?”重庆又问, 她也点头,忙又加了句,“他说我不听话下次就拍。”妖孽吧,左幺搞不赢你“添油加醋”的功夫,他只说下次对你不客气,说拍你L照了? 重庆望着观音,皮笑肉不笑,一抹阴狠,“这是晓得她是谁下的手呀。” 桃花继续“告”,“他会推牌九。”忒坏了,这连从哪儿朝左幺下手都给他们引好路了。 重庆才要跟观音说“嗯,这是个好把柄……”突然转过脸来瞄她,“诶,你怎么知道他玩牌九,不是说一直在车上么?” 好撒,告过头了,把你的劣玩性也暴露出来了, 桃花撅着嘴看别处,“他说的那些术语我听得懂……”跟蚊子哼, 重庆站起来指头直点她,“可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肯定也是个玩货,在牌场上结的冤吧。” 桃花正要分辨,重庆手一抬,“好了,知道了,这事儿你就不管了,到时候人捞你面前你爱怎么弄怎么弄。”相当干脆。 桃花横他一眼,重庆起身去打座机电话了,她出来前又多么委屈依赖地看一眼观音,观音似垂眼点了点头。 她回房间了, 歪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几圈,一下坐起来开门出去,她还是想见见观音, 哪知一开门,一只手把她拉出来推开旁边一间房抱着她就靠在门上, “观音!”桃花搂着他的脖子就往他身上爬,zhe得恨不得钻进他身体里, 观音单手托着她的腰如她意把她搂紧,一手抚开她的碎发,“真没受伤?” 桃花摇头,“我怕。” 观音拇指磨着她的眼睑,“这次表现很好,就该这样,有事得跟我说,要不,吃了亏也是你活该。放心,我不会叫他好过。” 桃花泫然欲泣,“怎么都觉得我好欺负呢,老天爷觉得我还不够惨,非要这样磨我么!” 观音突然掌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也许,是听到她都在党长身边了,还有人这么欺辱她, 也许,是她这句“还不够惨么”, 观音实在…… 这可说他们的初吻, 桃花一下就呆住了! 多少次,他们如此亲密,她就想……多少次,就快挨上了…… 她还呆着,观音狠狠掐了下她的下巴叫她张嘴,桃花立即醒过来,哎哟,那急切迎上去就是千万不松嘴了! 桃花呜咽,指钻进他的发里恨不得掐进肉里,可想唇舌里的缠斗何其激烈, 两人快没呼吸了,舌头分开了唇还抵着,桃花似哭非哭地就是垂眼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唇,那样贪婪那样不舍,她这样子太要命,观音又狠狠挨了下,桃花的唇被他吮得快滴血,他自己的呢,被她“蹂躏”得何尝又不是? “观音!” 重庆在楼下喊,他以为他还在二楼书房, 观音看一眼窗子,将她抱起要去开门,“我要走了,你乖,”摸了摸她的发,“以后有事一定要说。” 桃花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放,唇粘着他的唇就是不放,“观音……”全是哭腔, 观音知道再这么黏糊下去完不了的,他也受不住,狠下心把她一放,开了门出去就关了门。 门外,观音手还扶着门把,闭眼沉了口气,再睁眼,稳稳走向楼梯,下楼。一直稍低头,唇色渐渐缓和…… 门里呢,妖精趴在门边,一直像在走神, 许久,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唇,手指头又放进唇里含着,眼神氤氲,始终桃花盛开里…… 4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5 党长带她到阴山围猎,桃花玩疯了,撵兔子都乐呵死。 火堆旁,党长教她烤野兔,她一下就学会了,像个小能干人还给工作人员烤呢。 付晓宁最有感触,难怪党长爱她成那样,漂亮当时首当其冲,她撵着兔子在草原上奔跑的样子,多少人望着舍不得移眼。长发斜挽在身前,薄汗微出,有时笑得爽朗活泼,有时笑得娇zhe秀气。静,像仙女儿;动,像精灵。哪个男人不爱?当然,难能性子也好,绝不斤斤计较,又能关怀人,当地政府奉上的新鲜荔枝,她全当场开封分给工作人员吃。谁又不爱这样的女主子? 她秀气撕着腿肉吃,一指天上的星星,“多美。” 当地牧民笑着说,“你们大城市是见不到我们这样星空的,层层叠叠,全看得见,像玛瑙一样。” 党长拍拍腿,“过来,头发都散了。” 桃花抬着油手被他扶着胳膊就走到他前面坐下,党长解开她的发辫随身从马裤P股荷包拿出梳子给她梳头。 这一幕工作人员都醉了。 党长帅得没法儿说,她是他的小情人,他的小女儿,他的小宝贝,走哪儿一身都是她的东西。 给她扎辫子的时候,桃花两手老爷似得搭在他两腿上靠着叹气,“真舒服。” 党长低头,“我在这里给你一个婚礼好不好。” 桃花一笑,一点都不做作,“好。” 牧民也憨厚地笑,“咱们这里七夕节好多人结婚的,男方从坝上骑马过来捞起新娘子就跑,有些新娘子掉到地上,男方回去跪一晚上的牛粪。” 桃花仰着头,“我骑马捞你。” 党长很宠溺地,“好。” 桃花撕一条肉抬手递他嘴里,“你要掉地上怎么办,” 党长细嚼着肉,“还是我跪一晚上牛粪。” 桃花咯咯笑,又躺他怀里望着星空,“真好。” 愉快的围猎之旅后,桃花回东都,党长直接前往西都,参加新任议长的就职典礼。 当晚就职晚宴,府邸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权贵耀眼。 “卫泯的‘夜舒荷’在哪里啊?” 已经听到不止一人私下窃窃问起这了。 传言卫泯在府邸修有这么个处所,采绿色的苔藓覆盖在台阶上,引来渠水绕过门槛,四处环流。渠水中种植南方大省进献的荷花,花大如盖,高一丈有余,荷叶夜舒昼卷,一茎有四莲丛生,名曰“夜舒荷”。又因为这种莲荷在月亮出来后叶子才舒展开,月神名望舒,所以又叫它“望舒荷”。但是“望舒”冲了元首小儿子的名字,所以传言议长这边一直都叫“夜舒荷”。 据说议长经常跟他心爱的小夫人在这个恍如仙境的地方脱光衣裳嬉戏追逐……咳,主要也是卫泯死得香艳,他生前的生活也被揣测得无不充斥荒淫靡艳。 “看见卫观音没?” “看见了,观音还是大气,且跟他老子不一个性情。这要是投票选举,我定选他……” 也有人在议论这,且为卫观音错此良机扼腕痛惜。 “我怎么觉得咱们新议长心事重重的?” “看错了吧,我觉得是嫌弃着呢,到底这是卫泯的旧邸,又时值元首搞廉政,他也不敢大动干戈重建,晦气着呢。” 好吧,议论这些的人算最有“技术含量”滴,因为没有人能看进此时新议长的心思! 左廷奕确实满腹心事,脑仁儿难受。 因为,他后悔了, 后悔当这个议长, 辛辛苦苦争来,却有种大祸临头之感, 他最新获悉一条很叫他胆战心惊的内部消息:军队那些他的死对头们准备搞他的人了。 以前他在商务部,因为边境出口削弱过军队的利益,结下仇怨……人家就等着他当议长呢,原话是:他不站在高位如何知道摔下来的惨! 想想都是怕呀,你叫他如何在议长之位稳坐得住? 别说今后,就在此刻,他梦想着多少年,为之奋斗了多少年,终得偿所愿之时,坐在历任议长坐过的办公椅上……都感觉如坐针毡! “议长,” 行秘的突然推门,吓了他一跳,自然口气更不好,“干什么!不会敲门?” 行秘都一愣,也不明白明明大喜的日子他为何像吃了火药的,只能小心翼翼, “卫观音请您去三楼一下,他说府邸还有些事项需当面跟您交接一下。” 左廷奕放缓口气点点头,“知道了。” 无论如何,骑虎难下,他只能走一步小心一步了…… 议长上了三楼,楼道的长毛地毯踩着真是舒服万分,也静寂一片,完全跟楼下的喧闹隔开,十分怡人。 议长整理情绪推开了门,挺亲切,“观音……”毕竟卫家还有卫观音这么个比卫泯更具虎威的虎子存在,卫宠两家又关系密切,他还是不敢轻易得罪, 却,被眼前一幕彻底震住!脸色都吓变白了。 4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6 左幺害过不少人,他自己也被不少人害过,但是這次还是叫他恐惧得要大叫! “宠重庆!你不得好死!” 那么粗大的针头。此时就抵在他股沟处,宠重庆笑一笑,“是这样,股沟肉薄,精血脉络却流动活跃,我手感一向好,这一针下去,小左,你爸爸算放心了。你无论怎麽再在外头胡搞,不会给左家留野种了。” 左幺龇牙咧嘴。看他的眼神万箭穿心! 宠重庆一手伸向他,“照片。” 左幺咬唇,从裤子荷包掏出手机, “绝对不止这。”宠重庆接过手机在他肩頭拍了拍,呆豆协血。 左幺恨瞪他,“就这些!所有照相机里的我全挪进手机硬盘了。” 重庆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不怕他撒谎,到底是个小孩子,对付的手段多得是。将手机遞给观音。 观音滑开,搜到照片夹,结果还要密码, “密码,”观音淡淡说。 半天,左幺才出声,“乖宝贝。” 觀音眼神一黯,他低着头是没人见到的,但是重庆一听,笑出声,又拍下左幺的肩头,“你还真是爱她啊,小孩子,嫌不嫌腻歪?” 观音输入“乖宝贝”,桃花那几张也不算全不堪入目的照片显现了出来, 觀音滑动了几张,突然说,“扎。” 重庆先一愣,接着一笑。绝不手软,针头结实朝股沟最薄弱处推了进去…… “你们不是人!不是男人!说话不算数!……”左幺疼得大口抽气,脸色惨白。 是的,肯定惨疼,虽然不至像重庆说的“断子绝孙”。但是,一定疼,疼得刻骨铭心。 重庆以为观音看见过分的照片了,所以他说“扎”他也就毫不犹豫, 其实,照片真的不算狠, 得罪观音的是, 他的密码, 他手机里的图片不少,他竟然专门设置单独文件夹放这么寥寥几张, 而且, 看属性,“观赏”次数惊人,说明他多么“爱看”这几张照片呀,几乎手不释卷般,时常拿出来看看把玩…… 观音相信他把照相机里的都挪进他一人手机里了,因为这孩子占有欲如此强烈,他不会将“心爱”轻易与人分享。 正是左幺被扎痛得痛彻心扉时,新任议长进来了。 自然见到儿子如此惨状,他无法接受! “这是干嘛!卫观音!你到底要干嘛!” 观音将手机不着痕迹放进自己西裤口袋,“具体原因您还是问您儿子吧,” 重庆真是坏,他也不拔针头,松了手,走到一边,倒似没他什么事儿一样, 左廷奕忙走进儿子,“幺儿怎么了!” 左幺疼得能说话吗,只是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腕,合上眼,真的疼出泪……这里咱得实话实说,这泪绝不是屈服的泪,也不是懦弱的泪,是真疼,疼的生理反应。 左廷奕就这么一个独子,年纪小吧,却一直优秀无与伦比。好吧,左幺表面功夫做得着实精致无痕,谁不说左廷奕有个前途无量的幺儿子。所以可想议长该多心疼啊。 左廷奕抬头,又痛心又愤恨,“太过分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就算犯了错,你们都能做他叔叔了!这么对他……” 重庆靠在窗边稍推开一点窗子,点了一支烟,吸一口,烟灰弹到窗外,摇摇手,“您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就算当得起他祖宗,他敢这么搞,咱们还是得对他严厉些,”重庆夹着烟的手小指甲一翘,开始细数,“您家小左能干呢,开赌场自己坐庄晓得坑了多少好孩子,烧杀掳掠……左叔叔,我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您想看视频资料我都有。” 他和观音都贼精贼精,愣是只字不提桃花的事。就算他儿子之后可能也会把真实缘由告诉他,起码面上,我们这么做从来不是为自家人,是为“伸张正义”,锄你儿子这个还未成气候的小奸邪。 视频资料我都有, 这也是把点呢,一来你儿子罪状罄竹难书,再,咱绝不是糊口打哇哇,真凭实据,不怕跟你死磕! 这时候左幺突然拽了拽父亲的手,“爸,算了……” 却这一举动反倒叫议长硬气起来非要跟他们磕个一二三来, “重庆,你也别唬我,你那手段……冤枉个小孩子,传出去你真不怕丢你父亲的脸!” 重庆一抬手,“得,您不信,全拿回去看看吧,尽管验,有一点造假,我宠重庆任你儿子处置,叫我喊他爹都行!”一弯腰,捡起脚边一个布袋小丢向议长,全是光盘,一看,取的全是市政、路政、街区摄像头资料,上面有标签咩。 左幺算学到一手了,这世上真正的“作乱”一定是低调不留痕迹的,他到底太嫩,实力着实也太浅,玩不过他们的……一来羞愤,左幺忍着疼大喊,“爸!是我错了!这事儿算了!” 儿子的怒吼刺激着议长,他些许红着眼,声音阴沉, “我知道你们,这些录像是不是还有副本,”他不看重庆了,转头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观音,“给个痛快吧,这事怎么解决。” 观音淡淡一笑,“这得看您的诚意。” 其实,观音的本意只是说,议长能表态,我会严加管教儿子,比如说送儿子出国,绝不再任他为非作歹…… 哪知, 议长停顿了下,竟然抛出这大个红包!! “好,我辞职。如你所愿,议长之位我还给你卫家。” 话音才落, “爸!!”左幺一声万不敢相信……小儿子终于晕过去了。 连重庆都张开嘴不可思议好笑起来! 这,这……算什么! 观音不过挑了下眉头,玩味非常地看着议长。 重庆拔了针头,议长着人进来架起晕厥的儿子离开了这间房。 真是高效, 不久,就听见外头大厅,“……我决定辞去议长之职……”当即昭告天下,引起一片哗然!这真是最最短命的议长了,就职当天呀!为什么?!谁都不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巨大的一个红包砸了过来,他们又不是善神,岂有不收之理?只是…… 观音立在窗边看着窗外,一手放在裤子荷包里还在摩挲着左幺那只手机, 重庆坐在沙发上高兴地手舞足蹈,他本性爽快,绝不遮掩快活, 指着观音, “你家那朵桃花还真是福星高照哇,谁又知道她这一出儿,竟阴错阳差叫咱们捡了这大个便宜!” 观音转过头来,依旧浅浅稳稳地笑, “你以为他是为他儿子?他是为他自己,这老狐狸,顺水推舟,以为卸了包袱就能逃掉那些人对他的讨债。” 重庆直摆手,“不管那儿,总之议长之位是妥妥回来了,桃花小娘们厉害!” 观音笑意更深,摩挲的手指更温柔了,像抚摸着她的脸…… 4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7 然而,她无意间創造了丰功伟绩,桃花并不知情。 她在准备即将第一次以“党长夫人”身份陪同党长出访的事情。有专门的老师来教她礼仪。 这边,卫观音当选议長已无意外。 宠重庆和卫观音两口子共进晚餐。 重庆突然两手一拍桌子,“我得犒劳犒劳我小妈。” 他就这么个爽朗性子,也都习惯了。程琦笑,“怎麽犒劳?她喜欢gigi sih的黄宝石戒指,喜欢art deco的珍珠钻石项链,喜欢施华洛世奇黑皮革腕表,就看你是不是成套给她了。” 重庆睨她一眼,“犒勞她这些。既掉了我小妈的档次,更掉了我的档次。” 程琦神情微不自然。低头切牛排。 重庆不以为然,继续他的“兴奋”,“我想给她个刺激的,” 观音一直斯文吃著饭,不发一言。 重庆在他面前敲了一下,“上次她说她会推牌九?” 观音不过淡淡点头, 重庆食指一点,“就搞这,借你一间会所用用,我给她组盘大的。” 观音倒没做声,程琦再次擡头,非常不可置信,“你疯了!” 重庆拿起纸巾一抹嘴丢桌上。优雅起身,“疯什么,她现在是我小妈,我想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管得着么。”走了。 程琦气愤地“投诉”观音,“他这么玩儿是要出事的!” 观音慢条斯理也拿起纸巾擦嘴,“就像他说的,那是他小妈了,出再大的事儿也是他家的事儿。”起身,也走了。 程琦阴沉着脸放下刀叉,再没心情吃进任何东西。 话说重庆真要玩起来那绝对一等一的牛掰。观音只出场地。 梦幻般的赌场布置。不是送她gigi sih的黄宝石戒指、art deco的珍珠钻石项链,施华洛世奇黑皮革腕表,而是,正儿八经赌桌旁镶嵌gigi sih的黄宝石,筹码上有art deco珍珠钻。她的桌椅包边施华洛世奇黑皮! 重庆把这小娘们接出来时,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桃花穿着一件黑色蕾丝长裙下来, 重庆说,“小姑娘穿喜气一点不行呀?”其实她这样很漂亮,只不过你说重庆为她筹备了那么敞亮的一场牌局。自然希望她玩得尽兴玩得疯,哪晓得她打扮得俨然贵妇。再说,黑色,还是守丧的颜色。桃花穿了近两月的黑色了,这点重庆也不好想,你都嫁给我父亲了,还为前夫当“黑寡妇”一样……晦气。 桃花哪里又想到这些,她一直穿黑色也不是刻意,不排除有卫泯、哥哥去世她为他们守丧,可那也早过日子了。延续下来一直爱穿黑,还是她觉得黑能给她安全感,叫她看上去更成熟更坚强。再一个,她最近可不就在被老师一再训练“贵妇气质”么,那不能做,这不能说,打扮也要端庄……习惯了,做什么都得端着。 桃花烦他说话的口气,“什么小姑娘,说话别没大没小。”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态度傲慢。 重庆本能忍,可桃花这几天被训练太好了,她悟性又高,端起贵妇的架势简直就是“黑桃皇后”的范儿,冷艳高傲,恰这又是重庆最烦的做作。 重庆讥笑,“哟,讲辈分了,你是我小妈是吧。” 她此时又超伶牙俐齿,“可不是,妈就是妈,轮不上你说三道四。” 重庆那被气得哦, 他不是没碰见过嘴巴欠抽的姑娘,或当乐趣或干脆抽回去,但是她不同!她是他这时候“热p股”要贴上去的主儿,你说为她巴心巴肝搞了那大一场,末了,她领不领情不说,还活活得把你气死! 重庆真是极怒反而说不出话来,指着她直点……就是一副说你什么好。 桃花大仙不理睬他,漫步下楼,拿出墨镜戴上,“车呢。”还问呢,呆豆豆扛。 重庆背后做出一个狠狠掐她的样子,哈哈,这动作是幼稚,但是,绝对不常做,真性情出来了,绝对做。 上了车,她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半边脸,一手支着头枕在车窗边,慵懒无边。 重庆想,这娘们像酒,一碗妖酒,绝对越酿越害人。你看她小小年纪,经历丧父丧兄,历经家破人亡,人生起伏如此之大,忧郁染上她的眉头,却更添魔魅。加之权力与富贵刻意一打磨,逼人的气势也出来了……怎么得了?父亲拿得住她么…… 重庆越想稍有些烦躁起来,她是宠赢的老婆,我操个什么心! 人一躁啊竟然真冒起汗来,重庆微蹙着眉头一手调节车内温度,后来一想,她穿的不多,手又放回方向盘。 桃花看见他想调温度的,又见他额头上真有冒汗,体贴的姑娘根本没多想,倾身抽出纸巾伸向他额头……哪知,手被狠狠打回来! 重庆吓一跳,她过来的手竟然叫他心猛一紧! “你干嘛!又想害我翻车!”重庆自己知道,他绝对不是怕翻车, 桃花委屈死咩, 纸巾往地上狠劲一丢,“我算好心变驴肝肺了!”气呼呼地扭身向车窗,气得嘴巴撅到天上! 这才像个小孩子的样子呢,重庆突然又不禁莞尔,还是这样的她他比较放松……又一想,我还怕她妖里妖气的不成!老子什么妖孽没见过! 心情就在这一阵起一阵伏里,一路开进小洞天半山腰,两人再没说话,看都没看彼此一眼。 重庆还是绅士地过来为她开车门,桃花气不过,狠推车门撞他一下,自己下车气呼呼进去了。 重庆合上副驾门,低头无奈摇了摇,毕竟回想这一路,他个爷们儿还是显得小气了点,重庆到底气度洒脱,是自己的不对他都认。 桃花看见观音了,到底没露出破绽,取下墨镜,直着腰仰着头女王一般步入大厅。 观音问后面走进来的重庆,“怎么了?” 重庆苦笑,“得罪她了,我说她穿黑色不好看。” 观音只是笑笑,也似无奈摇摇头。比了下里面,“进去看看吧,看满意不?” 重庆勾住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往里走,“观音你是知道的,我什么时候为个女人下过这大的功夫……” 观音始终淡笑不语。 4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8 “给您。”一位扎領结的帅哥递给她一张面具,银色女王面。 桃花接过来,回头看两位男士。“什么意思?” 重庆一挑眉,“戴着再说。” 有观音呢,桃花也不怕,戴上了。又问,“好看么。” 观音眼神里带笑。宠重庆似笑非笑,善意的,有点纵容。 桃花走進中庭,华盖下就是为她铺设的豪华赌桌,玩客们有男有女。各个看上去是高手有品位。 此时,再华丽的珠宝吸引不了她,摆放在桌上的骨牌一下把桃花打定在原地呆着! 这是要她的命! 桃花转头就走, 这下搞得觀音和重庆都意外。重庆两手抓住她的肩头,“跑什么?专门爲你组的!” 桃花才好玩儿,她低吼着愣像怕被天上的祖宗听见,“要剁手的!” 观音和重庆都一愣,剁什么手? 重庆花了这大的心思當然不能让她走,“剁什么手,你只管玩,输了全算我的!” 桃花指了指天。声音还是悄悄说,“我家老人立的规矩,一把不能超过一千,否则剁手。” 观音和重庆都噗嗤笑出来,原来为这。重庆扶着她的肩头將她轻轻扳回去,边宽慰,“那就一把不超过一千撒,玩玩,叫咱们也见识见识你的牌技。” 好吧,千万别把沉睡百年的惊艳都吐出来,牌技?她是牌神! 足见这妖精脑袋瓜子有多活。牌九说来“推推”,推的就是你的眼疾、手快、脑活。要足智多谋又要奸邪狡诈,要观察敏锐又要洞察人心。 一般起手配牌只需列顺次序之外。无须摆动,这叫不动牌。 一些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人,凡遇到手牌颠倒放置,均会逐张将其矫正,且大多是无意识和习惯性地完成这些动作。其实,老玩家捉得就是你这些小动作。 重庆是站在她身后完整看她玩一局的。 对家9张落地,成三坎牌姿,手牌4张。 她真聪明哇!从容做局。克扣、控制,那样精准!一把摊牌,一桌人全傻眼,她算计得一点不大一点不小,独压! 别说,重庆真有点小激动呢, 牌桌上的桃花俨然又变了模样,从容不迫,好似几百年锻炼出来的老道行,慢悠悠,又雅又稳。赢了也无大兴奋,呼出一口气,好似平息静气战斗了一把……女人有这样的气势谈何容易?可不迷人。 “重庆,打哪儿找的神仙?这是从小就在牌窝子里撞的吧!” 她起身去洗手间了,重庆此时坐在她的位置上望着刚儿那把牌还有些出神,突然有人激动问,重庆回过神来,手支着下巴搁在皮椅扶手上,点点头,“是个神仙吧。”微笑,似梦幻,有些小骄傲。 “咳,幸亏玩的小,这要搞大了,我们还真怀疑你养了个女蜂王专门来吸我们金呢。” “诶,快请女王出来呀,再来,我就不信赢不了她一局!” 众人兴奋,又敲桌子又卷袖子的,看来也惊艳嗨了。 重庆没动,“让她歇会儿,慌什么。” “哟,真心疼呀。” 重庆不过笑,笑得着实宠。 她说她得歇一下,运气从来都不是持久伴随你左右的,她得去攒攒气。重庆笑,真是只鬼。 想起小洞天的梅子新打下来了,重庆起身去寻她,问问她怕酸不。 却, 门缝泄露出的光,将重庆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全是不寒而栗的冷冽……因为,门缝里,他所见,他所听……生平第一次,重庆感受到了什么是“刺痛”。 “我想回家了,是回我老家,观音,你今晚带我回去好不好。” 她紧紧赖在观音身上,两手抱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愿松手的样子, 观音顺了顺她颊边的发,“怎么不爱玩儿了,你不最喜欢推牌九。” 她凑到他唇上,迫不及待,“谁说我最爱玩了,你又知道,”要挨上。观音头往后稍一退,就是不叫她如意,眼睛却是看着她的唇,“那你最爱什么,”他这样子简直要把她迷疯撩疯,她撒娇地直扭,一点不隐晦,“最爱亲你最爱亲你!”观音一笑,叫她亲上了。 观音掌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尽情在自己唇舌里肆虐一番,她的口红全混在他的唇里唇外,她的哼哼声全腻在他的呼吸里……光吻唇她还不够,她还非要顺着他的耳根下往他脖子上往他肩头上啃咬,解了他领口两颗纽扣了,手也插进去了……咬得他一疼,观音捉着她的下巴再次抬起含住她的唇锋,低低笑,“身上全是你的味儿了。”“就要。”她迷迷糊糊说,想起来又zhe,“我们走好不好,我现在就想回家……” “回家干嘛,急着爬上他的床,让他喂饱你?看来我父亲着实‘亏待’你太多,叫你饥渴成这样。” 突然冷冷一声闯进,门无声息在身后推开,重庆的脸依旧在阴影里,跟他的声音一样冷。 桃花吓一跳,却根本不舍得离开观音反而抱得更紧,回头看他,像个小孩子。 观音也没松手,似乎并不慌张, 他这样子饶是男人看了也得动心撒, 作为一直偏冷静淡的男人,观音艳起来原来这般妖人! 他领口衣扣解开一二,从唇锋开始,下巴,颈脖,衣衫扯开隐露的肩头,全是红印儿,惨遭摧残,有些红,是口红,有些红,是她吮出来的, 此时抱着妖精,他丝毫没有被捉住的惊忙尴尬,眼神依旧稳沉,当然眉宇间还是放得柔,因为,他抱着的,是她;他面对的,是重庆。 观音低头看她,“你出去再玩一局,一会儿如果你真玩够了,我送你回家。” 桃花点头,又抱住他,“他会不会揍你!” 观音微笑摇头,“他不会。” 桃花既害怕又有些烦厌地躲着从他身旁走过,重庆那一刹那多想抓过她来狠狠揍她一顿! 是的,他现在特想揍人,就想揍她!揍她个不要脸的妖精!她真毁了一切,毁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兄弟,毁了……这个“我”的念头即将流露出来时,重庆紧急刹了车,一抹羞愤冲头,他冲上去抓住观音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呆役狂技。 4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9 终是没落拳,卻也不愿放开他的衣领,揪着。咬牙,“卫观音,你也有情y啊,我还以为你他妈是喝了无根水的和尚呢。” 观音任他发泄,笑,“我就知道今天可能会被你发现。” 他一笑,重庆再怎么也动不了手了,将他一推,松了衣领。两手叉腰,头扭一边,咬牙顺了口氣,又看向他。“对她,你到底怎么想?玩玩儿?那当时就别同意她嫁给我父亲!” 观音走到茶几旁微弯腰抽出纸巾慢慢擦自己颈脖处的口红,好似轻喃了声,“我对她怎么會是玩……” 重庆听见了,猛然回头!“你……”眯起眼,“你对她是真的……那为什么還让她嫁给我父亲!你可以……你可以娶她呀……” 观音背对着他,还在慢慢拭擦,似乎有些失神。“不敢娶,还不够格娶……” 重庆更不懂了,什麽叫“不够格娶”?观音呀观音,这世上还有你不敢! 重庆疾走到他面前,“说清楚观音!你和她是不是早就……” 观音捏着纸巾擦颈脖的手移向自己的腰部,“我这里,有她的一颗肾。” “什么,”重庆完全呆愣在那裏, 观音轻轻拍了拍腰,转头慢慢走向沙发,坐下。眼睛望着一点,再不掩饰出神, “她那时候才跟我父亲没几年。我一开始真的很讨厌她,小小年纪就那么会勾人,我觉得父亲会被她绊住,果然,父亲爱她如命,不再励精图治……我那时候确实想除掉她…… 却没想到,阎王会先想要了我的命, 更没想到,她的肾跟我最匹配。” 观音抬头看他,眼神中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她那时候才17,却已经在‘肾脏捐赠中心’注册了三年,14岁啊,她就有这样的善心…… 当时,他们告诉我只有她的跟我最匹配时,我的表情跟你一样,不能相信, 为了保命,我当然想要她的肾, 但是……” 观音又望向别处,眼神越来越柔,越来越柔, “我知道那时候父亲是最矛盾的,他想救我,他又心疼她,毕竟才17,摘了一颗肾……她却天天在家跟父亲闹,她已经得知自己的肾配型成功,但是不知道需要捐献的是我。 我清清楚楚记得她对父亲说:我14岁就去登记捐肾,你以为我是图名?告诉你我不是只有桃逃一个哥哥!我们还有个大哥,他就是没有及时找到合适的配型死的,我那时候还小,妈妈哭得多伤心……呆吗反号。 她不知道我站在门外听见了一切, 她不知道,她被推进手术室,另一边躺着的,是我。一直都不知道,至今。” 观音缓缓出了一口气,再次抬手慢慢扣上衣扣, “所以我对她,这辈子都绕不过去的,但是我自己知道,这不是报恩,越往后我越清楚,这不是报恩……” 重庆也慢慢在他身旁坐下,依旧带着不可置信,甚至……这叫隐隐地妒忌么, 她和观音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呐, 三年,没有一人,和她的配型一致, 观音生命垂危,就像隐隐有这么一种宿命,她等着,等着就是为救观音一命,等着就是把她一颗肾植入他的生命里…… 观音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他说这不是报恩,他知道这是…… 重庆轻轻摇摇头,再次看向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结婚?” 观音这时候似乎放松许多,靠向沙发背,微笑起来, “我不结婚我父亲没有安全感,所以说他那样个死法,我绝对不信,他爱桃花胜过一切。” 重庆眯起眼,“她现在正在祸害我父亲,你就任之?” 观音坐起身,认真看向他, “说来你也许会觉得我走火入魔,但是我必须坚持这一点, 桃花喜欢老男人,她必须嫁给功成名就的老男人才有安全感,也许这跟她从小就丧父有关, 我愿意成全她这一点,所以我愿意等,我也会有老的一天……” “观音!”今儿个宠重庆简直脑洞要被他磨穿!“这太荒谬了!” 观音一手支着额头细细磨,看上去也纠结,十分可爱, “不知怎的,我就是过不了这一槛,五十岁,五十岁我一定要把她娶到手!从此,再不叫她颠沛流离……可在此之前,我真的怕……”观音两手揉上自己的脸,声音闷闷婉转地流出来,依旧可爱到爆,“她真的很磨人,她喜欢偷情,喜欢这山望着那山高,喜欢喜新厌旧……我拿不住她,我真的拿不住她……” 重庆望着他眼睛都直了! 这是卫观音? 这是那个冷酷到底,雪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胸中始终有丘壑的卫观音?! 重庆呆呆地说, “我还说你老婆那么往我身上贴,你怎么一点没反应呢,尽管晓得你不爱她,也从来没碰过她,可还是觉得你心怎恁得大。 原来,不是大,是根本就无心。 观音,你这样也好,心不长在自己身上,没了顾忌,难怪你狠得下来,决断也快, 但是,观音,你的心在她身上,她带着你的心到处流连,你就不疼么。” 观音揉脸的手停了,两手支着下巴磕在膝盖上,望着前方也像发呆, “心不大还真爱不起她,这得学学我父亲,他总说,当你想极力占有一样东西时,它在你手上,灵性不在你这儿,没用;与其拥有一张空壳,不如牢牢握住它的神魂,叫它依赖你离不开你,它飞的再远,最后还是回到你身边……” 观音扭头看他,还是可爱得人心一跳, “我等得起,等她玩累了玩倦了,正好我老了,我就能好好守着她。一想到这个未来,也就没那么疼了……” 谁说男神就一定坚强? 谁又说男神就一定没有自卑,没有软弱, 他们也是人, 当他们果真碰见挚爱, 一切你会有的无助他们也会有,你会有的傻气他们也会有, 而且, 会更无助,更傻, 看看卫观音吧, 宠重庆为自己突然间揭开这个事实而心惊不已, 因为,他也“位列神位”…… 5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0 重庆拍拍观音的肩頭,“你平复下心情,我送她回去。” 观音点点头。抬头看他,“别再跟她怄气。” 重庆站起身哼了一声,“我才没那功夫。” 走出来时,心里却想,对了,观音心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大,他似乎对50岁以上的都还能忍,50岁以下的呢……瞧他對左幺那狠劲儿。她玩别人可以,别人玩她那就是找死。观音依旧眼中容不下沙子。 “走,我送你回去。”重庆轻轻捞起她一只胳膊, “观音呢?”她当然提防,惊惶回头看。 重庆知道这时候得好好跟她说,声音壓低:“你们都被我抓住了,你觉得我今晚会让他送你回家吗,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 桃花撅嘴被他拽扶了起來,头还是回着,“我想看看他,你要打了他怎么办……” 重庆有点冒火:“我最想揍的是你!” 这时候观音出來了,她看见他好好儿的。才委屈死地被重庆半搂着走了。 车上,两人一直无言。其实,重庆脑子里全是她,好多问号,好多纠结。 终于忍不住,“你,喜欢老男人?”重慶知道自己这鬼样子肯定惨不忍睹,干嘛像八婆一样非想了解这,可不问心里像猫抓,他受不住这种难受。 桃花心里正恨他呢,看他一眼。“要你管。” 她这小别扭的样子反倒叫重庆放松下来,笑起来,“别这样撒。你看我这大的心,你跟观音混成那样都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能平心静气地聊聊?” 桃花也非小气,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态度也放缓些,“嗯”了一声。 重庆打着方向盘,“嗯什么?” “嗯你老男人那个问题。” “真只喜欢老男人?那观音算什么,”呆记低号。 “观音不一样。”她且没考虑地就说,叫重庆心里还小梗了一下,微酸点点,“怎么不一样了?观音离老还有好久呢……” “聊别的行吗,这你真管不着。”桃花也有些烦躁,她自己都没想清楚的事儿,怎么聊? 重庆更像如鲠在喉,看看,观音还是厉害,他一定是有“等”的把握了才会暂时放手,她的魂神他已经抓住了咩! 重庆松了松领口,出了口气,“好,聊别的。”他倾身打开音响,放了首舒缓的音乐,问她,“这个行么。”指音乐。 桃花也放松下来,懒懒靠在椅背上,“好。” “为什么喜欢老男人呢,思想成熟、阅历丰富也不见得非得老啊?”重庆又问, 桃花一手撑在车窗边手指头轻轻按自己的脸颊,“我就喜欢,他们更有耐心,更宽容,我说怎样就怎样……” 重庆笑起来,“关键是最后一点你想怎样就怎样是吧,” 桃花似乎陷入回忆,“我怕水可又喜欢玩水,卫泯也不逼我学游泳,他叫我坐在冲浪板上,他就在水里游,边推冲浪板边唱歌给我听。有对小情侣看见了也想学我们,可那男孩儿游两圈就厌了,跟女孩子还吵起来。卫泯却一推就半天,我不说停他就不停……” 说着说着,桃花眼里浸泪花,毕竟她跟了卫泯这些年,感情怎会不深? 重庆将纸巾递给她,柔声说,“但凡真爱,无论年纪,都能做到这一步。” 桃花边抹泪摇摇头,“不一样,那种不离不弃不舍只有父亲对女儿才会有。” 重庆叹口气,观音猜得没错,果然从小没父爱的,缺什么就渴望什么,这也是没法儿劝或叫她改变观念的事儿。 桃花擦泪的,突然看见窗外,“咦,烤红薯?” 重庆放缓车速靠边停下来,“你想吃?我下去买。”就要下车, 桃花却拉住他胳膊,眼睛瞄着红薯摊就没挪他这头来,“我自己去,你又不知道哪个烤的好。” 重庆笑,“你怎么知道我挑不到好的。” 她穿上外套推门下车了,重庆听见她说,“宠赢说你从来不吃这些东西,你会挑才有鬼……” 重庆也披上外套下了车,追着问,“我爸他照样养尊处优出来的,他就会挑?”两手揣外套口袋里,衣领竖起,挨着站她身后。还有几个人排队呢。 桃花也两手放荷包里,还是不回头看他,只盯着烤红薯馋死样儿,“这就是老男人的优势了,他们的见识与包容再怎么都比你们强,你怎么知道你父亲不吃烤红薯,他说还会亲手给我做个这样的小烤炉在家烤给我吃呢。” 重庆望着她……看来想讨好她真得什么都会,父亲在下真功夫啊…… 前边一个大肚子买了一个转身就走,热乎乎捧手里太专注吃了,直直朝桃花撞来,“小心!”重庆去抱她,她本能反应却去救大肚子,伸出手去捞大肚子胳膊…… 两个女人相视一望, “桃花!” “香亭?” 接着两个女人就是格外兴奋地抱到一起又笑又叫的, 重庆见是熟人,已经排到他们了,可他确实不会挑,笑着扶住桃花的一只胳膊,“到我们了,你来挑。”桃花一手还拉着香亭的手,“你还要不要,”蛮亲热。香亭直摇头摸自己的肚子,“吃一个就够了。” 桃花挑了一个,重庆还小声问,“什么诀窍,是不是又红又软的……”始终环着她的腰。 还是买了三个,她留了两个,给香亭打包了一个。 “几个月了?”桃花像个毛毛摸了下香亭的肚子, “七个月,快了。”香亭挑一下下巴向重庆,重庆在付钱。“你老公?”只有桃花没感觉了,这时候多少人在看宠重庆,这样的男神此时出现这样的路边,简直惊艳四方。 桃花只是笑着摇摇头,“你现在在干嘛,” “咳,瞎混呗……” 正聊着,重庆走过来,“上车聊吧,这里风大。您去哪儿,送您一程?”笑着说, 香亭摆摆手,“不了不了,谢谢,我老公还在那边等我,桃花,你电话?”说着掏出手机,桃花也掏手机,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又亲热地抱了抱,道别了。 上车,桃花把另一个递给他,“尝尝,可好吃了。”笑得好漂亮,脸蛋儿红扑扑的, 重庆接过来,“按说这种路边烤不卫生……” 桃花又夺了过去,漂亮的笑容没了,“知道你是名医,破忌讳一大堆,祝你长寿百年。” 重庆忙赔笑,“好好好,我是长寿王八,驮着您千金小姐四海无疆好吧。”接过来剥开纸。桃花已经咬了一口,烫得咯咯笑,重庆又急死,忙拿纸巾给她擦嘴,“你小心点……” 她慢慢嚼着,仰着头闭着眼,“真好吃,果然美味出民间。” 重庆看她蠕动的小嘴儿,不知怎的……放下红薯,也像她一样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一手搭在额头上,貌似漫不经心,“刚才那是谁,你们关系很好?”好似只有赶紧扯到别的话题,不看她,才能…… 桃花看向窗外,车窗印出她那张欢喜的脸,“她可是我最欣赏的女孩儿。” 5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1 高中的香亭和现在的她看起来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一笑左边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她的“杉菜”经历叫桃花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们高中真正的第一男神应科,那不知道甩梁冀几条街了。追的就是香亭,一时这姑娘简直成众矢之的。 那就是一出校园偶像剧,应科的霸道叫香亭苦不堪言,灰姑娘最精彩的一次反击是,出了一道作文题“打胎”叫应科晨会上当众习作!应科颇有“继承者们”的范儿,洋洋洒洒,“打胎,需要力气,否则你无法上路;打胎。需要技巧,否则你路上受惊……如果你愿为我打胎……”他狡黠又情深地望着台下的香亭,“我代表我的自行车感激你。”简直醉了。 桃花当时跟重庆提起这些往事时还略带陶醉,重庆问她。“高中有人追你么,” 桃花这时候拘束了,显得有点不自在,微低头捋耳旁的发,什么也不说。 重庆想起来高中她就被卫泯霸占了,加上这姑娘又恋父,怎么看得上那些毛头小子,不说也情有可原。他哪里又想得到。这姑娘在高中演的就不是偶像剧了,和一位渣霸共谱情y地下篇儿一幕又一幕…… 正因为偶遇香亭,叫她一时又怀念起高中生活,出访时随身就带上了高中同学册,无聊时翻翻,暂且忘却了首次以“党长夫人”身份随访的紧张与焦虑。 这才是大场面,叫她个衣食无忧的娇娇小姐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国之栋梁”。 临行前,说有外j部官员求见党长。当时桃花正在帮党长收拾他要带走的书,这是党长的习惯,每次出访都会带一些书。 桃花穿着一件黑色高领修身针织衫,扎在深灰黑毛呢西裤里。银色细皮带,长发扎了个马尾又随意地盘了起来,红唇白肤。显得实在年轻实在娇贵。此官员还是第一次看见桃花,晓得她的来历,一见如此美人儿,觉得果然名不虚传…… “是这样,特区警察刚在哈尼住所发现他的女佣住在一间上了锁的锅炉房里,她是从印西来的移民工,哈尼一家拿走了她的护照,三年没叫她出门。” 党长正在收拾东西的手停了,起身单手叉腰,扭头看他,眉头轻蹙,“怎么搜他家里去了?” 哈尼正是这次党长要出访的巴明共和国驻我大使馆参赞,这个节骨眼如果因“非法拘禁”逮捕了对方一位外交人员,显然会为党长这次友好之旅蒙上阴影。 “他家遭盗窃,警察上门勘察时发现的。” 党长合眼揉了揉眉心,“自作孽。”然后指着他,“拿着我的手令去领人,这家伙有外交豁免权,我带他一起去巴明,他会在巴明受审。” 官员显然为难,“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处理,可是,dcpd不放人……” 党长缓缓睁开了眼,眉心显然一冷,声音很轻,“谁敢,” 正这时,桃花站在门口,“这本带么?”举着一本书, 党长立即柔了眼神,走过去,“我看看,” 翻开看了看,微笑,“这是讲巴明历史的,带着吧。”呆围肝扛。 桃花看着上头不懂的文字,“都是穆西文么?” “嗯,穆西文很有意思的,路上我教你。” “好。”桃花甜甜一笑,党长抬起一指点了下她的下巴,眼中说不出的宠爱…… 桃花又进去了,再转过头来的党长俨然又是另一副面孔,严肃果决, “我知道是谁在使绊子,让邵京来送机,就说我等着他。” “是。” 夜幕下,承继机场灯火通明。 一长串黑色小轿停靠, 停机坪此时只有一架飞机驻停,党长专机。 加长林肯里,付晓宁拉开车门,弯腰,“党长,邵京来了。” 党长一点头,付晓宁起身稍退后,比了个请, 车外几步远伫立的两人走近…… “党长,” 坐在党长身旁靠里的桃花一看见两人中靠后那一人……一惊吓,忙侧过头看这边窗外! 是谁? 她一眼就认出,上次“局长夫人寻仇”那一架给她“解围”的那个警察!也是第一次讹她的“四败类”之一! 幸好她坐在靠里的阴暗位置,党长对于她突然侧脸的举动也只当她认生,他还不着痕迹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安抚。 “邵京,辛苦了,特意叫你来一趟。”党长淡笑, 车外站在靠前的男子,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他两手垂立,显得恭敬谦卑, “您言重了,理当过来敬送。” 党长微歪头看他,一笑, “由于你非法监禁一名巴明公民,我的办公室今天早上收到了巴明政府签发的对你的逮捕令,他们想要进行引渡程序。” 明显车外的男子一顿,似乎无话可说,却也并未显出明显的慌乱。 “据我所知他们可没提引渡。”男子还算镇定,还能微笑着说, 党长右腿压在左腿上,手指轻轻敲了敲膝盖,“他们是没提,这是我的建议,”抬眼睨向他,“我知道你准备竞选dc市长,有张逮捕令悬在头上可就没戏了。” 老狐狸! 高就是高! 连付晓宁这时候心里都这么想,估计男子更咬牙这么想! 男子微低下头,显得更谦卑, “谢谢您的指点,我知错了,人马上为您送到,不会耽误您的行程。” 党长看他一眼,才要向后背靠去,男子又抬头忙补了一句, “党长,这是我弟弟邵青,他一会儿会将人亲自送到您面前。” 党长看一眼他身后, 邵青上前,一颔首,“党长好。”倒不卑不亢。 党长“嗯”了一声, 付晓宁合上车门,黝黑林肯向停机坪驶去。 车内,党长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离的邵京,心里冷笑,这猴儿真是绝不吃亏,这里败了,那边也要把便宜占尽,真是会抓住时机带他弟弟出道…… 另一边, 桃花也似有不安看着这边的后视镜, 渐渐远离的“败类”…… 原来他叫邵青啊。 渐行渐远的邵青, 眼神也看不真切了, 桃花不觉惶然咬唇,他看见我没? 5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2 看来近段就是个得遇故人的日头。 “党长,这位是新上机的副机长应科。” “党长好。”年轻的帅气男子行了个军礼,笑容依旧迷人。 桃花啊。心里就在感慨,老天有时候是不公平,太偏爱某些人,你看这位学生时代的神,一点也没有“伤仲永”的迹态,依旧这样冲天的意气风发……她知道他肯定不认识自己,又不是一个班的,何况那时候人家就高高在上,只有他们这一众蝼蚁仰望他的份儿,再说。神心中早有所属……所以桃花还是蛮好奇滴,应科到底追到香亭没?香亭的老公是他么? 于是乘坐着她“老同学”的首航,桃花跟随党长飞往大洋彼岸。 “他们这里的饮食文化倒和我们挺像。”桃花看了看这一长桌围坐一起吃饭的人, 党长将挑好刺的鱼蘸些当地特有的酱放进她碗碟里,“是的,他们饮食也讲究飨聚,和我们一样。要一个人独自进食,即使不算惩罚,在当地文化通常也被视为一种日常的不幸,无不悲凉的境界了。” 桃花一莞尔。“这倒叫我想起来一个笑话,一个人申请加入某社团,社团条件就是必须请大伙儿撮一顿,这人文绉绉地,‘鸳鸯失伴,一只孤飞。今见贵社斋集,意乐投入…入社筵局,续当排备。伏乞三官众社等乞此收名入案。不敢不申,伏请处分。’瞧瞧。这就是个团餐社团咩,成为会员后所需履行的义务大部分还是饭局,无故缺席者还要受罚,罚得也还是请大伙再撮一顿。”说着,一耸肩,独乐乐般继续享用她的美食。 党长看着她,心想,多有趣的一颗小脑袋瓜儿……处越久你会对她越爱不释手。桃花绝不是一个空有美丽的小姑娘,她的好学,她偶尔迸发的奇思妙想……她只将她如此生动的一面展现给她极其亲近的人看罢了,所以,你越亲近她越想拥有她…… 党长握住她的手,“那就要委屈你这几天得独进美食了,不过放心,付晓宁会陪着你到处走走,北美这块土地还是非常美丽有趣的。” 党长要视察当地一个我方在建的驻外军事基地,桃花就不便随行了。所以她也懂事,反握住他的手,“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好你自己,我等你回来。” 也许,这就是命运。 临行前他们的最后一场“飨聚”里,说了,太多的谶语…… 什么叫谶语, 当时无意说出,不想日后竟成真…… 什么“鸳鸯失伴,一只孤飞”, 什么“我等你回来”…… 党长把具有丰富飞行经验的正机长留给了自己的夫人出游所用,由首飞专机的年轻副机长掌舵领航,乘小型军用机飞往赖基港。起飞时间,是下午两点整。 当晚九点, 桃花正在自己卧室的小沙发上坐着,翻阅那本穆西文巴明简史。党长这几天已经将翻译、读音音标略写在上头,桃花试着在学。 突然听见外头多辆小轿车急刹的声音, 然后,人声。又听不清楚。 接着,忙急地上楼的脚步声…… 付晓宁一反常态门都没敲推门而入,拿起她搭在长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往她身上一披,紧搂着几乎半抱就往外疾走! 桃花吓死了,“怎么了!” 付晓宁脸色苍白,却也力持镇定,“别怕,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他们迅速下楼,上了一辆黑色小坦力越野疾驰而出!前后都有一辆军车护卫。呆欢沟亡。 车上,付晓宁扶着她的肩头叫她伏在自己腿上,桃花慌惶抬头看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喊他了。付晓宁看上去高度紧张,他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桃花感觉他扶着自己肩头的手在隐颤……车开得太快,车内的空气几乎都快凝滞了…… 终于停了下来,桃花被颠得想吐,付晓宁依旧半抱着她边轻轻拍她的背,“再忍忍再忍忍……”一路抹黑疾走,似乎下到地道……付晓宁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裹住了她,桃花始终低着头,匆匆的脚步,什么都没看见…… 终于经过一条长长的石砌走道,进入一扇极厚实的铁门,里面像个作战室。 付晓宁忙叫她坐下来,“快!垃圾桶!”他蹲在她面前一招手,有人赶紧把垃圾桶递给他,他端着,桃花“哇”全吐了出来…… “漱漱口。”一杯温水又递给她,桃花吐得眼泪都出来了,漱了几口,付晓宁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脸, 桃花接过毛巾自己擦,唇面全蒙在毛巾里,只露出惊慌的眼睛,“出什么事了……” 付晓宁还蹲在她面前,两手抬起护在她两侧似乎怕她摔倒, 付晓宁的眼睛都红了, “巴明军方,发动z变,而且,党长的专机……据说在西亚海峡遭遇了导弹袭击……” 桃花擦脸的毛巾掉到腿上, 那还没擦完的眼泪,突然一大颗再次坠了下来! “夫人!”付晓宁伸手接住她! 桃花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大睁着眼, 她看着什么呢,她能看见什么…… 在彻底被黑暗侵蚀前,她缓缓合上了眼,泪,像剪不断的珠子淌下脸颊, 只听见, 那样的气若游丝,又那样的绝望不堪, “是我害了他,说什么‘鸳鸯失伴,一只孤飞’呀……” 观音正在准备议长就职的演说稿。 独自一人立在镜子前的观音,不知怎的,就是静不下心来。 许是,如此冬日,竟有这样气闷的气候,胸口闷得疼! 他长舒一口气,再次端起演说稿看了一眼,“我将致力于……” “卫先生!!”他的秘书金鳞突然推门而入,跌跌撞撞,一手还抓着扶手显得惊惶不堪, 观音心忽得就那么狠狠一刺! 他立在那里只是望着金鳞,似乎口都不能言,那一瞬,他似乎预感是跟她有关…… 却, 真当金鳞万分沉痛地说出来,“刚接到消息,党长专机在视察赖基港途中遭遇不明导弹袭击……卫先生!” 金鳞奔过来扶住了几乎要踉跄倒向镜子的观音,他自己一阵头晕目眩,一把也扶住了镜子, 好似用尽所有的力气在说话,却,发出的声音怎么依旧这样微弱,“夫人呢,” “夫人也随行在机……” 观音手里的演讲稿掉在了地上, 这时候竟然入得几丝风来,翻动演讲稿轻轻擦响,极像她不耐翻书时的声音…… (今天家里来了好多客人,只能一更了, 明天咱再加油加火加狗血哈。) 5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3 几代人都没亲历过战乱了,如今这个和平时代,又有几个人扛得住兵荒马乱的忽然而至? 他们在这个地下室熬一天了。 桃花不敢哭,不能哭,极致提心吊胆的情绪煎熬着每个人,她不能再给人家增添心理负担了。 党长更像她的父亲,他宠爱她当然也不缺情y,但是他能忍,确切讲他能等,他在等桃花彻底接受自己后再占有她……结果,他以为他和她会有个很长的未来,他等得起。没想,缘分这样突然地就戛然而止……从某一层面来看,这样也好,目前只停留在父爱层面的感情叫桃花对他的感觉也单纯许多,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发自于真心疼爱自己的人,他离去了。她伤心,却还不至于如卫泯和她哥走时那样撕心裂肺,当然也跟当前的环境有关,人心惶惶根本容不下悲伤站住脚。她知道此时地下室每个人都以她为支柱了,保住了她,至少这一场轰然危机他们还看得见希望……所以,桃花必须坚强。 一个人的韧性真只有在极致条件下才看得出闪光点。 付晓宁以为她晕厥醒过来后会哭不停,这样娇贵的人儿啊……哪知,醒来的她且忍得住,很懂事。 她绝不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更不会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你跟她说,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不说,她见到你们有事商量她会走到窗边靠着,尽管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她悲伤地凝望一个点,好像偷偷抹泪…… 你给她食物和水,她会问“大家都有么,” 你说“夫人,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她点头。“我知道,辛苦了。” 付晓宁心中叹息,党长找对了人,却拥有太短的时间了…… 桃花坐在角落里,地下室唯一一台取暖器放在她跟前,她望着烧红的暖片在发呆。 突然楼上不常打开的铁门“吱呀”推开,桃花立即坐直了身子,心,剧烈跳动! 通常付晓宁他们和外界联系一定走到楼上用卫星电话,那扇门极少会打开有人进出, 依桃花自己掐算的时间,现在应该是距事发一天后当地时间凌晨两点……这样一个时间段,谁会来?! 付晓宁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听见声响立即站起来,一手向后压示意桃花莫惊慌,正要掀帘问外面情况……厚皮门帘被先一步大力掀开了! “卫先生!!”付晓宁大喜过望,回头看桃花, 桃花依旧挺直腰坐在那里,那大睁的眼睛里……此时才叫泪崩决堤,一瞬,所有的惊怕,压抑,强忍,伤心…… 可想观音那心呐, 一日的蚀骨煎熬,直到此一刻真正见到她……她还活着,她还活着!观音脑子里嗡嗡作响,指尖儿发麻,却,容不得多想,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 观音迅速脱下自己的大衣走向她,桃花一时腿软竟然站不起身!观音蹲下用大衣将她牢牢包住,一手拇指迅速抹了下她两颊的泪水,劲儿有点大,“乖,我们得立即离开这里,别哭,坚强点。” 桃花直点头,泪花乱飞,观音捧住她半边脸重重吻了一口,起身扛起她就走! 身后唯一看见这一切的付晓宁似乎并无意外,事实,在这种“外受困,内不明”的危机局势下,正是他决策给国内的卫观音打去了唯一一个他们能使用的越洋权限通讯。他是党长的最近近臣,怎会不知党长对卫观音和自己小妻子间暧昧的纵容,甚至可说放任。卫观音此时是付晓宁最信任,也认为是最有能力解此困境的人选了。不过还是没想到,会这样快,更不可思议,卫观音竟然可以亲自过来!除了他对桃花的感情,付晓宁还想到了另一层,这样的危机,这样的复杂形势,即使元首也不见得有如此效率能做到立即抵达,可见卫观音该有如何强大的暗黑关系网…… 观音扛着她往外走,外边走道,跟着桃花过来的党长的人,跟着观音来的他自己的人…… 桃花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这在一个半山腰,所谓地下室其实是个顺着山势往下建筑的防空洞。 直升机就停在不远处山崖空地上, 上头人小心接住,桃花稳稳坐住,她出于本能不愿放开观音的手,观音就这么抬手被她拉着,回头对付晓宁说, “闵炜和王铮会留下来帮你们处理善后事宜,”付晓宁回头看了看,后面两个身着深黑大衣貌似商务男士的男人朝他点了点头,付晓宁一点头还礼。观音抬手看了看表,“再过四个小时会有一架伊尔67来接你们,撤侨的事要妥善处理,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对外不要有任何态度,只表示关注即可。”付晓宁点头,“知道。” 观音上了机,飞机升空,远行。呆厅医扛。 直升机向西,落地巴明邻一小国,在一处戒严的军用机场,见到议长专机,桃花一颗心才算真正落了下来。 上了机,上头的工作人员全是她熟悉的人,桃花再也绷不住,捂着口鼻小跑进最里面的休息室, “小夫人!”老家臣还是习惯这么喊她, 观音接过餐盘,上面是热乎乎的甘麦大枣汤,压惊用的,“我来吧。机舱温度别调太高,注意加湿,有点闷。”“好的好的。”忙有人去调整,观音微松开领口,进去了。 她趴在床上哽咽地哭,眼泪浸湿了一大片,确实受惊了,又强忍强装这二三十个小时,终于归了心,是有点受不住, 观音将餐盘放到小茶几上,走过去弯腰给她脱鞋,才碰到她的脚踝……观音也觉得自己再撑不住,向她扑过去,好似非要紧紧抱着她才能确定她还活着,他的桃花还活着…… 桃花呜咽一声转过身来,两人死死抱在一起,吻地难分难舍…… 观音亲她的唇瓣,亲她的鼻息,亲她的眼眉,指尖勒住她的头皮,似乎要吮吸到她的每一寸, 两人在床上翻滚, 一会儿观音压住她,手扯着她腰间的衬衣拉出皮带,伸进去重重地抚摸, 一会儿她压住观音,长发纷乱,眼神迷乱嘶泣,解他的皮带解他的裤扣, 观音再次将她压住,抓住她一条腿环在自己腰间,狠狠撞了进去! “观音!!”桃花的身子多么妖娆地拱起一道弧线,那失神的眸子……观音急切俯下身攫住她的呼吸,接下来,就是疯狂地“要”,疯狂地“要”,她活着,她还活着…… 5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4 航站楼,偌大的候机厅只坐着一人。 宠重庆翘着腿抽着烟靠坐在一排椅子的正中间,他的军装上有些雨渍。显然几天没换下这身衣裳了。 “回了。” 玻璃幕墙边站着一人,是党长的另一位特助殷弛,回头说。 宠重庆放下腿,松了手,烟落在脚边他踩在上面慢慢站起了身,单手扣着领口的扣子,眼神峻冷。 观音握着她的手走出机舱时,也被清冷完全被封锁的机场怔顿了下。舷梯下,唯有宠重庆和殷弛立在那儿。 观音紧握了握她的手,走下舷梯。 其实。此时桃花心惊神乱!不过她掩饰得好,好似也就一般惊魂未定后的心不在焉…… 她的一些随身物品包括手机,上机前已经有人送到机上。 飞机刚刚停定,她的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正好观音出去有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结果。大惊失色! “我知道你今天回国,乖乖来上次那间古董店,否则明天就叫你多办一桩朱由检的葬礼。记住,独自一人。我知道你会告状。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刀快。” 此时她一手被观音牢牢握着,暖烘烘,一只手却放在自己外套口袋里死死捉着手机,掌心也是热的,全是汗…… 重庆伸出手来,没有一丝笑容, “议长,谢谢你,将我小妈亲自接回来。”这是要接过桃花手的意思。 观音没动,从这阵势、从他的情态里也见到重庆的决裂感,平和地说,“重庆,我知道你……” 宠重庆一哼笑,伸手就拽过桃花的另一只胳膊,“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就不会冲到前面不管不顾一人去接她!我宠家人还没死绝。” 桃花被他突然一抓明显受了惊,呼吸一窒!……其实。重庆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甚至说,从观音握着她的手走出机舱,桃花都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过,一来她极力掩饰,再,重庆的架势太大,观音专心去看待他了,也忽略了此时她一些极细微的惊怕感,还以为,这是她惊魂未定加之太猛烈的x爱…… 他们的第一次异常激烈疯狂,仿若两个溺水的人抱住了此生最大的浮木,只能从猛烈撞击甚至疼痛的索取里找到畅快的呼吸感。 她一身,从里到外全是他的味儿,强霸,凶残, 他何尝又不是,笔挺正装包裹下全是她强咬抵死缠揉激出的淫浪痕迹, 不过临降机场前一个小时,他们才分开, 桃花靡靡艳艳趴在床上, 观音一丝不挂咬她的p股肉给她穿上内裤,又吮她背脊上的吻痕,给她扣上内衣暗扣, 桃花一手向后扣住他的头,像发高烧般说着糊话,“观音,我那里麻了……” 观音压着她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磨,“有感觉了么,” 桃花微张唇眯眼见不到焦距,如梦如幻,“有了……” 所以你看她一直就处在这种美艳的晃荡里,直到看到短信……毕竟一下历经太多,各个感觉都是极致地往“不死不休”上狂奔,她承受得住呀?肯定不行。也许她的心还伤着,她的身体还艳着,脑子里,此一时却只有朱由检的安危了。她不敢轻易拿一条人命做赌注! 对,先去看看怎么回事,见机行事才是上上策……也就是正想着这些,宠重庆将她一拉才如惊弓之鸟惊到了她。 观音松了手,他怕自己和重庆对她的拉扯伤到她, 重庆抓过来她却立即松了手,将她推到身后殷弛身上,看都不看她,只冷着眼看着观音, “欢迎你明天来参加我和她的婚礼。” “什么,”观音轻说,当然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而此时殷弛接住推到他身上的桃花已经相当于半钳制搀扶地抱着快步往回走了,那边一辆小轿正等着…… “观音!”桃花此时当然回头看他……桃花要知道这是此一段时间她最后看的一眼观音,她会不顾一切挣脱开回到他怀里的! 观音一样的,如果知道这是此一段时间他最后看见她的一眼,他还顾及什么?一定上去牢牢抱着她谁也不给! 可惜,此一时,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 桃花想孤身去“赴约”,她想这时候离开观音一下也好, 观音却是绝对心疼她,他知道重庆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两的正面冲突不该连累她…… “重庆,你别胡来,我知道党长出事你不好过,我也知道我那天不顾你的反对没有做任何风险预估就走了……”呆在肝血。 重庆一抬手, “别说了,这些都无所谓了, 卫观音,她桃花无论怎么说现在都还是我宠家的人,你太目中无人了,将我父亲、将我们宠家置于何地, 你不是说50岁后才会娶她么, 那好,50岁前,她生是我宠家的人死是我宠家的鬼,你没有权利再干涉我们家的事。” 说完,宠重庆扭头就走,上了那辆车,开走。 观音在瑟瑟冷风中注视着那辆车开远开不见,眼神也渐渐变冷…… 车上,重庆坐在她旁边,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 桃花也扭头看着窗外,怏呆样呆的, 车路过东井大商场时,她突然扭过头来,“我想上厕所了。” 重庆看她一眼,目光淡漠移向前方,“憋着。” 哪知桃花突然就去开车门,重庆一惊,抱住她,“我真想掐死你!!” 桃花冲他大吼,“你掐呀!反正你家也不愁第二桩葬礼,不如一起办了!” 重庆抱着她直摇,“我真恨死你了!”然后冲司机吼,“停车!” 下车陪她进去找洗手间了。 桃花是熟悉东井大商场的,她记得哪一层楼的洗手间外头有天台有天窗。 宠重庆在外面等了近一刻钟时开始觉得不对劲, 女孩子,本来就啰嗦一些,加上可能她肚子疼呢,重庆也想到多候她一些时间, 但是,近二十分钟了……一定有问题! 重庆闯了进去,里面有洗手的女孩子“啊”的尖叫,重庆一格门一格门地推,竟然全是空的! 重庆往上看,天窗大开, “该死的女人!” 这声该死, 既骂她的偷跑, 也骂她的不顾危险,爬天窗?摔着怎么办! 重庆轻巧一跃也爬上天窗,沿路追她, 却, 穿过天台,往下一看, 下面就是步行街! 人海茫茫,哪里还有桃花的身影! 同理, 如果重庆知道这是此一段时间他最后一眼看桃花,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我真恨死你了!……他,还会说么…… 5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5 左幺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她。 害她自己,她会告状;害她的人,她会独闯龙潭。 “朱由检呢!” 她闯进来。气喘的。 看来,这个古董店就算不是他开的,也是他的熟窝儿,桃花懊恼,当初怎么就选了这家店闲逛? 还是原来车里面那四个男孩儿,倒各个都是西装笔挺,连反戴棒球帽那位都穿的正装。 左幺外套没扣,坐在高脚椅上,皮带扣是银色的一只鹰。 朝她招招手,“姐姐。坐。” 桃花可没功夫跟他玩这些表面温情,“人呢!”急死了。 左幺一耸肩,“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桃花怔在那里,“朱由检呢,”又问了一遍, 左幺起身走下高脚椅,“放心。你我的事还真不想拉第三个人进来遭殃,伤了我们的感情。” 桃花转头就走,这时三个男孩儿全起了身,一人拉下卷闸门。两人堵住了她的路。 桃花此时还强装镇定回头“教育”他:“你们都有大好前程,别一念之差毁终身……啊!你们要干嘛!”两个男孩儿过来,一人抬肩膀,一人架脚将她突然抱起丢到小沙发上! 拉下卷闸门的就是原来那个反戴棒球帽的,他拿过来一只小黑皮箱,坐在对面小茶几上,回头问左幺,“怎么搞,” 桃花惊惧地挣扎。两个男孩儿将她牢牢按着,一人还说,“快点,这种类似强j的感觉真不好,老子从来不做这种事。” 左幺一手背后,弯腰,一手食指调皮地刮了下桃花的鼻子,“姐姐。我这也是一报还一报,宠重庆在我股沟那里扎的一针现在还疼着,我还不知道上哪儿治愈呢。你看我对你还是好些,我给你今天扎的这一针,不疼,但是会叫你变好丑,不过,记住,”他的食指摸到她的唇锋上,“这是有解药的,只要你叫宠重庆来跟我道歉,求我,我自然有法子让你美丽如初。” 桃花震惊地眼眶中浸润得全是泪水,左幺看似心疼地抹去,轻喃,“你说你上次好好听我的不完了,为什么要去告状呢……” 直到棒球帽男孩儿真拿出针管……“啊!!”桃花死命疯扳呐,包括左幺,三个男孩儿制服她,最终,针尖从她左颧骨下注射进去,桃花当即感觉颧骨至耳侧一小部分区域烧灼得疼!皮肤像要化了般烫…… 毁容, 她被毁容了? 桃花的尖叫与挣扎,她的惊恐与不信,全定格在这一瞬,手脚渐渐松懈,如坠烟,轻飘飘落下…… 她无尘的眸子依旧大睁着,泪涌出,一颗接一颗。桃花只一心想:完了,全完了,我的一生都完了…… 左幺忙将她抱起,对旁边的男孩儿说,“快拿镜子来!” 许是男孩们也被她如此深刻的绝望震撼到了,咳,美丽的女人连绝望都这么……不知如何形容。扣人心弦。 一个男孩儿举着镜子,左幺抱着她耸耸,“你快看呀,就是这里一块红斑。”说完,他自己都想咬唇……奇了怪了!桃花这样反倒……感觉更漂亮了!妖艳的不得了,右侧脸颊从眼角到颧骨水滟的胭脂红,因为这是从肤色里浸出来的,就显得格外自然,勾画得她的眉眼更柔更媚…… 桃花却完全不觉得, 她含着泪看一眼就崩溃了, 揪住左幺的衣领死命哭叫,镜子都打翻在地,“给我消掉!给我消掉!!” 左幺摇头,带着笑,“我喜欢。” 他们拉开卷闸门,女人垂着头,捂住自己半边脸,拖着绝望的身子,出去,慢慢走远…… 男孩儿问左幺,“你也知道这药水儿虽然是个稀奇的秘方儿,量宠重庆他们也没办法,可是它毕竟是有时效性的,慢慢变淡,一两个月后像蝴蝶斑,三四个月就没了。你确定她这回去又告状,会叫宠重庆来找你,求你?” 左幺却扭头看他,“我现在倒不希望她会找宠重庆来求我了,蝴蝶斑,你不觉得她那一片变成蝴蝶斑会更漂亮?” 男孩儿拍了拍他肩头,“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得不到的,吃过亏的,是好,可这位,太难搞,不说她背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本身而言,一看就是个老妖精。我还是喜欢柔顺单纯点的。” 左幺看向门外她走出去的方向,“真正的男人都得靠妖精磨,我还是太年轻了,赶不上她最妖孽的时候……” 事实,还真如左幺所盼了, 一天一天过去,莫说宠重庆,就连她…… 桃花消失了。 那一天, 卫观音最后看见她,她回头喊着“观音!” 宠重庆最后看见她,他对她吼“我真恨死你了!” 左幺最后,对她说,“我喜欢。” 那一天, 每个人脑海里都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她, 每个人开始不眠不休地想她,疯了般找她, 桃花,这次却藏得太好了,虐了谁?她自以为最悲惨地虐了她自己,你看看,家破人亡;连嫁两人,两人均横祸而死;现在还惨遭毁容……她这到底过得是个什么日子呀!确实也悲催至极。 但是,事实,虐得惨的是男人们, 她这也算“抛夫弃子”吧,丢下她两任继子,自己去过“新日子”…… 好吧,咱这么说只是想宽慰各位看官,桃花的人生多半在狗血里扑腾,悲催是有,但多半也能“绝处逢生”,你看就像这会儿,她算彻底掉进人生谷底了吧,咔!这货运气还不错,总能遇见叫她继续“勇往扑腾”的“闪光点”……真的,一个人活着,斗志很重要。呆史介号。 她到底还算个大气的姑娘,如此际遇,再怎么糟,不会要死要活。 出了古董店,她就上医院了, 医生检查说,难得搞,这东西像染进去的,可能需要对应的药水来消除。桃花叹口气,看来左幺没骗她,确实有解药。 她忧郁地坐在医院小花园里,说实话这时候是绝望的, 这次她无论如何不会求助观音或宠重庆了, 一来,冤冤相报何时了,上次她就低估了左幺的报复心,她不想重庆和左幺再结下更深的仇怨了。 再,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流下来了泪, 这样的她怎么面对观音呀……别人觉得漂亮,她却觉得丑死丑死! 在你在乎的人跟前,任何女人都不会想将自己的丑颜面对他的……是的,桃花这会儿深深地自卑着。 她不想回家, 她也没有家了…… “桃花?” 也许这就叫幸运,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有个值得你信任的人出现在你眼前, 桃花看过去, 香亭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那里惊喜地看着她。 5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6 “你的脸……”香亭指着她的脸,桃花赶忙抬手遮着,像个害羞的小孩子。“不不。让我看看,好漂亮……”香亭慢慢拿下她的手,看入迷般,“怎么弄的,桃花的颜色,”说着,笑起来,“真是一朵娇艳的桃花。” 桃花稍扒开她的手,还捂着,微低下头。“别胡说,丑死了。” 香亭歪着头看她,“你觉得丑,别人有人想要这种效果还要不到呢。” 桃花抬头,“谁会脸上弄个这……”看到她又想起另一桩事来,变得小心翼翼,“你老公。不是应科吧……” “应科?”香亭一听,一笑,摇摇头,“那种神不是我们这种老百姓的菜。” 想也是。瞧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桃花心里叹口气,神又如何,天不假年啊……还是别告诉她好,不管怎样,听了多少还是会有些伤心吧…… “怎么问起这了?” “哦,见到你自然想起他,原来他追你多轰烈。” “那都是年少轻狂了,如今回想起来也就一段美好的回忆,过日子。还是得实在。” 桃花就喜欢她这股子实在劲儿,“那天见面匆忙,你还是没跟我说你现在在干嘛呢。” “我啊,”香亭看了会儿她,叹口气,“我怕说出来吓着你,把我在你心里的光辉形象全毁了。” 桃花放下捂着脸的手,指了指自己脸上那印儿。“你看我都这样了,还有,我哥走了,我两任老公都走了,家里也破产了……”说着,瘪嘴巴要哭,熟人跟前她也不作了,是委屈就是委屈,老天爷对我才叫不公呢! 香亭忙握住她的手,一手去擦她的泪,“怎么会这样?那天看你好好儿的啊……”好容易安慰下来,“咳,人生不易,我竟走了这条捞偏门的路了,告诉你吧,我是个婚托介绍人,不违法乱纪吧,也有点缺德就是。” 桃花不哭了,望着她,“婚托介绍人?” 香亭微抚着自己的额头,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不有些人尽被家里催婚么,就想到找个假妻子、假女朋友之类充门面骗骗家里人,我就干那牵线搭桥的事儿。但是,”她举起手,“绝对不违法啊,都是当事双方自愿的,好说好散。其实有时候也算功德一件,比如哪家老人要过世了,看着自己儿子一直没着落,肯定很担心是吧,这时候他就‘娶’个假妻子回家宽慰宽慰老人,老人走得也安心吧。还有,且不涉及感情和性啊,合同里都写得清楚呢。” 桃花貌似还蛮感兴趣呢,“那怎么算钱呢?” “你指谁?好吧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是个男的要找假老婆假女朋友,当然主要是他付账,我会把女方带来,如果男方满意这个女孩子,女方也愿意,那就算成交了,具体女方从中获利多少,都由他们双方去讨论,我只从中按比例抽成就行。” 桃花突然说,“你看我行么。” 吓了香亭一跳,“你?你是想干嘛,”呆史池才。 桃花很正经地说,“做婚托啊,能挣钱不是。” 香亭直摆手,“不行不行,你好好儿的,弄这事儿干嘛!” 桃花忧郁地摸着自己的红印儿,“是不是因为我的脸……” 香亭又去捞下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是人生低潮有些想不开,不必委屈自己去挣这种钱,这相当于天天都在演戏,过得不是自己的人生,很累的。” 桃花轻轻摇头,“也不仅仅为钱吧,我确实想换种活法儿……” 香亭见她实在不对劲,问她家在哪儿送她回去她也不说,这些年没见,她的近况确实又不清楚……担心不已,只有把她领回家了。 桃花到底怎么想的?算急于逃避现实吧。她想躲着过过日子,首先也得解决温饱问题吧,婚托,在她看来倒不失一个能暂时忘却悲伤的好工作,起码戴着面具过日子也可以很好地隐藏起真实的自己…… 桃花在香亭家住了两天,香亭一直开导她,还准备说陪她出去旅游散散心。却也是直到第三天,桃花才见到香亭的老公。 还真想不到,香亭的老公是个警察,户籍警。说起来他两口子的职业搭配起来还真有趣,香亭调皮地说,也就我老公罩着我我才敢干这勾当。话是这么说,香亭是个极有个性的女孩儿,桃花想,肯定也是她老公爱惨她,才会纵着她从事她喜欢的事。 果然,她老公看上去憨憨的,一看就是老好人。 这几天正好她老公出公差不在家,回来时,香亭出去买菜了,一进门,看见桃花,她老公一愣,接着就指着她,“哦,你是宜宁那个……”掏出手机递给她看,“对方把信息发我手机上了,你看,说让你直接去高铁站取票去宜宁,他会举个牌子上面写‘郝文兵’在车站接你,具体事项你们见面谈。” 桃花真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抬头还一本正经问他,“这个,已经和香亭是签好合同的么。” 她老公放下包儿根本没多想,“肯定是签好了对方才会发信息来接洽得撒,这个你放心,我老婆背景调查还是很过细的,肯定要保证你们的安全……对了,我老婆呢。”他向厨房走去,还边喊,“老婆,你看还叫我帮你做成一笔买卖,那人把信息发我手机上了……” 桃花说“她出去买菜了。”等她老公从厨房里出来,桃花已经穿好外套,跟她来时一样,孑然一身,“那好,我去宜宁了,麻烦你跟香亭说这活儿我接了,叫她放心。谢谢你们。”走了。 香亭回来,她老公热情迎上去,“辛苦了老婆,我儿子今天没踢你吧,”接过菜放进厨房,还在说,“哟,知道你老公今天回来买这么多菜呀……” 香亭却没顾他,笑着往里走,“桃花!桃花!见过我家这二傻子了吧……” 却,不见人影, 香亭急了,赶紧往厨房走,“桃花呢!你回来没见一个……” 她老公抱住她直摸她的背,“别慌别慌,急什么,不就那个女的么,还蛮漂亮咧,我都帮你安排好了,宜宁那男的把联系信息发我手机上了,我告诉她她已经走了……” 香亭简直要气憋过去,“你是猪啊!她是谁你都不问清楚……”说着甩开她老公就急匆匆往外跑, 她老公拿起外套也追了出去,“老婆你去哪儿!哎,你慢点儿……” 好吧,有时候事儿就是这样,阴错阳差,能成为人生中的另一路风景。 5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7 郝-文-兵。 以后,桃花会经常带着戏谑和算计嚼着般念这个名字,但是。此一时,它只是斯文地出现在一块纸板上。 字如其人,人也斯文,戴着副无框眼镜,五官轮廓甚至可说清秀。 他见桃花慢慢走过来,放下纸板,“你就是……” “香亭介绍我来的,我叫桃花。” 她还是做了番掩饰。既然不止一人说这块印记漂亮,她也不想惹是生非。来前,她去了一个纹身的小铺子。叫老板想办法把这块印记弄普通点,呆史讽划。 “姑娘,‘普通点’我不懂,是丑还是漂亮,实话说,你这样已经够美了。”老板很酷,嘴巴有点厉害。 桃花略显烦躁,“我就是不想这么惹人注意,可又不能太丑。” 老板点了点她,“长得漂亮的都这毛病。你妈把你生得好,你瞎折腾啥。”不过起身进里屋,拿出来一盒膏药丢给她,“自己去抹,这玩意儿抹多颜色深,抹少颜色浅,自己掌握。”收钱,轰客出门。 桃花自己在高铁候车厅的厕所里抹了点试试,愣是涂得毛毛糙糙。颜色深的像胎记了。后来进来人,她怕人瞧见笑,忙拍下刘海遮着。 路过一间眼镜店,她随手拿起镜框戴着试试,咦,这个大镜框配上她前天换的斜刘海发型还蛮配,既遮住印记,人显得呆懵呆懵的……嗯。蛮好,很低调。 于是,出现在郝文兵眼前的桃花实在……不咋滴。 走近,就觉得皮肤好,小嘴巴很漂亮,其余鼻子眼睛啥的,全被这个黑大眼镜框遮没了,再加上她搭下来的刘海…… 郝文兵到底有些嫌弃,“你把刘海梳上去不行,” 桃花想,总要被他看见的,撩起刘海,显得傻乎乎的,“我这里有胎记必须遮住。” 显然郝文兵有些恼火,“她怎么给我找这么个人……”刚要拿出手机,似乎又想起什么,“算了,这样也好……”他低语。 “你行李呢?”她空手出来的, 桃花耸耸肩,“没啊。” 还是傻乎乎的, 郝文兵看她一眼,“上车说。” 一前一后,桃花跟着他,路过垃圾桶时,他将写有“郝文兵”的纸板“哐当”丢进去,略显烦躁。 他开的是辆ge200,算中档越野,桃花家的花匠以前开的就是这种车,中产阶级偏好这种车,因为它空间大。 上了车,郝文兵头枕着椅背似乎想了会儿,才开口,根本不看她, “我叫郝文兵,在市宣传部工作,我去西都进修了两年,上个礼拜才回来。 我父母催婚催得紧,没办法我只有出此下策。 这两年,我一直跟我父母说,我在西都谈了个朋友,她是西都当地人,” 这才扭头看她,挺厌恶的样子,“你了解西都么,” 桃花咬唇,显得迟疑,点点头,“了解吧。”实际她是还没想好不知道该怎么答。西都那是她家老卫的地盘,生活了这么多年,能不了解吗,可是又不想暴露她和西都的关系,但是说“不了解”她又怕这桩买卖黄了…… 就是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样儿,他又扭过头去看前方车外,眉头微皱, “了不了解的,你回家后就多上网看看,起码别人问起你西都一些东西你能吱声。” 桃花听话地点点头。郝文兵用余光看着都觉得她傻。 也许也就她这傻样儿,叫他说话也不掖藏了, “我们是买卖关系,说实话,我没想到香亭会给我找个这么挫的人来,不过还好,你人还单纯,这也是我看中的。 你也只用装我未婚妻三个月,如果我调令顺利的话,六月我就可以去西都,那时候咱们合同就终止。 这三个月,我也不会亏待你。香亭那边是这样,本来她的抽成我出七,你出三,算了,这笔钱我全出。除了你的薪酬,你的日常消费也由我出,这样更真实一些,我父母就希望我找个全听我的,全依赖我的老婆……” 说着,他仰靠向椅背,显得讥诮嘲讽。 桃花一直只管点头,他自不自大,自不自私,都不关她的事,目前,她只要有吃有住,手上捏着自己挣来的钱够花就行了。 他启动车,最后还是看她一眼,不掩嫌弃,“你那胎记治不好么?” 桃花看向这边窗外,摇头。还是傻样儿。 一路上他又“教”了些关于她的“身世”,桃花一一记下。 他家住在市区的一间小四合院里,看来家境还算殷实。 下了车,他再不情愿还是挽着她的腰,装作高兴,“爸,妈,桃花来了。” 走进院子,哟,真是一大家子人, “伯伯, 阿姨, 大哥, 大嫂, 二哥, 二嫂, 舅舅, 小雨,……” 咳,还有一些小孩子,吵得桃花头疼。 她家人丁单薄,从小至今全是当独宝贝养在手心里的,哪里见过这样平常人家七嘴八舌的, 当然初次见面,这家人还是持着教养的, 他母亲拉着她的手,“问几次文兵你的名字他都不说,生怕我们去西都找你一样,”桃花羞涩地低下头, “你是西都本地人?”桃花点头, “多大了?” “二十一。”比她实际年纪说小了两岁, “家里还有?……”桃花刚要摇头,想起来忙说,“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这是路上郝文兵交代好的。 “大学毕业在教书?” 桃花又点头,“教初中。” 哼,她桃花在教育局当中教科科长的时候,可是从幼教到高中一把手抓呢! “好好。” 他妈妈似乎很满意她的身世,这时候笑着要捋开她搭下来的刘海,哪知这一撩开…… 本来都还有说有笑的氛围,一下凝住了, “这是?”他妈妈口气立即变了,另一只本来扶着她腰的手都放下来了, 他那个四岁的小侄子指着她直喊“丑八怪!” 郝文兵不过把她轻轻拉过来,“妈,桃花脸上有块胎记,不过是可以治疗的,我带她去医院问过,没事的,治得好。” 桃花没抬头,不过从他妈妈的呼吸声里听得出,虽然是点了头“哦”了一声,但是,肯定是有介意了。 晚上,桃花从房里出来去洗手间, 廊下,她听见他二嫂和他妹妹小雨在嘀咕: “咳,你三哥还是受刺激了,找了个这样的女孩儿回来。一开始总不承认有了人,一听蒙丽要结婚了,立即带回来,咳,怎么好。” “就是,你说三哥要赌气,也找个美女回来呀,怎么……这女孩儿是太糟糕了,委屈我三哥了……” 桃花又一耸肩,没事人样儿去拉粑粑了。委屈谁?我还没说老天爷委屈我呢! 5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8 第二天,郝文兵带她出去买必要的生活用品。她空手而来,搞得像邮寄新娘一样。 郝文兵估计也不想寒碜了她在家人跟前丢脸。还去的大商场。 天朝有三都,东西中,加上三都的直辖市,全是一线大都市。宜宁三线到二线之间,是个气候怡人、还算富庶的中等城市。大商场也颇具国际范儿了。 给她买了衣裳、鞋、日常生活用品包括护肤品,卫生巾都想到了,还差一样,内衣。呆讽来巴。 桃花别的都能将就,内衣实在是……她这出来几天,随身也有点钱。一大半都花在买了一套换洗的内衣上了,结果那天从香亭家出来走得匆忙,也没想着收晾晒在她家阳台的内衣裤……一般人还真认不出她这套内衣裤的牌子,lapla,意法的一个顶级奢侈品牌,标志是个“双l”倒勾。这个牌子目前只在三大都设店。 好吧,现在即使买不到lapla。桃花也想自己选选,这不是他郝文兵领着她就这么溜达一下能挑出来的,何况,一件好几千也得他郝文兵舍得呀。桃花是这么想的。昨儿晚上他就预付了一部分薪酬给她,桃花准备就用这笔钱先买内衣,必需品么。 哪知她一推辞,郝文兵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只怕还有点以为她一个小地方来的姑娘不懂内衣的重要性。是的,说她是西都人可是他郝文兵给她编的身份,郝文兵打心眼里就觉得她是个小县城出来的姑娘,以貌取人得厉害。 “别争了,内衣很重要。”他冷着脸说。桃花心想。是很重要啊,问题是你舍不舍得买! 结果,也叫桃花见到了“对女人很重要的”在他心中的价位是多少:800左右。算舍得了。愣是被推进一家店试试,桃花苦笑。 店员都是挑客的, 女的挫,男的看上去还不错呀,真叫“强颜欢笑”接待她, “这件适合您。” 桃花一看就想“咳”一声低头。一辈子的苦笑都堆这时段了,实在……店员和郝文兵长着一样的“眼睛”咩,以为她没见过世面看都不敢看!“您试试,我们这布料……”把她领进试衣间了,见离了郝文兵,势利眼嘴脸露出来了,“您如果实在穿不好,也别愣扯啊,我们这些都是高档面料……”桃花很想告诉她,“高档面料就不怕扯了,因为根本不存在扯的问题,它的size一定很准,也分得细致……” 当然不会试,桃花进去坐了会儿,出来, “怎么样?”店员笑容满面,因为当着郝文兵的面儿, 桃花说什么呢?干脆还是装挫低着头摇摇, 郝文兵一抬手,显出点不耐,“再换一件。” 这下店员也看出他两相处的味儿了,男的根本不咋滴女的咩, 对桃花更怠慢,“试试这件。”这次走去换衣间,店员都走她前头了,好像领只小土冒儿。 咳,可毕竟是间高档内衣店,店长素质还是高些,关注到这边, 走过来,“您喜欢什么款式的,颜色?不要紧,多试几件会找到合适的。”先和蔼地对桃花说,然后看一眼那店员,店员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太轻狂了,态度赶紧收敛,“是是,多试几件。”店长将她支走,又对桃花说,“您别介意,没事的,要不我帮您参考参考?” 桃花实在不会拒绝这样的善意,指了指那边货架一件黑色的,“像那种3/4罩杯聚拢式,也要黑色,没有绣花只是薄纱透视,应该便宜些吧。” 店长显然怔了下,马上十分专业地,“是的,刺绣肯定贵些。” 桃花礼貌地点点头,“那请您帮我拿一套无刺绣的来,底裤不需要这样的低腰,ze是……” 店长赶紧去拿。 店长到底经验丰富,心想,这女孩儿绝对不一般, 真正骄儿选内衣她是不怕你在旁边看的,因为她对自己的身材充分自信! 事实, 果然棒。 女孩儿脱衣的姿态, 穿衣的姿态, 在镜子前比照的姿态……啧啧,平常人家养不出来这样的孩子。 她照镜子的时候,本挂在衣帽钩上的她自己的内衣落在地上,她看一眼似乎并不在意, 店长马上去捡,她怕麻烦别人才忙走过来“没事的,”却,店长已经捡起这件内衣,一看,一惊呢!算有个识货的了,“倒勾双l”标志店长感觉摸着都烫手,这件少说在四千以上…… 那件已经落地,桃花就穿着新内衣出来, 郝文兵刷卡时,店长小心翼翼将装有“双l”的纸袋交给她,“您这件是国……”店长想问“是国外定制的吧。”桃花背对着郝文兵赶紧一抬手摇摇,店长会意,“您拿好。”没再说什么,心里绝对一百个好奇。 桃花两手拎着纸袋放于身前,文静地站在郝文兵身后, 郝文兵刚要回头,“好了,你看你还缺什么……” “文兵?” 一个女声飘过来, 桃花看过去, 两个高挑的女郎相携走进来,一个长发,一个短发,许是看见郝文兵,短发女孩儿松了挽着的手,人似乎微怔地立在那里…… 长发女孩儿一见是他,回头,“真是他呢!” 郝文兵却是自看见那短发女孩儿人就像僵了般,望着,一动不动。 “蒙丽。”长发女孩儿喊了声她, 女孩儿似乎回过神,桃花觉得她眼里都含泪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问他, 郝文兵低下头,继续将钱包放进西裤口袋里, 长发女孩儿像过不得短发女孩儿这样儿,过来推了下他的胳膊,“她问你话呢,说呀,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候看见桃花了,“她是谁?” 桃花晓得遇见冤债了,昨儿不就听见他二嫂提起过这位“蒙丽”么,“运气”真好,今天这“火”就要烧过来了!她知道总有一天要碰见她的,绕不过这槛儿的,就是没想,咋这快! 她能怎样,头更低呗。要有洞,她缩进去成不。 “她是谁你说呀!”长发女孩儿倒似比短发的更着急了……桃花心里玩味儿,莫非还有“闺蜜暗恋戏码”?…… 容不了她多看会儿热闹,郝文兵突然拉起她的手就走! 第一幕狗血剧上演了, 短发女孩儿在后面突然泣哭,“文兵!你说过无论在哪里见到我不会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的,你,忘了么……” 桃花的手都快被他捏断了! 桃花苦脸咬牙,我这不是猪蹄儿,照你这么掐,能煨化咯! 5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9 人心肉长,谁心疼碎了都会无法自持,但是。你把“难受”转嫁到旁人头上……就不好了吧。 他突然扭脸过来,眼神混着痛苦与狰狞,“该轮到你施展义务了吧。” 桃花一愣,真被他搞醉了,你还真是“付几分钱就要几分货”啊! 你把我的手捏疼了,现在“坏人”也要我做……桃花小性子上来了,那可不饶人! 她一回头,那大个眼镜框都遮不住她“泪眼盈盈”,“我怀了他的孩子。” 郝文兵一下就松了手,没想到她这“狠”! 更想不到有这一遭的。显然是短发女孩儿,那双大眼睛怔怔望着桃花的肚子“唰”大颗泪珠掉下来了……“你,怎么能……”如此心碎地望一眼郝文兵,转身捂着嘴就跑了,“蒙丽!”桃花这次百分百看清楚了,长发女孩儿绝对对他也有猫腻,要不眼神那样毒辣看她。搞得比宿敌世仇还要恨! “你胡说什么!!”他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儿一推, 桃花真烦了,“你别太更过分,是你叫我放招的。”她主要是好面子。这会儿不少人围观了,她是来当“女朋友”的,不是来当“出气筒”。 郝文兵也好面子,拽着她手臂就走,这多人跟前他也不想继续丢脸下去了。 后头绝对有人指指点点, 他恨死的模样, 桃花也气呼呼的, 突然桃花的手机响起,这是她离家后住香亭那里办得新卡。所以知道这个号码的不多, 一看,果然是香亭, 香亭第一句就问“怎么样!处的还好么!” 那日香亭没追上车,只跟她电话联系上了,桃花求她给一次机会,她真的想试试,香亭耐不住她磨。一再嘱咐小心,但凡有一点不如意,砸了这笔生意赔钱都成,可别委屈自己。 香亭的电话提醒了她现在是在讨生活了,可得收起小姐脾气,顺顺气,桃花看一眼前边的郝文兵,又小跑过去跟着,恢复小媳妇模样。不过依旧低声讲手机,“挺好挺好,放心吧。” 香亭又在电话里大把嘱咐,“有事一定跟我说!”桃花很暖心,“谢谢你香亭,我会照顾好自己。” 一上车,郝文兵就点了一支烟,似乎驱散不去的忧苦与愤恨, 桃花乖乖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做鬼脸,惹毛“老板”了呗。 郝文兵抽完一支烟,扭头看她,阴沉得不像样子,“以后别在我眼前耍小聪明,如果你不知进退,趁早还是哪儿来哪儿去,你挣不了这份钱。” 桃花点点头,再次脑袋呈低垂状态。 没想,他们才回到家,后续更“激情澎湃”的一幕涌来了…… “文兵!郝文兵!” 他家小四合院儿突然闯进来一些男男女女,看上去也都蛮体面,有些戴着眼镜儿还像知识分子。 郝文兵没出去,郝文兵的大嫂和妹妹出去了, “哎哟,王政,你们可好些时没来串我家门儿了,今儿来得齐……”他大嫂特会打圆场,见势不对,依旧笑脸迎人, 前儿这王政还是蛮尊敬,压住火,“大嫂,文兵在么,叫他出来一下,我们这有事儿跟他说说,” “说什么呀,一看您们这气势汹汹地进来就没好话……”他大嫂还是笑着说, 后面有人喊了,“好你个郝文兵,学起陈世美了啊!去西都两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郝文兵的妹子看来也不是个好招惹的,尖尖脆脆的声音, “你们可不能这么说我哥,知道你们为什么来,为蒙丽么,可你们得搞清楚,是蒙丽先甩了我哥,她要嫁那老头儿!” “住嘴!”郝文兵出来了, 他妹妹蛮委屈,“哥!你何必这么憋屈自己,是那个女人爱慕虚荣……” “进去!”郝文兵冲他妹妹吼,那眼红的,愣像要吃人一样! 妹妹实在委屈,跑进去了。 他大嫂点了点他,这会儿没笑脸了,冲那伙人,“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关系好的同学,你们也是看着我家文兵和蒙丽多少年过来的,最后是谁提的分手,是谁不吭不声连婚都订了……我家老人可一直都把蒙丽当儿媳妇看的,说个不好听的,家那祖传镯子现在还戴在她手上。你们也得辨辩是非好么,文兵才回来一天,你们就当他是负心汉地来闹,是不是,太荒唐?” 王政看一眼郝文兵, “嫂子,您是个明白人,前边的是非曲直咱也不好细捋,蒙丽是有不对,一时鬼迷心窍蒙了心,可她不只是订了婚还没结吗?为什么,难道不是心里还有文兵……可文兵呢!他也做太绝了,跟个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这下他大嫂都惊住了! “文兵,桃花她!……”扭头看房里那窗户,呆岁坑划。 本来脱了鞋站在炕上倚着窗子巴巴儿看热闹的桃花,他大嫂眼神一过来,赶忙蹲下来躲着直咬嘴巴,好险! 可还耳朵贴着窗户根儿听, “大嫂,这事儿晚上再说。”郝文兵的声音低得无法, 有女孩儿的声音,倒像刚儿商场那个长发女孩儿,“为什么晚上说?现在就说清楚!文兵,你到底想什么呢,找个那样子的女孩儿……” 桃花撅着屁股趴在窗牙子上微蹙起眉头, 她觉得这伙人逻辑有点问题, 哦,女孩儿先出轨,男孩儿又找了人有孩子了,就大恶不赦了? 就因为,女孩儿出轨是出轨,但是没结婚呀! 男孩儿一气之下也能找人,但是别生孩子呀! 桃花想啊,估计这郝文兵和蒙丽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属于核心似的“金童玉女”, 男的帅,女人都暗恋, 女的漂亮,男人都心疼呵护, 好似一对儿标杆,不能倒!有龌蹉,也不能倒! 现在好,女孩儿可能是破鞋了,但是在他们心里依旧是女神,因为她没怀别人的孩子呀, 男孩儿就不同了,他怎么能背弃女神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这是臭不要脸的行为,不过,听听长发女孩儿那口气,估计也不是郝文兵这只标杆出的问题,极有可能是被丑狐狸精所迷惑……所以,他们的枪头实质怒指的是…… “桃花!你怎么还这么窝着坐着呀,都有孩子的人了,可得注意了!……” 吓她一跳, 郝文兵的妈突然出现在门口,一拍双腿,忙奔走过来要扶她。 6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0 桃花一下成郝家一宝贝疙瘩了。 她有点受不了,和郝文兵商量,“要不说我流产了?” 郝文兵睨她一眼。“自己种的果自己尝吧。” 桃花一下起身要出去,郝文兵忙拉住她,“干嘛!” 桃花也学刚才他那神态睨他,“说我流产了呀,自己种的果自己吐掉总可以吧。” 这日子久了,郝文兵也发现了这小娘们才活泛呢,像跟你躲猫猫的,不留神就跟你说一句顶一句,倒似惯出来的毛病。 “你敢!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啊,要你怎样就怎样。别自作主张。” 桃花一扭头背地横他一眼。 这男人叫她瞧不起。他为什么现在不急“孩子”这事儿了?因为尝到甜头了。旧情人天天用各种手段来撩拨他,不是遣些拥趸来间接撩拨,就是亲自出马,总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某个“凄美的场景下”流下她那两行“凄美的清泪”……桃花觉得郝文兵渣就渣在这里,他还蛮享受。 这就叫桃花不由想起一个哲理句:某种气质的心灵,只能吸引相同气质的心灵。每一个贱女的背后,其实都有一个渣男。 人们常说。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傻子被骗,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骗子,一个骗自己的骗子。一个骗了自己的人。潜意识就渴望别骗。郝文兵和他那旧情人正在“十分奋力”地实践这一点。 她到底是学霸啊,一下就看透这一点,反倒觉得有意思,所以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她并不苦闷,这里十分鲜活的市民气是她从未经历过的,能叫她短暂忘却自己的不幸,除了有时很深很深的夜时,她突然醒来,那时候。会,非常想念观音…… 又是一个午后,一碗红枣鸡汤又端她跟前,郝家人觉得她太瘦了怕生不出儿子来,总要她养膘。桃花想,人家这也不叫坏心眼,但是不是这么个补法。桃花同志还是心善,表面一句怨言都没有。她聪明呀,总有法子做到叫他家人觉得她全喝了,且还馋死。 关于孩子,桃花确实也不着急。她跟他不过三个月合同,至多撑一个月,最后肯定还是走“流产”这条路。所以忍就忍几周吧。 上班去的郝文兵突然回来,“快,我带你去买身衣裳,今晚有个饭局你必须参加。” 又去那间大商场,给她买了身挺淑女的套装。这次桃花不发表任何意见,任他折腾,反正说了,除了内衣,她都能将就。 郝文兵从男人的眼光看,桃花的身材那是绝顶的棒,但是,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呀,再好衣裳配上她那大眼镜框、搭下来的刘海,以及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胎记”…… 说起那块印儿,桃花也有她的疑惑, 如果左幺在,一定会很兴奋, 桃花果然是妖精体质,消化这种印记的本事都比别人大! 桃花当然偷偷洗干净过自己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印记淡许多了,桃花这时候自己才承认,这块印记润在颧骨上确实不丑,关键是它消失的层次很神奇,倒真似一朵惹人怜的桃花…… 这个向好的趋势叫她心里也舒服点,想着“忠人之事”吧,既然当初是自己巴心巴肝非要接下郝文兵这桩事儿,就得漂漂亮亮地完成了,完事儿了,她就回去。脸蛋儿既然不丑,她就不怕见观音了…… 想些七七八八时,已经来到酒店。 说是新任市长请客,今儿请到宣传部了。桃花心想这位市长好“亲民”哟,关键是这请客的钱是他出还是公家出? 当然也不是她这一个家属,一桌儿好几位夫人呢,不过她好像最年轻。看来郝文兵确实有好前途呢。 桃花也看出来了,郝文兵好紧张。她倒当一景儿瞧了,觉得有意思。毕竟她那个世界的男人都太神了,哪有这种小男人“急于攀爬”的活灵活现。 “文兵,你出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他们处长喊他,郝文兵多小心地出去了,留桃花一人坐在这群“中层干部夫人”堆儿里听新鲜。 一来郝文兵资历浅,再,她这模样确实寒碜,谁愿意搭理她撒。不过这样也好,多听些趣儿。 “新市长很帅。” “你见过?” “手机里见过,张德全的老婆拍照给我们看的。” “那今天有眼福了。” “结婚了么。” “听说结了,不过夫人在中都,没跟来。” “那是,中都多好,天子脚下呢。” 声音小了些,桃花还是竖起耳朵听, “听说这位市长是警字头的。” “警字头?来头不小哇……” 都是些小官儿夫人咩,蛮有z治敏感度。 说来桃花也算官场中人,学到的,无非小官吏间的倾轧,对大方向还是不敏感。 她哪里知道何谓“警字头”? 如今朝野派系繁复,最强悍的,当然是“军字头”,军队的人,枪杆子在他们手上呢,最狠。你看左幺的老子一听“军字头”有人要整他,吓尿得梦寐以求的议长都拱手了,可谓“闻风丧胆”。 其次就是“政字头”,严格算起来,桃花就算“政字头”一系了,她两任老公都是政党首脑。 然后就是新兴的“警字头”,我天朝警察不掌握枪杆,却依旧有“枪杆执法权”,也算很凶狠的一脉了。瞧瞧当时邵京竟敢跟党长“正面一逢”的气势…… 再接下来她们议论的就是些不熟悉的姓名,桃花百无聊赖,开始剥橙子吃,直到,听到,观音。 “要说帅,真还没人比得上卫观音!” 桃花手里剥的橙子差点掉到盘子里! 一说卫观音,她们好像都无比熟悉,各个眼神放光。 “要说这男人真强势,一上任议长位,第一件事竟然是封了西都!” “听说了,西都里抓赌场抓得惨,特别是推牌九的,几乎全关起来了!” 桃花那指尖儿就没停止颤!心中那感受啊……想他又恨他,你抓推牌九的干嘛,完了完了,朱由检还有活路吗…… 正是心思纷乱时, 门被推开,呆岁土巴。 新市长在簇拥下,进来了。 6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1 确实挺帅,男人在这个年纪到了这个地位,配上这个长相。说不迷人也挺难。 桃花不会多看,因为她本就认生,再一个,颜值气质这个事,对她来说已经很少有惊艳之感了。 正因为她低头过早,沉默太长,也就完全注意不到男人在见到她一刹那眼中滑过的光彩……当然,还有谁这时候真敢去看他的眼睛?男人怯于他的气势,女人羞于他的气质。 “坐吧,边吃边聊。” 话语不多。却透着随和,很稳沉。 这种“饭”一般都不好吃,人坐的笔直,脑袋还得飞快转,谈笑风生必须有度,其实受罪着呢。 男人们看似聊的放松,女人是插不上嘴的。除非市长亲口问到你面前来, “刘部长的夫人是……” “我在四医院。” “哦,那刘部长有福了,家里就有保健医生么。” 一阵陪笑。 “这位是……” 刘夫人旁边坐着的就是桃花。 郝文兵半个身子都快欠出去了,可还轮不到他介绍,他们处长忙说,“这是小郝的未婚妻。” 桃花挺羞涩地点了点头,这一眼是看过去的,因为礼貌。这一看,你说她看到哪儿了,也许是光线原因……他戴着耳钉?……垂下头的桃花觉得挺不可思议,这样斯文稳沉的范儿。如果戴了耳钉……男人也微笑地向她点点头,逡巡到下一位夫人了。 当然这个有趣的所见也没叫她琢磨很长时间,她在观察形势,待到一轮介绍之后,男人们将话题又引向平常工作……桃花不引人注目地出来了。 一出来就顺出一口长气,一手小握拳叉腰稍稍转动了下脖子,然后不着急地向洗手间走去。 冲水, 从小隔间里出来。 洗完手,她一手扶着洗手台,小小踮脚,身子稍抬往镜子跟前凑,主要是想看看自己的唇锋润不润…… 听见推门声,她本也不慌,不过站稳,眼睛依然盯着自己的嘴巴, 哪知,从镜子里看见后面的人!……桃花吓一跳!差点叫出声儿来!两手捂住自己胸口,转过身来…… “徐市长……”惊怯地小声出声,他怎么进来了?! 男人不过笑笑,本插在一边裤子荷包里的手拿出来,伸过来就取下她的大镜框,“戴着真丑,不过伪装得不错,一眼不细看还真瞧不出端倪。”将眼镜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 桃花心一紧,都顾不上去阻止。听他的意思……他认识她? 男人一手勾着她的腰捞过来抱住了,另一手轻撩她的刘海,很亲昵地喃,“怎么跑这儿来装小贤惠了,知道么,西都都为你闹疯了。”这时候正好撩开了刘海,看见了她涂得很丑的“胎记”,食指一抹那里,“就为这?” 桃花回过神来,有点惊慌地一推,“你是谁!” 男人看她一眼轻笑,眸子稳得波澜不兴,“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桃花一怔,基本上知道他是谁了,那“四只”中的一只? 桃花一手着急揪住他的衣领,“把你手机给我看!” 男人宠溺般低头亲了下她的唇,“想起来了?……” 突然外头女人说话的声音朝这边来,桃花身子一僵惊惶要推开他,他却一点不慌,两手抱起她就往一小格走去,桃花叫“眼镜儿!”,他又不忙地走过去,稍侧左叫她拿起眼镜儿,桃花刚要戴上,他说“别戴,真丑,出去再戴。”桃花捏在手上,怨怒地看着他。 这才是她的菜。长相、气质、权势什么真在其次。要能给她刺激感,且压得住场。 他坐在马桶盖上,叫她侧坐在他腿上, 桃花就幽幽像个小冤家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撩开她这边颊边的发亲吻她的耳垂,“脸怎么了,” 桃花专心找手机里她“莎朗斯通”式的照片,没回答, 结果翻半天没找着,“哪儿呢!”她小幅度一扭。咳,这四人跟左幺可不同,她对他们又怕又好奇……突然想起来,她身子稍往后倾,看他左耳,真有一颗极小的银色小耳钉!你看她对这些观察力强吧。呆序妖扛。 她望着那耳钉,“你还戴耳钉啊……”本心里的话却喃出来了, 他抬手一摸,“小时候就弄了。”桃花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有点尴尬,低下头继续找,继续装小不耐烦,“照片呢,” 他手环过来相当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翻手机,“这儿呢,密码是th。” 桃花敏感着呢,th,桃花嘛,他果然认识她!一扭头,“你们那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 冲水声, 女人们上完厕所出来了,有说有笑在外面洗手、补妆。 他凑到她耳根儿处,真只有她听得见的低吟,撩人的热气从她衣领里调皮地钻进去,她锁骨处都起小鸡皮疙瘩了, “那时候不认识,上次你陪党长遇见邵青,他认出你。” 桃花懊恼,想抚额。那么暗呢,他也认出来了…… 像知道她心里想啥呢,他含着她耳垂低笑,“说来我们对你印象还都挺深呢,一眼都认得出来。” 桃花这会儿真不紧张,扭头嗔他,“你更厉害,我都这样了……”她一手像个小孩子拍自己的脸,他握住她的手腕,又问,“脸怎么了,” 桃花自己撩起刘海,撅着嘴巴蛮委屈,“被人打了一针,就是一圈儿粉红,刚开始蛮丑……”不知怎的,她就是信任他,应该说,她信任这一类男人,胆子大,敢玩,表面上却全然看不出端倪,深藏不露。还有一点,安全。他们的双面人生一定有主有次,不会跟你玩真的,这样双方都能潇洒一些…… 他笑,“你就将计就计跑出来鬼混了?我本以为郝文兵一无是处,不过他能把你‘套住’起码愿意跟他玩儿,看来也有不一般的地方?” 桃花好像撇了下嘴,有点不屑的样子,但是具体原因她也没说,没必要扯出香亭嚒。 “干什么呢,”他笑着夺过自己的手机, 你看她是心眼多,正准备删照片呢, 没得逞她也没多纠结,看了眼门,女人们快出去了, 她扭过头来,微蹙眉头,“西都怎么了?”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卫观音离婚了,宠重庆要娶他老婆。” (任何惊心动魄的“高”一定是由无数看似暗潮汹涌的“贫乏”累筑而成,否则,真到那一刻,如何啧叹它的奇绝?回头再看,一环扣一环,原来如此……这是一盘大棋,布局的人一定要心态稳,戒骄戒躁,加油,小姐姐。) 6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2 观音离婚了? 桃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这滋味是喜是悲,倒是宠重庆要娶程琦,她挺怀恨在心的。就算程琦也不好,观音的,你怎么非要抢?咳,她心里还是更向着观音呀。 那天离开前,这位徐市长问她想不想除了脸上那印儿,桃花点点头。徐市长把她的手机拿过来输进去姓名和电话号码。原来他叫徐延啊。 这几天郝文兵有点小春风得意,上了市长的饭局咩。一高兴倒跟桃花开起玩笑,“你要真是我老婆也不错,给我再生个大胖小子。”桃花想了下,回了句。“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蒙丽听。”郝文兵脸涨得通红,出去了。回过头来,桃花笑得可开心,斗渣男,其乐无穷! 午后,桃花盘坐床头正在养气。一条短信来了,一看,是徐延。 “出来,路口等你。” 桃花咬了咬嘴巴。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她还蛮小心,注意到身后左右,钻进车里。 徐延翘着腿坐在后座儿,又是第一件儿伸手取下她的大镜框,桃花也任他,这会儿搭在前头的刘海都嫌烦了,利落地全部往头顶一拢,手灵巧地揪了个小髻出来。 这下,连徐延都稍许看愣神了, 桃花知道是去看印儿,所以也就没涂抹那膏子,显了印儿本身的底色。真不得不说这印儿越发灵气儿了,渐渐成了妖嫩的斑,点缀在她粉嘟嘟的脸上,又顽皮又美艳……加之桃花全揪起了头发。漂亮脸蛋儿整个露出来,光洁的额,娇俏的鼻,最好看,她的小嘴巴,要撅不撅,蝴蝶花儿般水嫩。眼神稍许烦躁,扭头看车外,“能除掉么……”才转过头来,就被他稍起身两手捞了过去吻住! 桃花握拳捶他的肩,“看见了……”意思是司机, 徐延像抱小孩儿一样低头乱雨点地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低笑,“你这样的资深官太儿不知道司机都是‘有眼无珠’的么。” 桃花又捶了下他。 看,这就是这类男人最叫人抗拒不了的,表面斯文如圣人,背地放浪如虎。 他摸着她那印儿,“甭除了,真是好看。” 她一撅嘴,枕他腿上灯下看自己长(三声)长的指甲,“不,我不喜欢。” 真是个娇娇儿,搞得徐延情不自禁又低下头亲,有时候痒,她还咯咯笑,徐延揪她屁股,“真是个妖精。” 到了,小巷深处,也是个小四合院儿。 桃花把头发放下来戴上眼镜儿下了车。 是个胡子好长的老中医, 头发扒开一看, 瞧一眼桃花, “交友不慎,惹来祸端。” 桃花心虚地看别处,像这样的老神仙她想鼓眼睛也不敢呀,呆乐布弟。 徐延两手背后,微弯腰也看她那印儿,“您这是怎么说,” 老中医点点她,“你看她这桃花样儿,多能招歹人,再看害她这药,可是原来宫里撺掇出来的脏东西,一般人谁去捣鼓这些害人药方儿。” 徐延浅笑,柔柔地看她,还在为她说话,“她年纪小,贪玩也在所难免。能除么。” 老中医直摆手,“您也甭为她操多心了,这药有时效的,至多三个月自个儿全褪了。” 桃花大喜过望,“真的?!” 老中医一眼都不看她,进去了,好似这种妖孽多看一眼会折了他的道行。 徐延弯腰两手握住她的脸,“那我可得抓紧时间看看,看一眼少一眼。”说着,抬起她的脸低头又去吻……桃花两手握着他手腕咯咯笑不停,可高兴了。 可跟来时不同,一路上都欢腾,赖在徐延怀里剪指甲,“他们说你是警字头的,啥叫警字头的?” 徐延摩挲着她的耳垂,“就是警察出身,” “嗯,你们原来都是警察……哟,爬得好快啊,一会儿都当市长了。” 徐延低头看她,“我把你弄市委来好不好,”似真似假地,像开玩笑, 桃花横他一眼,“不好,狼子色心。” 徐延把她抱起来,桃花指甲还没剪完呢,那两手就像菩萨一样翘着兰花指儿两边撑开被他抱着亲,“给郝文兵戴绿帽子不好玩儿么,反正他也欺负你。” 桃花仰起头垂眼睨他,姿态忒贵傲,“你怎么知道他欺负我,” “我都听说了,他那前女友没少到单位‘泪眼婆娑’地勾他。” 桃花一撇嘴,“就会用这招儿。” 徐延笑她,“那是,跟你比起来,招儿哪有你大,你是捞大鱼的。” 桃花小虚荣地要笑不笑,那样子可爱极了。 心情好,走路脚下都生风。 哟,她今儿第一次从这边进屋,还没见原来他家这小院子还有个小后门呢。 轻轻推门进去, 才要拐角,突然听见郝文兵打电话的声音, 桃花住了脚,本想转头绕过去,却听见……这一听,不得了,吓死她了! “你看见是桃花了?!……确定?……她去那儿干嘛……好,你把照片发过来我看看……” 桃花那心哟,扑通扑通跳,被发现了? 她做贼一样稍往里瞧……郝文兵正低头看手机呢,突然,这人非常激动起来,又忙急回拨电话,吓得桃花赶紧缩回身子,就听见……哎哟,这下生生要把桃花气跳脚!看出他渣了,可没想,这姓郝的能渣到这份儿上! 听听他说什么呢, “你确定跟她一起进屋的是这个人?真的么真的么!”反复确定,不似怒火,倒是实实在在的兴奋! 对方好像一再保证了,他挂了电话,接着竟然一跺脚,兴奋地喃喃自语,“把她送给姓徐的又怎样,叫她认干爹!老子连‘老婆’都拱手相送了,有这把柄了看还不给我加官进爵……” 桃花目瞪口呆, 就算她确实不是他真老婆,但是毕竟外人眼里她还是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呐,这事儿要传出去,那绿帽子可是实打实悬在头上的哇!男人为了功名利禄竟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桃花心中三声“佩服”。 晃晃脑袋,桃花一时还无法消受这,真遇见渣男极品了, 哪知一移步,碰着身后的铁桶了, “谁?” 郝文兵跑过来,正好与忙急扭过头去的桃花眼对眼儿! 一时, 气氛好似都凝固了, 也许,千回百转个念头在郝文兵脑海里转!阴谋败露的羞愤?斯文扫地的破罐破摔?总之,渐渐绝对是一抹阴狠漫上心头…… 桃花当机立断,转身就跑!你吓我哟,这种败类还跟他讲什么道义,肯定装不下去了,立即一刀两断! “桃花!”郝文兵当然追上来要抓, 别以为她没防范措施,跟个陌生男人居一室,她可时刻随身带着“防狼设备”呢, 裤子口袋里一直放着一小瓶压喷式防狼喷雾剂,他追过来,桃花转过身照着他眼睛就嗞! “啊!”郝文兵两手捂着眼睛蹲到地上难受不已,终于不掩狰狞,骂道,“小贱人,你拿了我的钱!……” 却没听见桃花回应,他以为桃花已经跑了,忍着疼抬头眯眼看, 哪知桃花还站他跟前呢,人好像愣那儿莫名其妙地看四周, 郝文兵也奇怪了,眯着眼也看过去…… 这一看,大惊失色! 就觉得这条本来吵嚷的小巷子怎么这会儿这安静了? 这么多潜伏多时的军卡掀了防尘布,层层打围,这会儿连机关枪枪头都显露出来了,连方圆几里的狗都吓尿了,何况老百姓! 6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3 桃花当然紧张,她也没见过这种仗势呀。不过这货机灵,她踢一脚郝文兵。“原来你还敢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国法难容!”转身就想跑,啥意思?就是臭狗屎全砸他脑袋上,可跟我没关系啊,撇得远远儿的…… 郝文兵真想跟她你死我活了,一手捂着眼睛起身就去拉,“你还想跑!………” 车里的大兵们简直云里雾里,又好笑。 他们这是个机械化步兵连,驻扎在宜宁以西的葛沽。凌晨,连长突然集合半个连的兵力约80来人吧浩浩汤汤向宜宁市区进发。 据悉是宜宁市区有暴恐分子。 其实就算有这样个理由,大兵们心里也存疑。部队离开驻地是有严格规定的,何种情况下能调兵?谁授权?调往何处?如何调度遣使?反正就一些老兵的经验,像这种“反恐”除非规模大,一般都由当地特警执行,如何劳师动众都惊动部队了? 再说, 看看这两个“暴恐分子”吧, 男的窝囊。女的挫, 现在更闹腾,竟然打起来了? 这不纯粹鬼闹。 军事越野里的副连长余伟确实已经忍到极限了,扭头对副驾驶位上的男孩儿阴鸷怒吼。“够了吧!我已经按你说的全做了,我现在必须把人都拉回去还可以有交代……” 男孩儿穿着一件黑色学院风牛角扣中长呢大衣,衣领一圈毛衬得脸庞贵气嫰艳,指了指前方混战里的女人,“我爱死她了,你看她多有战斗力。” “左幺!”余伟青筋直冒!悔有什么用,自己贪财贪色着了这小子的道儿,现在细想来,几多破绽。怎么当时那么一下就鬼迷了心呢! 没错, 左幺致使她的离家出走,还是他左幺,第一个找到她!冥冥中,多悲催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当然,找到她也不是这左小犊子多有板眼,运气太好罢了。反戴棒球帽那男孩儿自驾来宜宁采风,他是学画儿的。巧得简直要气死王八,那日桃花出门低着头也不看路,男孩儿这车差点就撞着她!这下,左幺得了先机。 郝文兵到底是个大男人,拽着她的胳膊她哪儿是一时就能挣脱的?桃花就哭闹啊,往地下骗赖, 好似不忍直视这出闹剧再闹下去,下来两个大兵一把揪住郝文兵的后衣领,这下他怂了,吓死了直求饶,“我是市委宣传部的,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她是我未婚妻,我们有点误会……”呆央肠弟。 哭着坐地上的桃花也被人从身后抱起来,听见,“未婚妻?你还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桃花一听声儿就回了头,一确定是他就扳,“左幺!你真是阴魂不散!”挣扎的幅度还大些。这个男孩儿简直就是恶魔,落他手里哪有好儿? 您们会越来越发现的:只要事态是往把她逼疯的节奏上走,热闹从来不嫌大, 这时候突然从郝文兵家后门冲出来一些人! 郝文兵的妈,郝文兵的爸,郝文兵的大哥大嫂,郝文兵的二哥二嫂,郝文兵的妹妹,郝文兵的同学哥们儿,郝文兵的旧情人,郝文兵的花痴拥趸女……哎哟,反正“郝文兵亲友团”集体亮相, 更不可开交, 郝文兵的爸和哥去拉大兵,“你们凭什么抓我家文兵!” 郝文兵的妈和嫂子妹妹集体痛骂桃花“水性杨花”,“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 郝文兵的旧情人依旧“梨花带泪”,“文兵文兵”地娇叫号丧, 郝文兵的拥趸哥们和花痴们,又指点又摇头,“哪儿找的**……” 桃花这会儿反倒不哭不闹了,像个孩子扭头看着这市井百图一般,显得落寞又哀凉, 左幺就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尽管隔着丑陋的大眼镜, 尽管刘海搭住了她半边脸, 可她懵纯的眼神,她似大彻悟大慈悲又大哀戚的神态,还是深深揪住了左幺的心! 左幺问她,“你想什么呢,怎么这么不高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他们骂你。” 桃花疲惫地摘下眼镜框,两只手臂虽还被他捉着,却已然无所谓般,“我挺羡慕这一家子,人多真好,不像我,都死绝了……” 这是她该流泪的时候,反而没有了眼泪, 她抬头,“放开我,这事儿我得自己了(liao)。” 左幺松了手,依恋地看着她走向那一大家子, 桃花丢掉了眼镜框,一边走抬起双手如上次在车内一般麻利揪起了刘海, 站定在人前的女人,完全呈现了她愈发叫人屏息的容颜, 天生的美固然重要,桃花的漂亮加上印记的添彩确实叫人惊艳无法, 但是, 更重要,是态度, 态度是性灵,包含着你的自信与气度,像把刀,直插人心! “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错,欺骗了大家,这件事也就不容我狡辩抵赖。 郝文兵雇我当他未婚妻三个月,目的也是想给他家人一个宽慰吧, 就我一个旁观者来看,他确实很为难,他放不下蒙丽,但是男人颜面叫他又软不下心;他孝顺父母,却又不得法;他有上进心,可又太急于求成。” 她点点头,很直白地看向每个人,最后真诚地一欠身颔首,其实相当有贵族范儿,十分有教养,“这些时多谢你们的收留,我对您一家人造成的损失会尽力补偿。” 啧啧,她这一套下来也不愧对出访前的“党长夫人”培训了,深得“贵妇精髓”:以德报怨,以德服人。 如何不叫人看痴了心? 惊人的颜值刺激着你! 滔天的贵气扑扇着你! 左幺笑了, 好聪明的桃花, 最强大的反击与征服,绝非是与之对等地去谩骂, 而是,凌驾于之上地宽恕与悲悯, 她赢了咩, 瞧这一家子的傻眼, 瞧郝文兵的怔愣呆痴。 瞧这些大兵们眼神的赞赏与追随…… “呜呜呜”警报声由远及近, 热闹才没有至此结束呢, 该说,才真正开始, 警车、冲锋车,防暴车, 在渐暗的天色里,如珠链般开了过来, 徐市长的驾临叫局势且朝着另一个无法想象的方向疯奔而去! 桃花屹立暴风中央, 刚儿还看她“大义凛然”,其实,这会儿见这愈发不可开交的乱局,早已痿得不成样子,咳,到底是个娇娇小姐,哪儿能维持那么长时间的女汉子形象撒, 此时, 桃花放在她一只口袋里的手已然轻轻蠕动了, 干嘛呢, 这会儿真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的新手机里一直存着一只号码, 且,设置了最最快的快捷键, 一按, 用力的指尖下,赫然,我的观音。 6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4 观音憔悴了,他后院起火自然损心。 才从一场会上下来,观音靠在椅子背上闭目思索。眉头微蹙着,总不得宁神。 手机忽然响起, 响了几声,观音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睁开眼睨一眼,是个陌生电话。 手机还在响, 观音拿在手里突然心抽动了下, 他慢慢从椅背上坐直身体,按下通话键,放在耳朵边。“喂,”声音竟然有些飘忽, 半天,那边没人说话, 观音紧张了,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 “喂!说话!” 渐渐听清里面的声音,好嘈杂。还有警笛声……观音赶紧走至窗前,全神贯注努力听里面的声音……就那么毫无预示的,桃花的声音传来,她好像在哭。“观音!你快来救我!” 饶了观音吧,他这段时间想这个声音都想疯了,猛地,竟是如此撕心裂肺,怎得不要他的命!观音一下握住窗台的栏杆,好似站不稳,声音却极力平稳,“别哭,好好说。你在哪儿,”桃花一听他的声音,那头却是抑制不住哭更厉害“观音观音”地叫,好像她这么叫他就能飞到她身边…… 如果你在这边看观音,一定会觉得他真可爱, 观音竟然揉了下眼睛,这是努力要清醒,“乖。我在你身边,别哭,我不答应过你,无论转多少个弯儿你回头都能看见我么,好好说,你在哪里,我一定叫你回头就看见我。” 桃花好像咬嘴巴地挤出几个字,“观音,我好想你……”观音这边又揉眼睛,再不揉,真失控了怎么办,难道陪着她哭? 稳了下情绪,他决定从另一个方面“诱导”她,“怎么有警笛,” 桃花哽咽地不成样子,“我在宜宁……好多当兵的……警察也来了……”咳,你也别怪她这时候如此孬,话都说不清楚,观音如今俨然她的精神支柱了,分离这么久,猛一听他的声音……也别把她想的那么坚强好不好。 有一个地点就够了,无须更多信息,观音现在只想确认她的安全, “桃儿,你听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就到,” “嗯,”桃花咩一声, “手机一直捏手上,怕就跟我说话,我的一直也会捏手上。” “嗯,”桃花又有哭腔了, 最后,观音两手捧着自己的手机,“我也想你,很想。” 这是充满力量的六个字, 余下时间,桃花就靠这六个字撑着,手里牢握手机,无论左幺和她说话,徐延和她说话,任何人和她说话,她就是泪眼朦胧地懵着,一声不做,像个搞不清状况的孩子,眼睛还是会好奇地到处看,可就是不说话。 观音放下手机,两手支着窗台好似长出了一口气,放眼窗外,世界好像才明亮起来。 他一抹脸,回头按下内部通话键叫进来了童平。童平是卫泯多年的秘书长,观音依旧沿用。 “桃花在宜宁。” “真的!”童平也是立即绽放惊喜, 观音一只手指挨着鼻息,好似思索,又指了指,“她说有部队有警察……你赶紧去查查宜宁市市长现在是谁,周边的部队都有哪些。我现在就过去,你通话保持畅通。” “好,”童平答应着就快步往外走,不过快走到门口住了脚,蹙着眉头回了头,“我想起来了,宜宁市才换了市长,叫徐延,他是邵青的人!对,我有印象,他们一起都在西部警备做过督察!” 观音看向窗外……再看向童平时眼神稳如磐石,“小鬼难缠,我直接去要人他们只怕还赖七赖八,我也没有时间再去知会谁谁了。这样,找付晓宁,让他现在就赶往宜宁,以接党长夫人回东都参加党长追悼会直接把人接出来。” 事实,确实还是观音想得周到, 党长一死,朝局更复杂了,他说“小鬼难缠”一点不错,警字头的、军字头的现在都张狂得厉害,各为其主。就算观音以议长如此尊贵的身份去要人,你怕这些地头蛇就会乖乖拱手奉出啊?一看是卫观音亲自来提人,他们不更兴奋,非磨死你不可! 桃花禁不起磨,观音这件事上也禁不起磨,他去当然能把人要回来,但是不会快,与其如此,不如敞敞亮亮公布桃花的身份,党长才故亡,他挚爱的小妻子无法走出悲伤隐居宜宁,党长追悼会一推再推,不能再推了,必须接回他的遗孀回东都主持仪式。这个理由,这种关头,谅谁也不敢造次使坏吧! 果然,情形跟观音想的一点不差, 说东都来人,人家颤都不颤一下, 部队这边,虽说它仅仅是一个小副连长擅自调兵惹了祸端,上边的军部却一听为的这个女人竟然引得东都来人接……有心的幕僚们赶紧献策,这得折腾一下。 说起徐延这边呢,他到真不会针对桃花,不过眼对眼儿跟军字头的杠上了,他也绝不是服软的主儿,自是不让寸步。 付晓宁一吼,“撑破你们的狗胆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党长夫人都敢扣!耽误了党长的追悼会,你们谁来负这个责!” 着实还没大胆到那个程度,付晓宁如当日护她逃府邸,半拥着走了出来。 桃花裹着厚厚的黑色连帽大衣,帽子把头也盖住了, 一路走出来,警灯烁烁,军车间隔着警车成对峙状态, 沿路,无论大小官员、军官,还是普通警员、普通战士,各个神色凝重,宜宁大半城区都戒严了,可想这场警方与军方的对峙闹得有多大! 桃花上了一辆小轿,疾驰而去,直奔机场。呆丰刚巴。 观音站在风中,看着车驶来,越来越近,他的衣领都被风吹得直挺挺打在脸上, 车停稳,车上的人儿下来,却是立在车门前两手紧紧抓着门哭得…… 观音走过来,抱住她,桃花转过来一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仰起头,“观音,我错了。” 观音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住…… 付晓宁眼睛都红了。 6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5 车上,卫观音翘着腿,一手支着车窗沿。食指放在鼻息下看着窗外,他的另一只掌心压在她脸颊下被桃花枕着,桃花趴在他腿上,嘴巴微撅着,好像翘气。 咳,没走成。他牵着她走上舷梯时,一辆黑色小轿疾驰而来。知道他在这个机场降落的人不多,这个时候能开进机场来的人更不多。果然下来的人,够意外,够震撼。 元首的书记处主任张朝祥亲自前来“召请”。 他下车即立在车前,抬头看已经走上舷梯的卫观音,微笑,“议长留步。” 卫观音显然很意外,张朝祥出现在这里,谁能想到?莫非…… 观音没有立即挪步,这个是非之地。这种是非之时,他只想带着桃花尽早离开。 下面的张朝祥补了一句,“元首在等您。” 这下着实走不成了,看来元首已临宜宁。 桃花心思根本不在他们的对话上。虽然她听见“元首”二字了,心中也有一惊,但是,比不上她此时迫切想跟观音回家,想抱观音,想亲观音,想黏着他一寸不离讲她的遭遇讲她的心情,给他看她的印儿,给他看她可能有些养胖的身子…… 可“元首”二字已然出口。她也不是个无知的小女人不知轻重,被观音牵着又走下舷梯,从那时候开始她的嘴巴就是撅着的。 上车后,她怏怏地靠在椅背上,总是不得如意的样子, 观音拍拍自己的腿,她趴下来,观音弯腰低头抚开她一边发在她耳边说。“我现在肯定不能把你一人先送回去。”她哼一声“当然,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观音又挨近,唇抿着她耳廓,“一会儿你跟我睡。”哎哟,看见她笑了,还装,又撅嘴巴,“那个元首真讨厌……”剩下,他们就没说话了,就一开始那姿势,一路向西城市郊开去。 天色渐暗,小幅度盘山路上去,大门上挂的牌子是“宁西疗养院”。虽然外头看不出异样,进去后还是看得见明显警戒,数十步远就几个军装。楼外草坪上停着一架黑鹰36直升机。 桃花进去后脱下连帽大衣,立即有人接过。没有多话,他们被直接领上二楼。 一间套间卧室,张朝祥为他们打开门,他们进去后,门在身后合上。 这时候,桃花才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面圣”……这时候才知道应该是个多激动人心的时候! 疗养院很简朴,四面还是涂的绿色卫生墙,木地板踩在上面噔噔响,特别是她穿着带点跟儿的单皮靴。 室内有暖气,暖气片那种。作为元首的临时休息处,唯一处理的可能就是搬动了床的位置,放在房间正中央。后来桃花才知道,元首外出,出于安全考虑,任何地方的床是不能放在靠窗位置的。 元首坐在一只藤座椅边,本微弯着腰,两手肘搁在膝盖上看着他面前的围棋盘。 见观音他们进来,他稍坐直身体, 观音恭敬微笑一颔首,“元首。” 他两手依旧支着自己的膝盖,“耽误你行程了,这么晚把你叫来。” 这一看,桃花有点怕他。 都知道元首是军队出身,家里连四代都是五星上将,他自己一生戎马生涯,*9年那会儿真带兵打过仗。 这位至高无上的领袖没电视上看的那么亲和,真实的他看上去很严肃,甚至严厉。军人出身,叫他坐姿、神情都很自律。事实,从接下来他对桃花的态度也见一斑:对女色,他很传统。 观音依旧微笑,“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元首指了指棋盘对面的位置,“坐,边下棋边说。”看来他们常如此。 这样的熟悉其实也正常,卫泯和元首私交不错,元首算观音的长辈了。 观音当然顾及桃花,一手微护着让她向前走几步,“这是桃花,我父亲的夫人。” 桃花两手放前一手抓着两个指头握着,微咬唇,显得很紧张,刚要喊一声“元首”……真的挺伤人,元首一抬手摆了摆,“也是宠赢的新妇,我知道。今儿宜宁这乱局跟她也有关系,我倒没想到你把她也带来了。”他放下手,搭在棋盘上,停了下,“我已经跟外头交代好,今晚就别进来人打搅我跟你说话,她要么出去另外找房间她休息,你要不放心她,她坐那边靠一会儿也行。”全程都不看她,很明显,有点厌烦。 元首的气势、个性在这短短十来分钟已经强势出来了。 他是一个严肃自律、强悍的军人, 他洞悉一切,包括观音对桃花的感情, 也可说飒爽不拖泥带水,我不喜欢这个祸水,可我不怕这个祸水坏我的事,所以我跟卫观音谈事儿也不怕她听。 态度非常鲜明,王者气场也非常强大。 好吧,要不是这种情状下遇见他,桃花肯定胆寒,元首不喜欢她甚至可说厌恶她,无论为“臣民”还是作为一个女人,都是叫人提心吊胆的事儿。 但是,你非要在她最想跟观音腻歪的时候招她咩, 还一听,要谈一晚?桃花心里就怨恨他了。 可到底表面上不敢如何,那嘴巴是想撅了,那眼睛是想瞪他了,可就算他根本不看她,还是不敢。这么凶的一个老男人,桃花打心眼里不喜欢,没情趣。 观音是看见她表情的,无奈又宠爱,看一眼那沙发,桃花这下胆子大,做了个蛮烦的样子,转身走过去了。 男人与男人面对面坐下来,棋盘上信手拈来,看似眉头轻蹙考量的是棋局,说的却全是惊心动魄! 桃花这会儿是气上了,如何惊心如何动魄,一点兴趣没有,呆丸余划。 一开始她还能坐的规矩,老老实实腿平放着靠着沙发,发呆, 后来,想着烦了,跷起腿, 后来又觉得这屋子闷热,抬手把头发全盘了起来, 观音是看过来一眼的, 一眼就看见她右颧骨上的印儿! 从刚儿见到她一直就在奔波,哪细看她了的? 这时候元首在说,“……得彻查!私自调兵,这一级一级的监管都在干嘛!形同虚设!……”重重落下一子, 观音淡淡又移过眼去,“所以上议院有过提议,部队监察……” 她扎好头发又赖进沙发里,歪着脑袋完全没精神的样子,想睡觉可又不甘心,她还没亲观音呢,多哀怨地看过去……哪知,竟见观音向她走过来了! 她忙站起身,“完了?可以走了?” 观音摇头,回头看一眼棋盘那边,桃花也看过去,这一看,吓一跳! 元首就那么倒在棋盘上像睡着了?! 桃花吓死,一下抱住观音“你把他!……” 观音笑笑,很平静地摇摇头,“不是,他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桃花还有点惶惑地看那边倒下的帝王, “嗯,他‘*9战役’伤过后脑,不能激动动怒,否则会短暂昏迷,一会儿会自己醒来的。” “这是什么怪病?”桃花一撅嘴,末了又添了一句,“活该。” 观音扒上她的额角,“这怎么弄的?” 桃花两手搂他的腰赖他身上摇摇,“他什么时候醒来,你们什么时候说完,我想就我们两的时候跟你说。”几zhe几烦喏, 观音低头看她,眼神渐渐变得幽艳起来,“要不……他这毛病没几人知道,估计也是想到今晚会犯这毛病,所以才吩咐人不得进来打搅……就在这……” 桃花可迫切了,踮起脚使劲儿搂住他的脖子就撞上他的唇,含含糊糊又急又馋,“就在这,快点!” (今天回来晚了,就这一更吧,明天继续。) 6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6 观音的裤子垮到大腿上,桃花的两条腿明晃晃全然晾在外头,跨坐在他腰间。两手撑着沙发背,观音在她后腿上下模…… “脸上那印儿怎么回事,”观音气息不稳, “啊?”她艳得流油,一身上下衣服遮着的、衣服没遮着的,全笼着靡光,媚态似醉,根本没意识过来他说什么, 观音捞下她的头狠狠吻住,“桃儿。别夹了,快告诉我印儿怎么回事!”说叫她别夹,自己却是用力向上冲,突入如刀割。桃花尖叫,跌撞抱住他的头,胡言乱语,“要命了。观音,要命了!”观音勒住她的腰一翻身,桃花长腿微颤,要不是他抓着她的p股。她的颠颤都不知道落在何处…… 那边简直“粉融香汗流山枕”,殊不知帝王这边已走入幻境! 元首位高,落下的这病症都蹊奇, 全没告诉第二人,他这病症现如今有了“新发展”:晕迷中所见之景如亲临,好似看见自己在做那件事! 那边抵死缠绵的两人分毫不知,这头元首脑海里存留的印象才叫要命!他迷迷糊糊瞧见沙发上乱滚起伏二人以为是自己与一个女人在鬼搞,而他不过如魂神离身般怔愣俯视着这一切! 这可如何是好? 元首此时在梦与真实间如困兽烈斗! 他身体也绷得紧,尤其两腿间硬如磐石。分明就是行欢的迹象。他确信自己跟一个女人毫无廉耻毫无节制地欢好了,他们翻滚制造出来的荡浪声响绵延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女人?哪儿来的女人! 他明明和卫观音在谈事,哪儿来的女人!……对了,她,那个叫桃花的…… 沙发上的“浪翻红绉”简直叫元首自己都汗颜,我是疯了么!! 又是一遭,又是一遭。熟滑,摆腰,春娇,元首那心呐,跟着窒息,女人一声叫,快活处且快活;女人一身叹,元首直呼有福难消……女人的腿落下,元首也再度失去意识,好似他也用光了力气…… 实际呢, 那边一场尽兴也才落下帷幕, 观音细细摸着她的印儿,听她娇娇讲诉。 “你觉得我会嫌你丑么,”观音指尖儿滑了下她那印儿, 桃花钻进他颈脖里,“我知道错了。” 观音拍着她的背,好似漫不经心地喃,“郝-文-兵……” 桃花腰肢直扭,“算了,你别找他,” 观音不做声。 桃花晓得他心里落根儿了,她毕竟在郝文兵家住了月余。赶紧转移话题, “你看我是不是长胖了,”她抓着他的手去摸她小腹, 观音似笑非笑,“他家当你怀孕了般养,自然长胖。” 桃花听出他口气里的不悦,抱着他使劲儿亲,“你当我真什么都吃,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大油的,他家弄那猪蹄汤我一见就想吐,忍好多次了!”又烦又急地“申辩”, 观音这才笑起来,又往里面冲了一下,“是长肥了,哪哪儿都肥了,倒像真怀了……”突然,观音自己都愣了下来! 他抱着她慢慢坐起身,桃花还不明所以,回头看,以为元首醒了,“没醒……”又扭头过来亲他,观音却是低头看她的肚子,“桃儿,这段时间总想吐?” 桃花个小不要脸的,她以为他看他们相连处,又一夹,浪浪地暧暧地“吐什么,那么厚的油你见了也想吐……” 观音可不敢再往里瞎折腾了,那心啊,突然跳得瞎快! 观音要往外退,她还抱着他的脖子愣是不愿意,观音气息不稳,有点急,却绝不是情y弄的,此时心中如猛地涨着个大希望,他怕不是……哄着她慢慢退了出来,两人穿戴好,桃花是还浪在那里头,没注意,观音给她穿裤子的手都是颤的…… 完全没心思再在这儿呆着,观音不过牵着她走到棋盘边低头看了眼元首,元首好似还在晕迷,不过呼吸正常,就像睡着了。观音牵着她就往外走,桃花还奇怪“你不等他醒了?” 出来,观音只对张朝祥低语了几句,看来张朝祥是知道元首这毛病的,连连点头,“我知道。” 车一开进市区,观音就对司机说,“你和后面的车先去机场,我随后到。” 桃花都不知道他急什么,竟是亲自开车带她到了医院? 桃花还以为他是为她那印儿,直说“弄不下来的,我去看了的,不过说两三个月自己就会消的……” 观音恨不得把她抱起来走,低头哄她,“乖,检查一下,你出来这一个多月了,瞎吃瞎喝的……”桃花直撅嘴巴,“尽瞎说,我挑着呢。” 挂了个全科检查,第一样就到妇科! 女大夫才吃完晚饭,喝了一口水,“坐吧,哪里不舒服,” 桃花赌气,“哪里都舒服。” 观音强装镇定,微笑,“常规检查。” 女大夫糊涂了,这么晚跑来常规检查?可一看这男人就气度不凡,男人深深看她一眼,大夫似有了悟…… 直接开单子,“先做b超吧。” 桃花再傻也意识过来点啥了,她猛地抬头看他,“你……” 观音见她会过来人竟然有点慌……你几时见过卫观音这样不掩饰的无措!好像脑子全是乱的,观音又揉眼睛,边揉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查查,查查,没有就算了……”这倒像在安慰他自己! 这下好,搞得桃花也紧张起来! 见他这样,桃花个不清白的竟然问他,“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观音一听,抬起头!“你胡说什么!我想疯了!你以为我跟你闹着好玩儿?”吼得桃花一怔,接着就瘪嘴巴要哭,“难怪我老不正常了……” 观音都要半跪着抱她了,直哄,“是这样是这样,咳,都怪我,怎么忽略了这最重要的……我那天根本就不该放你走!” 观音抱着她去b超室,路上,那女大夫问她,“月事正常么?” 桃花糊糊的,“一直是没来,可是我本来就一个多月才来一次……” 女大夫又问,“那事什么时候,” 桃花没答,观音说“*月*号。” 哎哟,一照,真有了。 日子准着呢,真是一击即中! 一说有了,桃花躺在那b超床上当时就哭了。她和卫泯这些年,不说后几年卫泯不行了,前几年,卫泯真想她生一个,可老怀不上,桃花都以为自己有毛病了。 这下好,跟观音一次就有了,怎么说这事儿呢! 观音呆呆望着那显示屏,眼里是泛泪花了么,呆司宏弟。 又揉眼睛, 呵呵,怎么说这事儿?对卫观音来说,这是他一辈子最大最大的事儿了,没有更大,只有这件。 6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7 两人从手扶电梯上下楼来, 观音两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她也一样。 观音扭头看她,她怔怔看他“看什么,” 观音微笑,“看像不像个小妈妈。” 桃花撞他,“生孩子很辛苦的。” 观音两手忙拿出来抱她,“小心。我陪你辛苦还不行。” 她赖他怀里,仰头,“我要怎样就怎样?” 观音抬手捋她颊边的发,还是那样暖死人的微笑,“你想怎样。又能怎样。” 桃花踮起脚刚要精里精怪在他耳朵边说,突然大门口慌里慌张闯进来一家人,大叫“医生医生!” 观音忙将她抱到一边,桃花也好奇看过去……这一看,正好与这一家子的眼儿全对上了! “桃花?!” 真是没顺利走成的这一晚愣还得碰上一次这一家冤家, 是郝文兵的妈怎么了么,被他大哥抱着“噢哟噢哟”叫不停。一听“桃花”却也眯开了眼, 桃花就怕观音亲眼见到这一家的德行,拽着他的手腕就走,观音还是淡淡看过去。估计也晓得这谁了。 自作孽不可活吧, “桃花!” 郝文兵竟然像着了魔般冲过来要拉桃花,观音一回头,那气势,郝文兵生生刹住了脚,竟有些腿软,不敢再上前一步! 郝文兵级别太低了,根本不认得观音,但是看这气场。本能畏惧,不过这个时候胆儿倒撑得大呀, 自见到桃花的真面目,虽然也没过去几长时间,但是,这过去的“几长时间”里,郝文兵那脑子里就灌不进其它了,满脑子全是桃花。魂不守舍的,她的容颜,她的话…… 《西游记》不告诉我们么:有背景的妖精都被领导带走了,只有没背景的才被猴子一棍子打死。 桃花被“带走”的太豪华了!这一切都彻底强烈刺激着郝文兵的魂神,桃花桃花,都魔怔了!于是,这一见着,那就好似往死里一搏! 他突然跪了下来,几乎哭起来, “桃花,我错了,我有眼无珠那么对你,我错了我错了,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竟然真哭着,跪着走过来要抱她的大腿! 桃花简直彻底被他搞醉了好不好,信他的邪哦,蒙丽还站那边呢,他一大家子,他父母,他兄长,他嫂妹,全站那边呢! 这人渣的级别……桃花且受不了了,继续拉着观音就走, 是没人敢追上来的, 全碍于观音的气势, 郝文兵家那一屋子女性,望着观音眼都直了…… 上了车, 观音一直不说话, 桃花扭头看他,像个心虚的孩子,“我是识人不清,可也算长见识了。” 观音微笑也看了看她,握住她的手“知道就好。” 这下她安了心,放松靠进椅背里。却根本没看见观音又看向前方淡沉下来的眼。 还是开到刚儿要起飞那机场, 才下车,童平和付晓宁神色凝重地走过来, 观音知道有事,朝他们抬了下手示意稍会儿再说,他先送桃花上了机安顿好她,又走了下来, “什么事,”贞圣岛号。 童平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坪,“那里发现了个包裹,幸亏当时没起飞,您没走多长时间就爆了,倒不会有多大影响,但是太糟心,这地儿邪了!人胆子也太大了!” 观音注视着那草坪,眼神绝对越来越冷毒,甚至一丝愤恨。 这个小小宜宁,真把卫观音搞毛了! 要以前,针对他的这些小动作,卫观音不当事儿,现在逼着观音不饶人了。他们有孩子了!也叫观音不得不极慎重地考虑桃花的安全…… “包裹呢,”观音两手放进大衣口袋,眼神渐渐平静, “张兴在处理,证据都保存得很好。” 观音点点头,看向童平, “做这几件事, 包裹原封不动还原, 去弄那个叫郝文兵的指纹,印上面, 放到宁西疗养院。” 观音呀!你这也是要害死郝文兵呀,宁西疗养院住得谁!! 而且,这事儿彻查下来,绝不是郝文兵一个人能扛下来的, 整个宜宁地区, 包括它的上一级州政府、市政府、军、警……全要担责! 观音上飞机了, 付晓宁一旁听着,心想,他比宠赢还狠。 桃花窝在椅背里,累了,怏怏的,可是蛮甜蜜。 她拉过观音的手,“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观音说“我手凉,暖一下再给你握。”说着,要空乘端热水来他暖手, 桃花嘴一撅,把他两手都捞过来抱住,“叫他们走。” 空乘没走近就被观音眼神支走了。 她掀起胸前的衣裳把他的两手煨进自己胸口,“你刚才说我想怎样就怎样的,”zhe, 观音隔着内衣捏她的r肉,“我是说你能怎样,要怎样。” 桃花在衣裳里跟他十指相扣,“观音,我还不想告诉人家我怀孕了,我们保密好不好,” “为什么,”观音食指逗她的樱桃粒, 桃花咬嘴巴,含含糊糊又娇又zhe,“你就答应我么,” 观音当然晓得她为什么想瞒着,她可能又觉得这么跟他偷偷摸摸有了孩子好玩儿,偷,刺激,她永远戒不掉的瘾。 瞒着,这点上观音倒也同意,包括他们的关系,最好都瞒下去。经过“包裹事件”观音更觉得有这个必要…… 观音捏住樱桃粒,桃花一娇喘,“轻点儿,”说这么说,却倾身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深吻,观音怕压着她,抱起她的腰坐他腿上,一遍又一遍用舌尖揉她的舌,桃花舒服极了,心飘起来一样,“观音……”哼得娇,手从他衬衣脖子后伸进去,观音一手也挤进她两腿间……“桃儿,这次我依你,回到东都,一定要爱惜自己,记住,这里有毛毛了。”一指揉进去。桃花一哼,重重吻住他,“知道,你的小毛毛,我的小毛毛。” 这也是观音之于她而言绝对不同一般的原因:太称她的心!永远站在她身后,一回头就能看见;背地里,还有专属于他们的小秘密;无论远近,她坚信,他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就此,一月有余,党长遗孀终于在外“隐居”度过“最伤心期”,平复心情,回到东都,面对现实了。 6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8 桃花回东都第一件儿就是去找香亭,落难时相助的人怎么样都得谢。 香亭家住的是警局大院儿,平常里面停警车也不稀奇。但是今天就是挺稀奇,到处都是停的警车,横七竖八,有的连楼道都塞满,这是干哈儿呢。 香亭一见桃花完好归来,直拍胸口,“哎哟,我可放下一颗心咯,这事儿总算结了。” 郝文兵那边把该付给香亭的钱都付了,之后也再没联系她。香亭自然以为这事儿顺利截止了。 桃花给她削苹果,“找你做这事儿的人都这么渣么?”没说别的,桃花还是把郝文兵那德行跟她说了下, 香亭的肚子蛮大了,估计快生了,她接过苹果叹口气,“你算见识了吧。小部分人是应急,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渣着实是娱乐人生。” 桃花自己削了一个,咬一口,“其实。还蛮有意思。”她这叫“死不悔改”,“斗人渣”还斗出乐子瘾来了,还说“以后要我帮忙的只管说啊。”香亭横她一眼,“你是闲的。”不过看她现在蛮快活的样子,已然走出阴霾,也替她高兴就是。 桃花又问了许多生孩子的事儿, 香亭瞄她肚子,“你也怀了?问那么多。”其实是开玩笑的话, 桃花一顿。脸有点红,“哪儿撒,我就看你快生了问问,” 香亭笑,“逗你玩儿的,问问也正常,你以后不总要生的,”说着要起身。桃花忙来扶她,“你干嘛,要什么我给你拿。”香亭指了指卧室,“你那老手机卡我还给你留着呢。”桃花笑,“我去拿。” 拿到手机卡,桃花边换卡边走到窗边要关窗户,风有点大,怕吹着香亭。又瞟到楼下停满的警车,随口问,“怎么停这么多警车呀?” 香亭一叹气,“说了你都不信,不少警察都罢工啦。” 桃花一顿,抬头看她,“为啥?” “听我老公说,为了新任党长之位,三大都的警察都在闹,要拥护一个姓邵的。” 桃花忙低下头,心情可不平静。 这不是她该操心的,她也完全不想涉及这些事一分一毫。 微蹙眉头专心换下手机卡, 一开机,来电、短信,爆了。 观音、重庆、左幺……朱由检! 桃花想起来了观音前段时间在西都抓“推牌九”的,他估计就是想找跟她有关的寻她的下落。这下好,连累朱由检了吧…… 桃花忙回拨,响好多声都没人接,桃花挺急,放下,握了会儿手机,又回拨, “怎么了?”香亭见她急,担心地问, 桃花这才意识过来别影响香亭了,平顺了下神色,“没事,一个朋友……”正说着,手机通了! “喂,”对方竟是个陌生声音, 桃花镇定了下,“您好,我找朱由检。” “这是普宁分局,要找人自己过来。”啪,挂了。 “普宁分局……”桃花慢慢放下手机,眉头深蹙,不觉喃出来, “普宁?我老公就是普宁的啊,怎么了?”香亭说, 这一听,桃花又燃起希望,“香亭,这事儿我真不想麻烦你,可是……你就,就帮我跟你老公问问,他们分局是不是关着一个叫朱由检的人……” 香亭一摆手,“小意思,他们局里人瞎闹,一些人跟着罢工实际钻空子在家里玩儿,我老公老实还乖乖上班儿呢……”说着拿起座机电话打给她老公了。 “喂,尽忠职守呢。”香亭指了指电话跟桃花奸笑,桃花微笑,心里其实急,“你帮我打听个人,你们局里是不是关着个叫朱由检的人……哎呀,回来再告诉你,你先去问问,快点,我等你电话啊!对,朱由检,怎么写?……”桃花忙在桌子上划下“朱由检”几个字,“朱红的朱,由于的由,检查的检……”贞圣司巴。 挂了电话,香亭安慰她,“别着急,找得到的,我老公在局子里人缘还好……” 果然,一会儿她老公就打来了, “什么,人被提走了?提哪儿去了?不知道?哎呀,你再打听打听,我知道现在乱……你再问问再问问……” 桃花也不想再为难她两口子了,起身告辞,“算了香亭,我再想想别的法子,你好好休息啊。” “你别着急,我有信儿马上通知你……” 香亭又不放心地送走她。 桃花一路上都在想,明明西都抓赌,朱由检怎么关在了东都?……朱由检算她最私人的一脉关系,她真不想去找任何人,如果她有能力……但是,这里又无不沮丧地想了,离了卫家,离了宠家,她算什么,自己想守住的一些小伎俩全无板眼维护住……正不得不“投降”要找观音时,香亭来电话了,桃花赶紧接, “桃花,走哪儿呢?” “才出你们大院儿,就在那个水果摊前儿。” “好,你别走,就那儿等着,我老公一会儿来接你,他带你去找一个人,那人是转押处的,肯定知道人在哪儿。别着急啊……” “谢谢谢谢,香亭,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一辆警车开过来,香亭老公伸长手推开副驾驶门,桃花上车。 “我听香亭说了,你别着急,找得到的,我们现在找那人是我一好哥们儿,他会混,去年混到转押处了。他们现在就在前面不远那个‘开源大厦’开会,呵呵,现在闹腾,他们手机都关机了,我上去找他。” “麻烦你们了,这一再给你们……” “没事没事,上次那件乌龙我还过意不去呢……” 开源大厦楼下,全停的黑色桑尼或黑色丈江,这其实都是警务配车,看牌照都知道,全是“j”开头。 正好有一空档,香亭老公停了进去, 停稳,她老公伸手出去把警灯拿了下来,“磨死人,近段儿尽做小媳妇了,上面有规定不能太招摇。好了,你坐坐,我上去找他。”“谢谢谢谢。”她老公下车了。 桃花独自坐车里,心里着急又希望,能找着就好了…… 这时候突然听见车后头一声喇叭,桃花吓一跳,回头看,一辆黝黑凯奇越野停在他们车后,真的是全黝黑,前车窗都看不见里面。 好像他们这车占了他们的车位,后头那车又按了声喇叭,桃花心慌,怎么办? 6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9 她坐在车里像个受惊的娃娃,不敢动。 奇越的司机终于下来, 男人戴着墨镜。警装短夹克敞着。下来后墨镜往脑门儿上一推,一手叉腰,“这哪个不清白的把车停这……”车窗外闷闷的声音传进来,桃花心跳多快。 男人微弯腰看车牌,估计也没结果,绕车前头来了……哟!看见她坐里头。 男人一手叉腰,拿下脑门儿上的墨镜捏手上朝她招招,“下来!” 桃花只有害怕地下来,男人墨镜点她,“去把你男人喊下来移车!” 桃花委屈地抬头。“不是……” “什么不是!……”男人烦躁的口气突然顿了下,因为望见她的容颜,哟,蛮漂亮咧,“是不是都去喊,”还是说, 正这时。 “汪谦,算了。” 奇越副驾驶下来一人,也是警装短夹克,就站在车门前。桃花看过去。又惊又……怎么形容这滋味?是他,叫邵青吧。 邵青微笑地朝她招招手,“过来,” 桃花蛮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汪谦指了指她,“认识?” 邵青没理他,站那儿还是没动,还是微笑着,“要我抱是吧。” 桃花两手放进外套口袋只有走过去。 邵青搂住她的腰低头,“怎么一人坐里头,怪可怜的。”这才抬头对汪谦说,“再找地儿停吧。”说着,搂着她往大厦里走。 桃花跟着他走,边走边想,不作了,直接问他吧。 “我有个朋友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我来找关系的。”她也不看他,幽怨地望着一点, 邵青紧了紧她的腰,“没问题。” 桃花抬起头,“那我,跟我那帮我的朋友回话叫他不操心了啊。” 邵青一抬下巴,“说。” 桃花掏出手机给香亭打了个电话叫她跟她老公说,她找到人了,不麻烦了…… “谢谢啊,”桃花才挂断电话,电梯来了,邵青牵着她进去, 看见他按了顶层, 邵青靠着电梯壁,桃花张嘴就要说,“他叫朱由检,说是关在普宁分局……”邵青朝她一招手,桃花撅着嘴巴靠过去,邵青两手搂着她的腰,点了下她的嘴巴,“不着急,死八百年的我都可以给你挖出来,大活人一个还不好找。”桃花像个孩子争,“他现在不在普宁了……”邵青低下头亲住她的唇,分开时说“上去把口红擦了。”桃花泄愤一样咬他的脖子,他窝下腰抱紧她,低笑“哎哟……” 进了一间套房,桃花走到窗边,顶层就是好,一览众山小。 邵青问她,“怎么写?”指人名, 桃花回头看一眼,“朱红的朱,由于的由,检查的检。”又看向窗外。 邵青打了一通电话。 桃花就是喜欢他们这样, 干脆,贞向丽技。 不问七问八。 邵青在沙发上坐下来,从警装夹克口袋里拿出来一扎像发票的小条子,一张张梳理。桃花走过来坐他一边,“你住这儿?” 他一笑,也没看她,梳理的手没停,“哪住这儿,开会。” “哦。”桃花也不多问,靠向沙发背,还是看向窗外,眼神幽幽的, 他看她一眼,这时候才瞧清楚她右颧骨上的印儿,放下小条子,侧过身来两手扒开她的发,“徐延是说你脸上留了印儿……”桃花抓住他手腕,“他,还好吧……”就这么骨子幽怨仗义劲儿撩人,邵青把她抱了过来,亲她的印儿,“被你那前继子整得难受,不过,不怪你。以后大老爷们儿的事儿都不怪你,那是那,我们是我们。”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桃花抓紧了他的手腕。 正要亲上她,电话来了。邵青就这么贴着她的额头接了电话, “那人是被普宁收的,关了一个礼拜,缉私局有个并案把人提走了。”因为挨得近,桃花也听见了,她一急,忙抬眼看他,眉头深蹙。邵青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嘘”了一下安慰她,接着讲电话,“缉私局那边问了没,”“问了,是大案,说他们一把手控着,不过可以想办法。”“那就好。”邵青挂了电话,桃花抢着说,“朱由检能犯什么大案!我知道他,他……”急死, 邵青捧着她的脸,“宝贝儿宝贝儿,我说过八百年的死人都给你挖出来,你急什么,你越急我越兴奋啊,”桃花都急出泪了,“我就是怕朱由检吃亏了……”邵青抱住她轻轻摇轻轻拍,笑,“不至于不至于,”又低头拇指抹她的泪,“到时候谁叫他吃亏,我们叫那人吃百倍的亏好不好,”哄。 这时候外头门突然推开了, 走进来一人, 中长黑色呢大衣,衣领竖着,正在摘去黑皮手套, 一抬头,看里面邵青抱着她,稍一愣, 邵青见来人笑着喊了声,“哥。”搂着桃花的手并未松,倒是桃花见外人忙推开了他,当然邵青也没阻止, 桃花脸上还有泪渍,侧垂下头一手背抹泪, 邵青起身,“哥,这是桃花。” 桃花礼貌地也站起了身,不敢抬头看那人。上次在机场,她还记得,这人跟党长绵里带针的争锋相对…… “她怎么在这儿,”也听不出不悦,也听不出惊讶,挺冷淡就是,看来他是知道邵青和她的关系。 “她有个朋友被普宁捉了,现在押在缉私局,我帮帮她。”邵青弯腰拿过来抽纸低头给她抹泪, “还用你帮么,她家人不比你有能耐。” 男人冷,说的话更冷,又直,直插心窝子。 桃花听不下去,拿起外套,“谢谢你,我走了。”邵青拉住她的手腕,还在笑,“我哥是这样,他没说你。” “我就是在说她,你对她这么好,她有没有想帮你。” “哥,” 桃花还是跑出去了,邵青也没拦住。 回头无奈看他哥,“你这又是何必,她一个女人……” 邵京慢慢坐下来,眼神平静无波, “我有话跟你说,她在这里不方便。” 邵青这才知道他哥是故意支走她。咳,也是,像他还有点好色的心,他哥,过得就是和尚生活。有时候他都觉得他哥太过铁石心肠,嫂子那么爱他,为了给他生孩子命都不要了,最后还是一失两命,他哥愣是一点不露怜惜的心……哎,这就是生来的性子,只有叹息了。 7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0 “夫人回来了。” 桃花疲惫地走进党长府邸,站在台阶上看这幢巍峨不失庄严的小楼, 又是一幢空楼。贞系役血。 又是一场人去楼空, 不免伤心, 她有些泣然地转过身靠在立柱上,望着天边渐下的夕阳,到底是我辜负了这世道,还是这世道亏欠了我…… “那里风大,进来吧。”突然传来一声, 桃花背还靠着立柱,不过转头看里面, 宠重庆两手插在军裤荷包里站在门口,军装外套也敞着。领口的扣子也没扣,也是一脸疲惫。 桃花不过来,虽说时间一长没那么怨他了。可现在也不想和他说话。 桃花是没见,他的身影半隐在夕阳里,面庞半明半昧,异常俊美,但是,怎么就透着股子悲凉与无奈…… “不进来是吧。那朱由检的事儿也没必要告诉你了……”他转身,听见身后桃花忙不迭跑过来的声音,不禁还是露出一抹笑,像逗孩子的宠惯,可还是渗着悲凉。 桃花拉住他的胳膊,“你怎么知道朱由检!” 此时他转眼来的眸子什么情绪都掩下去了,“人是我让抓的我怎么不知道。” 桃花恨死他了,“你抓他干什么!他老老实实的!讨生活本来就不易!”两手抓着他死命摇,恨不得连踹带踢了。 重庆任她,也不动,身子被她扯着任意摆, “想不想见他,想见他就先去吃饭。” 桃花摇的眼泪都出来了,也不仅仅为朱由检吧,看见这个空荡荡的宅子。她心苦,总要发泄一下的。 重庆拿出一手拇指抹她的泪。“哭解决不了问题,先去吃饭,再去看他。” 桃花推开他,自己抹着泪向餐厅饭桌走去, 她知道这人强霸,不按他的来,他不会带她去见朱由检。 饭桌上,阿姨已经把饭布好,都是她爱吃的菜。 桃花拿起来碗筷就大口大口地吃,边吃边流泪,重庆好像看不得,可也没走近,转过头从裤子荷包拿出烟点了抽。 她吃着吃着就呛起来,重庆手指头夹着烟就那么回头看着她,似愣着,似呆着,似深蹙着眉头痛苦着……阿姨见她这样忙过来轻拍她的背,“您慢点吃,”阿姨好像也哭了起来, 重庆一躁,“你哭什么!还不去给她倒点水!”“哦哦”阿姨忙去倒水,桃花呛得抚着自己的额头,重庆背过身重重吸了一口烟。 车上,她坐在副驾位,眼睛都是红的,刚才呛的。至始至终看着车窗外。 车停在他们军医大一幢老楼跟前, 重庆伸手从车后座捞过来他的那只小皮箱,从里面拿出来一管药水儿, 掰过她的下巴,“过来,点眼药水。” 桃花大眼睛睁着,又是泪眼盈盈地多怨屈地望着他, 重庆一手捞过她的腰,“你赢了好不好,我好好儿跟你说朱由检的事儿,可你得先点眼药水儿,红的跟兔子似得,明儿就肿了……”说着,声音放柔,叫她下巴磕在他下巴处,他抬手对着光反倒眼药水儿,叫它先流下来一些, 桃花两手抓着他衣襟,又哭,他一软她就更不得了,“你从来都不如我的意,顺我的心,” “好好,我不如你意顺你心,我总生的贱气你又哄你好不好,来,哎哟,眼泪快擦了,要不怎么点,” 桃花像个毛毛听话地手背擦泪,又抬起头,重庆扒开她眼皮,“点一滴,明儿就不肿了……”桃花眼睛一闭“辣!”叫出来,要揉,重庆忙抱住她抓着她的手,脸挨着她的脸揉,“忍一下忍一下。” 渐渐好了,桃花眨眨眼睛,小声说,“咦,不涩了。” 重庆低头拇指抹她的眼睑,“这瓶就放你这儿,以后哭狠了,之后就点点,咳,这么好哭怎么办……” 桃花撅嘴巴,“你顺我心撒,” 重庆按她眼睑的拇指下了点劲儿,“哦,各个都学观音,把你顺的无法无天……可也得你愿意给机会叫人顺……”最后这句话他是推开她貌似在收拾小皮箱低头很小声说的,桃花没听见,还在问,“你说什么?” 重庆重新抬起头,“说朱由检。他吸毒你知不知道,他有冠心病知不知道,再吸他必死无疑你知不知道。” 桃花愣在那里! 重庆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人是我抓的,我想找到你么,结果发现……我把他关这儿戒毒,”重庆摇摇头,“他不配合,戒不下来。”重庆扭头看她,“既然你回来了,我把他还给你,要死要活你跟他去商量吧。” 此时的桃花那模样才可爱,她握着小拳头,一副着急又努力想办法的样子,倒把本来“生死有命”对此十分淡漠的重庆搞笑了,他握住她的小拳头,“你攒再大劲,他想死,也没用呀。” 桃花突然扭头看他,“你这里有活兔子吗?” 重庆一顿,接着笑的坏,“活人都有。” 重庆真给她搞来一只大活灰兔子,看得出来她挺怕,可还是拎着那两耳朵啊,袖子卷着咬着牙快步走进去, 屋子里,虽说人被锁在床上,可看得出照料得真是极致好,应该不时有人进来看顾,很干净。 “朱由检!” 哟嚯,桃花那气势, 吓得趴床上病怏怏的朱由检一跳! 这一见桃花,朱由检就要“告状”,“桃花你可来了!他们不知道什么人抓着我要套你下落……” 桃花什么都不说,把大兔子往朱由检跟前一亮! 简直笑死人,朱由检当即尖叫吓得往床里缩,“快拿开!你明知道我最怕它!” 没错,朱由检最怕兔子,应该说带毛的小动物他都怕,尤其是兔子。朱由检小时候被兔子咬过p股。 桃花那“凶残”呐……一把拿起丢在桌上的针头就扎向兔子,活兔子疼得咯吱乱扳,她其实也怕极了,但是怒向胆边生,大声吼,像吼孙子的,“你看这只兔子!它吸了毒后就这么死的!你也要学它是不是!你老娘不管了?你儿子以后也不想要了?我告诉你朱由检,你再敢吸一口,我就数着,吸一次我丢一次兔子你被窝里,吸一次我丢一只,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你快拿走!我死也不敢吸了,我怕你好吧!”朱由检吓得像乖乖儿, 桃花女大王还提着兔子耳朵回头得意地冲他笑, 重庆那心哟……咳,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呀。 7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1 宠重庆可能在想,像我这样的坏种还得她这样的坏种来磨。 桃花却在想,像朱由检这样的失足分子还得我这样的善种来救。 于是。她每日照料朱由检很尽心,朱由检一日胜一日的康复,对她而言也是个慰藉,起码,回到东都后的触景伤情总算也告一段落。 桃花现在有一趣儿,喜欢做起缝纫。 也许你不信,这姑娘从小还是个手巧的,她哥给她买来材料,她自己缝纫布娃娃,像模像样。 如今,她亲手给自己的毛毛做起片子来。不敢明里做。只敢晚上偷偷在自己房里做,小片子上绣她喜欢的图案,她如痴如醉。 桃花记得她哥桃逃喜欢宝剑。于是她也熟识了勾践最得意的五把剑:湛庐、纯钧、胜邪、鱼肠、巨阙。全是欧冶子打的,最出名的当然是“纯钧”,有人用“市之乡二,骏马千匹、千户之都二”换,小勾没换。后来这把剑失踪了。另,有人推断1*65年挖掘出的“越王勾践剑”就是它。桃逃觉得扯淡。再另,勾践不姓勾,姓姒,音“四”。姒这个字在古代是姐姐的意思,小姒的意思就是小姐姐。(好吧,原谅俺吧,愣是把自己跳戏跳进来了,哈哈。) 为了纪念桃逃,桃花现在在片子上绣的就是宝剑,右下角都绣有“小姒”字样。 这一晚,她又绣的迷进去了。 绣湛庐呢。 湛庐也很神呢,传说吹可断发,削铁如泥,越国国宝级藏品。越战败后这把剑落在了吴王阖闾手上,可没过多久莫名其妙丢了。更诡异的是,这把剑有天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楚昭王的枕边…… 桃花还记得桃逃这么说:“枕边啊!由此推断这剑的性别:女。”他“枕边啊”那么叹的表情桃花现在都记得。桃逃年少时才调皮。也聪明。几多奇思妙想喏。他搞回来蛮多五彩的扣子,用胶水粘成小卡子给妹妹戴上,也做成小宝剑给自己和妹妹做书包吊坠……桃花猛地愣在那里! 记忆仿佛断片儿,贞池乒才。 扣子…… 使劲儿想, 哪里见过?就最近…… 咬指甲想, 指甲都咬断了! 她知道这很重要,一定要想起来!可是,愣是忘了…… 从窗口翻进来的邵京,见到的,就是一个大姑娘盘腿坐在床中央使劲儿咬她那指甲,如何纠结。身旁乱七八糟撒的全是针呀线呀,棉布呀,还有书。 那指甲也是人肉长的,她自己把自己咬疼了,蹙着眉头松开嘴看,这视线一移动,余光……看见一袭黑衣站在桌旁的邵京!…… “啊!”那惊吓地就要叫哇,邵京身手如何矫健,扑上来压住她就捂住了她的嘴! “别怕,我来找东西,找到了,我的福分,找不到也是我的命。这事儿跟你无关,你继续……”他看了眼这散床上乱七八糟的,“你继续玩你的。女人像你这样挺好,只顾玩儿,少参合男人的事儿。听懂我的话了么。听懂了,眨眼睛,我松手;不愿意,我只有把你掐晕。” 桃花当然使劲儿眨眼睛,她怕他压坏她的小毛毛。 一松手,两人同时分开,桃花像跳跳糖忙捂着肚子躲到床脚根儿, 邵京倒不慌忙起了身,他单腿跪在床边,紧了紧黑皮手套,眼睛冷淡却也锐利地扫了扫房间, 桃花惊惧地望着窗口,“你爬上来的?”不觉问出口, 他看她一眼,离开床向那边书桌走去,根本没理她。 桃花缩那儿像菩萨动都不敢动,哦,眼睛动,跟着他动,他走哪儿她眼睛跟到哪儿,倒像看贼的,看他偷什么东西走。 他找了几个他觉得有可能放东西的地方,好像都没收获,只有把眼光又看向她,桃花一僵,不自觉地摇头,“我不知道……” 他并没走近,“跟你做笔交易如何。” 桃花还是摇头,“不做,你不说女人不参合男人的事儿。” 邵京一挑眉,哟,她挺有小聪明。 邵京点点头,“不叫交易吧,贿赂你一个答案。” 没想到这男人真直接!不过也可以看出来,他绝对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主儿。 桃花手放在肚子那里手指动了动,她现在不会拿自己的小毛毛硬碰硬做任何事……她点了点头,“看贿赂的是什么,你又要什么答案。” 他拿出手机,“里面有你的下t照,你只要告诉我,宠赢平常睡床的哪一边。” 桃花显然动了气,“你们兄弟都无耻!” 她更气邵青!那些照片在他们四只手里,她从来都不认为他们会真的拿出来威胁她,这就是信任! 邵京用手机点了点她,示意稍安勿躁,“只有我无耻,我从邵青手机里偷翻出来的,他毫不知情。” “那你!……你就是真无耻!”桃花气得脸通红哟, 此时,桃花就是一团火,邵京就是一块冰, 桃花就是火焰,邵京就是海水, 他始终站在那么远的距离,再次冷淡地问,“成不成交,” 桃花咬着牙,“我现在删了,怎么知道你不会去邵青那里偷第二次。” “放心,我也没有第二件事要贿赂你了。” 看看,再次显露这男人的心机多深,他这是“万全之备”而来呀。 桃花想,这些照片在他手机里才真是祸害,先删了再说,怨恨地点点头。 他很干脆的把手机丢过来,“c文件夹,密码,snipe。” 桃花爬过去抓过手机又缩回床角,撇撇嘴,闷骚自大,snipe……沙锥鹬是一种身手极灵敏的鸟,当年英国兵没事打着玩,只有西门庆水平的枪法才能打到。沙锥鹬英文是snipe,于是英国射击手就被叫作sniper,这就是狙击手名称由来之一。 这点上他倒蛮爷们儿,没说手机丢给她就急着要答案,其实变相一想,这份“等价交换”还是让着她了,她要是个小人删了照片不说呢? 桃花找到照片一张张删,不做“小人”,冷口打哇哇,“他不睡这儿。” 也算涮了他一把吧。 哪知,他立即走进相通的另一间书房! 也许,“他不睡这儿”正是他要的答案,他问“睡哪边”就是个幌子,他就想确认宠赢日常真正休息的地方!……桃花这个时候会过来,懊恼不已,他才是真小人! 懊恼归懊恼,删照片的手没停, 嗯,没了,再滑过来的不是她的照片了……咦,这是什么?…… 邵京正坐在书房的转椅上看着那从天到地满墙的书, “这是什么!” 见她慌急慌张两手握着他的手机走进来! 7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2 邵京拿过来看了一眼,“尾指戒。” “谁的?” “不知道。”他手机放桌上继续看墙上的书,摆明不想跟她多说。 桃花蹙眉看了会儿他。拿过手机又走回来,用自己的手机将那一套戒指的图片全拍了下来。 那晚他一无所获,桃花收获颇丰,却也落下沉重的心思。 终于也想起来哪儿见过那扣子,上次车里,左幺那几个男孩儿传看的图片……扣子不稀奇,是扣子磨成“类钻”的模样镶在物件上,这是桃逃的拿手……桃花一定要弄清楚这是谁的“杰作”! 老天不明不白放了晴,大太阳砸下来,桃花决定带朱由检去吃顿好,他最近做“自我斗争”确实辛苦。脸都凹进去了。 “想吃什么,点吧,” 朱由检两指头一比,“咸萝卜丝儿。” 桃花笑他,“贱不贱。请你吃天仙你要吃蛤蟆。”贞亚序号。 朱由检摆头。“我小时候来东都,我妈就专门给我买那吃,挂面般粗细,手指头一样长短,上下都被盐狠狠腌个透,用废报纸松松垮垮包着,一分钱一包,是贱到家了。而且这东西只要连吃两条,人无端就会发上一阵呆,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被老师留在办公室外头罚站吃这最好,站得无聊,木然将手伸入外套口袋,捞出几丝儿落下的渣条儿,这样木然塞入口中,再这么木然地嚼……”他边说边学,逗得桃花手搁下巴下笑。“得,我今儿当你一天妈,给你炒盘咸萝卜丝儿。” 正说笑着,朱由检拍了下她手臂,“哟,宠爷。” 桃花回头,看见宠重庆,还看见程琦。还有两男两女。 倒是程琦先看见她, 似有深意……那表情实在不好说,像要笑又有她的后文, “坐这儿吧。”她挑了桃花旁一桌儿, 宠重庆肯定也看见她了,脸上一丝儿异样都没有,要坐就坐,拉开椅子,该如何潇洒,该如何淡笑,该如何大方,该如何霸道,统统照样如何。 “桃花,”她坐下来才跟她打招呼, 桃花一点头,“你好。”很正常的社交。 接下来程琦的话叫这场偶遇多么直接地露出峥嵘, 她小一拍手, “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桃花,议长和党长共同的遗孀,绝对的贵妇呢。” 这就是开战了? 虽说处的这几年,她和这个女人一直也嚼不到一块去,但是,至于这大的仇恨么,逮着机会就往脸上抓! 为了观音?她知道观音和她?……桃花瞟一眼过去。不像。女人那是一种招摇的神态。是了,她更爱宠重庆,如今终于得到男神,快飘到天上了,自是谁谁谁全不看在眼里,当然,最看不惯她桃花。 桃花两手肘搁在桌上,交握撑着自己的下唇处,看向朱由检,轻声说,“换个地方吃?” 朱由检正纳闷呢, 啥情况? 看宠重庆“爷性张扬”,可背过身去,待桃花那是“奶奶”!这才是真爱。 可眼下呢, 哪里跳出来的贱货,宠重庆竟然不管不顾?他那么靠在椅背上,闲着,倒似看热闹。 他就一点不心疼桃花的尴尬啊? 朱由检不信,用他那识老物件的锐眼使劲儿瞧,看能瞧出点“装”没有…… 没有。 且没有。 真正肆意地瞧热闹。 朱由检有点为桃花怒,什么人啊!男人爱女人,很重要一条就是爱她的面子,私底下再宠有个屁用,这种拿出来的场面才见掏心掏肺,桃花现在的脸丢哪儿了?你得替她霸占回来! 不过,朱由检多精的人,怒归怒,桃花不动怒他先暂忍一步,顺着托着桃花才是真。 两人起身准备走, 哪知,女人不依不饶呢, 她也起身,过来环住桃花的腰, “难得的美人儿呢,你们也不问问人家的驻颜术。” “胸做过吧。”一个男人说,不过倒不下流,就是捧场似的调侃,把她当乐子了。 “我看嘴漂亮,小蝴蝶一样。” “你们男人就爱看能逞畜生yu的地方,啧,看看人家的学识么,听说小夫人冬天用鹿血浸脚呢。”女人的话明显毒辣些,意态也更尖刻。 桃花扭头看程琦,“何必呢。” 程琦搂紧她的腰,桃花感觉她如果有白骨精的指甲就恨不得抠进她的五脏六腑,撕烂捏碎。 有这么恨么, 桃花当然不能任她这么恣意怒下去,搞不好一个不可控,真伤到她的肚子。 桃花扯开她的手一甩,程琦那被甩开虚握的手好像一扬就要摔过来!…… 这时候, 翘着腿的宠重庆两指敲了下桌子,“吃不吃饭了。”也没看这边,问得轻问得随意。 程琦手慢慢放下来,笑容有些变形,靠近她,“许多时候我都在想,何必呢,你不过就是个狐媚子命,男人见了你,除了卫观音是个木头,谁不想上你的床。何必呢,跟你置气。可是,这气儿就置上了,凭什么都得宠着你,玩儿你呢,不过就是个b子么,宠成天仙儿还是个肤浅的b子,宠成那样有用么。” 桃花很诧异, 其他话她都不会放在心里, 她诧异的是,这女人什么眼神呐,卫观音是木头?难道这么些年他们都没有…… 桃花不发一言,拿起外套就走, 朱由检跟在后头走了几步,还是拍了拍桃花肩头,“不行,这事儿我看不下去。” 转头又返回去,掏出风衣里一打火机,随手又从人家用餐的桌上操起一瓶红酒, 冲上去就给了猝不及防的程琦强霸一大嘴巴! 除了宠重庆,两男两女全站了起来! “你!……” 朱由检打火机对着红酒瓶口, “老子教训b子向来不惜代价,你们上来呀,有一个老子烧一个!” 话虽不是针对着宠重庆说,瓶子却是直指他, “大老爷们自己女人照不好,就他妈一苍孙!她的脸就是你的脸,她这么没了脸,你他妈拿脸当屁股啊!呸,什么玩意儿!” 瓶子一摔,走了。 全程,桃花都两手放在外套口袋里,那么回头看着。 她其实也不理解宠重庆, 倒不是他对自己“两面派”的态度, 而是, 真很难相信, 他会执起程琦的手,走完下半辈子。 7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3 什么玩意儿!朱由检甩出那段话了就不会再在宠重庆那里呆了。 当晚,桃花陪他回到军医大收拾东西,走人。 桃花问他:“回西都准备做什么。” “老本行呐。” “别再碰那玩意儿啊,” “不敢了不敢了,”他回头笑。 “最近就没手痒的时候?”他又问她,指推牌九, 桃花不做声,哪有不痒的时候,那是她的瘾。 朱由检下巴一扬,“放心,还给你组清洁牌局,过过手瘾总可以吧。” 桃花一笑,自己看自己手。“我也觉得我越来越厉害了。” 正说着,宠重庆来了。 两人看他都没说话,不过手脚放快。 宠重庆也没说话,拿起他那急救小皮箱,打开好像顺了顺器具,差什么往里补了些什么。最近桃花总往朱由检这里跑。他的小皮箱一直也放在朱由检这里。 “回去后还是要适当运动,不痛快的时候吃点安定,多喝水。”也没回头,说,说完就走,好像也不拦他们走。 他一出去,朱由检蹙起眉头拉了拉桃花,“我觉得他不对劲。” 桃花倒没注意,这跟站的角度有关,朱由检站他侧后,桃花完全背对他站着。 “怎么不对劲了,他没拦着正好。”桃花以为他指宠重庆没留他们。 “不是,他那眉头蹙的……准是遇见棘手事了。”朱由检还捏了捏他自己那眉头。强调宠重庆不正常。 桃花望着他好笑,“你不恶死他么,现在又这么关心他。” 朱由检“咳”一声,“我到底还欠他情呢,他帮我戒毒……我去看看。”跟出去了。 桃花放好手里的东西,唇角是带着笑的,没枉她跟朱由检这多年的交情。他到底是个有良心的人。也跟出去了。 宠重庆还没上车,正在车前打电话,“你给老子快点滚回来!正用你的时候你他妈就这事那事……你妈住院关我屁事!想不想干?不过来就他妈滚蛋,老子开了你!”手机按掉,往打开的车门里一丢,人显得心浮气躁。 朱由检问,“怎么了撒,要不我帮你。” 宠重庆也不看他。摆手“走走。”示意没他屁事。 桃花站在朱由检身后,“你就让他帮帮你呢,要不他走也不安心,总觉得欠你的。” 她一说话,重庆就来了气,回头,“哦,老子救了他的命还得照顾他的情绪是吧,姑奶奶,我没那大的心了,本来对你我就……”他不说了,又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快走,跟你们没关系。” 他要一直对她那么神里神经不知道是好是坏,桃花也就一直那么冷淡待他了,他纯粹逗她玩儿咩。可,现在他这一吼,明显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桃花又觉得委屈,人说女人善变,他怎么还变得无常些呢?搞不懂,完全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桃花那小憋屈性子一拿上来,要哭不哭,不急要急的,“是跟我们没关系!你自己阴晴不定,谁敢跟你有关系!前儿还说顺着我翻脸就怄我,是得算了,惹不起你!”她转身就走,重庆冲上来就抱住她,“可得急死我!我真是……我这辈子就怕了你了。”桃花在他怀里瞎扳,又捶又蹬的,“不惹你不惹你!”重庆把她抱起来走向车,“我惹你我惹你好吧,”又冲一旁那表情似无奈似说着“何必呢”的朱由检吼,“你进去把给你用过那心脏电击器给我搬上车!”朱由检忙跑,“小的是吧。”“大的大的。”他一边冲朱由检喊,还得豁哄放在副驾驶上的小姑奶奶,“您这会儿就暂且先饶了我好不好,我手上真有件急事儿,”说着,两手拇指直抹她的眼泪,劲儿很轻,“放心,今儿受的委屈,我百倍给你讨回来……” 桃花抓着他的手腕,很想问到底怎么了,可他说有急事这会儿说这些显然不合时宜,桃花一直是个懂事的闺女,她点点头,“你也别着急,我去帮你好吧,我哥以前也学医,我懂一点儿。” 怎么不叫重庆柔怀断肠,他低下头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好姑娘,为你做了这些,值得。” 这时候朱由检快步搬来那个大家伙放在了后备箱, 宠重庆上了车,丢给朱由检一把车钥匙,“后面车库有辆车,你自己开回西都,记住,别再碰那东西了!” 朱由检追着车也冲他喊,“别再惹她生气!” 车里,宠重庆捏了下她的脸蛋儿,“真是你的好提提。” 桃花扭脸咬他手,咯咯笑。 竟是港口一处好大的货仓场。车开进去都好久。贞记女弟。 这是见什么人?桃花有点紧张,因为关卡好严,一道又一道,也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看似就是仓库保管员,但是感觉跟军警差不多,十分专业又严肃。 入一道卡,宠重庆车要停一下,不过也没人敢上来盘查,他就是敲了敲插在车窗上的一个金色卡片,立即放行。 不过这停一下停一下地也挺烦,重庆这时候倒耐得住性子,眼神沉稳甚至有些隐隐地忧虑,扭头看桃花,“这要不是真没办法,我着实需要一个帮手,小高那兔崽子老娘又住院……我真不该带你来这儿。” 桃花喜欢刺激呀,这氛围看上去就很刺激,她眼睛亮晶晶地,“这哪儿啊?” 重庆一手搁在车窗上挨着下巴处,一手掌握方向盘,“这是个地下搏击俱乐部,凶残的屠杀场。”他那手指又摸了摸额头,睨着桃花,“目前为止,还没女人进来过呢……”也许潜意识里宠重庆知道这次带她来不对,可是,就冲她是第一个!……重庆想把太多的“第一”都给她…… 桃花还在好奇,“就是格斗么?那也很正常啊,我老家也有格斗俱乐部,何必搞这神秘……”她四处张望,外头真看不出不同,全是一间间大型厂房样的仓库。 重庆看向前方,沉了口气,“进去就知道了。桃花,进去后无论你看见什么,要沉着,这,才是真真练胆的时候。” 7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4 首先门口对向竖立着的两尊巨型怪兽就够震撼!牛马鹰猴的混合体,躯干上布满塔状突起。 桃花竟是认得它的! 这东西应该叫“射鬼柱”。辽国每当皇帝出去打仗,就要从监狱里拎出一个倒霉蛋。将他捆在出征方向的“射鬼柱”上,然后一群人拿弓箭咔咔射,名曰“射鬼箭”。出征时间由倒霉蛋决定……啥时候变成刺猬啥时候出征。 这已然是凶残的极致象征了。 要是里面的气氛不是这么叫人窒息,桃花会想着和宠重庆聊聊这“射鬼柱”的,能想到用这来做“开眼震慑”的人应该说很懂“杀戮艺术”咧……可惜,里面除了漫天的血腥味、浓强的雄性好胜心、满眼赤l着上身遍布狰狞伤势的男人们,静,就剩下静了。 真正不是这人间地狱般的血流成河让人可怖, 难受的是,太安静,男人们似乎连喘息都很小心。十分令人不安, 宠重庆的车是直接开进来的,所有人全看着他们, 重庆从车上下来,桃花也从副驾上下来, 疾步走过来一个男人。他倒是穿戴整齐,不过衬衣扎在西裤里,还扎着领带,衬衣袖子卷着,手指头上好像有血迹,“快!这边!”指向那边擂台,桃花发现男人眼神有点茫然,却极力集中注意力的样子。 重庆见到他这模样,突然不走了,“到底是谁。”眉头蹙得更紧! 男人放下手低头脑袋左右晃了晃,“先别问我,先救人。”这是一种极致紧张了。 重庆拎着急救皮箱跟着他走过去,桃花也跟着。随着人分两路中间让出的道儿,望上去……擂台上躺着一个人, 也是赤着上身, 搏击手套还戴在手上, 面目上已然脸肿兀浮,血迹斑斑! 哪知重庆只看一眼!迅速转身拉起桃花的胳膊就走!桃花感觉到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何其用力……她不会明白,重庆此时何其悔!何其悔!!今日把桃花带来真是大错特错!! “重庆!!”那人忙跑过来也是抓住宠重庆的胳膊。“你得救人!!” 宠重庆简直就是至怒地摔开他,“你这是害死我!” 那人摔倒了却什么都不顾了,爬起来就抱住他的大腿,“你得救!求求你了,你得有句话!” 宠重庆微弯腰,眼神狰狞,“他死了,救什么救。”他指着擂台,“死多长时间了?你明知道无力回天了,还找我!!” 那人全然哀求,现哭腔了,“重庆,你是救我!他怎么死的你得有句话,他们信你,他们信你!” 宠重庆一下掐住他的下巴,“这就是你贪得无厌的结果,叫你别勾他来这儿,他是你勾得起的?!”狠劲一甩他的下巴,指着他,“别想把老子也搭进去,聪明点,把这儿控制起来,一个他妈都别跑了,否则,你一碗端。” 拉着桃花上了车,车一路疾驰而去。 车上,宠重庆脸阴沉地如阎罗殿里的罗刹,单手滑开手机, “观音,出事了。” 桃花一听他给观音打电话,就看着,目不转睛的, 重庆却不看她,一手稳稳执方向盘,目视前方, “姒望舒在‘修罗道’被打死了,何进让我去救人,我把桃花带去了。”最后一句,宠重庆何其懊悔。“嗯,她现在在我旁边,我现在开车直接送她回西都,你在……好,临河,”他看了眼时间,“我大约还有六个小时车程。”挂了电话。 什么事?谁死了?该是这样危急,宠重庆竟是一刻不耽误,直接亲自就将她往西都送!赶紧地,第一时间要远离东都…… 挂断后,重庆这才看她一眼,腾出一手握住她的手,“乖,你睡会儿,观音在临河接你。” 桃花一下反抓住他的手,“你呢,到底出什么事了!死的谁?” 重庆反转过手,与她十指相扣,努力露出点笑容,“原谅我今天犯太多错了,实在……不能给你解释这些了,观音会告诉你的。别担心,我会没事的,这段时间你就留着西都,忘了刚才看到的一切……”说着,他好像越想越悔,扣着的手紧紧的,怪自己,怪自己…… 桃花见他这样,心里好难受,担心的不得了,但是此时多说啥都是增添他的心理负担,桃花另一手抓住他们相扣的手,紧紧一握,“别这样,我知道你会处理好,也别担心我,我会忘了刚才看到的一切。” 重庆把他们相扣的手拉到唇边紧紧地挨着,注视着前方的眼里多少不舍…… 六个小时车程,重庆全神贯注地开车,桃花睡了醒,担心地看他却也不敢多言,又带着心思看向窗外,晃荡晃荡,又睡去…… 终于在天现鱼白,到达临河,观音伫立在车前。他也是独自开车而来。东都距西都大致十一个小时的车程,相当于他们在一个中点碰的头,观音看来也是马不停蹄开了近五个小时车程赶来。 桃花老远就看见观音,车里就坐直腰伸长着脖子看他, 车一停,桃花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观音手里拿着一件大衣走几步迎上来包住她抱住, 桃花在他怀里抬头,“观音,出大事了么,” 观音拍拍她后背,“不急。” 这时候宠重庆也走过来,观音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丢给他,“这里面全是用得上的人。” 重庆接过点点头,“已经封城了么。” “目前还没接到消息。”他又低头看了看桃花,“有多少人看见她,” 重庆看向一旁,“都看见了。”说的很轻,十分自责。 “没事,我不会让她卷进这件事。” 重庆这才看向他点点头,神色恢复稳沉,“我走了。”扭头就走, “路上小心!”桃花这时候回头喊了声, 重庆没回头,不过抬起右手摆了摆。 看着他掉头驶离,观音才低下头看她,抬手捂着她半边脸,“才睡醒?脸红红的。” 桃花点头,把观音抱更紧,“到底死的是谁?闹那么大……” 观音沉了口气,“姒望舒,元首的小儿子。上半年他才丧女,现在又丧子,可想……”观音摇摇头。贞围东才。 (能要点小钻石么,嘿嘿,有的话就给桃花扮扮靓吧,谢啦。) 7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5 “来,泡泡脚。”观音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桃花赶忙爬到床边坐着。低头看卷起袖子的观音给她脱袜子,乖巧地像个小孩子。 观音先将她的双脚在掌心里捏了捏,活络了一下,“越往后越要少穿高跟了啊。” “知道,你每天都说。”是的,他们天天都通电话。 观音笑,竟然有点傻乎乎,也许也是觉得自己太啰嗦了。 捏着她两只脚慢慢浸进去,桃花两手撑在床边美美地呼一口气出来,观音抬头看她,也是一脸满足。好像她舒服他就舒服。 “观音,你想要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都好。” 桃花想了想,“男孩儿吧。”她躺了下去,一手背盖着额头,“你们家都是单传。” 观音起身拿过毛巾擦干手,上了床从后面抱起她低头亲她的眼睛、鼻子、嘴。不说话。虽然他知道她这么说也是想到了他父亲,毕竟她跟了他这么些年。观音却一点没有芥蒂,反而很窝心,桃花小小年纪,很重情义…… 桃花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观音一手摸到她的肚子,桃花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家三口好像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就上次在宜宁去医院瞧了那次,你就再没去医院了,这次回西都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观音扒开她额上的发低头嘬了下, 躺在他腿上的桃花一扭,“不,好好的去什么医院,我最近也很少吐了。” “不去医院,我找老邢来看看,身体是咱的,过细一点不好?” 这次桃花乖巧地点点头。 观音低头又嘬了一下。“我的好桃儿。” “诶,你说姒望舒死在‘修罗道’,‘修罗道’是什么呀?”她一直挺好奇那神秘的搏击俱乐部。 观音温柔地摸着她的耳垂, “你去的那个搏击道场就叫‘修罗道’,像那样的道场一共有六个。取了六道的名儿: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修罗道、人间道、天道。一级比一级高,在低一等级道场取得一定积分就能进入高一级道场。” 桃花笑,“挺有意思,谁想出来的?我看那道场的布置也蛮讲究。” 观音一挑眉,没想到她胆儿小,见了这场面倒不怕。指头挑了下她耳垂,“这你怎么不怕,” 桃花仰头看他,“我哥以前也玩这,打得鼻血锵锵,还说过瘾。” 观音微笑,点点头,“也是,男人都爱这类刺激,直接,尽兴。” “你呢,”桃花拱起身子抬手去摸他耳垂,也像他那样挑了一下,小坏样子, 观音这时候倒似她手里的个老实孩子,如实答,“当然爱。” 桃花一下爬起来,观音忙扶着她的腰,“慢点。” 桃花望着他,“那你也在那儿打过?” 观音微笑点头, “打到第几级了?” “你说呢,” 桃花张嘴巴,“天道!” 观音低头看自己的手,“我们那时候玩就几个人……” 桃花机灵呢,听出门道,她突然两手抓住观音的胳膊,“这个俱乐部是你!……” 观音抬头看她,眼神柔和温顺,“一开始就几个人斗着玩玩儿,后来参与人多了就想了些花样。我先退出的,重庆接了手,后来这样的规模其实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玩了几年他也厌了,交给了何进,他全身而退。” 说是这样说,眼神顺得像良民,但是真实情况呢?想也知道一定该是如何惊心动魄,甚至狂妄猖獗,这么严密高级的地下拳市呀,有来取乐的,肯定也有来挣钱交易的。有人全图刺激,吸引来的上至达官,你看元首的独子都打到‘修罗道’了!有人肯定也全为钱,那些陪练的正经拳手们……简直就是一幅活生生“雄性生存图”,赤ll用拳头说话! 观音是起始,重庆是发扬光大……这些有头脑的二世子们呐……卫观音此时不语,他且还有没说的呢,他人是退出了,看似俱乐部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他就从来没有利用过这个能操控雄性y望的所在?许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只能说,从来由卫观音“起始”的东西,有些看似被他所弃,却一定有它存在的必要…… 老邢,全名邢森,是卫家十几年的老保健医生了。 今早他接到卫观音的电话,卫观音直接在电话里告知桃花怀孕了,希望他来看看。 卫家的老人了,当然明白什么该他知道什么不该他知道,只要主子吱身,就得全当大事办。老邢家里准备了一早上,午后,儿子邢小力开车将他送到议长府邸。贞亩斤血。 子承父业,邢小力也在从医,老邢也有意拉近拉近儿子与卫家的关系,这次带上了。 才走进府邸花园,老邢突然想起来有样重要的东西没带,他照看桃花也不是一两年了,这位主儿娇气得很,凡能叫她闻着味儿的最好带点花香,所以老邢就诊小夫人时很注意器具的浸泡,他特制过这样的消毒水。 咳,老邢这也有年吧没见桃花了吧,当然不知道经过几番变故,这位小夫人如今已有些长进,一些卫泯时代惯出来的娇气性子收敛许多。他忙叫儿子回去一趟,拿那特制的消毒水。 邢小力平时也稳重,许是第一次跟随父亲接近卫家,还是有点紧张, 再一个,大规矩父亲是教导了的,一些小细节实在由于经验不足,还是疏忽了。 他也是怕出错儿,先打了个电话回去给助手, “父亲为小夫人特制的那种带花香的消毒水放在哪里……对,你先准备好,我马上回来取。哦,还有,孕妇一般不喜香浓,你取清淡的……” 他边说着,从一辆车旁走过, 这就是重大失误! 高官保健医生第一守则就是,守口如瓶。离了病患,切记,主人家的一切莫从口出。 当然,邢小力也并非着意失误, 一来他还没有出府邸呢,疾步走在花园通向车库的路上, 且,路上空无一人,只道旁停靠一辆黑色小轿,完全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不过既然开得进来府邸,自然安全是无虞。 只能说,太巧。 车里只坐着三人, 司机是元首的警卫团团长贺翔。 副驾驶上坐着元首的第一文秘,艾微笑。 元首一人坐在后座。 三人均着便装,轻装简行,看来来得突然。 一句“孕妇”,旁人可能只是蹙眉猜疑, 却, 轰然砸击了元首的心! 一时,无法咀嚼是什么滋味…… 7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6 再见桃花,邢森觉得挺不可思议。一年前见她,觉得这姑娘娇气达到顶点。再往雍容上发展。没想,如今一看,似乎又回到本初……清纯干净。黑直头发梳成马尾,随重力垂下,最低处低于她臀部的最高点。 邢森对小夫人最深的印象反而来自于她的一次个人行为: 那是五年前吧,小夫人的样子跟那时候真没什么变化,特别是她的长发弄直了又长到这么长。 她在院子里哼《晚霞中的红蜻蜓》,一个来访的世家子可能不认得她,赞她“你是不是来自月亮。” 她睨一眼他,“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西都孩子,要夸我长得像天仙。就眼睛看着我,舌头伸直,直截了当地说,不用转弯抹角地说什么月亮,什么火星。”进去了。 那时候,他知道了私下里小夫人嘴巴很厉害的。 她靠坐在沙发里,黑色高领毛衫。扎在一条牛仔阔脚裤里,皮带是宝蓝孔雀翎。见老邢进来,她起身,“邢大夫。” “小夫人。”老邢十分恭敬, 她拍了下自己的小腹,“我怎么还不长肚子。” 老邢看见卫观音都笑了。观音轻声说。“别瞎拍。” 老邢放下手里的医药箱,也笑起来,“一般怀孕三四个月才会显肚子。来,我摸摸您的脉象。” 坐下,老邢将手搭在她的腕子上, 慢慢,老邢的眉毛似乎微蹙起来,他心想,诶?……不行,再仔细探探。 观音本来靠在桌边,这会儿站起了身,“怎么了?” 老邢没抬头,“我怎么摸不到孕脉,” 这下桃花都急了。坐直身子把袖子又搂上去些,“您仔细摸摸,” 多年行医,老邢都没这一刻如此紧张,“好好,您稍安,我再看看,” 又探了会儿, 老邢觉得自己脑门都出汗了,抬眼看向观音,实话实说,“真的摸不到。” 观音只看向她,桃花愣愣地看着一个点,茫然又无措, 观音忙走过来蹲下来,手握着她的手,“我们去医院再看看。” 桃花这才转过眼看他,点点头。 观音多心疼。又看向老邢,“在医院做了b超确认的。” 老邢很慎重,“这个不好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我马上安排。” 桃花突然呆呆地说,“宜宁那是个庸医,她看错了,她骗我们……”多失望也多伤心啊。观音倾身抱住她,忙顺她的背,“没事,我们去医院再看看。”桃花歪着头靠在他肩头,“肯定错了,重庆也是学医的,他拉我的手腕也能探到脉象的,为什么他不说。”观音一想,也是啊,他摸上桃花的头,这孩子敏感起来特别机灵,什么都一想就通。观音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果b超照出来的不是怀孕,那是什么? 老邢赶忙走到一旁去安排医院了,这时候付晓宁敲了敲门。付晓宁如今跟着观音了。 “元首进来了。” 观音刚才就知道元首突然造访,可巧老邢已经上来了。他知道这位帝王好这种“低调突袭”,没理,只叫付晓宁关注着。 说实话,付晓宁很激动。 他得宠赢信任,却跟随党长的日头并不长,所以还没有幸面过圣呢。但是,真正叫付晓宁激动的还不是亲眼见到元首了,而是……能如此近距离,亲眼见到,元首的第一笔杆,艾微笑。那是多少年只闻其名、只在各类红头文件上看到署名的偶像啊…… 观音低头看她,“桃儿,我们去医院。” 桃花怔怔的。 观音只有自己先起身,对付晓宁说,“你去把她的外套拿来。” 付晓宁刚转身, 愣那儿, 哪个想得到,元首亲自上来了! 看这一屋子人……果然,那女人也在那里,不过好像失魂落魄,坐沙发上发着呆。 观音看了眼付晓宁,付晓宁很机灵,忙走过来弯下腰一手扶着桃花的胳膊,“小夫人,您最爱吃的桂花羹做好了,我们……” 哪知桃花手一挥,“吃什么吃!不想吃!” 付晓宁看向观音,观音只得叹息地摇摇头,手一抬,让他和老邢先出去了。 贺翔和艾微笑此时都站在走廊,付晓宁把老邢送下去后,又上来,就一直像个小粉丝,想看艾微笑,又不敢…… 屋子里, 只有元首,观音,还有坐在沙发上的桃花。 元首靠坐在书桌沿边,慢慢摘下手套,也没看观音,“知道我来干什么吧。” 观音走到桃花身旁,低头看了看她,桃花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知道。”观音把手放在她的肩头握着,桃花还望着一个点不动。 元首点点头,“正好她也在,我就想问个实情,望舒到底怎么死的。” 观音盯着他,“我知道您很难过,我为望舒的死也感到可惜,但是,那天在场的不是她一个,她和重庆也是在望舒死后才到了那儿,她一个女人,第一次到那儿,能看到什么。”观音移过眼,“这是您行事的方式,我了解,望舒是您的儿子,您定要亲自弄明白怎么回事。您这次一反常态,不封东都,不找重庆,那一场子人您都先搁着,目的,就是要弄得人心惶惶。您来,先从她入手,我还是看好您的善意,她是在场唯一的一个女人,您以为她吓坏了,她嘴里就能吐露实情,哪怕是一些不经意的话,您也能得到线索……” 观音有点失控。 他确实很能揣测人,看透元首也不是一两次, 可这是忌讳呀! 此一刻,观音心里急,也真正地怒着, 桃花这样,他心疼无法,元首这个点还来逼她!……观音有点不管不顾了。 元首就那么看着他,看他还能接着说些什么, 哪知,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抬起头来, “我看到了。” “桃花!”观音重重捏了下她的肩头,他知道她现在伤心透顶,脑子一定乱,可别乱说话……但是,观音又心疼啊,又一想,她想乱说就让她说吧,只要她舒服,她能发泄出来,“桃花……”观音再喊她已经类似乞求了, 桃花望着元首,眼神如何哀戚,又有些丝丝的怨恨, “我看到了, 你儿子是人,我的孩子就不是人, 你儿子死了活该,他贪玩儿,他上那儿找打! 我的孩子呢,贞边有划。 他都不知道……你却这个时候来烦我,你就是真想要我孩子的命,要他真没了……” 说着说着桃花大哭起来! 好嘛,观音忙要蹲下来安慰,却,连观音都万万没想到哇……元首竟然一下站直身体! 他捏着手套的手指着她, 突然又放下,好似多少个说不出的无奈与想不出办法来,有点懵, “算了。” 转头走了? 观音都愣了, 元首什么时候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而且, 没看错的话, 他竟像逃似的……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7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7 “议长,”付晓宁推开门, 卫观音抬起头。 “她来了。” 观音一点头,放下手里的笔,身子慢慢向后背靠去。 走进来一位女军人, 笔挺的军装,美丽的容颜, “议长好。”微笑也好,媚而不俗。 付晓宁合上门,两手放于身前就站在门口。 女人望一眼他,又看向观音,声音略压低,“我以为就我们俩儿。” 付晓宁心中叹气。对此尤物顿感失望。 她叫甄蕴,属于国字号女歌手了。付晓宁平常也只在电视上见过她,其实印象不错,歌唱得真好,且,气质也不错。哪知,还是脱不了俗。 日前她向议长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有一些张娆的消息。想亲自面见议长告知。外界是传她和张娆私交甚好。闺蜜什么的,所以也有人揣测,她是否也如张娆般被某位高官包养,只是甄蕴极维护自己的个人形象,甚至像张娆那样正式场合与达官合影的新闻都很少,该说,很洁身自好了。 所以,此话一出,付晓宁一叹,不过掩藏得深野心更大罢了。 观音不过一淡笑,“你就说吧。” 看似笑,话语也轻。其实相当寡酷,女人既讨到没趣,也狠狠刮了下脸。 女人似有不自在。不过很快调整好,“我能坐下来说么。” 观音不做声,眼睛看着她, 女人想不到这位小卫议长私下竟是个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的人,以她平常的观察,他不是这样的人呀…… 尴尬,不能再尴尬了, 女人确实本打着如意算盘, 听闻小卫议长才离婚、张娆与他父亲的死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她知道、自己又一直维持着如此好的正面形象……这些,都让她觉得,此时是走近卫观音的最好时机。 前后与卫观音会面不过七八分钟,自己那点关于张娆的底牌悉数吐露,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清淡的眼神反而更压人心魄,叫人惧,叫人不堪重负……此一次面对面,甄蕴由心明白了一件事:卫观音,是她万不敢招惹的人。 女人走后,观音似吐出一口气,重新拿起笔,付晓宁正要不打搅地走出,突然听见他说,“你觉得她说的有用么,” 付晓宁想了下,“总有陌生邮件寄给张娆,这点,可以查查。” 观音点点头,似乎很疲倦,没抬头,看着笔尖,“那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同意见她,” 这,付晓宁可猜不透了,这种事他确实大可不必直接见这个女人,女人如果自作聪明拿了乔不说,也多的是法子让她张口。付晓宁直接回答,“不知道。” 观音手指捻了捻笔尖,“因为我心里难受,看着这样的女人,我心里就想,要能挖出她们的子宫就好了。这么一想,脑海里全是血腥的场面,心里,才舒服点。”他抬起眼,看向付晓宁,付晓宁眼里全是不掩饰地震惊! 接着,他的眼又回到笔尖上, “我今天对你说起这些,算是告诫吧。桃花很信任你,我也很信任你,可你毕竟不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人,你如果真决定今后跟定我,必然要有一颗忠心。如有二心,我脑海里的一些血腥场面,会变成事实。” 付晓宁心惊! 卫观音果然比宠赢更多疑,更心狠,他眼里容不下沙子……但是,他也比宠赢更有魄力更有城府!看看他疑人、用人、吓(he)人,最后考验人……你得知道,这是一场局,从那个甄蕴走进办公室,这场考验的局已经开始!什么甄蕴,什么能得知“张娆线索”,不过都是他能利用起的棋子儿罢了,真正的主角是谁?是他付晓宁!卫观音在观察,女色当前、秘闻当前,他付晓宁态度如何…… 付晓宁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话至关重要:答得唯诺,他会对你的个性失望;当然更不能答得没底气,他会直接弃你不用!……这是真心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付晓宁敬佩他,他知道卫观音确实是天生掌局的巨匠,跟随他,绝对是人生大幸! 付晓宁定了定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也不想您因着小夫人的缘故才看中我, 您因为小夫人子宫长瘤,心中不快,于是想挖出所有女人的子宫,这是您的感情用事, 但您不能因为我曾跟随党长,转投您门下,就断定我会有第二次‘转投’, 如果在用人上您也有这样的‘感情用事’,那我直说,您也不值得我为您付出忠心。” 那边低头看着笔尖的观音始终没抬头, 笔尖落在纸上,他开始继续办公, “好,你出去吧。” 短短五个字, 付晓宁犹如坐过山车,最后终于一颗心落了地。 他一出来就大大呼了口气,跟着这样的主子才叫过瘾! 屋里的观音呢, 字照样在写,却露出笑意, 没看错人。 可这抹笑意又慢慢淡了下来, 想到桃花了, 他令人心疼的桃儿啊…… 付晓宁说他“感情用事”,真是么?那只是他实在心里难受的无法呀, 观音放下笔,又开始揉眼睛, 看似桃花什么都有, 实际,她又什么都没有, 没有父母, 没有兄长, 没有钱财, 没有健康的身体…… 她本就少一颗肾, 现在子宫上也长了瘤, 虽说是良性,虽说发现得早,虽说这次“假孕”也是一次幸运,要不真大了再发现还叫人担心些!贞爪状划。 但是,观音就是不好受。 桃花得知确实不是怀孕,而是长了瘤,没哭,她望着观音说“也好,早发现早治疗,我以后还会有孩子是吧。”观音低着头,“嗯,真乖。”那时候他强忍不去揉眼睛,桃花的脸比哭了还…… 立即要做手术,可还得养两天身子,因为她气色太差。 桃花说“我不想住特护,一个人,怕。” 观音说“好,你想住哪儿住哪儿。” 住进普通双人间。 隔壁床是个要生的孕妇,一家人人蛮好,一看这么漂亮个姑娘住进来,问东问西,一听是个良性小瘤子,都说没事,他家这位也动过类似手术。 观音一律亲力亲为,出来倒水时听见外头那家小姨议论,“那姑娘幸而发现早,要不以后还会影响怀孕。也幸亏是良性,要是……咳,要不就真应了那句‘红颜薄命’了,多漂亮一姑娘啊……” 观音捏着盆儿的手都在颤, 红颜薄命……他受得住么! 倒水进来,他几次想劝桃花换病房,住特护不怕,他一刻不离地守着她…… 可是, 看见桃花微笑地看着那孕妇的大肚子,时不时还问,“是三个月后才显肚子的么……” 所以,这时候甄蕴算撞枪口上来了, 连带着, 付晓宁都玩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测试”。 这才真正叫,妖孽疯魔的心,万不可测。 7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8 街角停靠着一辆宝马i8,车里的男人一直注视着拐角停车指示牌下站着的一个女人。 绝对美人儿。 腿长, 难能不是骨瘦如柴。丰润比例非常好。 穿着一件黑色羊羔毛的飞行员夹克, 大框墨镜, 很正很艳的红唇, 长发的编发很随意, 纽结低马尾,显得蓬松慵懒。 美人儿低头玩着手机,有时抬头瞄一眼,显然在等人。 i8开过去, “嗨,去哪儿,送你一程呢。” 男人绝非靠这种搭讪来吸引异性的主儿。事实,他也在等人,等的也是美人儿。但是,显然眼前这个美人儿更迷惑他, 太清纯, 太沧桑, 那谁谁谁说得好,男人如果遇上真正对的女人,不用打坐、静观、修心。一个恍惚就能体会到了悟。在同一时,一切都空,一切都有,生死无间。 当然,还没到那个程度吧,却已然有了些感悟,急于撩去心中那躁动难耐…… 美人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可光从红唇上看已然超级勾人,娇怜欲滴,男人急了,“留个电话好么!” 美人受了点惊吓,向旁边疾走几步。 这时候一辆印安scout开过来,美人喊“朱由检!” 朱由检下车,从摩托前侧拿下一顶头盔递给她。眼睛却是盯着i8上的男人,“怎么了?活得不耐烦了?” 朱由检也真是一牛人, 他穿上小西装,头发梳得油光蹭亮,那就是一奸猾赖皮商。 他穿上这种黑皮夹克,三七分地痞头,那就是一亡命之徒,谁惹谁陪葬! 男人犯不着跟这种人结上绊子,最后留恋地看一眼美人,心中无限感慨:这等绝色如何恋上的是scout赖皮? i8开走了。 美人儿当然就是桃花,她为何抹上这么艳的红唇,主要还是遮憔悴。手术很成功,半个月过去了,她又能活蹦乱跳玩耍了,但是一直走不出“假孕”的失望与伤怀。适逢,朱由检打来电话,“去中都玩几天吧,碰见几位高手,说好了,不来大的。”观音也鼓励她出去走走,他摸着她的长发,“该玩儿的年纪呀……”劝了好久,她才愿意走出府邸。 中都到底是三大都里最高级奢华所在,权力的巅峰在这里。这里有恢弘的紫阳宫,这里有气势磅礴的大元城墙。内城里住着龙,外城,千年来繁华不变。 迎接这位“倾国”美人儿来时,中都天气并不好,飘洒着毛毛细雨,好似有些含蓄的惧怕……呵呵,当然这是鬼扯,中都大气,包罗万象,岂怕你一小小桃花来“扯淡秽乱”……哦哦,天机不可测,莫说邪,她此一来,中都真切抖了一抖!这谁还真不能否认呢。 桃花着实第一次踏足中都。 她跟随卫泯这么些年,卫泯不喜中都,极少来,她更是不曾来。 说起对中都的印象,桃花全凭历史来描绘了。 当年元大祖本定都西都,一汉人近臣指点了他一条重要规律:中都东南所谓的中原无险可守,蛮夷异族入侵,一失中都,中原难保,江山难保。于是大祖平安险中求,不贪恋西都的暖风、醉泥螺和小奶美人了,毅然定都中都,在威胁中时刻警惕着。 太多帝王在中都演绎了龙腾折戟, 太多将相在中都演绎了生死臣节, 太多美人在中都演绎了靡艳悲伤, 说实话, 桃花的到来, 气质上还更称中都! 她历经两位顶级权臣,同时占有西都和东都“最豪华遗孀”之名, 她年轻,姿色堪绝,称得上一切“以色事主”传说的延续, 还有,她也玩得起, 学霸武装着她的头脑,贵妇出身丰富着她的见识,贪玩本性复杂着她的经历…… 但是,此一次秘往中都,桃花可说并非刻意,纯粹来取乐,因此,一切如此低来低往。 一个白天,她和朱由检走了杨柳树的大小胡同,低级、再低级的小众恣乐,全体会了一把。因为,朱由检是这方面的行家。 吃,吃的是菩萨肉。传说如来被孙猴子咬下的那块屁股肉。实际就是皮蛋涮羊肉。超辣超豁口,呼啦那个汤,搞得人热血沸腾! 喝,喝的是夜光葡萄酒,好美艳的颜色,桃花醉儿眯眼,朱由检忙关了门,怕再来个好色之徒把她抱了去……嘿嘿,你说朱由检对她咋没y望?怎么可能没有。不过这些年下来,太知她根底,啥人能上她的床?朱由检哪敢呐。贞欢纵亡。 玩,当然是牌九。女王在桌上,脑洞大开,精灵大动,又是赢得痛快! 乐,乐了回戏儿风情, 台上,那媚人儿薄纱蔽体,体态风流若隐若现,萋萋嗲嗲唱着《水中望月》,几句下来,桃花也会哼哼了。都是些艳词秽曲,平常张不了口,现下,她斜倚靠在椅子上,轻轻哼,微眯眼,比那台上的还撩人还醉人!……朱由检直摇头,今儿是中都的妖孽们都堆饭局去了,所以这种腌臜坏地一个撑头的主儿都没见,否则,她非惹得天下大乱不可! 是呢,以她招人的本事,就算低调若此,怎一个癞蛤蟆都没瞧见呢?你看就刚儿立在西都街头,都能引来苍蝇呢。 是了,就像朱由检所说,今儿个中都的妖孽,乃至三大都的妖孽们,全关注到一件事上去了,那里的热闹大,自然无人来流连这艳玩小地儿了。 今儿是宠重庆大婚。 他选在中都德圣堂热热闹闹地操办了一把! 德圣堂,原是大明最荒诞的驸马爷赵伶俐的府邸, 后来几朝全是著名的淫窝,好些权臣在里面押妓荒嬉, 现在,最出名的是里面的大戏园子了,足有四层楼高,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戏台。关键是它现在是国宾级,平常不向老百姓开放的,外国政要来了才欢乐一通。 事实,什么来中都起牌局,朱由检带她来就是为参加宠重庆大婚的, 一开始,接到宠重庆直白的“邀请”,朱由检在电话里就开骂了!“你非要这么欺负她是吧!你也不怕老子带毒气去叫你变冥婚!” 宠重庆电话里只说了一句,“想报前仇,就带她来看看,我这婚结着没她瞧着,也没意思。” 挂了。 朱由检也不傻,琢磨又琢磨,有猫腻? 去看看也无妨,瞧宠重庆被她收的……到时候就算他玩真的,不用桃花出面,只他朱由检往他眼前一晃,保准他都能当下“抛妻弃婚”跟着跑。没办法,魂在桃花这里收着呢。 7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9 一下的(di),桃花看这阵势就知道不对劲。各类名跑排着队儿往里顺,白钢盔长大衣的武警随处可见。 桃花转头就走。 朱由检忙拉住她胳膊。“花儿花儿!甭急呀。” 戴着大墨镜呢,她还是怕人把她认出来惹麻烦,缩着脖子扭头看他,“玩儿我啊。” 朱由检一把搂住她从荷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看,“喏,这是宠重庆发我的‘路线图’,他今天大婚……”桃花一听更不愿意,要走。朱由检紧搂了一下,“听我说完,他说大仇要报就看这一举!你说是不是有猫腻?咱来都来了,看看又怎样!”大墨镜看不见她的眼睛。可仅看那嘴撅的……多不情愿呀。 朱由检搂着她扫二维码走工作人员通道进去了。 宠重庆安排地过细吧,朱由检只要按他发过来的“路线图”走,既隐蔽又安全,找着位置了。哎哟,这真特意为她准备的……照样扫二维码进去,一间超级舒适的小包间,里面有吃有喝,加湿器都开着,还有望远镜!最关键。视野太佳。三楼看台,下面婚庆场面一览无余。 朱由检一p股坐进沙发,拍了拍,“嗯,用心。” 桃花取了墨镜走到窗口,一手肘搁窗台上镜架腿儿磕在唇边,看下头, 看着看着,她倒有些羡慕之意出来了…… 朱由检也走过来,看一眼她又看了看这下面的满眼浮华,“花儿,甭羡慕。你哪个男人都能给你这一切。” 桃花咬嘴巴,“女人都爱穿婚纱。” 朱由检哥们儿一样框住她的肩头,“会有的。” 桃花咬着镜架了。“原来以为卫泯会给我一个婚礼,走了。宠赢还说在草原给我办个婚礼,也走了。我现在都不敢奢望了。”她说着,飞快擦了下眼睛。 朱由检听了心酸,狠劲搂着她的肩头摇了摇,“你福大,真正能娶你的人还没来呢。” 眼睛里掉出来的东西那是擦不完的,干脆不擦了,她手支着下巴望着那艳丽的大喜字儿,“我都不敢结婚了,专门害人家怎么办。” 所以,她心里奢望观音,但是想都不敢想这,观音要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别以为她没想起过自己的“安身立命”,桃花到底是个敏感的姑娘,她不说,并不代表没有用心想过。 朱由检站她身后蒙住她的眼睛,“你再这样,我打电话给宠重庆了啊,他让你看到这些想起这些还是在欺负你。” 桃花摇摇头,微笑地拉开他的手,又抹了抹眼泪,这次擦干净了,“两码事。” 桃花不知道,她此一刻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录在了那只悬顶的微型摄像头里, 之后,一人看见了此一时此一刻的她, 痛彻心扉! 从而,也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一个真让这天下大为震动的决定。 宾客满棚, 富贵荣奢, 当新郎终于以一身笔挺军装礼服牵着身着漫长洁白婚纱的新娘步入殿堂,谁人不感慨程琦堪称人生最大赢家了,前有卫观音,后有宠重庆,都是多天王级的男神呀…… 都屏气凝神,一代浪子宠爷要许下他一生一世的第一个誓言了, 牧师问,“宠重庆,你愿意娶程琦为妻,生世爱她,护她,为她全取圆满么?” “不愿意。” 现场哗然。 大部分人都睁大了眼,直起了腰,不能相信, 小部分人笑起来,这才是宠重庆,鬼搞。 “怎么可能,”他态度上突然又来了个一百八的转弯,一把搂过刚儿已然受到惊吓的新娘的纤腰,“我老婆这漂亮,身材这好,我怎么可能……” “哇!!” 现在所有人都心惊宠重庆的疯狂了, 他本搂着程琦后腰的手突然拽向白纱拉链!哗啦,长纱锦缎轰然落地! 新娘半l立在台上! “啊!”程琦惨叫,一捂胸蹲在地上!她终于知道为何试婚纱时,陪着她的重庆会说这件好,她以为他喜欢这种圣洁里带性感…… 新娘的亲友全震怒了! “宠重庆!!” “诶,别慌。”台上的重庆一指,微笑如神明, 他一手背后,稍弯腰瞧了瞧新娘,抬起头,神秘朝台下贵客们一弯唇,“你们不知道我老婆胸口有一圈儿伤口吧,那是牙印儿,主人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张继新处长,您好牙口!” 场间再次哗然! 全看向坐在主席台右手边第七桌的一个身着地区总督察制服的男人! 男人此时死死地低着头,且臊得无处可藏, 宠重庆冲他喊,“诶,你像个爷们儿好不好,我以为你会站起来吼老子几句污蔑呢!要不这接下来的戏儿我怎么唱?” 说着,他弯腰拍了拍新娘的肩头,“看看你选的奸夫,太孬了。” 新娘抬头,满脸泪痕,“重庆,放我一马吧……” 宠重庆依旧带着微笑,眼中,满满的严酷,“放了你,我对不起自己,这段日子,我太委屈自己了。” 抬起身,手一挥, 全场灯光变暗, 一座大幕渐落,铺满整个平面戏台, 太刺激, 声响慢慢变大,淫哼乱喘灌入每个人耳中, 大幕上,两条肉虫交织翻滚, 男人的脸看得清晰,女人的脸看得清晰,男人的私密看得清晰,女人的私密看得清晰, 一番被翻红浪过后,男人躺着喘气,女人翻下身靠在一旁,从旁边矮柜上拿起烟抽上, “开源大厦的会开的怎样,”女人问, 男人还在喘气,体力不够,“很好,所有人意见得到了统一。” “邵青去了么?” “听说邵京都来过,只是,那哥儿两怎可露面。” 女人点点头,吹出一个烟圈儿,“他们不露面是聪明的,毕竟这属于结党营私的密会,全是各区警界大头碰面商讨着如何推他邵京上位,至少如果走漏风声,无论从《选举法》还是《警察条例》他们都能脱身。” 男人笑着翻身又扑住她,“有你程大律师为咱们在律法上指点迷津,咱还成不了事儿?宝贝儿,你怎么这么能干,案子搞得清,这儿也……”说着手下好像摸了吧,女人一哼,浪笑地滑到他身下,“又行了?我还以为你今儿就只能一发呢……” 接着,又是不堪入目地逗弄,不堪入耳地**…… 现场灯光再次明亮起来,依旧一派富丽堂皇, 台上,新娘已经晕厥过去。 宠重庆两手背后,立在那里,端看台下各色繁复的脸色, 现场出奇地静, 当然不仅仅来自屏幕上定格的yin乱不堪, 可以这样说,如此yin乱,如此新娘,早已不是重点! 惊心动魄的是,奸夫淫妇的谈话……瞬间戳穿了近来各地纷起的“警察罢工”真相! 宠重庆呀,你这真是手不负刃,看似一场婚礼闹剧,血渍啦砸就把邵家兄弟推上了风口浪尖,他二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身处蔽处的桃花已然不知心下如何滋味, 婚礼的闹腾她且还能看的宽心,她也不是善男信女,程琦欺负过她,如此下场,又属咎由自取,不值同情。 可接下来,贞厅女巴。 邵青的名字一出, 加上“开源大厦”!……那日她随香亭老公去寻门路找朱由检下落不就去的开源大厦?! 桃花有些心慌,毕竟那天她也在那个“是非之地”…… 正这时, 大门方向突然一声呵斥“你们是!……” 接着,似乎传来推搡拼斗声, “砰!”大门被彻底打开, 场内宾客各个变脸, 全副武装的大兵肃穆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包围了整个德圣堂! 看军装制式,全黑,黑高筒靴,佩戴红黑米子交接肩章,这是中都宪兵纠察部队。 随后走进来五人,中间一人高举一纸文件, “宠重庆,你因涉嫌泄露国家机密、通敌卖国,依法对你提起逮捕。请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场面上再次鸦雀无声。 8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0 “通敌卖国”这四个字砸下来,桃花一激灵! 她想到啥了? 太享天国的“天京事变”。东王杨修“通敌卖国”被韦昌干掉后,据说是被煮成肉酱。给各路王分着吃了。九月,韦昌事情闹太大不能控制,他也“通敌卖国”,洪泉兔死狗烹,下令杀了韦昌平忿。韦昌尸体没煮肉,而是切成均等的肉块,每块两寸分散着挂在醒目的栅栏处,上写道“北奸肉,只准看,不准取。” 还有还有, 大明张仓“通敌卖国”。他的下场是什么,活剥呀! 由脊椎下刀,一刀把后背切两半,然后像蝴蝶展翅撕开。《大明史》里明确记载,张仓是个胖子,有一堆油不好分,怎么办?人埋土里露出脑袋,在头顶用刀割十字,把头皮拉开后往里灌水银…… 桃花受不了了!她这脑子里想得太吓人。转身就要下去。不管怎样她得想想办法,她还是党长夫人不是,宠重庆还是她名义上的继子不是,她得拿出党长夫人的范儿无论如何保一保!……却,她才一动啊, “别动!”楼下重庆一吼, 尽管他视线看着的是来逮捕他的人,说的……桃花听懂了,这是在跟她说呀, “我跟你们走, 这帽子扣得大,背后的猫腻就越大。 只希望你们不累及家人, 有什么,只冲我一人来。 我父亲清清白白一人,别妄想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这是在告诉她,事绝对有蹊跷,不要参合进来。想想,党长都已逝去,“不累及家人”,表面上说维护父亲清誉,实际,“家人”还有谁,不就是她! 桃花一时进退两难,她回过头看下去……重庆正好走下台,貌似无意看了一眼上面……两人视线相碰……桃花退了一步,离开窗口,楼下的人再看不见她……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竟是这样酸涩,是的,观音会想办法的,还有观音……她唯有这样想,才能努力不掉泪,重庆为她做的一切,历历在目…… 朱由检看了眼楼下,一场盛宴成了狂乱人心的荒宴,之后会场的闷静,每个人都好似心事重重。“我们还是等会儿再走吧。”他说,桃花点点头。 她就一直站在离窗一步远的位置,看着窗外一个点,朱由检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靠窗时不时看看下面的动静。 突然有人敲门, 朱由检忙拿起桃花放在茶几上的大墨镜给她,桃花戴上,向窗边走去,背对着门。 朱由检开门,一个男人却迅速闪身进来,“小夫人!” 桃花立即回头,竟是付晓宁! 桃花摘下墨镜忙迎上去,“观音来了么!重庆他……”已现哭腔, 付晓宁扶住她,“别怕别怕,坐下来慢慢说,”虽是安慰之语,却也隐见神情的紧绷,桃花看出不同寻常,事关观音,她那心呀,一下就绷了起来! 反抓住他的手腕,“观音呢!” 付晓宁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 “我是下午三点随议长来到中都,因为元首发函要在紫阳宫召见他。” 桃花急切点头,“后来呢!” 付晓宁好似吞咽了一下,望着她,眼中至今好似都有不信, “我听见…… 元首对议长说,桃花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把她留在身边。” 连本来避嫌走到一旁的朱由检都惊讶地回过头来看桃花! “胡说八道!”桃花狠狠推开付晓宁,“我怎么会有他的孩子!他老糊涂了吧!” 付晓宁忙搀扶住她,急说,“议长也是这么说,说他是不是有了幻觉……可元首坚信您怀了他的孩子,他说他现在子女双亡,只有您肚子里一个希望……”桃花直摇头,可笑又可气,“这真是从何说起……” 付晓宁抓住了她的手肘,“不止这些,元首手里有……” “有什么?”桃花现在心纷乱得已经不知如何理清头绪, “有你那日在‘开源大厦’出入的照片。” 桃花脑门轰然一热! “元首说,宠重庆拿‘开源’说事,如今桃花也出现在‘开源’,新任党长之争已经陷入乱局。议长说您只是一个女人,就算您当时也在‘开源’又能说明什么。元首说,毕竟您是党长夫人,宠重庆意指警字头结党营私图谋党长之位,而您的出现让他的说法站不住脚,反有诬陷之意……” 桃花一下站起来,“他真老糊涂了!!我怎么可能……” 付晓宁仰头望着她,“他没糊涂,他知道您不可能参与这些事,他这是说给议长听的,他能让局势往他所说的那个方向走……” 桃花抓住自己的衣领,看向付晓宁,只是呐呐地问,“观音呢,观音现在在哪儿……”她现在只想赶紧见到观音,见到他就好了,她一定要观音把自己藏起来,再也不乱跑乱玩了,这些男人太可怕,手握权力的男人太可怕…… 付晓宁站起了身,“召见还没结束,议长瞅着一个机会吩咐了我立即出来接您去东苑机场,我们在那里会和。” “好好,快走,快走!”此时桃花归心似箭,中都这座城留给她的全是惊吓与恐惧,她再也不想来了! 可惜, 你既来,带着妖气而来, 这座千年古都,最不缺的,就是和你最契合相称的妖气,贞厅扑号。 走不了了, 它罩住了你,它将你牢牢挽留了在此。 当他们的车驶进东苑机场, 四面悍然亮起的高射聚光灯, 将他们的小车强势笼罩在茫茫白光里! 一时,车内如白昼, 还有,桃花如似白蔷薇的惊惶脸庞, 哪里有飞机, 哪里有观音, 如同多个月前,同样是机场,元首的书记处主任张朝祥拦截了他们, 不同的是, 没有了飞机, 没有了观音, 张朝祥弯腰立在车外,一手搭在车顶,恭敬说, “夫人,我接您回紫阳宫。” “观音呢,”桃花的声音已然飘零, “卫观音一小时前已驾机北逃, 一刻钟前,议院已发表紧急申明, 卫观音涉嫌泄露国家多项机密,背党叛国,已叛逃他国。现已发布全境最高通缉令。” 桃花望着窗外那白茫茫的一切,落下一行泪, 她的世界坍塌了…… (《桃花与奸臣》第一部《玉观音》止) (明日继续第二部《京城闲妇》) 第二部《京城闲妇》2.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р.Μ 桃花和吴用重逢在毕业后十年的中都右平门大街上。 “吱”一声急刹,桃花惊魂未定,前边那辆别御13突然停下来。桃花差点儿撞它P股上……哦,不,是已经贴P股上了。 司机下来,是个胖子,财大气粗的样子,戴着晃眼睛的金链子。 一看车里坐的是个妞儿,招招手“下来下来”。 桃花下来了。 胖子一看,是个不咋滴的妞儿,语气就坏起来,“你怎么开车的,新手是吧。不知道什么叫车距是吧!”贞丸司亡。 桃花委屈,她拿驾照快十年了,可这十年里也得有机会让她亲手开上几回呀,原来进出全是有人接送的……再说,怎么没保持车距了?就算老手,他这么蛮横地突然停下来谁都会撞上去,她算控制好的了,挨了下,还没撞得稀烂呢。 可毕竟你蹭了他的车,桃花还是小声,“对不起。你看怎么处理,我赔。” 胖子不依不饶,手一挥。“你先去找拖车,鉴定了再说!” 两辆车堵在右平门大街第三股车道上,喇叭声四起,堵得一塌糊涂。 不一会儿,交警来了。 一个去指挥交通,一个过来,白手套一手拿笔,一手捏着罚单本,“怎么回事儿,” 胖子晓得现在的警察都横,尤其听说新任党长是警察出身,这帮黑狗子更不好招惹,忙点头哈腰,“没事没事,她把我P股蹭了。” 警察瞟他一眼。又看向女人,女人低着头,他仔细看了看,“桃花?” 桃花忙抬起头。一脸惊慌,看向那警察,又觉似曾相识, 那警察一笑,“不认得了,高中同学,吴用。” 桃花立即有了印象, 是他,吴用啊…… 说起来,整个学生生涯,还真只有他,桃花觉得欠他的。 那是一个午后,操场上几块篮球场都被男孩子们占满了,会打的,不会打的,全在上面凑热闹,毕竟高中里打篮球是个很耍帅的事儿。 桃花从食堂里出来,一手抱着书,一手抱着保温杯,低着头走, 突然,“小心!”一个男孩儿扑过来抱着她摔倒在地上,桃花吓坏了,等回过神来时,好多男孩儿都跑了过来,“吴用,吴用!”这时候才看见那个男孩儿晕倒在她旁边,要不是他及时扑救,那颗砸过来的篮球砸晕的就是她了…… 她并不认识这个男孩儿,后来才知道他跟自己同年级,不同班。当时许是太惊怯,桃花没顾得上那男孩儿,爬起身就跑了。事后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连声谢都没有。听说那个男孩儿一直躺在医务室,放学后,桃花还是偷偷溜了去看他。哪知,听见几个男孩儿的说笑声, “你看你要救个姮妍那样的大美女多好,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一段浪漫情事,偏偏救个这样的小家碧玉,忒不大方,谢谢都没有就吓跑了。” “咳,也别这么说,姮妍那样的大美女是瞧不上咱们的,再说,你敢去跟梁冀抢?只是,吴用,你这次是救得背了点儿,他们三班那么多漂亮女孩儿,逮不着姮妍,张想、姚云汀哪个不成,偏偏是那个半天打不出个屁来的桃花,啧,可惜了这艳的个名字,成绩好又如何,呆呆蠢蠢的……” 听到这里,桃花哪还站得住脚?跑了。于是留下遗憾,再怎么说他也是恩人,再怎么说她到底连声谢都没说…… 如今见着面儿,桃花一开口竟想实打实来声“谢”,哪知那胖子比她急,一见这是警察熟人,哪里还敢惹呢,忙来个180大转弯,“没事没事,一个小误会,她也只是挨了下我,看,没啥事儿嘛,不堵塞交通了,我马上走马上走。”说完,赶紧上车,心里骂撞了鬼遇见个这样有“后台”的平凡妞,吃了亏也只能吞肚子里自己受着了,谁叫现在警察横行呢! 胖子其实不知道,他趁早走才叫走得好,他要再跟桃花纠缠几下……哼,够他一辈子受! 一点不夸张啊,绝对事关一辈子的难受,因为,他那脑洞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这个平凡妞确有后台,且,才不是她这高中同学仅披着一身警服的丁点儿小威横呢! 胖子走后,吴用是想跟桃花聊聊,可毕竟堵路中央,他也得时不时指挥指挥那些司机,所以分了神, 是没细看,桃花有时候往跟她车隔个三四辆后的一辆黑色捷豹越野看,有时候是瞪呢,眼神又烦又怒,像警告……车里本来下来两个身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见她这样急着咬唇的模样,又退回车上…… “你现在在干嘛,”吴用一手轻拨才招呼过去一辆车,回过头问她,正好瞧见她咬唇,“怎么了,”桃花戴着大黑框眼镜,长发也是在脑后盘了个像老太婆的髻,长刘海搭脸颊两边,衣着也老气,要不是她那叫人忘不了的又红嫩又饱满的小蝴蝶唇锋,吴用也认不出她来。吴用心想,当年无意救了她那么一次,后来也观察了她几次,是有点失望,不会打扮,人呆呆的。今儿一看,还是失望,其实细看眉眼,人长得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这品位气质……实在土了点,跟她高中一个样,像个书呆子。 桃花忙移过眼来,松了咬唇的嘴,“哦哦,我在想我还是快开走吧,这太堵交通了。” 吴用点点头,“也是,诶,留个电话吧。” 桃花报了电话号码,吴用就记在了他那罚单本的背面。 桃花上了车,车窗里朝吴用还是较羞涩地摆了下手,吴用一点头,也上警车了。 车开走,桃花两手掌着方向盘,又咬嘴巴,咳,还是没把“谢”说出口,不仅十年前欠着的那声“谢”没说出口,今儿新来的“解围之谢”也没说,不过幸而他留了电话,咳,我该问他电话的呀,可,怎么问得出口呢…… 她就这么纠结吧,又叹气又撅嘴巴的,眼睛往后视镜儿一瞟,想起来了!他们怎么还跟着! 桃花一生气,摘了大眼镜框往旁边一丢,脚一踩油门,右拐,直往地天门而去, 紫阳宫西大门地天门,平常很少开放,它后面的一条背街也全是使馆家属区,因此,早百米即设置了警戒。 桃花开着她这辆小甲克,横冲直撞般一路直往里畅行,没人敢拦,哨卡远远见了,还得趁早把栏杆放起来,怕影响了她的速度。 一些大使馆的车均走的是另一条慢行警戒道,一个一个关卡出示证件或通行证往里走, 不止一辆车,用不同国家的语言问,“那是谁?为什么那辆车能畅通无阻?”据他们所知,即使元首坐的车,有时候微服出访,都被拦过。 没人会答这个问题,不敢,也确实不清楚是谁。 那辆小甲克出来的次数不多, 第一次出来时肯定被拦过多次, 第二天警卫处的头儿就赶紧下了命令:紫阳宫各大门,牢记它的车牌号及车窗右高处的金色徽章,见小甲克一律迅速放行! 谁不好奇车里坐的谁,即使被拦的第一次被人看见,也是个戴着棒球帽戴着墨镜穿着宽大飞行服的人,男女都分不清楚。 之后,小甲克那疾驰的速度……更看不清。 咳,宫里的事儿还是少好奇为妙, “装聋作哑甭犯贱打听”,几千年了,紫阳宫易主世代,可这条老“金科定律”还是被世代服侍内廷的人尊奉着, 因为,这是基本的生存之道。 ; .р.Μ: y~. 《卿卿如故》=>1_185/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2.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同雀堂,元首日常办公处,里面就有那幅著名的“雀怒图”。依桃花看,就是一只被惹毛的乌鸦。传闻仙女吞服神鹊留下的果子生下努尔哈先祖,因此说大清国姓有姓“雀”的可能。咳,实在像只乌鸦,桃花看一次肯定一次。 连三套的房间都没看见人,穿过长廊,她直接走向“澄西苑”,如今那里有个室内篮球场。果然,人在那里。元首喜欢来这里放松。 桃花拿起一颗篮球就砸了过去,“你说不找人跟着我的!” 元首回头,见她又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微蹙起眉头,“好好说话,平心静气,什么事都是商量出来的。” 桃花也眯眼,“商量不出结果才不能平心静气,你出尔反尔叫人怎么好好说话!” 元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表情严肃。处了这段时间,桃花看出来了,这就是个老古板。军旅生涯叫他行事一板一眼。真不知道他那老奸巨猾平常都藏在哪里了?不过这样才更可怕,他看似生活规律,原则纪律感强,但是往往你以为摸着他性情了,实际,关键时刻他又不走常规路,狠狠打击你一把,实在难以预测…… 他放下毛巾,望向她,眉心依旧微蹙,“你不说今天出去买东西么。上次……”他低下头,“你不说一个人买东西不够手提么……”下面这句话较轻。似乎不确定。 桃花一下愣那儿。 他又看向她,表情依旧严肃,“今天跳不跳。” 桃花那表情……不自在又有些挂不住面儿, 他走过来,扶着她的手肘半拉到篮球框下,微弯腰相当潇洒地捞起一颗篮球端她跟前,桃花两手抓着,他又走到她身后,两手掌着她的腰,“跳!”向上一举,桃花望着篮筐就往里投了一个! 这一跳,她果然放松些。 两人一直都没说话,他捞一颗递给她,掌着她的腰一举,她一跳,一投,进了,她慢慢露笑颜;不进,她小声叹一声“咳”。元首像训练战士,也一丝不苟。 桃花认真想一下,还真摸不透他怎么想的。 那日她被“捉进”这紫阳宫,当天受刺激太大,见了面就跟他大吵大闹哇,什么“老糊涂!神经病!奸邪小人!”后来好像还骂了“老yin棍,自己死了儿子就妄着别人的肚子……”好像还骂了“你嫉妒观音,你嫉妒重庆,自己老不中用了,怕他们谋你的权篡你的位!……”反正不管不顾地嚎,最后哭晕过去。 元首当时一个字不说。神情永远的严肃。 醒来后,她就绝食,不吃不喝,想伤心了就哭,哭着喊“观音”。 元首每天会过来看她一次, 一开始她还有精力闹,拍被子,捶胸哭号,“你还我观音!你还我观音!” 后来没力气闹了,人瘦了一圈儿,病美人儿一样摊在床上,如瀑长发铺满床,依旧垂泪,“观音,观音……” 这真是不分离不知道,她怎么能没有观音? 她也怨过观音,就算走,就算逃,等等她呀,带她一起走呀,把她一人留在这狼窝里,什么意思? 可越怨就越想,越想就越往死里想,好似,但凡只要听到观音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这是个恶性循环,一圈儿原本还算丰腴的身子渐渐真瘦弱下去了, 这天,元首走进来, 他如谈判般坐在她床对面的唐明四脚圆凳上, “这样吧,只要卫观音肯露面,愿意回来把事情说清楚,我让他回来接你。”然后又说,“你好好养胎,别把自己身体搞垮了。” 桃花就算全然没劲儿,还是丢了一个枕头过去,“老不死的!我没怀孩子!你不会叫医生来看呀……” 他弯腰捡起枕头放到一旁桌子上,“我说有就有。别再闹了,你也有二十四了吧,应该懂这个道理,先保住自己,才有未来可言。” 他走后,桃花仰躺在床上又哭得满脸是泪。是的,她不糊涂,他这句话倒说对了“先保住自己才有未来。”她不信观音就这么抛自己而去,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下面的日子,她开始吃东西了,再过几天,下床出来晒晒太阳了。 这时候才发现元首的奇怪, 两件事是他不准的: 一,不能提“离开”,他好似就要这么牢牢把她锁在身边。 二,不能否认“怀孕”,可桃花明明觉得他也知道根本就没“怀孕”这荒唐事,偏偏愣似“自欺欺人”般作假都要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其余,说良心话,他比卫泯和宠赢还纵她,简直为所欲为他也无所谓。 实际,桃花还发现他真是个军人出身,根本不会照顾人,特别是照顾女人,而且他自己生活规律,思想古板,对照顾人这事儿真有点……手足无措。 有一种人,他不会某件事,那他为把这件事做好,那就把与这件事相关的全找来,堆起来做,这样,总能做对这件事吧。贞史夹血。 比如就她吃梨这件事。 现在正是吃梨的季节,她最近又有点咳,吃梨也好。可哪种梨才合她的口味呢? 其实蛮简单一件事,你要么直接问她,如果真是因为怕她跟你怄气不说,你大可去问曾经伺候过她的人呀, 元首做事就这么较真,说白了,也有点古板,一根筋, 各地梨种全进了紫阳宫,每样给她去尝,她多吃一口就是喜欢了。 你也许会说“有权任性”,可这确也反应了他“实在没法儿”的最后一招:是的,可以去问曾经伺候她的人,可要照原样给她弄来了,她还是不吃呢?所以还是这样保险,她多吃一口,起码眼见为实,实打实她是喜欢吃呀。 等等,还有许多事,打篮球也是,简直就是摸石头过河般一个一个试,看哪样能讨她高兴。元首现在简直对她就一个原则了:只要不提以上“两不准”,再就是不跟他闹,不生气,你要咋样,我都极力配合好吧? 桃花其实也挺糊涂,他何必这样把她捉进来养成个祖宗,但是既然已然到了这地步,观音何时有消息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得等,无论最后是个怎样的结局,她相信终有再见观音的那一天! 于是,日子就这么在“等待”中惆怅又茫然地闲荡过下来…… (知道大家着急剧情,想见观音等等,但是这个故事是有层次的,我必须如剥洋葱般将它层层讲述出来不是,所以陪着小姐姐慢慢看如何,它总有结局的一天,也请您相信我,咱写了这么些年书,还是有点能力驾驭一个大框架故事的,且,但凡大构架故事您何时见我写过悲剧?小虐怡情,让心稍微抽动一下,才能酣畅淋漓地体会将来的大痛快。再次感谢所有陪着我体会桃花传奇人生的大人们,知道大家追文辛苦,小姐姐也在加油,真是烧脑迷进这个故事在写作呀,希望不会叫你们失望。) 2.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吴用打来电话那天,桃花正在电脑上玩游戏“沙丘”。 她也没想到元首的电脑里还有这款老游戏,年少的桃逃很喜欢玩。即时战略。才7大小,三方势力,共二十七关。桃花记得桃逃断断续续,三周通关。那时候正是桃逃的拧巴期,总恨祖国形势大好一片,凄风苦雨的时候太少,他爱杜牧,爱孔丘,爱司马迁,英雄气躁动得如小火球。 桃花照样掩饰了一番出了门。这是元首教的。 她缓过劲儿来准备第一次出紫阳宫时,看见她从他办公桌前走过。元首抬起头,“你……” 桃花回过头,“怎么了?”说话还有点冲,那时候还在跟他闹别扭咩, 元首直接就说,“你这样招摇地进出,谁都会注意你,这不是会惹事儿?” 桃花听岔了,以为他说自己轻狂,当即就毛了,“我哪里招摇了?你别把我箍这里呀,这地儿本来就招摇,天下最招摇的地方!” 元首似乎叹了口气。放下笔揉揉疲惫的眉心,“我是说,你这太漂亮,容易惹人注意……” 桃花也好玩儿,她一愣,看看自己, 没怎么打扮呀, 一件掐腰毛呢大衣,一件宝蓝丝巾,长筒靴。长发没扎,素颜,照例大黑墨镜遮着大半张脸。很平常的装扮呐。不过哪个女人不喜欢人说她漂亮,心里缓和了些。 她想了想。横他一眼,“以后就直接说漂亮,别用招摇这个词。”进去了。 元首摇摇头,继续拿起笔看文件。真的,至此,他再没在她跟前说过“招摇”这个词。 同晖堂的工作人员当然都知道她和元首同住一屋,只有更亲近的人才知道,他们分床睡。元首的床比她的还小些,她的床上堆的全是衣服,有时候不够放,都堆元首床上了,有时候元首要找一本书,他们还得扒开她的衣裳才能翻出来。 都说这小夫人,……嗯,他们还是都叫她小夫人。跟着付晓宁叫的,付晓宁现如今是她的私人助理了。……这小夫人有身孕了,越发金贵。……元首的私事谁还敢多嘴?看样子,元首太宝贝她了,像闺女,像小情人,像祖宗。元首吃饭的时候会问,她吃了么?元首出门前会说,她说屋子里暖气太热了,去调调。也不说名字,基本上“她”就是指小夫人。真有些唯恐一丁点儿照顾不周。这样,下面的人谁还敢轻待?全绷着弦伺候。 她再次出来,“怎么样,”撅着嘴巴问,纵页医扛。 长发挽上去了,后面挽了个髻,加了个书呆子的黑框大眼镜, 毛衣,牛仔裤。 元首蹙眉,还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咩。 元首朝她压压手,“你稍等一下,找人过来给你弄弄。” 桃花拿下黑框大眼镜不耐烦地又进去了。 过了会儿,进来两人。 一人提着皮箱,一人手里抱着一大摞衣裳。 “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工作人员外出特勤时的一些装备,您今儿先试试,喜欢哪种造型,我们再为您量身订做。” 桃花来了兴趣,觉得挺好玩儿呢,试了个男孩儿装,跑出去,“怎么样,”这会儿不翘气了,好玩儿咩, 元首看一眼,那眉头就没松,没说话, 过一会儿,她又跑出来,这回更夸张,胡子都黏上了。 元首没法,只有起身也走了进来,“看着不像原来的样子就行,别瞎搞了。”桃花还在试假发,笑嘻嘻的。那两人却早已紧张惶恐,忙说,“那就打扮得老气点。” 就这样,最终确立了这往后她进出的行头,老气横秋的书呆子形象。是的,她外出这一套全有专人给她打理,十分专业呢。 这次桃花没开车,拄着一只大黑伞,斜背一个大布包,到了和吴用约好的咖啡厅。 一看就是个宅女书呆,如此优雅的环境她很拘束。 实际桃花是因为见着他拘束。 吴用起身一比,“坐。” 桃花坐下,大黑伞放到一旁,这是专业道具。负责“伪装”她的陈享毕业西京大学造型艺术,桃花见过他几笔勾勒跑车的神技,绝了!就是他说大黑伞作用大,即可防身,有时对它的摆放、捉拿都是一种极巧妙地氛围营造……桃花当时撑着下巴微笑,你还学过“间谍学”吧,哪知小伙子谦逊地笑“必须掌握一点,来紫阳宫工作事先都有为期三月这方面的训练。”桃花心里咋舌,难怪各个儿都是察言观色的精角儿。 坐下来,好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桃花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两人并不熟,她还在想用怎样的措辞将两次“恩遇”都谢了。她自然地微低着头,实际在思考。 吴用眼里,这却是一种全然入不了大场面的小家女孩儿气,当然,他早已想到会这样,而且,他会再次约她出来,冲的,也是她这股子老实呆板劲儿。 因她低着头,吴用肆意看她,眼神里冷淡地打量吧, 桃花抬头,他眼神变了变,暖合起来, “可能晚了十年,不过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高中那次要不是你……” 吴用笑笑摇头,微抬手阻住了她说完,“以前的事就当一种缘分吧,咱们能再见面说明缘分还没尽。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些陈享他们都为她早已设计好,桃花直接说,“在家写写稿,发给一些报刊杂志用吧。” “自由撰稿人?”嗯,很符合她这种状态。吴用心里点点头,挺满意她这个单纯的职业。 桃花却轻轻摇头,微笑,“没那么高级,只不过写些教育类的小文章。” 余下,尽是吴用问,她腼腆答。桃花也没放在心上,始终以为不过一次普通的同学偶遇,还算了了桩心事,十年的“谢谢”终于说出去了。 却不想,往后的日子,吴用频繁地约她,有时吃饭,一次还约上看电影了。这就有点……桃花想,人家约你,他的面子也不好驳,可是,毕竟不能真叫人误会了,所以,当吴用再次约她看电影时,桃花硬着头皮把话挑明了, “吴用,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 吴用一愣,他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不识好歹。以他的条件追求她,她可能会有些自卑,就算婉拒,也不是这样的措辞,不想……不想谈恋爱?女人倒真好面子,把自己看得真金贵。 吴用心里冷哼,面上却依旧温暖的模样, “没事,我尊重你,大家还是老同学么,经常一起出来聚聚还是可以的吧。” 人都这样说了,她还怎么拒绝呢? 桃花是不知道哦,她的第二波“扮猪吃老虎”“斗渣男战役”又将打响。幸而闲,她也不吃亏,玩得倒蛮欢腾就是。 2.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桃花正在没多大动作地玩投篮,现在她也习惯下午来这里活动活动,可名义上肚子里“有孩子”。也没跳太欢。 突然有些人抬了个大家伙进来,桃花手里还抱着球回头看,“什么?” 忙有人答,“这是清音阁的一架钢琴,清音阁内部维修,所以拿到这里来放一下。” “哦。”她回过头来没再理。 这时候元首也进来了,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扎在西裤里,边卷着袖子,看来也才从前面回来。 钢琴放好,其他人赶紧都出去了。桃花又回头,看见他立那儿看着那琴,还在卷袖子。 桃花说,“别看着呀,会不会弹撒。” 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元首看她一眼,在琴凳上坐了下来,翻开琴盖儿,“想听什么,” 哟,真会弹。也只有她敢带这种开玩笑地哼笑模样了。球拍到一旁,一手叉腰一手挠挠后脑走过来,“仅你最拿手的来一个吧。” “当”第一个清音沉下去,接着……那就是亮瞎她的“狗眼”。舒服死她的耳膜! 那一双权势之手流淌出来的旋律如此醉心动人, 高低起伏,行云流水, 触及的是人心最深处的那根弦:温馨,悲悯,感动,富有柔软的同情心,如庄子所说的“齐物”,尼采所谓的“奴隶道德”……不管了,就是好听! 桃花慢慢也在琴凳上坐了下来。背对着琴键。两人此时相当于一正一背相向着。成熟男人带着他的阅历认真地弹着,小女人带着她的闺怨入迷地听着。篮球场一隅,四面散落颗颗篮球,斜阳打了进来。美得也是一幅画儿…… 最后一颗音落下,桃花还着迷地望着前方,好像迷里面还没出来, 问,“这什么曲子,怎么这么好听。” 他说,声音永远的那种严肃,“维茨的《似是故人来》。”纵名妖弟。 “哦,难怪,我好像看见一个穷街陋巷里的都市夜行人,被内心蒸发出来的美丽所包围,虽然一无所有,我们却幻听幻视到他身上音乐悦耳的叮当环佩和闪闪烁烁的亮丽饰物……”桃花是个超级感性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似是而非,不过。元首好像也听懂了, “嗯,好的音乐能让别人将你的脑袋变成他的运动场,都是内心真情实感的迸发,好似蓄势待发的情感埋藏许久,音乐是最美妙的沟通途径,你能诉说给自己听。” 桃花扭头看他,她内心里如何在大叹呐:为什么她喜欢老男人?就是因为这,他们懂你!他们不嘲笑你的“似是而非”,他们用他们情感的丰润宽广来具化你的想象,为你指点迷津。 “再谈一首吧,我还想听听自己想说什么。” 他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 慢慢,桃花将头歪下靠在了他的肩头。满脸是泪。 这一刻, 他是她的父亲, 她的精神支柱, 她想念太多人了, 爸爸,妈妈,哥哥,卫泯,宠赢,观音,重庆……曾经快乐的,悲伤的,一幕幕,一幕一幕…… 这次“倾听”似乎也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桃花此后也有任性闹别扭的时候,可不会再轻易对他露出嘲讽。她到底还是个心善乐观的孩子,总觉得能弹出如此优美旋律的人能心狠到哪里去呢,她愿意相信他,相信有朝一日观音回来,他会放观音和自己一条生路…… 当然,有的人印象是往好的方向改观,有的人呢……算识底弄面终于搞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天吴用又打来电话说有事请她帮忙。 桃花同学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虽说男神环伺,将她娇宠得情感世界一马平川好似没经历波折,但是,别忘了,她也是见识过“郝文兵”这种极品渣男的“醉人事迹”,并非毫无辨析意识。加上这姑娘聪明,几次观察下来,也看出些端倪。 她依旧不想用歹意来揣度吴用,毕竟昔日的恩情是个梗儿。可他明明不喜欢自己,甚至不经意还会露出厌烦之色……吴用以为他藏得好,其实,也在学“间谍学”的桃花适时眼睛一瞟,还是没有错过“真凭实据”……那又何苦憋屈自己三番两次约个没兴趣的女子? 哦,这次的“需要帮忙”给出答案了。 叫桃花错愕好笑的是,竟是与郝文兵如出一辙:他需要一个温顺的女友来安抚他那从老家赶来催婚的老娘。 吴用说,依旧用他那温柔地语调, “桃花,我也并非完全为母亲千里而来这件事麻烦你,事实,我对你确有好感。你看我们两,都身处异乡,你一人独居也缺个人照顾。我们算旧相识,知根知底,我的工作也不错,能保证你生活无虞。你说你现在还不想谈恋爱,行,我尊重你。咱两就当彼此寻个伴儿,感情生活都可以不互相干涉的……桃花,十年前我救了你,十年后,你帮帮我,不过分吧。” 桃花回来后,坐在自己那床上,就咬着指甲奋力想啊, 瞧瞧这男人该有多自私! 就因为十年前那一“扑救”,十年后她就得拿下半辈子来还他! 再,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种“偿谢”一点都“不过分”,反而是一种恩赐, 听听他的话意,我工作好,我又尊重你,我还能养着你。而你需要做的是什么呢,安安静静做个“老婆”就行。“感情生活互不干涉”?你明知道“我不想谈恋爱”,我哪儿来的“感情生活”?那就是你有“感情生活”了,到时候我是不能干涉的,你在外有一万杆彩旗,我只需要在家一声不吭做那一杆沉默的红旗即可…… 桃花咬牙想,这男人真是想得美极了!同时,也说明自己这段时间的书呆形象多深入人心,他且不把自己当活物了,好骗又好欺…… “别咬手。” 元首端着茶杯进来,准备拿一本书再去书房,看见她咬指甲蹙眉说, 桃花伸过手,“给我喝一口。” 元首没法,还是把茶杯递了过去, 她又不看他,喝了一口,眼睛亮晶晶望着一点, “我问你,有人小看你觉得你是一盘小菜任他揉来揉去,你怎么办。” 元首睨她一眼, “任他揉,我慢慢发酵,最后让他揉得割手,揉得想放下手都不行。” 桃花突然一拍腿,“对!否则如何解恨!” 太激动了,茶都撒到床上了。 元首叹气,从她手里拿过茶杯转身出去, 听见她在身后冲他喊,“我先睡你床啊,你把床单给我换了!” 她真是祖宗! 2.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桃花戴上手套准备出门,看见付晓宁一脸欢喜地进来, “怎么了。讨啥好彩头了?” 付晓宁接过她的大黑伞,一手扶着她手肘送她出门。如今,付晓宁是她最嫡系的人了,她带进来的咩。 “今儿培训是艾微笑主持的。”是了,谁进紫阳宫工作都得“严格培训”,陈享不说过么。 “艾微笑?” “紫阳宫第一笔杆儿,那文采……”付晓宁竖着大拇哥儿赞的,绝对真心佩服。“他还是汪启正的女婿,他老婆汪四川据说被誉为中都第一美女呢……”付晓宁是听到一点儿啥都回来八给她听,桃花大多过个耳朵就忘了,她现在一心跟吴用“较量”呢。 见到吴用的母亲了。是个典型的江南老太,讲究也苛刻。 出来一起吃过几次饭,看来也有点嫌弃桃花的“书呆气”,不过总体感觉良好,找个温顺的儿媳总比刁钻要好吧。 吴用说他弄到两张“翠兴亭”的戏票,可惜今天他执勤不能去,就拜托桃花带他母亲去看戏。 桃花在吴用家小区门口接到老太太,这点倒是出于真心的,跟她儿子计较是一回事,老人没错儿,该孝顺还是孝顺。 桃花开车,先带老太太去吃了早茶,然后到花鸟市场溜达了一圈儿,快开戏了,于是往“翠兴亭”去。 哪知到了门口。老太太才说忘了戴眼镜儿,桃花说现配吧,我带您去眼镜店。老太太非不要,说习惯自己的老镜儿了,桃花只有又开车带她回去取眼镜儿。 扶着个老人上楼,桃花哪里注意到这些呢,门口停着两辆黑色帕萨。一左一右成夹击状…… 楼道也安静地出奇。这些桃花都没留意,老太太掏出钥匙,她还接过来轻说,“您慢点儿啊,”开了门。轻手轻脚,这是良好的教养。 首先,她就听到一声闷吟, 吴用家两房两厅,她拿着钥匙微蹙眉朝有声音的那间房走去几步,微弯腰往里一瞧哇! 你要桃花说什么好, 床上,吴用和一个丰艳的女人正大汗淋漓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呢, 入不入迷?桃花都那么探半个身子过来看了,床上二人依旧酣战正香,男人用力,女人享受地举起双腿鼻息里直哼哼地出气……全然不知道门口有人! “桃花。找到了……”是他妈妈边说边过来惊扰了床上的好事,桃花当时尴尬地转头就出来了,他妈妈见到床上那一幕,“哎呀吴用!……” 奇葩吧,你且叫桃花想不到呢!床上的男人也不知是好事被撞还是丑态被自己的母亲看见,他这一惊醒伴随着女人的尖叫,竟是恼羞成怒捞过被单捂住下t冲出来就狠推了下桃花!“要你办一件事儿都不会!你把我妈带回来干嘛!伺候老人都不会!” 桃花被他推得幸而扶着旁边的椅子站稳咯。眼镜儿也歪了,她扶正镜框,就那么看着他,不生气也不疑惑,看着。 吴用突然被她这副表情看得怔住了,好似,今天才真正看清楚她,看清楚她的眉目……透过那宽大的镜片……她的眉目竟然这等精致!……许是以前她常垂着头,她很少与他对视,即使看一眼,也是立即侧过头去叫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她的眉眼灵媚处…… 现在,看清楚了,吴用惊怔在那里, 什么东西漂亮那都得是活的才迷死人, 眉眼是活的,因为它如冷傲陌生的孩童看着你, 唇瓣是活的,轻轻闭合,红润的小蝴蝶带着倔强, “桃花……”吴用不禁喊, 桃花将钥匙抛给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桃花!”吴用慌忙喊,他还有好多东西没看清…… 却,正这时,桃花也没料到,突然冲进来七八个大男人,都是从楼道上楼道下一鼓作气冲进来!三个穿着便衣,其余全是警装夹克,左肩头别着对讲机,腰间配枪和手铐。 “不许动!都别动!”指着屋里所有人。 桃花本就没动,对于这忽然的戏剧一幕此时她倒一点都不惊慌,她还眼皮朝上看了眼老天,心里说,“你对我真好,这种渣滓的报应来得真快。” 桃花正好在门口,她是第一个被铐住的,无所谓,她以为吴用这是嫖娼被盯住了,尽管心里也存疑,现在警察打击嫖娼力度真大,阵势如此阔绰,是不是因为吴用本是警务人员呢…… 不用猜了,答案立即见分晓, 这些人对他真是不予余力地“凶残”,三人上去扒了他围住下t的被单,一人擒拿动作利落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放倒,一人踩住他的双脚,一人上去照着他那命根儿就一脚!…… “啊!!”一脚就是要命,何况那人脚后跟儿踩着还一转,说,“胆儿不小,小齐的人都敢偷。”吴用当时就晕过去了。 又是尖叫, 有老太太的,有那女人的, 老太太见儿子这般受虐,惨叫“你们!……”也晕了过去,踩着命根那男人手指一晃,“不伤及无辜,老人送医院。” 两个警察进来,如正常执行公务,抬扶老人下去了。 桃花本想说“我也是无辜”,可明智地一看已经框手上的手铐,这会儿趁他们教训人的时候“申辩”恐怕无用,她老实站人背后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纵大来号。 犹如示众,那女人连件衣裳也不给她穿上,推了出来。女人也是惨叫,中长卷发乱糟糟,胸前r浪一**,缩跪在她奸夫旁边哭得可怜见儿,“小齐呢,我是对不起他,可他不会这么对我,小齐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点上一支烟,笑,“你也知道小齐不是这样的人,那他就好欺负了是吧,没事儿,小齐一直是天使,我们帮他做恶人。”一人从腰间抽了把警用匕首丢她跟前,“你看着办吧,你动手,就从这儿开始,”他脚尖儿挑了挑那物件前段,“我们动手,就从这儿。”又揉了揉后端。 女人被吓疯了,“小齐小齐”地喊, 男人们这时候笑着互相说,“小齐常说我的女人到死都会喊我的名字,果然啊。” 正笑着,来了个电话, 男人一看,“得,小齐。天使来电,这事儿又得善始善终。” 2.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看来这小齐的话真顶用,如果真是天使,一定路西法级别的。看。电话一放下,给女人衣裳穿了,吴用还是赤条条,一窝端全丢上楼下的帕萨,押回警局。当然,也包括桃花。 桃花这时候才有点着急。说明缘由了,这些雷子还是不放她。只有下策要打电话给付晓宁,这些人纯粹敷衍她:急什么?能保释的时候自然跟你说。挺凶。 真不知出于什么意图,还把她和那个女人关在一间号子里。 女人一直哭,好像她真愿意听她倾诉, “我大二的时候遇见小齐。那时候音乐学院的漂亮女孩儿哪个没傍着主儿,小齐如此年轻,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我。有人把我告了,学校要开除我,小齐说,没事,他领着我一个寝室一个寝室发红包,一只红包就是一千,他说谁告的无所谓了,咱拿钱砸得就是个‘瞧不上’‘气死你’,告啊,我就是拜金!告啊,没你们这一告,我还进不了中都国立音乐学院呢!……中都国立呀!我做梦都想不到他能把我弄进那里去……” 又哭地稀里哗啦,“小齐小齐”命一般地喊。 桃花靠在栏杆边,心情复杂, 她也这么如此喊过“观音”……咳,男人呐,如此下心力走进一个女人的心,为何又不珍惜呢……观音为何要撇下她,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他想过她对他的思念么,他现在是否也在想念自己……越想,桃花稍有些烦躁,走回凳子上坐着,腰挺得直,注视一个点,像个犟孩子,眼神忧伤。 女人还在说, “可是小齐有太多‘心爱’了,他对每一个都用心,每一个都有她们的‘做梦也想不到’……我难受啊,我梦里命里全是他,他的梦里、命里有我的容身之处么……他们说他是天使,不,他才是真恶魔!笑意那么暖的恶魔。那么仗义的恶魔,那么会拿下一颗心的恶魔,给了你一个梦,到头来,却发现,如此珍贵的梦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这些话桃花听进去了。扭头看她,心想,她挺明白么,看来也是负气找上吴用。不过了了这一听,对那什么小齐,桃花是坏了印象,更高级一些的人渣罢了。玩,怎么玩,桃花都不介意,关键是这男人太会‘立牌坊’了,玩的不敞亮。 门突然打开了,门口站一个,进来一个,提起那女人的胳膊就往外走。 桃花坐着也没动,像怨鬼扭头看他们,“我什么时候可以保释。” 人看都不看她,“哐!”铁门一锁,拽着哭哭啼啼的女人走了。 桃花料想也是这样,这时候一叹气,有点沮丧,还说斗渣男,没开张呢就落到这个地步。桃花苦笑,她真是闲的,自找罪受……觉得气闷,起了身,她踩到凳子上站着,高处空气可能新鲜些。 这时候,又来人了,听见,“哟,她这是玩什么呢。” 桃花看过去,三个男的,其中就有刚儿主导捉奸那位。 桃花忙下来,有点紧张,低下头, “没放她,可能是那男的女友吧,不过挺有意思,捉了奸也不生气,是被管教得太好了还是根本没感情,其实咱们也挺好奇的。” 无不无聊!原来就因为她捉了奸没大哭大闹,这些雷子好奇她的“情感走向”所以一直不放?这下也说通了,为何他们会想把她和那个女人一处关着,难道还想看两个女人打一架? 咳,还真是这样,桃花想不到的,雷子们确实围着监控跟前准备瞧热闹滴,结果,愣是没热闹起来。这时候他们头儿来了,无伤大雅批评了几句,这不亲自过来放人了……为何非亲自过来放?底下几位也没细想,他们头儿儒雅得要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学教授呢。小齐就是他的得力干将,一个风格,笑起来天使般纯洁干净,心深着呢…… 桃花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放了吧。” 捉奸主导那位笑答,“好。”语气里还是有恭敬, 另一位上来给她解了手铐,虽然关进号子里来手铐已经没像两手那样拷着了,可也一直栓在单手边。 桃花握着腕子直往外走去,听见后头,“诶,慌什么,签个字!” 桃花站住,解手铐那个把夹在腋下的本儿递她面前,又给了她一支笔。桃花想了下,还是签了“桃花”。 “桃花?名儿真水灵。”那警察笑。 桃花快步顺着走廊出去了。 一出来,人立即吐了口气,算幸运的,自己出来了。 咳,不幸运喏, 才走过一个路口,正掏电话出来准备打给付晓宁,一辆黑色子弹头越野滑到她身旁, 驾驶位的车窗放下来, 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很清俊儒雅,戴着无框细边眼镜,警察制服,肩头的杠星很辉煌。 “上车,我送你回去。” 桃花一慌,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还抓着自己的腕子,向前快步小跑了, 男人停了车,不过头稍偏出车窗,“还想我把你再捉回去?” 桃花不管不顾了,开始死命跑, 男人弯开唇,似乎叹口气,稍踩油门,不一会儿就追上她,也不停,慢慢滑,“难怪徐延说你有点一根筋,确实如此。” 桃花一下站住脚! 男人倾身打开副驾驶的门,“上来吧,我送你回紫阳宫。” 车在夜色里滑行。 仅从他开车的样子就能看出,这是个心里极有数什么事一步一步来的人, 桃花心想,果然四只全是这个范儿,逗猫逗狗逗得闲庭信步, 桃花取下大镜框,望着他,“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监控里,你踩那凳儿上,嘴巴一撅就觉得有点像,不过直到你签名‘桃花’才确定。” 桃花懊恼咬唇,“我想过不签自己名字的,” 他一笑,始终持稳开车,目视前方,“没事,你如今的地位,就算签了真名,惹了麻烦,最后,也不是个事儿。” 桃花想了想,还是哼一声,“手机呢,”这是她只要见了“四只”后的毛病,必要翻翻她的照片。 他挺直接,“删了。”不过还是掏出手机递给她, 桃花不信,坚持翻,“他们都有密码……”咦,真没翻着儿,不过有开放的图片文件夹,她还是不懈地滑, “上次手机女儿要拿去拍照,之前就删了。”他说, 桃花“嗯”一声,手并未停,里面真的都是他女儿的照片。突然,桃花指尖定在那里, “这是什么!”忙举着定他跟前, 他瞟过来一眼,“尾指戒么。”纵助女亡。 桃花着急,“我知道是尾指戒,谁的?为什么你们手机里都有这些戒指图片。”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太急切, 他笑笑,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些戒指的传闻啊,据说这是元首女婿的尾戒。姒望景,也就是元首的大闺女儿去年自杀死了,留了封遗书,说是心爱的丈夫离她而去,生无所恋,愿生死相随,也就是殉情了。有意思的是,姒望景一直未婚,她什么时候出嫁的谁都搞不清,更别说晓得她丈夫是谁了。所以,元首这‘第一女婿’成了迷,也就姒望景手机里留下来的这些戒指图片,因为标注的是‘心爱’,流出来后大家就乱猜起来。” 桃花怔在那里喃喃,“女婿?……” 他扭头看她一眼,一手松开方向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腿, “别惊诧了,你既现如今呆在他身边,应该晓得伴君如伴虎,紫阳宫里的糊涂事多着呢。” 他慢慢靠边,停了车, 这才好好扭过头来看她,一手捋她搭下来的刘海轻柔地夹在她耳后, “还告诉你一件事,元首准备给他女儿办冥婚, 选的夫婿就是今儿你卷进来这事儿里的小齐。” 桃花显然一下子很难消化这么多涌出来的信息,“冥婚?!”如今日夜与他相处了,桃花实在想不到那样一个古板严肃的人,会有这样荒诞无稽的想法! “是很难理解,却也不难理解,他姑娘死了,一年不到,儿子也死了,他这辈子驰骋权峰,唯一的失败就是没教育出一双好儿女。掌权者,越往后活着越累,为求心理平衡,且会做出一些出格又糊涂的事来。” 桃花一想,也是,他硬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还非把自己箍在他身边,不也是一种反常么。 “可为什么是那个小齐?他可不是个好人。” 男人一笑,宠惯地像对待女儿一样捏了下她的鼻子, “你身边有好人么,就知道小齐不是好人。” 他放下手,重新打火继续开车, “仅从男女关系上而言,小齐确实不是好人,正因为这点上不是好人,才跟姒望景搞到一堆去。 姒望景还没这‘神秘女婿’之前,可对小齐爱的是死去活来。 元首为的是抚慰女儿亡灵,不找个她心爱的,怎么对得起良心。” 桃花依旧不可理解,“那那小齐也愿意?” 好半天,男人才说, “不愿意也不行,否则邵京怎么当上这党长。”唇边一抹弯笑,依旧雅贵地如净空弯月…… 2.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桃花现在觉得呆在紫阳宫不冤了,她有正事儿要做,她一定要弄清楚元首那“神秘女婿”是谁。为什么他也喜欢用“扣钻”装饰东西,会和桃逃有关系么……一想到桃逃,桃花鼻酸得就要掉泪,想着就这样与他天人两隔,哪怕跟他有那么一点儿联系,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慰藉了。 她只有委托唯一的心腹付晓宁去打听,哪知一提及,付晓宁本来就知道不少。 “那些戒指图片我也有,还不少呢,你要么我传你。” “传传,”她忙掏手机。 “驸马爷这事儿传的都快一年了。你现在才知道啊。”跟她处长了,两人年纪也相仿,桃花真实的性情其实憨憨的,虽然面上是‘君臣’,私下倒处得像闺蜜了,付晓宁是真心维护她。 桃花尽量装的若无其事,“八卦咩,谁不好奇,再说,”她看了看左右。压低声儿,“他好像还想给他闺女办冥婚。” “什么,”付晓宁也是满脸不信,桃花看着手机,“你别到处说,这算他家的丑闻了。” “这我当然知道……可,和谁办呀?知道谁是他女婿了?” 桃花摇头,还看着手机,“不知道。找不着正主儿就拉个垫背的呗,好像叫小齐。” “小齐?!”哪知付晓宁一脸大惊小怪,“他会愿意?” 正好图片传完了,桃花看他一眼,又低下头食指滑着图片看,“这个小齐这么有名啊,你也认识他?”余下关于小齐的,就真当八卦听了。 “何止有名。他的事迹编成书说都还嫌不够精彩呢。也难怪,姒望景……对了你知道姒望景是谁吧,”桃花点点头,“他闺女,我知道。嗯,他家的名字都还蛮好听,望景,望舒。”实际,元首的名字也好听,单名一个“诚”,姒诚,姒诚,嚼在嘴巴里余韵悠长……只不过她从来不喊他的名字,见着面就是“诶诶”,对外人就是“他他”,忒没规矩。可谁也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嗯,就是咱大公主了,在没‘神秘女婿’这一茬前,对小齐那是巴心巴肝呀,为了他,最有名的一件事是,姒望景召集小齐所有的‘前女友’开了个警告大会,宣称她对小齐的绝对‘占有权’,喔唷,据说快上百号大美女呢,还没来全,这是找得到的,还有那些隐着的,嫁为人妇的,大把找不到的。咳,着实也是个人物了,风流不下流,跟这么些女人牵扯,愣是没一桩扯皮拉筋的,分了手全念着他的好……” “他全名儿就叫小齐?干嘛的,” 付晓宁看着她,突然严肃起来,“如果真是他成了冥婚驸马,咱们还真得防着点他。他也姓姒,姒小齐,不过跟元首没有血缘关系,好像说就是同族吧。不过虽然跟元首同宗同族,心却不是元首这头儿的,他是著名的警字头新生代,跟邵京邵青走的很近。不过职位倒是不显要,蛮符合他那风流性儿,他是警总文工团的人事干事,人确实多才多艺,长得也好,是有玩的本钱。” 桃花点点头,“咱不招惹他就是。”又低头看手机了。付晓宁似乎还有话想说,可,终还是持本分没敢说出口。你不招惹他,你这样儿,就怕他招惹你啊。付晓宁有时候心里还不是叹,这朵桃花养在深宫里越发娇艳了,要再惹出纷争,绝对就是顶着天闹了。付晓宁陪着她一路这样过来,算最了解她这“表面光鲜,内里凄苦”,真不想她再有什么不幸…… 桃花真是个实诚孩子,她托付晓宁办事,见付晓宁事务也繁忙,主动也帮他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比如,写各类个人总结报告。 她原来也在机关呆过,对形式化这套也熟,当然也厌烦。 这天,她和元首同桌吃饭, 想不过,她问他,“你知不知道下面人很讨厌写各类总结的,特别是一到年关,家里事本来就多,对这些每年都一样儿的东西实在很厌烦。” 元首睨她一眼,“真正认真写的人不会每年都一样。” 桃花哑了口,也是,一年总结一年总结,你日子过得不一样,总结自然不一样,到底还是人们嫌麻烦,不认真对待,让这些东西成了格式化。 可还是不服气,“你每年写总结么,” 元首筷子指了指他那书桌,厚厚的一摞又一摞,“上面全是我写的,”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不思考,你是对不起你所处的位置。”纵尤布圾。 桃花又哑口,这挨一块儿处小几个月了,亲眼所见,他真是日理万机!所以说当王者有什么好,操劳死,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当然这也是他有责任心。想当昏君庸君,也全在人一念之间,心里那点责任感垮了,自然胡作非为,愧对山河。 又吃了几口,这桃花还是心思鬼,她突然想到一妙招:付晓宁不是忒推崇那什么第一笔杆艾微笑么,要不这样,晃点着元首给付晓宁写篇个人总结,交上去,看他艾微笑怎么说!哈哈,桃花越想越乐,吃着吃着笑起来。元首莫名其妙,转念一想,她笑总比闹好。 其实,有时候她笑也不见得好。 晚上,他正在伏案圈卷,她走过来,递了一张纸放他跟前, “喏,这是我瞎拟出来的一人一年的工作业绩,你写篇总结我学习学习吧。” 元首也没说什么,“嗯”了一声,继续办公。 她下任务样儿还敲了敲那纸,“三天之内啊,你别忘了。” 元首没抬头,“嗯。” 是呀,关起门来,她是他领导! 桃花以为总得一两天吧,哪知第二天一早儿,她感觉身后有轻轻地索索声,一回头,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元首将几页公文纸轻放在她床头。 桃花立即要起身,“写好了?” 元首隔着被子按了按她肩头,“别慌起来看,还早,再睡会儿。” 桃花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面对他,像个小毛毛仰头望着他笑,“写的不好可得重写。” 元首又拍了拍,“睡吧。”走了。 桃花哪里捱得了那长时间,他一走就伸手开床头灯看了, 这一看…… 桃花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一篇个人总结,就算曾经自己写,那也是囫囵吞枣式往格式里套,官话套话一大堆, 桃花连看了两遍,他的语言不华丽,很实在,有点旧时文辞的仪式感,谦逊诚恳。 桃花倒回床上,手里拿着这几页纸,太阳出来了,透过窗棂照在这几页纸上,下面,是她漂亮的笑脸。真正的开心。 2.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几天后,付晓宁拿着这份个人总结进来,桃花正在缝片子。反正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做这些也“名正言顺”。 “这不是你写的。”付晓宁看着她, 桃花放下针线,笑起来,“你头儿怎么回复的撒。” 付晓宁给她翻开,“喏。” 桃花歪头一看,漂亮的两个字:受教。且是用呈现给元首看时的专用笔记颜色。 桃花捂着嘴笑,又用针指着那两个字,“这人眼毒,到底是他身边人,一眼就认出笔法。” 付晓宁忙拿起来。“真是元首写的?!”惊喜不已。“那我可得好好收藏!” 桃花手一挥,“留着吧,写得也确实好。” 付晓宁坐下来,压低声儿,“你说的可能是真的。” “什么,”桃花没抬头,专心绣那只剑, “小齐真要回来了。” 桃花看他一眼,对冥婚这事儿她一直也就八卦心理,不甚在意。“难道他不在中都?” “出去大半年了,援羌。” 桃花心想,那他的那些狗腿真心忠心呢,他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奸情全为他守着。 桃花漫不经心,“回来就回来吧,最后抱个灵牌结婚也算他风流的代价。” 没想,晚上,元首就跟她提起了他。 特别奇怪,碗筷都摆好,就是不上菜。 桃花有点耍小脾气,“八点了,我肚子饿了。”纵引住划。 元首安抚她,“再等等,一会儿就到了。” 桃花还挺惊奇,元首是真看重他这“冥婚女婿”。说是才落地中都,直接就把人接来同晖堂一同用餐。 这多大的“恩典”呐!不是在外接待,是内廷,他最私人的休息之所。还有,竟然也不避讳她? 桃花一警觉,突然站起来,“你不会今晚就办冥婚吧!” 元首抬头看她,微蹙眉,“你知道?” 桃花转头就跑,吓得,也生气,边跑边叫,“老糊涂!我看你真是越来越神经!真弄这呀!”“砰!”把里间的门锁得牢牢的,“你要发神经把他带到外面去发!我,我……”眼看着要哭, 元首在门口无奈敲门。“不在这儿办,就是让他过来吃顿饭,” 桃花坐在床边,像个要死要活的小孩子,还是喊,“不准不准!他来就是晦气!传出去你也不怕丢人,竟然信这!”那两脚还直蹬。 元首在门口也是一手叉腰,好似没办法的样子,低头摇了摇,又敲门,“桃花,”哎哟,这是多久了,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呀,“你也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就只吃一顿饭,让我心里……” 好久,元首没说话, 屋里,也没她再闹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门打开了, 桃花撅着小嘴巴,千万个不情愿,出来时还用两只小拳头狠狠推开他,“你真是糊涂得不听见了!”气呼呼又走回桌前。 元首好似松了一口气,也走回桌边, 低头看她,“要不先给你热碗红枣粥?” “不吃!”桃花两手撒腿上坐着,望着旁边,气得像只小猪。 元首还是叫人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动作显得笨拙,显然从未喂过人的,舀了一勺,摊凉了些,手一直端着勺儿,想抬起来喂她嘴边,却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正僵着,外头人说,“来了。” 元首放下勺,稍扭头看外面, 今儿月朗星稀,初春难得暖和天儿,可跟着工作人员走进来的人还是披着厚厚的棉大衣,戴着连耳绵警帽,中间一颗庄严的警徽。 在走廊上他脱了这些, “元首,” 向他行了一个军礼。军警制度管理不分家么。 元首似乎好好儿看了看他, 只说了一句,“不错。” 领他进来了,桃花还坐着,看都不看那位,好像看一眼都是晦气。于是,愣是没见那位瞧见她……那猝然一热的眼神! 也没互相介绍,上了准备多时的菜,阖了门,像一家子坐下来吃饭了。 “喝点酒吧。”元首说, “嗯。”那位回了一声, 桃花一抬头,“不喝!”这下看见那位了, 他也看着她,放肆却也奇异的温和, 桃花听过他的事迹,所以不怕,也直盯着他,毫不掩饰恶感, 终于知道为啥这招人爱了, 长得实在漂亮, 坐那儿不动,就一股子天使纯真可信的吸引力, 偏偏“纯真”又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反倒超级勾人,想到的,是如果在被窝里,跟他大面积地皮肤接触,长时间地摩擦,放荡地嬉戏游乐,一定……桃花不否认,这男人就是生来勾女人心底那只魔的。 桃花自己收回眼,有些不屑,能勾出魔又怎样,他是没遇见真爱,一旦心有牵挂,他亲手勾出来的那些魔会反过来狠狠地痛击他,叫他如沐炼狱! 这样一想,桃花又有些伤心了, 想起观音, 我是他的牵挂么, 我被他勾起的那只魔在痛击他么, 他在炼狱中么…… 一想起观音,桃花再次深陷自己的情绪里, 这些日子,她老做梦,梦见观音了, 观音说,桃儿,我快回来了,你要乖,叫我看到健健康康的你…… 这一想,她耸耸鼻子,小酒杯跟前敲了敲,“倒酒。” 元首似乎看了那位一眼,“怎么又愿意喝了?” 桃花还是翘气古怪地望着一点,“晚上喝点红酒补血。”是没人发现桌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研究表明,每日喝小杯红酒,卵子活跃性可以提高20%,红酒中的多酚可以让卵子更健康。呵呵,她前几天才看到的。这孩子还是羡小毛毛。 席间,桃花只顾自己,吃好喝好,啥也不看啥也不管。 元首和他聊得也稀疏平常,她又没细听,可就觉得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又做梦了, 梦里,观音真回来了! 他压到她身上,拨弄她的头发和脸, 他说,桃儿,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反复地说, 她的头发在幽香发红的灯光里大面积金属般地铺开, 香气,像婚烛, 大红,像婚色, 桃花的脸像艳桃儿,真是他的新娘, 观音像贪婪的兽,伏在那洞口,洞里流出的一线黄泉张口就饮,汩汩地用舌头卷起来。 她是洞口倒挂着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遗民, 被撞击着,被颉取着,被索要着,无助的,无告的,有只动物在大口大口吞噬着她的核心…… 观音脸帖着她发汗的鬓角,嘴咬她的耳垂儿,小声喘得急:桃儿,我回来了…… 这个梦太真实了,桃花完全沉溺其中! 2.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直到第三天中午桃花才醒过来,还在自己的被窝里,被窝里有太阳的味道。 桃花猛地坐起身。首先看自己身上。不过就是将外衣脱掉,她还穿着那套保暖内衣。 桃花将滑下来的长发抓到颈脖后,才一挪动腿想曲起……双腿间的不适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一下就僵在那里! 尽管周遭这一切毫无异样,可毕竟,身体是自己的,怎会没发觉! 桃花知道出事了,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住进这紫阳宫几个月了,虽说一直和他闹,心里可是慢慢在信任他呀……她不相信他会用如此下作的方式……是他还是小齐!……桃花抖着手摸到双腿间。想都不敢往下想…… 听见外面推门声。有人小声说, “醒了么,” “刚才进去看,还没。” “元首说醒了跟他说一声。” “知道。” “诶,看见小齐了么,” “看见了,怎么感觉样子有点变,更漂亮了,难道他也去整容。” “不是,他在新羌不是遇过一次车祸么。估计那时候是整了一下,怎么样?真的变更漂亮了?” “是的是的,你不记得以前望景私底下总抱怨小齐好看是好看,就是下颚有点圆,太孩子气了,现在好,尖的,妖呢!” “这可怎么办好,原来就迷死人,现在又更上一层楼,不祸害更多人……” “也是,娶回一张公主灵牌,下半辈子都没人敢管,顶着驸马爷的身份逍遥自在,小齐这一辈子啊……” 正小声嘀咕的,纵匠系号。 “哟。晓宁来了。” “醒了么,”付晓宁的声音, “刚才看还没有……”他们要进来了,桃花赶忙又躺下去,合上眼, 听见门帘轻轻掀开又轻轻合上, “睡两天了……”还是付晓宁的嘟囔声, 那些人笑他,“怎么算的,前天晚上,昨天一天,今天中午,哪有两天?” “什么酒这么厉害,后劲儿这么大,” “噢哟,心疼你们家小夫人了。元首比你还心疼。又不是不知道这给望景办冥婚呢,前儿晚上吵成那样你也不是没听见。肯定怕吓着她,故意叫她醉成这样,昨儿一天的操办不就混过去了,小夫人也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么。” 桃花心惊,原来已经过去一整天,这都第三天了?是怕她看见冥婚操办害怕吗,还是……这一切掩饰得太好了!桃花不觉蜷起身子又去摸了摸腿中心……刚才的酸麻好像又没有了,桃花摸摸摸,迷糊极了,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激烈的chun梦,会不会是梦里自己耐不住,摩挲的?…… 这一想,心情是好些。要真是自己发chun弄的,可是个丢脸事儿,幸亏刚儿一醒没发作,这要不想明白就把他找来大闹一场,可把脸都丢太平洋去了。 好了,尽管心里还有点存疑,不过比起刚才这会儿显然缓和许多。她平躺在被子里呼出一口气,又一想,可能真是自己多虑了,虽然腿间、腰部是有点不适,挺纵y的感觉,可毕竟一晚上春梦连绵呐。而且……她手又伸进去摸了摸背后内衣的扣子,嗯,是第二格,这是能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除了卫泯,观音……又想起观音来,怨念不断,嘴巴也撅起来…… “哟,醒了。”付晓宁伸进脑袋来, 桃花伸出一手招了招,付晓宁也不敢进来,就那么伸着脑袋问,“怎么了?” 桃花手变成一指,“叫他拿日历牌过来找我!” 付晓宁笑起来,“都听见了?你是睡快两天了,也是为你好,昨儿那热闹你不看也罢。” 桃花举着的手拍下来,“晦气。”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更不想搭理冥婚这事儿,可热闹就是这么平息不下来。 好吧,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虽说紫阳宫里的这场冥婚消息封锁得十分严,官方更不可能有证实。可天下哪有不漏风的墙?像小道消息传出去,一时效上,冥婚盛行,一些世家大族跟这种风尚跟得最紧,纷纷给自己家逝去的年轻子女办冥婚办阴亲。元首也为此很是烦恼了一阵儿,桃花笑话他:看你开的好头儿,现在人都盼着死后娶亲呢,因为比活着时还风光。元首不做声,那样子桃花觉得蛮可爱,好似有苦说不出,忧烦至极。 还有就是,小齐实实在在成了红人。 到哪儿好像都能听见有人议论他,不是说他整了容更漂亮了,就是说他魅力更胜从前,比以前的“天使纯真”更添了些稳沉与内秀,加之“冥婚第一女婿”的头衔,话题不断。 于是,疾风骤雨样,这个周末说在国家大剧院公演的《1900羌赞》没票了?内售抢购一空!根本就没公开发售的机会……为啥?据说这部歌舞剧有小齐的一个客串,前后不过两分钟的亮相!还有,内传,首秀这一场元首会亲往观看……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小齐的“重磅回中都”已然成了权贵们新春最热爱的话题,好似谁嘴里没一点小齐的消息,谁就彻底落伍啦。小齐小齐,女人爱他,男人念他…… 桃花却是自那晚一顿饭后再没见过这位红人,她忙另一件事去了。 吴用到现在还关在局子里不知下落,他老娘躺在医院却是情况不佳。 本来桃花也不知道这件事,那日是一通医院的电话打来,问,“你是桃花吧,我们这里有位程欣老人说只认识你,她儿子叫吴用,一直也没露面,虽说她医药费都付清了,也有人陪护照顾,可毕竟没个认识的人,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吧。” 你说桃花怎么可能不管? 放下电话她就去医院了, 吴用老娘见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方面说儿子没良心,对不起她,一方面的意思还是,看桃花有办法救出儿子不,她就这一根独苗儿,禁不起断子绝孙的恐吓了…… 老人这么哭,你说桃花怎么可能不心软? 没办法,她只有直接打电话给邵青, 小齐是他的人, 或者这么说,现在全天下的警局都快姓邵了! 这事儿他应该搞定。 2.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邵青说这事得给她一个交代,说,小齐也说得给她交代。邵青亲自在紫阳宫乾云门路口接她。 桃花还是那身书呆打扮。邵青看了,笑,“真挫,不过小心一点是好。” 竟去了还是关她那间警局。 一间审讯室里,见到了那天放她那位,这会儿正式做了介绍,“曾责。”男人伸出一手和她握住,很温和,“今天算正式认识了。” “小齐,见过了吧。” 桃花一点头,没看那边。 男人穿着警服。外套扣子没扣。两手放警裤荷包里靠在玻璃平窗边,脚踝交叠。 听他说,“对不起,叫你受委屈了。” 这竟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直接,坦白。没有笑意,很真诚。 桃花听得出好歹,这才看他一眼,“嗯。” 邵青坐在桌边两手掌住桃花的腰,“宝贝儿,今天要是徐延也来了。我们就是相遇一周年纪念了。”说着,好似撒娇一摇, 桃花一开始不解,后来眼睛一大睁,直冲冲朝小齐望去! 邵青变成抱住她的腰,头靠在她胸前像小孩子笑,“是的,一年前就是我们四个,我,曾责,徐延,小齐。那一弯腿,叫人难忘啊……” 竟然有小齐?! 桃花瞪着他,到此一刻都还不信的样子! 那边的男人竟然稍撇过头去,倒像害羞…… 邵青抬起一手指着小齐,“曾责你看看。当初弯腿那馊主意就他出的,这会儿他倒臊不过了。我说这小齐怎么去了趟新羌脸皮子变薄了?” 小齐一手握拳放唇边咳了咳,看样子是在笑,坏透了,“她不现在是我老亲娘么。”小声说, 男人们哈哈大笑,桃花脸涨得通红,取下大镜框就丢了过去,“不要脸!” 邵青又抱着她的腰摇,“消气儿消气儿,小齐知道错了,连这回的,他一并还你。告诉你啊,小齐外号真是‘天使’,心善着呢,可这次。为你亲自动了手哦。挑了吴用那孙子的脚筋。” 桃花一僵!“你们……” 邵青仰着头敛了笑又一摇,“不准发慈悲。小齐本来非要割了那孙子的蛋,我们说怕给你留心理负担,退而求次搞了这,已经算仁慈的了。” “他敢推你……”那边,小齐轻声说, 桃花看过去,眼神十分复杂。小齐没看她,一手还放在警裤荷包里,弯腰捡起她的镜框搁在那桌上。 邵青这时候露出笑颜,仰着头,还是那股子撒娇样儿,轻声说,“宝贝儿,我们对你这么好,是不是该亲一个。” 现在不同往日了, 曾经,她放得开,爱玩,也玩得起, 可现在, 自从失去了观音,对她打击确实很大,一来心情变得忧郁,再,严重缺乏安全感,反而放不开了, 见她愣着,邵青似乎也理解她的变化,轻轻哄,“就亲一下。桃花,你现在的样子,看了真让人伤心,以前多活泼呀,什么叫你这么忧伤呢,呆在姒诚身边,他对你不好么。” 桃花摇头,眉宇间那拆不散的轻愁是叫人看了揪心, “那不亲嘴巴,我最喜欢你咬我眉心了,咬一下。” 桃花低头就咬了一下,邵青“嘶”一声又似痛快,仰起头低低说,只用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哥拿那些照片吓唬过你是么。” 桃花像个孩子老实点点头,看得邵青心一紧,“不会了,我不会再叫我哥去打搅你。”又拍了拍她腰侧,“去,曾责。”下巴指了下曾责。 这一刻,仪式感特别强,也许就是个纪念。一年前,他们与自己那样的相遇,却似一种变了形的缘分,扭曲却也温情。他们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过她,所以说她的感觉还是正确的,他们坏,可坏得有情有义。 桃花走到曾责跟前, 曾责一直儒雅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似舒服地看着这一切。 也没有抱,桃花一手背后不过踮起脚嘬了下他的眉心, 曾责也没动,只是笑笑,贵雅一点头,好似回礼。 走到小齐面前了, 桃花本想和曾责一样给他眉心一个嘬吻, 哪知她才一靠近,小齐突然抽出插在荷包里的双手,起身,紧紧抱住她的背,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桃花剧烈扭动, 他就是不放手, 狠狠地吻,不顾一切地吻,生气似地吻,惩罚似地吻,也有,想念似地吻…… 桃花张口重重咬一口,奋力推开他! 小齐上唇流了血,他喘着气抬起手背轻轻一抹,笑,“我最亏,还没吻过呢。”纵乒向巴。 桃花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他最坏!最坏! 邵青过来搂住桃花的肩头,安抚地直上下摩挲,学小孩子的声音,“他是不是最坏,小齐最坏了,还天使呢……”又低下头唇挨着她的太阳穴,眼睛睨着小齐笑,“看来边疆的野风是把小齐吹坏了,变这猛。” 曾责也走过来拍了拍小齐的后背,“看来是外头憋狠了,以后家里可别欺负她啊。” 小齐手背挨着唇,“怎么敢。”这下笑得像真天使。 吴用当天就放了,后来只知道他带着他老娘连夜离开中都回老家了。咳,也算他一念之差用错了心思,留在桃花心里那一点亏欠也被之后的“渣”给磨平了,至此,心中不再有憾。 这个周末,桃花正在篮球场玩投篮, 元首走进来,坐在钢琴凳上, “今晚我会去看一个歌舞剧,你想去么。” 桃花回头看他一眼,又回过头去往篮子里投了一颗,说,“我去有什么好处么,” 元首摇摇头,似乎露出些笑意, 桃花见他没做声,又转过头来,见他坐在琴凳上,两腿微分,两手搁在腿上,手上摩挲的是演出简介吧, 她掂量着一颗球走过来,一p股坐他旁边,抽过一张简介,拎着看了看, “切,他是主演么,名字印那么大。” 元首扭头看她,“去不去。” 桃花转身背对着他改成跨坐在琴凳上,像累了般靠在他侧身上,还小抛着球玩儿,“我本来不想去,可上哪儿都听得见他们议论这出剧,那就去看看吧。” 元首没动,过了会儿,扭头看她,说,“等会儿给你弄套军装,你就当我的警卫员吧。” 桃花淘气地把球套进肚子罩衣里,“这样去好不好。”说完,自己咯咯笑。 元首低头,手里折着那简介,唇边绝对也是不掩饰的笑意。 2.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合身的军装送来,桃花从里屋走出来,“怎么样。” 军裤笔挺,衬衣扎在里面,长发还没挽起来,梳了个低马尾。她还在镜子跟前照,左看看右看看。 元首捞起外套走过来,给她穿上,“24了是吧。” 桃花一边扣扣子镜子里笑着睨他一眼,“怎么,你还想叫我参军不成。” 元首退后一步坐在沙发扶手上,“你穿军装好看。” 桃花回头,“哟。你什么时候也视觉起来了。”实际。可开心了。 四辆黑色红星驶出紫阳宫。 车上,桃花抬手轻轻扯了扯领口,显得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出席公众场合。 “怎么了,”他拉下她的手,蹙眉看了看,“紧了?” 桃花摇头,看向窗外,“不想去了,不自在。” 他握着她的手腕没松。捏了捏,“没事,下车了后你和贺翔他们在一起。” 桃花在眼睛上画个圈儿,“要能戴墨镜就好了。” 他微笑,“看演出,里面黑黢黢的你戴个墨镜不奇怪,”末了,还是说,“你想戴,戴就是,也没关系。” 桃花被他握着手腕的手握拳捶了下他的腿。 到了国家大剧院,严密的警卫,不过她还是等他先下车后,等了一会儿,贺翔一手挡着车顶,弯腰。“小夫人,”桃花下车,贺翔恭敬地说,“委屈您跟在我后面,我们直接进去,坐在中二排就可以了。”桃花礼貌点头,“好。” 进去看见元首被簇拥着正与一些军装、警装高官一一握手。 因为戴着军帽进来,又是在工作人员队伍里,确实没有人注意。 坐下后,桃花才摘了军帽。她左手边坐着贺翔,右手是付晓宁。付晓宁比她先到。 右腿压左腿,靠在椅背里,此时的桃花显得惬意,因为已坐定,除了舞台上的灯光大亮,观众席微亮。感觉也舒适。她有时侧头和付晓宁低语几句,这是她的人,自然话多。这边的贺翔实际高度警戒,有心人会发现,元首是把自己的警卫团团长亲自放她身边,寸步不离…… “哪个是你的偶像艾微笑?”也是了,住紫阳宫这么长时间,愣是一次没见过这“第一笔杆”的面儿, 付晓宁侧头尽职汇报,“元首左手边第二个,那个右手拿黑皮本的。” “他是左撇子?” “嗯,字写得可漂亮了。” “知道,上次给你批那两字儿见过。” 付晓宁呵呵低笑,“是了是了,那篇个人总结我可得收好,既是元首亲笔,还有艾微笑的留言。” 桃花支着下巴浅笑,没说话。 “喏,元首现在握手那位就是汪启正,参谋总长,艾微笑的老亲爷。” 桃花是看见一位五星上将正与元首握手,很短的发,戴着一副圆框细边眼镜,像个学者,微笑着。和元首完全不同的军人气质,眉眼秀智,挺符合智囊首脑的特质。 “汪启正和元首二十来年的战友了,听说他们的夫人还是同学。汪启正真正出身贵族,老海因王朝的后代,流亡海外的西宁亲王是他的教父。海因王朝曾有明文规定:谁认一位亲王作教父,谁就必须当军官。虽然王朝早已远逝,规矩还留着。据说汪启正家境艰难,学业却十分优秀,他主攻数学,要不是家里那规矩要从军,说不定这就是位数学家了。” “看样子就很聪明。”桃花漫不经心说, “海因王朝基因也好,你看历史上他们家出过好多大美女吧。我跟你说过吧,汪启正的女儿汪四川……” “说过,中都第一美女么,今天来了么,”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八卦聊么。 付晓宁稍抬头四处看了看,“不知道……” 这时候他们前一排元首就坐了。 元首坐下来时似看了她一眼,桃花好像撅了下嘴巴。 元首坐下后对身旁的张朝祥说了几句话。 过了会儿,张朝祥起身喊了声付晓宁,“晓宁。” 付晓宁跟他出去了。 再进来时差不多快开演了, 付晓宁附她耳边说,“元首说这出剧有点长,你要坐不住,一会儿可以去三楼休息室歇歇。” “嗯。”桃花应了声儿。 开幕了,一先新鲜,桃花还看得进去,因为也有些曲折的剧情, 牧羊女被敌军一个军官强j,怀了孩子, 她的爱人是游击队员,得知这一切,屈辱愤怒要报仇, 牧羊女哭诉,“我肚子里是孽种,他和我都不足惜,你仅为这些私怨不顾大局去寻仇,将会让我更加罪孽深重……” 牧羊女最后还是自杀了,游击队员背负着沉痛的家仇,忍辱负重,终还是配合大局一举全歼敌军。 国恨家仇,配合着磅礴的音乐,先进的舞台效果,确实震撼人心。不过越往后越是些z治性极强的歌功颂德,桃花实在也坐不住了,和付晓宁一前一后起身离开了,随后,贺翔也起了身。 贺翔把她送到元首专用电梯,也没上去,付晓宁陪着她, 电梯里,付晓宁笑,“小齐还没出场呢。” 桃花了无兴趣,两手撑后腰,仰了仰脖子,“我真坐不住了,再一个,想喝水。” “嗯,刚才我上去见楼上都有准备,还有水果。对了,还碰见小齐了,正好有人端柠檬汁上来,他说不要这,酸死有什么好喝的。呵呵,看来他不喜欢柠檬味。” 桃花一怔, 她对柠檬过敏,那会儿胡滚滚发疯用沾了柠檬水的刀割伤她可不害惨她挠了小几个月…… 付晓宁见她想休息就下去了,殊不知,闭目养神的桃花在他出去后就睁开了眼, 没动,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心思重重, 柠檬,小齐,不由她又想起那诡异的一晚…… 元首进来时,见她怏怏的,脸色不大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过来坐下摸她的额头,其余人见状都出去了。 桃花抬手突然抓起他的手腕,眼神凄伤,似还有泪光, “那一晚你是不是串通小齐,欺负了我……” 元首一顿, 就是这一顿,叫桃花心猛然一抽! 她原本就是试探,没错儿,甚至像闹着玩儿,什么凄伤,什么泪光,那都是她装的!她才看了戏,也想玩玩演技,当然,也不排除她的小鬼心思,试试他……哪知,真试出!……他们朝夕日处,桃花了解他,他不是个容易犹豫的人,犹豫会让他掌不了这天下! 桃花猛地坐起,另一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腕,相当于两手抓住了他一只手腕,那权倾天下的掌权之手!纵乒丽扛。 “你骗我?你真骗了我!!”泪猛然就那么激将了下来,掉得急掉得猛,却不是哭,桃花有些疯了般盯着他,“我信任你了!真信任你了!你就这么……”桃花突然狠狠地捶自己的肚子,“我也会怀上孽种的!怀上孽种!!”桃花的用力,撕心裂肺, “桃花!!”元首慌忙去抓住她两只手,桃花闭着眼往后仰,他又忙去紧紧抱住她的背,桃花就那么闭着眼,嘴里喃喃,“活着有什么意思,观音,观音,他不会回来了……”绝望,心死,泪流成河…… 元首第一次唇抵着了她的眉心, 这一刻,他是败了的, 败在了她的心理战上, 因为,实在过不得,过不得了…… 他拍着她的背,“观音回来了,已经回来了。” 2.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桃花愣那儿!好玩儿极了,还一抽一抽的,完全像个小木呆瓜。 就见他解开军装外套中间一颗扣子。从内袋里掏出一只小型对讲器。好小。桃花真不信,他用这? 他只按了一个键,对着那东西说,“你上来吧,她要死要活的。”说完,又放回内袋。 桃花两只手还那么举着,抽抽,元首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抹泪,“好了,别哭了,他上来自己跟你说。” 真快。有人敲门。 元首放下纸巾。很严肃地说,“进来。” 桃花心都跳嗓子眼儿了! 门慢慢推开……进来的竟然是小齐?! 桃花立即就要尖叫,元首简直就是猝不及防,堪称最狼狈的时候了,忙又弯下腰捂住她的嘴,“别叫!把事儿听完……”祖宗哟,简直祖宗! 小齐走过来,蹲下,两手扶着她手肘,“别怕。听我说……” 桃花还在摇头,眼泪直甩,惊怕得不行, 元首捂着她的嘴,低声叹气,“别装了,她把我炸出来了……”特别可爱,那该是多没办法呀。 小齐慢慢放下手,看了会儿她,扭头伸手从背后的茶几上抽出插在一颗苹果上的水果刀,照着自己脸颊下颚部分轻轻一扎就慢慢划下来,元首忙低喊,“别!……哎呀,这多难弄上去……” 他划开一个口子,放下刀,两手又去轻轻剥。“不给她看见她是不得信的,”又看向她,类似苦笑,“也怪我,太急了,还是叫她发现了……” 桃花早已被眼前一幕炸懵了! 哪还会叫? 元首慢慢放下手,人也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肩头,“他也不容易,你别和他闹狠了。”叹了口气,出去了。 桃花这样子简直太可爱了,两只手还握着小拳头,手心向上,那是刚儿准备发力大叫的模样,这会儿因为彻底懵傻了,小拳头放松。成了虚握,还是那么翻着,倒似个活菩萨。 两只眼睛瞪得忒大,关键是脸上还挂着泪呢,又可爱又可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他睨她一眼,“还不知道我是谁?” “观,观……” 他牢牢握住她一只手,另一只手扯住脸上那张皮……真的是一张皮!跟人皮一样的皮!不过它现在牢牢牵扯着黏在另一张皮上! “我要撕了,看着可能有点恶心,别怕啊。” 桃花还是呆呆地望着他,他沉一口气,猛然一撕! 桃花一瘪嘴,硬是没忍住,“哇”还是哭了,两手颤颤矜矜捧住他的脸,“多疼啊……”突然重重地扑到他怀里,愣是像扑进自己的命里,“观音观音!”哑着声儿喊,箍得他那一刻都不能呼吸般…… 是了,是观音, 虽然堪称奇绝的手工琢黏因为做得太完美,一时破坏很难将它整张掀开, 但是,大半露出的本源已经清晰可见观音的鼻,观音的唇,观音的一只眼! 尽管整体看上去挺可怕,毕竟皮黏皮,可是,看得见观音吃了好大的苦,他露出的皮肤都有些红疹了,桃花越看越抠心地疼,越看越止不住哭,“观音,多疼啊多疼啊……” 观音这时候掌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住了她,辗转厮磨她的唇舌,低低地喃,“桃儿,对不起,对不起,叫你受委屈了,受委屈了……” 桃花想起在警局,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叫你受委屈了。”她以为那是小齐……其实,这是观音的心声啊,和她分离,那是多么地万般不得已…… 两人就这样一直紧紧地依偎着,观音手抚着她颊边的发,桃花把手习惯地伸进他后衣领,两人小声说着话儿, “到底怎么了?”她还有点小哽咽, 观音低头鼻尖揉了揉她的脸蛋儿,“这么说吧,做下这个决定我也思量许久,最后,还是你的一番话叫我下定决心必行这一计。” “我的……什么话?……”桃花当然疑惑, “那天在德圣堂,你去看重庆大婚,那间房有监控,我看见你……”观音似乎十分心疼,又嘬了下她的唇,“你说女人都爱穿婚纱,你说原来以为卫泯会给我一个婚礼,走了。宠赢还说在草原给我办个婚礼,也走了。我现在都不敢奢望了。你……桃儿,我怎么能叫你带着这么重的心理阴影过日子。” 观音说起这些, 她当时说的每一个字,观音一字不落,说明那是刻心里去了呀, 我怎么能叫你带着这么重的心理阴影过日子! 是呀,我还等着你呢, 我用我余下的生命全心全意在等着你呀, 怎么能因为……父亲和宠赢的逝去,就叫你对婚姻全然失去了“奢望”?你知道当时观音的心多慌多着急,桃花要因此有了“克夫”的顾虑……他怎么办?怎么办! 所以他一定要找出凶手! 是的,他父亲和宠赢的死都有阴谋!绝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全叫桃花背上了“克夫”的心理阴影!找出凶手!明明白白摆她面前,他们是被害死的,不是被你克死的! 实际,观音一直都在暗地调查父亲的死,包括党长的专机遭导弹袭击都存有一些重大可疑处,但是,那只无形的黑手隐藏得太好了,你捉住的永远只是些表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有很强大的背景,一手遮天,这世上唯有一人! 所以,起初观音确实十分怀疑元首。 但是,元首与卫泯多年深交,且,观音也理性分析,元首实在没有必要用这样卑劣下作的手段来加害他的父亲。以多年观音对他为人的了解,这绝不是他的人品所能做出来的事。 观音开诚布公和元首做过一番深谈,直指议长党长之死的核心, 原来元首也有他多时以来的忧心与疑虑。 不是元首, 却能将件件事做的这样滴水不露? 元首的身边人……同时,本身背景也不弱…… 这里还是得说一下,亏了本来“攀龙附势”的甄蕴提供的线索:张娆曾收到的那些包裹。 竟然从里面的纸张里提取到书写的笔印儿! 非常难以识别, 因为是人可能在它上面或几页纸前写过字留下的印儿, 像签名, 隐约……“艾”字…… 天下姓艾的本就不多, 呆在元首身边的,又唯有他一个, 且,他是参谋总长的女婿…… 有了明确的对手就好办了, 为不打草惊蛇,元首和观音一直都沉住气,面上不露一点声色,也在想办法揪出他,亦或,他身后还有人…… 有这么一个好契机, 远在支羌的姒小齐反水倒向元首这边了。 他出了车祸,伤到眼睛,是同族的,刚死去的姒望舒的眼角膜救了他。 他水出来不少事,包括邵京和中都一些军方高层的关系网……可他毕竟年轻,始终姓姒,邵京信他也防他。 原本想利用姒小齐继续去深探邵京这条线, 不想,就遇着桃花那番“悲观言语”了, 观音下了狠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干脆破釜沉舟,和元首联手上演了这场“叛国”好戏, 用姒小齐,不如他自己就是姒小齐! 重庆因为“党长之争”恨死了邵京,就怕计划实施过程中误伤到他,也怕他因有自己的心思手段,或会破坏一些计划,所以,一应“叛国罪”将他送去江南,说是坐牢,实际也是保护性地“软禁”…… 咳,一番良苦用心, 元首其实早就挺,嗯,怎么说,忧烦还有点臊吧,跟观音沟通过“桃花怀孕”这事儿。观音当时听了也是哭笑不得,说了实情,包括桃花“假孕”“长瘤摘除”等事, 不过,这却成了“顺利将她交给元首保护”的一个好借口, 好了,现在想来,元首怎么敢怠慢她?咳,观音像“托孤”一样交到他手上,这么个娇娃,他从没伺候过人,一双儿女养的那样失败,所以初始,肯定手忙脚乱,只能像祖宗一样供着了。哎,供着供着……站在门外为他们守门的元首,不由又叹口气。都不容易,都不容易啊,你说养猫养狗,久了,都有怜惜之心,何况是个这样的娇气包……纵坑圣划。 (今天两更已奉上,晚上就不更了哈,我出去玩会儿,呵呵。) 2.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观音并未跟她说那细,这事儿她也没必要知道那细。她现在挺好,闲着。偶尔惹点小祸,活蹦乱跳的。 提起惹小祸……观音翻身把她压身下,桃花趴着咯咯笑,“你是变猛了,那晚上怎么折腾我的。” 观音勾着头看她,“现在还有感觉是吧,”手钻到她肚子那儿解皮带,往里插,桃花哼一声咬住唇,观音说“那晚想狠了没忍住……就办了,”桃花眯着眼扭头想亲他。他头往后一撤。尽管脸皮扯得吓人,偏偏极尽邪魅,也许一层皮下,观音也卸下了太多包袱,放纵了…… 他的食指锲而不舍画着圈儿地逗弄那因为兴奋鼓起的一粒,桃花两腿直打颤,“观音观音……”像蛇扭, 观音依旧那么隔着些距离地看着她,“同学?” 桃花发嗲耍赖了,p股直拱。“什么同学?” 观音一捏,桃花咬住自己的小拳头“嗯”闷一声, “我说你几次都能从警局走出来安然无恙……” 桃花晓得这是算“四只”那笔帐呢,她害羞,把头扭到另一边, 观音俯下身,完全压在她身上,插入一指,接着两指。另一手扒开她颈后的发,不住地亲吻她颈后的肌肤。桃花软得像面条,眯着羊羔般的眼睛,一种类似幸福的强烈震颤冲激得她热泪盈眶…… 首秀,小齐并未出场,不晓得引来多少人暗自懊憾,于是接下来两场往更火爆上赶,小齐监制的这场红色大戏尽等着跻身经典吧。 卫观音的回归叫她终于得以心定神宁。至于他现如今处境的细致原因她也并不纠结,只要一转身,观音这尊定心神还在,她大可觉得一切都春光灿烂,继续快活过日子。 这天,桃花年底酿的一小坛子“桂白”可以拿出来喝了。 付晓宁看她一层一层剥开油皮纸,很细心,“没想到你还会弄这,” 桃花笑,手没停,“跟我哥学的,桃逃鬼主意才多,” 付晓宁是发觉最近她心情明显变好,就算提起她哥哥也不再是那样哀苦连天,也许真跟天气有关,春天来了。明媚的阳光,啁啾的鸟雀儿,紫阳宫初雪融化后渐渐显露出来的或雍容或清丽的景致…… “听说你哥做生意很厉害,” “嗯,是很厉害。”桃花张劲儿抽出一根橡皮筋儿,又说,“可我一直觉得我哥不是从商这条路的人,应该说做生意对他太枯燥了。” 是的,桃花心里,桃逃身上有股“疯劲儿”,跟之后“商界精英”形象总有些违和,他也忒会使“阴谋诡计”,但跟从商的“奸谋”是两码事。不过,没法,他最后确实从商了,还把这个家一直养得很好。 打开瓶塞,“桂白”终于露出它的香气狰狞,很凶猛,闻着就醉那种。 桃花忆起曾经桃逃打开瓶塞, 他问妹妹,为什么咱这样一个温良恭俭让的民族会造出白酒这种这么不温良恭俭让的变态东西? 那时候妹妹还小,扒着桌子沿儿跳跳叫:变态呗! 桃逃食指伸进去蘸一点喂到妹妹嘴里,妹妹一辣直哈气,他笑着又全吮进自己嘴里:因为人们内心的禽兽被温良恭俭让封堵得太长太狠,没有某种变态凶狠的东西扯脱,禽兽死活不出来,没气氛,不成事儿。白酒就这么能把它勾出来。 桃花想起这不禁又一笑,所以他兄妹两酒量都还好…… 要倒给付晓宁尝尝,付晓宁忙摆手,“闻着就猛,我本来酒量就孬……”正说着,桃花的手机响了,她手上都是油皮纸湿气,付晓宁帮她接了,结果“喂喂”了两声对方不说话,挂了。 付晓宁手机一撇,“挂了?” 桃花看一眼,低下头继续擦手,“没事儿。” 她以为是观音。 再次响起时,她亲自去接, “喂,”口气暖着呢,带着笑么, 结果, “我是邵京,你哥桃逃在阳脂有案底对吧。我在右平门这边,如果想谈谈,就出来吧。” 挂了。 桃花怔在那里,幸亏背对着付晓宁,付晓宁毫无察觉,还问,“是刚才那个人么,” “哦,是,一个朋友。刚才听是个男声,吓地挂了。”她回头说,捏着手机的手放下,唯有那紧捏的指尖泄露心事。 她还是那副书呆打扮走出了紫阳宫。 路途中,显得精神恍惚。 “你哥桃逃在阳脂有案底对吧。” 阳脂, 她的老家。 那是个极俏的地方,像首古老的小调,描绘的,是山清水秀,是英雄与美人。 阳脂出英雄,大晋大绥的辉煌皇朝史都从这里起始, 英雄从来不缺美人,阳脂的美人儿从里到外透着水灵,肌肤光洁润滑,如羊脂美玉。 那年她刚初中毕业, 她和初裳是好朋友, 初裳是个典型的阳脂美人儿,一头黑发披着,风动便飘忽起来,浮动得似水中的云影,轻而细腻。 而那时的桃花还是个小幼嫩,处处不及初裳长得开。初裳是男孩儿眼中的云,她就是泥。 初裳的哥哥初辛和桃逃也是同学,于是大家也多有走动。 也就中考后第二天, 初辛和他的两个同学说带才考完的妹妹们出去玩, 走到初辛他们高中后门一个小巷子, 那两个一直簇拥初裳的男孩儿说带初裳去捕雀儿,留下她和初辛独在了路边……初辛将她逼到墙角,摸着她的脸庞,“桃哥儿,我想你多久了……”紧搂着就要亲,就要脱她裤子!桃花拼命地叫啊,他捂着她的嘴!桃花搏命地扳啊,他劲儿太大……那时候,桃花喊了声“哥”,泪眼绝望里她似乎是看到哥哥一脸凶魔地狂奔了过来! 身上的重量真的一下被掀翻地轻,纵阵反圾。 初辛被狂怒的桃逃锁喉按在了地上,誓要掐死他一般! “哥!”桃花抓着衣领要跑过来,却因为腿软而跌倒在地上, 桃逃看妹妹一眼, 似刚要松开锁喉的手,却猛然拿起旁边一枝树杈狠狠扎进初辛的右眼!…… 桃家用钱解决了这件事, 初家说,桃逃可以不坐牢,我们也接受你们的一次性赔偿, 但是,桃逃必须留案底…… 桃花不知怎么走到的邵京车旁,不知怎么上的他的车,满脑子全想着桃逃,和那只插入树枝的眼。 2.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你肯来说明还知道他这个案底留得不简单。” “我肯来还说明我知道你对我有所求。” “我估计当年他伤的那孩子家里有警察对吧,否则不会留下这种案底,跟就跟一辈子了。” 桃花扭头一旁。眉心一蹙,是痛。桃逃为什么只能在海外发展?就因为他年少这个污点,“a级案底”,俗称“终身污点”,将影响他一生的个人发展,不能参军,不能参政,以及“个人信誉等级”永远不可能再是a……是的,初辛的父亲就是警察。 “和你提起这,我也没有把握,毕竟你哥哥已经……” 桃花严厉转过头来。“桃逃死了也是人。你别想在这上面来做文章,我不会容忍!” 他点点头,“那就好。我需要你跟我回一趟东都,我知道宠赢还有些东西在你那里,我全部要看看。” 桃花目视前方,冷酷,“看来我们各有各的把柄,我没必要听你的。” 他看着她,淡笑,“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性子。好吧。”他扭过头去,“那就意味着这次咱们没谈妥。桃逃前年、**16年在闵川地区都有投资矿产,而这些区域法律上他是没有资格插手的,能办成,跟当地的官、商、甚至地头蛇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翻出来,他在地下也不会安宁……” 桃花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握了拳…… 上次,他还是dc警局的头儿,如此身份已经不顾一切深夜潜入府邸找东西, 如今,他已然贵为党长,且明知她呆在紫阳宫,依旧不顾身份如此疯狂地找……说明他留在宠赢手里的那件东西该多么重要啊! 可到底是什么呢? 这就是桃花虽嘴巴上硬“我们各有各的把柄”,其实心里依旧虚,不得不屈服的原因。桃逃已逝。他身前的种种,也许有坏,有更坏,桃花都想“事随人逝”。是的,她现在背靠着最浩瀚的一座山,眼前的威胁尽可求助元首。桃花却不愿。事关桃逃,一来“神秘女婿”本有蹊跷,再,依眼前邵京对此事的执著程度,你如何得知更大的势力压下来时他不会更疯狂? 无论如何,且先弄清楚他到底要找什么吧,知道是什么了,才好走下一步…… 桃花打开车门,“后天我还在这个地方等你。”走了。 邵京久久看着她的背影,想,她能迷住这么多男人。也不光凭样貌吧…… 晚饭时,她对元首说,“我想回趟老家,我哥周年祭快到了。” 元首“嗯”了一声, 她又说,“我想一个人回去。这是我的私事,我的家事。” 元首看着她,“你可以等小齐回来。” 小齐当然是指观音,他监制的这部《1900羌赞》受日方邀请,出国演出了。纵阵宏巴。 她摇摇头,“他从来不干涉我这些事。” 元首惟有点点头,“自己小心。” 第二日,付晓宁为她订了回家的机票, 第三天她离开了紫阳宫。 走时,还是书呆装扮,行囊里带的也都是“书呆装备”,这些许叫元首放心些。 桃花很谨慎,她还是怕有人跟着她,和邵京通过电话,她在前面走,邵京开车远远跟着,直到确认没人跟,邵京才开过来接走了她。 就这样一路开回东都。 路上,她全程坐在后座, 歇下来时,邵京给她买来吃喝,她也吃也喝。 两人很少说话,桃花有时眯着,醒了就呆呆望着窗外。 中都至东都也有十一二个小时的车程,必须有个晚上他们得找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下。 大概到了会宁与永兴交界,找了家私家驿站,还很干净,女主人很细致地为他们收拾出两个房间,他们坐在客厅里先等着。 这里近苗,客厅里挂着把苗刀,邵京走过去拿下来看了看,沉甸甸的,长约一尺五寸。拔刀出鞘,居然发出“呛”的一声龙吟。虽然没有刀锋,却也银子般亮铮铮。 女主人正好下楼来,微笑着说,“这是当年小男朋友给买的,50元,真不贵。” 邵京浅笑一下,刀还原挂回墙上。 女主人向桃花比了个请,桃花礼貌起身,跟在她身后上了楼,她边说,“我那时对他说,如果你以后背叛我,我一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当时笑呵呵地说的,他也是笑嘻嘻地听着,完全没有想象一下如果这句话将来兑现了,将是怎样血淋淋的场面,只记得当时他郑重点头,说他永远也不会背叛。那把刀,仿佛也成了山盟海誓的见证,叫咱们幸福得一塌糊涂。” 桃花跟在后头,忽然说,“后来还是背叛了,后来你也没杀他。” 女主人回头,笑,“你真直接。” 桃花一耸肩,“你现在过得很幸福啊。所以说情人看刀,不过是甜蜜恋爱中的一个插曲,对那种浓到化不开的幸福,连自己都没有把握,不得不借刀的锋利与杀气来强调一下。这是个锦上添花的事儿。” 女主人看向更身后的邵京,“她不是你夫人或女友么,今晚不试着争取一下?” 桃花冷着脸进了自己屋, 听见身后邵京说,“她和我是仇人。”也进了屋。 夜晚,因为有了如此温馨的女主人和房间,桃花本该安然休息。 但是,一只黑影始终在她窗台边徘徊, 她知道那是一只大猫, 她努力想朱由检如果此时在房中的“花容失色”以调节紧张, 但是, 还是怕, 人生地不熟,看来只有隔壁的仇人能帮她祛恐了, 她踢了一脚他的门, 他开门, 她指了指自己房,“有只猫就是不下去。” 他打开门了,一条缝,手也始终握着门把,衣领微开,眼神似有迷离……一切的一切都叫桃花觉得……他在偷欢?不会和女主人吧…… 桃花也有点尴尬, “算了,我去楼下坐会儿,等它离开。” 转身就要走, 他也没说话,走出来,还反手合上了他的门,走进她的房, 桃花当然站外面等着, 可他房间的门因为没关严,自己撩开了, 在桃花面前越开越大…… 他的房间比她小, 一眼就能见底, 床上没人,很整洁,动都没动, 一旁的茶几上, 放着打火机,锡纸,白色粉末…… 桃花不由走进去,惊愣地看着这一切! 突然,听见身后, “我不知道你这样勇于探人**。” 桃花吓得回过头! 2.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叫邵京想不到的是,她指着那团粉末,痛心疾首。“你费尽心机夺了这好的前程,然后,就准备用这个再毁了自己?!” 朱由检之后,她是更痛恨这东西。帮朱由检戒毒,朱由检的哀嚎、乞求、哭泣……那是个爷们儿啊!被折磨成那样…… 邵京似乎有那么一瞬震撼住!……可他正在瘾上,烦躁地推开她,“滚出去!” 桃花被他推得往后颠了好几步,也没再动,就那么阴郁地看着他。 他坐在沙发上,抬起比她更阴郁的眼,“还不走是吧。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桃花突然指着他一点。“你这是找死!”真像训不成器的儿子的,掉头就走! 回到自己房里,大猫早已赶跑。桃花也一p股坐到沙发上,好似就胸中一口闷气出不来。对了,他是仇人,还是个三番五次威胁她的坏人,他吸毒,她该拍手称快才是,吸死他! 但, 桃花揉着太阳穴。不得不又心软地想:吸了那玩意儿还有未来么,看样子,他的瘾比朱由检还大……桃花也想不明白,他这么年轻,不到四十,如此威望,如此手段,如此地位,怎么就迷进这里面去了?……咳,最后她唯有叹息,各人都有命数,邵京的命,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带着唏嘘桃花还是洗漱上床睡觉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她整理好出来,见旁边他的房门大开着。里面床还是整洁如新,冷清得好似根本就没人住过。 下楼,见他两手放在他那件中长外套的荷包里站在驿站门口。 女主人微笑着正在往桌上端热腾腾的包子和稀饭,“睡得好么?”问她, 桃花礼貌一点头,“很好,谢谢。” 女主人比了比桌边,“趁热吃吧。”桃花坐下,她为她布好碗筷,又朝门前唤了声,“您也进来吃吧。” 邵京回头,“哦。”进来了,坐下前说了声“谢谢。” 他和她面对面坐着,不过错向,也就是他坐对面的左边,她坐这边的右边。两人均无话。连对视都没有。各吃各的。 正吃着,进来一对小夫妻,女人大着肚子快要生了的样子,因为男人也蛮着急似得, “云姐,你家的车能借我用下么!”男人小心扶着女人坐下后就大叫, 女主人在厨房,听声儿忙跑出来,“怎么了?”一见大肚子女人,拍了下腿,“哎呀,小婷快生了是吧,你怎么不早说,车今早虎子开出去进货了!” 男人这下更急,“我也没想到啊,她今早有点不舒服……”大肚子女人看上去还蛮镇定,拉了拉丈夫的手,“别急,我就是有点……忍得住。” 桃花忙看向邵京想让他……哪知,他这时候已经起身,“我送你们。” 桃花也赶紧起身, 邵京回头又对女主人说,“你打包几个包子给她带着。”女主人“好好”忙跑进厨房, 桃花坐车上时,这会儿坐副驾位置上了,女主人递给她一个大布包,里面有袋子装的包子还有个保温桶,“还是要喝点热的。”里面是稀饭。“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了。”女主人手放在头边不住点头。邵京启动车了。 路上,桃花回头,“是快要生了是吧。” 男人环着他老婆的肩头,手轻轻放在肚子上,“预产期是下半个月,” 桃花又问,“知道是男孩儿女孩儿么,” 女人笑,男人说“不知道,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桃花羡慕地喃一声“真好。” 邵京这时候转头过来睨她一眼,继续开车。桃花像个孩子歪坐着,一手趴在椅背上,下巴枕着,幸福地盯着那肚子……根本也没注意他睨过来这一眼。 将他们送到医院门口,男人女人都是连连称谢,桃花朝他们挥手,“恭喜啊!” 车再次启程,向东都一路驶去。 许是心情变好,早上没多大胃口的,现在肚子倒真饿了。她斯斯文文抽出一张纸巾,然后拿出一个包子小口吃起来。看着窗外,秀秀气气地自己吃自己的。 邵京突然开口,“听说你怀孕了,怎么没见肚子,” 桃花一怔,她“怀着元首孩子”这事儿虽说锁得严,可依他的地位,紫阳宫里未必没有眼线……桃花本放慢的咀嚼又正常起来,回头过来看他,“我有病,又还没到月份,怎么看得出来。” “什么病?”他眉头似乎一蹙, 桃花却没见,“要你管。”她扭过头去继续吃包子呢。 邵京也没再说话,就这么一路开进东都党长府邸。 原来,自姒望舒那件事重庆把她送往西都,之后她又一直住在中都紫阳宫,东都党长府邸一直维持原样,邵京虽就任党长,却也没搬进这里,外界还传,那是邵京和宠赢是死对头,忌讳住他住过的地方。 走进去,连仆人都还是原班人马,见了她全喊“夫人”。桃花回头看他一眼,觉得奇怪,他不喜欢住这儿,大可撤销这里的一切,何必还全维持着。后来又一想,哦,他有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嘛,又不敢明目张胆“挖地三尺”地找……哦,不,私下里说不定已经“挖地三尺”地找了,结果没收获,就又找她这儿来了。 说来,宠赢有什么放她这里呢? 看着她会心酸,所以桃花一直也没去翻那一小木盒东西。 这只是她其中一个衣帽间,一面落地镜,然后挂着的全是她的衣裳,纵岛场号。 她搬来小梯子熟练地走上去踮起脚要捞最上面一格, 邵京走前一步,“我来吧。” 桃花一瞪他,“你别碰我东西!” 邵京也没说什么,慢慢放下两只手。 咳,她这是误会他了, 她不怀孕了么,这爬上爬下……桃花却以为他急切就要她的东西。 桃花真像个小孩子,牢牢抱着自己的小木盒生怕他抢走一样,走出来,一p股坐床边,依旧仇人般瞪着他, “这是我和宠赢最后的一点东西,你只准看不准抢!” 邵京离她有一步远,没说话。 桃花横他一眼,把小木盒放自己腿上,低头解了密码锁,打开,一件一件拿出来, “这是我和他的结婚证,”悲伤地摆在一旁, “这是他给我做的戒指,”一只很精巧的银白戒指,上面一朵小桃花, “这是我们去打猎他给我串的羊骨头项链,”一串儿拿出来,不得不说,真的很漂亮,特别是摊在她的手上……可见宠赢把她爱进心里有多深,样样都是亲手所为。 都是些她喜欢的东西,一件件,一桩桩,每拿出来一样,桃花就越发鼻酸,最后还是落了泪。她对宠赢的感情虽还未发展到男女之情,可他对自己的这份“情深不寿”样的护爱,加上他又是那样的突然离去……触物伤情,桃花是忍不住的。 她小声哭泣,一手抱着小木盒,一手摸着床上放着的这些,哭得伤心, 邵京突然有些烦躁,“就这些?” 桃花一听就火了,“还能有哪些!你以为宠赢会像你,他会把他认为危险的东西放在我身边吗!”她哭着边说边把东西还原,“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老婆,不过可以看出你肯定是个狠心人,真爱自己老婆的人怎么会把自己工作上的事扯到自己爱人身上,那是害她!” 听到这,邵京走到窗边大力推开窗!桃花是没见他的脸色,卡白…… 好一会儿,邵京听见身后没声儿,回头看, 桃花抱着小木盒战兢坐那儿看着他,咬着嘴巴不敢发声,显然被他且无法掩饰的不知是怒意还是宣泄,吓住了…… 是的,他这样子,桃花以为他又犯瘾了。 也巧,桃花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她也不敢接, 邵京两手还握着窗棂,“接呀。” 桃花害怕地掏出手机,“喂……”泪往下滚。她刚才太伤心,此时情绪上又高度紧张,实在没有昨天那样的精神头再来抵抗他,如果他犯了瘾伤害了她…… “小夫人,我是晓宁啊,你现在在哪儿,元首明日会抵达阳脂,我现在先过来找你啊。” “我,我……”桃花泪越掉越多,她多想说,但是,不能头脑发热啊,坏蛋就在眼前…… “小夫人?小夫人?你怎么了!”付晓宁自然听出不对劲, “我,我在哥哥墓前,太,太伤心……你来了再说吧。”挂了。挂后就真呜呜哭出声来,手里还捏着手机,边抹泪边求,“你放过我这次吧,我哥哥……我哥哥的忌日……”最后不抹了,干脆痛哭。 许久, 窗边的男人关上了窗, 向外走去,“一会儿直升机过来送你回阳脂。” 2.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6 他算说话算话,四个小时后,桃花在自己的家乡安然落地。 提着行囊。桃花忽然觉得竟是举目无亲,家里破产后,祖宅也卖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只有先在微微山下找了个妥帖的小旅馆安顿下来。 看了手机,之后付晓宁又打来几个电话,那时候她在天上。现在她回拨过去,也不通,估计他又在天上。 桃花什么都没买,准备先上山看看。她父母埋在上面,她早亡的大哥埋在上面,桃逃的是个空坟。因为没有找到尸身。旁边还有个小格。那是留给她的。这就是她一家子的归宿了。 结果,微微山周边竟戒了严。 桃花也没奇怪,刚才付晓宁说元首要来…… 没上成山,桃花就在小旅馆里呆着,手里捏着手机,等。付晓宁来了肯定有办法带她上山。 她的窗子里看得见微微山的些许翠绿, 桃逃带妹妹来给父母上坟,都会指着那峰顶,“我们一家子都在微微山朝着太阳的神女峰上。阳的楚怀王遇到了阴盛的瑶姬,神女峰的传说就是这么霸道。” 妹妹说。“那我们家也是女的霸道咯,妈妈死了,就我一个,我最霸道咯。”那时候她才十岁。纵岛共号。 桃逃说,“你不霸道都对不起人。” 想起这,桃花苦笑起来,霸道个屁,连他的骸骨都找不到,最后听他一声交代都没有,霸道给谁看?笑是笑,眼角流下泪。 付晓宁果然一下飞机就给她打来电话,“我跟元首说了你哭的不像话,他正往这边来。” 桃花心里啐他,他来是个什么好事?我现在都被拦山下了。 付晓宁一见到她,很小心,“一开始你就该叫我陪着你来。” 桃花哼一声。“是呀,要不然也不至于搞这么水响。” 付晓宁见她还说得出这样嘎巴子的话,放了心,扶上她的手肘,举着伞,往山下走去。“元首到了,他本去淮南调研。” 桃花没说话。付晓宁有紫阳宫的证件,一路走了进去。付晓宁想,什么时候去调研不行,偏偏这时候打这个由头,还不是不放心你。不过底下人当了天大的事,连累你也被拦着罢了。这样一想,她生点小气也是应该。 远远看见几个人站在石阶下,全都是黑色装着,举着黑伞。 付晓宁一摇桃花的胳膊,“诶。艾微笑。”接着又一摇,“旁边那个女人不会是他老婆吧……”微撑着脖子往那儿瞄, 桃花有点不高兴,“来这么多人。” 付晓宁忙又小心瞧她,“不是,元首这次出来调研,汪启正陪同。” 桃花就没说什么,打开自己的黑伞,一前一后和付晓宁走过去。 看见他二人过来,虽然一副不大认出来的书呆打扮,可都知道付晓宁后面跟着的是谁。也没点明,艾微笑稍一颔首,话儿是对付晓宁说,“元首已经上去了。” “哦,好。”付晓宁稍一侧身,似抬了下手,可还是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上去了。桃花始终低着头,谁也没看,那些人谁也看不见她。 离了他们的视线,付晓宁停步伸手又扶住她的胳膊,她收了伞两人还是同步拾阶而上。 “漂亮么,” 付晓宁点头又点头,“真漂亮。汪四川,果然名不虚传。”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职位是参谋长联席会宣传干事,实际上经常跟着她父亲,算一个私人助理吧。” “难怪,我说她父亲出来,女儿也带上。” “汪四川个人经历也很辉煌,她本来有个哥哥,死得早,汪启正好像就把希望都落在了这一个闺女身上。她十五岁就从军,后来在国防科大读硕读博,且有多次海外驻军服役的经历。” 桃花点头,“完美无缺了。” 上来了, 又是几个人站在石阶下,贺翔他们。 付晓宁至此停步,桃花一人往上走, 离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大哥,越来越近…… 她不能表现出太激动,因为她是“昨天”来过这里的,可汹涌而出的泪是止不了的, 元首听到身后的哽咽,回过头, 见她一手举着伞,一手捂着嘴,泪如雨下, 元首好似轻叹了一声,抬起右手,桃花晃晃地走过去,他拥住了她。这时候台阶下的人全背过身去。 元首因为一手还举着伞,握着她肩头的手紧了紧,低头,“好了,难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桃花指着桃逃的坟,“他不在里面。” 元首点点头,“我知道。” 她又指了指旁边一个没有墓碑的小格,“那是我的。” 元首俯下头挨着她头顶,“别胡说。”桃花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撒着放在腿边,靠着他,望着这些墓碑哭得伤心。 那天,他陪她站了许久。 桃花喃喃说,“卫泯每年都陪我来,他是议长。现在你也来了。我算霸道了。”眼神里,化不开的悲…… 嗯,霸道了。 只是她想不到,接下来的事才叫真霸道! 元首继续调研去了,走后第二天,桃花和付晓宁再次来到微微山,这次手里提了很多东西。 才爬上山腰,听见争吵声, “这山路有说是你家开的吗,凭什么收钱,” “就凭老子姓桃!知道前几天为什么这微微山戒严吗,来大人物了!祭祀的谁?我老桃家的人!我老桃家不是出皇后了就是出贵妃了,这天下都是我家的了,一个微微山算什么,老子想收多少就收多少!” 桃花听了,臊愤得脸烧红! 听这混账的话,看来也摸不清楚到底来的谁,祭祀的又是谁,看戏看多了吧,愣生生往上套!这微微山上埋的一大半都姓桃! 突然听见一个女声,十分好听,不尖,很美, “你再说一遍,‘这天下都是我桃家的了,一个微微山算什么。’” 混账听了这话好像一愣,“我,我凭什么又说一遍。” 女人好像在笑,“我喜欢听啊,你说了,要多少钱我给多少,说霸气点。” 混账见钱眼开,一清嗓子,刚要喊“这天下……” “住嘴!”桃花走出来, 这一看,竟是艾微笑和汪四川两口子! 付晓宁都一愣,“艾主任……” 桃花冷眼看他们一眼,利眼又看向那混不吝的东西,掂量了掂量手里的手机,“我都录下来了,是不是拿到族长那里去听听,老桃家的规矩都坏在谁手里。” 混账羞怒,“你哪儿蹦出来的!懂个屁……” 桃花开始按键,“族长桃耘,家住桃家祠堂……” “算你狠!”混账一甩棍子,下来时要狠狠撞一下她,付晓宁护住了她,“你敢!” 混账边走边骂,“妈的这种钱都不会赚!姓桃的有这样的孬种真丢脸!……” 桃花看都不看那二人,提起袋子就往上走,付晓宁也没在和他们说话,态度也有点变,只稍微朝艾微笑一点头,跟上走了。 桃花气死了,她喜欢听? 喜欢听什么! 听她的笑话吗! 2.1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7 都是美女嘛,见了面分外眼红一下,也正常。所以说“撕逼”这词儿真形象。不真撕扯一下,谁又知道谁真牛b呢。 这样说来,桃花是承认汪四川是个真美人儿的。 虽然就那么一眼,她的德行又撩到她,跟着感觉走的桃花还是得实事求是承认,是漂亮。 像王满堂。 王满堂是谁? 桃花在朱由检倒卖的字画里见过这位霸州美女真容。 王满堂小时候参加过选秀比赛,太小,没被武宗看上,只好回家。这一日做了个诡异的梦,梦见一神仙对她说,嫁给名叫赵万兴的人就能当皇后。醒来满大街喊赵万兴。还真喊到了。一个骗子冒充赵万兴应聘。不管了,嫁。婚后赵万兴拉起绺子造反,国号大顺平定,王满堂就成了大顺平定皇后。 事情开始有趣了。 武宗听说有人造反,拎棒子打散了,犯罪家属押解京城。王满堂的皇后生涯结束了?刚开始!武宗在审理过程中突然对这个山寨王皇后感兴趣了。上次选秀时小,这次再见,她练过了。搂过来就扯,小王可是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她边交代边松了松n子上的腰带。武宗爽飞了,答应小王做真皇后。 虽然这位小王姐最终还是没成后,但是称霸豹房多年,也算有“一后”容身所了。 这一想,桃花给朱由检打电话, “那张王满堂的‘豹房野趣’还在吗!” “早卖了,他妈真邪了,卖个阳的,听说现在对着画自摸能b起了。”朱由检笑。 “哦。”桃花无不失望,她以为能撕到汪四川的逼了呢。 “咋了,你要?我找人再仿就是。” “好,给我搞一副。”她总觉得能有扳回来一程的可能。 “对了,桃哥儿,最近老沉闷了是吧,我知道前段儿是你哥哥忌日,所以不招你。怎么样。缓过来没有,想不想出来玩儿。” 桃花看了看指甲,多久没涂指甲油了。她也是闷太久了。“嗯,玩玩。” 出了紫阳宫,在朱由检的车里她就换下了那套书呆装。 一件黑色小亮片外套,腰系铜咖啡色皮带,黑色皮裙。随便一挽就是个淑女发。只抹了红唇,接着红色指甲油。她拖出来那大包真是应有尽有。 朱由检说,“哎呀现在最好搭台子了。” 桃花对着灯光边抹指甲油,问,“为什么,” “援羌的玩货们都回来了呀,一波一波,现在还没收到家里的钱,一个个回到土鳖时代,手欠得痒翻。” 桃花一听。瞄着他,“援羌?你别给我找会惹麻烦的啊,” “我当然知道,都是些纯暴发户,家里有了点骚钱就想着把儿子往军、警里送,且不入流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桃花放了心,指甲涂得很满意,她一笑,“妥了。” 嗯,牌场上也妥妥的。果然都是些牌九比美女重要的猴儿,佩服她绝非相貌,是她那涂得煞是好看但更会“运筹帷幄”的十指丹蔻。 玩得很尽心。 桃花竖着衣领站在路边等着朱由检去牵车。 有个的士开过来,的哥下车去买了包烟,正准备上车,抬头一看,望见上面的摄像头。 这哥们儿才有意思,他蹭到他前车牌前,抬着头,就跟那摄像头深情对望, 桃花两手裹外套荷包里,衣领下笑。她知道他怕什么,违停了咩,他怕摄像头拍到他车牌。 可他也不能老这么站着跟摄像头“斗眼儿”呀, 一扭头,看见桃花, “姑娘,你帮我个忙吧,你帮我站在这车牌前,我上去开车慢慢把车挪到它下面去。这要被拍了,我分儿就扣完了。” 桃花点点头,助人乃快乐之本嘛。 她很机灵地跟他完好地“进行了交接”,司机大哥边抬手连连点头致谢边赶紧上车, 接着, 他慢慢开,她一点点往后挪, 眼看车就要越过摄像头…… 突然冲过来一人,抱起桃花就往路边躲! 桃花尖叫,司机大哥见状也赶紧下车,“干嘛干嘛!” 桃花听见一个男声,有些像观音学小齐的声音,典型的中都腔,“有你丫这么照着人撞的吗!” 桃花立即回头!……且惊吓在那里! 小齐的脸庞,却绝不是观音!……那,那就是真小齐?! 相信她,自她知道观音扮了小齐,“小齐后”的观音她也是相当熟识的! 仔细一看,真如人们议论的,真小齐的下巴更圆润些,简单说,模样更孩子气…… 桃花吓傻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司机大哥被误会了还在那里直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请这姑娘帮我遮号牌……” “诶!你谁呀!放开他!”朱由检正好也开车过来,冲下车来就要把桃花拉过来, 彻底乱了, 桃花脑子一团糊,可也知道这真小齐现了身绝对麻烦大鸟! 才好玩,她抬起一手,像领导人,头微低好像努力维持秩序, “是误会,这位大哥找我帮忙的。您走好,已经拍不到您了。”她指了指那摄像头,司机大哥连声道谢,“好姑娘,好姑娘。” 真小齐还身后抱着她,朱由检还掐着他的脖子, 桃花回头,觉得惨不忍睹的样儿,又立即转过头来,纵岛扑弟。 “朱由检你放开,这人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朱由检立即放了,“你认识?” 桃花多不情愿的样子,“不认识就好了,可现在必须认识。” 朱由检稍退一步,依旧严密“监视”着他, 那人笑,笑起来多纯真,观音学得再像,到不了他这份儿上。观音是更妖了些。 “我就猜你认得出我来,而且,也不会放我不管。”他反而搂更紧,亲热极了。 本着他是“四只之一”,桃花也就没那层局促了, 小叫,“你怎么回来了?!信誉呢!你叫,你叫他如何处!”压低声儿吼, 小齐勾着头看她,“你没见我包这严实,捡破烂的我都装过,跟你几天了。” 桃花不可置信回头看他,“你还跟到了紫,紫……” 他挨向她的脸蛋儿,微笑着小声说,“我觉得你最好把我带进去藏起来比较好,免得哪天真被人认出来……” “你这是害观音!” 他歪着头看她,些许委屈,“我知道他是你‘儿子’,我现在是你‘女婿’,也算你‘儿子’了,你不能厚此薄彼。” 桃花心慌,这是个真妖孽,而且,坏透了。 2.1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8 只有把他打包衔进紫阳宫。 桃花常坐的那个小沙发上,他坐着。摊着坐,旧军大衣敞着。好似终于玩回来的坏孩子。 元首坐在办公桌后, 观音……嗯,还是那副“小齐”的面孔。双手环胸靠坐在办公桌前。 桃花呢,两手扒着门腔子往里瞧,她好奇么。 小齐比了比观音,“整的不错,我看第一眼吓一跳!” 观音一直很淡定,“怎么回来了,” 小齐向后靠得更舒服些,手背揉了揉额头,“那儿实在呆不住了,中都的空气我闻着都爽。”然后他稍仰头看向元首。又揉了下眼睛,“那儿风沙真的太逼人了,我眼睛受不了。” 元首一手半捂上嘴,望着他,实际很有压迫感,“那你打算怎么办,” 小齐到底还是寒着些元首的,辈分上。他是长;地位上,他是王;情分上,他儿子的眼角膜在他罩子里。小齐坐好,“我绝不惹麻烦,你们把我藏哪儿都好,我就是想生活上舒服点。” “真的?”观音一淡笑, 这一看,小齐也是怕他的,“哥,我谁不服就服你,这半年相处下来,你想想我哪件事没听你的。” 观音一点头,“是啊。临了最该‘听话’的这件你就不听了。” 小齐一下跪到地上抱住他的腿,桃花吓一跳! “我真的在那里受不了了!要不,要不你把我也整成谁谁谁……或者整成她,我替她挡子弹!”他一下指着门腔子边扒着的桃花,桃花吓得往后一缩。可又觉得超级滑稽,他连贱起来都是一副纯真baby样。 观音动都不动,任他抱着自己大腿摇,稍摇摇头,“解决了你不更省事。” 小齐更滑稽,他抱着他腿又摇了摇,“哎哟,别当着元首说这话,更别当着她,显得你多不近人情。” 观音弯腰单手扶起他,“好了,回来就回来了吧。要不,把你整成我的模样?”眉峰稍一抬, 小齐连连摇头,“不敢不敢,不敢冒犯你。” 元首站起身,“先在我这儿呆着吧……”还没说完,听见外面,“元首,出事了。” 元首和观音互看一眼,元首先出去了,听见外面有人跟他汇报, “艾微笑自杀了,在迎薰亭……” 观音本没动,这时候起身走了出来,牵起了桃花,桃花忙跟着他,纵以史巴。 走到外间来,观音拿起她的外套给她穿上, 桃花两手抓着他给她扣扣子的手腕,“不拿铐子把他拷着?他跑出来怎么办,” 观音微笑,“他不敢。” 桃花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观音,我怕。可是又觉得你这样玩弄人于股掌中的样子好帅。” 观音苦笑,嘬了下她的唇,“我倒愿意回到从前过你总跟我闹别扭的小日子。” 桃花心疼他,两手都搂住他的脖子,“可怎么办,那是卫泯啊……” 观音拍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一定得还父亲一个清白。” 付晓宁扶着她往出事地点走, 桃花显然十分惊惑,“艾微笑怎么会自杀?” 付晓宁沉了口气,“去看看就知道了。” 迎薰亭下, 一滩血, 人已经被白布遮掩住了, 别说她,观音都被拦在外围,警卫处的宪兵们正在勘察现场。 贺翔递给了元首一包东西,塑料袋装着,里面有一个信封还有一张磁盘。 那一晚, 桃花注定无眠, 因为, 一个她根本就不在意的人的死,竟然还原了“卫泯香艳之死”的真相! 她看了信封里的东西, 艾微笑那苍雅字迹,“遗书”两字写得却充满悲切,“遗”字长长的捺,好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无奈…… “卫泯是我所杀害, 我和张娆有五年的地下情, 这好似一场永无止境的追逐战, 我恋着她,她却恋着他, 我愿为她付出一切,甚至,我的生命, 她却心念的永远是他, 很好, 那就成全她吧, 叫他死在她的床上,死在她的身体里, 叫他和她永久地腐烂在一起…… 我以为我可以如此冷酷地走完一生, 用掐死她的手,还可以再去抚摸另一个女子,建立另一场幸福与圆满, 但是, 过不了这道坎, 我毕竟不是杀人如麻的恶魔,我毕竟不是冷酷无心的浪子, 一年里,这双掐死她的手,想抚摸的,还是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 希望我还来得及赶上她的脚步, 下去,再与她继续追逐吧。” 真不愧为“第一笔杆”,遗书都写得这样诗意。 桃花一直木着脸, 文字才是恶魔,它能美化一切恶性, 比起这张看似“情深意重”的纸片,磁盘里记录的一切真实许多, 他就是个变态! 全记录了下来, 他是如何以“公事”名义约谈卫泯, 如何下药迷昏他, 如何又约来了张娆, 张娆如何喂卫泯吃chun药, 如何在晕迷却无法抵抗药物控制下b起的卫泯身上发骚, 如何g潮不知天地为何物时被一直藏在衣柜里的艾微笑从后面活生生掐死! 艾微笑又是如何淡定地在他们相连处注入了毒素…… 这是一场完美谋杀, 凶手把这一切看成艺术, 好似他在脑海里模拟过多遍,她该如何死,他又如何死, 因为之后他在现场流连了许久, 摄录, 再摄录, 不放过每一个死亡的细节, 房间里本就设置了多个角度的针孔摄像头…… 最后,他一一取下这些摄像头, 最后一个,他面带圆满的淡笑。 如一年前回到那个现场, 桃花走了出去,扶着门棂抓住衣领不住干呕, 付晓宁走出来,轻拍她的背,“你可以不用看完的……” 桃花难受地看他一眼,“为什么不,我得替卫泯看完。” 她合眼靠在手背上,忽然握拳重捶了下门棂,“太变态了!卫泯的一辈子就这样……”眼角滑出泪, 付晓宁才要抬手安慰她,张朝祥向里面走去, 听见他对元首说, “汪四川请求给艾微笑在迎薰亭下做法事。” 桃花一听!转身掀帘进去, “好!成全她!” 2.1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9 桃花手上拿着单反,付晓宁问她你拿这干嘛。 她掂量了掂量,作画用。 这娘们确实开始进入“撕”的状态了。反正朱由检是仿的行家。不如那“豹房野趣”直接按上姓汪的脸,造福更多阳哥们儿。 是有点下作,越往迎薰亭走,你明显看得出来这娘们心越虚,拿着的,变成拎着,最后手背在后面拎着。 迎薰亭前在为她变态老公做法事,汪四川肯定在那儿,结果辽眼望去,竟没见人? 桃花吩咐付晓宁,“仔细再找找,” 付晓宁“诶”一声。桃花应声看过去“哪儿?”……结果,手背后拎着的单反差点掉地上! 汪四川挽着一人趁着夜色向翠微殿那边走去。 桃花没看错, 是“小齐”,是观音扮的那小齐! 因为真小齐她出来时还躲屋里洗袜子呢! 桃花心里那堵啊…… “走,去看看。”单反又变成握手里了! “小夫人!”付晓宁想拦她,她回头一瞪他,“你怕什么!”付晓宁说不出的纠结样儿,桃花心里疑惑。可这时候顾不上这,不耐烦地撩开他的手快步跟过去。付晓宁咳一声,只有也忙跟着。 他们走了还蛮长时间咧,看来非找个隐蔽处,这叫桃花更火冒三丈。 终于在翠微殿背后的小竹林角角停了步, 其实作为“偷情”的地儿,情调相当好,竹叶飒飒能遮掩呻吟,月光漫漫能掩映r体暴露…… 桃花藏的地方也非常好,背光,前方人影绰绰,举动一目了然,话语。声声入耳。 观音不出声,桃花都知道他似笑非笑,该死的,他连“偷情”都这么大局在握般!桃花心突突疼,想起她无数个和他“偷”的日子。原来并不是唯一…… “你不是小齐。” 结果女人出的第一声就把桃花突突疼的心给拉了起来,痛感立即消失,接着就是且不保留的惊忧!她真是“护观音”似本能了。 “不是小齐是谁。”观音学小齐的语态语调,桃花这几日是着重观察比较了滴,实在精妙!小齐自己都说观音把他几秒钟眨一下眼都模仿到了。 “不知道。”女人逼近,“可你知道么,我和小齐是有……”桃花差点叫出声!怒的!不要脸的,她竟然一把抓住观音的下t!“他多长多粗,我很熟悉……” 一旁蹲着的付晓宁心也要跳出来啦! 太多因素造成他现在的高度紧张了, 汪四川的话, 汪四川的举动, 还有。身旁随时要爆的桃花! 他拉她,还好,桃花自己把嘴死死咬着,眼里冒火! 接下来, 如果这不是一场要人命的权斗,付晓宁都要捶胸顿足大喊“好戏好戏”了!人生至此,见过这样精彩的“反转”吗! 观音突然伸手反抓住“她”的下t! “那‘我’的口味还真重,你这样不男不女的b子也上得叫你熟悉了尺寸。” 桃花的嘴巴早就合不拢啦! 她傻傻地扭头看付晓宁,付晓宁也是眼睛要掉出来样! 汪四川推开他,“你是谁我们也心照不宣了,你扮成小齐,现在目的也达到了,一命还你一命,他一时糊涂害了你父亲,你也没必要再这样咄咄逼人下去,愣是连宠赢的死都要栽到他头上。他就一个文秘,有的手段也就干点床上害死人那点事儿,你还想怎样,愣是想牵到我们汪家头上?你有野心,我们可以合作,没必要当仇人呀。” 观音负手而立,望了望天上的明月, “你倒也干脆。二十年了,为你自己活,也为你妹妹活,算辛苦了。好吧,合作,总要拿出诚意吧。” 桃花此时努力看清汪四川的神态,无奈一来距离远,再,“她”一直微笑着,情绪非常稳, “当然。你不也想查清宠赢的死吗,给你提供一条线索,巴明军方好像掌握了我们在赖基港附近的导弹部署,这如果不是有内部人泄密……我觉得,你演技这么好,‘叛逃’那一招可以继续用。” 他们离开很长时间后,腿都蹲麻了的两人才起了身。 回同晖堂的路上,两人一直无言,桃花的单反在p股后面荡啊荡,跟它的主人一样好似心思飘摇…… 一掀帘, 看见真小齐抱着个汤婆子耳机塞着在摇椅上晃啊晃,不晓得几享受。 看见她进来还说,“后厨炸了松果子,给你留着呢。” 桃花根本不看那败家子儿,直接进里屋去了。 元首不在,桃花想,观音肯定找他谈事儿去了…… 桃花到底聪颖,预感着今晚观音会找她说话…… 她呆坐在床边, 果然听见外面, “你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是元首,喊那败家子儿。 不一会儿,观音进来了。 如她所料,观音回归原貌。 桃花应该激动的,她一直并不喜观音扮成那败家子儿的模样,不说别的,那么繁复细致的“贴皮”……观音每天得吃多大苦头啊! 可是, 这会儿她激动不起来,她知道,观音又要走了,那汪四川不说了么“‘叛逃’这一招可以继续用”。桃花想,如果她没猜错,观音要“叛逃”去巴明了…… 观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歪头看着她,头次见他笑得这样宠爱, “你挺有板眼么,藏那么好,蹲那儿全听见了?” 桃花撅嘴巴,“也全看见了。” 观音拿过她的手腕放到自己两腿间,“这里真只有你知道它的尺寸。” 桃花还真抓着了,“他真的不男不女?” 观音手覆到她手上,“他应该叫汪四三,是汪四川的哥哥。汪四川二十年前就死了,淹死的,她哥哥责任比较大吧,于是愧疚至极,那么小就变了性,半男半女的,也算替他妹妹活一遭吧。” 桃花撇嘴,“他们家人取名字真怪。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就得多亏小齐这张脸了,警察这个系统,你如果真想查谁,用心的话,可以往祖坟上刨。” 桃花噗嗤又笑出来,不过又想到正事儿,笑容又敛了,抓了抓,“你又要走了是吧。” 观音躺了下来,拍了拍床铺,“你过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儿。” 桃花爬上去,八爪鱼一样腿也缠着他的腰,观音扒开她耳边的发贴着她的耳根儿,热气腾腾,“桃儿,你哥哥可能没死。” 桃花一听,那一僵!接着就要扳,要看他! 而观音愣是抱紧她不叫她看,依旧热热地咬着她耳根儿, “你听我说,每一个字都听清楚, 我让付晓宁一直都在接近艾微笑,一来,也是保护你,不想艾微笑接近你。还有,付晓宁很机灵,眼力劲儿也不错,多少还是想让他更深挖出点什么。没想,不负我望。 艾微笑的死绝对没有这么单纯,他确实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但是,跟什么恋上张娆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一颗卒子,被‘弃卒保车’了。当然,这也是他自愿,他真正爱死的是汪四川,他遗书里所有的‘她’都是指他。汪四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去死,他就真去死。”纵土以圾。 桃花闷闷地声音传来,“那汪四川才是……” “是的,所以我走后,你千万得防着他。还好就是,你有元首护着,再一个,他多少看在你哥哥的份儿上……” “他和桃逃!……” “付晓宁也给你看了所谓那个‘神秘女婿’的戒指图片吧,” 桃花使劲儿点头, 观音安抚地含了下她的耳垂,“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姒望舒身上,但是我怀疑那些图片是汪四川放出来的。” 观音将她抱更紧,“但凡情种舍命之前必有一番宣泄,付晓宁成了艾微笑的倾诉对象,虽然没明说,可他提到,巴明有他所爱之人的‘心之所向’。他说汪四川一辈子都逃不出那片桃树林。一开始,谁弄得清楚那是什么。直到我借小齐之身深查汪四三时……我在他十五岁数学奥赛班的合影里见到了谁,你哥哥,桃逃。桃儿,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一定要把你哥哥带回你身边。我的乖桃儿,你并非举目无亲,你的亲哥哥还活着,在巴明。” 桃花死死咬住了他的颈脖,一身都在颤抖! 观音生疼,却依旧笑着轻轻拍着她, 为了她,巴明就算是龙潭虎穴,是汪四川给他设的一个“死穴”,他都要去闯一闯! (第二部《京城闲妇》止) (明天继续第三部《杠上开花》,好了, 男人们正式进入残酷的“撕丁时代”。多谢大家陪我脑洞大开,一直听我尽情胡扯这个狗血故事。真不必较真哈,马上过年了,纯粹当乐子解闷吧。) 第三部《杠上开花》3.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杠上开花》 1 桃花和傅淼的重逢在毕业后十年半的中都喜来登大酒店的女厕所里。 付晓宁的小舅舅嫁女儿,这天正在往红包里塞三千块钱,被桃花看见了。纵余扔技。 “哟,这么厚一打。” 付晓宁边塞边笑,“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小舅舅。”后来一想,“你跟我一块儿去吃喜酒吧,咱把这三千块吃回来。” 桃花咯咯笑,“那得多大的肚子……行,我也去凑凑热闹,给我一个红包,我也包点。” “不不不,那不需要了,这就当咱两凑份子了。”他举了举鼓鼓囊囊的红包。 “这怎么行,大喜事儿,我得独一份。” 观音给她留了钱,付晓宁全给她管着呢,抵不过她的厚意,又给她包了个两千块,她说就不跟这亲外甥抢头彩了。 于是,这天到了喜来登大酒店吃喜酒。 桃花那不变的书呆造型,付晓宁的亲戚私下还拉着他说。“可以找个更漂亮的。”付晓宁连连摆手,“她是我闺蜜!”“那你怎么那么怕她。”“谁怕她了,那是尊重!”桃花旁边都听见了,偷着笑死了。 超级热闹,男方朋友闹。女方朋友闹,亲戚闹。付晓宁那是一直小心翼翼,怕她触景伤情,哪知她挺快活,新郎新娘抢苹果吃她抱着小酒杯笑得可快活,吃得也不少,付晓宁算放心了。 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间。 一楼人满了。干脆上两层楼,去了三楼。 一进去。她就发觉了不对劲, 喘息, 女人压抑不得大舒畅的轻哼, 男人闷粗地喘, 撞击, 肉与肉碰撞的激烈。 桃花突然一阵恶心, 趴在水池边极力无声地干呕, 她觉得有点后遗症了,艾微笑那变态的视频看了后,但凡遇上这种不正经的偷,她就想吐! 实际,成这样子桃花是不高兴的,她以后和观音怎么办! 得改改得改改,她顺着自己的气一手撑在水池边听着呻吟似乎想习惯……忽然镜子里她看见自己身后的一格门竟然晃晃悠悠开了!桃花吓一跳,忙捂着胸口回头!……那一格门里坐着一个女人,也没脱裤子,完完好好地坐在马桶盖儿上,腿上放着一个ipad,手里还举着手机! 显然那门忽忽悠悠打开,里面坐着的女人也吓死了,忙要起身去拉门,这一看见桃花!…… 两个女人俱是睁着惊恐的眼,愣是互瞪了几秒! 接下来,才好玩儿, 桃花赶忙扭过头来,刚想凑近水龙头洗洗手,又一想会发出声音惊动里面那对激战正酣的野鸳鸯,手又收回来,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还是赶紧出去了。 马桶盖儿上的女人也立马ipad这边胳肢窝下一夹,那边手机揣荷包里,追了出来, “诶,你等等,我解释一下!” 桃花越走越快,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也没误会她什么呀, 女人急呢,一下拉住她的胳膊,“听我说说,听我说说好么,” 桃花并未挣开她,不过也有点不自在就是,“没事,我也没觉得你怎样,” 这一听,女人更着急,“我确实!……”这女人也挺可爱,生怕人误会她是变态,“我跟你说,喏,这是我工作证……”她真从荷包里掏出个小本本,突然一愣,望着桃花,“我怎么觉得你……” 两人近距离这么互瞄住了,是都觉得像有点面熟…… “你高中是华师二附的……桃花!”女人突然叫出来,兴奋的不得了,“高中你不近视呀,现在戴这么大个眼镜儿!” “傅淼,傅淼是吗,呵呵,真的是你!”桃花也认出来了,高中时候的小胖子现在略微变瘦了。 傅淼也同属学霸了,她们口算都很快,经常考完试后帮老师总分。 桃花也不避讳她了,拿下大镜框,“喏,度数很浅,眼睛还是有点坏了。” 突然听见身后洗手间里传来冲水声,傅淼忙拉住她的胳膊往旁边楼梯道里冲,直到听见两个脚步声走远,才呼出一口气。 “你到底在干嘛呢,捉奸?” “咳,可不是,” 桃花略微担心,“你老公?” 傅淼嗔她一眼,“要是我老公我早冲进去扯烂他的蛋撕烂她的逼了。” 桃花笑,“想也是,你刚才超淡定的。那你到底在干嘛,” 傅淼晃了晃手里的工作证,“我现在在街道工作,整天处理的就是些婆婆妈妈的事儿。最近街道开展什么‘小三劝退’,我手上有四对儿这样的狗男女,天天都得蹲这种鬼地方守着他们偷情捉证据,” 桃花乐了,“那可有趣,免费地看a片,光明正大地看a片,脱离了低级趣味地看a片。” 傅淼听了也乐,“你还是看着老实嘴不老实啊。”年少时,也不全是梁冀那样的渣少,吴用那样的渣恩,也有像香亭、傅淼这样的好友,其实胡滚滚也不错,现在想来虽然他最后都用刀割自己脖子了,她竟是不恨他的。 “你现在在干嘛,”傅淼问她, “咳,闲着呢。”傅淼呢,她肯定也不能把实情都告诉她,可也不想过多骗她。 “嗯,你家条件好,一直养着你也没问题。”桃花知道傅淼这么说绝对没恶意,她小时候就心直口快,“那你有没有想过做点什么呢?”她又问, 桃花一耸肩,“我闲久了,社会技能都退化了。” 傅淼环住她的肩头两人一同往下走,“就冲你这张嘴,有件事就适合你。别怪我一见你就想拉你下水,我们那儿真差人,搞三风后,公务员待遇没以前好了,更别说咱们这样的最基层,没几人愿意来,新考进来的有几个愿意填街道社区服务的?” 桃花点头,“我倒是愿意,可还得考吧。” “你还怕考试?算了吧,你是考霸我还记得呢。” 桃花一想,也是啊,闲着也是闲着,何不真凭板眼做点有意思的事儿? 来了兴趣咩,两人且没有才相见的生疏呢,亲热得不得了,就在那闹哄哄的楼梯口聊了半天。 她们也是会找位置聊,搞半天为啥这吵,楼梯口下边就是大厨房口子,上菜的地方,一阵阵菜香飘上来,忽然一股重油猪蹄儿……桃花就那么毫无预示“哇”一口吐出来!看来并非见偷情她就想吐啊,大油她也受不了…… 傅淼忙扶住她,“怎么了怎么了,怀孕了?” 这不过心的一问,生生把桃花问愣啦!! 观音走之前那几天她可是没少缠着他不下床…… “桃花?桃花?” 傅淼不停晃她,又不敢晃重, 这女人怎么傻了! 3.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傅淼孩子都三岁了,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桃花当机立断。“你等会儿我,我去打个招呼就来,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好吗。” “哎哟,这有什么问题,我妇幼有朋友。”傅淼热心快肠,桃花这下更激动。回去拿了外套和包儿,跟付晓宁只说自己遇见老同学了,先走一步。付晓宁送她出来,见她跟个女的热乎劲儿走的,才放了心。 “那是你老公?真帅!” 桃花摇摇头,“不是,如果真怀了。我孩子的父亲现在不在国内。” “哦。诶,我怎么觉得你一听怀孕像又怕又激动一样,到底想不想怀?” 桃花又直点头,捣蒜一样,“怎么不想,可是怕又是个……”于是说了上次“闹眼子”的事儿,又惴惴不安的,“我怕才手术过难得怀上……”“安了安了,你放心。这次我们去医院检查仔细,血和尿都查查,确保万无一失。”桃花捉着傅淼的手腕,觉得今日遇见她似乎命中注定,真希望自己能如愿……她望了望天。乞求着。 嗯,头回,桃花不怕医院这样繁琐的检查与等待,傅淼的朋友本就是位妇产科医师,亲自领着她做了各项检查…… 那位朋友的办公室里, 沙发上, 桃花哭得像泪人儿! 傅淼环着她的肩头轻轻摇,“怀上了。桃花,真好!别哭了。你还得攒**个月的劲儿生宝宝呢。” 桃花直点头,一手背挨着脸颊自己哭得像个大毛毛,“我以为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你想,这要观音这时候在这儿,见了,那心得软成啥样儿了…… 那医师大姐看来跟傅淼确实很熟,笑,“你这同学真漂亮,生出来的宝宝肯定也美死人。”傅淼搂着她肩膀,“你不知道,我高中那会儿就觉得桃花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儿!可人聪明,知道低调不露锋芒,哪像一些女孩儿狂得三五六的。”桃花又笑起来,还带着泪呢,“哪像你说的那么好……”这一刻真是她最开心的时刻了! 桃花把她所有的检查结果全小心地折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纸袋里,她想,从现在开始,她要把她怀孕的每一个细节全记录下来,留给观音看……想到此,她让傅淼在妇幼门口给她留了个影,在手机里建立了第一个关于她怀孕的文件夹,第一张照片取名“我和贝贝相识的第一天”。 是的,无论男女,她都准备叫“贝贝”了,她喜欢这个名字。 “怀孕初期特别要注意……”傅淼正在跟她传授经验,结果来了个电话,她接了后叹口气,“都是冤孽。” “怎么了?” “四对儿中的一个,这对儿是被捅破了的,我们对那小三儿的劝解已经到了‘攻坚战’,喏,又来情况了,那男的今天跟他老婆办结婚纪念,这三儿愣熬不住,也去了,你说她这去不是找虐?”傅淼拍了拍手机,“哭得跟泪人似的,咳,情债。我得去看看呀。啧,烦死人,我本来还有个同事小王,每次跟我一起去劝解她,两人一唱一和,那姑娘就糊弄过去了。这下好,小王男朋友当兵,今儿好容易回来一天,小两口亲热去了,我上哪儿把她又号过来跟我去做工作。”纵鸟助划。 “我跟你去。”桃花只想给她解难。 傅淼看了看她,“也行,你嘴巴比我还厉害。” 就这样,两人又来到一家大酒店,照样热闹非凡,在较偏远一桌儿找着了那位眼睛红肿的三儿妹妹。 搞半天,三儿妹妹还是女方亲属,看见人老夫老妻那亲热劲儿,心如刀绞啊。 傅淼给三儿妹妹倒了杯茶,“算了,那男的那么老,你一朵儿鲜花插他老肚子上一年多了,算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好妹妹,你条件又这么好,何必呢,找个比他更好的,气死他!” 三儿妹妹手背枕着半边脸,小声抽泣,“傅姐,你跟我聊过这么长时间,我其实已经想通了,要不今儿我也不会来,可亲眼看着了……就是不甘心,我都被他熬成‘剩女’了。” 傅淼看一眼桃花,又是叹气地眨眼, 桃花朝她一点头,越过傅淼拍了拍那姑娘的手背, “诶,你说你是剩女,这话亮了,亮爆灯了,比淮阳路的圣诞灯饰还要亮。你当然不算剩女,就算在某种意义上你是,那也是一枚开过光的。” 女孩儿一听,气死了,头一下抬起来,“你!你谁呀!” 桃花笑,忙摆手,“别生气,听我说完。你未婚,他是包小的,你是被包养;你已婚,他是友情通j,你是红杏出墙……可现在,看看你自己吧,一株千娇百媚的红杏,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公然种植在墙外,毫无‘出墙’的动感,只见‘翻墙’(还是内翻)之苟且,构图上也不美观,缺乏应有的美学意境。赶紧的,先把自己移植到墙里头去,待到出墙之日,错还是错的,至少美还是美的。用一位大师的话,这就叫‘非常罪,非常美’。墙内开花墙外香那是范儿,墙外开花墙里香那叫犯贱。” 女孩儿噗嗤又笑出来,看向傅淼,“她谁呀,真会掰扯。” 傅淼拇指指着桃花,“这是我们高中文科状元,高考成绩六八五!” 女孩儿这时候喜笑颜开了,伸过手来,“真的?幸会,状元就是嘴皮子溜儿。” 桃花和她握住,还上下一摇,“加油,你剩得很有资本。” 那姑娘是和她们一块儿出来的,洒脱了许多。 傅淼朝她竖大拇哥儿,“厉害!” 桃花拍了下她的大拇哥儿,“我哪儿高考状元,” “你考六八五是事实吧,只不过你没凭这高考成绩上大学就是。” 桃花确实参加过高考,但是并未报考大学,也没上过大学。卫泯一直是她的情人、父亲、老师…… “所以我说你简直就是咱们这一行的人!桃花,考虑考虑吧,马上就公务员考试了,你试试。” 桃花确实有些动心, 是的,现在怀贝贝了,她需要心情愉悦,老在紫阳宫里呆着也没趣儿,不如真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她开心,贝贝也开心……桃花笑着摸摸肚子,可满足啦! 3.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现在在外人看来,元首的一家子一定奇葩极了。 瞧这围坐一块儿吃饭的三人, 一个“怀了他种”没过门的小老婆。一个抱着他女儿冥牌结婚的女婿…… 观音走后,小齐也得以“撑头”,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过日子了。 吃得好好的,桃花突然起身进屋抱出来两个牛皮纸袋, 都放到靠元首这边,正儿八经侧身对着他,“两件事儿我得跟你说。” 小齐嘴巴衔着筷子就瞄着她,桃花根本就不搭理这败家子儿。 先拍了拍左边那纸袋,“我真的,有了。” 元首似乎一顿,放下筷子,“哦。”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桃花确实也有点尴尬。自得知观音“叛逃”的真相。她也知道以前且误会他了,可跟他这么没大没小处惯了,之后啊其实也没变化,照样呼喝来呼喝去。只“孩子”这一件……他一双儿女都不在了,桃花知道“孩子”是他心底的一块痛处,所以来不得“轻慢”,她得尊重他,第一个告诉他。 其实关于孩子,她还有许多话想和他说。贝贝是在紫阳宫有的。这一路走来,从他硬坚持着“她有孩子”,到观音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对她的照顾,能有贝贝,冥冥中是有他一份缘分在里面的。桃花想对他说。如果他不嫌弃,今后贝贝可以认他做教父,叫他安心,贝贝也会孝顺他…… 可这些话,这样的席间是不合适说出来的。 桃花之所以选在有小齐在场的席间说,一来她想当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元首,不想隐瞒。再一个也确实同时想告知小齐,毕竟他们现在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明白告诉他“我是真的怀孕了,不是之前策略性的‘假怀孕’”。这样也有利于她养胎。还有就是,以上那番话,她一时确实还不知道怎么跟元首讲好,他是个很刚强的男人,怕哪个说不好反而伤了他的自尊…… 元首见她愣着,以为这样的冷场伤着她了,忙又点点头,“你才动过手术,有这个孩子不容易,好好养着,现在身体可是第一位的。” 桃花点头,像个乖巧的孩子,“知道。” “动手术?”小齐插嘴, 元首看他一眼,“她原来……”刚要说,桃花忙又拍了拍另一只牛皮纸袋,“还有一件。”显然不想和小齐说起太多自己的事儿。 她这样,其实也不能叫针对小齐吧。这一年多以来,她身上发生了太多事,跌宕起伏,桃花性情上也成熟了不少,变得内敛起来,加上有了孩子,她会本能地更保护自己。 元首自然停了口,心里是叹了口气,心疼她啊,这也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她如此郑重地说这件事,再看她把这些东西包得这么好……你说她得有多在乎这个孩子!确实来之不易…… 倒是都没去在意小齐……小齐衔着的筷子拿了出来,似漫不经心又去夹菜,看不见他的眼神…… 桃花还是面向着元首,“我想试着去考一下公务员。”说这件儿她显然轻松许多。纵鸟见亡。 元首也放松不少,“那就去试试吧。” 小齐这时候抬起头来,“要不要我给你找路子放点水儿。” 桃花扭头就瞪他,“你敢!” 小齐笑着又低头去夹菜,不说话了。 桃花依旧看向元首,这会儿有点小傲娇样儿,“我虽然没上过大学,可是学习能力不差呢,我高考成绩六八五,不信你去查。”咳,外人跟前假谦虚,他跟前就开始显摆了, 元首重新拿起筷子,浅笑,“考和实践是两码事,你考上了,还得看你胜不胜任你想做的那份工作,” “怎么可能不胜任,我以前在教育局工作的时候……”哎哟,那就是开始表她的“功绩”了。 全程,小齐再没有插一句嘴。 日子因为有了贝贝,而有了蓬勃的希望。 “和贝贝相识的第二天”,她去书店买了一堆考公务员的复习资料,在书店前抱着书留下了灿烂的笑颜。 “和贝贝相识的第三天”,她和傅淼约好去逛了母婴店,琳琅满目的宝宝用品里,她低头捉着一只奶瓶笑得和这只奶瓶一样可爱……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贝贝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 进入第九周了,贝贝已经正式能叫“胎宝宝”了,桃花的体重并没有增加太多,不过恶心、呕吐的不适感明显加强,这样,叫她的情绪也阴晴不定起来。不过总体上,她还是开心较多。 紫阳宫里并没有对她再有更多的医疗检查,产检,她一直自己去妇幼。但是宫里对她的照顾……有位经验丰富的阿姨专门照顾她的起居,给她开了小厨房。她还是住在元首屋里,元首搬到外间来,给她添置了一个更大的床,现在床上没衣裳了,全是书啊儿童玩具玩偶啊,贝贝没出来,她先玩上了,买了一些堆床上。 以前的衣裳肯定也穿不上了,一开始堆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都堆到那屋小齐床上了。小齐一天发勤快,把她的衣服全整理一遍。同晖堂右侧小院子里,廊柱子上全扯着绳子,挂满她的衣裳。桃花指挥,“这件能折,诶,那件得挂着!”小齐也不让人帮忙,衬衣袖子卷着,“这件呢?”全凭她指挥。 接下来是鞋, 接下来是围巾, 接下来是皮带, 还有各种配饰…… 元首从前头回来,看见这摊着的,挂着的,摆着的,直摇头,女人呐……他是不管这些的,不过越过一双双码起来的高跟鞋,只说了句“这些可不能再穿了啊。”桃花在那头坐廊上吃着苹果,“我知道。” 小齐从屋里出来,“那些围巾我全泡着了啊,” 桃花一听一声尖叫“啊?全泡了?有的不能洗!”她忙急走进去, 小齐在后头,“你慢点,坏了就坏了,我再给你买……” 元首摇着头进书房了。 (小年快乐,小姐姐携桃花和她肚子里的贝贝给大家拜个早年啦!) 3.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下列表述中,不属于公共财政基本特征的是……” “c。” 桃花靠在床上,小齐一张小靠椅坐着窝在床下边儿。手里拿着一本题库,全是选择题,问她。 30题一间隔,他会跟她反馈一下正确率。 非常不错了,一百题下来,她大概也就错了六题。桃花把题库拿过来,“我再看看。” 小齐一手扒在床边,“很不错了,你歇会儿。” “我知道,你出去吧。”桃花又凑到床头灯那里翻她错的几道题, “我就在这儿等你,一会儿这六道题我再问问你。” “不用。他一会儿回来,我叫他问问我就行了。” “他”自然是指元首, 小齐呆那儿坐了会儿,起身出去了。 “枫亭”的茶据说是最去肝火的,因为它的新茶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刚从树上用嘴衔下来的。 “小齐又养好了,尖下巴又变圆了。” “是么,”他懒懒的, “咱小齐操劳呢,瞧《羌赞》多火。” “是呀。对了小齐,你最近也没来团里看看,新进来几个小果儿真不错。” “是么,”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突然不知道从那落地窗里看见什么。人一下站起来,再看一眼,人就往电梯跑去,电梯一直不上来,他甚至等不及走楼梯了。 都好奇地往楼下看,怎么了?纵帅记号。 却见他跑出去后又站那儿不动了! 傅淼说鹤戏街开了家新蛋糕店,牛奶慕斯好吃极了,她儿子喜欢吃。过来买。正跟桃花说,“鹤戏鹤戏。一条街都是有钱人的天堂,你看这沿街的名车,不过耐不住这条街的东西是真好,咱小老百姓只能偶尔来奢侈一把。”桃花笑着说,“牛奶慕斯蛋糕我也会做,赶明儿我做个给天天吃……”正说着,看见要跑过来的小齐了,桃花脸色当即就一变! 幸亏傅淼正在低头拿钱包,桃花对小齐投去了非常严厉的一眼,就是叫他千万别过来,所以小齐站那儿不动了撒。 “那我进去买了啊,”傅淼抬头时,桃花又是那样的微笑,“哦,你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见她耍单了,小齐才横穿马路跑过去了。楼上的人们才知道他是看见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灰长大衣,头发也是个老太婆的盘发,看上去好土气。 他还是跑过来了,桃花照样生气,“你过来干嘛!” 小齐倒像很高兴的样子,“她都进去了……” 桃花两手拢大衣荷包里往旁边走,愣是不想跟他同处一个画面里一样,“哎呀,你快走,你还穿着警服……”小齐跟着她,一听她说穿“警服”,低头看一眼自己,跑出来急,还没穿警装夹克呢,那上面才有肩章,不过跑出来穿的这衬衣上有“司级”字样。小齐就要往回冲,边说,“你等着我啊,我上去换件衣服!” 见小齐上来,“快,把你衬衣脱下来!” 他指着一个没穿警服的, 那人哪敢耽误,赶紧脱。小齐边扣扣子,身子还往窗子探,看楼下。衬衣都来不及扎裤子里,又指着一件夹克,“那给我,车钥匙也给我,光冈的。”光冈算他们开来的最低调的一辆越野了。 又冲下去, 楼上的人在他走后才敢说,“谁呀,愣像见了亲妈。” 比亲妈难伺候, 等小齐再次冲下去,哪里还见她? 小齐又走进那间蛋糕店,里面排队的女孩儿全望着他一脸惊艳, 小齐走出来,都不知道怎么过的马路,心里那个…… 好死不死,一辆捷豹差点撞上他, “你他妈怎么过马路的!”翻咧, 小齐一个箭步冲上前车盖照着那前挡风玻璃就揣一脚,那人刚想叫,他一脚踩在横梁上捞起敞篷里的人一拳头就挥过去,“老子怎么过马路的?你来说说,老子要怎么过马路!”打得对方鼻血锵锵。 楼上的人都忙下来了, 捷豹上的人晕晕乎乎最后一眼见到的就是一些警装夹克的人冲过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找死的!”一些人指着那些还敢驻足看热闹的人, 这世道……如此霸横的警察王爷就因为长得帅,反而不晓得几多女人看迷了眼,都没是非观了? 可惜,发怒的霸王没叫人多看几眼,两人要搀扶着他走进“枫亭”,他却一挥手将两人全推开,大步边往“枫亭”走边扔了车钥匙,一人接住,又解了衬衣领口扣子,从警裤里也抽出衣摆……即使如此不耐烦的样子,也是帅得没王法。 小齐摊在沙发里,两眼望着天花板, 谁也不敢去招惹他, 小齐是天使嘛,真是极少看见他这样形于外的怒气。 过了好半天,人们也只敢陪他坐着,什么话都不敢说。 小齐突然竖起脑袋看着他们,眉头轻蹙,“你们谁能弄到公务员的题。” “什么时候要?” “现在。” “嗯,我去办。”一人拿着手机出去了。 桃花坐在桌边一边喝牛奶一边正在看仿真题, 小齐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纸袋, 桃花看他一眼,没理他。他下午也没回来吃饭。 小齐把牛皮纸袋放她手边儿,人,还是笑着说,“别这么辛苦了,喏,这些背熟就行了。” 桃花蹙眉看了看那牛皮纸袋,突然意识过来,站起来拿起牛皮纸袋就甩他身上,“我说过不让你搞这一套!” 纸袋小齐单手按在胸前,还是笑,“我这不是看你背的辛苦……”笑容已经有点发紧了, 桃花坐下来,冷言,“多谢,你可能觉得我作,可我作得高兴。你别再管我。” 小齐望着手里的纸袋,又看她望都不望自己一眼…… 转身就走! “诶,小齐!” 院子里,小齐当时点了打火机就烧了那个纸袋。 付晓宁进来,“他把那纸袋烧了。”外面一间屋都听见他们在里面的说话了, 桃花此时是有些愧疚的,他毕竟一番好心,可是……死鸭子嘴巴硬,她也没回头,闷闷说,“烧了就烧了,说让他别弄这些。” 付晓宁叹口气。接着听见他在外面说,“快弄干净吧,别让烟子窜进去。” 火当时就灭了,外头付晓宁他们一遍又一遍用水冲。 小齐一晚上没回紫阳宫。 3.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第二天一早儿桃花一推开门,就看见廊下,小齐弯腰在那小桌儿上布碗筷。桌上小笼包、豆浆,热气腾腾。 桃花有点尴尬,转身就要进去,小齐忙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腕,“我错了好不好,”这又不是在屋里,两人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不好,桃花要甩开他的手,“放开,”小齐不放,眼见着人就要往下跪,“我给你跪下好吧。”真是又贱又zhe,一脸小孩子的撒娇样儿,他是做得出来的!桃花没法儿,“你放开我就吃。”小齐立即松了手,“快来快来。”不拉她手了,扯她衣角,真是个爹! 桃花半撅着嘴挺不情愿地走到小桌儿旁,“我不吃肉包子。” 小齐给她端来小摇椅,“不是肉包子,知道你现在不想吃油腻的,你尝尝,我弄一晚上了。” 桃花像个大娃娃坐小摇椅上。一脸不耐烦地看蹲在摇椅边的他掰开一只小笼包,里面包的像蛋黄一样, 吃了一口, 还不错, 像蒸蛋可是又不腥。很滑腻, 小半边都吃进去了, 一抬手要拿豆浆。他忙给她拿来。就这么伺候着过完早。 进了屋,那他从后面抱着她就不松手了,zhe得更狠,“我真的该死好不好,气你不应该,更不应该气贝贝,贝贝昨天肯定也没睡好……”说着去摸她肚子。桃花抓住他的手,挣脱开他,走到镜子跟前开始扎头发,从镜子里瞪他,“你怎么每天都这么闲,不是可以上班儿了么。” 他这时候懒懒坐她小沙发上,“好没意思,我现在看你每天这么刻苦为考试。我都想找场试考考了。” 桃花已经扎起一个马尾了,正用梳子梳顺,他忙起身,“我来!每天都是我弄的。”桃花也没跟他争,你不让他梳一下,他缠着你半天都叫你做不成正事。 桃花看着镜子里的他,这时候语重心长了,“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也正儿八经像观音那样排出戏呀,本职工作还得做好么。” 他挺熟练地给她一盘,这婆婆头他每天盘也盘熟练了,“这么高可以么,” 桃花稍一侧头照镜子,“嗯。” 他边盘边又说,“我本职工作是搞人事的,那时候观音是为了他的目的才揽上了监制这事儿。没兴趣。” 桃花左右看了看盘发,挺满意,这才看向他,温柔多了,有时候她真把这败家子儿当儿子管了,“没兴趣不代表不会是不是,不都说你多才多艺么,你弄一个出来我们也瞧瞧呀。” “是不是只要我弄出来你就来看?”他抓住她的手, 桃花笑,“当然。” 败家子儿有事做了,团里人都奇怪,小齐现在排戏的瘾这大? 还在选剧本的阶段呢,但是选角的竞争已经悄然白热化起来,别说他们警总工团的,各大军、警、地方文艺团体的头牌全涌动起来了,比那亿万大片儿的选角还火爆。一来,《羌赞》的成功。再,冲的就是小齐。 小齐现在正经多了, 同晖堂如今形成了非常好的“学习氛围”, 元首那是国家大事,书房的灯常亮着, 这边,小齐和桃花围坐一桌儿,她复习公务员考试,他就细致地看剧本, 哎哟,说说选角竞争热到什么程度了?路子都托到付晓宁这里了。 这天小齐才进屋,就见付晓宁正好要陪她出去买东西。桃花今儿没搞书呆那套,长发披着,一件黑色毛呢斗篷,长靴,不过还戴着大框眼镜。 “去哪儿?” “逛逛超市去。”付晓宁说, 桃花在外头喊,“晓宁,把我墨镜拿出来!”纵在贞血。 “我也去。”小齐说, 付晓宁拿上她的墨镜,为难地说,“看她愿不愿意……” 小齐从他手里把墨镜拿过来,叹口气,“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她什么都叫上你。”付晓宁好笑,他还吃醋了?桃花所有的钱都在他这里,他是她的私人助理,不叫上他叫谁? 小齐掀帘出来,桃花见他拿着墨镜,伸手要接。小齐却走过去亲手先摘下她的大镜框,又亲手给她戴上墨镜,一直求,“我也去好不好,我不进去逛都可以,我在车里等你们。” 付晓宁后面台阶上站着拎着她的包儿,好笑。 桃花懒得跟他磨,“好好,去去,你别给我惹麻烦。”小齐喜死,从夹克上口袋也拿出墨镜戴上,笑嘻嘻,“你看我这一遮谁知道我是谁,对了,一会儿逛完超市我们去吃河蟹蒸蛋好不好,贝贝肯定爱吃。”嗯,他就是摸着她的路子来咩,只要说“贝贝喜欢”,她就算不同意,心也是软的。 咳,也是叫人过不得,你说你去逛了,把他一人丢车里坐着等……还有,他们要下车时,他那眼汪汪的样子,本来长得就纯真……只有也带上了。 付晓宁心里笑死,你一说也带他去,这哪是逛超市,愣像带他去挖金矿! 于是乎, 两大帅哥护驾,陪着她快快活活逛超市了, 如此人气旺又家常的地方,桃花也懒得遮掩啥了,她取下墨镜,一边长发绕在耳后,尽情享受购物的快乐。 小齐推车,付晓宁跟她毕竟还是更“闺蜜”些,她经常拉着他商量,小齐一直“挤”里头刷存在感。 有大胆的小妹妹都跟在后面举着手机拍照了, 小齐在车里就换下了警装夹克,一件黑皮夹克,特别衣摆那里是一圈儿金属皮带,拖下来,特别帅气! 后面的小妹妹议论,虽然陪着女人购物的大帅哥也很不错,可这个推车的更害人,帅的都不想活了! 付晓宁是听见了的,手放唇边轻咳一声实际闷笑。小齐他也听见了,可他脸皮厚咩,加上这种场面估计也习以为常了,大把名媛跟在后面如痴如醉也不是没有过,加上他本来就是混文艺圈儿这个“贵圈儿”滴,更不当回事。 现在他只关心前面那个在货架边挑qq糖的女人, “她不不吃糖么,”问付晓宁, “她买着做慕斯蛋糕的,她同学的儿子喜欢吃。” “哦,那今天就可以做嘛。” 付晓宁这时候看他,“你剧本定下来了么,” “没有,还没个走心的,”这时候,觉得有意思,也看向付晓宁,“怎么,你也关心我的剧本。” 付晓宁笑,“宣传处的张处托我问问你进度,至于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小齐哼笑摇头,“这些人急什么,我说不定这次全选新面孔……”此时桃花在前面喊付晓宁,付晓宁刚要过去,小齐拉住他,“晓宁,我可以卖你一个人情的。”付晓宁笑,“我怕我还不了,她的事儿她主意大,我可不敢管。”小齐只有无奈放手,不过心想,付晓宁如果有求,就是送个丑八怪来,那也是一定要用的。 3.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并不说好容易跟她出来吃顿饭就一定要来这种顶级的地方,实在也是“福长安”这间会所的“蟹蒸蛋”最地道。小齐想,这要知道来了会遇见他……倒真不如不来。 小齐刚进来就被熟人拦住了。“诶,小齐!来得正好,老杨的小孙女办十岁……老大也在上面。”小齐一听,心里就有点沉。正说着呢,没想到会是那种场面下见了面…… 他被人拦着,一起进来的桃花肯定不得等他呀,她和付晓宁先走了进去。也是巧,这时候付晓宁刚好接个电话,又比她慢了一步。她上那楼梯,旁边还有悉心的工作人员引导着,防不住突然从楼道转角冲出来一只大白猫!……“小心!!”付晓宁望见那一幕脸色都白了!外头的小齐一听叫喊也冲了进去!……幸亏工作人员走在她稍下一节阶梯,托住了她。加上,正好从上面下来的人眼疾手快捞住了她往后栽而抬起的手腕…… 最后还是捞住她手腕的人忙走下来几步搂住了她的腰,“没事吧,” 桃花还戴着墨镜,你看不见她的眼睛,可她微张着的不住呼气的唇,颤抖的身子……说明她受到多大的惊吓,一时根本没缓过神。 他干脆一把打横将她抱着走下来,轻放在沙发上,付晓宁已经疾走过来,蹲她跟前,“小夫人,”又不敢喊大声, “给她倒一杯热水吧。” “谢谢。党长。”叫付晓宁喊出这声“党长”是极艰难的。邵京,一定不是付晓宁愿意从心里服气的人。 工作人员已经端来了一杯热水,“福长安”的前台总管接到信儿也忙赶了下来。 邵京看过去,小齐这才笑着走过来,“党长,您也在这儿。” 邵京浅笑,“小齐现在难得请到了。” “哪儿呀,最近排戏忙。我前几天才跟青哥他们吃过饭呢。”还是那样一副天使模样,笑得纯真。畜生无害。 这时候听见付晓宁小声在劝她,又都看向她。“喝点吧,压压惊。”热水端她跟前,她手一扒,站起来,“回家。” 刚走几步,看见那只猫还蹲在门口,“晓宁!”那声音都拔尖儿了。好了。现如今她和朱由检一个队伍了,全被猫制服了。 出人意料的, 邵京走过去,抱起那只猫走上楼去……桃花立即走出去,停都不停的。 尽管心中疑惑不止,付晓宁肯定还是忙跟出去。 小齐始终立在原地,突然喊了声上楼的邵京,“党长,在中都呆几天?请你吃个饭。” 楼梯上的邵京因正好上到背光处,虽唇角带笑,但是真看不分明眼色,“再说吧。”上去了。 小齐笑着一挑眉看似也没当什么,转身向外走去。却,分明那背过身来的眼神里,充满了狠毒…… 车上,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她在盛怒中。 “晦气。”她的手一直摸着肚子,心还慌着。 付晓宁瞅着她,“你怕猫?” “以前不怕的,”她多忧烦地扭头看向窗外, 付晓宁安抚她,“没事就好,回去后还是喝点东西安安神。”她点点头。 小齐开着车,不安地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都怪我不好,我再也不去那地儿了!” 桃花睨他一眼,“跟那地儿有什么关系,”又撇过眼去, 小齐小心翼翼,“那就跟人有关系了……你,认识他?” 这也是付晓宁想知道的, 她一蹙眉心,还看着窗外,“谁认识他,”显然超不耐烦, 付晓宁低下头,“他就是邵京,现任党长。” 桃花冲他发火,“你喊他我听见了,就是他争着抢着要宠赢的位置!就是他把重庆!……”她也不知道心里怎么这样烦,也许刚才那个惊吓太叫她后怕了,一想到贝贝差点……桃花实际上是在怪自己,为什么上楼不小心,为什么有了贝贝她还这样迷迷糊糊的…… 眼看她突然掉了泪,付晓宁慌了,“我,哎呀,我说这干嘛,小夫人……” 小齐更是一句话不敢说,又担心她又得稳着开车,赶紧开回紫阳宫。 人都站在外面,听见她在里面低低地哭泣,“我怎么这么马虎……”阿姨就在旁边劝,“没事,你是吓着了……” 阿姨出来,元首问,眉心蹙得紧,“要医生来么,” 阿姨直摇头,“不用不用,怀孕到她这个阶段是这样,容易焦虑,更脆弱,敏感也易怒,都顺着点她吧。” 还要怎么顺着?这一晚谁都没睡着。 元首隔一下掀帘看看她,她睡得很不安慰,有时候喃喃“贝贝”,有时候喃喃“观音”,元首只有坐在她床边,坐了一晚。 小齐在外屋坐了一晚,看着那微黄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晓宁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一会儿想着她差点摔下来那一幕,一会儿想着,总觉得她认识邵京…… 桃花幽幽醒来,许是阳光照进来,她眯开眼又马上合上, 元首往前坐了坐替她遮挡住阳光,“窗帘关上?” 她闭着眼睛摇头,“照照。”纵乐叉血。 “你昨天回来就没吃什么,肚子饿了吧,” 她还是摇头,“不饿。” 元首似乎轻叹了口气,“你不饿,孩子饿了吧,” 她睁开眼,眼看着又要流出泪,元首唯有倾身把她抱起来叫她靠在自己身上,拿过搭在床头的毛巾给她擦眼泪, “我知道你想观音,要不,想办法叫你们见见,” 她仰头望他,还是摇头,“太危险了,”带哭腔,说是这么说,眼睛里分明就是渴望, 他放下毛巾,用拇指抹她的泪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再说,你怀孕了,这是大事,总得叫他知晓才好。” 桃花抓住他的手掌把脸捂在他的掌心里,“观音……观音还不知道,贝贝已经快四个月了……”呜呜哭出来, 元首后面额头靠在她的脑后,“放心,我会想出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南方小年再次祝福一次大家咧,嘿嘿。) 3.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这几天国内媒体都在报道元首出席世界青年运动会的消息,元首玩棒球的一幕为国人津津乐道。 走廊里,付晓宁听到脚步声。那人渐渐走近。一转角,看见他。 付晓宁看起来有些激动,竟然一抬手抹了下脸。 那人抬起手,又压了压。两人一前一后向走廊更深处走去。 付晓宁推开门,侧身,他进来后,付晓宁在他身后合上门,“卫先生。”语音都有些抖,说不激动是假。 卫观音拍了拍他的手臂,“辛苦了,她现在全凭你照料。” 付晓宁摇头,“应该的。”他想此时先告诉他一些桃花的现状。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可是又一想,正主此时就在里头,这种事她肯定还是想亲口告诉他……没说什么,比了比里屋,“她在里面。” 观音又捏了捏他的手臂,“等会儿我还有事情交代你。” “好。”付晓宁看着他走进去,稍带急切。 手放在门把上时,卫观音还在想,我多少次梦见这个场面了?一推门,她立在窗边……结果,一推开门,卫观音还是愣生生定在那里。 他想,要世上没有桃花这个女人。我就真无敌了。人和事。我都可以捏在手心里细嚼慢咽地琢磨,总能碾成渣儿撒到我想叫它们去的地方。我可以不用在乎这里是不是家,这些人是不是畜生,与他们为伍为敌,都是一种乐趣。 可惜,有了她。 我只想回家…… 怀孕十四周的桃花显然丰满许多,小腹已经隆起,头发越来越乌黑发亮, 她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梳着低马尾,干干净净地好像只等着他来拥抱她…… 卫观音转身合上门,好半天两手撑着把手,小口喘着气。他又想揉眼睛了,可刚抬起手。 “观音。你怎么了……”见他半天不来抱她,桃花已经要哭了,日久累及的思念叫她真亲眼见到他这一刻,腿都发软,竟似要化成一汪水……观音,你再不来抱抱我,我真要被想念你,想念你…… 卫观音来不及揉眼睛了,就那么带着白咧咧赤ll的红、湿润、“桃儿,怎么办”疾走过来抱起了她,许久将脸揉在她的胸p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每个夜深人静他就特别想念特别想念的味道…… 桃花抱着他的头,不住亲吻他的头顶,“贝贝四个月了。” 观音在她怀里点头, 桃花一手掌着他的后脑,一手掰起他的下巴,流着泪就去亲吻他的唇,重重地吮吻他的舌头,“贝贝四个月了。”吮着吮着哭起来,“观音,我好想你回来,好想你回来!” 观音抵着她的唇,都不知道是她的泪落在他脸上,还是……心里疯狂地想,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观音抱着呜呜哭泣的她走到床边,轻轻放下,蹲她跟前,“别哭了,乖,我的好桃儿,叫我看看你的脸,怎么这里长了个小泡子?”一手抹她的泪,一手摸了摸左下唇一个火嘴子。 桃花哽咽说,这时候像个告状的孩子,“上火了,贝贝有时候在里面动,我心口闷。” 这不能怪贝贝咧,胎动是享受的时刻,她上火是跟她情绪有关,心火太旺了,烧的。 观音掀起她的毛衣,又拉出扎在松紧带长裤里的卫衣,露出她隆起的肚子, 观音许久地摸许久地摸, “照了b超么,” 桃花点头,还是一副要哭样儿,这该是她最最zhe的时候了,不娇气够是不会罢休的。 观音将她轻放到床上躺下,毛衣更往上搂,又解开了胸z,摸着她的n头,那里本就挺,现在膨胀好似更大了,像颗好成熟的红樱桃, 观音俯下嘴去吮,桃花也不哼哼,还微撅着嘴拉着他的手去摸她p股,“我p股上长斑了,” 她那里长斑谁还看得见?只有她自己洗澡的时候朝镜子里瞄,再一个,自己摸摸得出来, 观音又抬身去亲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没事,斑长在你哪里都好看,再说,乖乖,你这是为我们的贝贝长的斑……给我看看,”说着,唇一时也离不开她的唇,桃花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他只有轻轻扒过她的p股,拉下她的长裤,再,内裤。手指先在里面摩挲,p股蛋儿靠丫丫那里是有点糙手,可是观音却越摸越激动,他要记住这糙糙的手感,记住他手指抵在那褶皱上她且信任他的一缩,记住这比以前还要旺盛茂密的毛发,记住很快湿了他一手的粘稠…… 光摸不够,他确实要看, 如果他在她身边,他一定每天多次看她的身体,甚至,他觉得自己变态,可能会拍下她每一天身体的变化,那r头,那毛发,那p股上的斑,还有他的桃儿一天比一天娇艳漂亮的脸,甚至她的坏脾气,她的眼泪……纵丸坑划。 想到此,观音有一刻真想放弃, 要什么哥哥,桃儿没有哥哥我照样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她有我,有贝贝…… 可,终究没有狠下这个心,这样自私一把。 观音一手始终放在她的双腿间,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听她娇娇气气地叙说如何得知怀了孕,如何辛苦怀着孕,贝贝如何叫她吃这苦头……对了,这些话她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甜,她给所有人看,苦,她只跟观音说。任何人都不能说贝贝的不好,只有她能说,而且,只跟观音说有用。观音有时候嗯一声,有时候随着她的话说,“是这样的,你忘了上次住院那怀孕的大姐也是这么说……”有时候抬起头咬她的耳朵哄她,“等贝贝出来了,我咬她(他)的小屁股好不好,她(他)太坏了,叫我的桃儿吃这么多苦……” 她对他什么都问, “你以后更爱贝贝还是更爱我,” 观音梗都不打一个,“当然更爱你,没有你哪有贝贝。” 就说这,她又闹,“不行,贝贝要是女孩儿,你得更爱她,”观音才要“嗯”她又急着摇,“不行不行,”可又半天说不出下文, 观音现在由心感激着紫阳宫里的人,桃儿本就有点惯出来的小性子,现在一怀孕更……观音是不知道,真正住在紫阳宫时的桃花是不会这样闹的,这是在他跟前,闹,她也只会闹他……不过,连这样的“闹”,观音也牢牢记下来, 还得指望着这些“记下”度过下面的日子。 卫观音想,如果没有桃花,也许我就真无敌了, 但是,没有桃花,我无敌得也只剩下一躯空壳, 有了她,我有了脆弱,有了“无心恋战”,也,有了大把大把的希望,日子才过得真叫有滋有味有盼头…… 3.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卫观音出来后和付晓宁在露台站了会儿。 “抽烟么,” 付晓宁摇头,卫观音自己点了一支。 抽了一口。扭头看他,“你对换都这事儿怎么看。” 付晓宁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由于*盟战略东移,这段时间国内政坛是再次掀起“换都”热议,即,将中都与西都的职能对调,让中都这个政治核心更加远离*盟可能带来的威胁。 付晓宁想了下,“可行。主要是可以纠正沿海和内陆地区发展不平衡。” 观音微笑,吐出一口烟,“所以我得早做打算。”他拍了拍他的臂膀,“你回去找金鳞,他会告诉你怎么做。”按熄了烟,离开。 付晓宁知道这才是卫观音真正信任自己的起始。他将实实在在走进这个男人庞大而暗黑的地下世界…… 自从和观音见了这一面后,桃花明显情绪上有了好转,当然,这也有生理上的必然。进入到第18周,她的肚子已经完全显现出来,胃口出奇的好。这一周,她参加了公务员笔试。 三周后,公布成绩,桃花顺利进入到面试阶段。 类似一个壁球场, 上下纵深很高, 她镇定地坐在对面一张椅子上回答着面试官的问题。 小齐站在双面镜后居高临下看着她, 一旁国考办的张祺问他,“你到底是想录取她还是不想。” 小齐两手插在裤子荷包里,面带微笑。“想。又不想。” 这不等于没答,张祺也不敢再问,任他吧,照他意思办就没错。也就心里存纳闷,你说他娶了个死鬼公主吧,该玩得更欢呀。结果,怎么看上的是这么个人,老气横秋,关键是,还是个大肚子!小齐重口啊…… 小齐“想”,自然是她有付出就该有回报;小齐“不想”……他挺喜欢跟她一起复习这感觉,她的“一本正经”刺激着他撒野的心,总有“一收”的紧迫感。 “你知道,从今年开始我们国考才允许高中学历的报名参考。你实属不易。笔试成绩很优秀,今天才坐到这里。但是,有个事实你必须要看到,即使你通过了今天的面试,面对下一步的双向选择,许多单位是不会想要一个高中学历的……” 这是在直戳她的软肋!小齐授意。一般情况下,面试官不允许就学历问题如此直白地考验考生。小齐就是想听听“在痛处”她会怎么答。接下来,还会针对“她的怀孕”有一系列为难…… 就在桃花刚要回答这问题,这个面试官突然脸色一顿,显出些许尴尬……接着,他手搁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起身,向桃花走去,伸出一手,“对不起,刚才这个问题是我过分了。你很优秀。你的面试到此结束,结果我们稍后再通知你。” 桃花也有疑惑,与他握了握,“谢谢。”出去了。 面试官这时候仰起头朝上面的双面玻璃指了指他耳中的耳塞,又摊起双手耸了耸肩,一副也没办法的模样。 “怎么回事?”问张祺, “是控制中心有人阻止他继续问了?” 小齐一挑眉,还有谁今天也来看她面试了? 拉开门出去,正好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小声对张祺说,“党长过来视察考场了。” 小齐往外看, 邵京被一群人簇拥着正往二楼这边走来, “党长刚才在控制中心?” “是的,看了四号考场,阻止了一个提问,有不规范的地方。” 张祺看了眼小齐。这下没话说了,谁都知道小齐是邵京的人,这下他主子挡了他的乐子,谁还怎么说? 小齐笑脸迎上,“党长,亲来视察啊,” 邵京也是淡笑与他握住,“工作安排么。” 两人并肩边走边聊, “你怎么还要为难她呀。”倒是邵京先开了这口, 小齐面不改色,“怎么,你真认识她,” 邵京扭头看他,“她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两人的“认识”绝非一个意思。 小齐一笑,“也是。”突然话锋一转,“最近身体还好吧。” 邵京面无异样,依旧浅笑着,“还好。” 小齐的笑颜,天使汗颜,声音微低,“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好了,不打搅你视察了,我先走一步。”和稍后几步的官僚们微一点头示意,走了。外人看来,小齐永远是邵京一手栽培的鞍前大吏。 事实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面兽心。纵司向才。 你永远想象不到, 越是纯真的面庞,越是蛇蝎的心肠。小齐笑得最纯的时候,恰恰是他最恶毒的时候。 邵京不止一刻如此悔恨地想:他养了一匹狼,而最后毁了自己的,很可能就是他,姒小齐。 自己何时染上毒瘾……邵京竟是一点都没有了印象!如果非要他痛苦地去回想,极有可能就是“那件事”发生之后,小齐,递给他的那根烟…… 至此,他不得不受制于他, 一般的货根本控制不住他的瘾,要至纯。而就邵京此时的地位,越往高处走,这种“高纯货”他越难得拿到。小齐能弄到。 人呐,就怕有秘密,特别是当它万不可告人之时……除了拿货,还有“那件事”,小齐是唯一的目击者…… 邵京当然不止一次想除掉他,却又不得不被另一件事牵制着迟迟动不了手……最近他思绪更容易混乱了,也许是毒瘾的日渐加深,对某些判断,竟然没了明确的方向…… 小齐的车平稳开在林荫道上, 掩映的枝叶叫车窗里他的脸庞时隐时现,正如那堕落天使,半明媚半邪恶。 难能他对一个人、一件事有了这样来之不易的激情,桃花的“真纯”遭遇了他的“伪纯”碰撞出的火花竟是那样撩拨他的心怀! 越来越,他想独占她, 他享受她对自己的轻慢,更渴望她给自己的温暖, 可她身边太多男人了……首一个,不能容忍的就是邵京。不管他们互相认不认识,两次,邵京都在他的跟前“刺”了他的眼。 是的,比起邵京,卫观音、元首甚至付晓宁,包括邵青、徐延、曾责似乎该叫他更嫉恨, 但是,有不同的, 邵京在小齐眼里,那就是自己的一个玩物,玩物都敢“刺”我的眼了?…… 说是自己一手被他栽培起来, 实际,他从来没真正信过自己,只因为我姓姒。 好,与其总有一天被你算计,不如早早将你捏在自己手心儿里! 是的,他“投诚”卫观音之前,邵京已被小齐玩弄于股掌间多时了, 堪称极致恶毒, 那个夜晚, 邵京目睹了怀有身孕的妻子与一个男人偷情, 邵京愤然当场刺死了自己的妻子,那个男人跑了, 恰巧送邵京回家的小齐也目睹了这一切,在邵京心魂最不定的时候,他递给了他一支烟…… 之后,邵京就常常处于浑噩中,意识也时常混乱,他不知道,那只烟里除了有高纯的毒,还有高纯的**酚!这东西也会成瘾,且,日久使用,会严重伤害脑体,产生幻觉…… 所以,邵京一直无法还原“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小齐给他抽的那只烟有问题。以至,后来小齐告诉他,那个跑了的奸夫录下了他杀妻的全过程,且,东西送到了他的政敌宠赢那里…… 操控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在他心里种下心魔, 小齐, “天使”, 何其可怕。 3.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机场候机厅, 桃花坐在长椅上,看傅淼送别一对夫妇。 这是她才调解好的一对儿。走时。男人依然故我扬长在前,善良原谅丈夫出轨的妻子依旧温顺地走在后面。桃花摇头,没治本呐。 桃花想起和梁冀相遇的那次同学聚会上,她一个不记得名字的男同学曾说起他的远大理想:娶五房姨太太,一到掌灯时分,便吩咐下人:“阿福,把大红灯笼挂到三姨太的门口去!”得宠的,欢呼雀跃,沐浴熏香;落选的,深闺寂寞,自怜自艾……男同学的话固然是玩笑,但鲁迅先生亦有类似的、更为权威的说法。他说中国男人们的理想生活,就是在下雪天,由三二个小妾扶着赏梅,喝一口酒,呕一口血。嗯,他们都道出了男人们三妻四妾的情结,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有二n情结。 所以,没办法,才送走的这对儿,男人的二n情结根深蒂固,妻子注定还要伤心。 傅淼过来也是摇头,“改不了的哇。”指那男的, 桃花宽慰她,“至少能安生一段时间。” 傅淼看了看手表。“还早。你坐着,我到那边去买两个泡芙,上次来尝过,挺好吃,你尝尝。” 桃花点头,温顺坐着看她过去。 第25周了,医生告诉她,贝贝舌头上的味蕾正在形成,所以她(他)现在可以品尝到食物的味道了。 一想起贝贝桃花的眼神更加柔软。她(他)的敏捷程度超出了你的想象,她(他)可以轻松地抓住自己的脚,并津津有味嘬个不停。她(他)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可惜子宫就像个城堡,除了灰色,她(他)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医生告诉她。你可以用手电筒照自己的肚皮。她(他)会对光亮做出反应……很有意思,桃花试过,贝贝在里面扭来扭去…… 肚子真的很大了,桃花时常会觉得更加疲倦,腰腿痛也更加明显。她已经很少出紫阳宫了,除了和傅淼一起这样走动走动。 最近生活确实很安逸。 付晓宁在老家的奶奶身体不行了,晓宁这段时间常回老家。 小齐的剧本也确立了下来,选角、编排、彩练,忙碌得也很少回紫阳宫了。 叫桃花欣慰的是,小齐这会儿对工作很认真,她还去看过几次彩排呢,这出儿他一手监制的大戏保密工作做得可好,小齐说她可是头一个观瞻的剧组以外的人。 这出戏叫《诱错》,和上次《羌赞》的路子完全不同,挺写实,描写了一个警察在与各类犯罪分子周旋时的心理变化,情与理的碰撞,很精彩。就是其中有一幕,“杀妻”,现场的布景灯光、演员的表现力,台词……都给桃花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因为足够震撼人心。 总之,这样看来,小齐的才华确实名不虚传,这出《诱错》公映后成绩一定也会不俗。 “爸,那边有个书店,我过去看看。” “去吧。” 熟悉的声音叫桃花抬头看过去, 右边,隔着六七个位置,男人也看着她,朝她微笑一点头。 曾责。 他起身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几个月了,”纵司状巴。 “七个月,” “那也快了,现在是最辛苦的时候。” 桃花微笑,“那是你女儿?”扭头看向书店那边,“真漂亮。” 男人笑着摇头,“大了,自己有主意了。” “你们这是去哪儿?” “*国,她现在在那边读书。” “哦,读几年了,她一个人在那边么,” “才读半年,这不,我也不放心,跟她一块儿过去吧。” “什么,就是说你……” 他点点头,“是的,我已经移民了。” 桃花有些吃惊,但是一想,都是为了女儿么也是应该。 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腿, “我们这……也算一场缘分,以后,你要多多保重。” 桃花心中多少有些惆怅,“怎么说的好像永别一样,” 他笑笑,“哪是那么个说法,就是嘱咐你。邵青婚后也去**国了,他还时常念叨你。” 桃花更是一怔,“他也……” 男人慢慢起了身,感叹了一句,“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也算到头了。”捏了捏她的肩头,“保重。”向书店走去。 到头了。 此一时,桃花肯定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她或许还在疑惑,邵青他们该是处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刻,为何突然间全都“急流勇退”!…… 疑惑还不止这一桩, 也就机场分别曾责后一个月,到了植树节。 这一天,议长和党长,都会来到紫阳宫,和元首在敞怡园参加义务植树活动。 议长暂缺,唯有邵京陪同元首参加了这次活动。 元首在同晖堂旁的溪亭宴请了邵京,主宾攀谈,席间氛围很好。恰逢当晚是小齐的新戏《诱错》首映,元首和党长还相约去捧场观赏。 席间,邵京还亲手送给了元首一只憨态可掬的青花福娃,小声说,“愿夫人安康。”不言而喻,这是祝愿小夫人生产顺利,外界不都认为桃花肚子里的孩子是元首的么。元首简单感谢,接过。 青花福娃下午就到了桃花手里。她一听是邵京送的,本无兴趣,搁在书桌上了。 晚上,《诱错》依旧在国家大剧院首映,桃花这样个状况,肯定也就没再去凑这份热闹。 她靠在床上,给贝贝听了点舒缓的音乐后,又想起拿手电筒来照照她(他)。虽然每次贝贝反应比较大,动的厉害,她也有点难受,可抵不住心里高兴呀。 哎呦呦,贝贝果然在扭,桃花一手搁在肚子上,一手拿着手电筒像个调皮的孩子又蹙眉头又咯咯笑,“贝贝,出来后妈妈一定要好好看看你的小胳膊儿腿,怎么这么有劲儿……” 正说着,她手里拿着的手电筒乱晃,竟然光线直挺挺照到了书桌上那只青花福娃, 一开始桃花还没留意,几次看过去,看到点儿不对劲,里面……好像有东西? 待到肚子里的贝贝安生了,桃花才慢慢下床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只青花福娃摇了摇,并无声响。她又对着灯光,在福娃肚子那儿转动着看……果然有东西!只不过卡的紧。 桃花斟酌了下,这只青花胎、釉都很细腻,实属上品。如果不是邵京送来的,即使发现里面有东西,她也万不会擅作主张破坏它。 但是,邵京……这个三番五次威胁过她的人…… “砰!”桃花摔碎了福娃。 3.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是一片磁盘。桃花犹豫了下,还是插入电脑。 里面的镜头晃动了下,最后稳定下来。是他用手在调整对着自己。邵京,是他。 这是桃花第一次看见如此休闲的他, 一件圆领深蓝t恤,下面是比较宽松的黑色运动裤,赤脚穿着人字拖,很随意地坐在一个高脚椅上,一脚踩在横衬上,一脚落地,人非常放松。 “桃花,你好。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喊你的名字,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也不知道你看见这个视频会是什么时候。也许那个时候我还活着,也许,已经不在了。 你也别害怕,我留给你这些也不是想吓唬你,就是,怎么说呢,”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后脑, “到头来,能说心里话的,想来想去,还真只有你合适。 你的身份合适,我还是希望通过你,叫人知道一些真相; 你的,个性合适。咱们见面不多。处了这几次下来,虽然都不愉快,但是看得出来,你心善,也有担当。 再一个,也只有你知道我x毒的事了。”后面这句话他很坦白,坦白地看着她。 接着,他左右看了看,在高脚椅上慢慢转动了下身子,比了比身后, “这是我家,你看,除了书,还有一面屏幕墙。玩儿游戏的。”他一指,又转过身来,这会儿像又有点不好意思,“给你看这些主要也是想叫你稍微了解一下我,并不是所有的大坏蛋在生活里也是个混蛋。”他没再抬头,左手一直摩挲着他的右手拇指, “我的爷爷是警察,我的父亲也是警察,所以我和邵青走上这条路也就顺理成章, 年少时,我也没有这样大的野心,那时候的心愿,还真的很单纯,除暴安良,安平一方……”他摇了摇头,似乎自嘲,“人呐,顶不住人捧,权力越来越大,野心也就越来越大,最后,连自己都迷失了……” 他抬头看向镜头,此时的眼神,孤注一掷,也有深深的,悔, “我刺死了我的妻子, 那一晚,小齐送我回家,喝了点酒吧,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床上……” 他稍一抬手,向一旁看去,眼睛微红, “那时候她有三个月的身孕,我们虽然是奉父母之命……可我真的盼望这个孩子……”他又看向镜头,沉了口气, “其实那一晚发生的一切,我已经记得很模糊了,这跟x毒有关,我知道自己日子不会长。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染上的毒瘾,” 此时,他盯着镜头, “是小齐, 那一晚,他也在场。我模糊记得,他递给我一支烟……之后,一直也是他在供应我毒p。 桃花,小齐绝非他脸面上的那样单纯, 这孩子,心毒,手段也毒。 他告诉我,那晚和我妻子在一起最后跑了的男人,录下了当晚的一切。这些证据最后落在了宠赢手里, 这就是我一直想在你那里找到的东西。 可你那日一番话确实点醒了我,真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把这样危险的东西留在她身边?但是整个府邸,包括宠重庆那里,我都找过,没有,全没有……”他一时有些失神,“所以我怀疑,小齐根本就是在骗我,他用这个所谓的‘证据’在控制我,他怕我杀他灭口,这个‘证据’确实牵制了我许多精力……” 他抹了下脸,又低头摇了摇,似喃喃自语, “如果我没有x毒,他我绝对不会放过, 最近,我觉得自己的状况越来越差,像这样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桃花,”他抬起头来, “如果我遭遇不测,定是小齐所害。纵司吗亡。 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无论从身体状况上,还是心力上…… 这些,我全没告诉任何人, 邵青他们我做了很久的工作,也用了些手段吧,他们总算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我只想事情大白的那天,不要连累他们,也请求你,看在你和他们那浅浅的情分上,放过他们。 成者为王败者寇, 不管怎么说吧,我这也算败了, 一辈子,也就这么着儿了。” 他叹了口气,又伸手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对着桌上一叠文件以及几张磁盘,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z治,够脏的。 我放在东都总行406保险柜里,密码,还记得么,和我手机里的密码一样,snipe。 这不是交易, 这是感谢, 感谢你放过邵青他们。 最后, 说声保重吧。” 视频就此嗞嗞黑了, 直到最终,镜头都一直是停留在那些文件上,没再回到他的脸……那声“保重”,也是这样无影无形地说出,看不见他的神情,也许真挚,也许带着绝望…… 桃花摊在了椅子上, 心跳超快, 带着无限的唏嘘,也带着揪心的恐惧, 小齐!……他原来是这样的人……桃花稍稍解开衣领,透出一口气,蹙眉合上眼,她担心的是观音啊,小齐对他的“投诚”又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依她看,邵京愿意将这些说给自己听,那是已有了死的决心。她在他活着的时候发现这些,还是死了后,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视频里不说的很清楚,“像这样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他背负着太重的心魔,就算小齐不出手,杀妻,他终也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迟早…… 杀妻?! 桃花猛地睁开眼! 小齐那出戏里面不是有…… 小齐,小齐, 桃花的指尖已经颤动起来, 意识过来,他这真正是“杀人于无形”呀, 本来邵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今晚再去把这戏一看,那音乐,那场面……不得活活逼死他! 桃花艰难抬身,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心慌,她肚子里有贝贝,不能影响她(他)……却,刚要提起电话机,就听见外面走廊,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闷急且低声,估计也是怕惊扰到里面的她, “出大事儿了!党长在国家大剧院跳楼了,正好就摔在要出来的元首面前,脑浆都摔出来了,惨不忍睹……你说这是不是邪气儿了,党长这位置上硬是留不住人!” “为啥呀?!” “这谁知道?要我说个迷信的,这位本来得这党长的位就不正,保不齐,前面那位来锁的命喏……好了,不说了,快准备准备,元首马上就回来了。” 桃花僵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大,手,最终无力地落在电话机上。 3.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元首进来时,桃花坐在床边抬头看他,满眼惊惧。 “怎么了,” 桃花刚要起身跟他说, “睡了么,花儿,我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小齐进来, 桃花忙走到电脑边,她根本没想到小齐今晚会回来! 她挡在电脑跟前, 这绝不是桃花平常处事的方式,你看经历过这么多变故,她怕是怕伤心是伤心,该冷静的时候她稳得住的。 如果此一刻她没有怀孕,她就算再怕再慌。也得装下去。也忍得住一时,明儿,后儿,甚至藏得更远一些时,找个绝对保险的时候再告诉元首……她会把东西全收拾好,而不是像现在,碎了的福娃还在地上,那张磁盘还在电脑里…… 她怀着贝贝,本就心绪浮躁,加上如此强烈的刺激……桃花的负荷已经满了,不能再承受更多!是的,她乱了手脚…… “怎么了?”元首从没见过她吓成这个样子,大肚子的她颤颤巍巍站在桌边,两手牢牢地向后抓着桌沿。脸色卡白。“怎么了桃花。”元首疾步要走来,此时小齐也看出异样,看见她脚边不远处的碎福娃,“摔碎东西了?哎呀,这怕什么……”他实际是要走向碎福娃, 桃花突然大叫,“别让他过来!”反手就去抓电脑, 元首已经抱住她,“到底怎么了!” 小齐看向电脑,看见那只插入的磁盘……他起身要去拿“是因为这么?这是什么?” 一直就处在高强度的紧张里,于一个八个月的孕妇而言,她已经绷不住了,再也绷不住,桃花突然死死抓住元首的前襟。“是他。是他害死了邵京,是他……”泪如雨下,她一身都在打着冷噤,甚至,她感觉肚子里的贝贝…… “桃花,”感觉她在往下坠,很沉,元首心慌,抱着她跟着往下弯腿,而此时小齐已经抽出磁盘,“这是邵京给你的?”元首心中已有数,可桃花这样,他得稳着局面,“先别说这些,你先出去,让她静会儿。” 此时,小齐的心理也发生变化了, 他的眼里,怎么见元首这样抱着她这样刺眼, 他的眼里,怎么见,桃花这样惊怕地看着他,这样刺眼? 小齐的纯笑永远惊人的纯美, 他摇了摇指尖的磁盘,“你就这么信他,不信我?是呀,你就跟他们一样,从来没有真正信过我,可我,是真的对你好,我小半辈子,真心的,”他蹲下来,向她伸出手,“只对你好过……” 他的笑容那样美,可在桃花眼里,那样狰狞,“啊!”桃花躲,元首的手已经呼过去,“畜生!出去!”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小齐捉住元首的手腕向后撇去,元首这只手才放下桃花,不作他想已经抽出桌上的裁纸刀,他本想凭借格斗制服住已经心性发狂的小齐,没想,小齐操起一锐锋利的福娃碎片就要狠狠向他的颈边动脉扎来!千钧一发,元首本能跃起,手里的裁纸刀扎向了小齐的颅顶,却,还是慢了一步,同时,小齐的锐利瓷片正好扎向他的下t!…… 一切都太快了!太快了……快得桃花都忘记了尖叫,瞪大着双眼,看着小齐倒在了地上,头颅里竟是一丝血没流出,只一把刀插在上面!……而元首的下t却已然血流如注,打湿了他深灰色的裤子,浸漫到地上……他脸色才叫真正的毫无血色,额头上爆挤出汗珠子,他龇牙咧嘴大大哈赤了一声,最后极致痛苦地摔到了地上! 桃花扑到他身上抱起他的头,“姒诚姒诚!……”此时的桃花俨然已经受惊过度,失去了神智般,泪汹涌地往下落,但是人却不是在哭,眼神呆木全然的恐惧,这种情况下,她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元首强忍着最后一丝清醒,抬眼看去,桃花的双腿颤得厉害!他拼却一身的力气大吼出声!他的尊严,他的荣光,他无上的威严,均随着这至痛至殇的一吼,落尽了苍茫的黑暗中……外面传来惊迫的脚步声“出什么事了!!”…… 这一夜,注定天翻地覆。 小齐的大戏《诱错》以独特的叙事角度再次惊艳世人, 党长邵京跳楼暴毙于《诱错》散场后, 这是为世人所晓的, 世人万不敢想也不敢晓的是, 还是这一夜, 那幽幽大紫阳的八大城门全部封守, 西路通往人民医院的三大门彻夜车进车出!紫阳宫里没有一个人敢合眼,甚至,大气都出不来…… 经一夜抢救,三人均脱离了生命危险,团圣状圾。 小齐的刀从颅内取出,却,似乎很难再清醒过来,睡在那里,平稳的呼吸,完美的容颜,一如落在人间的天使。 为防感染,元首做了g切除手术,如此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人,真不知醒来后会如何面对这一切…… 桃花早产了, 贝贝提前两个月来到了这个暗黑与希望并存的人间, 是个女孩儿, 怪事是,出来后拍打她的小pp,她不是哇哇大哭,而是咯咯憨笑,小鼻子小眼挤一坨,几乐呵喏。 护士觉得贝贝特别有劲儿,小腿儿蹬喏,眼睛睁不开,小嘴巴里就吐泡泡,硬是一副在里面憋久了,终于出来了的模样……护士们笑,小东西,你还早爬出来两个月呢。 这一夜后的一周里, 朝局发生了j国后最迅猛且叫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一次变化, 前任元首姒诚主动提前隐退,小道消息,他去往西华山通天寺颐养天年。 原参谋总长汪启正被军、政、警各方空前一致地推选为国家新元首。 耐人寻味的是, 叛逃巴明的前议长卫观音回来了,一洗前冤,原来人是忍辱负重在巴林“间谍”这近两年,功勋卓著,又牢牢夺回了我国在巴林失去的“既得利益”与威慑力。 不过,卫观音并未恢复议长位,他去往宜宁做了市长。 最叫人唏嘘的是党长之位,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宠家。 曾因“叛国罪”受卫观音牵连的宠赢之子宠重庆回到东都,接掌党长之职。 特护产房外, 两个男人隔着玻璃看着躺在里面还没清醒的女人, “她醒了后就会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了么,”这是付晓宁, “也不是全部,她记得你,记得贝贝,记得她和你在紫阳宫里度过的快乐的日子。”这是,宠重庆。 一年不见,这张魅惑的脸多了份沧桑与深沉, 付晓宁低下头,点了点,“那,卫先生呢,” 尽管他背叛了他;尽管这些年来,付晓宁的忠心始终没变过,跟着宠赢,跟着宠家,直至跟着宠重庆,但是,于卫观音,他是服气的,是由心地,敬佩的。 宠重庆的眼更沉, “他从来没有把我看在眼里,任何事都自作主张。父亲出事,他冲那儿去救桃花是一次;之后,不跟我做任何商量,和姒诚演了回双簧,美其名曰为我好,就把我关在那儿,又是一次……我饶不了他,让他失忆,已经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了。” 付晓宁沉默,尽管眼神无奈,可也真不知道说什么。 都是狠人, 也都能这样沉得住气, 宠重庆表面上“任人摆布”,却谁又想得到,他有他付晓宁这颗最终取得卫观音信任的致命棋子儿呢。 付晓宁又看向里面躺着的女人, 不用看,他也知道宠重庆看着她的眼神该是何其的想念与留恋, 可,这就是男人, 再心爱,被仇恨蒙着眼的时候,心,挣扎着,却,也狠厉着。 3.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卫市长,快过六一了,世茂儿童那边很多人。堵车,估计会耽误一下。”司机说, “没事。”卫观音靠在后座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向窗外。 正好红灯, 看见一旁大福源门口, 一个女人戴着大墨镜,单肩背着黑皮手袋夹在腋下,很尖细的高跟,铅笔裤显得腿特别修长,上身一件轻盈面料衬衫,正双手环胸低头看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大概三四岁,肉坨坨的。右边头上竖着一只丫丫的冲天辫,和她妈妈一样潮,也是戴着小墨镜。小嘴巴撅得比天高,蹲那儿可能正跟妈妈翘气呢。 司机要启动车了,卫观音突然说,“等一下。往旁边靠会儿。” 司机以为他有事,右拐滑到花坛边,正好就在那对母女旁边。 一辆黝黑的车开过来,妈妈往这边走了点,娃娃还蹲那儿撅嘴巴不动, 听见妈妈喊了声,“贝贝,” 娃娃扭头生气又撒娇地喊,“妈妈……” 妈妈放下一只手招了招。“还不过来是吧。”团向农技。 娃娃只有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仰着头哭,“就只再吃一个,妈妈,就一个……”摇哦,又可怜又霸道的样子, 妈妈单手扒了扒她额上的湿发,“刚才吃了冰淇淋的,现在又要吃糖,你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娃娃还在摇,“那我昨天没有吃糖!” 妈妈指着她,“你别跟我吼啊,要不一个星期我都叫你吃不到糖。” 哟,艳丽的小妈妈蛮狠咧。娃娃瘪嘴巴就是要展开大哭的架势。妈妈还是像造型师一样扒着女儿的头发,拿下她的小墨镜,“你知道每次跟我这么犟最后吃亏的是谁啊。” 娃娃嘴巴瘪瘪瘪,最后还是忍住了,发脾气了,抱着妈妈的腿使劲儿摇。 这时候一辆尼萨开过来,男人从车上下来, 娃娃一撒开抱住妈妈的手就跑过去,“爸爸!”终于大哭起来。男人弯腰抱起女儿,“哎哟,咋了撒,愣把我们贝贝哭成这样……”多娇宠地就去抹女儿的泪,亲了又亲,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妈妈,“妈,妈妈……” 女人依旧双手环胸走向副驾驶,“别理她,” 爸爸笑,“哟?妈妈不理你了。” 娃娃又放开抱住爸爸脖子的手,两手伸向妈妈,“妈妈,抱!妈妈抱!” 女人一手拉开副驾门,“自己说今天谁错了,” 娃娃哭得可怜,“我错了,我错了……” 妈妈上了车,这才侧身过来接过娃娃,娃娃跨在妈妈身上死死搂着她的脖子,还在抽泣,妈妈轻轻扯着她背后缩上去的小t恤,还在说什么……男人合上了车门,全听不见了。 尼萨从他们车后弯出来开走了。 卫观音一直扭头看着她们,司机都很奇怪,这女人他认识? 这女人他不认识。 可就是奇了怪了,一眼,就那么一眼,卫观音的心竟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还有,之后女人喊得那声“贝贝”…… 卫观音此时竟想要司机去跟上那辆车! 这是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近几年来,他的头痛病更厉害了,每每发作,撕心裂肺,总有一种缺失、一种绝望的情绪在里面,磨折得他非常痛苦……可尽管这样,他从来没有失去过冷静,“理性判断,沉稳决策”成了他做市长的一杆标签。生活上也是这样,他自律,有原则。有人说他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好似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带给他内心的平静……所以,像这样,停下车来,就为看一个女人,还没看够,还要追车……卫观音撑着头合眼轻轻摇了摇,疯了吧…… 诶,也是巧了,在前面一个路口的红灯,那辆车又停在他们前方, 司机“咦”了一声,“市委的牌儿呢。” “什么,”卫观音还合着眼,随口问, “哦,是刚才大福源门口我们后面那辆车,现在停我们正前面我才看见,他的牌是市委的。” 观音听了后,眉心蹙了下,睁开眼看向前面, 果然是那辆尼萨,确也是市委的牌儿。 尼萨在再下面一个路口左转了,观音仰靠向椅背,缓缓出了口气,又合上了眼。 至此,卫观音是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他竟然不由自主到过市委的地下停车库,甚至,市委大院儿的每个路口、路边、楼旁……经意不经意地去找寻那辆尼萨。深蓝,ya**45,牌照号他早已埋记在心里…… 只要挂的市委的牌儿,怎么会找不到, 在统计楼旁终于发现了这部车, 车找到了,人自然很快也能对上。 付晓宁,统计部计算机组的一个科员。 他和自己是同一年调来的宜宁,属于企业内的“优才引进”进入的市委统计部。 他的妻子,桃花,是市三中的一个外语老师, 女儿贝贝,在三中附幼上幼儿园。 接下来几周,卫观音控制了自己很久,不去想付晓宁,不去想他老婆,不去想他女儿…… 这天行助李韬在汇报完当日行程后,又问了一句, “卫市长,工会那边又来核实了一下,这次咱们职工运动会还是和去年一样么,” 低头看文件的卫观音本来“嗯”了一声, 这件事在周一的例行工作会上已经讨论过, 李韬正准备出去, 突然,卫市长在身后叫住了他, 观音手上的笔压了压, “你去叫张z席过来一下吧。” 过了会儿,工会的张庆方进来了,“卫市长您找我。” 卫观音,卫观音呢! 四年前在那段朝局上最“疾风骤雨”的时刻,这位原议长突然空降宜宁,跌破多少人的眼!这样身家豪华的一个人,且不谈他们卫家在西都根深蒂固的背景,光卫观音这个人!……说不完的轶事,说不完的传说啊……谁都不理解,他怎么,会愿意来宜宁这个小地方做个父母官儿呢? 后来有人猜啊,估计还是受到了排挤,别说别的地方了,就说西都本来的一些大企,之后的z治献金都投向了东都宠家……咳,卫家至此也就呈现了衰败模样…… 可就算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家的萎靡不代表卫观音就是个好对付的,底下人依旧由心底里的寒他。 卫观音朝他压压手,“你先坐,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职工运动会这事儿。” “好,您说。”张庆方恭顺坐下, “是这样啊,往年咱们的职工运动会热闹是热闹,可也都是那样一种形式。你看现在国家也在提倡‘家庭和睦’‘子女孝顺’,咱们何不把今年的职工运动会和这些倡导结合起来,可以邀请同志们的家人参与到里面,举办类似家庭运动会,甚至儿童运动会……你看可行么。” 张庆方忙站了起来,“当然可以!特别是您提到的儿童运动会,不瞒您说,不少女同志都跟我提起过这个意见,孩子么,都是一个家庭的核心。” 张庆方出去了,这是件得人心的大好事,他当然高兴。 殊不知, 他身后,那位冷贵的市长大人也似乎稍稍弯起了唇, 看得出来,也很舒心。 3.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学校老师都喜欢贝贝,肉坨坨的,实在好玩儿。 撩她。“贝贝,穿这么漂亮去干嘛呀,” 小肉坨赖在妈妈办公桌边,害羞地一边玩手指头一边说,“去参加运动会。” “哎呀,参加运动会呀,那你身上这么多小肉肉,跑得动么,”去咯吱她身上的小肥肉,贝贝咯咯笑得直扭。 桃花给贝贝戴上小棒球帽,一旁的老师就说,“还是花儿最会打扮她闺女。” “咳,你不看人家大美女什么品位,” “呵呵,啥品位,瞎弄呗。”桃花在单位人缘超好,漂亮是漂亮,可人不傲气,安于平朴,小日子过得也不跟人攀比,还挺有个性一人。 “好了,跟阿姨伯伯们再见,说我会加油的。”拍了下贝贝的小p股, 贝贝最喜欢这顶小棒球帽了,一戴上来了精神。“加油!”一举小拳头学了个超人的姿势。有时候贝贝调着呢。匪气。 “再见呢?” “再见再见再见……”一路跑出去了。三四岁的孩子这时候最可爱也最调皮。 运动会上,她家肉坨子出尽风头,圆滚滚的,拼劲儿还十足。桃花也看出来了,她家贝贝是个好胜好斗的,平常那要摔一跤,哭得恨不得全世界都欠她的。现在摔着了,咕嘟爬起来她又往前搞,那脸上萌萌的小犟劲儿超级可爱。 运动会中途,接到小区物业的电话说她家隔壁的婆婆忘带钥匙了,婆婆儿子媳妇回来一摸口袋钥匙都在家里,不想把门给踹了,就想从她家阳台翻过去,看是否她家有空回来一个人。 “那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过来接你们。”付晓宁说。 桃花摆摆手,“不用来接了,这马上就完了,我带她回去顺便买点菜,你在家把饭先蒸着。” 付晓宁拿起贝贝的一些东西,准备先带回去,才走几步,听见后面桃花喊他,“诶,记得交水费。” 付晓宁笑,“记得,姑奶奶,你愣比那物业还积极。” 桃花横他。一旁付晓宁的同事都笑,“桃花,晓宁在家都喊你奶奶啊。”桃花指了指场上还在“拼搏”的肉坨坨,“她是奶奶。你没听见,我是姑奶奶。”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 散了场,桃花牵着兴奋的小坨坨顺着那市委大院儿的斜坡往下走。一个正儿八经的名次没得到,小坨坨倒凭着拼劲儿挣回不少“鼓励奖”,全是些掌心大小的小玩具,都给她装在一个小塑料袋儿里,框在她胖乎乎的小手腕儿上,她手上正拿着一只小汽车在那里“呜呜”地晃着玩儿。 “你不不玩这些么,” 桃花也发现了,她家贝贝有齁儿心,喜欢“大”玩具,“大”游戏,小东西她瞧不上。 贝贝撅着嘴巴,“这是我赢回来的。” 桃花笑,“小不点儿,好胜心还挺强。” 这时候一辆车滑过她身旁,桃花以为拦着人路了,牵着贝贝往里又走了些, 哪知,这车在旁停了下来,摇下副驾的车窗,“付晓宁呢?” 桃花一愣,竟是那位卫市长……刚才运动会开幕他在上面讲过话。 桃花也稍有些为付晓宁“受宠若惊”呢,堂堂大市长竟然知道他们家付晓宁。 卫观音微微弯唇,指了指小不点儿,“我是对贝贝印象深刻,就记住她爸爸了。” 桃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旁,她把疑惑都写在脸上了吗,怎么人家一说就说准了。 “哦,家里有点事,他先回去了。” “这样啊……那要不我送你们一程吧,你看现在天儿也不早了,贝贝也像累了一样。”完全出于关心孩子的角度。这是一种什么默契?真好似极力配合他一般,贝贝这时候打了个蛮大的哈欠, 好意难却,桃花也不是个那么纠结的人,抱着贝贝上了车后座,“那就谢谢卫市长了。” 车上,除了问她家住哪儿,后来一直也没怎么说话。 一开始,看见她母女走在路上,卫观音是想开过去就当没看见的,偏偏到了跟前,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观音心想,我这心有不甘呐,到底是不甘什么呢?……他也担心这样发展下去,依自己这劲头儿,真会做出什么失了体面的事儿来,毕竟那是人妻,还是自己下属的人妻……自己这是怎么了?事业上觉得了无生趣,这男女之事上倒生了不该有的绮念……观音都不敢看后视镜里的她,怕一看,这绮念会更邪乎下去…… 桃花其实也紧张, 一来他是市长,如何高不可攀, 再, 打今儿在z席台看见他第一眼……啧,桃花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地就那么揪一下揪一下地疼起来…… 所以刚儿摇下车窗一见是他,直到说送她娘俩儿一程,说是不纠结,实际是她脑子根本就没反应多少,本能地,似乎就信任着他……现在一细想,估计还是跟他的身份有关,堂堂一个大市长,父母官咧,也该信任不是? 两个大人各有各的心思,贝贝是无忧无虑的,她想到啥就说啥, “我想吃汽水肉。” 桃花低头揪她的小鼻头,“肉,肉,你看你是个小肉坨子了,还吃,” 贝贝在她怀里咯咯扭,突然挣扎着爬起来要扑到驾驶位上,“爸爸,我要吃汽水肉!”咳,快四岁的孩子么,运动会折腾的,是真累了,刚上车那会儿还眯着了一下,这会儿醒来,迷迷糊糊,还以为开车的是爸爸,当然就这么叫了。团向布弟。 却! 车子突然像打了滑一般往旁边一扭! 桃花吓死了,忙抱紧怀里的贝贝, 还好卫观音及时稳住…… 卫观音俯在方向盘上,剧烈地呼吸着,额上,手心里,都是汗, 闷闷地, 远远地, 似乎传来她的呼唤,“你怎么了,卫市长?” 卫观音慢慢回过头去…… “观音,我要成了你最软的那根肋骨怎么办。” “观音,你要永远像这样站在我身后,我一回头就看得见你!哪怕转一个弯,两个弯,都能看见!” “观音,贝贝四个月了……” “观音,我好想你回来,好想你回来!” 卫观音又俯下头去,手背上都是湿润。 这是他的命数, 是他的,谁也抢不走的命数。 3.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送她娘俩儿到了楼下,桃花最后还是关切了问了句,“您真没事儿吧。” 观音摇摇头。“没事。” 快到小区门口时,桃花就给付晓宁打去了电话,说卫市长送她们回来的。电话里付晓宁“嗯”了一声说“我下去接你们。” 卫观音没下车,付晓宁从车里把贝贝抱了出来,“完了,玩儿累了,要睡觉了。”贝贝窝在他怀里哈欠直打,还在喃喃,“爸爸,我要吃汽水肉……”付晓宁低头亲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儿,“好,爸爸给你做。”无比疼爱。 “你先抱贝贝上去吧。饭我已经蒸好了,我送送卫市长。” “好。”桃花最后看了眼驾驶位上的他,含蓄地稍一点头,抱女儿上楼了。 付晓宁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来,看着他,“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开门见山呐。 卫观音靠向椅背,目视前方,“你觉得我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付晓宁沉了一口气,“我毕竟跟随您那么些年,您的一些神色,我还是看得懂的。想起来了是吧,” 卫观音没挪眼。“继续说。” 付晓宁点点头,笑起来,“到底是父女,我也没想到……贝贝第一次见您就喊了‘爸爸’么?” 卫观音一蹙眉,看向他,“只要贝贝喊我爸爸,催眠就解了?” 付晓宁真心佩服他的领悟能力, “是的,党长当年给您催眠,解语就是,只要贝贝喊你一声爸爸,您就醒了。” “好,这个期限好。最少也得困我一年,贝贝一岁多才会说话;最多呢。没头啊。我要一辈子都碰不见她娘俩儿呢,” “不会,在一个城市呆着,我又在市委上班,总有碰见的时候。” “那就说我还得感激他咯,他还是给我留了机会?”观音冷笑,他整整错过了贝贝的幼儿期! 付晓宁郑重地看向他,“您是该感激他,他恨您入骨,却真没把您往绝路上逼。 他没有把桃花放在自己身边,甚至当年催眠她也连他自己从桃花的记忆里抹除了, 这些年,我也没有骗桃花,桃花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连贝贝都知道,她知道她有两个爸爸,一个我,一个菩萨爸爸……桃花记忆里,孩子父亲是个好人,她出了一次车祸,忘了他,可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想起他……而我,只是一直陪着她的一个朋友,有了贝贝后,她需要一个家,家里,我们还是朋友,我是她永远的朋友…… 您现在恨党长,也是可以想象的,可我还是希望您,就这一刻,真得感激他,因为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成全了你们, 您知道桃花的解语是什么么,” 付晓宁看向窗外,内心里真正也是佩服宠重庆这个爷们儿的, “您只要向桃花求婚,说‘嫁给我吧’,她就会醒。”团向叼划。 付晓宁看着车窗里映着的卫观音的脸,已然充满着真实的感慨。这也是真男儿,这些强权人物的内心深处一定会有为亲人朋友留下的一片柔软之地,否则,全然地失了人性,迷失了自我,他驾驭不了这个充满人情味的世界。邵京、小齐……说明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对我说起过,您想到50岁后再娶桃花,他还说,您现在好像对50岁以上的男人接近桃花没有顾虑,所以您安心将桃花放在元首身边那么长时间。但是对50岁以下的……包括他,您是有戒心的。将他关在那么远的地方,除了当时形势的考量,估计也有私心吧,不想桃花和他太接近…… 其实,何必等那么长时间呢。也许,您是太在乎桃花了,有些事情,可能我们这些旁观者比您看得更清楚, 我算陪她时间最长的了吧,她对您的依赖,那种强大的力量,可能您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现在,她被催眠着,脑海里没有您的影子,可生病烧得糊里糊涂的时候,还是能喃出您的名字…… 也许桃花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您的陪伴,时时刻刻陪着她,陪着贝贝, 您想要找到她的哥哥,给她以安慰……您看这些年下来,桃花记忆里也没有哥哥,反而生活得更好,更放松。 那是她一段伤痛的过去,虽然痛苦,可她收获了您。有您,也许她也就不在乎那些了…… 今天和您说起这么多,确实僭越了。但是真心作为桃花的一个朋友,陪她这么些年风风雨雨走过来,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值得我们这些人为她做这么多,值得您,为她做这么多。” 那一晚,观音整宿没睡, 他想了许多, 从前的, 现在的, 将来的…… 他并没有被付晓宁这番感人至深的话影响许多,而是潜心地问了问自己……你到底要什么。 并不是观音戒备心根深蒂固,他只是站在高处早已看惯人心, 宠重庆多年来的蛰伏,浪荡不羁的外表下你当真他没有野心?只能说,这一年一年的磨砺下来,重庆更“城府”了。 付晓宁,他倒是错看了,这人才是个真正单纯的好人,甚至有些一根筋,谁第一个对他好,他就跟着谁一辈子那种,所以他为了宠家背叛自己也就不足为奇。观音只遗憾自己不是他第一个主子…… 借着付晓宁的嘴,宠重庆向他传达了多么明确的信息: 算了吧,我把此生挚爱就落在这里了,她本一心只有你,我也就不再破坏你们, 可你总要让我得到点什么吧, 别再纠缠“桃花哥哥”一事了,前程往事,为了桃花,相信你能搁下的。 所以观音实实在在问了问自己, 你能为了她,放下一切么, 放下宠重庆戏耍你这几年,叫你错过了贝贝再也回不来的幼年时刻, 放下卫家世代以来的荣耀, 放下你曾经的勃勃雄心…… ****年7月4日凌晨, 东都, 宠重庆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对方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挂断。 宠重庆久久靠在椅背里望着空茫的夜空, 心中一份尘埃落定, 却也空空的, 胸口好像破了个洞,再也填不回去了…… 3.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付晓宁说要加班,叫她下班接贝贝回家。 贝贝又在幼儿园调皮了,不过也做了好事。老师跟她说“你家贝贝那以后是做大事的料哇。”桃花一路上没理那小东西,小坨坨也知道自己错了,坐公交车的时候老实坐妈妈腿上像个小菩萨,旁边的老奶奶都说这孩子多乖。 用钥匙开了门,小坨坨自己就爬到沙发上坐好,桃花闷着笑还是不理她,她眼睛跟着妈妈走,“妈妈,我肚子饿了。” 桃花挂好包儿又脱了外套,也没看她,“哦,那你自己去厨房先拿一包牛奶喝。” 贝贝嘟嘟嘟跑去厨房。 是这样。桃花家那房子属于长方形,厨房和内阳台包一块儿都凹里面去了,一进大门看不见厨房。 观音在厨房忙活一下午了,这会儿正双手环臂靠在橱柜边等着那蒸鱼,突然听见开门声,手放下来,人站起来,别说,小半辈子,头回还挺紧张。 听着外头动静, 过不了一会儿,先跑进来的,是他的小坨坨。 一时超级搞笑, 观音几天心绪不宁了。他在想怎么跟桃花求婚。最后,觉得一切都还是要归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干脆就在家里给她娘俩儿做顿好吃的……桃花第一次假孕那会儿,在西都,每天都是观音亲手做饭。住院,也是家里做好了再送去。 这时候他本来就有点紧张,结果冷不丁进来的,是他最朝思暮想的小女儿……那样高冷的大神观音呐,一时,跟个小坨坨对视,竟然有种窒息之感! 家里突然有个陌生人在厨房里……贝贝这傻大胆儿肯定不是遗传她妈,这要她妈早叫起来了……那就是遗传自己了?观音心情复杂,真不知女儿这样面对陌生人的镇定是好还是坏, 一大一小。生生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贝贝看见灶台上她最喜欢的炸肉丸子了。一指,“我想吃。” 我们的观音大神呐,一生只会被自己亲生的这个打败,他抚了抚额,用牙签扎一个肉丸子递给她,“这是藕丸子,也好吃,你妈妈最喜欢吃的,以后贝贝也要学会少吃肉多吃蔬菜好不好。”贝贝点头,“谢谢叔叔。”很有家教咧。观音蹲下来环住她拍了拍她的小p股,“爸爸,叫爸爸,你不是有两个爸爸么,我是菩萨爸爸。”贝贝想了想,“爸爸,”马上喊了,小嘴巴就那么开始嚼藕圆子,可会吃了。观音叹气,心想,真不能再耽搁了,我要再不把她娘俩儿认回来,桃儿能把我闺女养成个谁都能牵走的吃货! 观音狠狠亲了口女儿,想死了啊……又一拍她的小p股,“去叫妈妈收拾桌子,咱们准备吃饭。” “诶!”小坨坨又嘟嘟嘟跑出去了,手里还举着吃了一半的藕圆子, “妈妈,厨房里的爸爸叫你收拾桌子,要吃饭啦!”你看她贼吧,“爸爸”她分不清楚,就“厨房里的爸爸”。 桃花正在书房里拿出包儿里的教案,一看贝贝手里的丸子,眉头蹙起来,“你爸不是说晚上加班吗……”边说边走了出去,“晓宁,你不加班了?……”惊愣在那儿! 不仅仅只是为什么那个卫市长会出现在她家, 而且,他卷着衬衣袖子正从厨房里端着两盘菜出来…… 桃花确实一副要叫的模样!观音心里摇头,是不如闺女儿啊…… 他稳稳放下两盘菜,“先收拾一下过来吃饭吧,”“你……”桃花要插嘴,他手一压,“别急,我给你解释,贝贝肚子也饿了,先安顿好她。” 是的,他身上就有种叫人不得不服的神范儿,同时,又叫桃花莫名地,特别心安,特别……说不上来,心又微微地揪动着疼……看见他站在那里,看见他手边儿他做的菜,桃花知道自己这突如其来的鼻酸很没道理,可就是抑制不住…… 带贝贝去洗了手,出来后,三人围坐桌旁,夜色渐下,晕黄的灯光笼罩着他们三人,竟是这样温暖……团向乐划。 贝贝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特别乖,坐在她独有的高脚小靠椅上吃着饭菜。都好好吃,真的跟她妈妈一个口味。 这样子,桃花是吃不好饭的, 观音,头一回,当着她的面儿揉了揉眼睛, 然后, 从裤子荷包里掏出一只小绒盒, 起了身, 单膝跪下,两手举着那只开了的小绒盒, “桃儿,这是我十年前就做好的戒指,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我的名字, 本来我以为还得十五年才能戴在你的手上,可是,我确实等不了了, 嫁给我吧,桃儿, 我身体里有你的一颗肾,你很早很早以前就是我最软的那根肋骨了, 我一直就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一定能看见我,哪怕转一个弯,两个弯,都能看见, 永远能看见。” 桃花本来就捂着嘴, 这会儿,观音看着她如同自己那会儿走向清醒一般,整个身子都在震颤,大睁着眼,额头上冒出了汗……可纵是这样,她依旧挺着腰杆儿坐那儿,死死地看着观音,直到泪水决堤,直到呜咽的小声再也捂不住,从那颤巍巍的五指缝儿里流泻出来…… 观音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也是泪流满面,他握住她的手腕要拿下她的手,桃花不放,观音哄她,“乖,你不拿下来,我怎么给你戴戒指。”观音的声音都是抖的。拿下来才听见,她一直在细细地哼“观音观音……” 人这一辈子啊, 行走的路途中,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沟沟坎坎, 别怕, 回头看看, 只要你爱的,信赖的,为之奋斗的,还在, 坚强地走下去吧, 幸福与圆满会在前方等着你。 (第三部《杠上开花》止) (这个故事当然没完,它长着呢。只是如果您只期待桃花的归宿,可以就到这一部止步了,想象一下三口之家的美妙,一切荣华汹涌最终落于平实家常,其实也不错。但是如果您是个刨根问底儿的,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可以跟着咱接着进入到第四部《我叫菩萨贝贝》,不过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我会换视角换人称,继续这个狗血的故事,当然,之前所有的关键人物肯定还会出现,有的闹。这本书战线长,狗血多,咱呢,毕竟能力有限,满足不了所有大人的口味,唯有尽心尽力把自己脑洞大开扯出来的这个故事写出来圆自己心里的一份舒坦,在此再次感谢一直辛苦追文的大大们了。时值新春将至,小姐姐行屈膝礼给大家拜个早年,接下来的《我叫菩萨贝贝》节奏会再次稍放缓些,又是层层递进式,希望你们喜欢。) 第四部《我叫菩萨贝贝》4.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 我拿着一块浴巾站在门口随时准备着, 房间里男女冲刺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女人一声尖叫“要死了!”男人一声吼!……心里默念。5、4、3、2、1,我快速推门走进去,先将浴巾轻放到男人手边,然后绕床一圈儿到女人那头,弯下腰,小声,“程小姐,我扶您到隔壁房间去休息。” 女人一惊,艳靡的身子往后一缩,双手本能地去捂住自己**的s处,“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我已见怪不怪,耐心劝导。指了指男人腿间,“您看栎冒那儿多雄壮啊,你们还想有下次是不是,可您也知道栎冒的怪脾气……”女人也不要羞臊了,反身去抱男人,着迷地“栎冒……”男人毫不留情推开女人,拿起我刚才放他手边儿的浴巾,擦着额上的汗往外走,一点儿不避讳这一丝不挂。 我无奈,唯有直起身。女人大多都听劝出去了的,这位,估计是爽忘形了……我只有跟着男人出去,在他后面捡衣服、扒开女人的内裤捡皮带。听见房间里床上女人的哭声“栎冒……”看来还是想求下次的……男人已经开门出去了,随手就把那浴巾往腰间一缠。甩了甩头。“热水放了么。” 我忙跟上,“我以为她会过去,还没放呢。”赶紧刷卡先进旁边那间房,衣裳往沙发上一放,就忙进洗手间放热水。 甩着手出来,“好了。” 本来张狂躺靠在沙发上闭目的男人,起身,拉下腰间的浴巾,直接走进浴室。 我又开始铺床, 听见里面的男人喊,“贝贝,把我手机拿来。” 我从自己的包儿里翻出他的手机走进去递给他,浴室门从来不会关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喊,“弄点红酒来。” 诶。这我有准备。刚儿从那个房间出来,我把红酒带过来了。 一手拿瓶,一手掌杯,倒了半杯,才要转身进去送给他,突然听见“砰”一声门被跩开的声音,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男人“妈了个巴子”地骚口大骂! 听不清楚,我忙走到房门边贴着耳朵听, “人呢!个骚b子你敢给老子偷人!……” 我慌了,忙走进浴室,“不好了,隔壁来了不少人,只怕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挺烦样儿,静了会儿,从水里起了身,从我手里接过红酒一口灌了进去,就那么**出去套上长裤衬衫, “东西都拿了么,” 我点头,“拿了。” 他一把抱起我,走出去。 走廊上都是吓死人的男人们,各个五大三粗, 他醉醺醺淫邪不得了地抱着我又亲又笑,“宝贝儿,我们去天台玩儿,星星下面做……”我那小肥腰在他的耸攘下一摇一摇。 走进电梯,他还那么抱着我,脸埋在我胸前像睡着了一样,我仰着头打电话,“小周,快把车开过来。” 幸亏是深夜,又一出电梯就上了车,没见人跟着。他累得不行躺靠在后座,我也累死地坐在副驾上小喘气。 不一会儿,他的经纪人老于也来了,从车上下来直接拉开后座门坐上来, “没被发现吧。” 我扭着头看他直摇头,“没有没有。” 老于叹口气,拍了下他的腿,“栎冒,以后找保险点的人玩儿好不好,这要闹出来了该多麻烦!” “嗯。”他也没睁眼哼了一声, 我顿了又顿,伸出头去,“于老师,我跟您请那假明天就开始了啊。” 老于点头,“知道。” 他这时候微眯开眼,眼睛向下看着我,“请什么假,” 老于笑,“贝贝要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婚假总要给别人吧。” 他抬起手指着我,“那我怎么办,” “小林这几天过来跟你。” 他哼笑起来,“长这么胖,谁要你啊。” 我低下头。 老于都看不过去,“贝贝哪儿胖,她跟你这么长时间,你留点口德好不好。” 他扭过头去闭上眼,唇角还弯着笑,“还不胖,我刚才抱得手都是麻的,你老公吃亏哟。” 这点他还真没说错,谁看见,都觉得盛捷娶到我吃了亏。可赖谁?是他追的我。 盛捷比我大十二岁,整一轮。是个成功的海归医生。 我快三点才到家, 盛捷上楼来,“贝贝,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这套房子是盛捷给我买的,我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肯定不能住一块儿,他就在他住的楼上又给我买了一套房。 我站在桌边老实说,“栎冒今天通告弄晚了,又加上临时换了酒店。我手机也没有电了。” 他见我这样,叹口气,走过来抱住我,“贝贝,结婚后咱们把那工作辞了好不好,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立即泪眼汪汪,他忙说,“好好好,不辞不辞,我还不是怕我的小胖妞累坏了。”抱住我摇。 他父母见过我,我听见他们背着我跟盛捷说,“长得太普通了,年纪又小,还好哭,你这不是找个孩子回来养。” 盛捷笑,“孩子好啊,多听话,贝贝很乖巧的。”团反布亡。 “就乖巧这点了,才二十岁,她不是连大学都没上?” “他们那个地方考大学也难,高中毕业也够了,再说,我娶老婆能过好日子就行了,要那么高学历干嘛。” “将来对孩子不好……” “妈,你想太远了。” 结婚那天我才知道,不是他妈妈想得远,原来是他,想得“足够远”。 婚礼在景天饭店举行,算盛大了吧,他父母都是高知,他的同学、朋友,也都各个斯文体面。我也看得出,头回见到我的,都有些失望,除了年纪小,都觉得盛捷娶亏了。 累了一天,回到新房。 新房就安排在楼上我这套, 他抱着我进房温存了下,拍了拍我的p股,“小胖妞儿,你先去洗澡换衣裳,今晚,咱们的洞房花烛,哥可得好好享用我的小新娘。” 我害羞地跑进了洗手间。 正脱衣裳,一阵头晕,我掌住了洗手台,忙拿起胸前的观音像嗅了嗅,渐渐缓过来了……盯着镜子,我想起刚被他抱进屋时,他哄我喝的那口红酒…… 这时,他在轻轻敲洗手间的门,“贝贝,贝贝,” 我忙倒在地上, 洗手间的门慢慢被推开…… 4.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他蹲下来又推了推我肩头,“贝贝?” 见我没反应也没说把我抱起来放到一个比较干暖的地方,就这么撂洗手间。走了? 好,我等着,看你要干嘛。 听见他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 听见亲吻声,啧啧的,忒急切热烈, 男人喘着粗气,“我终于要在婚房里要了你,” 女人娇羞哀戚,“可惜不是我们的……” “沁霓,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要不是……”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 又是缠绵的亲吻。 等他们脱光,倒在我那大红婚床上行着最激烈地碰撞之时!……我趴在洗手间地上,把肥皂盒子里的粉末烧着成烟,捂着嘴放到外面,然后继续趴着,数数儿,30,29……1。我站起了身。 踢开洗手间门,我走到床边,那对狗男女下边儿还连着,流着粘液,老子跳上床站着。叉着腰。身上只穿着内裤和胸z,照着那狗男女脸上各踹一脚,笑起来,他妈晕死得跟猪一样! 盘腿坐下来,捞过包儿拿出手机,“猴儿,把他给我弄上来!” 过了会儿,门铃响,我从猫眼里看了眼,开了门, 猴儿拽着铁链子把他拉进来,“进来!”他一踉跄,差点摔地上。 猴儿一屁股倒沙发上,“贝贝。身材又不好就不亮了。要么减肥,要么衣裳穿上。” 我冷冷睨他一眼,他立即闭了嘴讪笑着眼睛撇一旁。 我移眼过去,看向那被锁着的小和尚,他从来都是灰黑长袍,更显得他肤色的净白。当然最惹人嫉恨的是,他嘴巴怎得恁红?我一身下来没啥好遗传了我老子娘,也就这张唇形,像我妈,小蝴蝶一样,男人一般看不上我的样貌,我的身材,却绝对跑不了我这张嘴,吻了就别想放下。一来,确实漂亮;再,我超会吻。可就算这样,我这嘴巴跟他比起来,还是差点儿。因为他更红更嫩。 他叫凤鸣,比我小两岁,长槛寺的和尚。我十岁时得了怪病,遇见他,有时候只有抱着他才能睡安稳觉。近几年,我病好多了,基本不需要他了。但是现在我出来做大事了,怕自己又犯病,所以必须走哪儿都把他带着。可这小秃驴才拐(坏),从来他都不顺着我的。我要去中都,他不去,死也不去,真的是死啊,我都把他打晕了运上飞机了,他醒来后就割脉!…… 我唯有好好坐下来跟他商量,怎么样你才愿意跟着我走? 他恶毒地看着我,你越惨我越喜欢, 我上去就给他一嘴巴子,笑,姐姐我要怎么惨你才喜欢呀? 他瞪着我,愣似做鬼了都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后又合了眼:你去一件件试呀,我觉得你够惨了,自然跟你走。 盛捷不知道,他还给老子买房……连他住的那套都是老子的。这一个单元,从底层地下室到八楼顶层全是老子的! 顶层,猴儿要住,给他了。他是我啰啰里最不安分的一个,可谁叫他最机灵呢,真是只猴儿,千面万孔的,装啥像啥。 凤鸣我锁在地下室了,他喜欢阳光,老子偏不叫他见光! 我站在床上,一拉扯铁链子,凤鸣扑到床边跪着, 我指着这对狗男女, “这叫不叫惨,老子的婚床哇,”我在上面瞎跳,“都被他们的yin水打湿了!” 凤鸣一扯铁链子,盘腿坐地上,闭上眼好像打瞌睡, 我狠狠又一扯,他双手抬着都勒出血了,他疼地小声嘶一声,头垂着就是不看我。我知道他一定在咬牙,要是我把脖子递过去,他能咬碎咯。 链子一甩,我也折腾累了,盘腿坐床上阴沉沉看着他, “猴儿,带他滚。” 猴儿本来四仰八叉靠在沙发上张着嘴巴呼呼睡觉的,被我一喊,也有点不耐烦,起身过来捞起铁链,“以后像这种即兴表演就算了,特别是大半夜!……”“我带你出来,我养着你,可不是听你来指挥我的。”我微笑着说。猴儿立即变脸,跪床边脸磕在我腿上,超可爱,“贝贝,你知道我没睡好就容易发牢骚。” 猴儿,全名侯遗一。他家有钱,可惜是个小老婆生的,被大房的那些哥哥姐姐压榨地已经没人性了,从小就是做戏的祖宗,会过各样人生的瘾,就是不会过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还有几桌是请盛捷海外的朋友。在希尔顿,比昨儿肯定更高档些。 终于见到昨晚睡我婚床的绿茶婊了,全名乐沁霓。我其实还是蛮好奇他两这是作啥儿?男未婚女未嫁的,光明正大地睡婚床不好?非要把老子拉扯进去演婚恋剧。还是绿茶婊有这个嗜好,喜欢玩“穿越大半个地球来睡你”这一套…… 我正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突然一只手从后面将我拦腰一抱! 出来混没几下子我能玩儿多远?我学过跆拳道,要按感觉来说,我应该左手向后掰住他的脖子,右手牢拽他的后衣领,狠狠给他一个过肩摔!……可惜,也只能想想了。 我两手握虚拳,像只小绵羊就要咩咩大叫!……他捂住了我的嘴,“是我。” 他一靠近我就知道是小明星老板了,因为他身上的香水……实在是,香。 我回头看他,“栎冒……”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是勤劳的,听话的,自卑的,小蜜蜂。 他抱着我四只脚同步走那样挪到落地玻璃那儿,下巴一抬,“那是你老公?” 我点头,“今天请他国外的同学。” “好,我去见见。” 我忙摇头,“不行不行,那么多人,认出你怎么办,” “那行,你把他喊上来,我们在306。”团反他圾。 我想起来了,依行程,他今儿是约导演看剧本的。 见我为难地半天没反应,他狠劲儿摇了摇,“诶,听见我的话没!” 说说这小明星老板的脾气吧, 他家也有钱,严格说来,这是个“拆二代”。又长得好,又会玩。圈中出了名的坏分子。因为声名狼藉的名声所以总走不到一线男星行列。 超级自负, 您别以为他跟我这玩“明星和小助理”的暧昧游戏,人早玩过几集了,早过了那劲儿, 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总说我老实像个苕(傻子),怎么会有人这么早就愿意把我娶回家?他好奇的是这个把我娶回家的男人。 4.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谢谢你们照顾贝贝,贝贝年纪小,平常肯定还要靠你们多关照。”盛捷环着我的腰微笑说。他一贯的暖范儿。 首先老于起来和他握了手,“恭喜。” 栎冒翘着腿靠沙发上,似笑非笑,一开始不发一言。 我唯有比了比他,“这是栎冒。” 盛捷绅士递过手去,“久闻。” 栎冒不过伸过手去和他握了握,“恭喜。” 盛捷环着我腰的手稍一握,我知道,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栎冒打量他,“听说你是个医生。” “是的。”盛捷维持着表面的和蔼, 栎冒突然放下腿,一手指了指自己下t。“治这儿么,我这里总有点不舒服。” “对不起,你应该去找泌尿科医生,我是治脑子的。”盛捷始终维持着微笑,可惜绝没抵达眼底。再次看向老于,“不好意思,我们下面还有客人,先下去了。”牵着我就要往外走。 栎冒一喊,“贝贝,我这还有点事儿。” 盛捷先一开始不放手,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终还是心疼我,放了手,“我在外面等你。”他先出去了。 盛捷一出去。老于就直点他。“你,你就不能做点逗人喜欢的事儿。” 栎冒望着我指了指他面前的茶几,“来,你坐下。” 我只有过去乖乖坐下, 他倾身两眼看着我,“我告诉你,贝贝,你嫁的这个不是好人,我他妈是个混蛋,物以类聚,我闻得出来。” 头回,我得对他妈这混蛋另眼相看了,哟,直觉还蛮准。 我涩涩笑着摇摇头。“盛捷对我很好。” 他看着我。往后一靠,笑,“是呀,他给你买房子了,你一个小地方来的,房子就是命,他也是会诓你,房子把你困住。你知道房子外,他能做多少事,他会告诉你么。” “贝贝!”这时候外头的盛捷喊, 我起了身,“那我先下去了,下面真有客人。” 我能感觉身后他一直看着我的目光。 出来,盛捷牵着我,“这工作不能做了,明儿就去辞了。” “我不……”我一扭手,他一紧握,回头看我,这也是我头回见他这样冷的视线,哟,今儿扎堆儿叫我另眼相看啊。 我没做声,跟他别扭着下了楼。 七点看完《新闻*播》,我拿着一罐啤酒上了天台。 夜晚的暖风吹过来,格外惬意, 点上一支烟,看着这万家灯火。 猴儿也上来了, 一手搁着台衬上枕着头望着我,“贝贝,你抽烟的模样简直能把人迷疯。” 我半长的发放下来半遮住眼,我知道自己这模样挺妖。 十岁那场怪病叫我高烧差点烧死过去,脸上脱皮,眼睛快烧瞎了。我爸为了保我一条命,同意医生剥开我半边脸……至此,我模样就长变了,长不回我爸那么帅我妈那么美,可是,遗传是可怕的,一些神韵,我爸我妈都没我精致……我承认我比他们都会装,从小,我就会装。害怕,还能带着笑;高兴着,还能哭。 我弹了弹烟灰,“童小周现在在哪儿?” 猴儿还是着迷地看着我,漫不经心,“在西都啊。” 我睨他一眼,“盯紧点,我要的是他每天的活动轨迹,包括他一天拉几次屎,在哪儿拉的。” 猴儿有点烦了,“知道,见不得你为他活的样子。”走了。 我手指头夹着烟撑着太阳穴,望向星空,笑。是呀,第一步,我就得为他活。“全心全意”为他活。团反肠巴。 童 小 周。 现在的元首姓汪,汪启正,七十多岁的人了,掌权二十年,算久了。他只有一个女儿,汪四川,二十一年前老公死了,守寡至今。汪家过继了个侄子到她名下做养子,算汪启正这一脉的单传。汪晨曦。已经结婚了。 现在的党长姓宠,宠重庆,据说还单着,帅得一塌糊涂。也收养了个儿子,宠令桃。神秘死,外界根本没这人多少消息。 现在的议长是京西童家的。 议长童兰吉军人出身,警察起家。有两子,童小川,童小周。 童小川听说是个残疾,终年不出府邸。 只有这童小周玩得风生水起…… 又吸了一口烟,当烟圈儿从鼻腔里出来时,那种冲味儿……逼得你好像要流泪。 我为谁活? 谁也想不到,我这样个混账性子的人只会为父母活。 我爸我妈从来没告诉过我他们以前的事儿,口风紧着呢。 可老天就给了我一双“会发现”的眼睛,“会偷听”的耳朵, 我烧得那么糊涂,都听得见付晓宁跟我爸说,“桃花憔悴了,除了为贝贝,我总觉得她是不是……” 许久,我爸叹口气,“是的,可能已经想起桃逃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人, 桃逃,我的舅舅。 真正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信息,当然还是从付晓宁嘴里。他太心软,特别是对我。 原来我这个舅舅还是个“千古迷案”,说是死了,可“各方证据”表明,还活着,在汪四川手里…… 以前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也没兴趣去多了解,可唯独这舅舅,我得给我妈找回来。 我不能叫我妈心里还存着这一梗儿不快活的活着,也不能叫我爸为我妈这么疼着心。我家不能有这种不幸!哪有兄妹分离这么长时间还有认不了的? 我确实只有高中学历,可并不代表我没上过大学。够了,一年大学就够我学不少了,那一年我算拼了,猴儿他们一年都没见过我。大二还没开始,我告诉我爸妈,我想出国闯闯,他们把我送去*国。 一个月后,我瞒着他们回来了,到了我四岁之前生活过的宜宁,正式开始了我的“寻舅之旅”。 我这样个混账孩子,要想直奔天上去,只有还找混账下手。 依现在“三大世家”的现状,中都的,咱真没那个能力一步登天;东都,付晓宁在那儿,再说,宠家那儿子情况不明,摸不着边儿。唯有从西都童家下手。 童 小 周。 这混账有个变态嗜好,据说喜欢“婚史丰富”的女人, 于是,第一步,我得丰富自己的婚史。 当然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找到盛捷。 他正在考童家私人医生。 而栎冒, 他和童小周私交不错。 4.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盛捷这次是坚决不同意我去做助理这份儿工了,他又给我办了一张卡,甜言蜜语哄我在家安心做小太太。说,我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早日给他生个小宝宝,还说,我才二十,做个小辣妈该多时髦儿。 这倒叫我看出来了:生孩子,是他娶我的一个主要原因呀。 自小,有两件事,我爸就着重训练过我:催眠和迷药。十几岁,就请专门的师傅教过我。他好像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不希望我掉进这种坑儿里。当然,无论是父亲还是师傅都嘱咐过我,学这些。只为防身,你要动了害人的心思,且要记住,人外有人,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这点,我听他们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用这些。 不过,跟盛捷“夫妻生活”这事儿算自保吧,我自有办法叫他以为是他破了我的身。每到缠绵之时,他就会呼呼睡去,醒来又觉得身子特别乏,还以为干狠我了呢。 工作这事儿我没跟他顶,婚后。盛捷的“家长式夫权想法”日渐暴露出来。我且先顺顺他的意。 这种男人,以为娶了个听话的小妻子那就是圈养在家任他为所欲为的,总有一天,享齐人之福的心思终会大胆实践出来。 这不,今儿他就把那睡我婚床的绿茶婊带回来了。 “贝贝,这是沁霓,上次咱们请客见过,我在斯*福的同学。” “你好。”女人直发披肩,一边挽在耳后,瓜子儿脸,汪汪明眸,高学历托着她的气质。我跟她比起来也就年纪占优了,哦不,看上去。她比我还年轻。一来瘦,二穿着得体。此时的我呢,一身宽大的家居服,头发随便就在脑后面揪个马尾,还围个围裙,倒似个小保姆。嗯,我想盛捷现在看到这一左一右一定很满意,因为这就是他将后来设想的圆满定位:绿茶婊带得出厅堂,我呢,经得起厨房。 “哦,你好。”我得尽职儿把这受压迫的小媳妇扮全儿呐。嗯,别以为我很憋屈,一点都不,享受着呢。猴儿告诉我,人什么时候最快乐,“戏耍”的时候最快乐;那哪种“戏耍”最他妈带劲儿?“扮猪吃老虎”的时候最他妈带劲儿!所以,这趟“寻舅之旅”我老早儿就把自己定位在“猪”这个层面,我倒要看看,这些个“老虎”能有多“凶残”! “贝贝,把那**咖啡拿出来磨了,沁霓喜欢喝咖啡。” “贝贝,出去买点水果吧,家里一点水果都没有了。” 就是这么个得意呼和的劲头,盛捷以为他玩得很风生水起呢,不时也走过来环住我的腰亲一口,“老婆,辛苦你了。”享受着他那三儿貌似伤心地撇过头去,然后再趁着我转身过去,偷摸安抚她…… 好吧,这个单元哪儿没我按的摄像头?他们在进屋前门口吻得死去活来……我这手机点哪儿看哪儿。 就套了件外套换了双旅游鞋下楼买水果来了。 正从荷包里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屋里的亲热戏,听见一声“贝贝。”我猛一抬头!……那就是西游记里小妖精要被大仙带回去的恐慌感! 我爸站单元门口,中长黑色风衣,两手放口袋里……卫观音,你出来了,老天是不是都得为你变变脸! 反正,我是变了脸的,“爸……”其实无关他传不传奇,我家很传统,我怕我爸也怕我妈,他们各有各的妖孽整我,我毕竟是他们亲生的,魔高一丈,搞不赢他们。 他向我招招手,“车里说好么。” 我连连点头。 他微笑,转头先走出去,我老实跟在后头。 车停在小区外,他直接上了车后座,我也跟上去,一上去就“爸爸……”他手一压,“不急,先告诉我,凤鸣是不是在你这儿。”我一撇嘴,小声,“原来是他那边露的馅。”我爸弹了下我的额头,“胆儿不小。”却是在笑的。 我不失时机,把额前的发全捋起来,“爸爸,你弹够吧,今儿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闭上眼,眉毛鼻子全皱一坨。我爸对我最大的惩罚就是弹额头了。 他却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弹了。我来就是想问我闺女儿几件事儿。答得好,我支持你;答不好,说明出行有风险,我今儿肯定把你带回去。” 我正经起来,“问吧。” “这个单元楼怎么来的,” 我不敢看他,“借着你的势儿来的。我原来听付晓宁说过,你在宜宁当市长的时候,普林区这片儿开发全部做公寓楼,他们给你留了房产指标,你一直都没去兑现就是。” 他点头,“这事儿你都打听出来了。除了盛捷住这栋你好接近他,买一套不就够了,怎么非得一个单元?” 我咬咬嘴巴,头低更低,“我还得为以后打算吧。几个好处:一,猴儿得有地方住吧,我还得给他开工资呢;二,我不能坐吃山空,出来带那点钱能支撑着我干大事么,这几栋房子租出去就是钱;三,我不能好死盛捷,我把一婚指标给了他,假不假吧,总得让他出点血吧。” 听见我爸闷笑,我小心抬头看他,他指着我,“你啊,小脑袋瓜算活泛,算计得挺清楚。”团找乒圾。 我抓紧时机,“爸爸,我真的想找到舅舅,我就不信你不想,咱家这事儿就得咱家自己去弄清楚。我妈那样你看了心疼,我看了也心疼呀,再说,我又是个坐不住的,你就让我出来折腾一下怎么了,你知道我做事是有分寸的,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轻易出手。” 他看着我,“真这么有自信,为什么还非得把凤鸣带着?”他拇指摸着我的额头,“贝贝,你不能离开凤鸣就说明你还是缺乏安全感,你怕自己做噩梦,你怕自己睡不着觉心情烦躁会影响判断,你还有‘怕’啊……说实话,爸爸不反对你去折腾,可要记住啊,没有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给对方留下了软肋,折腾起来是很痛苦的。” 爸爸走了。我看着那辆车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两手放在外套荷包里站那儿我想了许久,笑起来,卫观音呐卫观音,你真不愧我人生中的灯塔。他这一来,真不是想来带我走,而是适时来点化他闺女儿给她助威滴哇。 对头,既然要大干一场,为何还要“有求于人”?我不能叫“凤鸣所代表的不安全感”绊住我的手脚! 4.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是因为他自小就侍奉佛前么,如此暗黑的地下室里也夺不去他的光芒。 他看我一眼,低下头去。继续看佛经。 我蹲他面前歪头看着他,是的,凤鸣一切都是美好的。我对他不好,却也是对他最好的,为了维护他这份美好,我甚至能豁出我的命去。 他十岁,我十二岁, 他站得笔直,给灯里灌香油,手腕儿的白如玉如妖。 一个香客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儿,“小师傅你跟我走吧!我养你!我把你当菩萨供!当佛祖供!”说着,从荷包里掏出大把钞票。人也要往下跪…… 我拿起的是一只法器宝塔吧,用力戳进那人的p股! 父母不在,我一人在庙里住着,老和尚惩罚了我,叫我上山下山挑水五趟。我一声不做就去挑了。 他跟在我后面,我叫他回去,他不……那时候他多信我、黏我……那又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恨我的呢…… 我打开了他腕子上的铁链,起身,一道道把铁链子缠自己手上。真重。 他这才仰头一直看着我, 我微笑,“佛爷,你回去吧,猴儿亲自送你上山。” 他似乎不信。 我拿起给他买来的大袄披他身上,最后两手重重握了握他的肩头。“凤鸣。等我功成名就再回来折磨你。” 转身出来了,有点鼻酸,我真的很依赖他,总觉得自己有根筋是跟他连着的,砍都砍不断…… 猴儿回来时是三天后,他跟我说凤鸣一路上都在流泪, 我一蹙眉,他哭什么, 猴儿说,不是哭,就是坐在那里流眼泪,我也问了他这是干嘛,他说先把体内的水分排干,等你回去再折磨他时。他一滴泪一滴血也不会为你流。 我哼一声。矫情。可心里挺不好受。 好吧,还是“功成名就”的事要紧。 猴儿说童小周来宜宁了。我还在筹谋要不要来次“偶遇”时,栎冒帮了我。 这天我敞着外套下楼去买菜,小区的爹爹婆婆们还在跟我打招呼,“贝贝,今天菜薹便宜,” “是吗,昨天还三块钱呢,” “一块一块了。” 我傻呵呵地笑,跟隔壁王老师家的小保姆翠儿学的。我觉得傻笑可以是利器,翠儿一傻笑,菜价能跟着她走。 突然爹爹婆婆们不说话了,连不上班专心在家带孩子的主妇们也噤声了……如何?大明星驾到!补一句,二流的。 不过二流归二流,帅酷是真的,派头是真的。保姆车上下来,身后一两个保镖,如霸道总裁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还真回家当黄脸婆了。” 我很文艺范儿地喊了声“栎冒……” 他扯着我胳膊直接上车,“别在这儿装鬼了。”“哗”车门一滑,掳人而去。我想小区里那些小嫂子们最近有话题了,估计脑子里偶像剧泡泡又该丰富一层。 车里,我继续作,“我已经辞职了……” 他睨我一眼,眉头一蹙,“停车。” 拉开车窗就把我手里握着的准备装菜用的折叠篮筐丢出去,我自是不敢反抗,他又喃喃,“我觉得你今儿不把我恶心够是不会罢休的……”我防备地看着他,他突然扑过来两手在我外套荷包里搜,“是不是还有瓜子儿?你个没出息的小娘们儿,这么小就开始向往七大姑八大姨的生活了!”我咬着嘴巴笑也不敢出声,他真猜准了,我荷包里还真有瓜子儿,不过是翠儿硬塞我荷包里的,我从来不嗑瓜子儿,我妈妈说那不淑女。 他扭过头来,突然像愣着了,我忙放开嘴巴收敛笑容。 他盯了半天,又扭过头去,就那么下巴磕我肩头开始嗑我荷包里的瓜子儿,团找讨扛。 他真重,一身都赖在我身上,也不讲卫生,瓜子壳儿就丢我桌椅周身……车厢里呈现出滑稽的画面,他赖在我身上像大爷一样嗑瓜子儿,我像个呆瓜承受着,满车厢“磕”像老鼠嗑瓜子儿的声音,满车厢五香味儿。 他能吃吧,把我兜儿里的瓜子儿全磕完了。完鸟,手往后一撇,“喝水。” 我推开他,“这哪儿有水。”低下头,很适时地脸红, 他笑,蛮邪,低头看我,“你其实蛮水灵咧,不知道吸一口会不会有水。”我头侧到一旁,完全禁不起撩的模样。他靠向椅背,很得意的样子。 下了车,是一家成衣店。 我以为他要试衣裳,他把我往里一推,“有个车展,别丢我脸,穿件称头(好看)的。” 车展?童小周来宜宁就是参加车展……我进去挑了一套利落简洁的裤装,他的助理嘛。 哪知他拿过去往旁边一丢,“穿过裙子不,” 我望着他公事公办,“穿裙子不好做事。” “穿裙子好办事。”他又邪,不笑这么说都邪!横我一眼,手指头在一排衣裳里滑,落在一件黑色连衣裙上。 眼光不错。我妈钟爱黑色,教育着我也爱穿黑。 他塞我手上,“你确实不叫胖,叫婴儿丰润,肉坨坨的,不该有的没有,该有的……”嗯,他这一眼我该给他定义为,艳情。不是我,是他的眼色,女人见了会忍不住上去抱着咬一口。“都有。去试试吧,20岁穿黑不是孝,是俏。” 我皮肤遗传我妈,如他所说,婴儿嫩,白里透水灵那种。 镜子里看,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出来,他坐那儿,看着,似乎也很满意, 向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他起身放下我的马尾,又笑呵呵对一旁围观的店员zhe,“哪个漂亮妹妹借我一个梳子和一只口红啊,大红那种哦。” 妹妹们争先恐后献出私密之物,当然,献身都没问题。 都看着他给我梳头,给我抹口红。我任他摆布,小绵羊一样,免得扫了妹妹们的兴致,觉得我忒不知好歹。 镜子里,且接近我平常的模样。就是这唇膏还不够红,我妈妈看了会说,这种红不带劲儿,少了毛一炸之感。 他又为我找来一双红色高跟鞋,蹲下来,亲手穿, 看见我脚踝上的那只若隐若现的观音像了,已经不分明,出来时我处理过。 他抬头,“纹上去的?” 我摇头,“天生的。”骗死你! 他拇指摸着,“那你还是个菩萨贝贝咧。” 我心里哼,可不,我的名字就叫菩萨贝贝。 (今晚看春晚就不更了哈,新春大吉,小姐姐携贝贝和她双亲给大伙儿拜年了,祝愿大家万事如意啦,嘿嘿。) 4.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我身上还有多处观音小像,并非刻意为之,十岁犯病那会儿和尚们用双花、大青叶驱我体内的火。他们用的模袋都是观音造像,久了,身上就有这些印子了。小腹偏y处也有。 栎冒要给他代言的一款新车揭幕,我一手提着他的私人物品一手挽着他的外套先乘电梯上了展厅三楼,主办单位给他单独开了一间休息室。 刷卡进去,放下东西我四周看了看,过去倒杯水喝。地下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团农找血。 喝水时我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红印儿,刚才下车时碰的,于是径直走向洗手间,想都没想推开门…… 我算胆儿大的,真的很少有东西能吓到我。不过眼前看到的…… 童小周竟然在里面! 我研究他小半年了,自是一眼认出他。且,也知道他会来参加车展,这里见到他也不算太突然,就是…… 他正在撒niao,我稍惊地是见到他胯间那鸡毛信,这么软绵无力这么萎靡不振,实在不像个正常男人,而他似乎也正苦恼着这,正在用手撸…… 正常情况下这算尬尴吧,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要出来,哪知他一个跨步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就扯过去!脸上竟是透出红润,当然这不是害羞,这是实打实的恼羞成怒。估计我的“一眼惊愣”还是刺激到他了。男人呐…… 而我此时看着他的脸竟然也忘了反抗?为啥,看见他嘴唇下一个火疖子了。 我这人是上火体质,身上也爱冲出来这些小红嘴子,一结疤我就爱抠,这当然要不得,年纪小时,我爸在我手上涂药水儿,一抠就疼我算长记性了再不敢抠。大了,知道抠了那地儿一烂就丑了,所以也能忍。可,对自己忍得住,别人身上的疤呢…… 我多想把他那火疖子抠下来呀! “看什么看,”声音不大,却足够怒火愤意。 我缓过神来头一侧两手推他的肩头。眉头蹙着,显得不耐烦。其实是忍着不去看他勾我的火疖子! 他估计会错意了,一把搂住我的腰,一手竟拽着我的手要去撸他的鸡毛信!这是一种男性尊严严重受损后的极怒失控,“觉得小是不是!小是不是!” 要往常,我撸你还计较?撸完捏你在手心里玩儿,反正算计的就是你! 可,童小周啊,你为什么偏偏见老娘这第一面要顶个火疖子来,这不是勾老子的瘾? 一下把我弄烦了,我上去就抠他唇下的疤! 他一闷哼,血流,这下他发了狂,抱着我乱咬,我也不示弱,手始终揪着他唇下那疤,手指头上抠的都是血, 谁也没料到,这莫名其妙地一撕扯,他那活儿竟然雄起了!越来越挺,越来越壮大,摩擦我的腿内,他一把扯下我的n裤搬起我一条腿……我有片刻失神,因为疤儿终于被我抠下来了,“嗯”他长驱而入!…… 片刻地停止, 他估计也疼,额头都冒汗了, 我更疼,这是我的第一次。 说实话,我有些茫然,心情复杂。此番出来混世这事儿我也有心理准备,在不在乎的,搞清楚这男女之间到底个什么感受也行。但是,是这样个“搞清法儿”……我懊恼的是,见童小周第一面,我竟然轻易就这么被他一个火疖子给迷惑了…… 死死地咬着唇,我低下头,一腿站都站不住,他突然两手捧住我的p股又狠狠地往里刺,我头往后仰,半张开了嘴。刺破了。 他不管不顾地就动起来,忘情地,好似许久没有地,渐渐的,成了好似从来没有的…… 我终于忍不住,“轻点儿,轻点儿,疼!” 他一手绕过我的头搂住我的脸按向他的唇,重重地吮,“再忍一下,忍一下……”声音都飘起来了, 生理上的变化是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渐渐,我也抱着他忘情地吻起来, 说过,身没破并不代表我没经验,吻起来我能叫对方疯狂自己也颇为享受, 上下的刺激叫这场鸡毛信与火疖子血与血的碰撞空前激烈起来! 他唇下流着血,我们的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儿, 我下边流着血,搅合得他的鸡毛信威风凛凛,如利剑。 同时爆发出来,我的腰都快被他掐断了! 真是一点儿劲都没有了,我没骨头地往下摊,他抱着我顺着往下滑,坐地上。 许久,他缓过神,放开我起了身,裤子垮在脚踝上也没提,两手撑在洗手台上,扭头看我。 我头发乱糟糟,身子好似被火车碾了的,深蹙着眉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踉跄走到马桶边一p股坐下去,合上眼开始专心用劲儿…… “你干嘛,” 我没睁眼,“把你那东西弄出来。” 没听见他答声儿, 过一会儿,我的腿被扒开,他裤子还没穿,蹲我跟前,手伸进来,“我来帮你,太里面了……”我正小便呢,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全洒外面来了,他手上全是,我肯定臊得慌,一脚踢向他,“你有完没完!”他估计也没料到一手这,一时竟被我踢到地上坐着! 我腿还张着,他又这么狼狈……我看他也是臊急了,扑上来一手又勒住我头地狠狠吻上唇,半跪着,那只湿手就在我腿间泥泞处抠挖。我狠狠地捶打他,他更不放过我,竟然一下跳起来跨在我身上,我斜眼儿一瞄,得,今儿那鸡毛信算是彻底复活了,照这样下去非得折腾死我! 我忙服软,主动抱住他的腰,仰起头,“算了算了,我错了好吧。” 他p股往下坐,一手又挑起我一条腿,红着眼,“你看都这样了能算了吗,再一次,就一次……” 你们是不了解童小周的为人,我研究他小半年了,这人总结起来两个字:傲骄。平常一副高冷睥睨众生的模样,好似全都是蝼蚁,任他玩弄。今儿估计是有点被鸡毛信的突然雄起搞疯了,行不择矩,口不择言…… 狭小的马桶上,我被他刺得都挤出了两滴泪,握着拳头捶他的背,“轻点儿!”他在我耳边胡乱呼气,忘乎所以,“快了快了……”我咬住了他的脖子,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这次我无论如何不敢再在里面磨蹭了,一得劲儿,扶着墙颠三倒四地出来就倒在沙发上。 许久,听见洗手间里冲水的声音。 4.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我往后一望,正好他出来。我起身去洗手间,与他擦身而过。两人均很默契地谁也不看谁,交换场地。 搞干净自己,我到处找,n裤呢? 手握着门把我犹豫了下,还是拉开,他坐在沙发上也抬起头望过来, 我站门口没动,眉头蹙着,“我的n裤呢!” 正说着,门口有动静,我忙合上门,侧耳听。 “小周你在上面呀,”是栎冒, “嗯,上来接个电话。” “我助理上来看见了么,” “嗯,她在洗手间,进去半天了,别把肠子拉出来。” 我在里面咬嘴巴,好你个童小周,真是超级镇定不说,末了,嘴还毒这么一句? 听见栎冒笑,“你嘴就是毒,别欺负她。我好容易找回来的……” 老天垂怜。这么一气,眼角一瞟,看见我n裤了,挤浴缸缝下了。嫌弃它脏了也没法儿,总不能一直真空吧。穿上了,浑身不自在。 冲水,出来, 栎冒那利眼浑身打量我一遭儿,我一手捂肚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说着,头垂下,做出一副听见了他们调侃害羞的模样……一眼没看他,我都感觉得出来童小周那眼一点不客气看着我的样子,他真够“大方坦荡”的啊。 栎冒笑起来。起身过来揽住我的肩头。“忍忍,活动还没完呢,我跟你说助理这活儿甭想辞,咱们白纸黑字合同还在呢……” 之后,全程他和童小周一直在一起试车,一句互相引荐的话都没有。估计我也就他一个小助理,不值介绍给他这么重量级的朋友。 活动结束,他非要送我回来。童小周也同车。 挺不妙,被盛捷堵门口了。 盛捷站在单元楼下,我貌似为难地刚要下车,栎冒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我又坐回车上,他朝外面的盛捷招招手,“那谁老公!你过来我们聊聊。” 看得出盛捷那是大怒啊,可忍住了,因为我还被扣在车上, 他阴沉着走过来,一把拉住我另一只胳膊,“你什么意思!我老婆已经辞职了……” 正这时候,副驾上的童小周扭过头来,“能上她家上个洗手间么。”这场景,他插这么一句话下来,而且表情严肃……忒滑稽了!可,无奈,他实在很正经,真的就是“我内急我想上洗手间”……我且没兴趣看他闹什么眼子了,此时,我得好好看看盛捷的脸色。 是的,童小周是他做梦都想见的人。别忘了,他梦寐以求的,就是当议长家的私人医生…… 果然,盛捷握着我胳膊的手都一松! 不过,紧接着,更重一握。都是演技过硬的人才呀,他脸色依旧阴沉,似不耐,“贝贝,你带他上去上洗手间,我,有话和栎冒谈谈。” 如我所料,他果然想和栎冒“单独”“好好谈谈”,信不信,他一开始肯定还是极力反对我做助理,不过,谈着谈着,会松口的…… 盛捷那边我是想得到的,童小周这边……该死,我倒还真没想到,他就是一只被性虫钻坏了脑壳的猪! 我跟他一前一后才进单元楼,才转个弯儿呀,他一把从后面就抱住我,撩起裙子手直接就摸到双腿间! 我忙夹着腿弯腰,他后面紧搂着也弯腰,还听见他喃了句“找着了?”我顿了下才意会过来,畜生!打量他一直以为我没找着n裤真空着呢! 性虫烧脑的人劲儿忒大,我能在这里跟他打斗吗?说实话,打也打不过,他一指愣执着地伸进n裤铆足劲儿撩逗那……我咬着唇颤着音回头,“别在这里,有摄像头……”他重重地亲吻我的脖子,“哪有,没看见。”我服了他了,也恨自己,这一个单元无数个摄像头是看不见,可都是我装的……我只有哄他,“进屋,先进屋……”他还在磨叽,我一咬牙,手往后狠狠掐了下他的鸡毛信!真他妈见鬼,它真的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我这一掐还是把他掐醒了的,他一拽住我的胳膊,“那就快进屋!”愣像赶着去投胎,拽着我爬楼梯,我低声尖叫,“神经病!你几辈子没女人了?!” 他红赤红眼地回头瞪我,“你不说有摄像头么,还敢叫!” 钥匙半天插不进孔里,他抱着我挤在门上死命亲,我都去抓他头发了,“进屋进屋!”你说气不气死人,他一边那样饿狼一样亲你,钥匙他夺过去一插就扭开了。 进屋他抱着我一脚就踢关上门,火急百了就往房里床上奔……我家一室一厅,太好找床了, 把我一扔床上,两手接着就拉下我的n裤,俯下头就舔,一气呵成,我腿缩着夹着他的头愣在床上打滚……迷迷离离地仰头望见床上盛捷和我的结婚照……新婚那晚,他和个绿茶婊在这张床上,而今我又……我心里想笑骂,这他妈什么事儿呀!但是笑不出来,他的舌头在往死里勾我…… 我的腿都打颤了,听见他急切解皮带的声音,我才一看过去他压了下来,两人同时闷哼, 接着就是他全心全意地撒欢, 中间停了下,估计也看到头顶上的结婚照了……更受刺激,更猛, 他还不出来,盛捷要上来了,我也急,两手揪着他的衣襟,“快点,他要回来了……” 他额头上都是汗,“我还没够。”还要去拉下我裙子后面的拉链,我握住他的手腕,眼睛里都水汪汪了,直摇头,“不行不行!”他抱着我跟我连得一丝缝都没有,非要去拉,我觉得我是真流眼泪了,当然不是哭,不过太刺激了,我似乎都听见盛捷上楼来的脚步声!我狠狠地捶他,“你犯起禽兽怎么什么都不顾啊!你是不是一直不举现在捞本儿呢!” 没想我这一吼,他真停下来,接着,眼神狰狞地看着我,两手死死地捉着我的肩头,凑我耳朵根儿咬着牙说,“我是一直不举,你刚才也看见了,就是那样死不死活不活。可你看现在,它多有劲儿,还不是你骚!你还一直不穿n裤叫我忍不住!……” 我真想一巴掌呼过去!他真会把白的扯成黑的咧! 却,手根本抬不起来,他死死按着,下面也更是奋力往里再挤进一分, “晚上我来接你,你要不出来,别怪我上来当着你老公的面c你!” 我极力冷静,他能这样猖獗也有我的纵容在里面不是? 是的,这出戏里我是“猪”,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大老虎已经上钩了,虽然有些荒腔走调,可,不能功亏一篑,忍忍,忍忍…… 我挤出更多的眼泪,咬唇不堪侮辱地头往旁边一侧,“你快点,他要……”完全一副挣扎在情y与羞愤里的小女人模样, 他低头挨着我的脸冲刺起来,飘出声儿,“你叫贝贝?……”团农尤圾。 4.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果然,盛捷回来跟我谈,挺“赏赐”地说。“我是看你挺喜欢这个工作,栎冒这人素质低吧,诚意倒还是有,你就还是去帮他一些时吧,有宝宝了我们就不做了啊……”我乖巧地点点头,笑得像只小雏菊,“盛捷你真好。”他抱着我亲一口,“可别跟栎冒学坏了,我就怕你跟他学坏了……” 还不到九点,那只性虫的“追魂call”就叫唤了。走之前他抢走我的手机冲他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点着我说,“我短信一到。你不下来,我就上来。” 我跟盛捷说栎冒晚上有通告,盛捷亲手给我穿外套,反复嘱咐,“别跟他们学着喝酒!” 我依旧穿着平常出来买菜的那一套,大外套衣领竖着,才走出小区,后面两道车灯打在我身上,我走过去,拉开后车门,上车,车融入车流中。 一直到酒店,两人都没说话。我知道刚儿在车上,他从后视镜里看我好几眼。懒得理他。 走进酒店也是一前一后。快进电梯时,他嫌我走慢了才上来扯住我的胳膊。电梯里,有几个人,他松了手,咱俩站的还有点远。人都下去了,他又拽住我的胳膊,挺嫌弃地耸耸,“你就不能穿称头一点?”我蹙着眉头,“总不是要脱的。”他算恨铁不成钢地又一扯,“难怪你老公在外面鬼搞。”我立马瞪他,他揪我的脸,“瞪什么瞪,个傻子。”我撇头要咬他手,他环过我的脖子低头就亲。“别在这儿就招我啊。” 出了电梯。他又是急不可待般扯着我的胳膊刷卡进房。 一进房,我甩开他的胳膊,“那叫什么的,我们先谈谈!”傻乎乎的, 他也不拉我了,“童小周。我叫童小周。” 童 小 周, 半年前我就开始研究你了。 你***5年6月8日生于中都紫檀医院,母亲何慧是著名收藏家何信之的小女儿,十年前死于乳腺癌。 父亲童兰吉,京西童家最正宗的一脉。燕东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来也出任该校z治部主任长达十年之久。现如今军中中坚指挥人才过半毕业于该校四期和六期,所以多是你父亲门下得意门生。 二十一年前那场“z变”,党长邵京暴毙,警察系统内部分崩离析,你父亲临危受命,接掌了“警字头”这个烂摊子,肃整警风后,强势进驻西都,当选议长至今。 你还有个哥哥童小川,曾是警界闻风丧胆的纪律督察,后因一次车祸致残,从此一蹶不振,常年深居家中。 你同样是燕东陆军毕业,你父亲却没有像你哥那样把你放在警界,而是似乎想走他的老路,还是得巩固童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将你放在燕东陆军做教官。如今你已官至该校z治部一处处长。 你兴趣广泛,涉猎颇杂,不过受你外公影响,最好收藏。外传你有一不输于朱厚照的“豹房”,天下奇绝,极尽收罗。 你交际也广,三教九流都能称兄道弟。所以像栎冒这样的也能混一处,不足为奇了。 还有就是,说你对女人的“挑”挺耐人寻味:喜欢纯的,偏偏又要是已婚的……这点,我就不发表见解了,瞧你这阳多年突来一朝如狼似虎的!……说实话,挺叫人叹气的…… “叹什么气?” 我叹出来了吗?我瞪他,总觉得他是有点深探人心的板眼,暗自掖藏责备,以后在他面前是要更小心…… 他脱去外套往沙发上一放,指了指卧室门后,“你先站那儿后面看看。” “看什么,” “看看我都不想承认的一个事实。”他眼一冷,挺阴烦的模样。我横他一眼,走去卧室门后了。团农狂号。 他见我进去了,慢慢坐到沙发上,靠着,打了个电话,“你上来吧。” 不久,听见敲门声, 他翘起了腿,“进来。” 我从那门缝里瞧见, 进来一个女孩儿, 模样真纯,身材也超好,长腿,蜂腰,r挺。 她微笑地喊了声“小周”就要走过来, 童小周开口,“别动,” 女孩儿一愣,站那儿, “n裤脱了。” 女孩儿虽然脸上现了些微红,可还是依声儿慢慢从那白裙里褪下了n裤, “裙子慢慢拉起来……” 童小周的声音里有魔性,女孩儿深陷其中,慢慢拉起裙摆…… 就在那裙底将现,这恶魔之声突然冷淡一沉,“好了,你走吧。” “小周……”女孩儿有不可思议,却也似乎习惯了他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幽怜地穿上n裤,实话实说,脱和穿的姿态都好看极了,长发斜泻下来,在饱满的胸前飘飘荡荡…… 女孩儿出去了, 稍事一会儿,听见他喊“贝贝!” 我打开门站在门口,他见我半天不过去,又不耐烦地抬身朝我招招手,“你过来呀!” 我两手放外套荷包里走过去, 他依旧那么懒洋张狂地靠在沙发里,两腿分开,指了指自己胯间,“你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说“那她没脱光。” 他盯着我, 许久,阴沉沉地说,“你现在包的像个土蛋儿,我看了都有反应。”突然起身过来扛起我就往房里走,我使劲儿捶他的背,“别一上来就弄,我下午的还疼着呢!” 他把我丢到床上就压上来,“我轻点好吧,贝贝你摸摸,它真的又硬了……”一手着急扯我胸前衬衣的扣子,一手拉着我手去摸他胯下,我却全心全意去看他唇下的小血疤子。上午被我抠破了,这会儿又结疤了。手又摸上去,他头往后仰,“你怎么老喜欢抠我这个,”我不由自主地撅嘴巴了,“就要,”他狠狠堵住了我的嘴巴…… 这会儿没顾虑了,他把我脱得精光,揉着n子大口朵颐,“好大好软。”我掐他的脸,“我又不是乳牛,刚才那女的也大也软。”他搬着我的腿不叫它滑到他的腰下,一劲儿往里顶,“贝贝,我就对这身子有反应怎么办,我就爱死你身子怎么办。”我一手握小拳头侧头咬着,浑身泛着润红,轻轻颤,被他撞得头发遮住了眼,迷离遮住了眼。他爬上来使劲儿找我的唇,咬,吮,磨,不停地“贝贝贝贝”…… 停了搞,搞了停,快三个小时了, 我推开他,他不放,我又去戳他那个血疤子,他往后一躲,“干嘛,得败血症了。” 我冲他吼,“放开,我要上厕所了。” 他连着我就要下床,“我们一起尿。” 我向后掐他的p股,“你太变态了!” 他手挤到缝隙间摸后面的小褶皱,低笑,“下次我们弄弄这里好不好,” 我剧烈扭动,“想得美!我真要上厕所了!” 他慢慢出来,压在我身上,又揪了下r头,最后稍一侧身拍了下我的p股蛋儿,“快去吧,免得又叫我摸一手尿。” 我掀开他跑进洗手间,是真想上厕所。 听见我的手机响,我洗了手赶紧出来,看见他已经把我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枕头上,一手支着头看着, 我忙走过去拿起,一看,栎冒。 他从后面把我抱起又压到床上,我捶他肩头,接起了电话,他一边亲一边又搬开我的腿要进来,我死劲儿夹着不松腿,他呵我痒,我咯吱一笑,松了,他又折腾进来,慢慢磨在我说话的唇边亲,“栎冒……”这声有点zhe……对面栎冒听见了,好像顿了下,“你干嘛呢!”蛮严厉。 “一只小狗在舔我,呵呵,别弄了……”童小周像一条妖鱼就在我身上蹭,咬我的耳朵又一吮, 栎冒好像听不得我这样的声音,“狗舔舔搞这风骚干嘛,我在**饭店902,你快过来!”挂了。 我掐童小周的腰,喘着气,“别弄了,栎冒叫我过去,他也在这个饭店。”童小周把我的手机丢下床,“理他干嘛。” 我知道这要跟他犟下去就别想下床了,主动两腿环住他的腰,捧住他的脸,“小周,今天算了好不好,他是我老板,小周……”都快喊化咯。他死死搂着我的背,“还有下次啊,你敢不出来……” 好容易被他放开,我坐在床边穿x罩,他懒懒趴在床上手指头滑我的脊梁骨,我躬身下去拿n裤,他就把手指头插缝儿里,我扒开他的手回头瞪他,“流氓,看你把我n裤扯的……算了,不穿了。”准备直接套长裤,他却一骨碌爬起来,捡起n裤“怎么不能穿了?你今儿要不穿甭想出门!” 我抓着长裤摇摇,“我穿的是裤子!……”他蹲下来扯我长裤,“不行!你怎么这么不爱穿n裤……”就要搬开我的腿把扯得像腌菜的n裤往上套。我真服了他,跟他拗这些不值得,任他了。 走之前,他捏着我的下巴,“我的短信你要不回,知道后果?”我撅嘴巴横他,他低笑搂着我又亲个没完,“贝贝,你这是又招我?……”我推开他赶紧跑了。 4.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出来后我没有立即去栎冒的房间,而是下来,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包烟。看见还有通宵卖牛肉面的,要了一碗。 手机里还有一条猴儿的留言,他说童小周在**饭店住下了,后面还有一句,杰子生儿子了。 我一笑,还是给他回拨了一个电话。童小周这个虽是我已经知道的“旧闻”了,杰子这个喜事得交代交代。 “你哪儿呢?”我们都属于夜猫子,猴儿那边轰天的“炸金花”声儿。 “**饭店,已经和童小周搭上了。”我边呼啦面边说, “搭上了?‘深入交流’了?” 我只是“嗯”了一声。 猴儿噼里啪啦,“这么快!他一眼看上你什么?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儿没脸蛋儿……” 我满嘴流油坏笑,“那你去问他的鸡毛信。” 我本也不是善男信女。游戏到了这个份儿上玩得惬意就行。当然,也有点歹意。和童小周周旋,除了“寻舅之旅”的一个跳板,再就是,有点和他们童家杠上的意思。西都,那是卫观音的老巢,如今被他们童家占着……我当然不想叫他们童家安宁。 拦住了猴儿的继续嘲痞,我正经交代了一句,“杰子那事儿得办敞亮。” “这你放心,一万块的红包已经帮你拍过去了。跟他们是这么说的,你在国外回不来了,遥祝胖儿子大富大贵吧。”团何肝血。 我对弟兄伙儿的从来不吝啬,就算这会儿我也拮据,人情一毛不会含糊。 挂了电话。沾了点杰子的喜气儿。心情也爽,呼呼啦啦一碗面下肚。 到栎冒房间里时,他亲自开的门,“怎么现在才来!” 我小声儿,“太晚了……” 他指了指屋里,“叫那女的快走。”好像刚洗过澡,只浴巾围着腰。 我“哦”了一声手脚利落起来,脱了外套,还是轻声“隔壁房收拾好了?” 他过去沙发边坐下点了支烟,“她不住店的。” “哦。”我也不多问,轻手轻脚走进房里, 一看那长发,那身条儿……我愣了下,眼熟啊……再一走近……有意思了。真是刚儿在童小周房里脱n裤的女孩儿。 不带任何感**彩。唯工作本分,我弯腰轻声唤了唤趴在床上一丝不挂似乎睡着的女孩儿,“姑娘姑娘?” 女孩儿缓缓睁开眼,怕惊着她,我还特意稍直起身子向后了些,可她看见我还是惊着了,不过真不似一般女人惊着就叫就躲,拉过被单捂着自己的身子,坐起了身。 “不好意思,我是栎冒的助理,他的习惯……” “我知道。”女孩儿声音清冷,一手抓着被单弯腰去捡床下的衣裤。 我就没再说什么了,出来了。 栎冒还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我摇摇头,看了看里面。 他一笑,“喊醒就行了,别管她,她干这行的,知道规矩。” 虽然“干这行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心里还是叹了声,看上去真纯啊…… 我还是没过去。 女孩儿出来后斯文稍羞涩地朝栎冒一点头,快步走出去了。 他又招手“过来呀。”我才过去。 他把烟在烟缸里按熄,讪笑一摇头,“这姑娘美院的,眼睛向来在顶上,童小周来才出来。今儿门口遇见了,竟然主动贴上来,估计童小周那里受刺激了。” 我心想那你还不是香的臭的来者不拒, 他似乎晓得我心里想啥,“别说我香的臭的来者不拒,我没上她,童小周不要的,老子凭什么捡剩下的。” 这一看,他和童小周也没那铁啊。之前童小周甩了我的手机叫我甭理他,现在他又这态度。 我一直不做声,他突然扭头过来看我, “以后离童小周远点,他坏着呢。” 我挺镇定,看他,“童小周是谁我都不知道。” 他看了我半天,笑起来,“是呀,他也看不上你,你就算结婚了又怎样,要脸蛋儿没脸蛋儿要身材没身材。”伸手过来就揪我的脸,我怯意地躲。 “还有件事儿,”他放下手靠进沙发,懒洋洋赖沙发里睨着我,“晓得你老公为什么同意了你继续当我助理么。” 我比较天真地扭头看他,摇摇头,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傻丫头,你老公鸿鹄之志攀得高攀得远呐……”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我的发,故意娇里娇气地学盛捷说话,“我知道你是见多识广的人,那位是童小周吧,我正在考童议长的私人医生呢,有时间能引荐一下吗,我也不是想走后门儿,就是想带贝贝先了解一下我以后工作的对象……” 我心里笑死了,除了娇气的语气,盛捷那虚伪的作态他学的惟妙惟肖。可面上我还得装傻,“他是一直在努力考议长的私人医生,童小周……哦,就是那个上我家厕所的吧。”我像才会过来的,毕竟今儿一天车展,他也没正式介绍过童小周。 栎冒点点头,依旧懒洋洋,“他是童议长的儿子。” “那……”我低下头显得为难,“有可能的话,还是麻烦你引荐一下吧。” 他突然狠狠点了下我的额头,“你心真大啊!赶明儿那不要脸的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 “我都嫁给他了……” “哟,你还真是天朝好贤妻呀。”他起身弯腰看我,又点了下我的脑子,“算了算了,得了你这么个傻子我真不知是福是祸。”又躺向沙发,推了下我,“回去告诉你那王八儿老公,明儿我约了童小周在九曲吃饭,他要赶趟儿就过来瞄一眼吧。”我忙点头,眼睛笑眯眯,“谢谢你。” 回家,尽管又是凌晨半夜,此一消息一说,盛捷乐疯了,从床上蹦起来抱着我直转圈儿,“贝贝,你真是我的福将!我的大宝贝儿!我盛捷得你得天下也……” 我心中冷笑,你还得天下,这些人手里把玩的一个破玩意儿罢了。也是可悲,这就告诉那些永远只想着走捷径的人们,有时候“捷径捷径”不过他人逗弄你丑态的一场戏而已,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4.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九曲这顿饭我没想到盛捷把乐沁霓也弄来了,女人旁边还有个老头儿。 盛捷和我是最后到的,老头少妇看似已经先来好一会儿了。且那老头儿和童小周还是认得的……明显,童小周和栎冒两个坏东西在瞧我脸色,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咧。 “贝贝,这是我的导师,著名的脑科专家王铮绪老师。他一直在议长的私人医疗团队里。沁霓是他的夫人。” 我恍然大悟。 难怪童小周栎冒这神色。栎冒看不惯盛捷一定查了他的底,晓得了盛捷和乐沁霓的j情,私下估计也当乐子和童小周分享了,所以童小周昨儿电梯里说了那句“难怪你老公在外面鬼搞。”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这奸情,故而表情意味深长。只是我想不到的是,盛捷搞上c的,是他导师的夫人?……终于晓得为啥“两情相悦”却不能“白头偕老”了。只不过。这一看,盛捷对乐沁霓是真心么?…… “王老师好。”我羞怯地一点头。 老头儿笑着一压手,“好好,贝贝才20吧,这么小就嫁给盛捷了,他爸爸妈妈可得放心了,可以早抱孙子咯。”害羞一低头,余光扫到乐沁霓听到这里似乎笑容不自在了下。 “现如今流行老夫少妻,王老,您还不是娶一小娇妻一切都和谐吧。”童小周微笑说,说得乐沁霓头侧到一边儿,耳根儿都是红的。坏东西!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老头儿赶忙面对他,“看小周说得,尽拿我这老头儿开玩笑了。”忙起了身。扶住盛捷的手肘。“盛捷,这位就是童议长的小公子小周处长。”盛捷稍弯腰递过一手去,“您好。”面儿上倒显得不卑不亢,年轻俊才么。童小周坐着伸手和他握住,“你好。”松了手,“对了,我还得谢谢你,上次借用过你家洗手间。”盛捷故作恍悟,“哦,那天是您啊,怠慢了。” 看得出,盛捷在乐沁霓身上下的功夫没白费呀,瞧这小娇妻帮他给老头儿吹的“枕边风”,一顿饭。老头儿明里暗里就是在赞赏盛捷的医术医德了。我也没吃多少。光顾着陪笑了。 饭后,为显他们的“职业紧迫性”,老头儿说还有台手术,盛捷和乐沁霓都跟他先走了。临走时,盛捷蹲下来握着我的手,“今天早点回家,爸爸妈妈要来,你准备准备。”我乖巧点头,他仰头亲了下我的唇。老头儿直摇头笑,“新婚燕尔啊。”我知道盛捷这是说给栎冒听的,也是做给栎冒看的。他有求于栎冒吧,可也跟他较着劲儿。 都走了, 栎冒一筷子丢到我跟前,“傻子,你老公和他师母有一腿知不知道。” 我一下抬头,“别胡说,他们是同学!” 栎冒指着我冲童小周,“我说她不得信吧,这孩子脑子就一根筋,么办喏。” 我低头继续吃我的, 栎冒来了个电话,边接起边起身走到我跟前,手把那桌儿上转盘转转,“别光吃眼前的,一顿饭就看你吃这跟前的豆芽儿了,转转呀,你不爱吃肉么……喂,说!”走窗边去了, 我才要抬头委屈地说“谁爱吃肉”他已经走过去了,算了,我又低下头去。 突然桌下腿被人踢了一脚,还有谁,我瞪了眼童小周。 他翘着腿儿坐那儿,食指敲了敲他的手机,我知道他给我发短信了。 我喝了口水不理他,就听见他懒洋洋张口,“栎冒,我和贝……”我赶紧看他,栎冒也扭过头来了,我又忙低下,他浅笑着接着说,“我和备管库的说好了,车我后天拉回西都。”“好。”栎冒又转过头去“车明天就开过来吧……” 我只有掏出手机, “明天我们去泡温泉。” “不行,明天栎冒有签售的活动。”我打回去。 他看了眼手机,“栎冒,明天车开过来你帮我再试试吧,你知道我听不得一点声儿。” 栎冒问我,“我明天什么事儿?” “国广你有个签售,不好推的!”我忧心地说, 他手一摆,“找老于,推了推了,最烦签售。”扭过头去继续说车的事儿。男人呐,车是尤物,车才是真爱。 我撅嘴拿起水喝,童小周手里按着手机,面庞带笑。桌下呢,脚拨一下我的腿,又拨一下……团何上巴。 第二天一早儿,他的“追魂call”就闹来了。 我在路口上了他的车,其实心情还好,我体内火大,就爱水。温汤呢也不要太烫,舒舒服服泡里面,蛮享受。 坐在后座儿我一直在发微信,远程遥控杰子儿子的出生宴。童小周今儿话特别多,一直跟我扯着扯那,我哪有心思跟他说,嗯啊应付两句,哪晓得他突然停车转身过来就要抢我手机,“我看你到底在干嘛,忍半天了!”我窝着身子把手机藏怀里,“好了好了,我不跟她们聊了,啊!……”他竟然跨过来扑我身上就咬,手也拉出衬衣伸进去,我直扭,“不聊了不聊了,”他狠狠吻住。 就算他这辆光冈越野空间够大,可闹得动静还是挺大,车子一震一震的,听见后面的喇叭声。 我求饶,“真不敢了,你看我关机了!”我衣服都被他扯开了,吮得全是红印儿,他两手插在我裤子里一捏那p股蛋儿,“我今儿多高兴,你爱理不理的,什么意思!”我两手拿着手机按在嘴上,“真的不敢了……”他盯着我,“手机拿开,再亲一下。”我把手机往上拿,遮着鼻子和眼睛,他含住,舌头伸进来,“贝贝,你其实是个害人的小妖精……” 后面喇叭声成灾了,他又磨半天才跨回驾驶位,衣领开着,一股子浪荡味儿。 我也好不到哪里,赶紧整理衣裤,他从后视镜看我,笑的坏,“今天我带了样好东西,舒服死你。” 我也累了,俯身趴在后座儿上,我知道我这模样能要人命的。头发滑下来,遮着红彤彤的脸蛋儿,隐隐露出微蹙的眉头,红艳的小蝴蝶唇……美不美,呆板了,再漂亮的五官也是平常;反之,神态美,里面好似舞跃着一个吃人的妖精……能剐心! “你是开荤了,啥都新鲜,就是把我不得了……”慢慢合上眼,带着些伤怀不得已, 听见童小周前面低声,“贝贝,你要敢让别人看见你这样……” 我心想,暂且还真只有你能看见我这样,因为,我在一心勾你啊! 4.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猴儿说见不得我为童小周“而活”,肯定不是为他“活”,不过我只是想把他研究透彻罢了。 别看他现在迷我恨不得吃下去样儿。长久不了,童小周是这样个性子,来时疯狂去时毫情不留。 他曾有一辆车,倒和我现在这个情况很像。 正常的车,不管限量不限量,对于童小周而言,他想弄到手那就一定能弄到手。 这辆车不同,是他玩赛艇时突发奇想琢磨出的一款,既能在水面上滑翔又能在陆地上奔驰,讲究的,是速度,最难控制的。也是速度,关键是陆地到水面如何保持匀速……可贵的是,童小周爱玩儿,他也是个爱动脑子的。一年,一门心思就扑这辆车上了,据说,就没出过厂房的门儿。 终于和他的团队把这辆神车调试好,放出来了。和我这情况如何不一样?那就是开了荤,疯狂折腾,想着花样儿折腾。……可再看看如今那车的下场?曾经爱不释手的宝贝,玩了不过两三月,现今废铁一堆隐世在厂房一隅……兴趣广的人,好奇心盛的人,又愿意去开动脑子不顾一切实践的人。他们的兴奋点永远不会只停留在一处。生理上的憋屈叫他愤懑。如今找着我这么个终于可以撒欢儿的,他的“如痴如醉”自然也就好理解了。却,绝非会深陷其中。 真正爱玩能玩的男人,女人永远不会成为他们最爱的玩具,更别谈情呀爱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反而觉得和童小周在一起很放松,也能真正体会一把什么叫享乐人生。 步行上山这段儿,满眼桃花。 你说如何能叫我不激动。我已经暗自记下了路线,一定叫我爸带我妈来看看。 “贝贝,快走啊!” 童小周在前边儿喊我,我走走停停落一大截了。 “嗯,”我应是这么应,看着这一片桃花却是止不住眼眶发热。我想妈妈,想起妈妈前几天还给我发来短信。贝贝*国风大。别到处跑,出门把嘴巴捂着,你见风就爱咳嗽…… “怎么了,” 我眨眨眼,“没什么,好漂亮。” 他看了我会儿,从后面抱住我,“你喜欢这儿,我们以后常来。” 我挣开他,觉得怎么能跟他抒上情?背对着他又眨了下眼,把热气逼回去,这才小女人样回头瞪他,“不来,还总任你折腾不成。”接着,眼神又幽怯下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西都去……”一种盼,一种怨。 他搂着我的腰,低头笑,“贝贝,你在这儿搞得我真不想走了。” 看吧,他对我就是一时j情,我想把他勾长久点,就得这么忧郁着半推半就。他不喜欢“太主动”吧,也绝不会喜欢“作得太狠”。依他喜欢“纯”和“已婚少妇”这两点,可以看出,在女人这一方面,他依旧希望是捏在掌心里,可又不能太安分了,容易失去挑战性…… 用手试了下,温汤很好,水温是我觉得最舒服的。 童小周已经一丝不挂坐在水里,腿伸直,脚踝交叠,惬意地两臂敞着靠着,看着我脱衣裳。 我身子微侧,背对着他,正准备解x罩的背扣,突然听见隔壁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哎呀,怎么办呐!” 我忙捡起浴袍穿上开门伸出脑袋, “贝贝!”童小周气死了,氛围破了咩,起身冲出水捞我胳膊。我又听见老太婆叫“谁来帮帮我呀!”甩开他的胳膊“我去看看。”童小周追不出来了,他什么都没穿咩。 敲隔壁一汤的门儿,竟是没关严的,一推开,看见真有个老太婆都已经穿戴好了焦急地半站在水里,看见了我忙说,“姑娘,我戒指掉水里了,上哪儿找呀……” 我走过去,“这是不好找。”说着,搂起浴袍系大腿上也下了水,弯腰在水里摸,“奶奶,你一个人呀。” “我们泡完了,我老伴儿先去房间放东西了,我正准备走的,戒指掉下去,哎呀,那还是我的结婚戒指……” “别急别急,我帮您摸摸……” “你摸个什么,摸得着么,这都是活水!”童小周进来,烦透了, 我胸口都湿透了,还在摸,“试试,说不定……” “上来!” 我仰头看他,蹙着眉头,“这水流不急,她才掉下去……” 他下水来,先把我抱起来放沿牙儿上坐着,沉着脸自己在水里摸起来。 他比我摸得有章法,顺着水流,一会儿,真摸着了! 交给老太太,老太太恨不得欢呼,连连赞他又帅又聪明。 我被他抱回自己这汤池,这回,他没耐心看我脱衣裳了,水里剐个精光,上来挤着我在牙子边儿就进来了, 他刚才那会儿认真找戒指的模样是帅,还有,老太婆赞他时,这臭不要脸的竟然显得挺不自在……一切的一切,都叫我觉得此时的他挺可爱,不由手向后扒住他的p股,“小周,慢点儿……”团何扑扛。 他掰过我的下巴,重吻一下就松开,“贝贝,再喊我一声儿,” 是的,我是发觉每次弄的时候只要我喊他的名字,他就尤为兴奋, 我实在颤得受不住了,可能这时候是有些失神的,“小周……”他疯狂地吻下来,身子却退了出去,我软得往水底沉,他一把捞住我的腰,一手却去捞牙子边儿一个小包儿, 打开一看,是个像狼牙棒的套儿, 我推他,这我受不住,他本来就凶狠要命的,这要还加这…… 他非要,套上了,再进来……我真的哭喊连连。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哄我,我腿都迈不动,走路都得扶着墙, “贝贝,宝贝儿,我喂你好不好,” “贝贝,再吃一口,就一口,都是我错了,下次我弄小一号的……”我打翻了他的勺儿,扑在桌子上哭,有点真哭吧,因为是真疼。 他扑我身上紧紧抱着,“贝贝,我太爱你了,什么都想和你试试,没有人能叫我这样了……” “爱你”后面加个“身子”好不好, 我流着眼泪,其实心里在叹气,他妈老子要是个正常人跟你这样,那就叫犯贱。妈妈的,这贱真犯了,等着,老子都要找回来的,童小周,老子都要找回来的! (我知道许多大人们都是跟着我初到,还不知道这里可以投钻石吧,我也看了看,这个钻石好像也不好得,就是如果您攒着有了,嘿嘿,留给桃花和贝贝吧,拜谢拜谢,虚荣心作祟呗,嘎嘎。) 4.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猴儿昨晚给我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还很欢腾,“喝得尽兴!咱一大帮子兄弟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贝贝!你没来真是叫人恼火!” 我笑,“回得来么喝那么多,” “回得来,我叫兵兵开车。”兵兵是常跟着他的一个小兄弟。 这一晚我一直等着他。盛捷睡了,我裹着大被子在阳台上撑着脖子等,就等他回来给我详细说说弟兄们怎么乐呵的。 结果,猴儿一晚没回来。 我在阳台上坐了一晚上,他的电话都打爆了,没人接。 第二天一早,看盛捷快醒了,我才躺回床上。他一走,我坐起来又打。还是没人接。 盯着手机半天,我还是给杰子去了个电话,杰子那边喝大了,一听我的声音又哭又笑“贝贝,我有儿子了你也不回来!……”我说什么他根本听不了,嗨翻了,没办法,我只有挂了。滑着电话里的名册,各个儿都是精鬼,我怕一多说就露了馅,叫他们知道我根本不在国外,而是和猴儿在宜宁这边闹鬼……电话丢一边,我烦死了,个死猴子上哪儿去了? 一天下来。我都躁得出奇。谁的电话都没接,不停拨猴儿的电话,老没人接老没人接! 夜幕降临了,我对自己说,九点钟之前还打不通我只有给程愿他们打电话了…… 手机一直震动,短信,全是童小周的,我烦着呢,根本不想看。 吃晚饭的时候,盛捷都发觉点我的不对劲,“贝贝,哪儿不舒服?” 我摸着肚子,“来例假了……”才说着,手机再次震动。我拿出来一看。站起来,顾不得盛捷一脸疑惑,接起就说,“猴儿!……”哪知那边上来就是哭声,“是贝贝么,贝贝!”我听出是兵兵,兵兵就是个鸭公嗓子,我那心呐当时就一闷!稍拉了拉领口,我沉下声,“慢慢说。” “出,出事了,猴哥儿在医院,他们现在才让我打电话……” 我拿起外套扭头就往外走!团何投号。 “贝贝?你哪儿去!”盛捷追出来,我看都不看他,直接下楼梯,一直沉着声,“哪个医院。”盛捷“哎”一声又跑回去拿外套了。 “普仁。贝贝他们……” 没声儿了,估计电话被人拿走。 我把手机放裤子荷包里,边穿外套推开单元门走出去。我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儿如何,小时候我就是这样,来了脾气,我妈说鬼都甭招我,近身就化。 光冈的远光灯是亮得刺眼的,打在身上背对着都晃眼,我径直往前走,后边的喇叭声也响起来,听着人惊心动魄,我知道童小周在警告。现在我眼里还有他? 更不可能有盛捷。 盛捷开着车追出来时,我已经上了辆的士。 的士里我合着眼,此一时,我是自责的。如果真因为为了我的一己计划,今儿一天的迟疑,最后叫猴儿有了三长两短!……我不能原谅自己。 我才下车,盛捷的车就追了过来,他开的很快。我知道还有辆车开得也很快,童小周的光冈强势闯进来时,喇叭声刺耳,和他的怒意一样强霸。 看来不是小事, 兵兵被人绑着就跪在大厅门口,一看见我,膝盖头跪着连步蹭我跟前,仰头哭,“贝贝!” 我两手放外套荷包里,垂眼看他,“哭什么,死了就去他坟头哭,没死就把眼泪给我咽下去。”兵兵直抽,真不敢哭了。 这时候“贝贝!”又一声,是盛捷跑进来。我向后退了两步,离兵兵远了点,举目看向后面那两个男的,“要钱要命就冲我,我都有,把后面那男的拦着,我跟你们走就够了。那男的磨叽,他瞎嚷嚷,事儿反而不好解决。” 一个男的笑起来,“哟,看不出来,小姑娘挺有魄力么。”使了个眼色, 听见盛捷大叫“你们要干嘛!放开我!贝贝!贝贝!”我也被两个人拽着进电梯了。 上六楼,才知道真惹着不好惹的了, 全是警察,都很年轻,难怪这么嚣张。 我被拉到一张病床前,“喏,来了个这样的货。”一推我,我往前一小跄,站稳,手始终放荷包里。看过去…… 病床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下边的警裤上还有血渍,上身赤着,头上打着绷带。 我瞄着他, 他睨着我, “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他姐。” 男人一笑,“你来有用么,你爹妈呢?” “爹妈都死了,我能做主。” 旁边的人也笑起来,一个叉腰的说,“跪下来磕个头先。” 二话不说,我跪了下去,磕了个响头。 男人们好像都愣着了, 我也没起来,“还磕么,” 正等着他们反应呢,匆匆进来一人,“你家老爷子来了。” “切,这谁告的状?”一人拍了下大腿好笑地说, 接着,一阵脚步声,几个中老年警察大佬跑进来……真的是跑呢,一边跑手里直擦额上的汗。 一进来看见我跪地上,“这……”还顾不上了解我这情况,领头的局长级吧,上去就直点着床上坐着的那个破口大骂,“个兔崽子就会给老子惹祸!人呢!” “谁呀,您这一进来就要人,”床上那个还嬉皮笑脸, 老爷子不顾形象地上去就狠点了下他的额角,“打你那个!快放了!” 他还在笑,不去看他老子,倒歪头支着身子看向我,“哟,你家还有这硬的后台呀。”这才扭头看他老子,“谁家的少爷和千金,打了我就这么算了?” 老爷子一看我是“事件相关人”,哎哟哟,忙亲手来扶,“快起来快起来,”又看向他儿子,“人呢!”气得爆筋,真动怒了。 我被恭敬送到猴儿的病房,兵兵也被松了绑在那小沙发上坐着,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在给他处理额上、手腕上的伤,一见我进来,“贝贝!”立即站起来,我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还好吧。”他直点头,又有点抽。咳,还是没见过多大世面,看见这么多凶残的警装黑狗,吓着了。 我知道这是童小周的功劳, 能这么快把一个局长吓成那样撵过来……只有他了。 我倒欠他一个人情了。 (看这直长的钻石……呵呵,小姐姐叩谢了叩谢了。) 4.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猴儿无大碍,全是外伤。听兵兵详细这么一说,责任还真是一半一半。 喝大了。超级亢奋,进城的高速上,嫌他们前头一辆车开得慢,猴儿叫兵兵超,兵兵超的时候刮了一下。停下来理论时,估计对方言语也傲,猴儿个醉人先动的手,开了对方的瓢儿,也就是那位局长公子。好了,这下闹欢了,二十来辆警车开进高速,封路近三个小时。围着把猴儿那个痛打。依伤势看,手脚上还算有分寸,没往死里整。 我能说什么?也叫活该。交代了兵兵几句,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程愿杰子他们,那些阎王再来一闹,咱这头就更站不住脚了。 手机不停响,全是盛捷的。我捏着没动,在想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一条短信,童小周的, “出来。” 就两个字。 一条活龙还在外头,这我是躲不了的。 出去了, 夜晚的寒气冻得我打了个激灵,我扣严实外套,衣领竖着遮住口鼻。向光冈走去。 车里。他靠在驾驶位上,冷眼看着我, 车外,我像犯错的孩子,怯意地瞅他一眼就低下头, 他打开车窗侧出脑袋,“还叫我下车请你上来是吧!” 我赶紧跑过去打开副驾门坐上去了。一直低着头。 “看着我!” 我扭头看他,挺委屈的样子, 他捏住我的下巴一摇,“别跟我这装可怜,刚才那不怕死的劲儿哪儿去了?跑。我给你发了多少短信,你知道我在后面,头都不回一下啊,”“不是。那时候盛捷也下楼了……”他狠狠把我的下巴一掐。“你拿他跟我比!” 完了,他这一掐,掐出点我的怒意了。本来听完猴儿的事我就有点烦,盛捷那头还没想出个合意的说法,把你当大爷了,一先就来你这里“装”,你这又掐又吼的……我忍了下,依旧示弱地要扒开他的手,“今天确实有急事……” 扒不开,他掐更重了,“急事,个小瘪三你跟他什么关系,死了都他妈活该,你还敢不要命地往里冲啊!”下颚那儿生疼,都快被他捏青了……我看了眼后视镜里自己狼狈的样子,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看着他,“放开。” 他看见我这样,突地青筋直冒,手一松接着更重地掐住我的脖子,脸沉得如罗刹,声音轻狠,“真把自己当宝贝了是吧,玩儿你还玩出真矫情?” 我两手抓着他的手腕,眼睛湿润起来。我这人忍不住疼,一疼就要流泪,但绝不是哭。我妈了解我,小时候摔一跤,没怎样,眼泪哗哗掉,旁人吓死了,我妈轻描淡写,贝贝,眼泪擦了,去吃冰淇淋。我挂着泪呢,欢天喜地去抱她的腿。 “可不是宝贝,矫情怎么了!你别这么猴急百了地缠着我呀,看谁更矫情!” 他看见我的眼泪似松了下手,可一听这……变成双手掐住我了,“我缠着你,我缠着你?你他妈玩得不爽?每次没叫得那么骚!”吼得眼睛都冒火了, 我眼泪流的更凶,“不是为盛捷,为了他我……” 他似乎一窒!猛地捂住我的嘴,“你敢说话出来……”好似顿悟,好似不敢相信, 他这样,我倒心里一松,灵光乍现:闹成这样好啊,我得趁这个机会伤他,越伤得狠他越忘不了我…… 抵着他的掌心,我痛哭,“谁生的贱就该任你这样玩弄的?要不是为了盛捷,要不是为了盛捷要去你家当医生!……” 他猛地放手! 我捂住嘴扭头到一旁…… 车内空气凝滞了一般。 “滚。”他的声音沉的不能再沉。 推开车门我头也不回地跑下去了。面庞松弛下来,脸上糊着全是泪,真不舒服。 正一转角, “贝贝!” 盛捷向我跑过来,见我满脸是泪,下巴脖子那儿都被捏青,一把将我搂过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去报警!” 我在他怀里哭,“兵,兵兵是我老乡,我刚接到电话,吓,吓坏了,报了警,幸亏警,警察及时来……” 盛捷抱着我不撒手,唇直在我额上吻,“刚才简直把我吓坏了,贝贝,贝贝,再遇见这种事可不能像今天这样不管不顾自己往外跑了,要跟我说,跟我说听见没有!” 我点头,他捧着我的脸,抹我的眼泪,又不住吻,“贝贝,可把我吓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紧搂着我两人往里走,“兵兵开车送货和人蹭了,言语不和就打了起来……”我这会儿顺着他急切的情绪说下去,挺顺, 脖子上的青痕和眼泪叫盛捷也不忍细问下去了,知道了个大概,“那他现在情况怎样,要严重转我们医院去。”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给他妈妈了,下面的事儿,他家里人会处理……盛捷,我刚才不是故意不理你,实在是太着急了,兵兵比我小,他来这儿干活,又没个亲人朋友……” “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就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看你那疯了的劲儿,喊都喊不住……” 我埋他怀里,总算放下一颗心。 这事儿也就稀里糊涂这么过去了。我说是兵兵出事,也是因为兵兵没背景,身世再说可怜点,盛捷这事儿也就更看淡了,跟我说,“老乡是老乡,互相照应一下也应该,可是也要有分寸,你现在生活环境不一样了,以后少来往。”我听话点头。 猴儿醒来后,我狠狠训了一顿他,他只管陪笑再也不敢了,说差点误了我的大事。又问,“按现在童小周呢,” “早回西都了。” “那你跟他就这么完了?” 我撑了个拦腰,“不好说,慢慢瞧吧。” 说实话,前儿还觉得挺有把握的,这几天脑子静下来,想想,又觉得没那么有把握了。团页呆扛。 当时觉得你伤了他,他恨你,自然记你记得长久些, 那要像我这样,回过头来脑子一静,再一细想想,想明白了,女人也不过如此,失了兴趣呢? 或者,回到西都,遇上了其它更叫他来瘾的事或人……依他这性子,转个眼就能把我忘了。 所以,总结起来,这次我还是处事浮躁了些。 4.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搞得满头是汗。栎冒给“宝胜珠宝”站台,粉丝太热情,现场险些失控。最近他和张雅英的“姐弟恋”太轰动。人气带动到最高值。 小林几个和保镖们杀出一条路,我拿着东西跟着栎冒上了车,粉丝们还扒着车在外面叫,副驾的老于说主办方已经请求警方支援了。 栎冒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取下墨镜丢我腿上,“口香糖。”我忙翻包儿拿出一只剥开递他唇边,他嚼进去,“什么时候能走?”烦透样儿,跟之前亲和的暖男形象天壤之别,一眼都不瞧外头疯狂扒着车哭喊的粉丝。当然他这样,外头的人望眼欲穿也看不到就是。 来了三四辆警车,我们的车终于得以挪动,外面的尖叫依旧灌耳。滑了数十米,开走了。 没想到的是警车一路跟随,还以为是主办方的心意,老于他们也就没在意。 德林庄园在黎山上,是宜宁境内数一数二的庄园式狩猎俱乐部。 车都进入德林庄园了,警车还在后面跟着,连老于都说,“跟这么紧干嘛。” 在公馆楼下停稳,老于先下的车,走向警车,才礼貌地伸过手去,“谢谢你们……” 三辆警车貌似成包围状堵了保姆车,下来六七个警察,都很年轻。 中间一个……我认出来了。是猴儿开瓢那个局长公子。我不着意走到栎冒身后…… 结果。老于伸出的手没人与他握,老于还是拿出万金油的笑脸,“辛苦你们了,不妨进来喝点东西吧。” 一人微笑抬手,“谢了,不用,就是护送大明星一程,想留个影儿。” 栎冒已经不耐烦地往里走了,我跟着。老于知道栎冒的脾气,打圆场,“可以可以,让栎冒先上去换个装好吧……” 那人又一笑,“不用了,我们也不是想和他合影。” “那。和谁?”显然老于也很疑惑。 局长公子这时候走出来,歪头人缝儿里看着我,“诶,下跪那个,出来合个影呀。” 我不敢抬头,他们什么时候留意到我的?估计是电视直播的时候……不过不担心我的底会露,就算那童小周去查都不会怎样,我爸既然支持我出来闯,这些都会做的滴水不露。 栎冒停了步,看看那人,又看看我,“认识?” 我轻轻摇头, 他推了下我的胳膊,“你先进去。”团页土划。 我快步往里走,后面一触即发般的紧张,我管不着了。 德林的公馆楼很富态,欧式宫廷风格,但是不高,就四层楼。 栎冒在这儿有一套房,正好临他们现在站着的大厅门廊上,三楼。也就是说,我一会儿呆里面极有可能还听得见他们下边儿说什么。 正想着,电梯来了, 我一抬头正准备进去……着实有一愣。童小周和一个男人正好要往外走。 他肯定看见我了呢,不过一眼瞟过像不认识的。我也挪过眼去,走进电梯。 “哦对了,我有个东西忘拿了,你先去我一会儿来。”他又走进来,我按了三楼,头微侧一旁。 “贝贝,”他突然喊我,我没吭声, 我没看他,他同样也没看我,“你不想我么。” 三楼到了,我快步走出电梯,他却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同时按灭了电梯紧急zhi动…… 电梯里一片漆黑,他紧紧抱着我,“贝贝,你不想我么,” 我当然剧烈挣扎着,黑暗叫我不怕展露得意,唇是弯着的,眉心却也是蹙着的,因为他直接用力掰开我的腿,一掌满满握着那里。我一闷哼咬住了唇,碰到了他的se头,那样急不可待,他将我牢牢挤在电梯壁上,手掌重重地揉,一手捧着我的脸庞重重地吻…… 我呜咽一声撇过头,急促地吐着气,他咬着我的上唇边,“贝贝,贝贝,你回应我一声呀,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我掉了泪,因为他咬疼我了,手也已经松了裤扣钻了进去……许是感觉到我滑下来的泪珠了,咬着的,一停,揉捏的,也停了。却,俱是不动, 他的声音低哑,“你非要这么跟我闹么,就四天,我们在一起四天,分开也四天,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这么非你不可,我这次又来宜宁,难道不是想再找你,哪怕只求像这样个偶遇?贝贝,我忍了四天没给你发短信,贝贝,我刚才还在想,晚上会不会又跑你家楼下……” 够了,不能再吊了,否则好容易再进网的…… 我狠狠地捶他的肩头,“你就是想我这不中用的身子……你哪里把我当人……” 他手指伸进去,一手环过脖子掌住我的脸,不停吻那泪珠,“上次我瞎说的好不好,我哪里不把你当人,只要碰着你我都不是人了,贝贝,你摸摸,我都想你想疯了!” 眼看他这里就要解皮带了,我推他,“不行,不能在这里……” 他二话不说又按开zhi动,灯一亮,我眯眼一低头,他抱起我亲着唇就急往外走, 他要去他的房间,我忙捧着他的脸,“栎冒要上来了,小周……”如何的为难如何的乞求, 他掌着我的后脑只管热吻,走向了栎冒的房间,“我就再亲亲,再亲一下……” 门前,忽然听见栎冒在下面喊我,“贝贝!贝贝!” 赶紧推开他,“别闹了,栎冒在喊我。” 他压在我身后,我刷开房门,进去就奔向窗口,“诶!”忙应, “贝贝,裤子要掉了。” 我着急往下看,裤腰是松下来,余光看见那个坏东西靠在门边lang荡死地笑, 哪儿还有功夫瞪他,我踮着脚伸出脑袋,“栎冒。” 楼下那些警察竟然还没走, 局长公子一手盖额头上稍仰头看着我,“原来你叫贝贝啊,刚儿我跟你老板说半天,他就是不信呢,是你弟弟把我车撞了又把我打了吧,我一没跟你打官司,二没要你医药费,就找你合个影怎么了。” 我咬住了唇,脸通红, 童小周在我后面蹲下来,脱了我的c裤,一手fu弄着正要脱n裤,听见了楼下这无赖一席话, 脱裤子的手停了,他一手还扶着我的da腿。我不能回头,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栎冒冲我,“他说的是真的?” 我看向一旁,显得特别不安。 栎冒扭头看向那局长公子,“这样吧,你要打官司,你要医药费,包括合影,都找我。贝贝是我的人,她的主我来做。” 我强忍着“嘶”出来,童小周扶着我da腿的手突然狠狠一握! 接着,他起了身,走到另一个窗口, “栎冒,磨叽什么,放出来的猪光凭你的嘴劲儿就能捕来了?快点儿,等半天了都。” (谢谢大家的大钻石,小姐姐会努力加油滴。另通知一下,明天后天家里都有客人,可能更新会在晚上哈。) 4.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童小周走过来靠着墙把我拉过去一手抱着腰一手抱着p股蛋儿,一捏,“那小子一直缠着你?” 我摇头。“就今天,”突然像恍悟的,“那天是你叫他爸爸赶来!……”他低头吻了下我的唇,小声,也很沉,“你是我童小周的。”说着两手给我提好裤子。 栎冒上来时,童小周翘腿坐在沙发上,我还是站在窗边。 栎冒先仔细看了看我, 又看童小周,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童小周面不改色,“你喊她的时候。楼下怎么回事儿。” 栎冒却又看向我,朝我招招手。我老实走过去,栎冒突然将我一扯从后面紧紧搂住, “童小周,我跟你说,贝贝是我的人,你最好别对她动一点歪心思,否则,别怪咱这么些年的情分全打水漂儿。” 童小周一直瞧着他,似笑非笑,不说话。 我又羞又急,挣着,“栎冒……”栎冒将我的腰狠狠一勒,“别动!”低头冲我吼,“我也警告过你。你要敢跟他搞一堆去了。贝贝,”他盯着我,不能再正经的,“我饶不了你!” 我耳根儿都红了,头侧一边去,显得羞愤异常。 童小周这时候开口了,不疾不徐,不硬不软,“神经发够了?今儿到底还玩儿不玩儿,老子从西都飞过来不是跟你这叙旧捋情分的。” 栎冒盯着他,童小周不怵,看着他, 栎冒松了手,一扒脑门儿。指着我。“不是我多心,她挺招事儿。” 我低着头过去拿起我的外套就要走,栎冒一个跨步过来又抱住我,“贝贝贝贝,哎呀,真生气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儿。那小犊子我打发走了,到底什么事儿过会儿你慢点跟我说,反了他,敢弄我栎冒的人……” 栎冒背对着他,那是看不见他, 我侧头是瞧得清楚, 童小周依旧那么翘着腿坐着, 却, 盯着他抱住我的手跟蛇吐信子的,毒怒得咬牙! 我忙推开栎冒,“我先回去了。” 栎冒后面搂着我就这么四脚同步往外走,“赶着回去给你那死老公做饭啊,贝贝,你什么时候也做顿饭给我吃好不好,反正你最了解我的口味……”我觉得他是故意当着童小周的面这么跟我磨叽, 我扭头推开他,“栎冒,我对工作很认真的,你别用这种方式对我,我不习惯。” 他看着我,微笑,“那你也记住,千万别和我身边这些稀烂的人搞一起去了,你是为我工作,只为我。” 我看他一眼,转头走出去。 哪知,才一出门……“啊!”我的尖叫足以掀翻屋顶! 天呐,我的天敌出现。 我天生就怕有毛的动物,听我妈说她怀我的时候受过这方面的刺激。小时候她发现我怕这些时,就说,和朱由检一个德行。朱由检是谁我不知道,可一见有毛的,我那个浑身不舒服啊,心里就长毛! 何况眼前是只毛发这样茂盛的藏獒! 这里澄清一下,我不是怕犬,我自己也养过日本土佐、巴西非勒、阿根廷杜高这样臭名昭著的恶犬,浑身上下就像皮裹肉,光看凶狠的眼神和锋利的牙齿去了。但是像藏獒,俄罗斯高加索,这类型的,怕得要命,那毛……我看了都腿软。 这会儿,我且是不要脸面了,跟个疯婆子一样尖叫不停跑进房间上串下跳!牵藏獒那王八孙子也是拐,他看我这样像来了乐子一样,竟然松了手拽着的锁链!…… “常意!”栎冒变了脸色喊得是那男人的名字, “小心!!”童小周却已是奋不顾身扑了过来……事情发生的也太叫人猝不及防,谁会想到我慌乱地瞎跑一下被桌角绊倒,桌上的金属雕像台灯倒下重重砸到藏獒背上,一下激怒了这畜生,它且恶煞狂怒地张开臭口向我扑来!……在我惨烈的尖叫里,童小周压在了我身上,那张恶利大口咬到了他的p股上!! 要不是栎冒及时踩着锁链,童小周的一边p股能被它整个咬下一大块肉来! 而此时我早已吓惨,被栎冒托抱着从童小周身下拉出来时,我哭得且没人形,“小,小”半天愣是喊不全他的名儿,就像个失措了魂不见的孩子望着他惨哭。童小周疼得额头上全是汗珠,他望着我手好像动了动想来安慰我……“小周!”牵犬那杂碎晓得自己惹大祸了,童小周半边p股浸得都是血,根本不敢挪动他……“你他妈还愣着干嘛!快牵走!叫医生!”栎冒怒吼,那杂碎拽着犬就跑出去了,边跑边慌喊“来人来人!” 童小周已经枕在臂上合了眼,栎冒一边抱着我要安抚我还得焦急地去看他的情况,拍他的肩头,“小周,别睡!”我哭得浑身发抖,一眼离不开童小周,也想去摇晃他,但是根本没那份心力,身上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童小周被抬到救护车上,我被抱到他一旁长椅上靠着, 牵狗那杂碎常意也上来了,还有两个医护。栎冒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 我被包着毛毯,还在哽咽,却已回了些劲儿,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真的,有一瞬我确实心疼。他扑我身上被咬的那一下算印我脑子里去了,他疼的惨,额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子,眼睛却还看着我,里面是“伤着没”……也算印我脑子里了。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加上车子一颠簸我扑倒在他身上,我忙让开怕压着他,他却抓着我的手不放,“小周……”我又哭起来,这是真性情,现在他半边腿都被血浸湿了,可想咬得也有多厉害。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把我的手指尖放到了唇边,“贝贝,”根本就没声儿,只看得见唇动。我哭着低头挨了上去,“小周,再忍忍,我知道很疼……” 常意那狗杂碎一直瞪大着眼看我,此时我在情绪上,顾不上他了。 童小周的手术用了三四个小时,我们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直到看他安然被推进病房,才安下心。团名刚划。 之后一拨一拨的人赶来,我从那段儿走廊里出来,“贝贝!”栎冒后面喊我一声,也出来了,搂着我“你要不要也检查一下,”我摇头“没事了,”他送我回了家。 4.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6 我回去把童小周替我挨了那一口被藏獒咬了p股,且我还哭得稀里哗啦这一段儿和猴儿说了。猴儿瞄着我,“你上次撒欢哭是程愿家的老爷子寿材里跳出一只猫。你哭得跟当了寡妇一样,其实就因为一只猫。贝贝,这次一样个道理,你是为藏獒哭,不是童小周。” 我叹口气,他说得对。童小周p股上都缝近二十针了,我感动时间长一点撒……无奈,再想摸摸他留在印入我脑子里那点痕迹,很浅了……这不叫狼心狗肺,只是我这人难得信任人,像猴儿他们都是跟了我至少五年。信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萃取出来的。 猴儿说。“你家那窝囊废这段时间蛮勤快咧,天天都是他买菜回来?”我吐了口烟,点点头,“他专业笔试过了,马上就是面试。”盛捷这几天是挺得意,天天跟我说“贝贝,我们马上就要去西都生活了,西都啊……” 烟子有点迷了我的眼,我揉了揉眼睛,“看样子是快要转战西都了……你在西都找房子找的怎么样?”看向猴儿,这到了西都,我也得有“指挥部”呀。 猴儿看了看表,“放心,一定叫你满意。这边的房也租的差不多了。” 我很满意地点点头。一瞟眼楼下。哼笑出来。猴儿问“怎么了,”“童小周来了。”猴儿顺着我视线看下去,“你不说他开光冈的么。”我睨着他“这我得问你,他开什么车有几辆车你该都清楚啊。”猴儿咬着牙根儿,“姓童的这龟儿他妈喜好太奇葩,这么娘们儿的车也开的出来?”我拍拍他的肩头,指了指那车,“这你还真不知道,‘迪娜’这款车是针对母婴设计的,坐垫很软和。他这叫会享受,p股能承力么。” 我和猴儿都从天台上下来。猴儿出去继续联系租房的事儿。我在家等着童小周上来敲门。 双手环胸低头踩那门吸,等着。 童小周住院十天就出来了,这十天里没见他一面,倒是听盛捷回来兴奋地说。童小周跟他打过电话。说自己受了点小伤,抽空会来我家询问点用药。盛捷激动死,说这都是他老师的功劳,童小周上门儿相当于一次小面试了,他可得好好准备。 于是,童小周就可以随时“堂而皇之”这么登门入室了。 我拉开门,他一手支着腰,“真狠心呐,愣是一天都不来看我,哪怕偷偷来呢。” 我把他扶进来,“等着被您召见的都排到厕所了,我变成老鼠也偷不进去呀。” 他捏我p股,邪笑,“贝贝,你要真只有老鼠那么大点儿就好咯,我天天把你放我裤裆里。”我踢他,“你就不能一天脑子里没那想法?”他抱着我的腰,“行行,我变成老鼠赖你裤裆里。”我鼻子眉毛皱一坨,“咦,恶心死,我最讨厌有毛的东西。”他低头,“那你那里好多毛……”我要甩开他的手他忙抱紧,“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快扶我趴下,p股疼死了。”“活该。”我要扶他趴在沙发上,他非要趴床上去,还非要用我的枕头枕着,我没理他,他自己在枕头上嗅,像只狗一样,然后拿了我的枕头脸舒服地挨着,“上面有你的洗发水味儿……” 我看了又好笑,难能他留在脑子里那点印儿又浮现了些出来,心一软,我拍了拍他的腰,“我下去买点菜,回来给你做点好吃的。” 他一回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你先看看我的伤口撒,”团名巨圾。 我知道他又按什么心,这裤子一脱还有完没完。我起身,也没跟他生气,微笑,“喂饱你再看。” 他在后面喊,“贝贝,你是妖精知道么。” 我套了外套下楼了,边看手机里的监控,不由笑起来。他趴床上把我那枕头翻过来翻过去闻个遍,又摸下床撑着腰艰难蹲下来,去翻我家的抽屉,找着放我n衣裤的地儿了,拿出来抖抖,看看,又叠好放回去,再拿一件出来,抖抖,看看,再叠好……变态。 我笑着才一抬眼……忙躲起来! 盛捷的车开过来, 他下车,副驾上下来的是乐沁霓。 想起来了,他以为我今天不在家,我昨儿是说今天栎冒有录音,通常一录就到半夜,结果今天早上老于通知我时间改了……所以他敢把乐沁霓带回家。 我想了想,有点坏心眼儿,倒想看看盛捷带着三儿回来突然撞见童小周是个怎得反应,也想看看,盛捷突然回来,他童小周会是个咋反应咧? 太精彩啦。 听见钥匙开门,童小周还在抖n衣的,一顿,赶紧塞进去关了抽屉,龇牙咧嘴的起身要趴回床上。哪知又听见门口盛捷喊了声“贝贝?”像试探。他左右看了看,最后走到阳台窗帘后。 盛捷和乐沁霓这头也带劲儿, 一听家里没人,门口就饥渴地热吻起来, 一路脱到房里的床边,嗯呀哦也地在床上奋力拼杀起来, 盛捷边驰骋边高喊,“沁霓,我就要成功了!哦,我就要功成名就了!” 乐沁霓勾下他的脖子,“捷,你去了西都可不能忘了我,我真怕要是她给你生了孩子你就……” 盛捷一指点上了她的唇,“不会,永远不会,我爱的是你,永远是你。” 乐沁霓泪眼哗哗,“那是不是等她给你生了孩子你就离婚,要不是我不能生孩子了,我怎么会容忍你娶别人……” 盛捷不停吻她,“生了就离,一定离……” 我恍悟,哦,这就是他娶我的全部真相啊…… 以下又是缠绵种种。 我忽然睁大眼……童小周从窗帘后头走出来了! 像幽灵一样站在床尾,歪头不要脸地看着那两人的相连处, 乐沁霓先发现的他,“啊!”一声刺耳尖叫本能推开盛捷拉扯被单遮住自己, 盛捷一翻身也看见他!那脸色儿……我点点头,看见了阎王爷也不过如此吧。 童小周微笑,“要不再玩会儿,你还没射。” (第四部《我叫菩萨贝贝》止) (明天开始第五部《西边的美人儿》,会换回第三人称叙述,大家可以开始了解男人们的心理历程了,呵呵。) 第五部《西边的美人儿》5.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 贝叶千花藏,和林万宝篇。 她的大名儿当然不叫贝贝。全名卫贝和。贝和贝和,和齐光宗赵杶的凶悍老婆同名。齐王朝这位贝和殿下。是个超级大醋坛,老公多看了一眼宫女的手,第二天这双手就被贝和剁下来当礼物送过来了。贝和想当然威风凛凛,威风到什么程度?回家上坟,就在这一天,三代封王,亲戚二十六人受官,当使臣内侍一百七十二人。光宗只能认可,连个屁都不敢放。 卫贝和也不赖,她是大紫阳宫近五十年来唯一一个在同晖堂降生的新生命。她出生的这一天,朝野翻覆,江山变色。这样讲来。尊她一声“殿下”也说得过去。如果光谈血统,她是西都卫家最正宗嫡传的独脉,贵不可言。 于是,故土西都,当然是她向往地之一。 不过在卫贝和直线挺进西都之前,发生在她家这段“捉奸”还是得好好说道说道。 且说楼上正是童小周对这段儿“颠鸾倒凤”捉拿上大戏之时,关键时刻掉链子,贝和的手机电量不足,鬼眼骷髅闪三下后彻底黑了屏。这把贝和殿下怄的呀……如此大戏她竟错过,天不遂愿啊。 咳,何止可惜,此一幕大戏的错过直接影响到贝和的戒备心,埋下些许后患…… “要不再玩会儿,你还没射。” 床上的盛捷被童小周这么一吓。还提“射”?不萎就不错了。翻滚下床找着裤子穿上。手都在抖,他毕竟不似一般俗男,高学历“高素质”叫他遇见这种情况狼狈是狼狈,基本上还是稳得下来。 边扣衬衣边向童小周比了个请,意思出去说。童小周一挑眉,一手撑腰一瘸一拐走出去了。 “您先坐。” 小周一摆手,“坐不了,半边疼。”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半瓣, 盛捷已经把衬衣扎进裤子里,了悟般点点头,“哦,那您靠边儿挨着吧。”忙把沙发角收拾出来,小周慢慢用另一半坐了下来。 盛捷无地自容地两手交握于前,微低着头摇摇。“我这……” 小周轻言。“我也来的不是时候,把你两口子都忙着了,你这头……就不说了,贝贝还忙着出去买菜,我估计一会儿也要上来了……” 盛捷直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小周一笑,“你不知道。”盛捷一愣,抬头。小周指了指内屋,“先让她回去吧,转回来我再跟你谈。” 盛捷一直到现在脑子都是****要炸了般的,不过经小周一提醒,知道必须得叫乐沁霓快走,又是忙走进屋里。小周听见他在里面小声“你先走吧,我再给你打电话……”这种情形对女的而言真是要命的臊辱,特别是小周最后那句“射不射”的话,乐沁霓走时几乎是低着头跑出去,就这都觉得小周的眼光像带笑的刀子,咳,估计以后再偷情会落下不小的阴影。 盛捷合了门转头走过来,一边不由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既羞臊又些许惶恐, “您喝点什么,” 小周睨着他,眼神变得神秘莫测, “咱们就直说吧,我不希望你以后碰贝贝。你有了这位佳人也好,如果觉得不方便,以后到了西都,她可以和你一起工作。” 盛捷猛然抬头! 那是一种不可置信……接着,绝对一种隐隐的恨意, 小周慢慢弯唇,他理解他的心理,自己的老婆纵使不爱,也容不得他人觊觎。团吐尤亡。 不过,小周还是弄错了,盛捷此时的恨意绝非“自己的老婆被人觊觎”,是“贝贝被人觊觎”!是贝贝! 盛捷绝不能叫没有眼光,贝贝是他自认为藏起来的一块宝。他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最完美的规划:事业上,入西都,通过进入议长医疗团队打入权贵圈;家庭上,和他精心呵护、按照自己喜好“养成”的心爱的贝贝共育可爱的宝宝,一家圆满地生活在一起…… 可谓“呕心沥血”在朝着这个方向“一步一个脚印”地扎实前进呐,你可知,这“步步脚印”含着多少心机与手段,不折手段: 其实最可怜的是乐沁霓, 为了盛捷能入西都,她嫁给了对自己有色意的老师;盛捷说,我们不能没有孩子啊,放心,我找的这个乡下孩子蠢笨着呢,以后好甩……女人呐,痴情蒙了眼,甜言蜜语糊了心,爱上的,是个叫自己万劫不复的禽兽:她永远想不到自己不能生育是谁一手造成,正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一步一步,一套一套,用她的身体与痴心铺就他的功成圆满…… 所以,童小周此时是不可能想象盛捷有多恨!同时,有多挣扎…… 成功就在眼前,童小周已经将那把开启辉煌前程的金钥匙递到了他的身前。但是,钥匙下,坠着贝贝,他的贝贝啊! 人呐,有时候一辈子就在一念间, 也可说,性情决定命运, 盛捷抬起头,带着屈辱, 他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却,非得笑, “谢谢童处长,以后到了西都还得靠您多方关照。” 盛捷接过了这把“金钥匙”。这是他的选择,亲手扯下了“钥匙坠”上的贝贝……却并不干脆,就此埋下了阴毒的恨意。 贝和买菜回来,童小周和盛捷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愉快地在聊天。贝和不露声色,乖巧贤惠地守本分在厨房忙碌。童小周眼里,越发地爱;盛捷眼中,越发地恨。 晚饭后,盛捷平常般说,“贝贝,童处长正好要去找栎冒,你送他一程吧。” 看着和男人一前一后走出单元楼的小妻子,烟头烫进盛捷的掌心……这一刻,盛捷本就自私自利的心肠更加扭曲…… 而贝和同志并未觉察到这些,所以说啊,如此关键的“监视”竟然错过!……就极容易放松了对这个她最不放在眼里的“丈夫”的警惕心…… 贝和只觉得童小周特别得意,在她跟前,更zhe。 童小周当然美着呢, 贝贝,他要定了! 童小周是个奇男子, 男女之事,手摸眼看搞过不少,却真实一童男子。你别不信,他没萎的时候,洁癖太甚,不乱搞;后来那年上九藏山玩炼丹差点掉下悬崖,人爬上来竟然落下个不举了。没想,一朝突举,竟是那样“饥不择食”,跟个陌生女人搞得这样惊心动魄欲仙欲死。 大喜过望,贝贝也是c女!你知道童小周当时突破那层膜时恨不得“感激涕零”,不枉他“守身如玉”这么些年,重振雄风错乱之时,遇见的,是正宗原装…… 之后,更想不到,贝贝结婚了! 又是千载难逢,童小周个扭曲的童男子,喜欢面相纯但是又要有女人味儿的,女人味哪里来?得靠男人养呐……所以你说他喜好奇葩口味刁吧,想找还是处儿的已婚少妇……贝贝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做”! 童小周同志不止一次咬指甲想(童男子么,私下里其实有些怪癖非常幼稚),真叫我遇见一个要我上了瘾的女人,我该怎么办?又叹气,咳,怎么可能,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么? 好吧,实话实说,直到现在小周同志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女人。世上万物,他喜欢的,可以有饱满的一时狂爱,但是,想维持长久,不可能。 所以,此一时,小周同志“抢人”实际是这样个心理:我先霸占了再说,总有厌的时候吧……只不过他哪里料得到,从他落下心思想“抢”开始已经容不得他喊停了,“瘾”这个东西真不由人呐。 5.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车开出小区不到一站路吧,坐在副驾上童小周就忍不住了。上车时他说p股疼,叫贝贝开车。 “贝贝。你还没看我伤口呢。”非叫她靠边儿停了车。 贝贝像个老实宝宝扭头看他,“怎么看,”童小周来了劲儿,倾身抱住她的肩头撅着p股,“就这么看。”贝贝捶他一下,“你臊不臊。”童小周急不过自己解裤子,“这臊什么,为你咬的呢,摸摸摸摸。” 他趴她腿上,裤子全褪到腿弯儿,贝贝弯腰去看那条蜿蜒像小蚯蚓的伤口,着迷的。心想,这要结成厚实的疤了我多想抠啊……童小周像钻她肚子里的虫子,这时候就说,“贝贝你想抠是吧,到时候全长好了再给你抠。”贝贝一回神,掐了下他的好肉,“贱。” 他一起身,前面的鸡毛信翘了起来,童小周拉着她的手腕痛苦死的样子,“我忍小半月了,你疼疼我……”直往那儿拽。贝贝瞪他“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这……”童小周单手环住她的脖子亲,急切地不得了“上来,贝贝,上来。” 车灯关了。悉悉索索。“迪娜”一沉一沉, 两人同时闷哼,贝贝双腿跪坐两旁,童小周手埋在她后背的衬衣里,脑袋深埋在她怀里, 贝贝掐他含着自己一粒的嘴,“这就不疼了?” 童小周像含着奶嘴儿的毛毛陶醉地直摇头,哼哼“动动呀,”一手去抓她的p股蛋儿,指头还不老实地往褶皱处埋,贝贝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再弄那儿,我走的啊。”说着就要起身,童小周忙抱住“好好好。不弄不弄。”一朝沾了荤腥的小周同志。啥浪招儿都想试试,她的嘴,她后面那……嗯,小周同志志得意满,总有一天我得全磨着开发咯! “贝贝,是我的大还是你老公的大啊,”童小周**地叹气,还问, 贝贝被他一点点磨得也难过,又听他竟然问这!……臭不要脸的,你想臊谁!贝贝也坏,咬他的脖子,闷闷地说,“我老公大。” 童小周一听心想我这也是真贱,就算知道她有可能是故意气他这么说,可既然提起这个话题了,那就有点杠上了的意思, “那你怎么还是处儿啊,” 贝贝跟他斗智斗勇,“新婚那几天我来好事了,” “你没落红你老公不介意?” 贝贝咬牙,好啊,你非要跟我杠这个是吧。幽幽一叹气,“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盛捷,那晚他喝醉了,醒来还问我疼不疼……” 童小周听了肉疼! 一掐她的腰,“也就是说你老公以为你的第一次是他的?” 贝贝貌似更臊怨地扭头一旁, 童小周磨都不磨了,**音儿也没了,这事儿要杠到底样儿,捧着她半边脸捏得紧, “算算日子,他碰你不超过半个月,半个月你们做过几次!” 贝贝直勾勾看着他,“天天做。” 童小周眯眼,“泡温泉那天呢,” 贝贝呼开他的手,人也气呼呼地要奋力起身,童小周按着她的腰就是不放,“你说清楚!”团吐余才。 “凭什么跟你说清楚,你谁呀!他才有资格这么问我,你就我一小三儿管得着吗!” 童小周那脸色儿呀,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亏得小周同志喉咙管儿深呀,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了!又陪笑,抱着她直晃,“得得,我是小三儿,我童小周都落到当你小三儿这地步了,你还对我这厉害,贝贝,多疼疼我撒,你老公那里也比我大,又天天能抱着你做,我呢,为你还把p股咬这么大个口儿,你自己说,谁更照业(可怜),哦,当小三儿就得被人欺负成这样的。” 真是信了他的洋邪! 贝贝狠点他的额头,“欺负死你,谁叫你招我。”其实心里笑死了。 童小周铆劲儿往她身体里攒,低声还在zhe,“你把对我这狠心劲儿对付对付他撒,”最后无声只动嘴喃,“老子看他还敢碰你一下!”变态的小周同志动心思要在她身上做标记了…… 贝贝摊在他身上,“我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小周这时候着实心疼了下,好好一个良家被他逼得眼看着在荡浪与羞愧间挣扎,着实迷人,可是也辛苦。小周想起贝贝刚才在厨房忙活的身影,那样美好单纯……小周亲她亲得更入迷了。 盛捷带贝贝首进西都是自驾而去,盛捷车上堆得都是医疗资料和他随身常用的医药箱,因为此次是直赴议长府邸进行最后一次面试,盛捷准备得非常充分。 一路向西都驶去,贝和望着窗外内心颇为感慨啊。 西都,父母都提起过。卫观音提起的少,桃花倒提起的多。 她妈说西都最好的是古玩城,那个坏蛋仗义行侠的朱由检曾劝慰过她,别看宜宁那种小地方,也有坏蛋玉商,如果她眼力比他们毒辣,那些坏蛋玉商偶尔也被迫仗义行侠,“还有还有,记住,别买传世的,一定只要大开门的生坑货。”朱由检说。 所以,在西都,贝和最想见的人物就是这个朱由检,看看到底怎么个德行她妈妈每每提起就有几分留念……其实贝和不知,她妈最“留念”朱由检的是每每手痒想推牌九的时候。咳,自有了贝贝,桃花一些“恶习”收敛不少哟。 进入西都市内,已近凌晨。 盛捷伸手过去摸了摸贝贝的脸,“困了吧小东西,别真睡过去了啊,到了宾馆洗个热水澡再睡,要不感冒了。” 贝贝“嗯”一声,脸蛋儿红扑扑的,因为困又迷迷糊糊,蛮可爱。盛捷笨手笨脚还非要给她剪刘海,一排搭着。童小周看见说丑死了,心里把盛捷恨个死,贝贝任他盘,他觉得盛捷这是故意恶心他。 盛捷笑着正拿回手握住方向盘,突然对向车道“砰”一声巨响! 贝贝都惊得直起了腰, 因为亲眼所见, 一辆迈巴赫突然撞到隧道南侧的墙壁上,随后又撞向北侧护栏,等失控的车终于停下来时,车身已严重分裂! 此时此刻,作为唯一的目击者,这对儿小夫妻俱坐在车里,愣了。 5.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贝贝,别过来!”盛捷朝她摆手,贝贝于是站在车门前。看见一男两女全部被远远甩出车外。男的头好像都不见了,女的一个全l,一个半l。极其惨烈。 盛捷走几步过去就跑回来了,“快报警!” 不久开来消防车和警车,再一会儿120的也来了。此时路面已经被散落的汽车零件铺满了,面目全非的迈巴赫停在马路北侧,发动机则位于路中央,已经起火燃烧。两分钟后,起火的发动机被完全扑灭。两个警察走过来向他们了解情况,贝贝看见另几个警察和120急救的医生在探望甩出来的人…… “我们那时候正从……”盛捷还在叙述,突然那边探望人的警察急忙跑过来一个,还没跑近就指着他们小夫妻两。“别让人走了,先扣着先扣着!”这下态度立即转变,“先上车!”干脆利索把他们赶上车关着,好像他们是肇事者…… 盛捷慌了,极力解释,“不是,你们扣着我们干嘛,我们在这边行驶,你现场从痕迹上调查呀!……”警察横着呢,听你这?“闭嘴!里面呆着!”车钥匙也拔了。 贝贝表面惊怕地两手去握盛捷的胳膊,其实细致的她早已瞟见那些人找着男人的头了,看清面目后大惊失色……估计是个不得了的人,豪车,l女。死的这么敏感。肯定得掩。 果然,现场立即封锁,再一会儿,阵势来了,开来五辆捷狮越野,下来的全是钢盔白袖章的警卫。这不必贝贝认,盛捷一眼都认出来,出动的,竟然是议长府邸近卫团! 还专业些,一来,消防的120的全部遣走,几人立即勘察现场,拍照、查看尸体。同时,几人向他们这边走来。为首地指了指车内小夫妻两。“他们报的警?”警察恭敬点头,“是。”那人微弯腰瞧了瞧车内,手一撇,“带走。”警察开车门就要把他们拉出来,盛捷赶紧表明身份,“我正要赶去议长府邸面试私人医生,不信你们打电话问刘星主任!” 说“带走”那位停了下,看了眼盛捷,独自走过去向那边勘察现场的一位低语了几句,那人看过来……亲自走过来,态度缓和些,“这样,你们还是先上车等等,刘星主任马上也会过来。” 那个叫刘星的看来是抵达现场最大的官儿了,一切听他指挥咩,他首先还是看了看现场,此时车还在,人已经都被拖走。交代了几句,听亲信介绍才把眼光挪到他们这里来,走过来, “你是……” 盛捷忙说,“刘主任您好,我是盛捷,我们在电话里通过话,我今儿就是来府邸面试……” “哦,盛捷呀,”忙递过手来,这下态度一百八的大转弯,“怎么这么巧,”“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就碰上了,主要是资料太多,就开车过来……”那人笑着摆手,低声说,“没事,小周交代过要照顾好你……”这时候一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稍一蹙眉点点头,看向盛捷,“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见见议长。”说着虚扶着他的手臂要向捷狮越野走去,又一回头瞧见贝贝,“这是夫人?”盛捷忙点头“是是。”“一起吧。”贝贝也跟着走过去。 上了车刘星才说,“咳,这也不瞒你说了,出事的是议长的幕僚长管乐山,你看这么样没了……传出去影响多不好!议长那么信任他……”看来是个大红人呐,也是,死的如此不光彩,就是给议长脸上抹黑。 “你也别担心,议长就是挺重视这个管乐山,所以想亲自见见你了解一下车祸情况,正好,他现在就在前线,上次我也跟你提起过,议长现在选用医生也挺在乎一些战地医疗……” “我都有准备,谢谢您提点。” 前线?! 这贝贝就不了解了。年初童兰吉在政事上又取得了一个举世瞩目的成就:将海岸警卫队成功收编回警察系统!这可是个了不得的结果,外媒评论这是天朝军政警三权博弈中最划时代的一幕,意味着什么?警字头把手也探向枪杆子了…… 于是,童兰吉现在最重视的就是这只庞大的“新部门”,当然,队伍是拉过来了,人心,还得慢慢往这边攒呐。他本是军人出身,最明白如何笼络军人的心,比如这样大型军演,你作为首脑就得亲临前线,哪怕屁事不懂,人在那里,就是态度就是力量。 这是贝贝第一次坐黑鹰战机,心情那个激动……托童兰吉的福,一来西都就这么刺激! 盛捷心情也激动,但是,和贝贝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激动”。盛捷激动的同时在深深地感慨,也在更往深里“谋划”…… 什么叫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就是权势, 你看他们一先开始的遭遇,当人看么!这些人为遮丑硬扣个“肇事者”你身上如何又不容易?多凶险呐, 可再看之后的境遇, “小周交代过要照顾好你……”这才是核心原因!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面试医生,照样是任人宰割的下场信不信, 因为童小周,这个刘星一直待他如亲生,像“议长现在选用医生也挺在乎一些战地医疗”这样的内底也透露给他,像“出事的是议长的幕僚长管乐山,你看这么样没了……传出去影响多不好!”这样的贴己话也对他说……只因为童小周啊。 盛捷一时兴奋里又渗出了深深的恨意:这还只是开端,往后我每次的“成功”都摆脱不了“卖老婆”的悲切了……黑鹰在夜空里强势翱翔,代表这强权,代表着“弱肉强食”,而星空下,还有贝贝的脸,那样纯真,那样干净……盛捷心中一刺痛,心肠的扭曲毒辣似乎也被一并刺破流泻出来,团吐序亡。 无毒不丈夫, 童小周,你夺我妻,我怎甘愿任你摆布? 我也要“回馈”你最最深切的羞辱! 其实早在那天看着童小周和贝贝一前一后走出单元楼,烟头烫进他的掌心,盛捷心中已经疯狂埋下这条毒计: 童小周,有朝一日如果你发现自己的父亲和贝贝也…… 盛捷不觉摸了摸一直缝在裤子内袋里的药丸,这是他“掌控大局”的“良药”,无色无味,搅入水中……当年乐沁霓如何**他的老师的,就是它的功劳…… 5.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黑鹰在潮湿躁闷的战场降落,贝和最熬不过这样的气候,心里好似有只小虫子在任督二脉蠕走。她极力压制烦厌情绪。 但是。许多命中注定的东西就是这么不期而遇, 如此对贝和殿下妖人的气候里,她遇见了此生最移不开眼的男人。她与他整整落下三十年的光阴,贝和常想,我在最岁少意鬼的年纪遇见了他最厚醇灵盛的时代,何其幸运…… 掀开军绿的厚皮门帘,听见刘星恭敬喊了一声,“议长。” “哦,来了。”声音沉静,自是一种叫人心安神宁。 在盛捷身后,她微抬眼……这是第一眼。一眼入心。贝贝缓缓地出气,开始细致描绘他的每一笔细节。 多么正的丹凤眼。 童小周还是遗传了他的眼型。但小周更媚,接近睡凤。他的丹凤呢,更狭义更大气,双眼皮,上下眼的弧度太显美感,书里描述关羽的“丹凤”就是这种感觉吧,黑睛内藏不外露,神光隐现,感觉在乱世也可骤然发迹显贵。 唇形微薄,上唇较厚,面向上说这种男人重义情淡。 经典的白衬衣,领口微敞,袖口卷至手腕七分处,黑色西裤。皮带。扎出紧窄腰身。团长岁圾。 臀型很诱人,长腿,搭配一处,比例完美……贝和想象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的l体,一定是肌肉分明,紧致有力…… 这就是童兰吉。 贝和不知道他第一眼见到自己是什么观感,但是,记住了他此生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这里潮,女孩儿不该带这儿来。” 显然前儿刘星介绍盛捷、盛捷“拜见”他,这些贝和全没听进去,光自个儿心思“探”人去了。说到自己这里了,贝和垂下头。 他朝刘星一抬手,“叫他们端个火盆儿进来吧。” 如果都是男人无所谓。有个小姑娘在。火盆去潮。这是他的细致处。 “坐吧,”营帐很简陋,一个行军床,一个长方桌,几把野战椅,当然缺少不了大地图,以及堆放的文件夹。有趣的是,桌上有一只背上开了刃的青铜大蟾蜍,贝和后来才知道那是军刀架。 盛捷和贝贝规矩坐下,贝贝坐在更靠后的位置。 他一脚稍伸直,从西裤荷包里摸出烟,朝盛捷比了比,“你抽烟么,” 盛捷忙稍抬一手摇头,“不抽。您也最好少抽。” 他笑笑,“这戒不了了。都知道抽烟有害,你们医生也给我提点不少……”或许这时候看见贝贝了,又想起来还有小姑娘,烟放到桌上,两手肘撑在膝盖上,看向盛捷,“先说说车祸吧。” 盛捷直到现在都感觉自己心跳如雷,童兰吉给人太大的压迫感了,一抬手,一投足,哪怕一个眼神不经意地看过来……都有一种生杀大权尽在他掌控中!你玩不了他一点巧儿……可愈是这样,盛捷愈“恶向胆边生”,如果我能把他都捏在掌心……所以真不可小觑小人的胆量,野心,再加恨意的滋养,他们的疯狂就会愈加没有底线。 盛捷如实向他陈述所见。期间,火盆被一个战士端进来了,他指了指贝贝身后一角。炭火去湿,贝贝觉得暖心。 当然主要是他和盛捷谈,贝贝也不是全然垂着头,她会看向那只蟾蜍,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天边一声闷响,“嘣!”贝贝吓一跳,盛捷也一惊, 童兰吉蹙眉看了眼门帘,“又来暴雨了,看来今晚你们走不了……”若不是想第一时间了解管乐山的死因,他不会贸然把人叫来前线,就算这孩子本就是要来面试医生的。了解到目击者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叫到跟前来,观察出来的东西会更真实。 别看他一直是只与盛捷在交谈,其实观察的,也有贝贝。盛捷在叙述时,贝贝没有任何异常,说明情况基本属实。……管乐山是他的第一谋臣,如此暴毙,叫他不能不谨慎对待…… “这样吧,你们今晚就在我这里暂避一下,天一转好就送你们回去。”也是没法,本想着即来即走,没想这一来暴雨,还送不走他们了。两个城市里来的娇气孩子,也只有他这里的条件能坐坐。 此话一出,盛捷心一紧!这是一个难能的机会…… 据他观察,这里战地条件特别恶劣,议长的这张休息行军帐篷支撑在唯一避风的山石后面,山石旁有守卫,可沿地儿进来是肠道,很窄。且任何人进来前必喊“报告”,议长不吱声谁也不敢入内。 盛捷在心里认真想着前三步后三步, 药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下在茶水里, 他在这边座椅里靠着,假寐, 贝贝早已熬不住,趴在长桌靠火盆那头睡着了, 议长在台灯这边看文件…… 药性大概在半个小时里慢慢发作, 他可以把那一切全看在眼里,录像是万万不敢的,太危险……待一切结束,根本用不着担心脱身,议长的兽性来的突然,激情未平,且人妻的丈夫还呼呼睡在眼前!……他如何想得透问题出在哪里? 贝贝就更不用担心,早被惊怕与蹂躏弄失了魂,当着自己老公的面儿被强呀!贝贝那胆儿,能承受几多? 好了,有贝贝这只游走在童氏父子间的棋子,既可狠狠打击童小周嚣张气焰,又可以心理上站在这个可怕强权人物的道德制高点上挟制他!……人说,艺高人胆大,谁叫他盛捷有一门手艺无人能及呢,大学时他就靠研制c药赚钱了,专业人才加上自己细腻的心思,现在就缺胆气了…… 给自己鼓足劲儿, 盛捷堪称有条不紊完成了下药这一步, 直至看见滚烫的茶水被童兰吉和贝贝均入了口,盛捷那雷如鼓的心脏,带着刺痛,带着扭曲的兴奋,甚至带着变态的期待!…… 老天偏偏在最后关头摆了他一道, 突然门帘外再次“报告”,些许焦急, “进来,” 刘星进来,“议长,警备连一个战士抢修堤坝时受了伤,正好盛捷在这里叫他去看看吧。” 好了,图表现的时候到了,却恰恰也是他计谋最关键的一刻! 还能怎么办?盛捷只有含恨去赴任,至于这头……他只盼着到时候能快点弄完那个战士,或许赶得上这边的好戏…… 5.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贝贝最不能过的就是这种潮湿小妖天。外面一潮,她内里的肝火一烧,容易烧脑。 十岁。就是这么个阴湿的季节,她在家里上串下跳,不得安宁。卫观音把她送进庙里压制着也静不下心来。 只十岁啊,你说她哪儿来这么多不安分的怪招儿?团私每血。 腰间绑个枕头,在大镜子跟前做一些诡异的手势和妖娆的身段, 桃花靠坐在后面的沙发扶手上,一手叉腰,“小姑奶奶,你这是干嘛?”家里养了这么个能折腾的闺女,心力憔悴啊。 贝贝那时候还胖嘟嘟,一些姿态她做出来还近乎壁画上的天神,饱满憨厚。 “史前人类都是孕育着新生希望的才能成为巫师。他们在洞里烧男人们采摘的麻黄草仙人掌洋金花大m。被烟熏大了,就在火堆旁盗窃、x交易,诈术。巫师的职责就是维系这种弱者的生存之道。” 桃花无奈回头看靠在门边喝茶的观音,“她这德行都怪你,教她认太多字看太多邪性儿的书。” 观音笑,“那些书你也看。” 桃花一比大肚子,“可她像猴子一样模仿!” 是的,十岁的贝贝知道的、会模仿的太多太多了, 十年过去了,这些“知道的,会模仿的”早已化成了妖水儿融进了她的骨头里,一旦心火再熊熊燃烧起来,哗哗啦啦那就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把谁席卷了?这个时候谁倒霉谁自然就得承受。 盛捷的无敌c药真要了童兰吉的命。贝贝本来有抵御这玩意儿的能力,无奈气候的不适勾着她怪病复发。这药在体内就成了最邪性的瘾。 一开始的情形没有那么艳。甚至可说滑稽。 两人可能均感觉到燥热。童兰吉那会儿还能忍,喝了一口凉茶,殊不知这叫雪上加霜。贝贝已经躁得跟猴子一样了,她走到火盆边,“能灭了么。”扭头看他。细想想,这竟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灭这个词好,霸气。 童兰吉一开口“你”方觉嗓子眼儿都是干的,清了清喉咙“你灭了吧。”她二话不说走过来拿起壶里的水就往盆里浇。童兰吉阻都阻不及,这山上的炭质不行,这么用水浇冒出的烟呛死人。 果然,贝贝呛得脸红脖子粗跟猴子p股一样,童兰吉刚弯腰准备去拾捣火盆丢出去,魔兽冷不丁就上来操纵他的人生了! 十分凶残,那弯下的背脊一阵儿蚀骨的痒麻烈焰如龟裂般迅速蔓延全身。他险些跪到地上。本能一支撑……不想,这一抓,更凶残的贝贝被支撑住鸟, 贝贝此时脑海里跳跃的全是火堆旁原始人肆无忌惮地扭腰抽臀,耳旁歌颂的全是玩词滥调, 什么“折搦nai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什么“身子动,圆活颠,一阵昏迷一阵酸。”什么“郎探里,姐弄条,两情迷恋,颠之倒之。”你就没法儿想象她稀里糊涂yin躁到什么程度! 可叹的童兰吉,到了这份儿上……他如血脉喷张的狮王亟待发泄,却依旧想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来遏制甚至不惜试用让自己疼痛的方式来保持清醒,现场唯一的重物是那只青铜蟾蜍,哪怕撞个头破血流啊……可惜,最硬的是蟾蜍,最软的是贝贝,贝贝缠在他身上已经化的没有骨头了……小嘴巴还在娇艳地动“一段春娇,一段春娇,风流夜夜与朝朝,趁着好光阴,休负人年少……” 童兰吉满脑子都是她的小嘴巴蠕动,小声音荡漾……带着小软身子重重落在了地上…… 贝贝有时哼笑有时哭腔漫漫,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 童兰吉全身心地感受着软糯丰腴,回想到潼关黄河畔剥春柳的嫩皮儿,回想到湘西细腻温润的暖玉,回想到腊北雪白赢盛的白棉花……怎得就这样叫人爱不释手,恨不能一口吞入腹中! 贝贝的两条腿在他的精悍腰身上蹭来蹭去,满脸润红,乌发纷乱,她靡靡臊臊地去磨蹭她迷恋的丹凤眼,嘴里嘟囔“人呢,”要的不是人,是人的物件。要是童小周,恐怕早已深埋好几层了, 却, 如此激烈碾磨,为何不见刺入?明明在壮烈耸动,为何无感无觉? 贝贝晕哒哒地手埋在裤腰里,从那果然有力的紧峰摸到腰腹下……纵是再迷离大仙,被这一手捞着的……也惊吓地瞬间落了下地! 那只有蒜瓣大小的弹丸,鸡毛信呢!他的雄风之根呢!! 贝贝不能相信,这样一个磅礴男神,竟是无根无蒂之人! 贝贝被烧得润出水儿的眼瞳嵌着震惊染着难耐,全都收进了童兰吉此时堪称美艳的丹凤之眸里, 他并不是没得舒展,如此贴着那m汁蝶瓣碾磨蹂躏,已是他最大的快活,这已是他最忘我的索取…… 这是他最恒远的私密, 连两个儿子都不知道, 其实事情发生的也并不久远。人们只知那次车祸他的长子小川落下了腿部残疾,却不知,他为了救儿子失去了一个男人最固本的尊严之根! 这场并无实质进展的**之旅就在两厢猛烈地厮磨中渐渐击退了兽的侵袭, 贝贝的不得满足以及躁火怪气也因太过惊震而稍缓下来, 童兰吉摊在她的身子上,稍微得了些力,他慢慢抱着贝贝翻转过来,变成她趴在他的身上, 因为理性的回归,那本炽烈的眼神变得渐渐温淡下来。他五十了,怀里抱着个跟他几乎一瞬意乱情迷的小姑娘,能疑谁?唯有她。 但是,正是因为他五十了,而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 “你多大了,”不妨直问, 贝贝好像还在迷瞪里,“二十。”心火烧得她嗓子有点糙,偏偏这么说出来又透着憨实的可爱, 对,三十年的差距,叫兰吉纵是疑也能忍。贝贝一滩泥还黏在他身上,她露出来的白肉全是他蹂躏的痕迹……一个大老爷们儿仗着被讹就能理直气壮了么?看看,便宜终究还是你占了。 5.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冷不丁搞出这一桩,贝贝当然也疑惑,摆明自己和他是中了招儿。可,哪里出了问题呢?一时真无迹可寻。不过这次的“被陷害”,贝贝甘之如饴,捡着大便宜了呗。一来童兰吉这个人叫她感兴趣;再,童兰吉的身份……大有用处哩,可比童小周还“贵重”。 待到更缓来劲儿,他把她抱起来放到行军床上,贝贝一摊软泥依旧靠那儿,衣裳裤腰都敞着,头发纷乱,就那眼神又害臊又害怕,偏偏还直勾勾盯着他换裤子。 童兰吉也没避讳她。脱下长裤,然后是湿黏黏的n裤,上面都是贝贝扳出来的水儿。贝贝赞叹,果然如想象一般,有力的大长腿,那腿肉多结实;紧实的tun;迷人的腹肌;搞鬼,连那不全整的“缺根”看上去都依旧透着不屈的美感! 他弯腰在行军袋里翻出一条n裤穿上,弯腰一瞬,贝贝清晰见到那两股间打开的褶皱小渊黑……一咬唇,她真想指头伸进去……完了,遇见难得尤物,她也变态地色心不死起来。 他打点好自己后走过来,微弯腰捞过行军被给她搭着,“好些了么。” 贝贝摇头。“动不了。”小声又委屈。团私丸才。 他拍了拍被子,“我去打点热水来给你洗洗。” 不一会儿他进来,端着一盆热水。估计帐篷外就有个热水炉子,贝贝听见他倒水的声音了咩。 过来,盆儿先放在椅子上,弯腰浸湿毛巾,掀开被子,轻轻掰开她的腿。贝贝的下t更是一塌糊涂。他手轻细致,丝毫没有yin念,就像个照顾女儿的父亲。看着还有些愧疚,可想自己当时多猛烈,她的腿内侧有些地方都被自己磨出了红痕,毛巾一挨那里,贝贝腿肉一颤。疼的。 一疼。这孩儿就要流泪,贝贝咬着小拳头不出声,他看了更过不得,轻轻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她竟然幽幽地问,似真好奇又有些埋怨, 她的n裤是穿不成了,童兰吉直起了身体,捏着那又湿又薄的一片一时为了难。贝贝小声“不穿了。”自己艰难地去扒拉长裤。他只有把那小薄片儿放到一边,又弯腰下去帮她套上裤子。“你叹什么气。”她又问。 他弯腰给她套裤子呢,两人挨得很近。他看着她,不避讳地看她的表情,“这事儿很蹊跷,屋里就我们两人。”意思很清楚了。贝贝突然来了气,她手不动,脚动,踢一脚,“你怀疑我?我疯了任你把我弄成这样……”刚才疼出来的泪还挂着,委屈地不成样子。他只能再叹一声,抓住她的脚踝,“能动了?”贝贝侧头呜呜哭,童兰吉只有倾身拍她的肩头,“你又要问我,我说实话了,你又不爱听。”大男神没养过闺女,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小姑娘。当然此时童兰吉直觉里已经否认她害自己的可能,一些假是装不出来的,贝贝的憨zhe,全是真情流露…… 安顿好她,就让贝贝和衣靠床上休息,他走到桌边坐下,细想今儿这事的由来,不是她,就是她的丈夫?可是盛捷早就出去了……一时也无从下手,没有证据这些人你都只能是怀疑……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安之夜。 本来又恢复平静的帐篷突然一阵晃动,贝贝一下坐起身慌忙看向他。他已经站起身,一开始还安抚地朝她一压手,似乎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不好。”他快步走来抱起贝贝就走向门帘,才要掀帘啊,一块碎石就砸了过来,幸亏他反应快紧搂着贝贝往旁边一躲! 帐篷还在晃动,但是没有更严重,不过外头肠道上山石轰隆滚落逐渐淹没了人们焦急的大喊“议长议长!”如此情形,贝贝当然害怕极了,四肢紧紧缠在他身上,这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不过还好,贝贝没有大叫,也没哭,怕是怕,就是不敢出大气地看四周,看向了他……他正好也看向她,抬手掌住了她的后脑,“好姑娘,”显然赞赏她此时的镇定,“外面的路已经堵了,这个帐篷暂时保住但肯定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后面是个斜坡儿,我们顺着这条道儿下去应该能找到出路。”贝贝点头,“嗯。”他又掌了掌她的后脑,微笑,“好姑娘。”鼓励她。 他解了帐篷一角的捆绳,贝贝站在他身后,“这些都不要了?”他看一眼身后,“没事,或许这个帐篷能保住,现在人安全最重要。”举着手电正准备牵着她钻出去,“贝贝,”她突然挣开他的手又跑过去抱起那只大蟾蜍,“要万一保不住帐篷呢,这东西丢了可惜。”兰吉心更软了。紧搂着她两人钻出帐篷。 又黑又潮,坡又陡,已经不是贝贝抱着那只大蟾蜍了,兰吉单手拎着,一手还拿着手电,贝贝牵着他的衣角。 说实话,到了这种份儿上,贝贝已经完全不害怕了,野性子激将出来,像探险一样,她还觉得蛮刺激呢! 一开始还牵着他的衣角,到后来,她野猴子一样还跑到他前面,“贝贝,慢点。”变成他在后面担心地嘱咐, “这里的树叶好软和……”才回头在说,贝贝突然脚下一滑,“贝贝!”这下把兰吉吓的不轻,蟾蜍都甩到地上,焦急跑下去,哪知这憨野丫头自己摔着不管,正好看见也跟着滚下来的蟾蜍,翻过身伸手去捞,还傻笑“呵呵,幸亏没滑远。”兰吉蹲下来抱她,真是说不出的没办法,“小心,这里坡陡……”才说着呢,贝贝突然反身害怕地抱住他的脖子,“你看,那,那前面是什么……” 兰吉单手搂着她,手电照过去……是不妙,是两只窝在一起的狐狸。 兰吉就地坐了下来,蟾蜍正好垫在腰后靠着,紧紧搂住贝贝,低头说“这是野山狐,虽然一般不袭击人,可是成群就难办了。我们等一下,它们走了我们再走,不惊动它们。” 难怪贝贝这怕了,有毛的咧。她把兰吉抱更紧,恨不得钻他身子里去。兰吉安抚地拍拍她,“怕动物?”贝贝小声哼“有毛,好恶心。”兰吉低笑,没做声。 贝贝嗅着他脖子里的味儿,很叫人安心,有了些许胆量,靠他肩上回头悄悄瞄那边的狐狸, “它们在干嘛,”绒绒的两团一拱一拱,像打架又像在互相取暖, 兰吉好似顿了下,贝贝疑惑地仰头看他, 兰吉看着那两只,“它们在交pei,山狐交pei激烈而短暂,一会儿它们就会走。” 贝贝看着他一动一动的喉结,觉得,好性感啊…… 5.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两只狐狸祸乱够了,放了一阵骚气儿,跑了。他们也在那个方向找到了出路。 一只青铜蟾蜍先出现在坡路上。接着一双手撑着翻上来,“议长!”远处的人激动地跑过来,兰吉已经撑着贝贝的胳膊把她抱上来。 提哩一只蟾蜍,一手拿着手电,后面站个拍手的小姑娘,议长这手里提着的蟾蜍倒似为她拿着的玩具,一点不见惊吓,好像带着她历险了一番。 “盛捷呢,”问刘星, “已经送回西都了。他很担心贝贝,可这地儿这么危险他在这儿也是干着急,还不如……” 议长点头。提哩蟾蜍的胳膊一抬指了指贝贝,“也赶紧送她回去吧。” 贝贝一直低头搓着手,细看,还有点撅嘴,她还有点不想走了咧…… 起飞前,兰吉走向黑鹰,把那只蟾蜍放她腿上,“带回去好好养。”贝贝抓住他的手,蟾蜍遮住了飞行员的视线,“帐篷呢?”“还在。”兰吉并未挣开她的手,贝贝变成拉着他一只指头,微低头看着他做口型,“我的n裤还在床上。”兰吉“嗯”一声,贝贝松手。他扭头走过去几步。又转过身来,一手放西裤荷包里,一手微抬起摆了摆,何其潇洒。贝贝抱着蟾蜍依依不舍随着黑鹰升了空,离他越来越远…… 西都, 盛捷规矩坐在议长府邸小会客厅的沙发上,心情肯定不平静。 贝贝和议长到底怎么样……现在,这疑问可得有两层担忧了:一,得救了么?二,做了么? 那个战士的伤势处理起来还好费一番功夫,得亏他手脚算麻利,已经缝合伤口正在包扎了,听闻议长帐篷那里出事!……当时盛捷就要冲过去,那时候脑子里是没有“做没有做”的。真只担心贝贝的安危。他利用贝贝。可从没想过放手!贝贝,他死也不会放手! 当时都急,一个工兵连都开上来了,后来听议长的近卫说帐篷后有退路,议长肯定不会坐以待困,去后山找!这样刘星才劝慰他还是趁气候稳定,随那个受伤的战士一起先回西都,议长也是有多年战地经验的,贝贝不会有事。 有这层保证,加上刘星不容他反驳就将他送上了机,只得先回到西都。 门推开,进来一人,盛捷忙起身。 来人是议长办公室的副主任寥成杰, 盛捷刚到时已经见过面, “廖主任,情况怎么样?”盛捷忙问, 廖成杰微笑朝他压压手,“没事了,人都安全,贝贝已经在送回来的途中了。” “哦,太好了。”盛捷终于松了口气, “坐。”廖成杰一比,同他一道坐回沙发, 看着他,廖成杰似有深意,“盛捷啊,这次无论车祸还是你在前线的表现,我们都是很认可的。”这一听,盛捷当然高兴,微笑着低下头。廖成杰一移眼,眼中似有算计,语速还是很慢,“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是值得我们信任的人,可以去试试。” 盛捷的情况,廖成杰肯定已经在刘星那里询问仔细了,既是小周提点的人,自然值得信任。这件事有个医疗背景的“自己人”去“探”肯定更好,而且,他已婚,这点更好。 到底是件什么事呢? 西都和东都的关系虽说没到水火不容,可也绝没表面上那样交好。 何剩这个东都著名的浪荡子是何进的儿子,何进是谁?那可是宠重庆的老嫡系。听说宠重庆年轻时搞的“六道”后来就是交到何进手里,最轰动的一桩就是前元首的独子姒望舒被打死在“六道”的道场上。团广尤技。 何剩最爱搞的就是**派对,这么个畜生说来气人,他还是个东都二军医大的一个医生,妇产科医生,花招儿更多。 私下里,何剩和童小周的关系倒不错,哎,物以类聚么。 这近一个月,何剩在西都驻训一个月,这种荒靡的派对开了几轮了,廖成杰暗自打算叫盛捷打进那个派对圈,摸摸除了童小周这面儿上的“好关系”,西都到底还有哪些人和何剩交往过密。哎,小周那他是不敢管的,这位爷,亲不亲仇不仇都能拢一处耍。可作为议长智囊,这些动向,廖成杰必须要做到心里有底。 这事儿他没请示议长自己做主就这么布置给盛捷了,因为,一,像这种“获取情报”的事情他们也很少请示议长。还有就是,他对这个盛捷很放心,一切条件看来都是最适合打进那个圈子的人选:他也学医,投了何剩的好儿;小周也信任他;再一个,年轻,已婚,就算不是进去真玩儿,也有应对的能力。 当然,廖成杰并未告诉盛捷他要打进的那个圈子是个多么荒淫的圈子,也说不出口,就只提点了一下,能掌握到有用信息就行,洁身自好,别被他们的腐化沾染了。 这么模糊的话,盛捷自然不明白具体情况,却得了这么个任务还是相当兴奋的。 这又是他“成功”的第二步了:以“议长的人”的身份终于打进西都高层圈了。虽说像做“间谍”,可权术圈就是这样,尔虞我诈,盛捷觉得这也是磨练自己的一次机会。 所以接回贝贝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西都,而是在廖成杰安排的**饭店住了一晚,就为参加正好当晚何剩在西山别墅搞的一个派对。 这回,总算轮到盛捷兀自蒙在自以为是的兴奋里,而贝贝,看出端倪了。 就贝贝刚从飞机上下来那会儿,盛捷上来猛地抱住她,“贝贝!担心死我了!” 贝贝本来还在装受惊吓之后的柔弱,却一回头,正好看见盛捷好像在盯着她脖子瞧,一见贝贝扭头来,立即又变得焦急心疼起来,“我真不该把你一人丢在那里……” 那时候贝贝就存疑了。 不动声色,按他的剧本走。 一路上,贝贝看似窝在他怀里乖乖地好像终于回到了安心的怀抱,其实,一直都在动脑子, 是他搞的鬼?是了,童兰吉那样子明显是被下了药,我忽略了这些也是因为当时的气候搅得我烦躁…… 那他怎么下的?下到哪里? 贝贝努力琢磨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对了,水,那壶水! 那他一定就是把药随身带着呢…… 盛捷这时候些许还是被“新的成功”冲昏了头,放松警惕,那件缝着药的长裤他去洗澡时竟然脱在了外面床上。 贝贝站在阳台上,垂眼望着这些从那长裤里“顺出来”的小颗粒,谑笑, 好啊,王八害人还升级了,看来咱不给你一点惩戒,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又摸了摸脖子, 看什么?找吻痕么, 童兰吉的“狠”都留在她胯间了,脖子,当时他根本不顾上。 5.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西山别墅笼罩在暧昧的霞光里,很端庄。 里面,可不端庄。 草坪上。年轻的男女,正在嬉闹玩球。 球是用牛皮缝制的,里面填充棉絮和干草。男一队,女一队,所有人的眼睛都蒙上,球上栓个铃铛。出格的碰撞,无所顾忌的叫喊……二楼落地窗,童小周两手插裤子荷包里看着这些,眼神有些落寞。团广叼划。 跑着的,疯着的这些年轻孩子,都是前菜,造势。当然来的大佬们有看中的,也可以拉进房,几个都行。但是大多数这些带着老婆来的衣冠禽兽,对这些嫩肉不感兴趣了,看中的,都是别人的老婆,玩的都是带点羞辱般的情调。 童小周落寞的是,对这些,股还有点疼,一疼就想贝贝,想贝贝的身体,想贝贝炒菜的样子,想贝贝在他的车灯里头也不回走出去的背影……正因为警觉想贝贝的时间多了,他才这段时间完全不联系她。尝尝试着断了的感觉…… “咳。你在这儿站着干嘛。”何剩走进来, 童小周摇摇头,“没意思。” 何剩睨他一眼,“你是没意思,到底要怎么个天仙你才有兴趣压到身下。”童小周从来都是看,他妈里面淫惨了,他顶多坏笑一下,都怀疑他是不是不行了。 不过“不行”这话是不敢说出口的,何剩递烟给他,他也摇头,看来今儿是真没一点精神头呢。“最近怎么没见栎冒过来,他真跟那老玉女搅合块儿了?” 现在连提起栎冒,他想到的都只有贝贝,所以那好久也是没跟栎冒打照面。 “哪有功夫管他。”看小周有点不耐烦。何剩知道今儿别撩他了,“得,你站会儿,我去转转,今儿来了不少生模子……”正说着呢,曹尚门口喊,“哎,你们在这儿呢,快来看看快来看看,找到两对儿奇葩!” 何剩看小周,“去看看?”小周无奈笑笑,何剩框住他肩头,“哎哟,打起精神撒,咱们可就指着这些奇葩活呢。” 边走曹尚眉飞色舞地说,“就是商贸局那老王,大胖子,他老婆nai垂到这里,特会吊茶包那个,今儿相中一对生孔年轻小夫妻,男的细皮嫩肉,女的纯,看上去好小,二十出头?有点婴儿肥,红裙子……”“好了,那女的你喜欢你一会儿把她抱出来,甭跟我这三五六的紧说她。”何剩训,曹尚一抬手“好好,说重点,你们去看,邪了劲儿了!老王和他老婆像被魇了,把那男的夹中间使劲儿磨,那男的估计药吃多了根儿都塞老王嘴里去了……” 推开监控室的门,曹尚就吵嚷,“把206调出来!” 大屏上一下显现出房间实况…… 跟曹尚描述的不差,一个大胖子跟他丰满的老婆此时像肉夹馍夹着一个白嫩的男人在床上疯狂的揉搓,奇怪的是,沙发上,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赤着脚在上面跳啊蹦啊,不晓得几欢腾!…… “小周?!” 把何剩吓着了,童小周突然拽开监控小屏前的工作人员,弯腰两手扒在小屏上眯眼看,青筋直爆! 突然一拳砸向小屏,“好啊,你他妈盛捷真敢!!”转头就像头狂狮冲出去!眼红得吓人! “这是咋了?”曹尚还问,何剩一搂袖子,推他,“要出事!把二楼给老子封了,再大的动静也不准人过来!”追出去。 那头,童小周“砰”地踹开206! “贝贝!”吃人一样看了眼沙发上乱蹦的贝贝,直接冲上床,“去你妈的贱货!”踢开最上面的王大胖子,往死里踹中间的盛捷啊,“贱货!贱货!敢带她来这儿啊!”踹不过瘾,又弯腰一拳一拳地呼,那就是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小周!!”何剩冲上床来后面抱住他,出人命可不得了! 这时候跟进来的人也有人要去抱沙发上站着的贝贝,童小周突然掀开何剩,跑下来差点儿摔着,“你敢碰她试试!!”人挨都没挨着她呢,被童小周一脚又踹到肚子上! 此时站在沙发上的贝贝, 真的是一袭红裙子, 小周两手坠着,腰微躬,刚才使太大劲儿了还没啜过来,脸通红,望着她,心想,老子都没见她穿过这艳的裙子,他妈怎么这么好看! 贝贝的小红裙子有点勒身,难怪曹尚说她婴儿肥,白嫩的肉挤出来一点不腻,胖嘟嘟的,可爱翻了! 她的压肩中长发,挑起两只扎在头顶上,前面一排刘海,正因为被盛捷剪得不平整,反而有点弧度,配上她大大的眼睛,萌死了! 小周捏拳头, 她那最漂亮的小蝴蝶唇上还抹了口红,红得像血!配上这个红裙子,光着脚丫……小周硬了,硬的不行了! 贝贝一时也怔忪在那里, 不过她演技超棒,好像是被眼前的突发给吓懵了!接着,像谁也不认得的,又开始发疯地在沙发上跳!还摇头!那就是一副嗨翻了的样子。 小周一把抱住她,“贝贝……”仰起头像求她的样子, 贝贝瞎叫乱扳,小周狠挨了几下就是不放手,何剩叫“去拿镇定剂!” 小周喝住,“贝贝怕疼!”这就是他的个宝贝疙瘩,万千不能有伤害的样子, “那怎么办……”何剩还没说完, 小周抱起胡乱还在扳的贝贝疾往楼下走, 二楼都是保镖,是每个门都守着不准人出来的,一楼还是音乐喧天,群魔乱舞啊, 看见童小周抱着个红裙女孩儿冲出去,都停了下来惊奇地望过去……音乐还在响,人声已静止, 止不住的惊讶! 童小周抱着女孩儿跳下泳池!全然没入水里…… 水下,贝贝慢慢静下来,童小周死死地搂着她,一手掌住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下去,贝贝要呼吸,一张唇,那,就是童小周的万劫不复, 浮出水面,两人湿透, 童小周两手捧着贝贝的脸蛋儿,吻地那样痴迷那样痴迷, 贝贝像发烧了一样脸蛋儿通红,眯眼,身子往后倒, 小周紧抱着,唇一刻不放推到泳池壁边,压着…… 两人贴得一丝缝都没有, 水里,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人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水里的一对儿艳货啊, 叫多少人硬了,多少人湿了, 谁说小周不行?小周忘情起来,艳猛惨了! (今儿三更就为钻石过千吧,呵呵,拜谢大家捧场了。) 5.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小周埋她身体里不想出来,太**,没想到水里感觉这么好。 贝贝歪头靠在他的肩头。湿发黏在脸上,只露出微张的红唇。童小周太阎王了,把她的好戏全搅黄了。 一来这儿看见人们带勾儿的眼神贝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倒是盛捷竟然还蒙在鼓里了一阵儿,直到那对儿老淫夫妇“和蔼”地接近他们,贝贝冷笑,这是老天给的机会,就别怪我不客气! 盛捷的“良药”还是还给他,用在了他身上。至于这对老王八蛋,贝贝给他们“享用”的只是会产生幻觉的,管他们把fa情的盛捷当成什么了,总之压摞摞一样像狗熊蹭树把中间的盛捷都快揉烂咯!贝贝看得开心哟。她防着这里有监控,装嗨大了在沙发上跳,实际上是真快活呢。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童小周竟然在这儿,败笔,被逮着了。只有继续装嗨。更没料到,把这阎王激疯了,亏他真敢做,水里就…… 童小周晓得贝贝醒了,逗她,“贝贝,舒不舒服,” 见贝不吭声,不过头更害臊地往他颈窝里埋。那只坏手又去摸她后面的洞。贝贝这下怒了,狠狠咬住他的肩头,小周疼得讨饶,“不弄了不弄了。”贝贝的闷声里有哭腔,“出去,”小周还往里顶,“乖乖,现在不能出去,好多人在看。”贝贝又咬他“没脸活了……”呜咽出声。 小周不停亲她,“不怕,我们在水里他们看不真切,贝贝,水里好舒服是不是,比那次温泉感觉还好。”贝贝指甲都掐进他肉里。“你就知道你快活,我疼我冷,呜……”小周那心喏,都被她捏手心里揉成面团儿了,水里直摸她的腿,“好好,我们上去,上去,”一回头看见何剩站在岸边像在发愣,“剩子!清场呀,你要把老子冻死在这里!” 何剩一回神,“哦,”立即混蛋地冲四周一指,“他妈有什么好看的!眼睛闭上!” 贝贝算见识到霸王蠢猪的最高级了,眼睛闭上? 何剩转眼过来正好看见贝贝看他……又怔了下。 水里的贝贝,五官不是最漂亮的,身材不是最正点的,偏偏却是最要命的,才被x爱滋润过,又处在嗨处的尾端,迷瞪迷瞪,艳媚艳媚,懵懂懵懂……小周又去亲她的小嘴儿,贝贝撅嘴瞪他去了,小周跟她没完没了,她的眼里再没有自己……何剩紧着喉咙亲自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大浴巾,蹲下来放到岸边,“小周,”小周回头,抱着贝贝游过来,先将贝贝撑出水面坐在岸上。何剩多想拿起浴巾给她披上,不敢。童小周立即上来了,裤裆那里都没完全扣好,包起贝贝抱着就疾往里走……何剩回头嘱咐,“去弄点姜汤。” 敲门进去, 贝贝整个捂在被子里背对着,小周穿着浴袍煨在旁边攀着她肩头正在低声哄, 一见何剩端姜汤进来,忙摇摇她,“不信你问剩子,在岸上看不见……” 何剩忙说,“看不见看不见。” 贝贝心想,这种货要在我的队伍里老子早赐名“猪头”了,不过猪的又乖又傻,蛮滑稽。贝贝哪里又知,何剩这是一怕小周,二,此一刻被她迷得脑子有点迷瞪,坏东西的憨愣劲儿倒被激出来了,根本顾不上油嘴滑舌。 何剩把姜汤放在桌上,听见贝贝问“盛捷呢,” 童小周声音阴了些,“你还想着他啊,他把你带这种地方来,” “盛捷也不知道,再说,你还不是在这儿,”贝贝呜呜哭起来,“你个混账,趁我不清醒还在那么多人面前……” 童小周这时候口气还压着在,“好好,我是混账,我舍身给你降火我还王八蛋了,那个带你来这儿差点害你被玩儿的倒成了无辜?盛捷盛捷,他名字好啊,真圣洁啊。” 贝贝一听,包着被子起身就要下床,小周后面忙抱住她,“去哪儿!” 贝贝使劲儿挣,“离开这儿,这太脏!” 小周的笑容有些扭曲,“你是嫌这里脏,还是嫌我脏,” 贝贝头侧到一边,“盛捷呢,你们把他怎么了……”眼泪啪啪往下掉, 小周猛地推开她,不压火儿了,起身一脚单跪床边指着她吼,“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你明知道我只对你才!……我脏?我混账?我他妈为你这张脸都不要了!”他狠狠刮着自己的脸,“盛捷盛捷,一天到晚想你那王八老公,他是个什么东西!他背着你偷他师母知不知道!他现在能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以后就能把你卖给任何男人!醒醒吧,贝贝,这种男人,你想着他什么!” 贝贝只低着头哭,“你骗人,骗人……盛捷不会……” 小周倾身又紧紧抱住她,“贝贝,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混账,就想和你玩玩,可现在……”贝贝突然狠狠地挣脱,甚至都不惜怕被子脱落露出肌肤,“放开,我对你没那意思。” 一瞬,好似空气都凝固了。 小周还抱着她,那就要快吐出的真情,真的已经到了唇边…… 脑子兀地就那么一胀,小周有些木的,“没那意思?”团杂介亡。 贝贝好似下定决心,哽咽地回头看他,“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接受不了,盛捷是不好,可他至少给我脚踏实地的感觉。小周,我们不适合。” 小周笑起来,笑得刚儿那股子落寞劲儿全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了,慢慢松开她,“不适合?呵,这话儿倒是你先说出来的。” 最后看了眼她,小周又笑了笑,慢慢下床,走出来,拿起放在桌上的姜汤一口灌了下去, 碗往桌上一放,睨着何剩,“有意思不?老子今晚也过了把痴情种的瘾。果然,不是我的菜。”谑笑着出去了。 走至门口,小周的唇角、肩头才全然地垮了下来, 抹抹嘴, 姜汤好辣,糖也放多了,甜的发苦, 却, 不及那还在唇边的真情苦, 小周又狠狠抹了下嘴,眼神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连那最后一点还挺真的苦全抹没了。 5.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别说,看见童小周最后那笑容,她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自在。贝和低头沉了沉心。这是没办法的,小周玩真的了,她就没法儿招架了。这趟出来,坏人能弄,混账能玩,真心不能儿戏。所以她一定要赶在小周把话捅破前阻住,她说他们不合适,是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跟他玩不起真感情,与其到时候什么都大白了更伤他,还不如趁早截住。 贝和撑着额头再次稳定心思,自己这么干脆断了和童小周这条路,也是因为她现在有比童小周更稳妥的一条后路:童兰吉。贝和眉心一蹙。盛捷都开始有害我的心思了,这步棋似乎也该到头了…… 20岁啊,看看卫观音生的是个啥!脑子烧不热,心捂不烫,寒凉拽手心,分寸把握自有一套…… 贝贝抬头看过去,何剩还站在那里。 何剩见她看过来,忙说,“你也喝点姜汤吧。” 贝贝摇摇头,“麻烦你能给我找套衣裳来么。” 何剩扭头就去,“你等着。” 何剩在自己那房里衣帽间里翻呐,这西山别墅里不缺女装,可他觉得那些都配不上贝贝,像她说的。脏。再漂亮。全新的,一水儿没人碰过的,都脏。他想给她找件舒服的,贝贝穿着自在的…… “别找了,你以为你的衣服她就不嫌脏了,这地儿,就没东西她不嫌弃了。” “小周!”何剩一下站起身回头, 小周已经穿戴好,翘着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小茶几上放着一只纸袋。 小周放下腿,身子前倾,手肘搁在膝盖上十指交握,仰头看向何剩,“别打她的主意。我和她远远没完。你知道我的东西谁要碰一下的后果。” 何剩笑起来,“怎么敢,也犯不着,这种不是我的菜。” “那样最好。贝贝才20,有时候性子的不定看上去是挺迷人,你不能真迷了进去,否则,害人害己。” 说着,拿起纸袋起身,走过来,递给他,“这种时候,你拿什么样的衣裳给她穿她都不会自在,服务生的衣裳最保险,符合她那自卑的小脾气。”似无奈一哼笑,走了。 何剩拿着那纸袋,低头看着,眼下一片阴影。 果然贝贝见是一套服务生装,抬手抹了抹鼻子,好似放松许多,“谢谢。”眼神也真挚不少。 何剩出来,两手放西裤口袋里,垂头等着, 贝贝出来,有些嗫嚅,“我老公……” 何剩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给她,“他在**医院406房,放心,今天的事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我会处理好。” 此时的心细稳妥倒是叫贝贝对这猪头又有些另眼相看。“你从那边楼梯下去,车就停在花坛外,我就不送了。” 贝贝点头“谢谢你。”走了,何剩站在那里一直看她拐弯不见…… 贝和在途中找了部公用电话已经联系上猴儿,怎么抛了盛捷这颗废棋也要提上日程了。 与此同时,童小周回到了议长府邸,眼中一丝光芒都没有。 “小周,”刘星看见他忙走上前打招呼,小周看都不看他,直上二楼小会议室。 议长也是才从前线回来,黑鹰停在草坪还处于待命状态,估计呆不长,马上还要返回的。 小会议室, 议长正在听取他的智囊们提及管乐山之死的影响,门突然被推开,他的小儿子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兰吉一蹙眉,还没开口,他这混账小儿子进来捉起廖成杰的衣领一拳头就呼过来!廖成杰当即就是鼻血呛呛。 “小周!” “小周!” 兰吉怒喝,身旁人上来也要拉劝,却没一个人敢近身,小周冷厉地眼一扫过来,谁敢! “混账,你还有没有规矩!”兰吉示意自己的侍卫长丁行上前,却,小周一掌扒住廖成杰的脸狠劲一推,“什么玩意儿,教唆盛捷那孙子**来套何剩的底,你他妈直接来问我啊,丢老子的丑!长点脑子吧。”咬牙捏着他的下巴又一摇。松了手。冷眼看父亲一眼,走了。 廖成杰一开始还挺愤恨,一听是这事儿,人明显虚了下来。见小周这怒意,难道盛捷那儿弄砸了? 兰吉叫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丁行给廖成杰止血冷敷, 兰吉立在窗边, 身后廖成杰冰袋捂着鼻子,一脸愧疚,“这事儿不怪小周,是我考虑欠妥,以为盛捷……” 兰吉回头看他一眼,“你是糊涂了。”廖成杰低着头,悔不当初。团东何划。 天露鱼白了, 贝贝坐在盛捷病床边闭目思索,她根本睡不着,她得把步骤想清楚,一会儿跟猴儿碰面时才好交代他怎么去布局……要做到跟这盛捷分得彻底,不留后患…… 这叫自食其果,他自己捣鼓出来的药把自己都搞疯了,再经过之后稀里糊涂挨一顿暴打,现在人都没醒。 贝和想起当初选上他,也就感觉这人心术不正,如果不是从新婚那晚这人开始彻底渣到无底线,贝和本还对他有些愧意。毕竟,你说他心术不正,自己又正到哪里?所以,要没后面发现他这些越来越烂的事儿,贝和还想着事儿完后,找别的法子补偿一下他。这下好,愧意全无,值当为民除害了。 突然有人敲门, 贝和一蹙眉,现在还早得很,谁会来? 不过这是医院,也没人敢乱来就是,贝和还是谨慎地去开了门,拉开一条小缝, 原来是盛捷的主治医生和护士,刚来那会儿他们碰过面, “打搅你休息了,他有脑震荡,隔三个小时我们要来观察一下。” 贝和无疑,感激地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他们进来却是将床上的盛捷抱到轮椅上坐着, “不是就这么看一下么?”贝和问, 那位主治医生微笑,“当然不是,得去主二楼那边的ct室。” “好。” 贝和跟着他们乘电梯下了楼, 却, 一楼背走廊这里直接停进来一辆黑色丰田越野,门开着,一个黑衣夹克很壮实的男人过来帮扶着医生直接将盛捷连同轮椅抬上了车, “你们这是!……”她当然慌了, “贝贝。” 贝贝回头。童兰吉一身黑色风衣,衣领竖着,两手放在风衣荷包里,坐在那边花架下,侧头看着她。 5.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兰吉看她这身服务员装,似轻轻出了口气,“委屈你了。” 贝贝乖巧站他跟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你都知道了。” 如果他亲自行事,真的很有范儿,利落不张扬。你看这会儿,他随行就丁行一人,此时丁行已经上车,这偏处全无一人,他稳和地坐在这里,叫你放松,叫你有安全感。 他点点头,“我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他顿了一下。“盛捷,我不能留。” 贝贝大着胆儿地直视他,“不能留什么意思。”对这种神范儿的大精,贝和决定带出点真性子对他, 兰吉心一嘉许,这孩子他没看错,并非柔弱得没骨头。 “不能留在我身边,也不能留在你身边。” 也只有到了这个道行的神才会如此淡定坦白地说出这样霸气的话, “我怀疑那天在帐篷里动手脚的是他,壶我去验过,里面不干净,我记起他斟过一次水……他为什么算计我,我没兴趣知道了,只是你。贝贝……他并非良人。出卖自己的妻,不止一次,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贝贝侧头看向走廊那黑黝的深处,微蹙眉,“可我不想伤他……”是的,就算弃,贝和自己要布的局里也没说想要了他的命。 兰吉一顿,微笑起来,“当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不能留’会将影响降至最低。现在是,”他看着她,“你愿意和他离婚么。” 原来,他和她商量的事情在这里。这就是大神的心细与贴心了,人再坏。毕竟是她所选所愿嫁。离不离,自然也只有她能决定。 贝贝沉默不语,最后,点点头。 这虽说是她求之不得,心里还是暖了一层的。商量。看上去也就两个字,却是一种尊重。神范儿叫人仰慕首先就因为此,大气,有容人的心。 接着,表现出的神范儿那就是一种凌厉的洒脱了,一点不拖泥带水。 凌晨四点, 市政厅一个窗口亮起了灯, 全按程序走, 童兰吉一面未露,卫行一人领着她办好所有手续。 贝贝惊奇的是,盛捷不能到场签署相关文件,盛捷的父母依照司法程序代签。他爸爸妈妈见到贝贝似乎还十分感激,也愧疚儿子不能再照顾她…… 就几个小时之内,他怎么做到的? 浩瀚的权势当然在其内,但是人心呢?如何把握…… 童兰吉没有瞒她,一些事必须从盛捷的记忆里抹除,唯有深度催眠。贝贝还见到了这位催眠师,结果,贝和那头就不敢抬!是她老师,赵晓共。 赵晓共是个白胡子哗哗的老头子,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实际嗜酒好赌。他对贝贝倒是极好的,贝贝那时候混,总偷酒出来给他喝。 这会儿晓共当然没拆穿她。他有了这门手艺,道儿上有些名头,自然不见光的事儿也多,贝贝一见他就垂下脑袋,他当然看出来这丫头没走明道。 事后是联系上了,贝贝亲自下厨,请老爷子好好喝了顿。 晓共捻酒美美地摇头,“酒过穿肠美呀。” 贝贝为他剥虾,“师傅,盛捷还想的起来么,” 晓共睨她一眼,“议长心狠,许是看在你,也只叫他想不起来,后边的日子还能过得舒坦。那以前有些人呐……”摇头, 贝贝把虾肉放他碗里,“我知道,还能魇着,一辈子就不得安宁了。”团东亚号。 “所以说,干我们这行折寿,坏人能惩,可毕竟是害人神魂,伤脑,少出手少出手。” “学这行要天分呢,是不是男孩儿学得更顺手些,” “女孩子有气势也弄得好,不过,现如今咱这行拔尖儿的越来越年少了,确实是些少年得志。” “最厉害的现在是谁?”贝贝也就问着玩儿, “最厉害……没见过,道儿上传是个小和尚,五岁就开始启蒙了,哎哟,那是个妖精,被他魇住的,一辈子甭想走出来。” “这么厉害啊。”贝贝也就无心一说。对于催眠,卫观音对她有严厉教导,学些知识只为防身,并不主张她好为此道。 和晓共共餐后第三日,猴儿安排下,贝和正式挪窝西都了。 八一路一处独门小院儿,她在宜宁两套房的房租能顶这里的租子,贝贝很满意。猴儿爱住高处,收支平衡下,在对面大厦顶层给他也租了套单身公寓,猴儿也满意。 这才搬来,贝贝爱干净,扫除个够,猴儿也闲不了,亲自张罗,给她布置。 两人正在贴墙纸, 猴儿说,“如今攀上童兰吉,可要省事多了,你看,盛捷那孙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贝贝,瞧瞧,还是当官儿好啊。” 贝贝吹毛求疵地站梯子上弄那墙角,“那是,要不一些人为了抢位置争的头破血流……” 猴儿支着头看她,“贝贝,你想当官么,” 贝贝居高临下睨着他,“我还用当官么。” 猴儿抱拳,“女王女王。” 正说着,贝贝的手机响起,“谁呀,”猴儿问, “栎冒。” “这犊子还留着?” 贝贝手一压,“现在还没到能一棵树上吊着无忧的地步。栎冒毕竟人脉广,得留后路。” 接起。 上些时日她说陪盛捷来西都面试请了几天假,后来一直续请,栎冒一直在中都拍戏,来催骂过几次了。今儿上来就直说“我在西都,你他妈旷工好几天了啊,非要我来逮人?”贝贝直说“我就到我就到。” 到了一个叫“蚂蝗”的酒吧,安保忒严,看来是个高级妖孽出没的地儿。果然,里面又是另一番奢靡喧天。 “栎冒,这是你的小助理啊,真纯。”带她进来的人说, 贝贝在头顶歪揪了个小辫子,20嘛,怎么弄都可爱。 背带裤,外面一件垮垮的工装大外套。 她这模样取悦了栎冒,栎冒靠高脚椅上叼着烟,左右看了看她,“这才是我的小贝贝,终于脱离了小大妈的土样儿。” 一旁,何剩一看见她出现在门口,差点就不由自主起身了!得亏,前边带着她进来的人说了这句“栎冒,这是你的小助理啊。”忍着了,不过眼睛就没离开她。 贝贝看见他了,像不认识的,只看着栎冒,微笑,“我离婚了,当然不能再像小大妈。” “什么!”栎冒拿下烟一下站起来,“真离了?”像不相信的, 贝贝的微笑里带了点苦涩,“再不离就真作践自己了……诶,栎冒!”栎冒突然过来抱起她,像抱孩子的举着,开怀大笑,示意全场啊,大声说,“我家傻子今儿终于开窍了,大喜事儿!老子艳阳天满请!” 5.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见过结婚大阵势,没见过离婚还这大派儿的。豪车招摇,一路开到艳阳天。最著名的那个二楼旋转超大厅,全包。贝贝穿个背带裤,小格子衬衣翻领,娃娃一样坐正中间,栎冒说“快给我家贝贝上个黄金凤,今儿你们全得上供。” 端上来一只凤,萝卜雕的,覆上金箔,羽翅微张,那是给人挂红包的。 何剩一看,摆手“太小了,哪够挂。”现场叫人去对面“大福”金店搬来一只大两倍的真金凤放桌上。指着,“再挂。” 哎哟,这就不是挂了,塞。挨个儿从钱包里掏一打打现金往金凤翅膀上塞。 何剩小心翼翼找平衡放了一张金卡上面,贝贝扭头看栎冒,“太多了。”栎冒摸她的头,“哎,多啥,宰的就是他,他家开赌场的,晓得挣了多少不义之财。” 何剩那边还没放稳继续放,笑,“今儿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喜事儿,身上没带现金。要不现在去取?” 栎冒直接伸手把卡拿过来塞贝贝身前背带裤口袋里。“放啥,直接放这儿。你老子的当铺不就在前边儿么,去取去取。”何剩真招呼人过来去拿钱,贝贝直摆手“别……”栎冒拉着她的手,“你晓得他老子是谁么,何进。跟着卫观音宠重庆敛财的主儿,什么不多,就是钱多。不怕。” 贝贝就没做声了。 “剩子,到底你爸搞过‘六道’没有啊,听上去都邪乎。” 何剩吐了口烟,磕着烟灰,“我爸不提这些,问他也不说,我说我弄一个玩玩他真跟我翻脸。说只要我敢弄。打死我都不心疼。” “还有,你们东都那太子爷是人是鬼,你到底见过没有,” 何剩一挑眉,“哟,今儿是逼我的供啊,老子凭什么都跟你们说。” “贝贝让他说!今天贝贝最大,贝贝让人开口谁都得开口!”都起哄, 栎冒手搭在贝贝后背的椅子上,懒懒的坏笑,“剩子,卖不卖贝贝这个面子撒,” 何剩好像都不敢看贝贝,他觉得不能拿贝贝开这种玩笑。又抽了口烟,好像不在乎的,“没几个人见过宠令桃,听说身体不好,养在山里。不过听我爸说,逢年过节,宠家桌子上都是摆三双筷子,宠重庆用一套,另外两套供着,吓死人。宠重庆很疼他儿子,家里用具上都有一个‘桃’字。” “咳,宠重庆也算一神了,听说他年轻时很能玩儿能闹儿的,他老子娶了个小的,他把东都都封了跟他老子斗。” “说点别的成么,非要老子叛主是吧。”看来何剩多少还是挺忌讳谈宠重庆。 “成,说点有趣的,剩子,初夜几岁啊,”开始邪话了, 要从前,何剩得示弱?这他拿手,只会比你更邪更歪。今儿何剩像躁的不得了,一下翻了脸,“有意思么,你们他妈今儿非把老子撩烦是吧!”他这一正儿八经发火,大部分人不敢吱声了, 栎冒敢, 栎冒就是个无敌混货,童小周他都不怕, 翘着指头边给贝贝剥虾,哼一声,“贝贝,你问他初夜几岁,” 贝贝看一眼栎冒,转过头来,真问,“你初夜几岁。” 这下好, 别说何剩顿那儿,栎冒都扭过头来仔细看她脸色, 完了,贝贝生气了, 因为贝贝盯着他, 栎冒自己笑起来,一抬手,“我错了。” 贝贝垂下头去。 这才叫人大开眼界。这可是栎冒第一次当众服软!此一刻,认识、不认识;把贝贝当回事、不当回事的,全心里好像有了点了悟:栎冒啊栎冒,“我家贝贝”可能真想往真里喊呐,难怪这小丫头离了婚他这么高兴,一开始还以为这就他那混账性子闹哄哄,原来,有几分真在里面呐…… 正场面上小尴尬着,突然一人进来,“这种热闹敢把老子忘了啊!” 贝贝一眼就认出他来, 常意,那个不清白放狗的。 贝贝本能蹙眉,身子缩了下, 这时候栎冒敏感,握住贝贝的手,“别怕,看老子今天怎么整他。” 贝贝低声,很有分量的,“栎冒,我上次说过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对我,今儿你拿我取乐就当我旷职这几天的歉意,你要过分了,我承受不了。” 栎冒早看出贝贝弱是弱,可有时骨头冒出来,真硬。自己的好意她不受,栎冒有点臊,一松手,“不识好歹,给你报仇不知道。”结果,一松,后又一握,“反了你,我是你老板。” 贝贝又低下头,栎冒只有握着她的手在桌上一敲一敲,“好好好,老子要不看你好容易开了窍。”低声咬牙说。这才松了手,抬头看那边走来的常意,似笑非笑,“忘了你怎么了,你这不也闻着味儿来了。”贝贝苦笑,这些人都跟栎冒玩得了一块儿图他啥?胆肥性子混嘴毒……不过也许也就是冲的这些吧,说来栎冒最单纯,他眼里可没派不派系,利不利益,玩就是纯玩,无忧无虑。 常意一看见正中的贝贝,稍怔,不过转瞬即逝,他可记得救护车上小周迷迷糊糊还喊她,还有,贝贝凑他唇边的低喃……常意那是小周的忠犬,忠心摆着呢,眼力劲儿摆着呢,绝不会露半分声色。 “哟,这是庆祝啥,管他了,先上供。” 这些人都爽,掏钱不打梗的。一打插凤翅上。 坐下来,团东狂扛。 “前儿小周还跟我说哥儿几个没聚这全乎了,今天就来了盛事。” “你没叫小周?”栎冒貌似无意地问,实际这也是不做声的何剩想问的,现在,这两货可都不想叫他来。小警察追贝贝那事儿终归还是小周拍下去的,栎冒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对小周有点芥蒂。何剩就不消说了,他明知小周对贝贝…… “叫了啊!这热闹怎么能不叫小周来。”常意马大哈地说。 其实,这就是常意的心计了, 他自己像栎冒说的都是“闻着味儿”来的,哪来得及告诉小周, 不过话这么一说,就算栎冒也不好明里怨他,难道还敢明说不叫小周来? 常意去洗手间时给小周打去电话, “小周,栎冒在艳阳天摆酒呢,庆祝贝贝离婚。” (要能再添点“追书”就好了,你们都点了那个“追书”么,嘿嘿) 5.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贝贝离婚了。 童小周听了就有那么点心塞。应该高兴的,可她这婚离了跟自己弄的一点瓜葛都没有,不是他劝的。不是他办的,也不告诉他,贝贝真跟自己路人了么…… 小周本在开会,他这段时间一直挺“励精图治”,企图用工作治病。是的,病了,玩什么都没兴趣,人怏怏的,甚至还学会了悲观,有时候夜里突然醒来,莫名其妙想一句:没有贝贝我怎么办。人就烦躁起来了,起来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骂自己没出息,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贝贝”“第三个贝贝”……最后熬到天亮,头疼的厉害,比宿醉还难受。 接过常意的电话,童小周就一直握着手机,手垂着,立在窗口。会议室一屋子人还在等他。 “周处?”外人一般都避着他的姓儿,好像这样也能显得童家低调。 “哦,”小周回头,走回座位,“你们接着说。” 继续滔滔不绝,正中位置上的小周看似在听,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难受到什么程度! 敲了敲桌子。“到这里吧。今天大家也辛苦了,我请大家艳阳天聚餐。” 小周不是作,是实在难受的不晓得怎么办好。 他不想去,主要是不想看见贝贝。看了又能怎样,看了更心塞。 可就这么熬着……小周胸口都开始闷着疼了。 助理打电话去艳阳天订位置,小周说,“找包厢。” 助理订好位后还非要这么“汇报”一声:“订好了,正好二楼今天被全包了,也没散位。” “嗯。”小周应一声,多沉。 属下们当然都高兴,老板请客,又是豪开艳阳天,有说有笑地去了。 小周车都没开,坐他们的车去的。属下们心里都纳闷。小周爷最近超亲民好不好。有时候加班熬夜都跟着。 一些军装走进来,艳阳天迎客的超级有眼水,忙迎上来。一看,里面竟然夹杂童小周!……赶紧使眼色去叫经理,迎贵客! 经理那笑脸迎人地小跑过来,他们跟栎冒常意都是极熟的,忙说,“周处,正好栎冒在二楼……”小周“嗯”一声“我这有同事,好好招待。”经理直点头,“肯定肯定。” 艳阳天内里是个空心,顶棚是玻璃棚,一楼乘电梯,往上一瞟也能看到二楼旋转餐厅大片落地窗,于是乎,二楼自然也能瞟见一楼乘电梯的。 “小周!”你抵不住常意这好忠犬“热切”望着他呢! 这一喊,二楼的人全看过去,一些看不见的还下了位,走到落地窗边热情招呼,“小周,怎么才来呀!” 何剩就去看贝贝, 太多钱塞在那只金凤翅膀上都压不住了,一些洒落到地上,贝贝正把它们都捡起来,又插回去。 栎冒说“甭插了,直接带回去。”有点烦的样子。贝贝说“我可不能要。”还把背带口袋里的那张金卡也拿出来插进钱堆儿里。栎冒哼笑“这些人送钱没回去的理儿,送给你的就收着,甭矫情。”贝贝没做声。栎冒自己心烦,起了身,“来了怎么不上来!”一手提酒瓶走向落地窗。 何剩又看向贝贝,“你要觉得不自在我把金卡收回来。” 贝贝看着他,觉得这猪头越来越好玩儿了,她也看得出来,他把她当圣女捧了,生怕一点儿污着她。 贝贝一微笑,“没事,可以用栎冒的名义捐出去。” 何剩忙点头,“很好很好。” 栎冒一回头,看见何剩狗腿一样在那儿点头,眉一蹙,“贝贝!去把咱周处请上来,人还这么难得上来了。”“请”字说的忒着意。 毕竟是他的助理,贝贝忙起身准备下去,何剩又小声说“你要为难我可以……”那头的栎冒眯起眼,“剩子你在那儿跟她嘀咕什么呢,有完没完。”何剩面不改色转过头来,“我问她在你那儿月薪多少,被你像狗一样使唤。”栎冒这才笑起来,“想挖角?美去吧,贝贝跟我签了卖身契。” 贝贝早已没听他们胡说,人已经进电梯下楼了。 事实,常意喊他,小周像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悲凉地苦笑,自己今天真的作极了,弄什么呢! 贝贝从电梯里下来, 已经看见小周了,……这还是贝贝第一次见他穿军装…… 小周也看见贝贝了,……这也是小周第一次见贝贝穿背带裤,扎这样的小辫子,穿这样的小红格子衬衣,……他的小贝贝哦…… 突然听见身后,“颜冰,好久没回来吃家乡菜了吧……” 童小周似乎顿了下,慢慢回过头…… 身后和朋友一起进来还在笑着的女人,和他视线一碰……女人笑颜当即定在那里!一时,空气都好似凝固了, 一只等腰三角, 贝贝站左边, 小周处中间,身子还偏向贝贝,视线却全然在另一侧, 女人,站在右侧, 贝贝看向那女人,那是一张真正叫作“纯美”的脸,眼睛里,无论笑意,哪怕现在的惊愣,都汪汪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小周一动身子,要把偏向贝贝的面向她了……惊动了女人,女人突然转身就跑!小周想都不想就去追! 旋转门阻住了小周的步伐,眼看着女人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小周退回几步,冲楼上的常意喊,“玛莎,车牌西2**6,给老子一定要堵住!还有,车钥匙!”常意忙掏自己车钥匙丢了下去,小周捡起钥匙跑出去了。一眼再未看身后的贝贝。魂跟人都走了…… “谁呀,”栎冒还不认识这女的,没想到童小周还有这样的反应,突然心情好起来,团协广亡。 常意一边低头快速滑手机找电话,边说,“咳,冤孽怎么回来了?顾颜冰。小周的嫂子,莫名其妙离家好几年了。” “嫂子啊,”栎冒的口气里说不出的暧昧,“难怪小周喜欢纯的,还要结过婚……” 常意不知是电话接通了还是怎么,反正没接他的话,“喂,老尤么,民主路这片儿快设个卡,拦辆车,玛莎,车牌西2**6……” 栎冒像想起来的,突然喊住等电梯要上来的贝贝, “贝贝!你也去追,开我的蓝莓!拍个那美人儿的照片回来!” 说着,车钥匙也丢下去。 贝贝走过去捡起车钥匙出去了。 栎冒是没看见,就他一人兴奋,常意、那边始终坐着没起身的何剩,眼里可都是阴狠呢。 (明天就要恢复工作状态了,日更不会断,尽力保持双更,如果单更,一定在晚上,周末保证双更,尽力三更。咳,小姐姐只能尽力到这个份上了,谢谢大家不离不弃这本书,有钻石还是攒着给咱吧,“追书”一定要点,呵呵,这个数字每天在涨我就挺来劲。再次感谢大家支持鼓励小姐姐。) 5.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蓝莓。 贝贝开始卷袖子了。 追人是小事,看在蓝莓的份儿上……贝婆子眼里只有蓝莓了。 桃花开车很晕,卫观音开车很稳。生出个贝婆子开车王得很!卫观音明令警告过她:你要敢去跑赛道,贝贝,你知道我是有能力叫你在任何国家都拿不到驾照。贝婆子怕她爹,跑车都不敢沾!怕一沾,那飙的瘾就上来了。 可眼下,贝婆子自我安慰:那钥匙自己掉我跟前的!他们逼着我开!我有什么办法! 蓝莓啊……贝贝心里都尖叫了。 这是一款为赛道而生的超级跑车,功率超过800制动马力,全碳钎维车身,拥有极致强劲的动力性能!(微博有原型展示) 贝贝心想,定不辜负您的豪华配置,跑不出速度,也要跑出技巧。跑出稳定性,叫人看到您的至尊精髓----力量、美感与灵魂。 楼上,还有人担心,“栎冒,贝贝开过这种车没有,会不会啊……”话还没落音呢,就听见窗边的人惊呼出来,“哇靠,栎冒!你家贝贝猛啊!”一时妖孽们全涌到窗口,栎冒更是撑出头去。他把钥匙一丢下去就有点担心了,贝贝是会开车,可个小姑娘家跑车见都见得少,别说碰了,会开么…… 哎哟喂。这一看。栎冒那心喏,紧得都要勒出印儿了! 何止他,在场,谁不现激动?何剩咬住了唇。 想想,那样一个穿背带裤的纯嫩妹子哦……蓝莓简直从地下车库飞出来的!却又瞬间停稳,一个超级漂亮的侧弯90度,“嗖”再次起航,在他们有限的视野里,他们还看见小丫头来了个极赞的躲避,漂……漂移啊……此时此刻,谁脑子里不在想象蓝莓里换挡、制动、转盘的贝婆子会是如何个神态,心都醉了……团协鸟扛。 “哎呦,我的贝贝哦!”栎冒激动地一拍大腿就往下冲,他脑子疯乱狂喜。一心想着的就是“老子捡着宝了!这宝是老子的!!”开车就要去追。你说这会儿谁还坐的住?妖孽们全蜂拥而下。一层一层豪跑全追出去了!! 带劲儿啊,蓝莓的炫加上贝贝的猛,那一路上就是王道! 毕竟不是赛道,路况也不好,好在交警接到指挥台通知小路口全封了道儿,也好在那辆玛莎被逼得只能走大道,贝婆子还是稍微爽了下的,起码技术玩到极致,躲闪,急停,漂移……路人有不赞叹的么,蓝莓一出,亮瞎多少人的眼! 肯定超了小周那辆马丁,小周都来不及看清里面坐的谁,可车是栎冒的,他认得。 贝贝一个完美侧旋摆尾,蓝莓悄无声息拦在玛莎车前! 开车的人估计一时被蓝莓炫怔了,望着蓝莓, 车门上翻……没想,从驾驶位下来一个小姑娘! 玛莎里开车那位都不敢相信,开这王,开这飙,开这稳的,是个丫头片子! 贝贝翘起的小辫子还一晃一晃的,下来从裤子荷包里拿出手机,走到玛莎后座,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窗滑下,女人纯美的脸庞露出来,些许惊惶,不过比刚才要稳定些。 贝贝微笑,“姐,我是栎冒的助理,他说您很漂亮,叫我给您拍个照。” 贝贝可爱又老实的样子叫人真不好拒绝,可是又觉得荒唐不是?前面开车的男人见后座的女人一时怔愣,“颜冰,认识?” 女人摇头,摇头的功夫贝贝已经拍了照,还说了“谢谢。”男人下车来就要抢贝贝的手机,“你谁呀,瞎照……” 正这时,小周赶到,见男人拉扯贝贝,那是都没细想竟是贝贝开的蓝莓啊,上来护住贝贝就给了男人一脚! 算算这是小周为她动的第二次手了,廖成杰现在鼻子都还是肿的。 “你他妈敢碰她!”那一脚估计蹬的不轻,男人攒在地上捂着后腰一时起不来,车上的女人也下了车,“敬亭!”忙急去扶那个男人,且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童小周竟然上去拎起那女人的肩头一巴掌就甩她脸上,“跑?老子叫你跑!” 贝贝算下巴合不拢了,这是哪儿出?搞半天女人见他撒腿亡命就跑,是真怕阎王呀! 妖孽们快的慢的已经陆续赶到,豪车横七竖八停在路口,绝对一景儿。 女人被一巴掌扇的头发全披在脸上,撇腿一侧坐在地上嘤嘤地哭,男人实在气不过还要起身跟童小周拼,恶霸小周一松自己的衣领,指着男人,“还敢动是吧,她现在还是我童家的人,想以奸夫论处?” 女人捂着脸抬头,哭得梨花带泪,连连摇头,可招人疼了,“小周,他不是……” 小周一手叉腰,回头看了看贝贝,“刚才是你开的车?” 贝贝老实点头, 哪晓得小周竟然轻轻摇了摇头,“太王了,得小心……”声音不大, 贝贝还没揣摩出其中的滋味,他又蹙着眉头问,“你追上来干嘛,” 贝贝一举手机,“栎冒叫我给她照相。” 栎冒靠着蓝莓边儿上呢,个坏东西,也不做声,就看着, 小周看也不看他,稍一让身,比了比坐地上还在哭的女人,“照啊,她这样是最漂亮的,我一向觉得她哭的时候是最他妈邪乎的,怎么她一哭我哥就啥都可以忍了呢?”这才慢慢扭头阴狠地看向女人,“我哥一条腿,他说算了,我可算不了。” 见贝贝低下头,他也没再说什么。“铐了。” 这里毕竟大多还是他童小周的人,一说“铐”,马上上来人无论男女反撇着手丢车上去了。 小周最后看一眼栎冒,似笑非笑,“你要喜欢,这b子我审完了送你。” 栎冒只是一笑,侧头低首摸着自己的蓝莓。 小周走后,常意走过来也靠在蓝莓上,递给栎冒一根烟, “栎冒,这么些年了,怎么最近跟小周闹别扭撒。我刚儿话还没说完呢,小川那条腿废了估计跟他老婆有点关系,小周以前就教训过她。这个顾颜冰呢,有汪家的后台,她哥你知道是谁么,承秀。”栎冒这时候抬起了头,眉头一蹙,“怎么不一个姓儿?”“同母异父,承秀才是汪家正经外甥,可毕竟这个顾颜冰是他妹子,你说小周这次弄了他妹子,他得罢休?咱们还得帮衬着小周是吧,你这跟他闹啥,”栎冒把眼光投向那边的贝贝,“只要他别把主意打到贝贝身上……”常意眼帘一垂,笑笑,“怎么会,今儿这事儿一过,都知道贝贝是你的了……” 5.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小周,到了。” 靠在副驾椅背上的小周睁开眼,略显疲惫。看清楚前面的宅子。眼神才变的锐利。 穿过长廊,一排别致的盆景前见到他哥,轮椅上的小川正弯腰在浇水。 “哥。” 小川回头,笑“来了,看看我这盆兜子算救活了。” 小周一偏头,“不错。”接着又沉声喊了声,“哥。”小川听出不同,再次回头。小周掀开竹门帘一角……女人戴着眼罩,两手被手铐反铐在身后,跪在阶下,瑟缩得直抖。 小川笑容淡了,放下水壶。转着轮椅慢慢转过身来,“这是怎么回事,” 小周走过来,一提裤腿在一只树桩上坐下来,“无意碰上了,就捉回来伺候你。” “胡闹,你这是又惹事。” 小周一手肘搁腿上揉了揉半边脸就这么支着头看他哥,“哥,今儿我真的很累。当时捉她吧,心里就想着你,她把你害成这样,凭什么能饶了她?不过现在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心能这么大,完全是因为你真喜欢她。现在。还喜欢……” 小川看着一点似乎顿了下,接着看向门帘,目光凉薄, “既然说实话,就不瞒你,以前是很喜欢,很肤浅的喜欢,不出这事儿,没有之后的悔不当初还真不知道原来那‘喜欢’好不值得。所以小周,真不必再纠结她害不害我,你哥真心是不想今后的日子再和她挂钩。这事儿早该翻篇儿了。” 小周眼一眯,“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离婚,哥,你能站起来是吧。为什么窝这儿不愿意出去。你要真能振作起来。我至于这么耿耿于怀么。” 小川沉了口气,拍拍弟弟的肩头,“小周,能给你哥一点……怎么说,任性的空间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选择这样的活法至少不会后悔,够了不是。好好照顾爸爸,我是辜负了他……” 小周看着他哥,没再说什么,摇摇头轻叹口气。 他哥放在他肩头的手又一捏,“也是说实话,这次看来你长进不少,混是犯了,可比从前要心静了许多。” 小周一苦笑,又揉了揉脸,“哪里心静哟,心烦……” 小川微笑着盯着他,“怎么,遇见喜欢的了,” 小周揉脸的手捂到眼睛上,半天,“嗯”了一声, 小川真心笑地点点头,“你从小就比我认东西认得准,这个应该不错。” 小周闷闷的声音从手心里传来,“可惜认晚了,一开始还是胡闹了。” “没事,认准了就不放弃,付出总有回报的。” 小周走了,带走了顾颜冰,还是还了他哥一份清静。这在小川看来,小周真是成熟了。 也许,男人的成熟真得靠“真感情”来打磨, 小周的逐渐成长靠得是他对一个女人感情的一步一步“拨云见日”, 而自己的成熟呢,全靠一个父亲的无私付出。 当年他那样不顾一切地迷恋顾颜冰,现在想来如何的肤浅,只为她的容颜,甚至不排斥看中她的背景,却全然忽视了一个人的秉性。 恶果自尝。 小川永远忘不了父亲为了救自己竟然失去了!…… 而这个他曾经以为“至爱”的女人不仅因嫌弃他残疾要抛弃他,竟然还以唯有他们三人知道的这个秘密相威胁,换取当时的一些政治利益!团叨岛扛。 小川再次没想到,还是曾经他以为“冷酷弄权”的父亲,为了自己甘愿毁了他那无上的尊严!……小川不是不振作,他是在赎罪。 他割下了那女人的双r, “今后,你胆敢说我父亲一句闲话,我保证,你胸口两个洞的照片能铺满大街小巷。颜冰,我还是给你自由,可是,别妄想和我离婚,咱两就这么熬吧,总能熬到都心安理得的时候。” 只是苦了父亲,他过不得自己的恳求。 也苦了小周,从小这个弟弟就一心维护他,可曾经自己还那么嫉恨他,小周一小什么都比自己有天分,耀眼。顾颜冰被自己折磨至失控时终于喊出实情,“你个疯子!谁会喜欢你!要不是为了接近小周……” 那一刻,小川心死的同时才感觉有多么的对不起弟弟, 忘不了,小周被自己痛打地跪在地上,依旧硬着骨头冷着眼说,“哥,你打死我我还是要实话告诉你,那b子爬上我的床不止一次,她真的配不上你。” 可惜,那时候他完全被一张清纯的脸给迷蠢了心…… 外传小周喜欢纯的,结过婚的, 只有小川知道原因了, 那其实是一种恨。玩弄戏耍这样的女人,能解恨。 所以刚才小周说“可惜认晚了,一开始还是胡闹了。”可想,就是被这种心理蒙着心了…… 性格决定命运。自己心窄,所以摊得这样的恶果。惟愿心宽的小周能走出不一样的一片天,能幸福。 这边,小川在感慨弟弟的成长, 又哪里想得到, 小周的车一出巷子口,两辆军卡就堵了他的路! 小周冷笑,晓得承秀爱用大阵势,可用一个排的大兵来逮他一个人,就是显摆。 童小周被五花大绑绑去澄海某军港时, 贝贝随摄制组也正乘快艇往这处军港颠。 栎冒接了部大制作影片,饰演一位特种兵,需要深入部队体验生活。估计投资方背景雄厚,竟然能把他搞到正在军演的现场实地体验。他已经提前两日先行抵达。 大制作就是大制作,像他前期这些体验还得单独摄制一个纪录片,贝贝就是随纪录片摄制组稍后前来。 颠死贝贝了,贝贝就在心里默念大悲咒,结果神佛不助,快艇竟然在海中央熄了火! 贝贝戴着遮耳的大绵帽穿着直抵脚踝的长羽绒袄都抵不住夜晚海风乱窜刺骨的晶冷,抖着唇还在念大悲咒,如此虔诚,神佛偏偏就不搭理! 几狠,这么一个星空璀璨的夜晚,注定又是叫贝婆子“大显神威”的时刻, 卫观音,你把你闺女这么放出来“肆无忌惮”的“捣蛋”,好么? 如同玩蓝莓一样,你闺女口口声声都是“他们逼的”,但是“被逼的”玩这嗨!……这样,好么? 5.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6 何剩裹在军大衣里望着“毒液”机身两侧挂着的“响尾蛇”红外格斗导弹发呆。人说男人都应该好这,可他怎么就不来兴趣?还比如豪跑,小周栎冒都喜欢捣鼓这些。他无感。可自从上次看了贝贝开蓝莓……何剩第二天也订了辆蓝莓。 这几天他老和栎冒混一处了。说起来他也是个军人咧,二军医大的,妇产科医生也算军医呀。这类军演向来跟他是绝缘的,但这次,栎冒“体验生活”他也跟着混来了。 “剩子,这像什么,”站在机翼上的栎冒蹲下来点了点一个外挂电眼,邪笑, 何剩一哼,“这老子熟,要专业术语还是常用语。” 那玩意儿羽瓣微张,像极蜜处。 栎冒拍了拍机身。“我他妈要像你这样有骚钱,就去搞架这。” 何剩似个安静的美男子,还是一哼,“捐了也不搞这,是能吃啊还是能睡。” 栎冒起身直点他“是不是男人。” 何剩还是安静地冷哼,“二十来年了,老子下面没消停过,你说是不是男人。” 就说吧,只要在贝贝跟前,那就不是何剩!这样的才是真何剩,嘴不饶人绝不谈“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渣中精华。 教员来了,栎冒重新投入“学习”,何剩走进港内。 两人疾步从他身边走过,“有个小艇困在那边中间了。” “哪儿来的艇?” “跟那大明星体验来的……” 何剩还疑惑走了几步。突然脸色大变。贝贝!栎冒不说贝贝今天要来么! 何剩撒腿就往回跑, “栎冒!” 甲板上风大,直升机的发动机又在转,栎冒根本听不见他叫,咱安静的渣何剩呀,军大衣一脱,往上爬!“栎冒!”拽什么的把栎冒一拉,栎冒差点摔下去,“你他妈发什么疯!”何剩啥也不顾,“贝贝困在海中间了!!” “啥?”团大介血。 何剩瞪着他,“你不说贝贝今天来么,他们的艇困海中间熄火了!” 栎冒看着他一会儿,凑近他“你把他支走。”使了个眼色冲那边的教员, 何剩当即明白了他要干嘛。个胆大包天的!这是要劫了直升机去救贝贝啊! “我也要去。” 栎冒似笑非笑“你小子最好弄清楚为什么要去。” 何剩面不改色,“这种刺激,老子什么时候落下过。” 两个坏蛋硬是就那么把教员推下去,何剩门一拉,栎冒兴奋拉杆儿啦! 没有任何指令,航母上突然直升机升空,这是大事故!甲板上的人全慌了。栎冒本就有直升机驾驶证,加上这两天的培训,早已手痒,技术还行,一开始晃晃悠悠吧,之后稳稳当当升空了。 塔台一直呼叫,栎冒理个屁,就在近海转,何剩绑着安全带探半个身子往下看,“那儿那儿!”还真叫他们找着了! “贝贝!!”安静的渣男子在天上使劲儿挥手,贝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才热闹哇, 艇上的本来求了救就等得人心惶惶,以为是派漂流啊,不管怎样,来了救援,看上去极不靠谱吧,总比枯等强。加上看见栎冒了,那导演也是个齁心的,竟然叫摄像“拍!这多难得的影像……” “毒液”强大,是能在水上降落,可螺旋翼呼啸出的水浪能把艇打翻。栎冒最终不敢迫降,只能由何剩放下绳梯,人爬上来。 何剩当然第一个拽贝贝上来,贝贝一上来喘着气终于露出笑容“谢谢”,咱剩子笑得比花灿烂,帮忙更卖力。 设备比较重要,先齐心合力把设备搞上来,哪知在弄的时候出意外了, 摄像是个大块头,他一手爬梯一手把设备往上顶,何剩在上面接,哪知下面这位脚下一滑差点栽下去,幸亏一手紧握绳梯。何剩就不妙了,为了接住这个重东西,他稍松了些腰间的安全带能探出更多身子,突然这一颠荡,不仅设备脱了手掉下去,何剩头也往下栽去,拖着安全带整个人摔出去,幸亏有安全带勒着,人虽然在外头悬空,手还能扒住舱门! 绳梯被大块头摄像占着往那边甩,何剩根本够不着,这得有人帮手把他拉上来呀,贝贝要过去,甭说栎冒忙喊“别动!”连外面飘着的何剩都大喊“贝贝别动,我撑得住!” 不能这么僵着呀,栎冒肯定是够劲儿把他拽上来的。栎冒说“贝贝你来掌一下,就这么握着,我赶快过去把他拉上来!”栎冒是决定冒险一试,贝贝心里来劲儿! 卫观音那不是单把她当闺女养,也不是单当儿子养,全能选手涉猎! 贝贝没亲自驾驶过直升机,可跟她爹天上飞的时程不少,她又是有匪气的,爱刺激,这种时刻当仁不让,应都不应一声,手就上来了! 栎冒见她沉着,终于下决心腾了位儿,哪晓得他一挪屁股这小丫头就坐上去了。栎冒大气不敢出哪里还顾看她,见还稳着,赶紧去拉何剩! 悲剧了, 这毕竟不是普通直升机,不是她一直玩的小鸟,武装直升机的操纵杆,力大,在中间,贝贝那两手hold一会儿就hold不住了!剧烈震动,突然发生侧翻!这下好,绳梯上的大块头摄像,安全带上吊着的何剩,更别说本只想一鼓作气把何剩拉上来弓着腰过去一手拽着拉杆儿的栎冒,全甩了下去!! 栎冒落水时还在想“这是我此生做过的最蠢的决定!!我害了贝贝!……”因为距离不高,他们落水无所谓,可把个根本不会驾驶的贝贝留在上面,那极有可能就是机毁…… “贝贝!”栎冒钻出水面第一件事就是惊心地喊, 却, 惊讶地发现, 螺旋翼再次飞快转动激起的水浪直将他人往后推,视线根本不清,耳旁发动机再次巨声轰鸣……贝贝,起飞了?! 贝贝只有起飞,她拉不住中停状态下的强大杆力,与其有可能随机堕海,连带着把下面快艇上的人一同拍入海底,还不如拼力一搏! 卫观音把这丫头的心理承受能力锻炼得无比强大,才放心把她放出来的。贝和在困境里愈是一人愈奋勇!你看上次帐篷遇险,其实有个童兰吉在身边还麻烦些,她有依赖性,而且当时她还得藏着自己的野性子。现下不一样了,她得保命,逼着也得把那“人来疯”的劲儿使出来! 冷静操作,幸亏有基础,加上上次她乘“黑鹰”时也有着意观察…… “塔台呼叫栋三,塔台呼叫栋三,” “栋三回话,栋三回话,” 当里面传来贝贝一个女声时……你知道,塔台要疯了! 5.1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7 贝和呼出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靠在椅背上,两手耷拉在腿上。这孩子稍缓一口气后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蓝莓那次已经很出挑儿了。现在还搞起直升机?你是摊着好爹妈给你这条件沾着这些,普通孩子上哪儿接触如此尖板眼?这下好,贪玩玩得有点得意忘形了…… 她这懊恼着呢,甲板上跑过来不少人,一看,真是个女的,看上去年纪还挺轻!……都瞄着她,像看怪物。 贝和下定决心,胡编乱造吧,反正谁还查得出来我什么?比如我爸爸就是学机械的,车,飞机。从小就熟……我小地方来的,可并不意味小地方就没人才呀。 “来,下来。”人招呼她下来,马上上去人检修,她被人抓着胳膊往港内走。 贝贝还戴着遮耳朵的棉帽,抬头,“我是栎冒的助理,他们还在艇上……”这位捉着她胳膊的中年军官温和说“已经去救援了,你们也是胡闹,这是万幸,是回来了,要出事了怎么办,是人命重要还是玩乐重要。”贝贝觉得他教训的是,没做声。接着人又问“你学过开飞机?”“我爸爸懂这些。”那人点头“那就难怪。”又看她一眼。还是赞许了一句,“能做到这样很不错了。” 贝贝被带到了指挥部。那些闻讯赶来的航母高官也不信,是这年轻的小姑娘把“毒液”开回来了。基本上态度和刚才那个带她回来的军官差不多,先教训后带点嘉许的安慰。 “贝贝?” 刘星是议长身边的人,议长又正好在视察此次军演,所以刘星一进来,算老大了。这一见竟是贝贝!……不管盛捷现在如何,贝贝他毕竟认得,又看上去就是个小姑娘……刘星真当她是小辈儿地拉过来,“刚才是你?……” 贝贝尴尬点头,“我跟栎冒来的……”声音不大。 刘星当机立断带走了贝贝。心想,今儿真是太热闹了好不好! 许文靖五花大绑绑着童小周追都要追到这里来找议长讨说法,那边都没闹下地,这边报告说一架“毒液”异常起飞。廖成杰只有派刘星过来看看。 路上。贝贝又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刘星是没那功夫好奇你个小姑娘怎么会开飞机,他考虑的是上次“帐篷遇险”,这姑娘也算跟议长相识……今儿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处理?盛捷好不好吧,最后虽未被录用,可这是小周提起过的人……刘星当然不知道贝贝和盛捷已经离婚,所以他考虑的主要还是盛捷一方。 三楼指挥部里正闹得很,小周还被绑着,许文靖不依不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许文靖不好惹。 军字头里,许家势力不小,他家的底主要在空军,出过几个五星上将。许文靖外号“许四”,就是说他许家年轻这一辈儿他排行老四。 许四现在供职中都警备部,且不谈他老许家的背景,就他自身而言,皇城根儿下的亲兵,出来都是高横一头的,难怪小周都敢绑。 其实,敢绑小周还真不是许四这些底气。仗得还是承秀的势。 承秀,这是个奇葩儿。 前儿常意的言语里已经有点介绍, 他是顾颜冰同母异父的哥哥, 承秀的父亲是现任元首汪启正的夫人最小的幺弟,所以常意才那么说“顾颜冰和汪家没直接关系,承秀才是汪家正经外甥。” 按说承秀和汪四川算同辈,姑舅老表么,但是年岁差的远,承秀小汪四川二十多呢。就是这么个轻壮辈儿皇亲国戚,却是纨绔子弟圈儿里最矫情的一个。 宠家的宠令桃那是真神秘,因为确实没人见过,只闻其名,要不是宠重庆在公开场合着实提起过自己这个儿子,人还真当这东都太子是个人想出来的泡沫呢。 承秀也神秘,却是作出来的。 此人也露面少,晓得他这么个人的也不多,不够级别的还真不知道汪家还有这么个外甥。 可是此人跋扈,好似不少忠犬爪牙。许四就是他的排头兵。 承秀和小周的过节就在顾颜冰身上,小川事发当时小周就弄过顾颜冰没好受,那时候承秀就和小周有过交手。 搞人吧,你说栎冒也的确是人才不是,真是上顶天下藏地的人物,他都交道过。承秀和栎冒也有过节。这个过节就比较可乐了。栎冒的花旦唱得不错,承秀慕名请他去敬老院助演,栎冒坚决不捧场,他还不是为童小周,他说他看不上承秀的“作”,就算做慈善也不去!栎冒见都没见过承秀啥样儿呢,就在玩字圈儿里嘲弄承秀肯定是个小娘们气质,要不怎么总躲着不出来见人呢?所以那天常意不也拉拢他帮衬小周对付承秀。咳,栎冒权没权,钱也不算最多,就是人脉壮观吓人。 好吧,这些纨绔圈儿里的高级秘闻,你说是猴儿能打听出来的?贝贝就真不知道有承秀这人!团大宏号。 这下带劲儿了。 楼上连刘星都不能上去,只有电话把廖成杰请下来请示“毒液”这桩意外该怎么处理。 廖成杰一听涉及“栎冒”,头都是大的,冤家怎么今儿都聚头了? 他简单和刘星交代这些阎王间的“恩怨仇录”时,哎哟,咱贝贝这只耳朵捡得真是好!关键点捉个正着儿! 贝和得意呢,一直“不离不弃”栎冒这混蛋东西真是太对头啦! 贝贝其余听不清,“承秀是汪家人”可听得透透儿呢, 好了,拨云见日的欢畅,贝和觉得自己还是受老天待见儿的。 且不说和童小周这越走越叫贝贝难得招架的关系……贝贝再捂不热,小周这么“狂轰滥炸”“换着花样儿”地捂,贝和那脑子里真能没痕迹么?越是痕迹深一点,贝贝越不敢接近小周了,不是怕玩真的,是时机不对。她在计谋中,对小周不公。 小的揪心,老的呢。原本不计划直接走“议长路线”么,却……贝和实在下不了手哇。她的原则,利用,只利用混蛋。童兰吉是混蛋么!那么利落地帮她离了婚,且还是个为了儿子宁愿丢尊严的好父亲……贝和过不得啊。 原本就在“狠心”与“原则”中挣扎呢,这下太好了不是,送来这么个“关键的混账!” 贝和彻底摆脱挣扎,目标十分明确,算计承秀去哦。 5.1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8 原来棘手就棘手在这里,许四把小周绑来时议长并不在港内,他去视察潜艇了。所以许四才这么嚣张,来了还敢绑着小周不松,导致廖成杰手足无措。 一听议长回来了,廖成杰总算松口气,迎上肯定首要汇报小周的事儿,至于“毒液事故”倒搁着暂且顾不上了。 议长听了并未表现出忧急,如常走上三楼。 推开门进去, 他的小儿子反手被捆着靠在窗边,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四坐在办公桌前,睨着那只航母模型,有时候拎起上面一只小飞机摩挲着玩玩儿。团助圣圾。 一见童兰吉进来,再怎么跋扈,这位还是得寒着。许四放下小飞机,站起身,“议长。” 兰吉还是一点头,接着移眼看向儿子,走过去抬手亲手给他解绳子,“怎么只穿这么一点。”拿下绳子,廖成杰忙接了过去,兰吉拍了拍儿子肩头的麻绳碎屑说。 小周回头,淡笑摇摇头,“爸,又来给您丢脸了。” 说实话,发生这些事儿兰吉都不吃惊。唯独今儿小儿子的反应叫人吃惊。小周怎么了?怏怏的,心事重重…… “议长这么疼儿子,我们也理解,只是颜冰到底也是承秀的妹子,被这么羞辱……” 兰吉一抬手,“只说想怎么解决吧。” 小周一直不说话,完全不似从前的飞扬毒横。其实,一来小周这次听进去哥哥的话了,这事儿闹下去并非他哥所愿;当然此时的没劲儿也有小周自己心情的原因,就说小周这段时间“病”着呢,以前再“来劲儿”的事儿,做了,做了后反而觉得更没劲儿…… 许四瞟一眼小周,他其实也挺纳闷小周的状态。怎么成了一只蔫虎?束手就擒。一言不发,这会儿还全凭他老子做主…… “既然议长这么说,承秀的意思是……” 正准备谈条件,突然楼下闹哄哄起来, “贝贝!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他妈她一个小姑娘你们难为她干嘛!” 小周似乎一顿,快步就拉门出去! 楼下,栎冒还湿哒哒呢,就敞着一件军大衣在那儿跳脚,几个大兵把他拦着。后面,渣何剩也在跳,义愤填膺,“就是!不就一架破‘毒液’么,老子赔你十架!”他妈也是胡扯,你老子要听你在这儿狗嘴胡喷,照样敲死你不心疼信不信! 小周开门一出来,栎冒看见了,这一看愣是火点被突地爆燃点着!栎冒指着上头的他,手都在颤,“好哇,好哇,童小周你个孙子!还说对贝贝没意思,你他妈趁这个空子把贝贝关起来什么居心?恐吓她,跟你?”这一看,何剩是不跳了,不过一脸类似幽怨地盯着他。 小周只顾回头问廖成杰,“贝贝在这儿?” 见议长也看向他,廖成杰忙答,“刚才出了点事……”简略将事件讲了个大概, 小周扭头就往楼下走,“人呢!” 楼下栎冒还在骚骂“童小周!老子说过,你敢碰贝贝一下决不饶你!!” 再明显不过了,兰吉已经明了,原来小周对贝贝…… 栎冒的骂声,贝贝在二楼也听见了,正是忧虑时,门被推开!……两人相视,一瞬,竟恍惚隔世……是的,男女分手后,如果各自心里没有痕迹,是不会有“隔世”之感的。小周一脑门好像就这么一下所有的感情要冲头而出!……贝贝呢,不得不说,这个小妖精秉承她父母的精髓何其厉害,感情能自我掌控得这样好(确切讲,还是父亲的遗传厉害)。小周眼中全然不遮掩的炽烈情感,恰恰更似清醒剂叫她脑子速冷,不能让他再陷更深! “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 童小周, 细想他这小半辈曾经有称之为“刻骨铭心”的时刻么?如果没有,那么这一刻,应该算了吧。不是好,是糟透了的当头棒喝,是坏进骨子里的铭心! 小周抖着心,想,我该贱到什么程度了叫你这么糟蹋我,你凭什么,你值么。 咳,也别怪小周一瞬恨到这个程度,几秒内感情的大起大落,比得上他小半辈子所有情感的起伏累积了。小周毕竟是个傲娇至极的宠儿,一时受不了的,一时也真不容他能迅速心大到那种层度…… 贝贝却是一直盯着他,她要看清他的情绪变化,跌宕起伏得贝贝的心也跟着一紧一紧……可她得忍。 小周眼里的风暴渐渐冷降了下来, 也许,这并非他的良人。也许,这只是一次更高级的“迷恋”…… 小周侧身让出一条路,“以后不要再做这样不自量力的事,如果你真为栎冒好,就别跟着火上浇油,助了他胡闹的性子。” 贝贝“知道了。”清明乖巧地一声。小周的心不由再次一抽,他现在知道,感情的世界里,这个小丫头比他老练,比他更稳得住。 贝贝走出房间,看见兰吉也本分地一点头“议长。” 兰吉不过关怀地问问,“伤着没。” 贝贝有点尴尬地摇摇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周见父亲竟是认得她,一开始一愣,后一想盛捷上哪儿都喜欢把贝贝衔着,他来西都面试,父亲见过贝贝也就理所当然了。 楼下的栎冒一见贝贝,情绪更激动,“贝贝,下来!” 贝贝最后礼貌地向兰吉稍一倾身,跑下去了。小周望着她的身影,脸庞冷冽,实际上心呢,再恨再伤,又如何做到真无所谓?从此就真路人了,不是只有她说“不想再有瓜葛”,你自己也得出息点,真做到将她从脑子里剔除掉……可这之前,小周不想留遗憾。 栎冒一把拽过贝贝,从头看到脚,“没事吧,” 贝贝摇头“总算落地了,幸亏塔台一直指导……” 栎冒突然拉过她紧紧抱住,“是我错了,太儿戏,我再也不干这种混事了。” 贝贝仰着头嘴巴捂在他的肩头,两手垂着被他紧搂着一时又动弹不得,“栎冒,我没事……”眼睛却看见后面的何剩,这猪头傻乐什么,发现贝贝看他,他还有点不好意思眼睛忙看向别处……其实,渣何剩是为自己站对队窃喜呢,看来贝贝是真对小周没感情,对栎冒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是抵不住她愿意为栎冒工作呀,嘿嘿,跟着栎冒是对滴。 确定她无大碍,栎冒拉开她,眼神又狡蛮起来,“童小周他没有对你……” 栎冒知道这是自己忒不自信的一种表现。 他这么些狐朋狗友,顶天的,藏地的,唯一个童小周他最介意。你看身后还有个鬼何剩,他都不至防这厉害。为啥?还是小周最难以控制,他疯起来比谁都狠,但是,收敛起来比谁的自控都强!这种人,栎冒佩服他,也喜欢和他一处玩,可真心走不近。太强大了,总怕被阴晴不定的他哪天戏耍了…… 贝贝推开他,冷下表情,“栎冒,我不是你的谁,还要我说多少遍……” “好好好,不说不说,走走走,老子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了。”反手牵着她的手腕就要走,一回头,“你他妈乐什么呢剩子?最近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何剩一哼,紧了紧大衣敞口,“老子爱被门夹,你管得着么。”扭头走了。一转身来,又偷乐。咳,何进生了这么个东西也是灾祸。 5.1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9 许四这边问题总得解决吧。 提出的条件挺叫人意外,“小周在西都要以承秀名下建两座养老院,且一定要说服栎冒去这两座养老院义演两场。” 说起来也挺符合承秀的作。不过也真是占足便宜:小周在他的老巢为承秀建道德牌坊!……承秀这是把手要伸到西都,还不明伸,要小周心甘情愿地“来拉”……也可见承秀多记仇,找着丁点机会,栎冒这笔也得讨回来。 咳,为不为他人做嫁衣裳,扯不扯得上栎冒,此时,童小周已经且无所谓了,爱咋滴咋滴,养老院老子给你建,至于栎冒……再说。 眼下。天塌了童小周都没心思去顶的,只一件事,小周要去办,好像办了,下边儿他才好正常过日子,回到从前的自己……对,一定要办! 咋办? 半夜两点,童小周顺着那雨漏管道奋力向上爬,终于抵达天窗,钻进去,又爬通风管道,起子、螺丝刀一应有准备,撬开了那百叶窗,跳下去!……床上。贝贝趴着睡得正香。 小周脱了外套丢那小沙发上。轻手轻脚走过去,蹲下来,先愣愣看了会儿她,“贝贝,”无声叫…… 又看了会儿,抬手想去抚开她颊边的发,贝贝似有惊动,一蹙眉,感觉面前有人,眼都未睁啊,本能手脚就要招呼过去!……小周都没想到这丫头格斗路数这么熟稔,一惊的同时使出真本事才压制住她,“贝贝,是我!”捂着了她的嘴。 贝贝睁眼见是他明显放松了下来。接下来要使的招儿也垮了,不过重重呼着气,两眼瞪着他! “你会格斗?” 贝贝扭脸闭眼,根本不理他。 小周跟着她的脸走,冲她低吼,“妖精!你就不能疼疼我?” 贝贝就是不理,又冷又犟。 小周那恨呐……可无论如何,今儿这事儿要办咯! 他起身把妖精丢到床里面,跪在床上开始解皮带裤扣,烦躁地连n裤一起往下一扒,就这么光着p股趴在床上,死猪一样,扭脸又冷罗刹一般指了指自己p股上的疤,“你给老子抠干净了,老子就心里再没有你,再缠着你就是猪!” 贝贝被甩到靠墙边儿上,一开始看他解裤子还以为他要犯禽兽,心想,好啊,你要敢来横的,看我不折断你的命根子! 哪知……这劫数! 贝贝本凉狠的心一下子就……贝贝咬唇,那怨恨…… p股肉上那长一道疤,点了她的死xue,既代表她欠他的帐又勾她的瘾…… 贝贝一下坐起来,狠狠拍了下他的p股,“你要不要脸!” 小周扭头狠狠瞪她“不要脸了!你抠不抠!不抠,咱们就没完!” 贝贝那手欠呐,气呼呼地手指头已经勾到疤边缘……小周见她这撅着嘴,红扑扑的脸蛋儿,鸭子坐……再也忍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扯倒重重压在她身上,不顾一切地亲,“贝贝贝贝,”贝贝当然剧烈挣扎,她想使用格斗的,可该死的童小周啊,你说他多能掐她的心,一手死死握着她的手腕依旧放在p股那道疤上!贝贝的五个指头盖儿就在那疤上扫,扫的贝贝想哭,瘾上来了呗…… “最后一次,贝贝,最后一次好不好,”童小周“教唆”着她的指甲终于抠到那道疤上时,也扒下了她的裤子,掰开腿,如行云流水,一举突破! 两人同时哼出声儿,贝贝的指甲已经把疤抠的血流,小周却全然忘了疼,一心一意地只有钻……钻,钻,钻进她的心里去…… 下面不停,上边捧着她的脸蛋儿也是吸出命一般吮着她的唇,贝贝被双重刺激着,氤氲横流地早已漫成了水儿,同时又有无法言说的躁懒与别扭,小周磨是磨,可就是不给痛快,贝贝合着眼,身子小扭,就像个闹脾气的毛毛…… 小周掌着她的头,“贝贝,要不要,要不要,”贝贝扣疤的手更重了,就是不出声,也不睁眼, 小周的世界都要炸了,身子岌岌可危地绷着,心也岌岌可危地绷着,突然他咬住贝贝的下唇,“要不,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谈,只有r体关系好不好,贝贝,我们不讲感情,你身子爱我,我身子爱你……还像一开始,谁也不让知道,我们偷偷做,只做,什么都不讲……贝贝,好不好,我真的没你不行,贝贝,贝贝……”说着说着,小周只剩下哀求了, 贝贝眯开眼,他真狠,愣是自己都憋得音发抖了!贝贝狠狠捶他的背,“你玩我……” 小周低吼,“怎么是我玩你呢!”稍拉开两人的身子,逼着她往相连处看,“它只有你才这样!别说你不喜欢它,贝贝,千万别说你不喜欢它……”重重刺了一下,这回贝贝哼出声,小周趁机再次将她牢牢抱住,又引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褶皱处,“我这里也给你玩儿,贝贝,你爱我的身子是不是,很爱是不是……”童小周啊,你这算是全然啥都不要了地求她了, 贝贝带着哭音咬住了他的肩头,“你个大变态……”小周这才好似整个世界回来了地全力以赴埋了进去。余下,就剩满足了,满足地想哭…… 小周的慧根这时候在闪烁, 他突然好似能理解贝贝谈不得感情的原因了,是呀,贝贝多不容易啊,她才和盛捷离婚,感情上有伤口,受得了么?我这么逼她她肯定反弹呀。我真糊涂…… 贝贝……小周p股上血流,一心也是幸福的,一晚上恨不得就这么做过去了。 贝贝累极了,真心就这么睡过去了,睡得可沉。小周盯着她倒是兴奋地不合眼,他把贝贝的身子夹在两腿间,还抬手给她揪那个小丫丫辫子,还神经病一样手做剪刀状像给她剪刘海,当然做的最多的是像疯子一样亲,一亲一松,贝贝脸蛋儿上红红的印子;一亲一松,贝贝的胸kou上有印儿;一亲一松,贝贝的肚脐眼儿上有印儿……有病是有病,可这也得是爱成啥样儿了……团助亚划。 外面军号响,把贝贝吵醒,贝贝揉眼睛,小周就勾着头亲她的鼻子,贝贝拍开他的脸,“你怎么还不走,” 小周立即起身,捞裤子穿裤子,捞衬衣穿衬衣,“是得走了,一会儿栎冒要来了。”像极奸夫。 贝贝蹬他的背,“看你把我床上弄得都是血。” 小周边提裤子边回头,“你就说你那个来了。” 贝贝转过身去继续眯觉,原来根本没醒透。 小周弯下腰本来还想摸摸她的l背,一想,不行,她一翘气又没下次了。 忍着再不看一眼,照原路钻洞返回了。 5.2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0 栎冒进来,何剩跟着,贝贝正在调单反。 栎冒在她床边坐下,“今儿外面风还是很大。帽子戴着。……诶,床上怎么有血啊。” 贝贝一抿嘴,手还在弄没做声。 栎冒似乎意识过来,笑起来,“带小翅膀没,要不要去给你买。”贝贝摇头。这茬儿也就过去了。 贝贝随摄制组一直在甲板上拍纪录片,中途回来拿东西,一开门听见洗手间有水流声,贝贝还一警觉,走进去一看呐……贝贝都不好形容作何观感了。 何剩卷着袖子在那儿搓床单呢! 一个玩字号的大混蛋,哪里会洗东西?搞得到处都是水,全是肥皂沫沫。 剩子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回来呀,这狼狈……搞得耳朵根儿都红了。“我,我就是觉得你还要住一晚,我看见他们这里有甩干房……”本来想当“田螺先生”滴,结果被捉个正着,好心干坏事。只怕要被当变态了…… 贝贝也挺尴尬,这猪头确实被门夹得不轻。不过她动作利落。卷起袖子走进来,“我来吧。”何剩同志手上都是泡泡让到一边,看见贝贝熟练地先把床单搂起来首尾一扭放到一旁,再麻利地清理洗手台,干净后,再展开被单找血迹,一个个搓干净,过水,再扭。一抖落……何剩觉得贝贝真是漂亮极了,她怎么这么能干? 贝贝手机响了,她手上都是水,一甩,刚想拿,手一滑又掉进口袋里,望向何剩,“你帮我一下吧,”剩子赶紧擦手帮她拿出来,滑开,凑她耳朵边儿,“好。我知道,知道……”这是何剩第一次挨她这么近,贝贝的发根都看得见…… 贝贝一回头,何剩赶紧低头帮她按断电话。贝贝说,“我这会儿还有事,就麻烦你帮我去甩干吧,谢谢了。”何剩直点头,“你去你去,我知道甩干房在哪里……” 贝贝出来了,想想这猪头还真搞笑。她不知道何剩在房间里“得了圣令”一般干劲更大了,学着刚才贝贝的样子又把床单过了道水,不晓得洗几干净。再去甩干。 有过这一出儿,何剩更鬼迷心了窍。 这天,他在西山别墅把他那些派对女孩儿全召集过来……干嘛,洗床单? 水盆儿一字排开,洗衣液、洗衣粉、肥皂一应俱全,一人一床被子,洗! 女孩儿们大多娇惯,谁知道何剩这魔王按的什么心,可又不敢得罪,有的洗得极狼狈,越漂亮得越狼狈。 当然也有些苦孩子,也会洗。何剩就着重看。女孩儿们一先都往坏里揣度他,以为这坏东西借“洗床单”又是水仗想啥下流心思呢。结果,真纳闷儿上了!剩子那认真地瞧,瞧啥呢?瞧洗床单的顺序,瞧怎么搓,怎么扭,怎么抖落……有那么无聊么,他在学洗床单?! 当然不是学洗床单, 剩子在脑海里找寻那天贝贝洗床单的点点滴滴…… 这个女孩儿的抖落有点像她,可是没贝贝干脆,贝贝好有劲儿哦,“啪”一下! 这个女孩儿搓也是左手腕向上右手腕向下,可是贝贝比她认真,贝贝搓几下就看看,干净了一点不耽搁,立即找下一处…… 剩子就这么手背在身后的,这里停停,愣一下,又走向下一处。乱洗的,他嫌弃地看都不看,任那女孩儿再美,他也觉得真是个废物! 常意他们过来时也被眼前这景儿“震撼”住了。美女搓衣图?咱剩子真是玩的越来越尖板眼了! “哎哟,剩子诶,你这是躲家里作啥孽呢,” 何剩背着手扭头,一点也不羞不臊,“享受呗,洗床单是门艺术。” 常意过来看看,“搞得你像在学一样,你会洗?” 剩子一笑,“怎么不会,”搂袖子接过一个女孩儿手里的被单就弄起来,先首尾一扭,一手拎着,弯下腰一手在水里荡了荡,这是试泡沫的浓稠,贝贝就是这样弄的;然后浸进去,先全部一弄湿,然后找污点,贝贝也是这么弄的;搓。上下手腕那么搓。过干净水。两遍。最后一抖落!……潇洒! 常意瞪着他,“剩子,你长出息了!” 何剩随手又将这件被单没所谓地丢回水里……这时候,别说他这些狐朋狗友了,女孩儿们各个谁不对这位爷刮目相看?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 何剩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边慢慢擦手边问,“今儿你们这些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闲逛了,” 常意框着他肩头往厅里走,“剩子,还真有事得劳你出力。你知道,近段儿栎冒和小周,啧,不知道怎么说,拗着点儿。咳,这么多年感情了,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搞成这样,不好。小周现在是想明白了,还是哥们儿重要,要不劳你把栎冒约出来,咱还是热热闹闹聚聚,有啥事儿值得拗这么长时间。” 剩子一笑,挺干脆,“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正好一会儿栎冒过来,你去请小周吧。”女肝纵亡。 “好好,”常意笑得直点头。 栎冒来了,小周也来了。 都是玩精儿,既然心里都有数,碰了面可没作的,该笑笑,该乐乐,都像没事儿人。 “找点什么乐子呢,” 西山别墅是个胡作非为的荒yin窝,还怕没乐子?大伙儿都在那儿邪笑。 栎冒接了个电话, “那就送来吧……我今儿腰疼,叫老王去接你……贝贝?”赖在沙发里的栎冒手机丢茶几上,“这丫头,我话都没说完……” 他这一声“贝贝”可好,多少人心多少涟漪…… 惊涛骇浪最属何剩了,贝贝要来?完了完了,我这儿还有这么些女的……剩子一心就想着快点把这些洗床单的女的打发走,可不能污了贝贝的眼! 正心烦意乱时,突然听见栎冒喊他,“剩子,你帮我去把贝贝接来,顺便让她把我的那个按摩垫子拿过来,老子这腰算废了……” “栎冒你这是当特种兵的功勋呐,”都开他的玩笑, 不过也没人注意就是,唯剩子笑的超级心不在焉……我去接贝贝……幸福来得太突然,剩子一时有点乐晕乎了…… “真可惜,要不来场球赛挺好,今儿人来这齐。”小周说, 栎冒当即来了趣儿,人也坐起来,“没事儿!就打球,这好,好久没练手了。” 剩子一边往外走一边也直点头“这好这好,就打球,带劲儿!”他当然百分百赞同,多健康的活动啊,那些女的趁早赶走…… 剩子出来第一件就是吩咐把宅子里所有的女性都赶走,然后就在车库犯上愁了, 我是开一辆普通点的车去,还是蓝莓? (这章正好是520呢,我爱你们,元宵节快乐妞儿们。今晚还有一更,不过晚点儿哈。) 5.2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1 何剩最后还是开了辆捷豹越野去接,这也是个会揣摩人心的,贝贝上次开蓝莓也是栎冒授意,这车太彪。你用这去接她,太招摇,贝贝不见得喜欢。 栎冒的家在中都,他的职业又决定他满世界跑,所以这在外面他全住酒店。贝贝已经得知何剩来接,脚边一只拉杆箱在酒店楼下等。 “这什么,”剩子下车小跑过来拉开车门帮她把拉杆箱放在后座儿, “栎冒的按摩垫呐,他不是让我带过去么。” “哦,我是说这么大要用箱子装么?” “除了按摩垫还有一些别的,于老师说他明天还有活动,叫他能把腰好好养一下就养一下。”剩子羡慕,你说贝贝对栎冒多细心呀。 “那他肯定不能打球了。” “他还要打球么?”贝贝微蹙起眉头, 何剩忙说,“我们肯定不叫他上场。” 刚要开车,经纪公司的另一名助理跑过来“贝贝!” 贝贝摇下车窗,那人递进来一个牛皮纸袋。“这是照片,今晚必须全部签出来。明儿活动要用。” “知道。”贝贝接过来,老实点头。 “这什么?”何剩边打方向盘问, “签名照。” “都你签?”看那么厚,三四百张是有的。何剩也知道所谓“签名照”怎么可能真是栎冒签,作为助理,模仿栎冒的字儿代签,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可是…… 贝贝已经没和他说话了,打开牛皮纸袋,右腿压在左腿上。从工装外套上衣兜儿里拿出笔开始签了。 剩子有时候扭头看她一眼, 贝贝低着头,她的垂肩短发扎了个低马尾,露出干净的颈脖,前边儿一排齐刘海已经长长一些,正好盖在眼睛上方。她握笔比较靠上,这反而是一种挺男孩儿的范儿,签字潇洒有力,当然也是熟练所致。 红灯时,剩子不吭声地轻手过去帮她整理放在车前已经签好的,贝贝这时候抬头,“谢谢。”微笑。剩子心里甜着呢。 开上山。离宅子越来越近。剩子心里又打鼓,毕竟贝贝上次在这里的记忆并不美好……还好,贝贝很公事公办,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女肝吗扛。 他们进来时,男人们已经在球场上玩起来了,栎冒撑着腰还在那儿打。 你看剩子多着急,指着他“不要命了,你明儿还有活动呢,别打了别打了。”硬把他拽下来。栎冒睨着他,“哟,您这磨叽从哪儿来的?”剩子理直气壮,“你们家老于嘱咐的。”栎冒笑起来,“你现在耳朵根子真软呐。” 栎冒跟着贝贝走进室内,何剩也跟着。小周在场上玩得带劲儿,那真是一眼不往这边看呢。别说栎冒,何剩都暗自在打量小周。都放了心。栎冒想,他这次是真有诚意。何剩想,看来小周对贝贝彻底失了趣儿了,也是,这他们了解,小周有长情的东西么?再喜爱,掰扯一番,玩出其中精髓也就慢慢淡了……是的,他们这些人都有这毛病,不长情,因为好东西对他们而言太容易得到,也就不再追求“好”只求能刺激神经的。然而这其中,小周最极致。有些他们还玩不出精髓,小周定是玩出精髓才罢手……那,对贝贝……好吧,他已经得到贝贝了,看样子也处些日子了,自是精髓已握,大概瘾慢慢也过了…… 那自己呢, 何剩想,显然我对贝贝也是有瘾的,那是不是我得到她后也会……这股子劲儿就过去了呢? 此时贝贝正弯腰给栎冒腰上绑腰封,栎冒叫“疼”,贝贝轻声说“忍一下,不紧的话一会儿这些按摩片塞进去不起作用。”手上的劲儿可一点没松。 何剩知道贝贝身上有股韧劲儿特吸引他,他也不是没碰见过这样子的女孩子,可,没有贝贝给人感觉这么……复杂。还记得就那第一次,他在泳池边看小周弄她,不否认,刚开始全是兽欲作祟对她感兴趣。真正入迷却是从她看过来他那一眼……那样无畏,直白白。好似里面还有些笑意,稀奇,睥睨……实际贝贝那时候正想他是猪头呢。却,就这一眼,勾了何剩的魂……咳,王八眼对绿豆,各人有各人的“贱”,你说“一见钟情”怎么来的?也许,全都是正打中“贱根”上所致。 何剩刚想摸摸自己的心是不是如小周一样,只要得到玩够就慢慢消瘾……容不得他多想了,可怕的意外发生了。 将栎冒安顿好,栎冒绑着按摩带趴那长沙发上,贝贝坐在他头前的单人沙发拿起照片准备继续签名的,两人还在说话,“你拿支笔来我自己签点儿,”“你歇着吧,我签的很快……”贝贝还在说呢,忽然顶上那吊灯砸了下来! “贝贝!!”栎冒,坐在那头的何剩,根本都没时间反应,太突然了! 栎冒一下跳起来,何剩跑过来差点被茶几绊倒,外头的人听见动静望进来,一见出事当然也是忙往里跑…… 你知道小周见到眼前一幕有多剐心么! 贝贝还醒着,砸倒没怎样,毕竟距离不高,只是这盏装饰灯的泡子太烫了,正好挨在她脖子下一点儿的肩背上。咳,她要没脱外套也好,衣裳能隔着,现在只穿着一件衬衣,颈脖都露着,那块儿刺疼,肯定烫伤了…… 男人们过来挪走灯架,直到拿开泡子,才真看见触目惊心,贝贝颈背那儿烫得红肉带血, 疼呢,贝和一疼就要流泪,额头上也在冒汗,照样不是哭,正因为不是哭,这么流泪这么犟着,才显得更叫人心疼, 栎冒把她抱起来,“贝贝,很疼是吧,再忍忍再忍忍……”抬手抹她额上的汗快步往外走,有人喊“车呢!快!” 贝贝泪眼朦胧里还是看见小周的脸了, 和那日他被狗咬了却还望着她怕她受伤的神情一样, 小周两手都放在裤兜里,估计在握拳…… 何剩开过来车,栎冒抱着贝贝上了后座儿。 小周返回屋内,坐进沙发,看着那缺了一只灯的顶上, 常意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腿,“别担心,晚上你去看看。” 小周看向他,眼神很冷。 常意叹了口气,“你被咬那天,送你去医院的救护车上,她亲了你。” 常意从没见过小周这样,一扭脸过去!……像快哭了一样,呼吸急促。 许久,小周说,“别叫人看出来,她怕来真的。” 旁观者清,常意知道,小周爱惨咯。 5.2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2 开车的时候,何剩很沉稳,他对后面的栎冒说“创面要降温,后面有白酒。你打开。” 栎冒说“酒?是不是该用冷水……” “冷水不行,会造成热毒内浸引起皮肤溃烂,反而加重伤势还会增加留疤的几率。” 到底他是学医的,栎冒听他的,用牙齿咬开一瓶白酒。“慢慢倒,均匀地淋。”何剩吩咐,栎冒拍了拍贝贝的后背,“忍忍。”慢慢淋,贝贝咬着唇,一声不吭。 到了医院门口,何剩先下车,“我抱她进去吧,你要被认出来反而麻烦。”栎冒点头。“我一会儿上去。” 何剩抱着她跑进急诊室。 医生很快做了处理,“嗯不错,用白酒降温消毒的方法最好。”赞许道。何剩没工夫跟他说,他打了个电话,“买些大黄粉和蜂蜜来……”“您学医的吧。”何剩只“嗯”了一声。蹲下来,仰头看贝贝。“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留疤的。” 贝贝点头,脸上还有泪渍。他又赶紧起身找护士要来热毛巾给她擦脸,贝贝自己接过毛巾,何剩也没坚持,递她手上,还那么蹲着,看她慢慢擦。 到了病房就好了,起码趴着也舒服些。栎冒已经把床铺好。下面又垫了一层被子,软和些。何剩把贝贝轻放在上面,栎冒弯腰摸了摸贝贝的额头,“还疼么。”给贝贝吊针的护士心直扑通跳!栎冒! 晚间。 常意拉开车门上来, “看来他们要在上面守一晚了。” 常意上去探望过,贝贝的伤口因为处理及时并无大碍,不过因为烫伤最好不要包扎,她人趴着,伤口暴露着,看上去还是挺惊心的。 栎冒坐她床边在继续完成签名, 贝贝的药都是何剩亲手给她上,只让护士来给她换点滴针。空闲了。他也帮忙在签字。 “放心,看上去还好,剩子亲自照看着,不会留疤的。”安慰副驾上的小周。 本想着他们不会一呆一晚,小周还能上去看看…… 小周没做声,看着前方会儿,转头推开车门,“上去看看。” “小周!”常意拉住他,“我知道你着急,可今儿好容易叫栎冒放下芥蒂……” 小周回头,神情很淡,“我知道怎么说。” 看见小周进来,栎冒停了笔,就看着他。剩子也看着。 小周很正常地看了眼床上的贝贝,“还好吧。” “还好。”栎冒答得也淡, 小周再不看贝贝,他在沙发扶手边坐了下来,慢慢弯下腰,两手肘搁腿上,开口,“栎冒,有件事儿,真得靠你帮衬了。” 栎冒一挑眉,心下放松了,原来他是有求于我。剩子也移开眼去。 “我明儿会去中都会会承秀,他势必会问到你,我该怎么回话。”女华叼技。 听到这,常意心中会心一笑。不愧小周,人也见了,事儿也得办,栎冒这下该更放心了,只怕还有些自得,你童小周也有求我的时候…… 栎冒笑起来,“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你跟他说,我唱。小周,你真遇着难事儿,我不会不挺的。” 小周也笑起来,起身,拍了拍他肩头,“谢了。”很干脆,出去了。 何剩见他这样,更肯定小周心里全没贝贝了,不由又有些叹息,真无情啊……小周现在的兴趣估计又全到和承秀斗去了…… 小周出来,脸立即沉了下来。只一眼,就足够揪心。贝贝趴那儿,脸朝里,也不知道睡了没有……小周想到那会儿贝贝流了泪又不哭的样子,暗自记下了她的又一件儿:贝贝其实不好哭,就是只要疼就会流泪。已经记下好多件儿了:她爱抠疤,怕狗,喜飙车…… 贝贝在医院住了两天。 栎冒有工作不得不走,何剩陪了两天,叫他有事儿去忙吧,他说他不忙,可他也不招人嫌,贝贝需要的时候他保准在边儿上,贝贝不想见人的时候,他保准不知上哪儿呆着去了。 他嘴很厉害,贝贝发现了。 贝贝自个儿出去溜达溜达,一拐弯,看见他和一个男人都坐在窗口下边儿的长椅上抽烟。那个男人也眼熟,是对面病房那女的老公。 老公叹气,“我那女秘书其实很不错,但我得像个慈父一样护着她,半点委屈不得。昨儿她一个报表错了,我说了几句,哎哟,她当场就在我办公室掉起眼泪。外人从门口过还以为……说不清楚了还!这不是第一次了,咳,我一个大男人,当然见不得女人哭。” 何剩脚踝翘在膝盖头上,夹着烟,手一点一点地说,“哥,啥叫秘书?她那主要职能就是叫你‘秘密地舒服’,既然这女人总是在白天让你‘秘密地不舒服’,麻溜的,炒了!老话说,一个好女人,在客厅里得像贵妇,在厨房里得像贤妻良母,在卧室一定要浪,在亡夫的坟头那就像个怨妇,在办公室里该像个啥呢?告诉你,办公室里就该像个男人。你自己去看看好了,现如今天底下所有高效率的公司,至少是五百强,哪一家不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又把牲口当领导用……” 正说的带劲儿,看见贝贝了,那动作……脚赶紧放下来,起身,把烟灭熄丢尽旁边的盆景里。关心地走过来,“上哪儿去,” 贝贝微笑,多少带点好笑,“你继续聊。” 他也不怕丑,一点也不臊,“聊完了聊完了,你想去哪儿?” “出去溜达溜达。” “我正好想去搞副球杆儿,要不一起去看看?” 贝贝想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也行。点了点头。 剩子可高兴了,路上小心和她聊了会儿球杆儿,又不敢太深入,怕好似自己很显摆似的。 完了,一进店里,贝贝就知道麻烦来了。 店里除老板和店员,还有四个男人。 一个,老板正在跟他熟稔地说话, 两个,在那边抽出一根互相交流着, 还有一个,一根根漫不经心地扒还在选…… 两个说话的其中一只最先发现了她,“贝贝?”另一只也看过来“贝贝?!” 好了,连锁反应,单边的两个全回了头,和老板说话的这个没做声,扒的那个指着她就过来了,“你怎么在这儿!” 这些人全没露笑脸,好似来者不善,何剩沉下眼不禁站到贝贝身前挡住这些人的视线……却!这都哪儿蹦出来的生模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一点儿前奏都没有,三个人上来就收了他,把何剩死死按在地上趴着!另一个走过去店面的卷闸门一按,笑着跟老板说,“问点私事,借个地儿。”老板也干脆,微笑着点点头,和店员上楼了。 何剩咬牙,“你们敢对她……老子饶不了你们。” 一人拍着他的脸笑,“小白脸儿,搞清楚她是谁没,谁敢弄她?……”没说完呢,贝贝一沉声,“杰子,都当爹了,积点德吧。” 何剩惊讶地看过去…… (今天有点事,只能一更了,明天继续吧,呵呵。) 5.2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3 贝和蹲下来,一笑,“放开他。” 这算何剩见过的最勾他魂的笑容了。比之上次池畔,这一笑。更坦荡更洒脱,因眼神凝视,也更专注。一时,何剩一身心都迷怔在那里……放松警惕了,且也万万想不到啊,贝和突然单腿一跪,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肘下去!……动作干净得能当范本,何剩晕过去了。 贝和拍拍手起身,沉了口气,“你们坏了我的事。” 当然,这些都是她至少六七年的弟兄,行事还是有分寸的。瞧,当时就把卷闸门拉下清了场,私事儿嘛。 “你到底在干嘛,我就说出去读书也不能一直不归家呀。” “就是,贝贝。有难事儿跟我们说呀,大伙儿帮衬着不能做么。” 贝和微笑点头。想了下。这才是真实的贝和,在乎的人跟前,很实诚。“我不想骗你们,可这事儿确实是我自家的私事儿,我得自己干。今儿既然碰上了,只希望你们四个知道就算了,别往外说了,更别让我妈知道。” “贝贝,说是这么说。你一个人在外面……” “算了,任她吧。注意安全。” “呵呵,安全我倒不担心她,瞧她这两手。”睨了眼地上趴着的何剩。 是真弟兄,这些年头了默契总在,深知贝和的脾气,既然她都说“坏了事”肯定不能再往糟里去,“贝贝,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不多话,就是真的还得想着你有这样一些弟兄朋友,真有事儿我们义不容辞。”贝贝点头“知道。” 最后杰子抽出一杆儿。“这杆儿怎么样,”递给贝贝看了看, 贝贝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长度可以,还是稍微重点儿好,轻的挥起来是更快距离也远,但是容易让人过多消耗手臂力量,产生不了足够的离心力,也就没法儿充分发挥出体内的力量,使用长了反而会使杆头速度下降。” 贝贝给他挑了一只。高尔夫的知识不是她父亲教的,原来修养那庙里,山下就是个高尔夫球场,贝和在里面做过球童。 猴儿开车来接她时,杰子他们已经走了。 “这么险,怎么被他们碰上了?没提我吧,”猴儿扛起何剩丢到后座儿。 “提你干嘛,不找事儿……”贝贝坐在副驾上正在滑动手机,“那他你打算怎么办?”猴儿拇指比了比后面的何剩,贝贝手一压,她电话接通了,“师傅,请你喝酒呗……” 待贝贝打完电话,猴儿启动车,边打方向盘,“魇了他呀,” 贝贝微蹙眉头,手靠着车窗支着头,“能怎么办,万不得已我会用到这招儿?何剩会是个求根问底的,他也有这个能力,这事儿我真不能把杰子他们扯进来。” 猴儿点头,“也是,瞧他对你这殷勤样儿,有了这出儿,不更好奇?”贝贝住院这两天,猴儿也悄悄来瞧了两次,不敢进去,就在门口站了会儿,也看见何剩的忙前忙后了。 贝贝不再做声。像她所说,催眠这事儿毕竟不够光彩,要用,她真的得慎重。其实,自己学的那点技巧也能试试,可是贝贝还是把赵晓共请了来,“抹了他对我记忆深刻的一些事儿就行了,别太伤他。”就算这么个诚意想把影响降到最低,何剩醒来后还是头痛欲裂,一睁眼,仰靠在贝贝病房的沙发上。 何剩慢慢坐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按着太阳穴,眯着眼看过去,栎冒的那个小助理一手按着脖子老实巴交地规矩坐在床边。 何剩晃了晃头,稍清醒了些,“栎冒呢,”有点不耐烦地说, “哦,他先走了。”贝贝挺恭敬地说, 何剩起身,手还揉着太阳穴,“他到位儿大,把老子留在这伺候人……”眼里根本没贝贝,向外走去。贝贝还是追了一句“谢谢您啊。”何剩话都没回,懒得应声,走了。是没见,贝贝慢慢放下按着脖子的手,一脸平静。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猴儿这些时都是西都、中都两边跑,贝贝的目标变了么,极力打听关于承秀。这比童小周有难度多了,童小周在明里,这个承秀且隐得好,听过他名字都不多。幸亏贝贝没舍了栎冒,还能在这个圈子游走。 这天,又是在艳阳天,何剩在西都一个月的“守训”也快结束了,正好童小周也从中都回来了,何剩做东,大伙儿聚聚。 栎冒一直在军港拍戏,贝贝受伤了也就没叫她跟着,在经纪公司帮忙做别的。这顿饭,栎冒还是给面儿来吃了,一来也谢谢何剩那几天对贝贝的照顾,虽然之后何剩的态度有点转变,一开始照顾贝贝挺愿意的啊,怎么后来变得不耐烦起来?栎冒对此也不介意就是,这样最好,贝贝越不起眼越好。 栎冒直接从片场到的艳阳天,身上的戏装军服都没换下来,打电话叫贝贝送一套便装来。 贝贝抱着包好的西装等电梯,一转眼,看见童小周低头按着手机走过来,站她旁边,也等电梯。 两人都没有说话, 电梯下来,空的,也就她二人上去。 电梯里,童小周处理完手机上的事儿,抬起头,这才好像看见贝贝,“栎冒的助理?”竟似不熟悉的, 贝贝点点头,“是。” 他一笑,真是完全不在意的,“栎冒呢,”这时又来一条短信,他低下头去。贝贝还是回答了他,“栎冒先来了,在楼上。”他不过“嗯”了一声,注意力始终在手机上。到了楼层,一眼没看她,先出去了。 贝贝在电梯里站了一会儿。直到电梯门又快要闭合,她按下开门键,出来了。 进去时,里面照样热闹。都还在“小周驾到,他们相迎”的氛围里。 童小周脱了军装外套丢椅背上搭着,边解袖口,“西都怎么这么热,” “中都不更热,他们说中都今年都没春天了。” 小周闲适地坐下来,“所以还是咱西都好。” “哟,贝贝来了。” “伤好了些没,” 都问。 何剩瞄着她,微笑,不冷不热。 小周看一眼她,浅笑着问栎冒“你一月给她多少薪水?”且没有装,就是感兴趣地一问。 这里大多数人对他的态度不感奇怪,栎冒一个助理受了伤,就算栎冒很把她当回事儿吧,童小周会关心什么。 独有常意吃了惊。小周怎么……只那日他看了一眼受伤的贝贝,第二天小周就飞中都了,呆了大概一周。想想,以小周对贝贝的感情,就算极力隐着忍着,这分别数日再次相见,且还在揪心贝贝伤势的同时,再大的定力,小周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常意也是暗自瞧着他,真不像装啊,小周,把贝贝忘了么……可他还记得贝贝是栎冒的助理啊…… 栎冒此时对童小周是全然放心了的,招呼贝贝进来的同时,笑,“我银行卡存折都在贝贝手上,你说她月薪多少。” 他们又起哄,“贝贝知道密码么,” 贝贝很本分尽责地小心从袋子里拿出西装,弯腰放在沙发扶手上,又从袋子里拿出衬衣、西裤,皮带…… 那边小周点了支烟,说,“我是问真的,这次在西都我也收了个助理,还在考虑给她多少薪水合适。” 何剩忙问,“男的女的?”女每住才。 小周一笑,“女的。” 这下大家伙儿全提了神,童小周从来不收女助理! “哎哟,这得我们亲眼见见再说。” 小周弹了弹烟灰,点点头,“她马上来。” 常意更加肯定小周已经忘记,哦不,是不在意贝贝了。常意还是了解小周的,就算“隐着爱”吧,也决计不会当着她的面这样谈论另一个女人。小周的霸气是不会允许任何情况下自己的女人自尊心受损的……到此,常意唯有唏嘘感叹了,小周到底还是没有长情,常意甚至怀疑之前他以为的“小周爱惨了”都是走了眼……不由看向贝贝,心间也唏嘘她,小周说她怕来真的,可或多或少对小周还是有点感觉的吧,小周突然这一撒手,她……会怎么想呢? 那头的贝贝始终低头在整理衣裳,衬衣领颈脖的淡红疤痕还看得见…… 5.2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4 小周的新助理来了。也很年轻,及背长发简单扎了个低马尾,不算特别漂亮,贵在两个眸子干净。军装穿在她身上。严肃,不乏柔美。整个人看上去气质沉静。 第一眼,众妖孽都来了兴致, “叫什么,” “承言。” 名字一出来,都看向小周,女每庄号。 小周一手搭在桌边,一手在掌心里划了几笔,“承诺的承,言语的言。” 更来趣儿了,栎冒问“承秀的……” “妹子。”小周一笑, “亲妹子?”常意问, 小周点点头。舒服地靠向椅背,看向承言,似乎很满意,“小承已经结婚了是吧。” 这下,都更明白了。承秀的妹子倒在其次了,小周这回看中的。是人。结了婚的纯妹子。 原来如此,常意不觉又看向贝贝那边儿,咳,这人根深蒂固的喜好还真是改不了了,是因为贝贝离婚了,刺激小周的东西慢慢也就淡了么…… “是,我爱人也在空z。”就算明摆的这些人眼神戏谑打量,承言很稳,不卑不亢。特别是小周问的话都规矩答。 何剩一直盯着她瞧,突然扭头看小周,“要说小承跟咱们也挺有缘,今晚西山别墅也是我最后一次活动了,不如叫小承带她老公也来聚聚,咱们也尽尽地主之谊。”那眼神,看小周,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小周一微笑,“承言说呢,”看向她。 女孩儿似乎有微蹙了下眉头,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爽快,不愧承秀的妹子。不像有的女的,张嘴就是‘我还要回去问问老公’,”何剩学女人扭捏说话的样子惟妙惟肖,引得大伙儿都笑。他起身亲自斟了一杯酒,“来,妹子,我先敬你一盅。”很爽快地先干为敬。杯口就那么微朝她拿着,看着她。承言起身,看向小周,小周一直微笑地看着她,女孩儿没说什么,一干为尽,虽然坐下来时眉头依旧有一蹙,那也只是酒下的不适,丝毫不影响态度上的帅气。很讲规矩,既然现在是小周的助理,自然得给小周长面子。同时也不缺乏个性。 何剩坐下来,看向栎冒突然想起来,“诶,小承今儿都喝了,贝贝是不是也要喝。” 贝贝衣服弄完后一直站在门口, 栎冒看过去,先说了声“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再给你打电话。”贝贝一点头,转身开门就离开了。 何剩戏谑,“你这就没意思了,护这么严实干嘛,一个助理……” 栎冒蹙起眉头望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儿,”可他又不想说出不对劲的地方正是他对贝贝的态度转变得太极端了, 何剩一哼,“老子正常得很,就是脑子总有点晕,啧,看来这酒是得少喝……” 贝贝出来,走得挺慢, 拿出手机给猴儿发了一则短信:承秀有个妹妹,叫承言,言语的言,老公在空z,她现在是童小周的助理。顺着这个线去查查。 直到猴儿回了短信贝贝才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放进外套荷包里,走进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贝贝也想了下童小周,他的异样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贝贝还不能肯定这到底是因为外因,譬如,他也被魇了?还是童小周自身的演技,亦或,他确实厌了…… 正想着,一泡尿也完了,贝贝揩了p股才扭身准备按冲水,门一扭突然就被推开了? 这场景好玩儿, 童小周没想到里面有人, 贝贝也脑子一轰,我没反锁么? 是这样,怪不得贝贝,她有心事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进来时反锁了,可锁是坏的,她就没留意了。 艳阳天的洗手间都是独立的,不分男女,也就是一间房一个马桶,里面豪华着呢。 此时,贝贝当然第一反应是赶紧提裤子,却,你永远料想不到童小周的兽性啥时候就爆发了, 童小周第一眼看见的是脸,栎冒的助理? 很快,第二眼就看到女人白嫩嫩两tui间的黑丛林了……小周自己万万都没想到,一直撸不起来的弟兄,就这一眼,愣似慢慢就有了感觉!……小周心惊着呢,也激动着,脑子里就想不了别的了,人不由自主进来,关了门…… 贝贝只顾穿裤子,当然余光也看见他的举动,暗自咬牙,好啊,你这是装……却,不是装。童小周用力把她拉扯过来压在门边,伸手就去扯她裤子,那眼神,那呼吸,那手间胡乱的力量……他们在一起也有不少日子了,后来的小周不是这样,就算再急再想,都不会这么……蛮横……他这种状态,倒跟他们第一次很像……贝贝无奈地想,又是洗手间…… 贝贝此时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你知道么, 她确定小周不是在装,那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他这一周在中都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也被魇了?…… 小周这样,让贝贝心里肯定有那么一点疼,加上,承秀的妹子现在是他的助理了,这么一环让贝贝不得不把目光又得投注到他身上……就在贝贝心绪辗转复杂之际,他进来了。 猛地一顶,小周浑身一激灵,似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舒坦, 两个人抵在门边,身上的衣服俱是完好,唯有下面相连处完完整整地嵌合着, 小周胡乱地亲着她,基本上就在颈脖和脸颊,不碰唇, 贝贝微张着唇,炽烈小巧的呼吸全喷在小周耳畔,小周难耐,一把抓住她的后颈脖!……摸到那伤疤的褶皱了,小周的心,猛地就似被什么撞了下!突然空空的,又像满满的,那指尖不由就去抠那伤疤……“不……”贝贝终于耐不住哼出来,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这么磨人!他抠疤的手让她疼,下面地疯狂进出也叫她疼,但是……贝贝颤抖起来,眼睛里一汪水,好似挤都挤不完,偏偏又不掉下来,箍得小周那心哦……重重吻上她!如狼似虎地吻上她!终于圆满了般地,吻上她…… 你看是劫数吧, 这童小周命里注定就逃不开她了。中都回来,忘她个一干二净,结果,还是回到起点,还是洗手间,她还是他唯一的“助x剂。” 正疯狂时, 听见门外,“老子撒泡尿就来。”何剩的声音。 5.2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5 童小周多痛苦地出来,将贝贝推到门后墙边,他自己额角顶着门靠着,底下手哆嗦地穿裤子。眼睛看着她……他这样子太兽妖,贝贝喘着气撇过头去。 门把正在转动时,童小周打开了门,一手握在门边,一手还揪着裤腰,皮带也没系,“你换个地儿,这锁他妈竟是坏的,老子还没解完,要不你站会儿,给我守着。”极不耐烦,就像憋着难受的,门又关上。 听见外面何剩“我还给你守着?我还憋得慌呢。”走了。 贝贝刚要把裤子拉上来走一边儿又被他拽过来压在门上。唇急切地也凑上来,贝贝头两边摆,“别,”他掐住了她的下巴准确吮住,“我还没够。”贝贝唔唔地拳头抵在他的肩头。拉起她一条tui环在腰间再次折腾,刚才是八百年没有过的尝鲜。现在要好好享受了。小周有种特别不可思议的熟悉感,好似,这个暖dong他进来不知多少遍了,哪里箍得他舒坦,哪里顶得她舒坦,本能地,轻车熟路。 迷死她只要他顶到位她就一哼的样子了。一开始小周脑子一阵紧冲进去时还在想,绝不接吻,就算意外地。这女人竟能唤起我的感觉,也绝不吻,我还从没吻过人……可这会儿,吻的不松嘴,还是那么熟悉的感觉,他知道他这么一吮,她的舌尖就会勾起,然后他就能完全与她纠缠……咳,他仿若天生掌握着她的身体密码,这叫小周更激动更入迷…… 他对自己身体越来越自如地掌控,叫贝贝突然生起气来。反了你,啥情况下都被你制住? 贝贝突然出其不意伸手向下就去抠他股上的疤。童小周疼得一叫,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我这儿有疤!” 贝贝气不过环在他腰间的tui上下一磨,“摸得!” 哎哟,她这一磨,sao死,童小周受不了抱紧她又要动,贝贝下定决心不再叫他得逞了,巧妙地用了点格斗术吧,环在他腰间的腿稍向里一撇,配合着臂力竟然狠狠地把连着她的人推了出去! 可想,小周有多吃惊,这小女孩儿的爆发力!…… 毕竟她刚才也在**里,又突然用了最大的力,一推开他,自己也根本站不住腿直颤,顺着门滑坐下去, 此时在小周眼里,世上再没有比这个小姑娘更妖的东西了, 她的裤子垮在膝盖头,n裤绷在大腿上,隐约中间,是被自己蹂躏得一塌糊涂的…… 她本有些斜分的刘海这会儿全搭了下来,长度,正好盖在眼睛上,汪汪的眸子还怒火中烧地瞪着自己, 她的小唇瓣通红,蝴蝶状,此时分外美艳。 小周知道自己那从未如此强劲的弟兄被眼前一幕刺激得再次快爆了,男人呐,底下这根有时候就是祸根,再精怪的神你被它掌控了……神也能马上沦为猪。 他才要放开兽心挪步再扑上去,小妖精突然一叫“别动。” 小周定那儿,且想不到的,她就那么要命地……爬过来?像只小野豹子。 她直起腰来,上衣随着身体的直立向上缩了些,露出小腹……小周好想去看…… 更要命的来了,她的脸庞挨着了那儿,仰头啾啾地望着他“舒服么,” 小周摇头,两手胡乱摸她的脸,腰不安分地摆,想她的嘴…… 贝贝跟他磨蹭,头慢慢动,几次快到唇角了……贝和看准时机,拇指食指尖狠狠一掐! 小周惨叫捂着往后掺,差点摔坐在地上! “你个小chang妇!!”小周气疯了,弓着腰额上都冒汗了,直吸冷气, 贝和赶紧起身,快速穿裤子还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活该。”转身来开门就跑出去了。 贝和到底也在情绪不稳中,又生他气,可对他狠了之后,看他疼成那样心里又……出来后有点心不在焉,一直低着头。就没发现,从这个洗手间走出来,又被何剩看见了。 何剩撒了尿回来正好接了通电话也就没急于进去,电话一挂呢,回头,就看见栎冒的小助理类似生气地从刚儿小周在里头说锁坏了的洗手间里出来……何剩当时还好笑地抬了下眉头,这姑娘估计在里面也遇见门没锁住的尴尬了……哪知,本不当回事儿刚要挪步的,余光再一现……这下,剩子顿那儿了! 童小周竟然一脸阴沉地从里面走出来了! 何剩忙转过身去稍隐到立柱后,待小周从后面走过去,他身子微仰睨他……发现他走路有点不自然…… 剩子两手肘又撑到栏杆上,想了想,想起刚儿童小周开门那憋着的样儿……你说是被尿憋的,也能说是被那啥憋的呀!难道,当时这小助理就在里面?……剩子坏笑起来,童小周啊童小周,你还真叫人搞不懂哩,到底啥口味呀!剩子不知怎的突然兴奋起来,好玩儿,来了个承秀妹子,现在,还跟栎冒的小助理?……今晚,我得好好布布局。 是夜,西山别墅又是奢烂一片。 何剩非要栎冒把贝贝带来,说,自家的灯把贝贝砸了,一定要在事发地亲自给她道歉。 真的,就在那盏灯下,何剩夸张地指着那灯痛骂了一顿,“就你!看把贝贝砸得!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差点就给你糟蹋得留疤了……”坏蛋们笑他,“剩子,多少小姑娘又被你糟蹋得差点留疤了?”邪气得很。 栎冒之所以愿意把贝贝带来,也是因为这一见贝贝伤势好的也差不多了,准备今儿参加完这个聚会返回片场就直接把她也带过去。见竟然敢开起贝贝的玩笑,栎冒当场还翻了脸,何剩忙赔小心,说,要不贝贝去楼上休息一下,玩玩游戏机?栎冒推了下贝贝“你去,自个儿玩自个儿的,要吃要喝跟他说,一次性带进去,别出来了。” 贝贝跟着管家上了楼,很干净的一间房,大屏幕挂墙上,各类游戏机铺下面,吃喝都在旁边放好了。 栎冒不放心还是去监视室看了一眼,贝贝一人里面玩赛车呢。栎冒这才放心,乐呵自己的去了。 莫说栎冒,就算贝和也可能想不到何剩这会儿想搞她的巧儿呀! 这是他何剩的地盘,监视器上想玩花样儿不易如反掌?根本一直播放的就是贝贝一开始玩赛车的一些画面。女刚阵划。 实际情况呢? 大屏幕上还热闹地播放着刺激的赛车, 贝贝已经倒在遥控器旁…… 5.2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6 贝贝趴那儿,嘴里嘀咕,默念的是《大悲咒》。她的字写得端正,经念得有静气。 有人进来了。住了嘴,闭了眼,只等着那人碰自己的一瞬……贝和真正来了气,好你个何剩,给你阳关道不走,偏要来给我这动坏心眼子。行,我本非善类,出来就是竭尽心力庙算,遇水见桥,遇山见路,见佛杀佛,见祖杀祖,送你个蟊贼一时心魔叫你不得安宁! 何剩蹲下来。刚想把这姑娘翻过来好好看看……你说剩子弄这出为啥?满足他的好奇心呗。童小周邪是邪,可每次来这儿玩从没玩过真的。一天内,叫剩子好奇惨了:从来不收女助理的,收了个承言;从来不动下面祸根的,洗手间貌似就搞了栎冒这助理?剩子总也是要离开西都了。走之前,不如帮小周一程:先把小助理送他跟前看他来不来劲儿。不行的话,后面还有哇,再拿承言试他…… 哪知手才碰到这姑娘肩头!……且想不到这药为啥没起作用,“哎哟哎哟”已经叫唤不停,贝贝像只小神龙“英勇”地来了个何其漂亮孔武的“翻江倒海”,将何剩那两只胳膊扭得像麻花制服在身下! “女大王饶命女大王饶命,”剩子还在搞笑,贝贝才不是跟你闹着玩儿呢,“何剩。”无比专注地盯着他。这沉声一喊,本想着利用何剩愣神的功夫,使出自己学过的本事儿给这下流犊子加道魇,哪知,这一喊……剩子愣是愣神了,却!“贝贝?”眼神都变了,俨然倒是解了之前的催眠啦! 贝贝一时也是愣住,赵晓共这次搞什么名堂!估计也是自己之前跟他说别弄狠了,他就设了个这么简单的解法? 眼看着贝贝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何剩忙说“我不会坏你的事儿!” 贝贝盯着他,剩子眼里全没了戏谑,剩下的。全是急切的诚挚,本是个不要脸的,倒似在这种关头逼出了真心话,“我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东西像这样,你可以说,可以说我是一时新鲜,但是……我没想是为了要你的身子!”贝贝更用力一撇,“那刚儿给我下药是为啥,”剩子一声“哎呦你好大的劲儿”又特别好笑,他摇头“那不你把我……对了,你把我怎么了?催眠了么?贝贝,我是学医的,这些东西也不是不知道,没个心甘情愿能着你的道儿么。”贝贝心里冷哼,你懂个屁,普通的催眠,字面上的催眠,网络上你查得到的催眠,当然谁都知道。可当它成为一门暗黑研究的术数,将人脑神经系统功能、心理功能研究到极致,眼观、洞悉、掌控……学习它需要天分,需要时间,更需要大量阅读医学、心理学包括物理学书籍……这是一门与“人心”揪斗的学问,可想,精通它的,又该拥有何其强大的内心世界…… 贝贝慢慢松开了他,这妖精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何剩也慢慢坐起身,“贝贝,我想你一定也没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关心。你跟我处的日子不多,可,应该也看得出,我这人没小周那么复杂,也没栎冒那么好强。是的,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账,可混账就不能有实实诚诚喜欢一个东西的可能么。好,我也理解你不能这么轻易相信我这番话,要不这样,咱们只当做笔交易,你让我,呆在你身边,或许,慢慢慢慢我会过了这新鲜感呢。作为回报,我,供你差遣。” 贝贝轻笑,他的提议倒跟自己想的差不离多少,想想他的身份,如果真为我所用……就是,这确实是一招险棋,他要是搞我的巧呢…… 何剩定定看着她,像豁出去的,起了身,开始解裤子, 贝贝且稳着,手移到脚踝边,那里插着一把小刀…… 裤子一垮,剩子光p股对着她, 撩起自己的鸡毛信,像讲医学课的,“这是我唯一的秘密了,看,这叫包j,我之所以一直没去做手术,是因为,”他沉了口气,难得剩子也有耳根子红的时候,“我怕疼。” 贝贝咬着唇忍着笑哇,搞半天,这是个伪浪子,他连包p都没割过! 贝贝心领神会,拿出手机,对着光p股何剩连闪好十几张! 何剩穿好裤子,“这下你放心了吧。”女刚欢扛。 贝贝把手机放回口袋,拍了拍一旁,“坐。” 剩子爱死她这么发号施令的样子了,贝贝这么小,可大将风度就是一出手就是,他这会儿醒了,更忆起晕过去前贝贝蹲下来朝自己的那一笑……不管她哪儿来的了,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活小妖精了! 剩子歪头看她,“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栎冒说你爱吃苹果。” 她一点头,剩子那一拿柳叶刀的手开始削苹果,也是一门技术啊,削的皮又薄又均匀还不断, 贝贝睨着那苹果,“你原本把我迷晕了打算干嘛,” 剩子把苹果递给她,有点不好意思,“试试童小周吧,今天下午在艳阳天,我看见他和你在洗手间……” 贝贝一蹙眉不过没接这茬儿,咬了口苹果,“你不觉得童小周有点不对劲?” “那会儿我没醒倒真没觉察,现在想想,是挺奇怪,他好像不认识你了……难道他也被!” 贝贝一直像个孩子在小口咬苹果,“承秀你认识么,” “不认识,那是个作货,对他有用的他才结交,我这样的,他瞧不上。” 贝贝又问,“你今天非要承言把她老公也带来,什么意思。” 剩子又有点不自在了,“你知道我这是个什么样的聚会呀,****,还不是想试试童小周。这不瞒你说,小周在这种场合从来不乱搞,我看他今儿对承言倒是不一般,就想也试试……” 贝贝放下苹果,也没吃完,剩子忙贴心地把抽纸拿过来,贝贝谢了一句,边揩手边说“承言……你还是按你的计划来吧。”剩子心里一顿,原来贝贝也想看看小周的反应呐…… 整个画面非常诡谲,又还有点唯美。 二十岁的贝贝,普通孩子一样盘腿坐那儿揩着手,面前是超大的赛车画面。贪玩与沉谋碰撞着。 二十岁的贝贝,身旁一个首屈一指的浪荡子,此时安静地为她服务,像照顾她的爱人,也像爱护她的家人,还像服侍她的仆人。撒野与忠诚碰撞着。 至此,卫贝和的“寻舅之旅”又进入到一个崭新的阶段:她开始以敌制敌了。 5.2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7 童小周进了房, 承言趴在床上,军装外套已脱,衬衣扎在裤腰里显出曲线。依旧是个低马尾。些许发丝飘在红润的脸庞上。当然不同于一般女人,这是个军人,也是位良家,更是皇亲贵戚。 童小周两手插在裤子荷包里驻足床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长时间,他就这么看着。 监控器前的栎冒笑起来,“他是不是真不行,” 何剩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他想的是,贝贝此时拿着我的手机看到这一幕在想啥呢…… 终于有动作了, 童小周伸出一手挑开她颈脖处的衣领睨了一眼, 接着,就骇人眼界了。 小周点了一支烟。吸一口后,像按灭烟头般十分随意地就按在女人的颈背处! 看来女人晕得很沉,并无反应, 小周就这么点燃,嘬一口,再按灭……监视器里都看得见那雪白的颈脖处被烫得!…… “原来他好这一口?”栎冒说,突然顿了下,“贝贝呢!” 何剩晓得他心窄,小周这一举动又叫他联想到贝贝,忙说“这是我教他的法子,你看贝贝那儿被烫了多叫人心疼……”栎冒冷笑“你倒是会‘启发’啊。”常意也忙来打圆场“哎哟,就一个玩乐的法子……”栎冒沉着脸不做声了。 其实谁又知道童小周此时脑子里真还都是贝贝呢? 他当然知道监视器前有人,或者这么说,没他默许,谁敢?包括何剩那坏心眼的,叫承言两口子来。一系列毒辣的手段。没他默许,谁又敢?童小周顺着何剩的坏心眼下坡儿来,肯定有他的用意。不过,承言这一出儿……他到真也想试试自己。 是不是最近真来了感觉,啥女人都行? 按说,眼前这个承言算合他口味的了,加上又是承秀的亲妹子,兽y可能更蓬勃些,女休宏号。 但真当横陈在眼前了……小周惊心也沮丧地想,满脑子有的,竟然还是洗手间那小妖精的一举一动! 童小周知道自己是个会装的,跟外人装啥都能漫不经心。叫你们见不到我想啥我要干啥,这是境界。 但是,你跟自己装什么?装得住么!必须承认,从洗手间里出来一直到现在,他那心境就没平静下来过。一来激动着,老子的不举终于迎来了春天,且那样勇猛。那小妖精好似天生就是我的,跟我这样契合这样有感觉……同时也恼怒着,总觉得自己制不住她。他对栎冒这小助理印象不深,细想,竟“不深”到这个地步?一想,脑子都疼。一疼,心里就烦躁…… 现在,更叫童小周心浮气躁了, 别的女人没用! 或许在做最后的挣扎吧, 当时他摸到贝贝颈背后的疤了,至今他一拨弄贝贝就一颤的手感都还在手心里逗留。小周想,是不是我对这种疤痕就特别有感觉呢?不如同一个地儿烧一个试试……结果,新鲜的烫伤该说比那老疤痕更有“血艳的娇媚”吧……一点没有感觉,反而越弄越心烦,我这是干嘛呢,无聊像猴子一样表演给谁看? 童小周收了手, 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根烟已经快到头了,干脆抽完。 捻着烟p股,小周走到茶几边,稍弯腰,将最后一点光亮按灭在烟灰缸里, 抬起头,朝那藏着监视器的墙角招了招手。 何剩还环着臂懒散一站起身,“得,想也知道小周不会为我们公开表演的。” 栎冒谑笑,不做声。 常意望着屏幕,面上没什么,心里又纳了闷。小周这“烟头烫脖子”的举动又把常意搞糊涂了: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贝贝啊…… 小周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她老公呢?” “隔壁,已经如火如荼地搞上了。” “没用药吧。” “没有。所以说关狠了的男人呐……反而难当柳下惠。” “弄醒她吧。” 一人走到床边拿只小瓶在女人鼻息下晃了会儿……应该是颈脖后的刺痛将女人刺激得全然清醒过来,还趴着的,第一件儿就是反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更痛,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承言翻身而起,首先出于本能去看自己的衣着。完好。略微松了口气。不过立即也警觉了周围的动静儿,女人抬眼看过来……倒吸一口气! 自己如一只摊在床上的玩物,这些男人或靠在墙边,或立在门口,或坐于沙发……他们在干什么! 承言当然第一去看童小周,“童处长,你这是!……”想当然的愤怒! 童小周放下腿,微抬手压了压,似安抚,“小承,不如先去隔壁看看你爱人吧,看了后咱们再说。” 承言疑惑却也警觉地立即下了床,头发有些松散了,扫得颈后烫伤处刺疼,可她也顾不上了,力持冷静快步向外走去。一人领着她到了隔壁门口,比了比。承言沉了口气,推开门…… 隔了会儿, “小言!小言!!”是男人惊慌的叫声,还带着粗喘后的嘶哑。不过渐渐闷了,显然被门阻隔了, 承言红着眼快步走进来,“你什么意思!”到底是皇亲,自有一种气势,纵是突如其来地被如此痛彻心扉刺伤一番,依旧不会有失体统脸面地撒泼耍横,立如松,腰笔直,忍辱负重般…… 童小周心中叹气,这样的,我应该有点感觉呀,怎么…… 面上,小周始终带着微笑,稍仰头看向她, “从你答应带你老公来参加这个聚会,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这个‘聚会的性质’,告诉你,这是个**的脏窝。” 女人瞬间睁大了眼,听着他继续残酷地说下去, “你哥把你推荐给我做助理你知道为什么么,” 女人的眼神些许惶惑,却还能稳得住,“不是我哥,是我自己,我想为你工作。” 童小周一笑,点点头, “是,你正好也是我这个专业,对口我这个部门也没问题。可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跟你哥不和,为了你那异父的姐姐,我才跟你哥有过冲突。” “我知道,不当时你也说‘公是公私是私’……” 小周又一点头,“所以,我接受你当助理,是公;今儿这事,是私。”童小周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上级对下级的和蔼,慢慢说, “如果你是我亲妹子,我不可能把这么至亲的人送到对手手里。 好吧,就算我还敬佩对手是个人,我也会告诫她:他是人,他身边不见得都是人,他所处的环境不见得都是人呆的。像这种‘聚会’,我就会警告她一定得防着。” 女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不!我哥不会……” 童小周继续“和蔼”地说, “事实是,你是你哥的亲妹子,你哥也明知道我并非善类,却依旧‘圆你的愿’不加任何告诫地把你送到我身边……承言,你哥也知道这么明着把你送给我当助理我是不敢把你怎样,他知道我喜欢已婚的,那么,不能把你怎么样,完全是能把你老公怎么样咯?说起来,你哥为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借我的手,”小周手心向上掂量了掂量,“整你老公,再叫你看清你老公的为人……”小周摇摇头,接着,感叹出了再惊心动魄不过的一句话,“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兄妹间的爱情,啧啧,更奇伟呀……” “胡说!你血口喷人!!”女人已经全然没了自持的冷静,指着童小周怒红了双眼!这个恶魔,这张利嘴一闭一合间是想毁了谁!! 童小周不过轻轻一叹气,睨向她, “问问栎冒吧,你哥想让他唱的都是些什么曲目,《亲凤吟》《合美词》,完颜亮、赵明芝,看似都是明君名相,但是你可知这二人还有共同之处?他们都占有过自己的妹妹啊……” 童小周啊童小周,兵不血刃,这层纸糊的秘密,就被你这样漫不经心般,捅破了…… 5.2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8 何剩进来时,贝贝在玩格斗游戏。 站着,眼睛就盯着屏幕,那遥控器上手指头动的……玩得可他妈好了!搞得何剩也来了劲儿。“我玩一个好么,”贝贝“嗯”一声,剩子忙捡起另一个遥控器,“round8”开始! 这就是何剩觉得特刺激的地方,游戏玩出如临大敌之感,几次命悬一线贝贝冷静指挥“靠后”“你拐个弯儿先过去”“杀!”何剩听她的,也有自己的思考,“我护着你”“来了,”“贝贝!漂亮。”玩得可快活了! 空隙时,贝贝问他“你要回东都了?” 剩子忙看向她“你随时可以找到我,我也可以不回去。” 贝贝眼睛没离开屏幕,“那倒不至于,咱两一会儿留个电话。最好短信联系,看过后记住删掉记录。” 剩子直点头“没问题。我明儿必须回去也是因为我有个叔儿叫朱由检的,他有家夜店开张,我得去捧捧场……” 别看贝贝眼没动,遥控的手也没停,可那心!……朱由检!! 贝贝轻咳了一声“东都好玩儿么,” 剩子听出门道,身子都侧过来看她“比西都有意思多了!贝贝,要不你跟我回去看看,我还可以带你到党长府邸去瞧瞧,上任党长邵京也是个游戏控。他那些珍藏版游戏现在还留着呢!” 剩子当然不知道,贝和激动得心都在颤了!可面儿上要装啊,微蹙起眉头“就是栎冒这边不好说。” 何剩“狗头军师”的派头出来了,来的那个快“你装肚子疼。” 贝和相当“欣赏”他的上钩之快,似乎考虑了下,“好。” 承言这头的事儿完得可真够凄凉。女人带着满脑子无以承受的惊惑与伤心。后面跟着个一瞬间再也无法接受的丈夫……走了。童小周很完美地将“一场风暴”送还给了承秀,至于余下他再来什么招儿,小周笑对应承。 没有贝贝,童小周确实能在这世间恣意游耍,心里一根筋,胯下一根祸,都没牵扯么, 无奈,有个贝贝愣是算计进他的生命里,这就落下个在劫难逃。 栎冒起身撑了个懒腰,“戏看够了老子也要回去继续演戏了,真他妈戏如人生呐……贝贝!走啦!”你知道这感觉像啥。就像家长在楼下打牌,孩子在楼上玩游戏机,家长这散伙了,也得招呼自己孩子回家啦。 小周心一动,她一直在这儿?小周是后来的,来时栎冒何剩他们就混不吝地奸笑说“承言已经搞定了。” 何剩翘着腿坐沙发上也没表现出特别的积极,还笑他“你家贝贝还真关得住,愣是在里面玩了两三个小时的赛车,我看啊她是真喜欢车。” 栎冒一睨他“凯子爷,要不送她一辆?” 何剩笑,似真似假“好啊,你点牌子我一定送。” 栎冒这回倒没介意,感叹一摇头“上次毒液那事儿之后,我就不敢让她碰这些了,想想都害怕……” 何剩心中一顿,本想趁着毒液事件这个话题试试童小周,他对贝贝到底怎么回事儿?是真不在意了,还是……何剩觉得这往下想就有点可怕了,谁敢催眠童小周?问题是,童小周这样奸猾又强大的脑子,什么人控制得住! 后又觉得时机不好,贝贝马上要下来了,要真试出个长短,贝贝改主意不和他去东都了!……呵呵,剩子到底自私,一心就兴奋着贝贝和自己这趟东都之旅呢。 贝贝被管家带下来了, 栎冒笑她“你玩得头不晕呐,” 贝贝摇头“还好。” 何剩心里急死,你就顺着他的话说么, 哪知,小贝贝比他那心计演技都深得多,女冬长亡。 走到最后一节楼梯时,突然捂着肚子弯腰蹲在地上, “贝贝!” 栎冒当然着急,跑过来“怎么了!” 贝贝窝着身子好似歇了会儿才抬起头来,眉头轻蹙着“可能凉了胃,刚才又吃了苹果,” 栎冒回头就训何剩“你家那苹果洗干净没!” 何剩始终翘着腿也没起身“搞笑吧,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儿,老子用玫瑰花汁儿洗的苹果……”又吊儿啷当趴沙发扶手上专家似得看了看蹲那儿的贝贝“女孩儿来那之前也疼,你确定是胃?” 栎冒像才想起来他是医生,“来来,你快看看快看看。”一把抱起贝贝快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何剩倾身压了压她腹部“疼么?”像模像样,贝贝蜷起腿一缩小声“哎哟”,何剩睨向栎冒“看吧,女孩儿病,家里保暖养几天就好了。” 栎冒低头点头“那等会儿我还是送你回酒店,甭跟我往片场跑了,我也跟老于说一下,叫他少烦你。” 贝贝蹙着眉点点头。 哎哟喂,这对“狼狈”,首轮配合就如此默契……剩子心里是乐死,觉得贝贝“奸诈”起来也好可爱! 哼哼,你这“可爱”呀,把栎冒蒙住了,关键是,把童小周也蒙住了撒! 女孩儿病? 小周想到的是,我下午才对她那样……会不会是我太猛……可她也不是处儿!……哎呦,这一想,小周又得更纠结了, 我货真价实第一次开荤呢,虽然怎么做起来熟得跟老lang荡一样,不过这也可能是我看得多……那她的第一次呢! 栎冒?…… 这下,栎冒抱着她的手就格外刺眼了咧…… 尽管内心纠结,小周的范儿是不会允许他表现出来的, 如常离开西山别墅,如常回到家,如常放松冲了个热水澡,如常仰靠在那躺椅上听着舒缓的音乐养神, 却,怎么也定不下心来, 贝贝就一直没从他的脑子里离开过咩, 现如今又加了她蹲在台阶上,她的蹙眉头…… 而与此同时,酒店那边贝贝可喜悦着,不过谨慎的小妖精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付晓宁,睡了?” 付晓宁当了她三年的爸爸,卫观音一认回来那是铁定不能叫自己闺女喊别人爹的,喊什么呢?小时候贝贝就拐(坏),随她妈喊,付晓宁前付晓宁后的,卫观音但笑不语,桃花这方面也懒散,也就喊习惯了。 “贝贝?你怎么这时候想着跟我打电话……哦对了,你那边是白天。怎么了,又闯祸了?”那头付晓宁精神蛮好,估计还在工作, “闯什么祸,我读书读得都快吐了,没别的事儿,就是我们社团要搞个‘家乡菜比试’,你现在在东都么,给我寄几个东都肘子来。” “哎哟,我这段时间在中都开会呢,拖几天行么,回去好好给你卤几个。”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贝贝心满意足,老天这次都助我去东都啊! “行,寄前儿给我来个电话啊。” 挂了电话后,贝贝在床上又跳又哑叫。太好啦,他要在东都我还得防着他呢,这下好,无拘无束啦! 正兴奋着,有人按门铃,这个点儿,贝贝以为是服务生上来送宵夜的。她今儿心情太好了,要了份小甜点…… “来了!” 童小周在外面都听见她甜腻腻的叫声,心一紧,她在快活什么?…… 5.2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9 这才是真实的小贝贝,扎起冲天辫,里面穿着小可爱外面套件大t恤,半边都滑下肩膀头……“甜点来了!”贝贝笑着开门。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的,鞋都没穿,光着脚丫。这话儿说得,又像对外头人说,又好像房里有人……结果一开门见是童小周!贝贝想都没想立即关门!童小周当然第一反应去拦……搞死人,成了“挤门大赛”,贝贝里面身子挤着,童小周本来只用手推,后来抵不住了,心想“她劲儿真大!”也用身子推了,“开门!” “不开!我又不认识你!” 童小周气死了“不开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栎冒!胆子粗啊,装病!” 贝贝一咬牙。突然放开,童小周推进来差点摔个大跟头!贝贝捂着嘴巴死笑。 童小周才没空先治她呢,首先冲进房,床上一看,没人;再去洗手间,也没人……贝贝晃进来“找奸夫呢,你够格么……啊!”童小周已经过来抱起她就往床上摔,贝贝的尖叫里都是玩闹。 童小周两腿夹着她跪在床上,低头两手揪她的嫩脸蛋儿“搞半天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小妖精,你怎么这么坏这么坏!”贝贝抓着他的手腕“疼疼。”小周不揪了,俯下头准确地亲到唇上,贝贝不张嘴,他一手就滑到腰下钻进去……贝贝揪他耳朵,一张嘴,小周满足地一叹喟。美妙地吮住了…… 吻得难分难解。怕压着她,小周侧躺着,一腿还环着她的身子,两手全没在大t恤里,小可爱的后扣都已经解开了。又听见门铃声,贝贝在他怀里拱,一开始还不剧烈,他一直不放咩,贝贝越拱越狠,小周只有松了劲儿,贝贝哪哪儿都是红艳艳地推开他,小周也顺势仰躺到床上。看着贝贝又像只小猴子跳下床去开门,小周忙起身“扣子扣着!”指里面的,贝贝才不理他呢,小周没法儿地又躺回床上,轻轻喘着,一手抬起搭在额头……他一身心都为她绷着,根本不想动…… “甜点来了,”她又是这句,又欢快又甜蜜,小周听了绷得更紧,都想蜷起身子缩着了,下腹全是滚烫的热气…… 门打开,看来这次确实是送甜点的,因为听见她说,“好小。”又失望又埋怨的样子, “我们这儿的米露都这大,”服务生礼貌解释, “可我上次见过你们送过这么大的……”她还在扯, 童小周受不了了,“贝贝,你先进来,我等会儿给你弄份大的。” 听见服务生“祝您享用愉快”出去了。 小周又撑起身子等着她进来, 诶?半天不见人影! 童小周快被她磨死了,起身又走出去要把她捉进来,哪知,一拐角!……“啪!”巴掌大一块黏糊糊的米露就那么拍他脸上!“呵呵呵……”小贝贝指着他的脸笑得咯咯神,那冲天辫喏,直颤。女冬肠巴。 童小周也不管脸上这甜腻了,抱起她挤在墙边脸就在她颈子锁骨边蹭“叫你坏叫你坏,”手也直插p股蛋儿又揪又拍打, 贝贝倒不挣了,捧着他的脸轻轻地舔, 贝贝今天确实开心着, 再,小周这么晚来,突如其来地就这么碰触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个部分,想起他可能也被人陷害着魇住了……贝贝**地更温柔, 这在小周看来,这小妖精该是如何牵扯着他的心肠啊, 小周仰起花花的脸,“贝贝,我们好像以前……”这就摆明他确实不记得了, 贝贝拇指抹着他的唇锋,“今朝有酒今朝醉呗,你这么晚来找我……”贝贝还没说完,小周怕她误会自己来了就是找她s床,虽然眼下看也是这个趋势,但是本意确实真不是,他外套口袋里还有才特意去买的治痛经的药!“我来是为了给你……”贝贝低头用唇封住了他的话,呢喃“我知道你来是因为看我病着……小周,我知道你……”这话没说出来了,小周,我知道你一直关心着我,就算这会儿忘了,也放不下…… 贝贝吻得缠绵,手也插进他的衣领内,腿更缠得紧,小周意乱情迷地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可,就算如此,他还不忘“贝贝,我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你呢,你的第一次给谁了,贝贝,我怎么没得到你的第一次……”这绝不是清醒下童小周会问得出口的东西!太意乱,太情迷了,潜意识,即使真被封了记忆,顺嘴也出来了,何其急切,又何其哀怨…… 两人已如糊汤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贝贝咬着他的耳朵“我的第一次给了个混蛋,他稀里糊涂地要了我,又不眠不休地缠着我,现在,他又把我忘了……” 小周的声儿早已飘得没根儿了,他快被这样心甘情愿的贝贝整仙整魔了!“贝贝,我也是混蛋,可我绝不会忘了你,忘不了你……”终于升天了,摸着了天际的云朵,小贝贝站在上面正摇晃着冲天辫对他笑…… 这是他们正儿八经在床上做得最酣畅淋漓最尽兴的一次了,贝贝花样百出,童小周百出花样,总之,两个艳货醒了弄、弄了睡愣折腾一晚,美极了! 天拂晓,贝贝就蹬他“还不走。” 童小周后面缠着她,还刨根问底“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贝贝烦了,“我诅咒那个混蛋……”终是没说出口。 倒是童小周接了话“咒那孙子生儿子没……”贝贝一回头掐他“留点口德吧。”小贝贝这样的小娇怨样儿太勾人了,童小周又亲得松不了嘴了“小妖精小冤家”地叫不停。 他这次陷得如此快到底还是跟潜意识里有感觉有关。抵不住贝贝赖非赶他走,童小周自己还在想,原来我迷上一个人竟是这样的,跟真孙子一样,恁得听话…… 可,真舍得走么,他还得给贝贝弄个大米露呢, 结果高高兴兴开车一回来,看见的,就是叫小周恨不得吐出一口血来的一幕! 何剩比他更孙子地把贝贝迎上了车,然后兴高采烈地小跑到驾驶位,带着刚才还在他身下艳得流油的小贝贝扬长而去…… 小周这次是真狠毒到心里去了,那个占有贝贝第一次的是何剩?!贝贝那样护着他,连一句诅咒的话都舍不得说出口……童小周妒火中烧,嫉恨怄死咯。 (第五部《西边的美人儿》止) (下一更开始第六部《天婚》,大妞们,小姐姐稀罕钻石稀罕收藏稀罕推荐稀罕订阅稀罕打赏稀罕正面评论……呵呵,最稀罕你们啦!) 第六部《天婚》6.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天婚 1 东都确实是个特有腔调的都城。不管世事流转,东都人对日常生活的品质总有一种本能的坚持。 传记这样记录郭五小姐的一生: 从锦衣玉食的少女时代到蒙羞受辱的耄耋老人,不论是贵族名媛还是“文修”掏粪池洗马桶,照片上的她永远是一丝不乱从容安然。从永远前呼后拥保镖仆人出行的千金。到十年只领每个月六元钱工资吃八分钱一碗阳春面的落魄*派资本家。能够住下容纳三十七口人的豪宅,也能般到阁楼亭子间,只是她见人永远要化妆换衣服,连老人最后住院孤独辞世,也苛守着骨子里的清高和得体。 短短八十年还塞不进历史的牙缝,而这八十年对一个女人,却是一曲寻思已惘然的《长恨歌》。 感觉就是这般强烈,贝和闻着东都的腔调,想着的,就是宠重庆的太奶奶,那位传奇的、俨然代表东都风情的郭五小姐……女讨华才。 当然,眼下很美妙的是,首先见到了朱由检。 她妈这位老友显然在“玩乐中介”这条道儿上混得愈发辉煌。 见到他时。他才从加其大回到东都。他带着一对富豪夫妇,在林海雪原中追踪一头180斤的美洲狮,最后杀死了它。 是的,开夜店只是小玩意儿了,朱由检现在是一名职业“狩猎中介”,他经营的主要是带人去北美北非打猎,前提是他们愿意为一次旅程支付10万元。如果有人想打一头非洲象,这个价码将提升到48万元,再加1.9万元,猎物可以换成一头非洲雄狮。当然,他在东都也有一家极富盛名的狩猎场。 天朝狩猎是有严格管控的,你必须拥有经林业行政主管部门指定单位培训合格后领取的《狩猎证》。以及警察部门核发的《持枪证》,才能拥有狩猎资格。或许,前者易得,可后者,“持枪证”那可就难比上天了。狩猎资格且管控在奢贵圈内,更别说经营狩猎场了,想也能知,这得有多硬的后台…… 何剩说“朱由检是宠重庆私交最铁的小人物。”这话有趣,小人物?何剩一语中的,“我爸说宠重庆年轻时重情,掌权后重利,不是说他后来就失了义。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拥护他。而是这一旦成了权臣,需更加理性冷血。唯独对这个朱由检,宠重庆始终待他真心,有时候还真想不通,到底图这人什么?想白了,就是个万精油里泡着的小混混么……” 贝贝不语。关于她妈的过往,付晓宁讲了些,又模糊了些。 贝贝知道自己亲妈的“辉煌婚史”:先嫁议长卫泯,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再嫁党长宠赢,也就是那位郭五小姐的孙子。宠重庆的爹;最终落到自己老子卫观音手里。 从这条奇葩曲线来看,宠重庆的身份最尴尬也最微妙了。付晓宁是宠重庆的人,却当了自己三年的爹,贝贝那狗鼻子闻也闻得出来,这位现如今权倾朝野的重臣对她亲娘的感情不一般。咳,只怪卫观音太强大了,估计这位也只有落到“得了权、放了情”的地步。爱屋及乌。朱由检可不就承接了这份想忘也忘不了的“唯一真情”了…… “小姑娘叫什么,”朱由检问她, “贝合。贝壳的贝,合作的合。”她实在不想给自己乱编名字了,改个字算了。其实“贝和”这个名字才无几人知,反而“贝贝”威力还大些。 这也是何剩首次听到她的真名儿,贝合贝合,心里念了好几道。 贝贝心想,得亏我扒过脸皮长得不像老子娘,要不越往高处走越混不下去了。这些人全老君炉里练就的火眼金睛,一丁点桃花和卫观音的影子被揣摩出来,我就直接回老家吧。 “小姑娘刚儿玩投靶挺准咧,”朱由检一笑眼睛眯条缝,到底脱离了些年少时的痞气戾气,和蔼不少。 刚才贝贝在新开张的夜店和何剩玩了几把投耙,环数挺高,加之性子一直很沉静,朱由检看着顺眼,私下还拍了拍何剩的肩头:这回捕得有质量,是个好姑娘。 贝贝朴实一笑,“谢谢。” “投靶准说明心准眼神儿静,有没有兴趣去玩把弓箭射击。” 何剩在后头耸着贝贝的手臂“检叔儿那儿的弓箭射击可刺激了,” 朱由检笑骂“剩犊子我看你就这点出息,勾女孩儿就说老子的弓箭射击刺激,平常要你战几盘你就尿裤子,完全不像你老子是个人物。” 当着贝贝的面说他孬何剩肯定臊得慌,又不敢跟朱由检顶,只有抹鼻子又抹鼻子“叔儿,今儿我且当回人物还不成?……” 贝贝却是真表现出怕来,实话实说,“我不怕射箭,我怕有毛的动物,心虚握不好箭的。” 朱由检更喜欢这孩子的爽快了,朝她招招手两人并肩往门廊外走,剩子反倒落后一步跟着。 “跟你也说个实话,我年轻时也怕有毛的东西,兔子都怕。以前呐,有个坏娘们儿吓唬我,说把我关屋子里只往里头灌兔子,我做了几年的噩梦。后来啊,发现杀生真能练胆量。当然,我不是说杀生好,只是想说,练胆儿这事儿总要起个头,你总怕,成了一辈子的软肋,可等着人拿这些威胁你吧。不如肥着胆子往前走一步,越是怕的越是制服它!……试试,我觉得你是个能反败为胜的主儿。” 贝贝一想,也是,别的大道理不说了,被人抓着“有一怕”的软肋总归不好,如今有这个条件练胆,何不试试? “好,我就试试,不过大弓箭我不上手。” “你玩枪的?” 贝贝摇头,枪玩过,可惜不是她最顺手的,弩是她的长项。正想着,朱由检说“那就弩吧,威力大,比枪又安全些。” 贝贝老实点头,其实心里满意地笑。 何剩一旁也忙说“给我也搞弩吧,” 朱由检又拆他的老底“没用的货,箭使不上劲,枪又走过火。” 何剩耳朵根儿都红了,拉着贝贝的胳膊“叔儿,给我留点面子吧……” 贝贝开始体会一次正儿八经的猎杀了。 6.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比起这样游猎玩耍,贝贝更喜欢听朱由检讲他带客出国打猎的经历, “跟新手打交道是件麻烦事,总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去非洲太热,去北美太冷,野外虫蛇太多,野生动物太危险。为了安抚,得给他们买一大堆保险,从紧急医疗救治到行李延迟……大部分客人,都是把他们带进有动物的地方,藏进掩体,帮他把枪架好,装上子弹,告诉他把瞄准镜的十字线对准动物的肩胛骨下面,然后他要做的只是扣动扳机。” 贝贝为何对这些感兴趣,因为按她的计划。解决了“寻舅”这件事,她就得真正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了。她不同于她妈,安于平淡里偶尔起点涟漪的小日子,贝贝向往的就是像朱由检这样,刺激点,又寓教于乐,存在着还有点小意义,且不可多得。贝贝觉得“狩猎向导”这份工作就很合她的意,想着这事儿完了我必定要向他好好讨教讨教……女庄沟技。 朱由检也觉得和这小姑娘聊得挺投缘,心忖这孩子必定出身不凡,不是说她会得多懂得多,而是,二十岁。脑子这样有章法,谈吐也大气,实在难得。可惜也只能聊到这里了,有贵客前来,他必须亲往接待。 童小周来了,朱由检实属意外。 西都的人向来高傲,别看三都里中都的应该眼界最高。实际上,秉性里。西都才最有高冷的特质,从卫观音开始。他们闻名天下,却甚少踏出西都。不似东都的,满世界猎奇,哪里乐哪里去,譬如曾经的宠重庆,现在的何剩。包括宠令桃,根本就没养在东都,好似也是云游四海。 倒不是说想巴结童小周,只不过作为一位公认的“顶级玩家”,童小周的“猎狩”绝对得数一数二!经营一家狩猎场,需要这样的神级人物来捧场以验证实力,所以朱由检“心驰神往”了他许久,可惜“派系问题”横亘其中,曾经也想请何剩做中间人引荐一下,何剩的回话是“小周说没空为他人做嫁衣裳。”如此直白回绝,也是童小周的范儿了,朱由检当真想是想不来的。 如今竟然想来了,可料朱由检必定热情相迎。 随行小周的,还有几位圈中盛名的玩家子,朱由检也听说过他们“围猎”的成绩,十分令人叹服。 “巧了,剩子也在这儿。”朱由检笑说, 小周看似漫不经心淡笑“哦,一会儿碰见再说吧。”其实心里咬着牙呢“冲的就是他来的!” 到底是专业玩家,有气场有操守, 他熟悉每种野兽的习性脾气。看这耐性,能在水塘边像狮子一样潜伏守候一整天,也能在冰天雪地或者密林里尾随跟踪几天几夜;看这气场,他会把猎物当成自己的对手,凭借智慧和毅力战胜它;看操守,他也尊重动物,捕到鹿或羚羊,会把新鲜的树叶放到它嘴里,要让它们含着最后一口食物。 跟着这样一群人捕猎,真是一种享受,朱由检确实叹服他们的个人技术以及协作时的默契与非凡的想象力,受益匪浅。 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猎着猎着,朱由检也嗅出一丝“掐着人玩儿”的味道了。 掐着谁玩儿?不是别人,正是何剩。 捕到中途的时候就遇见何剩了, 显然何剩看见童小周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童小周微笑“来东都办点事,正好和敬节他们遇上,说这里不错就来玩玩儿了。” 那是一眼未看贝贝啊, 反倒何剩有点紧张,贝贝是装病跟他来这儿的,不管童小周还记不记得贝贝,都是糟心事,他要告诉栎冒,何剩是不怕栎冒翻脸,可不能不顾及贝贝…… “哦哦,玩玩儿玩玩儿,那你们玩尽兴,你们都是专业的,捕得都是大的,我就小打小闹,铺个兔子狐狸啥的……那就不耽误你们杀气威风了,我这也跑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先走了哈。” “诶,剩子,怎么才碰上就说走啊,今儿天这好,多玩会儿多玩会儿。”旁边一人说, 另一位也走过来拿过他的弩,“检叔儿,给他换枪!剩子枪法平平,可贵在眼力劲儿强,哪哪儿躲着个啥,他总是第一个发现不是。” 愣是把他拉进队伍,完全将贝贝忽略掉了。也是,男人们在纯雄性的游戏中时,眼里是没有美色的。 “好好,玩玩玩,”剩子脱开他们的手,“你们先去,我换把枪就来。”剩子只想着这会儿金蝉脱壳呢,无奈,一人当即就把手里的枪塞他怀里,“捂热了的,拿着。”小周已经上了那辆敞篷吉普,俨然就等着他。 剩子无奈只有回头,“贝贝,你来不来……” 贝贝摇头,此时还带着微笑“你去吧,我正好歇会儿。” 剩子又小心地瞅她“你放心,我能想办法叫童小周不跟栎冒提这茬儿。” “嗯。” 贝贝一人转身走了。 其实,看见童小周,贝贝也不意外了,混账,他真能追这儿来。不过,此时贝贝也在意不上他追来为啥,或者他要干啥,贝贝这会儿有她自己的小九九:正好好好了解一下“狩猎向导”这门职业,朱由检陪他们打猎去了也无妨,他还有其他员工撒……小贝贝为自己今后的“职业规划”自当“包打听”去了,狠心的小姑娘,根本就“辜负”了此时猎场上演绎着的一幕惊心动魄好戏咩。 要不是在自家猎场,又有游戏规则束着,朱由检都替他这没用的大侄子何剩叫屈可怜,却也一分一毫怨不得童小周强霸夺人。童小周啊童小周,你在游戏中“掐着人玩儿”尚且游刃有余叫人寻不得一点破绽,真到了权力场上……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翻云覆雨手! 朱由检也不晓得咱家这剩子是哪里得罪了童小周,好似被掐着了认也就认了,虽说面上看也太窝囊,但是明明吃了亏还笑语化解,倒叫朱由检又看到点儿剩子不一般的气度来……总之, 男人们间的较劲儿不能往细处思忖,怕招惹出如卫观音和宠重庆那样的“恩怨情仇”来,影响的,何止一事一物…… 剩子不傻,后头吃了这些亏心里头就更明白了,童小周眼里嘴里半分没贝贝的影子,心上,可填得都是! 他和贝贝的纠葛何剩也没兴趣去打探参与了,剩子现下就一个准则:能呆在她身边,她高兴我就高兴。这确实是一种气度,也着实是一种纯粹。所以他明知童小周提前离开会带走贝贝,猎场上依旧吃着亏也不堵心。 剩子是这么想的:你带的走贝贝,说明贝贝愿意,我自然拦也没用。贝贝主意大着呢,我既然说“任她差遣”就一定说话算数,我何剩的“容人”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求自己快活,不在乎人言“孬不孬”。 恶搞一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回到玉观音的怀抱》 “议长,夫人在小书房。[hua.超多好看小_.+?$!_說]” “好。”杨玄谨随木得庄园的管家上楼, “贝玉在么,”他当然知道卫贝玉的出身。卫家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虽一直沉寂着,西都却始终深深地打着他家的烙印。不久是卫泯忌日,杨玄谨也想通过卫贝玉了解一下卫观音的意思,看以什么形式纪念一下。 “他去寒溟寺为夫人请佛经了。” “哦。” 杨玄谨点头。走至小书房前突然听见母亲愉悦的笑声,“你这孩子真会瞎说。” “谁在里面?” “哦,是**分局的何爱宝局长,上次夫人去寒溟寺礼佛,是这位何局长负责警卫,夫人很满意,有时叫来说说话。” 何爱宝,杨玄谨也不会不了他的底,抛开政治因素不说,他们何家那也算赫赫有名了,祖孙三代,全是“玩字号”的祖宗。能招母亲喜欢,也不奇怪了。 却。门一推开,眼前一幕愣是叫杨玄谨疑顿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 母亲坐在轮椅上,旁边矮茶几上放着一盆仙人球。显然她的指头被仙人球扎破了,何爱宝正蹲她跟前为她止血……事实却是,他在用棉签为老太太止血的同时,一手还捏着一个很小的试管,老太太的血一部分流入其中……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突然来这么一茬儿,可不把爱宝吓着了!不过他也还算镇定,试管是一定要收好。(hua.好看的小........說赶紧密封放入口袋,又用棉签将老太太的伤口按住,“您按好啊。”老太太还笑着说“好”,她瞎的嘛,哪里知道爱宝这暗地里的“勾当”。 “玄谨么,没大事,爱宝给我拿来一盆南非仙人球,我自己不小心把手扎了。就那么点小口子。” 玄谨不想打搅母亲,“哦,看到了。”言语柔下来,看向爱宝的眼神可凌厉。 示意他出来。 爱宝不得不有些慌,你想想这位,年仅35就要登顶,那气场!……爱宝知道不能小觑他的手段,你现在是被他亲眼所见抽他母亲的血,他不弄个明明白白会饶你么。 爱宝正忧急,偏偏雪上加霜,他电话响了, 还当着老夫人的面,一直任它响不接可不行,爱宝肃着脸接起, 一听, “什么!” 属下汇报。乱大套了,香港路两头路都封了,许家和陆家拼了死命在抢亲呢! 这下更叫爱宝同志心急如焚, 师傅已交代胜玉的事都要及时跟他说,dna这事儿爱宝本想有个十足把握再跟他汇报,没想。急嘛急眼顶到杨玄谨跟前了! 不行,我不能误了师傅的事儿! 爱宝当机立断,也不顾场景了,立即拨通党长电话, “师傅,两件事:她是杨家人;另外,陆许两家在她店里闹起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說........網 杨玄谨已经走过来夺他的电话,确实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耍花招! 爱宝也算破釜沉舟了,今儿被他逮个正着,恐难以脱身,只这两件儿,师傅知道了,也算他没白下这番功夫。 一时房里大乱, 警卫上来将爱宝死死按在地上,手机已经被他摔得稀烂。 老夫人受了惊却不愿离开,“玄谨,怎么了!”她看不见,当然首先还是得信任儿子,质疑爱宝,关键是她听见了这句“她是杨家人!”共乐团划。 “谁是杨家人?”老夫人冲口问,看来她确实在这方面很敏感。 爱宝想露底就露底了,胜玉这女人经历也太坎坷复杂了,弄清一部分她身世的真相也可解解自己的好奇心,不枉我被人踩脚底下受这般罪。 爱宝依旧带着笑望向老太太, “您二十七年前是不是生了个小闺女儿啊,” 老太太一听,简直是立即就变了脸色,那情绪激烈的,“你说什么!说什么!” 杨玄谨忙蹲下来安抚母亲,眼神绝对冷厉地看向爱宝,话语却依旧轻柔,“妈,妈,您别激动,这是有心之人在故意勾您的伤心事呢。您生过女女,这也不是秘密,女女一生下来就夭折了,现在竟有人敢拿这些出来做文章!……”那是决不轻饶爱宝的眼神! 爱宝却是淡然一撇嘴, “那就奇怪了,夭折了?那怎么这姑娘dna验出来和您**不离十地是母女呢,莫非您背着杨家在外头……” “住嘴!”玄谨怒火中烧,示意警卫快将爱宝拖出去, 哪知,他母亲突然大叫一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那股劲儿真大,竟将玄谨都推到一旁险些摔地上坐着! 摸索着向爱宝这边来,唇抖得不成名堂,眼泪也开始往下掉,“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妈,”玄谨赶忙起身扶住母亲, 他母亲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声泪俱下,“玄谨,玄谨,女女没死,女女是真的没死!” “妈,你被蛊惑了,他就是利用您这个心理……” “不!玄谨,当年是爸爸妈妈骗了你,女女没有夭折,她,她是被人偷走了……” 杨玄谨愣在那里! 母亲的身子直往下坠,玄谨回过神,审时度势,示意警卫都出去,爱宝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在儿子怀抱里凄戚说出了尘封往事。 原来,玄谨父亲杨秉曾与妻妹有染,彭藏仪这个幼妹藏晴心计很深,一直魅惑得姐夫无可自拔。 后,藏议怀女女时发现这段奸情,杨秉见妻子怀孕辛苦,有悔意,回心转意回归家庭。藏晴也似愧对姐姐,孕期里“悉心照料”姐姐,实际歹毒心肠呐,用药害她,导致女女出生缺陷多多。 可到底骨肉连心,再多缺陷,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藏议亲手给女女腰间烙上了族徽佛头,那是决不放弃女儿的意思啊。 却,女女出生刚过满月,就,丢了……监控显示,藏晴抱走了女女。且这一走,杳无音信。 那年玄谨八岁,家里这种丑事叫杨秉如何启齿告诉儿子?儿子眼中,这个家一直充满温馨幸福,对父亲,儿子有十足的信任与崇敬……万般请求妻子原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悔不已的丈夫,想到儿子年幼还需要一个健康的生长环境,藏议含泪点头,决定瞒住这桩丑事,只说妹妹夭折了。 却,夫妻俩从未放弃寻找女儿下落。 直到十七年后,玄谨二十五, 藏晴突然出现在夫妻俩面前,那时她已生命垂危, 她抓住姐姐的手痛哭, “姐,我这辈子罪孽深重,我对不起你!……” 而藏议只想知道自己女女的下落, “女女呢!” “女女她……我把她抱出来,丢,丢到了玉门沟……姐,我第二天就后悔了,我在水边找了她整整三天!” 想想杨秉和藏议这时已年逾半百,女女的事是他们心中一生的痛! 杨秉多年历经政事,其实早已落下重症,加上伤疤被重新掀出来,不堪重负,突发心脏病离世。 而藏议也一夜而盲。 所以,女儿到底在不在人世,藏议都没有定论。 爱宝听其身世,再联想之后胜玉所经历种种……如何不感慨非常,这是个如何命运多舛的女子啊!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不要忘记把本站加入书签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6.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童小周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 “猎一头角马多少钱?” “9000。” “斑马呢,” “1万。” “长颈鹿,” “6万。” “那我要捕猎3只鹿2只羊呢。” …… “你够坏的啊,考我数学是吧。” 小周往里一瞧啊, 贝贝单腿跪在板凳上脚还一晃一晃的,两手肘撑着扑在办公桌上,手里还在拨弄一个狮子玩偶。和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正在整理资料的男孩儿在聊天。 “你多大,”才说她坏,接着就打听她年纪了, “20。”她也爽快答, “有男朋友么,” “没有。” 童小周听不下去了,进去从后面就抱起她“你真哪哪儿都招人啊!” 突如其来,贝贝没防备叫了一声,男孩儿指着他“你谁啊!” 见是童小周。贝贝抢他之前喊了话“误会误会,他是我叔儿。”童小周掐她的腰“你再说一遍?”贝贝直扭“走不走走不走。”童小周就那么抱着她走出来了。 “你再说一遍我是你的谁?”童小周眯眼, 他来捉她,贝贝也不奇怪,zhe笑“哎呀我就那么瞎说你还当了真,小气。” 小周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睨着她,“那行,我问你一句,你老实答一句,” 贝贝像累了的趴他肩头“嗯。” “你多大。” “20。” “有男朋友么,” “没有。” “昨晚和谁睡的,” “你。” “最喜欢哪一种姿势。” “你乱叫的姿势。” 小周扭头咬她耳朵,她咯咯笑。 “第一次给谁了,” “不告诉你。” “是不是何剩。” “不告诉你。” “你喜欢何剩?” “不告诉你。” “你喜欢我?” “不告诉你。” 小周叹口气“这就没意思了,说好老实答呢。” 贝贝还是咯咯笑“那我问你,” 小周坦荡一挑眉“好啊,你问。” “你多大,” “27。” “有女朋友么。” “没有。” “有男朋友么,” 小周揪她p股“没有。” “昨晚和谁睡的。” “你。”说完,坏坏地亲她一口, “最喜欢哪一种姿势,” “都喜欢。” 贝贝一扭“不行,最喜欢!” “你趴我身上……” “最爱谁,” “你”差点儿就顺嘴溜出口,再一想……到这层度了么?而且。他这是来干嘛的?他应该来找她算账的呀!怎么……还没细想,贝贝又扭“说呀,” “父亲和哥哥。” “最恨谁,” “第一次占有你的人。”这答得顺也不细忖了,这会儿是最计较这个咩。 贝贝其实是打算着通过这种快问快答搅合一下他的思维,然后再加引导看能不能助他走出来,结果童小周的电话响了,只能无疾而终。 两人一路上全没间隙地瞎聊。童小周一下想起要找她算账一下又被她打个岔跟着她的话题跑了,懊恼得不得了,可又一看小贝贝兴高采烈的样子,倒连好容易攒起来的冷静狠心全化没了。 茫茫蓝山,海拔不高,却郁郁葱葱十分雄伟。 小周环着贝贝的肩头顺着环山路往上走。 “会骑车么,” 贝贝点头“会。” “好,”小周按了按她的肩头“上面有个忠贤亭,你慢慢骑车上去,在那儿等我。” “车呢,” “前边儿有。” “忠贤亭?” “后边儿有个马忠贤的生祠,蓝山原来是他最爱避暑的地方,里面还有他的塑像,穿四爪蟒服,眉心有一肉珠,无胡须。” “他是太监嘛。” “嗯,蓝山因为他举世闻名起来,所以当地人不恨他反而信他,当作佛像供奉了。告诉你马忠贤做太监前的行为就很异常,《晋史》记载他赌钱输了‘恚而自宫”。自己挥刀,和亲弟弟就这么相忘于江湖了,真他娘的有胆识和魄力。”小周挨着她的脸庞低笑。风流又洒脱。 看见自行车,一个军人推着。小周只伸出一手接了过来,那手推着,这只手还环着贝贝的肩头,低头嘱咐她“小心骑车,沿途可以下来走走,蓝山风景不错。” 贝贝骑车上山了, 她知道这氛围肯定不一般,不过不问不说只听话,他叫她怎样她就怎样。 当然不一般, 元首来了, 蓝山半边山体都禁行了。 元首和童小周的会面通常约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因为清净也怡人。这一老一少都是顶级会享福的。女来岛圾。 算忘年交吧。且不参杂任何z治内涵。 看着贝贝骑走不见,童小周走上一旁停靠的车,靠着舒服地叹口气“人呢,”指元首, “在苍蓝观还没上来。” “好,去苍蓝观。” 结果,就这么他陪贝贝上山走一会儿的功夫,信息出了错儿,他和元首走了个擦边儿,小周往苍蓝观会元首,元首却已经骑车从另一脉山路上山了。 如何评价这一“错身”呢?对童小周而言可谓大喜大悲均有吧,其中滋味唯有他自己去分辨品尝了。 贝贝这边真骑车闲逛呢, 绿荫青葱,阳光半洒,草虫啁啾,着实美妙养人。 突然身后有动静,贝贝回头……同样骑车的,两个军人。贝贝还没疑惑过来,其中一人就严厉呵斥过来“你怎么上来的!” 贝贝先还稳了稳,不招惹你们呗,她扭过头来骑快了些。 结果那两人还追了上来,一人还对肩头的对讲机说“发现可疑人物,女,二十岁左右,齐肩短发……”另一人拦住了她“你从哪儿上来的,就你一人么,”那人还当她是嫌犯般拽住了她的胳膊! 贝贝这下不依了,要甩开他的手,他握得死就是不松,“这山是你们家劈开的,还是你们家移过来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骑车了?放开,我喊非礼了啊!” 想不到小丫头这么野,人才要肃整跟她讲道理,没想她真喊上了“非礼了!荒山野岭的,你们要干嘛!妈!有人要强j你女儿!爸!有人要抛尸你女儿!”山谷里都是她的尖叫。见识了,这好的肺活量。 “怎么了,一个小姑娘能闹出什么事儿。” 纪念纪念吧, 这是卫贝和第一次见活的元首。 6.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他的自行车上挂着一只鸟笼。 “您这也算遛鸟了?”贝贝说, 他笑,“这么挂着当然不算遛,手里提着鸟笼。笼外罩着布罩,慢慢地散步,随时轻轻地把鸟笼前后摇晃着,这才叫遛。” “鸟为什么要遛?” “不遛它不叫啊,鸟必须习惯于笼养,习惯于喧闹扰攘的环境,等到它习惯与人相处时,它就会尽情鸣叫。这样的一段驯化,术语叫‘压’。一只生鸟,至少得压一年。” “哦,搞半天遛鸟的最高成就就是叫它开口叫啊,嗯,不止光会叫这么简单吧。它还得学别的鸟叫是不。” “聪明。让鸟学叫,最直接的法子是听别的鸟叫,因此养鸟人经常聚会一处,把他们的鸟揭开罩,挂在相距不远的树上,此起彼歇地赛着叫,这叫‘会鸟儿’。养鸟人不但彼此很熟悉,而且对他们朋友的鸟的叫声也很熟悉。鸟应该向哪只鸟学叫,这得由鸟主人来决定。一只画眉或百灵,能叫出几种‘玩艺’,除了自己的叫声,能学山喜鹊、大喜鹊、伏天、苇乍子、麻雀打架、公鸡打架、猫叫、狗叫。” 他耐心跟她聊养鸟,也很欢喜;她感兴趣地听,也长见识。 奇缘吧。 他七十擦边儿了。虽然保养得宜,一点看不出古稀之色,到底是她爷爷辈儿了, 她二十出头儿,也不说多莽撞出挑儿,亦如邻家孩子碰见相熟识广会玩儿的长辈,不认生,该学就学,该问就问。 真有点一眼缘分,抛却年纪身份之差吧,人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从第一句就不生分地聊起,到这会儿一路骑行上了山,到了忠贤亭。至少没歇嘴,断不了话题。 工作人员端上来一些鲜果干果,竟然还有黄甜酒。且,这些鲜果干果不是一盘儿放一起,她老少二人一人一盘,像吃饭一样,分食。 贝贝有话就说“您这不是嫌弃我怕我有病吧。” 他一顿“当然不是,你肯定不是当地人。蓝山人延续了晋唐的‘分食制’。” 贝贝点头,“这还说得过去,难怪吃这些果子得狎酒。不过晋唐人不怎么讲究吃喝吧,你看刚儿咱上来时看见的《古玺夜宴图》石碑里主人客人面前案上的食物不过八品。有一碗白色圆球形的东西,就像外面滚了米粒的蓑衣丸子。那碗鲜红的,估计用放大镜细看,也就几个带蒂的柿子。” 惹得他哈哈大笑“小姑娘眼力劲儿真好,可不就是柿子。晋唐人是不大会吃,连皇上吃的也不丰盛,凡御宴至第三盏,方有下酒肉、咸豉、爆肉、双下鸵峰角子。第四盏下酒是子骨头、索粉、白肉胡饼。听听这些名字,会好吃么。” 贝贝也笑“这我知道,第八盏假沙鱼、独下馒头、肚羹;第九盏水饭、簇下饭。” “咦,你真有研究?” “研究个鬼,我妈以前用‘背菜谱’罚我,这段《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我背过。” 贝和这段儿没瞎说,桃花也是会想着法儿整她这“不服周”的闺女,只要犯错,背菜谱!又不教她,不认得的字自己想办法去认,在她跟前背时,还得站得笔直,两手背后,一个梗儿不能打,一个字不能念错!否则,抄!还惨些。 “你妈妈看来也是个奇人。” “她不奇,就是整我的时候忒狠得下心。” “母严子孝,光短短这一会儿打量你这性子,你父母的教育方式就很成功。” “这点我倒不反对。”贝贝客观也骄傲,倒似引得他些许感慨,“为人父母,最大成就就是养得好儿女,到了我这个年纪才愈发觉得……咳,亲情呐,” 贝贝吃着果子“你儿女不孝顺?” 他浅笑摇头,不语。把她真当个小知己了。 贝贝本来也就随嘴一说“我给您支个损招儿,您这个年纪了,要想惩罚不顺您意的儿女,就给他们找个像我这么大的后妈,堵死他们的心。” 他着实一愣,“你多大,” “20。” “有男朋友么,” “没有。” 突然,女以台弟。 “贝贝!” 一老一少都扭脸过去, 童小周脸色何其差地站在亭子外, 看都不看元首, 盯着贝贝, “你知道他是谁,” “知道啊。” “他是谁,” “元首,” “那你知道你刚才说那话儿什么意思,” “不就是……”贝贝本来和他说这些话都没过脑的,结果,就是他特意这么一问,反倒叫贝贝来了灵光! 她不看小周,扭头看元首, “您要信得过我,娶我吧,能嫁给您这样的人物,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儿。”贝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哪知, “小周!” 元首都没顾得上她这边儿,站起了身。因为小周身躯一阵颠簸,竟似“哗啦啦大厦倾”得人直往地上栽去! 得亏小周反应快,扶住了亭子柱儿。亭子里此时就三人,工作人员都远远站着,见状,不见元首召唤也不敢亲近。 元首要去扶住小周,小周挥手就甩开,似无意识,又似在自我挣扎。贝贝站旁边看着,若有所思地睨着他这一情状…… 小周垂着头扶着栏杆似乎自己在缓……慢慢抬起头,看向的,也只有贝贝……小贝贝很清明地看着自己,眼中似有悲悯了悟……小周一甩头!贝贝站在那里,清纯无畏,小周心中一刺!就是她了,我这辈子就栽她手上了,前世我定是欠她的,此生这么掏心熬肺地还她…… 小周忍着头痛大跨步进来抱起贝贝就往外走,一眼未看元首。 贝贝也很安静。她知道小周的催眠解了……此时她思忖的是解语是什么?回想刚才发生的每个片段…… 小周抱着贝贝背的手都攒住了她的衣裳! 头,很疼,更是乱得毫无光亮之处, 他被催眠了, 但是, 是谁?!小周竟毫无印象!只知,一定在中都,一定和承秀有关! 再就是, 贝贝…… 催眠间的事情他当然也记得, 大喜,自己真是个傻子,那样计较谁夺了她的第一次……想起就算顿经这样的波折,绕一圈,还是在洗手间,还是那样的相遇与直接,还是她,只有她…… “我知道你来是因为看我病着……小周,我知道你……” “我的第一次给了个混蛋,他稀里糊涂地要了我,又不眠不休地缠着我,现在,他又把我忘了……” 想起他们的快问快答, 想起贝贝问他“最爱谁”…… 这些都叫小周心里烫得无法。 但是, 如此鲜活的话语又才在耳边击打着,那样重,重得自己一下就痛醒了! “您要信得过我,娶我吧,能嫁给您这样的人物,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儿。” 大悲, 自己认定的人,不仅全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和何剩不清不楚, 一见元首就……一心一意,没心没肺,将她的终身就这样托付出去了…… 小周悲哀地想, 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 清纯,已婚, 老天成全了我, 却不知,最后给了我最深的痛…… 6.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山路太长,小周抱不动了。是的,别把男人想的太坚强,伤了心他们也会无力。 放下贝贝。小贝贝还扯了扯她缩上去的衣裳,就是这个小动作一下激怒了童小周,这孩子太没心肝了! 小周拽住她的胳膊,指着她“跟我说清楚,你怎么知道他是元首的!” “电视里看的。”小周败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忘了你?” “你老问我第一次给了谁……你又想起来了?”小周败二次。 “好好,”小周直点头,“你说想嫁给那老头儿是真的?” 贝贝一点头“女人都想嫁给最有权势的。”小周败三次。 绝不是此时童小周失了神范儿,谁遇见自己的劫数都不可能保持全然地冷静,且,还在被刺激大发的情况下。他愈是这样,说明他妈人真是找的太准了!能拿住自己的除了她还有谁? 小周松了手,放下点着的指,变成两手叉腰。显得较焦躁地左右看了看,又抹了下嘴。他得想想,得想好怎么劝。他摊上的这个小姑娘,是个真的已经修成精的货,人小道行深,除非他决定放弃,要不然,真得跟她好好斗斗。童小周意识到,再不能小觑贝贝了,谁叫爱惨了的是自己,这妖精他却连半颗心都没捂热! 叉着腰,小周垂头沉静了半天。 此时,两人站在路中间,反正山麓封了。除了葱绿,暖阳,鸟鸣,鬼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小周抬起头,贝贝歪头看着他,一笑“你到底想起来没,怎么一下独独把我忘了呢,” “因为我最爱你。” 宾果!这一盘小周完胜! 叫你撩我撒,小周想好策略了,行,老子还真不信这邪了,决定了,这剩下的日子就为你活了,拿老子比你多七年的道行和你死磨。看还捂不捂得热! 贝贝一愣。太直白,要是太假,她自然一笑置之。可惜,就是太真了,真得她反而十分胆怯起来…… 小周完胜也没表现出得意,一点大情绪都没有,淡淡的,好似呕心沥血酝酿到喉咙眼。最后,很轻很轻地吐了出来…… “贝贝,你说得对,女人都喜欢最有权势的。这话不作。 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亲眼见见权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如果到那时,还要嫁这个老头儿,我甘愿当你的三儿。如果改主意了,贝贝,你只能嫁我童小周。” 童小周要像前几回怒了、伤了,侧身就走,就算立即回头,贝贝也会岿然不动。 这一次,小周着实是打到一点贝贝的心了。 他的心真的大起来了呀…… 贝和确实心深头脑冷静,曾经她说他们不合适,不合适在时机不对,而“时机不对”的结症就在对方的心大不大。她不会否认童小周的情真,情真心不大,待到事情大白的那天,他必定被伤得极深,因为他情真是真,但是容不下对方的缺失,痛苦往往会更加重。如果心大,有了容人的意识,到时候就算生气,他也一定听得进你的解释…… 贝贝走上前,框住了他一只胳膊,“你怎么突然这么放心我呢,”要顺着往山下走, 小周却抬起手牵住了她这只手,掉了头,往山上走。扭头看她,似笑非笑,“你要有良心,就该对得起我的‘放心’。” 贝贝舒了口气,正色, “小周,不瞒你说,我是个普通人,也会有虚荣心。”她指了指山上,“任何人看见他,我想不会有人想放弃接近他的机会。我和盛捷一年不到的婚姻,有时候想想,到底是什么迷失了我们,难道不是野心?难道不是权势?盛捷有野心,所以能出卖我;你有权势,所以叫我借此助长他的野心……一个站在权峰上的人,一座”贝贝沉了口气“梦想里的宫殿,我真想去看看……” 似真似假,贝和也算在吐露心里话吧, 紫阳宫,女以扑划。 她的出生地, 如何不想去见识见识? 且, 一次突如其来地叫她竟与汪启正有了这样的碰面!……一开始她确实还没有这样大的野心,说一举就走到汪启正身边,这当然是最大的契机了,桃逃就在汪四川手里,可不就是最接近胜利的方向了?……贝和有自知之明,也想稳中求胜,本还想“幸运”忽地砸头上,还是得缓一缓,循序渐进。 没想,小周这一出倒给了“推波助澜”,贝和当然得抓住时机,“顺坡下驴”面上说是自己的虚荣心作祟,“坦诚”自己想走到最高处的“渴望”…… 真正这是一场和着真性情的拉锯战呐, 童小周有胆下此决心,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贝贝嘴里说虚荣,实际丝毫不虚荣。直至此时,小周要还觉得贝贝是个普通出身的孩子就也太眼拙了。正是因为陷进去了,心才会变大。也许,小周有点预感,贝贝想接近元首有别的原因;也许,小周想默默地摸摸真实的贝贝了…… 是的,他和汪启正是忘年交。也许你不信,这还是个挺秘密的事儿呢。 童小周真正是个洒脱的玩家子儿性,他在政途上并无多大的野心,欣赏且愿意与元首亲近的,真还只是看中汪启正晚年越发显现出的“玩家本色”。 他涉猎领域相当广,古代漆器、明式家具、书画发帖、古琴等方面均有不凡造诣。最令人叫绝的是,他精通老中都玩家的各种游艺,曾经纨绔子弟玩物丧志的游戏,经他妙手回春,成了挺有趣的一门艺术……就冲这些元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和童小周的交好就得是秘密。 这样说来,七十岁的汪启正一生演绎的,着实都是传奇了。 将门出身, 前半生,打拼野心, 半百,走向巅峰, 晚年,开始享受真正的帝王生活…… 童小周觉得汪启正是个真正想得开的,他不会拼一生,尾巴上,他要留点时间做自己。难得糊涂,也许,是这位帝皇此时自认为最好的状态吧。所以他放权给了自己的家人。是有人在揣测,现在实际是他的女儿,他的外孙在做他的主…… 第一家庭的事儿童小周本无丝毫兴趣,现在看来,贝贝“感兴趣”啊,小周只能,且行且谋略了。 6.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再上去时,元首在逗鸟。 小周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一手搭桌边,一手食指勾着“嘘嘘”地也去逗笼中鸟。 “贝儿。知道这是什么鸟么,” “画眉,刚才他您儿已经告诉我了。”贝贝跟刚儿她在猎场和男孩儿聊天一样的姿势扑撑在石桌上,看着笼中眉目清秀的鸟。 小周向她靠过去一点,指着鸟眼部画了个圈儿,“画眉讲究‘眉子’,也就是眼外那个白圈儿清楚,这就叫好看。” “哦。”贝贝凑近鸟笼看。 元首微笑,慈爱地看着他两儿,“好了?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闹得欢,好得也快。” 小周一点也不尴尬,手放到贝贝背上拍了拍。“这是我的小女人,可她想嫁给您,怎么办。” 贝贝也盯着他,一哼声“不仅仅因为权势啊,您懂得比他多。” 元首且是放松愉悦地笑起来,指着小周“他懂得不少,青出一蓝胜于蓝,以后,还是他们的世界。” 小周轻轻摸着贝贝的背,“您刚才也接触她会儿了,我家小贝贝是个可爱孩子是吧。” 元首含笑点头“你有眼光。” “老爷,”原来小周私下都是这么称呼他,“咱今儿拿私交拜托个事儿呗,叫贝贝跟您身边学阵子规矩好不。您也教教她,也多说说我的好。” 元首笑得更爽朗了,“小周,是她把你拿住了呀。” “可不是。”小周环住贝贝的腰靠她肩头,“您得替我教育教育她,越往高处走没啥好,哪像我们现在这样自在。当然,贝贝也机灵的,她刚才那个提议虽然不靠谱儿,可拿她当个搅屎棍解解您的困局,想想也行。” 元首微笑又看向鸟笼,轻叹口气“真是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呐。”看来他是真把小周当知己,挺放心地是说了一些家事的。 正说着, 一人小心走上前。稍俯身“党长来了。” “哦,重庆啊,叫他上来呀。” 小周这时候起了身“我就不见他了,贝儿替我看看他吧。”这就是把贝贝留元首身边开始“教化”了。 元首轻点头,指了指桌上贝贝刚儿吃过的果子“还想吃什么就说。”贝贝坐小周位置上“我喜欢吃苹果。”小周边走边回头……看这爷孙二人,青朴雅亭内,一只画眉雀跃立中间儿,他二人分食果实。竟也是那样和谐美妙……小周沉口气回过头去独自下山,其实,心中渐起酸楚。这会儿才发现,贝贝竟是与“权势”如此匹配。她的个性。她的眼界,她的谈吐,她的胆识,她的神秘,最关键,她这么小,纯真与成熟的碰撞……哪日元首要真看上她!……我今日这一举就真叫让自己,万劫不复……小周走得有些浑噩,极力寻回自信,局,我掌得住…… 而此时,山麓另一旁,已经上来一辆黑色轿车。女役他划。 后座儿下来一人……贝贝顺着元首的眼光看过去……岁月优待卫观音,也不会亏待他。贝和想,辈分上,我该喊他哥,毕竟我母亲曾是他的继母。当然,这也是贝和戏谑瞎想,在她家,特别是她身上,辈分这东西真不能细想,要这么说,她喊她爹一声哥也对得起祖宗。 他一身军装微笑着走来, “元首,”先持本分打声招呼, 接着, 看到贝贝了, “哟,这还有个小朋友。” 真是年轮如何磨,人天生一些性子磨不走。该是洒脱的,该是精致的,烙身上呢。 “一个老战友家的孩子。贝贝,这是宠重庆党长。” 贝贝放下手里的苹果,起身,“党长好。” “贝贝?”这个名字敏感, 贝贝经得起他的细致打量,没事人儿一样微笑“我叫贝合,他们喜欢叫我贝贝。” 宠重庆微笑着拍拍凳儿还是叫她坐,“姓贝么,哪个合字呀,”看似闲聊的,问可没停, 贝贝也不慌,“姓贝,百年好合的合。”她相信她老子的功力,背景这方面和宠重庆叫上板绝不示弱!说完,贝贝还是拿起自己的苹果小口吃,乖巧安静。 宠重庆移眼过去看向元首,“是个好孩子。”不多说她了。“您这次来又不打招呼,被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我眼里没您了呢。” 元首指了指鸟“我这雀儿就只认忠贤山的气味,来了就欢腾,何苦为个鸟还去打搅你。” “打搅就说生分了不是,我陪您逗逗雀儿不也是乐儿。” 元首提起鸟笼递给贝贝,“贝贝,你提着它晃悠走走。” 贝贝起身拎着走了几步,“是这样么,” 元首笑着走过来又接过来鸟笼,手轻轻前后晃“这样,叫它舒服……”果然雀儿叫了一声, 贝贝高兴着呢,“它不认识我,” “你多摇几下就认识了。” 又换到贝贝手上,小姑娘记着他刚才的手感和速度了,如出一辙,果然,雀儿又叫了一声。贝贝眼晶亮地看他“它有名字么,” “南山。因为在南山得的。” 小姑娘拎高一些“南山南山”地叫。 元首走回坐下,喝了一口黄甜酒,“令桃身体还好么,” “还好,现在天儿渐渐暖了,更好些。” “一晃又是几年没见了,有空带来我再看看。那是你家养的一个精灵。” 宠重庆笑“您过誉了。” 他拿起一颗葡萄慢慢拨,“听说,小齐情况好了些。” 元首抬头看了他一眼,宠重庆垂着眼在拨葡萄, 元首放缓口气,“一个这么些年都醒不了的人能好到哪儿去。” “不是说手指头有天动了下么,” “重庆,”元首突然喊住他,宠重庆淡淡抬眼,“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总去回想它。放过他吧,他醒不了了。” 宠重庆一笑,点点头“是我纠结了,您别介意。” 又聊了些别的。贝贝一直在一旁逗鸟。 从山上下来后,小周问她“宠重庆怎么样,” 贝贝一笑“风华绝代。” “比起我呢,” “没你好。”小周亲她,低声“为什么。” “没你年轻呗。” “比起元首呢。” “没他好。” 小周咬她“为什么。” “没他有权势呗。” 6.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童小周终尝到什么叫醉生梦死。 无论这是不是贝贝的心机,是她为自己顺着她给的赏赐也好,小周沉里头更无可自拔。 把她带回自己住的酒店。 小周更清清楚楚闻明白贝贝身上一种味道,这味道类似熟透的麦杏有些腻又有些发甜离她一近眼就发粘。小周觉得自己的鼻子也更成熟了。 她用力将光溜溜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时。盘腿席坐,眼中似有软糯的良辰美景。 小周按灭烟头,一手捉住她的肩头,“贝贝,还有一件儿赏了我,我就立地成佛了。”小周的情态就如青花一般倾城可辨,仿若涵了几千年积淀下来的那点儿玩意儿,还真有点儿泥与火的魔幻。 贝贝知道他又有鬼主意,童小周好似绞尽脑汁在撷取她的一切……还要怎样。 贝贝心想,我够疼你了童小周,我还有啥没赏你……贝贝躺下来,一手弯曲枕在脑后,看着窗外的斜阳。神情些许伤怨“你就折腾死我吧……”你说这是20岁的孩子会有的神情么?媚态丛生的幽怨。小周迷恋地俯下身去亲她的额角,低声嘶哑地说“你一定在吃避yun药吧。” 贝贝只“嗯”一声,没下文。 小周抵着她额角的嘴似乎蠕动了下。这会是他最后的退路。如果哪天贝贝要跑,他定要拿孩子死死得拽住她! 不过此时说出的话却温柔精怪,“你终归是要做母亲的,不如现在就叫我瞧瞧你做小妈妈的样子。”说完跑去外屋儿竟捧来一只雏雀儿。 童小周这是发了疯地想占有她所有的第一次,哪怕做母亲的情态都不放过! 贝贝惊愕地看着他,一手拍他额头上“童小周,你太变态了!” 童小周将雏雀儿放到她脸庞,贝贝好玩儿地把头蒙进被子里腿瞎蹬“你找别人去发神经!”小周压她身上“我找谁?你说我找谁去,我这辈子哪哪儿就认你了。自然,啥新鲜就想看你。” 贝贝头还蒙在被子里,童小周一心一意开始捣鼓。把她的手指头掰开,雏雀儿放进她手心。又护佑到脸庞挨着,摆出各种体现“母爱”的情态。 贝贝掌心里,暖暖的,颤颤的,不由可爱地露出眼睛去瞧,可也不敢瞎动,毕竟对有毛的还有怵意。见小周陶醉俯头看她的模样,“童小周,你要拿命报答我,啥事儿都任你掰哧了。” 小周美美地说“贝贝,我把命都给你……” 床第间的动情之语有时候真不能瞎嚷嚷,瞧瞧,童小周差点儿这么早就把命搭给她了。 (以上情节,改过多次都不能通过。只能写成这样。咳,也许看上去是突兀至极,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能叫贝贝找小周“索命”,小周疯了般地愿意“舍命”,当然不是这么温和的情节。以后有机会再明说吧。实在抱歉。此处大致不影响情节脉络就行。) 既然有了“一步登天”的通途,贝贝自是要扫清前事,专心战中都。 这头一件儿,栎冒的“使命”到头了。 贝和没有直接去与栎冒辞职。她只需要与经纪公司解除雇佣合同即可。老于说“还是问问栎冒吧。”贝贝也没多话,栎冒的意愿影响不了结果。 哪知,第二日老于就打来电话“栎冒同意了,贝贝。他说祝你今后越来越幸福,这也是我们的意愿。”无论栎冒的态度是不是看上去过于爽快大度,事儿了结了,贝贝本也再无意照料这一头。 但是,当天下午,事情就彻头彻尾向无序上狂奔而去了…… 铺天盖地,全是头版头条,栎冒从来没有红透到这种地步! 不是演艺成就,不是绯闻,不是丑闻,令人心酸的,仿佛他在用他生命的最后一把火烧红这整片天! 贝贝立在电视前,真有点不相信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 栎冒被确诊血癌,被大批媒体堵在了医院门口。 栎冒戴着墨镜口罩被保镖重重保护,依旧挡不住媒体的疯狂追拍和提问, “栎冒,听说你有家族血癌史,是不是遗传!” “栎冒,预估你患病停工损失会高达上亿,正在拍摄的《清风》是你最有可能拿影帝的一部作品,也会放弃么!” “栎冒,有传你前两天就开始抛售名下的房产和豪车,是真的生无所念了么!” 问题一个比一个冷酷,这些媒体,为了夺人眼球,拿“死和病痛”来娱乐大众好似也无不可以。 贝和内心到底还是难受的, 镜头里他始终微垂着头,被拥挤的人潮撞来撞去,没了脾气,失了信心,最终,被塞进了保姆黑轿。 贝和的手机响起,是猴儿, “西都的房租都处理好了,又没住几天,几个月的房租就被那老蔫皮赚去了。” “你住不住得惯酒店撒,这次咱们去中都就酒店包房算了。” “随你,反正这事儿进展得挺快。对了,承秀我打听出来点事儿,他对他妹子是极好,不过不是一贯的,就近几年。他的事儿是挺难打听,我也只能从他妹夫周边入手,不过他妹妹妹夫现在也在闹离婚。” “嗯,知道了。”和猴儿又吩咐了一些去中都的事宜,电话才挂,又响了起来,是老于“贝贝,看电视了吧!” “嗯。”老于那边挺吵。“贝贝,那你也知道栎冒现在这样个情况了,我说他答应的怎么这么爽快……咳,人好好儿的,怎么就断出这么个病来呢。贝贝,现在正是急用人的时候,看在栎冒……”“好,我知道怎么做,于老师,您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吧。”贝贝终是硬不下心肠现在抽身。 回到西都,西山别墅。 往日的喧奢,现在笼着一层悲凉。 何剩在门口接的她,女吗池巴。 “他在里面,睡得昏天暗地,我都怕他睡过去了。” “不住院么,” “他不愿意。” 贝贝上了楼, 推开房门, 一片昏黑, 还好里面没有烟酒气,不是堕落的绝望。寂静干净的死气,反倒叫人更难受。 何剩去拉开了窗帘,贝贝走到床边,栎冒趴着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头都没有露出来。 贝贝拉开一个被角,似灌进一点风,栎冒肩头缩了缩。贝贝见他光溜溜的,知道栎冒喜欢l睡。忙给他又把被子盖严实,在床边坐了下来,似有些发呆。 何剩轻手轻脚走过来“把他叫醒吧。” 贝贝摇头“让他睡,他没睡够喊醒他他更烦。” 起了身,正准备出去, 被子里传来“窗帘关着!谁把窗帘打开了!” 6.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栎冒闷在被子里“你怎么来了。” 贝贝立在床边“我做到这个月底。” “哦,那就是到下周。”半天又是没声音了。 贝贝走近倾身轻轻拍了拍被子“有病还是积极治疗比较好。” “治不好了,与其化疗折磨得不成样子,还不如找个地方等死……贝贝。你愿意陪我去个地方送我最后一程么。” “栎冒!”何剩听不下去了,“像个爷们儿成么。” “你是没到快死的时候,爷们儿?老子就想死的快活点儿成么……”听得人心里多不舒服! 贝贝腰一直弓着,望着那被子。“好,你想去哪儿。” 三日后, 西山别墅正在大修,原来的浅蓝墙面全要涂白,室内装修一律以黑白调为主,花圃全种白玉兰。 何剩正在游泳池边指挥观礼台的搭建,“黑色缎带扎得要大气!……”忽然听见直升机轰轰的声音,挑头一看,真往他家而来。 草坪上降落,童小周下来。黑墨镜,军装夹克,酷着脸,直冲何剩走来。 何剩迎上几步“小周……”小周挥拳照着他脸面就一拳! “你疯了!”何剩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冲他吼, 小周揪起他肩头的衣领拖着就往一旁走几步,何剩挣脱始终人没爬起来,坐在台阶上指着童小周“你他妈真别把老子当孬种了!把老子惹毛了老子照样弄死你!” 小周取下墨镜摔地上,一手拿着的文件袋狠往他脸上摔去,“弄死我?你他妈先把你那猪脑子修好了再出来放屁!栎冒呢!他把贝贝藏哪儿去了!” 何剩变得似笑非笑,“哦,想起贝贝了?不跟栎冒玩儿猫捉老鼠了……”衣领被小周狠揪起,小周厉眼穿心“栎冒根本没病,他倾家荡产把所有的钱都投进这场局里,医院院长不愿意替他撒这慌。他拿钱砸,人家还不愿意,他拍人闺女的l照。媒体,他更是砸下六千万,影视基地他全卖了。他这是要干啥?临了临了什么都不要了,只带走贝贝!你他妈还在这里给他布置灵堂……贝贝呢!!” 何剩且傻了! “怎么会……” “这是场大秀,这才是栎冒平生最精彩的一场秀,骗过世人哪怕只一天两天……”小周多么悔痛,栎冒是他们中看似最玩世不恭却……原来最心深缜密一人。这场秀他撒网何止短日?先积攒人脉,摸透习性,最后一举攻破!……何时收网,只待是一件什么事诱发他想“撒欢玩一把”,亦或什么人叫他恨透,如此大秀只为换仇人一世痛心…… 何剩忙拆开文件袋。一页页,一张张……看来小周真不想误会他,调查得这样详细…… 何剩起了身,两手还紧握着那文件袋,烈日头照在他头顶却叫人透心凉,贝贝……还是他亲手把贝贝送到……何剩蹲了下去,两手抱头,文件袋在他手心里攒成再也无法展平的悔恨与痛恨…… 人海茫茫。天下之大,于一个潜心谋划精心实施的大秀而言,又在这多日之后,如何再去寻得他的后续……栎冒藏得好。他本是演员,最擅长的是演技,最拿手的是改头换面,根本无需“胁迫”贝贝,整场大秀里最精妙所在,就是他很完美地博取了贝贝的同情心,那么,接下来他的一切“不寻常”全都可以用“临死之人的疯狂”来解释,贝贝只会纵容…… 童小周想过全面揭露栎冒,但是,不能不考虑贝贝的安全呐,万一栎冒狗急跳墙!……只能铺开面不计一切地大肆搜寻,警方、军方,能出动的力量,能想到的线索…… 西山别墅的大修又全面停工了,墙面一半蓝一半白,白玉兰只栽种了半片园圃,观礼台上的黑色缎带飘扬得如无依芦苇……剩子也憔悴不少,说来他对贝贝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完全柏拉图,但是,炽烈只增不减,加上这有可能的“致命一悔”……剩子坐在游泳池边,望着曾经小周压着贝贝的池边,回想这个生命里突然闯进来的女人,给他的,全如重拳般,一笑换来的一见钟情,一催眠换来的一心忠心,一悔恨换来的……会是一世痛心吗! 剩子抖着手摸出一根烟点上, 他恨栎冒并非栎冒想独霸贝贝的心,恨他,利用了自己对贝贝的忠心陷自己于不义…… “何少,外面有个人想见你,说,你们是一个主子。” 剩子衔着烟回了头,深蹙眉片刻,摘了烟一甩向大门跑去! 门口,机车上跨坐一人,头盔放在身前,正在低头点烟。 此人一看,是个非常潮的年轻人, 眉目清秀的不像话,板寸儿头,左耳一颗黑色骷髅钉。 黑色短皮外套,下面的流苏铆钉很重金属。 一见何剩跑出来,笑容似太阳,手指夹着烟稍一仰头,“何剩本人?” “是。”何剩离他三步远, “最喜欢贝贝的n子还是p股,” “都喜欢。” 那男孩儿摇摇头“假话,那么肥。她这里最漂亮。”他夹烟的小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唇。 然后从皮衣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丢给他,何剩接住, “里头的坐标是她现在的位置,别搞太大阵势去找她,你知道她还得玩下去。” 何剩点头“知道。” “怎么找着她的,你会不会编,” “会。” 男孩儿点头,最后嘬了一口烟,丢地上脚踩灭, 戴头盔的时候看了眼别墅,“这种风格拿来当yin窝太俗气了,改成庙,小姑娘全整成不穿衣服的小姑子,保你生意火。” 走了。 何剩一回头,突然笑起来,大叫“张澜!去把工程队号上来,扒了,老子要建庙!” 贝贝要知道猴儿这样嘴巴贱,何剩又这样神经贱,会发火的。 庙,心底里是她爱的地方, 表现出来,却是她恨的地方, 她最难过的时候在那里, 而她最静心宁神的时候,也在那里。 此时, 她就在庙里, 一座孤庙, 四周全是水,女记史圾。 水里全是鳄鱼。 栎冒说,这是坠佛岛,五世桑巴圆寂的地方。 6.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慈悲有时候着实耽误事,不过贝贝比较大度,看清栎冒的花招儿此回吃亏也就吃亏了,且当做“用”他这长时间的回报了。 坠佛岛?栎冒很有想象力。放出来的屁想带着馨香,可惜熏不晕贝和。 十一岁的孩子被送进庙里,白天野到山下球场当球童,晚上回来干嘛,大和尚逼着你认字念经。贝贝反抗过“我不是来出家的!”大和尚说“凡入了槛内,不学点佛典难道来住店的?”贝贝小嘴巴厉害“我父亲捐了香火钱!”大和尚也和她谈世俗“香火钱里包括你的学费。”贝贝闹了阵儿,观音来了一趟“妈妈每天想你就哭埋怨我不该送你来这儿……”贝贝安静了,伏在父亲膝头“爸爸,你跟妈妈说,我回去念好多经书她听,可好听了……”从此,白天野,夜里静;白天魔,夜里佛。 所以。五世桑巴的根基老底她一清二白。 世人当他是反叛者、浪漫诗人、是情哥儿,是厌倦宗教z治而向往自由的人,他在战乱中的早夭更添得这个人物的悲剧性。于是但凡把奇崛唯漫的事情和他参合就好似多了分美腻。更能迷惑人。 事实在佛门,五世桑巴不受待见。桑杰第巴据称是四世桑巴的亲生子,那么这个四世桑巴的亲生子和四世桑巴的转世五世桑巴的关系,应该是相当微妙了。实际。桑杰第巴大权独揽,五世桑巴形同傀儡。z治失意,唯有寄情yin乐了。最臭名昭著,他在佩拉大宫建了一个“蛇房”,将帕萨城里的娼妓酒女找来“作法”。据说“蛇房”的布置恰如此:岛中一庙,环养恶水,水中恶虫猛兽遍布。 佛典里揭了他的老底。凡尘却美化了他的yin意。这不,栎冒一知半解虚弄出这么个“坠佛岛”,为啥?贝贝觉得栎冒骨子里有浪漫主义色彩,也许他单纯向往美化了的五世桑巴的理想:最纯美的,应该由最恶毒的来护卫。 贝和不着急被困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出来混,各种凶险当然得防。她体内植入有人体芯片,并嘱咐过猴儿,万一失联,酌情处事。看看此次猴儿也精,找准她新收的另一位“忠仆”何剩了。 小周当然也疑惑何剩的说辞,“我想起栎冒以前提过要买个南麓小岛做影视基地,他会不会藏那儿!”“想得起来”没什么。“突然想得这样准”就挺可疑了,不过现在小周也顾不上他的消息来源,找着贝贝要紧。 何剩提议“这事儿闹大不好,怕栎冒狗急跳墙,咱两去干足够了。” 小周冷眼看他“你个狗杂碎要再跟栎冒玩花招儿……”剩子一抬手,枪往腰上别,刀也往腰上别,眼睛冒毒“我今儿要饶得了那犊子……小周,你不会是怕了吧,老子独闯龙潭也不是不敢。” 童小周淡淡别过眼去“贝贝安全最重要,收拾他不在一时。” 两人连带一资深黑鹰飞行员老卓前往了。 和侦察拍回来卫星图片一样,南麓小礁岛特别多,栎冒藏建的这个地儿真只能称为“礁滩”,巴掌大小,黑鹰勉强落脚。且,状况和侦察回来的也一致,就栎冒和贝贝。所以他二人前来着实也不怵。 直升机渐进的轰鸣已经惊动栎冒, 栎冒走了出来,好心情地手搁在额头上遮太阳往上瞧,又回头看立在屋檐下的贝贝,“一个星期不到他们就找到了。” 贝贝依旧是劝勉的口气,“你已经胡闹这么些天了,总该解气了吧。” 栎冒望着她“这一回去,我就彻底身败名裂了,不过挺值,起码这些天我们坦诚交往,你不把我当栎冒,我不把你当贝贝。” 贝贝淡笑“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栎冒眼中些许落寞“贝贝,我知道自己不够格和你发展出什么,可也不甘心,觉得小周也不够格。贝贝,你是个有主意的姑娘,估计来头也不小,这我心里有数。不单因着发现小周和你混一处了吧,我这插一杠子着实也想找点存在感。”他自嘲地笑笑。 贝贝望着他的腿“栎冒,你不能自暴自弃。血癌是假,是好;腿疾是真,还是该好好治。” 栎冒显然吃惊“你知道……” “我跟你的日子不少了,说个自己的漂亮话,琢磨你是我的工作,你的一点异样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再说,依你的脾性,如果单为童小周,不可能‘破釜沉舟’到这个地步。栎冒,说个你的不漂亮话,你很自私,不为己,你对自己也下不了这狠的手,你是太沮丧了,怕自己的腿治不好……” 栎冒回过头去,唇齿有些颤动,“贝贝,我遇见你还是晚了……” 黑鹰在头顶盘旋,何剩半个身子露外面,枪口比着栎冒“你他妈黑了良心!这么些年感情,兄弟就是这么被你玩?!”就要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这边童小周已经绑着安全绳跳下来,松了绳就往贝贝这边跑! 贝贝却是直接挡在了栎冒身前,指着剩子“你下来再说!” 小周一把要将贝贝拽过去,露出栎冒何剩就能……哪知贝贝一个反手扭转超级漂亮地半跪压肘,小周被扭得也跟着蹲跪下来,气急败坏“你晕头了?好坏不分!” 栎冒还沉浸在贝贝那凶狠一点不留情却干脆利索的反手制斗中,那头黑鹰降落,剩子已经听话地跑了过来,还是狠狠地撞开栎冒,扶起贝贝。小周甩手也起了身,气归气,可见她安全无恙,到底脸色好多了。 贝贝直接指着栎冒的腿“看看他腿怎么了?” 剩子那个遵命,枪往腰后一别,蹲下去搂起栎冒的裤腿……栎冒头扭到一边,眼睛似乎红红的。 剩子捏了捏,又看了看,眉头终是蹙了起来,抬头看他“小腿肌肉萎缩,多久了。” 栎冒不吭声。 童小周却是直接再次用扭疼的手揽过贝贝箍着就往黑鹰走,贝贝本还要扭,小周掌心紧紧一握她的肩头,低头“你再动,信不信我照样一枪崩了他!”女乐圣划。 贝贝咬唇“你真冷血。” 童小周目视前方,“等你没了我再冷血就晚了……”小周的唇锋有些抖,贝贝刚想抬手抚慰,突然听见后面“小心!!”小周回头,本能推开贝贝!估计黑鹰盘旋时长,噪音、螺旋翼都搅动了近海的不平静,惊动了海鳄,躁了他们的性子,一只小鳄竟然跳上了岸堤凶神恶煞向他们冲去! 何剩连开几枪,全没中,倒真不是剩子枪法糙,小鳄的移动速度太快了,听见枪声它更躁怒! 海鳄嗜血,闻着腥味儿就不移眼了。小周当机立断,勒起左臂袖口,抽出腰间匕首照手臂上就划了一刀,同时大喊“贝贝,带栎冒先进屋!” 贝贝也不多想,跑过去搀起栎冒就快步往屋里躲!栎冒的腿脚慢慢走是真看不出来什么,但一当快步行走,那种拖…… 何剩这会儿当然和小周的灵犀超绝, 小周诱, 生死一线,小鳄刚要专心扑……剩子再次瞅准时机,精准一枪! 6.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栎冒一场大秀结束在童小周和何剩手里。贝和的“寻舅之旅”如火箭升空,继盛捷之后,脱离了第二颗棋子。这次直接将她推到了中都。 贝贝和猴儿从机场通道出来,两人俱是斜背大包拖到p股下。松垮的牛仔裤,大墨镜,很in。贝贝的冲天辫竖着,低头一直在发微信,今天是她妈生日,她必须和她神聊。 猴儿一耳塞着耳塞,去买了两杯咖啡过来,刚伸手递给贝贝,“乓!”一人从他身边飞快跑过,瞎撞,咖啡洒了他一手!接着就听见“抢劫啊!抢劫啊!”女人的尖叫。 猴儿两杯咖啡往贝贝手上一塞,卸背包,“老子不信邪了!”追了出去。 贝贝和她妈暂停,咬着杯沿趴栏杆上看猴儿一路飞奔而去。像小猎豹,加上深厚的跑酷功底,一个飞扑将人扑地上。锁喉,扭手,那人哇哇大叫! 机场警察跑过来接收了劫犯,被抢的女人千恩万谢。猴儿看都不看那女人,甩着手走上来。 捡起大包又背上,墨镜没再戴,跑的太热,竖头顶上。贝贝把咖啡递给他,笑“不知不觉又当了回英雄。” 猴儿靠栏杆一哼“你也没计个时?” 贝贝手机偏他看“1分24秒”。 猴儿喝一口咖啡“慢了。” 正说着,走过来两个军人。 中年那个面带微笑,“小伙子,跑的真快。” 猴儿盯着他“怎么,看上了?老子跑得快ju花闭得紧。” 这位显然没想男孩儿说话这么冲直,稍一顿,不过立即还是带着笑容“你误会了,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我们是全政宣传处的,看你形象不错,想请你试个镜,我们正在寻找征兵的形象模特。”说着,已经拿出证件。 猴儿看一眼还没表态。那人的手机响起,“对不起,先接个电话。”走一旁,稍小声,“我正在联系……好。好。”手机未挂却是直接走过来递给猴儿,“这是我们何主任,想与您直接通话。” 猴儿接过来,“嗯。” 对方是个女声,“你好,我是何隽,负责此次征兵宣传,刚才看见你擒贼……”也是诚挚邀请,语态很温柔,声音也软和,只怕听得人耳根子都得酥红。 “好,美女的面子我得给。” 就这么着儿,两个军人走前,他和贝贝跟后,向贵宾厅走去。 和贝贝言语上没交流,短信上早已沟通好, “电话里是个女人,说叫何隽,全政宣传处……如果我没记错,是汪晨曦的老婆吧。应不应这茬儿。” “应。”贝贝很干脆接下了这才到中都就砸下来的馅饼。 贵宾厅见到了这位“第一外孙媳”。 原来真就有这么巧, 何隽才从西中军区回来,看了下那边选出来的模子,优秀是优秀,都太正,不符合她此次想用的这个形象的感觉。 这次她不想要一个太成熟的形象,20出头,像新兵蛋子,有朝气有灵性,也要有股子狠劲儿。没想,刚才往落地窗外一瞥……就叫她找着了! 何隽自然很兴奋,忙叫工作组的一个副处亲自下去请,后来又不放心,还亲自打去了电话…… 真是个美女。 且不一般的美女。 军装腰身掐得真好,身段儿婀娜得诱人。 鹅蛋脸儿,古典又不缺男人最爱的媚儿,特别是眼睛,汪汪儿地带笑, 长发低挽脑后,几丝发垂脸庞。你且看不出官样陈腐,可肩头的星杠,以及身后官员的小心应随,绝对彰显“第一家庭”的娇贵出身。 “这位是……”指贝贝, “我姐。” “哦,你好。”递过手来。女央华弟。 贝贝墨镜挂在胸前,始终不敢过分抬头看,极似一个面上潮青实际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姑娘,显得很羞涩拘束。就算猴儿,进来此地后,似乎也“怂”下来,人眼中看来,刚才的锋芒似乎被“震慑”住,就不知是被美女惊艳到,还是随行这些人的排场阵势吓住了…… 人家说一他不二,到底是小孩子,再横再野,权力感一压下来,就歇了菜。何隽噙着满意地微笑离开了。 红星轿一路畅通驶进大紫阳宫。 西长春堂,元首家宴。 正中当然是元首, 左手边,他的独生女汪四川, 右手边,他的外孙汪晨曦,晨曦右边他的妻子何隽。 汪四川左手边承秀,她那有二十多岁差距的表弟。 像这样齐聚的家宴当然不多,可只要聚在一处氛围看似还是蛮好的。 “外公,尝尝这是从西中带回来的新鲜蕨菜,有些还是我亲手摘的呢。妈,你也尝尝。”何隽甜甜地一人捻一小筷, 元首笑“你今天才从那里回来?” “嗯,找一圈儿没想还是在中都机场找到了,小孩儿挺不错,正好追贼的时候看见了。要不,您得空也帮我瞧瞧。” “追贼?”汪四川微一蹙眉, “哦,候机厅里有人抢劫,那孩子就追出去了。” 汪四川摇摇头“中都机场都能发生这种事儿……” 晨曦开口“马上就要召开部级以上警司通气会,这个问题我会让老杨在会上提一下。” 汪四川捻起一块藕丁放进嘴里,一点头。 承秀微笑,貌似漫不经心,也捻起一块藕丁,“听说小齐那天动了下手指头?” 他这一说,汪四川看向他,汪晨曦也看向他,包括何隽。元首依旧动筷子捻菜吃。 承秀却是他们谁也不看,只盯着老爷子,“姑父,我想把小齐接出来照顾,他要真醒了,我挺想向他学学一些西北腔的唱法,听说他是这方面的拿手。” 元首不吭声,也没看他,继续慢悠悠地捻菜吃。 晨曦也是一淡笑“小舅舅,小齐还是留在医院里比较好,且不说他醒不醒得来,就算醒来了,人的状况也说不清楚。要说挪位置,如果可以,他住进紫阳宫里最好,毕竟他原来是在这里出的事儿……” 元首放下了筷子, 左右看了看他们,又垂下眼去,“小齐的事儿,搁这儿,我不让动谁也不准动。” 汪晨曦看了眼汪四川,四川笑了笑“都听见他老人家说的了?就按他老人家说的办。” 何隽这时候又给元首捻了一块鱼肚子上的嫩肉,“对了外公,秀秀快回来了,您又找着对手和您下棋了……” 元首这才拿起筷子,“秀秀啊,小精怪,可算知道着家了。” 6.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这是熟悉元首家室的才知道,外戚有“二秀”,大秀自然指承秀,小秀是何隽的独妹。何秀。小秀生来就是精怪丫头,又是学霸,很受元首宠爱。这孩子一直在国外游学,很少归家。 且说贝贝在中都默默起步的同时,西都可热闹透了。 小周停了车下来往里走。这养老院就是他给承秀“立牌坊”立的两座之一,已经建成。今儿兑现另一诺:栎冒登台。 一转弯儿,差点和个女孩儿撞上。 女孩儿和贝贝年纪差不多吧,直长发束起一个简单的马尾,一排齐刘海。怕撞上,她往后退,手里抱着的长筒宣纸滚到地上,长长一条。 小周没搭理,继续往里走。 “先生,您能帮个忙么。这纸沾了灰就不好了,您就帮我从那边卷过来一些行么。” 小周看一眼,没理。电梯来了,进去。合上前,看见女孩儿吃力地抱着一摞纸蹲下来单手卷着…… 小周百无聊赖地想,这要是贝贝开口。不是后来熟识了后的贝贝啊,也像这样是陌生的,我会帮她么……又一想,碰见这种事儿贝贝会开口么?她人前装的是小媳妇,不敢开口;人后又是个倔脾气,宁愿自己咬牙单干,绝不求人……栎冒那事儿后。她明说自己想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意思就是你们别总缠着她了……小周低落地想,可我想你怎么办。我也不想这么腻歪好像非你不可,心头也故着意地冷落你不叫你总往脑子里钻,可你看看结果,这会儿不又想起来了? 小周的心事藏最深处,面儿上谁又看得出来。进去后,捧场的,奉承的,狐朋狗友的,对头的,游刃有余应付各样热闹。 何剩也早到了。翘着腿坐那边胡聊海聊。栎冒今儿就是他接来的,之前这货恨栎冒要死,这会儿不离不弃的,还是他。 不过从“坠佛岛”回来,剩子不食言当着小周的面把栎冒还是痛揍了一顿,朝他身上吐唾沫“呸!这是你坑兄弟应得的!老子本来打算跟你永世划清界限,可是贝贝都能宽容了你,我也能。好好活着,你那腿治得好!” 小周只说了一句“治好腿,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别再撩她。” 栎冒这次也算真服了气。 斗小鳄时,小周不忘“贝贝,带栎冒先进屋!”当时栎冒那心就愧的……他也知道,这回来,他还能出来混,小周出力不少…… 至于剩子,栎冒这才真看清,是真兄弟。他们当中剩子最混,真正的,心也是最实诚的。前儿他说自己血癌,后儿这腿疾,剩子嘴里不饶,身体还是一定要把他看顾好。 真感情看来真还只有大难才能见着,这二位,栎冒再无话可说。 栎冒已经扮上,偏偏不开唱,承秀还没来呢。主办人说“等您老久了,都盼着呢。”栎冒叼着烟,贵妃扮相这样一副野气,哎,妖啊。“承秀来了再说,老子还等他亲自来请呢。” 小周这边的人似笑非笑,捧的就是栎冒的拖延,“就是,承秀点的戏,他不来,唱了,作数么。” 承秀那边先来的先头部队脸色可不好,“我们不也看着呢,能叫你唱了白唱?” 常意微笑“你们听了算个吊。” “你!”两方差点干起来! 主办人直擦额头上的汗。他算承秀这边请来的承办单位,小周房子建好就啥也不管了,你爱捯饬不捯饬,我没你那作,找些有钱老头老太太来冲慈善事业。所以这场活动实际是承秀的主场。无奈,可这养老院建在西都啊,他童小周的窝里。……主办人如何不为难! 这时候走过来一姑娘, 白衬衣扎在牛仔裤里,简洁利落。正是刚儿掉落宣纸的那位。 “邢主任,团长让我过来问问,这场儿一直冷着,布景还按着点儿换么。” 主办人也是会顺水推舟,“栎先生,您看这么多工作人员都等着,您就当救救场。” 栎冒弹着烟灰不回话, 常意一扭头,“正好这等的功夫,中都听说也有不少文艺骨干么,来一个呗。”调戏那些军装。 他们一些人倒盯着那小姑娘, 别说,长得确实水灵,越衣着简洁朴素越觉着有灵气劲儿。 一人也扭过头来,看小周,“听说周处入眼这类型的。”拇指比了比姑娘,“可惜没结婚吧。”又抬头看姑娘“是没结婚吧。” 姑娘真沉着,自是一种得体,她只专注主办人,因为这才是她的工作。“您这儿忙,如果需要换布景提前跟我们说一下。”微笑一点头,正准备走,那人喊住她“不如就让她给咱们插个节目吧,周处?” 小周一直淡笑,不说话。这种货色,还轮不着跟他口舌。 常意笑“为难个小姑娘不好吧。” 面儿上又在斗, 私下,一人扯了扯栎冒的袖子,小声儿“这妞儿挺有贝贝的感觉,还比贝贝漂亮……”话没说完呢,一旁听见了的,一直没吭声坐看笑话的剩子喊了声“放屁!”那人扭头看他,笑着说“发什么神经!”剩子一手扇扇风“老子闻着臭屁味儿了,喊一声不成!” 栎冒倒是一笑,也小声“这种情况贝贝早走了,她是个躲祸的,不像这位,杵这儿,样子清高,实际上……不信你激她演一个,她保准给你来个绝活儿。贝贝……”栎冒摇头,“她胆小。” 听见栎冒这番话的,小周,何剩,哪个心里又没数?贝贝真胆小吗? 那人点点头,坏笑“那就试试?” 抬起头,貌似劝慰常意“既然都是等着,人姑娘看来也是个灵气人儿,演一个吧。姑娘,不为难你啊,主要是咱们坐这儿太闲了。” 见此,主办人立即就把“攻势”对准那姑娘,“既然这样,你看你能演一个么,唱个歌也行。” 小姑娘着实大气,不卑不亢,依旧只对主办人,微笑点点头,“献丑了。”女丰农技。 拿上来一张宣纸铺在地上,一碗墨放在一旁,姑娘抱上来一只小白兔,手里握着一把萝卜丁儿。 还真不知道她这是要干嘛,台下的人都坐着,看不见。主办人心里吊着,走上前看了看……这一看,惊艳! 白兔四肢沾了墨,姑娘用萝卜丁诱它亦步亦趋在画布上走、爬、滚……渐渐成型,俨然一幅“寿松图”! 当主办人举起画布兴奋地笑着“看看,真是绝了!” 下边儿的人恍然,佩服……女孩儿始终带着含蓄的笑两手放前,立在后方。 这时候,走进来两人, 中都的,见后面那人全起了身“承秀,可来了,刚儿还看了个奇绝……” 哪知,后面这人望着台上,微蹙眉,“何秀,你怎么在这儿?” 6.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千万别把贝和想温顺了,这货到了中都熬过了她妈生日前后比较“动荡”的几天,也在酝酿兴风作浪了。别笑,桃花管她闺女还是蛮严的。尤其自己生日和贝贝生日这两天前后把她看得格外严,因为这两天观音特别“心慈”,好说话。贝贝总能趁这两天造反。 贝和盘腿坐床上。左手边一件儿淡黄假领,上面还有简单的刺绣,小红字:姒。这是她妈一针一线亲手缝纫;右手,一件儿玉章,上刻:卫 观音。这是她老子随身印章。 猴儿坐小靠椅偎着床边支着头听她掰豁家史, 贝和点了点这两样,“卫观音用心良苦啊。” 有了贝贝后,桃花生日就不收礼了,都给闺女。你要想讨好她,礼送去,得写贝贝的名字,她才高兴。当然。这天,桃花自己也会送贝贝礼物,多半是些小玩意儿纪念一下。女丰巨巴。 今年多特殊。卫观音自有办法还是把她妈的礼物送到她手上来。连带儿也有自己的一件儿,就是这枚印章。 “你知道么,我小时候的尿片子都是我妈亲手缝的,也没说她手艺多好。就是一片心。像假领这些她亲手给我做的小玩意儿,上头都有这样一个‘姒’,这是我妈为了纪念我舅。我爸这枚章呢,不少人认得呢,威力不小。他现在知道我到了中都,特意送这两件来,就是‘护身符’的意思。可想中都局势更复杂。”她边说边点头,好像分析得头头是道。 猴儿这会儿趁机拍了下她的马屁“你爸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你这厉害,一举能攀到皇帝老子那里去了吧。” 看来贝贝对此也是得意的,她往床上一仰,大叹一口气,“舅舅啊,你要真想我们骨肉早日得见,就冥冥里助我一臂之力吧……” 贝和又该更得意了,她舅又不是活菩萨怎么助她力,倒是老天爷自她来了中都还是挺待见她,一个“馅饼”接一个“馅饼”地往她身上砸,贝和真是顺风顺水啊! 既然是被何隽亲眼挑上。猴儿当这“征兵形象代言人”板上钉钉了。贝贝成了猴儿的“小表姐”,跟在后面又似小助理般干起提鞋拎包的活儿。 这天,中都的天儿贼蓝贼蓝,猴儿被安排在景德圆试拍带妆照。 中都是她最后的目的地,贝和肯定得把这里摸得倍儿清。大中都到处都有贵戚的影子。这景德园原是北唐大儒李百药的书塾。讲起这李百药真是全凭笔杆子撑命。他色胆包天,半夜潜入当朝老大杨素家与杨的宠妾扯。被抓住后杨素发现李百药长得蛮帅哩,对他说“听说你笔杆子不错,写个诗我看看,写得好饶了你。”刷刷刷写完了,真好!杨就把他放了,不但放了还把宠妾给了他,还送了一堆钱!瞧瞧,弟杆子硬可以生人,笔杆子硬能救人呐! 贝和正状似老实巴交窝树下面台阶上琢磨李百药的板眼呢,人看见她,就是一小姑娘呆不唧唧,胆儿又小,哪儿也不敢乱看。 是不敢乱看,看多了贝和怕自己心也看野了,主要是脑子里典故太多要想岔了误了正事可糟糕。 全政宣传处的出来办事排场大规格高,没办法,军队的喉舌部门哩,加之“第一外孙媳”亲自督办,现场严正得很,工作人员各个觉悟高执行能力强,特别规矩,所以像贝贝这样的“无关陪同人员”全被挡在了正经拍摄地外挺偏的外围地。 突然一阵儿躁动,“快快!都往后退五十米!” 这些戴白钢盔的宪兵刚儿也见了不少,这会儿好像全跑这边来,指挥像她这样的场外人员还往后面退! 贝贝抱起外套、包儿、水壶站起身跟着往后撤……这就到了老天“砸馅饼”的时候了。为啥这路上还要清场?元首临时驾临,为他的“御驾”清道儿咩。当时元首的车拐弯儿,陛下老人家着实也是不经意这么看向窗外一眼……很好,看见贝贝了。 “停车!” 司机都没料到有这一嗓子,坐副驾上的汪晨曦更没想到会有这一嗓子,作为元首办公室主任,汪晨曦当然随侍左右。 回头,“您有什么事儿?”恭敬地问, 更没料到,元首一抬手似阻住他的话,竟然伸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下晨曦蹙起眉头有些忙急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元首的出行安全里他是不能这样在公共场合随意下车的,必须在警卫团确认安全的前提下,有人护卫,才能走下车…… “元首!” 何止晨曦喊,车前车后的随扈小轿里出来的警卫、工作人员全喊,真像遇到紧急情况一样! 更离奇的事儿出现了,真要震瞎这些大紫阳宫人的眼! 元首竟然笔里笔直走向一个小女孩儿……然后,伸手抱起了她?!…… “贝贝,” 她眼里的“馅饼”向她走过来时……饶是咱小贝贝那妖强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狠跳起来了滴!毕竟狂喜若望,又是这般突如砸下……不过,到底咱小贝贝还是心妖心强,立即能镇定下来认清形势,且,迅速作出判断…… 元首喊了她一声,接着,神情变得莫测起来,恰如他曾经决策时,又快又准“忠贤山上你说帮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贝和没有犹豫,冲天辫坚定一晃,“悉听尊便。”和他的声音一样小,和他的神情一样莫测。 元首放松一笑,伸出手抱起了她,耳边儿说“那就叫我为老不修一回吧。” 谁人不张大了双眼,呼吸都窒了般看着这一幕! 元首抱着小姑娘走过来,小姑娘的衬衣摆都搂起来一截,隐约露出嫩白肥艳的小腰身, 轻轻将她放进车内,似乎低声问了句“东西都带上么,” 小姑娘小小声“嗯”了下, 元首不过抬身看了眼那边,已经忙有人跑过去把贝贝的东西全两手拿了过来, 贝贝说“外套和包儿都是猴儿的,水壶是我的。” 元首亲手把水壶递给她,其他,嘱咐人送进去交给里面的人保管。 车掉头折返, 一路向大紫阳宫方向而去…… 贝和,回“老家”咯。 (贝和有馅饼砸,大人们有钻的也砸砸俺吧,哈哈。) 6.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车上,元首向汪晨曦介绍了这个小姑娘。 “这是贝贝,在忠贤山她救过南山。” 南山是那只画眉,贝贝还记得。“南山还好么。它能吃玉米虫了么。” “还不行,只能吃些拌了鸡蛋黄的棒子面或小米面。” “那给它吃些牛肉末吧,你上次不是说把牛肉焙干,碾成细末它也能吃,起码沾点荤腥呗。” 元首真是满意贝贝的机灵,你看临时编出来的理由,她能顺得这样自然。也赏识贝贝的记忆力,上次他们聊的一些鸟食儿的事她都记得。 要说有这轰然一举,元首绝非贸然。上次小周是提到要自己把贝贝带在身边,元首并未留心,只当小周玩笑罢了,且自己当时确也无意真带个小丫头在身边。现下,元首心境不同了。 一顿家宴吃得元首揪心呐! 这几年他确实倦了,着实也想安享晚年。渐渐放了权给身边人。诚如那日家宴反应出来的状态:面上,晨曦主持大局;背后,四川定夺;承秀这几年也慢慢历练出来了。有些事想插手…… 既然放了权,本来这样个局面也无可厚非。四川一直很稳,养育出来的晨曦也内敛稳健,承秀年轻。可到底也知道“韬光养晦”,还都叫人放心。 却,慢慢慢慢,也不得不叫人感慨,权棒就是魔棒,太诱人,也会恍惚人心模糊亲情……随着晨曦对权柄驾驭得越来越娴熟。承秀养晦出来的野心渐日膨胀,这两个孩子间的间隙也愈加凸显出来。四川这几年似乎也淡散许多,好多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如那日家宴表现出来的,只有矛盾激化到面上才出来调停,说几句话……本也是年轻人的世界,有冲突才有动力,闹归闹,不出格就行。 但,这次出格了。 小齐是一颗炸弹,心思全动到这颗炸弹上来了。 是的,这个妖孽睡了整二十年。一如他的容颜在机器的维持下并无多大变化,他的“威力”只增不减。 小齐有何威力? 二十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晚,至今都无人真正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齐头上一把刀,姒诚骤然隐退让贤……却,邵京是明明白白坠楼死在了小齐的大戏首映礼前,这是世人皆知。 曾有邵京的亲信透露,邵京手上有张磁盘,非常完整地记录了众多黑幕,谁谁谁一屁股脏都没逃过他的心细记载,可以这样说,朝野大家几乎没几家的把柄不涵盖其中。这就搞得人人自危了,那张磁盘成了魔物,都想拥有,一来自保,同时更可以制约他人…… 当时汪家在军方自拥一霸,磁盘内,怎会没他家的猫腻?只怕还不少,所以汪启正当然在乎这张磁盘。 种种迹象表明,磁盘最后捏在小齐手里的可能性最大。于是,这二十年来汪启正将小齐保护得特别好。不能让他死,小齐是个真妖孽,谁知道他会不会留一手。再一个,他若有朝一日醒了,至少局面能优先还是掌控在汪家手中…… 果然,妖孽威力大,小齐只动了动手指头,瞧瞧,局势就立显复杂。 宠重庆问起, 家宴上,两个面和心不合的后生晚辈也开始各有私心打起他的主意…… 所以,他现在需要一个“搅屎棍”甚至不惜荒唐的,再次搅乱这混乱的人心。以乱取胜,出奇制胜,一直是汪启正的拿手。 “上次你说‘架鸟’,我回去也试了下,就找这么一截树杈,”贝贝两手一比长短,说起话来倒一点不怯,可能因为正感兴趣吧。也没说多尊重小心,你啊你地直呼,当他是玩伴是老友,“训练一只百灵,把一个弹丸扔到空中,它去接没接着儿。” “当然接不着儿,架养的鸟一般得体大嘴硬,养锡嘴和交嘴鸟好,它们一次飞起能接连接住两个呢。” “真的么,敢情我是又把鸟种儿搞错了。”贝贝歪头一笑,冲天辫一晃,超级可爱。 有些孩子的灵气劲儿就在她超级自然的真情流露中,有些妖精的媚……那又全不在五官,她一个小动作就能将你全然拿下,叫你觉得,不是她这样一个五官还不行,太漂亮会失了憨劲儿,她这样,刚刚儿好! 拙勤殿前停稳了车,车上除了开头介绍那句晨曦“嗯”了一句点点头,再没说话,就听着这老少讲鸟去了。 元首先下了车,稍弯腰还在说“贝贝,外头风大,别迷了眼……”迷眼了。 贝贝皱着鼻子两个眼睛闭着,算领教了中都不打招呼就来的沙尘天气。 元首忙拉着她的手腕走进廊下,这才两手掰着她的头看她的眼睛,贝贝仰头眯着眼,眼泪都滑下来了,还在笑“看不见了……” 元首也笑“别睁眼,看这眼泪流的……”又没有擦的,左右看,随行人连忙上前掏出纸巾递过去,元首只擦脸庞的泪,拇指食指微撑开她的眼皮,轻轻吹…… 贝贝流过泪的脸庞红扑扑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眯着,又带着小微笑,反而媚媚的。元首对晨曦说“你带贝贝先去鸟圃,我去把南山召回来。”就是一股玩童劲儿,那南山放出去了,还真得他亲自召才召得回。 晨曦走在前头,贝贝跟在后头。晨曦当然对她还有戒备心,不会多言。 “哦哟,”宫里门槛儿多,长廊上就有,贝贝眯着眼哪里全都注意得了,一掺,差点摔地上,幸而两手撑着了。 晨曦回头,过来弯腰虚扶,手根本没挨着她,“没事儿吧。”口气不冷不热, 贝贝自己起身,拍拍手“没事儿。”微笑,憨憨的。 却, 晨曦心上竟无来由一微紧, 瞧这小媚眸子,眯眯的,超级不刻意,但是却感觉极水灵, 贝贝的小嘴巴最漂亮,接了她妈的代,娇憨一笑,格外真纯,隐藏美艳。 小姑娘整体给人感觉肉肉的,特别是还记起刚儿元首抱她过来时卷起的腰间衬衫,像颗鲜嫩多汁的小桃子,挺叫人想咬一口……女丸向圾。 贝贝不漂亮,却绝对是男人愿意抱在手心里疼宠的小宝贝疙瘩,又听话又嫩艳又娇憨又机灵,胆儿不大,冷不丁又直爽…… 好吧,这是贝贝决定装元首“小情人”时的定位,得符合一个小玩物的特质吧。 6.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何隽走进来,立在丈夫身旁,微蹙眉头“妈妈知道么。”鸟圃里,一老一少还在逗鸟。 汪晨曦两手插在西裤荷包里。没挪过眼来,淡淡说“一会儿会来看看吧。” “怎么会有这种事……”何隽小声说,汪晨曦再没搭话。 两口子站了一会儿,汪四川来了。 “妈……”何隽刚要说话,四川手一抬,“看看。”就站那儿远远看着父亲和那小女孩儿逗鸟。 “鸟儿驯熟后,还可以让它学习打斗,以增进战斗技能,初时只可小试不能大斗,更不可与雀坛称霸的鸟王相拼,否则一遭败北,士气难振,从此未战先绥,曳兵而逃。怎么也不划算。”元首轻言耐心教, “哦,这跟学叫一个道理么。上次你不说那些生鸟没有十足把握决不可与善鸣的画眉靠太近。而且得放下笼衣,让它只能听到声音,不会照面,一发觉有不支。立即提走,因为不这样做,一旦失败有可能它就终生不唱了。看来鸟是个挺好胜又脆弱的玩意儿。”贝贝边撩鸟边说,也不看元首,看来兴趣浓厚。 “是的,”元首两手背后微笑地也弯下腰看着鸟笼内,“赶明儿弄只生鸟给你试试……” “爸。”四川走过来。 元首抬起身回头,依旧带着微笑“你来了,” 四川也带着笑“找到个小玩伴了。” 贝贝蹲地上呢,仰头看。 “贝贝,这是我女儿四川。” 贝贝起了身,显得略拘束,不过很有教养“您好。”称她倒为“您”,这是一种很自然的“认生”。 “你好。”四川笑着一点头,其实挺和蔼,问话却直接“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愿意和一个老头儿玩到一处儿呢。” 贝贝也直接“他不是普通的老头儿,地位高。见识广,又亲切,值得玩一块儿啊。”都是大实话。 四川看向父亲,“是个好孩子,只要您高兴,我欢迎她。” 后面的何隽听了忙看了眼汪晨曦,晨曦面无表情。 四川又看向贝贝,“贝贝是么,全名?” “贝合。宝贝的贝,百年好合的合。” “好名字。” 四川走了, 她的态度更叫人措手不及,难道,真就任这么个小姑娘如此暧昧不明地跟在元首身边了? 可不就这么任着了,元首很喜爱她,连汪四川都没异议,谁还敢说二? 这位元首的“小朋友”,宫里人对她态度挺复杂。来历不明,自然有人认为她不单纯;也有人挺喜欢她,贝贝又不招人嫌,小孩子一个,就是贪玩,元首很宠她,也没见恃宠而骄什么的,住在宫里始终当游客般。不过态度好坏都不能够影响他们对贝贝的小心关照,到底,这是元首现下最亲近的人。 贝贝就住在元首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套房里。早晨,她会跟着元首晨跑,有时候也骑车;元首办公,也带着她,让她坐在小沙发上看书练字或者切鸟食,贝贝有时候也在院子里逗鸟,她现在也有一只画眉,取名“小西天”。午后,元首会带着她在大紫阳宫里走走,聊聊历史,说说趣事儿,有时也打球。贝贝不知道,她妈当年玩的篮球场现在依然启用,贝贝也在那里投过篮,甚至那架曾说“临时放着”的钢琴都在……日子就这么悠闲地过着,渐渐渐渐,人们也习惯了贝贝这个“特别存在”,毕竟并没有“yin乱不堪”,元首更似找着个投缘的小孙女儿,偶尔也不过环着她的肩头,她跑得满头大汗,亲手捋捋她的头发。不过,比“小孙女儿”又更亲近些,看得出来,元首越来越喜欢她,倒似有些离不开了,到哪儿都惦记着,也许也是老了老了,对于“喜爱的”,愈发依赖…… 这天,他们正在翠星湖边钓鱼。 元首在给她挽线,贝贝两手背后弯腰看着水里的鱼, 一人走近,看来是亲信, “元首,”行军礼, “恒明啊,来了。”元首微笑着压压手,示意他在一旁矮凳坐下,那人恭敬坐下。元首这时候看见贝贝探身子出去看,忙说“贝贝,小心点,现在那堤上青苔多,滑。往里站点。” “哦。”贝贝往后退了点。女丸节号。 元首又温和看向那人,手里的挽线没停,“怎么了,又有变化?” 恒明谨慎答,“今儿又动了下手指头。” “看来是真有可能会醒了?” “现在还说不准。”恒明顿了下,“我觉得为保险起见,您最好现在把他安置好,这么放在医院里,就是明处,实在……” 元首笑笑“明处才好,我还真想看看谁有胆子真来抢。” 贝和看着鱼,心思慢慢动。 她已经认识这个来的人了,叫邱恒明。只要来了,谈得一定是关于一个人:小齐。 小齐是谁,贝贝并不知道,但这个名字她已经听过一次,上次忠贤山,宠重庆也提起过一次。 从邱恒明和元首的这几次交谈里,贝和听明白一点:小齐知道的太多,所以不少人“望着他”,至于是盼他醒还是盼他死……其余的,贝贝不关心,唯一小悸动的是:知道的多啊,知道我舅在哪儿么……当然这时候也只是这般牵扯着想想,对此人并未入心,她来此核心之地的日子还不长,行事必须谨慎再谨慎,免得功亏一篑。 下午钓鱼,收获颇丰呢,留了两条,其余又放回湖里。这两条成了晚间餐桌上的佳肴。 这是贝贝第二次同桌儿和汪四川与汪晨曦两口子吃饭,知道他们一家“团聚”还差个承秀,好似他这段时间一直不在中都。 席间,又得知他家还有位不得了的小外戚,何隽的妹妹,何秀。因为话题全绕着她的“轰动大事”上了。 “秀秀在西都。”晨曦起得头,不过重点不是这,“小舅舅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在西都招来一场架。” “什么?”何隽睁大眼,显然不相信,“秀秀还没回来呢!谁和谁打架?” “童小周和小舅舅。” 这下,汪四川都看了过来。看来,童小周,很出名哦。 “不过不是他两直接动手,底下人混战。”晨曦淡淡言,不过这事儿都能从他嘴里亲口言了,可想,闹得有多大。 何隽这时候不知怎的……似乎愣了下。接着,又微笑起来“好啊,这也是秀秀的魅力不是。我家小秀秀终也是长大了,都能惹得男人们为她打架了……” 是啊, 这一架打得真有点大, 童小周才为承秀建的“功德牌坊”,全烧没鸟。 恶搞二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回到玉观音的怀抱》 1 “议长,夫人在小房。[燃^文^书库][].[774][buy].[com]” “好。”杨玄谨随木得庄园的管家上楼, “贝玉在么,”他当然知道卫贝玉的出身。卫家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虽一直沉寂着,西都却始终深深地打着他家的烙印。不久是卫泯忌日,杨玄谨也想通过卫贝玉了解一下卫观音的意思,看以什么形式纪念一下。 “他去寒溟寺为夫人请佛经了。” “哦。” 杨玄谨点头。走至小房前突然听见母亲愉悦的笑声,“你这孩子真会瞎说。” “谁在里面?” “哦,是分局的何爱宝局长,上次夫人去寒溟寺礼佛,是这位何局长负责警卫,夫人很满意,有时叫来说说话。” 何爱宝,杨玄谨也不会不了他的底,抛开政治因素不说,他们何家那也算赫赫有名了,祖孙三代,全是“玩字号”的祖宗。能招母亲喜欢。也不奇怪了。 却,门一推开,眼前一幕愣是叫杨玄谨疑顿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 母亲坐在轮椅上,旁边矮茶几上放着一盆仙人球。显然她的指头被仙人球扎破了,何爱宝正蹲她跟前为她止血……事实却是,他在用棉签为老太太止血的同时,一手还捏着一个很小的试管,老太太的血一部分流入其中……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突然来这么一茬儿,可不把爱宝吓着了!不过他也还算镇定,试管是一定要收好,赶紧密封放入口袋,又用棉签将老太太的伤口按住,“您按好啊。”老太太还笑着说“好”。她瞎的嘛,哪里知道爱宝这暗地里的“勾当”。 “玄谨么,没大事。爱宝给我拿来一盆南非仙人球,我自己不小心把手扎了。就那么点小口子。” 玄谨不想打搅母亲,“哦。看到了。”言语柔下来,看向爱宝的眼神可凌厉。 示意他出来。 爱宝不得不有些慌,你想想这位,年仅35就要登顶,那气场!……爱宝知道不能小觑他的手段,你现在是被他亲眼所见抽他母亲的血,他不弄个明明白白会饶你么。 爱宝正忧急,偏偏雪上加霜,他电话响了, 还当着老夫人的面,一直任它响不接可不行,爱宝肃着脸接起, 一听, “什么!” 属下汇报,乱大套了,香港路两头路都封了,许家和陆家拼了死命在抢亲呢! 这下更叫爱宝同志心急如焚, 师傅已交代胜玉的事都要及时跟他说,dna这事儿爱宝本想有个十足把握再跟他汇报,没想,急嘛急眼顶到杨玄谨跟前了! 不行,我不能误了师傅的事儿! 爱宝当机立断,也不顾场景了,立即拨通党长电话, “师傅,两件事:她是杨家人;另外,陆许两家在她店里闹起来了。” 杨玄谨已经走过来夺他的电话,确实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耍花招! 爱宝也算破釜沉舟了,今儿被他逮个正着,恐难以脱身,只这两件儿,师傅知道了,也算他没白下这番功夫。 一时房里大乱, 警卫上来将爱宝死死按在地上,手机已经被他摔得稀烂。 老夫人受了惊却不愿离开,“玄谨,怎么了!”她看不见,当然首先还是得信任儿子,质疑爱宝,关键是她听见了这句“她是杨家人!”巨节名划。 “谁是杨家人?”老夫人冲口问,看来她确实在这方面很敏感。 爱宝想露底就露底了,胜玉这女人经历也太坎坷复杂了,弄清一部分她身世的真相也可解解自己的好奇心,不枉我被人踩脚底下受这般罪。 爱宝依旧带着笑望向老太太, “您二十七年前是不是生了个小闺女儿啊,” 老太太一听,简直是立即就变了脸色,那情绪激烈的,“你说什么!说什么!” 杨玄谨忙蹲下来安抚母亲,眼神绝对冷厉地看向爱宝,话语却依旧轻柔,“妈,妈,您别激动,这是有心之人在故意勾您的伤心事呢。您生过囡囡,这也不是秘密,囡囡一生下来就夭折了,现在竟有人敢拿这些出来做文章!……”那是决不轻饶爱宝的眼神! 爱宝却是淡然一撇嘴, “那就奇怪了,夭折了?那怎么这姑娘dna验出来和您**不离十地是母女呢,莫非您背着杨家在外头……” “住嘴!”玄谨怒火中烧,示意警卫快将爱宝拖出去, 哪知,他母亲突然大叫一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那股劲儿真大,竟将玄谨都推到一旁险些摔地上坐着! 摸索着向爱宝这边来,唇抖得不成名堂,眼泪也开始往下掉,“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妈,”玄谨赶忙起身扶住母亲, 他母亲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声泪俱下,“玄谨,玄谨,囡囡没死,囡囡是真的没死!” “妈,你被蛊惑了,他就是利用您这个心理……” “不!玄谨,当年是爸爸妈妈骗了你,囡囡没有夭折,她,她是被人偷走了……” 杨玄谨愣在那里! 母亲的身子直往下坠,玄谨回过神,审时度势,示意警卫都出去,爱宝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在儿子怀抱里凄戚说出了尘封往事。 原来,玄谨父亲杨秉曾与妻妹有染,彭藏仪这个幼妹藏晴心计很深,一直魅惑得姐夫无可自拔。 后,藏议怀囡囡时发现这段奸情,杨秉见妻子怀孕辛苦,有悔意,回心转意回归家庭。藏晴也似愧对姐姐,孕期里“悉心照料”姐姐,实际歹毒心肠呐,用药害她,导致囡囡出生缺陷多多。 可到底骨肉连心,再多缺陷,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藏议亲手给囡囡腰间烙上了族徽佛头,那是决不放弃女儿的意思啊。 却,囡囡出生刚过满月,就,丢了……监控显示,藏晴抱走了囡囡。且这一走,杳无音信。 那年玄谨八岁,家里这种丑事叫杨秉如何启告诉儿子?儿子眼中,这个家一直充满温馨幸福,对父亲,儿子有十足的信任与崇敬……万般请求妻子原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悔不已的丈夫,想到儿子年幼还需要一个健康的生长环境,藏议含泪点头,决定瞒住这桩丑事,只说妹妹夭折了。 却,夫妻俩从未放弃寻找女儿下落。 直到十七年后,玄谨二十五, 藏晴突然出现在夫妻俩面前,那时她已生命垂危, 她抓住姐姐的手痛哭, “姐,我这辈子罪孽深重,我对不起你!……” 而藏议只想知道自己囡囡的下落,~笔 “囡囡呢!” “囡囡她……我把她抱出来,丢,丢到了玉门沟……姐,我第二天就后悔了,我在水边找了她整整三天!” 想想杨秉和藏议这时已年逾半百,囡囡的事是他们心中一生的痛! 杨秉多年历经政事,其实早已落下重症,加上伤疤被重新掀出来,不堪重负,突发心脏病离世。 而藏议也一夜而盲。 所以,女儿到底在不在人世,藏议都没有定论。 爱宝听其身世,再联想之后胜玉所经历种种……如何不感慨非常,这是个如何命运多舛的女子啊! 6.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怎么烧起来了呢?回到现场看看究竟吧。 “何秀,你怎么在这儿?” 大秀这里遇见小秀自然带着点意外。 “小舅。”小秀肯定随姐姐的辈分叫。 大秀缓和了脸色,微笑起来,“也是缘分不是。年前家里说起你的归宿,还提到小周了呢,这不,你们自己就遇上了。来,见过面了么?” 承秀虚扶着女孩儿的胳膊走向小周,“小周,这是晨曦的小姨子何秀,元首看着长大的,可算掌上明珠了。” 人们一听,倒吸一口气,原来如此尊贵的出身! 女孩儿倒挺淡静,不过随长辈遵规矩立那儿,不说话,不参与。 小周翘着腿靠椅背上坐着的。没动,还是那样儿。一眼不看女孩儿。微笑看承秀“不合适,她结婚了再说。” 童小周。童小周!就是这么叫人恨得咬牙,他从不避讳自己喜欢已婚的,管你是谁,天仙如何?元首掌上明珠又咋滴?他眼里。结了婚才算能入眼的玩物。 直接就打了承秀一嘴巴不是, 承秀倒是淡笑似无奈摇摇头,他的狗腿们有伶牙俐齿的出来“护主”了,“哟,周处还真是实诚,别人碗里的真就这么香?” 小周这边的绝不示弱, “掌上明珠可能更香。不如这样吧,先解决结婚的问题嘛。剩子,吃点亏,先收着,西山别墅一换出去,虽然脸上有点王八绿,可,贵呀!” 太坏了! 哪知,更坏的水儿是留给最坏的毒嘴里吐出来的, 何剩两手交叉撑脑后笑得像太阳, “搞不得,我俩儿可都姓何。保不齐五百年前还是一家,这沾亲带故的,对后代不好。”好了,爆点来了,“我胆子小,又没情种的根儿,自家妹子都弄,禽兽不如啊!” 这下好,掩着的粑粑水全掀起来了!“承言事件”说承秀恋妹就传得风言风语,这会儿前仇旧恨一下爆发! 自然是承秀这边伴着“血口喷人”的痛骂先动的手……总之,一场混战! 何剩真正是只鬼,说漂亮点,他是医生,斯文人,从不动手;说糙点,就是个娇气包,一打起来这货就躲起来了。 小周更不得参与这种混账架,他踢了脚蹲幕布后观战的何剩,“打火机呢,” “干嘛?”何剩抬头看他,不过还是从荷包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小周一打着儿,特随意地就点燃了幕布, 何剩站起来,笑,“你也不心疼?才修好啊。”又拿出烟耍给他一支,自己嘴巴也叼出来一支。 小周就对着那幕布的火点燃了烟,垂眼咬着烟低声说“烧了祭他娘的承家祖宗。” “走啊,”小周回头叫他,剩子两指夹烟,正用手机在录像,也不知道是拍火景还是混战景呢。 好半天烟子呛起来他才出来,小周以为他只是无聊。 哪知, 几天后,另一场饭局两人又遇上, 席间,剩子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就起身出去接了。 小周正好也出来方便, 就听见花坛边,剩子像搞谍报工作的,蹲那儿又点头又哈腰地讲电话, “方便方便,你说多长时间都没关系,贝贝,我给你发的短信你都收到了么……” 这下好,小周那个火冒三丈呐! 她给这狗剩子打电话都不给我打! “哦,好好好,我马上去。对了,贝贝,我们这边打了一架,我拍了好多刺激的场面,发给你看看好不好……” 剩子接完这样重要的“圣旨电话”回来了,出去“方便”的小周还没回来。 小周干嘛呢, 他立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简直气息难平, 一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指尖都在抠那手机了! 他想打过去,可是此时在气头上,实在拉不下这面儿,本来想好了的,这回杠也要跟她杠一回!就忍着不跟她打电话,看她多久想起我来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 小周面色沉郁,甚至带着哀戚,注视着窗外, 哎呀,小周都恨不得咬自己,实在没这个硬气了,一把抽出手机,按下那只每天不晓得看几多回,又盼几多回的号码键。小周手机里,贝贝没有名字,就是一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嘟两声就通了, 小周不说话, 贝贝也不说话, 最后,这次他杠赢了, 贝贝zhe一声“你不说话我挂了啊。” 小周出口就是“我好想你!你他妈在哪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叫他这样无助:能掌控却不敢掌控;想掌控却害怕掌控;一掌控就极有可能再也掌控不了…… 贝贝在逗鸟呢,“我在天上。” “在外太空我现在也去找你!贝贝,我受不了了,多长时间了?你得乃乃我。” 贝贝脸红了,想起上次这个大变态让自己要死要活的场景……(说明一下,此一情节就是6.7章节的删改情节,此处就不赘述了。) “呸,不要脸的货,你到底有没有正事说。” 小贝贝这样低声嗔简直要他的命,没出息的小周终究杠不赢她,求上了,“贝贝,我要求也不多,你想怎么闹就那么闹去,用得上我童小周你只管用,可你得疼我,不能天天疼,电话总得给我打吧,贝贝,你太狠心了,你心里真一点没有我?” 小贝贝半天不吭声, 小周眼睛都红了,“你说话呀!” 贝贝“嗯”一声,小声“下次补偿你。”要不没完的, 小周这才似要着点糖吃的,抱着电话开始更腻歪了“贝贝,我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那张照片把我这兄弟都摸的……” “变态!”贝贝气得把电话挂了。要死要活那次,童小周还拍了照,贝贝醒了后把他脸上都抓出血了又哭又闹要他删掉,死活他还是留了一张,说不能真绝了他这唯一的念想吧! 贝贝电话挂了,女司以才。 小周这头还有点发呆,他不觉得变态啊,他全是真情实感…… 贝贝这边低着头,心,也有点紧呢…… “贝贝?” 一回头,元首微笑看着她, 贝贝脸有点红,这是真实的小羞怯,“哦,这鸟怎么不叫了……”打岔说鸟去了, 元首一直带着微笑,没有过问她的小心思, 不过,看情态,估计刚儿对面和她通话的是小周……不觉,启正心底竟有些沉,小贝贝真的是个很和他心意的小人儿,越来越,不想放手了…… 6.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6 何剩很少来中都,他是个典型的东都人,爱热闹,但是不爱中都这种热闹。华贵得不自在。 今年建军**年的庆典和往年也没多大不同,主要不是整数儿。史诗大剧《忠悯》作为庆典压轴是夜在国家大剧院上演,元首亲临。 何剩也很少穿军装,他是军医,却更喜爱后面的“医”,“军”不适合他这个“斯文人”。 不过,今天的国家大剧院坐的全部是“军”,都是帝国最中坚的枪杆儿力量。 何剩和小周坐在三区第二排,好位置,视野好。 “那是陆宇亭的老三吧,听说最会‘一撮毛’。”剩子翘着腿手放唇边支着,低语见着人就想起来的人事儿。小周也是右腿压左腿,头仰靠在椅背上,垂眼低看。轻笑“嗯”了一声儿。 “一撮毛”就是职业撒纸钱的。在腰间扎条白带子,陪同丧家穿孝,出殡时。他走在最前头,每经过十字路口或机关庙宇,就把几十张碗口大小中有方孔的白色冥钞往天空撒去。绝不是瞎撒,要有讲究哩。一定要一条白练式的上去,高达九、十丈,然后像一群白鸽般的飘下来,使路人侧目然后鼓掌叫好才叫抛得拿手。剩子说的这陆家老三就是朵奇葩,从小爱练这“一撮毛”,你说是不是投胎投错了家。 “元首来了。” 何剩和小周的视线才挪到入口,一人过来微弯下腰恭敬凑何剩一旁说“何医生。全后的张景林主任想请您过去聊聊。”何剩放下腿坐直身子叹口气“得,领导召唤,这是正经主子,得我亲自去拜见,哪能劳烦他来请?”他所在的军二医直属全军后勤部,可不正管他的正经主子。 何剩跟着这人走上二楼去了。小周还是那么靠着睨向元首处……突然,小周眯眼慢慢坐起了身……他看见谁了? 小周不信呢! 定眼仔细看过去…… 小周放下了腿,人像僵了般定那儿, 是贝贝, 元首和一众大佬寒暄时,她站在靠后的角落里,难怪没看见汪晨曦。汪晨曦也站得靠后,他后面就是贝贝…… 直到元首落座,贝贝完全暴露在人前视野里了。因为元首完全不避讳,他要坐下时把贝贝招呼到手边儿,牵着,像怕走散的孩子。一同坐下,就坐在元首身旁手边儿上…… 这一幕绝不亚于景德园外的冲击!甚至更胜! 元首在如此万众瞩目的正式场合,全然不遮掩,不离地把个小女孩儿衔在手边儿上……她是谁!无疑完爆世人之心! “那谁呀!他家亲戚?” “不是。哎哟,我是听宫里人私下说什么元首得了个宝贝,爱不释手,以为是个玩意儿呢,原来是个女孩儿!……” “这,这从哪儿说起!” 小周指尖儿都掐进肉里! 元首要把她带在身边,他当然知道!可是……小周以为这事儿根本没成型!一来,贝贝说她回家了,再,元首对此的态度也似无意,应该没有下文啊!……小周那心呐,突然掐得似乎都要渗血!眼前一幕又如此激烈地刺激着他,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捂在头上,他真做蠢事了,他的贝贝就要被…… 小周站起了身,甚至人都有些浑噩,他摇摇头,保持冷静,向外走去。 幸亏没人这时候上来和他打招呼,要不,会发现小周脸色真是……卡白。不完全是愤怒,里面还夹杂一丝惶然不安…… 门廊静处,小周低头给贝贝发了一则短信,然后走出去,到了车库自己车前,简直是摔进驾驶室,一口憋闷的气始终不得出。 贝贝看见短信,小周说“你认得我的车,我现在在车库等你,你要不出来,我现在就冲台上公布你和他关系的真相。” 贝贝默默收起手机,坐了会儿,起身, 元首问“怎么了,” 贝贝说“上厕所。” “哦,要不要叫人陪你去,” 贝贝摇头。 元首说“快去吧,有事儿找谁帮你都行。” 贝贝点点头“我可能耽误久点儿。” 独自出来。 尽管是不少人瞩目她,可敢一直盯着她甚至跟着她的,可没人有这胆子。 贝贝故意在一个安静的洗手间呆了会儿, 再出来, 捡僻静处下到车库。不慌不忙,显出她的沉静。 小周从没这种挫败惶怯感,自己真是太在乎她了么,一步一步,纵着她把自己拿到这种程度,她骗我……我又不是不同意她跟着元首,我都那样表态了,她为什么还要骗我…… 小周仰躺在椅背上,一口一口呼吸,体会着呼出去、吸进来的每一口怒,每一口疼…… 一歪头,贝贝站在车外, 小周就那么歪着头地睨着她, 就是这么个孩子, 才20, 来历不明, 性情不定, 目的不透,巨圣吐扛。 我就这么一头栽了下去,还栽得这么深这么深…… 是的,饶是小周如此这般愤怒,受伤,脑子里却一丝一毫没有放弃的念头。他告诉过自己,就算她是个不死的妖孽,我也要耗进我一生缠着她。我要看见30岁的她是啥样,40岁我还要抱着她,50岁我还要吻她眼旁的皱纹…… 小周打开车门,侧坐过来,朝她招招手,又打开双手,一副要抱的模样, 贝贝两手放在外套荷包里,走过来, 小周一把抱得满怀,啥也不说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轻轻磨,直到磨到贝贝痒,他知道她这时候会张唇,他记得贝贝每个小动作小习惯……逮住她就是狠狠缠了,贝贝疼,终是拿出一手抵住他的肩头,最后,慢慢变成环住他的脖子…… 小周一把把她抱上来,另一手狠狠合上车门,一侧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这个深吻一直没停,小周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哼,什么时候会难耐地扭,什么时候会嗓子眼猫一样发出哭腔……这些,都是小周千遍万遍去想的,他一定要做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要比她还了解她自己。 贝贝扭的时候小周松了唇,俱是红艳艳。小周的车停得偏,几乎没多少光线,车又是从外完全见不到里的,更暗。但,彼此的眼神,却看得那样清晰, 贝贝撅起嘴“变态。” 小周“骗子。” 贝贝扭头不理他, 小周追着她“骗子!” 贝贝抬手指背摸自己的唇“我们是巧遇。” 就这五个字啊…… 小周想我对你到了多心软的地步,仅仅五个字,我就,舒坦不少了。贝贝,你可知,有时候我就要这种“五个字”,你一定要对我说啊,我的心已经软得再也撑不起“无言”了…… ... ... 6.1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7 贝贝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与元首相遇经过时,小周又弄上了。zi幽阁 贝贝揪他“你到底听我说没,就想着这事儿……轻点儿……” 小周仰起头,摸上她揪自己的手变成十指相扣。轻喘带哼“哪个男人碰见自己的宝贝疙瘩不想着这事儿,何况我这疙瘩面上还是别人的宝贝儿。幸亏那老东西不中用了,大半个身子都土里埋着,我的疙瘩诶,”小周又去揪她“你可别真插他坟头上飘寡妇旗啊。”言语毒上了,到底是有点恨怨,你就算有目的地也利用贝贝吧,犯不着这样如此张扬地到哪儿都衔着,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当然,小周这时候也恨自己,到底这一步走错了。 一懊悔无比,动作自然就凶蛮点,总像要不够。贝贝本来想安抚他任他呢,可就忍不住嘴巴上不饶他。小周对她真是直来直往地一点不带转弯。感情、话语、包括这事儿全掏心肝地直插而来,贝贝有时候还真难招架。太折磨人了,贝贝情难自抑地一缩,像绳索把小周缠得恨不能拿命给她,嘴里却是小叫“你怎么知道他不中用,他好着呢。” 这就是一场较量,你激我,我激你,反而越激越炽烈, 小周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烫人的呼吸。烫人的失控语调,“贝贝你真别激我,我做得出来的,弑君亡法的事我是做得出来的……”贝贝失神地手指插入他的发里“小周,到了,到了……” 童小周这车是好,它重啊。你看里面搅合成那样,外头纹丝不动。 两个艳货正揪一坨悠悠荡荡从云端上往下飘儿呢, 一辆车驶过来停到他们旁边车位上, 熄火, 车门打开又合上, 听见两个女声, “秀秀,等一下。姐就在这儿有件事问问你吧,” “嗯,” 顿了下, “在西都,你是故意去遇童小周的,是么。” 过了好一会儿, “是。姐,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秀秀,你为什么非要去沾他,你明明知道我不同意……” “是的,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他是你的梦,为了满足他喜欢‘已婚’的条件,你嫁给汪晨曦,结果又爱上汪晨曦,爱他的人更爱他给你带来的无上地位。可你心里始终还恋着这个梦,当家里人提起我的归宿,提起童小周,你受不了了,你嘴上痛骂童小周如何浪荡,不适合我,实际上,心里,痛楚万分是么。 姐,如果不是你如此强烈地反对,我对童小周这个人还真没什么印象。现在看来,他确实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秀秀……”女人的碎语里全是不信! “姐,既然你提到这儿,我也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童小周。我就想看看你的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想看看你‘顾此失彼’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女孩儿的声音倒沉淡。 “就为了晨曦么!秀秀,就因为父亲原说把你嫁进汪家,最后却是我嫁给了晨曦,你认为我现在的一切,应该是你的?” 女孩儿似乎在轻笑,“姐,难怪童小周只能是你永远的一个梦,你在乎的,跟他在乎的,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最后,女孩儿的声音很稳,“承秀和汪晨曦的恩怨你最好别参合进去,特别是关于小齐的一些事,为了我们家好,你只要稳稳地做好一个孙媳妇就好了。” 看来,女孩儿的心思很深呢。 车里,小周一直埋在她的颈窝儿里,没有动, 贝贝突然扭头衔住他的耳垂,“她们真爱你呢,为了迎合你,全要先嫁人。我也爱你,所以,得先嫁人。”贝贝心说,童小周,我没说谎,为了接近你我确实嫁给了盛捷。 贝贝的这声“爱”你知道多刺痛童小周吗, 小周缓缓回头, 刚才听来的一切,你说有一桩能撼动小周一分一毫吗!不过确有一点,重重敲醒小周, 是的,就是小贝贝立即捉住的一点:他爱“已婚”的。 小周靠在她唇边,“贝贝,”这一声喊得严肃郑重,从未有过的正式,“和你说说我哥的事情吧,” 接下来,贝贝静静地听,小周就这么靠着她的唇淡淡地说。世上的万事真是确有前因后果,就像她贝和绝不会无缘无故走上这条“寻舅之旅”,同理,童小周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就对“已婚的女子”“钟情”。贝和为了爱,小周为了恨;却有一点竟是一模一样:都是为了家人…… 贝和一时心有些堵, 小周的家事揭底叫她赞赏小周,也,一丝丝渗出了复杂的……她的原则,不利用好人。原以为童小周是个世人口诛笔伐的荡浪败家子,结果,现在一看,且弄错了,人不仅是一“守身如玉”的童子鸡,还是个这样有担当有情义的好弟弟?……贝和懊恼了,看了眼童小周,他深情地看着自己,贝和更懊恼了,竟是我在作孽了…… 贝和的懊恼,这么近,童小周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一时倒糊涂了,她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这么把老底都揭出来了,她还不相信我! 小周捏住她的下巴“你不信我的话?” 小贝贝水汪汪地望着他,眸子里何其复杂,被他狠捏着下巴也不反抗,倒是无尽的无奈,“怎么不信,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童小周啊,你得珍惜贝和这难能的真情流露啊,多不容易啊,她的话何其不似绕着拂柳的妖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心! 当然,童小周到底也是有灵性的,他没道行如何再和这小妖精揪斗下去? 如果这时候你顺着“她说好你就好”用“大善人”的形象走下去,那就完咯,明摆着呢,她不希望“你好”,童小周说过要做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人…… 小周贴上她的唇,轻笑,呢喃, “不好呢,贝贝,我童小周要好起来,这天下就真佛光满照了。巨乒状号。 提前告诉小主子吧,你家小周要行一件大事了。” 接着,在她耳朵边儿嘀咕了两句,贝贝瞪着眼一直望着他! 童小周多心细, 刚儿那两娘儿们的对话字字句句都是他, 却对他而言全是不在意的狗屁, 唯有一句时……“特别是关于小齐的一些事”,贝贝自己只怕都没觉察,她那时候夹了下他。贝和心之所望啊,随着耳旁越来越多关于“小齐”的轶闻……她多么想亲见这不死的妖孽那装满秘密的脑子里是否有她舅的线索啊…… “我要偷个人出来,姒小齐。这下,就不愁天下不大乱了。贝贝,天下一乱,那老头子就无暇顾你了,我可不就安心了。” 话儿是这么说, 可贝贝怎么就觉得……他是为我去偷的呢…… (今儿就一更哈,俺颈椎有点不适,得缓缓。明天继续哈。) ... ... 6.1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8 小周回到座位上了,何剩还没回来。此时,剩子有自己的战场。 回到何剩上楼那会儿。 进去,确实是他的直系领导召见他。亲切说了些废话,剩子也能挺官场地应付。巨阵斤巴。 寒暄了好一会儿呢,门推开,进来一人……何剩一挑眉,确实没想到。 张景林忙起了身, “小何,哦哟,瞧我这一喊,你们都姓何,还是本家呢。” 何剩也起了身,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纨绔气,斯文静稳一如他军医本范儿。 张景林向他介绍, “这是何秀。才从*国回来,斯荻的高材生,将会来我们全后审计署实习。对了,你们还是校友吧,何剩也是斯荻的……” “不是,我就在那儿混了两三个月的交换生。”剩子淡笑。 女孩儿一直本分立那儿,规矩,谦逊。该答答,大方有礼。 原来这才是张景林召他上来的目的,介绍完,借故退场。把“初识”留给两位校友自己完成…… 张景林一走,何剩的纨绔气回了身,坐回沙发掏出一支烟点上,睨着她“你倒花样不少。想不到汪晨曦的小姨子也是个不安分的货。” 他嘴巴毒。上次就领教了。女孩儿并不介意,走过来,自己在他对面的茶几边坐下来,两手肘搁在膝盖上,思量地注视着他, “我不否认自己不安分,是的,是我通过张景林想见见你,毕竟只有这样,你才肯静心坐下来听我说说话。” 女孩儿很厉害。沉稳里带着温婉,心机耍得也是不紧不慢。何剩睨了她一会儿,弹弹烟灰,浅笑“说吧”,此时这只大孽障心里何尝又没有自己的思量?嗯。再看看,再看看…… “我觉得你和童小周应该是面和心不合。” 上来就是这样直戳戳的话,显得利落也坦诚。 方式,何剩赞赏,但是,已经捕不着他的心了。像他和童小周这类“眼经百战”的妖畜,自己黑心烂肝的事儿做尽,其实内心深处还是“羡善”的,对他们有十足吸引力的还是人根子底的纯粹无华。 贝贝比这个女孩儿心机更沉,只怕手段也更深邃无痕,按说更可怕。但为何贝贝这样的“更狡诈”他们接受得了,这个女孩儿的作为就全然不屑呢? 就在根子底上。 就何剩这一路对贝贝的旁观下来,小贝贝有原则有底线,她用你们,都是摸着你们的性情顺着用,绝不会“僭越”企图多深挖一分你的黑暗,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她有分有寸,有斤有两,全是“顺水推舟”式一步一步来,如遇阻,她再变通,不急不躁,也不会因急功近利伤他人根儿上一点东西,哪怕那是个坏根儿。所以,像这样“挑拨离间”的事,贝贝不屑做,如果是她要搞童小周的人,绝不会借他何剩的手,哪怕他何剩本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女孩儿的底子不纯,倒叫何剩对她更满意了一分。是的,这世上除了贝贝能叫剩子心甘情愿“被她所用”,你其他人还敢想着心思来搞他的巧?何剩是玩弄人的祖宗,此时他愿意坐此地听你“心机展露”,殊不知,他眼里,你已然是棋子儿……这只鬼,看中了她的肚子。 剩子有钱绝非光靠他老子赏,作为一个有文化的恶魔,他赚黑钱的板眼可说“令人发指”。 学以致用,人是一妇产科大夫,研究的就是女人肚子里那点东西。别小看,关乎多少人“千秋大计”呢。现如今,越高端的人对自己子孙后代的质量越在乎,男的想要仙女的卵,女人想要天神的精,不能正常“打架”所得,就退而求其次吧,于是一门生意火爆起来:借腹生子。 说起来,宠重庆还是暗黑操纵这条“产业链”的?祖,后儿,他当政了,这些底洗得白白的。 再后儿,何剩学医归来,借他老子的门道,结识了不少当年这条链上的高手,于是,这不,小何医生把这条暗黑链锁重新拾捣起来,专给豪门贵院“组合”优良后代。 这是一套相当完备的产业,从“购精购卵”到“找完美的肚子”都能按照客户需求极尽能事完成。打个比方,一个老头儿看上他下属的小嫩妻了,想搞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可又想有个念想,和这小嫩妻有个孩子。这条产业链可以做到完全叫老头儿不操一分心,且神不知鬼不觉,小嫩妻根本丝毫无察的情况下弄到她的卵,比如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妇科检查?再找个老头儿中意的肚子生下来即可。 现在的情况是,肚子好找,可高质量的肚子不易得,因为客户对“孩子的胎里环境”也挑剔起来,竟也要漂亮的,年轻的,智慧的,高学历的,最好是处儿的……哎哟,越来越巧板眼。 所以说何剩能是个好东西么?胆子何其大,张狂得连何秀的肚子都看上了!当然,你不惹他他也不得把心思动你身上,这其实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剩子眉一挑,总要有点“姿态”,“别他妈瞎说啊,我和小周铁着呢。”装的几好喏,适时抽了一口烟,眼低垂,显然是“不实之言”的遮掩之态。 何秀“确实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很满意,不过又换了一种方式,婉转轻言, “铁肯定是铁,可童小周太强势了,我想你也不是个甘当人后的,不说超过他多少,至少相互尊重是应该的吧。” 何剩不做声。 “你觉得我不怀好意也是可以理解,这样挑拨离间着实不是光明之举,若非无奈我也不会找到你。”[妙*筆*閣~]miao笔ge.更新快 女孩儿娓娓道来, “我家和汪家是世交,我出生时,爷爷就和元首有过约定,待我成年,嫁给晨曦。那时候晨曦还没有过继给元首做外孙。 之后,我姐嫁给了晨曦,看来也是一段良缘,我和晨曦本也接触不多,这方面倒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我无意得知……我姐心里一直有童小周,竟是为了他那“钟情已婚少妇”而草率出嫁……这般荒唐,我姐固然有错,却也是痴情所致;童小周无错,此秉性却也实属无良。 如今,家里人又有意将我和童小周撮合一处。我找到你,不过想通过你了解一下真实的童小周,也许走近他的圈子能更看清他的为人,这样,即使将后来家里人有逼迫,我也好……” 女孩儿撇过头去,轻轻咬住了唇,如何无奈…… 是没见这头烟雾里的剩子,眼神何其讥讽, 妹子,玩错人了,真当我何剩是个花花无脑的凯子爷了?张口闭口童小周,想用这种方式吊他的胃口啊……当然我何剩管不着你和他的恩怨,爷看上的是你的肚子,耍耍就当乐子吧。 ... ... 6.1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9 汪晨曦没想到推开元首书房进去见到的是这副场景。 木地板上蜿蜒码着密麻骨牌,看上去像个繁体龙字。 元首卷着衬衣袖子跪着俯着身子摆, 关键是贝贝,衬衫扎在短裤里。露出丰腴的长白腿,年轻,结实,乍艳。 她正在指挥元首“那边歪了点,靠左。” “好了么,”元首听她的说一不二, 她歪着头,小辫子轻轻摆,“还往左点……” 汪晨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一刻的感受,是感叹元首老了老了竟要走上商纣夏桀的色晕昏令之路,还是鄙夷终太平盛世出现了这么个小妖精,亡不了国,却,不知对汪家会是何等劫数…… “元首。车已备好,可以走了。” 公事时刻,晨曦从来不呼“外公”。公私分明。 今儿元首要去京郊泰陵水库视察,本来肯定要把贝贝带着的,那边有时能见到海市蜃楼。可惜外头瓢泼大雨,景儿是看不成的,还怕把贝贝淋坏了,只能把她留在宫里。 元首小心绕过骨牌走到贝贝跟前,摸了摸她额头,贝贝昨晚有点发烧,今儿虽然照旧活蹦乱跳。可终究挂心。 “玩一会儿出点汗是好,可还是要记得吃药,” 贝贝乖巧点头,元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辫子。正转头要走,“啊呀,”贝贝一声叫, 多可惜, 晨曦进来拿文件,不小心碰到一张牌,结果……可想而知,多米诺么。 一老一小都看着他, 多少有些埋怨。 晨曦不似小周剩子他们,这位是从小就当“接班人”培养的。玩?概念里就和“丧志”联系在一起。所以,晨曦脸庞一丝在意都没有,淡淡地睨一眼已然倒下一大片的骨牌,先出去了。 不是别的,码一上午了。贝贝当然不痛快,可她骨头里没那使小性儿的基因,观音自小就培养她遇糟心事,第一个念头是想办法解决,务实点,不应该叫“沮丧”来控制自己。 小贝贝不过沉了口气,蹲下来一个个又开始竖。 你说,这种性子如何不叫元首更喜爱? 元首也蹲下来,摸着她的头“没事儿,摆牌也是磨性子,要觉得累就不弄了,非想现在摆好就叫外面他们进来帮你摆。” 贝贝没抬头,摇头“你去忙吧。”多少还是沮丧的。 元首上车了还不放心,交代侍卫官章程“贝贝在书房,她要你们干什么就帮帮她。” “知道。”章程忙点头。 这天儿是娃娃脸吧,一到泰陵水库,放晴了,海市蜃楼看见了,连彩虹都瞧得见! 听取汇报的时候,也许没人注意这个细节,元首侧头对他的外孙低语了几句,汪晨曦神态并不愉悦。 汪晨曦亲自开车回来接她时,章程依旧尽职立在书房门口。 推开门,又是叫晨曦略想不到的另一幅场景。 牌全部摆好了, 确实是副繁体龙字,遒劲儿清晰。 她抱着腿坐在靠椅里正吸着烟,眼神迷离地望着这副字……香烟确实是一种太勾魂的载体,再,才20呀,小辫子都笼罩在烟雾里,丰腴的白腿,专注略带深邃的眼神……真妖精! 显然见他进来贝贝也想不到,本能见着他就一烦躁,此时,他代表破坏,破坏了她的骨牌,还破坏了她的心情。 贝贝手指夹着烟一指,眉微蹙“你这次小心。” 晨曦却是望着她指头间的烟,淡漠中有不悦,“他知道你抽烟么,” 贝贝顿了下,望向手里的烟,一抬“这是他的烟,你不认得?你说他知不知道我抽烟。” 此时座位上的小女孩儿太妖孽, 她本抱住的腿因为松了手,微分,竟似大观音坐莲,不是圣洁,是太荡, 她指尖燃着的烟妖娆窜起,她的语气又那样厌烦你……其实,更勾你! 晨曦根本一步不想再踏进去,退在门槛阴影处,“你准备一下,快点,元首叫我来接你去水库。” 贝贝烟往旁边桌上烟缸里一按灭,配着她的坐姿,又那样霸气! 她踮着脚跨过骨牌走出来,一脸冷漠,看都不看他,走去自己的房间。 汪晨曦不在她的局里,没必要在乎这个人的感受。再说,此人一看就是个高冷范儿,也许也毒辣,也腹黑,却着实无趣,活着累,这样的人,贝贝觉得处着也累。 贝贝出来, 小辫子拆了,戴了个发卡,淡黄七分袖衬衣,照样扎在阔脚牛仔裤里,人字拖凉鞋。 晨曦心想你昨晚还发烧,水库那边温度低,你还穿这少。不过终究这提醒的话没说出来,车里暖和,再说一到那儿,元首见了都得先顾她,哪儿找不着一件外套? 车里,这样两个人能说什么?肯定无言到底。 晨曦开车, 贝贝右腿压左腿靠坐在后座, 头枕在椅背上垂眼看窗外, 往水库这一路会经过灏良区。 这是中都很富盛名的一个街区。 明娜的《鬼蜮》,**94年被搬上大银幕。电影里的灏良区和容颜不老的吸血鬼一样有种冷漠离奇之美。窄街,汽油灯,湿漉漉的街角,远远传来有木兰花和茉莉花后调的香水味,着实适合永生之夜。 贝贝第一次眼见这个街区,不得不承认,灏良区有与生俱来的灵力之美。神秘和灵力似乎早已编制在灏良的日常里。 瞧瞧这一路看过来的墓地。 贝贝知道灏良地势特殊,它在海平面以下十英尺,城下多是湿地沼泽,为了不让先人在泥汤里永眠,灏良的墓均在地面以上。而化装成鬼魂夜游是灏良最流行的公墓参观方式。 桃花曾告诉过她:这里每条街都有塔罗牌占卜的小摊子,每家香水店都牌子上标注特供一款巫毒之爱的魅力香氛,爵士酒吧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儿会悄悄附耳过来:“姑娘哟,爵士也是巫毒,表现的是一种附身状态,只不过用音乐与舞蹈表现出来……”呵呵,想起妈妈微醺地回想中都的点滴,贝贝也有种陶醉之感…… 贝贝很快就后悔了, 不该在这种灵美之处想起鬼魅啥的,太邪门, 果不其然,灾祸纷至沓来,巨岛肝亡。百度嫂索|-—桃花与奸臣 先是天儿再次任性地娃娃变脸,太阳没了,黑云大雨狂落! 通往水库这条盘山路,一旁是山,一旁是内海, 也许晨曦也有不祥预感,开得已经很慢很稳了, 但是,比不得老天威力, 突然一块巨大的山石毫无预示地砸了下来,幸而晨曦稳,躲避及时!……却,方向盘打大了,一个急冲,直扑内海!…… 没有尖叫, 贝贝是眼睁睁坠入那灵美之海,还在想,难道,真就此永生了么…… ... ... 6.2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0 怎么会就此永生?这是一颗小硬命。 幸而靠右的车窗均未关,贝贝像只肥坨坨的美人鱼钻了出去,可回头一望呐……这时候不都该自救么,她不给他添麻烦都不错了。怎么……他还拖起我的后腿了? 这是拖后腿啊?这是要命! 告诉你们,你谁想整死汪晨曦,直接将他丢水里,了事儿。 他不是不会游泳,是在水里受过刺激。十二岁的晨曦随父亲去海下探险,他的脚被水草缠住,抽筋,父亲明明就在前面,他叫也叫不出来,幸亏父亲警觉回头立即过来施救……从此对水有种恐惧。也别说他胆小,茫茫海底,叫十二岁的他就清晰体会到无助、亲人的近在眼前却无法接触,残酷了些,当然刻骨铭心。 晨曦就在那里挣扎。仿佛一瞬回到十二岁,绑在身上的安全带是水草,他想喊照样喊不出来……真的见到一束光,晨曦绝望地想,听说人死前会有这么一束光指引你是去天堂还是地狱…… 咳,什么光,那是小贝贝的银白发卡。 贝和迅速解除了他的安全带,使劲儿掐他的脸,使劲儿!你他妈现在还犯迷糊,会不会游泳!不会游泳也别这么死气沉沉地呆着!动啊,老娘才好把你往外拖呀! 天。贝贝把他脸上都抓出血了,一束光下,哪里天堂哪里地狱,分明就是小贝贝! 晨曦醒过来。推着贝贝钻出车窗,一手环着她的腰奋力向上游,冲出水面! 两人重重喘着气,贝和待回过神回头狠狠踹开他“猪一样的队友!”自己奋力向岸边游去,趴岸上彻底没劲儿了,肥坨坨美人鱼终于摊那儿像面饼。 晨曦被她踹开一愣,还在想她劲儿真大,又见她像小电动马达“噗噗噗”游过去,最后“啪叽”摊那儿……真不知如何形容这滋味儿! 晨曦游了过去,右脸都是贝贝的抓痕。还有血丝子。 倾身要抱起她,贝贝无力抬手“滚。”贝贝体力透支,脑子却清醒无比!他刚才差点害死我!生死关头你发什么呆!老娘以后不能再发这种善心,他想死让他死去,见义勇为有时的后果就是连自个儿也得搭进去! 晨曦腰弓着。两手垂着,被她扒开也没不悦,好像在想什么……突然起了身又向海里走去。 贝贝不做声,就是转过头死盯着他。 晨曦在海边站了会儿,好像极力克服什么,一猛子又扎了进去。 贝贝头又放下去靠着,合眼。神经病! 贝贝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最后冷得眼睛瞪大如铜铃! 嘴里胡喊“我乃金刚萨埵!性坚如金刚,能破执断惑,无坚不摧!大日如来第一祖,我是第二祖!我主如来金刚法印,能摧毁忿、嫉、悔、昏沉……哎哟,我的妈咧,我怎么这么昏!” 可不胡话连篇了。昨儿这货就发了烧,现在又被冷水一浸,加之一番大体力付出,现下,更烧得一塌糊涂,简直把晨曦搞死了。 汪晨曦到底是治国的脑子,遇事极其清晰的条理, 先运用强大的意志力克服恐惧,再次扎进海里摸到车里。因为里面有卫星电话,有防水打火机,有一切可以自救自护的东西,来回几趟,能用的、还在的,全拿出来了。 再来到摊岸上的面饼跟前,已经快熟了!烫得吓人。 赶紧找避风处生火,不能把面饼就摊那儿晾着啊,得抱着, 她又不彻底晕过去,半梦半醒的,所以才折腾人。嘴里胡言乱语,因为难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晨曦在生火,她四只扒他身上“我的分身呢我的分身呢!”使劲儿扳, 晨曦一手往里添捡来的树枝子,一手抱着她还得小声附和“在这儿在这儿,刚才说什么了?修持金刚萨埵本尊密法能咋样,” 这小姑娘,别看瞎嚷嚷,佛学懂得还蛮多。 贝贝又瞪起双眼“我可止一切恶念,令不增长!我能破一切烦恼,增长无量无边福智!”嚷着,可她难受啊,又扭,又哭“怎么还不唱大悲咒还不唱……” 晨曦只有放下手里的枝子,抱起她来回走动,“我不会啊,你静会儿,听听海声儿……”贝贝不愿意,仰着头哭,可怜的小姑娘嘴巴都烧白了。晨曦直拍她,轻轻摇,“快来了快来了,回去就给你找和尚念……” 这何尝不是一场劫数, 治国,齐家,平天下, 被训练的心中全无一俗欲, 遇见一个发烧的小姑娘,竟是束手无策? 天上直升机,地下越野, 卫星电话拨通后,效率还是蛮高,不一会儿救援就来了。巨岛扑技。 贝贝被厚军大衣包裹着抱上直升机。 晨曦也披上送上来的军大衣,“车陷得不深得捞上来。”指示。毕竟是宫里的车,万一出了纰漏不好。 “是。” “元首还在水库?” “已经直接去医院了,说接到贝贝直接去131。” “嗯。” 晨曦上了越野,他还得去水库,那边有个部级以上会议他得收尾。 车上,晨曦喊了声自己的秘书“韩远,” 韩远回头, “你……”半天晨曦看着窗外又没吩咐, 韩远心里也纳闷,晨曦很少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刻,他想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呢,晨曦一直也没看他,望着窗外,淡淡说, “我手机是用不成了,换一部。” 韩远知道还有下文, 没想, “录一段大悲咒里面。” 韩远错愕。这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的人,开始,信佛了? 事实上,大悲咒这个时候响彻131! 这一次,人们算看清楚小贝贝对元首的重要性了,[妙*筆*閣~]miao笔ge.更新快 那就是要极尽他人生尾巴上的名声,不在乎后世如何评价,哪怕就因为最后这一耙定性为“昏君”也不容抹过小贝贝在他生命里的一席之地:我能给她的,定要给她。贝贝,我定要留在身边! 法华寺的大和尚们把大悲咒念得如泣如诉,比招魂更碎进人心。 131顶级现代医学与千年古刹齐鸣合奏,人心惶坠,元首这是疯了么! 不疯, 三天了,贝贝烧还没退, 人好似一息尚存, 如果滔天的大咒能换回她的康健,元首愿意不惜将大庙完全搬进医院…… ... ... 6.2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1 131。 童小周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只罩着深蓝牡丹暗花罩的鸟笼。 小周才理过发,更显眉目迷人。表情说不上来的淡漠,倒似些许不食人间烟火了。这与他在外的名声“交相辉映”一同走向极致:声名狼藉+一尘不染……想多了。小周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巨岛团血。 “我是童小周,元首找我要过一对儿虎皮鹦鹉,我给他送来了。” 这里谁不认得他童小周?特别是元首嫡系近臣,当然清楚他和元首的关系。 话儿一层一层递到楼上。传下来,“有请。”无人去掀开那笼罩儿看看,也无人去搜搜他的身,因为元首的侍卫官章程亲自下来接。 章程走前,他跟后, 穿过长廊,已经不是走在医院了,佛香梵音,好像真在超度一抹香魂。小周打了个喷嚏,手里提着的笼子似乎一震,他停下脚步稳了稳。继续往前走。 一直从梁上垂落到地下的帘布将偌大的病房分割成两个部分, 元首正在外头的水池边洗手,回头见小周进来,轻轻甩甩手接过人递过来的毛巾,边擦手边转过身来,微笑,“小周,我何时找你要过虎皮鹦鹉。” 童小周弯腰,放下鸟笼,解开鸟罩儿拉了起来……章程他们见状全警急护到了元首跟前! 里面哪是鹦鹉。一条灰黄眼镜蛇盘踞其间! 童小周立起身。鸟罩儿鸟笼上一搁,“这玩意儿我养七八年了,现在孝敬您了。” 元首也不慌,始终带着笑,拍拍章程的肩头“没什么,小周就是误会了。”他擦干手将毛巾递给一旁人,走过来。手背后弯腰看了看蛇,“这东西顶多帮你在楼下造成恐慌,你怎么冲上来呢?”抬头看他, 小周右手拉起军装外套前摆,腰间别着一把枪和……一颗手雷! 章程他们见了,谁不毛骨悚然!……元首和他的秘密忘年交这是怎么了?!忽的这般深仇大恨…… 元首抬起身,轻轻摇头“你真是想多了。” 小周挑眉“我事先是跟您联系过的,为何不回话。” 元首回头看了看帘布后。眉头轻蹙“情况不好,我怕你着急。” 小周不说话,抽出枪和手雷放在笼子上,进去了。 身后,元首情态不明。 房中央就摆着贝贝一张病床,各种仪器环绕,有些倒也用不上,备着了。 小贝贝脸白白地躺在床上,合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样集一切力量一切手段仅为退烧,当然有成效,烧退了,可人就是不醒。专家都解释不清楚,生理指标慢慢都恢复了过来,只能说孩子受了刺激,还在缓…… 贝贝瘦了,小周看了多心疼啊, 脱了军装外套,掀了一角被子,倾身抱住她, 贝贝穿着病号服,里面空无一物,小周一手插进去,摸…… “贝贝,”小周声音沙哑,“醒醒,我进去了啊。”就在那皱皱处轻磨,指尖真进去了些。 贝贝好像身子是一颤, 小周咬着她的耳垂“像你我这样的邪,老天野和降生大地。来开几扇门,来挖几座坟,负责贡献本能,不管抚慰灵魂。我们是世人最好的朋友,我们是世人最差的情人,我们彼此相爱,就是为民除害……”小周指骨进得越来越深,贝贝身子抖得也越来越厉害。 小周微眯眼细看她的神态,贝贝眉头像针刺了般一紧! “凤鸣!” 贝贝突然睁开眼! 人似有恍惚,却极力一甩头,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推开小周赤脚就那么跳下床,腿是软的,那是摔下床,结果都不容小周忙去扶她,贝贝又似突然来无穷的力量,自己跌撞爬起来就往外冲! “贝贝!!”元首和小周都喊,小姑娘却跑得极快,可谁又敢拦,关键是不敢随便去抱…… 按下电梯贝贝独自闪了进去, 人们看见的,就是一个一身病号服,套在身上空荡的小姑娘从电梯里冲了出来,一路向外跑, 接着,元首和小周乘另一座电梯都下来了,忙忙急急。 贝贝立在大厅门廊下,站着,喘着气看着那头…… “凤鸣!”冲了过去, 静夜思, 月下你是佛子初心, 你在,我就在。 路灯下,一尊小佛,青衣寡淡立在那里, 贝贝奔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这一幕挺震撼人心, 小和尚人们看不清他的面目,却他一人孑然**光源下,真给人无上贵气与天心月圆之感。 小贝贝拥住他的方式也很独特, 不是双手搂脖,那是亲人, 不是两手环腰,那是情人, 是一手上一手下全然拥背,这是所有物,是占有,是霸道! 其实贝贝抱着他,眼睛却是注视着外头的马路, “卫观音在外面?” 凤鸣不动,“嗯”沉声, 贝贝陶醉地在他脸庞磨了磨“长高了,凤鸣。” 凤鸣似乎挣扎了下,不过动作不大,“你没事了?” 贝贝却依旧在陶醉厮磨中“早知道这样能把你搞到中都来,我就该……”凤鸣要将她狠劲一推,贝贝此时却无比大力依旧死搂,在他耳朵边狠说“童小周他们过来了,你要敢坏我的事儿,我扒了你的皮!” 小周走近,渐渐看清小和尚的眉眼,竟是艳美如画。 他和贝贝身高相近,年龄相近,连身上的神秘感都如此相近……这种感觉刺痛小周,比眼见着他们抱在一起如一根所生的缠藤还要刺眼! 元首走在小周后几步,似宽容地看着这一幕,可待看清小和尚的眉眼,一顿…… 贝贝回头,一手竟还反抓着小和尚腰身的衣襟,生怕他跑了般, 微涩地笑“这是我弟,从小就送进庙里,认生,我两从小就心意相通……”凤鸣且不客气地推开她,这劲儿大,贝贝往前一掺,小周忙抱住了她,贝贝回头,凤鸣已拔腿就跑! “捉不捉,”小周口气轻,似笑非笑,眼里却绝对的冷。 贝贝这时候腿软,身子往下滑,小周搂着她跟着往下蹲。贝贝望着凤鸣跑的方向,轻叹口气“算了,强留不得啊……”显得些许落寞。 小周低头,依旧那副别扭的似笑非笑“那到底是我把你‘抠’醒,还是你这弟‘心灵相通’把你‘唤’醒。” 贝贝嗔他一眼小声“不要脸。”小周这会儿急了“要不要脸你都得跟我说清楚……” 元首这时走过来,先微弯腰看了看贝贝“还好么,” 贝贝点头,憨笑“烧过头了。” 元首也笑,又慢慢立起身,“这位小僧,好像哪里见过。” 贝贝心一紧,自己刚才是有点贪婪冲头,明知这是父亲不放心自己才把凤鸣送来,她跑出来,一方面是想要父亲看到她无大碍,再,也有点霸道的小私心,就此把凤鸣留下来……咳,正如后转念的这一想,强留不得,她已经快接近胜利了,还是别把凤鸣参合进来比较好。可一听元首这么说“好像哪里见过”,又不由心慌,凤鸣太耀眼,会不会惹来不必要的关注…… 贝贝仰起头,看起来专注,虔诚,“他从小就养在庙里,清静惯了,这次可能也是猴儿跟他说了我的情况,他不放心……”又看向大门口“还是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比较好。” 元首点头,“各有各的修行,不打搅。” 贝贝又看向小周,小周也看着大门口,“黑黢黢的,这里守卫森严,他怎么进来的?翻墙越院么,” 贝贝生气“你又怎么进来的?钻狗洞么!” 小周低头,一笑“他是佛,自然正大光明走进来;我是鬼,自然横着过五关斩六将闯进来。”又笑望元首。 元首淡笑摇头,“夜里寒,快进去吧。” 心照不宣。芥蒂,肯定是有了。 ... ... 6.2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2 童小周这几天老做梦,邪了,就梦见那小和尚一双眉眼,勾魂般瞄着自己。紫you阁小周一发狠恨不得抠出来!……醒了。 小周阴沉地想,这小秃驴我得再会会,不说累及贝贝,单说为啥我老梦见他?总要对自己有个交代。 且说童小周这边盯上了小和尚,何剩那头也钓了头大鱼,要把何剩笑死! 前儿不说何剩有条暗黑“借腹生子”的产业链么,面上当然没有剩子一分一毫的影子,全是个叫刘铮的在打理。 刘铮开了挺大一饭馆儿,名字奇巧,叫“贴秋膘”,因为他主营烤肉。 中都人所谓“贴秋膘”就是烤肉。在“炙子”上烤。炙子是一根一根铁条钉成的圆板,下面烧着大块的劈材,松木或果木。羊肉切成薄片,由堂倌在大碗里拌好佐料:酱油。香油,料酒,大量的香菜,加点水,交给客人,由客人用长筷子平摊在炙子上烤。因为炙子颇高,只能站着烤,或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大火烤着,外面衣裳穿不住,大都脱得只剩一件衬衣。足蹬长凳。解衣磅礴。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喝大白,很有点彪悍豪霸之气。 这会儿,剩子一手撩瓶,一手拨肉就在过瘾,刘铮亲陪在一旁,汇报工作。 “你上次说要个高质量的肚子。我找着一个。”剩子清淡说,他是boss,可遇着下边儿有难事了,报他这儿,他也办。不瞧上何秀了么。 “那好,不过遇见的这对儿有点邪乎。” “邪乎?”剩子这时还没当事儿,不过一挑眉, “陆家老三认得么。” “哪个陆家,” “陆宇亭,” “哦,那个会‘一撮毛’的。”剩子笑,上次国家大剧院还跟小周提起他。 “就是他,他现在跟承秀跟的紧。” “这我知道。” “奇怪的是,他找到我给我两个样本说弄个儿子出来,要那好肚子的就是他。” “那就弄呗,听说他两个闺女儿,欠儿子。” 刘铮瞄着他,挺诡,“不是他的。不知道谁的,可这两个样本验出来……是亲兄妹或姐弟。” 剩子一怔! 扭头看刘铮,“确定?” “这是程序,我怎么可能不验清楚。” 剩子突然丢了筷子一拍腿就在那儿笑哇! 刘铮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并不清楚传言承秀恋妹……望着剩子“我还在想这单接不接,挺造孽的。” 何剩弯腰低声说了承秀传言,刘铮瞪大眼“还有这事儿!” 何剩坏笑“更搞人的是,你猜老子给你找的肚子是谁,刘秀,汪晨曦的小姨子。这下真是太绝了,外甥女儿怀舅舅和小姨的儿子……哎哟,元首这家子热闹!”剩子乐得直拍手。 刘铮笑是笑,他们赚这钱昧心是昧心,不过绝不过了度,这种造孽事儿,做了怕遭报应咧,说与何剩听, 何剩慢悠悠坐下,“你放心,老子赚钱也是有底线的,这种缺德事咱不干。不过,你说那承秀是不是鬼迷心窍有点疯了?就爱自己亲妹子爱成这样了?这事儿确实邪乎,我得找童小周商量商量,毕竟和承秀有仇的是他,兄弟我能帮也只能帮到这个地步了,爆这大的料给他……” 给童小周打了个电话,话里也只说请他来“贴秋膘”喝酒。 童小周忙完过来,一进来剩子那个热情,“小周,来来来,今儿咱哥两儿得喝痛快,太他妈有料下酒了。” 小周谑笑“你就痴疯扳作吧。” 剩子边给他倒酒边一挑眉,“不是我疯,是承秀疯了。”接着,说了邪事。 奇怪的是,小周听了才没他这快意,反而眉头蹙起来, “这事儿不是我们捕风捉影,承秀和他妹子是有迹可循,他妹子现在在闹离婚,那妹夫碍着承秀的势嘴巴紧,可憋屈样儿还是看得出来的。我觉着这事儿蹊跷得很,以前没觉着他对他妹子有这方面的想法啊,怎么就这近一年……” 何剩也细回想起来, “你这一说,倒像这人是有点鬼迷心窍……” “我觉得,承秀是被人魇了。” 这一说,何剩心惊!却丝毫不觉奇怪,因为他自己也曾被贝贝活生生…… “你记不记得前一段儿我对贝贝忽冷忽热,” 何剩现在是满腹心事,点点头, “我那也是被催眠了,我后儿就一直在想,是哪儿中的招呢?”小周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那段时间在中都,正好也是和承秀在聊疗养院的事儿……我想,催眠承秀和催眠我的应该是一人所为,可这是哪个孙子要害我呢?” 何剩一直闷不做声。即便如此,他也不认为会是贝贝所为,就算贝贝有过这方面的手段,那也是怕他沾她的来路。当然最重要一点,何剩信贝贝的人品,就算魇,不会魇人家的人伦,如此心狠手辣,绝非贝贝做的出来的事!可,到底又是谁呢?想想真挺可怕,神不知鬼不觉,就乱了这人的世代纲常,想想,这要承秀醒了……那种痛不欲生!…… “这人我一定要找出来。”小周沉声说, 何剩也点头,如此邪性儿,不光是为小周弄清真相了,剩子担心的是贝贝,那条道儿上,万一贝贝和这只无形的鬼遭遇上了……不行!何剩有点急,他得把这些赶紧也告诉贝贝,让她也有防备…… “对了,我本来还找着一个肚子,何秀……”如今共遇险敌,剩子也不和童小周计较利益得失了,全盘托出。 小周想了想,“看来咱这次真得做个大局捉鬼了。不过之前,我还有件事必须办了。”小周捻起一片羊肉烤上,意态又轻松起来。小周的心思你别猜。 何剩也放松下来,轻笑“那何秀对你,可用着心放招呢。” 小周也弯唇,笑意荡浪狠毒,一点不杀他的名声,“得,你现在把她叫来,咱也见识见识她的招儿。”巨岛在号。 这点何剩明白,小周轻易不见贱人,一见必有利用。看来他是想着何秀能用到他哪一途了。 ... ... 6.2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3 猴儿环着贝贝的肩头进来,贝贝历经一劫,得给她压惊,听说这“贴秋膘”不错。来尝尝了。 何剩先看见贝贝,那腰杆子一下直了,又不着痕迹看了眼背对门口的童小周,和对面的何秀。正是“套贱人”的时候,贝贝来了,不好办。可何剩心又急,他“情报”太多,得立即跟贝贝汇报…… 剩子摸了根烟点上,漫不经心吸了两口,其实“眼耳口鼻神”全跟着贝贝移动,他们上楼了…… 弹弹烟灰,“你们慢吃,我去方便一下哈。” 小周看他一眼,不做声。何秀温婉点点头。巨他序亡。 剩子一脱离自己那桌儿视线范围,烟丢脚下一踩。三步并两步上了楼。 “贝贝!”那个激动。 贝贝回头,见是他,一笑“巧了。” 猴儿跟这货有过一面之缘,没多大搭理,四处看看,还在找位置。 剩子过来扶住贝贝的胳膊就开始嘀咕“小周也在下面,跟一个叫何秀的贱人在周旋,你要不要看看,我给你找位置,这家店是咱自己的。” 猴儿一笑“得,今儿我省几个子儿了。” 剩子也讨好“想吃啥尽管点,这儿没有的我出去给你们弄。” 贝贝也爽快“好。” 找了个视野正好往下瞧的, 猴儿说“今天来点白的吧。” 贝贝看了眼旁桌“他这儿好像都是大白。” 剩子说“别管他们呀,你想喝什么就有什么。” 贝贝微笑摇头“大白可以。只要别兑了水。” 剩子说“给你喝的他敢!就是大白冲呢,怕你喝不惯这味儿。” 猴儿点了支烟,“你小瞧她了。”剩子忙摆手“不是那个意思!”贝贝微倾身抓住他的手腕“何剩。今儿这酒我得敬你,上次栎冒那事儿多亏你了。我记下了,哪天你需要我出力了。万死不辞。” 这是真贝贝!何剩被她抓着手腕那心扑通地跳哦,“贝贝,帮你我说过是心甘情愿……”贝贝点点头“我知道。”松了手,笑得可漂亮了,贝贝五官不算顶美,可贵在诚挚拿人,这么舒心的笑,一股子纯真爽利,照旧迷死人。“我酒量还可以,你别担心我喝不尽兴。”这是对自己人的口气,剩子听了心该多暖喏。 这就是贝贝的爽,她说敬你那就一心一意陪你喝,绝不会又生枝节地去瞧别的。一眼未看楼下童小周,和剩子猴儿微笑着低声聊。 剩子情报汇报完毕,“贝贝,你可得防着,催眠这事儿看来真是邪乎。” 贝贝摩挲着杯沿,垂眼,点点头,“多谢,我有数。”顺眼这才看向楼下童小周,女人温秀地在为他斟酒。 “你刚儿说童小周想利用这个女孩儿偷出来一个人,谁呀。” “姒小齐。这是个传奇人物,说起来话就长了,他原是前元首的女婿,有意思的是,冥婚女婿,前元首女儿死了后,他抱着冥牌结的婚……”贝贝又听得来不少小齐的旧闻,超级感兴趣的是何剩提到了小齐出事那天的日期,不正是她的生日吗!这下,贝贝对这个“小齐”有更多期待了,只可惜是个还没醒的木头,否则真想知道自己出生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要不得的大事儿…… 你说这叫心有灵犀不? 贝贝刚一瞥眼往下望去,和小周那就是目光对目光撞个正着儿! 反正小周就有那么点邪性的感觉,这何剩一去半天不返,本也不在意,可就觉着心上开始软软毛毛的,往那楼上眼一溜达,看不见人身子只看见腿和脚啊,小周那心就开始发紧了。 他若无其事起身,好似到那边添佐料,特意人往柱子后站了站,那就毫不避讳地抬头望着了,就等着捕捉贝贝这一瞥! 贝贝淡淡移过眼,喝了口酒“他发现了。” “谁,小周么。”何剩起了身往下瞄,小周已经回位了。剩子放下筷子“我去把他换上来吧,他这心不定的,甭把事儿还搞砸了。”下楼了。 猴儿笑“我喜欢这位,狗腿得多实诚。” 贝贝点点头“他算个真性情的人了。” 不一会儿,小周上来,看了眼猴儿,坐了下来。 “这位就是猴儿,” 看他多好的记性儿,贝贝通共就在他面前提过两次猴儿,一次,解释和元首偶遇;再就是解释凤鸣那会儿。 贝贝就是微笑,猴儿起了身,也不大搭理他,“我出去打个电话。”算把地儿腾给他两儿了。 小周看着猴儿下去,扭过头来看她“你到底有多少队伍,” 贝贝筷子翻着肉片儿“问明白就没意思了。”她这也算慢慢在向他们泄底吧,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其实这也算贝贝逐渐开始信任他们了…… 小周把她的筷子拿过来,“这肉太厚了。”又拿起刀亲手给她切小块,亲手给她蘸佐料烤。贝贝也就图清闲,两手撑桌边看他弄。 贝贝没扎小辫子了,戴着发卡。 小周看一眼她“发卡漂亮。” 贝贝可爱地摸了摸“元首买的。”动作可爱,话忒不可爱了。 小周沉了口气,手上动作没停,幽幽地说“你别总拿他撑我。” 真的,贝贝觉得这个时候的小周才是最叫她心软的, 贝贝给他倒酒“我们还没喝过酒呢,来,走一个呗。” 小周刀一停,睨一眼酒“留着吧,我只和你喝交杯酒。” 贝贝端着就凑近他“我喂你都不喝?” 妖精!她就是要撩他! 小周嘴巴开始有点弯了,手里依旧优雅地切着肉,“嘴喂就喝。” 小贝贝盯着他,一会儿,垂眼睨那酒,抬手喝了一口,反手慢慢推开长凳,蹲了下去,桌子下,就那么嘴里包着酒仰头望着他…… 小周那心都被她抠烂咯! 手里刀没丢,一手还搁在桌上,一手撑在凳儿上,俯身挨上了她的唇…… 他们这桌本就在角落,外人看来,就好像东西掉了,女孩儿蹲下去捡,男人弯腰帮忙找。实际,一口酒里全是烈焰!贝贝喘着捏着他下巴挨着他的唇低声“快点把小齐给我偷出来。” 小周多么温柔地盯着她“小妖精的尾巴终于不藏了?” 贝贝摩挲他的下巴“谁是妖精了,我乃三藏取经历经磨难。”嫂索妙筆閣桃花与奸臣 小周鼻子蹭她的鼻子“那我定是大圣忠心,为你保驾护航。” 贝贝这次将他吻全咯,可开心了。 小周他们先走的, 贝贝临走前儿,服务生送过来一个见方的盒子,挺深。 贝贝打开一看,里面摞着,全是发卡。超级漂亮。 猴儿望一眼“啧啧,童小周该是多着急你身上有老头子的痕迹呀。” (月底咯,攒着有小钻石的别忘了赏给贝贝吧,她会打发童小周给您们献吻滴,哈哈) ... ... 6.2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4 元首和贝贝打完羽毛球回来,贝贝正在里屋倒水喝,晨曦进来。这还是自出事后两人第一次碰面,晨曦刚想问问她身体养得如何。元首进来了,终没开口。 “贝贝,我们才看过的昆明菜的菜谱呢,”元首问, 小贝贝嘴里还包着水,走上梯子,“这儿呢。”就那么居高临下晃了晃。 元首仰头,“今儿轮到你做还是我做。”这日子,过得该多悠闲自在啊。元首有贝贝陪着每日就不缺新鲜,做菜、酿酒、养鱼、种花、逗鸟、爬山、骑行、捕猎……元首真是越来越离不开她。 “我做吧,这儿标记呢。”贝贝就站在梯子上指了指书。 元首笑着“好”又出去了,晨曦跟出去。元首开会前儿还嘱咐晨曦,贝贝下午还要喝药,叫他们别煎太浓,现在他要不是离不开身。每回都是他亲自督促着。 晨曦把药端进来时,贝贝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她贪凉,这黄花梨的桌面脸挨在上面特别舒服,磨蹭几下就睡着了。 晨曦把药放在桌角,歪头看了看她, 贝贝这时候睡相还安稳,小嘴微张,很香甜。 刚准备过去拿毯子给她盖上,贝贝一翻身这下睡的不稳了,脸还挨着桌子,可怎么就像不舒服,小嘴巴一直在嘟囔,又听不清楚。 晨曦还是过去把薄毯拿过来给她披着,见她眉头紧蹙。一副难过……晨曦顿了下,拿出手机,声音调到最小。轻放到她一旁。 是大悲咒。贝贝渐渐又舒缓下来,平静了……巨扔鸟划。 晨曦不由露出浅笑。这孩子,会享福。享得还是佛福…… 晨曦是没见,身后门口,何隽完完整整见到了这一幕! 何隽有些浑噩地走在林荫小路上,细碎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没有暖意。 正如妹妹所说,她嫁给晨曦是为小周。 自己现在想来都挺荒唐,小周甚至都不认得自己!这桩“疯狂的单相思”源于一段师生交集。何隽曾在燕东陆军学院深造,听了小周一个月的课即被折服至此,那段儿,心高气傲的自己真下定决心非君不要! 执念亦魔,为小周她甘愿也玩弄自己的人生,其实细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负?自负自己一切所欲全能遵照自我所念完满实现……殊不知,人生总有变数。世间有光彩夺目的童小周,世间也有内敛沉静的汪晨曦。像她这样出身大家的女孩儿,也许确实背负家族重任,但是,绝非眼浅只惦记着权柄荣耀。年轻时,小周是辉煌多彩的梦,那样绚烂,晨曦就算身世伟岸,个性看来还是太沉闷。但是日积月累下来,如何没有感情?却,依旧如一场单恋,晨曦太凉太静了,捂不热。她能忍着相敬如宾,想着,至少他们还有共同的家庭利益与责任,这样足够维系他们的一生一世……但今天,猛然间,如重锤骤落,不寒而栗,这种“以为”被击破了! 元首领回来一个小姑娘,汪四川竟然也是纵容的态度。起先,她明明感受的到晨曦和自己一样对这个小丫头厌恶到底的呀,怎么!……何隽脑子如何不乱,如何又不警声大作!……她立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和她的心意一样纷乱阴沉。最后她坚定地走进完全的绿荫下,已经没有任何暖意了:可以,元首喜欢她,反对不成就极力促成吧,待她成为第一夫人,晨曦那不知不觉稍稍冒头的……会克制止步吧。另外,孩子终究才是维系夫妻感情的坚韧纽带,这种紧要关头,我要能立即怀孕就好了…… 执念亦魔,贪欲求胜骤速膨胀下,亦能成魔。如困兽急于脱困的何隽找到了她的儿时玩伴,陆家老三,陆宇亭的幺儿陆航照。对,就是那个“一撮毛”能手。 咳,发现没,世间因果真有它严密的逻辑关联,请你不要轻易去试图“横插一杠子”,一旦爆出枝桠,怎的不就是惊心动魄的“地动山摇”! “鬼迷心窍”的承秀委托陆航照为自己和妹妹留下一种, 这边何剩坚持底线拒绝了造这有违人伦的孽, 殊不知,验出来基因相近这是刘铮他们的暗黑工作程序,面上扯个理由不接你这单就是了,做到这一步已算仁至义尽,还会告诉陆航照你拿来的是近亲?承秀本就为赌一把,遮丑的心态更不会自己去主动告诉陆航照实情。于是,把这位“一撮毛大神”坑进来了。 现在,一直的心中女神,如今还是尊贵的第一外孙媳,找到自己,泄露心事:我急需一个孩子,就现在! “一撮毛大神”把自己甩纸钱的胆气拿出来了,“这么些年你和晨曦都没动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你……隽儿,你要真着急,我这里确实有个不损名声的应急法子,何不试试代孕?不是你的卵,不是他的精,就算将后来生出来了,你也能理直气壮去验,还能说这是当年我行善积德为人解燃眉之急……实际,你现在也只是想要一个鼓起来的肚子不是?” 好了(liao)好了(liao),这位“一撮毛大神”该叫“坑神”才对。他自己在坑底,愣生生把个“急功近利”何隽也拉下来了! “推荐”的自是那双孽缘样本,坑神还在想,如何不两全其美?承秀那头我事儿办成了,何隽这头我也抚慰到位了……坑神这事儿办得倒是极高的效率,国内这行当里最厉害的拒绝了,咱也不求他了,咱去国外,多得是只讲钱嘴又紧的“名医”……咳,唯有叹气了,只讲钱,只讲钱哇,还能对你讲“其他实情”么……这颗孽种,终是种进何隽的肚子里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明媚的四月, 也些许显燥热的四月,|. 中都尽管依旧“江山如画”, 却, 太多的诸如如上的“揪心”在蠢蠢欲动。 上头这桩儿,是看不见的, 下面这件儿,那就“惊天地泣鬼神”地叫人看得不能喘气了! 可好? “遗世妖孽”姒小?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全无迹可查的“整军事化黑衣人”干脆利落地从131抢走了!不知撼动了多少勃勃野心…… ... ... 6.2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5 童小周说“你真势力。”因为小贝贝戴着他买的一副发卡。其实小周笑得嘴就没合拢过,开车的时候,不时扭头看。 藏得真不远,和131就隔着镜湖。一个平常的四合院里。这种藏法其实最保险,大隐隐于市。还有,离131近,毕竟妖孽还是个半死的,他需要太多东西维持着。 贝贝觉得小周刻意搞这种氛围是刺激她的视觉,好似网住了一条世纪大鱼。 老屋子中央两根廊柱支起一间旱轩。中间一副草帘。左插枯黄之物,竖几根短杆。五支灯烛象征性由上往下照,轻摇。右侧放两盆无印莲花,高两尺。这些和现代仪器丝毫不冲突,配上小?美得不真实的脸……小周对她露出晚霞的微笑,美,不亚于小?。这是他对她的忠诚。 贝和两手放在薄外套的口袋里,与病床上这张脸相望,仿若二十年弹指挥间,他是缘起的因。她是缘落的果……巨讨东技。 小周慢慢在病床边坐下,侧身回头望着她,“贝贝,这一看,我挺不喜欢你和他站一块儿的感觉,好像你们是一家子,我是个外人。” 贝贝睨他一眼“我和你是一家子,他是上辈子的事儿。” 小周似笑非笑,其实就是忍着笑,小声“你要老这么势利地勾我,今后我可得成啥样儿?贝贝,你得给我留点余地,起码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能想点别的事。” 贝贝微笑“童小周,你超级会说甜言蜜语知道么。” 小周也笑望她“那记住了。千万别拿狠心堵我的嘴。” 不跟他腻歪了, 贝贝拿出手脱下外套丢到一旁,发卡也取下放到一边。 小周就这么坐着侧身歪头看她,眼神。深不见底…… 贝和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真丝衬衣,扎在西裤里。这是她出来这长时间首次的正装。尤见她对小?的期许之高……当然,同时“震惊”小周了!就这么换了衣着换了神态,她,全然不一样了……才说别拿狠心堵我的嘴,这会儿,她就拿狠心夺我的命!小贝贝时,我尚且捉得艰难,如今,揭掉那平易近人的一层,妖气冲天的贝和!……小周在惊慌,我该如何去捉你啊! 贝和跨坐到小?腰间,慢慢俯下身凑近他面庞,那滑落下来的发叫眼眸更凝神神秘,专注里嵌着大艳大美,大妖大祸,掠夺,全然地掌控。 “我叫贝和, 你如果听得见我的话语,请专注,抛却喜怒,留下心平气和,跟我走……” 她娓娓述着,轻言慢语似要走进你的内心深处……是的,贝和想试试用催眠术解解他的困局。他手指头没有活动过的迹象贝贝还不指望用到这,正是因为他有过几次知觉复苏的势头,用催眠试试,说不定能加速他的觉醒…… 哪知,她这一来,半死的人暂且没反应;旁边活着的,已然被她迷得死去活来的,差点被迷陷了进去!小周突然转身就把她扑倒在床上,疯狂地亲吻她“贝贝你想过我在一边吗!我一直在你身边呀!” 贝和也有点慌了, 哎呀,她真把童小周给忽略了。按说她又没“专注”对他,不该对他产生影响呀……贝和又哪里想到,她是一心一意在对小?,她的童小周是一心一意在对她呀!她有多下心力“专注”着小?,她的小周就有多下心力“专注”她,一心牵一心,一念牵一念,小周心系她都到了失魂落魄的地步…… 贝和忙捧住他的脸“小周!我是贝贝,我在这里!你看着我……”两相对望,小周的眸子里只一个贝贝,贝贝眸子里只一个他……小周叹口气,埋在了她的颈脖里“贝贝,给我留点余地吧,多看看我,否则我会越陷越深,越陷越深……”贝和侧头亲吻他的额角“嗯,对不起,我太急于求成了,忽略了你在一边……”小周摇头“不是,你还没懂……” “不是让我跟你走么,怎么,停了……” 骤起的声音,很微弱,却已经震愣了贝贝和小周!两儿同时向他望去…… 男人还没有睁眼,眼皮却在如翅扇般轻抖,二十年没睁开的眼呐,需要的力量可想而知! 小周到底是贝贝的小周,忙起身连带着把小贝贝也抱起凑到他跟前。 贝贝腰被他从后握着,脸靠近小?,欣喜地盯着那眼,那唇,“醒了吗,小?,听得见我说话么!” 奇迹之门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她这么一脚踹开的,眼见着如翅扇般的轻抖慢慢就要消弱下去,贝贝回头“小周!”那是乞求,那是依赖。童小周稳稳地做她的“?天大圣”。松了抱她的手,走到门边“快进来看看!” 还是要相信现代医学,这才是真正的王道。 经过医生们合理地“刺激”,这才给这双二十年沉闭的双眼注入了更为强大的力量!小?,真正慢慢转醒了。 贝贝脱了鞋就这么四肢缠树般被小周抱着,两货俱盯着小?。 他的蹙眉有过来回两三次,才慢慢睁开了眼。如同被困暗处多时的人,医生还是对他的视力做了适当保护,光线调得十分柔和。 也许小?迷蒙的视线里,首先见到的,就是一个女孩儿回望的轮廓……这与他失去意识前的场景重合……那时候,桃花也是这么回头惊望着我…… “桃,桃花……” 不想,他喃出的第一个,竟是她妈妈的名字! 可想,贝和有多激动!像个要玩具的毛毛就要往他身边扑,小周无法,只有把她又放到床上,还是那样,两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贴着她的后背,一同“审视”这个初醒的妖孽。 “再喊一声,是喊桃花吗,”贝贝欣喜地“?动”, 果然,还处在混沌里的小?张嘴“桃,桃花,桃儿……”桃花与奸臣:. 贝贝微笑点头,“嗯,家里人是这么喊她,你是她家里人么,或者,你知道她家里人在哪儿!” 贝和想一?作气,趁着他思维还没缓过神套话呢。 哪知,你是和数年难遇的大妖孽“对决”呢, 小?半天没声了, 他望着贝贝,眼神似乎渐渐有了聚焦, 接着,说出了他“再生以来”的第三句话,依旧微弱,却毒辣不减当年, “你是桃花的贝贝?果然卫观音的种有了报应,长这么丑。” ... ... 6.2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6 贝和微笑“长得漂亮有用么,你长得这好,还不是荒废二十年光阴。卫观音怎么了,他娇妻在侧。女儿和满,一辈子过下来是他所求,如果这叫报应,我倒愿意也报到我头上。” 小?望着她,对她这番伶牙俐?倒也没多大惊讶,微微点头“说得好,我这辈子真似白过了……” 到底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真妖。二十年来,你道他真沉睡不省人事?痛苦就痛苦在这里,二十年多少人事在他耳旁过,骂他不死的,图谋不轨的,唏嘘不已的,他统统听进心里,可就挣扎着不得清醒。这种死不死活不活的状态,二十年啊!能把多少心性儿磨平,真有种“千帆过尽皆不是”…… 贝贝一直温和地看着他,细看,果得她父亲的真传,稳稳妥妥不急不忙地表达所欲,有种拿人却不掐人的气势。 小?再次点点头“你到底像父亲多些,也是,桃儿是个散淡性子,她会强求你什么。” 贝贝指了指自己的脸“倒回十年,你会发现我更像我妈,不仅性子还有模子。后来,我得病了。”她稍侧脸,左手无名指摸了摸右侧下颚。“从这里划了一刀,整个揭开,面部神经几乎整个都坏死了。”慢慢放下手“你可想我妈妈有多难过。我能保住这条命对她来说已经是大幸了,她还会要求我什么?不是个性。是母性。” 小?有显见的惊愕。他当然知道贝贝对桃花意味着什么,那是比命还重要的…… 贝贝也明显感觉小周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她一手撑着床。一手摸到腹上覆在小周手背上指尖轻轻安抚地抓了抓,眼睛却是一直温和地望着小?,“所以,我不能叫她更伤心了。你知道我妈虽说一生娇养,但毕竟身世单薄,她唯有一个至亲的哥哥,就这样不明下落二十来年,这难道不是悬在她心上的一把利刃,想起来就刺得血流?我见你刚儿醒来第一声儿喊的就是她,至少还是有些感情吧,只想问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桃逃的下落,人,是生是死,能否给我指个明路。” 贝和单刀直入,希望自己打出的这张“感情牌”有用。当然,她也并不清楚小?当年和母亲到底是友是敌,不过现下摊了牌也无所谓,他毕竟还没恢复,还在自己手上。 二十年前,就算是桃花本人问到他头上桃逃的下落,小?都不会松口,毕竟这是个太滔天的秘密,分量太重的筹码…… 现如今,正如前面所说,心境大不如前了呀。二十年,他诚如一个潜心尝道的行僧,修炼的,已不再是妖气,是一番看透,一番看轻,看淡…… 小?似乎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神渐渐移向天花板, “对桃花,我是有愧疚的,只渴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她一面……”接着,似乎又笑了笑“咳,还是算了吧,她一定是惧着我的,免得见了,又添她的心事。”他合上眼,再说出来的话,轻而沉, “桃逃现在应该还活着,不过状况应该跟我差不多,醒不来。 二十年前,我只知他一直在汪四川手里,因为他是汪四川斗你父亲以及姒诚最重的砝码。 之后这二十年,我虽然昏迷不醒,脑子还是清醒的。主治我的人应该也在主治桃逃,我听他提过几次,桃逃现在的状况比我还要糟点。所以,要查下去就先找到主治我的人吧,是个男声,阳脂口音。如果需要我配合把这人勾出来,也可以,就是要快,不管怎样,还是叫桃花见见她哥哥最后一面吧……” 贝和早已泪流满面。从小?话落到小周把她抱出来,她一直在默默流泪,好似替妈妈把这二十来年的泪水全流了出来,不是哭,就是悲伤的倾泻。 小周手里拿着热毛巾,贝贝盘腿坐在隔壁另一间房的床上,他就坐在她一旁,有时给她擦擦泪和?涕,看着她,也不打搅她,他知道贝贝这时候情绪有多激烈,难能小姑娘控制得这样好,唯有流泪在宣泄。巨讨扑才。 小周再次抬手给她擦泪时,贝贝握住了他的手腕, “小周,对不起,这就是我瞒你的事情。 我知道你对我来真的了,西山别墅你在池子里要我那次,我就知道了。可是我妈妈的事没完,我就不能完。” 小周坚持给她擦着脸,“我知道。” “我是卫观音和桃花的女儿,我真名叫卫贝和,宝贝的贝,平和的和。我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本就希望我一生平和,心事无忧。可我做不到。二十年我没有离开过我妈妈,她视我如命,我又何尝不视她如命? 有时候想想,富贵,宠爱,太多太多就是幸福吗,至少在我看来,我妈妈不是这样。亲人离散,才是至痛。” 贝和一直没看他,手,却牢牢握着他的手腕, “小周,我一开始就利用了你。我和何隽没有区别,都认为你对已婚的感兴趣,我嫁给了盛捷。我有手段叫盛捷一直以为和我发生过关系,其实……” “贝贝。”小周紧紧地搂住了她,“我知道,我全知道了,你一直是我的,是我童小周一个人的。”[妙*筆*閣~]miao笔ge.更新快 你能可想小周此时的心境吗, 那是一份至宝端至身前,老天垂怜!…… 贝贝却摇了摇头,心说,你还有太多的不知道,我和你的父亲差点就……我想对你坦白的,但是这涉及你父亲的私密。小周,直到此刻我对你说出这些,都是利用,我在“掠夺”你的感情只为叫你死心塌地助我一臂之力啊……贝和心深,她的情义天平在桃逃没找着之前是不会恣意倒向自己的。小周啊小周,终究还是我亏欠你了…… “贝贝,我能等。你放心,我也一定会倾我之力助你找到你舅舅。 是的,富贵,宠爱,满满地堆积有什么好。最亲的,最爱的,永远在一起,哪怕过着平实的小日子,那才是幸福。” 小周暖暖地说,心里灌满的,全是总有那么一日,他和贝贝过着的幸福小日子…… 殊不知,一桩忽如其来的“天婚”就要生生砸下来,童小周又该如何自处呢?该是真正考验小周魄力的时刻了。 ... ... 解释一下咱这个书名吧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回到玉观音的怀抱》 1 “议长,夫人在小房。” “好。”杨玄谨随木得庄园的管家上楼, “贝玉在么,”他当然知道卫贝玉的出身。卫家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虽一直沉寂着,西都却始终深深地打着他家的烙印。不久是卫泯忌日,杨玄谨也想通过卫贝玉了解一下卫观音的意思,看以什么形式纪念一下。 “他去寒溟寺为夫人请佛经了。” “哦。” 杨玄谨点头。走至小房前突然听见母亲愉悦的笑声,“你这孩子真会瞎说。” “谁在里面?” “哦,是分局的何爱宝局长,上次夫人去寒溟寺礼佛,是这位何局长负责警卫,夫人很满意,有时叫来说说话。” 何爱宝,杨玄谨也不会不了他的底,抛开政治因素不说,他们何家那也算赫赫有名了,祖孙三代,全是“玩字号”的祖宗。能招母亲喜欢。也不奇怪了。 却,门一推开,眼前一幕愣是叫杨玄谨疑顿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 母亲坐在轮椅上,旁边矮茶几上放着一盆仙人球。显然她的指头被仙人球扎破了,何爱宝正蹲她跟前为她止血……事实却是,他在用棉签为老太太止血的同时,一手还捏着一个很小的试管,老太太的血一部分流入其中……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突然来这么一茬儿,可不把爱宝吓着了!不过他也还算镇定,试管是一定要收好,赶紧密封放入口袋,又用棉签将老太太的伤口按住,“您按好啊。”老太太还笑着说“好”。她瞎的嘛,哪里知道爱宝这暗地里的“勾当”。 “玄谨么,没大事。爱宝给我拿来一盆南非仙人球,我自己不小心把手扎了。就那么点小口子。” 玄谨不想打搅母亲,“哦。看到了。”言语柔下来,看向爱宝的眼神可凌厉。 示意他出来。 爱宝不得不有些慌,你想想这位,年仅35就要登顶,那气场!……爱宝知道不能小觑他的手段,你现在是被他亲眼所见抽他母亲的血,他不弄个明明白白会饶你么。 爱宝正忧急,偏偏雪上加霜,他电话响了, 还当着老夫人的面,一直任它响不接可不行,爱宝肃着脸接起, 一听, “什么!” 属下汇报,乱大套了,香港路两头路都封了,许家和陆家拼了死命在抢亲呢! 这下更叫爱宝同志心急如焚, 师傅已交代胜玉的事都要及时跟他说,dna这事儿爱宝本想有个十足把握再跟他汇报,没想,急嘛急眼顶到杨玄谨跟前了! 不行,我不能误了师傅的事儿! 爱宝当机立断,也不顾场景了,立即拨通党长电话, “师傅,两件事:她是杨家人;另外,陆许两家在她店里闹起来了。” 杨玄谨已经走过来夺他的电话,确实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耍花招! 爱宝也算破釜沉舟了,今儿被他逮个正着,恐难以脱身,只这两件儿,师傅知道了,也算他没白下这番功夫。 一时房里大乱, 警卫上来将爱宝死死按在地上,手机已经被他摔得稀烂。 老夫人受了惊却不愿离开,“玄谨,怎么了!”她看不见,当然首先还是得信任儿子,质疑爱宝,关键是她听见了这句“她是杨家人!”巨节名划。 “谁是杨家人?”老夫人冲口问,看来她确实在这方面很敏感。 爱宝想露底就露底了,胜玉这女人经历也太坎坷复杂了,弄清一部分她身世的真相也可解解自己的好奇心,不枉我被人踩脚底下受这般罪。 爱宝依旧带着笑望向老太太, “您二十七年前是不是生了个小闺女儿啊,” 老太太一听,简直是立即就变了脸色,那情绪激烈的,“你说什么!说什么!” 杨玄谨忙蹲下来安抚母亲,眼神绝对冷厉地看向爱宝,话语却依旧轻柔,“妈,妈,您别激动,这是有心之人在故意勾您的伤心事呢。您生过囡囡,这也不是秘密,囡囡一生下来就夭折了,现在竟有人敢拿这些出来做文章!……”那是决不轻饶爱宝的眼神! 爱宝却是淡然一撇嘴, “那就奇怪了,夭折了?那怎么这姑娘dna验出来和您**不离十地是母女呢,莫非您背着杨家在外头……” “住嘴!”玄谨怒火中烧,示意警卫快将爱宝拖出去, 哪知,他母亲突然大叫一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那股劲儿真大,竟将玄谨都推到一旁险些摔地上坐着! 摸索着向爱宝这边来,唇抖得不成名堂,眼泪也开始往下掉,“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妈,”玄谨赶忙起身扶住母亲, 他母亲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声泪俱下,“玄谨,玄谨,囡囡没死,囡囡是真的没死!” “妈,你被蛊惑了,他就是利用您这个心理……” “不!玄谨,当年是爸爸妈妈骗了你,囡囡没有夭折,她,她是被人偷走了……” 杨玄谨愣在那里! 母亲的身子直往下坠,玄谨回过神,审时度势,示意警卫都出去,爱宝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在儿子怀抱里凄戚说出了尘封往事。 原来,玄谨父亲杨秉曾与妻妹有染,彭藏仪这个幼妹藏晴心计很深,一直魅惑得姐夫无可自拔。 后,藏议怀囡囡时发现这段奸情,杨秉见妻子怀孕辛苦,有悔意,回心转意回归家庭。藏晴也似愧对姐姐,孕期里“悉心照料”姐姐,实际歹毒心肠呐,用药害她,导致囡囡出生缺陷多多。 可到底骨肉连心,再多缺陷,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藏议亲手给囡囡腰间烙上了族徽佛头,那是决不放弃女儿的意思啊。 却,囡囡出生刚过满月,就,丢了……监控显示,藏晴抱走了囡囡。且这一走,杳无音信。 那年玄谨八岁,家里这种丑事叫杨秉如何启告诉儿子?儿子眼中,这个家一直充满温馨幸福,对父亲,儿子有十足的信任与崇敬……万般请求妻子原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悔不已的丈夫,想到儿子年幼还需要一个健康的生长环境,藏议含泪点头,决定瞒住这桩丑事,只说妹妹夭折了。 却,夫妻俩从未放弃寻找女儿下落。 直到十七年后,玄谨二十五, 藏晴突然出现在夫妻俩面前,那时她已生命垂危, 她抓住姐姐的手痛哭, “姐,我这辈子罪孽深重,我对不起你!……” 而藏议只想知道自己囡囡的下落,~笔 “囡囡呢!” “囡囡她……我把她抱出来,丢,丢到了玉门沟……姐,我第二天就后悔了,我在水边找了她整整三天!” 想想杨秉和藏议这时已年逾半百,囡囡的事是他们心中一生的痛! 杨秉多年历经政事,其实早已落下重症,加上伤疤被重新掀出来,不堪重负,突发心脏病离世。 而藏议也一夜而盲。 所以,女儿到底在不在人世,藏议都没有定论。 爱宝听其身世,再联想之后胜玉所经历种种……如何不感慨非常,这是个如何命运多舛的女子啊! ... ... 6.2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7 童小周这段时间一直在中都公干,跟着他的助手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工作严谨,认真负责。 这天小周无意听见她跟她老公打电话“你给我做的裙子掉了一个扣子。那扣子哪儿买的,我怎么到处找不到这样子的呀……哦,那还是回去后你弄吧。” 待人家挂了电话,小周问“你裙子都你老公做的?” 哎哟,把这大姐吓得,她这主子外头声名狼藉,对工作却绝对的一板一眼,底下人都怕他呢。 大姐都站起来了“我老公是个裁缝,裙子大多是他做的。”笑得有点尴尬,哪个会想到,能有和童小周聊起这些生活琐事的时候。 童小周点点头,微笑起来,“自己老公的手艺,穿起来是不是更合身?” 大姐被他弄糊了,啥意思? 小周忙解释“我是说老公给你亲手做的裙子。这番心意,即使样子、做工不是顶好,穿着,心里却是最舒坦的。” 大姐是过来人,明白了,老板恋爱了。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恋爱和结婚估计是两码事,可无论如何吧,冲他现在的态度,心里可装着对方呢。 大姐自然许多“我们是小家过日子,原本他就靠这个手艺吃饭,给我做件把衣裳裙子也是一种节省。要说合身贴心,那还是肯定的,毕竟他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都是一片心意。” 小周记下了,开车的时候都还在想,我还没见过贝贝穿裙子呢……小周不知道他这副沉思的模样多勾人。 红灯。奔ml350渐渐滑停。 天儿又有些躁, 车窗开着。 小周戴着墨镜,衬衣袖口卷着。手肘搁在车窗边,食指磕着下巴处,好像在看灯。侧脸惊人的美…… 他旁边停着一辆墨绿宾利exp10。中都这样的豪跑更多。 小周这时候眼里不会有车,更不会有车里的人。 exp10右侧车窗渐落,隐探出一张年轻美丽的脸,长发,也戴着墨镜。 “嗨,借步认识一下可以么。” 即使如此搭讪,女孩儿也有着高气质的涵养。 小周动都没动,可能墨镜里的眼瞟了下,又慵懒地移回去继续想心思。 女孩儿摘下了墨镜,这一看,眼睛真迷人,软软的声音再起“能认识一下么……”变绿灯了,奔ml350无情远去,女孩儿却没放弃,一直追在后头。 空后指挥学院门口。老学院了,它那大门窄,小周的车和一辆红星轿对了头。小周让了,红星轿先开了进去,小周随后。 却才进了门,红星轿停了下来。后门打开,汪晨曦下来,何隽也从另一边下来,不过站在门边没挪步。 小周只能下车,摘了墨镜,走近几步,伸出手,微笑“汪主任。” 晨曦也走过去几步,和他握住“小周,好久不见。” “你今儿是来……”看这两口子如此低调出行,不像为公事而来。 晨曦依旧是那么稳地浅笑,“何隽这边还有件工作没完成,”似顿了下“她怀孕了,我陪她过来看看。” “哦,那恭喜。”小周笑着说,看了眼那边何隽。何隽似乎看着这边呢,见小周移眼过来,看向别处……小周早已平常接着和晨曦说上“元首可得开心了,汪家都第四代了。” “议长身体还好吧,” “还好,他就是个操劳命,如今泡在前线了。” “可得保重身体。清元节议长会来中都吧,到时候你和他一块儿来宫里坐坐,不走那形式了,就陪着元首聊聊。近段时间很些烦心事,特别是小齐这件……” 小周心中冷笑,就知道你这特意停下来有心思呢, 摸我的底是吧, 小齐丢了,朝野暗潮涌动,你家心虚不少吧?巨系休巴。 “好,父亲来京,定当去拜见元首。”小周微笑磊落答复。 这时候,门口一阵躁动, 原来一辆宾利exp10愣要进来,门卫拦住了,劝其驶离。 它挡在门口,本大门就不宽敞,后面的车进来艰难,喇叭作起。 女孩儿从车上下来,立在门栏那头, “我绝非有意死缠烂打,我是个摄影师,就想请你帮个忙……”焦急地冲这边喊。 晨曦看向小周,微笑“魅力不小。” 小周戴上墨镜,笑得是他原汁原味的洒脱,丁点荡浪恣意“是中都的女孩儿太热情。”墨镜里,是不见小周的眼神锋利,见着晨曦神情里透出的那么些许放下心…… 小周上了车,扬长向学区里驶去,真正一眼未看门口的女孩儿,以及那边的何隽…… 真正是魔,就永远是魔,以为淡忘,以为克制,却一旦再次亲眼见到他!……纷乱的意念,躁动的心扉,失控的情感……连同他那好似遍地漫生的钦慕都恨上了。何隽最后望了眼那女孩儿的车牌儿,眼里全是冷漠。 两口子了了空后指挥学院的事,回到紫阳宫。 车上何隽还跟晨曦提起“你觉不觉得妈妈最近精神不大好,总似懒懒的不得劲儿。” 晨曦目视前方淡淡说“她是偏头疼犯了,晚上睡眠不好,这得多休息。” 何隽点头“要觉得中都太燥热了,可以找个清凉处叫她好好歇歇。” 晚饭时,难得元首又召他们一同用餐。生怕贝贝不自在,这种一家聚餐已经很少捎上她了。 汪四川是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元首问“怎么了,偏头痛又犯了?” 四川点点头,不过还是微笑“没事,缓过这个月份就好了。对了,贝贝呢。” “她吃过了,在给花浇水。”他和贝贝有小厨房,这都是知道的。 元首又看向何隽,“你也得注意着身子,刚怀上,人也容易乏,别太操心。”又看向晨曦“好好照看她,你们有这个孩子也不容易。”晨曦点头“知道。” “谢谢外公。”何隽也乖巧点头,顿了下,看向元首,似?足勇气,“外公,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现在一家子都在,我想,就我开了这口吧。” 晨曦和四川都看着她,不知她想说什么, 何隽抿了抿唇,轻言缓语“您如果真这么喜欢贝贝……就娶了她吧。这样,对贝贝也更公平……” 一时,桌上无言。 何隽心中擂?震天,她是提着多大的胆子说出这句话!桃花与奸臣:. 晨曦面上无波,心中却是……真不知如何形容!他想不到何隽会突然自作主张提起这,更难以明了这心里突起的一揪是为了什么…… 倒是四川好似渐渐放平了呼吸, 叫人想不到的, 她温和看向父亲,“小隽提起这,也不突兀。爸,看得出您也是真喜欢她,贝贝呢,也愿意这样陪着您。是该给她个名分,不管怎样,也是为着小姑娘的名声好。” 晨曦的心沉得更低了。 许久, 听见元首轻说了一句“好。” ... ... 6.2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8 贝和运笔写下两个字:凤鸣。 今日是他的生辰。 凤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身。巨池池弟。 不应似诗里这般凄孤意境,纵是凤鸣倔傲,贝和仿若天生对他有爱怜心。每到他生辰,必在他眉心重重一吻,曰“入世了”:你得沾点污浊气,否则,这藏污纳垢的世界如何容得下你。 可惜,今年分隔两地,亲不着了。贝贝放下笔,沉口气,明年吧。 而此时,一辆黑色红星轿正往紫阳宫开来。 车里后座, 付晓宁扭头看身旁的凤鸣,“你父亲说,若不是元首几次提起想见见你,他也不想你生日这天把你接到这里来。” 凤鸣依旧那身青灰僧衣,一直扭头看着车窗外。神情宁静。点点头“我知道。” 现如今见一次凤鸣,付晓宁内心的撼动就更激烈一次。孩子大了,眉眼开了,气质沉了,更显惊心动魄!凤鸣承接了他父亲和母亲貌相上的一切优点…… 淑清院前下车。 凤鸣跟在付晓宁身后拾阶而上,震惊了多少人的眼! 且还没到更要人命的时刻,之后发生在淑清院里的一切,才有绢入史籍的价值。 当然,这一刻也够人们大叹特叹了, 门廊下,宠重庆两手背后微笑着看走上来的出家孩子, 凤鸣抬头,“父亲。” 一声呼唤,由此掀开大紫阳宫里又一幕“惊天地泣鬼神”大翻覆的帷幕! 世人都知宠重庆有一子。名令桃。重庆爱之深、护之切,如掌上明珠,避世娇养。 没想! 竟是养在佛门。真正一纯净圣洁小佛! 惊煞人心,艳煞人眼。到底这是宠重庆的别样格调,养儿子。真正奉举双手向天养…… 重庆放下一手牵起他的手腕,“又瘦了些。” 凤鸣乖巧摇头“是抽条的时候。” 父子向葆光阁内走去。 与此同时,已有一对父子和元首坐于葆光阁叙着呢, 元首微笑地看着议长,“今日也就家宴,难得你和重庆都能来。” 兰吉稍点头“我还常来中都,重庆近年见得少,今天这种机会确实难得。” “还有更难得的,你看,你把小周带来了,重庆也把令桃接来了,加上我这一家子,”元首比了下他下手边的家人,四川、晨曦、承秀。何隽因有孕在身没有出来。“可不真是最齐全的一次。” “令桃也来了吗?”连议长都有此一问,可见这位“东都第一子”多令人期待! 小周还在想,是稀奇啊,今天终于能见着这传说里的“宠令桃”到底何方神圣了……真经不起人想啊,正玩味着,门口传来,“元首,党长来了。” 俱起了身, 小周还靠后,首先,他得站在父亲后边儿。只见元首慢慢走,迎了出去。 未见人影,只先闻元首笑着说“重庆,来了,就等你……”话语竟是戛然而止! 显然,是一种惊顿, 显然……是看见凤鸣了。 而此时,童小周也分明再次在暖阳清风下,看清了那张脸…… 这种世人皆惊的场面,重庆似乎并未觉察不妥也不介意, 他抬手扶着儿子的背脊,笑意暖和,“这是吾子令桃,法号凤鸣。” 凤鸣, 凤鸣! 贝贝当时的声声喊此时同时回荡在元首和小周耳畔!那样亲,那样亲……贝贝赤着脚不顾一切冲出去,仿若心的召唤,她看不见他,却知道他就在那儿……贝贝抱着他不松手,贝贝脸庞紧贴磨蹭着他的脸庞,那样亲爱,那样亲爱…… 元首似叹了句“真想不到啊……”确实,太多的想不到了……不过,也缓过了神色“还是那么灵气的一个孩子,上次见他,”元首比了个个头儿“才这么大吧。” 重庆点头“那时候才六岁。” 一同进来,重庆与议长、四川分别打了招呼,小周、晨曦、承秀向他问了好。 坐下, 凤鸣在最靠近门廊的位置坐下, 元首特意关照“那里风大,小孩子身子还是弱吧。” 付晓宁将一只保暖杯放在茶几上,站到凤鸣身后。重庆说“没事,他如今在庙里也干活儿。” “那是修行。”兰吉微笑说。 重庆感叹摇摇头“原是他刚生下来身子太弱,庙里清净,没想,一养就一直养那里了。” 寒暄着, 是没人去注意承秀的。眼光都集中到凤鸣身上了咩。 童小周此时心潮翻覆,也忽略了。 承秀在见到小和尚那一瞬!……神情的凝滞,那种混沌的惊惑与无所依之感交织……此时真没人去注意承秀了,否则,会看出他有多么的不同寻常!…… “令桃多大了,”四川开口, 重庆这会儿再次看向她,连同,付晓宁也看了过去……晓宁心中何其不感慨,世事沧桑,时间啊,你真正是最锋利的尖刃,刻划了多少善恶交织。这一看,四川竟似老了许多,花白的发衬着略显苍白的脸,好似行将就木…… “18。”重庆答, 四川微笑点头“多好的年华啊。”眼中竟然静暖得十分纯粹,叫重庆都有些恍惚。他与“她”交手二十来年,厮杀过你死我活,制约过不相上下,直至后二十载,彼此妥协里又彼此防范,彼此依存里又彼此憎恨,才维持了这二十载的和平天下……这一眼,叫重庆真正是心惊的!“她”一直是他真正的敌人,也是真正的同伴,重庆自认为对“她”是知之入骨,所以,这一眼才叫他心惊,怎么,“她”给了他一种就要“撒手人寰”之感…… “四川,怎么这样憔悴,哪里不适么,”重庆问, 四川轻轻摇头,依旧那样的浅笑“老毛病了,偏头痛,睡眠不好,没事的,过了这个多事的春天就好了。” 就好了……重庆总觉得有深意,可这场面又不好细究,留了心思,“她”到底怎么了? 四川起了身, 走到元首身畔,一手环住了父亲的肩头,看向的,是这些或熟识或亲疏的面孔, “今儿正好来得齐,有件事,我就替我的老父亲开个口吧, 他戎马一生,到了这个年纪,我也只惟愿他身体康健,心情舒畅, 我爸爸现在很依赖一个孩子,想在她的陪伴下走完余生, 他很疼她,也不想侮了这孩子的名声, 所以,决定正式娶她为妻, 我们汪家也在此立誓,定不负贝和,父亲百年后,汪家人亦待她如父如祖。” 话音才落,.! “不行!!”童小周早已跳了起来! 同时,付晓宁也似耳轰脑裂,“什么,贝和?!”且不顾礼节,竟也上前一步! 四川不受影响,心平气和回头轻喊, “老王,贝贝呢,” 后廊上一人恭敬答, “正往这儿来呢。” (钻石钻石,谢谢过1900了。嘿嘿。) ... ... 第一部 玉观音人物表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la 超多好](.la 棉、花‘糖’小‘说’) 桃花(缘起) 卫泯(议长   第一任丈夫) 卫观音(卫泯之子 第三任丈夫 议长) 程琦(卫观音前妻) 宠赢(党长 第二任丈夫) 宠重庆(宠赢之子 党长) 付晓宁(宠赢行助) 朱由检(推牌九联系人) 桃逃(桃花二哥) 姒诚(前元首) 张娆(卫泯之死辅助) 以下均为桃花同学: 梁冀 胡滚滚 方蘅 彭旭 周恒亦 汪敏 香亭(好友 婚托) 应科(高中男神 短命机长) 赵显(倒霉教育局局长) 梅梅 林豆(红会 狐朋狗友) 以下为观音女将: 柳滢 金茗 张彦(桃逃留在国内照顾桃花的人) 老姚(桃家律师) 童平(卫泯办公室主任) 唐殒(影星 重庆病人之一) 左廷奕(短命议长) 左幺(左廷奕之子) 邵青(四孽之一) 邵京(邵青兄长 党长) 徐延(宜宁市长 四孽之一) 姒望舒(姒诚之子) 郝文兵(极品渣男) 蒙丽(郝文兵前女友) 张朝阳(姒诚书记处主任) 邢森(卫家医生) 邢小力(邢森之子) 何进(重庆六道接班人 何剩之父) 艾微笑(汪四川之夫 姒诚第一笔杆) 甄蕴(歌手 企图借张娆上位)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部 玉观音人物表)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6.2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9 这是有意瞒着她呢,请来这么些人,聚在一起,贝贝一进来且想不到。 不过。比她脸色精彩的多得是,尤属付晓宁了,“贝贝!”这到底是当了她三年爹的,冲上来就拽住她的胳膊,“你,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在外面读书吗!” 好吧,卫贝和在外游荡了近一年,愣没撑到自己过生日那天……不错,凤鸣和她的生日整差一天。明天,如果不是有了这重意外,她还想着21岁,能在自己的出生地过个有纪念的生辰。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小周大喊“不行”时,童兰吉已经站起来了。儿子的心意“毒液事件”那次他已看清,冷不丁。元首竟要娶贝贝到底也让兰吉错愕。还有,这一看宠重庆竟也是立即站起,那脸色……你何时见过,宠重庆有过这样的神色!震惊,迷茫,甚至夹杂苦痛…… 是的, 重庆从来没有见过成年后的贝和,只除了她刚出生那会儿,他抱着她整夜守在桃花身边……二十年来,再没见一面!即使之后她一岁、两岁、三岁,付晓宁不断传来她娘儿俩的照片,重庆从未打开那些文件夹。卫观音接走妻儿,付晓宁也有不少与贝贝的合影,重庆更是不会去看…… 忠贤山那次。她的名字确实引起自己的不小震颤。但是,也许这就是一份自欺欺人,自欺“不见不想”就能减轻那份深重的痛愧……贝贝是桃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桃花的命呐,可就在她初生那段日子。他催眠了桃花,叫这个年幼的孩子三年不识生父…… 贝合。 他清晰记得她说她姓贝,百年好合的合。 实际, 贝和啊, 重庆也永远忘不了,付晓宁在那个初夏的傍晚,立在他身后,带着温暖的欣喜:卫观音给贝贝上户口了,取名贝和,家和万事兴的和…… 而更叫此一刻宠重庆抑制不住情绪的是! 他第一次见到,贝贝和凤鸣立在一处!…… 却, 贝贝接下来的举动,险些将这位天倾男神狠狠击倒! 贝和完全看不出惊怕,那份定然简直就如鬼生,控大局,定神明,行云流水。 她微笑地抬手拍了拍付晓宁的胳膊,靠近他微垂头,低声“付叔,这件事没有卫观音的首肯,我走不到今天。还有,记住,我所做的一切全为我妈,所以,你千万别坏我的事。” 你叫付晓宁如何表态?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妖孽……晓宁慢慢松了手,这时候叫他说什么都不好,只能亦趋亦步跟在这宝贝儿身后,那就是一份挡子弹的气魄,付晓宁这辈子未婚,一生这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都在她娘俩儿身上了…… 贝和扭头,直挺挺向凤鸣看去, 人也是直挺挺再无心旁贷地向他走去, 叫付晓宁和宠重庆全然措手不及的一幕发生了! 贝和上前突然举起双手牢牢扣住凤鸣的脸庞,重重吻向他的唇!……没有深入,就是紧贴,那样紧,好似要将他的唇锋挤破! “贝贝!不!” 也许小周也在心中如此痛喊着, 但是,没有付晓宁显得那样惊怕失控,他上前狠狠拉开了贝和!“贝贝,你疯了……” 贝贝的唇红如血, 凤鸣的,亦如。 贝贝在晓宁颤抖地拽抱里,如斗兽女王倨傲紧盯凤鸣, 凤鸣不断喘着气,眼神刚毅,呼吸却如泣如诉…… 贝贝轻笑“去年我说过要亲你这儿的,我实现诺言了。凤鸣,生日快乐。” 凤鸣颤着唇说“那今年的诺言呢。” 重庆突然拽起凤鸣的胳膊就往外走! 如果你去细看重庆的眼睛,里面红丝遍布!……他造大孽了,永无出头之日了…… 凤鸣被拽着一只胳膊回头在看,嘴里似呢喃着什么,突然大了声“贝贝。”其实声儿并不大,可重庆听见了。现在从凤鸣嘴里出来的每一声“贝贝”都煎熬着他的心!……“你,”却这一回头,再看过去厅堂里……这一幕还是生生看见了。 “小周!!” 童小周突然冲过来反手死死勒住了汪四川的脖子,同时,徒手砸碎一只杯盏,锋尖抵在了四川颈脖大动脉处!“贝贝,还等什么!”小周大喊,至此,全全整整献出了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 小周,她的童小周啊……贝和一身血脉激涌,“我乃三藏取经历经磨难”“我定是大圣忠心为你保驾护航”……贝贝用力挣开了付晓宁,冲上去揪住四川花白的发狠狠向椅背上摔去! “贝贝!” 这时候他们除了会喊名字还会如何? 不是不去阻止,是眼前一幕太撕心裂肺,那三人的表情压抑着你的心都不能呼吸! 贝和红了眼,深恨地盯着那张就近日老去许多的容颜,巨庄巨号。 美,还是美, 就算这般情势被如此残戾对待着,依旧美,甚至,竟然美出一番“圆满”出来…… 这叫贝和更恨, “桃逃呢,我舅舅呢,桃花的哥哥呢,”说着,贝贝的眼睛都湿润了,贝贝眉心狠狠一刺,“你把桃逃还给她!!” 宠重庆奔了进来!“贝贝……” 贝贝慢慢横眼看向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看来你也是知道的。都是些什么人呐,为了自己,就可以随意罔顾别人家的亲情血脉。我妈还不够可怜么,她从小无父无母,连着筋的,就这一个哥哥了。再怎么斗,难道就这一个桃逃是你们的死穴,二十来年了,愣是不让她见一面。”又直冲冲看向手里的四川“他是不是快死了,当你的棋子熬了二十来年,到头了,你就真这么狠心不叫他见见自己的亲妹妹?他唯一的妹妹!” 贝和的眼里颗颗滴落在四川的衣领处,顺着那狭窄的缝线渐渐渗进颈脖处早已冰凉。 四川看着她,[妙*筆*閣~]miao笔ge.更新快 从被小周制服,到贝和如此拼命地扯住她的发, 四川一直束手就擒,仿若,这就是她料想的一切,甚至,她期望的一切…… 四川慢慢移眼看向那门廊外, 那斜阳, 那隐约的花影, 那沙沙的风声……一切自有它的缘起缘落…… “见,当然要见,桃逃盼望许久了,盼了整整七千个日月,那是他的至亲至爱啊……去把你妈妈带来吧,这桩轰轰烈烈的事迹也该落下帷幕了。” ... ... 6.3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0 桃花扭钥匙开门,开门就冲厨房喊“观音!” 卫观音在切胡萝卜,后退一步看门口。桃花在换鞋,扭头看他一眼“跟贝贝联系了么。” 明天是小贝贝的生日。她不安好几天,天天把观音盯着,希望从观音举止里看出端倪。这是她闺女第一次异地过生,小时候就算庙里箍着,生日这天必须接回来。贝贝最大的节日就是她生日,这天尤为撒欢。观音过不了“错过她幼年”这道坎,生日这天最心软,贝贝最容易犯事。 桃花洗了手也过来帮忙摘菜,“贝贝给你打电话了么,” 说实话,她这模样跟防贼没啥区别。 观音睨她一眼“你要实在不放心,不如飞过去看着她,眼见为实,把她切实控制在你眼皮子底下,总比你这么虚实打探地看着我好。” 桃花撇下嘴“我才没那变态。我闺女还要谈恋爱呢。” 观音放下刀,转过身靠在灶台边歪头看她,“你想象你女婿该是啥样儿,” 十几岁的桃花,二十几岁的桃花,四十几岁的桃花,说实话真没多大变化,骨头里的傻劲儿该冒的时候直往外冒, 她真的开始“想象”起来, “起码,镇得住贝贝,不能她说什么他就跟在屁股后面跑。” 观音略点点头,“是这样。” 桃花还以为他赞同自己的想法呢,说得来劲儿了。 “还有,懂得要比她多,贝贝那自负。歪理邪说一弄,哎哟。这家还她当,那哪儿成。” 观音又点点头“也差不离吧。” 桃花手指头都拿出来点了。 “最主要,性子要软和,我的贝贝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他要禁不起磨,一点事情就不耐烦,我可不愿意。”哎哟,终究是自己身上的肉疙瘩,一点亏是不能吃的。 观音再次点点头“这点完全符合。” 桃花听出不对劲了,盯着他“有了?” 观音好笑摸摸?子“有什么了,” 哎呀这下桃花激动了,菜往旁边一丢,两手抓住观音的胳膊“贝贝有男朋友了?她跟你说的?你偷偷看见的?” 观音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捋顺她因为激动飘到唇边的发,柔声接着问,“你还没说年纪呢,” 桃花着急“哎呀,你快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样个人!” 观音不急不忙“你先说说年纪要求吧。” “那肯定不能是个老头儿呀,迟早被贝贝折腾得提前入土。” 观音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咳,看来就最后这一点不如你的意了。我还在想,要是年纪你不在乎,咱明天就能去参加贝贝的婚礼了。” “婚礼?!!” …… 二十年了,没想到这大祸害卷土重来,中都还是有异兆。这天儿特别热,和这大祸害来时的气势冲冲有得一拼。 真正的绝世美女你是没法儿和她谈论岁月的,她比岁月厉害! 绝世美女绝不止一面法相,思考、愤怒、凝望、上厕所,像佛一样。 大紫阳宫, 她走过无数遍的紫阳宫西大门地天门,一路开进去,畅通无阻。 哪里有水坑,哪里长杂草,她一清二楚,方向盘打得稳,墨镜下的眼神谁也见不到,唯有副驾上的卫观音一清二楚。怒意。她不能接受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儿当女婿。巨庄吉号。 付晓宁等候多时,心绪是激动的,见车停稳,桃花从驾驶位上下来,恍惚间,又回到从前,每次桃花从外面野回来…… 大祸害依旧钟爱黑, 深灰衬衫,黑色西裤,黑色高跟鞋。一个低马尾,不过比以前短点。 墨镜没取,看一眼付晓宁,“贝贝呢。” “在里面。她把汪四川锁在她床头,也不给她东西吃。” 桃花的嘴巴抿了抿,很严肃,“我得先见见汪启正。” 毕竟这位现在是元首,如此直呼其名是不好,可是她这会儿在气头上。不过细想,喊了也没错儿,按她第一任老公和第二任老公的辈分算,汪启正哪有她身份重?她家得势的时候,汪家搁哪儿玩呢。且,姒诚当政时,她“喂前喂后”的,也从没个正儿八经“元首”喊过咧。 “他在书房。” 桃花回头看卫观音,“我觉得你去把贝贝带到书房来比较好。” 她这会儿也生观音的气呢,好啊,父女俩合伙儿骗了她一年! 观音不和她计较,桃花这样个气势来面对这件事,是叫人佩服的。 一年里发生的事,观音知无不言,全没瞒她。到底岁月也把她浸泡到这个年纪了,脆弱肯定还是有,却已会用更坚强更成熟的想法来释怀,气归气,事情得处理。她也算命运多舛了,自是也有与命运搏击的一套法子。 两口子兵分两路, 桃花跟着付晓宁往书房去, 卫观音则随汪晨曦,是的,汪晨曦亲迎出来接待这位传奇神祗,一种不自觉地谨小慎微。千万不可小觑卫观音,仅从他闺女出来这一年,愣是玩遍权贵,生生没一人揪得出来她的底!这难道不是卫观音的另一种“一手遮天”? 行走间,卫观音有礼说,“我女儿行事有她自己的分寸,不过这次碰及到她最难以释怀的情感,手段极端了些,对你外公你母亲的无礼,请你见谅。” 晨曦忙抬头,“不会。这也算我们两家解不开的一种缘分。” 卫观音眼神淡了些,“这种缘分还是解开比较好。他日你当政,希望你能放给贝贝一个清净的未来,她喜好自由,就叫她自在地过她想过的日子吧。” 进去了, 留晨曦一人脑门一头烘热地立在门廊下, 他日你当政, 她喜好自由, 放她一个清净的未来……|. 句句都戳在晨曦的心窝子上,不知是喜是悲的……晨曦永远记住了这一刻。之后,他多少次立在这个门廊下,想起曾经这位神祗对他说起的每一个字,想起贝贝,想起这段气势磅礴的纠葛情渊…… “爸。” 房里盘腿而坐的贝和抬起头, “我搞砸了么,我妈是不是很伤心。” 卫观音在床边坐下, “你妈去见元首了,她不能接受这么老的女婿。” “什么?!”卫贝和一下跳起来,“我妈真来了!!” ... ... 6.3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1 观音扭头看女儿,“四川呢,” 贝贝又慢慢坐下来,“难道真还饿死她。小周送她回去了。” “童小周?” 贝贝垂着头点点。 “这件事结了,你有什么打算。” 到底是父亲了解自己,她是决计不会回去再弄那没用的学业。贝贝也没抬头,两手撑在膝盖上,显然经过深思熟虑,“爸,这次出来,我也算见了世面,真还给自己将来找着一个方向。”她抿抿唇,这才看向父亲,“我想跟着朱由检去干狩猎中介,我觉得那才是我想过的日子,”突然蹙起眉头“你知道我这个人定不下来,小日子,过得没意思。” 观音摸摸女儿的头。“童小周呢,” 贝贝眼又垂下去“别看他外面玩的欢,我觉得,他跟你一样还是个喜欢过安稳日子的。他家的事儿跟我们家又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责任感吧,我不能叫他这样跟着我混玩一辈子,他静下心来好好做事,应该成就不小。” 观音内心叹喟,他的贝贝还是心善,心也深,小小年纪,看得远,也看得太周详了。这并非好事,还是跟她从小得了那场病有关。过早地体会生死,过早地就习惯了孑然一身…… 观音为女儿心疼,握着她的手“不是我喜欢过安稳日子。是你妈妈从小就渴望安稳,我和你妈妈是一体的。自然就这样了。如果你妈妈的成长环境跟你一样,也是个爱闯的。我自然也跟着她满世界跑。所以贝贝,别轻易就把自己孤立了,有个人,你认准了,就尝试去信任他,你怎么就知道他跟着你过这样的日子不会是最幸福的呢。” 贝贝许久不做声,观音知道,像贝贝这样心深的孩子,有些事还是需要她自己去想明白,不是这样开解几句就能转变的。 殊不知, 门外, 靠墙而立的童小周,合着眼,默默地流着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否认,小周这时为自己心疼,更为她心疼。 要走进贝贝的心里去,小周全力以赴。卫观音的一番话着实打到小周心里最软最软的地方。是的,贝贝,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跟你过这样的日子,当一人的幸福感已经寄托在另一人身上时,形式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彼此陪伴…… 再睁开眼,台阶下,望见宠重庆一直看着自己, 小周不顾满脸泪痕冷眼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 “小周,”重庆喊住他,“你跟我一同进去吧,有些事,你得知道。” 小周也无言,跟随他一同掀帘而入。 屋中一对父女见来人,也没表示出惊讶。 贝贝抬头问小周“她吃了么,” “吃了。” 贝贝站起身向他走去,捧住他的脸“你怎么了?”小周眼睛通红的, 小周不自然地脸一撇,眉一蹙“没什么。”要拉下她的手, 贝贝不放,这时候心突然一毒,扭头狠狠看向宠重庆“你跟他说什么了!”护爱之心溢于言表, 宠重庆自己在那边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口气仿佛回到年轻时代的他,轻佻戏谑,“我要一说什么就能把他说哭,找我拼命的应该是他老子,养个这么不中用的儿子,说都说不得。” 贝贝轻哼,“甭得意,你老子在地下要知道你这二十来年的勾当,会不会从坟里跳起来和你拼命。我妈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妈,你这么勾结外人害她,还真是‘中用’。” 宠重庆直接看向卫观音,“你闺女嘴这么毒,倒是十分中用。” 卫观音淡笑摇摇头,“只要她乐意,况且,她说的是实话。” 这是二十来年,二位男神首次碰面,情态氛围倒似没有变化。他俩前二十年做兄弟,连“小妈”都认了同一人。后二十年仇同陌路,彼此是彼此心里最解不开的那道结…… 重庆抹了下脸,点点头,“得,今天就是个交代实话的时候么。这话,我就当着你父女二人的面儿,对小周说吧,” 他抬头盯着小周, “不用去细打听凤鸣打哪儿来的了, 他是我和桃花的儿子,亲生儿子。 桃花二十二年前子宫长瘤开过刀,那时候卫观音怕她以后不能怀孕,保留冻结了她一部分卵子。 桃花生贝贝的时候,卫观音还在国外,我吩咐付晓宁拿回了这些卵子。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怎么给自己留后儿。 我本想让凤鸣和贝贝一天生日,无奈借腹那女人头一天突发状况,只得早产了一天。 卫观音回国后就被我催眠了,这一来就是三年,等他醒来再去找那些卵子,凤鸣已经一岁了。 我觉得他心知肚明,一直不告诉桃花……” 重庆点点头,垂下头,你如果看得见他的面容,那是抑制不住想哭的神色, 是的, 此时重庆就想哭,二十年了,他想当着卫观音的面说出太多的话,恨的,爱的,憋屈的,心疼的, “他不告诉桃花,确实是为我留了一条生路。 小周,你该勇敢地告诉贝贝,没有她在身边,再辉煌的日子这么过,也是死路。 我这二十年,因为有凤鸣,才觉得是在过日子。 观音要是告诉了桃花,桃花恨我催眠她,是不会把凤鸣留在我身边的。而我,只要是桃花要的,我也绝不会强留……” “贝贝,”小周忙抱住了贝贝的腰,贝贝身子晃动地仿若都站不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爸,他说的是真的……” 卫观音看着贝贝,也没起身,许久,点点头, “你十岁得病,那是第一次把凤鸣送到你身边,送到我们身边。我是有私心的,万一你需要,凤鸣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可以……” 卫观音这话是残忍的, 什么叫我有需要?我要血,凤鸣给我血;我要肾,凤鸣给我肾;我要心,凤鸣跟我心吗!巨来呆技。.! 贝贝抖着唇,看看卫观音,又看看宠重庆, “妈妈要知道了,会恨你们的,凤鸣也是她的儿子,凤鸣也是她的儿子……” 宠重庆捂着脸,眼泪终从指缝间淌了下来, “都是我造的孽,把你妈妈害成这样,她被催过眠,思绪更混乱了,即使解了,也是时而颠倒错乱,可就一件,她刻骨子里也忘不了,就是你,她的小贝贝啊,你要没了,桃花就真活不成了……” 贝贝蹲下去, 想起凤鸣那双眼, 真正,心都被伤没了。 ... ... 6.3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2 “今天索性就摊开了说,你知道桃逃的事?”卫观音开门见山。 童小周已经抱起贝贝放到另一张圆凳上坐着。贝贝望着宠重庆,她得知道她这一家子苦难到底到哪儿是个头儿。 重庆看向观音,沉了口气。 “桃逃具体怎么回事还只有汪四川说得清楚。二十年前,我确实见过他一面,也就是这一面让我下定决心给桃花催眠。” 他瞥向一旁,话语变轻,眉心蹙着的,尽是不忍, “观音,我记得你说过,五十岁定要娶到她,再不叫她颠沛流离。可想,她命运多舛,渴望的,就是安稳。桃花不像贝贝,她不能带着心事生活。这你也知道,牵挂一深,她根本就快活不起来。 我见到的桃逃,已经不成人形,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开始腐烂。痛苦的是,汪四川说他还有意识。他坚决不愿见桃花……也可想,他那副模样桃花见了!……相比下,从一开始就让她以为自己哥哥空难走了还好些,总比这样看着她哥……可是当时你不依不饶非要找到他,我那时候又在气头上……再一个,我确实也以为他着实活不过那一年了,没想,汪四川愣是下如此不可想象的心力让他至今还……观音,我承认当年,我有野心,有私心,但是,对桃花,我永远不可能真狠得下心,我看得出来,汪四川对桃逃那怎么可能是狠毒?” 正说着。突然听见门前急促的脚步声, 付晓宁忧急掀帘就立在门口,人似乎还有些恍惚, “快去看看吧,桃花她……” “我妈怎么了!”贝贝冲过来,付晓宁抓住她的肩膀,“无大碍,就是汪四川给她看了一段录像,”晓宁顿了下“是她哥哥。太多事情……” 观音已经出去,眉头蹙得紧,一路上内心极不平静,隐约有些了然……咳,重庆说得对,总也是当年就让她以为桃逃空难已死还好些,总比如今一切都明明白白掀了出来!…… 观音进去时,桃花立在窗边背对着门。似乎感觉他来了,回过头来,那早已是泪流满面,还带着深深的愧怕……接着。重庆和贝贝小周也赶来。“妈!”贝贝要冲过去抱住她,桃花却一抬手“别,”泪水不停地流,“让我一个人站会儿,跟你爸爸,跟重庆……”说着,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竟然跪了下去,“妈!”贝贝怎么过得得,跑过去跟着妈妈一同跪下,她妈妈俯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我代表桃逃,向卫泯、宠赢、姒诚忏悔,我罪孽深重……” 贝贝含泪冲汪四川嘶喊“你个恶魔!你到底给我妈妈看了什么!” 观音没有再去看桃花,他走到电脑前,按下了屏幕上的开始键…… 屏幕上, 桃逃躺在病床上,身旁全是医疗器械,可以看出一条命就靠这些东西全力吊着, 当然,这时候他的嘴还动得了,不过颈脖处已经见到腐烂的痕迹, 第一句,就是叫人心碎的, “桃儿,这是哥最后一次说话给你听了,还好,现在能录下来,不管到什么时候你能听到吧,也算哥在这人世还留了遗言给你。 别伤心,你哥不是个好人,现如今这样,也算遭大报应了。哥唯一的不忍就是,我的报应不爽还会连累你。妹妹,哥这一辈子过自私了,下辈子再还你吧。 桃儿,你哥一直在骗你,我根本不是什么经商的天才,我是个靠阴谋谋生的罪犯,用最卑劣的主意换取政客们的信任,用最残忍的手段获得商人们的钱财。 妹妹,你知道你哥有时候想法得多疯狂, 我写了一个手册, 里面详尽列举了,如何干掉议长,如何干掉党长,如何除掉元首……像个游戏。他们每个人的死都会很轰烈,很悬疑,很符合他们的个性。 议长死在床上,他年纪一把了,还那么迷恋你,必定得死的香艳些。 党长行武,鹰派作风,如此好斗,死在炮火里岂不快意。 元首教养孩子着实失败,他必然死在儿女债里…… 桃儿,我就是没想到,卫泯竟然真如我想……” 观音忽然按下了停止键,厉眼看向靠在最后面窗棂的汪四川, “一切其实都是他所想,真正实施的,是你。” 四川扭头看向他,微微带着笑,“你不觉得桃逃真是个天才么,他料事如神得都叫人心惊了。之后发生的桩桩件件,你真该去看看他那本手册,**不离十……”巨场岛技。 她两手垂着,真如撒手人寰,慢慢走向桃花,也无依般跪了下去, “桃花,你别伤心,也不必愧疚。你哥哥手上干净得很,没有沾一滴人血。 全是我,全在这双手上。”她抬起双手掂量了掂量,依旧微笑,“我这一辈子就为你哥活了,我要践行你哥所有的奇思妙想。这世上,桃逃是唯一的,再没人有他那样的思想,态度。 他完成那本手册,大概这么厚吧,”她还抬手比了比,“你想不到的,只用了半个月。桃儿,你知道你哥哥入迷的样子,像个顽童,手中的笔仿若被神佛握着,那样流畅缜密的,哎,”她叹了口气“一个王朝就在眼前塌落了……” 贝贝是心惊的,她紧紧抱着妈妈,感受着她的颤抖, 也许,最大的妖孽真是她这个从未谋面的舅舅, 不说他那听上去都离谱的“阴谋手册”吧,单只看他对眼前这个恶魔“下的蛊”!可不就像下了降头,痴迷若此,执著若此……在贝贝看来,这甚至都超越了“病态的爱”,是一种植入骨髓的信仰了……真有那么大的魅力? 四川此时也对上贝贝疑惑的眼,似明了她所想,一点头, “你舅舅是个容易让人着迷的人,当年姒望景与他相处短短不足半年,根本从来也没谈起过男女之情……对了,也许也就是从来没有谈起过,那女人就用生命想绑架他的感情……” 桃花跪那儿已经呆呆地望着一点不知在想什么了, 有些妖,有些孽,好似天生而成, 实际,怎会没有它缘起的因? 桃花想,桃逃如此极端的“恨国”,如何又和他年少“被留有案底”无关?完美主义的他,仅仅一块污痕,足以扭曲他一世的人生观。 (谢谢钻石过两千啦,哈哈) 6.3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3 “桃儿,你晓得女人的致命伤是什么。傻、装、拧巴。 傻就是想不明白,大处糊涂,小处计较。 装就是想不明白偏以为想明白了。不嫌累,端着个姿势,保持个状态,以为全世界都看着她,不成为焦点,不闪烁,就痛苦万分。 拧巴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心里想死了就是不说不做,明明得不到的一定要追求,明明是个胖子,却一定要减肥,明明热爱猪肉,却一定要吃素。” 桃花突然想起桃逃曾经说。巨场爪血。 年少时,娇养在屋檐下。没有当家成妇人,那时候要历经这样的打击,她着实够呛,可能扛不过去。 现如今,她闺女都能满世界晃荡成魔了,桃花觉得自己身上如果还有桃逃说的这三点致命伤就太矫情了。日子还得过。 观音端进来热水。毛巾扭干,递给她。她接过捂住自己的脸,弯下腰,两手肘搁在膝盖上。 观音在她对面的茶几边坐下,抬手扶住她的肩头捏了捏, “好了,事儿都过去了,你要学会想开,今儿当事人都在这里,没人怪你,你要自己还把自己往死胡同里带,那才是伤着更多人。” 桃花捂着脸点点头, 突然一呕, “怎么了?”观音忙蹲下去看她,桃花挪开毛巾,呕得更厉害了。“这几天就这样,老恶心。”她捂着自己的胃。 观音顺着她的背,眉头深蹙“你怎么不跟我说,” 桃花扭头一边“我不担心贝贝么。对了,重庆把凤鸣也带来了?怎么没看见凤鸣。” 桃花对凤鸣总有本能的亲近,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呢,桃花望着凤鸣那眼神,渴望里又带着克制,时而里的伤怀,时而里的释怀……叫观音总隐隐觉得,她似乎心里是明白的…… 桃花又呕,观音要扶她起身“得去看看。”观音的严肃叫桃花仰起头“你以为……”观音倾身抱她“我以为你有了。”桃花怔那儿。她自己不是没这么想过,可这几日她太焦虑了,担心贝贝,今天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呕狠了,她觉得还是情绪紧绷造成的生理反应……“观音,就算要查,回去再说。眼下……”“眼下最大的事就是你的身体,你以为这些过去的事还能叫我操心?”两口子正在争,突然听见西院儿一声掀天的尖叫! 此时,贝贝和小周也正坐在门外的廊下。 童小周是不会放弃的, 宠重庆的话更戳他的心窝子, 他知道现在是小贝贝最脆弱的时刻,也许她根本无暇顾及她自己的情感,小周不缺温柔,他明白现在陪伴她最重要。但是,小周更不缺侵略性,他一定要趁贝贝最心软的时候死死地往里钻! “抽烟么,”小周把烟掏出来递给她, 贝贝看他一眼,“你觉得这种时刻我还有胆抽烟么。” 小周抽出一根烟夹她耳朵上“好,等你有胆的时候再抽。” 贝贝把烟拿下来“别闹了。” 小周低下头“没闹。贝贝,我今后都没想和你闹,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贝贝望着他,竟有种泫然欲泣之感,她俯下头来额头顶着他肩头“你是被宠重庆的话刺激了。” 小周手里摩挲着烟盒,“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爸爸已经找我谈过了,我知道你们那次差点擦枪走火,我也知道了你和盛捷离婚是我爸出的力。不是我心大,我当时听了心里也别扭,可毕竟你们没怎样呀,再说,那时候你我心意都不明了,用那时候的感受来衡量现在的感受合适么。 贝贝,我还知道你计较什么,我爸不容易,我哥又那样,你觉得我就得有出息,童家还指望着我发达下去……”小周抬手摸她的发,又扭头亲了亲她发顶“你小小年纪,功利心倒也重啊,可是,这功利心怎么不用在你家上,卫观音就你一个闺女,你怎么不想着去继承他的衣钵把你卫家的荣誉延续下去?” 只听见贝贝耸鼻子,童小周这是一关关往她心里硬闯啊! “贝贝,你为我着想这么多我还是挺高兴的,说明你心里有我啊。可就像你爸爸说的,认准一个人了,就信任他呗。你还要怎么考验我?要不,咱还是打个商量,先过着,哪天你发现比我更好的了,叫我放手是不可能的,你还把我当小三用……” 贝贝框住他的脖子抬头堵住了他的嘴,哭音哼哼地,“不当小三了,就你了,就你个变态的童小周了……” 好吧,这头狂喜而下,小周还没来得及抱起他的小贝贝亲个够,一样的,西院儿那声掀天尖叫坏了好事。 西院儿,汪晨曦和何隽的屋子。 这声尖叫太惨厉! 大紫阳宫里的那些最似精妖的老鸦全震翅飞了起来! 也许,这才是妖世降临的最强预兆。 事实, 房中情形确叫人心惊肉跳! 何隽一身赤l,那还没显形的肚子,被刀刃划拉开一条足有一拳那么长的口子,所幸并不深,渗着整齐的血痕。 凤鸣晕迷过去一样,也是一身无物,无意识地躺在她身边。 而承秀, 赤红着眼,立在床边,手里还举着那把沾血的利刃似要向凤鸣的心脏用力刺下去! “凤鸣!!” 桃花这竭尽心力的一身呼喊,预示着,一段轰烈往事的尘埃落定, 同时,更妖冶的一扇艳烈大门缓缓开启了。 一年后, 四十六岁的桃花为卫观音产下了他唯一的儿子,卫贝玉。贝和二十二岁时有了这个亲弟弟。 同年, 大紫阳宫,何隽产下一女,满月那天,女儿神秘失踪。纷传,是近一年一直关在精神病院的承秀抱走,至此再无下落。 该神秘的依旧神秘,凤鸣仍在佛前侍奉。 该幸福的迎来幸福,贝贝和小周在人海里体会着他们细碎平实的默契与永恒。 傻,装,拧巴,还在人世继续横行, 只不过,这是另个故事的开始了…… (第六部《天婚》止。) (敬告,这个故事还没完呢,我在前几天的“释题”里已说,《桃花与奸臣》具有广义的寓意。下一更开始第七部《舅舅的骗局》,又是另一场别开局面的“寻舅之旅”。当然时间上又是一个大跨度。因为毕竟和前文有密切联系,我就不单独开文了,您可以当新文看,也可当续集看。还有,前文细节上没有交代细致的,或许这是为下文埋的伏笔,如果真是疏忽的,我试图在番外再弥补。毕竟我也好久没一气呵成一本大长篇文了,疏漏之处还望大人们见谅。慢慢看吧,桃花这家子的孽,不小哇。) 《舅舅的骗局》7.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舅舅的骗局》 1 “姓名,” “胜玉。” “入狱日期,” “**17年9月27日。” “规定刑满出狱日期,” “**22年9月27日。” “减刑时间。” “2年。” “实际刑满出狱日期,” “**20年9月27日。” “好的,信息符合,胜玉,这些都是你入狱时的随身物品,你清点一下,无误,就可以离开了。” 我老实地每件物品都扒了一下。这是监狱里的规矩。即使你的家人来探监,送给你的东西,当着这些狱警的面你也要这样扒一遍,这是清点,也是坦白。 少了一只玉坠子,少了一个打火机,这两样才是我最重要的。其余的东西无关紧要还留着有什么用。丢了东西,我是万不敢开口的,且不说这些狱警的厉害,当年我被投进来时,十分狼狈,拘留所只呆了三天。案子判下来很快,立即就被这里收监。我猜那些恨我要死的人没通过这次机会将我整到死,拿我两件心爱的东西去泄愤也是可想而知的。 抱着都发霉的衣物,我老实跟在女狱警身后低眉顺眼地走过这条长廊。进来的时候,这个步行近八分钟的高墙长廊,我满脑子只想着一个人:舅舅。我就想见他。如今出来了,我满脑子还是只想着他,舅舅,我想见他。 我没有父母,舅舅把我养大,虽然我感受得到他没有一刻是疼爱我的心,但是,作为世上我唯一的至亲,我可以任何事情都做到无情无义,唯独这份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我小时候就是个有缺陷的孩子。 弱视, 耳背, 脑不灵光, 这绝对是个“聪慧”的反例。 那时候他日子过得也不好,靠给有钱家的人看风水骗几个糊口钱。就算如此,他不喜欢我也没说放弃我,有他一口就有我一口。 后来他傍上东都何家,那家人赏识他的嘴皮子溜,把他养了起来专供胡说八道取乐,那时候他口袋才丰裕了些,我的口粮衣着也好起来,慢慢治了病,还入了学。 现在,我弱视的状况成了间歇,不过落下个毛病,不由自主看东西爱眯着眼。他们以为我这是故意媚,实际,有时候我是真看不清东西。巨有杂亡。 耳背也是如此,听不见东西的时候脑子嗡嗡响。像六万只苍蝇在打架好不热闹。 因为有时目不明耳不聪,自然人反应也慢些。不过大部分时间,我很正常,甚至可算伶俐。当然,这都是经过艰辛的自我磨砺。 我读的警校。也正因为这样的摸爬摔打,叫我很能吃苦。同时,警校里的“暗黑分层”也叫我心性刚毅带狡诈,情感变得淡漠,底线全是自我制定,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好吧,这种自我剖析,三年的牢狱生活我已不知做过多少遍。世上没有那么多冤狱,牢里关着的,大多都是罪有应得。我也是,罪有应得。 我入狱的罪名是,重婚+诈骗。 当年,舅舅也判了三年, 罪名只在前面加了两个字,唆使。 他也获得了减刑,一年后就被释放,可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他减刑的消息我也是通过米儿那里得知,米儿受我之托去东都找过他一次,带回来的是音信全无。也就是说这三年来,我和舅舅彻底失联了。 走出这道大铁门之前,女狱警例行嘱咐了一遍“出去要好好做人,遵纪守法,从头再来……”我点头称是,也如例行。 外面的阳光和里面的阳光是不一样,它更透亮,更刺眼。 我抬起手放在额前,四周看了看,巷子口倒是很静,几个小商贩在那儿看着我,心里一定想,又出来个脏娘们儿。第四监狱关的确实都是女犯,而且罪名质量都不高,大部分诈骗都是靠卖肉,杀人也是为卖肉。高智商的不会关这里。 我当然有些失落,难道还指望不管你三年的舅舅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给你惊喜?我讪笑摇摇头,先用钱包里还留着点的钱在小商贩那里买了包烟。烟是减寿的东西,可是不否认它能提神,我想事情的时候非得有根烟,这是读警校的标志之一,不分男女,烟酒不离手。 看来小巷子口是个分界线,一拐弯儿,这个世界立马变得实际起来了。 “胜玉!”米儿跑过来,这是温情的一幕。 米儿在读大学,我供的。她原来是个流浪的小丫头,后来我收到我服装店里打小工,见她乖巧就一直留着用了,她也争气,自己读夜高,还考上了一个三本大学。我这几年在狱里,香港路那么好地段的一个小铺子,就是她一直帮我照看着,要不我这出来还真不好办,靠什么吃饭呐。 “姐,你瘦了。”小丫头挺心疼我,还细心地带来了毛巾给我擦汗, 我接过来毛巾一抹“又不是住宾馆,海吃海喝还有人伺候,能胖么。” “可你胖起来更有风味,瘦瘦的,屁股都没了。” 我睨她一眼无力地一笑“正好,店里那些小不拉几的衣裳我都能穿上了。对了,这半年的租子交了么……”正在关心我的生计,却独独忘了我的死活,瞧,人呐,物质大于精神的时候,吃喝拉撒比性命还重要。两辆黑色越野一左一右向这边逼近时,我竟毫无察觉!……咳,三年牢狱倒着实把我的警惕性磨差了,得注意注意。 “胜玉……”米儿怕,缩到我背后。她这是对三年前撇我进局子的场面记忆犹新,那些人拽我的头发像死狗一样往车里摔,我的脸被铲得血流满面,半边脸肿的像里面有个大血囊,可怖之极,不知米儿那几日晚上会不会天天做噩梦,梦见我鬼一样的脸。 我也向后退了退,这时候不怕不行,那两家谁找上来都不会放过我。我毁了两家大少的婚姻清白,叫他们一婚的本本上全有我“胜玉”的大名落了根! 中都许家,许文婧的幺儿,许丕,他的本本上我叫“王胜玉”。 中都陆家,陆航照的小儿子,陆羹白,他的本本上我叫“黄胜玉”。 实际,我姓什么? 我没姓, 舅舅告诉我,我是个弃婴,垃圾堆里他捡的,就娶个有喜气的名字“胜玉”冲冲我那生来就带的晦气吧。 (今天晚上就不更了, 再一个告知一声,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我得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于是这三天都只能一更,在晚上,谢谢大家继续捧场咱这篇桃花,呵呵,如果您信任我,相信我,慢慢看下去,会有看头,呵呵。) 7.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一车下来一人,都是军装,这叫我很难判断到底是哪家的,许家和陆家都有很深的“军字头”背景。可想。我和舅爷俩胆儿多肥,不过铺那盘局也耗了我爷俩儿多少心力…… 我反手推米儿,趁着现在人少,她得赶紧溜。我已经有点破碗破摔了,总不过再被打回后边儿那扇门。 看来他们不是一路的。两人向我走来,互瞥的迹象带着阴毒。 较劲儿了, 一人跨步上来掐住我的胳膊, 另一人可能觉得再掐我这边胳膊掉份儿,一把拽住我的马尾辫往下拽, 我仰后的目光还能见到那监狱大门的牌子,庄严的“中都绿水河第四监狱”,小商贩呆愕的目光…… “警告你,出来就没好日子过了,许丕记着你这娼妇呢。”揪头发的先放狠话。一甩。我脑袋一阵眩晕。 拽胳膊的又狠劲一捏“要浪。就跟你那荡三儿浪个够,千万别再出现在羹白面前,见一次揍一次。”他这一扯得把我半边胳膊扯脱臼,得亏我有点功夫底子,知道怎么顺着力护一下。 别觉着这些男的幼稚,像过家家一样。人一放出来,先来斗狠撂狠话吓你……不是吓,这是恨毒了我,蹂躏你才刚开始。人不在多,你信不信,这种“问候”以后会成常态。他们先用小手段精神上击垮你,然后必然打击你的生计,适时来次致命的,也许真只有我死了他们才甘心…… 莫怪他们这样恨我,除了“货卖两家”受到羞辱,本身,二位爷就对我怀恨在心。 我能嫁给他们,全走的是“长辈路线”,他们都算是“屈打成婚”吧。 许丕是个浪痞,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种,最受不得箍。 无奈他妈姜婷喜欢我。主要是喜欢我这双做衣裳的手,这双会挑首饰的眼,这张会甜死人的嘴。 许丕喜欢大眼睛的,他嫌我眼睛总眯着不正派。他自己眼一眯又能正派到哪里去?总之我身上打着他妈的标签,标号叫“强求”,总能找着厌恶理由的。 他最烦我张口就是“妈说”,我跟他处这几年,他身上没少女人味儿烟酒味儿的回来,我都是“妈说身体为重”,他一听就烦,跟我吵我就告状,他老子娘就吼他,你说他能不恨我么。 陆羹白这边更恨不得咬我下地狱。 我两边骗,自然是两套身份。许家那边我就拿我香港路的服装店装门面,姜婷最早就是我的客人。 陆家这边,我正儿八经新村分局的一个刑警。陆家老爷子。那外号“一撮毛”的陆照航喜欢我,他主要是喜欢我的身手,我玩些老旧玩意儿的花活儿也很拿手。他一次下来视察,我们局给他做导航。我摩托开道,他看中了我的敏捷性,老顽童当场就收了我为徒。 陆羹白本有个心爱的,谈了七八年了,无奈“朱丽叶”的命,老爷子恨死那家的长辈,坚决不同意。 后来“伙同”我把他儿子灌醉,演了出床戏给那朱丽叶看,朱丽叶当然伤心欲绝呀,老爷子还嫌不够狠,又让我装怀孕愣把他儿子拐进民政局登记结婚了。你说他恨不恨死我。 要说乃们得觉得奇怪了,我这是为啥呀,做恶人上瘾不? 当然不是了。 接近许家和陆家都是我舅多年的谋划,我甚至觉得他把我养大就是为了这步棋。啥深仇大恨叫他这样不得两家了我当然无从所知,但是,既然是他的心愿,我当然竭尽全力为他实现! 只可惜,我也算步步为营了,维持了两年半,终被捅破,我爷俩的末路也算到了跟前。本以为非死那也得关到老呀,结果,我这人终还是有“老人福”,姜婷和陆航照舍不得我,特别是陆航照,我可是他的关门弟子。 这番出来,我想自己谨慎点,性命应该无忧,可苦头肯定得吃。那两阎王放不过我。 还有,当务之急,我得找着舅舅啊。我最担心舅舅落那两阎王手上……那可难办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两年了,舅舅一把年纪,得被折磨成啥样儿了……一想起这,我心就像被蚂蚁掐着疼,那是一种无计可施,也是一种我最厌烦的慌了手脚的感觉…… 最后那个拽我头发的把我踹地上坐着,他这气撒我身上可不是冲我,冲那拽胳膊的,指着他“你他妈说谁是荡三儿!” 拽胳膊的哼笑“忘了?这小娼妇先和羹白登得记,重婚认第一婚,你家那主子当然就是个三儿了。” “你他妈找抽!” 好了,两打起来了。全然不顾军装英挺,滚地上互殴啊! 两辆车上分别又下来人,瞪红眼就抽, 当然各留人打电话号人,“他妈这娼妇嚣张着呢,那边来人了!给老子号队伍,有多少来多少!” 我连滚带爬往路边躲,这会儿再不跑,一会儿场面大了更遭殃的是我,他们剐了我示众都可能! 几个人在黄土上打得尘土飞扬啊, 我捂着嘴没命往大路上奔, 结果,一声“号子”“呿!!”熟悉的监狱集结号! 监狱大门打开,冲出来大批狱警,全副武装的,又是钢盔又是盾牌又是警棍。大白天的,大探照灯也打开了,尖锐的警笛也响起,愣像有越狱的! 我没跑多远,又被抓回去了。 心中何止哀鸣,今天是我刑满释放的日子吗?这才踏出去多长时间,半个小时都没有! 不过,两个黑装狱警将我押进去,倒不是往牢房那边走, 上楼再上楼, 主办公楼这边,一间会议室门口松了手。 门关着,一位狱警敲了下门,也不待对方回应,转身就和另一位下楼了。 我呆立在门口,实在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 门在我面前打开…… 这是我第一眼见他, 永远记得他的笑容,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能叫人一眼入迷的了, 他一身朴素的军装,向我伸过手,巨有斤技。 “你好,我是卫贝玉。” (我知道大家有些地方没看明白,不慌,这些不明白的地方如果现在就捅明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往下写了,呵呵。放心,您看“桃花篇”不也是未解之谜到了“贝贝篇”才拨云见日的么,咱这个故事也不是无限制延长,“胜玉篇”算尾篇了,咱还是耐心一层层拨,总会叫您明白一切的。今天本来不写了的,但是实在耐不住灵感正盛,在此,也想请大人们给小姐姐时间,消极评论挺打击写作热情的,多鼓励鼓励咱,总也是会叫您看到我的整体构思。月底,还是拜谢大家钻石、收藏、推荐,打赏,砸呗,呵呵。) 7.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你好,我是胜玉。” 我从来不打笑脸人。笑是美德,除去奸笑淫笑这些美不起来的,肉皮子向上起码是一种昂扬的姿态。总比哭好。 我很少哭,打到心上的疼痛越揪心我越哭不出来,我宁愿用笑去面对。 他们说我笑起来像个小太阳,充满鼓舞人心的正能量。咱们刑警队去逮人,遇险境的时候不少,我的同事说最怀念我笑着小声说“没事儿,这槛过了咱都能涨一级工资。”再险的境地也能被这笑容感染,想到老婆孩子热炕头还在家等着,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出错了。 “多好,咱两同名呢。” 我知道他指这个“玉”字,心想,你这块“玉”名副其实,我不过一个美好的愿景罢了。 淡淡点头微笑“是好。”这个话题不往下延展了,我希望快些进入正题。这么个人。一看,就给人三个字:不简单。这种时刻找上我,谈“玉不玉”折煞我了,直接谈目的吧。 看来他也利落,态度分明,看了眼身后电脑。“你可以先看看你舅舅。” 这一听,我大概知道意思了。不客气,忙走到电脑前。 是一个监控画面, 小房间里“五脏俱全”,洗手间、铁栏杆围着的阳台。有书,有报纸,床看上去也软和。我舅戴着眼镜坐那靠椅上正在翻书。 我看他一眼“这两年他都这样?” 他一点头。 我稍许放心地坐到椅子上。被这样囚禁,总比落到那两仇家手上好。 “说吧,什么条件。”巨住节技。 他背着手走到窗边。外头还在闹,两边大队人马估计已经开来了,加上狱警……窗子隔音不错,可依旧听得见外头的“嗡嗡”声。 “你喜欢你这两个丈夫么,” “不喜欢。” “他们喜欢你么,” 我轻笑“不喜欢。” “你能让他们喜欢上你么。” 我食指敲了下桌子,他看过来,我很温顺地说“你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我可以不用‘叫他们喜欢我’这个法子替你办到。” 他点点头,也微笑,看上去真温柔,“我只是觉得叫他们真心喜欢上你,可能更容易办事。好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找一个人,他叫承秀,许家、陆家和他关系都比较密切,你专心帮我打听这个人就行。” 我点一下头“是找着人了才放我舅舅还是……” “我觉得线索有力、方向明确,即使没见着人,也有商量的余地。” “行,只要你不亏待我舅舅,这事儿我一定尽力办。” 他一笑,这时候的我还没参透他这种笑意,久了。几次教训下来,我充分长了记性:原来他比我还爱笑,越毒笑得越温暖人心,简直就是勾人心。 “不出错我自然不亏待他。”说着。他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不怕疼。怕痒。这玩意儿原来是注射在新西兰鹦鹉身上,发作后奇痒,它身子一扭,自然脱落的羽毛比手工拔下来的更值钱。经过改良后的药剂进入人体,随血液循环,一月总有那么不适的几天吧。当然,只要在月份内咱都不出错儿,缓解的药自然会送到你手上。” 毒辣吧, 咱都不出错儿, 意思就是但凡事关这件事儿,哪怕不是我的过失,只要遇阻,全算我头上,这罪统统该我受。 我顿了下,又说了一遍“只要你不亏待我舅舅。”拿起针管,单手找准血管,轻轻推了进去…… 临走前他说“胜玉,我知道你的能力,翻天覆地做不到,搅浑一摊水还是拿手,记住自己的主心骨是谁,思量着行事吧。” 我没回头,稍一瞥眼,“多谢提点,我的主心骨就是舅舅,他在你手上,我不容易糊涂。”走了。拐角有人接应我,具体事宜以及送我离开眼下混局,都是那人的事。 (目前我还需要“第一人称”来叙事,但是有些背景也得交代一下了,所以,下面转贝玉视角。) …………………小姐姐的分割线………………… 看她走出去,我坐了下来,手边儿是那只针管。 她如想象中干脆,着实行事利落,这点我很满意。到底是干过刑警的,胆识有,脑子动的也快。我唯一担心的是,她就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我在使她的时候,不小心也会割着自己的手。所以我得拿东西包着,她舅舅是最好的护腕。 其实这种人我倒确实有些多虑,他们对自己软肋的看法很执著也很固执,明知致命,却绝不轻易抛弃。这就会形成他们性格上的弱点:愚忠。结局往往叫人唏嘘,悲情。 当然她的结局不是我该考虑的,我得慎重对待的,就像上面说的,不能叫她割着我的手。 我要找的这个人,承秀,应该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但他对我本人而言毫无意义,他刺着的,是我哥,凤鸣。 很有意思的是,这根刺长在我心里,我难受;该刺着他的,他却不在乎。 我哥这人一辈子,活着也算精彩无限了, 做了二十年的和尚,参了十年的军,当了十来年的党长。想想,全是男人梦寐以求。 而他身上的罪孽……还是别“梦寐以求”好。他的“任性”堪称做至极致了。他自己说“何日惨死,不必埋葬他,曝尸原处,遭人鞭挞,都是罪有应得。他甘愿受着。” 少数人知道我舅舅事迹的,都说我最像舅舅。一,我来这人世来得巧,我舅快咽气的时候我妈怀上我;再,我模样像我舅,甚至比我舅长得还要好,除了我妈这边的精华,我爸这边的也没落下呀;三,我性子像,外面一块玉,里面一团污;四,难得降服。我家哥姐三人,我姐是面上软和,我哥是里面软和,我是哪哪儿都软和哪哪儿又都不软和,捏哪儿捏不准。像舅舅。 其实,我觉得精华部分,还是我哥像他。那种精致的狠毒,天衣无缝。 说说这承秀吧,算我哥“狠毒心”下授受最惨烈的一位了,几乎一生都被我哥玩弄了。 起因是什么,这人太作,犯了我哥的忌。 我哥很坦白,他对我姐感情非常复杂,爱或恨,亲情或**,一样不缺。贵在最后他自己也释然了,童小周对我姐不错。 所以承秀也算点子差吧,如果他招惹的是走出佛门后的我哥,惨估计也惨,可不会一直惨到底。偏偏他惹的是我哥情感最黑暗的那段时刻。 承秀来庙里上香,他瞧见我哥的清秀出尘,邀他出演他正在排演的一场大戏“盛唐传”,饰演里面的魏敏兰之。这可是个历史上出名的高僧,可也别忘了,野史有称这位高僧当年出家的真正原因是因自己的亲姐逝去,他为超度亡姐魂灵…… 犯忌了。我哥说,要他去演魏敏兰之,是会成谶的,那不是咒我姐死?! 于是,我哥将他魇了。说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也好,魇的就是他的感情错乱。 期间还有个小插曲,我哥“巩固”承秀这边成果时,还遇见童小周了。这算误会一场,童小周那时候和承秀周旋,言语里全然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我哥明知他跟我姐在一起呢,怎么饶得了他?一块儿魇了。 可见催眠这东西也不完全赖外力,自身正,总有一日转的出来;心术本不正,越魇越歪。承秀最后走了不归路……我哥也有心弥补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揭底大戏”,他和承秀正面遭遇,我哥解了他的催眠,还有心弥补,那时候何隽完全可以流产。我哥脖子都撑他跟前,任人宰割。承秀这厮又作,当然这“作”你也怨不得他,恨之入骨啊,哪是一抹脖子的事儿?他不仅要伤你性命,最主要,要伤你的心! 我妈怀我十个月,全在医院躺着,如何不是不堪打击?才得知哥哥是个魔鬼,现在,一直没认的儿子也是魔鬼……当然最主要,她是自责。她不认我哥,全然是为宠家着想。虽然我哥不是她肚子怀出来的,血脉相连,如何没感应?一开始隐约怀疑我哥来历时,她是怪宠重庆的,太自私。后来又心软下来,宠赢,宠重庆,她觉得自己都亏欠了…… 这下好,把我妈撂倒了,我哥再次“狠毒不眨眼”了,又把他魇了,这次更狠:承秀全然忘了自己是谁,不仅如此,意识里他还把“承秀”当成了仇人,恨之入骨! 自己恨自己,自己疯狂报复自己……人间最大一悲,不就是转个圈儿,满眼仇恨,完全见不到希望了…… 我问过我哥,你作下这么大的孽,后悔么? 他半天不说话。 我想他也是矛盾的:为家人作孽,他不后悔;从善恶出发,他理该不得好死。 你说,作为唯一知情人,我能任我哥这么“矛盾”下去么? 我得助他一臂之力。 当务之急,是找着失踪的承秀, 带到我哥跟前,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得解了承秀的催眠。这孽不能再作下去了。 咳,这又是一个感慨之处,他如何不更像我舅?阴狠之术玩成了“至尊无上”,我哥十几岁在催眠圈子里就有“小佛祖”之称了,他魇住的人,算算真除了童小周是个奇迹,自己或旁人能解的,寥寥无几啊。哎,这也是他的“双刃剑”呐,既是他的灵气,又如何不是他的死气?真正是“业障”啊。 7.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以下回归胜玉视角) …………………小姐姐的分割线………………… 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没谱。要想再接近许家和陆家还是得走“老辈儿路线”,这就得看陆航照和姜婷到底对我有无留恋了。从“轻判减刑”这点看,他们舍不得我;可你也不能太自信。万一这是他们的“仁至义尽”呢,至此,再不想管你死活了……所以,出来这几日我心全悬这上头,拿不定主意就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得亏生计还不愁。服装店的生意自然没以前好,我一垮,老顾客流失,虽然供货渠道米儿也上了道儿,毕竟揽客留客这点还是差些。但是,至少有收入,我还能糊口。 这几天我还是不敢在店里多露面的,一来刚儿说的,主意没拿定;再,我这店面小。熟客的档次却不低,我怕生意又做起来,那两盯着我的仇家一看,哟,她活得还蛮滋润咧,本来“三日问候我一声”的。气不过,变成“一日一问”,那哪儿受得了。所以,还是观望观望比较好。 我这店面的房主是过去一个大资本家的小老婆,我也是通过服装生意和她熟识,喊她陈太。陈太之后跟儿子儿媳去*国定居,这房子以低廉的价格租给了我。陈太说“咱两投缘,我又觉得你这人火气旺,有福相,这房子你尽管用,也旺旺我。”她是首个说我有“旺相”的,第二个就是姜婷。当然我也搞不懂这些富太从哪里看出我有“旺相”,且当成讨喜的一面吧,收着呗。 楼分两层,我原来就住上面。米儿在楼下店面靠里还有一间小房住,不过现在她住校。 我回来这几天。米儿请了几天假,招呼我吃招呼我喝还得给我跑腿,总觉得养着这小丫头得了回报,再想起舅舅就越发难过,他养我一场也总得落个好呀…… “姐,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米儿拎着菜一进来就把卷闸门下了,慌张说。 我边上楼,指了指洗手间,“有事你先走,报警就行,别回头。”洗手间的窗户栏杆是活动的,这只有我和米儿知道。 米儿仰着头“报警有用么!” 我走得只剩脚对着她了,“有没用,至少拖一阵子。” 我走到窗边,人靠墙挑开窗帘一角,瞄了眼。 放下心来。且还有些自喜。 又走下楼来。米儿正在找东西,我问她“你找啥呢。”她说“棒球棍。至少能抡熄火一个。”我笑“得了吧。没事。”掀开卷闸门走出去。 “元主任。” 陆航照的办公室主任元青立在车前。 依旧对我很恭谦,“胜玉,好久不见。首长让我过来接你。” “好,我去换身衣裳,您稍等。” 他微笑一点头。 再出来,蓝色衬衣外面一件黑色掐腰小西装。蓝色和黑色是陆航照最喜欢的颜色。 大院内,独门独户,二楼上有泳池。 都是花草的院子里,陆航照正在给盆景浇水。 “师傅。”我喊了一声,他回过头来。 我一直都这么喊他,即使做了他儿媳也没喊过父亲,他也喜欢我这么喊他,我觉得,“儿媳”和“关门弟子”这两重关系,他更喜欢后者。当然,我也庆幸一直没改口,要不现在得多尴尬。 陆航照长得其实挺喜庆,稍胖,可又不是那种臃肿,笑起来特喜人,还有两个酒窝呢,总体来说,这老爷子是实打实玩儿一辈子了,弥来佛的心态。 他只扭过头来,身子还是面对那边,“瘦了。” 我不在乎地笑笑,蛮二的样子,“当修身养性了。” 他一哼“你养得好,骗得我团团转啊。” 我不打梗地跪了下去“给您赔罪了。”磕了个头。 他信这,师徒么,孙大圣还一天到晚给唐僧磕头呢。 看得出老爷子挺高兴,“起来吧,坐三年牢也算治了你这小鬼了。” 是的,他爱喊我“小鬼”,其实也是为显现他是“大鬼”撒。 我刚起身,元青进来,“首长,”走过来有事汇报, 老爷子把浇水壶递给我,我弯腰继续浇水。他接过护卫员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手走到小茶几边拿起茶杯, “查出来了?” “张赟。” “狗犊子,敢拦我的路啊。小鬼,听元青跟你说件事儿,你看怎么办。” 我一手提壶直起腰来看向元青。 老爷子是天兵一把手,上台时就立项了一个“小额贷款计划”,补助差额家属。结果这个叫张赟的,在年末全兵财务核算会议期间,上了个“密折”给元首,说“小额贷款计划”存在借贷人不行正业,用兵资赌博的现象,导致这个老爷子堪为“政绩”的口碑计划今年极有可能腰斩。当然不乐意了。 我笑了笑,“您真是抬举我了,这种事我哪儿拎得清。” 老爷子靠椅背上,手稍一抬,“拎拎。” 无奈,顿了下我只有说“谁拦谁倒霉呗,自己如果不干净拦别人就是找死。”相信我,以我多年呆在他身边这亲见亲闻,财务上使绊子的没几个干净,狗咬狗罢了。 老爷子笑起来,看向元青“听见没,干不干净的,你们斟酌呗。” “知道了。”元青还是那样淡定的微笑,出去了。 他直起身子向外头藤棚下看了看,“游几圈吧。” “好。”我和他扯着这几年的闲话出去了,这会儿才见老爷子对我真缓过来,贴己话才说出口“不吃这三年的苦,羹白那里不好交代,手心手背的……” 我换泳装出来。 三不三点式不重要,他也不是看我身材,主要看我的泳姿。巨尤协划。 老爷子年轻时那是绝对的游泳健将,后来一次军演落下腰伤,下不了水了。他一辈子在天上称霸,水里的姿态却是极迷恋,他说我是他见过泳池里各类泳姿最优美的一个,利落又不乏优雅,百看不厌。 原来就常这样, 他坐在池畔两手肘撑膝盖头上,像教练一样指导我各种泳姿。我也爱水,对自己要求也高,游就得游出水平。 再说,老爷子是多会享受的人,这泳池建的,上头就是垂葡萄的藤棚,花架子下来馨香四溢,雅着呢。 游了会儿,他朝我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我湿身上来走过去,他一转手,我不明所以转过身,向后看,他指了指我腰眼股缝上方的一个印记,“骷髅呢。” 嗯,我这儿原来是有个骷髅印记,从小就有。以前非常清晰,而且是红色的,像个痣。这会儿估计模糊了。 我摸摸,浅笑,“烧没了吧。” “烧?”他显然很吃惊。 我不想告诉他狱霸的厉害,无奈他仰头眉心蹙着望着我,我只有说“烫着了。” 他见我不多说,沉下眼去看那儿,“烫得可真巧……” 正说着呢,突然听见非常严厉一声从右侧楼梯口传来, “出来就不安分,还有胆子来勾他?” (今天翻了下评论,呵呵,发现大家脑洞都不小哇,不过小姐姐得说,有价值的线索还没出来呢,所以……另,再宣称一下,俺是女主控,只能告诉你,胜玉来头不小呢,绝对撑得起一部大戏的女主。好了,本月最后一天,再次讨赏小钻石哈,还有“追书”都点了么,那不断往上跳的数字很鼓舞咱滴小虚荣心呢,拜谢拜谢支持咱这篇小长篇了) 7.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哎哟,冤家路窄,陆羹白来了。 我低头一看这情形,是挺暧昧。我穿的少。我站着,他坐着,凑近看我腰眼。不过,这真真儿是误解老爷子了,他一生好玩儿唯独不好色,有些男人天生如此,老天没给他喜欢温存这根筋。 不过家长威严老爷子是十足十,他和儿子关系一直不好,就是都犟,嘴巴上不愿让步,实际,哪有不疼儿子的。那朱丽叶着实不是好货,两面派得厉害,爱陆羹白可能是真的。但是人品有问题,老爷子能放心么。我吃过不少朱丽叶的亏,算了,冲她爱陆羹白的心,冲我愣也不地道拆了她这片心,算了。 “胡说什么。勾什么勾,是我把胜玉接来的。”老爷子直起腰,中气十足。 “那是,魂早勾走了,一出来就搭得上。”陆羹白平常以优雅著称,可惜真应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和他老子一碰头,狠毒全能激发出来,啧,这也是一种悲哀。 “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我么……”老爷子站起来,眼看爷俩儿要杠上了, “师傅你看!”真不是我故意去插这一杠子,着实惊奇,天上飞过来一只红鹫! 太难得了,我兴奋,老爷子更兴奋!瞬间忘了和儿子的恩怨。直招手“箭箭!”护卫员们跑都跑不赢。老爷子又看我“箭恐怕不行吧,这只够大,用弩?”我仰头一直盯着那只鹫的飞行轨迹,手直摆“牵妮子来!”老爷子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又大喊“妮子带上来!妮子!”红鹫和牛头梗是绝配。这种恶鸟一般不在地上落脚,但是仿若有征服的天性,立于猛禽的背脊上,它愿意。 妮子是我和老爷子亲自东渡东洋挑的一只牛头梗幼崽,这玩意儿从睁眼吃的就是活禽,性子烈得厉害。 老爷子亲自把不安分的妮子拉过来,我接过护卫员递过来的弓,手里熟练地上箭,眼睛一直盯着那鹫。老爷子还在问“弩,用弩吧。”我沉声“弩劲儿太大了,要逮活的不是,用箭试试吧,”说时迟那时快。我说着的,已经仰天拉起弓,移动瞄准,不犹豫地放出一支!弓弦绷响的声音惊人。可惜没射中。 老爷子急了,“惊了它了!” 我沉着继续上箭,再次举起,心说“就你了!”呼啦,大鹏跌落,坠劲儿多猛,泳池上的藤棚砸了个洞,掉进池子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弓箭一丢扎了进去,心也急,应该是射翅膀上了,不过也担心失血过多这玩意儿就过去了。 “胜玉!胜玉!”老爷子在池子边两手握拳,那又兴奋又紧张的, 我掐着鹫的脖子在水里一冒头,高高举起“师傅!”一抹脸,脸上全是笑! 老爷子两手垂下,大沉一口气,似功德圆满。一拎裤腿蹲下来,盯着我游过来送过来的鹫,一手直点着护卫员“药箱!” 药箱递过来, 我撑着水池边带着哗啦啦的水利索上来,就那么湿着跪着俯下身细看翅膀上的伤口, 老爷子说“再偏一点就致命了。” 我小心拔箭头“三年不练了,生疏了。” 鹫还在努力挣,老爷子按不住了,他站起身,两个护卫员按着,我处理伤口。 “妮子!”我喊了声。妮子从看见我就想往我身上扑,又得两个人才能把它拉住。这一喊,它更呆不住,一松链儿,它向我奔来,猩红的舌头就舔我的脸呐,我笑得又拍它的脑袋又摸它的身子“乖宝贝儿,安静。安静。” “站得起来吧,试试。”老爷子指挥护卫员愣要把红鹫扶起来, “直接立妮子身上。”我果断说, 红鹫颤抖微挣扎地被抬到妮子背上……慢慢松手,护卫员们松了红鹫,我离开了妮子…… 也许,猛禽与猛禽间有专属它们的惺惺相惜, 这如何不是一副叫人激动振奋的壮景! 戾鸟立于恶犬之上,彼此凶相毕露,彼此又和谐统一。 老爷子一手叉腰,几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呐,“小鬼,再难遇的事儿,你师父我也遇得着是不是。”巨尤吉划。 我披着浴巾在擦耳朵,笑,“可不。这是不是咱们上次看见的那只红鹫?它跟妮子只怕有交流。” 老爷子看向我,笑得那酒窝可明显了,“它是看上你了,三年都不见它飞回来一次,你一回来,它就来了。小鬼,你还是回刑警队,这脑子身手不练不行,三年蹲大狱把你养舒服了。” 我只是笑,没做声。养舒服了?我坐的又不是养老院式的大牢,“招呼过我”的人可不少…… 始终,陆羹白都立于楼梯口那儿看着。我没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下去时,稍低头,略显尴尬。他爷俩儿还有事谈,我也得去收拾收拾身上了。心里安定一点的是,老爷子提起回刑警队的事,陆羹白倒没吱声反对。太好了,卖衣裳、做刑警,是我人生两大乐事,我已经很满足了,出来后这两样都能继续。 回到刑警队,看来我这三年牢坐的也不铺张,同事们竟然以为我是调岗外派,甚至传我去卧底的都有,总之,老弟兄姊妹间比以前更亲热了。 能重新穿上这身警服,我舒坦啊,它代表的是浑浊也好,正义也好,势力也好,英勇也好,我统统喜欢。 “胜玉,一回来就碰见这种案子是不是特他妈牛!” 我们现在正在前往帝国酒店的路上, 是牛, 最豪华的酒店最豪华的房间里,死了个女的,听起来就香艳十足。警察爱办这种案子,有眼福还有油水拿。通常,不干不净的,有人愿意拿重金堵你的嘴。 下车前,头儿就布置好,凶手估计还在这个酒店里,咱们子弹都上了膛,必须穿上防弹背心。 我和三个同事直接从大堂电梯上顶层, “铛!”电梯下来, 从里面走出来几个军装和一位贵妇, “胜玉?!” 好吧,我也没想到第二个冤家是这样遇见的, 我的另一个婆婆,姜婷,瞪大眼地看着我, 身后,是我的“另一个老公”,那位臭名昭著却又风靡无数的顶级权少,许丕。 7.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这种时刻遇见,就算我有心攀附,也无力施展。唯有匆忙朝姜婷一点头,“夫人。”随婚前时的喊。就跟着同事步入电梯。 “胜玉,”她竟然喊着要跟上来,她儿子将她胳膊扶住“妈,你还……”正这时候,突然大厅一声“站住!”我这边的同事反应快,忙按住电梯,我们拔枪全冲了出去! 嫌疑人从楼梯方向下来,“砰!”沉闷一声枪响,叫人俱惊,他有枪?! 一时大厅乱了,尖叫,忙不择路的人们。 我和东强在立柱后,东强小心看一眼外面,“不好。他躲那沙发后面有小孩儿,这要被挟持了难办。” “我引开他。”这也是平常训练的常规模式,如果此时是我在东强前方,他也会做饵引开嫌疑人视线。 “小心。” 我一点头,瞄着腰先探身出去看了眼嫌疑人方位,突然起身大喊“四顺儿!”这是暗语。代表四点钟方向,朝着的却是嫌疑人所在方位左侧靠一点钟方向墙壁空放一枪。这是逼着他往右侧退,无论东强还是别的战友,可以找准方向伺机擒拿或射伤甚至击毙。 哪知,最为棘手的情况发生了,对方一定有部队或警界背景,他听得懂暗语,偏不着道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反应极快,愣向左侧一个侧肩打滚……糟糕,那个方向蹲着姜婷! 我焦心的是许丕怎么没守着他妈,不过扫一眼过去,瞧见许丕已经起身要冲过去!估计是刚儿一乱,姜婷惊惶失控只顾往外冲,许丕没拉住。再想去拉,形势依然这样了。……“都别动!”这是头儿的大吼,冲的当然是许丕。许丕自己也被同伴拉扯住,毕竟对方有枪,那是不长眼睛的。 姜婷蹲那儿,双手抱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估计哭了。那人枪指着她的头。 头儿一边大喊“走走走!”这是驱散其余人。我们全围了上去。 见许丕那几个还不走,“胜玉!”我明白头儿的意思,枪依旧比着歹徒方向,迅速挪到许丕他们跟前也不看他们“快走快走!”同时听见东强那边在冲歹徒发话“冷静,先放下枪……”而就这时,我余光警觉许丕似要起身!不好,他要夺我的枪!容不得多想了,我侧身一扑,他正要起身。我张臂一箍,貌似“投怀送抱”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两人一同滚到墙边! 幸而这地儿是歹徒视线盲角,并未惊动大局, 我极怒地在他耳旁吼“小丕你这是害妈!我知道你枪法准可有他的快吗!相信我们。相信我们好吗!” 我这声儿不大,却叫迅速上来想“增援”他抢我枪的两同伴听了俱一愣! 好理解,许丕交友广泛,这拨儿的不认识我,只怕他结过婚都不知道。 到底他劲儿还是大些,我被他制服到身下,手一撇,枪落地上。“我信你?我他妈会信你个骗子!”许丕眼通红,那是他妈,眼睁睁在人枪口下,可以理解。 他要去握枪,我突然两手捧抓住他的脸“小丕!用我去换你妈好吧,我去做人质!你看他现在都没有动枪,一点也不慌,他肯定是有条件的,他需要人质!” 他握住了枪抵在了我的太阳穴,好似在挣扎,最后狠狠一顶,“我妈要有三长两短,你一家陪葬!”巨引妖巴。 我举着枪慢慢挪回队伍。 这人绝对受过训,我过去时见他捞起姜婷的胳膊在往墙边退,这样一不至背后受敌,再一个贴墙而立,上面有巨幅广告牌遮挡,就算调来狙击手根本无法锁定目标。不过一个细节还是印证我之前判断大致是准确的,他捞起的是姜婷的胳膊!这不是想伤害人质的举动。 同志们都发现了这一点,头儿说“你还没有铸成大错,放下枪,一切都有商量。” 看来不能掉以轻心,这人邪气,枪口又顶在姜婷头顶“枪是我的护身符,放下了,不就坐以待毙。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条件应该我来开。相信我,我枪法不错。” “那就换个人质吧。我来。”我突然说,慢慢举起双手,左手的握枪枪口向下一滑,再慢慢躬身放到地上。 这不意外,我们面对挟持时,常规步骤的第二步就是提出交换人质。 他迅速扫我一眼,突然揪起姜婷勒住她的脖子挡在身前,枪口依然对准她的太阳穴!这人的角度感、节奏感都太好了,根本找不着他分神的劲儿实施击毙。 “换人质?换个警察做人质,我傻么?” 我慢慢脱下防弹背心,盯着他“她已经撑不住了,身子往下沉只会拖累你,捱不到你想讲条件的人来。我虽是警察,有一身本事儿,可终究没你的子弹快,除非你不信任你的枪法。” 姜婷已经类似昏厥,人往下歪,他架着也跟着往下滑。虽然被姜婷遮着,可依旧见得着那后面一双眼牢牢盯着我。 “你过来。” 我想,这会儿大家都能稍松一口气了,心理战,第一步,对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慢慢挪过去,接近时,也有意让出角度,可惜他太灵敏,不给人有机可乘,推开姜婷一把又箍住了我的脖子! 同事忙上前抱起姜婷往一旁送,许丕早已迎上来接过“妈!妈!” “好了,谈你的条件吧,” 头儿话语里这样说,我知道,我们都在找机会…… 却正这时, 特警的全来了, 匆匆脚步声, 只有我面对外,所以看得清,刘处领头,后面有谈判专家。 他们走近……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刘处看清楚我旁边这人,竟然一大愣! 接着, 脱口而出, “何局?!” 你吓我!这一喊,谁脸色不变!搞什么呀! 顶在我额边的枪口慢慢放下,箍着我脖子的手也放松,变成环过我肩头轻轻拍了拍,更似安抚,“辛苦了。” 我走前几步,再慢慢回头……谁这时候不丈二摸不着头脑! 纵是这样像闹着玩儿一样不明不白,刘处还是殷勤地快步上前,伸去双手,“何局,真没想您是这样上任……” “我想熟悉一下他们的业务……”男人微笑伸出一手,说实话,还是带着那么点邪气。 好吧,一浪更比一浪高, 今儿这事保齐儿就往疯狂上狂奔呗, 两人正说着,大伙都在惊愣里还没回神咩,谁又料到,突然冲过去一个人影! “砰!” 枪声再起, “何局!!” 这位何局背部中弹被刘处上前抱住! 许丕放下手, 手里握着的,是我刚儿放下的那把枪。 第二部 京城闲妇人物表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回到玉观音的怀抱》 1 “议长,夫人在小房。” “好。”杨玄谨随木得庄园的管家上楼, “贝玉在么,”他当然知道卫贝玉的出身。卫家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虽一直沉寂着,西都却始终深深地打着他家的烙印。不久是卫泯忌日,杨玄谨也想通过卫贝玉了解一下卫观音的意思,看以什么形式纪念一下。 “他去寒溟寺为夫人请佛经了。” “哦。” 杨玄谨点头。走至小房前突然听见母亲愉悦的笑声,“你这孩子真会瞎说。” “谁在里面?” “哦,是分局的何爱宝局长,上次夫人去寒溟寺礼佛,是这位何局长负责警卫,夫人很满意,有时叫来说说话。” 何爱宝,杨玄谨也不会不了他的底,抛开政治因素不说,他们何家那也算赫赫有名了,祖孙三代,全是“玩字号”的祖宗。能招母亲喜欢。也不奇怪了。 却,门一推开,眼前一幕愣是叫杨玄谨疑顿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 母亲坐在轮椅上,旁边矮茶几上放着一盆仙人球。显然她的指头被仙人球扎破了,何爱宝正蹲她跟前为她止血……事实却是,他在用棉签为老太太止血的同时,一手还捏着一个很小的试管,老太太的血一部分流入其中……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突然来这么一茬儿,可不把爱宝吓着了!不过他也还算镇定,试管是一定要收好,赶紧密封放入口袋,又用棉签将老太太的伤口按住,“您按好啊。”老太太还笑着说“好”。她瞎的嘛,哪里知道爱宝这暗地里的“勾当”。 “玄谨么,没大事。爱宝给我拿来一盆南非仙人球,我自己不小心把手扎了。就那么点小口子。” 玄谨不想打搅母亲,“哦。看到了。”言语柔下来,看向爱宝的眼神可凌厉。 示意他出来。 爱宝不得不有些慌,你想想这位,年仅35就要登顶,那气场!……爱宝知道不能小觑他的手段,你现在是被他亲眼所见抽他母亲的血,他不弄个明明白白会饶你么。 爱宝正忧急,偏偏雪上加霜,他电话响了, 还当着老夫人的面,一直任它响不接可不行,爱宝肃着脸接起, 一听, “什么!” 属下汇报,乱大套了,香港路两头路都封了,许家和陆家拼了死命在抢亲呢! 这下更叫爱宝同志心急如焚, 师傅已交代胜玉的事都要及时跟他说,dna这事儿爱宝本想有个十足把握再跟他汇报,没想,急嘛急眼顶到杨玄谨跟前了! 不行,我不能误了师傅的事儿! 爱宝当机立断,也不顾场景了,立即拨通党长电话, “师傅,两件事:她是杨家人;另外,陆许两家在她店里闹起来了。” 杨玄谨已经走过来夺他的电话,确实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耍花招! 爱宝也算破釜沉舟了,今儿被他逮个正着,恐难以脱身,只这两件儿,师傅知道了,也算他没白下这番功夫。 一时房里大乱, 警卫上来将爱宝死死按在地上,手机已经被他摔得稀烂。 老夫人受了惊却不愿离开,“玄谨,怎么了!”她看不见,当然首先还是得信任儿子,质疑爱宝,关键是她听见了这句“她是杨家人!”巨节名划。 “谁是杨家人?”老夫人冲口问,看来她确实在这方面很敏感。 爱宝想露底就露底了,胜玉这女人经历也太坎坷复杂了,弄清一部分她身世的真相也可解解自己的好奇心,不枉我被人踩脚底下受这般罪。 爱宝依旧带着笑望向老太太, “您二十七年前是不是生了个小闺女儿啊,” 老太太一听,简直是立即就变了脸色,那情绪激烈的,“你说什么!说什么!” 杨玄谨忙蹲下来安抚母亲,眼神绝对冷厉地看向爱宝,话语却依旧轻柔,“妈,妈,您别激动,这是有心之人在故意勾您的伤心事呢。您生过囡囡,这也不是秘密,囡囡一生下来就夭折了,现在竟有人敢拿这些出来做文章!……”那是决不轻饶爱宝的眼神! 爱宝却是淡然一撇嘴, “那就奇怪了,夭折了?那怎么这姑娘dna验出来和您**不离十地是母女呢,莫非您背着杨家在外头……” “住嘴!”玄谨怒火中烧,示意警卫快将爱宝拖出去, 哪知,他母亲突然大叫一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那股劲儿真大,竟将玄谨都推到一旁险些摔地上坐着! 摸索着向爱宝这边来,唇抖得不成名堂,眼泪也开始往下掉,“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妈,”玄谨赶忙起身扶住母亲, 他母亲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声泪俱下,“玄谨,玄谨,囡囡没死,囡囡是真的没死!” “妈,你被蛊惑了,他就是利用您这个心理……” “不!玄谨,当年是爸爸妈妈骗了你,囡囡没有夭折,她,她是被人偷走了……” 杨玄谨愣在那里! 母亲的身子直往下坠,玄谨回过神,审时度势,示意警卫都出去,爱宝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在儿子怀抱里凄戚说出了尘封往事。 原来,玄谨父亲杨秉曾与妻妹有染,彭藏仪这个幼妹藏晴心计很深,一直魅惑得姐夫无可自拔。 后,藏议怀囡囡时发现这段奸情,杨秉见妻子怀孕辛苦,有悔意,回心转意回归家庭。藏晴也似愧对姐姐,孕期里“悉心照料”姐姐,实际歹毒心肠呐,用药害她,导致囡囡出生缺陷多多。 可到底骨肉连心,再多缺陷,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藏议亲手给囡囡腰间烙上了族徽佛头,那是决不放弃女儿的意思啊。 却,囡囡出生刚过满月,就,丢了……监控显示,藏晴抱走了囡囡。且这一走,杳无音信。 那年玄谨八岁,家里这种丑事叫杨秉如何启告诉儿子?儿子眼中,这个家一直充满温馨幸福,对父亲,儿子有十足的信任与崇敬……万般请求妻子原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悔不已的丈夫,想到儿子年幼还需要一个健康的生长环境,藏议含泪点头,决定瞒住这桩丑事,只说妹妹夭折了。 却,夫妻俩从未放弃寻找女儿下落。 直到十七年后,玄谨二十五, 藏晴突然出现在夫妻俩面前,那时她已生命垂危, 她抓住姐姐的手痛哭, “姐,我这辈子罪孽深重,我对不起你!……” 而藏议只想知道自己囡囡的下落,~笔 “囡囡呢!” “囡囡她……我把她抱出来,丢,丢到了玉门沟……姐,我第二天就后悔了,我在水边找了她整整三天!” 想想杨秉和藏议这时已年逾半百,囡囡的事是他们心中一生的痛! 杨秉多年历经政事,其实早已落下重症,加上伤疤被重新掀出来,不堪重负,突发心脏病离世。 而藏议也一夜而盲。 所以,女儿到底在不在人世,藏议都没有定论。 爱宝听其身世,再联想之后胜玉所经历种种……如何不感慨非常,这是个如何命运多舛的女子啊! ... ... 7.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食堂里吃饭时听他们提起这位何局,全名一出来,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家的“小何”啊。 应该算咱爷俩的东家吧。东都何家。爷孙三代俱是人物:老太爷何进会赚钱,老爷何剩会花钱,这“小何”何爱宝会攒钱。 别看这何爱宝那天帝国饭店“警字头官场精英”似得,正常人看,是人办得事儿么。这次是真怪不得许丕狂霸了,活该挨那一枪。不过,知根知底儿的,可能也就不奇怪了,这本来就是个荒唐主,最出名的轶事是,他六岁开始用油桶攒他老子给他的零花钱,攒到十岁,满满一大桶百元大钞,他独自拖着说要环游世界去!奇葩吧。 确切讲。把我舅当门客养的是他家老太爷,这爷三儿从来不住一块儿,所以,下面的“大小何”我舅都没见几次,更莫说我了。 何爱宝空降我们分局任局长,年前就有人传了。我也才归队还没来得及听说,现在好,已经落实了,且新局长上任的方式太叫人“耳目一新”了。 咱们这是中都,天朝核心,哪哪儿拎出个什么局什么处,一提背景啧啧咋舌的,也不足为奇,天子脚下权贵扎堆儿咩。可为啥这何爱宝独独这招人言语?原因就因他来自东都。 还是先浅谈谈现如今咱天朝这从来不缺“世家大族”的权力分割吧。 顶峰处依旧被汪家占据,半个世纪了,汪晨曦从外公手中接下权柄,在位也有二十来年了。 不过,他家后继无人了。 汪晨曦传闻曾有一女,不过年幼失踪。这成为汪家之殇。 虽说汪家也有旁支丁壮,可惜真正出息的挑不出一个。再说,“王气”近代从来没说盘踞一家会持久。曾经那样辉煌的姒家,如今不照样衰落无痕了。汪家看来也到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气”这东西有时候也会特别眷顾一些家族,叫它沉寂七八十年,蓄精养锐,又拥至他家,叫它一飞冲天,再次登顶。 洪农杨氏,就是这样一大传奇家族。 要往上看,这个家族建立过多个朝代,最繁盛当属隋晋,统治天下愈四百年之久,当之无愧天下望族之首。 再谈一个辉煌,开国是他家出的第一任元首杨次远。 后因著名的“祁门事件”家族内乱,洪农杨氏几欲“自相残杀”得在天朝没留下几脉。大部分流入海外。 就此,蛰伏近一个世纪。再次起势,得于当今议长杨玄谨的父亲杨秉,他在*9年的“原油危机”时凭借超凡的外交手段助我天朝获得opec主导国地位。就此一举当选议长。 不过杨家占据西都不到一年,天不假年,杨秉突发心脏病离世,杨玄谨临危受命,成为史上继卫观音后最年轻的议长,时年二十五。 十年后的如今,杨玄谨将再次创造历史,刷新“年轻有为”的顶级奇迹:也算天朝公开的秘密了吧,明年,确切讲也就是今年年末,汪晨曦下台,杨玄谨登顶,年仅三十五!历经百年,洪农杨氏再次回到权力的最高峰。 捋捋上头说的,中都西都基本囊括了,再瞧这东都,一直稳如磐石,牢牢握在宠家手里。 宠重庆强霸,他儿子宠令桃更甚,要从宠赢算起,宠家扎根东都那真是拔都拔不起来。东都一向是玩乐之都,浪漫之都,堕落之都。却又代表着强悍的集权。东都权贵财大气粗,花样百出,荒唐事儿不甚枚举。但是,人们向往东都,东都有钱、有劲儿、有宠令桃。 宠 令 桃。 细碎地念他的名字都是一种风情。 举世无双的美人儿配上传奇的经历,构筑的,只能是勾魂的梦寐感了。 他四十六了,据说,容颜依旧清艳如佛座下幽莲。 人们现在盼望着快到年末, 盼望着快些迎来“改朝换代”的大时刻, 盼望着玄谨快些站在那最高处, 别想错了,这些“盼望”不是仅对杨玄谨有厚望,更是企盼看到,玄谨该如何驾驭宠令桃呢?三十五,四十六,近十岁的差距。宠令桃是大妖无疑,玄谨更是近百年来难能的掌权天才,这场“相处”想想都叫人热血沸腾呀! 当然,这些都是太“天上的事儿”,回到这稍微接点地气的何爱宝身上。他何家相当于宠家的家臣了,向来都是:玩,可以玩遍天下;干正事儿,不出东都一步! 所以如今小何的步伐跨到中都来了,如何不惹人注目?有心人就猜了,这难道是玄谨上台前,宠令桃给他下马威的一个前兆?当然,爱宝同志这官职儿太小了,当“下马威”用好比呼出个蚂蚁棒子,那些迷恋宠令桃的对此猜测嗤之以鼻。 咳,你看我,一顿萝卜就咸菜的小午餐听人八卦竟然脑洞也开这大,操心起大权贵们的家族史了。笑笑,值当餐桌一娱吧。 正在扒饭,听人喊“胜玉,张队找!” 我赶忙一抹嘴收拾碗筷“好叻,来了!” 我匆忙往办公楼走,“胜玉,这边!”一扭头,头儿站车边朝我一招手,我跑过去,“张队。” 他指了指地上一个果篮,“去看那位何局,就送这是不是少了点。” 我实事求是“少了点。” “那就再买一个?或者提一篮鸡蛋或排骨?” 我笑“他又不是做月子,要不再买两提牛奶吧。” “行,你跟我去。”巨匠庄血。 我能说什么,跟他上车了。 他手里提着那只果篮,我提着两箱牛奶,来到311。 何爱宝身体素质好,子弹取出来两天后就能下地走路了。看他的人自是络绎不绝,三教九流都有,甚至还有电影明星! 我们队也不是第一次来看他了,前几次还排不上见咱们呢。 头儿回头,小心嘱咐“这何局鬼得很,一会儿他问起啥咱们得斟酌着答。” “明白。”我点头。 却在楼道门口又被拦着了, 刘处像看门犬一样站那儿,他这些时日估计天天在这儿站岗呢。 头儿冲刘处说“今儿可是他召见我们,不是我们眼巴巴来的啊。” 刘处点头“我知道,这会儿许家人在里头,你们怎么进去?咳,乱透了,许家那是好招惹的?……” 正说着,长廊那头走出一些人, 全是军装, 我把头低着,现在又不是个攀附的时候, 哪知,还是那声儿,“胜玉!” 这次,姜婷笔里笔直向我走过来! 7.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夫人。”我照样安分地喊, “喊妈,你没跟小丕离婚呢。” 这下刘处和头儿全抬头瞪着眼看我。 幸亏我以刑警身份这头和陆羹白结婚也是隐婚,局里人都不知道。要不底儿今儿全露了。 我微涩地低下头,姜婷把我拉到一边儿,这是许丕不在这儿,要不又得热闹。 姜婷捏着我的胳膊一晃“你又当刑警是陆家给弄得?”像挺急,但是是那种很亲密的急, 我老实点点头, “不行,小玉,你是我儿媳妇!瞧他家把你当人么,一个女孩子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赶紧辞了,妈给你服装店那生意再弄起来。” 这我倒真没想到,姜婷是这态度? 于情于理,我是亏欠她的,更难办的是。我还得继续亏欠下去…… 我抬起头“我对不起您。”发自真心说的, 她又一捏我胳膊,眼一眯“你别跟我说这些,三年牢够你得教训了,反正在这儿我是把话跟你说清楚,你是我许家正儿八经迎进门的儿媳妇。我就只认王胜玉,陆家甭想跟我抢!关键是你也要想清楚,胜玉,三年妈是对你不闻不问,那是你应得的。现在出来了,就得改过自新,别再叫妈伤心了好吗。” 我望着她欲言又止,她这掏心掏肺的,我这匆忙下真不知要说什么了。 她松了些捏我胳膊的手,另一只手却环过来抱住了我,轻拍“胜玉,妈真的舍不得你,我知道你跟着小丕也受了不少委屈,可你是最懂妈心的人,最听妈的话了……”我无奈地望着前方,我要嫁给她就好了…… 走之前。姜婷小声跟我说“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聚会,你得陪我去啊。”她那模样又似从前,像个依赖的小姑娘。对,姜婷不缺乏官太的一切素质,追求完美,虚荣,势力,但是她专一,一旦适应一人一物一种感觉,很难改变,一根筋就要霸到底。 我再回到楼道口时,刘处和头儿都没在那儿了。我想他们可能已经进去了,又不能就这样走人,起码得等头儿出来一起回去呀。 今儿这儿见着姜婷,算两边“老人”的态度我都搞清楚了,也得想想下步该怎么做了。想抽烟。于是往上走,上天台。 却一脚刚要踏出门槛,听见, “贝玉。贝贝怎么还不回来呀。” 何爱宝的声儿。关键是他喊得这人名儿……我庆幸自己没踏出门槛这一步。 “呵,你怎么跟你爸一样,一天到晚问贝贝。” “我稀罕贝贝呗,等我再攒一桶钱,就够十桶了,到时候一起给贝贝拉去,她换枪得用钱。” “看来这忠犬的基因是可以遗传的呀,童小周烧了你那么多桶,你倒一点都不心疼啊。” “嗤,童小周。他以为我没看见,烧的都是我的空桶!他家童美学费都是用我的钱交的!对了,童美还在青海呆着在?你这外甥说起来只比你小一岁,你也得照应照应啊,在那种地方当兵苦着呢。” “瞧你操心的,他妈都不心疼,再说,美子乐意,谁管得着。” “都不省心,还是贝贝好。对了,准太后这次来中都,稀罕呐,这瞎老太太愿意出来见人了?” “也算身不由己吧,她儿子年底就要上位了,杨家算是真正重回故土,她心里也感慨吧。” “我听我爸说过一个杨家的秘闻,这瞎老太太的眼睛是哭瞎的,说是女儿夭折了?” “是有这么一说,这是杨家的伤心事,杨玄谨八岁时,得了这么个妹妹,结果出生没多久就没了,人之常情吧,本来一个完美的‘好’字,儿女双全,女儿就这么昙花一现,肯定伤心。” “杨家人追求完美惯了,什么都要极致的‘好’,他家那佛头族徽哪哪儿都得纯金纯银打造,掺一点假都不依。听说从古至今,洪农杨氏只要嫡系子孙出生,身上都得烫佛头印记,杨玄谨的烫在哪儿?”听那笑,何爱宝开始邪了。巨匠边弟。 卫贝玉不接这茬儿了,“好了,我来看过你了,代表卫家祝你早日康复。” 何爱宝似乎叹了口气,“贝玉,有点人情味好不,明明是你关心我,总要背着家族责任,你卫家没你照样转,多替自己想想。” 听见他的轻笑,“我关心不了你。我家要有你这样的儿子,早打死了事。” “好好好,我知道你眼里只有你卫家人,其他人赖活关你屁事是吧……” 他们要出来了,我转身离开。走到下一层进了楼梯间,直到听到脚步声继续下楼,听不见了,又站了十分钟,我回到他病房走廊口。又一想,估摸队长他们在他病房等他,他这才进去,得谈一阵吧,我这得等到啥时候?于是发了条短信给队长,先走了。 没想第二日一清早,姜婷果然来到我店面。 “胜玉,今天我见的人真的很重要,人家地位高,我得穿的尊重些。同时,会去不少夫人,都比着呢。” “我知道了,既要漂亮又庄重呗。” 我给她选了一件灰色连衣裙和白色大衣,不带任何珠宝首饰,唯有一只银戒在左手无名指上。低调,端庄,同时也敬重家庭。 姜婷非常满意,“胜玉,我真不能没有你。” 她坚决不让司机送,让我开车送她,“胜玉,有你在一旁我才不紧张。” 我倒真好奇上了,一生“名媛范儿”下来的姜婷,自信心那是基本素质,今儿看来确实是要见“大人物” 了,还提上“紧张”了…… 我也没再推辞,换了身套装,蓝色连体裤+小西服外套,干练简约,开车送她上了小雷音山。 木得庄园。一路你看不到警戒,实际,处处是警戒。这里有最先进的红外探识设备。 看来确实是一次“夫人聚会”,下车的女士不是带着女儿,就是儿媳,彰显亲情。 姜婷也如其它贵妇,牵着我的手进去, 不同以往,主人的架子倒放得很低,亲自在门口迎接来宾,与各位夫人和蔼招呼。 是位很清秀眉目的老人,可惜,合着双眼。 身旁,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一手背后,微垂头低声轻言在向她介绍……这是造孽,只要是雌性,无论老少,逃得过他这藏魔力的浅笑么! 我这才知道, 盲眼老太正是未来元首杨玄谨的母亲彭藏仪。 而她身旁,是她的私人助理,也是她的“眼睛”,卫贝玉。 老太太知道她有双“勾魂”的“眼睛”么。 7.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说实话这次跟来见识这个“夫人聚会”挺享受的,主要是主人方二人都赏心悦目。 卫贝玉就不多说了,一眼妖宝。 关键是这高贵无比的老太太也不惹人恶,处久了。她还给我一抹亲切感,可能咱两都是左撇子的缘故。 席间有比姜婷更出众的夫人,也有比我更讨喜的小姐,优雅的欢声笑语里,咱这都是绿叶陪衬了。 起身去了洗手间,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头儿,拨过去他又没接,只有发过去一个短信“张队,是有急事需要我归队么。” 捏着手机两臂环胸就靠在洗手台边等。 门被推开,我望过去……吃惊,也不吃惊,卫贝玉走进来。 正这时,头儿电话也来了, “张队。” “不是急事,就是‘全能大比武’又要开始了,你也知道这跟绩效评先都是挂钩的,今年你参不参加。” 我笑“我个人没意见,听组织安排。” “好,那你准备准备。为咱队争光。” 说话间,我的眼睛是跟着他走的。巨乒边才。 他很细心地合上门并落下栓,不忙地并打开抽风机。一来空气好,再,有声响,里面人说话的声音外头也听不真切了。 然后,他解开军装领口过来洗了个手。我稍往旁边让了让,和张队的电话也讲完了。扭头看他,听候发落。 他轻轻甩了甩手,微笑“‘全能比武’挺耗体力的,你这几天可得吃好。” 我拍拍肚子,也笑“我这人不是个有口福的,吃得越好拉肚子更厉害,那就是糟蹋。” 他从镜子里看我“以前看你不瘦啊。”我知道他指的是坐牢前,既然他有心盯上我,以前的样子他肯定也是了然的。 “这就是我的另一点贱命。喝水都长胖,所以我得多动。” 他抽出纸巾擦着手,实话实说,这双手真漂亮。 “先脱裤子吧。” 我望着他, 他将纸巾随手丢入纸篓里,从军装口袋里拿出针管,“这个月的解药给你。” “不是口服的?”我先脱下外套,因为穿的是连体裤。虽然确实也疑惑,打哪儿啊,需要脱裤子…… 他解释清楚了,新西兰鹦鹉最嫩的地方是它腿腹相连处,那里止痒效果最好。人同理。 他蹲下来, 我张开腿, 这一看,人腿内侧的血管确实最清晰。 一针扎进去很疼呢,不一会儿腰间犯酸。 我低头扣扣子时他说“看来进展很顺利。” 我看他一眼“原来这是奖励。” “你这样理解也行。你能回刑警队。是陆家的手段;今天姜婷又愿意把你带来,说明许家也留恋你。这是个好开头。” 他又去洗手,我觉得他有洁癖。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好玩心,他刚擦干净手。我突然两手将他握住,还在那手背上搓了搓。 他顿了会儿,看着我, 我有点二地指了指水龙头,“是不是还想洗,你太爱干净了。” 他一挑眉,好像是要转身去洗手,却又扭头从我身边走过。不洗了?我喊他“贝玉。”挺坏的,我深信他是想洗手的。 他回头“你手又不脏。”开门走了。 我倒顿那儿。心里有一丝丝的小警觉:这个男人掏你心肺时一定轻手轻脚,当你惊觉腹内空空时,他真诚地看着你,两手鲜血淋漓。因为,全是你心甘情愿…… 他说的很对,“全能比武”就是要将体力耗尽的大比试。 上头的文件是人人参与,计入年终绩效。可到了基层具体实施,成了争面子的一场比赛。各警局都是派出精兵强将参与,甚至为保存你体力,让你在家休息一礼拜就为准备这次比武的都有,尤见重视程度。 比两天,我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成绩还算不错,我们局得了第二,算近三年来最好成绩了。普天同庆,适逢又接近国庆,局里在艳阳天包了个大厅,说是联欢,实际就是撮一顿。 我们几个参赛者当然坐主席,那几个男同事体力好,虽然也累,可还有劲儿喝酒。我唯一一个女将,可能真是这三年牢坐的人衰了不少,尽管事先调理一周了,结果比下来,人真似丢了半条命一样,难受啊。可也得撑着呀,这大场面,局长给你敬酒,书记给你敬酒…… 我一手撑着腰慢慢上楼,王清想扶我,“你也是太卖命了,”我摆手,没叫她扶“不卖命成么,我得赶上今年长级这个趟儿呀。” “你去卧底都没评先的?长三级工资都不为过。再说,今年他们要再不给你长,你就去闹!去年林荫他们带着老婆儿子组团去局长办公室闹,不就闹下来了。” 我比了比自己这身板儿,“你看我是敢闹的人么,良民顺久了那就一辈子是个良民。我不像你,队医是技术岗位,两年就一长,不争不拼捱着轮也能轮到你……” 我们包的那层楼全是局里人,洗手间都不够用,只能上一层到包间层找洗手间。 我扶着墙走,边走边和王清聊, 突然旁边一扇门打开,里面一人站出半边身子刚要喊“服务员!”……看见我了。 我不认识他,他认识我,因为他先是一顿,接着又一笑,身子一侧,往里说,“小丕,看这谁呀。” 我头一麻。 既然这次他们老子娘能帮我把事搞定,我就不想再招惹这两阎王了。 躲呗。 人像喝醉了的,这边扶墙的手一推,颠簸地走到另一边,那只手又扶住墙。你以为我作啊,我两条腿筋都像被抽了的,恨不得在地上拖! 哪知,今儿邪神天上盯着我呢,怎这的倒霉, 那边楼梯口又上来一拨人, 听见, “羹白,今天来太不凑巧了,吵死人,楼下不知道是哪个分局的雷子包场……” 我疲惫地看过去, 陆羹白看见我已经停了步伐。 许丕出来, 先看见我, 再一扭头, 看见那边的陆羹白…… 也许连王清都意识到气氛掐得是要死人的节奏,紧张地扶住我的胳膊,“快走吧。”小声说。 却, “胜玉!”王清的尖叫贯穿走廊,堪称惊心。 我后腰眼处被人狠狠踹一脚,颠簸一小步,人像面饼一样砸到地上。 “胜玉!”王清这声叫伴随着她的手搭在我腿处, 我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因为从赛场上直接来的艳阳天,我的运动衣运动裤都没换,还穿着运动短裤。 我自己确实没感觉,可见着王清抬起的手上都是血!…… 真亏得我的二精神,我还有空喃喃,“我没来好事呀,更不可能怀孕……” 王清的话把我都惊着了,“那就是你把处女膜摔破了,以前全能比赛时这种情况都有!” (第七部《舅舅的骗局》止。) (下一更开始第八部《夺妻》。回归第三人称。) 第八部 夺妻 8.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夺妻 1 此时趴在地上的女人像一只鹿,还是一只沾了血的鹿,腥臊味里竟然爆出纯真……情形实在诡异。 许丕想,我是男的。我有资格讲这个话,就绝对人数来说,就感情易变而言,男性百倍于女性,加上心里叛变的,一个没跑,基本上百分之百在论。忠诚,如同男人没有子宫,那根本就不是男人的零件……如果拿男人、女人、狗这三样东西的忠诚度排一个次序,肯定倒数。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还用我百分百论么,她犯下的事儿,板上钉钉,这辈子都与贞洁无缘了呀!那这层膜如何解释?修的? 陆羹白想。老天设计动物的时候,一个重要原则就是驱动动物个体追求基因存活概率的最大化。在这个原则指引下,感情易变是自然的省略设置。这个原则,对于男人、女人、狗应该都适用。对于人类来说,长久以来,男人是打猎的。形成的习惯是见了就追,追了就射,射了就放下。女人是养猪和种粮食的,形成的习惯是守候,抚摸,生生不息,纠缠不止。从这个社会学的角度讲,男人或许更易变些。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无疑不是养猪和种粮食的,她也习惯追,更享受变,追变成个叫人唾弃恶心的贱物。可,这层膜如何解释?修的? 可想,他们得有多厌恶这个趴着的女人,这滩古代得拿白娟子铺着承接住的“圣洁之血”,如今看来。怎么就透着股子厚颜无耻与狡诈?从根儿上就不信她。巨坑住技。 当然趴着的鹿,嗯,胜玉同志也不稀罕他们信任。 待疼痛感稍加缓和,她首先扭头得看清楚是谁踹得她,记仇不好,可有些恩怨还是得弄明白。 以角度判断,不是许丕。他冷漠鄙夷地依旧站在门框下注视着她腿里的血。 以气焰热度判断,踹她这厮还来不及收回脚一前一后的站姿,照样盯着她腿里的血,有些愣神儿。她当然清楚这绝不可能叫愧疚,不过对自己竟然一脚踹破处女膜的惊诧稍加猎奇罢了。 胜玉很想对他说,放心,二傻子,老娘不会叫你负责,你一脚踹又不能踹出个儿子来……后一想,自己这二劲儿还真可怕。啥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荒唐话儿。 她这会儿也能走进这二位阎王心里溜达出他们的想法。也是,重婚么,那抹绿就像铁帽子一样扣头上了。怎么可能还以为她是个干净的?但,事儿就在于她跟这二位都是“仇人婚姻”,谁愿意碰她呀。好似打了一个“意识误差”,她在这两段阴谋婚姻里守身如玉。 王清蹲下来扶她,略显惊慌加愤慨,无论如何,男人打女人都是禽兽不如。 “胜玉,慢慢儿的,我扶你起来。” 胜玉垂着头咬牙挪腿,那血迹流到膝盖窝里,触目惊心。王清看了都心疼。 哪知,狼窝里还有狠话, “装什么装,说那膜破了就真是那膜?甭玩的人伦都不顾。诶,野种掉了可不容易再怀,奇了怪了,当爹的怎么也没反应?” 陆羹白这边的开始吠。 许丕这边的忍不了,又出来一员大将,上来将胜玉好容易支起的腰又踩在地上,“真爹更该心疼吧,表子生出来的也是骨肉哇,就这么瞎栽赃,还他妈是人吗!” 你看看正主均如在事外,冷眼旁观,两方忠犬却如此不共戴天,显然已经不仅仅恨在这“重婚”一层仇恨上了。胜玉出狱那天一场“恶斗”,更为这泛滥的恨意“添油加了醋”,“干柴加了把热火”,嗞一划,就冲天! 王清忍不了了,她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实在不忍睹如此恶势! 她突然起跑向走廊外狂奔,边跑边喊, “反了反了!我们人都在这里,还纵着他们欺负不成!” 当王清同志热泪狂流地抓着大厅上方的栏杆,“弟兄们,楼上几个当兵的把胜玉打得不成人形!你们快去看看呀!”好似“五四”时期为国奔走呼号同时又痛心疾首的斗士! 好咧,军警本来就水火不容,这下有如暴动,最先冲起来的自然是胜玉的刑警队弟兄们,“什么!胜玉被谁打了?!” 都喝了酒,各个面红耳赤五大三粗的,活似土匪窝子里出来的霸王龙,袖子全撩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就往上冲! 当一群乌泱泱凶神恶煞从楼道两旁楼梯涌上来!……挺吓人呢,腰间全别着枪! 这些年轻军少不怕, 老们要开过来的枪杆子比他们硬! 踩在胜玉背上的脚还没挪开, 这是刺激人的一幕,弟兄们就要往上冲, 张队毕竟是头儿,还是有觉悟,拦住了冲动的弟兄,不过,也就是想先礼后兵一下, 指着那脚“你先放开。” 踩着的这位就算有心放,这档口儿,面子比啥都大,能放么。也不说话,就那么冷眼盯着他们。 胜玉觉得两位阎王叫着劲儿地用冷漠与狠心对峙着,在她看来,他们都不是这么冲动的人,现下,多少都有点失了分寸感…… 胜玉从来不是英雄,也不敬崇英雄,可逼到这份儿上,她也不能再做狗熊了呀。 暗自咬了咬牙,胜玉想,老天今儿留了我一口气,看来是为使这上头哇……想的还赶不上她做的,突然一翻身!长腿一个螳螂一扫,将踩着她那人支在地上那只脚一拐,那人向后仰,胜玉一个跃起,如小豹子蹿至他后,到底体力不支自己一屁股也坐地上,却大喘粗气牢牢从后面勒住了那人的脖子! 整套动作下来有如教材般精准,力度是差点儿,不过不影响效果,胜玉的狠全集中在了勒脖的手劲儿上,她的战友们知道,这要是面对真正的敌人,这一勒得至死方休! 眼看这当兵的全愣了,警队的弟兄们要乘胜而追啊,刚要“以多压少”来个全捉!……好嘞,突听一声吼“站住!我看谁敢动!” 警字头分两边,让出一条道儿来, 没法不让呀,新上任的局长大人一手还扶着腰,身上还披着警装外套,慢慢走了进来。 “局长,他们这太……”连张队都愤愤不平,他是先礼后兵了的, 局长一抬手, “这是她的私人恩怨,别把咱们都害了。” 弟兄们正不可思议怒火中烧,这新局长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却, 接下来,新局长的举动再次“推陈出新”,爆瞎了大伙的眼! 何爱宝出其不意突然伸手向他右前方一同事腰间,抽出枪就丢到了那头坐在地上的胜玉跟前! “警例***规定,警察自卫开枪不触犯法律。腿根儿那块的血迹留着,那是自卫的证据。现场监控也都给我封了,全当呈堂证供。” 新局长牛哇,兵不血刃,就营造了一个多么恣意胜玉开枪的好现场呀! (明日去扫墓,可能就晚上一更哈,清明节就不祝大家快乐了,祝祖先们安息吧。) 8.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胜玉看一眼那枪,心里苦笑,给我观音菩萨座下黑熊的胆我也不敢轻易开枪呀。 别以为她胆儿有多肥,胜玉这娘们儿的性格很复杂。表面上看干脆狠辣的时候居多,这是环境造人。可也得注意到这孩子少时属于“缺陷儿”,拧巴着长大,磨叽、二、马大哈,她都不缺。 谁想到她这时候“英勇”地框着男人的脖子会来这一手:头往前勾着,唇都快挨到男人的脸了,“今天算了好不好,你们也算过瘾了。你也别生气,我能把你撂倒,一来你没防备,再一个我也练过……”糟心吧,倒有几分娇气在里头!这位气呼呼的爷都被她这一搞弄得有点懵了,她那还有点轻喘的热气就在脸边扫…… “好。” 今天邪神是有点看顾她,啥事儿都往叫人怎么都转不过弯儿来的道儿上狂奔呢! 谁应了这声儿? 想不到吧。 许丕! 小丕终于走出门框, 先走到枪跟前,弯腰捡了起来,走过去递还给那位民警弟兄,“收好,配枪出了事可麻烦。” 然后看向爱宝局长。“你,我就不道歉了,咱两的恩怨就搁咱两这儿,不牵扯胜玉了。不过今天这笔咱们单算。是我错了。胜玉是我老婆,我就算跟她有再大的仇怨,今儿像这样当着她同事的面给她下不来台也不地道。我这些兄弟自然站我这边,他们为我,更怪不得他们。”又看向胜玉的直系领导张队,“您看怎么过了今儿这道坎,毕竟,我后头还要和胜玉过日子,还要和您们打交道。” 不管怎么说吧,饶是胜玉再稳得住,小丕这忽的180大转弯!……胜玉还坐那儿瞄着他,一时真猜不透。虽说可能有诈,可还是猜不透呀!巨阵匠划。 你说胜玉都能惊着了。旁的,谁还担得住稳当? 胜玉的同事们,惊,胜玉是他老婆?! 小丕的忠犬们,惊,小丕承认她是老婆?! 陆羹白的人马,惊,这女人,他还要?! 当然,最精彩的情绪应该看羹白,可惜,真还只有他稳得住。羹白始终置身事外,角落里,人群后,遮住了太多能叫人看透的东西…… 张头儿是知道胜玉和这位爷之间关系的,上次医院。许夫人不露了底的么。一来,职业病,对人心狡诈他本就防;再,肯定也心疼胜玉。能轻饶这不像话的老公么。 张队很给力, 轻轻点了下头,全然胜玉娘家人这边的态度, “今天这事儿你干的,给你一枪都不为过。不过,就像你说的,还得过日子呗。这样吧,你当着她这些弟兄们的面,跪下给她认个错儿,她受了,我们也就了了。” 这应该说比给他一枪更考验人吧。这些骄纵的大爷,好似老几辈子的面子都悬在膝盖上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老婆下跪?能跪下,就先不论使不使诈了,起码,豁出去不少了。 小丕看了他会儿,一浅笑,似乎轻喃了句“给她挣足面子了。” 是指,她这张队为她挣足面儿了?还是自己豁出去给她足面儿了?不得而知,总之,人是转身走到胜玉跟前, 一拎裤腿,两腿同时弯下去,跪住了。 “胜玉,今儿这一跪,你也甭多心了,我有两层意思在里头。 一,自然是赔罪,为这些时来的不懂事儿。其实早几天我已经有点想明白了,刚才实在也是人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又伤害了你。你要还不下气儿,咱回去任你罚。 二,当初我们结婚着实也委屈你,两个人强凑一处,自然也没感情基础。现在想来,我们一起也五六年了,我妈那么喜欢你,你肯定也有你的好。不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咱两重新处处,合得来就处下去,要还是不合,这次心平气和地分,我想我妈心里也会好受些。” 不愧许爷! 这弯儿转过来的感情分寸拿捏得这样好! 细想,也自然不是,全为我妈呀…… 说完, 两手握拳指骨抵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不卑不亢,又真挚有范儿。 什么事儿你都别跟胜玉正儿八经地来,她扛不住这样的, 你狠,她接招, 你压着她搞,她躲底下,或奋起反击,无心理负担呀, 就是千万别跟她来这种“实在”,哪怕她疑心你背后有诈,面上可全是真呀!胜玉是个只要有“真”就绝对用“真”去相应对待的。你看姜婷,一身上就算有再多毛病的权太,对她好,她不计较你身上的毛病,能忍能容纳。也许她也有目的性,功利的同时,依旧实心眼儿地待姜婷。更无论陆航照,为她这“顽童师傅”舍命的事儿胜玉也不是没干过。 一时把个来不得正经儿的娘们儿治那儿了! 被她勒脖那男人早爬了起来, 留胜玉一人摊着手挺不自在坐那儿, 小丕起身走过去,又倾身抱起她,感觉到胜玉略带劲儿抗拒了下, 他在她耳旁说,“起码今儿这事儿得完吧。” 胜玉僵硬地被他抱起来,“那我就先送她去医院瞧瞧,今天打搅了您们的兴致,等胜玉缓过来,我再满请大家,赔罪。” 向楼梯口走去。 全程,爱宝局长就望着,唇角浅笑,搅屎棍一样。 路过羹白,许丕好像顿了下,不过终是脚步没停,下了楼。 出了大门,胜玉一推开他,“行了。” 许丕也没坚持,放了手。 “有劲儿回家么,” “有。” “我刚才说的话,是打心眼里说的,” “好。” “你会考虑一下么,” “会。” “你能多说两个字么,” “不行的。” 她真多说了两个字! 真的,许丕这才好好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 第一次见她什么样儿,许丕已经不记得了, 快三年的婚姻,她许多样子在自己脑海里都是模糊的,几乎无痕,因为根本不值得去想。 却, 这会儿,这个叫胜玉的女人,眉眼,鼻翘,微弯仿佛时刻带笑的唇, 他记住了。 为这几日经常不经意在脑海里晃的那个女警察,填补了确实的五官模样。 不过还不够完整, 三年婚姻+三年牢狱。六年他竟然完全不知这个女人内里的一点东西?……本身,这就是个能叫许丕今日一跪的理由。 8.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胜玉从厕所出来,边系着裤腰皮带,看见米儿在挂衣裳,指了指那件米色的“和那条裤子搭配。”米儿哦一声忙换了过来。 “晚上回来吃饭么。”今天是周末。问米儿。边往腰间别枪、手铐。 “不回来吃了,晚上我们有行动。” “行动?” “学校宿舍这段时间专门丢内衣裤,我们得把这变态逮出来。” 胜玉笑“要不要我帮忙撒,” 米儿立即放下手里的衣裳“你有时间?” 胜玉套上警装夹克,“小事情,晚上我去接你。” “好咧,姐,那晚上咱们就在我们学校旁边吃,有家烧烤店很不错咧。” “好。” 胜玉开警用摩托出门了。 今天他们队里抽调一些人执行警卫工作。在九一礼堂。参谋长联席政工会议在这里举行。其实具体警卫轮不上他们警察参与,有宪兵。警察都在外围,说白了,当交警用了。 白色摩托,红色警灯,胜玉他们均戴着墨镜。站在警戒线边。 一辆辆黝黑小轿从身边过,同事们聊起来,“部队里搞这种大型会议,就叫老们来守门,我们搞大型会议时,怎么没见叫他们宪兵来守门呀。” 自西都童家隐世。近十年警军关系再次有裂痕。你看看,就当前当政的,元首汪家、东都宠家都是军字打头,警察系统牢牢控在西都杨家手里。以一抵二。当然,警字头的春天就快到来,杨玄谨一上台,就是他们扬眉吐气的时刻了。 “快了快了,年底一来,咱们就翻身……” 胜玉只是微笑立一旁听他们唠,她小卒子一个,懂这些没用,只瞅着杨家老大登顶之时,会有普天同庆,涨工资,涨福利,噢哟。这些最实惠。 “胜玉!” 里边儿下车处,权臣扎堆儿的地方竟然有人喊她! 同事们笑望她“忘了,胜玉婆家可是高官。你老公过来了。” 许丕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黑色塑料袋包着。 挺如常地递给她同事们,“辛苦了。”又扶住她的胳膊两人一同往里走“爸爸在那边,去打个招呼吧。” 同事们撩开那黑塑料袋一看呐,里边三条云烟。许丕爽气咧。 许文靖还是那样精干的模样,除了眼角一笑有些细纹,依旧当年绑童小周那股子“许四”矍铄精气神儿。 胜玉取下墨镜,小丕扶着她胳膊的手捏了下。“爸。”只有喊了声。 “今儿执行任务啊。” 关于这儿媳妇,他家里老婆和儿子之争,许文靖从来不过问。就对胜玉这人本身的看法,印象还是偏好,以前每次见她,胜玉的持稳不浮夸都叫人心安。后来闹出重婚这事儿。许文靖恼火了一阵,毕竟他跟陆航照关系不好。虽曾经都属承秀嫡系,至今对承秀依旧念主不忘,可就两家利益而言……许四家那是空军世家。陆航照个“一撮毛”竟然当了一把手,多少有些不服。 不过恼火归恼火,抵不住老婆枕边风,他那娇气的老婆太喜欢胜玉了,加上现在看来儿子态度似也有转变……许四想,咳,家和万事兴吧,只要他娘俩儿都高兴。 “是,负责外围。”胜玉多少有些尴尬。许家这边的公公,不像陆家那边的,是她师傅。见得少,以前交道得都少。 “哎哟,这是小丕媳妇儿啊,好精神。”几位旁边站着的高官说, 看着胜玉一身警装,且不同于以前的英姿,许文靖也很欣慰,“胜玉是刑警。” 正说着,又开过来一拨车, 许四瞟一眼下车的人,挪过眼来,浅笑嘱咐了儿子儿媳一句“常回家吃吃饭,你妈总盼着。”进去了,根本不想跟那人打照面。 小丕当然也看见来人了, 陆航照拾阶而上,他儿子在几人之后跟着。 小丕已经“先下手为强”了,以他观察,陆羹白对胜玉更没了心思,这样更好。那日他抱着胜玉路过他时,有过一顿,本想说一句“你和她的事儿最好彻底清了。”后一想,毕竟当着胜玉同事的面儿,没出口。 胜玉也看见师傅了,而她师傅眼光落在许丕牵着她的手上。 许丕主动走过去,“陆司令好。” 陆航照浅笑,“你父亲呢,” “他们先进去了,刚才和几个叔伯还提起您呢,好久不见。对了,陆叔,我和胜玉准备重新办酒,到时候请您来喝酒。” 小丕狠咧。把自己和胜玉的事儿全摊到人前。重婚这事儿毕竟不在台面上,知晓的人甚少,他先下手为强,人们现在只知胜玉是他许丕的老婆。陆家就算有想法,想再拉下这面儿,也晚咯。何况,估计顾着脸面也不得捅破这层纸了。 陆航照这才看向胜玉,话儿却是依旧对小丕说“你心还真大。” 小丕也淡笑“不在大不大,也这么些年了,总得真正处一段儿再下定论吧。” 陆航照听了这话,才真正又看向小丕,心想,这小子到底比我家的这个更早开窍。咳,强扭的瓜不甜呐,胜玉和羹白,看来是没缘……他想回头看看儿子,终究忍着没回,总觉得这种“没缘分”叫自己看了没得更遗憾更揪心。 “晚上回来吃个饭。”这是对胜玉说的, “嗯。”胜玉一点头,和她师傅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许丕知道他们有师徒关系,对此,默不作声。 小丕和陆航照一行人一同进去时,已经没看到陆羹白。 胜玉和同事们在警戒线外执行完护送任务,准备返回局里。她在发动摩托时,余光瞥见陆羹白和几人往里走, 胜玉在那儿顿了会儿,倒不是别的,她看见陆羹白手里的打火机了。 从牢里放出来丢了两样东西:一只玉坠子,一个打火机。都是舅舅的,得拿回来。 打火机在他手里,一直在他手里他没丢掉?倒叫胜玉挺意外。既然见着了,得要回来。可眼下这场面不是要的时候,晚上吧,总也要去陆家吃饭的。 胜玉开走了。 是不知, 那头,羹白停了脚步,向后望了一眼,巨阵丰技。 她看什么呢? 她戴着墨镜,确实不清楚她视线落在何处……羹白手指动了动,不禁摩挲到这只打火机……想起来了,这是她的。 8.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如今的女学生是猛,愣把那着女装的变态堵楼道上了! 这小子无路可择,竟然跳楼。二楼,跳下来就亡命跑。余下。就是胜玉的事儿了。 “站住!”胜玉跑得当然快,无奈这小子块头小,又是被逼急得,爆发力特惊人,几次愣从胜玉指尖儿逃脱。 “吱!”中田越野一个突然横拦,这小子“啪叽”惯性撞贴车上。胜玉超级可爱,可把她跑得要吐血了,绝不能叫这小子跑了,“啪叽”她整个人撞贴到这人身上压着,直喘粗气“再跑,再跑,我打断你的腿。”小子直扭啊“姐,你压死我了,你这弄的像qj。”胜玉一腿拐子顶在那小子椎骨上。别的他哇哇大叫“疼疼!” 羹白下车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胜玉用这么个怪异的姿势“啪叽”小子身上,从腰间拔手铐铐住他一只手腕,另一边铐在自己越野顶上的横杠上。叫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小子个儿矮,一手铐那么高。人得踮着脚吊着,使劲儿哀求啊“姐,你饶了我吧,起码找个低点儿的地儿。”胜玉这才退后一步,朝他屁股踹一脚“你怎么跑那么快,干嘛的你!” 小子别着个脑袋“我跑快递的。” “跑快递用腿送?” “姐,你看你这么漂亮,心怎么这么硬呀,我这吊得血都往头上冲!” 胜玉早看见羹白了, 她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过着实帮大忙了,该谢的。 胜玉扭头,“谢了啊,他们保安处的马上过来。” 羹白站在车头边一点头。 一会儿,女孩儿们拖把扫帚大棒一样举着从坡上狂奔下来,“捉着了!捉着了!”欢欣雀跃! “姐。你真牛!这小子脚下抹火箭跑得太快了……”米儿她们兴奋死了,围着她叽叽喳喳, 胜玉两手叉腰还在轻喘气,微笑“我也跑掉半条命咯,幸亏车拦着了……”女孩儿们的声音已经小了些, 看见陆羹白了。 冷傲的男人静立在那里,一身军装看上去帅得没法儿形容了。 叽叽喳喳地“同仇敌忾”变成小女儿心思,惊艳、欣赏、钦慕、点点走向迷离…… 学校保安处的过来把人提走。 有大胆的小女孩儿走到男人跟前,“谢谢你。” 陆羹白直接看向胜玉“爸还等我们回去吃饭。” 米儿拉了下她衣袖,担心地好小声“是你其中一个老公?” 胜玉没多说,从裤子里掏出钱夹抽出两百块给她“我还有事,你请你同学去吃烧烤。” 米儿不要“我有钱。” 胜玉塞她手里“说好今晚本来和你们一起吃饭……哎呀你拿着,要真好吃给我带点回来。” 米儿这才接住“我知道你喜欢啃鸡爪子。” 胜玉上了后座儿,向大院儿行去。 胜玉望着车窗外,觉得自己该利索点, “我那只打火机在你这儿是吧。能还给我么。” 羹白稳稳开着车,目视前方,不做声。 胜玉心里叹口气,也料想到他这反应。 啧。难得要回来了…… 一转到长丰大道上,路口,看见一个老妇人在那儿焦急拦车,路边,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也是频频张望。 陆羹白越过去了。 “羹白!” 胜玉坐起身扭头看后车窗,喊了一声。巨岛状血。 陆羹白这时候开口了,“你这会儿有爱心了,那时候一个老人都快死你跟前了也没见你眨一下眼呀。” 胜玉知道他指的哪次。 三年的重婚生活,现在想来就是两出做作的婚恋剧。许丕这边,她是窝囊的“家里红旗”;陆羹白这边,她是恶毒的“正室”。“家里红旗”得“哀怨”地看着丈夫在外“彩旗飘飘”;“恶毒正室”得“铆足劲儿欺负”“正义小三儿”。他指的这次,就是朱丽叶一场戏。 胜玉觉得现在解释也没用,干脆不指望他了。 胜玉掏出手机“东强,你给长丰大道这边巡逻的弟兄打个电话吧,有家人孩子好像有问题,在拦车……” 羹白突然停了车! 这时候,他着实是有一股怒意的, 冷峻着脸倒车。 胜玉顿了下,小声说“算了,我找着车了。”挂了电话。 将那家人迎上车,人连连道谢,原来小孩儿突发高烧,孩子爸爸又不在家,急坏了妈妈和外婆。 “哎呀,今天真遇见好人了,我们这个小区偏,一般车都不愿意停。” 胜玉扭着头“现在车里没风,您可以把他外套敞开点,利于散热。” “哦哦,”年轻的妈妈忙解开孩子捂得严实的外套, “你们孩子多大了?哎呀,现在孩子体质太弱,天儿稍有点变化就扛不住。” 胜玉微笑,“我没孩子。不过现在孩子是这样,家里几个大人宠嘛。” 外婆话多点,“你们的孩子将来一定很漂亮,爸爸妈妈都好看……” 胜玉只望着她们浅笑,这茬儿当然不得接。全程,羹白只开车,一句话没说。 送去最近的医院,再打转继续回大院儿,耽误有个把小时了。 路上两人再没说话,尽管胜玉坐在副驾上。一直扭头看窗外。 老爷子见羹白载胜玉回来显然吃了一惊,不过也没全表现在面上。他心里似乎有点数儿,酝酿着,想探探儿子的心思。 胜玉跟师傅自然更亲近些,等饭上桌时,爷俩儿沙发上聊了会儿天。 一开始都是聊的玩乐,胜玉彻底放松下来, 她背对着楼梯口,自然没见羹白从楼上下来, 她师傅是余光瞥见儿子了,不忙地问胜玉, “你和许丕真准备重头再来,” 再怎么说,胜玉底子里还有目的性,她得两边悠着。小的感受她可以不顾了,老的,她得认真对付。 “顺其自然吧。师傅,这是跟你掏心窝子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又坐过牢……总得为自己今后考虑考虑。” 这样不避讳地“实话实说”最好。现在是许家比陆家复杂,许丕搅合进来了。陆羹白要彻底放弃自己还好些,这头她专心和老爷子打交道,胜玉觉得还痛快些。 陆航照点点头“也是,再怎么说,许丕真愿意回头了,会发现你的好。咳,也怨不得谁,你和羹白太没缘分了,看来呀,强扭的瓜是甜不了,我现在就想着,要羹白真是实在忘不了唯曼,成全他们算了。不过这之前,你还是得跟羹白把婚离了吧……” 胜玉正点着头“这您放心,我重婚罪一判,两边的婚姻关系就有一方得解除,不过还没有办手续罢了,我明天就和羹白去民政局……” “吃饭了。” 羹白下楼,声音有点沉。 胜玉一愣,他都听见了?听见也好,早断早了。 是没见她师傅哟,陆航照个老狐狸低头起身,唇角微弯。 8.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胜玉约他第二天见一面,羹白说我要去西都公干。没弄成。胜玉想,得,回来再约。这事儿总得办了不是,我主动点,这位爷心里也好想点。 现在的状态胜玉已经很知足了,没人找麻烦,从事着两件自己喜欢的事儿,如果能快些把舅舅也接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未来还是挺光明的嘛。当然这娘们儿心态一项好,总有种无畏的欢喜感,让她整体上还是充满正能量,勇往直前过日子。 何爱宝注意到胜玉,还是有个层次感的。 起先,当然是她的英勇。 之后,诶,这女人感情生活也丰富咧,和许丕、陆羹白都搅合不清。 不过这些都在“看热闹”的范围内。真正叫爱宝同志“热血沸腾”的:她竟然和贝玉也有猫腻! 就像贝玉说的,何家父子这“忠贝贝”基因能遗传。其实说白了,就是幼时“耳濡目染”何剩对贝贝的“言听计从”,爱宝也被“奴化”得“唯贝贝是从”了。咳,乐贝贝之所乐,忧贝贝之所忧哇。 贝贝一生潇洒。父母、儿子、老公,全不多管,各有各的快活,唯这个小二十一岁的幼弟要忧些心。 贝玉太顾家了。他父母、他姐、他哥、他外甥,每个人他都操心!就是不顾他自己。贝贝说,贝玉活得累,什么事想得太周全不见得是好事。这话,爱宝是记住了。他搞得也像贝玉的长辈揪心起贝玉的私人生活。这一看,贝玉竟然和这个胜玉偷偷摸摸不知弄什么,肯定得“关注”呀。 怎么就叫他发现了呢? 还是得从爱宝的“无聊”说起, 局里来了一批据说最新研发出来的跟踪设备,爱宝局长表面上公事公办收库里,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实际,他自己私留了一套想试试效果。 装谁身上呢?瞄中了胜玉。 神不知鬼不觉装在了胜玉的手表里。 于是通过窃听,把胜玉和贝玉的一次接头听了个实全实,惊得爱宝同志嘴巴一直没合拢! 虽然具体干嘛。三言两语间也没个头尾, 但是,依稀还是能判断出,竟然是贝玉指使胜玉去接近许家和陆家?为啥呀!爱宝心里像猫抓。 当然,更叫爱宝操心的是,依他看,这胜玉可不是个好掌控的,就算贝玉可能也捏着她什么软肋,保不齐哪天这小妖一翻天,伤着贝玉可怎么办? 爱宝左思右想,贝玉叫她做什么这我管不着,可我坚决不能叫贝玉吃了亏。女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对男人真正的言听计从,就是,爱上他。对,叫这小妖爱得贝玉死去活来的……催眠能做到哇。 这世上,贝贝是爱宝的绝对主子。要说第二个能叫爱宝服气的。也就宠令桃了。谁叫爱宝是土生土长的东都人,还是宠家土生土长的第三代家臣呢。 令桃对爱宝的影响也不可小觑。许是见他那么点小就对贝贝点头哈腰,取悦了令桃,令桃也挺喜欢他。小时候教了点他催眠的皮毛。 爱宝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决定这么办,那就立即着手开始做。 “何局,您找我?” “嗯,坐,一会儿你跟我去厅里开会,‘全能比武’有个表彰,你上去领奖。” “哦。”胜玉服从安排。 局长很忙,又在翻文件又在看电脑,好似也没空理她。胜玉刚要起身“那您先忙,我在外面等您。”局长又一压手,微笑看她“我这是在整理一会儿要带到厅里的文件。那儿有咖啡,你去泡两杯来,稍坐一会儿。”下巴稍扬,指了指水瓶那边。 胜玉只有起身去泡咖啡。 局长忙得咖啡也没顾上喝一口,胜玉倒是喝了两口。局长终于弄完,“走吧。” 鹿野车晃晃悠悠,胜玉坐后座儿晃着了。 爱宝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唇角弯起来。 咖啡是她自己泡的,自己喝的,当然这是她对自己这个局长“深信不疑”,哪里想到局长要这样算计自己? 爱宝在岳庐山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觉得要激发人的爱意一定要找个浪漫的地方吧。 一只鼻烟壶飘出茉莉香,在她鼻息下摇了摇,胜玉悠悠转醒,显然迷蒙不成样子,脑子里的辨析细胞绝对都没张开。这模样,在爱宝看来再正常不过了,爱宝擎着那只鼻烟壶就在她眼前晃悠,“胜玉,你好,我是爱宝,请你信任我,跟着我一起走……” 胜玉的眼睛越来越眯,脸庞越来越润红, 爱宝这时候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了,她怎么这样了?迷瞪瞪的样子是应该,可咋还艳汪汪的?爱宝是嘴里不停地在说贝玉的好,也是往死里引诱她痴迷贝玉,偏偏这女人就像跑偏儿了,她是想啥呢,艳不溜丢……爱宝往好处想,嗯,说不定已经记着贝玉了,想着他两的好事儿了咩…… 爱宝决定试试她,停了摇晃的鼻烟壶,巨呆何号。 问,“胜玉,你是不是很爱贝玉了?” 女人顿了下, 突然坐起身,眼睛大睁! “你们甭想用甜言蜜语动摇我!士可杀,不可辱。明日上刑场,为我祖国,为我同胞,定不悔。” 接着,这孩子忽地泪流满面, “要问我是否有遗言,没什么可说的,我家乡有个7岁女儿,如能传话请说:母亲为了抗日不能照顾你,但我用行动给你指明了路,你长大别走错。记住,你母亲叫赵 一 曼。” 完了完了,把爱宝吓死了! 这哪里把眠催进去了?把人搞疯了!爱宝听令桃提起过,有些天生有脑疾的人不能轻易催眠,否则容易造成精神错乱。这孩子……不会小时候就有脑疾吧! 一路上把爱宝局长搞死了, 胜玉不停歇地在后面“慷慨激昂”手舞足蹈,爱宝想,她肯定是抗战剧看多了。 “**39年12月末,杨靖宇队伍400人,一个月后剩27人,**40年2月15日只剩下7个。继续跟600人的讨伐队死磕。16日甩掉敌军,18日被敌机发现,再逃……23日下午,终于完了。物品清单:毛瑟手枪一支。子弹160发。考尔特2号、3号手枪各一支,子弹70发,现金6600元,钢笔、手表各一。” 她嘴里如数家珍,嘚啵嘚啵,手还握小拳头,一顿一顿。爱宝真想回头问“你怎么记这么清楚?你是杨靖宇转世呀!” 没完。 她忽的话锋一转,又泪流出来, “我是周百学,你们明日押我去刑场,我无异议,只是我死后要去见我母亲,戴脚镣走路不方便,请你取下来。……” 她一人在后面又摇头又飙泪,演绎得惟妙惟肖。爱宝惊奇不已啊,这孩子史实弄得倍儿清,又捶胸又顿足,一个人折腾得好不热闹,她就是个妖精! 爱宝慌慌张张往东都开,这时候别无他求,只能求助大神宠令桃了。这妖精,还有救不,别真被他一瞎弄,成神经病了! 8.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你说胜玉这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穷山恶水的,脑子里上哪儿堆积如此庞杂的史实,都挤兑得混乱时脱口而出了!……爱宝要搞清楚渊源。会撞墙的。他爷爷那一屋子爬到顶上的书墙,装文豪门面,儿孙没去翻一个书角,倒叫一个门客的外甥女老鼠似的啃了个遍!那话说得好,老天关了你一扇门,必定给你留扇窗。天生脑子钝,反应慢,可记得深,记得多,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天才”的反应呢。 爱宝是把胜玉扛进党长府邸的。胜玉垂着脑袋还在嘟囔:“保民之国家,爱之宜也;残民之国家,爱之何居?”陈独秀名言。 “师傅,我第一次遇见这号儿的,算失手了。”爱宝两手叉腰。垂头叹气。相熟宠令桃的私下会喊他“师傅”,一来他出身佛门,只有更亲近的人才敢喊他“凤鸣”;于爱宝而言,少时有秉承他学催眠的经历,尊声“师傅”更不为过。 胜玉两腿撒着,两手摊着。坐沙发上嘴巴还在说,神采倒奕奕,不过情绪是配合着她的言语起伏的。 令桃坐在办公椅上,正在写东西。爱宝进来已经噼里啪啦把这女人的事迹吐露一遍,包括她和许、陆两家的关系,和贝玉的“秘密勾当”、以及他自己“好心办坏事儿”……“你去倒杯水放她跟前,然后出去休息一下吧。” “哦。”爱宝谨遵他命,倒杯白开水放胜玉面前的小茶几上后,阖门出去了。 令桃依旧做着他的事儿, 胜玉还坐那里天晕地旋地嘟囔。 故着意这样捱时间的, 没看客、环境相对静肃,一般人装不了这么长时间。由此令桃首先肯定这女人是思维混乱了。这才起了身,走到她跟前,在她对面的小茶几边坐下。巨呆上扛。 拿起水杯递给她,“喝口水。” 胜玉没看见他似的,还在声情并茂地说。 说实话。令桃挺佩服她的。通常这模样的嘴里是瞎说不停,多半类似“梦话”,情态好比“酒后吐真言”,平常憋心里的不敢说不能说不会说,全吐露出来。骂人的、哭丧的,哎呀,世间百态全出得来。 倒头一回见她这样的, 像脑子里有本书,一页页地翻,她跟你身临其境演故事呢, 一句没自己,又全是他人知之甚少的史实、野史,活灵活现…… 令桃突然一个弹指, 胜玉静了下来, “好好听我说,没有过不去的槛。平心静气,走出来,你还是你自己……” 令桃的声音如玉胜雪,清净无杂质。百分百蛊惑人心。 胜玉慢慢抬起头来…… 这才是孽缘的第一眼。估计凤鸣自己都不曾想,他魇过人,解过人,是好是坏,总之没失过手。 尔今,一个不同寻常的小女子,老天生来给她一颗坏脑壳,从小没少人骂她“傻子智障”,魇的世界里倒成了一朵奇葩…… 一眼,她没跟他走, 一眼,她险些将他带跑了偏儿! 胜玉从沙发上如猫般爬了下来,伏在他腿间, “崇祯十二年初夏,冒襄你赴南京乡试,听说小宛容貌才华‘为一时之冠’,于是前来拜访。 无奈小宛去了苏州,与君错途。 你乡试落地,第二次来见,还是不得见。 三番五次,小宛竟是在喝多之时与你谋面……” 她解开了他的皮带, 凤鸣只是冷眼旁观,实在话,他这时也有迷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挨着那软绵的根儿如泣如诉, “你父亲解甲归田,经南京之时,你突然对我说‘我要去见我爹,不带你去。’走了,将我送回老家……你可知,我回来后只穿与你在一起时的衣裳,冬不添衣,就为想念你……” 她衔住了。 凤鸣捏住她的下巴,她含泪含挚爱地望着他…… “小宛酒量好,冒不喜喝酒,小宛就戒了;冒喜欢吃甜食,小宛就挖空心思做‘董糖’;后期我们家境败落,小宛也能把冒爱吃的咸菜做得‘绿者如翠’……” 她痴迷地爬上来,强爱地要相连, 凤鸣捉着她的腰,终于明白这孩子代入感太强大了,不做全套恐怕解不开……“小宛一共活了二十七年,伺候冒襄你整整九年,生命的三分之一全耗在你身上,你就这样不疼惜我么……”一声叹息,董小宛和冒辟疆合了体。凤鸣首次“舍身”解魇……胜玉如何不厉害! 是疼痛叫她醒来,还是大脑里不受控制的“史料横流”终于在“董小宛的痴情如愿”上得了截止……不细究了吧,反正,胜玉同志终于从爱宝的“胡乱魇”里走了出来,这一回到现实……羞愧该有多难当哇! 跨坐在他身上, 关键是小腹微胀, 自己还满脸泪痕,嗓子眼生疼,愣似说了一辈子话儿…… 凤鸣到底静淡,抱着她的腰倾身再次把水杯拿过来递给她“喝吧。” 气氛就相当怪异了, 她还跟他这么连着,嘴里咕噜噜如小孩儿渴水死灌, 一杯下肚,她还吸了下鼻子,小声,“谢谢。” 凤鸣低下头,处理下边儿, 胜玉见到他优美的颈脖,一时冲动竟想上去咬一口, 感觉延伸到下面,一夹。凤鸣抬头看了她一眼,胜玉羞耻地垂头。 他整理他的,胜玉背过身提裤子,凤鸣见到她腰骨间的一团坑洼不平。 伸出食指按了下, 胜玉受惊,“啊”一出气立即回了头, 胜玉觉得不能看他的脸,一看自己身子骨儿就发软, “那怎么弄的,”他问得有如家常, 胜玉不由自主说实话“生下来就有,像个骷髅头,后来被人烧了。” 凤鸣停了下,“你是左撇子?” “是呀。”胜玉惊觉自己声调里多了软绵娇zhe,赶紧咳嗽。 凤鸣起身给她又倒了杯水,她接过来像小孩子又是咕噜噜灌。 “你多大,” “二十七。”仰头看他,说了,又垂下头。 胜玉是无论如何想不到, 此一刻,她与他的第一面,第一次,这样“相敬如宾”, 日后, 她吼他, 她嗔他, 她缠他, 她想他, 她为他甘愿舍命, 她只为他一人流泪流血…… 像足了小宛。 何爱宝同志恐怕万万也没想到吧, 本愿叫她爱死贝玉, 阴错阳差, 叫她爱死的,却成了这个高高在上的佛神祖宗! 胜玉的爱恋,撑天。 8.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见胜玉出来,脸微红,何爱宝也有点抬不起头看她,心虚嘛。胜玉是这样。事情发生了,好与坏,落自己身上了那就得自己担着了,只往后看,好,尽力叫它好下去;坏,拾捣拾捣,尽力不叫它往更坏的地方滑去。比如这件事,胜玉问自己,还想不想在局里呆?答,想。那就稳稳,往好里想,比如,如此方式结识党长也是不容易咧……就是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进退都乐呵,叫她一人独步走至今。 爱宝也有趣,他在外头光想用啥理由抵赖了,比如给她吃错药了,出车祸了,总之先把她晕过去的理由找到。然后再“循循善诱”你小时候脑子就有毛病是不?这一晕难得醒不说还胡言乱语起来,急死我了……结果,胜玉主动走过来“何局,我先回局里还是等你一块走。”爱宝忙说“你开我车先回去,表彰改在下周了,到时候还是你跟我去。”说完心里就呸自己,想弥补的,结果又提这茬儿不是绕回错处儿上。好在胜玉稳,公事公办一点头,接过车钥匙,走了。爱宝心里叹,这是真刑警的素质,遇事冷静,她就算心中有疑,也一定不在这种场合揭底,她知道这是党长府邸。 爱宝进屋。见党长坐沙发上,手肘搁在膝盖上,注视着那只水杯。 “坐吧。” 爱宝在他对面坐下。 “师傅,我……”爱宝当然愧。外头怎么闹,砸了,没这种情绪的,啥愧不愧,做都做了。唯独令桃跟前,不敢,做错一件儿,就是后悔,太辜负人了。 党长抬头,“你查过她的背景么。” “六年前她同时嫁给了许丕和陆羹白,都是因为两家的老人喜欢她,陆航照还跟她以师徒相称。三年前,事情否了。她以重婚加诈骗判了五年,后来减刑两年,上上个月才放出来。 她还有个舅舅,当年和她一起判的。早出来两年,现在不知道下落。依我判断,舅舅估计在贝玉手上,不然控不住她。 她身上是疑点不少。有意思的是,同时嫁了两个,三年,时间也不短,还能保住处子身……” 见党长看过来,爱宝也没觉察不妥,一笑“上次‘全能比武’她把处女膜拼破了,后来去医院也证实了,局里还特批了两天假在家休息。” 令桃好一会儿没说话。 爱宝疑惑“师傅,你觉得她哪里不对劲么。” 令桃看向他,指了指自己后腰处,“她说她这里原来有骷髅印记。” 爱宝怔那儿!一时都忽略了怎么会谈到她的后腰那里去…… 骷髅记号, 应该说这才是何爱宝前往中都任职的主要目的! 当然授意于令桃,令桃叫他深入警察基层,想摸清的,就是关于“骷髅”。 “警字头”一直注重“阶级分”,也许因它不同于部队规模大、军种多,且没有“复员”一说,它内部等级制极强。除了面上警阶之分,实际在警察内部,更注重从警校就开始的一种“地下分层制”。可以这样说,你从警校开始的“阶层”有时威信甚至高于你最后任职时的实际警衔。 警察内部极讲“纯警性”,即,你15岁入警校,一路深造也好入职也好,全在警察系统内。当然也有这种情况,比如何爱宝,他读的军校,空降警察系统,这就叫“不纯”,就算他警衔再高,背景再大,威信可能还抵不过一个身刻“三色铜”的“纯警”。 警校是“分阶”的起始: 分六阶,巨贞系才。 三色铜----金刀----金斧----金铃----金杵----金骷髅 多刻于臂膀处,也有刻于锁骨,衣领一拉开就能看见。 这种“分阶”在邵京掌控“警字头”时发挥到极致。后童兰吉时期,极力打压,去“警校分阶”甚至成严打项目,整治的就是“另走一套,小朝廷的感觉”。实际,这二三十年来“警校分阶”何曾又消亡过,警校的“阶层观”根本无法根除,面上大部分警务人员根深蒂固认这玩意儿了,“纯警性”依旧是他们引以为豪且克己遵守的向往追求。于是“分阶”还在,不过更隐秘,你从他们“刻阶”的部位就知道,多在腰膝处。 因为是传统,所以尤为严密。 他们刻在身上“警阶”工序复杂也残忍。你以为就是刻在肉上么,不,一钉帽上有警徽的细小钢钉还连着筋骨。所以能忍受刻在腰间皮肉最薄处的,一定是高阶层。 童兰吉退休,童家隐出政治舞台后,“警字头”一段时间由元首汪晨曦亲自监管,到底这水太深,汪晨曦又要主持全局,有点控不住了。后由新任议长杨玄谨接掌。杨家到底是外交方面的“政字头”起势,如何又能一准把住这潭深水的脉呢? 所以,令桃觉得杨玄谨一定是对“警字头”有所妥协,譬如,恢复“警校分阶”。 虽然这十年“警校分阶”一直没有正式提到台面上,可已然在警系基层盛行。但值得注意的是,十年来,任何警校再没出现过一个“骷髅”,授予得相当谨慎。 也就是说,如今出现了的“骷髅”至少在12年以上,那威望……绝对不可小觑!他们这几个人集结起来,能把整个警系连根拔起号着走信不信! 也许,他(她)现在还是个普通民警, 但,他(她)代表的是警系近半个世纪默认的信仰! 无奈,当年对“骷髅们”打压太甚,如今就算政策宽松,只怕这些本就是警界人精的,更不会轻易出来冒头。 所以,这次爱宝入中都,就是“摸骷髅”。这实际也是令桃抄杨玄谨的后路了,将这些“骷髅们”握在手中,不说就是全局握住“警字头”那么夸张,至少,是条不错的致命线。 “不过,她说她是天生就有……骷髅跟佛头……她还是左撇子……” 爱宝不笨,一听,血液那就往上冲啊! “她可能还是杨家人!要不,这么年轻她怎么可能是‘骷髅’,十二年前,她才十五!……不对不对,如果是佛头印记,她就不是‘骷髅’了……哎呀,我都混乱了。”爱宝一拍自己脑袋。 凤鸣拿起水杯如常起身,淡笑“别急,一样样去查吧,总有说法。” 8.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胜玉回来的路上就后悔脱口而出腰上那骷髅了。这事儿糟心,瞒都瞒不赢,自己一时“美色当前”嘴脑不连贯秃噜出去了,现在想来又是一种揪心。 宠令桃。她当然听说过;见真人,这肯定第一次。高高在上的,摸都摸不得的,稀里糊涂搞一处,胜玉自己都晕头转向,只当“艳遇”一桩吧。他肯定不得稀得我,我自然也得看淡散,老想就没意思了。 胜玉也是个好交朋友的,东都不少熟人,这不准备上中东高速,路口竟然望见一小敞篷货车停那儿,坐台牙子边扇风的就是相熟的。三羊。她以前逮过的一抢劫犯。 “三羊,拉什么捣鼓呢,不知道这地儿不能卖东西。一会儿高速巡警过来又把你撵得像兔子飞。”胜玉从车窗里撑出头,笑着说。 三羊“哟”一声从车牙子上跳下来,“胜玉胜玉,这地儿碰见你真是老福气了……”说一半儿又想起来似得转回去,从车上拎了一袋子活蹦乱跳的,青蛙。塞她副驾上放着“回去烧着吃,野生的,嫩。” 胜玉也大咧,“好啊,你不仅占道经营还贩卖野生青蛙……”三羊只拍她车门“走走走,碰见你了我还不赶快走,一会儿我拉那边生鲜市场去卖。再聊再聊。”走了。 胜玉笑着摇头,也开车走了。 她哪里想到,一个小时后,三羊又跟她打来电话“胜玉,老们今儿这碰见一个阴损货了,老子们不动手,你过来帮我们理论理论!”胜玉只得转向回头,三羊也算他们队的“帮扶对象”了,不能不管。 好吧,视线回到一个多小时前。何爱宝离开党长府邸。 凤鸣从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神情还有些恍惚。你道他真能如此坦然接受忽如其来的“破身”?凤鸣极端的时候是极端,阴狠毒辣时反应也快。其实大多数时刻,这个从小到大洁身自好的男人,性子是超级缓慢的,有时候甚至可算龟毛。 凤鸣有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为了缓和今天带来的冲击,他得出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缓缓心情。 白衬衣,黑西裤,外套一件朴素的灰色夹克,戴上眼镜,不知道吧,他是有点近视,不深。一顶鸭舌帽。骑自行车出门了。 来到生鲜市场,凤鸣背着手就在活禽那个地方转悠。 最近捕猎野生青蛙的太猖獗, 凤鸣对青蛙有不可割舍的情结,少时在庙里。整夜都是听着蛙叫声入睡…… 他也知道小生意人不容易,要说他大笔一挥平了这生鲜市场都行,可犯得着么。凤鸣像个磨叽的知识分子教育过商贩几次,还举报过。有几家收敛了。可有几家…… 今天算又把他气得不浅,竟有一小子拖一车来卖! 凤鸣当然首先去当面劝阻,人不听, 他只有再次走“正常程序”,举报。 好吧,人招人来把他围了。 凤鸣在做一件人们怎么想都想不着会是他会干的事儿。 胜玉在往回赶。 与此同时, 爱宝局长已经毫不耽搁赶赴绿水河第四监狱,找最近一处她呆的地儿再摸摸这女人的底。 “她在这里出过特别深刻的什么大事没有,”问牢头儿, 连连摇头, “没有。” 爱宝局长虽然不属于他们的直系领导,可毕竟警衔摆那儿,亲自过来询问案情,你一不小心秃噜嘴儿把狱里的粑粑事全撸了出来……对自己的头儿可不好交代。 爱宝知道跟这些老油条来横的,没用。 他把手边儿的黑塑料袋往前一推,笑得可“畜生无害”,“程队,咱们也别见外了,我今天来问这胜玉,全是私事儿,这不,有点感情瓜葛……”推他手边上了,“您就帮兄弟这一次,咱们来日方长。” 哎哟,凤鸣把爱宝同志真是用在了刀刃儿上,能屈能伸,怎么可能不在这浑水池子里混出一点名堂呢。 可算不小气,黑塑料袋里五捆纯向西烟草,这可都是内部定制的。 牢头儿立即变哥们儿, “胜玉这女人很特殊,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三年牢里不少人来问过,可就没一个人进去探视过她。 她挺本分,也能忍,很少滋事。可也没少吃些暗亏。 我记得挺清楚,那年厅里下来摸排服刑的警务人员,哦,对了,她原来是刑警你知道吧。” 爱宝点头,苦笑“我们局里的。” 这下牢头儿眼神更暧昧,“就那段日子她被人暴打了一顿,咳,估计就是知道她以前是警察,招愤恨了呗。” “打她的人还在牢里么,” 牢头儿会错意,以为他是想给胜玉报仇,忙安抚“快出去了,您有想法出去弄,咱这里搞不得。” 爱宝微笑“现在见见成么,哎呀,绝对不会在你这儿出事儿。我得认熟人呐,再一个也核实核实,万一有误会,我也不出去耗这个神了。” 牢头儿一点头“也好。”又嘱咐了句“问问行,狠话也别在里头放啊,出事儿了,咱真担不起这个责。” “你放心,我有分寸。” 爱宝都没想到,以为一两个,没想,引来近十个! 胜玉这娘们儿在里头过的啥日子呀,这还是有印象的暴打,没印象的呢?爱宝不免唏嘘,她要真是一只“骷髅”,或杨家人,那真是“龙潜潭底遭王八欺”了。 更叫爱宝想不到的是, 哪知这些狱霸女魔头一听“胜玉”各个倒撑出大拇哥直赞她仗义, “胜玉是为我输过血的,我原来不懂事还弄过她流血,想来真是……” 爱宝思量着,开始装模作样, “我是胜玉在外面的男人,你们看我这身皮也知道我是干啥的,今儿你们老实跟我说,我女人腰上本来有只骷髅,摸着……”巨贞狂划。 爱宝是这个打算,女人们么,关一处,洗个澡啥的总会有发现,说不准她这些“不打不相识”的“仇人们”有几个贴心的,她会交底…… 结果,听了叫人心惊呀。 “骷髅!是的,她腰眼那儿原来是有只骷髅,栩栩如生呢,里面好像还有钢钉……” 这下爱宝基本上已经确认了。 “可那次,”女人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也垂下头“被我们烧了烙了……” “你们!”爱宝貌似气愤不已, 女人们又忙抬起头“不是我们要去烙她的,一开始我们说要卸她一只胳膊,”声音又小了去“是她说要不烧她腰眼吧,更疼……” 爱宝其实也大致明白了,她故意“借刀烧骷髅”全是为了躲避啊,没听那牢头儿一先说么,她这“挨打”发生在什么时候?厅里下来摸排服刑的过往警务人员。这也是在找“骷髅”啊。 看来她真不以“身为骷髅”为幸事。 8.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胜玉一来就把凤鸣认出来了,肯定吃惊,他管得“真细致”呀。 觉得这应该属于“微服私访”性质吧,胜玉颇有分寸。她先安抚了三羊“得。这事儿你既然找到我,就得听我解决,这人我带旁边说说,你们先别闹。”三羊很爽快“全听你的。” 胜玉把凤鸣“请”到一边儿,“您这事儿办得不敞亮。”开门见山。 凤鸣被打了围倒没窘迫,他有自己的“一根筋”,当然就算再“受辱”,他也绝不会拿权势压人。他曾是出家人,心肠冷硬寡淡是胎里就有,却也有原则,这点倒是桃花骨子里给他和贝贝以及贝玉的“好精髓”,斗,只和该斗的人斗,不欺弱者。 凤鸣不说话。她比自己更接地气,愿意听她一说。 “小生意人不容易。我知道您道理是对的,有法可依就有法可行,您又处在这个位置上,必定以法为大。不过看您今儿被围到这个份儿上,也没说拿您这身份压人。足见您也知道他们不容易。我说办得不敞亮,并非恶意,只是法子还有,为何不选一种更合适的,以您个人或政府用一种更人性化的,还是站在‘法可尊’的基础上来处理……” 凤鸣一点就通,这点,胜玉觉得对他这样一个人物而言真是难能可贵,听得进话,也能立即转过弯来, “你是说我个人可以收购,然后再放生……” 胜玉点点头“像这种大批量的,您可以尝试。当然先做到这一步,事后还是要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要让他们知道有一无二,不能作为以此要挟好人或者政府的起始。他们如果再得寸进尺,您再挥舞大棒打击都不为过。” 她说得在情在理,凤鸣直点头,相当虚心。胜玉心想,真想不到他是这么个性子的人,到底再大的神祗终究肉身凡胎,他终究有他落地的一面。 其实,短短一席话,小小一件事,凤鸣对这个“复杂的胜玉”如何又没有重新认识?人无理不明,无心不净。她主心骨里没有“善”的一脉,说不出这样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头脑。 凤鸣以私人名义收购了三羊他们所有的野生青蛙,胜玉当然也有理有据“教育”了三羊一番,三羊颇是感激,“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人家都拿出诚意,我们自然也该用诚意回馈人家。” 凤鸣由此过了最舒心的一天。 真正的舒心。 出家人大讲“慈悲为怀”,其实有时候不及尘世里这样正邪混乱时冒出的一番绝对诚挚的话,大道理很朴实。感情也很朴实。 放生青蛙时,两人各忙各,却也默契十足。这方面,凤鸣是行家了。不能弄到一个塘里放,否则破坏生态得不偿失。胜玉听他的,出力不多言,露出了自己最利落的一面。 日子如流水般过,看似波澜不惊,实际,谁又知道它不潜藏险滩呢?胜玉不怕险滩,大不了带着一股猛气迎头撞上去就是。就是这般硬气,胜玉迎来了她人生中“最密集险滩冲击”。 这天,店里来了不少新货,米儿去隋化做志愿者不在家,她一人半卷闸门在里面清货。 有人敲闸门,胜玉手里卷着衣裳一弯腰往外一瞧哇, 挺惊艳,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战士斜跨布包儿,抱着用布包裹着的一包东西站在外面。 眉眼真清净,气质也沉静,再朴实不过的战士军装,这样的孩子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明珠。 “找谁?”胜玉问, “找胜玉。” “我就是。” “我叫童美,替张华丽来送一件东西。” 明显见胜玉震顿在那里!显然“张华丽”这个名字对她冲击很大…… 胜玉很想说“我不认识她”,但是,仿若有魔力,那个女人的话语清晰地就冲上脑门“胜玉,自你有了这枚骷髅,就远离任性的路子了,它代表权威,代表责任,代表以一敌十的勇气……”那个女人是她见过的最会“用大话语蛊惑人心”的人,实际,胜玉苦笑,骷髅真正代表的是,从此,她就替她受难了。 胜玉拉开卷闸门,把小战士请进门。近处看才看清真是可爱,她鼻息旁还有小雀斑,倒一点不影响精气神。她两旁有点外在环境造成的酡红,看来来自高原。 “你是个女孩子吧。” 胜玉一说,小战士就回了头,上下一看她,“你挺厉害。” “你也很厉害,在部队女扮男装,且还在高原那样艰苦的环境里,起码很能吃苦。”胜玉弯腰把衣裳抱到一边,腾出一个地儿给她坐。 “你也很能吃苦,你腰上的骷髅是在原有印记上生生改过来的,比一般人初刻要疼上百倍。”小战士坐了下来,将包裹放到一边。 胜玉又去给她倒水“看来,张华丽和你说了不少。”巨纵夹扛。 “是不少,她说她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你了,虽说她救过你的命,可你对她的报答远比一条命还多。” 听此,胜玉不免有些欷歔,水轻轻放她跟前,“这也说过了,命还是重要些。她人还好么。” 小战士拍拍一旁的包裹“我把她带来了。” 胜玉放水的手再次一顿,“她死了?”声音竟然轻得没处着落, “死了,听闻你终于从牢里放出来,她安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胜玉站那儿愣着,望着包裹心绪复杂得无以言说。 张华丽才是一枚真正的“骷髅”,她出生警察世家,兼具“骷髅”所需的一切条件:野心,谋略,狠心,领导力,号召感……但是,唯独缺乏身体素质,她体弱多病。 那时候胜玉才十四,她比常人早一年入警校,因为她出色的身体素质被特招。 张华丽看中了她,选中她当自己的“替身”。 胜玉腰眼确实生来就有一枚印记,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佛头! 张华丽“先破后立”,钉入一枚带警徽的钢钉后,就在佛头基础上改刻成一只更威武的骷髅! 从此,在警校,人前是胜玉,身后是张华丽,“荣”当然在前,可“辱”更多,两相比较,胜玉对自己年少时那段历史只有四字总结:不堪回首。 “她后来一直在高原当兵?” “一直。” “你照顾她?” “谈不上照顾,因为我稀罕她一件东西和一门手艺。”小战士仰头温和地望着她, 胜玉不禁摸了摸后腰, “你要骷髅?这可不是一条好路。” 小战士笑起来,真好看, “正因为不好,所以我要走好,让它回到正道上来。” 8.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胜玉浅笑摇头,暂时没接这茬儿,人各有志,且“骷髅”这事也不是一夕说得清楚的。正准备弯腰捧起包裹放到大桌上来。再怎么说这是逝者骨灰,得供在高处……几声高跟儿秀雅临近,望去,两个美人儿站在她店门口。 要说,也是老熟人了。许丕那头要对付一群女人;陆羹白,三年来,她就和这一位“女主角”对垒了。 身后,是她永远的“助威团”,唯曼的小姨张滢。有时候胜玉都想摇头苦笑,她这小姨是不是也看上陆羹白了?借虐虐咱来一逞相思欲。 如今你别处遇见她,能避则避,毕竟也要和陆羹白断了,还跟这朱丽叶磨叽啥。无奈,这是店门口,开门就是客,笑脸迎人。是你做生意的本分。 “才来一批新货,还没收拾好,妥当了您再进来瞧瞧。”胜玉直起身微笑说。 “瞧她现在还这么会装,骗了两家人,还能心安理得这么过日子,脸皮该有多厚啊。”唯曼轻轻摇头笑着说。女人确实漂亮,胜玉见过陆羹白和她的不少合照。都是细碎软软的温柔,很惹人疼。可她面对自己,从来都是恨不能扯去一层皮的恨毒。想来也能理解,情敌可是这世上除“杀父杀母”第二等的恨事了,岂能容下一分。 “一人一种活法,小曼,跟这种人也没必要谈论脸皮了,只当咱们还是礼貌地‘请求’一声,希望她高抬贵手,放了我们这些老实想过日子的,她折腾她的,可别再折腾到你和羹白之间。”小姨的“帮腔”永远也是这么充满“自谦”,退一步再出拳,有时候确实更狠。 唯曼走近几步, “今儿路过这里。正式进来和你知会一声,我和羹白要订婚了。如我小姨所说,我们只求一个平静日子,你别再打搅。我知道你和老爷子关系不一般,幸而将后来我们也不会和他一处过,你要和他做出什么糟心的事儿来,也请顾顾颜面。羹白为你也耽误了这么些年,你既心有他属,念在这么些年心累的份儿上,放过他吧。” 软柔的声音在小店里回转特别悠扬。 胜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点头,“好。” 她这样,唯曼似乎并不解恨,依旧盯着她, “你生生拆散了我和羹白六年的光阴,我真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为何你不将牢底坐穿!你这种荡妇应该判死刑!到了地狱都没你容身之地!” 胜玉一直望着镜子。好似看着另一个自己, 今天是个清算的日子吗, 张华丽的骨灰在这里,带来了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唯曼立在这里,铺陈开她三年前的为非作歹。 后悔么, 胜玉问镜子里的自己, 一时竟是那样那样的无奈。 路是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共沟向扛。 所有的孽,一并咬碎了自己吞吧,有挫骨扬灰的时候,待到那时,不求救赎,只羡心安…… “你现在的表情很像一个人。”一直坐在角落衣服堆儿里不做声的童美突然说, “谁,”胜玉有些恍惚, “我舅舅,他也是这样,随波逐流里地挣脱,得过且过里地大义凛然,好似无所顾忌,实际枷锁累心。” 胜玉浅笑,从镜子里收回目光,“你抬举我了。” 童美望她一眼,眼光流向唯曼女主, “恭喜您和那位男士好事将近。 就是您们牵手时,别想到他的手被荡妇十指相扣过;亲吻时,他的嘴被荡妇横扫过;温存时,他的老二被荡妇濡沫过。” 狠呐,哪里疼就往哪里戳! 唯曼一下气疯。她早看见这个坐在角落里的美少年,更恨,为何世上的美好都会被胜玉这个贱人俘获…… “你又是哪儿蹦出来的野小子!”指着“他”, 童美一笑,“野小子都爱荡妇不知道么,”说着,微仰身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颗手雷! 唯曼吓得花容失色,“报,报警!”和同样惊惶的小姨相扶逃走。 胜玉笑起来“是颗真的呢。” 童美拔了栓子在板凳上磕了磕,“没火药,绣花枕头,专门用来吓唬人的。” 胜玉接过来好好看了看,“能这么拆开你也算有板眼。” 童美仰头望着“我爸拆的……” 正说着,小店迎来了它今日的第三拨客人。 童美先看见他的,有些有趣,起了身两手拍了拍腰两侧,“你在我身上装跟踪器了?” 显然来人在此见到她也是一愣,眉头蹙得那个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货真价实,才到;真材实料,刚儿踏进这门儿。”童美很实诚地说,又看看他,又看看胜玉,“你还真不简单啊。” 胜玉一直看着来人, 不错,是卫贝玉。她惊奇的不是他和童美是认识的,而是他匆忙赶来……是的,贝玉怎肯轻易现身? 胜玉知道出大事了,和她相关的“大事”只会有一件,舅舅……卫贝玉还算有良心,能坦率及时赶来……可胜玉现在不希望他这样坦率!这只能意味着舅舅!…… 胜玉盯着他“是我舅舅……” 贝玉点头“你先莫慌,他现在只是下落不明。昨晚房子那儿失了火,火势很猛,凌晨才扑救完,没有找到尸首。房子后面是荒山,我一早也搜过,目前没有发现。” 胜玉扶住了桌子,“房子里,你是铐住他的么,” “没有。” “你觉得这火是他引起的么,” “不肯定。” 胜玉垂下头,眉心蹙得疼“我希望是他引起的,至少他知道下面该怎么活着……” 胜玉在那发糊的现场整整立了一夜。 那是依山而建的一排木质民居,要说养老真是个好地方。 可如若葬身此地,太凄凉了, 一座大山,唯有星斗陪伴, 一如她立在这月下, 孤身一人, 星斗知道她的惊怕么, 星斗知道她的心碎么, 星斗知道她的无助么, “放心,一定找到你舅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会叫他葬在这个只有星斗的地方。” 胜玉回头, 满脸泪痕里, 看见凤鸣立在那里, 一样的, 他的顶上唯有星斗, 他,孤身一人。 8.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胜玉这几天生意照做,班照上,尽管心中悬巨石,仍得带着希望稳稳当当过日子。因为她打心眼里不相信舅舅会如此“不值得”地离开人世。胜玉的“顽强”有一半都源自这从小到大眼见感受舅舅的“顽强”:小时候,她以为这种“顽强”叫“固执”;警校里历练出来后,她明白这种“顽强”实际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如今,她看清,“顽强”就是“执念”,舅舅靠此支撑,靠此系命。 再一个,她愿意相信卫家。 这才搞清楚,宠令桃和卫贝玉是异父兄弟,童美是他们的外甥女。他家复杂的血缘关系,胜玉无意详细探知,只一点,他们一些诚意地作为,让胜玉相信他们是真心帮助自己找舅舅。 贝玉给了她解药,那“痒痒毒”彻底从身上解了。实际想来,这层“胁迫”还从未在自己身上发挥效力过。 那个“寻人”的任务也终止了。共在以圾。 这些都是童美告知她的。卫贝玉寻这个承秀也是为宠令桃,虽未明说为何,可从童美叹息的口气里胜玉感知一二,这是家人间的关怀。“我说你像我舅舅,就是指宠令桃,都似顶着千斤重的孽苟活着,实际,真善大义埋心里埋得深。”胜玉仍旧担不起她这句话,不过。那日星斗下他的“孑然一身”叫胜玉触动很深,确有一种“命运同共”之感。 既然“寻人”终止,与许陆两家的瓜葛也就实在没必要再维系下去,特别是那两段荒诞的婚姻。 “胜玉,走了。” “好,马上来。”胜玉挂断电话向警车走去。 她刚和许丕通过话,约个时间想好好谈谈。碍于舅舅,真实的欺骗原因她不能告知他,但,该表达的歉意,得说。即使他们没有夫妻之实。可唯曼有句话还是说对了,六年的“心累”也是实实在在的伤害。 陆羹白也是如此,只不过她给他拨去几个电话都没接。事实。从那日从陆家吃过晚饭出来,再联系羹白他要么应付,要么不接。胜玉也头疼,听唯曼昨天的话,既然他二人要订婚了,不应该先急着了清前账么。胜玉都替他着急,唯有发去短信,还是直截了当点好,“离婚手续我已全部办好,只待你抽空回来签个字,如果实在不便,能否委托一人。”本想末了加三个字“祝福你。”后一想,太矫情了,改成了“打搅了。” 短信发出去,胜玉这才舒了口气。听同车同事聊天, “你说这新局长来了是有魄力啊,福利立即上涨。” “哦,给你今年加了个体检就是涨福利了,也太容易知足了。” “不是,听说下月普涨工资呢。” “那是全系统都涨,也不是他说的算。” “可有些绩效是下放到局里,他愿意给你就给你,不愿意给你你还不得眼睛睁着没话说。我说的‘涨’指的局里被下拨的这部分。” “好吧,那就看他下月发不发了……” 到底小老百姓愁的还不是柴米油盐过日子,聊得肯定也就这些,胜玉因有心事,也就听着。 他们这会儿倒真是都去医院体检。 局里一年有一次这样的福利,今年确也是何爱宝来后又加了一次,说,今后都是一年两次,女同志还有专门的妇科体检全项。 实际,爱宝局长如此谋略,除了笼络人心,更主要,他当然有比较明确的目的。尤其是这次体检,指向非常清楚:他要胜玉的血! 且不论完成党长指示,就胜玉这人本身,爱宝局长都被调动起极强的好奇心,还非得把这女人的底细搞清白呢。 爱宝局长脑洞大开,结合他听闻的杨家轶闻,大胆猜测,胜玉会不会就是杨玄谨那“早夭”幼妹!说是死了,实际丢了。因为从年纪看吻合得不像话……好咧,也别笑话爱宝局长竟有颗“狗血剧”的脑子,靠不靠谱吧,实在也跟他这生长环境有关,从小到大,“狗血剧”看太多,卫家的、宠家的,他自家的,不得不练脑力啊。 再一个,爱宝局长把他爹何剩那“荒唐撒野”的性子遗得太好了,脑洞一开,必要尝试,不撞南墙不回头! 所以不可谓不“精心策略”,他有严密的“路线图”呢:先弄到胜玉的血----杨玄谨的血----杨玄谨老娘彭藏仪的血。爱宝局长办事严谨呢,是的,验dna不一定非要血液,但是弄这些人的毛发呀唾沫呀太容易“遭污染”,干脆弄最保险的血,万无一失。比如胜玉,体检抽血再理所当然不过,她到哪里去生疑? 然后就是杨家人的血了,这个难搞,爱宝谋思良久,实在不得其法,只有“退而求其次”:弄头发?他这几天一直想着怎么拔这两人的头发呢。结果,老天都爱爱宝,看把他成全的……拔“准太后”头发的机会来了。 爱宝和贝玉站在亭子外,“准太后”坐在亭子里正和成一师太叙话。 “准太后”难能趁天气好来寒溟寺礼佛。寒溟寺正好地处爱宝他们分局管辖内,于是爱宝他们分局负责此次“太后”出行警卫。你说是不是芝麻掉进针眼里,巧大发咯。 “咳,这瞎老太太精神见好啊,”爱宝小声说, 贝玉淡笑“天气好人精神都好,我怎么见你眼神靡靡,纵欲过度了吧。” “胡说!小爷我一向洁身自好,卫贝玉,我警告你,千万别在贝贝跟前诋毁我清誉啊,否则我跟你拼命。” 贝玉抬起手磕在唇下轻咳了声,眉眼里是真笑意。他们一家都爱撩爱宝,这货从小就是个宝气。 “贝贝现在没空理你清誉不清誉,这二胎怀的她头疼,来的突然不说,也比怀童美那时候更折腾她。” “该死的童小周!”爱宝同志咬牙切齿。 贝玉瞧他一眼“你恨他没用,我家的女人好像有这个传统,二十来岁一胎,四十来岁再一胎,我不就这么来的?” 爱宝也瞧他一眼“你家二胎都不是好东西。” 这点贝玉不跟他见识,他多半说的也是实话。他当年在胎里折腾他妈妈时,想想,和如今这小二胎折腾贝贝差不多,都是晕天晕地大吐特吐不得了。 聊着呢,见师太起身了,看来亭子里的叙旧也结束了。 “贝玉。”老太太习惯地喊了声自己的“眼睛”, “嗯。”贝玉应了一声,静稳得一如他父亲。 “你代我送送成一师太吧,路不远,可是心意。”这话一出,成一也不好推脱了,贝玉送她下了台阶。 机不可失啊! 爱宝凭着自身强大的“赖皮精神”很快和“太后”“混熟”, “哟,您这后头有根白发,白通百,百里百长,富贵意呢。” 逗得老太太直笑“你这小子,嘴甜误事啊。还是拔了吧,百里百长是好,白里白多可就行将就木咯。” 爱宝同志多么激动滴、小心滴拔下了这根白发,绝对“货真价实’,带毛囊滴, 殊不知, 一根白发乱乾坤呐! 8.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咳咳咳,” 看见女人被熏呛得直咳,呛出眼泪更显那双媚眼的妩媚,男人们直坏意的笑。 “一上来就给她这么浓郁的试。可不得呛着。” “太柔和了,她还以为雪茄平而无味了。” “没事,我还受得了。我听别人说,对初次尝试雪茄的人来说,温和至中等浓郁风味的最合适,像多米尼加出产的一些。” “哟,你还研究过。” “想尝试自然了解了一下。” 女人大方地和男人们聊着。 千宇碰了下许丕的胳膊,“怎么样,中影的新校花,挺大方吧。” 小丕笑笑,显得还是那样漫不经心。抽了一口,慢慢倾身放到面前茶几,仰躺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雪茄口感柔滑,和谐完美。润进身体里也愉悦美妙。却,美不进心里。 想起下午见胜玉。 吧台边,她就坐在他一旁, 脱下警装夹克搭在椅子后背,带着温和地笑意,“喝点什么,” “随意。”这间酒吧他头次来,不大,情调倒不错。 “这里的酒配方很随意。可以自己动手的。” “你会?” “配着玩儿咩。” 说着,一个很雅痞的男人走过来, “胜玉,”微笑一手搭在她椅背上,看上去两人很熟识,“什么时候过来帮个手,瑞典又来了一个牌子,净饮冰饮都不错,我想调起来口感肯定也不会差,你来试试。” 胜玉一点头,“行。”又看向小丕“是伏特加。他这里都是从瑞典进来的高纯手工酿造,要不今儿咱试试这个新牌子?”小丕点点头“可以。”雅痞男人望向他,微笑“胜玉配酒很有想法的。你有口福了。”礼貌一点头,离开了。 她走到吧台后边,很熟练地开始取酒摆杯, 小丕也微笑“就这些东西,你能调出八种口味么,” 胜玉睨他一眼,倒似有些嗔,可又忒爽朗“你倒真会为难我,八种?瞎调配当然可以,关键是你能喝得下去。” “好吧,那就调份儿你最拿手的。” 胜玉点头“这才叫仗义。” 2份伏特加,0.5份茴香酒,0.5份百利莱酒,倒入调酒杯,加入大量冰块。开始摇。 她很有劲儿,摇起来发丝都飘到唇边。 她的唇红很自然,唇锋饱满,总给人微撅之感,加上她容易眯眼,总体上是张媚颜。 其实细看,她的五官很贵气的一种精致。这是牢里吃了三年苦,是真瘦了,曾经她的身材也是丰润娆致。你以为小丕对她没有感觉么,错,胜玉的容颜是很能勾人的。可惜……小丕能感受到,此时,自己甚至是略揪着心地看着她。她骗了自己,真不是面上这六年一些叫人厌烦的所为骗了自己,而是,她没有一分钟展现给自己的是她真实的自我!小丕眼里的妻子,唯诺,就是母亲的一只小宠物;哀怨,总有叫人不甚其烦的死气沉沉;势力,贪欲过甚……怎么喜欢得起来…… 摇匀,倒入冰镇的鸡尾酒杯,用柠檬皮做点缀,推到他跟前,“试试,口味微重,不过挺有回味。” 小丕尝了一口,挺不错,鸡尾酒的调配要看手感、层次、比例,小丕一看就知她是行家。 放下杯,小丕摩挲杯沿也没看她,“看来,你从没想过和我做真夫妻。” 胜玉擦着台面慢慢停了下来, “对不起。” 小丕一笑,淡淡地苦意,“你觉得这三个字就能所有的一笔勾销?” 胜玉顿了很长时间, “欠人的就得还,我认账。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目前我有些棘手事还得办,等落了地,我们再谈怎么做能叫你……”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起,许丕一看,并没接起,“我今天还有事。我大致也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这段时间不打搅你,对么。” 胜玉点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好。” 他倒也干脆。收了手机准备走。临走时,回头看了眼胜玉“我们还是夫妻,你如果真遇见难事,可以考虑考虑我,我能帮尽力帮。”走了。 是没见胜玉在背后垂下头蹙眉轻轻摇了摇,她很沮丧,没谈出成果,反而感觉欠债越来越多。 “小丕?”千宇的轻呼将他扯回神, 小丕移眼看向他,突然说“千宇,我还真没真正结过婚。”共史东才。 千宇吓着了,小丕情绪很不对头呢, 顺着他的话说“那是,那叫什么结婚,整个一娶回个扫帚星。” 小丕又笑起来,感觉苦涩极了,弯下腰来捧住自己的脸,有些失神,轻声说, “偏偏,我好像还快要错过这个扫帚星了。细想想,我这六年也有错儿,是太没把她当人了。但凡有一点留意,一个近在咫尺的人,我能活生生被骗六年,难道,她真没露出一点破绽?” 千宇听糊涂了,有些怔“说明这个女人太阴险……” 小丕抹了下脸,摇摇头,“不是她阴险,是我‘以为’她阴险。现在想来,她维诺,可真正又干涉过我哪一件事?她哀怨,那么多女人欺她头上,她掉过一次泪么?她势力,结婚六年,她用过我家一分钱么……” “小丕……”千宇真的担心了。是的,胜玉的“前后判若两人”是叫人吃惊,后来胜玉的种种,他也是亲眼所见,得承认着实叫人惊艳。但是,不能叫他悔这样深呐,再怎么说,那女人是欺骗了他整整六年! 千宇拍了拍他的背,“小丕,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冷静想想,也许这只是一时的不甘心罢了。得不到的,总比到手的稀罕,何况还有人和你争。她本身又是个那么复杂的,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可,为这样的女人陷进去,就不值了。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小丕半天不说话,捂着脸好像平静了许久。 最后伸出一手又拿起雪茄吸了一口,好似冷静许多, 很小声,“是的,不值。” 当晚,小丕之后似乎已经走出这种莫名的情绪了,也有说有笑。可千宇就是觉得小丕的心根本就没罢休…… 果然, 第二天就出大事了。 千宇接到他电话时, 小丕的口气能冷至地狱, “千宇,给我把能调来的超跑全调来,全贴喜字, 我要盛大的,风光的,热热闹闹的,把胜玉再迎娶回家。” (又到狗血抛洒时,小钻石有么,嘿嘿。) 8.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姐,这条裙子你hold得住。” 米儿举起这条祖母绿露背长裙。胜玉看一眼“哦,明英订的这条是吧。” “她丰满了点,我觉得你现在的胖瘦穿正好。试试试试。”小姑娘直怂恿。女人嘛,美丽的衣裳跟前,都淡定不了。 胜玉笑着上下一瞄“试呗。得配上淡金的鞋子。” “我去拿!” 穿出来了,真不是盖的!丝绸布料,祖母绿绿得正,露背设计把她的蝴蝶骨露得完美无瑕,简约的淡金高跟在摇曳裙摆里若隐若现。及背长发随手一挽就是个显清媚的髻,配上银色的发卡。 米儿激动得不得了,“等会儿,我去照下来!咱们可以把它挂在店里面,女神咧!”上楼去拿单反了。 胜玉立在镜子跟前,下巴微扬。既然要照下来,那就专业点,是得拍好,这条裙子相信不少人会看中。 也就视线稍一移,镜子里。看见站在门口的陆羹白了。 胜玉稍窘, 本摆出的冷艳造型赶紧放松下来, 转过身“你来了。” 六年婚姻,这间小店他一次踏足。共丰豆号。 “单反来咯!”米儿蹦跳着下楼来,看见门口的陆羹白一愣。 那天“校园缉变态”见过他,男人完全就是少女想象里“男神”的范儿,俊冷高傲娇。 陆羹白往外走几步“出来说几句吧。” 胜玉唯有走过去,叫米儿递给她一件外套披着。 “你可以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呀,我把资料带着,咱们在民政局门口碰头都行……”胜玉微笑说。不曾好聚,求个好散么。 羹白抬眼看她。“我同意离婚了么,” 这一问。胜玉顿了下。一想,许丕难缠。陆羹白就好对付了么?是呀,你想太简单了。就算离婚是他求之不得,也绝不会任你摆布得这样顺畅呀…… 胜玉的微笑亦带了些苦涩,“是呀,你还没同意……”她似乎沉了口气“我明白了,这婚……” “你不明白。”陆羹白突然一手环住她的腰捞进怀里抱着,胜玉披着的外套掉到地上, 羹白凑近她耳边, “你不是个好东西,唯曼也不是个好货。你骗我六年,她骗我时间更久。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她,我弄完再不会见这个b子。你,我永远不会放手。” 胜玉望向他,他抬手拇指摩挲了摩挲她面颊“我不会离婚。我知道你觉得亏欠我,那就在这种亏欠中,你陪我一辈子吧。” 说完放了手。退后一步,又看了看她,意态非常放松“裙子很漂亮。” 胜玉注视着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眉心蹙得有多紧,她知道一些发展已然出离“自己的以为”很远了……不过胜玉没有灰心,她得一件件来,总有解决之道。 胜玉从来不缺乏“向前进”的信心与乐观,但是一些事情的走向与突发,岂是她能所料?是的,负荷过重,胜玉已然负荷过重,不过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不放弃的希望一直支撑着,掩饰了她的无助与无能为力。这种“坚强与乐观”一旦崩塌……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她,竟会选择如此决绝地逃避…… 第一个“突发”就是,许丕正好目睹了她与陆羹白“相拥”的这一幕。 小丕是来给她送朗姆酒的。 一夜的纸醉金迷,他看似沉醉其中,实际,心已倦透。 也许真说不上他为胜玉陷了有多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想和胜玉从头来过,认认真真地从头来过。 没想,眼前一幕重新深刺小丕的心! 他怨胜玉,但是只会更放不开她。 他恨陆羹白,他觉得这个男人太阴,明明外传他就要与真正相恋多年的女子终成眷属!……千宇的话是对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只不过这个男人太贪,他非要和自己抢吗! “胜玉,” 当许丕拎着一瓶朗姆酒阴沉走近, 胜玉知道事情复杂了, 这不是幼稚的“夺妻游戏”,胜玉脑子里飞快运作,当务之急她得稳住眼前的局面。因为两个男人互视的眼中已经没有遮掩,全是“夺与灭”! 胜玉也果断下来,脸色沉下来, “既然今天都来了,当面说清楚也好……” 说话间,路口进来的超跑声音相当磅礴, 望过去,豪华跑车一辆接一辆开进来,全张贴着大红的“喜”字,车灯上还垂挂着小红灯笼。绵延不止…… 许丕把酒递给她“胜玉,今天我要叫全城的人看见,我许丕是怎么把你娶回家。有过这一次,加前面六年,我许丕不可能再结第二次婚了。” 这真不是陆羹白的性格,毫无预示……也许杀气已经沉淀够久,这一拳,上次酒楼他抱起她从自己身旁走过,他就想挥舞过去了……重重落在许丕脸侧!小丕手中胜玉还没接过去的朗姆酒砸到地上,“哗啦”一声掀开的,竟是双重尘封多年的撕心封印!惊天地泣鬼神里,一些人心,一些计较,也终要缓缓落地了…… 于此同时,分局dna实验室,一份报告及时交到爱宝局长手中。 “如何,” 爱宝同志心情还算较平静。因为事后想来,自己不靠谱得也有点神经。就光凭年纪猜想她是“失踪小公主”,脑洞是大了点。所以并不抱希望。 哪知, “是母子关系。基本上已经能确认。不过您带来的毛发样本有点缺损,如果您怕不保险,最好还是血液样本最可靠。” “什么?!” 爱宝局长简直是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是觉得自己太神了,还是这事儿太不可思议!……总之爱宝局长非常激动,非常激动! 技术员都看出来了,疑惑,是他在外头落了种?不过,万不敢过问。 “这事儿不能错,一丁点都不能错!我要百分之百的肯定,不是‘基本’。要血液样本是吧,好,我再去弄。” 有了这剂兴奋针,爱宝局长比打了鸡血还斗志昂扬! 更不得了, 这魔一路往木得庄园“闯”去了! 誓要弄到老太后的血! (第八部《夺妻》止) (明日开始尾部第九部《回到玉观音的怀抱》) 第九部《回到玉观音的怀抱》9.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回到玉观音的怀抱》 1 “议长,夫人在小书房。” “好。”杨玄谨随木得庄园的管家上楼, “贝玉在么,”他当然知道卫贝玉的出身。卫家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虽一直沉寂着,西都却始终深深地打着他家的烙印。不久是卫泯忌日,杨玄谨也想通过卫贝玉了解一下卫观音的意思,看以什么形式纪念一下。 “他去寒溟寺为夫人请佛经了。” “哦。” 杨玄谨点头。走至小书房前突然听见母亲愉悦的笑声,“你这孩子真会瞎说。” “谁在里面?” “哦,是**分局的何爱宝局长,上次夫人去寒溟寺礼佛,是这位何局长负责警卫,夫人很满意,有时叫来说说话。” 何爱宝,杨玄谨也不会不了他的底,抛开政治因素不说,他们何家那也算赫赫有名了,祖孙三代,全是“玩字号”的祖宗。能招母亲喜欢,也不奇怪了。 却。门一推开,眼前一幕愣是叫杨玄谨疑顿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 母亲坐在轮椅上,旁边矮茶几上放着一盆仙人球。显然她的指头被仙人球扎破了,何爱宝正蹲她跟前为她止血……事实却是,他在用棉签为老太太止血的同时,一手还捏着一个很小的试管,老太太的血一部分流入其中……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突然来这么一茬儿,可不把爱宝吓着了!不过他也还算镇定,试管是一定要收好,赶紧密封放入口袋。又用棉签将老太太的伤口按住,“您按好啊。”老太太还笑着说“好”。她瞎的嘛,哪里知道爱宝这暗地里的“勾当”。 “玄谨么。没大事,爱宝给我拿来一盆南非仙人球,我自己不小心把手扎了,就那么点小口子。” 玄谨不想打搅母亲,“哦,看到了。”言语柔下来,看向爱宝的眼神可凌厉。 示意他出来。 爱宝不得不有些慌,你想想这位,年仅35就要登顶,那气场!……爱宝知道不能小觑他的手段,你现在是被他亲眼所见抽他母亲的血,他不弄个明明白白会饶你么。 爱宝正忧急,偏偏雪上加霜,他电话响了, 还当着老夫人的面,一直任它响不接可不行。爱宝肃着脸接起, 一听, “什么!” 属下汇报,乱大套了,香港路两头路都封了,许家和陆家拼了死命在抢亲呢! 这下更叫爱宝同志心急如焚, 师傅已交代胜玉的事都要及时跟他说,dna这事儿爱宝本想有个十足把握再跟他汇报,没想,急嘛急眼顶到杨玄谨跟前了! 不行,我不能误了师傅的事儿! 爱宝当机立断,也不顾场景了,立即拨通党长电话, “师傅,两件事:她是杨家人;另外,陆许两家在她店里闹起来了。” 杨玄谨已经走过来夺他的电话,确实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耍花招! 爱宝也算破釜沉舟了,今儿被他逮个正着,恐难以脱身,只这两件儿,师傅知道了,也算他没白下这番功夫。 一时房里大乱, 警卫上来将爱宝死死按在地上,手机已经被他摔得稀烂。 老夫人受了惊却不愿离开,“玄谨,怎么了!”她看不见,当然首先还是得信任儿子,质疑爱宝,关键是她听见了这句“她是杨家人!”共丸东弟。 “谁是杨家人?”老夫人冲口问,看来她确实在这方面很敏感。 爱宝想露底就露底了,胜玉这女人经历也太坎坷复杂了,弄清一部分她身世的真相也可解解自己的好奇心,不枉我被人踩脚底下受这般罪。 爱宝依旧带着笑望向老太太, “您二十七年前是不是生了个小闺女儿啊,” 老太太一听,简直是立即就变了脸色,那情绪激烈的,“你说什么!说什么!” 杨玄谨忙蹲下来安抚母亲,眼神绝对冷厉地看向爱宝,话语却依旧轻柔,“妈,妈,您别激动,这是有心之人在故意勾您的伤心事呢。您生过囡囡,这也不是秘密,囡囡一生下来就夭折了,现在竟有人敢拿这些出来做文章!……”那是决不轻饶爱宝的眼神! 爱宝却是淡然一撇嘴, “那就奇怪了,夭折了?那怎么这姑娘dna验出来和您**不离十地是母女呢,莫非您背着杨家在外头……” “住嘴!”玄谨怒火中烧,示意警卫快将爱宝拖出去, 哪知,他母亲突然大叫一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那股劲儿真大,竟将玄谨都推到一旁险些摔地上坐着! 摸索着向爱宝这边来,唇抖得不成名堂,眼泪也开始往下掉,“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妈,”玄谨赶忙起身扶住母亲, 他母亲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声泪俱下,“玄谨,玄谨,囡囡没死,囡囡是真的没死!” “妈,你被蛊惑了,他就是利用您这个心理……” “不!玄谨,当年是爸爸妈妈骗了你,囡囡没有夭折,她,她是被人偷走了……” 杨玄谨愣在那里! 母亲的身子直往下坠,玄谨回过神,审时度势,示意警卫都出去,爱宝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在儿子怀抱里凄戚说出了尘封往事。 原来,玄谨父亲杨秉曾与妻妹有染,彭藏仪这个幼妹藏晴心计很深,一直魅惑得姐夫无可自拔。 后,藏议怀囡囡时发现这段奸情,杨秉见妻子怀孕辛苦,有悔意,回心转意回归家庭。藏晴也似愧对姐姐,孕期里“悉心照料”姐姐,实际歹毒心肠呐,用药害她,导致囡囡出生缺陷多多。 可到底骨肉连心,再多缺陷,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藏议亲手给囡囡腰间烙上了族徽佛头,那是决不放弃女儿的意思啊。 却,囡囡出生刚过满月,就,丢了……监控显示,藏晴抱走了囡囡。且这一走,杳无音信。 那年玄谨八岁,家里这种丑事叫杨秉如何启齿告诉儿子?儿子眼中,这个家一直充满温馨幸福,对父亲,儿子有十足的信任与崇敬……万般请求妻子原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悔不已的丈夫,想到儿子年幼还需要一个健康的生长环境,藏议含泪点头,决定瞒住这桩丑事,只说妹妹夭折了。 却,夫妻俩从未放弃寻找女儿下落。 直到十七年后,玄谨二十五, 藏晴突然出现在夫妻俩面前,那时她已生命垂危, 她抓住姐姐的手痛哭, “姐,我这辈子罪孽深重,我对不起你!……” 而藏议只想知道自己囡囡的下落, “囡囡呢!” “囡囡她……我把她抱出来,丢,丢到了玉门沟……姐,我第二天就后悔了,我在水边找了她整整三天!” 想想杨秉和藏议这时已年逾半百,囡囡的事是他们心中一生的痛! 杨秉多年历经政事,其实早已落下重症,加上伤疤被重新掀出来,不堪重负,突发心脏病离世。 而藏议也一夜而盲。 所以,女儿到底在不在人世,藏议都没有定论。 爱宝听其身世,再联想之后胜玉所经历种种……如何不感慨非常,这是个如何命运多舛的女子啊! 9.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老夫人当然急于见胜玉,玄谨好容易安抚下来,“妈,人肯定得叫您见着的。可也得给她时间缓缓,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藏议一想,是呀,不能吓着囡囡呐,还是玄谨先去铺垫一下,再心急如焚,这时候也得忍忍。“好好说,别惊着她。”多么掏心肺地忧疼着啊。 爱宝心想,惊着她?胜玉那强大的意志力,这世上有东西能打击到她么。 事实,都看高她了呀,再强大,压积过深,肉身血心,一旦“组合着”冲击而来……都有不堪重负的时候。 出来,玄谨问他“她。现在过得好么。” 爱宝看他一眼,“如果一个女人是这样过一辈子,估计下辈子不想为人了。” 玄谨蹙眉,已然揪心。 事实,在木得庄园揭露她身世之谜的同时,另一桩更为凄戾的往事也正被一层层地剥离出来,痛绞人心! 香港路这条单行窄道儿此时恐怕是最热闹的地儿了,豪车权少拥堵,普通老百姓想看热闹也不容易,因为警察已经出来限行了。 事实,童美一直坐在胜玉这家小店对面的咖啡馆儿里。一开始。她与胜玉交集的只有“骷髅”这一桩,没想。她与自家竟有这般纠葛。她舅舅不见了,也有自家的责任。童美不动声色。却也想尽自身之力帮她找着舅舅。 旁观者清。童美想,找不着尸首,人多半还活着;他当日既然利用胜玉“重婚”许陆两家,想来也是与许陆两家有瓜葛。这舅舅莫看失踪多日,离不了胜玉的,就算他躲藏在某地,一定离胜玉也不远……童美这遗传父母的智商!……独辟蹊径的法子尽有。同时,她冷静,心沉,否则也得不了张华丽那老奸邪如此信任。 实际,这几日她就住在香港路这条街,每日早早来到这家咖啡馆儿,仔细观察街面上的情形。果然不负有心人,一个拾荒的老头儿进入她的视线。 这老头儿穿着破烂,拖着装矿泉水瓶子的麻袋,早晚都要在这条街走一遍。也只有早晚他能进来了。香港路是商业街,高峰时间,像他这样的流浪拾荒者一出现就会被街面上的巡逻保安赶出去。 早,很早,他也捡垃圾,不过从来不到胜玉店面那边,胜玉店里那小丫头一拉开卷闸门,他就离开了。 晚,不是很晚,如果不是刻意去找寻他,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咖啡馆儿侧面的背街上窝掩着。咖啡馆一倒出垃圾,他就会去扒,服务员也不见怪了,这里经常有拾荒者守候,捡他们的一次性杯盘。 不敢一定确认吧,童美至少也觉着这老者可疑,于是越发留心盯着了。早到晚走的,都和咖啡馆儿的人混熟了,她人长这么精灵,多逗人喜欢,说想留在咖啡馆儿打工店员也信呀。 机会从来不会错失有准备的人。 此时,许丕和陆羹白“夺婚”这一幕童美是从头至尾看了个十全十。但,她的主要任务还是盯住拾荒老者咯。 叫童美宽心一笑的是,随事态扩展得越来越大,老者似也稳不住了……童美起身,向老者靠近……却!饶是童美稳沉,也料想不到接下来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许丕和陆羹白已然拼夺到白热化, 无论是肢体冲突,还是言语相向,那都是非胜玉不娶之绝势。 事态演变到此地步,胜玉无不焦灼,但是,未失心意分寸。她对二人唯有愧疚,此时不狠下心立即断根,恐怕这“有愧”会延绵不绝…… 胜玉不做声地走进店里,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姐!”这时候谁都注意着外头,米儿是揪心着她的,大喊上前! 很好,米儿的惊喊将狂躁的男人们视线引过来…… “别闹了。” 她冷沉一声,那肃穆冷厉的面庞……也许这才是胜玉最本源的一面。战胜困局,她从来不缺乏狠绝,腰眼处的钢钉时刻提醒着她,没有疼痛就没有决胜。共丸在号。 她并未抬起匕首,双手垂着,依旧那件祖母绿的长裙,裙摆在渐起的风里轻摆。 身后,是她的一身身家, 除此,她茕茕孑立,满是孽,满是坎坷,满是亏欠。 “不要以为你们现在的感情是一种纯粹美好,我们都知道那其实叫心有不甘。 我是罪人,我确实亏欠你们至深, 如果用时间相抵,三年牢,我还了你们一半。狱中,我吐过血,断过腿,一双眼险些也被人挖了出来。” 她轻笑,却没有一点蔑意,唯有无尽的苦涩, “如果我这双眼真被挖了出来,恐怕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了。 小丕,羹白, 我不是惜命,我知道这事儿想痛快了结,今儿我把这条命撂这儿就能一了百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今天我暂且先把一双眼抵给你们, 待我了了心中所愿, 这条命如数归还。 我剩下,也只有这么多了。” 她始终带着轻笑, 听到的,是米儿的哭声, “姐……” 她说完抬起匕首毫不犹豫就要朝自己右眼刺去! “姐!” “胜玉!!” “你嫁给我吧。” 突然一声的介入,叫现场本已临崩的氛围更添一紧,人心一炸! 凤鸣接到爱宝的电话就已赶来, 童美其实都已经看见舅舅了,不过他立在自己车前,并未前行。加上人们的视线全在他们三人的纠葛间,更没看到党长已悄然降临。 凤鸣走前几步, 单只看着胜玉, 眼里平稳一切,包容一切, “你只有嫁给我,才能脱身。我有能力替你挡灾、偿债。你也只能嫁给我,你的处子身给了我,不是么。” 一句轰然天下! 就连胜玉自己拿刀的手都颤了一下!那是万分也想象不到啊,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场景下……他的“夺妻”岂只是狂霸可言! 童美已经瞪大了眼,她家这妖神的舅舅哇……可就在这一闪神间,忽略了那拾荒老头儿! 就见老者突然似发了疯地向凤鸣冲去, “胜玉!杀了他!他才是你舅舅刻骨的仇人呐!!”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根本不容人反应, “舅舅!!” 胜玉与童美的这声呼唤重叠,却绝然喊得不是一人。 原来老人手里也有一把匕首,那是带着拼死的决心向凤鸣扎去! 却, 老人颜面溅血, 他的刀狠狠扎进了奔来挡在凤鸣身前的胜玉胸口! “胜玉!” 凤鸣在后托着她,随她一同坠落…… 尾声+小后记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尾声 何爱宝后来写了一本自传体《桃花与奸臣》,以极妖冶的笔调描绘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情权交织图”。可惜,“桃花”两字犯了某点避忌,出版商极力劝说就把这两个字换了。只要能出版,一定大卖!爱宝不同意,“桃花”是精髓,绚烂的感情由“它”起始,名字里没有“它”断然就失了这本书的原汁原味儿。咳,终究没出版。只能成为后世权贵枕边必备的“暗黑教科书”,私下谨慎流通了。 《桃花与奸臣》中描述了许多惊心动魄的场景,但最抠人心怀的还是发生在它的尾声。事实,爱宝自己也对这“最后一幕”的描写最满意。因为,前番种种或耳闻或臆测,唯有此一幕,他绝对亲历。 他永远记得这一天,他如功臣一般带着杨玄谨赶到311,救活了胜玉一命。 亲哥哥的血及时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个女人却迟迟未醒。她没有伤脑,正常情况。麻醉一过,会渐渐转醒,胜玉却……人们不语,隐隐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认为已了了再见舅舅的愿,终可以以命抵债了…… 一个女人正用一种“顽强决绝”的放弃方式在救赎自我, 实际,何止在救赎她自己…… 她的舅舅背对着门呆坐在她床头,眼里流下了泪,终是一种妥协,一种无力与沧桑。 “承秀。” 许文靖和陆航照,他的两位老臣一左一右蹲在他腿旁。直至此时。对他的,唯有忠心。尽管他容颜已改。尽管他权势不在,尽管他已是。满身疮痍…… “我错了。” 这是承秀回归自我说出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是那样恨意刻骨“胜玉!杀了他!他才是你舅舅刻骨的仇人呐!!”现在想来,全是,错,错,错…… 凤鸣魇过他两次,两次的解语实际都是那样简单:只要再见凤鸣,哪怕只一眼,即解开催眠。 前后两次催眠,竟似蹉跎了他的一生,其实,回头来看,归根结底,还是他“自作孽,不求活”。 “他第一次给我催眠。给我讲的是日光菩萨与月光菩萨的故事。他们是一对兄妹,在佛法上表智慧与静定,放射无量光明,映现明澈清辉,使自昏昧迷蒙中醒觉,使免于受贪、嗔、痴三毒逼恼。 而我因自身不正,错会到‘兄妹’情仇,终与承言酿下恶果。 他第二次催眠,给我讲的是禅宗‘空中摘月’的故事。一位僧人问南泉普愿禅师‘天空中有一颗明珠,该如何取得?’南泉说‘去砍些竹子做成梯子,爬着梯子去天空拿。’僧人不明白,又问‘天空中怎么能放梯子?’南泉反问‘不然你想怎么拿呢?’ 他的本意是告诉我,天上的明珠就如同我们的自身本性,若能开悟明心见性就能取得明珠。 而我,由于自身阴暗,再次会错意,不想‘自我救赎’,竟迷失进‘自我仇恨’!且,惟想假借外力成道,就像是费尽心思去搭梯子求取空中明珠。殊不知,如同至今下场,空忙一场。 不是他催眠叫我迷失自我, 是我自身的不正与阴暗,一错再错啊…… 我偷出和承言的孩子,她就算有再大的孽,也是一条小生命呀,出来不足三日,就因着缺乏悉心照料,死在我怀里……” 承秀虚空地抬起双手,眼泪砸在掌心里, “我把她埋在了玉门沟旁,直至那时还没死心, 看见一个女人丢弃一个女婴,我抱起她,她就是我复仇的工具了, 我恨‘承秀’,想用这个女孩儿报复他的一切,就从你们开始……” 他指了指文靖和航照,你们是‘他’最忠的伙伴,伤害你们就是伤害‘他’了, 殊不知, 大可笑,大可悲,我狠狠恨的是自己,狠狠报复的也是自己啊!” 承秀攒拳狠狠地击打了下自己,拳落在床边,又是那样无力……“胜玉,舅舅害了你一辈子啊……”共司尽圾。 哭声痛揪着每个人的心。 一直立在床边注视着她的凤鸣,却缓缓松了口气, 一滴泪,从胜玉的眼角滑了下来…… 爱宝在《桃花与奸臣》的序末里写到:这是一个关于报应、救赎、轮回的故事。 报应: 凤鸣有罪,承秀有罪,胜玉有罪, 这三人的命运最后紧紧绑在了一起。 胜玉醒后,竟不愿“认祖归宗”, 她将“钢钉骷髅”给了童美,与凤鸣、承秀隐世深山佛脚下赎他们的孽。 救赎: 了解胜玉一生坎坷,杨玄谨实在也无法逼迫妹妹“认祖归宗”,但是,母亲还在盼呐…… 这又是个看似“混账”实际又跑不了“真性情”的逻辑: 你家凤鸣“拐走”我妹妹,你家也得出个女孩儿平了我母亲的“思念之情”吧! 童美代胜玉养至彭藏仪膝下, 这位“公主”最后掌管了警字头,最终,成为天朝第一位女党长。 轮回: 卫泯*十忌日这天, 东都小北山老干部疗养院, 一位科员走至付晓宁身边,“付院长,今日是新元首正式上位,院里要不要摆些花喜庆喜庆。” 付晓宁看着那远山的朝霞,慢慢弯开唇, “好,接些桃花来吧。” 桃花,桃花, 这天下,终归还是叫桃逃给你谋下来了。 时隔半个世纪, 西都再次回到卫家怀抱,卫贝玉荣任议长。 放眼天朝, 你的儿子是议长, 你的外孙女掌东都,且,还是不折不扣的“公主殿下”! 渺远一声鸡啼, 付晓宁不禁遥想回那年微微山扫墓, “你再说一遍,‘这天下都是我桃家的了,一个微微山算什么。’” 这样想来, 汪四川也能含笑九泉了。 (全文 完) 小后记: 一篇我想写出来的《桃花与奸臣》已经就此截止了。 我想说,该想表达的,已然尽数表达。 我在开“胜玉篇”时不少大人厌烦了这篇文,我能理解,女主能接受,女主二代稍能接受,一旦换了个不在“感情体系”内的女主,也许就难以维持喜爱了。 我想请大家客观看完全文后,再来评价小姐姐这次是不是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主控”。 我为桃花呕心沥血了。 本文到底还是想给大家正能量、大道理的。 凤鸣到底还是造孽了的,无论承秀如何是因“自身不正”曲解催眠,到底承秀的一生被他所毁。凤鸣性格里也有扭曲。他必然是要“赎”的。 胜玉也是有孽的,不能只见许丕和陆羹白之后对她的“狠”就忽略她曾经对两家情感上造成的伤害。她必然也是要“赎”的。 之前,有大人说胜玉与贝玉配对。这是说良心话,贝玉是桃花和卫观音的亲儿子呀!不是说我自己都嫌弃胜玉,他们经历不符,感情不称,且,贝玉是肩负“回到玉观音怀抱”重任的,那就是权力。当日卫观音为桃花舍弃一切,西都该是他卫家的,还是得回到他卫家手上。 再说贝贝和童小周吧。我又如何舍得苛待?小周为贝贝同样舍了权势。他女儿争气,全给他又挣回来了不是么。 所以纵观全局, 桃花还是那个当之无愧的女主吧,呵呵。 好了,一段烧脑故事就此完结。 接下来,当然还有个小尾巴,我会续写一个独立番外, 我想写写贝贝肚子里的那个小二胎:童二美。 她是个怪胎,倒还只有她性子最像她外婆咧,作得厉害。 下一更开始独立番外《你们是神,我就当鬼》,欢迎大家继续捧场。 番外《你们是神,我就当鬼》f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你们是神,我就当鬼》 1 团田机场贵宾室,几个军装男人正在和一位话别, “登元。听说冲仁基地那边美女可多,别一去玩儿花了眼。” “咳,老子去就是管军纪的,敢碰这些?”估圣何才。 “是滴,美女还是咱这边多,冲仁那块儿靠海,人都黑不拉几的,你们看楼下这个就不错。” 难怪张寅一直靠在窗边,搞半天看美人儿呢。 都过来往下一看, “是不错,身材好。” “看不到正面,不过一定嗲嗲的。” “哎哟,送小情人呢,瞧这黏糊劲儿。一爱,这肯定是你最不喜欢的型,软的跟没骨头似得。” 王一爱懒散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是的,女人,他喜欢硬轴有骨气的,嗲不拉几的,招人烦。 一瞧。 是谁也没瞧见一爱眉头是一蹙的。只瞄了一眼就走开了,完全没兴趣。且,要有第二眼都嫌弃。 登元进港前,正经走到一爱面前,“放心,冲仁这块肉我会死咬。” 一爱淡笑,“该快活还是快活。要不怎么近人心。” 登元点头“我明白。” 出来时,一爱单独留了一辆车。“我还有事,你们先走。” 他在车里抽了一根烟。烟屁股足足快烧到指头才熄灭。下了车,合上车门,眼里都是厌烦。 守在通道门口, 女人一出来,他从侧面抱起携裹着像行李就往外走, 女人当然受惊大声挣扎,可行人一看这么酷帅一男神,唯有惊艳欣羡的份儿了。 把她丢上副驾驶,一甩上门,女人的骂声立即变闷沉,这边驾驶位门一打开上去,女人的声音立即又清晰起来, “你跟踪我?!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一爱始终没摘墨镜,启动,稳沉地转方向盘,他在极力忍。但是,忍不住,嘴里还是说了, “你要脸就为我们王家想想好不好,公然带着你那小表子又亲又抱的,你把我叔儿放哪儿了,你把我们王家放哪儿了!” 女人对他拳打脚踢,“你叔儿都不说什么,你凭什么管!” “凭你是我老婆!”一爱掌着方向盘呢,“你再在旁边闹,老子直接冲下去信不信!” 女人在他身旁大哭,“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为什么要嫁给你!” 是呀,一爱也想问,我为什么要娶你! 王绍是他叔儿,曾经多威武潇洒的大将,临了临了,晚年遇见她这么个妖精,愣似迷得不是人了,唯她是从! 前年,叔儿中风,腿脚不便。一爱从没见叔儿这样过,老泪纵横地求自己娶这个妖精,说离不开她,每天不见她自己也活不成了,都要下跪了!……一爱父母双亡后,从小就跟着叔儿长大。他叔儿那曾经何等傲娇人物,多少名媛思慕,为了培养自己成人,叔儿一生未娶。所以,一爱真是抓破脑袋都想不通,这软不拉达的妖精给他叔儿是下啥降头啦!这样要死要活地迷进去了,怎么都拽不出来! 在一爱看来,这女人集中了一切他厌恶的特质, 他喜欢苗条清丽的,这女人丰满妖艳。 他喜欢硬轴有骨气的,这女人软嗲的恨似玉皇大帝把她宠大,你瞧她刚才痛骂都似挠痒莺啼,娇滴滴。 他喜欢智慧狡黠,乖巧明理的,这女人不能说蠢笨吧,可有些行为就是任性不同常人,固执自我!相当固执!相当任性! 最关键,这女人还不贤淑。她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多叫一爱痛心呐,她拿叔儿给她的钱去贴小白脸。一爱发现后,大发雷霆,恨不得痛打她和那小表一顿。结果他叔儿拦着不说,还去安慰受惊的她?并严厉警告自己,千万别碰她和那小表,任她,只要她高兴。一爱气死了,好,老子家的颜面就任你这样践踏的是吧,停了她一切用度,不给她一分钱! 那时候,一爱摸着胸口都疼, 面上,她好似挺有骨气,用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供养她的小白脸。哦,忘了说,这只花瓶是商场专柜卖高档香水的营业员。老辞职,品牌换了几家,商场也总换,可职业永不换,专一就卖香水。她也就对这个职业最痴情了……好,说回来养三儿这事儿,一爱一段时间好奇呀,她工资不多,维系她那吃喝玩乐都危险,哦,还忘了说,她原来是个富家女,后来家败了,留了一栋房子她,除了工资,她每月还有点房租拿。一爱去打听过,也不多,不过凑合她小小挥霍一下还够。但如果再养一个人……哎,这就叫“物以类聚”,她养的这小表也是个贪货,从她这里极力搜刮一切,看他戴那表都是上万!养得起吗? 养得起才奇怪了! 原来他叔儿私下还是塞钱给她,一爱是彻底灰心了,他叔儿且是没救的走火入魔出不来了…… 一路就这么恨意地开车回了家, 她还一甩门气呼呼先进去了, 袁妈和她说话,她捂着嘴巴气哭地小跑上了楼, “美美,”袁妈担心在下面喊, 正好将军被余主任推着轮椅从书房出来, “怎么了?” “美美哭着跑上去了……” 正说着,一爱阴沉着脸走进来, 将军直点他,“你又怎么招惹她了,”忙急要余主任推着上楼,“美美,美美……”那着急心疼的,好像她多哭一滴眼泪出来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一爱不做声,扯开领口扣子,烦躁地走向吧台,倒了杯水喝。 反正直到晚饭,她都没下楼吃饭。 袁妈楼上楼下跑, 将军上去了也没下来,一爱想也知道,一家子就忙着哄她吃饭了。 一爱真想砸了桌子,这过的什么日子! 但, 你就生活在这样个自己都不清楚为啥扭曲成这样的家庭里, 上楼回房时, 将军在门口叹气,“一爱,让着点美美好不,她最近是例假,本来身体就不舒服……” 一爱生生吞下了这口闷气,许久,点点头。 他和她住在一间大套里, 中间是衣帽间,两边是卧房, 她居左,他居右。 夜里,她又不睡,灯一直亮着。 一爱知道她不得安睡,叔儿也睡不好,一定要过来瞧她几次。 看来,今儿又得“恶性循环”下去了:必须是他服软了。 一爱狠推开她的门, 她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捏一只搪瓷蛤蟆又在作怪, 她只要生气就睡不着,就这么捏着蛤蟆一直坐到天亮,看得气死人! 一爱向她扑过去! 她肯定拼死挣扎一样,又抓他的脸又踢他的肚子, 一爱熟练地控制住她,使劲儿将她的脸庞往自己肩胛骨按! 不久,她渐渐,渐渐安稳下来, 抱着他的脖子死闻他肩胛骨那儿,像只狗。 一爱唯有压在她身上任她陶醉地闻, 一爱又恨又屈辱地望着床头一点不动, 她有只狗鼻子,真的很喜欢闻香,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肩胛骨这里有啥好闻的,可唯一制服她的法子就是叫她闻这里了,她特别喜欢闻,一闻就听话。 一爱狠狠掐她的屁股,“能睡觉了!” 她在他脖子那里陶醉地飘出音儿,“再一会儿……” f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一爱扣着袖扣从楼上下来。 就看见他叔儿正在给她搅鸡蛋羹,鸡蛋羹她喜欢甜味,事实应该叫鸡蛋花儿。恨不得喂她嘴里。 一爱晓得他叔儿是王家唯一一个不是从“三大军”出身的将军,当年紫阳宫招募警卫军官。都是从世家里找,他叔儿就是那个时候从的军,后来一步一步走的政工干部上来的。 就算警卫官出身,招呼人也不至于这细致,偏偏一爱就觉得他叔儿对这女人好似从小就照看大的,伺候得比小公主还过分。她不吃,他叔儿端着饭碗在后面撵着喂都有可能! 她在核算账单,这是她这月的业绩,所以格外认真,顾不得吃早饭,他叔儿就真喂上了。 “美美,吃口油条。” 这女的从来都是被伺候得心安理得,她也没说不好意思的,张口吃,不过只要是喂进嘴里的她也没挑剔的,就是她吃饱了你千万别再往她嘴边送。要不她就烦了。 一爱心烦地想,我观察这仔细干嘛!我就算爱死谁也不会贱到这地步,又不是养闺女,诶,就算今后有儿女了,也不能这么养,她又不是没脚没手,这是害她!宠的没名堂了…… “好了,鸡蛋羹现在正好。”又端她嘴边,她真的似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扭头过来嘴咬着碗沿一点点啄。“是不是甜了。”他叔儿不晓得几过细。她摇头“蛮好。”他叔儿捞餐巾纸给她擦嘴巴“今天又要去茉湖赏花?”“嗯,上完中班就去。”她的账单整理好。橡皮筋儿一扎。“开车去?”“骑车去。”“要老赵送你去吧,开车停在外头。你再骑进去。”她摇头“老赵姑娘今天过生日。”他叔儿揪了下她脸蛋儿,“你真是谁家的事儿都记得一清二楚。我今天去中都,想要什么,给你带回来。”她摇头“什么都不要。”“路上可要注意安全,手机要拿在手边儿……”一爱听着,他耳朵里都生老茧了,这话,他叔儿每天都要叮嘱她一遍。 一爱正在开会,手机震动不停。一看,是袁妈。没接,放桌上。 不一会儿,又震。 只有拿起出来了。 “怎么了,”不耐烦,知道肯定跟她有关。 果然, “一爱,外面现在下好大的雨。美美现在还没回来。” 袁妈是他家的老人了,都是直呼他们的名字。 一爱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她不去茉湖了么,这雨急,一会儿停了她会回来的。” “她又不是开车去的,万一找不着落脚处不淋着了?……” “她有脚有手有脑子。” “你还是去接一下她吧,首长现在去中都了,老赵今天也请了假,张赟他们……” “好好,我去。”挂了。一家人都得围着她转! 一爱开车拐进茉湖。这里着实风景宜人,关键是每年这个时节开的茉莉香得有如仙境,她必来,用她那狗鼻子也不晓得闻厌。 看见她了。 一看,一爱就上火! 她那小情儿不昨天才送走么,今儿怎么就赶回来了? 亭子下面,她布袋子里不晓得装的啥,和那小表脑袋凑一坨嗅啊嗅, 旁边还有个文静的女孩儿站一旁,手边两把还在滴水的伞。 一爱的越野往亭边一停, 副驾的车窗下来, “上车。”冲她喊, 她看过来是他,眼里明摆惊喜了下,扭头对女孩儿说,“送你一程吧,你住哪儿?” 女孩儿微笑“我是小都美院的。”估圣役亡。 “哦,那你是来采风的……” “快点。”一爱不耐烦地又吭了一声, 她习惯性地就抓着男孩儿的手腕“那就送你回美院……”话还是对女孩儿说, “你一个人上来!”一爱看见那拽手腕的手就烦! 她瞪他,看起来就是那个娇气劲儿“她刚才借了伞我,人家帮了我你送一程怎么了!” 一爱沉着脸,“她上来可以,然后,你一个人上来。”意思很明白了。 她看着他, 最后扭头看向女孩儿,微笑,有些不自然就是,气得。“你先上车吧,让他送你回去,这雨看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停的下来的。” 女孩儿看似很为难,“这……” 她傻乎乎地,“你放心,我把电话留给你,你安全到家了就给我来个电话。四十分钟内没接到你电话,我就报警。” 一爱始终阴沉地看着她。 女孩儿上了车, “谢谢了。”望着他的俊冷侧脸一点头。 车绝“水”而去! 亭子里, 男孩儿有一双秋水目,细看,那润软的,真能勾魂! “美美,你老公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睨他一眼,“就冲你这句话,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男孩儿立即服软,“好好,我说错话了好不。我再闻闻这香,嗯,跟尤州的是不一样。” 她又低头凑近袋子里,“尤州的浓些,可这里的味感觉甜些……” 是没见,男孩儿眼神瞟去越野远离的方向,唇角一抹蔑笑。 分离和美美认识快两年了,他把美美的每根骨头都快摸透了:她家什么个情况;她几号来例假:一盘菜她最多捻几口吃,对,美美其实不挑食,就是每种菜的热爱程度不同,用“几筷子”来衡量;什么时候必须喝水,这是为了保持呼吸道的顺畅,美美很注重味觉,她最恨感冒,最恨鼻塞!等等等等。他都能当第二个“美美”了。 分离和美美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夜店。分离对葡萄酒极敏锐的嗅觉分辨吸引了她。 分离那次本只是来小都玩乐一番。小都自被列为直辖市,加上沿海的好位置,日益繁盛起来,越来越有仅次三都的地位了,妖孽们也越来越喜欢往这边聚。 美美那次问他,“你是学生?” 分离顺水推舟,“嗯,家里不宽裕,舞蹈学院的,消耗大,勤工俭学来这里打工。”分离当时用眼神摒退了多少玩伴。 事实,美美根本不在乎他哪儿来的,她只在乎他的好鼻子! 不过还是为了不叫美美见疑,分离连细处都掩饰得尽善尽美: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虚荣,为了钱,啥都愿意为她做的“寒门学子”。好像也只有这样,美美才放心和他交往。美美的逻辑,分离当然也拎得特清:必须有交换,谁也不能占谁的便宜。如果你巴心巴肝什么都不求为她做得心甘情愿,她不愿意,她说凭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还不了你这么多,我就有愧,我就会心里不舒服。所以,她出钱,他出力,平等了,她就舒服了。 一晃儿,分离在她身边快两年了,现在关于自己的背景,主要是防她老公查。 事实,分离根本也不在乎王一爱哪儿来的,他只在乎能一直这么陪在美美身边,美美只信赖他一人! f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美美问他“我烧的那只乳色裂纹瓶子,你说放尤州的还是放这里的。” 分离说“放这里的吧,你那瓶子烧的一身苦相,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里甜腻点,一综合,反而讨巧。” 美美喜欢他就是喜欢他的思维奇崛,难得,和自己都能合拍。她一笑,小心扎紧袋子。 分离望着她“你没闻出来?” 美美看他一眼,“闻什么,” 分离弯下腰点了点自己的脖子“这里有墨香。” 美美立即一手勾住他脖子鼻子凑上去“咳,松烟墨。起灵山的。” 分离扭头看她,两人鼻尖儿顶鼻尖儿“你这都闻的出来?” 美美头一歪,继续闻烟墨香“起灵山的松烟和别处不同。古代制墨,将松木烧出烟,烟遇冷凝固成烟炱,一般地方大抵就用这种普通烟炱制墨了。起灵山多橘,当地人风干烟怠时会选在橘园里,所以它的墨香里有清淡的橘香。” 分离靠在她额头上。他最喜欢看美美陶醉低吟的模样,软软的,却似一挤,全是丰厚的杂识。他觉得美美一定去过很多很多地方,有些知识绝不是呆在家里傻做学问的人能教给她的。美美看似娇软,那是她的貌相、她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性子,给人的第一感。实际,她人很直硬,当然也懒散,会享受。有人伺候,只要她觉得应该。她一定不矫情地接受。就像她说的“有人靠,我为什么还要站着?有床睡。我为什么还要坐着?”当然,她独立性执著性也很强。只有在她最专注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美美那强大得叫人吃惊的韧性!她烧制玻璃瓶时,那么艰苦的环境,美美在里面泡六个小时啊!一件精美的东西出来,她一边扒冷饭一边还在琢磨怎么能叫它更好…… 哦,还有一点,可能这也是美美看上去叫人觉得特别娇气的一点,她好哭。 分离直言过,你爱笑也爱哭,多笑一点无所谓。哭,伤神,有时候也太示弱了。 美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不舒服就得哭,问题不在‘哭’这个行为,是‘哭’了后,人舒服了,豁然开朗。想开了,糟糕的情绪发泄了,这种‘哭’都值得。我见过太多不会掉泪的人,都没我外婆活的时间长,我外婆就好哭,她长命百岁。” 分离捂着嘴笑。原来她是为了保命,要“哭笑平衡”呐。 从旁人看,亭子里这对儿小情人就是依偎着你侬我侬呢。女孩儿一手勾着男孩儿的脖子,男孩儿倒是两手垂立,不过扭头抵着女孩儿的额头,很深情地看着她…… “诶,小美人们,打搅了啊,刚才还站这里的还有个小美人儿呢!” 亭子旁又开来两辆越野,前头一辆车副驾上的男人摇下车窗冲他们喊。 美美看过去, 看了会儿, “没看见。” “诶,你这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刚才还有人看见你们叁儿站一起!” “那你去问看见的人呀。” “哎哟,这小东西她蛮会顶嘴咧……”那男人就要推开车门下来,分离已经把美美拽到身后, 不过驾驶位上的男人还是把他拦住了,后面车也摇下车窗,“少立,走了,接人要紧。” 那人回头“上哪儿接!” “肯定是学校。” “那就不慌了,王乾他们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两辆车开走,分离两辆车的车牌儿都看了两眼。 美美给那女孩儿打电话“你到了么。” 女孩儿只快速说了句“到了。”就挂了? 美美看着电话疑惑了会儿,后一想她自己都说到了应该没问题了吧,也就没再想这事儿。 殊不知, 美院门口, 一爱“单枪匹马”战围攻啊。 美美有眼不识泰山了, 女孩儿名叫徐烟,是正经小都美院校花, 多少人追着后面掷重金砸背景求相识,徐烟人如其名,清高如烟。 校门口,徐烟才下车,就被围了。 一爱的后车门还敞着,徐烟握着门沿,眉头轻蹙。 “徐烟,” 一个男人下车来,直呼其名, “我们这也接你好几天了,就不能给个面子么。” 徐烟似往车门里又退了一步,淡冷开口“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 哪知男人往里一瞄,“一爱,是你啊。”笑是笑,那口气可不像见着朋友。估向贞巴。 一爱只淡淡看了眼那女孩儿,“门给我关上。” 女孩儿似有不好意思,刚准备走出合上后车门, 男人两手背后,稍弯腰看看一爱,又看看女孩儿,啧啧摇头, “你说你和文艺咋就真这么有缘呢, 段晨不是跟你了么,她抛下和文艺三年的感情呐,头都不回,一面都不肯再见。 好容易现在文艺缓了些,我们说找个舒服点的,不像段晨性子那么烈的,咋这种型你也跟他抢呢?” 女孩儿突然上车,用力合上车门,“你送我去警局吧!” 一爱心里好笑,他们就是一帮警局的狼,你这是“投怀送抱”。 外面背手的男人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冷厉起来。 一爱丝毫不怵,甚至没见激起半点异样情绪, 他不过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孩儿,“他们就是警察,送哪个警局你都是羊入虎口。你坐我车上没用,只会火上浇油。你人缘好的话,给你同学打个电话,多几个女生出来接你,大大方方进去,他们还不至于当街抢。” “那我就连累你了。” “你已经连累我了。” 女孩儿低下头按了手机键,“裴晗,你们出来接一下我吧……” 不一会儿,跑出来几个女孩儿, “对不起。”女孩儿很真诚地说一声,然后,沉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爱知道他们不敢动他的手,也就这么围着耗他的耐心。这是文艺的一贯主张“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必借机将其灭得翻不了身!狠辣十倍。”他总想站在一个“理”字上,假仁义。 殊不知,一爱是不怕你“后发制人”的,女孩儿一下车,一爱一踩油门,管你前面拦的是车是人,挡老子道就是活该! 打围的人慌了神,追着后面骂呀“你他妈就是个没阑子的畜生!就会玩阴的!王一爱!等着瞧!” 正好茉湖过来的车也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一听是“王一爱”都似血海深仇的,要追, 偏偏这时候“砰!”一声响, 女孩儿搬起路边一块砖头砸了他们一辆车的车窗! 女孩儿飘逸的气质怒气冲冲,真是一种风情, “你们才不是人!有这么围在校园门口为难一个老百姓的吗!” 一个男人拍了下大腿“得,又一个被王一爱收了的。” 是夜, 在茉湖出现过的那两辆车被烧得只剩骨头架子。 虽然他们也觉得不像王一爱所为,可,还是算他头上了。 f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一爱都到家了,美美还没回来。 袁妈急死,雨虽然停了,外面湿哒哒。还是显得阴冷。让一爱去接人。结果他一人回来,美美不见踪影,问他,他说她不回来。看样子又吵翻了。 这一家子的情形,袁妈肯定也清楚,可这是将军家事,谁还敢说三道四?再说,美美不招人嫌,相反,可热心快肠了。袁妈上次不慎把腿摔折了,美美还去照顾了几夜呢,你说谁家主人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光袁妈享了她的心善,美美记性好。哪家哪天有急事,只要她知道了。都留了心,提醒一下,能帮就帮一下,帮不了也不会在那天去麻烦人家……所以袁妈这么向着美美也是在情理的。袁妈还时常想,她就不信一爱没见着美美的好,只不过这么个关系确实挺糟心,一爱也算有委屈吧,因此像他们两口子这么吵,袁妈也实在不好再去催促一爱。 其实。你说一爱一回来见美美还没到家,他就真能当没事儿人一样? 首先,肯定还是气,还不止一点气,气死了! 然后,肯定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忧, 担忧的还不止一件事, 一来,安全问题,毕竟天气不好,根本也指望不上她那小情儿照顾她,两个没用的,这外头又是风又是雨…… 还有,她在外头玩的再疯,可从没有一夜不归家的。一爱当然跟踪过她不止一次,她和小情儿开房,准点,饭点儿她是要回家的,更别谈在外过夜了。 今天这么晚了,她不会!…… 一想到此,一爱换衣裳的,没由来地特别躁起来,稍用劲儿地扯了下衣领,他不知道自己眉头蹙得有多紧。 他一直在楼上书房,他也知道袁妈叫张赟他们都出去找了。他仰靠在椅背上,合着眼,他知道自己此时心有多么不静,什么事都做不了。 终于, “美美,你可回来了!”估布有才。 声音传上来已经很小了,一爱还是猛地一睁开眼,人也稍微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听。 “茉湖堵车恨不得都堵到湖里去了,想打一辆的士简直比登天还难,我让了几辆又被人抢了几辆,咳,总算回来了。” “哎呀,鞋子都打湿了,快脱下来快脱下来。” “水,我想喝水……” 一爱还是在上面坐了一会儿才出来, 冷着脸下来, 美美湿鞋子还没脱下来,坐在饭桌旁,歪头望着一碗蒸鸡蛋,蹙着眉头。 一爱发誓他是不想说这些的,可一出口,已经说出来了怎么办,他也不能把这些话再吞回去呀, “怎么,鞋子还要人帮你脱,这蒸鸡蛋又怎么了,不想吃?……” 美美真受不了他这样,哪怕你遣远远儿的不理我呢! 美美也是有委屈的,他不接自己就算了,我又是风又是雨地淌回来,人都还没坐稳,你何苦来哉这么急着下来戳我! 美美此时着实是不想和他再有一分一毫地相处一室,起身就跑了出去! 这下一爱急了, “你站住!” 上去就把她从后面抱住,美美当然是多么剧烈地挣扎,“我讨厌死你了!讨厌死你了!” 一爱知道这时候决不能松手,这要一松手叫她跑出去那可叫人烧死心了! 可半天他也说不出好话来呀,一张嘴,怕又戳她,错上加错,只有死抱着,这更叫美美不得了,她好哭咩,鬼哭狼嚎起来,扳得像个小疯子。 袁妈听声儿赶紧从外头跑进来,见又闹上了,急死了,“哎呀一爱,你又把她怎么样了撒!”袁妈是蛮偏美美, 一爱自己都纠结得不得了,他知道自己一进这个家门就不正常!行事、说话……那就不是个正常人! “她自己有手脚怎么不脱鞋,又嫌蒸鸡蛋不好吃是不是……” 美美也扳累了,就是呜呜地哭, 袁妈心疼地不得了“那是我不叫她脱的,你看她那个地方都磨流血了,我叫小杨去打热水拿药箱了。蒸鸡蛋是我想给她里面再加点菜末,这不,我到外面去摘了点菜……”她一比手里,是有一把自家种的小白菜秧子。 这下,一爱彻底恨死自己了,真是嘴贱! 咋办,她哭得吓死人, 一爱那脸面一时也挂着下不来, 唯有把她轻轻放回座椅上,袁妈赶紧过来安慰“一爱也不是坏心,他也着急,你一直不回来……” 美美就是哭,拿手背抹眼泪。一爱站这里不是走也不是。 袁妈给他使眼色“你还是先上去吧。” 一爱这会儿上去可沉重了, 就站在楼梯口,听下面动静, 渐渐哭声小了, 好半天,袁妈说“蒸鸡蛋里再把点肉末好不好,” “好。”她还带着哭音。 又听见小杨的声音,“以后这双鞋不能穿了,磨脚。” “新鞋都磨脚。”她声音小,可已经不哽咽了。 一爱站到什么时候?足足站到听见她上楼来的脚步声。 赶紧进了屋。 她那头开门,关门。 一爱还站着听。 半天怎么没声响了? 一爱小心推开她那边的门…… 美美趴床上躺着呢。 好像有感觉,美美一下起身回了头, 一看是他,拿起一旁的枕头就朝他丢去“滚!”又想哭,他不撩自己会死啊! 一爱快步走过来,又不是正常人地把她压住,掌着她的后脑往自己肩胛骨压,咳,老招儿了,可这次有点赎罪的心。 美美今天却不吃这一套,反复安静不下来, 一爱急急回头“怎么了,今天不想闻么,” 美美撑在他肩头人脑袋直望外伸,“臭!臭!” 一爱腿把她夹着,自己匆匆扭头闻了下,“什么臭,” “烟味!” 一爱想起来刚才在书房抽了不少烟。他平常在家很少抽烟的,今天实在是心情躁。 他忙说“我去洗澡。” 美美扭头看一边,气呼呼的样子,眼睛也是红的。 一爱放开她,不放心地起身,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 赶紧冲了个澡,特别肩胛骨那里洗的不晓得几干净。 可是,再过去, 美美锁门了。 这一晚,一爱也不是没有睡着,就是做了一晚上梦, 梦里全是她在喊“臭!臭!” f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一爱起床本来往洗手间走,听到衣帽间这边有声音,走过来听了听, “可我是卖香水的……专柜啊。这个牌子也卖化妆品。都是护肤的……分离啊,专业人做专业事……” 一爱一听“分离”转身就走,心也沉下来。刷牙的时候还在想,昨儿真是被屎糊了心。差点还贴上去哄她了? 美美倒是一早正常出去上班了。 穿上制服化点淡妆的美美还真蛮职业滴,对顾客柔声细语,香水这业务又超级熟练,好导购。 你说文艺会是来逛商场的人么,他妈妈今天过生日,车开到这里,妈妈说去逛逛,文艺总不能说“好,您去逛,我车里等。我付钱就是。”只有跟下车。 “美美。”他妈妈直奔一个专柜而去, “诶。刘阿姨。” 柜台里就一个女人站着,看样子娇滴滴的。现在的女人都喜欢扮嗲,其实往往落个“东施效颦”,反而惹人生厌。 文艺在他妈妈一旁的高脚椅上坐下,眼睛只看看柜台里的东西,实在无意多瞧些别的。 刚开始还好,他妈妈和这个营业员似乎还蛮熟,亲热地你来我往,介绍新产品。 就是聊到这里时。那营业员说“这您可不知道了,现在三人之一的男性香水是女性在用呢,因为几乎没有一种气味是天生只适用于男性或女性,关键还是在于调香师的配搭,某种气味在男香和女香中呈现出的味道可能大相径庭。” 就是说这时,文艺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想她笑眯眯正好看他,“这是您儿子吧,我们这里也有中性香水,他用的时候您也可以试试,感觉可能不一样呢。” 他妈妈看来很听她忽悠,真的说“是么,试试看。” 她赶忙拿出样品,他妈妈伸出左手在腕子那儿喷了点,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味儿是有点重啊。” “您试试?”她把那样品对着他, 文艺自己都喜欢清爽干净的女人,浓香艳抹,都知道这是他的禁忌呢,还叫他喷香水? 文艺带着淡笑看到一旁,显然就是拒绝了, 哪知他妈妈不放过他,“文艺,试试,你也帮妈妈闻闻,这香味儿好不好。” 文艺执起妈妈的手“这么闻不一样么,”又温柔又自是一种稳重洒脱, 刘夫人为有这么个儿子真是骄傲疼爱死咯,捉住儿子的手腕递过去“刚才不说了么,同一种香型在男人女人身上不一样……” 女人靠过来些给他喷上……也就是这一下的靠近之后吧,文艺发现这女人的眼神开始不停往他这边勾了。 这种女人见太多了, 更高端的勾引见了都叫人生厌,何况这种低劣俗媚的。女人之后就拿出不同中性香水在他母子间试,靠近他时停留时间越来越长。文艺似笑非笑就看她耍猴把戏一般,今天是母亲生日,他也着实没必要扫妈妈的兴。 “哎呀这种货今天咱们这儿还缺了呢……”她弯腰在那儿找,回头,“要不,调来货我再给您打电话。” “好,我要我儿子过来取。” “可以的。”她看他一眼,一笑。 哪知他们车还没开出几远呢,那女人的电话就打来了,“刘阿姨,原来库里还有货,您看我们是给您送家去还是……”“还是我儿子一会儿过来取吧。”他妈妈笑眯眯挂断电话。 文艺淡笑说“他们服务还真周到。” “咳,你说我哪是会去商场专柜买这些东西的,还不是和闵洁她们逛到那儿,她们和这个美美熟,再说这丫头嘴巴也甜,捧捧场了。” 文艺没再接这茬儿。估布以亡。 送他妈妈去了朋友家,文艺慢慢向商场开去。 这女人花招儿太拙劣了,不过碰上今天他心情好,还愿意亲自来这一趟。 女人见他来取东西,明显的欣喜。 “您稍等。” 文艺还坐在那高脚椅上,看她熟练地包裹。手倒是挺巧。 接过包裹,文艺起身就要离开, “先生,” 文艺倒是没料到她真能厚脸皮“进取”到这地步, 因为,她下句话就直突突“能留个电话号码,交个朋友么。”直勾勾看着他,看似真诚。 毕竟这还是母亲一乐子,文艺不想破坏。没理,也没想给她下不来台,不做声地离开了。 哪知,他都出来了,那女人还追出来了!“先生,我真的很想和你交个朋友。”跟在后头小跑着,那倒贴的劲儿哟…… 不说别的,这女人不要脸的冲劲儿还蛮拼呢, 文艺心下一谑笑, 停了脚步, 看着她的眼睛还是温和有礼的, “交朋友光留电话号码有什么用,不如一起吃顿饭,聊聊不就知道适不适合做朋友了。” 她还傻乎乎直点头“好好,我请你吃饭。”一笑,又带那么点娇滴滴。 文艺微笑着一比他那车“上车吧。” “现在啊,我还没换衣服……” 他依旧带着笑,扭头继续走。 女人还真“执著”,跟上了。 美美坐上他车后座时,打了个电话“司龄,帮我看看柜啊……我可能得两个小时吧……”一切安排妥当,美美妥妥地看向窗外。 她挺兴奋,因为前面这个男人。 当她一靠近闻到他身上……美美一身细胞都喜悦起来了。 迄今为止,除了王一爱身上的味道叫她迷醉,还没碰见第二个能叫她高兴的,这个不错,第一感就舒服,看多处处,能否有沉醉之感…… 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很独特的“气味”,也许跟你的生活习性有关,也许跟你的生活环境有关,甚至性情、脾气、喜好……美美唯一在孜孜不倦追求的,就是“气味”,她最大的理想就是调制出一种“气味”,不说有魔力那么夸张,至少闻着,让人忘乎所以,沉迷其中,放松警惕…… 好吧,你听着玄乎,她想着却一点不当玄乎的事去做。 美美的爸爸妈妈是狩猎的,她从小跟着爸爸妈妈四处探险,与野兽为伍为伴。 说美美有个童话般的理想也好,她就是想调制出这种“有魔力”的气味,给爸爸妈妈用,迷惑野兽,叫它们放松警惕,爸爸妈妈更安全地去捕猎它们……美美好小好小的时候就有这个理想了。 为此,她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为俺滴小美美吆喝一声,感谢点击订阅,推荐收藏,有小钻石留给美美咧,嘿嘿。) f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席间,对文艺带来个女人都挺惊奇。 要知道,就算他曾经对段晨那来劲儿也不轻易出双入对儿成这样。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吧。”秦少立说。当然面熟,茉湖边这女的是招过他的。不过印象不深还是因为今儿美美打扮气质全变了样。那日。头发披着,带着发卡,穿着也休闲。今天头发挽着,化了淡妆,一看就是客服人员范畴,还是个标准的两手放前交叠姿态。 “有可能。我在国广圣罗兰专柜。”美美微笑说,又是带点嗲软味儿。 男人们更疑惑了,文艺绝对不会看上这样的。文艺基本上喜欢性子很刚劲的,还要有头脑。这种,太媚俗。 不过,普通男人倒是爱。一来漂亮,花瓶点。肤浅点,至少带出来有面子。还有就是嗲软确实更招人疼,对不追求性子只追求性的,如何不是爱不释手? 接下来,瞧见文艺对她的态度……他们也总算心里有数了。摆明不把她当人么,看来带来也就为教训整整,于是,男人们对她也就轻慢许多了。 美美相当清白,这顿饭“尊重”不到哪里去,不过她要你那“尊重”有屁用,只要先跟他建立起相识,有机会“靠近”他几次再细闻闻,如果一直有强烈的好感,再想后法。因为“气味”本身就是有魔力的,一些“气味”很具有欺骗性,初闻。诶,这个好!但,禁不起闻长久,也许几次之后,感觉就淡了甚至厌了,美美也就毫不犹豫弃了。 她坐在那里自己也不吃,倒是上来一盘新鲜菜。她会主动捻一点到文艺盘中。美美是不晓得丑的,只要能稍微挨他近一点,感受一下下都是值了,她在乎谁的看法?用得着么。 不过她这举动在人眼里就“卑微”许多了,好似且被文艺迷了去,还超级主动,倒有几分傻乎乎。 她这次再捻菜过来,文艺挡了下,“你怎么不吃,” “我减肥。” “是胖了点,”少立坏笑“文艺可喜欢细腰。” “哦。” 美美也就“哦”了一声, 文艺扭头看她,“你对喜欢的人都这么主动,如果被人嫌弃不觉得难为情么。” 美美觉得自己该发挥演技了。她其实还满喜欢演戏的,啥模样她都能装出来。这男人属于高冷型,表面温文尔雅,实际精于玩弄一切。美美多与野兽打交道,她好把人和不同野兽比较着对待。比如眼前这位,别以为让他“有好感”就能维系关注,像这种心深的,恰恰要反其道而行,让他保持对你的“恶感”他才记得住你。 美美直娇气地摇头,显得俗艳又无知“喜欢的就得去追求,要不多对不起自己呀。”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说实话,文艺这问得,有点往轻浮上飘了。眼里不乏戏谑。无论她怎么答,只要接话,其实都有点羞辱。 “帅吧。”美美看到一旁,脸微红,虚荣又矫情。 文艺彻底对她是失了兴趣,哪怕找出点率真可爱呢,都没有。 “你走吧。”很淡一句话,却有着最强的侮辱感。 美美貌似顿了会儿, “走吧,外头土大款也有帅的,还有,别磨磨唧唧来这套,更不想要这脸的话,跟着他们进洗手间,脱光强上,保不齐你能逮几个金主。”少立笑着说。 美美捂着嘴起身,“羞臊”地快步走出去,外套落在椅背上, 少立站在门口“诶!” 美美回头,外套劈头盖脸砸了来, 正这时,突然走廊里冲过来哪个包房跑出来疯逗的小孩子,把被外套盖着脸的美美狠狠撞到墙边! 美美把外套轻轻拉下来……一条血线从额角流了下来…… “这,”少立对此突发一幕都一愣, “文艺,”喊了一声, 文艺从里见他神情正经了些,起身走了过来, 一看,女人跌坐在墙边望着手上的血似呆似愣,反正像慢半拍的。 到底是自己带她来的,文艺还是走了过来,弯腰扶起她“先去医院。”一手往后一指,少立一手一肩搭在那两吓呆的小男孩儿身上“你们哪个包房的?”小孩子哇哇哭起来, 美美捂着额角“不怪他们,我拦路中间儿。” 文艺望她一眼,扶着她手肘的手一捏“走吧。” 美美手臂一挣,瞪那两个小男孩儿“还不快回去找妈妈。”少立手一松,男孩儿们跑了。 “哟,你还挺心善的。”少立笑, 文艺拽着她的手肘往外走了。 这点血算什么,美美其实是个胆大皮糙的,她被大黑熊一巴掌拍断腿那次才叫凶险呢。该哭的时候她又不哭,瞪着眼睛看她爸爸用树枝将她的小肥腿固定住。是的,美美只要受伤就有“类似慢半拍”的情状出现,因为她在思考许多问题,比如刚才,她在想一个角度问题,能精确磕在墙角且把额头撞破,这概率蛮小咧。 等想完概率问题,美美才又回到文艺身上。 今天其实算赚了。本来借“羞辱”离场下坡儿也是美美觉得刚儿捻菜几次闻够本了,人不能太贪。还是挺吸引人的。美美想,反正我认识他妈妈,还有机会滴。没想,出来碰见这事儿。美美从小“血光之灾”后必有福气补偿,那次“大黑熊事件”后,她姐就结婚了,大美把小美一直眼馋的一对儿老蛤蟆哨子传给她了。 车上,这女人捂着额头的,又往他身上靠,把文艺才对她改点观的想法又弄没了。 缝了四针。 文艺又有点改观,她一直都不哭? 缝完针, 她说“你还是留个电话我吧。” 又没了。 其实这个女人叫文艺真的感觉很矛盾, 像鸡肋, 刚感觉在这儿,看过去,她又挺无味地叫你蛮无趣地扭过头去…… 这就直接决定了今后一段时间文艺对她的态度, 就是像鸡肋, 想起来了,招来看看, 看久了,又无趣了,打发走。 却,这正是美美刻意营造地“最佳相处模式”。 她真的很会演,估扔岛圾。 而且,“审时度势”“见风使舵”地演,你能说她不聪明?这可不是一点点的眼力劲儿和反应掌控力呢。 f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美美去舞蹈学院送粉底液。那天分离打电话来就是说他们学校在排大戏,他问过化妆组需要妆底还在选购,美美训他没事找事,用不着他在窝边给她拉生意。可分离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这单也只有做成了。 美美提着袋子来到排练厅。小男神小仙女扑面而来,美美心情愉悦想先欣赏一下,于是找了个后排坐下来歇歇。 正好几个小仙女也过来这边歇脚, “《银河之恋》的男一确定了。” “谁?分离么,” “征程。” “哎,征程那有小星的感觉?小星那得美到人神共愤的!分离还差不多。” “分离哪有征程的基本功好。毕竟《银河》里面的高难度动作还是蛮多的。” “咳,太可惜了,分离注定就扛不起一场大戏了么,一谈基本功……他的硬伤呀。” 美美很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学这一行,以后要靠这吃饭呢,基本功都练不好。搞鬼哟,还说勤工俭学,心思都用到哪里去了?帮我拉生意,就想着赚钱了么…… 美美自己问着联系到化妆组组长,一切完毕后,才在大门口给分离打了电话。 看见他从里面跑出来,还笑着“要来怎么不跟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呀。” 美美沉着脸“吃了么,” “这个点肯定吃了,怎么了……”他是她肚子里的虫子,就算她不做相只小指头一翘,他都知道她心思,何况她脸垮这厉害。分离很小心很小心“东西已经给化妆组了么,” 美美下巴一扬指了指排练厅,“我看正经有事儿的他们现在都没吃,各个儿没命地为自己挣前途。你咋就这么悠闲呢。” 分离晓得事儿出哪儿了,“你听见闲话了,”小声扶住她的胳膊, 美美胳膊抬起一避“听了不舒服,原来你没正经上学呀。”转身走了。 分离跟在后面。 走了好长时间呀, 美美两手揣外套荷包里,目视前方。神情严肃。 后面,分离一直看着她,跟着, 分离心里在苦笑, 我哪是练功的人? 从小家里那是把他当全才培养,母亲是舞蹈家,他没点舞蹈底子也说不过去。当初在小都选学校落实他这“学生身份”,他随嘴“舞蹈学院”吧,毕竟这在他家体系内,也属于他熟悉的环境。分离本想凑合着自己这点底子也能混过去,哪知,底下人把背景做得太逼真了,简直一“刻苦孩子”的典型么。分离未免露馅,已经是咬着牙“回到学生时代”了,结果……他的容颜绝对拼得过这些新鲜果儿蔬儿的,但是,体力、技巧,加上多年玩乐亏损了的身子……分离真算拼老命投入这场“角色扮演”了,就为陪在她身边呀…… 美美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 分离站那儿笑,可涩腆漂亮了, 美美说“回去我帮你练练基本功,那什么恋的男一不说一定要去争取,起码基本功差不能成为你同学一提起你就摇头的东西呀。” 分离忙走过来又扶住她的胳膊“嗯,你经常帮我练练,顺便你也可以活动一下。” 美美还在叨叨“以后不准给我拉生意了,你专心学习……” 分离直点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估扔吉圾。 两人小声说话挨一块儿走, 糟心吧,又被一爱看见了。 一爱从单位开车出来,才打电话和袁妈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路口等红绿灯时,就望见这对“狗男女”了。 一爱靠在椅背上,眼神酷冷地就望着他们一直转弯不见。 绿灯了,他慢慢滑出去, 本来直行的,突然一拐弯!后面的车还大按喇叭抗议,一爱管你个鬼,本来他就有气,跟什么跟?任他们呀!可,你还是跟着了不是? 两人走进亢龙饭店, 又是最好的饭店, 又是美美去开房,那小表大厅站着等, 然后两人有说有笑一同走进电梯…… 一爱坐车里合眼靠着坐了半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忍不了, 也许,自那天“冤枉”她后她就真开始避着自己了, 每天她的房门都是锁着的, 无论一爱多早回家,她都能“巧妙”地避开不和他同桌吃饭, 她也真是“有心”呀,同一屋檐下住着,她愣是能避到叫你一面看不见她!连声音都听不见! 一爱拿起电话“我在亢龙楼下,给我送张卡来。” 不一会儿,一辆超跑开过来, 冯希下车上了他的副驾驶,卡放前头,小心看他又不好问,明显一爱脸色难看,只说“要不要我给亢龙的打声招呼。” 一爱倾身抹过卡捏手里,“你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人你送医院,保证他死不了就行。谁也别说。”下去了。 冯希有些心惊,一爱,这是去捉奸?!……问题是,捉谁?! 一爱下了车,脱了军装外套往驾驶位上一放,合了车门,进去了。 他跟太多次美美这种事儿了, 他也太了解美美“开房”的习惯了:一般要顶层下面一层。如果是上午,就靠日照东升这边;下午,就日落这头。总之都要有太阳。 一爱直接上楼, 靠日落这边的,一间间刷开看。 多半是空房, 就算有人,他慢慢走进去,一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冷酷地回头往外走, 人有的吃惊地看着他,女人多半是惊艳,男人的话,也有追出来指着“你怎么进来的……”一爱看他一眼,那气场……主要是罗刹一般冷绝,人也不敢跟出来了。 刷开这间, 一爱那脚步生生就定在门口! 听见美美的喘气声“这样行么……” 那小表更飘的,更似成仙的,似乎还夹杂些许痛苦“轻点美美!” 一爱那五魂六魄五脏六腑五精六神呐,都要炸啦! 一扯衣领,拔腿就冲了进去“你们这对!……” 爆了的罗刹突然生生又怔愣在那里! 才好玩儿咧, 柔软的地毯上, 分离两腿劈开一字坐着,人还痛苦地身体往前倾压, 美美呢,卷着袖子,弯着腰,在他背上还不住往下按, 堪称残忍,一爱看着分离那样儿都疼! 美美和分离都抬头看他, 两只鬼跟他这么眼一对儿……一爱自己都知道今儿这英雄气短脸丢大发咯! f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气短了,面子也得顾上。 “你们在干什么。”一爱冷肃问, 美美按着分离的背一抬起身,还拍了拍手。同样冷着脸“干什么你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么。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这么神通广大,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一爱一口气一沉再沉,他知道不能把她再逼急了,可自己火气巴拉地冲进来……“你跟我先回去。我们回家说。”一爱其实口气放轻许多。 “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回去。” 一爱知道她还记着上次“脱鞋”的仇呢。看了她会儿,转身走了。 门口听见,估讨他弟。 “美美,我给你去端碗白木耳红枣汤来吧。” “嗯。”美美闷闷一声, 接着,她好小声,超级不耐烦“我本来就烦。他怎么就不叫我好过呢。” “是的是的,那个要来了,你心里是不舒服。” “上个月是几号,” “14号。” “又提前了。” “没提前几天……” 分离走出来,看见一爱还站在门口,那脸沉的,太难看了。 分离移过眼去,从他身边绕过去开门。 一爱也走出来,跟在他后头。 一爱注视着前面的男孩儿,心里真是恨毒地想,这表子特别会做人,他从来不在美美跟前提一句王家不是,就是一股子顺媚狗腿劲儿紧紧把美美缠着,连她生理期都记得比祖宗忌日还清楚……美美当然喜欢他,美美当然离不开他……越这么想,一爱心越躁。恨不得伸手就上去!……一爱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气短劲儿到现在深深磨折着他,他这会儿要对他动了手,一来也太不是自己的范儿,再,美美还不得更…… 电梯上来了。 “铛”一声开, 分离进去, 冷淡看着他,还等了一会儿, 一爱也那么站在外头,冷冽地看着他,没走进去。 电梯门合上了, 一爱垂头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他觉得自己陷入困境了, 他真不想再搭理她任何事了! 真的!真不想再管了,肯定能做到不闻不问的…… 下来,冯希觉得一爱的脸色坏得吓人,却又没发现发生什么事儿呀? “一爱……”小心翼翼喊一声, 一爱刚才直接坐上的后座,仰靠在椅背上,好似力气用光,“徐进说在‘竹林’吃饭,你送我过去吧。” “嗯,好。” 冯希确实好奇死了,到底是啥事,是谁!把一爱耗成这样了? 到了竹林,一爱虽说脸色慢慢缓过来些,可冯希依旧还是看得出他情绪很低落,人和他说话,他淡笑应酬,兴致都不高。 “一爱,”徐进好像欲言又止, 一爱瞟他一眼“有话就说。” “我们好像又应了件错事儿,主要是当时太气不过。” 一爱撑着头看着他,洗耳恭听样,徐进倒不敢看他了, “那天双拥活动,有美院的学生来帮忙,本来没啥事的,秦少立那几个吊过来挑衅,指着一个叫徐烟的女孩儿说是你的,你的新欢……那女孩儿看来性子也挺硬,和她同学跟他们闹起来。我们当时在那儿听着……一爱,你知道我们听不得一点他们说你的污话,当时就,把那女孩儿护下来了,还在,还在亢龙上给她弄了套房,放了话出去,她是你的人了,谁再敢招她,往死里打……” 一爱合上眼,又揉眉心“为什么偏偏是亢龙……” 徐进抬起头,稀里糊涂的。 冯希倒是像了然一样,哦……难道今天就是为那个徐烟? 一爱今儿似十分灰心,自己的这些名声看来也真不想顾了,反正他这“包一个包两个”外头传的本就邪乎。 他和文艺为何结了仇,就为个段晨。说起来他连段晨长啥样儿都记不起来了,就只见过那么一两面咩。 段晨确跟了文艺快三年。占林那会儿也不知怎么,和段晨是工作生情吧,一时迷得走不出来。和文艺去抢。那哪是对手,占林被打得……咳,一爱只有出面。占林哭着求他,一爱你帮我把这事儿摆平了,我死也无憾了。一爱当时确也玩世不恭,还笑他“就这点出息。”大张旗鼓把段晨“霸占”了过来。 结果,这两儿确是激情不是真情,“正大光明”总不及“偷”,“偷”又总不及“偷不着”,他二人终能“正大光明”在一起“双宿双飞”了,才发现感觉已不再。这不,听说在国外生活的,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咳,余下这些,一爱也管不着了。 一爱仗义,曾经为兄弟担下这些个粑粑事也无所谓。得,“包一个”是包,“包两个”也是包,一爱如今心更不得劲儿的没滋没味,更无所谓了。 徐烟的事提了后他也没接啥话,就弄得徐进心还吊着,一爱咋想呢? 恰逢端上来一小锅子栗子红枣鸡汤, 一爱看见红枣了,不知怎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袁妈,你看看我钥匙是不是在家里。” 他明明知道这是饭点儿,如果美美回去了,袁妈一定在伺候她吃饭, “好,等一下啊。” 一爱聚精会神听,果然听见里面,“美美,喝点热汤……”袁妈路过饭厅时还在说,匆匆上楼了。 一爱突然间似放了好大一颗心。她还是正点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袁妈又接起电话“没在呀,我到处看了看没有呢。” 一爱说“好,没事,我再找找。” “好,那我挂了啊,美美肚子疼,不想吃饭,我得去看着她。”挂了。 一爱漫不经心收起手机,慢慢起身“得,我那钥匙呢。”拍拍裤腿儿, “是不是在车里。”冯希说, 一爱抬手小指甲挠了挠头“算了,我先回去了,老爷子明儿到家,家里还一些杂八乱七的事儿。”先走了。 他走后,冯希蛮严肃地对徐进说,“这位徐烟咱们可得好生对待,一爱对她,可能是真的。” “啥?”徐进瞪大眼, “这事儿也不好详说,只真得像你说的,谁要还敢打徐烟的主意,往死里弄!” f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一爱回来时,美美已经上楼了。 一爱脱了外套本没着意去推推她的门,结果,竟然没锁!一爱心一动。估摸她肚子疼也顾不上怄气这茬儿了。 一爱快步走回房间。脱衣服冲澡。 一切收拾清爽,轻轻扭开她的门, 美美盖在毛巾被蜷一坨, 一爱轻手轻脚走近, 美美没睡着呢,一点动静就睁开了眼。 回头一看……咳,她今儿实在没精神跟他扯皮了,怏怏地又蒙进毛巾被里,总之也是不搭理。 一爱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又靠了过去,推了推她肩头“我洗澡了,你闻闻。” 美美肩头一耸。还是像气呼呼地往里一拱, 一爱低头从他拿进来的小袋子里拿出一颗枣儿,都是才洗干净的,勾着脑袋扯她头那块的毛巾被“你尝尝,” 美美烦不过一下掀开毛巾被坐起来“你是不是有病!我今天很不舒服,你别撩我!” 一爱心里是在答:我有病,我病大发了! 可捏着的枣儿还是往她嘴边递了递“你吃一颗我就走。” 美美手一呼,枣儿掉床上。 一爱从袋子里又拿起一颗,递上, 美美又一呼, 他又拿, 美美瘪嘴巴要哭了,“我受够……唔,”一颗塞她嘴巴里,美美还来不及吐,一爱上去抱着她。又把她头贴在他肩胛骨那儿,美美手脚乱打乱踢,渐渐,安静下来,渐渐,感觉她嘴巴在动,嚼枣儿。 一爱抱着她慢慢躺回床上。望着一个点发了会儿呆,想,这么哄哄她是对的,明天叔儿就回来了,她要一告状叔儿又不得安生……是的,我这么哄哄她也是迫不得已,嗯,这么做是对的……自我“正名”了一下,好似心安理得了些,发现她嚼完一颗了,手又在袋子里摸出一颗,歪头,又塞她嘴巴里一颗,美美闭着眼睛又嚼。她现在可享受了,像只被熏晕乎了的小猪,喂什么吃什么。一爱不觉弯唇,我这里到底有啥好闻的? 直到喂不进去了,美美睡着了,一爱还抱着。那袋枣子还横在床上,还有她刚才呼掉的几颗,一爱摸摸摸都捡了起来放进袋子里,刚侧身伸手把袋子放旁边床头柜上,怀里的美美咕噜噜滚了出去,才好玩儿,软坨坨的,她又蜷一团儿窝在角落里,像只躲懒的猫儿。 “要你跑,”一爱又两手把她抱过来,美美一翻身八爪鱼一样压着趴他身上,一爱就脖子上挂着这只软坨坨仰躺着舒了口气,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她的背。美美睡觉有点不老实,一会儿又翻下去了,又回那角落里窝着。这次一爱没抱她了,扭头看她,够着手伸过去拍一下她,想不过又拍一下,像打似的,“个坏东西。”可能自己都觉得自己忒傻叉了,一爱坐起身苦笑摇摇头,再看她,轻轻拉过毛巾被给她盖上,下床回房间了。 第二天一早,美美一拉开门准备到衣帽间里拿高跟鞋,看见一爱正在镜子跟前扣袖口。美美横他一眼,上了小梯子去拿鞋。一爱淡淡看她一眼,转身回房了。 文艺来电话说,少立的二姐今天回国,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小时候这二姐挺照顾他们,得去接接,叫美美买点驴打滚带了来,他二姐在外面就馋这。 嗯,就像之前所说,文艺“吆喝”美美来美美去也习惯了,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以前总一个星期想起来她一次,现在不出三天就非得给她去个电话。连少立他们也习惯了咩,比如再私密的饭局、纯雄性的聚会:说,叫美美过来当个裁判,这是玩桌球的时候;说,叫美美过来尝尝辣不辣,这是试新菜品的时候;说,叫美美过来算算翻,这是打牌的时候……玩桌球的时候,美美一来,文艺就不玩了,或者他两共一个杆儿;吃新菜品时,美美一来,文艺旁边的位置就腾了出来,美美辣得直吐舌头,文艺会递过去一杯水;打牌的时候,美美一来,文艺也是不玩了,位置让出来给美美,美美算不过来他帮着算算…… 当然也有想不起她来的时候,而且每次“叫美美来”都是少立他们先提议,文艺点头才敢给美美打电话。 文艺刚又来电话说接她一起去买驴打滚算了。他的车在国广外面等,美美上来,看看表“几点的飞机呀,” 文艺稳稳打着方向盘“六点。” 美美蹙眉看窗外,像在动脑筋,过了会儿“嗯,那就去泰临街那家店买吧。”原来她在计算时间与路程的比例。 文艺也发现这点了,她做事超级科学,总先动动脑筋再开始行动。这是软嗲面貌下非得多相处才能发现的…… 好多人排队喏, 文艺蹙眉“这多耽误时间,” 美美已经打开车门“先去看看。” 迎面走过来个小帅哥,买了好多,两大袋子的, 美美迟疑了下,还是走过去“诶,同学,帮个忙好么……” 文艺在车里看她笑得又甜又腻,男孩儿一开始塞着随身听,蛮腼腆的,后来取下一只耳朵,还聊上了? 文艺下了车牵过她一只手腕“排队买。” 美美被他牵着的手腕还一抬指着男孩儿“不用了,这位同学让给我们两盒……” “排队买。”文艺用了点劲儿,看她一眼,几乎拽着往队伍走。美美只有抱歉地看向男孩儿“算了哈,不过还是谢谢你……”被拽走了。 排了队,文艺就松手了,美美还回头看那男孩儿,一脸可惜样儿“他都愿意让两盒出来了……” “急什么,”文艺看前方淡淡说, 美美看他一眼,是呀,他都不急我急啥?也不说什么了,低头看自己的指头,怎么起了点倒刺…… “别剥。”文艺哼一声, 美美放下手,她也晓得越剥越疼。 可站着太无聊了,站一会儿,不由自主又拿起来手…… “叫你别剥。”文艺又抓住她的手腕, “好好不剥不剥。”美美自己也嫌烦地说。文艺松了手,她两手晃着像故意要忘了这事儿的,慢慢走,慢慢走,晃到一边去了。 文艺就看着她,心想肯定还要剥, 果然,真是没法子呀,她躲到一边背对着他低头又抬起手…… 文艺走过去推了下她“算了不买了。”越过她走向车,美美一下就忘了倒刺,快步跟上“怎么不买了……”估系住巴。 上了车,文艺在车前翻出指甲剪子丢给她“你看着路边,有卖烧饼的停下来买两个算了。” 美美心想,烧饼?也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也没做声,是他接人,送东西的也是他,他说怎样就怎样呗。 美美专心低头剪倒刺了。 f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少立说“美美,你也太小气了,来接我姐,就送两个烧饼。” 美美看一眼文艺“是他要买的。”一种嗔娇。他们现在也都明白了。美美的娇气绝对“纯自然”。且深具迷惑性,也许她就是正儿八经瞄你一眼,可你就觉得是嗲你一眼。 不了解她的二姐不知道啊,惊奇文艺竟能容这种类型的女人在身边。女人嘛,第一感来看,多半不大喜欢娇滴滴的同类。于是对美美较冷淡,私下问弟弟“文艺现在跟她?……”少立摇头“说不清楚。倒贴上来的,不过处久了,也不讨厌。”二姐点点头“那看来长久不了。” 两个烧饼,少立吃了一个,还有一个美美拎着。 他们走在后头,文艺扭头看她。“就这么一直拎着?” 美美往他跟前一递“你吃?” 文艺接过来“一人一半。” 美美蹙眉“冷的,不吃。” 文艺刚想说“就你娇气,”又一想她是娇气咩,他自己只怕都没意识到,她娇不娇气,装的,还是天生的,他也都麻花滚豆子接受了。 文艺往她身前又靠了靠“吃了算了,丢了浪费。”美美没动,乖乖挨他这么近吃。文艺心里笑,这个色嗲女,忒喜欢往他身上凑,只要挨近点,特别听话。文艺也观察不少日子了,靠近了吧,她也不羞臊。就是一种熏熏然的陶醉,挺莫名其妙的讨喜感…… “文艺,”少立笑着回头刚一喊……人顿了一下, 他二人落在后头在吃烧饼,挨得很近,美美几乎靠在他身上,文艺低头微笑着还跟她说着话儿……有那么一瞬。少立确以为文艺对她是……这一喊,文艺看过来,向旁边走了一步,美美情态也自然,她嘴巴小口嚼着,眼睛却是往那边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少立刚要如常和他说话,又听见一声, “文艺……” 都看过去, 一个美丽的女人提着一只很简单的行囊袋立在那里, 真是无论什么时候看见她都是一种赏心悦目。 段晨的风情给人一种复杂多变之感,极有叫男人振奋探索的**。她独立自信,也不缺乏女人的柔媚。你看即使她此时眼中明明有震惊有强烈的依恋,唇边依然带着得体的笑,有分寸,又叫人爱怜。 她也不是长时间不可自拔一直望着文艺,见文艺看过来,轻轻一点头,又看向少立姐弟,“二姐,您回来了。”走过去。 虽文艺从来都没正式承认过段晨是女友,外界看来,段晨对他的意义还是不同一般:段晨从军校毕业,他亲自安排的工作,住处,也是他名下。段晨是东都人,她家里条件极好,而这些都“托付”了文艺,一跟就是近三年…… 按说她是背叛了文艺的人,根本不该理她。男人这方面就拎得清些,少立冷眼看着她。女人就心思微妙些,美丽和娇嗲两种类型,肯定更恶后者一点。两厢一比较,对她神情倒缓和些,没说话,不过点了下头。 女人也识趣,并未多言,也未回头再看文艺,朝二姐再一颔首,提着行李走了,神情少许落寞苦涩。 “贱人。”少立小声哼一句。 二姐轻轻摇头叹口气“太不珍惜了……” 少立再看文艺,文艺似还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少立刚想仔细辨别是否叫留恋,文艺一扭头就把刚要晃到一边的美美抓住,“不准丢。” 美美好像特别难受“我真的吃不下。” 啥女人,啥前情,美美管个屁,她就望了那女人一眼,心里就“哦”一声,文艺的前女友吧,她猜。也就猜到这,余下也没兴趣去想了,见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她又晃晃晃,看到垃圾桶了,丢了算了…… 被抓住美美也没挣扎,毕竟她“浪费粮食”是真。 文艺看她那样儿好笑,松了手推了下她“丢了吧。”她忙走过去放进垃圾桶,拍拍手还不过来,拇指比了比小超市“买点水。” 文艺说“车里有。”她走过来。 余下路程,文艺和少立姐弟走在前头说话,她一人晃在后头,文静听话。 少立载着姐姐来到亢龙。 二姐说她这次回国是妈妈的一些出国了的老战友要回来聚聚,二姐一直都是负责这样的聚会,就算妈妈走了,这些叔叔阿姨们还是喜欢叫她张罗。 路上二姐就在嘱咐“房间最好连在一处,好容易大家聚一起,肯定得多串门,老人家了,这样也方便。” 少立笑“那是肯定。” 肯定呐?呵呵,到了亢龙,这“肯定”就成了压都压不下去的火气!估池岛巴。 原来少立他们来,指哪儿定哪儿,亢龙敢说二么, 这次, 亢龙的经理点头哈腰“秦少就这一间房真让不出来,旁的,就算住了人,我们都一定会想办法给您调配出来,只这间……要不咱换层楼?” 少立是杠上了,老子就要这一层,就要这连着的五间房!他就觉得有意思了,为什么别的房都能让,这间房是住着神仙祖宗了? “你就说实话,这房谁住着,”少立不耐烦, 经理额头直冒汗,都是阎王!都是祖宗呐! “这……秦少,您这次就体谅我们一次,下次一定……” 少立望着那大厅的金凤凰,突然想起来……眼眯起来“住着王一爱那小情人吧。” 经理陪笑“这是早就订好了……” “放屁!老子一年前就给你打过招呼,今年把生意都往你这边揽这是看得起你!你他妈白眼狼为一个王一爱的骚比坏老子好心……” 骂得经理直弯腰点头,少立这是让不了步了,生生把房间腾出来给了他。 其实,那女孩儿从来也没住这儿,但是徐进他们把里面布置得还是十分温馨。也就一种象征吧,这是王一爱的女人!王一爱的地盘!为此,亢龙因为这一间房,这层楼的房间都不敢轻易使用,万不得已,也一定仔细核查身份。 你说是不是孽缘,偏偏少立看中的就是这一层。 亢龙还生怕他把里面的东西打砸弄坏,派了专人收拾了一下午。亢龙的心思是,少立也就用几天这房,这房一直又空着,只要徐进这边这几日没人过来瞧,悄悄也就渡过去了,等少立一用完,他们立即还原,不就平安无事了。 咳,平安无事? 死对头往往都特别“心有灵犀”, 也就亢龙这边小心翼翼“腾房”的这个下午,徐进正好有事也来亢龙了。 (今天就一更哈,晚上我想看奔跑们兄弟二季第一集,呵呵。) f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徐少,我们西餐厅又出了一种新甜品,您来了正好,尝尝。” “这会儿有事儿。没空。下次带美女来捧场。”徐进潇洒地笑,估庄场圾。 经理还拦,“咳,尝尝不耽误功夫,您要觉着好下次再带客人来我们就上这种最新品。” 徐进多精,这些人平常敢这么缠着费事儿?轻笑轻语“怎么着儿。今儿倒像拦着我的路不让进了?” “哪敢哪敢,真是有新甜品……”经理还死撑着, 徐进突然拍拍他肩头“要是我包的那房出了事儿,我可不依。”淡笑着睨他一眼,直往里走。 实在没法儿了,经理紧跟上去“徐少,是这样……”只得交代。 徐进一言不发。到了那房间门口,看看里面,又看看经理“不是我不给您这儿面子,东西这么搬进搬出已经失了原味儿。算了,这房我也不要了。”经理微垂着头一闭眼,他知道重话在后头,果然,“老子要这层楼,今儿就住满,谁来抢老子毙了他!”又一拍他肩膀“如常做你生意,敢通风报信,我不怕担个炸饭店的罪名。” 当日一层楼全住满荷枪实弹的战士! 等着就是少立领着人过来。 下午,少立和二姐领着一众归国老头老太来到亢龙…… 好吧,余下的精彩就不详述了,只说这真是件儿“极品乌龙糟心事儿”:一伙儿老干部被威武大兵打了围,哪知突发一声儿“徐进。你闹什么闹!”揪心吧,“归国老干部团”里有徐进的亲舅舅!老舅就是想跟老战友们住一起乐呵乐呵,所以回来都没告诉姐姐一家。这下好,少立得意了,徐进在老舅跟前也咽不下这口气呀,坚决不撤兵。最后谁也没捞着面子,经“归国老干部团”“教育协调”。换了一层楼,大兵们这才撤走。不过,少立徐进这仇算是结深了。 提起这件事是因为还有一层巧。 激烈的“抢楼对峙”这天,恰巧,分离也在亢龙。 他来亢龙干嘛?呵呵,却恰恰是来买甜品的。 美美就爱吃它这里的银耳红枣粥。 看完热闹,分离默默提着粥走了。 这几天小都突然转寒,凄风冷雨的,却是一种奇花的怒放时刻。 “马达加的夜皇后”应该算蔷薇科,只在海边峭壁沿上生,花期超短,怒放一晚即凋零。当然如果模拟十分合适的生长环境,也能养一两天。此花花香独特,混着海的腥味儿,一股子潮湿的勾引香,很**。 都知道美美每年要寻得一株这花养着。 今年,分离早做了准备,他每日都要去海边巡巡,已经认准了一朵最饱满的准备采摘。 分离没想到的是,今年有人抢了他的先! 这天傍晚,又是瓢泼大雨,分离冒雨赶来,手里拎着一只瓷瓶,瓶内温度湿度均是调节到跟今日一样,只待采摘下来立即移植,能保证它的花期…… 哪知,滂沱大雨里,看见一人束着安全带攀爬在半石崖间,采摘的,正是分离看中的那株! 分离眯着眼并不着急,再找或是渔翁得利都行,隐在石壁后只想看清那人的面孔。 看清了, 分离眉心一刺,一点点的毒往外渗……是王一爱! 他本在专心挖摘这一株,突然手里的动作停了,极力够过手去扒开再靠他右侧的崖壁杂草……接着,人竟然放弃这一株,努力扳动安全绳,向右侧攒去…… 分离贴着岩壁往上一瞧啊,眼都一沉,原来杂草里藏着一株更饱满更新鲜的……这开出来的,一定盛大娇艳至极,能堪“花王”了…… 终于挪到“花王”跟前,一爱多欣喜,动作比之前更细致,小心挖掘,坚决不能破坏她的根系…… 却,就在他刚要兴奋地取出整株,突然安全绳一声崩裂!一爱第一反应就是牢牢抓住“花王”!……坠入海中…… 石崖顶上,安全绳锁扣后,是一道整齐的切口。可想,这一刃下去,极其干脆,毫不留情。 分离坐在沙发上,一手小心地探着瓶身温度,一边在打电话, “美美,夜皇后给你摘着了。” “真的!”美美兴奋地叫喊叫分离几开心喏,笑得多美,“多想现在就给你拿过去……” 没看见美美,分离都知道美美现在一定撅起嘴巴了,“今晚是出不去了,王一爱发高烧,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一身都湿透了,背上还有伤,他又不愿意去医院,家里人忙进忙出的……” 分离只是“哦”了一声,灿烂的笑颜却早已阴沉下去…… 这头,美美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小沙发上不住咬指甲。她一烦,就爱咬指甲。 现在烦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王一爱突发事故,家里刚儿没个主心骨叫她着急。 王绍又去中都开会了。 美美本来坐在桌边吃饭, 突然大门猛然推开,一身湿漉的一爱“轰”就那么倒在地上! 一时乱了套, 袁妈直把美美往楼上推“你先回房,这里不用你管。” 美美担忧地回头,看见小杨他们把他抬到沙发上,“哎呀,好烫。”“都这样了,他自己开车回来的?”“这是怎么弄得!” 袁妈都拿起电话了“120吗……”一看美美还愣在楼梯上,直招手“美美,进房里去!” 美美走几步又听见小杨说“小少不让送医院……” 二,她好想快点看到夜皇后。 夜皇后花期娇贵的就那么几夜,她怕分离照顾不好…… 美美起身,一手叉腰一手咬啊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绞尽脑汁的,烦又没个头绪,不晓得更烦哪一头…… 突然,一爱房间那边, “谁叫你进来的!滚!!” 接着,水杯摔地东西散落的声音。 美美忙穿过衣帽间跑过去推开他的门…… 看见一个女孩儿站那儿,一手放在唇边满眼惊吓与委屈。门外的袁妈他们听声儿也忙跑了进来,见一爱本来吊着的点滴瓶也歪了,唐医生忙走进来扶正又小心看他的手,有血回流了。 “她说是你朋友来看看你……”袁妈小声说, “滚!”一爱再次激烈起来,女孩儿哭着跑了出去。 一爱好像看见这边门边的美美了,重重合眼躺回床上,眉心紧蹙,呼吸不稳。 都不敢说话, 小杨他们收拾被他呼翻的水杯,床头柜上的东西, 袁妈也忙走过来牵起美美关了这边的门,把她带回房间,“你怎么还没睡。” “怎么睡得着,”美美撅嘴, “吵是不,要不我把四楼的客房收拾出来……” “算了算了,他怎么不去医院……”美美嘟着嘴窝回毛巾被里, 袁妈给她盖好,坐下来轻拍了拍,“咳,一爱就是爱死撑,也不知道上哪儿摔的,背都磕碜得血痕,身子那么烫,也得亏他意志坚强,自己开车回来了。” “他没事吧,”美美还是担忧地问, 袁妈缓下神色轻轻摇摇头“唐医生来看了,没大碍。” 美美想了想,“那个女孩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和徐烟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事情又隔久了,确实没记住。 袁妈一脸为难也有点委屈的样子“你看那女孩儿斯斯文文,人说听说他出事儿了,只求着说上来看一眼……难道不让人进来?” 美美没做声,只叹了口气,“今晚真是多事之秋。” f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美美正在和小野猪撕斗,耳旁听见爸爸说“二美,拔它额顶的鬃毛!”小野猪的黑爪子搭她肩头了!……美美一骨碌爬起来“爸爸,它好肥!” 还把推她的一爱搞愣住了。美美人坐着摇摇晃晃。眼睛还闭着,手还在招架的意思。 一爱还烧着,干脆在她床边坐下,伸手又要去推她“美美?”哪知美美两手把他这只手抓着就往嘴巴里塞,一爱想笑又恨地稍用点劲儿揪向她的脸蛋儿“醒醒。” 美美糊里糊涂地睁开眼,又眯了下。一爱侧坐的轮廓进入视线,她才彻底惊醒,发现她抓着他一只手赶紧丢掉,“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过来干嘛!”人侧躺下去又窝着,显然有很重的起床气,应该说熟睡被吵醒的超级不耐烦。 一爱俯下身去凑她耳边“夜皇后要死了你可别怪我。” 美美突然睁开眼,眼神里如有锋刃。一爱都心奇。她怎么做到的?一听所爱,瞬间能醒这透! 美美一下爬起来“分离给我送来了?” 一爱似笑非笑带点狠毒看着她“果然是他……” 美美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她只关心夜皇后,手脚并用爬着要下床,一爱一捞,把她抱紧,美美刚一挣,觉察他还是挺高的体温,“你还没退烧?”多没良心,好像他故意不退烧似得, 一爱抱着她起身“就是没退烧,我这深夜特别冷,你得把我抱紧点,我才好坚持着把你带去看夜皇后。” 为了夜皇后美美啥都愿意,她“诶诶”叫弯腰拉起毛巾被披他背上连着自己也包紧“这下暖和了吧。快去快去。” 毛巾被里,美美两脚缠他腰上。一手拽着毛巾被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回头看路。黑黢黢,一爱抱着她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下楼,走内楼梯下车库。 随着外头温度越低,美美抱得他更紧,他好烫,真暖和。一爱稍有些吃力。“美美,我想喝水。”美美转过头来,唇差点刷到他的唇上,两个人都一愣。 内楼梯间,一爱突然狠狠地吻住她, 美美一开始头有点懵,环着他脖子的手还无意识捶了下,一爱浑身像喷了火,将她挤在了木面墙壁边,深吻更深,紧搂她腰间的手伸进睡衣衣摆…… 美美一时意乱情迷,一爱叫她着迷的味道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发酵到极致,美美开始回应,不过仰着头“夜皇后……”还不忘这茬儿呢, 一爱咬她的下巴“喝水,美美我想喝水,”也是有点错乱,她哼她的,他喃他的,这场毫无预示的疯狂揪欢,就以差一点刷出来的“擦枪走火”而愈演愈烈,楼梯间里从站着到软下去叠加着,再到美美趴着,脸庞挨着的还有踏板上细小的灰尘,再再到一爱压着她脚一蹬差点摔下去,扯到相连处美美受惊大叫,一爱裹挟着她就算疼惨了也死不放手……咳,好好的床他们不搞,非在这种高难度的地儿搞得天昏地暗,难怪美美哭惨了。 一爱一摸手上混着粘液和血渍,美美把他脸都揪紫了也无话可说了。 一爱头晕目眩,嗓子眼却似卡着要漫出来的大喜乐呛不出来,唯有紧紧抱着美美,手还在轻轻摸她,“洗洗好不好美美,”美美又咬他“夜皇后夜皇后,”一爱扭头不停亲她还在想,要不是今天我实在没力了,我!…… 就这么带着满身**两人还是挪到一爱车里, 一爱把“花王”照顾得还好些,打开箱子,里面生生就是一块岩壁,“花王”植在里面就似从峭壁上直接切下来的一块! 美美一看夜皇后啥也忘了,像只小猪凑上去闻呐陶醉呐, 一爱且没力地压在她身上,有一搭没一搭闻她摸她亲她, 最后,美美手搭在岩壁上,一爱手搭在她屁股上,两人就在车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袁妈大喊“人呢!”把美美惊醒。 美美动弹不得,一爱牢牢缠着她,你说多锲而不舍,就那最后一口气的功夫,他还要进去…… 美美使劲儿扭“完了完了!” 一爱勾着头亲她“没完,怕什么。” 美美娇气不耐烦“我不想叫人知道!” 一爱咬她“不叫人知道就不叫人知道,你再扳,我把你拖到外头草坪上去做。” 美美又叫“我腿动不了了!” 一爱滑下去,美美又叫“别!” 美美抱着他又是意乱情迷,像哭又像怎么折腾都不舒服又像怎么折腾都太舒服“你退烧了?” 一爱喘着“这真是退烧的好法子,以后你发烧我还这么给你退烧。” 美美又哼哼“我的夜皇后要死了,” 一爱飘音儿“美美你应该关心我是不是快死了……快被你夹死了……” 一爱叫美美提着“夜皇后”的箱子披着毛巾被自己走上去,美美像个难民走一步哭一声“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一爱面向外坐在车后座,一手抬起往前招,像鼓励孩子学走步的,“乖,你上去就跟袁妈说你照顾夜皇后了,你说什么她都信。你腿里的血我都给你舔干净了。” 美美一步步上楼,“我腿疼死了……”估庄沟圾。 一爱侧靠在车椅背上,精疲力尽,却露出微笑“我心疼死了……” 美美原来为照顾夜皇后也不是没做过出格的事儿,袁妈倒真信了,不过还是心疼地说她“美美,昨晚天那么凉你就这么跑出去,要病了怎么办!本来一爱就……咳,他这一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美美安顿好夜皇后,就幽魂一样飘进洗手间了,“我想泡澡。” 袁妈给她放水,美美坐在马桶上像在发呆。 袁妈试好水温,美美说“我今天好累,不想去上班了,你帮我给陈经理请个假。” 袁妈边关门边出来还在叨叨“肯定不能上班了,看这像打了一晚上仗的……” 再到一爱那边,一爱才进门,像去晨跑才回来, 袁妈又念叨“我的祖宗喏,你昨晚都烧成那样一早还跑出去?” 一爱走进洗手间“已经好了。” 袁妈摇头,“想吃点什么呀,” 一爱关上门好像在冲澡,“今天都在家里吃,吃啥都好。” 听见袁妈出去,一爱打开门看了一眼,一身精光,身上还有水, 拿着换洗衣裳,就这么不怕丑地穿过衣帽间,走进她的房,打开她洗手间的门……听见里面美美的闷叫“要死!……”接着是一爱的低笑和水花声。 f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分离靠在窗边正在给手背上缠绷带,一会儿要单手用红绸吊半空中做动作。 曾宁抱着腰封护腕过来,帮他绑在腰间。分离回头看他“有什么难事儿你就说,几天都这么闷着。心不在焉。下次可就没昨天那么幸运,摔死你。” 绑好腰封,曾宁从荷包里掏出烟递给他,分离抽出一支,曾宁也咬出一支,两人点上。 “你知道我在飙野三环。成绩一直不错,最近几次见了鬼,总在拐弯的时候出问题,速度慢下来。名声倒其次,我得靠这吃饭呐。” 别以为飙车的都是富二代,有些富二代惜命,可又为了炫自己的好车。于是养这样一些车手,专门在野路子上打名声,甚至设赌局抽水。 分离知道遇见这类情况,像曾宁这样的车手是很难办的,你去跟老板说车有问题?他烦了揍死你都有可能,他就是炫这车来的,你倒好,赖他车不行。 有老师走进来,两人把烟灭了,曾宁继续帮他缠足腕。分离拍拍他肩头“今晚这趟我帮你去跑。” 曾宁一脸感激抬起头“分离,我知道你不喜欢沾这些,可你调车真的很神,一听就能……”分离在学校不张扬,却绝对深得人心,他的仗义,他的大度。多少“不打不相识”的真感情…… 分离不是不喜欢沾这些,是早过了沾这些的兴致。 鼻祖级的人物出现在这个月光惨亮的夜晚……谁又知道真神降临呢,人们眼里不过曾宁带来个漂亮男孩儿。也都知道曾宁是舞蹈学院的学生,自然都这么问“曾宁,同学啊?” 曾宁点头“分离。” “名字真晦气,一会儿可别真‘分离’了。” 这种地方,像曾宁这样混口饭吃的得学会谦顺忍耐。曾宁无奈回头看分离。分离很淡然,只看着那车。 事实不少人都在看他, 学舞蹈的身段不消说,关键是气质。他的美艳感比曾宁强百倍,当然这种“美艳”绝非单指容颜,一种耀眼夺人的范儿。 分离一件黑色机车皮夹克,底部金属扣泛着冷静的光。 上了车,一个漂亮的倒尾漂移,顿一下,慢慢驶向赛道……连曾宁都没注意到,车主这位“轻浮的富二代”此时是露出一抹淡笑,悄然离开了现场…… 这可能算是小都自玩上“野三环”最惨烈的一次车祸了吧。 不是分离如此神一级人物在驾驭这辆“死亡之车”,一定只有一条路:黄泉路不归。死法倒有许多种:一,失速坠崖;二,剧烈撞击车头彻底沦陷;三,烧死。 分离从车里滚出来时,一条腿还是被烧着了,送进医院时有短暂休克。 车主此时坐在徐进的副驾位上,手里的手机播放的画面就是撞车一瞬。 “这小子命大啊,” “哪里命大,这是玩车玩得算神了,如此死里逃生绝非一般人做得到。”徐进瞟一眼画面,稳稳开着车。 “一爱和他到底啥仇怨呀,埋局埋得这么深……” 可不深么,估来尽亡。 光让自己“吊”着这个分离身边的曾宁就小三月了,原以为曾宁是主儿,哪晓得,只是个棋子儿。就前几天,一爱突然说“该用用这曾宁了。”于是一码子戏连串施演下来,直至今日,惊心动魄,原来,一爱要的是这个分离的命! 视频送到一爱跟前, 一爱看一眼,好像淡笑说了句“看来老天不绝我,也不想绝他呀。” 怎么得了啊美美!他们一上手都是往绝路上整的阵势了,偏偏你啥都不知道。 少立的二姐带着一幅新西兰版画去拜访文艺的妈妈铮婷。铮婷很喜欢这类风格的画作,加上又是老邻居,对二姐很亲切。 “铮阿姨,这次王叔叔他们回来组织了不少活动,您有空也来聚聚吧。” “好,听文艺说了。你也真能干,每年这种活动都是你操心。” “哪里,应该的。” “前段时间听说,你爸爸给少立张罗了一门亲,哪家的女孩子呀,” “西都刘志明家的小女儿,咳,少立看不中。” “结婚嘛,还是要看看对方家里环境的,能找个情投意合的当然更好。” “铮阿姨,有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二姐似欲言又止, 铮婷温和地笑“说么,” “那天在机场,我们遇见段晨了。” 铮婷的笑意立即沉了些,却还依旧能保持仪态端淑, “这女人就不必谈了,枉费了文艺对她好。” “您觉着文艺对她现在还有感觉么,” 铮婷似有叹息“说不清楚。你们也知道文艺性子淡,几时见过他对女孩子上过心,唯独这段晨。本来我们也都满意,各方面都不错,哪里知道……咳,不说了,只惟愿文艺能再找到个称心如意的,他舒服就行。” “哦,是这样啊,那就没话说了,现在这个,看上去文艺是还蛮喜欢……” “什么,什么现在这个,” “您不知道么,文艺身边现在跟着一个女孩儿呢,那天来接我,她也在,娇娇滴滴的,挺黏文艺呢。” “不知道呀,”这下铮婷端都端不住了,直起身“是谁,你们认识么,” 二姐摇头“不认识,我听少立说是国广一个卖香水儿的……” 铮婷一听,一顿,“是她?” 人慢慢起了身, 接着,就显得特别焦躁后悔,一拍手,“哎呀,都怪我!我怎么忽略了这些……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样有心计!……” 二姐忙起身安抚“怎么了阿姨,” 铮婷说了经过,多么悔意,“叫美美是吗,娇不拉几的,嘴巴还很甜。真是……怎么这么不要脸!当时她给文艺试香水,我都没有觉察到……啊呀,都怪我都怪我!” “阿姨您别着急,我看那女孩儿和文艺也还没纠缠很深,您要不满意,有余地的,千万别急坏身子……” 怎么能不急坏铮婷, 女孩儿嘴巴甜,女孩儿娇滴滴,作为一个营业员,那是她对顾客应该的! 可,要用到自己儿子身上,那就狐媚!那就是低等的不要脸! 她怎么能容忍因为自己的失察,叫儿子被这样下贱的狐狸精缠住? f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一爱到家,看见他叔儿正坐在饭桌旁剥虾,那种大海虾,袁妈在叔儿的指示下淋酱。 “太大块儿了。还是切成小段儿吧。”袁妈说, 他叔儿微笑,手上的动作可细致“切了美美就不吃了,一会儿我喂她……” 一爱上了楼,脱了外套丢在沙发上,取下手表。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放在桌上。先进洗手间洗了个手。 穿过衣帽间,来到她房间,美美蹲在洗手间的浴缸边正在目不转睛看夜皇后。 有两株。另一株是分离给她挖的,却是他同学送来的,说,分离有排练任务走不开。美美疑惑。可专心护这棵新来的夜皇后去了,一时也没细问。 一爱卷好衬衣袖子弯腰把她抱起来,美美受惊瞎扳“你不会喊一声呐!”一爱怎么抱的,一手叉进去直接托着屁股,低下头就亲“这花太邪乎,赶紧把我的小**抱走。”边笑边走出来压到床上。 “又撅嘴巴,”一爱趴她身上划一下她嘴巴,美美头扭一边,就是翘气。一爱亲她眼睛“等会儿吃饭不准叫叔儿喂你,自己吃听见没有。”美美侧身背对他就是要跟他作对“不,非要喂。”一爱勾着头看她“好,非不听话是吧。”就这么会儿功夫,愣是压身下疾风骤雨般狂热地又吃干抹净一遭。美美又捶床脚乱蹬,眼睛靡艳靡艳地装着愤懑的娇气水儿,“你就是仗着力气比我大!”一爱跟她缠的丝缝不分“美美,我的尖儿肉肉。再动一下,最后一下……” 还是一爱先下的楼,显然洗过澡换过衣裳。 “美美,吃饭了!”袁妈喊几声她才下来,头发像才吹干,散着。一脸不高兴。 叔儿指了指大虾“你最爱吃的,” 美美嘟着嘴“没拌酱。” “拌了。你看汁儿都进去了,”叔儿拎起一只就要递她嘴边, 桌下,一爱踢了她一脚! 美美嘴嘟更高了,刚要抬手去接……终究是跨不过“习惯”这道坎儿,还有,憋屈不过。美美一下站起来,冲一爱吼“你踢我做什么!我不吃总行了吧!”跑上楼了。 “美美!”叔儿忙叫, 一爱也像有点愣,他没防着美美敢发作出来咩, “你踢她做什么,咳,一爱,你就让着点美美,这虾是她最爱吃的。你就是看我喂她是不是,美美那手皮子洗狠了就脱皮,她一沾这些篡味儿了她又过不得,老爱洗,都蜕皮了她疼呀……” 一爱笑得多不自然“我哪儿踢她了……” 叔儿又是上楼哄了半天,反正下来时虾是吃完了。 晚上,不用想,美美锁门了。窗子都锁了。 这次一爱着急呀, 他下楼了两趟, 总算遇见袁妈出来倒水喝, 貌似无意说“家里怎么有蚊子。” “啊,有蚊子?”袁妈立即上楼“那可不行,美美一晚上又睡不好了。” 袁妈敲美美的门,一爱这边合了自己的门,两手叉腰低着头就站在衣帽间门口等。 美美已经睡着了,稀里糊涂起来开门,有点不耐烦“干嘛呀,”又倒床上,根本没醒,自然也没听见袁妈的叨叨“一爱说有蚊子,我进来先看看你这边儿,免得一会儿你难受……”美美啥都没听见,呼呼睡的香。 袁妈这一检查,自然把靠衣帽间这边她的门打开了,之后也就没锁。 为防万一还是在房里点了电蚊香。下楼了。 袁妈一下楼,一爱立即扭头走到矮几旁拿起草莓汁进了她的房。 抱起美美亲她的眼睛亲她的鼻子亲她的嘴巴,就是想把她撩个半醒, 美美当然不耐烦,睡得好好的,就是一只大毛怪舔她……突然,好香,美美最爱喝的草莓汁,软软的,还会刷她的牙齿,揉她的牙龈……美美贪婪地吮喏,醒了。 一看是他,美美恍惚了下,脑子刚要清醒,一爱抱着她躺下来,叫她趴在身上,一手忙把草莓汁倒在自己肩胛上,也不说话,就是又诱惑又爱怜又撒娇般看着她……美美扛不住这香气和美色的,埋下头就咬了去,一爱龇牙一笑“我的妈呀!”一晚上,一爱满身哪儿哪儿都是草莓味儿,全被她咬了,没一块好地方,又黏又甜。 两天没见分离了,给他打电话,都是他那个同学接的,说封闭训练,他一出来一准儿叫他给她回电话。 美美放下手机,眉头微蹙,封闭训练,难道不吃饭不睡觉?隐隐肯定还是觉得出了事儿……“美美,来把这些小样都拿上去。”“哦,好。”忙收了手机,干活儿去了。 正在柜台清理小样, 美美是感觉有人走近,习惯性抬起笑容“欢迎光临……”突然一只手就扇过来!美美一小和野兽打交道,这种机警最是得到过训练,本能的,一躲闪,竟真叫这一巴掌呼空了! 来人见没打着儿更怒,指着她疯骂“不要脸!勾引我儿子!你怎么那么有心计啊,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美美看清是文艺妈妈,一开始还一愣,后听见她骂的,到底也反驳不了,是她主动接近文艺的咩……站不住脚的,美美愿意甘受着,低下头还在想,这事儿朝这个方向走了就不好了,如果就文艺一人,无妨,因为毕竟我没伤害他。可他妈妈这样激烈,再下去,那就是伤害她了。嗯,看来得到此为止了…… 美美的同事当然都为着美美,且这位夫人骂的太伤自尊了,什么“几斤几两,你也配”,你儿子真是个天仙呐,我们这些营业员也是人好吧! 店员们都忍不住出来说,“这位夫人,这是公共场合,您为着您自己的身份面子也消消气儿行么……” 二姐一边扶着夫人,蹙眉说“你们这说的什么话,你们店员不检点把客人气成这样,哦,她您儿倒成了不讲理的人?” “不是您这样的说法,检不检点也不能光凭……” “铮阿姨!铮阿姨!” 铮婷竟然就这样被气晕过去! 当然忙要送去医院,二姐愣是不叫他们送, 打电话,叫来人, 根本没叫少立他们知道,二姐晓得和文艺亲近的几位有点向着美美, 国广一楼当天被警察封了,估豆农弟。 具体的, 只知道一个柜台被砸得稀巴烂, 几位店员受了轻伤。 国广还不敢吱声。高层好像在紧急开会,商议赔偿事宜。不是赔这些店员,是一位受惊吓过度的夫人…… (为美美要小钻啦,有吗有吗) f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几位店员都有受伤,不过均是轻伤就是。美美玻璃划了手,在手背上。 同志们都很气愤,没有任何人管他们。还把他们当闹事分子。自己来的医院,医药费怎么算?精神损失费怎么算?太仗势欺人了! 美美愧疚地说“我来付,都是我惹的事儿。” 同志们一致把她压下去“美美,你敢服软就枉费了我们今天这一遭!”看来是誓要闹到底的架势“把媒体叫来!我们也不怕丢了这份工了,这样不为员工着想的老板跟着减寿!” 美美只能乖乖坐那儿听“组织”安排。 手上缠着纱布,她也不当回事。死肉咩,这点伤真不算什么,就是人忧心,你看看,连累了多少人…… 一抬眼,美美蹙起眉头,看见谁了? 那不给自己送夜皇后来的分离那同学么? 美美站起来跟过去刚要喊一声。那同学走到一间病房门口,突然手上的保温桶一丢,“你们干什么!分离!!” 美美一下眼睛睁大,跑过去!……哎哟,看着的一幕简直要把美美惊怒疯! 分离一条腿裹着纱布撑着,关键是露在外面的部分黑紫,显然是烧伤。头上也缠着纱布,脸色虚白。 饶是这样,进来的这几个当兵的还不饶他,拔了他的点滴不说,两人抬着还像要把他往窗外丢! 这美美得愿意?哎呀冲上去死死抱着分离“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一人过来要扯开她“哪儿跑出来个女的?诶,你松手啊,要不连你一起丢下去!” 美美死也不放手,人抱着还往地下骗赖,哭天抢地“杀人了杀人了!”他们就拽美美,分离就是攒劲死了心也要护住美美啊。“你们敢碰她一下!美美!”美美哭得吓死人,几人在地上拽拉乱成一坨,分离那同学也跟余下的人“拼杀”着,美美的同事们听见叫嚷声本过来看热闹的,结果一看美美被拉扯的衣领子都歪了,又是仗义地“一哄而上”,加上进来扯劝的医生护士保安……妈咧。你能想象乱成啥样么! 最后,一屋子就听见美美的哭声,她抱着分离坐在地上像个死了孩子的疯婆子,咳,今天受刺激大发了! 分离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他握着美美缠着纱布又在渗血的手掌,恨毒至极,誓要报仇!誓要! 徐进走出来,一爱打来电话,他走到一旁接起, “升阳路的租子弄好了么,”一爱问, “哦,已经签了,”正说着,突然里面又闹起来,听见陶俊非常严厉“他妈还想动手是吧!”徐进侧头看了看窗里,是分离那同学被踩在脚下的,又要起身翻浪…… 那头一爱听见动静“干嘛呢,” 徐进一想,瞒也瞒不住,“那小子不是找人来把我们的车全拆了么,我们在找他算账。” 半天,一爱沉声说“我来看看。” 徐进挂了电话,走进来,指着“闲杂人等”,基本上就是那些医生护士“出去出去,没你们的事儿。” 场面上当然是他们控大局,美美的同事们全在拉扯中又受了伤,被赶到角落里蹲着。 分离那同学被反手用点滴管捆着手压制在地上,头被人踩着。 这边,就是美美抱着分离哭不停。 徐进在病床边坐下,弯下腰来,温和地望着分离,微笑“你小子倒真有板眼,一夜之间把我二十来辆车拆的稀巴烂,你家是开车行的吧。” 分离整个头埋在美美怀里一声不吭, 徐进伸手扒了下他肩头“诶,躲女人怀里算什么……”哪知这两只鬼配合真他妈天衣无缝!美美一把死扯住徐进的衣袖,分离反口就咬住他的手腕!哎哟,那恨不得把他动脉都咬断!陶俊他们忙来撕扯“个小表子!……” 分离牙口都是血,美美怒视汹汹,嘴里还在呜呜,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喘气喘得狠! 徐进疼得直倒吸气,指着他两儿“好,好!……” 正“好”呢, 最揪心的降临了, 一爱来了。 “怎么回事,”一爱背着手,手指头上还勾着车钥匙,走进来…… 美美他们在病床这边地下坐着,还被坐床边疼得嘶的徐进身子挡着,一爱进来第一眼并未瞧见, 等慢慢走几步进来……毫无二话,一爱第一眼肯定是看见她!……一爱自己恐怕都没发现,只要有她在,哪怕人海茫茫,他第一眼绝对准确找到她…… 一爱那傻劲儿,此前,是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见到的! 背着的手慢慢往下妥,眼里是绝对绝对的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美美这副模样, 不可置信美美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被人扯过,衣领乱糟糟被人扯过,手还渗着血,脸上全是泪渍…… 不可置信,美美此时还直直地挺着腰,也是一脸不信地望着他,接着,就要变成深深的……赶在那恨意流出来,一爱一下扑过去要抱她“美美,别,我不知道……”大概您们也了解一爱的为人了,对美美,行动上如何服软都行,嘴一定要硬的,几时听过他言语上辩解过?这时候,却切切实实怕了呀,不由自主不辩不行!却,“啪!”美美扎扎实实一巴掌摔过来,一爱脸都打红了,生受了,美美大哭抽出手还要打第二下第三下,一爱完全不躲,可一定要把她抱进怀里,抱走! 一爱劲儿太大了,美美如何拳打脚踢如何瞎扳如何大哭,一爱坚决不松手,愣是把她抱起来。分离侧头望着,此时眼里淡沉得一点光亮都没有。 徐进他们且是扎扎实实惊呆了!不,惊傻了。 徐进站起了身,“一爱,她……” 一爱死死按着美美的脑袋贴在自己肩胛骨那里,喘着气声音嘶哑“她是我老婆,她是我老婆……”估豆余号。 这下,徐进他们更是傻到受惊吓啦! 美美一听“老婆”两字,更是受刺激一样“谁是你老婆!谁是你老婆!” 一爱眼睛好像都被红麻眯住了,睁不开样儿,忙说“好好不是不是,是祖宗,是八辈儿祖宗!” 屋子里又只有美美的哭声,“王一爱,你欺负我,你敢这么欺负我!……” f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6 你敢这么欺负我! 是呀,美美表达得相当准确咧,敢?别人欺她,她找不着主儿;你王一爱欺她。她是可以告你叔儿的咧! 当然。一爱绝对不是怕她告状。脸上被她扇的抓的全是红印子,就这,一爱还是把她抱到一边儿小声哄“专门哭专门闹能解决问题么,你就算要活剐我也要指个方向是不,” 美美就是望着别处抽泣“就算闯祸也要王绍来管,不要你管。” 一爱又是勾着头望她“哦。再让叔儿来整我是吧。好,你就算什么事儿都只赖着叔儿,也不心疼一下他事多事杂费神?” 美美一下回头“那不要他管好了,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一爱一愣,心里突然像破了好大个洞。是呀,美美哪儿来的谁也不知道,叔儿从来都不提她的身世。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自晓得她,就是美美美美……一爱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都是我的错,我惹美美生气了,都是我的错……”连扇了两三下啊,“一爱!!”几步外的徐进他们看了何止心惊了得! 美美忙去抓他的手,抓不住,只有搂住他的脖子“你就是逼我!你就是逼我!” 一爱抱着她直晃“交我叔儿手上他不过也就这么扇,美美,今天这事儿不管从哪头讲,都是我有罪,你毕竟受伤了,受惊了,该的……”轻轻摸她的头,扭头亲她, 半天。美美小声哭“我不想这么多人看着。” “好。”一爱抱着她起身,走进洗手间,单脚踢关上门。 过了好一会儿,一爱一人出来。 他走到分离跟前,分离还在地上躺着,蹲下来,低声“你真有种的话。咱俩的事儿,单算,日子还长着呢。别把美美真逼走了,我敢跟你保证,她要走了,咱两都没那能力再把她找回来。”别以为一爱说这话纯粹是威胁,实际,他就是怕,刚才美美一声“我再也不回来了”,吓住他了,他王一爱天不怕地不怕,生平头一回,怕了。 分离直锵锵看着他,慢慢,眼色淡了下来,合上眼。 一爱望一眼床,徐进他们忙将人抬上床。 “去办转院,今天的事,这边要不留一点痕迹,只当没这个病人,美美根本没来过。”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徐进基于“将功折罪”,绝对要亲自去办得再不能出一点差错儿。 一爱又走出去,走廊上,美美的那几位同事望见他,还有几分畏怯。一来,他手下的人太狠了,还有,他为美美对他自己也狠,这都是刚才亲眼看见的。 看来美美来头不小!起码同事们心里这点有数,那么再将“砸店”事件连起来想……好像真不是他们“维不维权”的问题了。 一爱两手垂立,神情严肃, “美美的手怎么受伤的,”单刀直入, 同事们彼此看了看,说了经过。 “那个女人姓什么,” “好像喊她‘铮阿姨’。” 一爱望向一旁好像停了会儿,再看过来时话语稳稳地, “你们看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怎么样都行,赔钱,不换工作,换工作,让老板道歉,让警察道歉,走正常司法程序打官司,都行。就是有一点,别把美美再参合进来了,甚至这么说吧,就当从来不认识美美,以后路上碰见了,她跟你们打招呼,你们应;她没看见,你们也别理她了。” 小老百姓们算真正如此近地接触到何为“权势”了,它能护着一个女孩儿这样像按“消除键”一样的“掩耳盗铃”般生活着,关键是,“铃”不敢响的。美美像个小仙女,她下凡来体验凡人的日子,闯祸了,自然有天兵天将来堵世人的嘴,世人是不敢做声的,看见她还得躲,怕遭报应……强霸了些,却又何等的宠惯何等的骄纵……一爱也是今天好像才明白这一点,他叔儿好像一直就在这么做,美美就想像尘埃一样生活,小的轻的不叫人看见她,她怎么闹怎么玩都行,出事了,叔儿帮她把祸事全抹了,抹干净了,美美再出来小而轻地游荡……一爱警觉,千万别打搅了美美的清净,她要消失了,那也是轻而易举,现在是美美愿意出来飘,她要不愿意了呢…… 所以,即使已然心里有数,美美可能与文艺的瓜葛,一爱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美美刚才在洗手间只抽泣地低头说“他们都知道我是谁了,” 一爱明白她的意思,忙哄“不知道,谁也不认识你,我保证徐进他们走路上撞着了都不认识你。” 好半天,才好玩儿,美美一吸鼻子“你叫他赶紧去打狂犬疫苗。” 一爱抱着她亲“你终于承认你那小情儿是狗了。” 美美扯自己的头发“他们这样拽我,” 一爱忙封住她的嘴“我们是狗我们是狗……”估叼叉划。 这就叫效率, 第二日,一切就像做了个梦。 分离转到另一间医院,分离的同学还是用保温桶给他装着鸽子汤送去。 医院的人闭口不提昨日之事。 美美的同事们毕竟不敢再提过分要求了,只要了医药费,工作么,纷纷说自己再找。比起卷入这些权贵们的纷争,小日子还是安稳实际点好。 可,这毕竟不是梦。 一日间,偃旗息鼓,警察们吃惊呀! “受害者”们纷纷四散。去医院,医院淡定说,都是他们自己出的医疗费,可能见伤势不重也不追究了,都走了。 去国广,商场和专柜老板都还一时无法适应,员工一个不闹,全离职了。 这事儿,就似弱者明了了自己的弱势,吃哑巴亏得了。 但是,愈是这样吃“哑巴亏”,愈是有人心里该多揪心呐! 先不说文艺,闹得最带劲时,他还真不知道。文艺不在国内。要不他妈妈也不会这么急于抽空出来“肃清狐狸精”。 第一个揪的,是少立的心。 他二姐有意瞒他,故意不叫他身边人, 可这种事能瞒多久, 少立知道的时候在饭桌上, 一个不晓得美美的,喝多了,人就有些飘,“少立,哥几个对你还不够掏心窝?二姐今儿一句话,我们把国广都砸了!” 少立本来谑笑去拿酒杯的手,停那儿, 眼移过去,“砸了哪儿?” f1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7 “砸了后那女孩儿什么反应。”这位明显感觉少立脸色沉了些,谈笑着的,也小心起来,“自己去了医院。后来。就算了。” 少立看过去轻蹙眉“伤了?”这位忙解释“不重,手被玻璃划了。”看来这是砸错意了,“少立,这位是谁呀,二姐当时很生气……” 少立一笑“没事,跟你们没关系。”话虽这么说。之后少立一直静了些,席间这些人多少有点尴尬。 饭局散后,少立独自开车去了趟国广。到了美美原来那个柜台,还在装修。少立走到旁的柜台,“那个牌子怎么回事,撤柜了么。”微笑问营业员。感觉现在营业员笑容都蛮拘谨,特别是面对他这样的“公子哥儿”。这真叫“杀鸡骇猴”呐,“哦,不清楚呢,您可以去问问总服务台。” 少立心里已有数,出来时给王乾打了个电话“美美这边出事了……嗯,详情你问问戴铭他们。哎,铮阿姨不待见她呗,关键我那二姐也在里面鬼闹,真是找事儿!……嗯,这会儿人都不见了……先不告诉文艺吧,找着人再说……”挂了。 少立还不是揪心,你说他这二姐是不是多事儿,他晓得美美那娇气样儿挺招女人妒恨的,二姐历来古板惯了……可你惹文艺的人干嘛!文艺爱不爱吧,就是一坨屎那也只能他说了算,你去沾。不是胆肥儿抽风惹他恨?且,美美还受伤了,这么看来不哭不闹隐忍也受了,倒叫少立心里都不好过起来。美美这次是真受委屈了。 嗯,越往后越揪心。 几天下来,王乾竟然一直都找不到美美呢! 原来美美应聘这营业员比一般营业员还随意,“五险一金”她都不要的。不是合同工,临时工差不多,所以国广存留的资料很泛泛,名字就是“美美”,再留了个手机号,家庭住址也很模糊。 美美手机他们肯定知道,打几天了,一直关机。王乾还动用了侦察手段,从手机入手、从美美旧同事入手,从那模糊的家庭住址入手,所获甚少,美美就像人间蒸发了…… 当然,不可能蒸发。 美美就是正好这几天呆家里守着夜皇后“绚烂一刻”呢。 一爱进屋来,就看见小客厅沙发那头,美美翘着腿懒散地靠着他叔儿坐在沙发上,“你就说我过得蛮好……”他叔儿点头“是过的蛮好,可也不能总在家里呆着,要各种地方都去看看……”看见一爱了,就没接着往下说。 一爱扭头笔直上楼了。心里有点涩,好像他是个外人……是的,这几天美美都没理他。他才发现,美美真记仇呢。也许当时她好似原谅了你,可回来静了,久了,她想明白了,想清楚屈辱和难受了……她不是那么轻易原谅你。 一爱也没那样腆上脸,那日他已经把自己落得很低很低了,同样,回来静下来,久了,想明白了,也会有稍稍的自恨,好没出息……所以,不会再腆着脸去哄她。 但是,心里就是揪着。 一爱这楼上的有点慢,有点沉,有点太浸在自己情绪里。于是,没看见他叔儿是一直看着他上楼而去的,那眼神里,或许有考量,有叹息,也有心疼…… 美美在家窝了两天半,第三天下午出去了。 一爱这几天每天准时回来吃饭,和叔儿聊了几句正准备上楼,袁妈来说“今天美美不回来吃饭,这松子鱼不弄吧。”他叔儿说“好。她和新同事聚餐,晚上准备点消食的……” 一爱心里几闷呢,她今天出去了?找到新工作了?晚上不回来吃饭?这些,他多想问明白,但是,一时间,竟如毫无立场……一爱上楼呆坐了会儿,又下来“袁妈,我有点事先出去了,不在家吃。”袁妈追出来“一爱,菜都炒好了!”车里的一爱抹了把脸,抹不去心里的酸涩…… 美美在外头倒快活。 她在新世纪另一大牌专柜又找到份新工作,啥都不要咩,只要几个时薪,老板当然当时就拍了板要了人。 正好下午有例行小会,新同事间互相认识了下,一来就有人说想跟她调班,美美答应了,人见她这样好说话,更亲热了些,说一起去新开张最火一地儿吃火锅。 是真火,门口还排好长队呢,美美她们排在队伍里吃馆子里提供的妙脆角。 “别吃那么多,留着肚子吃火锅。” “咳,每天都这么多人,排几点钟呀。” “我这还是网上拍下号的,要临时来,可等着吧。” “诶,你看也有人直接进去,” “那是vip,你没看楼上还有豪包,听说这是权少开的。”估低斤弟。 同事们聊着,美美不熟,旁边坐着像个小苕货笑。 “诶,美美,结婚没,” 美美摇头, “你们看美美是不是蛮娇气的感觉,哎哟,这要结婚了,老公疼死。” “哪里,”美美腼腆地笑,肯定羞涩, “住哪儿,” “北湖那边,” “那上班蛮近啊,以后保不齐要跟你调班……” “没事。” 这妹子娇气模子或许不得女人缘,可处顺下来,与人为善,又爽快,挺讨喜呢。 突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弯腰好像给她们这桌儿装妙脆角,微笑低语, “恭喜你们,你们这桌等待号抽中了我们店今天的特别大餐奖,这是我们店的新活动,旨在不定时给顾客惊喜。不过您们就别张扬了,一会儿假装先走,然后从我们后厨的门进来,我在那儿等着您们。”说完就走了。 同事们都愣那儿,真还有些不信,愣似天上突然砸下个大馅饼! 隔了会儿才会过来惊喜不已, “这店才是搞笑呢,” “管它搞不搞笑,走走走,先去后厨看看是不是涮我们呢。” 几个女人离开等候区,来到后面, 果然那服务生等着呢, “这边请,实在不好意思叫您们走这边,主要是怕别的等待的顾客有意见。” “惊喜是好,可这弄得跟做贼似的,” “这也是一种营销策略么,”服务生回头笑着说,竟是领着她们上楼了, “还是豪包?” “是的,您们尽管点,这一餐全免费。正因为是这样的大奖,所以张扬不得呀。不过您们用完餐后给我们填一张意见卡好么,以便我们改进服务。” “好好好,哎哟,你们老板真有心思!” 咳,是有心思啊, 可把徐进的心思都掏空咯,怎样做才能又把人伺候好又不暴露目标呢! f1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8 徐进看见美美就有点慌手脚之感。 “怎么了,徐哥。” 他两手放在裤子荷包里,站在落地窗前就盯着楼下喧吵的等候区。刚看见美美他还不信,非这么盯着看。确认了。哎哟,是那姑奶奶。 绞尽脑汁。 食指敲了敲玻璃窗,“看见那桌了么,找个机灵点的,不,把林清喊来……”林清可是这家店的执行副总!让林清换上服务生的衣裳亲自去请…… 就这么着儿了还惴惴不安呢。时不时问“吃得好么”“把她特别喜欢的记一下。”“千万别叫她疑了心,做自然点……”这谁呀,弄得徐进比孙子还孙子! 真是又吃又拿, 也就美美说了一句“这料包好特别,”她同事说这好吃那好吃都没注意她这句话,“服务员”注意到了,出去了。结果。美美她们吃不完的打包里,每个里面都好多这种独立包装的料包。 美美和同事在门口告别,她往右边走了。 徐进走出来几步,看了看她的背影,姑奶奶挺高兴的样子。徐进终于舒了口气。 美美提哩提哩了袋子,觉得这家店的味道是不错,给分离也去尝尝哦。去了医院。 王乾是他老子在那边老干部楼住院调血糖,开车出来……突然猛一刹车! 看见进来那人好像美美哦! 忙打转方向盘掉头,后面的车骚骂,王乾管你个鬼,逆行强霸驶进去。 下车就往里跑, 找着了,跟在后头, 一边忙掏手机出来“少立,我看见美美了,在协总。” 少立也在开车呢。一下稍坐起身“别吓着她!” “放心,我就跟着。” “嗯,正好文艺今儿回来了,我正去他家,你先盯着,一会儿电话联系。” “好。” 少立舒气的模样和刚才徐进的真像!总算找着人了…… 来到文艺家,少立真没想到他二姐也在。正在楼下客厅坐着和文艺妈妈说话儿。 “少立来了。” “铮阿姨,哟,今儿真漂亮,这发型好。” 文艺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指着少立“就属他嘴最甜,你妈妈最疼这坏小子了。” 二姐嗔他一眼“还不是不省心,正事儿都不好好想想。” 少立无奈看他姐“你也叫我省点心吧,”说着往楼上走“文艺在楼上吧,找他还有事。” 哪知文艺妈妈和二姐都起身拦“诶,少立,等一会儿再上去。” 少立回头“怎么了?” 文艺妈妈微笑“文艺在洗澡,一会儿会下来的。” 少立一挑眉,“哦,那我就等会儿。”坐下来。不过坐一会儿又起了身“上个洗手间。”绕到后廊,看了眼她们还在聊,眼一沉,从这边楼梯上楼了。 走到小书房门口, 门掩开一条缝, 少立稍一歪头看进去……哦,原来是这样才不叫我上楼啊, 女人从后面牢牢抱着他哭“文艺,我那真是鬼迷心窍了,你原谅我这次吧,我真的只爱你,很爱很爱……” 少立往旁边走了一步,单手敲门“文艺。” 女人先走出来,捂着嘴还在哭,匆匆走过。 少立冷眼瞧她一眼,走进去,换上谑笑“怎么,回头了?” 文艺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低头只是淡笑了下。 “有时候还真想不通女人的心思,这样的还能接受,为什么那样的就不行?”少立感慨的是文艺妈妈的心理,一个出了轨的贱人都还能给机会,难道就仅仅因为她出身好? “怎么了,”文艺看过来一眼,不过马上又看向手机,他给美美打几个电话了,都关机。 少立看他手上滑那手机“给美美打?” 文艺这才认真看过来,也没说话,等着他下文, 少立叹了口气,“咳,你走这几天,闹了这么桩事……”说了经过“我本来想把人找着再跟你说,偏偏几天还找不着她了。不过巧了,喏,刚儿王乾才给我打来电话,说在协总看见美美了,王乾正那儿盯着呢。” 文艺一直靠坐在桌沿,一手按着桌沿,一手握着手机低头听着。 抬起头来“伤哪儿了,” “手背,伤倒不重,我去医院问过。” 文艺沉默了下,起身走到小沙发边拿起外套向外走去。少立忙跟上。 下楼来, 三个女人俱站着,段晨一手背支着唇低头还在默默流泪。 “文艺,去哪儿!”文艺妈妈愣像儿子出去就不回来了,惶急的样子, 文艺还是那样的淡笑“单位有点事。” 文艺妈妈还是不放心“文艺,妈妈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做这些”也许指美美那件事,也许也指今天段晨这桩, 文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 什么也没再说,出去了。少立蹙眉看向自己二姐“姐,你也早点回去。”语气,些许冷厉了。 事实,王乾这边并没有仅仅是“跟着”呀。 王乾跟到病房门口,实际他也好奇美美来看谁? 结果往里这么一瞧哇……有段晨前车之鉴,文艺这些嫡系们对这种“旁逸斜出”的画面那真是一点就冲! 她竟然来看的是那么漂亮个男孩儿! 当然,王乾还是先稳了稳的,还是得搞清楚她和男孩儿到底什么关系…… 分离已经能下地慢慢走路了,美美进来时,他正在窗边浇花, 美美也没打搅他,把火锅放到桌上,他床上扑着一本书,拿起来看, 分离一回头,看见她,也没表现出太吃惊,同样也没打搅她,手里还拿着壶,就站那儿,好似等着美美看完,美美不发话他不动,美美一直不说话他不敢说话…… 美美看他一眼,下巴往桌上一比“才去吃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好。”分离规矩放下水壶,走到桌旁打开保温盒。香气出来,分离就知道这是美美爱的味道。美美对味重味淡爱憎分明,不怕重口味,就怕味不正。 分离捻起一块腐竹放进嘴里,美美眼睛看着书,却在微笑“是不是点了酱油膏,” 酱油膏是特种酿造酱油加盐、黄砂糖、胡椒粉晒炼的再加工制成品,加入约10%--15%的含淀粉质丰富的糯米后,浓黑如膏。它是中都京西特产,那里的名菜“香滑鸡”“椿春饭”缺了此物,再嫩的鸡,再香的饭,终究也是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分离和美美一年前还亲手做过这种酱。 分离点点头“挺地道。” 美美慢慢翻书,很惬意“说明这家老板有出息,火锅店在食材上已经玩不出花样了,在佐料上下功夫才是正道,难怪他生意这么火。”估宏呆巴。 分离挑起一块菠萝,“美美,还有菠萝,要不要。” 他知道美美爱吃这,停不了嘴, 美美扭头凑过嘴去,分离咬着嘴巴笑着喂她嘴里…… “文艺……” 是的,文艺已经来了, 王乾刚进退两难时,文艺来了, 这会儿看见文艺的表情,只会叫王乾更进退两难!他想冲进去,文艺却在他身前轻抬起那只手,明明拦着…… 而,此一时少立倒是全然愣在那里, 人的记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单看某一点,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觉得似曾相识,可当一点两点三点组合成一个画面,且,这个画面当时确实给自己留有深刻印象!不用再费力想了,立即如场景再现,马上现身立行投入到那一刻…… “诶,小美人们,打搅了啊,刚才还站这里的还有个小美人儿呢!” 那日茉湖畔, 他们也是如此娇俏互对, 画面美得人心尖儿都颤了, 原来……美美的娇气必须有更纯粹艳美的东西来托衬,才会叫她娇里的霸气挑剔这样独一无二! f1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9 少立没来由的一丁点愤懑往上涌,再看文艺的隐忍,真觉得一口气吐不出来似得。他大力地拍拍门“腻歪够没!” 美美看过来,嘴里还在嚼菠萝。文艺立在门口看着她。里面亮。走廊灯光暗,显得他整个人隐在半明半晦间,表情朦胧罩着。 无论他这头也好,一爱那头也好,这些人的能耐她也领教了。美美放下书,走到桌边把摞着的两个纸盒拿出来。牵着塑料袋一头问了问分离“给你留几个料包吧。”分离点头“煮金针菇好吃。”美美捞几包出来放在桌上,其余的拎走了。 走到门口,美美低声“出去说吧。” 王乾讥诮“你还怕吵着他呀。” 美美抬头只看文艺“出去说。”又说了一遍,不过这遍有点小气势呢,跟那日她被小孩儿撞了“还不回去找妈妈”一样。 愈是这样王乾愈堵心。连王乾都觉得,眼见美美这样比原来段晨出轨更烧心!段晨的背叛是脸面问题,美美……什么时候连他们都觉得是情义问题了? 文艺看一眼他们“你们先回去吧。” 少立最后深深看了眼里面的分离。男孩儿坐在床边规规矩矩吃纸盒里的东西。给人一种感觉,美美就算给他一碗毒药,他也会如此心甘情愿吃完…… 文艺牵起她的手腕走向电梯, 美美挣了下“你让他们先走。” 有前车之鉴,她不能再叫分离吃亏。 文艺回头看她,“我已经忍下来了。” 他不是一爱。王一爱她找得着主儿,他……终究还是自己起的头造的孽,美美在他跟前就任不得性,“文艺,我会好好和你把话说清楚,咱就不扯旁人了吧。”好好说。 文艺手一捏“你真护着他?”估上圣弟。 美美眉头一蹙“对事不对人,今天是你住院,外头有人找上我,我还是这么说。” 文艺望着她,渐渐眼神软了下来“终究是你厉害,你骗了我。”这句“骗”指的自是她的真性情。或者客观的说也不叫“骗”,文艺回想,我原来又有多把她当回事儿呢,有好好地去看她么…… 少立和王乾先走了。 王乾开车,突然“呸”了一声,“女人他妈有好货么,” 少立一手放车窗上支着头。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美美和分离刚才的画面,跟那日茉湖边重叠……越想心越堵得不舒服。少立情感直,他就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不似文艺有游走灰白的余地。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看今儿他见文艺妈妈竟然还能容下段晨就挺看不过眼,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呢,什么事儿! 在他心里,美美哪怕只是和旁的男人一笑都是辜负他们了……这种想法,现在想来连少立自己都觉得无理。是的,文艺对美美也没好到哪里,他们对美美更没好到哪里。但是,少立现在就是以一种难受甚至类似委屈的心理想,我们容忍过任何一个女人上牌桌么?他妈江林那宠老婆,他老婆不请自来一次,江林当着那么多人骂得他老婆直哭,大老爷们的玩乐能有几项不叫女人参与吗,留点纯雄性的空间行吗!就这,美美悄无声息地,还不是“染指”了……凭啥,把她当人呐! 现在看来,她是人么……少立其实理智上也知道这么想太极端了,可,情感上一时半会儿倒似怎么也绕不过去了…… “先探探这个男孩儿的底。”少立揉揉眉心说, “嗯,这次真不能再窝囊了。”王乾也愤愤地说。 文艺走在前头,美美走在后头,也许他们都在想该怎么开口。 美美在打坦白的腹稿,自己贪闻他身上的味道惹下祸事,受辱也好受伤也好,都是活该。这一笔跟一爱那笔不同,她算的清着呢。 文艺确实在重新思量了,对她,得好好看看了……说好好看看,就回头看, 文艺背着手睨她“你当初说和我交朋友,到底是哪种朋友,” “普通朋友。”月色下的美美只一手拎着装料包的塑料袋,一手垂着。像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坦白从宽。 “就算普通朋友,你看中我什么,” “气味。” 文艺稍一愣,“你玩儿我吧。” 美美忙摇头“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气味,你的,很好闻。” 文艺看着她,好似很想看出端倪,可惜,美美一览无余,她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喜欢往我身上凑,” 美美有点不自在地看向一旁, 文艺走过来突然张手抱住她,“你再闻闻,告诉我你现在闻到的是什么,” 因为美美两手垂着,这一抱还没抱稳,美美往下滑,文艺像抱小孩子一样往上一耸,美美脚离地,两手还是那么撒着,不过头垂下来,正好闻到他肩头处。 “闻到什么了?”文艺问,是没见美美眉头是蹙着的, 美美老实答, “女人的香水味,是gucci by gucci,这款香水以檀香以及奇异的花香为主,前调混合番石榴和梨树香,中调带有产于大溪地的tiare香味,尾调,”美美停顿了下,文艺并不知道,美美最不喜欢就是这个尾调的香气,“尾调是浓烈的掺杂了广霍和麝香的香型。” 文艺……咳,你就此这一抱,错了啊, 一错在,你忘了刚儿段晨是趴在你身上的,女人的香气留在了你身上, 当然,美美肯定不是在意哪个女人在你身上留下了香气,且,她也绝对不可能是不喜欢香水, 巧的是, 美美不爱麝香, 糟的是, 仅仅因这一味麝香,把你给她留下的那些好“气味”全毁了,连带着你,她也失去了再“闻”的兴致了…… 美美比你们想象的还挑剔,还冷情,还易变。她全凭感觉,或许说,嗅觉主宰生活。 可惜,这会儿文艺并未意识到这点,他还在自己的想法里想主导甚至拿住美美。慢慢放下她,却并未放开环住她腰的手,微笑起来“也难怪,你卖香水么,鼻子真灵。” 此时,文艺着实太看重自己的感觉了,至此他依旧觉得拿住美美易如反掌。 于是,他忽略了美美对“香气”的重视,把她的蹙眉当成了反感女人香气,甚至醋意? 还忽略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了,一爱的车如夜鹰一般隐在暗处,谁看得见他?连鬼神都退避三舍。 f2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0 话说一爱烦闷地离家出来就到“长征”这边打球了。 冯希凑过来,低声“要不要把她接过来?” “谁?”一爱睨他, “徐烟呀,今天美院考试。正好放松一下。” 一爱似笑非笑。他的这些“狗头军师”们呐……垂眼“好。” 球台边,一爱球杆指着正在大笑骂张元喂球给自己,徐烟跟在冯希后面进来了。 都望着这女孩儿,一爱更是肆无忌惮,细看,有如鹰隼了。 女孩儿看他一眼。脸庞似乎就飘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润,不过有个性呢“你好些了么。” 又都看一爱,他一直都好好的呀,哪儿不好了? “不好。” 他是故意歪,这么一说,女孩儿倒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一爱移过眼来,弯腰瞄准那颗球。嘴里似缓下来漫不经心说“你那天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瞧瞧“坠崖发烧”这事儿他这些自己人都不知道,她倒来的真是及时呀,一爱可不得“好好问问”。 女孩儿这才有些显而易见的羞怯,脸撇到一旁。那日,她是太主动了…… “出什么事了?”冯希忙问。他是彻底糊涂了,这一看一爱的态度,对这个徐烟根本丁点儿没兴趣嘛,怎么…… 一爱一击即中! 球滚进去的同时,他慢慢起身,球杆尖儿移到冯希跟前一敲,“听着,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鬼事别再往老子身上栽。老子的女人老子自己会罩。兄弟们再惹上这种艳事儿,我王一爱也管不了了。各位,好自为之吧。” 一时气氛超紧,冯希直点头,也不敢做声。 一爱放下球杆。走过来,靠在球台边坐着。歪头点燃一支烟,盯着女孩儿神情冷峻, “造成这样的误会也不能单怪你,今天请你来咱就把话说清楚,我对你没那意思,如果你觉得这段时间对你造成了困扰需要我赔偿。可以,应该的。就是有一点,如果叫我发现你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对不起,我不是个愿意轻易吃亏的主儿,恐怕还得连累你不好过。” 女孩儿一下抬头,脸胀得通红,“不需要你赔偿!”一种屈辱, 一爱根本视而不见,眼一眯“那就说说那天怎么来的我家吧。” 你说王一爱这模样怎么不往死里勾人的心! 可惜,这颗恶魔之心,冷的好似没一点人情味儿,不懂情不懂爱一般…… 徐烟对他确实是着迷的, 有些人天生就带有魔力,哪怕只寥寥一面,哪怕只只字片语,就那日茉湖他送自己回学校短短一程路,遗落的,真的就是一颗钦慕之心呐……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确实离自己很远很远,她够不着他,只能是个叫人沉迷的梦了…… 女孩儿带着最后的一点自尊,冷漠地看向一旁“是个男人的声音,我也不认识,他说你受了重伤,又坚持不去医院,家里也没女人照顾……”说着,女孩儿又羞臊地红了脸。 女孩儿走了,一爱坐在沙发边抽着烟,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那表情……实在可怕,一种不掩饰的狠戾。 男人们都没说话,听那女孩儿的说法,这背后算计的,还真是把狠刷子,多“巧妙”地连他们对一爱的“错爱忠心”都利用了…… 而这把“狠刷子”是谁,此时,还真只有一爱自己心里有数! 那日,谁还会想着去为美美摘夜皇后, 那日,谁切断了他的保险绳, 那日,又只有谁知道他受了重伤…… 一爱这会儿算真正领教什么叫“天使面孔背后的极毒心肠”, 这小表真是毒上加毒,手段干脆利落,一分不让啊。 摔不死你,“重伤”也要“好好用用”,送个女人去,叫她“染指”你的私密空间,你说美美见了!…… 一爱重重吸了口烟,“飙车”那一环怎么就没弄死他!老子弄死他真没觉一点亏心。还有,徐进那天其实揍得好,怎么真没把他丢下去摔死!……一爱有些疯狂地想。 正这时徐进真来了。估亚农圾。 见气氛不同寻常他也顾不上,挨着一爱坐下来,低声, “一爱,小祖宗刚才来火锅店吃火锅了。” 一爱当时不抱着她说她是他祖宗么,往后啊,徐进同志真这么叫了! 一爱扭头看他,眼神冷得吓人,徐进忙摇头“没暴露!没敢暴露,我哪哪儿都想好了,她吃得高高兴兴走的,对了,还打包了好些回家呢……” 一爱转过头来,貌似轻声“出了门往左还是往右。” 徐进庆幸幸亏我当时跟着了,“往右,不像是回家。” 一爱起了身,穿起外套。一言不发,真正地罗刹着脸,一言不发。走了。 他走后,男人们似乎才敢舒口气。 “一爱这是怎么了,最近特别不对劲。” “他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听刚才那女的意思,有人在背后弄他呀。” 都拢到徐进跟前,瞧他这凝重样儿,看来晓得内情。 冯希最着急“看来不是那个徐烟,刚才把徐烟搞过来了,哥几个都看着呢,那哪是宝贝样儿?” 徐进一拍他腿“你可把哥哥害惨了,就你这眼水趁早回家多洗洗眼,我说,你还敢把徐烟叫来?” “我这不是也知道弄错了么,指条明路吧,到底是谁?” 徐进叹口气“关键是我也不认识,那就是天上蹦下来的个祖宗!一爱对她……咳,你们是没见,这么说吧,一爱一条命就捏她手上了。还有,千万别招她,她在外头怎么闹都别招,我有感觉,你怎么弄她,最后吃亏的一定还是一爱……” “谁呀这是?好了好了,你见过是不,一定指给我们看看呀,要不这要以后不小心得罪了……” 徐进点点头“是该认认,我看呐,这位挺能折腾,万一一个山不转水转又碰见了!……”徐进似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再三嘱咐“认得了以后千万也要装不认识,这位怪得很,好像生怕活在人前似得……” 是的,美美是不能活在人前,要真把她最老底的全摊出来……吓死你们! (今天就一更哈。大人们,俺这几天看牙,偶尔只有一更啊。另外,俺这个美美的番外还有点长咧,呵呵,告知一声,不急哈,相信我,有看头滴。) f2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1 一爱开车跟在她后头,心里空一下又痛绞一下,就想,她怎么这么坏! 那坏蛋先把好吃的分给要害我的小表。又和一直跟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抱在一起。偏偏我恨得咬牙,最后见她独自晃荡地回家,又,不咬牙了?只因为,她还记得回家…… 一爱一个油门踩上去横到她跟前,坏蛋受惊侧头就往后跑。一爱下车就追,愣把乱叫乱蹬的坏蛋丢进车里。一爱戾想,她还说对了,我真就力气比她大占优势了…… 美美眼里他也是坏蛋,可世上纷繁的坏蛋,美美独不怕他! “你又吓我!你又吓我!”美美打他肆无忌惮,一爱死死把她压身下“吓死你!你把我气死了!”一爱吼她也是肆无忌惮。 美美发觉他在扒自己裤子,更不愿意,腰瞎扭,脑袋擂到椅背上头发全散了,又开始假哭“呜,你叔儿怎么有你这么个畜生侄子,我算倒八辈子霉怎么跟你住一块儿了!”一爱对她又亲又咬,脸被她抓得疼也勇往直前,“畜生配你这样的坏蛋不是正好?张嘴!”一爱掐着她的下巴,那馋馋急切样儿……咳,王一爱,刚儿你那高冷范儿呢?遇见她,你真是掉价到且没价了。一爱想,没价就没价,亲到再说,美美一被他缠着舌头。保管立即变软扒鸡。……果然啊,一沾,一点点地吮,坏蛋软下来了,软得不成名堂了。 美美脚还像临死的鸡子弱弱一蹬又一蹬,就这,也被一爱强霸地“镇压”下去。这两儿一入迷。更爱瞎说话, 美美哭腔“我的佐料呢,你都给我弄散了,” 一爱用力“这儿这儿呢,”塑料袋一抓连她的手一同锁在她头顶,估亚医技。 美美仰头直喘气,“我要上厕所,” 一爱和她十指相扣,一撞“一起上。” 那车就在路边发了疯地晃,路过的车辆瞥见刚好奇地想戏耍一下,望见车牌儿上醒目的“宪”字样了,赶紧走! 一爱把她抱起来靠在方向盘上,美美软得根本立不起来,一爱忙按键将驾驶位往后靠,美美趴他身上,闭着眼睛小小喘气。 一爱这个时候是最爱她的时候,他自己都不避讳,着实是爱的不行了。美美夹着他,老实乖乖靠在他怀里,愣似长他身上,谁也抢不走……一爱大面积地抚磨她的背,美美爱这种舒服,有时候迷迷糊糊一声“就这儿,”一爱就停下来挠挠,“这儿?”美美扭扭,一爱就往旁边挪,对地方了,挠着挠着美美会把头扭过来对着他,虽然闭着眼,可呼吸是对着他的,一爱一吻上,美美会自动跟他缠一块儿……屡试不爽,屡试不爽!一爱为这种操控欣喜不已,爱到不行…… 也许这就叫缠绵,也许这就叫厮磨。一爱忽然觉得之前的所有揪心、愤怒、失落,都是值得的,就算美美醒来后还是不理他,就算他还会恨死她,可,值得,真的好值……男人是生理动物么,这一刻,他得到莫大的满足他就得承认。 美美又吵着要上厕所,一爱才知道她是真想上厕所,车门一推,像把小孩儿那样抱着就蹲到路边,美美迷迷糊糊,一爱每次都要她命般的折腾,她也满足可就是容易晕乎,太激烈了。 路旁草丛里的小虫子啯啯叫,美美半天倒出不来了,一爱说“好了么,” 美美憋醒了,推他“你走开。” 一爱摔地上坐着,还荒唐地笑“往哪儿跑,快点,小心蜈蚣钻进去。”美美扭“都是你都是你。”一爱端着她颤了颤,然后小声开始“嘘”…… 总之这车再开动时,美美撅着嘴坐在后座儿了,一爱身上一股子荡浪味儿潇洒地掌着方向盘。一爱无不得意地想,还没法子治你! 第二天一早起来, 衣帽间,一爱正在穿军装衬衣时,美美那边开了门,她还穿着睡衣睡裤,头发披着,看来口脸已洗,准备来找衣裳穿的。 美美在她这边衣橱一件件扒,突然说“你再跟着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一爱回头看她“哟,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 美美还在扒衣服不理他, 一爱转过身来单手将她一扒“你说说呀……哎呀,美美!”一把面粉朝他扑来!他迷了眼躲不及,接着就感觉小腹被重物狠狠一击,一爱弯腰,眯眼看过去,美美一手拿着棒球棍咯咯笑死,“我等你半天了,猪,睡到现在才起来!”又棒球棍指指他“怎么对你不客气?今天我算对你客气的,打得上面,下次,就下边儿!”还一戳他小腹下。 一爱拽住棒球棍,美美松了手慌张逃也似的跑进房赶紧锁了门! 一爱一手支着棒球棍就那么弯腰缓了缓,想,他妈她真手下不留情,打这重。擦下眼,甩了甩手,脸面上,胸前都是面粉,一爱不觉笑起来,说她记仇吧,说她是坏蛋吧,她恨得只怕一晚上都没睡,就想着今早这一下子尽欢呢。 美美贴着门听, 听他在衣帽间里悉悉索索, 好半天,没声音了,美美轻轻扭动门把,悄悄咧开一条缝儿…… 正趴地上用抹布擦地毯的一爱抬头看她一眼,美美吓得刚要阖门,听见一爱低低的笑声, 美美又啾啾往外瞧, 一爱停了手,伸手把她柜子里藏的“凶器”全拿到她门前,有没用完的面粉,棒球棍,还有弹弓,那种小玻璃球…… “你这是把我打残的阵势啊。” 美美关注的却是他使劲儿擦地毯的那桶黑水, 一推开门,搂起袖子抢过他的抹布,气呼呼地“我自己来!” 一爱一屁股坐地上,也不在乎那笔挺有型的军裤,“没事,以后你捣蛋我都给你收拾。” 美美没做声,奋力擦。 一爱起身悠悠晃到自己房间,点燃一支烟,就坐在小茶几上,吸一口,笑着看美美上上下下冷着脸收拾。 一爱想,还真不缺法子治你, 可是,美美,我刚才说的也是真的,以后你捣蛋我都给你收拾,像叔儿一样,只要你给我机会,给我机会…… f2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2 美美接分离从医院出来,等公交时,那广告幕墙上都是灰,分离分分钟在上面勾勒出一只老虎。美美觉得好玩儿。也画了只猴儿,还生动些,像望着你笑。 分离说“你上学时肯定是那种做完卷子不检查就趴那儿画娃娃的人。” 美美不做声,她没上过学。 分离以为说错了,加了句“不过这种人聪明。” 美美瞧他一眼“得了吧,你就夸你自己呢。”分离呵呵笑。两人像小孩子一样无聊地就在幕墙上画的全是动物。 不远处。文艺坐车里看着,少立说“那男孩儿是舞蹈学院的,叫分离,美美看来养着他,学费都是美美交的。” “她自己省吃俭用,开销原来用在这里。”文艺淡笑,笑意没到眼底。一路下来。美美尽为他花钱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明这男孩儿很得她的心,美美根本舍不得离开他。 越往后跟越惊心了。 两人走进“东苑”,美美去开房,看见她拿着房卡走过来又递给分离两百块,分离走出来到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一大包东西,两人一同上了电梯。 这下纵是文艺也笑不出来了。 少立扭头看他,眼里都是狠“这种货色用不着留恋了。” 文艺望着那自动门,之后似疲惫地合上眼,摇摇头。 少立沉声“好,就算还想要,那就玩玩,玩死她。” 文艺睁开眼,眼中倒也平静“美美不能玩。美美是要宠的。别看她样子弱,性子可霸道,你玩她,只会叫她离你越来越远。她,我得惯着。旁人,就顾不上了。”头一歪,枕着椅背看向少立“你上次提过一个美院的女孩儿……” 少立就说文艺怎么会对那吃软饭的心慈手软?还是够狠。绝对的一石二鸟! 当分离和徐烟两人被p出来的看上去毫无破绽的床照一夜之间满贴在美院门口、舞蹈学院门、一爱的工作单位门口……这招“嫁接小三”,看上去足以毁了分离和徐烟的学业,折损了一爱的脸面:他的人,偷人了! 徐进他们算笑死了,无论谁泼的这桶粪,都泼错对象啦! “海报照”拿在一爱手上……一爱倾身轻轻放在茶几上,并无异样。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并无高兴可言。 这是文艺的手笔, 自己这次只是他“顺手拈来”的一个“陪衬灾模子”, 主要的,他过不得的是分离, 为什么过不得分离呢?还不是为美美……所以你说一爱有喜可言么。段晨那样背叛他,你说他恨呐?好像又没有那样恨,倒似更愿意和他王一爱作对好像闹着玩儿,但是,动了占林一根指头没有?说明他根本不在乎。 可你看看这张“海报照”……满满写着文艺的嫉妒心呐! 一爱盯着这照片,眼神越看越冷,他能这么坐看着文艺对美美的“觊觎之心”越来越明朗,越来越昭然若揭么…… 一天里,沸沸扬扬,轰轰烈烈, 分离走到哪里都有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眼光, 他被班主任、教导员、系主任频繁叫去问话,分离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儿。”他的老师无不担忧说“无论真假,影响坏了呀,太坏了……” 深夜,分离拿着桶和铲子还在刮校园东侧走廊的照片。醒目处的白天都被学校清理了,说,这些看不见的犄角旮旯你得自己处理,最好就这一两天,赶紧弄吧,太刺眼了。 “玩够了么,” 分离回头看一眼,弯腰从桶里拿起抹布丢给后头出声儿那人,“帮忙擦。” 后面的男人接过抹布边卷衬衫袖子确也过来擦哦,“分离,该回来办正事了。” 分离不说话,一点点过细地铲, “分宓回来了。” 分离一顿,“不可能。” 男人抹布往桶里一丢,从荷包里掏手机递给他看“千真万确。” 手机里,四合院门口,一株海棠当盆景寡艳立在那里,多少有种不可一世的傲慢之感。 这是分宓回来的标志。 东都在“分宓时代”,只能他的院子门口立海棠,谁敢立他烧你家宅子! 分宓, 他们分家最扬名世间,也最臭名昭著的,就是出了这么个分宓。 宓,当真取第一美人儿“甄宓”同名, 着实大美大魅。 传言,甄宓的发髻式样一日一换,据说她每天都见到一条口含赤珠的绿蛇,绿蛇以盘卷的姿态向她传授髻的各种梳法,因此她能每日更新,称为灵蛇髻。一时宫妇人人效仿,她们的发式随甄宓的改变而改变。 有没有这种鬼神物引导他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分宓的脑洞也很大,特别是在玩乐方面,根本就是天生的…… 东都的地下飙车是他强势规整, 东都的格斗黑市是他重组, 东都的“斗兽业”在他手上蓬勃, 东都的各类“牌技”都有一条死规叫“分宓则”…… “分宓时代”, 有多少人痛恨就有多少人怀念, 分宓, 有多少人泣咒就有多少人想念入骨…… 聊聊分离和这枚大祸间的关系吧, 分享殉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叫分元,小儿子叫分方。 分元生了这么个大祸,分宓, 分方膝下分离一子。 嗯,对,分宓是分离的堂兄,两人相差十岁。 其实,分离从小就是个安静的孩子,好吧,是歹毒,可也属于安静的歹毒子。 分家已经有这么个“光芒万丈”的大祸分宓了,分离从小其实被管教地相当苛严,经常听到的一句就是“你要再像分宓,我们分家就完了。” 是的,分宓在分家就是耻辱,是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的“祸国殃民之流”。 这要提提他们的爷爷分享殉了,其实这位书香门第出身的文职将军,相当儒雅,“烧杀掳掠”一概不会。 两个儿子也本本分分。 分元紫阳宫侍卫官出身,就算回到基层部队,一直也是不张扬的宣传干部。估土农技。 小儿子分方多才多艺,一直在文艺战线报效祖国。 基因突变吧,分宓降临,叫分家原来涵养有度的门风被剐的成了“恶魔门庭”,人人怕,也人人羡…… 可能他家第三代的种就是这样,坏在根儿上, 但是,分离和分宓还是很不同的, 分宓艳如红日, 分离淡如弯月; 分宓爱大铺张, 分离喜小情调; 分宓啥都讲究轰轰烈烈, 分离好研究细水长流…… 所以,分离遇见美美,几乎都快忘了他的“独仇”分宓,因为近两年的相处,美美把分离好似已经带回到了他最初的本真…… 是的,分离恨死分宓,独仇独仇,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人,能叫分离这样愿意倾尽一生,独愿:有他无我,有我必毁他。 f2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3 少立顺道送样东西到文艺家,下车时,瞧见他二姐的车了,不禁蹙眉头。他说过他二姐叫她这段时间少参和文艺家的事儿。 进去就看见他二姐在门廊下打电话。少立点了下她,二姐摆摆手示意他先去办他的事儿。 少立往里走,路过饭厅,听见, “阿姨,没辣酱了么。文艺这个茄子喜欢吃辣点儿……” 段晨端着一盘菜出来, 看见少立了,一顿,涩涩一笑,少许尴尬。 “够了,再放就咸了……”文艺妈妈后面跟着出来,一抬眼。也看见少立,倒笑得很自然“少立来了。” “嗯,帮文艺把这东西拿回来。”少立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 “文艺呢,” “他有事儿耽搁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哦,正好,就在这吃饭吧。” “不了,我单位还有事儿。” 文艺妈妈也没再挽留,少立上楼去文艺书房了。转过脸来时,笑容淡许多。 出来时,他二姐也拎着包出来了,“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有车么。” “段晨下午借着用用,她要载铮阿姨去宜家转转,我车大能装些大件儿。” 路上,少立一直冷着脸, 二姐一拍他腿“小子。我知道你气什么,上次那么一闹,他家的事儿我还敢参和么。不过,你也弄错了,你以为文艺真喜欢外头那个美美?好,就算喜欢,也就打算养在外头当小呢。那段晨现在可以这样跟在铮阿姨左右。出入他家也如此平常,你觉得没文艺默认,光凭铮阿姨一厢情愿,或者段晨手段高超,能成么?”又拍了拍他腿“他家比我家更要在意一些东西,文艺,他要的,比你要的可要复杂多了。” 第一次看见段晨出现在文艺家,少立还能理解成这是文艺妈妈的意愿, 今天再看见……其实不用他二姐这样说白,少立也明白了,这终究,还是文艺的意思…… 正因为顿悟这是文艺的心思,少立心情复杂起来。说过,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段晨这种货色如何再有帮助,在他看来,那也再无法接纳的。美美却不同,就算美美有不检点,毕竟她和文艺确立关系了么。这样看来,文艺待美美的心又能真到哪里?回想那日他说“美美要宠,美美要惯着”,如果是这种“宠惯”,少立都觉得文艺在自作聪明了…… 咳,各人有各人的心肠,也就有各式各样的算计,这世上无处不在演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估土乐扛。 徐进从一爱的办公室出来,本还带着笑,一见一爱助理陈义后面站着的男孩儿,笑意一顿! 这叫什么?偏向虎山行? 分离一件干净的白衬衫,短发清秀地搭在前额……任何女人梦里都有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美少年吧。 徐进谑笑地走到他跟前,低声“你胆儿真不小。” 他手上还捏着一个文件袋,徐进垂眼看一眼那纸袋,稍一扬眉“怎么,自己的床照还嫌不够火爆,又拿啥更嗨的来讹咱们。” 分离一直不做声,甚至看也不看他,只问陈义“我能进去见他了么。” 陈义还是规矩一比。分离淡然地走进办公室。 徐进眼冷下来,“表子样儿。” 一爱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写东西,看一眼他进来,没有任何表示,继续流畅地写手上的东西。他来找自己,还真挺意外,可,真不值得为他表现出任何情绪。一爱心中甚至戾想,他自己找上门来,老子就此弄死他也找得出理由,他来送死的不是? 分离自己在他桌前的椅子边坐下,文件袋搁在桌上。 “今天我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分离这话出来可就不是“美少年”的气质了,沉稳成熟,这是旗鼓相当的意思。 一爱笔一停,淡笑看过去“你拿什么和我商量?”眼光一滑,滑到自己桌上的笔筒,里面插着有裁纸刀。 分离想了下,左手往桌面上一放,右手抽出裁纸刀,重重向自己手背扎去! 血迹立即浸到桌面上,刀还扎在手背上,分离不动,不过右手轻轻拍了拍文件袋,“你好好看看,最好做得利落干脆些,叫他在美美那儿再没念想。” 一爱始终带着不慌忙的淡笑,可,自他扎进这把裁纸刀,一爱眼中已寒如冰。他毫不犹豫地对他自己这样狠,在一爱看来,并非快意,且,接下来他的话,只会叫一爱更添揪心的恨意。 这,全为美美。 他把文件袋移过来些,一爱并未去接,反倒看着他那流血的手神色清淡, 可,心情沉郁呀。 “美美为什么接近文艺,因为他身上有美美感兴趣的气味。 如果他本本分分地任美美去探索,美美也愿意花这个功夫和他周旋,无可厚非。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贱视美美,还有,他的家庭、他的女人会让美美玩的不痛快。” 他看向一爱, “你上次也说过,别把美美真逼走了,既然如此,就得为她着想。美美想过的是小日子,不是吵日子。” 他眼睛又淡然滑向文件袋, “里面有一张熊的图片。这种熊不是普通熊,叫戈壁熊,唯一一种适应沙漠气候的熊类。 我觉得美美对这种熊特别有感情,她是好哭,可是一见到戈壁熊的图片……那种伤心,和失去了亲人一样……” 他顿了下,再次看向对面的一爱, “好好用这些,叫美美对文艺断了根吧。” 说完,拔出刀,起了身,手垂立,将衬衣衣袖扯下去包住手,走了。 一爱望着桌面上那摊血半天没有动, 心里那死死郁结在一处的闷气!…… 叫美美如何不喜欢他, 他把美美研究得比亲娘还透彻! 一爱慢慢打开文件袋,从里面一张张抽出照片, 有文艺妈妈和段晨外出逛街,然后亲密如婆媳回家的照片, 有美美在路边买水果,文艺的车停在不远处暗暗看着她的照片, 有一张熊的图片…… 一爱放下这些,起身走到窗前沉了口气, 正好看见分离走出大门跨上一辆雅马哈r6后座驶离。 看来他多少也是不想藏底了。 其实从分离利用徐烟开始,一爱已经怀疑他来历当有蹊跷。现在一看这满桌的图片……别的好说,能跟在文艺后头“螳螂捕蝉”可不容易! 一爱接不接这招儿呢?他得想想。 f2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4 花房里,美美蹲那儿弄她的蓝色月季。这株是王绍才从中都给她带回来的,好像那边有人特别捯饬过,她回来拆了包装就能养着玩儿了。 “美美。下个月请几天假好么。我带你出去走走。”王绍坐在长椅上,弯腰问, “看天气吧,天儿好就去。” 王绍笑着点头,看上去只要她愿意考虑都是好事儿。 一爱默不作声没打搅他们进屋来。 近段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听见他叔儿“求”美美说带她出去走走了。着实是“求”。就像个小孩子总赖在家里不愿意出去晒太阳,得哄着她到处逛逛。 要从前,一爱才懒得管,甚至嗤之以鼻,去哪儿她自己不会去,这大个人了,还非要你牵着她到处走……现在。莫名有些……怎么说,不安?好像美美这一被“牵出去”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天候儿了…… 因为想着这事儿,一爱今天在饭桌上也很寡言。平常,就算他和美美闹,和他叔儿还是有话说话,今儿显得情绪很低落。 “一爱,怎么了,”他叔儿自然也觉察出,关心问, 一爱也没掩饰,“可能有点感冒,” 美美也看过来,一爱倒把头低下去,筷子扒了下饭,又抬起头微笑看向他叔儿“没事儿,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一会儿上去多喝点水,捂一觉就好了。” “还是叫老唐过来看看吧。”叔儿说, “啊呀,叔儿,小病还被你说严重了,没事儿……” 就这么吃完饭一爱就上楼休息了。 晚上快十一点了, 一爱听见衣帽间那扇门有响动。 一笑,总算你还有良心…… 躺在床上的一爱仰头倒着往那边一看,美美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怪里怪气地看着他。 一爱泄气一般躺回床上“咳,我都这样了,还要我过去抱你?” 真是没良心,她侧头就走! 一爱一下坐起来,“美美!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 美美指了指自己那屋“我看你睡了没有,给你拿药去……”突然像会过来“你没病呀,还能吼我!” 一爱一下也是被她搞服了,哭笑不得,朝她招手“你过来先摸摸我看我是不是在发烧。” 美美绷着个脸走过来,才一伸手就被他一扯紧紧抱着滚到床上半压着,估役休技。 美美当然使劲儿挣“我就知道你怎么会生病!一天到晚想着算计人,病毒都怕你!” 一爱却握着她的手直摸到自己心脏上“谁说都怕我,它要直往这上面扑,那就是一击致命。”美美稍许静下来,横他“你自己说是小病,还往大里咒。”一爱靠她肩头“病这个事说得着儿的,它要找上你……”美美一下掀开他“我可没空陪你在这儿悲秋伤春。”一爱忙吻住她“好好好,我今儿娘儿们了……”美美推了下,好没良心地“你要真感冒了别传染我。”一爱拉过被子蒙住他们两儿“就过给你,疼你有什么用,又自私又自利……” 一爱相当满足了,也许一个“病”字真叫美美心软了,做的时候好软和,一爱逗她,她憋了半天还是笑了,一爱“尖尖肉儿”瞎喊,美美娇滴滴尽躲,堪称最勾人的一次了。 “美美,你闻着什么味儿没有,” “什么味儿,” “你的味儿呀……”一爱低低浪笑, 美美一只胳膊才挣出被子外就被一爱拉了进去, “美美,我身上有什么味儿呀,” “臭味。” “臭味也是你喜欢。美美,跟我说说嘛,我好把这臭味总留着呀,” 美美就是不说。 一爱一只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摸摸摸,在枕头下摸出一张有凹凸的立体图片拿了进去, “美美,你摸摸这是什么,” 不一会儿, 被子被大力挣开,美美光溜溜地坐起来,两手捏着那张图片低头看着,看着……一爱微抬身两手护着她,眼睁睁看着……美美豆大的眼泪落在图片上,可她咬着嘴巴就是犟着不出声,眼泪却越掉越多, 一爱忙爬起身扯过被子抱住她想把两人都包住,美美却狠狠推开他爬起来好似什么都不顾就想跑回自己房间,一爱怎么可能叫她这么跑了,紧紧搂着她单手捧着她的脸贴在自己心脏上,“美美,美美,我没恶意,真的没恶意!求求你,放松,放松……” 美美一身绷得紧, 一爱也紧张,从没这样紧张过,她贴在他的心上,却,好似他摸到了她的心,此时,抖得那样厉害,抖得一爱每一个细小的神经都随着她在颤抖…… 一爱音调却极稳,温暖给人力量, “你一见到熊就伤心,也许有段难过的过往是么,”一爱低头吻她的额顶。是的,他得编,好似他见过“她一见到熊就伤心”。无论分离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想比分离了解得更多,知道得更多…… 美美犟啊,你这个时候才体会得到这个女孩儿独自扛属于她自己秘密的决心。谁说美美不自主?同一屋檐下生活这么长时间,美美愣是对“属于她的一切”守口如瓶到苛严的地步!滴水不露。她的过去,她从哪里来,她的家人……不是不自主,是太有主意了,我过我的日子,你们无权管,你们也没资格管…… 一爱不逼她,从她手里轻轻扯了扯那张戈壁熊的图片,美美没松手, “好了,这我从图书馆借的一张图片,别扯坏了,他们还要给小朋友看呢。” 美美松了手。一爱又放进枕头底下,抱着她躺下来,手脚缠她耸了耸,“今儿又把你弄哭了,干脆你现在跟我明说怎么罚我,别又几天跟我怄气……要不,我下去拿面粉和棒球棍?” 美美还在流泪,他一点点地吻“别哭了,你真要我也哭出来和你比赛不成,” 美美张嘴了,声音有些哑“你哭啊,” 一爱苦笑“那我要说去跳楼,你也要我去跳啊,” “你跳啊,” 一爱把她搂更紧“一起跳。” 美美说“一起哭。” 一爱在她脸上蹭“借我一点眼泪吧,借我一点眼泪吧,今儿我够娘们儿了,实在哭不出来。” 美美这才破涕为笑“娘儿们,怂了吧,哭也不会。” “怂了怂了,你跟前,谁不怂谁王八……”一爱堵住她的唇。 (有小钻石给美美哈,嘿嘿。) f2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5 站大门口候考的,手上都拿着东西,要么最后看看资料,要么三五成群聊聊天。就她。独自一人。手上什么也没有,包儿也不背,两手悠闲地搁裤兜儿里,等着入场。 细看美美五官,是种很复古的美艳。她焕发的精神气儿娇滴是娇滴,但是。昂首挺胸的时候,自信惬意的时候,在颜值保持在仙女级别的巅峰状态,别说异性,连同性看了都止不住神魂颠倒。 美美不常把自己的这一面拿出来,关于容颜,她个人觉得有个性的争议永远要比无死角来得印象深刻。所以她看人。注意点永远在找那人完美下的不完美,如果没有,对她而言就是遗憾。 有个“品香师”资格认证考试,她同事没一个愿意来,那么唯一这个考试资格落她这个新贩子身上了。正因为是她拿手,所以自信也惬意,状态显然不同平常,气场不由自主就出来了。 一个男人靠近,“妹子,给个好东西你。” 美美没理他,往旁边走点, 男人跟着,“哥是看你漂亮,免费送你。”说完,一张纸塞她臂弯里转头就走, 结果。美美根本没接,纸落在地上。 男人扭头一看,才不甘心咧,过来捡起来又塞。美美怕他纠缠,这时候从荷包里抽出一只手捏住,男人这才一笑,走了。 美美歪头蹙眉一看。上头全是“abcd”, 答案?估役丰号。 美美折了起来,正好入场了,在没过安检、大楼外她就撕了丢进垃圾桶里。 见到试卷,美美记得头一排刚儿随眼一瞄的答案,结果自己做出来,竟是一模一样!……看来那是份真答案呢。 美美也没在意,她拿手的,如果用答案来箍她反而少了她的趣儿。 出来,美美往公交站走。 那男人又跟过来, “怎么样妹妹,全是真的吧。” 美美不理,他还在旁边跟着说“我卖别人都是这个数儿,”比了个二,“可一眼就看见你,对哥哥眼缘,送你了。” 这人斜背着个小包儿,穿着飞行夹克儿,墨镜别皮带上,像个倒爷儿。美美感觉得到他无恶意,就是有点二,所以不甚在意。 “考的怎么样,那么多答案,背下来一半儿也过了……”他就在旁边不停说,这条路路过“亢龙”,进出车道上,一辆卡列差点撞到他,他把美美往旁边一推,两手一拍车前盖儿“怎么开车的!” 冯希本来根本没空搭理这小无赖,按了一声喇叭略显烦躁,他让开不就算了。 结果这无赖美女跟前估计想逞强,胆大包天,竟然敢一脚踹向他的车头“你他妈嘚瑟什么!下来!把老子撞着了!” 冯希车里沉了脸, 要不是他赶着进去送东西,里面徐进还等着,收拾不了你个小瘪三!还有,那扭头冷漠往前走的女孩儿,这漂亮……起码得过问过问出处儿吧。 冯希单手打方向盘,先倒后右拐。他当然是绕的过去美美的,结果那无赖以为他会硬闯,会轧着美美,在他已经完美地避开美美滑过去……那无赖冲上来照着他后车门又踹了一脚! 这下冯希忍不了了,车一停,猛然向后倒就向他撞去! 那狠心,叫你躲,你在地上爬,他就要从你身上碾过去了!…… 美美突然跑过来拽住那人肩头的衣裳咬着牙拼命往后拽!加上那人机敏,手脚并用往后退……两人摔在地上。 那人傻了,他感受得到这开车的人是真不怕闹人命,决心碾死他的……冯希阴沉着脸从车里下来,“傍马子想用小命抵,我成全你。不过依我看,她,你还真配不上。”看一眼美美,想不到这么个俏皮女孩儿奋不顾身起来且卖命呢。 徐进其实并未先到,路上车堵的心塞啊。 才开进来,看见一些人心惶惶旁边站着看,也不敢拢近。再一眼望去,冯希恶煞个脸立车前。他的车挡着视线了,待一个身影从地上先爬起来……徐进嘴巴都张圆了!那慌手脚的感觉又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赶紧摸电话出来打, 冯希手机响半天,才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接起,“喂,我快上来了,门口碰见个找死的。” “看见那女孩儿了么,你撞的那个!她就是美美!” 冯希一愣,“你哪儿呢,” “我在你后面,千万别露陷!走走!” 冯希看一眼已经站起来的美美,一时也有点恍惚。还是上了车,正准备忙开走,哪知从后视镜里一看, 那无赖似乎不敢招惹他了,起了身又去缠美美,要捞她胳膊“你没事吧……” 美美手一抬避开,微蹙眉“我给你两千块,那答案算我买了行么。” 男人记得她刚才的舍身一救不由说“妹子,今天是我给你找麻烦了……” 美美走了,那男人站“亢龙”门口好像还叹了口气。 哪知,一待美美转弯不见,男人就被冲过来的五六个壮汉撇了。 押到冯希车前, 冯希侧坐在驾驶位上,一脚落地,一脚撑在车上, 弯腰,“干嘛的?胆儿不小啊。” 那男人算见识到厉害了,看来是个二货,不用吓唬忙赔笑讨饶“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爷了,刚喝了点酒……” 冯希谑笑“我可没闻到酒味儿。说说吧,刚才那女孩儿怎么认识的?” 男人一听,倒正了色“她是个好姑娘,恕我说个实话,爷,你也配不上。” 想想,就凭一眼眼缘就塞答案的,也算真性情吧,看上去叫任性,实际,真有几分憨实。 这样一看,冯希到还挺喜欢这个二愣子了,不过嘴上还是严厉, “别他妈废话,说!” 男人到底怕势,说了经过。 冯希哭笑不得,看来一爱的这个美美三教九流都招惹得上,不过,也看得出女孩儿有心窍呢,这人本质不坏,她能感觉得出来所以也算温和对待,冯希觉得,这要真是个歹人,估计今日的结果也会大有不同…… 这小子叫黄亮,托美美的福,后来就跟着冯希混了。 冯希一进来,徐进看他一眼靠进沙发里叹了口气“险些招了那小姑奶奶。” 冯希两手端着一只正方大纸盒子,弯腰轻放茶几上,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就是美美呀……”微笑,似有回味。 徐进歪头看他,拍拍他腿“你今儿见到的又是她这一面,是没见,她要闹起来……哎呀,真得给她跪了!” 同人不同命,徐进对美美的“哭闹”算是心有余悸改不了了。 f2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6 聊完美美,两人开始干正事。 “你表妹什么时候过来。”冯希问, “快到了。”徐进放下翘着的腿,伸手掀开看了看茶几上放着的包装相当奢华的方盒。一笑“今儿就看老同志们的虚荣心大比拼了。” 半个小时后。亢龙“金宫大厅”一场宴席正在进行,“归国老干部团”在此聚餐。 段晨坐在铮婷右手边,都说她这未来儿媳漂亮端淑,铮婷一直保持着愉悦的微笑。 此时徐进的老舅张乾也把自己老(小)姑娘带在身边,不过老姑娘这个时候还没到,这里不少人都是看着张瑶长大的。也有几年未见,问“瑶瑶怎么还没来。” 张乾手里捏着手机“咳,堵路上了。” “小都这几年发展是快啊,哪哪儿都堵,快赶上三都了。” “可不能再走三都的老路,到处盖了扒,扒了盖。如果靠基建堆出来的国民生产总值我看也可以歇歇了。” “是呀,三都是不能再无度开发了,特别是东都,地下水再抽就该陆沉了像山西三分之一地区一样,要不抓抓海水淡化,那样我们可以趴塘沽海边接水喝。” “哈哈,老何就你会想,‘大公主’不在想办法了么,听说搞南水北调呢,” “东都是她的大本营,她肯定老下心思了。” “你怕说得,天下都她家的,她哪里不得顾上?” “也是,先是‘大公主’,后来当党长,又嫁给了元首。成了第一夫人……童美这一辈子,荣宠绝世啊。” “她和元首不是亲兄妹吧,”少立的二姐问, “怎么会是,她是彭藏仪的养女……” 正聊着这些王者轶事,张乾的老姑娘终于赶来了。 一进来,张瑶手里拎着一只银色大纸袋。也是端淑美女一枚,“咳,来晚了,对不住各位叔叔阿姨了,我自罚一杯。”说完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模样爽利也秀气。 “哎哟,你看瑶瑶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圆滚滚的可爱极了,” “她呀,就是太专注工作,要留一点心思在个人问题上,我下去对她妈妈也有交代了。” “爸……”张瑶一手握住爸爸的手腕撒娇喊,“我在家多留几年陪陪你不是一样的,” “老张你也是,瑶瑶这样你还怕她嫁不出去呀,只怕外头长队儿都快排到西宁门了。” “好了,今儿机会也难得,我先敬敬各位叔叔阿姨吧,我爸这些年多亏您们带着他玩儿,要不闷家里可成老古板了。”说完又饮了一杯。都直说张乾这老闺女是个精怪。 放下酒杯,她边倒酒笑盈盈又说“再敬我爸,巧了,后儿是我爸生日,这会儿您的老战友们都在,我提前给您庆生得了。”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爸爸,生日快乐。” 看把老张乐的,“小鬼头。” “看这闺女多有心,我家明子要有她一半懂事就好咯。” 此时,段晨注意到铮婷一直淡笑不语,默默剥了一只虾放她碗里,铮婷看过来,笑着点点头“你也吃。”估吗围弟。 张瑶从脚边拎起大纸袋,起身,两手提着送到她爸爸身前,“爸,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今天就在这儿借花献佛给您祝寿了,您别介意,您整寿的时候我再给您大操大办。” “咳,办什么,有这份心就行了……”话这么说,老张接过纸袋那可不是一般的心满意足,当着这么些老战友的面女儿这孝顺,这可比刻意的去大操大办更有面儿! 只是没想,接下来,他这面儿得更拔份儿! 都吵嚷着拆礼物呢,看着这纸袋就华贵,还不知里头是啥好东西呢, 结果,一打开……真的听见“哇”地赞叹声呢!特别是女同志…… 皮草永远是女人心底最温柔的梦想。作家seymourhicks曾说“男人送皮草给女人,不是为了让她别受冻,而是让她欢喜。”同样,一个女儿如此尽心送老父亲这样的昂贵之物,足以代表百诚孝心。 盒子里躺着一件十分奢贵的黑色敖袄,那毛光亮的…… “这是什么毛啊,”纷纷艳羡不已, “熊,我在芬迪定制就为这件袄等了一年多呢,他们只出了两件,一男式一女式,女式那件还漂亮些。关键是这个皮难得,它属于戈壁熊……” “老贵了吧。” 张瑶淡淡一笑“为我爸也值了。” 老张今儿那是风头出尽,嘴里直说“我哪儿会穿这玩意儿,”实际,那乐的眯缝的眼,合不拢的嘴,说明多高兴呀…… 张瑶从包房出来正准备去旁边的洗手间, “瑶瑶!” 一回头,段晨喊住她,“一块儿去。” 两位美女边走边聊, “那件皮草真漂亮,看得出毛很正。” “是吧,谢谢。” “我也在芬迪定制过,他们很少用熊的毛。” “所以稀有啊,我也是朋友给的消息,说实话我本来还准备给自己弄一件,可它今年出的太少了,我也看了那件女士的,样式……呵呵,还是有阅历的更能把那种贵气穿出来。” “是么,也是,年轻一点的穿长款比较好看。那,那件女士的货出了么,” “没有吧。今天那给我送过来的经理还问我对女士的有没有兴趣呢……”两人走进洗手间。 这头,走廊的影像此时全反映在眼前的监控画面上, 从洗手间里出来,段晨走在前面,是没见,后面的张瑶朝左上一角望了一眼,一笑。 徐进往后一靠,转椅左右晃了晃,笑起来“成了。” 站在后面的冯希也笑着“这人的虚荣心还真不能太盛,否则真是一勾就万劫不复。” 徐进仰天笑“我老舅今儿算捡大便宜了,我得赶紧跟我妈打电话叫她劝劝我舅,可别乐的晚上觉都睡不着,高血压犯了。” 冯希一哼“睡不着的可不止你舅,看见那老表的脸色没,装的平淡,眼睛馋羡得恨不得立即捞过来穿上。” “没事儿,她的‘好儿媳’会为她倾全力谋上一件的。好了,大功告成,”徐进起了身,撑个懒腰,“给一爱打电话吧,这边欧啦。” f2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7 三天前,经理就兴奋地说“华美达”主动找到他们专柜做美容培训,这是大单,准备了几天。当然美美几个小柜台营业员是上不了台面滴。全给专业美容讲师做助理了。 当天“华美达”好像还有一场寿宴很隆重,美美他们从车上下来时就瞧见不少豪车缓缓驶入。 培训进行到一半,经理又兴冲冲悄然把她们这些小助理召集一处。“是这样,刚才华美达的经理找上我,说他们今天接到的这个宴会很重要,可人手不够,看是不是我们帮个忙……你们放心,今天报酬三倍给大家……”女孩儿们虽然有怨念,跑来当服务员了?不过冲这三倍的工钱也就忍了。 “美美和齐娜去401……”一一做了分配。还换上了“华美达”的服务制服。 齐娜端着红酒,美美端着一盘侉炖豆腐鱼进去了, 里面欢声笑语“祝铮阿姨生日快乐,永远年轻……” 由“华美达”的专业服务员布菜,美美本来专心端着菜还真没看这桌儿人,突然听见一小声儿“美美?” 美美这才看过去……有点尴尬,认识不认识吧,都还是些知底儿的。原来是文艺妈妈的寿宴。此时文艺还不在这个房间。可能出去谢客了。小声惊惑叫她名字的是王乾。美美怎么在这儿当服务员了? 铮婷一看美美脸色都不好了。可毕竟这种场面还要面子,不好亲口说叫美美出去。在座的,王乾晓得文艺对美美的心思,也不好说什么。其余就是些根本不认得美美的,只是奇怪夫人怎么突然就垮了脸,一看,也知道是不喜欢这个服务员…… 齐娜也看着她,美美当然尴尬,还是先出去吧。正准备自行离开,突然听见一个软和的女声,“铮阿姨,今天您过生日,我知道一定收到不少礼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 是铮婷右手边第三位坐着一个美女,台节序才。 微笑起身,两手捧着一只银白大方盒送到铮婷面前。 都看到了,铮婷一见这方盒那立即的一扫不悦,甚至,马上迸发出的欣喜!…… “还是小晨有心,一看夫人就很喜欢,” “是呀,什么呀,包装得这么贵重……” 美美正要趁此走出去,手才握到门把,听见“哇”得赞叹声, 接着, “这什么毛呀,真漂亮!” “戈壁熊。” 美美摸着门把的手,顿在那里,细看,眼中尖锐一刺!……慢慢回过头去……看了后,眼神稍缓了些,不过依旧冷漠一片…… 正此时,门被推开,美美向后一退, “咳,陈胖子的酒量是不行了……”少立一回头来,“美美?” 美美低着头绕过他走出去,“美美!”少立本想去拽,可后面几步的文艺已经捞住了她的胳膊,少立虚抬的手又落下去…… “你这是……”文艺稍一扯把她扯到身前,手上的酒杯递与旁人,变成两手握住她的胳膊,上下一看,眉头轻蹙“你在这儿干什么,” 文艺的意思其实是见她穿着服务员的衣裳,疑惑她怎么跑这儿来上班了。 结果里面的铮婷一见儿子竟然还把她捉着不放,急了,当然还不忘轻放皮草,起了身,“文艺你还拦着她干嘛,还没看出来么,这女孩儿太有心机了!都追到这里来了!” 文艺始终低头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怎么到这儿当服务员了?不是在新世纪么,你怎么没跟我说……美美!”美美突然使劲儿要挣开他,文艺感觉得到非常大力,甚至一种决然了……不知怎的,有点慌,文艺当然更不放, 美美抬起头来……文艺这一看,心更往下沉,从来没有见过美美有这样的神态! 冷漠疏离的,好似根本就后悔认识你这么个人…… 文艺眼一冷,美美这样的神态有些刺伤他,她就算吃醋使性子,也不能对他露出这样的决然意,低声“今天是我妈生日,这里闹不好,我们下来说……” 美美不挣了,坦坦然然望着他,“文艺,你还真把我当小了。” “别闹。”文艺重重捏了下她, 美美看一眼他捏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他,脸色平缓许多了,“好,我们私下再说,你先放开。你也说了,今天是你妈妈生日,这么多人看着,不好。” 她这样,文艺反而心愈是揪得狠,一种气,更觉得此时不能放手,也有一种恨,也许她真的非常有心机,如此“以退为进”把人心拿捏的真是好…… 文艺在放与不放间根本不由自己多犹豫了,只看当下最激烈的感受,无论她是何等面目,他是绝对要握在手里的!松了一只手,拽着她就往外走! 这下乱了, 铮婷一见儿子竟然连宴席都不顾了,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带着那狐狸精就要走!……“站住!文艺,你这是干什么!!” 不少人是吃惊的, 文艺形于外的怒意绝不多见, 你从段晨震惊带着深痛的眼神里也能看出,文艺怎么可能会有将“女人”置于他的家庭父母事业之前…… 文艺拽着她走,美美却还回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轻说,“蠢,戈壁熊是棕熊亚种,毛发硬朗,怎么染得上白色。” 她声音不大,只文艺听见了,心惊她越来越不掩饰的放肆,文艺突然再次两手钳住她,抱紧,眼中的冷怒迸发,“够了啊,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还能忍……” 美美面色一淡,“可我已经不能忍了,”像叹了口气,四周望了望,眉微蹙“这地方,确实也呆厌了。”她被他箍住的,也没挣,就是手在自己外套口袋里摸。文艺本来心就躁,她花样又这么多,手一松,低头,“你在干什么,” 美美一手抬起挣开,另一手从荷包里拿出来,文艺一惊,她中指尖儿好像被她抠破了,渗了点血出来, 美美见他完全松了手,淡漠看他一眼好像他早该如此,耽误她的事儿了, 又从荷包里掏出手机,也不打,就拿手上看着,好像等着, 不一会儿,果然响起来, 她接起, “我没事……我现在还能接电话就说明没事儿撒。你过来一趟,我在华美达,这有人不让我走。” 挺不耐烦呢。 f2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8 王绍虽然有腿疾,可走进来的步伐稳健,一个司令员的气场很足。 告诉你,他的到来对文艺的冲击有多大。因为他是王一爱的叔叔!会让美美的“存在”显得这样有“阴谋感”。 美美站在外头小厅的窗边。等王绍来的这点时间确实挺难熬,到底毁了一场寿宴,那头有文艺妈妈的恨意。宾客的看热闹心态,文艺的阴沉守候,他就是不放弃…… 美美看一眼王绍,把头又扭向窗外, 王绍却只注意到她的手指甲。 都想不到的是,就为这点伤,王绍身后跟着一名军医,忙上前蹲下来看她的指甲…… “疼不疼,”王绍弯腰看,不避讳地忧心问, 美美头始终没有扭过来,“不能回家看吗,非要在这儿。”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王绍看一眼军医,军医摇摇头“无大碍。”手脚麻利简单一包扎。美美捏着指尖。军医虚护着她的背往外走去。 “能这么算了么。” 文艺出声。 王绍故意落后两步就为应对他这样, “那要怎么才叫算。”王绍微笑,不忙不急, “她到底是谁。既然今天这事儿已经摊在面上了,您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就把人带走吧。” “怎么不能,”他一直带着笑呢,话语可不客气。王绍的圆滑从来不是体现在言语上,他总是带笑的眼睛常常叫人误以为这位司令员儒雅范儿十足,容易接近。实际,“笑面虎将”的尊称可不是白来,他三言两语叫联席会议上军心大乱……叫人记住,任何时候,千万别撩拨出王绍的不悦。 “美美一共和你见过十一次面, 除了第一次,是她主动与你搭话,其余十次。全是你找上门的吧。 好,就算第一次她主动,你家的人在*月21日下午5时将她打伤,美美右手缝针三,平均深度**。这是身体上的伤害了吧。 还有精神上, 你母亲摔过她一巴掌,美美躲过去了,没打中。 你母亲骂她,原话是‘不要脸,勾引我儿子,你怎么这么有心计,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台亩扔才。 说着,他手往旁一放,身后的秘书立即将一个文件袋放他手上, 拿着递过去,依旧带着微笑, “如果我说错了,这里面都有记载。 美美和你说的第一句话非常清楚,就是交个朋友,她没有骗你,她拿出了想交朋友的诚意,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越矩没有? 如果此一段你对她动了情,只能说她太美好,吸引了你,但是,扣心自问,你用同等的美好对待她了么。 我知道感情的事情不好衡量,也不好这样计较。但是现在,你要与我计较, 可以,我们就用这说话。”又拍了拍文件袋。 文艺全然顿在那里,神情说不清道不明, 王绍看他一眼,这一眼,是严厉的。 稍弯腰,将文件袋放在他脚边,走了。 这一幕是震撼人心的! 文艺妈妈早在见王绍走进来已经忙前行几步,她想不到会是王绍亲自来!更想不到王绍对美美的态度……是那样小心护爱,那不是一种简单的护爱,里面透露出的恭敬,好似一颗明珠,怕碎了…… 铮婷走到儿子身边,神情还有些恍惚惊忧“文艺,她到底是谁……” 文艺弯腰捡起文件袋,“是谁我都错过了。”眉心一刺般,向外走去。 走到廊下,向上看去, 直升机缓缓升起,远去……文艺多想再看看她,美美在上面…… 直升机升空的这一方蓝天下, 还有一人此时也站在车外,望着那远走的人儿,心如刀绞。 当美美在里面被文艺纠缠不得脱身时,徐进就着急对他说“我们要不要进去!” 一爱望着那监控画面,摇摇头“我现在一进去,美美就知道这是个套儿了,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我不能功亏一篑。” “她在干什么……”一爱眯眼凑近,仔细看, 她为什么把手指头抠流血? 一爱知道这时候她要找的肯定只有他叔儿,可为什么不是她打过去的电话,手指头抠破了,叔儿的电话立即就打过来?除非……里面植入了类似报警或定位…… 确实是近段时间一爱对她扑入了太多心思,当然许多事情也就换了角度换了思路在看,再回想叔儿与她的相处……美美的来历越发觉得不同寻常! 心如刀绞, 不是一爱看见还是叔儿来领走了她, 也不是那轰鸣的直升机好似载着她不知去往何方, 而是, 就这一瞬,一爱还是想起美美那天的哭声“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看上去你们这些人全在她之上,她身不由己, 实际, 美美牢牢控着方向,她指哪儿就去哪儿,由不得你们,包括他叔儿…… 一爱为这个认知心如刀绞, 美美,我还不知道你喜欢我身上的什么味道,我还没明白为什么你看到戈壁熊那样伤心,我还没有完全找到你藏在家里的面粉和棒球棍,你就,厌了我么…… 文艺的悔痛, 一爱的绞心, 此时全落在一人眼里。 分离扣上安全帽,拍了拍骑士的肩头“走吧。”雅马哈强势驶离。 这算是他与王一爱的第一次“联纵”,看上去是最好的结果了。 文艺出局。 两只鬼互有计较,互有防范,互有牵制,斗智斗勇里,纵横之术贯然。 纵横间之,举兵而相角。 所谓合纵连横,有联合也有分化。配合里有勾斗,勾斗中又有互惠。 分离以对美美的了解,拿出“戈壁熊”起头, 一爱顺藤摸瓜,展开大戏,漂漂亮亮将文艺这个“同时得罪过他二人,且对美美不诚”之人逐出局。 与此同时,分离与一爱间也互有防备,你看一爱始终“不现身”就是防着着分离的道儿,他要刚才见文艺缠住美美就冲进去,那这一局,最大赢家就是分离莫属了,标准的“用狗斗狗,最后全毁”! 还有,一爱绝对也是精到头,那芬迪皮草怎会真拿戈壁熊来做?他得防着这事儿总有一天戳破之时,到那时,美美倘若又记起老账算自己头上……好呢,分离这招够深远够歹毒吧。一爱坚决不上套,想好了每一个细节,前一百步,后一百步…… 美美说“这地方,确实也呆厌了。” 她是挪地方继续玩乐享受去了, 可想, “阴鬼”已不散,这些精怪们不得放过她了。 (姐儿们,哪会这么快揭底,要不咱还藏着的些妖孽怎么出得来?呵呵,慢慢看吧。还有,明天咱又要去看牙,只有晚上一更哈。再,月底啦,有小钻的给美美哈,谢谢啦。) f2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9 小都的夜生活从来不缺热闹。 一爱的脸隐在五光十色里显得那样魔魅。 徐进撩起桌上的烫金大红贴掂量了掂量,“去不去呢。”回头看他。一爱头枕在沙发背上,轻笑“去,怎么不去。红包还得包大。”徐进放下贴“段晨终是如愿以偿,文艺绕一圈还是把个二手货捡回家,占林这是占便宜了呢还是赔了夫人。”一爱漫不经心视线挪到吧台“那就只有占林自己心里清楚了。他们那是真感情么,睡他妈不到半年好像一辈子的激情都用光了……” 徐进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吧台里一个女孩儿,扎着独马尾,正在利落地收拾台面。 女孩儿不属于一眼美女,不过很耐看。特别是有时候一笑,给人感觉非常温暖。她做事也麻利勤恳。朴实无华,却充满正能量。 她叫绍念。徐进知道她的名字,也是因为最近一爱很留意她。 徐进垂下头,心里实际叹了口气。 他也很想问一爱,你对美美,是真感情么。 半年了,美美一无所踪,一爱似乎渐渐也将她淡忘了。 一爱并不避讳谈美美, 一开始他也有焦灼,好似很难释怀。 时间真是利器不是,慢慢,又好似被伤够了,倦了, 再之后。有些释怀,聊及美美,他笑笑不做声了,当然,那时候眼中还有落寞。 直至现在,似已经全然放下,就算在他面前提起美美,他有时候还能一挑眉“那时候是有点头脑发热吧。” 头脑发热? 徐进初时是不信的,一爱那时候对美美的“头脑发热”对一爱而言绝对都是“独一无二”,那些表情,那些神态,那些举动,那些用心……怎会是“头脑发热”做得出来的? 可,不得不也叫徐进承认这一点,人心肉长。再“独一无二”也禁不起完全不给希望的伤害,美美太绝情了……但是,想来想去,这又不是一爱的为人,一爱的百折不挠,一爱的愈挫愈勇,怎得半年就!……咳,猜不透。 总体来说,一爱对美美那段轰轰烈烈,留在徐进脑海里只能是唏嘘了。这样一想,一爱到底对美美是不是真感情,确实也没必要问了,他们永远站在一爱这边,自然希望他一帆风顺。难道他一直沉浸在和美美那一段里走不出来就好了?当然不好。一爱恢复从前的洒脱,对他们来说就是欣慰了。不过,自美美之后,一爱的感情生活他们那是再不敢探摸了,于是这位绍念,只能旁观着。 关于绍念,目前还真只有徐进看出一爱对她有点端倪。 “六角星”这间夜店在小都很有名,它开张不过半年有余,火爆程度直逼“糖果”这样的大店。 一爱有宪兵背景,投资夜店这样的娱乐产业本就不属稳妥,近年来,基本上这类“浮躁行业”一爱已经在收手了,尤其近半年,涉及一爱级别职位上的提拔,他更注意在这方面低调行事。 一爱有意转让“糖果”,当然不缺下家。一来“糖果”几乎稳扎小都夜店标志性招牌。还有,就算一爱退出,他在小都的影响力,还是可以继续“福泽”这家店。 众多买家里,一爱还在挑,也就是正在挑的时候,“六角星”悄然崛起了,虽说没有直接影响到价钱,可买家嘴里越来越多提起“六角星”如何如何……想不叫一爱关注都难了。 说实话,他们是很少会来夜店的,毕竟身份不允许。宪兵,管兵的兵。纪律性更强。玩乐可以有许多方式,不必冲在这种地方招摇。 一爱提起要亲自去“六角星”看看,徐进是感到意外的,这事许多人可以去做。徐进冯希他们都极少出入这种场所,莫说一爱了。小都玩乐场上的妖孽越来越多,一爱绝对不在已知大名内,这是他自律的结果。 那天也是徐进跟他来的, 两人均着便装,可依旧挡不住惊艳侧目。 “六角星”最大的特色是大屏幕。 dj台后面的大屏幕会让你目瞪口呆,不但颜色鲜艳,而且还有绚丽的闪动,最有意思,竟然有一个传统的电子游戏在这个大屏幕上出现,怀旧也时尚。 再就是这里的服务生出彩。 很朴素,全部素颜,男孩儿女孩儿都是白衬衣黑西裤,不过衬衣贴身,显线条。 徐进想,这“六角星”的老板一定是个“颜控”,他招的人必须模子正、身材好,你看它那门口的保安包括泊车员,都是这个特点:年轻,美颜。 当然这也是生意火爆的法宝之一,养眼嘛。 于是这样看来,绍念在里面并不出彩。她至多算顺眼而已。 不过能引起一爱注意,必定有过人之处。 她拉得一手好琴。 真的是好,拉琴的时候那种稳沉,竟有大将之风! 说来这也绝不是刻意展现出来的,一段谁也没料到的小插曲。 估计音乐学院的几个孩子来这里玩耍,席间炫技一下比试一下都是有的,琴就拿出来了。 两个男孩儿将小提琴放在吧台上边喝酒边猜拳,旁边还有几个疯孩子玩“kiss猜”,一放浪形骸了,推搡间,将绍念递到音乐学院男孩们跟前的酒水打翻,泼到了琴上。 男孩们不依不饶起来,先是和疯孩子们吵,后又一致指向绍念,经理都出来协调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男孩们偏偏要为难笑脸人,跟经理说“我的琴被酒水浊了音色,我不要多,只要你们还原我的音色,我原来一模一样的啊。” 经理好脾气还在好言协调“我们赔琴。” “不要,这琴跟我十几年了。” 就是故意找歪。 旁边的绍念好像犹豫再三“我试试吧。” 经理看来是很护员工的,私下似乎嘱咐了几句,还是想他出面来解决这件事, 男孩儿却提起琴把戳向绍念,“你试试呀,”就是一种张狂的挑衅。 绍念一手护住琴却是望着男孩儿说“你说还原原来的音色太虚了,不如给个更实在的标准。” “哟,看来是个内行。行,一小段柏格尼尼的g小调随想,中音区要……”提了许多要求。 女孩儿歪头托住琴声,调音的方法也很特殊,只用指头抠弦,神态专注。 然后拿起弓弦, 第一个音出来已经醇正无虞, 接着, 行云流水,台厅边扛。 最难最有力量的一小段……余音绕梁。 不得不说, 一技之长确比那啥“娇嗲任性”更得人心。 f3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0 “你会打麻将么,” “会。” “不过我们这里的服务经理都需要本科,” “我没说要做服务经理,保洁的也行。” 人家把她一看。她说她没学历,可这样儿的,也不可能做保洁呀。 笑起来“那你来我们这儿图啥。” “热闹。房子很漂亮。” 招聘经理直摇头。现在的年轻孩子找工作真是太随性了,看她模样家庭条件应该也不错,气质娇滴滴的……“好吧,也不用去做保洁,我这里缺个导联,就是客人来了,你负责把他们引到各个房间,当然有时候也要帮助大堂经理协调一下桌次。你看,能做么。薪水可能不会很高。” 就是个打杂的么,也不存在正式不正式,美美倒超级满意。 半年了,她又回到小都,一开始是不情愿的,美美很少走“回头路”。可是分宓调来小都,她只能跟来。那混蛋他一天到晚有事做,美美也闲不住。出来晃荡,本来还想去找卖香水的工作,诶,路上遇见这间麻将馆儿,门口写着招人。进来一看呀,乖乖,还蛮奢华,难怪连个服务经理都要本科。美美主要是一进来被它门口两株西府海棠吸引了,再一闻,整个院子里飘着类似青竹叫她挺陶醉的香味,于是,临时起意,就在这儿找份工得了。 既然工作挺得她心,美美回去的时候那轻松多了,还哼上小曲儿了呢。 她骑着小绵羊整整走了个把小时才回来, 军营嘛,肯定都靠郊县了。何况它这里是军备仓库。 分宓,说白了就是个修坦克的,他住在最里面那间厂房。大哟。美美刚来那几天还有点新鲜感,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喊还有回音!这里人烟稀少,通常都是器备连的把有问题的坦克开过来,还不是一点小问题的,大问题才能往他这里送,分宓就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地儿捯饬。美美住在铁皮房的二楼,一间房也大,像个大教室。分宓在一楼。一栋楼都是他的。做饭他做,洗衣服他洗,和在青海的日子过得一样,分宓负责她一切吃喝拉撒,好坏他说了算。美美必须听他的。 是的,这半年美美在青海最艰苦的边防站呆着,高寒。对美美而言,痛并快乐着吧。这种严酷的环境,美美爸妈都没经历过几次,她经受了,可不高兴。痛苦的是,分宓的“全军事化管理”实际就是“法西斯式管理”,他一言堂,他说一不二,美美在那种地方跟他唱反调就是找死。刚去第一天,就因为美美嫌弃饭是夹生的,他饿了她两天,美美一滴泪不流,犟了两天,最后还是妥协了,那种冷饿是人不能忍受的,美美恨不得去扒牦牛粪吃了! 还是先谈谈她和分宓怎么回事。简单说,就是换了托管人。 那日王绍从寿宴把她接走,直接直升机来接那也是说明他知晓美美被文艺那一闹,估计是彻底厌倦小都了。果然,美美怏怏地说“换地方吧。”她大致三年左右就会换个地方呆。实际王绍那段儿已经有感觉,要不总问她想不想出去走走?美美撑死在一个地方呆不住三年。 其实早和分元做好交接。 直升机直接到东都,分元接到美美还私下小声问王绍“美美瘦了,精神也不好。” 王绍叹气“怄气了的。” 分元问得很仔细“她现在喜欢什么样的环境,” 王绍也有些忧心“估计刺激一点的吧。” 分元略点头,思索起什么。 美美靠在沙发上,咬一口苹果,慢慢嚼,还是没精神的样子。 分元蹲她跟前正在给她泡脚,过细地捏她的脚背,美美从小就喜欢这样,有时候捏着捏着她就睡着了。 “美美,想不想去青海,” 美美停了一下,再咬,“那里在下雪吧。” “嗯,低温能到零下四十。” “好啊,可我不想住在城市里,要去就去个一般人不容易去的地方。” “可以。美美,先跟你说一下吧,我有个儿子,叫分宓,他一直在青海最北的扎尕边防站驻守,那里条件很艰苦,一个岗哨就一个人,你如果想去,这次只能他一个人陪着你。” “好。” “还有就是,分宓性子不好,可是我左思右想,那种地方,还真只有他能照顾你,毕竟,他在那里呆了三四年了。” “好。” 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头,分元带着她到了分宓的宅子, 美美第一眼就被门前一株冷艳海棠吸引,本来印象蛮好, 结果…… 他老子到了他家,他都不请人进去坐的, 分宓光着个膀子叉腰站在日头下,汗流浃背,他好像在锯木头做家具。 一听他老子说叫他带个女孩儿去青海“体验生活”……分宓看一眼门口的美美,微笑“你不怕我把她带去青海弄死。” 他老子唬着个脸“你同意这一桩,你妈妈的坟,你就迁走吧。” 分宓眯眼,笑还是笑“她是谁,你都愿意松这个口了?” 分元看向旁处,神情很肃穆,“可不可以。” “可以。”分宓朝门口的美美招招手“闺女,去把那个木头给我搬过来。” 他头发板寸,却花白,脸庞又媚暖的要命,身上一种掌控一切的霸气。美美却不喜欢他,因为从第一面起,他就在命令她,用强势罩住她,她一反抗他有的是法子治她一样……可,美美必须跟着他,这个“必须”也是从她去搬木头开始,那廊里飘出的香气……美美冲进去,望着那小香炉眼睛都瞪大了! “美美!”分元跟跑进来,怕她摔着样儿, 美美却是在房里大喊“这香怎么制的?!” 分宓在外面继续锯木头, 分元看美美着急,跑出来“你告诉她啊。” 分宓看一眼他老子,低声,“她是谁我没兴趣知道,既然你求着把她交我手上,我怎么带着她就用我的方法。你要不放心,现在趁早把她牵走。”回头看一眼房里,“她对香感兴趣啊,这样也好,有个东西吊着她也有法子整治。” 分元神情放软的不能再软, “宓子,家里人,包括我,这些年对你是够苛责,逼你去青海……可是美美这件事,你一定帮爸爸做好行么。不是说叫你把她照顾有多好,美美也不是说不能吃苦,说不好听,你就当个小战士磨砺她都行。就是,千万别叫她怏下来,好像百无聊赖,觉得活着没意思……我们常说你性子坏性子坏,知子莫若父,宓子,关键时刻,能帮爸爸的,还是只有你……” 这女孩儿来历一定不简单,逼得他老子这种软和话都说出来了哇。台在介圾。 f3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1 美美脱下头盔放到小绵羊把手上挂着,下来。高兴嘛,动作都帅气些。 绕过摊一大片地的零件和工具,这根本就是分宓的一个大型玩具间嘛。啥呀,美美从来都不觉得他在干正事。青海那日子过过来,条件再艰苦。他都能玩乐,这就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你手摆正,中午没吃饭呀!”大履带他一人是拆卸不下来的,就会有战士过来协作。机灵点的,他也夸几句,遇见个呆的,那瞎骂。美美晓得他火气大的时候,最好躲远点,别和他说话,要不嘴里出来的没一句中听。 美美就没走拢过去,在那边的轮胎边靠着。 他卸下一组,踢了那战士一脚“猴崽子,吃的饭都做屎了,一点劲没有。”不过是笑着骂的。人赶紧低着头麻利收拾东西,看都不敢看他。 他边脱了手套,回头。一看美美靠在轮胎边,左手一点“衣服靠脏了。” 美美懒洋洋起身。 他才会捯饬美美。你说在青海,那鸟不拉屎的边防前哨,他给美美拿来的袄子、靴子、帽子,都讲究着呢。美美穿的像个雪娃娃。 回来了,美美从里到外都是他一手弄,衣服也是他洗,美美一双袜子都不动手的,所以他指使她别靠哪儿,别把衣裳弄脏了,美美但凡有骨气“你管我”说不出口呀,又不是你洗,你十指不沾洋葱水滴。 “把水拿过来给我。” 美美又散漫过去把水壶提过来给他,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嘴里包着水的都见笑意,睨她,“今儿心情不错呀,” 平常你叫她做这些事没爽快的,分宓也发现了。这货就是习惯性别扭,她翘气古怪的,最后事还是做了,也不知道膈应谁呢。 美美潇洒地两手插进裤子荷包,“我找着工作了。” 难怪。吵几天了,天天要出去找工作,分宓想我也没拦着你呀,你找呀,找不到回来就撒气,把他排了好多天的弹壳多米诺全毁了,就是一个理:她不好过也不叫你好过。 “做什么,” “导联。” “啥?”他那夸张的一咧嘴摆明就是笑她, 美美今儿高兴,不跟他计较。 像正式宣布的,“明天我就正式上班了,我刚儿算了下路程,大概得一个多小时,我有早班的时候,你六点钟要起来给我弄过早的。” 他也没看她,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壶的手背擦了下嘴,看地上,“到底什么个地儿,” “麻将馆。”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美美觉得我吩咐你执行就是。 他提着壶往前走,“好,去看看。” 美美这下急了“我就喜欢这个工作!”冲他喊, 他回头“看不得是吧。”美美晓得这语气的背后就是,你今天不叫他去看,这份工,你肯定做不成! 美美一沉气再沉气,“去看!” 他开车,美美坐后头,除了指路,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下了车,美美态度缓和点,毕竟是想叫他同意。头一扬“喏,就这儿,环境还蛮好是不是。” 他没做声,手背在身后慢慢往里走,手指头上勾着车钥匙,晃荡晃荡呀, 美美极力表达她很喜欢这里,“你看这海棠是不是长得好,” 这他瞄她一眼“有我家的好?” 美美恨不得踢他! 他这时候笑了,单手拉住她的胳膊“去把你领导叫出来我问问。”一推, 美美不走,扭头超级不舒坦的样子“这里怎么不好,我就喜欢这个地方,你让我在这儿试试,”他又一推,像叹口气地“叫你领导出来,有些事我总要交代一下吧?”美美见他松口这才想笑又不笑的,进去找经理了。 经理一眼看他就知此人不凡,虽然穿着没肩章的军装衬衣,笑意明媚爽朗。 “您好。”这是权贵见多了,下意识地礼貌。 他勾着车钥匙的手还背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一握,开门见山, “我家这位来您这里效力,报酬可以不计,就是有两点希望您们通融一下。一,不要给她排早班,她一身上下都得我伺候,太早了,我起不来。再就是,她不能穿您这里的制服,太丑了,我看不下去。您放心,我会让她穿的得得体体来上班。” 美美眼睛往旁边看,心想,已经算很好了已经算很好了,只要他答应…… 经理历经风浪不少了,已经晓得今儿这是摊上个小祖宗了,退也退不回去了呀,满脸笑“可以可以,您还有什么要求……” 出来时,经理全程相送。 美美上车后这次是坐在副驾上,望着车外即将要工作的地方又有点落寞“他要把我当姑奶奶了,这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已经启动了的,猛一刹,“那行,我下去再说说,不能把你当姑奶奶,要当牛踹……” 美美冲他吼“你就是不想叫我高兴!” 他还盯着她“下不下去说,” 美美泄了气一样靠进椅背“走。”又烦躁又委屈。 他再次启动,慢悠悠地开口“这里的麻将用竹子水浸过。” 美美对这个话题是感兴趣的,头还没扭过来,嘴还撅着,话却对上了“你也闻出来了。” “桂竹。” 美美一“嗯”,头扭过来“它的麻将也是用竹子做的,也是桂竹么,没串味儿咧。” “用桂竹做就怂了,淡竹最好,手感好。淡竹和桂竹味儿相近,泡泡,除了味道馨香,主要还是色泽好看。” 每次都是这样,美美气死,之后,糊里糊涂的就好了。因为他总能准确地拿住她此一时的兴趣点,非常强势地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何其厉害…… 第二天,美美就穿着他给她准备的“制服”上班了。 分宓给她归类得非常清楚:这套出太阳的时候穿;这套下雨的时候穿;这套刮风的时候穿;这套雾霾的时候穿…… 美美躺在床上翘着腿翻书漫不经心应付“好,好,好。” 她用得着记么,放心,一睁开眼睛,当天的衣裳会放到她床头滴。台在吉血。 哪里是根据天气穿,是根据他的心情穿! 分宓明确跟她说过:女人衣裳穿的不好看那就是个废物。我不养废物。 f3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2 文艺的婚宴在“江景”办,自是盛大,沿江大道靠东行的一个车道都拿出来专门做宾客进出“江景”的专用道。 一爱从车里下来时,就不少人侧目了。 不晓得他和文艺恩怨的。关注的是他叔儿最近这次显赫的调动。晓得点他和文艺“情仇”的,心思就玩味了,文艺这位夫人好似和他曾有点瓜葛。 以他王家当此的旺势。他来,就不仅文艺要亲自相迎了,文艺的父亲文昌茗都得出来说几句。 “恭喜您,早日添孙。”笑着和文昌茗握住, “一爱,你叔儿走那天我们正好在机场还碰见,提起你,什么时候也得你的好信儿。” “咳,缘分这事儿可遇不可求,等着呗。” “对了,上次你铮阿姨过生日,闹了那么大个误会,我跟你叔儿也赔了不是,”文昌茗是笑着貌似随嘴提起这,一旁的铮婷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孩子。还好吧。” 一爱知道这老东西问这什么意思,他叔儿接走美美不多时就升迁了,他们就猜这美美到底哪儿来的,套话呗。一爱好笑,她哪儿来的我都不知道。不过还真由不得他们不这么想,一爱自己都觉得他叔儿这次升迁和她有关系……台史岁划。 “还好。”始终保持好看的微笑,一点端倪都叫人看不出来。 到和文艺握住了, “一点心意。”送上红包, 文艺接过“谢谢,这份心意够沉。”掂了掂微笑说,好似两人从未有间隙且关系还不错“什么时候得你的好信儿,定当礼还。” 一爱也很放松“两重恭喜么,一,祝你百年好合。再,恭喜升迁。” 是的,文艺即将调往中都,所以这次婚礼盛大,可谓双喜临门。 全程,一爱一眼未看那新娘。 两权少正愉悦交谈。似一派和气之时, 突然一辆铃木隼轰然驶进,那股子恣意的帅劲儿,引得廊上的人全看了过去…… 翘起后座上的人先下来,取下头盔一看,是少立,拇指指着后头的骑士兴奋地走进来,“文艺,看看谁来了!” 骑士淡定取下头盔,也没走进,立在车旁,微笑。 “元浅!” 文艺这一看呐,真的是激动起来,忙走了过去。绝对发自真心的欣喜! 看来这名字一出,现场竟有躁动之感!……好了,一爱的出席算不了什么了,甚至文艺的婚礼都似当了陪衬,因为,今天真正叫人心肉一紧的是,元浅回来了,这才叫王者归来! 日暖玉浅烟,望帝小都元。这个“元”说的就是他元家。 何为王者,元家是小都土生土长的世家,小都如今多个街区命名还和他家相关,老建筑上还有他家的族徽。 连文昌茗都走出去迎了上去,“元浅,可回来了。” “茗叔,恭喜,这是文艺的大事,礼情是一定要送到的。”说着,看了看左边,原来后面还跟着一辆gtr。一个男人微笑立在车边,掀起单门跑的副驾位车门。众人一看,啧叹不已,副驾上立着一枚大红礼盒,水晶面下是一株金镶玉的并蒂莲!栩栩如生,熠熠生辉。元家族徽里有莲,所以他家规矩,送莲是至贵之礼。 “哎呀,这可叫人说什么……”文昌茗满眼都是欣喜, “应该的,文艺是我兄弟。”说完看向文艺,文艺也看着他,邀上他肩头“走,进去喝酒,好久没这么高兴了!”是的,文艺这才是真性情真高兴,可不比刚儿跟一爱这虚与委蛇。 一爱跟徐进慢慢走进去, 徐进笑“这是真主儿回来了,少立那以前都是他的人,他是‘为情远走’,留下的江山全给文艺接着了。” 一爱也是随着叔儿来的小都,来时已是文艺的天下,并不熟识这位“旧主”, “听说他和元家都脱离关系了,这私奔的心也真足。”一爱随性地笑, “嗯,当年轰烈呢,为了那女孩儿闹得世人皆知,就在九一礼堂跟前,他父亲逼他在家人和那女孩儿跟前做出抉择,他拉起女孩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是抠出多少女人的心呐。”徐进就是谑笑了,女人都爱“情种”咩。 一爱似在笑,却是一垂眼“情深不寿,男人想长命,还是情淡点好。” 徐进没具体看清他的表情,却总觉得一爱这话说的落寞……他走进去了,徐进轻轻摇了摇头,跟进去了。 文艺大婚,全城的热闹都在这头了,冷清的地方多了,谁又在乎一个麻将馆儿今儿火不火呢。 今天生意是不好,开的几桌儿都是老年场,斯斯文文的,搞得美美劲头也不足,回来后温温吞吞。 “吃饭。”分宓招呼过一声了,她还在桌边摆那个麻将牌。 等分宓把底下的饭菜摆好,她还没下来, 分宓也不急,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把那边的开关一扒, “向前进向前进!……”哎哟我的妈咧,激昂盛大的入场式进行曲响彻整个厂房! 就见美美嘟着嘴巴撒着拖鞋慢慢下楼来,往长桌正中一坐,“行了行了,吵死人。” 不管在哪儿吃饭,包括在青海这半年,她从来都是坐最正的主席,分宓永远坐她左手边。 他们有时候也下山吃个小饭馆儿, 青海那边很讲究这,谁坐正中谁份儿最大,点菜结账那老板都只管主席的请示。 人一看,一小姑娘坐正中,更像做主的坐旁边,实际点,还是问他吧, 哪知他手一抬头一侧也不看她却只比着她,愣似她才是祖宗老爷。 人还是问她吧, 她像默书的,一个接一个没表情地点了菜名儿。 是的,他和她,那就是“垂帘听政”。这些菜事先他全叫她背熟了,来了就点这些,美美呸他“你自己怎么不说话!”他说“我东都口音,这儿的人听不明白,我要猪蹄儿他给我撅提子,我要点,你拿葡萄拌饭吃。”美美又堵得没话说,所以在外,全是她在人前充大爷,他就像个哑巴闷葫芦老实跟后头,实际,全是他的主意! 分宓手又一啪,进行曲截止。 美美这个菜扒扒,那个菜撩几筷子,总之就是没食欲的样子,最后捻起一点豆腐抿嘴里,还抿了半天才咽进喉咙里。 他做的菜很好吃,刚去青海美美胖了十斤是能佐证滴,只是她精神状态不好时,再为珍馐她也是“贵妃口”,了了无欲。 分宓看她一眼,自己吃了几口饭,待个半饱再问“今天过得太平淡了?” “不啊,”她还漫不经心地说“挺好,就是店里生意惨淡了点,也不知怎么了,平常日日来玩的人今儿全没到。” 分宓捻了一筷子芹菜她碗里。美美原来死也不吃芹菜,分宓想了点法子,把芹菜剁成末揉在她爱吃的攒蛋里,美美竟然渐渐也接受了,现在纯粹的清炒芹菜也能下肚。 “明儿你顺道去给我做件事吧。” 美美横他,他从来都不说“帮”,好像她为他做事天经地义, 他一扬下巴,示意她快吃芹菜,美美也是恨,他明知她等着他说什么事, 美美吃饭是细嚼慢咽型,再急再饿也不会狼吞虎咽,说明这孩子从小家教非常好,餐桌上的规矩学得好。这点分宓是赞赏的,从来也不催她,纵着她慢吞吞享受美食。 等她吃完,再看向他,他才不疾不徐说“去收个租子,然后把钱存进银行。”说着,又捻了一筷子青椒肉丝她碗里,美美也吃了,问“你在这儿还有生意?”他微笑“有一点。你要这次租子收得好,我教你做生意。”美美不屑“没兴趣。” 好啊,你没兴趣?待美美真走进他的“生意场”……那才真是美美享受心惊肉跳老刺激的开始呢! (今天就一更吧,嘿嘿,明天继续。另,祝五一节快乐,亲爱滴大人们!) f3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3 美美午休得空儿循着地址就找到这间“六角星”。 原来是家夜店。 夜店夜店,现在个大中午的,肯定处于歇业状态。门口除保安,两个男人坐咖啡椅上在打牌。 美美停稳小绵羊。走上来摘下墨镜“请问陈锋在么。” 那两人一听,全扭过头来。 美美一件尖领白衬衣搭配灰色及膝铅笔裙,职业干练。配上她的气质又绝对时髦复古。分宓给她选衣裳的眼光简直就绝了,何种场合,需要给人造成什么观感……叫人说不出话来。 陈锋是交代今天有人会过来找他,那慎重样儿……没想,是个骑着小绵羊过来,这样漂亮个女人。 两人都起了身“你是……” “我来收租子的。”分宓说见着人就这么说, 那两人何止愣,一人忙向里走去,另一人客气招呼她坐下。美美没坐,走到廊下有微风的地方透透气。她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不喜欢夜店、酒吧等人多空气又不流通的地方,气味杂陈,不好。 不多会儿,陈锋匆匆出来,见她,也是一愣。 “收租子的?” “嗯,” “多长时间的?” “十五天,红利我只抽三成。”都是分宓教的,感觉像对暗号。 陈锋又拿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美美手机响了。 美美接起手机看他一眼,陈锋挂了,嗯,是她了。 陈锋也有点不可思议,今后这位就是他老板了?上头是这么说的,今天来收租子的,以后大事小情全向“他”汇报。陈锋以为是个男的! 请进来,美美还很拘束,规矩坐在沙发上。 陈锋也有点无措,这就是个娇气娃娃,怎么“开展工作”呀…… “喝点什么,”总得招呼好吧, “不喝了,你把钱给我吧。” 没想,她真干脆! “好。”陈锋忙从保险柜里将两只早已准备好的黑皮箱拿出来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弯腰边打开“你看看,这是一百万……” “这么多!”美美小声瞪眼,她以为至多一个牛皮纸袋就完了。 陈锋抬头看她“我也说用支票,可非说要现金……” 美美沉下脸,她明白了,分宓就是故意的,叫她一个人拿这么一大笔钱在街上晃…… “最近的工行在哪儿,” “一站路远吧。” “有纸盒么,”台投役技。 陈锋没明白,“多大的?” “装你传真机那么大的,”她看了眼他桌上放着的传真机, 无论如何吧,陈锋都给她弄了个这么大的纸盒来。 目瞪口呆, 见她把一捆捆钱全整齐摆放进纸盒里。又拿报纸盖住,包好。 “这比放在皮箱里安全呀?”陈锋觉得太不靠谱, 她弯腰抱起纸箱,侧身站着要他看“我这样直接进银行人以为我是职员,我拎你那两个招摇的箱子进去,门口要有不法分子盯着咋办。” 陈锋信她邪,心想,反正我一会儿也得后头偷偷跟着你,看你怎么“安全”进去。 这茬儿就由她了。 她好像办了事就要走,陈锋忙喊住,“怎么称呼你?” “美美。” “哦,美美,还有个事得问问你,” 美美端着个箱子回头, “是这样,有件收购的事儿……要不你放下坐着我跟你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 美美眉头蹙着,有点不悦,明明就是来拿钱怎么还有事? 放下,可没坐,直剌剌看着他,有事快说。 很长一段时间,美美和陈锋这对“上下级”都不再状况,如同鸡同鸭讲话:美美烦,他怎么什么事都找我?陈锋抓耳挠腮,她快点给我回话呀……嘿嘿,这就是分宓要的效果,隔岸观火,看她究竟能折腾成啥样儿! 美美听懂了,就是有家很火的夜店叫“糖果”,现在要转让,不少人争着要,陈锋也有意参合一脚。 “好,我回去问问。” 问谁?陈锋晓得她背后一定是高人,可他只听上峰指示,说的很清楚,一切她拿主意即可。 “不用问了,我听你的。” 哪知把美美搞烦了,“你听我的,我听谁的?我今儿就是来收租子的,其他事你该问谁问谁!”抱起纸盒走了。 穿着高跟鞋呢,小心下那超前卫的铁楼梯,边下边小声嚼“这么窄怎么走人,” 陈锋后面乖儿子一样跟着,这次也真是苦了他,上头说的很明白,这位就是老板了,一切都听她的,如遇啥困难,耐点心,只一条,听她的! 美美坐上小绵羊,别说,分宓眼光就是毒,那铅笔裙、高跟鞋,配上小绵羊上她的坐姿,婀娜优雅,也是另一种曼妙风情呢。纸盒子放她脚底下,还是对陈锋说了声谢谢,垮着脸戴墨镜。陈锋还在旁边小声提醒“回去问清楚了一定回我话啊。”她开走了,陈锋站了会儿,也上了车。 跟着,毕竟只一站路,一会儿就到了。 陈锋见她真的如职员抱着纸盒平静走入银行,那心理素质,一百万还是有点重咧,她娇滴滴地抱着却如只抱着私人用品的,着实是不打眼。 进了大户室,钱存好了,她却坐在大厅里一直不出来,也不像别的年轻人低头玩手机,翘着腿,两手环胸,闭着眼养神呢。 后来陈锋才知道,大中午的太阳大她才不愿意在外跑来跑去,找这么个地儿歇盹儿呢。还有,工行车棚有免费小摩托充电,她的小绵羊正好充个电。 一爱来“六角星”的时候,是发现“六角星”好像又在装修。 它门口在装那个小摩托的充电装置。一爱还在想,考虑真周到,现在年轻人喜欢开那些稀奇古怪的小摩托,又或者是给员工用的,毕竟它这里的服务员都很年轻。 走进去,那样新颖前卫的铁旋梯也拆了。 听一旁的妖孽们议论老板准备装电梯。才两层楼,装电梯?一爱也是笑着摇头,老板土豪得可以。 你会发现,只要绍念当班,一爱有时是会过来看看的。 徐进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一爱对这个女孩儿是有兴趣的,至少,他愿意花时间来看看她。 f3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4 看来,会想来看看她的不止一爱一人呢,钟林来“六角星”多半也是为她了。 自上次“小提琴事件”,女孩儿落在弦间的指尖、专注的神态、流畅毫无瑕疵的旋律。时常不经意就会出现在钟林的脑海里。作为一个从小学琴的孩子,最自信的是小提琴,最自负的还是小提琴。女孩儿过硬的技艺征服了他的自负。女孩儿淡定的态度在他自信的心间划下涟漪…… “我觉得你如果真对她有意思就该主动点,不说,永远没有展开的可能。”好友建议, 钟林这方面可能还是拿不下架子,端着,“咳,也就欣赏罢了,” “也别怪我们说实话了,这女孩儿算明珠了,埋在这么复杂的地方总有一天会被人拾了去,这里鱼目混珠,可也不乏大诱惑,到时候,你也别空留遗憾……” 说的钟林正是心中隐现忧躁,是呀,如此妖孽出没之地。难道就你一人见到她的好?……正说此呢,事儿就发生了。 店内装修,虽说在最小范围内不影响营业,可毕竟有影响。服务生们的进出通道占用了三分之一,店内生意太火爆。酒水传递太快,于是老板在大门处添了个酒水取用点,绍念今晚和另一个女孩儿负责这里的酒水供应。 dj音乐嗨起来,年轻人玩起“掷纸牌亲吻”游戏,疯成一团。 绍念端着一盘干净酒杯小心避开人群走,可你再过细,防不住冷不丁冒出的突发冲击! “小心!” 几个小孽障醉了,疯闹推搡起来,一人背对着狠狠向绍念撞来, 实在不轻,眼见着绍念就要随打翻的杯盘栽向地面!……一个堪称潇洒的“过腰捞”……“哗啦啦”杯盘碎地的同时,绍念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捞进怀里抱稳! 两人视线相碰, 绍念惊茫未定, 才进来的元浅却是带着无奈的浅笑,这幕“救美”实在来的突然。 “小心”不是别人喊的。被撞一瞬绍念就是担心这满盘玻璃杯摔下去会伤人,自己如果被撞个咋样倒无所谓了。于是,这经典的“相拥相视”一幕并未停留太久,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男人或冷酷或温柔地“叫醒”女人“你还好吧。”事实,根本没言语,男人待她站稳松了手,女人更是无暇顾及男人帅不帅,浪不浪漫,忙抬手向同事示意,开大灯停音乐,哎哟,说明这家店对服务生训练多有素,且“安全意识强”。她也没忙急蹲下去收拾玻璃渣,而是如协管员,温和示意受惊人群往后退,“小心地上,小心受伤。”立即她的同事们也忙过来,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收拾地上的收拾地上,手脚超麻利,不一会儿恢复平常。 也许,从容不迫,对待工作认真负责,才是最有魅力的一面吧。 收拾妥当后,绍念才走到元浅跟前“谢谢您。”笑容清诚, 元浅微笑才轻轻摇头,“没关系”还没出口,突然一个男孩儿疾走过来,“绍念,能和你单独说句话么。” 钟林也是被那一幕刺激了,刚才灌了好大一口酒,酒劲儿壮胆也给人撕下脸皮敞开心扉的勇气,见绍念因为陌生突然而怔那儿,钟林竟然去拉她的手腕“走,出去说。” 绍念是有点糊,她并不认得他,加上男孩儿明显红着脸似冲动之举,拉着她手腕手劲儿很大……绍念试图劝拒“您好,有话我们可以说,您先放手。”这样的理性态度在元浅看来是赞赏的,可听在钟林耳朵里……她此时越理性越如对待客人般对他客气有加,就越显得自己似无理取闹。这叫钟林脸面上心理上都是不能承受的,毕竟太年轻了,又喝过烈酒,举止上就被羞臊得更加暴烈,“走!我有话跟你说!” 钟林的同学们也已经跑过来,“钟林,别这样……对不起,他喝多了,” 同学跟前更觉丢脸,可局面已经挽不回,钟林只有硬着头皮任性行事, 变成两手去拽了,是有点像撒酒疯了, 元浅这时候扶住了女孩儿的胳膊,因为她被一拽险要摔倒。绍念未免尴尬还在尽力保持微笑小声劝说“好,我们出去说……”可男孩儿眼里全没她的声音了,看见的,就是另一个看上去十分出色的男人握住了她的胳膊,那是一种力量,一种能叫女人安心臣服的力量,却是会叫男人妒忌慌心无措……终是爆发了,钟林向元浅挥拳而去! 结果,元浅一个握住,竟牢牢将这一拳头掌控住!推开……虽看上去毫不费力,但是钟林这只明明被甩开的胳膊……真正叫柔中带刚,加上他始终淡静的浅笑,简直霸艳无双! “诶,闹够了啊,人家又不认识你,个小孩子,耍酒疯也适可而止。” 实际,陪着元浅来的男人们一直都当这一幕是个怡情的小插曲。听说“六角星”最近挺火,元浅又才重返小都,总得来看看小都近几年的变化。 来了这么一出儿, 首先,“六角星”名不虚传,设置、服务都挺不错。 再, 这个女孩儿是特别。 本都没想跟这小男孩儿一般见识,对元浅而言更不值一提,台讽呆巴。 可这孩子越闹越矫情了,动起手来…… 无疑,元浅嫡系的张口,就算依旧是玩笑的口吻,男孩儿也深受刺激,不顾同学拉扯,仅记着自己被轻易甩开这一拳的羞辱,更要奋力扑向元浅! 事因她而起,绍念本能挡在了元浅跟前,两手一挡,被钟林呼过来的拳头打在了左手上,手腕似乎一折……可这一瞬也太快,因为同时,她也被元浅拉到了身后,前面就乱了,男人们上去阻挡了一下,男孩儿发疯地扳,他的同学们也想控制住他,可见有人来拉扯他也不愿意…… 元浅回头看她一眼“你手,” 绍念摇头“没事”那只手背在身后,还要过去阻止这一团乱, 却,此时她的胳膊再次被人拉住, “去医院,你的手已经折了。” “我没……” “还想拉琴就别任性。”男人强势地拽着她的胳膊走了,这可比钟林的气场强大万倍!不容置疑,连绍念被他脸庞的肃冷都震慑住,不由自主跟着走…… “王一爱?!” 有人在后面惊讶出声。 f3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5 美美在楼上帮忙拆封新来的麻将牌,不知道楼下来了贵客。 经理亲自招呼,端茶递水,忙前忙后。 小汤一先上来说拿副新牌下去。美美说还没泡过竹子水,小汤说没事,他们不在乎这。只看手感,觉得我们店里的牌小了,新来的这几副大一点。 大概还不到三圈儿吧,小汤拿着牌又上来了,“都走了。美美,甭拆了,李总说这批牌还小了,换大的,现在的公子爷们爱玩大手感。” “哦。”美美又开始重新装,小汤来帮忙“估计出大事儿了。” 美美看他“什么大事儿,” 小汤笑“跟我们没关系。那几位都督察级别的,什么‘敢碰元浅的人’,‘调一个连过来都不怕’,估计这警察和部队的又杠上了,咱小都军和警就没不对着干的时候。” 美美包好最后一扎,拍拍手。“弄好了。” 小汤一看钟点“哟,你早该下班了,歇会儿回去吧。” 美美没顾得上歇,骑着小绵羊去“六角星”了。 烦是烦事多,可他逼着你做!美美明知分宓就是“掐她一下再摸一下”。比如“收购那请示”,美美回去把话丢他那儿,“我就传这一次话,你自己跟他联系!”分宓当时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美美迷迷糊糊翻身,发现枕边一张纸条, “藏红花*钱。雨水沸煮一刻钟。” 美美举着纸条生了半天闷气, 这是他那“秘香”的配方之一, 他就是这么坏!羊拉屎一样一点点给你,还像奖励,你听话了,他多说几句,连做法也告诉你。偏偏这样的“摸一下”,自然而然的,似惊喜。美美吃他这一套怎么办? 主要是他抓住了美美这样一个个性:不欠人情。你对她一份好,她必还你。 吃早饭的时候,美美放下筷子,“收不收撒。”指收购那事。 分宓一手支着头看她“你先去看看呀,好,就收着。” 美美嫌弃“我又不爱逛夜店,知道什么好不好。” “‘六角星’好不好,” “不好,” “哪里不好,” “楼梯窄。” 分宓慢慢起身,收拾碗筷“你今天再去看,已经换了。”去洗碗了,美美跟在后头“这些事你不能压我身上像儿戏一样,我真的不会!” 他边冲水边说“什么都是从不会开始的。你不要怕儿戏,儿戏好了,也是门大学问。” 美美冷着脸“你钱多烧的。”走了。是没见,分宓关了水龙头开始擦洗碗,笑容满面。 陈锋领着她进来首先到电梯跟前,“这下方便了。”硬似特意地讨好一下, 美美跟他单刀直入“那店去看看,好,就收。” “价钱呢,” “你主子不有的是钱么,还问价钱?” 陈锋心想,你就是主子,你的钱,姑奶奶! 美美转身就往外走,陈锋忙喊“美美,上一次。”拇指比着那电梯,“你得开个张呀。”为她搞的电梯,肯定她得第一个“剪彩”呀。 美美觉得这都不是正经人!沉着脸上一趟门都没迈出又下来,陈锋舒坦了。 出来时,陈锋微蹙眉看短信说“还有件事,啧,店里一个服务生昨天受伤了,我得去医院看看。” 美美不管,看别处。这不是她的事儿。 陈锋抬头“你是在店里等我还是顺道儿跟我一起去?” 美美看一眼那店里,实在呆不住,“走走。” 陈锋载着他的娇气主子往人民医院驶去。 结果,从四阳路口,戒严了?车开不进去。 陈锋说你就车里等吧,我走进去看看,那女孩儿毕竟在店里出的事儿。 美美“嗯”一声,她这时候明事理。 就是看警车一辆辆往里开,听走出来的人还大惊小怪地说,医院大厅都是当兵的。 美美掏出荷包里一枚色子手心里晃着找手感。 大概去了二十来分钟吧,陈锋回来了。 边启动车边蹙眉说“这女孩儿不能留了,回去得叫代翔把她开了。” “为什么,”开人毕竟不是好事,美美问, “祸害,”陈锋边倒车“看见这警车军车没,都是为她。哎哟,我们不怕事可也不惹事,这号争着抢的香馍馍,养不起,殃及池鱼划不来。” 美美也没再问了。车一路向“糖果”开去。 “糖果”不像“六角星”,它是全天候营业,白天的“糖果”没晚上那么靡艳吧,倒是敞亮着,像个色彩斑斓的博物馆。 一进去,美美对它印象就好了, 为啥? 门口一个夜皇后的水晶雕塑很巧妙地嵌在鱼池边,挺有意境。 转了转, 陈锋问她“怎么样,” 美美说“还行。” 陈锋立即就掏出电话“那谈谈?” 美美问“收购是指整个店都盘下来,里面装饰都保留?” 陈锋开始按电话了,边还回答她“说不准,有些店有它的独家标志,一旦卖了,标志性的东西肯定要收回……喂,黄先生么,我们接洽过关于‘糖果’的转让,我姓陈……哦……对了,问一下啊,如果全盘转让,店里的东西都能留下来么,”又捂住手机问美美“你看中什么,”多机灵,美美这么问肯定是看中它店里啥了, 美美指了指鱼池,小声“夜皇后。” “哦,就是你们一进门鱼池那块儿的设计,有个夜皇后水晶雕塑的……哦,这样啊……好,咱们再约时间谈。” 朝美美撇撇嘴,“拽得不得了,说现在没空细谈。这鱼池子这块儿估计都得扒走,留不下来。” 美美又看一眼“可惜了。” 又过了两天吧,美美接到陈锋的电话“美美你来一下吧,我这边拟了个合同,糖果那边也拟了个合同,你来看看。” 美美心想,我看得懂吗?可是这事儿既已接下,硬着头皮再烦装样子也得跟下去呀。 这是美美第一次傍晚来“六角星”,妖孽之夜即将开始,门口已经有年轻人开始排队了。 上次门口打牌两人里一人就是代翔,台讽欢血。 见美美来了,忙跑过来亲自给她牵车,问她“要充电么,” 美美说“有充电的地儿?” 代翔直点头“有,当然有。”小摩托牵去充电,一应俱全。 美美笑“这想的还蛮周到。” 代翔心想,就为你专门设置的,还不周全? 店里,也就他们几人知道,这位,才是真老板! 晓得她今晚算第一次莅临“夜店六角星”,全店上下,严阵以待啊! f3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6 美美还是看了看两份合同, “你这上头说让他们留下鱼池愿意再多花两百万?” 陈锋点头“嗯,那毕竟一个特色。” 美美摆摆手“要是因为我,没这必要。”又点了点对方拟的合同“他们说得很清楚。鱼池是一定要迁走的。迁走就迁走,不影响整体就算了……”说着呢,外头的音乐突然停了。虽然刚开始感觉很吵,这会儿猛得没了还挺不适应。陈锋开门出去看了看,走进来“你坐会儿哈,我下去看看。” “怎么了,” “有人闹事儿,没事,常有的。”拿上手机下去了。 美美最不爱瞧这种热闹。办公室有个大背投,打开,百无聊赖地翻着看。 陈锋乘电梯下来,脸色反正是不悦。他就知道这女孩儿是祸端。 绍念手还包扎着,怕耽误工作还是准点赶来交接班,结果经理通知她“你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手不方便毕竟也会影响工作。”除支付了医药费并结算了她合同内半年的工资,很优待,可毕竟是解雇了她。 说实话,绍念很喜欢这份工。还是向经理争取了下,无奈人家婉拒,她也没再强求,收拾了下私人用品,单手抱着纸盒向外走。着实是叫人看着有些心酸。整件事里,她有过错么? 结果,确实没完没了起来。 白天在医院为她闹得天翻地覆的两方,竟然都有人跟着。 发现她如此落寞地走出来……疼惜之心全有了迁怒。 先是警察这边进来几人,细看,就是那日陪元浅来的几位, 拦住绍念“怎么了,” 绍念早已精疲力尽,绕道行呀,可愈是这样愈叫人揪心一般, “停了停了!把老板叫出来!” 他们都还穿着制服,这一嚷,当然音乐全停了。 绍念终是有点被逼出烦躁,“够了没,这事儿到此截止了成么!” 代翔走过来。带着笑“几位有何贵干,” 绍念羞愧地向外疾走,却被一人拉住,“别怕,你的事我们一定管到底。”还是安慰之语,可只会叫绍念更反感。她猛然挣开“你们的自以为是真叫人恶心。”声音不大,那憎恶略带楚怨的眼神在清丽的脸庞显现却着实撼揪人心…… 哪知才低头快步走至门口,又停住了。 一抬头,徐进站门口。 比起对那些警察的态度,对这些人,绍念似乎缓和一些,可那脸色依旧不好,眉心一蹙,脸撇到一旁。 徐进一看她手上的纸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被开了?”低声问, 绍念抱紧纸盒向外走去。徐进没拦,扭头看了一眼,再转过头来,与那帮子黑雷子冷淡对视。 督察们既已说出口“你的事我们一定管到底”,那这面子,定要挣回来,特别是还当着徐进! “这女孩儿你们可不能随便开,除非她不愿意干,否则,好好留着。” 其实,警字头这些大爷们这件事上这样较真儿,还不是因着有文艺那事儿的前怨旧仇。 本跟你王一爱就是余怨未解, 现在文艺走了,他们原本更效忠的旧主元浅终于归来, 好咧,你王一爱还敢抢?这下怎么得让步!非搞赢不可。 徐进这边为了一爱自也是杠到底,不过有了上次美美的教训,收敛许多。其实上午医院“调兵”那事儿,被外界夸大了。主要是一爱去医院探望绍念,被警察打了围,一爱的人当然得去护他。这次一爱却理性了许多,人一开来就叫他们走,说,这是他私事,犯不着闹得屁响叫人笑话。 一爱就在这群警察的虎视眈眈里,微笑地将一提水果放到绍念病床前,微笑地询问主治医生听闻无大碍后,就离开了。 这次,徐进其实也是糊里糊涂看不透他的, 举动上来看,一爱不紧不慢,竟然也为绍念露了面出了头,摆明也就是把这女孩儿纳入羽翼下的意思。 但,又绝非像对美美那样,处处堪想周全,时时小心翼翼……徐进懂这个理,真正的疯狂仅为真正的情浓,也许,他对绍念还真只是“有兴趣”的阶段,未到正浓时…… 不管如何吧,有兴趣也是一爱看中了,一爱也曾说“他女人的事他自己管”不叫他们再“瞎关心”,徐进这次也低调许多。是的,他这会儿来还真不为绍念,上午闹过那一场,冯希跟他说起另一件事,说黄亮(还记得这厮否,卖答案给美美的那二货,呵呵)讲“糖果”又来了位新买家,竟就是这“六角星”的老板!徐进过来想亲自会会呢。 哪知,巧遇“解雇”这事儿,说实话,徐进商人头脑超强,导致的,目的性也强。既然今儿来为“糖果收购”,旁的,也就散淡许多。此时看这些黑狗和“六角星”闹,倒似局外人看戏了,正好也旁观旁观,这“六角星”到底都是些啥货色主持,什么来路呀? 好好留着,只有人想走就走的时候,没有你想开就开的权力。就是这么霸道。警字头的气势。 代翔还是面带微笑“开不开人,我们也是按劳动法来的,这点,就算谁来说,我们也是照章办事。” 不卑不亢,这在徐进预料中, 哪知,就在督察们继续要发难,又走过来一人,台岁他亡。 看来这位才是老板,他拍了拍代翔,代翔稍一颔首向后退了一步, 此人的笑容更具迷惑性,眼睛一眯,啥狡诈真诚全看不见了,话儿却是服软的不能再服软, “不好意思,得罪了,我们这个决定着实草率了,没事,看小绍什么时候养好伤,好了,如果她还愿意来,我们一定欢迎。哎哟,今儿您们来也是愿意赏咱们这儿面子,尽情玩儿,都算我们的。” 这就叫太识时务了!徐进着实有点想不到,“六角星”的老板能屈伸至此。 督察们这才让步,当然也不得占他便宜,走了。 是没见陈锋上楼时的脸色,不屑至极。 今天恰巧美美在这儿,谁想跟这些罗罗一般见识撒。赶紧先打发走。 美美在楼上看电视,其实也在想她自个儿的心思呢。 刚儿扫了一段舞蹈,就想起分离来……这些收购呀啥事儿着实叫她无措,要是分离在身边帮她分担一些就好了,分离到底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这货事儿还没开始干,就开始想下家甩包袱了…… 陈锋送她出去时,美美半垂着头一直还在想要不要找分离呢。 徐进一下站起身! 怎么得了, 他刚儿无意往电梯那边一瞟……那个“六角星”老板低调往侧门领着走的……是美美吗……我没看错吧?!! f3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7 搞鬼,徐进对美美这种“慌手脚”成本能了,他又不敢贸然跟进,怕万一真是美美……吓不起哇!可。能这么丢了吗? 突然想起“收购”! 赶忙给冯希打电话“联系‘六角星’老板,‘糖果’来谈!现在就谈,面谈!快!哎呀。别问为什么了,快联系快联系,我马上赶过来!” 徐进赌一把了,赌陈锋会不会“顺道儿”把美美带过来…… 美美正在充电桩旁牵她的小绵羊,还在赞他“这个好,也不是人人都有车嘛……”陈锋的电话响了,“哦,现在啊……好吧,我过来。”挂了,看向美美“‘糖果’说现在就想谈谈合同的事,急样儿,老们还真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再去看看?”见美美有犹豫,“瞧一下它晚上什么样撒。”美美只有去了。 徐进从车里下来,快步走进,冯希在门口等着他呢,“怎么了。慌急慌了的。” “还没来吧,” “没呢,” “他要带个女人来,可能是美美。” “啥?!” 徐进一压手“先看看再说,不管他等会儿带不带人来。这合同都得把他缠住……” 又是震耳欲聋,陈锋护着美美从妖孽丛生的舞池里穿过, 徐进一眼就看到她,一拍大腿“哎呀,真是那姑奶奶!” 冯希也看得不眨眼, 美美头发好像剪短了些,刚过肩,扎着低马尾, 黑色翻领小衬衫,黑底童趣图案短裙,很淑女很英伦学院。 一个帅气的嘻哈男孩儿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扭动起来,陈锋忙去护,都要动手了! 冯希忙叫停了音乐, 音乐一停,嗨劲儿缓了过来。男孩儿举双手嬉皮笑脸往后退,陈锋狠狠指了指他,低头看美美,美美手扶着额下的脸庞上已是不耐到极限! 一上来,“糖果”这边的人好像也小心不已,“进来坐进来坐,喝点什么……” 另一间房,看着闭路屏的徐进也是使劲儿在想“美美喝茶,喝……对!红茶,她爱喝红茶!” 两杯大吉岭红茶送了进来。 美美坐在沙发上捧着茶,一眼不发。 黄亮进来时站在门口就愣着了。刚才冯希已经告诉他美美来了,可真见着人……美美是他生命里的大贵人!那种感情无法言说…… 陈锋抬头看过来,黄亮才正了色。大半年的历练,小二混的气质逐渐也被“正规军事业”感染得来了些大气。生意场上的假面孔眨个眼就来。 “陈总好,”黄亮潇洒进来和他握住,“耽误您时间了,让您现在来一趟。” “您好,‘糖果’到底是旗舰,人气爆棚啊。”陈锋也是赶初一的话说。 两人寒暄了几句,坐下。 陈锋是不知道,黄亮根本都不敢看美美!怕一看,露怯, 可,总要顾及到她这边的, 陈锋也不掩饰,关键的地方都得问问美美, 这下,莫说黄亮,幕后的徐进冯希都明白个亮清:买不买“糖果”,美美说了算! 且不慌震惊了,现在问题来了,是美美要买“糖果”呀……怎么卖?……还能提“卖”吗……这,非得请示一爱了。 陈锋拍了拍两份合同说“您看我们这拟出来的差异就在门口那鱼池,我们是真心实意想保留住它……” 出乎意料哇,黄亮直点头“可以商量的,” 陈锋看一眼美美,美美首次出声“那得加多少钱,” 黄亮差点就秃噜嘴“不加钱!”幸亏及时刹车“我们再算算可以么。”黄亮如今人模人样,美美哪里还记得他。他这么说至少还有商量余地,美美点点头。 这边,徐进已经拨通了一爱的电话。 “喂,”一爱的声音懒懒的,不过可以听见那头电玩游戏热闹的声音。 王绍去中都后,袁妈他们也都跟去了,宅子里就他一人住。徐进去过他家,发现一爱把原来的衣帽间改成了游戏视听间,环三面的超大屏幕,看电影玩游戏那都是顶级享受。 “一爱,”徐进顿了顿“美美现在在‘糖果’。” 那头,好长时间沉默。 “嗯。”好半天,应了一声, “原来‘六角星’是她的幕后,就不知道是不是最终的老板,反正‘六角星’的那个陈锋是听她的,美美想收购‘糖果’,主要还看中了那个鱼池,说,愿意加钱……她在等答复,要,怎么说……” 又是好半天,要不是听着那轻轻的呼吸,徐进都要以为他挂了电话…… “不卖了。” “什么,” “不卖了,跟她说,不卖了。” “一爱!” 电话挂了。 徐进现在百分百肯定一爱哪里是走出来了?之前说美美提美美,那是不见美美人呀,这一旦美美现了形……一爱像蜡烛,一吹就灭;像玻璃纸,一戳就破……一爱,终是扛不住“美美”两个字。 是的,这头的男人甩开手机,蜷进沙发里,不堪一击。 耳旁丝毫不亚于“糖果”里的热闹,游戏的音响震耳欲聋, 却,怎么都挥不去脑子里的嗡鸣:她回来了,她还会回来…… “一爱,美美现在在糖果。” 听到这句,一爱已如浑身被打散的秧苗, 妄图强撑的, 他的呼吸是稳的, 就是反应过来的时间长了点…… 可当听到她要买‘糖果’,特别是她看中鱼池! 美美,鱼池旁有夜皇后是不是, 美美,夜皇后很漂亮是不是,台序页血。 美美,你还没去我其他的店, 它们都有鱼池,都有夜皇后, 为了夜皇后,我险些掉进海里摔死, 美美,我那时候要真摔死了,你每每看见夜皇后,会想起我么…… 就是这样一点点整垮了强撑, 一点点现出了软弱的任性,一点点又变得不像“一爱”, 就不卖给你! 美美,你都不要我了,为什么我还要称你的心如你的意! 就不卖给你…… 一爱头疼, 他恨美美, 也恨自己,一点都不洒脱,一点都不!…… 一说不卖了,陈锋内心肯定不悦,他们闹着玩儿的吧! 不过,面上依旧“生意不在仁义在”的样儿,“没事,以后我们这些后来之辈还得向您们好好学习呢。” 美美倒还淡然,说明对方是真在乎那鱼池,美美也理解。 看着美美离开的背影, 徐进叹口气, 美美,别急,都是你的, 甭说这小小的“糖果”了, 你要一爱的命,都是你的…… f3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8 绍念一出门,两声喇叭,车里的男人朝她稍一点头,绍念抿了抿唇。走过去拉开了副驾门。 “被解雇了?”一爱不紧不慢打着方向盘, 女孩儿看着窗外“嗯”了一声。 “不介意的话,来我的夜店上班吧。” 女孩儿扭头看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爱目视前方,唇角微弯,“这叫好么,也许我只是在利用你呢。” 如此年轻,一爱的“游戏人间”偏偏就有那股子持稳态,叫人不由自主沦陷。 女孩儿淡漠又看向窗外,转过头来眼神才复杂起来。 糖果。 原来他手里也不过一个小玩意儿, 无论火爆何等,一爱直白,从来也只当它是摇钱树,哪里用心来看过它…… 绍念被经理领进去了, 徐进见他两手插在裤子荷包里立在鱼池边,不动。 今天白天“糖果”歇业,只因为他要带绍念来,一爱说,停半天吧。给她点时间熟悉熟悉业务。 现在看着他立在鱼池边的背影,徐进忽然觉得一爱内心极苦,他在一个人扛什么?徐进现在丝毫不怀疑一爱对美美的死心塌地,那他现在对这个叫绍念的女孩儿所做一切……只能是个局了。 徐进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微笑,“我调监控看了下,昨儿还不是她第一次来。那天,也是陈锋领着她来的,她在这个鱼池子边也站了老半天……和你现在一样。” 一爱点燃烟好像眨了下眼, 眯眼吸一口指头夹着烟指了指鱼池,“你知道她看什么么,那朵夜皇后。这花一年就三五天的花期,盛开那几天,她可以饭都不吃蹲那儿看。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也是去看花,蹲那儿,你踹她屁股她都不回头的。不过踹几下,她记着呢,总会找回来的。她才记仇……” 徐进想了想,“一爱。你根本不可能放下美美是不是,既然如此,对这个绍念又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想插手你的私事,就是有些事你真没必要自己扛,兄弟们也算死心塌地跟着你,你为我们也做了不少,就算是你家事,难道我们就真帮不上一点忙?” 一爱点头,烟在指头间搓,微笑着,是一种感动,一种真诚,“最近。我他妈表现很奇怪是吧。” 徐进见他放松下来,吸一口烟笑起来“美美这样的,是有点难搞。” 一爱弹了弹烟灰“绍念是我叔儿的女儿。” 徐进显然没有想到,看着他,“你叔儿,知道么?” 一爱摇摇头,“不知道,所以说这事儿来的蹊跷。 美美走后不久,我叔儿就升迁了, 又过不了多时,一个叫周蘅的女人找我这儿来,说她给我叔儿二十四年前就生了一个女儿,取名绍念。绍念绍念,思念王绍…… 我一开始当然不信,我叔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外面有他的种他不管?……可我验过,她确实是我叔儿的女儿。 周蘅说,二十四年前她是我叔儿的执行秘书,她灌醉他得了这个孩子就离职了。我叔儿是真不知道。 她一直很宠爱绍念,给她最好的教育,绍念很小拉琴就有天分……可这孩子被人毁了。” “毁了?”徐进蹙眉,什么意思? “她被人轮过。就去年她在中都音乐学院读研二时出的事。刺激过重,这里……”一爱指了指脑子,“有点问题了,记性可能有点不好。周蘅说,是她把女儿送回小都,毕竟我叔儿在这儿,不相认吧,处一个地儿也有安全感。没想我叔儿又调回中都,她权衡再三还是来跟我说了这些,毕竟绍念流着王家的血。” “你觉得哪里不对头,”徐进问, “时机太巧。我叔儿一升迁,怎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找上门了?可我确实验过,她和我叔儿是父女关系,这点又错不了……好,认了门儿我接下就是,如果没蹊跷,绍念我肯定得罩着,不仅罩着,那些害她的,老子还非得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起码让我叔儿认这女儿之前,屈辱、遗憾是没有的。可如果有蹊跷……走着瞧,我王一爱也不是这样轻易叫人算计了去的。” 徐进点头“看来绍念这姑娘是得好好护着……那美美……” 一爱看着那夜皇后,“美美……什么事我都能想清楚,就是她,我想不清楚。” 一爱在说大实话呀, 无论从情感上,还是身份背景上,美美都是天上飘的那个,一爱一时是没主意的…… 好吧,莫说一爱纠结,遇见她咋就干脆不起来,嗯,就算看起来干脆的分宓,把她控得严控得死吧,嘿嘿,美美这根“搅屎棍”照样能“使坏”! 当然,美美这坏她使得可不自觉。 美美这天路过舞蹈学院再次想起分离来。 进去找,惊闻,分离休学了? 美美就坐在舞蹈学院的那个“知音亭”里给分离打了个电话, 只响一声就通了, “美美,” 就似半年来,每时每刻等待的就是这个电话, “你怎么休学了?” “病了。美美,你在小都?” “嗯。什么病,好些了么,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你们学校‘知音亭’。” “美美,别动,就在那儿等一下我好么,” “嗯。”台序投才。 美美的等待是值得的, 斜阳落下,余霞披在路上、草坡上、人们的眉宇间都是那样妩媚动人, 学院的敞怀大道上, 一个男孩儿单肩扛着一株雪白梨花小树奋力向“知音亭”跑, 沿途多少人赞叹停下了步伐, 美得像一幅流动的画儿! “那不是分离吗!” “分离回来了吗!” “美美!” 美美看过去, 阶下,分离一手撑着梨树,纯艳枝头下是他无忧无虑的灿烂笑颜,叫人能忘却一切烦恼,忆起那,过往的所有美好…… 美美笑起来, 巧解逢人笑,还能乱蝶飞。清风时入户,几片落新衣。 她的好男孩儿为她捧来了这个时节最爱的“万树梨花开”。 (有小钻滴想着美美哈,嘿嘿。) f3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9 分离为她扛来的是最好的西山坳梨树,美美说种在她现在工作的麻将馆里那株海棠跟前最好看。美美对好东西从来不以“占为己有”为好,只看它最适合什么位置赏心悦目即可。 分离说“好,就种那儿。你现在在麻将馆工作啊。” 美美微笑“那里的麻将都用最好的竹叶泡过,好闻呢。”思想一跳跃,又过问到他的学业“不读了?” 分离垂下头“你走了……” 美美睨他“没出息,我走了就不读了?我还指望看你毕业演出呢。”美美且拿养孩子的心态在待分离呢。总有一种成就感。 分离直点头“一定读完。”咬牙也要读完! 分离望着她笑“美美,我身上都是梨花香。” 美美抱住他陶醉一闻“是呢。” 分离两手垂着就这么任她抱,不敢抬手搂她,却无比心安,头动了动像小猫一样摩挲了摩挲她的脑袋,好想好想她…… 这么好的梨树种在他麻将馆,经理还能说什么,何况美美他不敢得罪,当然美美也着实乖巧可人,做事又能干,处长了就知道她的好。 美美弯腰正在给梨树浇水, 小田在旁边跟她嘀咕。“我和我男朋友处的还不错,就是我非常不喜欢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天到晚聚一起吃喝鬼混,每到周末还要到酒吧玩到天亮,虽然没有别的女人,都是清一色臭男人,可我有时真的看不下去,说他几句他就口口声声什么‘义气’什么‘兄弟如手足’。美美,你说是不是很烦人。” 是的,处久了,小美美在他们馆子里就成了“知心小妹妹”,都喜欢跟她吐槽,为什么呀,美美心静,回答你的也全是大实话,有时候一两句“老学究”出来又特别搞人。别看美美娇滴滴,好似养尊处优,她又特吃苦耐劳。店里有些“重活”叫她干,美美没二话的。 美美也没看她,专心看那水浸进土里, “朋友多。哥们铁,是一个男人行走江湖闯荡情场必备利器,其犀利程度,相当于多金。”她抬起腰望着梨树像自言自语,手还一比一比“西门庆虽然毫不费力搞定潘金莲,又搞死武大,最终却搞不赢武二,搞不赢的原因也绝非武二曾经只手搞死过一只老虎,只在于他江湖上朋友多众。尽管西门庆的朋友也绝不比武松少,却输在不够铁。小田姐,”她这才看向小田“你男人和他哥们儿的相处真相诚如你亲眼目睹,无非就是胡吃海喝神侃鬼扯而已,‘义’就是男人的贞操,主要成分是责任和面子,成本又低,你大可不必拿你们更高级的‘情’和他去计较。” 小田笑着推一下美美“你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美美微笑地指着梨花“我一闻香脑子就特别活,以后你就在梨树下问我问题,我答的一定好。”美美和熟人话确实还是挺多滴,性子也更活泼。 你说可爱不,谁会不喜欢? 是了,出来接个电话准备返回的元浅,在廊下正好听到了这几句话,兴味看过去……是她呀。 今天元浅是陪着几个长辈来的,他们常在这里休闲,来时似乎和这个美美已经很熟了, “美美,今天我们要坐东边儿。” 美美就是笑“好。” 元浅一开始对她也没多大印象,就是漂亮么,还是那种娇滴腻歪的漂亮。 说过,越顶级的大少越不稀罕普通审美的漂亮,一定要有她的特色,否则光脸蛋儿气质已经吸引不了他。 元浅爱蒋怡就是因为蒋怡很有个性,蒋怡其实长相也普通,当时他为她疯狂时许多人也都不理解,并不是十足的优秀。可元浅就喜欢她沉思的模样,然后一本正经摆事实说道理,总叫他忍俊不禁。再一个,蒋怡很贴心,善解人意。 元浅从小身边环绕的就是如美美这样的美人儿,也有有想法有个性的,但总摆脱不了娇生惯养的自信,“顺从”感觉也是装出来的。别看美美这几句话把他目光引了过去,搭上美美的水灵样儿,元浅反而觉得这女孩儿可能也是装的祖宗…… 试试不得了……呵呵,他也不知道今儿怎这好的兴致,较真起这些。 本要上楼的元浅转了头向梨树下走来, 此时小田已经回她管的那包房工作去了,美美一人立树下还在闻香,尽冬找圾。 “诶,你没事儿吧,过来帮个忙。”说完就往外走,美美愣了下,看四周没人,意识到他是喊自己,只有忙跟了去。 一路回廊,一路走,跟在他后面,徐徐小风吹来,很惬意的味道……美美想,许是他刚儿也在梨树边儿上站了会儿,瞧,他肩头还有飘落的梨花,将他整个人都浸染的更有味道……不过,这次美美是再不敢轻易去“交朋友”了。 说起人身上的“本味儿”,她只会想起一爱。至今,没有一个人身上的味道能像一爱那样一闻就沉迷就迷糊,还有,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一爱那样叫她肆无忌惮敢去闻不好就喊“臭”甚至对他拳打脚踢……美美不是不会想起一爱,恰恰相反,每天都会想,闻味儿是她本能,一爱身上又有她最爱的味道……只是,一爱太不顺着她了,也是莫名其妙,谁的仇美美记着了,报了,就忘了,唯独一爱的“仇”,报了她还记着,也许相处的这几年,一爱太少对她服软了…… “喏,这有几箱水你帮我拿上去。”打开车后备箱,他自己拎起一提, 美美犹豫了, 不是她抱不动,是这活儿馆子里有人专门做的,人家还算工钱的,比如今天你给客人跑腿多少趟都是要记账的。 美美想,我这做了就是抢人家的饭碗,事儿小,可能小于他们几个也不在乎,可,不地道嘛。 于是美美微笑说“您稍等,我去找人来帮您提,马上来。”说了忙就要转身进去, “你提不动么,”元浅还是笑着说的, 美美只能顺着尴尬地笑“提不动……”踩着高跟鞋疾走进去了, 是没见后面的元浅笑容淡懒许多, 没看错,果然还是个装货。 f4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0 美美载着分离走到四维路路口时就觉得小绵羊不足马力了,一看离“六角星”蛮近,去充个电喏。 哪知分离才推到充电桩跟前,“六角星”里出来人。“诶诶诶,你家啊,想充就充,走走走!” 分离就瞄着他。 他指着“看什么看!” 美美走过来接过把手“算了,”推着就掉头, 代翔出来正好看见美美,“美美!”哎哟,跑得差点把腰都扭了,“充电么?”说着就去帮她掌车, 美美有点为难地看了看刚才吼他们那人,此时,那壮汉吓得菊花都紧缩一般,代翔狠狠点了点他,一边亲自蹲下来给小绵羊插线,一边还不停安抚美美“认得你的实在不多。以后你来就直接报‘美美’……”又是端茶又是送点心,壮汉只听到代翔小心翼翼一句“要不要把陈锋叫回来”就知道此女来头大发去鸟! 美美摇头“我就充个电。谢谢你了,你去忙吧。”代翔那也是不敢多打搅,进去了,可人却不敢走远,就站门靠里一点,张头望着,随时伺候。 美美和分离靠在栏杆边等着充电。 “这是你的店?”分离扭头看她, 美美一笑“不是,可是进去玩儿不要钱。” 分离点头“我是说么,你不喜欢这种地方,” 看看,还是分离了解她。 美美望一眼后头“我来过两次,其实也还好。我还去过了另一家店,叫‘糖果’的,本来还准备把它并到这家店来,结果。没搞成。” “怎么了,” 这一说,美美像来了点兴趣,眉飞色舞的。 “‘糖果’那家店我就喜欢它一进门那个鱼池,旁边雕着一朵夜皇后……”过程说了个来回,最后一耸肩,挺遗憾样儿“就这么没搞成。” 分离笑着说“你是喜欢夜皇后,爱屋及乌。” 美美叹口气“也是,不过那个店整体上给人感觉也不错。哎,什么东西都是没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其实再过一段时间想想,算什么呀,那样的夜皇后我也可以去雕一个,雕得说不定比它好……”美美扯到别的去了,分离跟着她思路走,她说哪儿他应哪儿。 所以,绝想不到,尽冬妖血。 第二天,一个美少年应征到“糖果”,此孩儿名叫六月,可把“糖果”闹翻天咯……呵呵,这是稍后的话,此处且搁置会儿。 回到美美和分离等充电的这个午后,美美本来就是载分离去她工作那麻将馆儿整梨树的。 与此同时,真跟四维路仅隔两条街呢, 澳门路,“小蓝鲸”出来一行军官, “下午好容易空出来了,找个地方歇会儿呢,” “是呀,咱登元在那鬼地方憋坏了,啧,我知道你手痒的厉害,最近小都开了不少麻将大馆儿,其中有个叫‘竹天’的很不错……” 一爱突然说,“还是自己的地盘玩得自在。” 登元也忙说“是滴是滴,还是低调点好。” 一爱都开口了,他们去了东林别墅。 一爱下午还有会,单独开车先走了。 谁又知道,刚提到“竹天”,一爱心就一揪! 那是美美现在工作的麻将馆。 美美在“竹天”上班, 美美在西苑军营住, 美美骑的小绵羊车号是***, 美美中班几点, 美美喜欢吃义烈巷一家的麻辣烫, 美美每天必要去海天大厦旁的小花鸟市场去转转…… 这些,没有人告诉他,全是一爱一日日自己跟出来的。 从哪天开始跟的? 从徐进打电话告诉他美美在“糖果”的那个晚上开始, 她回来了,她还会回来…… 一爱蜷在沙发里,耳旁轰鸣暴烈的游戏声响, 却,无论如何阻不住脑子里这九个字,“她回来了,她还会回来……” 阻不住那起身穿衣的失魂落魄, 阻不住那浑浑噩噩拿起车钥匙, 阻不住一路一心一意开向“糖果”, 美美,我就想看看你,就想看看…… 他多怕他到了,美美却已走,越开越急,我该叫徐进拖住她的!……想捞手机,却半天不知道那劳什子放哪儿了!更急,一爱闯了多少个红灯他知道么…… 刹车! 老天厚爱他,路口他看见美美了, 老天磨折他,一晃,美美上了那男人的车, 一爱跟着, 美美在“六角星”下了车, 站那儿, 一爱突然有点鼻酸, 太磨叽了!酸什么!……可看着独自站在那里的美美,一爱就是鼻酸, 美美,我想你了一百九十*天, 我依旧能从人群里一眼看见你, 你站在那里却一个扭头都不给我, 你四处看看呀,也许一回头,你就看见我了……美美,我会不顾一切冲下去的…… 一爱抹了下脸,手心里都是汗, 男人给她把小绵羊牵出来,嘱咐了几句,美美戴上头盔坐上小绵羊骑走了。 一爱继续跟在后头, 她骑车不快,很稳, 一爱专心开车不敢再想别的,他怕自己一心看她会出事…… 美美开进西苑军营。 这是小都最偏最不张扬却只有内部人知道警戒级别最高的军营! 一爱知道不拿到当日通行证任何人是进不去的。 叹气, 美美的背景啊……不敢探,一点都不敢探,经过这半年的“消失”,一爱更不敢探…… 一夜, 一爱车停在西苑军营外的杂草里睁眼一夜。 快十点, 小绵羊出来了。 一小时25分钟的路程,到“竹天”。 一爱在车里吃车里睡,下来上了两次厕所。 五点半,她下班了。 义烈巷口停了车,去买了麻辣烫打包出来。 她不走大路,急死一爱了, 一爱停车跑到对面街口问一家副食店的老板,“这片儿社区拐到长丰大道上几个出口?” 老板还挺热心,估计是看他器宇轩昂,没穿军装外套吧,一看也是权少,“里面有个花鸟市场,出长丰大道就一个口子。” 一爱谢过,买了他一条烟,钱还不用找,老板乐死了。心想,这样的男人,谈鬼,绝对的天之骄子! 一爱烟往后座一甩,立即启动车开到那个口子上, 等得又现昨儿急着往“糖果”赶的心情, 都看见人了还急什么呢?一爱就是觉得只要是他跟着她就不能丢!丢了,不吉利。 还是人群里一眼看见她呀, 美美边吃着麻辣烫边晃出来,悠闲骑着小绵羊回军营了…… 一爱安心了, 好似打了场大仗,许多失去的,都一点点回来了, 安心了, 一爱跟着她,又是一天…… 一爱知道自己要比以前更小心了,不能叫太多人惊扰她, 美美在小都, 起码,她在小都, 是的,她在小都,我看得见她…… f4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1 一爱说是去开会,实际心已被“竹天”两个字撩拨,干脆去瞧瞧他的小冤神。 结果……美美就是生来克死他的咩!巧上加巧,这一眼瞧去。一爱攒了半年的憋屈无论如何是憋不住鸟! 好哇,我们还是领了证滴,你的名字假不假,你的身份假不假。在这小都,我还是你老公! 你一回来,谁都能丢脑后,那小表万万得先拾掇在手边儿上啊? 没错儿,一爱眼睁睁看着美美骑着小绵羊身后稳稳驮着她的小棉袄嘟嘟嘟而来,下了车两人还有说有笑,显然不是碰面一天鸟……一爱那个恨呐, 好,很好,不收拾你你真不知道我是你老公!! 一爱一下扒了军装外套,卷着袖子下车了。 美美才把分离带到梨树跟前,“你先翻翻土,一会儿我们再去洗麻将牌。”这几天都是分离来捯饬树,美美跟馆子里的人说这是她弟。经理面上是没说,心里不嘀咕,你到底来历不凡,身边跟着的,全是仙,这男孩儿气质都这样了,更不敢看轻你!同事间倒平和,就是不住说你弟弟真好看。 美美才返回前台。经理快步走来,“美美,你去302送两副42和44的牌,看客人他喜欢哪一种。” “好。”美美不疑有他,去库里拿牌了。 是没见,身后那经理紧张后放松下来又有些叫苦连天的模样。尽豆名亡。 完了!这真招了个老大滴祖宗来了哇! 一先送她来的那位是不认识,今天这位……在小都,可不敢不认识! 人家说得非常清楚“她出来玩儿,你就得陪她玩尽兴。装作不认得我,也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平常该怎么使唤她还怎么使唤。只一点,什么人招惹她了。面上别管,私下一定要告诉我……”经理直点头“我一定叫她玩好玩尽兴。”这是个宝,也是个多烫手的宝啊…… 美美先礼貌敲门, 两声后,门从里打开,却没见开门人, 美美还是很规矩“我来送牌的……”走进来, 门从后面关上, 落锁, 美美一回头! “啊!”一爱已经抱住她,一手还得小心护住她差点吓掉地上的两盒麻将牌,很重咧,一爱紧紧箍住她的腰。“掉了可是砸你的脚!” 见到一爱的一瞬,美美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好像茫茫然的欢喜又好像茫茫然的悲愤,乌泱泱袭来,可骤听他这一句“掉了可是砸你的脚!”全变悲愤了,美美就要举着盒子砸他呀,一爱微屈腿把她抱起来“乖乖,一会儿给你打,一会儿打好不好,快放下叫我亲亲,想死我了,真想死了……”美美是真举不动那两盒子,手一妥,摔地上,麻将散一地,一爱着实顾不了那么多,掌着她后脑急急就亲了上去,美美空出来的手当然举小拳头就要捶,话是一句喊不出来的,因为被堵个严严实实。一爱更直接,她扎着的衬衣一把就扯出来,手伸进去就解后面的暗扣了。美美是搞不赢他这一招儿的,眼见着小拳头落下来,腿也自然而然如好多次那样环上去了…… 美美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他还不停“乖乖心肝”地叫,热气更是醺得她整个世界都是一爱的味道了。一爱把她压在长沙发上,急是急,可总得先把她弄舒服了再一举攻下。美美像只失了方向感的幼猫,脑袋就在他肩头那里攒啊攒,一爱一下抓住她的下巴“美美,你想我不!美美!”冲进去时,美美张开了嘴巴,一爱百分百肯定她说了“想”,这种结合才叫百分百地升天了…… 美美第一个哆嗦后,一爱就开始磨她了, “你回来不找我!” “坏蛋,半年一个声音都不给我……美美,我是你老公,还记得我是你老公么……”美美头往这边侧他就追这边,侧那边他就追那边, 美美紧紧搂着他的肩头又不舍得放手可又被他逼得没法,只有捶他了“你就不让我好过就不让我好过……” 一爱心软的都快搓成坨了,整体上喜大于悲,他看得出来,自己身上这味道对美美还是利器,她爱,嗯,她爱我的味道就是爱我……一爱捧着她的脸叫她痛痛快快舒服了,美美脸蛋儿醺红醺红的,被一爱滋润得比外头的海棠美十倍千倍万倍…… 一爱把她抱起来,美美无力地靠在他肩头,人像个才睡醒的娃娃,有点怔。实际,她是醒的,就是有点翘气,可又不能发作,为啥?她舒服了呀,舒服了你还作个啥,只能自己生闷气,不说话。 一爱当然晓得她这小性儿,耸耸她“这次不能算我欺负你啊,半年了!你得考虑我是个正常男人。” 美美把头又扭过去,一爱抵着她的脑背说“嗯,我晓得你心里说什么呢,你去找女人呀,你还可以用‘五妹妹’啊,”一爱学着她娇气地说,又正色说,“可我要真那样了,你保准说我臭了,美美,你闻闻,用心闻闻,我觉得你是闻得出来的,但凡我要有一点对你不忠的心思你都闻得出来,别说真去瞎搞了,是不是,你鼻子最尖了,美美一闻就知道,我还是不是她的一爱……” 美美还是不做声, 一爱觉得有时候对美美要像对自闭儿一样有耐心,不知道为什么,一爱就是觉得美美可能真有病!好吧,这个病肯定不是贬义,是真叫人心疼的那种病。美美对她自己秘密的那种“忍”,就是表象,病根儿是什么……这也是一爱再强霸,也只在床第间会强着搞,其余,得小心,得非常小心。他叔儿如此极致地爱护她几年,现在又“转与他人”爱护,不会没有原因。美美看似独立,实际,好像脱不开“监护”,他叔儿对她的放纵,往深里看,更像一种“极力地维持”,维持什么……这些,一爱既已渐渐有了明白,就一定会把心扩张得更大更软。一爱不怕美美不见,怕自己跟丢。除了她的行踪,还包括美美的心路…… f4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2 美美手背后系裙扣,一爱坐沙发上两手垂膝盖上,领口扣子没扣,仰头望着她笑“请你吃个饭咧。” 美美也没拒绝“我下班再说。” 一爱起身拉她的手“咳。我帮你把假请好了。”美美一听这,烦了,“你怎么跟经理说的……”一爱指着她“老夫老妻了,我还是蛮了解你好不好。偷撒,刚才不抓紧时间偷了一下。”美美撇嘴,她就是这样个货咩,被拆穿了,自己也理亏。一爱放缓口气“我还是蛮会做表面功夫的好不好,你继续过你的小市民生活,我绝不打搅,偶尔吃个饭,偶尔鬼扯一下,你不喜欢?”再拽她,不情不愿跟着走了。 一爱晓得那小表在中庭,故意抄小路把小冤神掳了出来。 出来了美美话就多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哟,还不兴我耳目八方啊。” 美美倒老成起来,拍拍他胳膊“说正经的,” 一爱把车钥匙塞她手上“正经的是现在真得你开车了,刚儿我好像把腰扭了。” 美美摆明不信,睨他的腰, 一爱撑着“不信你摸,硬着呢,你舒服了吧。都是我用劲……”美美脸微红,“我开我开。”一爱笑得可坏,美美要知道她自己浪狠了,之后才心虚,你叫她做什么她都做,才好玩! 一爱是真不想开车,他想专心看美美,而且他知道美美开车一定很一心,顾不上打量他一览无余啥都秃噜出来的眼神……尽豆来亡。 美女开车是真美,特别是这个女人又才被他“幸过”。一爱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财主大老爷”,美美的温顺,超如花美眷的感觉。 一爱靠副驾椅背上。翘着腿,右手支着窗枕着头, “美儿(注,不是“美”“儿”这样读,是儿化读法)啊,天天吃麻辣烫不好。” 美美咬嘴巴,是分不过神来瞪他的,他算把自己料死了,她开车是特别用心。大美训练的。她开车是大美手把手教的,大美严到她开车吃东西都会训斥。大美说好习惯才会有好自律。 一爱笑得可软和,头枕着椅背扭头看着她,像呢喃, “你去‘糖果’被徐进他们看见。告诉我,我就跟着你。” 这是回答她的问题。实话实说。 “‘糖果’是我的,可我就不想卖给你。” 美美注视前方,听着呢,就是不说话。 “为什么要卖呢,我的本来就是你的,要谈‘卖’还是老夫老妻么。” 这话美美听着是舒坦的,你看她要笑不笑样儿, 一爱把手搭在她腿上“美儿啊,叔儿去中都了,把袁妈他们都带走了,你抽空回家瞧瞧好不好,那一园子花可都还望着你呢。” 美美这“嗯”了一声。 一爱扭头看窗外,嘴里都是得逞的笑。够了,今天就“小勾”到这里。 在他的指点下,车在洋海胡同11号停了。 原来巷子深处有个私房菜馆儿叫“鱼子建”。美美觉得这名稀奇,一爱跟她解释,因为这家老板祖辈是捞鱼虾的,鱼子不稀罕,总叫鱼子贱。“贱”字当然不好,于是改了个字。 美美是想不到,一爱直接把她领到后厨,指了指位置“坐着,今天尝尝你老公的手艺。” 美美笑“你就作吧,从来没看你做过菜。” 一爱边卷袖子“那是你不知道,我这人做菜得有氛围,喏,像这样,作料齐全,锅碗瓢盆大中小号一应俱全,我才上得了手。”末了,自己心里加了一句“当然最重要,还得看人看心情,美美,你要吃得好,我天天有心情给你做。” 要知道厨房里的男人是很有魅力的,特别是他不疾不徐边做边慢慢跟你解释。他们在外或冷酷或傲娇,甚至凶残。卷起袖子,立于灶台边,好似不沾人间烟火的双手像艺术品一样剥葱剥蒜,切菜剖鱼……“鹅肝我发现还是现场烹制,浇上调料,才能做到外焦里嫩,吃起来香而不腻,没有骚味。一定要大火催熟,火小了,肉就发死。”他做了道鹅肝炒饭,美美闻着就食欲大振。 好了, 彻底把美美的瘾也勾起来了, 她袖子一卷“我也做道菜你尝尝吧。” 一爱边给她系围裙,勾着头讨好“我给你打下手。” 美美手一抬“不用,原汁原味。你坐着。”跟刚才他指着位置叫她坐一模一样。 高脚椅上,一爱一脚点地,一脚闲适地踩横衬上,开始听她掰豁, “这里没有火灶,我做菜讲究一个‘老’字,很简单,如果要出鸡味,就老老实实用鸡去熬。” 嗯,她真去熬鸡,做了道“鸡炖蘑菇”。 美美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她那正在炖的锅里, “这是老佛爷当年爱吃的菜吧,可现在你永远吃不到老佛爷当年吃过菜的味道了,虽然菜式做法完全按宫里的规矩做,可你现在能买到完全天然的原料吗?老太后肯定不吃40天就长大的鸡。” 一爱一指敲着台面,貌似无心地问“你会做的还都是宫廷菜咧。” 美美口风紧,横他一眼,“家常菜对得起这锅碗瓢盆大中小号的阵势么。” 一顿饭, 两人各呈一二拿手好菜, 看似调笑比试, 实际,渐渐交了心呀, 一爱不否认自己在“勾”她,且要“潜移默化”地勾得她记自己的仇也要记自己的好, 却,不得不承认,美美何尝不是更把他也往“沟里” 带? 小美美娇气的表象下,其实丰厚得就如他煎烹的鹅肝,火候只要到了,幽香四溢。 她能说会道, 头脑清晰, 做事手脚麻利, 礼貌谦逊, 仪态,大家出身, 习惯,世家培养。 一爱想,之前,是我错看她太久了啊…… 这边,夫妻伙的“增进了解”, 那头,死对头们如何不“如胶似漆”愈战愈勇咧, 嗯,这样才对得起美美的“鬼畜人生”嘛, “糖果”这几天看似如旧繁华,上下波澜不坏的更火势头, 实际, 内部已经有只“顶级蛀虫”拱进去鸟…… f4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3 一爱下了车,徐进迎上来“有牵头的,” “捉着了么,” 徐进点头“挺秀气的个小子。” 说“糖果”的员工今天集体造反了。要从前,一爱管这些?全给老子开了也不稀奇。可,这事儿巧,一爱非得来看看呢。 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爱不是怕,是防。分离那小表可也是又回来了的,一爱可没忘了他的本事。 进来,堂子里、舞池里、门廊下,员工四散站着,黄亮在训话“烧不过是吧,嫌钱少,滚蛋!……当然,如果是被有心人煽动的,自个儿摸摸良心想想,哪里亏待过大家……”一爱看一眼上了楼。 屋里,一个还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孩儿两手反绑着,跪地上,低着头。 冯希指了指他“喏。就这位,煽动力不小哇。先搞‘挑拨离间’,说绍念是老板的女人,有特权,啥活她不干也能拿钱,只要张开腿,那伙小姑娘就嫉恨呐。大老爷们他怎么哄呢,就跟人说外头夜店现在给员工也按月分红。哪来的理儿?真不知道这些傻b怎么信他的!太能掰豁了。” 一爱裤腿一提,沙发上坐下来,朝那男孩儿招招手“来来,近点。”慈眉善目滴, 男孩儿被揪起肩头衣领往前一提,摔地上, “抬头瞧瞧,”一爱稍歪头, 男孩儿抬起头来,唇角是向上弯的,根本不怕嘛, “是长得不错。多大了?” 男孩儿不答。 一爱点头。“总得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绍念是老板的女人,” “就冲你一上来就提这臭表子。”男孩儿浅笑, “你晓得外头夜店是按月给员工分红啊,人家信你,肯定也是你拿出真凭实据了吧。”一爱也是笑,不急不忙, “大家有眼有珠,自己会去看。” 一爱慢慢弯下腰来,两手撑膝盖上,注视着他,“回去跟分离说,想要我的‘糖果’。剁了他左手我就给,用不着这么磨叽,没得搞出这些花活儿,耽误工夫。” 男孩儿也看着他,虽然还带着笑意,却明显眼中一沉! 一爱拍拍他肩头“好了,是他了。不用你回去说了,我亲自教训。”看一眼徐进,徐进出去了。 一爱站外头点了支烟。房门关着,里面传来隐隐的闷哼…… 一爱指了指楼下还在训话的黄亮,“哪儿收的,挺会说话嘛。” 冯希笑,望着他有点小心“说来还和美美有点关系……”讲了往事,一爱弹弹烟灰,就是笑,没说话。 他在暗,他在明,他分离虽有本事,可毕竟这是他王一爱的地盘,不一会儿,人揪来了。 看着瘫在地上被打得半死的六月,分离看向一爱“还留口气做什么,这种做事儿没用的,留着费口粮。”六月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尽叼引弟。 连徐进冯希他们都是心惊的,好狠的心…… 一爱却是微笑“她要知道你心枯成这样会怎么想啊,” 分离也一笑“显然你还在错看她。她看事,分一二三,谁先把人打成这样的?是你。美美的一永远大于二。” 换成一爱和刚儿六月的反应类似了,嘴里笑,眼里毒沉。 “你还真是一回来就先撩撩我啊,” 分离这时候突然眼神变真诚了, “我真不知道‘糖果’是你的店,美美想要,却不能如意,我当然得记着这笔。” “放你娘的屁,不知道是我的……”这话一爱是笑着说的,越斗越觉着这小表是毒水里浸大的吧,心肠九曲百回,拐点全是狡诈,偏偏就是一副天使面孔。 “真的不知道,要知道是你的,我绝不插手。” 这时候血渍啦撒的六月也发出微弱的声音, “说绍念是老板的女人是我观察来的,这姑娘干活勤快,也少言寡语,可黄亮却对她格外关照,再说真不需要我去刻意挑拨,她长得好又能干,本身就招嫉恨……至于分红那事儿,你去三大都问问,确有先例……”这是说实话了。 分离也很干脆,“今天落你手上也没话说了,你到底想怎么解决。” 一爱下巴挑一下六月“照你说的,打死,两清。” 分离一浅笑“别说赌气的话,如果我还有猛料给你呢。” 一爱起了身,叹口气,抬起两指点了点他“你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觉得美美心正,人善,一二三总会有个变化的,别把老子往污水里拽。” 分离点头“你想做圣人就别叫竹天的老板把美美盯着,看见元浅出现在竹天就如临大敌,美美当然心正人善,可哪天你像这样又打死一个……我觉得你放得过文艺,放不过元浅,为什么?你这会儿要打死的这个六月可以告诉你,元浅可比那文艺要人面兽心得多。” 一爱回头,“啧,你他妈真像蛇信子,谁毒你沾谁啊,” 分离这倒一本正经“这是有一说一,元浅的底恰巧被六月碰上,也许天助我也,叫美美不受这畜生害。王一爱,你真圣人也好假圣人也好,我还是挺佩服你的,起码行事确实很有脑子。” 一爱似笑非笑, 他当然不是圣人, 不能小觑分离,有一点,一爱必须承认,这小表确实心枯,但对美美这颗心一定烫的热手! 怎么能让他一直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呢?一爱觉得这轮较量该由自己操盘了。 点了点血泊里的六月“多大了,” 分离答“二十。” 一爱一挑眉“挺好,这年纪这眼力劲儿去扛个球杆儿正好。” 分离心一冷笑,王一爱你比我更做不了圣人,心思缜密,面孔也变化多端。最关键,你心大,我忍不了的事儿你还都忍得,且,变色龙一样,总想在我后头走。 你道他说“打死”是顺着我的话说出来的?恰恰他这时候又跨到我的前头,堵我的后路,逼我使招儿。我招数出来了,他又见招拆招……圣人?我把他往污水里拽?他要干净,这句“扛球杆儿”的话可不能说这么轻松。 元浅爱打高尔夫, 这意思很明白了,元浅这摊子事儿,就叫这个六月,你的人,去搞定。我王一爱这次只想坐收渔利,谁叫你“误打正着”撞我枪口上了呢。 你当谁是好鸟?你死我活过来的,谁也不会再吃半分亏。 f4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4 “美美,我这脖子吹不得风,你跟老板说一下把那后面的天窗关了成么。” “好。” 徐叔叔交代一句后,美美点点头。模样有点憨。出去了。元浅看着她合上门,才淡淡把眼光移回来。 这段时间,元浅都是跟着这些叔伯来“竹天”玩牌,非常低调。 看见美美。他会想起一些往事…… 他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 拨通了蒋欣的手机, “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有点不舒服。在社区医院,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好么。” “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听见有男声。” “哦,康林陪着我呢,她男朋友也在旁边。” 元浅挂了电话,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康林,拇指摩挲着手机,合上了眼。 为什么喜欢看这个美美? 总感觉她综合了蒋欣和康林的特质, 蒋欣不特别漂亮,有个性,性子稳,连出轨都四平八稳,谎话也是温柔而出。 康林特别漂亮,个性不足,心思却深,特会装。 好似一场探索游戏了。元浅极力在美美身上寻找他所熟悉的这些女人的特质。事实,他再没有和美美说过一句话,全凭他的眼睛、他的感觉,恣意地给这个女人贴标签,甚至,越来越有这种疯狂的想法:就算美美没有这些特质,他想占有她,并将她塑造成他“认为她”的这种女人…… 这样的元浅确实是危险的,可惜,此一时,无论一爱也好,分离也好,实在还是只把他当成文艺一类有可能会招惹上美美的来防范,加之二人本来相互都在你死我活中斗……大错特错了啊,谁又能料得到元浅的破坏力如此巨大…… 六月还问过分离“真要我去接近这个元浅么,他可真不是好人。” 分离对一爱说“元浅的底恰巧被六月碰上”还真不是骗他。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那日元浅打电话给蒋欣,蒋欣称有病在社区医院,元浅听见的电话那头的男声,就是六月。 蒋欣和六月还真是就在社区医院结识的, 蒋欣那段时间胃特别不舒服,排队取药的时候,六月排在她前头,蒋欣突然晕倒,是六月助人为乐将她抱去的病房,就这样两人认识了。 六月本身就是厮混在市井里的变色龙,跟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蒋欣却完全被他“纯真善良”的气质吸引,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异性闺蜜”。 “我老公出轨了,还是和我最好的朋友……”蒋欣悲哀地毫无保留地诉说着她的私事,六月就像上帝赐给她的最好的倾听者,他单纯的眼睛、会随着你诉说感情而变化的神态,都叫蒋欣不由自主依赖他,说予他听,好像真找到了患难与共的知己。殊不知,这只顶级变色龙还有个蛮可爱的小爱好:写,写言情!无疑,蒋欣在他眼里是个不错的素材了,他就这样扮演着最善解人意的倾听者,脑子里,却在肆无忌惮地勾勒他的构架、细节、发展…… “我和他说起来还是一段灰姑娘的故事,那时候我们多相爱,他为我放弃了父母,放弃了事业……”越往后听,六月觉得这故事越有听头了,豪门题材、出轨题材、闺蜜题材,全有哇! 更叫六月兴奋的是,慢慢慢慢,难道还有悬疑题材? 蒋欣的情绪之后起伏不定,不过大致的走向竟还含有一种恐忧, “最近他给我的感觉,很阴沉……是他出轨了,是他和康林伤害了我!为什么好像反过来他在怀疑我?!……”有时候蒋欣的情绪十分激动,好像被逼疯了一样,又非常害怕…… 最后一次见蒋欣, 六月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女人像在交代遗言一样,心灰意冷,又好似看透一切, “六月,能认识你真好,和你这么说话,我好像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 你想过你的结局么,有人自杀,有人被谋杀,有人自然老死,可以选择投胎吧, 如果还有来世,我还是希望能和元浅相遇,我是真的爱他, 可,别再碰见康林这样的女人了,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再没有见过她。 六月给自己的选定了个结局, 女人自杀了,并且手举屠刀,将丈夫和情敌一同带向地狱…… 事实,六月觉得蒋欣的结局很可能就是这样。 但是,直至来小都,他接了分离这个“糖果捣蛋”的任务,在夜店听到了“元浅”这个名字,更听到了元浅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传奇人生”,当然,是更准确地听到了知情人调笑聊起这件事时说起“蒋欣”……六月知道自己选的结局还是“决绝有余,悲情不足”,是啊,感情上,他到底还是更同情蒋欣,于是给她一个“如愿以偿”的解恨结局。殊不知,现实实在骨感冷酷透了,像元浅这样的天之骄子如何会在一个小小的出轨游戏里沦为殉葬的配角呢? 六月想,蒋欣应该是自杀了,至于那位康林的结局无从而知,不过,元浅是“王者归来”了。 是呀,王者的人生里不缺真挚的爱情,不缺为他殒命的红颜,不缺“江山与美人”的争议。他开启的,会是另一端“波澜壮阔”的传奇故事…… 一爱有“竹天”老板给他“通风报信”,什么最近有哪些人物来了呀,有没有骚扰美美的啊……元浅可是小都数一数二的人物,一爱自然晓得他经常去“竹天”。至于“骚扰美美”,老板拍胸脯保证:从没交集!尽亩华圾。 分离种梨树,近段没少去“竹天”,加上六月对他的“知无不言”,自然也是晓得元浅这个人的。在分离看来,这元浅就是不折不扣人渣了。 但,人不人渣,不挨美美你渣到天上去分离也管不着。从表象上看,元浅是和美美无丝毫交集。他之所以在六月被抓时抛出“元浅”,说了,不过也是缓六月这件事的一计,既然一爱不接招,分离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对六月问起这要不要真去接近元浅,分离的态度是,暂且按兵不动,既然盯上了,他也跑不了。 也就是这样一个都“观望”的空窗期,出事了,翻天覆地,出大事了。 f4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5 西苑军营所处地势其实相当巧妙,一个直角山体,它卧居其间。 它背后这半匹山叫柴之峰。不高,却赫赫有名。 晋开国功臣柴诏就是在此搞出了“京关大捷”的前奏。老柴遭遇吐谷浑队伍。被射得一塌糊涂,这老东西应对的方式古怪至极:派出两个文工团女演员跑阵地上跳艳舞!穿得特少,把吐谷浑士兵眼睛都看直咯!老柴绕道山后,干掉对手!这匹山之后就划他柴家所有了。 柴之峰还有一宝。樱桃漫山。不过自被划为军事禁区,满山樱桃树砍去大半。只留一小撮在最西麓。 近几天分宓每天都会徒步走挺长的路上来摘樱桃,美美说卤肉好吃,其实里面就是加了樱桃汁。 分宓对他自己人生的掌控还真是行走极端。曾经大张大扬,何等恣意没有领略过。一旦隐于平凡,那也绝对甘于与孤独、艰苦为伍,如惬如怡。也难怪分离不知道他这仇人近在眼前,一来分宓近年来本就行踪多变,加之自接了“监管美美”,有更强大的背景介入来掩饰他的行踪。再,分离毕竟才回小都,美美如今现状他就算有心探知,想深挖那还真有困难,他知道美美住西苑军营,至于里头咋样……和一爱一样,想知道的话,还得花些功夫来挖咧。 摘樱桃有技巧呢,红得发紫的偏甜,鲜红的偏酸。美美偏爱酸味的。分宓一般午后上来,日照后颜色更容易分辨。 结果今天搞个大半夜上来摘,还是美美吵着明天过早要吃樱桃馅饼,当时分宓是不搭理她的,回厨房时还是瞄了眼,咳,她也是会挑,恰好没樱桃了。晚上躺床上,一想,也没事做,去摘点吧。这不,摸黑打着手电就上山来了。 只有月光,手电就算照着,颜色也是不好分辨的,只有将就,分宓还是眯着眼尽量分辨出捡鲜红的摘……突然。一声枪响! 分宓警觉,放下袋子就往响枪地跑去! 眼前一幕是叫人心惊的, 两位战士正举枪慢慢向上方坡地谨慎渐移, 坡上,一人倒地,似颈部中弹,人还没死,身体微抽搐, 诡异的是,他一旁有个大坑,他手边还有铁锹,刨铲…… 惊觉后方分宓,一战士迅速转身举枪大喝“什么人!!” 分宓立即举起双手“3062**5,”报出自己的军号,“我出示我的通行证,它在我右侧裤子口袋……” 两战士很明显是巡逻兵,枪上的灯光随着他的手移动到右侧裤袋,见通行证还不放松警惕,一人慢慢走近,始终举枪,经过肃冷比对,确定身份。 “你这么晚上山来干嘛!”战士盘问, “摘樱桃,听见枪声就跑上来了,樱桃袋子还在那头。” 战士对他依旧将信将疑,没叫他靠近事发现场。看见另一战士已举枪走向中枪者,突然大喊“坑里埋了人!” 这边的战士立即按住肩头对讲机“栋7呼叫栋7呼叫,西麓32点发现两可疑人员,一人有枪反抗被击中,一人有通行证,军号3062**5,并发现一坑,里面埋有人……” 很快事发地亮如白昼! 但是在增援没来之前,已然惊心动魄。 分宓沉着出声“你们首先得确定坑里埋的人是否还生还。” 战士呵斥他“闭嘴!”毕竟此时对他也有疑。 那头,那位战士蹲下摸了摸中弹者脖子,“死了。”这边的喊“下坑看看。” 不久,再次传来惊喊“上面是个男的!军装!下面还有两具……女性尸体!” 这下,这战士不淡定了, 胆大包天了不是!有人敢在柴子峰埋尸!! “快快!这男的还有气!”坑里的喊, 分宓沉着指了指那头“救人要紧,一会儿增援就上来了,我清不清白自能分辨。” 战士停了下,向坑上跑去,分宓紧跟。 这上来一看呐……饶是分宓也是大惊! 首先看到被击毙的死者, 元浅!! 他上头虽然穿的是白衬衣,下面却还是警裤,手上确实握着一把警枪! 大睁着眼, 死不瞑目啊…… 美美在小都游荡,分宓当然得知晓她的所处细节,王一爱,元浅,分离,包括徐进,少立……都在分宓眼里。 不及多想,坑深土多,三人要将一个大男人抬上来真还十分吃力, 待终于弄到面上, 男人灰头土脸,一身土覆,真只能隐约见到军装形状, 但,分宓已然惊惑无法, 王一爱, 是的,这个被埋的,竟然是王一爱! 呼吸已经非常非常微弱了,除了被埋,更重要,也有谜(和谐)药中毒的迹象…… 幸亏这时候增援已经来了, 分宓被第二次盘查, 王一爱已被紧急送去医院, 在他之下,确实有两具女尸,已高度腐烂。 直至西苑军营的副军长郑英赶来,分宓才回来厂房,那时候已凌晨四点。 美美下楼来的时候,分宓坐在那长椅上还在包馅饼,馅料都是新鲜和好的。 美美看一眼,心里是笑的,他态度不好,可毕竟每次还是如了自己的意。尽边扔血。 “能煮着吃么,” “煮着吃?” “像饺子一样。” “那就试试呗。” 结果煮出来,她吃一口就吐了,“还是煎着好吃。” 分宓似笑非笑,没做声,又去厨房按老方法煎了。 煮他也没煮多,因为故意在里面添了一味香料,就是叫她觉得不好吃。不能纵着她想巧板眼折腾人的势头。 美美骑着小绵羊去上班了,丝毫无觉昨夜已然是西苑军营乃至小都“惊天泣地”的一夜! 午后,一辆军牌猎豹越野驶进厂房, 副军长郑英,王绍,他爹分元下车来,疾步走进, “美美没事吧!” “她吃喝不愁的有什么事,”分宓微笑,倒是看向王绍,“该问你侄子好不好吧,” 王绍脸色已然不好,这一问,更一沉,全是忧心, 分元答了“脑部缺氧太久,还没醒……” 分宓点点头,“土埋还好,毕竟被发现的时候还没完全覆土,是谜(和谐)药更损脑子吧,” 王绍声音很沉“太狠的心了。” 分元摇摇头,“没想元家这小子性情这样极端,那两女人的身份也鉴定出来了,一个叫蒋欣,一个叫康林,蒋欣还是他老婆……” 分宓看着窗外,眼神沉下来“什么极端,就是变态,幸亏被击毙了,否则,有他和美美在一个城市呆着,你们才真该提心吊胆。” 所实话,分宓也有些后怕的。元浅……倒真忽略了。 (更正一下,是我笔误,前文“蒋怡”和这两章的“蒋欣”为一人,今后再修改。) f4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6 六月要知道事情内情,会感慨自己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元浅其人,显然比他想象的要“丰满”得多。 元浅确有世家公子的风范。他有领袖气,否则不会得文艺、少立这些本就昂扬在天上的爷们儿的拥立。 他也有他浪漫主义的一面,当年为蒋欣舍家舍江山也是性情之中,可惜的是。未能长久。 他和康林上床,本就带着玩弄的心态。不能说他对蒋欣就失了情。于是,他以为的“蒋欣出轨”就大大不能容忍。 当蒋欣提出分手,元浅不可能叫自己选择的人生沦为笑话。他亲手杀了蒋欣是一种“永留”。连康林也不放过,则是一种“祭奠”。 只能说元浅这样的人太自私太自我了,他的变态源于他本质的目中无人,对支配他人的人生,有瘾。 如今,他把眼光专注地落在了美美身上。 本以为又是一个叫他无悔的开始,结果,他看见了美美和王一爱在一起。 他来“竹天”多次了,很少出来走动,这天,自他来,就没望见美美,元浅不动声色出来换换气。 走了多处,在热腾腾的洗牌作坊里看见她,……还有王一爱。 美美挂着大围裙,用大网勺捞起麻将牌。竹香四溢。 王一爱靠在灶台边和她说话, 美美有时候太专注了,王一爱会推她肩头,美美扭过头来都是不满,王一爱说“有我身上的味儿香啊?”美美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反正王一爱笑得很暖,弯腰凑近她说悄悄话儿,美美并未躲闪…… 元浅走出来,尽妖私技。 要不是他今天有心出来找美美,是决计看不见这一幕的。因为,这作坊太偏僻了……说明他们“暗度陈仓”有多久了…… 能用到“暗度陈仓”就说明元浅对此一幕有多痛恨。 他每次来一句话都不和美美说,这是一种“珍藏”,哪知,竟被人捷足先登盗取了。盗取之人还是王一爱…… 王一爱和文艺的恩怨,他能旁观,毕竟事情已过去。 为绍念,他和王一爱有过一次交锋,也能过去,毕竟绍念不值一提,闹得起来,也是顾惜嫡系们的一番好意。 可为美美……过不去。 很过不去。 美美身上寄托着他自蒋欣之后对人生又一次“重塑式高峰”的厚望,说过,他要把美美的人生结合自己的喜好导向“完美”,不再像蒋欣一般留有遗憾…… 王一爱不同于任何人,必须斩草除根。元浅不会为自己留下明知的大患。 他是地道的小都地头蛇,小都哪里藏尸最永远不会被人发觉,唯有柴子峰了。他自小就知道有一条山路密通山顶。 除掉王一爱……其实换个角度看,这类狠角色本性里都是孤凉的,他们真正干大事时,绝对独来独往;他们不信任任何人;他们对每个细节都要求苛严,臻于完美。 得益于元浅到底是警字头里尖端人才,甭以为大少只会世袭权峰,元浅在基层刑警队摸爬滚打多年,否则扎实的威望何来? 他使用的是夹*桃与曼*罗的高提纯混合物,烟雾状,无色无味。注入王一爱车体内,人在车内头十分钟是没有感觉的。将近一刻钟左右,突发呕吐症状,头晕目眩,来势凶猛,必当停车自救,当你意识过来中毒时,为时已晚,倒在方向盘上,饮恨的,唯有渐渐远去的意识了…… 此时,躲在后备箱内的元浅不慌不忙而出,戴着防毒面具的他再次将车开回停车场偏处。先整车消毒,只需换上一爱的军装外套,戴上军帽,再开出,监控里全是“王一爱”的往返。 把他和两个贱人埋在一处也显现了元浅对王一爱的充分不屑,黄泉路上,一路货色…… 却, 没想,真正黄泉路上,自己和蒋欣、康林的缘分才是真正一世结合,想拔也拔不开了。 最后,元浅死不瞑目, 或许他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命运, 或许他不甘心自己的归宿竟还是与这两个女人同路, 相信报应么, 有时候该信一信的。 但不可否认,一颗大罪孽的罪有应得也绝不会如此悲凉收场,他定会拉下一场劫难“祭奠”自己。 王一爱深度昏迷一周后,转醒。 王绍悲哀地想,我们家一爱和美美终究没有缘分呐…… 美美, 全名童二美。 她是卫贝和与童小周的幼女, 童美唯一的妹妹。 美美幼年随父母过着行猎生活, 五岁,亲眼所见父母被狼群所伤,连自己最亲密的伙伴,一只戈壁熊幼崽“二德”也被狼群活夺生吃……刺激太重太重了啊, 贝贝和小周在被抢救期间,谁都只关注到美美的身体安危,对她的精神创伤显然预估不足, 人们万万想不到,五岁的小美美对着镜子将她自己催眠了! 结果到底催眠不得法,落下了至今的精神顽疾, 在美美的世界里,她只记得,父母在那次狼群袭击里双亡了,二德活活被吃了。想想,她还会觉得生有所依吗。 贝贝和小周落下了一生的心痛, “美美,妈妈没死,妈妈在这里啊……”唤了多少个日夜,小美美不认得妈妈了, 小周给女儿捧上了多少只小戈壁熊,可惜,都不是陪着她长大的二德了…… 小美美甚至怕他们,因为他们“不是爸爸妈妈”, 美美只有和唯一她还认得的姐姐一起生活, 六岁开始,美美就养在大紫阳宫深处,知道这个小姑娘的人极少极少,不为别的,美美害怕人群,一点动响都会惊到她…… 王绍,分元,还有几位从大紫阳宫警卫走出来的将军, 他们的从容岁月是照顾着小美美一路走来的, 当初他们都有抵触,紫阳宫警卫是他们的职责,可说是秘密照顾一人,竟是个自闭、脆弱的一碰就破的小姑娘……初始,实难接受。 但是多少个日月的陪伴,照料, 当年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不满也好,无奈也好,对这位小公主已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追着她喂饭, 哄着她睡觉, 抱她上车, 甚至不由自主蹲下来给她提裤子…… 美美多大了,他们无觉, 大紫阳宫里是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那方小天地, 美美就是天, 走出来了, 美美还是天, 是他们用手全心全意呵护出来的一片天。 f4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7 一爱醒来,看见他叔儿,第一句竟是“叔儿,我能不能不娶那个女人。” 王绍一愣。“娶谁,” 一爱眉心一蹙,好像头痛难耐,可。还是想挣着坐起来。王绍去扶他“坐起来干什么,躺会儿……”他龇牙咧嘴“躺着更闷,他妈这车撞击真狠……”低头小声说。尽丸华亡。 王绍彻底心惊! 一爱又回去了…… 什么叫“又回去了”? 还是重新隆重介绍一下王一爱吧, 中都,提起“王一爱”的,可能知晓不多,但提起“王小手”的。威风丧胆! “小手”并非说他手小,“小”在中都有“老”的意思,“小手”--“老手”--“根基深的手”--“翻云覆雨手”,中都地下百分之八十的赌场都姓“小手”! 王一爱,王小手, 无论哪种名,都是如此温柔迤逦。 实际, 也只是名字而已了。 “小手”在中都就是“诡计多端,残暴无情”的代名词, 妇孺在他这里借了高利贷,不按时归还,打死打伤也非稀奇。小手名言:有胆借,就该有胆死。 “小手”一度在是“一人”还是“一个群体”中被世人猜测,因为“他”背景实在强大,从一些昭著事件里,人们能隐约见到多名中都顶级名少的模糊身影…… 王一爱就是王小手。 一爱生来是恶霸魔星,生来也是领袖, 他不连累家人,善于做幕后操盘手。曾经中都顶级名少赫赫名单里,没有“王一爱”的名字,但是其中一半都是跟着他王一爱蛮横玩闹成长起来的。这些人甘愿将一爱隐于人后,听命他,依赖他…… 小手为非作歹不少,惹众怒的一件儿,直接就是王一爱父母当年车祸身亡,骨灰一直在海外。骨灰回国,结果又遇空难,父母竟这么点灰烬都没留给一爱……那家航空公司在中都所有的门市部一夜之间全遭打砸焚烧!国家民用航空局门口也遭纵火。 第二日,长长庞大的送葬队伍扰闹了半个中都,几近酿骚乱! 打着的是为“航班***失事痛哀!”,知内情的才唏嘘:只因一爱父母骨灰因此丧失无存…… 这确实是对王一爱打击最重的一次, 酒后在长宁街上狂飙,多少豪跑为他护驾, 结果还是出了车祸…… 这也是一次契机, 一爱醒后性情大变,人温和妥协许多。 可,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根深蒂固,如何说变就变, 你看随着叔儿来到小都的王一爱,毒辣还是有吧,领袖号召力差池不免,徐进冯希等依旧对他唯马首是瞻…… 这么说吧,单说六月这件事,要曾经王一爱,不仅六月丧命,追根究底,六月的父母、家人……“连坐”是王小手的残暴象征,他会归咎六月的父母“你怎么生出这么个畜生的?太不会生了,该打。” 王绍为一爱也曾大大头痛,可无奈你真捉不着他的错处儿,人前全没他,你明明知道都是他的授意…… 值此,美美轮到王绍“监护”,大美的意思,美美终于愿意出中都了,带她出去走走吧。 王绍极其不好意思地对大美说:我想把一爱也带上,他在中都也作乱太久了…… 大美直言不讳:你这侄子是该好好约束了,这小子太狡猾,每次大乱都供出些无辜的人,人对他忠心还牢不可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收拾他。 王绍当时还真不知道哪根筋抽搐了,脱口而出:美美这样的吧,恶人还要恶人缠……真是笑言,王绍哪会当美美是恶人呢,不过小美美从小自闭难缠,把他们这些大男人愣是整服咯…… 大美若有所思,竟说:那就叫一爱娶美美,看他们怎么折腾。 王绍以为大美也是笑谈,结果,来小都不久,大美真传来话:结着试试吧,看男女之情能否对美美有点触动。就是对不起你们王家了,一爱一定不愿意。不是看轻一爱,他坏透了就破碗破摔叫他成了美美的牺牲品,实在是我确实也选了良久,这次去小都,一爱在侧,也是一个契机…… 就这样,当年王绍“强逼”一爱娶了美美。 现在,看样子,一爱又回到那年初来小都,王绍跟他提起“要娶美美”……那,一爱的性情,是否也回到从前…… 一想起一爱的过往,王绍是真心后怕起来, 同意一爱娶美美,也是他性情大变,能容能忍, 可万一此次他又回到从前的性子……那不是害美美!你看他多不愿意娶美美呀,这要还像上次“强逼”,从前的一爱可不会心慈手软,他会把愤恨默默完美地“转嫁”到美美身上……王绍想起来就断然否决了“再续前缘”,不能冒这个险,相反,他们二人趁此之机断得越干净越好! 王绍沉了口气, “娶美美么,” 王一爱看过来,着实是烦厌之色,只“嗯”了一声。 王绍貌似放淡神情, “不用了。原来叔儿想叫你娶美美,也是因为美美身世可怜,孤苦无依的,想给她个家。现在不用了,美美有爱的人,她自会为自己谋个好归宿。” 造化弄人呐, 一爱经此一“活埋”,沾了地府气,那骨子里的恶气确实又回炉了, 不过,一听“美美有爱的人”,心不知怎的就那样一刺!……后,渐渐安抚下来,也许他是为叔儿鸣不平吧,眼里立现戾气,“有爱人了?她还真不安分呐。” 王绍看得清清楚楚,心都揪起来了!……完了,一爱确实统统回到从前了,留他在美美身边绝对危险…… 王绍正色,堪称严厉, “一爱,你要还敬我是你叔儿,就千万别伤害美美!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误会我和美美的关系,我和美美到底如何,这是我的**,也请你尊重。 还有,这次不是*年前你出的那次车祸了, 我们已经来小都*年了,你或许断片儿了一些事,好好休养,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小都这几年,你也一直没有娶美美,美美几年前已经走了……” 时间上,你是瞒不住他的,索性坦言, 至于其他,都是完全可以“重塑”的……只要他彻底忽视美美,甚至忘记她…… “什么,我又出车祸了?”一爱简直服了自己,可话儿是叔儿亲口告诉他的,他就信。叔儿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亲人了,养育之恩万不能忘。“叔儿,看你说的,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放心,我不会去招惹她。” 叔儿看似不放心的走了,许是担心他的身体,许是还是担心那个美美, 一爱靠在床边合了眼,眉心微蹙, 应该高兴的, 他终于可以不娶那个女人……其实,这世上只要是叔儿提出的要求,他应该无条件遵循的。但是,他实在厌恶那个女人…… 可, 为何,细细体会,竟找不到半点高兴呢? 美美有爱的人了, 一爱就想着这句话去了,连“来小都几年了”“又出车祸”,统统这些理应更惊惑的信息都抛脑后了,一时竟无暇顾及…… (您们也许不知道,到今天为止这篇番外已经过十万字,这真是我写过的最长的番外了,着实是想写,停不下来,但总有头的不是,放心,我不会在番外给大家添堵的,只希望得到大家的耐心与鼓励,消极评论我会私藏,想保持一个愉悦玩乐的心态写好这篇番外。易中天说,作者写爽了,读者才爽,我对他这句话很捧场。谢谢大人们的不离不弃与鼎力支持了。最后,还是求小钻石,过3000了呢,小姐姐确实很有动力。) f4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8 几天调养下来,王一爱缓过来不少。还真如他叔儿叹的,他和美美没缘分呐,如此断片儿记忆。几年来小都砸吧杂碎的事儿都记得,就是不记美美了。 王绍见状,倒略心安,手头上的事儿抓紧办。 把徐进冯希召来亲自叮嘱。 “一爱和美美的事,你们知道一点吧。” 他们点头,心思略疑,一爱这车祸出得蹊跷。 是的,“活埋”这事儿被掩下来了,包括元浅的死都有另一种说法。当然,这也有元家的运作在里头。 王绍看他们一眼。 “一爱来小都这几年谢谢你们帮衬着他,他安分不少。” 徐进冯希俱抬头,一爱的底,他们跟他这些年了,不会一点不知。一爱多半不提他的过往,很少离开小都。但是,不是没有中都的“神秘要人”前来求见……在小都。一爱大半心思都集中到正经仕途上,往番中都事业好像显得兴致缺缺。这些人渐渐也就不敢来打搅他了。 “我现在在中都,如今一爱这样,我想还是让他跟我一块儿回去。我看得出来,一爱对你们感情还是挺深的,这里就拜托一件事,往后言语里,不要再提及美美。他既然已经忘记,就忘记算了,加之他原来就不喜欢美美。没必要再给他或美美,添烦恼。对了,他和美美的事,知道人不多吧,”尽司页技。 徐进摇头“不多。” “那就好。” 王绍如此嘱托,徐进此次想法倒与他相似,一爱对美美看来就是一场苦恋,忘掉或许也好。 “对了,有件事我打量一爱估计也忘了,可关系到您……”徐进负责地把“绍念”的事和盘托出。 王绍绝对是震惊的! 不可能! 他是曾经有个执行秘书叫周蘅,但是,当时就已是一位比他大十几岁的大姐,且人家家庭幸福,行事稳重对人也和蔼……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立即去“糖果”找绍念, 结果,哪里还有人……黄亮说,绍念没来有小半月了。日子仔细一算,她未到这日,竟与王绍回小都这日,是同日! 到处找,已无所踪。 摆明猫腻不小了!幌子来的最大的是,一爱说他验过亲子关系,确信无疑……那就是说,铺这场局的人,连“检验”这条线都做到天衣无缝了! 何等大胆,又何等冒险! 何人?关键又是为了什么摆这一出? 如今一爱断片儿失忆,这事儿显然也搁置住了。王绍心沉,冲他王家倒不可怕,就怕和美美沾一点…… 因为“绍念”这件事的膈心,王绍当机立断,当日就给一爱办了转院,至此,王家举家回中都老巢了。 王绍这么做其实也好理解,私心蛮重咧,我王家重回中都了,拉仇恨的,有胆,就都跟着来再比试较量!这样远离了美美,美美也就危险越小吧……咳,王将军为了美美,还真是不惜牺牲芸芸众生呐,与其王小手当标杆会危及美美,不如叫魔星重回中都,继续祸祸天下吧…… 哪知,就像他自己说的,小美美又何时是个省心的? 她想一出是一出你也跟不上她的趟儿呀, 这天,美美正儿八经找上分宓,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分宓挑眉,是有点稀奇,商量?她可不轻易用这个词儿,洗耳恭听, “我想回中都住一段时间,你别告诉分元他们,我知道你也有这个能力藏好我,照顾好我。” 分宓温和地笑,“总要有个理由吧,你觉得我无缘无故会任你牵着鼻子跑么。” 美美坐桌边,两手搭腿上指头纠结着,眼垂着, 好久, “我姐姐生日快到了,她喜欢打麻将牌,我给她攒了副好的,想用肉桂熏。中都的肉桂是最好的。” 分宓看着她,“全国人民都知道祁南岛的肉桂最好。” 美美抬起头,分宓一怔,美美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你非要逼着我说是不是,我爸爸妈妈忌日要到了,我想回去上坟,可以了吧!”跑上楼。 晚饭时,分宓一手端着碗,一手端着热水脸盆,上楼来。 推开门,美美趴床上一动不动, 分宓在她床边坐下,碗,放在一旁小桌子上,脸盆放凳子上, 扭头看她, “是我喂,还是自己吃,” 美美生气地往里一拱,分宓想,明明你理由正当,偏偏每次都要像这样闹脾气,还是宠狠了,什么时候才长大哦……可是又一想,她要有一天真知书达理,懂事起来,可能看着又会觉得别扭了。她这翘气古怪就是骨子里带的,一旦失了,还是她么…… 到底“父母忌日”几个字触人心玄,这么娇个娃娃,竟没父母疼,想来也是悲凉的。 分宓扭过头来,两手搭在膝盖上,“你要现在不称我的心,想想,我有可能称你的心么……”话没说完呢,美美翻身坐了起来,眼睛哭得红嘟嘟的, 分宓看她一眼,指了指脸盆“先洗脸。” 美美还一抽一抽地坐床边找拖鞋,分宓也没做声,一手把脸盆给她端过来,美美洗了脸。 又自觉拿起碗来吃饭。 分宓拍了拍她的腿,“明天我们先去祁南岛买些肉桂种子,去中都种。” 美美还在咽饭,眼泪流出来。 这次离开小都,美美有点良心了,想通知一下一爱和分离。 分离好说,美美电话里嘱咐他“我出去一段时间,你好好读书,我回来联系你。” 分离很乖“好。” 轮到一爱了,美美心里是难受的,大半月不见他人影了, 美美是从来不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没想,第一次主动拨通,对方,关机。 一爱要知道美美这样,该喜成啥样呀……可惜,不知道撒, 不知道美美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不知道美美首次说要外出了,会想着跟他说一声, 甚至, 美美回了趟他们原来的家…… 结果,这趟回家又叫美美记恨上他了, 上楼发现他把衣帽间改成试听室,已经让美美小生气了, 再到自己床边一看呐, 床铺乱七八糟,显然日日有人在上面睡,还折腾…… 关键是,床上铺满一个女孩儿的照片…… 美美出来了,恨不得气得哭! 再也不见他了!再也不! 一爱要知道,也会恨死他自己吧, 你天天赖她床上睡干嘛, 还有,那几天研究绍念来历,睡她床上研究啥,把个跟踪绍念的照片还随手丢…… f4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9 中都,位于三院路的政管军事学院,黝黑小车一辆辆排队往里进,说明有会。 “今儿天真闷。” “黄沙天就这样。” “终于最后一堂课了。” “晚上是不是还有个结业宴。” “嗯。” 程及、付缇两位大少稳重淡笑着往里走。 像他们这等身份的。今天还能看到不少,空二的江飨,警备三科的郑元峰,等等好多好多。因为今天是三都部队政工系统内少校到中校这两阶干部第三期“军纪再深造”课程的最后一节课。 今天谁主讲这节课。事先还真没人知道,毕竟谁关心这? 所以,当王一爱从入口处进来,走上主席台……乖乖,真的是乖乖!不说底下坐着的绝大多数有反应,毕竟大都还是不认得他的。但是,一小撮……比如程及。付缇,那是都要站起来了!幸亏控制得好…… 王一爱首先为大家行了个军礼,“大家好,我是政管军事学院的王一爱,很荣幸今天这堂课由我来为您主讲,题目是《逍遥与健康的关系》。” 底下人一阵低笑, 王一爱脱下军帽一点不受影响。 是演讲台遮住了他的大半身体,实际。人才叫真逍遥,右脚尖点地绕过左脚踝,倚在桌边,何等洒脱。 说的话也洒脱, “您们别笑,学麦太说麦兜的话,得到的已经很多,再要就是贪婪。各位正值盛年,我想军纪会让我来为大家上这堂课。估计有点现身说法的意思……真的,最近觉得自己还真有点老了。前几年,能喝,也能吐。吐完,缓个一支烟,再看文件、念书、开会、写字,不影响。这几年,酒量不减,但是吐不出来了。一次大酒后,继续开会,领导还没总结完,我起立、鼓掌,走出会场。第二天醒来,完全记不得昨晚会上干了些什么了,断篇儿了。还有,心也老了,不怎么热爱妇女了,以前的花花草草都相夫教子去了,再看新冒出来的小姑娘们真的像看真的花花草草,我慈眉善目,我满脸安详……” 底下笑声不断,或许真感同身受着。 有人小声议论“王一爱?认得么,” 有人摇头。 有人还是小声议论,“王一爱啊,王绍的侄子,一直小都窝着的,怎么混政管学院来了。” 还有一些人不动声色,心情却是万分激动着的! 狗日养的,王小手回来了!叫你们一些人还嘚瑟!…… 会后,就在学院礼堂,确有个结业宴。 不少军中政工大佬上台讲话, 王一爱始终淡笑坐于偏席。 “下面请学员代表曲尾指主任上台讲话。”尽司在巴。 王一爱首先莞尔的是,名字真怪,曲尾指…… 没想,全场掌声雷动啊,几乎都起了身呢。在此带动下,王一爱这样不认识的不起身都不行;那些不愿捧场的,有些碍于情面,还是慢慢起了身;也有就是不给面子的,比如付缇,就坐着,翘着腿,瞧着。 慢慢走上去一人, 王一爱一看,竟是个这样漂亮的男人, 星目,月亮暖的眼眉,太阳艳的笑容,左脸颊还有很深的一个酒窝,很甜, 面目生机吧,军装穿在身却显得空荡,身子不壮实,好似弱不禁风。 王一爱感觉和分离是一路货色,软绵起来,女人爱死方休…… 说起话来倒庄重温和, “感谢军纪会组织这次学习叫咱们都紧紧弦,如今诱惑多,我们又年轻,一个不稳,栽进去折的可是老几辈子的希望……特别是今天听了王一爱副院长的授课……” 一爱心想,不简单,我这“副院长”的职儿还没公布呢,一堂子人知道的不超过八个。他探底的功夫不错。 余下,都是些男人们的热闹,互相敬酒,说些场面话, 曲尾指走来, 一爱这桌儿大佬们纷纷起身, “尾指,最近身体还好?” “尾指,看气色还不错……” 且反过来了,都恭敬问候他呢。 尾指倒态度谦和,一一点头回话, 敬到一爱这里, “王副院课讲得好,以后我们基层有这样的培训,不知还能请到王副院么。” 一爱还没答,他们院长张清泉已经代答“当然可以,我们的工作就是做政宣培训么。” 尾指微笑一点头,算回过张清泉,却,还是看向一爱, 一爱淡笑“本职工作,当然不容推辞。” “谢谢。”尾指喝下半杯, 一爱把杯底那点喝完, 彼此一笑,尾指离开,一爱坐下。 一爱风衣领竖起,才走出来,后面有车车灯一闪, 滑过来, “一爱。”开车的付缇都倾身亲手去推副驾门了,可想有多激动…… 一爱上车,合了门,“你没喝酒?” 付缇扭头好像好好看他呢,“不敢喝,我肩负这会儿接你的任务。” 一爱靠椅背上,扭头看他,笑“老子是不是真老了。” 付缇笑,拉档启动,这才是真爽朗的笑“老不老,一会儿不全知道了。” 车向奥林匹克中心开去。 车上,付缇和他聊了一些, “你可回来了,中都变啦。” 一爱笑笑“很正常,一江后浪推前浪嘛,” “不是这,猛不猛,你得有个分寸,后起这位,太嚣张。长得畜生无害,办起事来不地道,无非也就仗着自己老子娘,未过门的媳妇……” “你说的是那什么尾指吧,名儿真怪。” “就他,今天你也看到了吧,狂得跟他妈鸟上插了枪一样。如今,中都他是越来越来事儿了。” “什么来头,” “他爹你应该听过,曲匀,原来是紫阳宫的侍卫长,现在是警备的一把手。 这曲尾指就是赖着他爹的关系,听说从小养在紫阳宫里长大的,和杨家关系很近。 还说和杨玄谨的表侄女是青梅竹马,这不,亲都订了。 就这层关系,各个那嘴脸,瞧瞧。” 一爱点点头,那就难怪了,皇家沾亲带故的,可不都捧着了? 一爱叹了口气“少招惹吧,这号儿的,我现在可没力气对付了。我这次回来啊,真是养老的心呐……” 一爱还真没言不由衷,全是真心话, 这“二次车祸”醒来,他倒似比往年更消极了,得过且过的想法有时候都冒出来了。他自己都不明白,咋就这么不得劲呢? f5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0 奥林匹克中心,男人们在踢球。 徐进在球场边坐了会儿,一爱擦着汗走过来。 “不上去跑跑,”一爱拇指晃了晃后头。 徐进笑着摇头“今儿没那体力了,五六个小时开过来,人连魂都是衰的。” 一爱在他身边坐下,喝了口水。“不服老不行,现在跑半场人就喘不上劲儿,也没吃喝玩乐呀,身体倒像掏空了。” “毕竟身子才缓过来么。喏,这是‘糖果’的出售合同,你看看。” 一爱离开小都时交代,“糖果”这样的夜店还是卖了吧。徐进不吭声。还是联系了“六角星”,原封不动,只算成本价卖给陈锋了。 一爱根本懒得翻,“你看着行就得了。别说小都的,这里有我名下的,我都得处理。老子是真厌了,老老实实教书得了。也省的我叔儿操心。你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可不比我们那会儿。张牙舞爪的,我一回来就遇见一位,叫什么尾指,家里怎么给起名儿的,怪里怪气,跟分离一个德行……” 徐进一顿,小心看向他“你还记得分离?” 一爱好笑地看他“怎么不记得,那小表给我叔儿扣那么大顶绿帽子,” 徐进像咽了咽。支吾“那你还记得美美……” 一爱眼沉下来“甭提她,老子幸亏没娶她,要不早气死得了。” 徐进酝了半天,才会过来,一爱不是忘记了美美,是忘记了自己和美美这段情呐……布圣台圾。 徐进又顿了下,好似酝酿了半天,“一爱,也都到这个年纪了,你就没想过找个贴心的……” “找得到么,”一爱喝了口水,眼睛望着球场,徐进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一爱此时的落寞与孤寂了,“漂亮的不难找,懂事儿的也不难找,可要我心甘情愿的,好像再也找不着了。这是跟你说,我好像就结过一次婚似得,揪心的,吵闹的,烦躁的,伤心的,就像都经历过一次,搞得人精疲力尽。咳,这次出车祸算真叫我元气大伤,对啥都提不起劲,甭说这些了,女人……哎,我这辈子就算了吧。” 徐进听得是惊心动魄! 王绍错了啊,他只看到一爱“嫌恶”美美的表象,深入瞧他这“外强内软”的魔星侄子了么?美美岂是点点覆在他的表面,一场撞击,美美就能从他生命里弹出去的?简直就是毁入骨髓!美美一从一爱的生命里流出去,带走的,真是一爱的一切呀,他的感情,他的斗志,他的未来…… 徐进也矛盾着,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如此大的破坏力并非好事啊。他该去提醒一下王绍的,好好看看你现在的侄子吧,他表面完好,魄子里,空了啊。可,叫一爱忆起美美就百分百能获得好结果了么?徐进这一路看下来,一爱太苦,也许此一时的落空只是暂时呢,时间是磨刀石啊,也许还会有下一个“美美”,也许一爱还会重振旗鼓…… 徐进终究没说什么,走了。只得感慨,一爱这辈子遇见美美,还债的,这何止一辈子,几辈子都欠她的。 好吧,说说债主此时干嘛吧。 美美回中都这天,雨纷纷。 美美自小在这里长大, 老鸦呱呱声,听惯了, 京腔儿话音,听惯了, 大宫大殿,看惯了, 盛奢盛华,看惯了, 却,从来没有归属感, 他们一家住在爸爸亲手搭的木房子里,她和二德睡在妈妈烧得暖暖的炕上,那,才是家。 可惜,她的家,五岁就没了。 二美回来这天,大美似有感应的。 “大美?” 二美出生后,他们就都喊她大美了。他们家二胎都生的晚,她外婆生卫贝玉没几年,她就出生了,搞得她和这个小舅舅年岁相差无几。二美出生时,她也差不多是能当妈的年纪,还好,她那时候正在冲事业。没想,五年后就出了事,二美跟在自己身边,倒似也真当了妈……也许这其中,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他了,一直没要孩子,就为专注照顾好美美……大美看向喊她的老公, 元首坐在办公桌边,手里还拿着笔,实际看窗边的妻子已经许久了, 她端着一杯奶,靠在窗边,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眉头都还是紧蹙着。 大美有身孕四个月了,对于个大龄产妇而言,大美身体上绝对不成问题,可是心理上……元首再次深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句话,世上,真无百分百的完好。大美一生坚韧乐观,却依旧有一软肋伤得入骨入髓,就是她唯一的妹妹,小美美。 其实,一个小美美,又何尝只伤了大美。是她这一大家子最痛的“不完美”了。 玄谨永远记得,贝和跪在小美美面前,“美美,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大美远远站着,一手叉腰,一手拳头虚握着,任自己泪流满面。 玄谨过去想抱她,她手一抬,“让我静会儿。” 玄谨知道她相当自责, 她父母出事,都去顾及父母安危,见小美美被当时父母保护得很好,并未受伤,都只有庆幸,把她放在最暖的房间里护着,可,谁顾及到小美美的精神状态了?大美就是深深自责在这里,那时候围在小美美身边的人也不少,见了她就是抱着亲着,可都没注意,小美美太安静了……大美哭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妹妹不认爸妈那次,妹妹吓得往她怀里躲,贝和空抬着的手,小周无措的眼神……玄谨知道,这是这一家人最艰难的时刻。大美哭着抱着小美跪了下去,爸,妈,我没照顾好妹妹,我没照顾好妹妹…… “玄谨?”这次轮到她喊丈夫了,“怎么了,我刚发完呆你再来?”她笑, 玄谨放下笔,身子向椅背后靠去,“你现在知道发呆能传染吧,想什么呢,手里再甜的奶也被你弄苦了。” 她走过来,奶稍弯腰放在桌上,“是有点甜,要是美美喝还好。”美美喝奶一定要甜的。“我在想,美美可能想回中都了,再过几天是……”她没说,玄谨知道,是所谓她父母的“忌日”,每到这个日子,就是她一家人的煎熬。 玄谨试图把话题放轻松,起身走过来环住妻子的肩头,两人似哥们儿,看着她的肚子,“告诉美美她快要当姨了,你说美美是个什么反应,” 大美这时候才露出舒心的笑,“美美肯定第一句,他(她)的名字我来取,叫二德。”大美两手反撑着桌子,看向前方,“二美二德,美美要真愿意把‘二德’这个名字给我的孩子,我也圆满了……” (祝天下所有的妈妈健健康康,美美美美。) f5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1 大美为二美如此忧心,不过,她当初的一个“痛下决心”确为二美获得转机:是的,还是大美果决。愣是把美美“推”出了紫阳宫!虽有“监管”,至少美美在“自立”上取得了很大进步。 那么,美美“自立”征程中第二个强有力的“推手”又是谁呢?对,就是他。分宓大神。老辈儿下不了狠心的,到他这里,全狠了。 美美从踏出紫阳宫,一切都被安排得不知道有多好,哪怕一些“意外”都好似经过精心设计。今次回中都,分宓且“听她的”了,你说不叫通知你那些老臣的。好,你指望我啊?也不可能。 机场出来,美美就贴着他, 分宓笑“你贴着我干嘛,我跟着你。” 美美急了“你肯定安排好了!” 分宓往花坛一坐“这是我跟你说实话,我头回来中都,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你这土生土长的吧,该你领着我。” 美美一开始还心存侥幸。跟他一起坐下,肯定有车来接的……结果愣是一分一秒耗过去,分宓一点不急,就是搁这儿露宿都没关系的意思了! 有没有车来接都是小事,关键是住哪儿?下面怎么办? 美美推他“你别闹着玩儿了!” 分宓指着她“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这大个城市,又不是在原来青海。你要真没用,喏,电话你也有。我相信你一个电话什么都能解决。就是,往后别再跟我装悲壮,你就是个窝囊废,这世上没爹妈的多了,各个都像你这样,谁有那功夫护你一辈子。” 美美望着他, 怔那儿, 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实话”……他们是心疼她,不忍呐…… 美美慢慢回头看了看这川流不息的人群, 她是好命,做“缩头乌龟”这么多年了,美美心里是有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槛,她想把自己永远裹在5岁的躯壳里,好似理所当然,王绍分元他们该那样照料自己,大美该那样呵护自己…… 你说要美美就这样一下子想通,也是不可能,“顽疾”要是人一吼就吼没了,能称“顽”么。 美美掏出手机开始在网上订饭店,照例是最豪华的, 分宓只是建议了一句“天天住这种地方腻歪了点,我觉得你应该更实际一点。” 美美扭头看他“租个房子?” 分宓放缓口气“你还想在这里呆几天是吧,大胆点,按自己的心意,就好像,你是主人,我是客,你既要把自己安排好,还得顾及我,你照顾我?” 美美嘟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不想住饭店。” 分宓环住她的肩头,一同往外走“我觉得你有时候还是挺能干的,小聪明也有,就是缺乏磨练,想想,这是你老巢呐,就算走投无路,打电话呗。” 美美摇头“我不会打电话的。” 瞧瞧他多会调教人,软硬兼施的,美美愣是被他激出能干劲儿了。 打的先去了帝国饭店,美美说“今天晚了,明天我出去找房子。”布向长划。 分宓说我真没来过中都,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美美哑口,中都是她老巢,可她又逛过哪里?原来出门就是车,更甚,出门就是怀抱…… 美美打车带他回了“家”, 在紫阳宫前的天宁门大广场走, 分宓两手背后,点点头“是很雄伟。”巍峨浩瀚的宫殿群呐, 美美就是走着走着侧头望着里头眼睛盈盈的,她也想大美…… 分宓还是环住了她的肩头,捏了捏“有些地方,一个人昂首走进去才够味。家也是这样,你越独立越王牌。什么东西,自己去争取,自己去改变,才有意思。”到此,分宓要再猜不出来她背景如何,还真棒槌了。童美,美美……童家的吧。好吧,不管是谁了,养在最深处,也总有走出来的一天,要成长啊…… 美美问他“中都四合院多,我们找个小院子那种,还要能种肉桂?” 分宓这点指导她“肉桂喜温暖湿润,阳光充足,找个朝阳的,排水好的地方就行。” 且反过来,晚餐早餐都是她张罗的,十点左右她出去找房子了。 美美干劲儿大呢,当然这会儿主要还是后头有分宓支撑着。这是说实话,如果分宓此时抽身离开,你叫她一人就此飘,她肯定还是不干。 她找了几处,最满意的一个社区在洋红里, 结果中介说“这是不瞒您说,我们这片儿前年就被圈了,基本上只能原住户住,不租。” “为什么呀,我看有些房主很想租啊,” 中介笑“那也要他敢呐,这片儿听说被看中了,做老城区保护,你看我们这里酒吧夜店商圈都不敢弄。” “哦。”美美只有再找了,就找到这里,积玉巷。 美美怎么就偏好这些老城区的房子呢, 她小时候有次被曲匀王绍他们带出来去东亭游乐场玩,那个护得严……结果返回时,正常走的路被堵,临时决定绕了这些老城区巷子。 小美美在车里看见巷子口的小孩儿踢毽子、跳房子、转陀螺,看得都不愿意走了。小巷子里的生活气息非常浓厚,走街串巷的叫卖声,小孩子的疯闹声,街坊们的问好声,甚至争吵声,叫小美美哪哪儿都是稀奇。老城区的房子也很有意思,门口都是那种大铜缸,防走水的。小孩子们还可以在大缸上做文章玩游戏,美美也是看的目不转睛……回来曲匀他们就给大美汇报了,大美无不感慨“美美还是关狠了”,后来也给她找了些小玩伴,结果,美美没一个适应的…… “请问,这里租房么。” 这处房子看起来很不错,朝阳,门口就是沟渠…… 咳,美美又得落空了,她找的还真都是好位置,这家其实是京城特有名的一家私房菜,名“和卓轩”。名气大呢,可实际地儿很朴素很低调,招牌也没有,全凭口碑。其实现在越有名的私房菜越如此,门前就像平常人家,里面通常也就一两桌,可,这一两桌,招待的非富即贵,一桌儿下来也许能顶一家餐馆半年营业额呢。 一人走出来轰她“不租不租,什么眼神儿,哪儿写租房了?” 美美讨个没趣儿,正准备走, 突然从楼上冲下来一个男的, “租租!可租得有点贵……” 轰她那位望着冲下这位,傻了吧?租个啥房呀! 都不知道,就为这个“租”, 此时多少辆豪车被紧急叫停在路口,不能开进来! f5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2 “有多贵,”美美问, 对方说“要看你租多久,” “一个月吧。不过我可能要在这院子里种点东西。” “种什么?” “肉桂。” “哦,那是好东西,你要不租了,种的能留下来么。” “难道我还拔了带走不成。”美美也是觉得他问得巧, 其实问得人也是绞尽脑汁了。还得故作难缠, “嗯,那我再算算,你留个电话好么。” 美美报了电话号码,走了。 此人目送她拐了弯,忙上楼,轰她那个也疑惑地紧跟而上。 楼梯口,尾指就站那儿了, 一桌儿还没坐满,寥寥几位在座的也是站着, 他们从没见过尾指这样惊忙过! “全照你说的说了,她说要种肉桂。” “我听见了。”尾指一抬手。向旁边看,好像还在思考,“你下午……不,她现在出来,下午可能就会休息……明天吧,还是这个时间给她回电话,开个中档价。她要还过来看,通知我。” 这谁呀!接下来,尾指好似就为她一人浸魂魄想心思了。 紧急叫停在路口的豪车们开进来,同志们上来还开玩笑问,咋了,走水了?拦那么急不叫咱们进来……忙有人使眼色,再一看尾指,都正了色。尾指立在窗边。脸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法表达出来的欣喜,企盼,亦或,伤怀……布住鸟亡。 屋子里很静, 他转过头来,手指了指窗外, “这一片。排查一下,只要有夜店、酒吧。娱乐场所全部关停,跟他们打商量,多少损失我都付。另外,跟居委会、街道办打个招呼,小街小贩让他们叫卖,最好老京城的那些都可以有。我要这个街区就是和乐融融,像二十年前一样……” 洋红里不就是这样吗! 至今他们都不知道尾指如何这样在乎老城区街舍的保护,从前,他们以为这只是他的“怀旧情结”,现在看来……为了她呀……可她又是谁呢…… 第二日,美美成功租到积玉巷这套两层小楼带前后院儿的小宅门儿,价钱稍贵,可抵不住她喜欢。 领分宓一同过来时,分宓逛了一圈,“这原来是个私房菜馆儿?” “是的,您眼力劲儿真好,咱们这饭馆儿生意越来越火,所以换了个更大的地儿。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愿意租。” “房东”话圆的天衣无缝,心里其实直打鼓:尾指说,她第二次来一定会带个人来,一定要好生对付她带来的这个人,绝不能出错,叫他看出一点不妥! 看来分宓也满意,点点头。美美高兴着呢,突然听见外头叫卖豆腐脑的,快步走出去招招手“来两碗。”端进来忙递给分宓,献宝一样,“你尝尝,可好吃了。”这是绝对的心情舒畅呢。 “房东”出来,还特意后面瞧瞧,怕跟着人一样,上车来,笑着“租了,很满意。” 尾指淡笑,点点头。 “果然没错,跟着她那男的一看就不一般,头发花白,短寸儿,可看着还年轻。普通夹克,军裤也是老式的。进来逛了一圈儿就说这是个私菜馆儿……” 尾指看着窗外。分宓为她也是“破老底”了,他母亲逝于中都,他发誓不踏入中都一步的…… 尾指垂眼,食指在翘起腿的膝盖上轻敲了敲,缓缓开口,“上次我叫你们联系小都舞蹈学院,他们那个《银河之恋》挺不错,邀请他们来八一剧院演出,回话了么。” “早回话了,激动得不得了,能来八一剧院演出是他们哪儿求来荣幸。” “好,安排一下吧。住宿就安排在这积玉巷附近。” “行。” 美美呀,你这虎狼环伺的,咳,瞅不完的热闹呐。不过得亏你是个只顾自个儿的性子,算操不上旁的心了。 可,有人也想学你得过且过呢,可,曾经打下来的江山……岂是说放手就放得了手的? “……镇压和施暴还真不是一概念,尽管受力者的感受都是被施暴了。但是镇压是控制----好比男女打架,男的抓住女的手不许乱动,控制局面,这叫镇压。施暴,是好好的,以看到别人痛苦为快乐的!或者为掠夺财物、压制反抗之粗暴。所以同一肢体动作,含义不一样,这中间冲撞、流血,遂使一锅粥……” 讲台上的王一爱比往昔更洒脱更惬意,那种老几千辈子沉淀下来的大妖样儿,迷得下面的小青年无论男女,俱是服气。 也许在拥趸看来,王一爱这是“堕落”了,也不祸祸人了,也不强霸凡尘了,规规矩矩,烟酒都不沾了,平日健康向上,就在校园里打打球,办公室里玩玩游戏。吃,自己做。睡,一个行军铺就能解决。莫非要当“天使”了? 像这样副院长还日日活跃在讲台上的,不多。学员们喜欢听他的课,无论事有所成的进修来的老学员,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干部,他风趣幽默,带点玩世不恭吧,可都说的大实话,直指人心!爱听,爱他这个严谨也恣意的范儿。 捞起书本腋下一夹,准备走, 几位年轻军官学员围上来,有男有女,“王副院,我们本周末有个舞会,邀请您参加咧。” 王一爱笑笑摇头“我没那天分。” “真的,我们诚挚邀请……” 王一爱手一扒,脸上淡笑是带淡笑,行为上分毫面儿不给,走一边去别拦我路。 “一爱。”门口等他的程及走近,好似特意看了眼刚才“邀舞会”那群人后方独自站着的一个女孩儿, “她也来听你的课呀,” “谁,”一爱漫不经心,用书本拍了拍裤腿上的粉笔灰, “杨空,来头不小呢……”正说呢,一爱的手机响起, 接起,“张院长,” 听着听着,一爱书本交给程及拿着,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放进军裤荷包,慢慢回头看了一眼, “好,我跟他们再联系联系……是的,学员活动得支持……” 挂了。 那女孩儿见他看过来,头一低,走了。 一爱垂下眼来似滑动手机,唇角微弯了下,都是嘲弄。 程及笑着说“姓张的马屁精施压了吧,那姑娘就叫杨空,来头了不得呢,元首的表侄女!虽然亲戚关系隔得远点,毕竟姓杨,紫阳宫里呆大的,那不想啥有啥。” 一爱抬头,像想起来的“就是那啥尾指的谁,” “未婚妻。是的。就她。” 一爱轻轻摇头“这些茅坑里的贵石子儿,咱现在真是没兴致对付了……” “一爱,” 一爱回头看他,程及正色下来, “我们也不想扰你清净,可是有件事,着实咽不下这口气,你还是给我们拿拿主意吧。” f5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3 张清泉今儿一天走路脚下都是生风的,飘嘛。 得意呢。 杨空到他们学院听课没几节,张清泉感觉自己一直摸不准脉络怎么叫这位“小公主”舒坦,今儿。摸着了。 看来“小公主”也中意这次舞会,和她的同学们谈论,连来和校方沟通也参与了,虽然并未发言,可在张清泉看来就是一种“很关注”了。 “一爱。这次舞会咱们一定得组织好,学员热情很高啊。” “是的。”一爱微笑点头“响应‘五个文化建设’嘛,现在年轻人思想也活跃,不能因为我们是军校,这方面文化素养就落后。当然,条件方面还是得比地方院校简陋点好,毕竟穿着军装,还是需要注意点庄重。” 张清泉一摆手“这跟庄重没关系,就是学员之间、老师的一个互相了解,用课余时间嘛,可以穿便装。而且为什么要比地方院校简陋?我们只要不是办成那种很庸俗的,我刚才上网还看了下。现在有许多‘主题舞会’,也是很朝气很健康。”想了想“在学校礼堂办不好,沉闷,总脱不了这种师生间、上下级,还是拘束了……你说我们在外面去包个场好不好。” 一爱翘着腿靠沙发上,淡笑了笑“这您拿主意吧。” 张清泉这时候哪管他的态度,一心“独断”了,喊进来秘书雷勤,“你查查我们纪建系统有没有承建的……怎么说,就是可以办舞会的地方。当然,背景一定是咱们部队上的啊。”很谨慎地又嘱咐一句。老狐狸,想哄好“小公主”又不想落个“违纪”的名声。 雷勤出去了会儿,进来, “二级单位在积玉巷有个招待所。建的挺不错,后来看它位置好,平常也对外营业了,它里面的舞厅很大,经常也有不少单位进去包场。” “太好了太好了,就它,你赶快去联系。我的意思是,不要太张扬。但是,也得办出一定的档次。还有……”他对雷勤交代得可仔细。 一爱始终翘着腿垂眼看自己手背的细纹,上有丘壑。不发一言。 是夜, 一爱和另一位副院长袁朝光同车抵达位于积玉巷的“征程”,哪里还看得出是招待所的样子,就是一间夜店么。不过下了大功夫,布置得很有文化气质,灯光也不萎靡,很朝气。 俱是没穿军装,一爱和袁朝光都是白衬衫黑西裤,领导标配。 车里袁朝光望着沿途过来就嘀咕呢“这里夜店不少啊,怎么都没开门呐……” 一爱始终看着车外是没说话, 倒是副驾的学生处主任黄云笑着开口,“这您就不知道了,才几点呐,那都是夜猫子呆的地儿,开门晚。” “呵呵,看来黄主任经常光临这些地方喏,” 黄云脸色一变,显得尴尬又得赶紧澄清“哪里哪里,我是想夜店夜店不就夜晚开么……”之后再不敢放屁了。 一爱他们几个院领导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很热闹了,到底是学校组织的,形式上还是得古板着来,张清泉得上去讲话呀, “……今天学校为*6届的新学员们提供这样一个机会,主要是想……” 突然“砰”很巨大的一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接着,人都没反应过来呀, 冲进来二三十个壮汉各个手持棍棒,一人大喊“好哇!这是官逼民反呐!不叫老子们开业,你们这些军秃子们男盗女娼地在这儿玩的快活!” 眼前阵势彻底把张清泉震傻! 人指着他头顶上的大横幅……哎哟,全没穿军装,可一张横幅露鸟陷呐,“政管军事学院*6届学员迎新交流舞会”…… “把横幅给老子扯下来!这就是证据!” 上来就四五个壮汉气愤填膺要扯横幅, 张清泉脑袋一热,独听这“证据”就吓破胆,“别!……”他两手一抬,还真像投降, 可他手下这些学子们可坚决不是投降的主儿,各个军种里最嫩的人尖子,老们好好一个舞会岂容你们这些泼皮坏了气氛? 全上来围攻, 壮汉虽壮,人数也不少, 可你干得过这些兵尖子么, 人数不少和现场这些学员比较起来,也是少! 一时抓了不少, 那撒腿跑出去的几个,突然亡命般在门口大喊起来“官逼民反!管逼民反呐!他们这些军狗畜生不叫老子们开店生存,自己在这儿大造的笙歌燕舞!什么天理呀,凭什么我们得关店歇业,他们为什么不封!他们为什么不封!!” 这一叫不打紧,一条街夜店、酒吧里看场子的全出来了! 闹起来了, 全是“不公正!不公平!我们怎么活!”地大喊, 举着棍棒喊, 举着长刀喊, 几十辆警车过来都压不住! 不过,警字头的并未使全力就是,只封锁了路段,他们要喊就叫他们喊, 咳,你想想这么多夜店酒吧,一年多少的抽水?你军字头狠气大,说封就封,洋红里那口气都忍了,今儿积玉巷这边闹起来,就让他们闹,非闹个明白不可!这里头的利益链,可不能叫你们军老大说断哪儿就断哪儿! 江飨的车根本开不进来, 车里就动了怒“他妈哪个不清白的单位非得在这里给老子添堵!” “政管军事学院。” 江飨一愣, “杨空现在是不是在这个学校,” “麻烦就这里,她现在正在里面,刚儿他们院的张清泉不停打来电话找尾指……” “尾指去小都了……这事儿不用惊动他。这样,你直接去找积田分局的张胤杰,就说杨空现在在里面困住了,看他怎么办!他妈这些警猪冲昏头了,敢纵着他们闹啊……” 不久,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警力又来了一倍,且这会儿,不敢袖手旁观了,铁腕镇压! 一行人匆匆进来, 全是大佬, 警衔起码在警督以上, 江飨几个军字头中校沉脸走在后头, 张清泉一看救星来了,赶忙迎上去,不忘频频回头呵护“骚乱”伊始第一件就几人将其护住的“小公主”, 警装大佬们先忙急上前安抚,虽对着的是张清泉,话儿全是说给杨空听的, “哎呀,实在是我们失职……” 江飨几个冷眼看着,最后才上前跟杨空低语几句, 就见杨空微蹙眉,声音出来点,“原来是你们?……你们这样,别人肯定闹……”一脸不赞同。布介坑血。 f5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4 江飨小声哄“尾指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什么,莫名其妙,这些店开着影响我什么。” “这里不是老城区么,尾指和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儿吧。还不是想留点以前的风貌……”江飨其实心里已经有点烦了,这位还真难伺候呢,已经明说了这是尾指的意思,她还非要跟你反着来。 实际上杨空也是被舆论架起来了,不得不把这件事“是非曲直”弄顺咯。 外头闹那厉害。你当里面人一点感觉没有? 人家声声喊并不是说全不在理,你老城区保护,没问题,我们商户又不是不支持,但是以一抹十,全然否定一刀切,谁受得了?你这是断我活路啊! 里头这些学员兵尖子们也有明白人,渐渐由初始的不理解转变为愿意听清缘由,听清后,态度也发生变化,设身处地为人商家想想,断绝营业的人确实做过了……你说在这种舆论环境下,一听,竟是自己人强制所为。杨空一时确实很下不来台,同学们都看着呢,哦,原来是你们家的霸道所为啊…… “这么做确实不合理,应该给这些店家一个交代。”“小公主”都发话了。江飨几个简直颜面扫地至极,成众矢之的! 早在冲进来的人被抓那时,王一爱因一个公务已先行离开。 其实,小手能走多远?人家悠闲地坐在路边停靠的一辆普通私家车内好好瞧他一手“引导”的这场好戏呢。 咱倒带回忆一番, 张清泉找到他提起“舞会”这件事开始,一爱拿过一个主意没有?且没有吧! 这就是个玩弄人心的祖宗,摸着你的脉络秉性一点一点勾着你掉坑里还不自知……一爱说“条件方面还是得比地方院校简陋点好。”张清泉急于在“小公主”跟前表功,怎可“简陋”甘于人下?于是张院长顺利提出“我们去外面包场可好?”……至于上哪儿包场?这里得使点人脉了,雷勤建议“征程”可绝非偶然。这里肯定不得一爱亲自出面,不仅一爱不出面,连程及都得撇干净。总之搞定雷勤建议的这个“地点”,这件事就成一半了。 小手最拿手的就是“借力打力”。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把小手搞烦了, 张清泉为豁好“小公主”敢在“舞会”这件事上对他施压, 好,本来小手“得过且过”的心态忍一下算了。 哪知,程及那天不正向他汇报了糟心事么, “一爱,我们也不想扰你清净,可是有件事,着实咽不下这口气,你还是给我们拿拿主意吧。”弟兄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一爱能不管么,况且一听,着实也是叫人上火。那什么尾指,还真是屎不臭非要挑起来臭,我不撩你就不错了,你还敢来动我?积玉巷可不少他们的产业,哪是你说封就封得了的! 正好,“小公主”算送手上来的“好武器”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击,定痛打你三寸! 可不得为小手这出儿叫好! 面上他们一点影子都没有,全摸着人的脾性牵着走呢, 商户们用煽动么?这件事肯定是“一呼百应”。真的,乱成这样,可没人去打招呼的。布团妖亡。 张清泉,算最好的“傀儡”了,用的就是他急于拍马的好胜心。 至于杨空,实打实被当了回“炮弹”还不自知。只怕江飨他们都为尾指心疼,被自己人挖了墙角铲了脸面呐。 一场戏下来,小手尽等着坐收渔利吧。尾指此一役颜面扫地,这“老城区保护清场”估计也维持不下去了…… “哼,‘赶尽杀绝’也得看缘分呐,显然曲尾指还没修炼到那个份儿。” 驾驶位上的程及笑着说, 靠在后座的一爱淡淡一弯唇“送我回学校,白浪费这好个夜晚,我那迷迭香这个时候整土最好……”头一撇,眼无意往窗外看,唇边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没下去…… 程及刚准备启动呢,突然后方一爱一下推开了车门走下去! 程及回头,一爱下了车也没走,人立在车门边,一手还抓着车门,人看着……程及顺着他眼光看过去…… 看热闹呢自然不得张扬,他们的车普通,停的地方更在闹事的边缘区。此时由于“闹事中心地段”的管制,这旁边一些小街小巷堵得乱七八糟。 一爱看的是一个小三轮,骑车的男人三十左右,样子憨实憨实的,皮肤黝黑,一笑好像还有颗小虎牙。当然看得见他虎牙还是因为他一直在笑,对他身后的女人。 女人样子看得倒娇贵,穿的不说张扬,却也讲究。此时却坐在小三轮上,面前还有个大土罐子。说实话,她这讲究的打扮配上她牢抓大土罐子“不怕脏不怕累”的样儿还真不违和,看得出她也很高兴,和虎牙男人有说有笑的…… 再看一爱呐…… 程及是震惊的, 他是王小手啊,他该有的样子应该就如刚才,一手策划的惊心动魄里,或表现得特无辜,或表现得超恶魔,哪里会有……哪里会有这样的?又憋屈,又想克制又实在忍不了……眼前的男人和女人,在他眼里好似特别“不堪入目”,一爱肯定是非常生气的,可,怎么又举步不前呢? 咳,要么就一辈子别叫他碰到,眼不见心不烦撒! 偏偏…… 美美有爱的人了, 这句话又无休止地开始飘摇在一爱脑海里了, 可不, 眼前的女人可不就是这个“该死的美美”! 一爱简直气得……手都在颤。他也不及去细忖为何只一眼她和男人“和和爱爱”一幕能把自己气这狠,总也是想,这男的有叔儿好?这男的哪点比得上叔儿!这男的,哪点值得她爱!爱,她懂什么是爱!!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她离开叔儿,离开家!…… “一爱……”程及刚下车喊他话都没出口呢,叫程及彻底傻眼的一幕发生了, 一爱呐, 确确实实是咱这叫妖魔都闻风丧胆的王小手哇, 上去凶神恶煞抱起小三轮上的女人裹夹着无论她多惊呆、多惊呆过后会过来瞎叫瞎扳,瞎哭瞎闹,丢进车后座,人跟着坐上来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再叫,我现在就轧死他信不信!”一爱知道么,他喊的声音也不小啊…… 外头那男人捶着车窗“美美美美!”幸亏此时路面上已不再那么堵,程及开了车快速离开,耳边,都是女人更不示弱的哭喊“你敢轧试试!王一爱!你个王八蛋!我恨你,恨死你了!” f5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5 程及发现一爱忽然似来了无穷的劲头,就为对付这个女人呢。 她叫,一爱反手捂她的嘴,两人挨得超级近。一爱的口气却是冷的“我是王八蛋没关系,你恨我更没关系,你不能当王八蛋,你得有良心,我叔儿为你不叫掏心掏肺?你不能这么抛弃他……”不知怎的。一爱说这些心里好难受,好似一个秃噜嘴就会说成“我为你不叫掏心掏肺?你不能这么抛弃我……” 美美被捂得更恨了心,眼泪流,可也不挣了。一爱忽的心慌,忙松了手,美美就睁着眼睛盯着他,眼泪哗哗流。 美美还不是委屈。布女介巴。 好,以前多少次一爱对她掏心掏肺,算她没良心好了。可最近这次,美美可是有良心的,要离开小都还破天荒给他打了手机,结果,不关机了么。好吧,美美嘴里不承认回家是为找他。可毕竟是回去了呀,结果,他睡她的床弄得乱七八糟不说,满床铺的都是一个陌生女孩儿的照片…… 美美不是不能受委屈,是受了委屈。冷不丁他猛扎过来,还理直气壮!还好似她是千古罪人! 更叫美美受不了的是,他愣是叫自己一下从“高兴不已”落进了如此悲切地步……本来今儿一天她特别高兴的,到了到了,他怎么就非要让我不好过呢! 小手何时有过怕, 可就这么轻而易举, 小手被她盯怕了。 一爱心里虚得无法,他自己都痛斥自己你虚什么!可,抵不住心里就是打冷噤一般的颤呐。美美倔强、怨恨、委屈的视线,美美的眼泪都叫一爱整个人,不好,很不好……他放开了她的嘴,却无论如何不能放开她的身体,一爱起身,把她也抱起来。真就这么紧抱着!一爱告诉自己我这是不能叫她跑了,对,我得把她看紧了,我得把她带到叔儿那儿去…… 美美任他抱着,此时倒安静下来, 咳,没办法,王一爱着实整个神魂何种情况下都能被她轻易拿下,却,也是互制的。王一爱身上的味道,何种情况下对她也是致命的,有办法么?美美爱呀…… 一爱说过这样的话“我觉得你是闻得出来的,但凡我要有一点对你不忠的心思你都闻得出来……你鼻子最尖了,美美一闻就知道,我还是不是她的一爱……” 也许,真有这番诡异的灵犀呢,美美是闻得出来,反正她能如此安静下来,说明这味儿叫她还这么着迷,一爱还是那个一爱…… 像美美这样有心理障碍的孩子,很凭感觉过日子呢,她感觉对了,咋都好。感觉不好,再如何强求,也顺不了她的意。 一爱感受到她的平静了,内心竟似大悲大喜过来的,整个人一下摊到椅背里,抱着美美的手却丝毫不松, 扭头问她,尽管口气还是冷硬点,声音却好小,“那就是你找的人?” 美美今天心情一波三折的,刚儿一扳一哭又费了劲儿,现在心懒地靠他肩头,也没心情跟他闹了,“嗯。”哼一声。 一爱一听,箍着她的手就一紧!“你就找这么个人?他比叔儿好?你过日子他妈这么矫情,屁事儿又多,他能伺候好你!”一爱耸得美美脑袋都要晃掉了。 美美也好玩儿,揪他的脸“你疯了吧,他伺候我干嘛,他伺候好我的肉桂就行了。” 一爱瞪着她, 不仅她的话, 更因为她的动作! 美美揪他好似习惯, 这种习惯看似恨他,可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子不自觉的亲昵…… 趁着一爱傻样儿,美美揪更狠了,“我现在真不想跟你叽叽歪歪地闹,你快送我回去,把那鸟粪给我拿回来,我守一下午了!” 乖乖,她脸上还挂着泪呢,却一本正经真的只有着急。 这货到底不同寻常,超级相信自己的直觉咧,一旦确认“一爱还是那个一爱”,赶紧不闹别扭了,当务之急,追回鸟粪最重要!咳,几“务实”喏…… 可不,美美今天一天高兴就为这鸟粪了。 虎牙男人是谁?叫赵成,是她在花鸟市场认识的一个卖花种子的老板。 赵成家有一绝,一条街都知道,他家养的仙人球极品翻了!长得有篮球那么大,半个月内开了102朵花! 美美也想自己的肉桂有好收成,就问到他头上,赵成一看她手头上有最好的肉桂种,就跟她做了笔生意:“肉桂种”换“秘诀”。双赢状态下两人当然都喜笑颜开。赵成告诉她,他家仙人球养这好主要是鸟粪用得好,鸟粪发酵后配上一定比例的水进行灌溉,但是浇水之前先用竹筷子捅捅土,软了就不浇,硬了就浇,而且还要浇透……赵成教了她一下午,又去接了不少鸟粪,到了饭点儿,赵成蹬着小三轮送他的“vip客户”回家呢。 美美也不瞒他,这些,都说了。 何止一爱,前头开车的程及都被她整服!瞧她那嘴,软不噜嘟,可谈起“肉桂”谈起“种法”包括谈起“鸟粪”嘚啵嘚啵的,语速有点快,不能叫眉飞色舞吧,却也赶得上眼神蹭光了,起码比起刚才的泼劲儿又是另一番风貌。 你得饶了一爱呀, 他现在是不记得你了呀, 要从前他知道你是他爱的不能再爱的劫数,心情可能还平静点,这是你的常态,他只怕还有心思撩你逗你玩一下。 现下,你这样就是勾他,往死里勾他! 他本来就觉得对你说不清道不明,你还不放过他…… 一爱此时“小手的狠气”有点冒出来了,他直觉不想放过你,那就坚决不放过了! “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不过你得跟我走,不准闹,听我的话!” 你说美美只为自己吧,这孩子心思又还是蛮细腻的, 她又盯着他,已然觉着他有哪点不对劲…… 她突然问他“你电话多少?” 一爱完全不瞒“13********0” 显然不是她打的那个电话了, “你一直这个号码?” 一爱直接松一手掏出手机给她, 美美没接,一爱塞她怀里“我一直这个号码。” “你,生病了?”美美到底还是伶俐的, “我在小都出了场车祸。” “伤脑子了?”美美立即还是担心起来, “有点,刚开始记性有点不好。” 美美明白了,难怪他对自己这么个夹里夹生的态度…… 美美稍嘟着嘴望向窗外,那真是迫不得已委屈自己的样儿啊“你先把鸟粪给我追回来,我就跟你走……” 一爱这句话不过脑地就在心里响起“错了,是我跟你走,美美,你到哪儿我都想跟你走!”惊的一爱心忽得疼到无法! (这是首老歌了,还是想送给一爱。jojo - too little too late忽略歌词,只听旋律,呵呵) f5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6 王一爱的“小手”一面确实挺混蛋。 他手里拿着一把铁链子,阴霾看着美美“我不可能总呆家守着你,可我实在不放心你。”叔儿暂时不在中都,他把美美带到自己在学校的宿舍。忙活一天了,她要什么给什么。他总要出门吧,谁也不信只信手里的一把铁链了。 美美震惊看着他,却没大激烈动作。往后啊,一爱想起美美这段儿的表现就晓得他的美美有多难能可贵了。美美明知他在“生病”有些是能忍下来的。多少会让着他。 美美看向窗外。“你回来了也得把自己像这样锁一下。” 但是,美美是不得让步的。你委屈了她哪里,必当在那里也得付出同样多。 “好。”一爱也想不了那么多,锁着自己她趁机跑了怎么办?只觉着她竟能不反抗地就同意了?……王一爱,你现在想着是心里微微酸楚,以后明白过来,那种大痛中又参合着大甜,能把你搅合得死去活来…… 他蹲下来在她脚踝上锁了铁链。 铁链很长,美美可以去好多地方,不过她主要在阳台和卫生间走动。弄她的仙人球,累了,客厅里歇歇,喝口自己泡的茶。 美美之所以愿意这么委屈自己几日,她也想见见王绍,一来问问一爱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算着日子,她要到坟上去看看了…… 美美自前日被一爱“掳”来,已给分宓去过短信,说自己在外有些私事。勿挂念。 说起来她办事还是极有分寸的,遇事也不算太着急,毕竟这孩子从小养尊处优。性子也快不起来,缓缓的,加之总有怡然自得的法子,过日子其实挺会随遇而安。 脚踝上锁着铁链,捯饬鸟粪时太专心竟也没多大感觉,直到忽然有人按门铃,……美美犹豫了下,没起身去开门。 手机来了条短信,美美一看,是分宓“我在门口。” 美美一顿,忙去开门,脚踝哗啦啦的。 分宓两手都提着东西,一看那铁链,微笑起来“真难得。”进来了。 美美晓得他说“难得”指什么,无非见她“心甘情愿”被锁咩。“你晓得王一爱的事?”跟在后面问, 分宓把提着东西全放沙发上,“他姓王,他家的事儿你找姓王的。”又指了指东西“平常你要用的都拿过来了,正好这几天我也有点私事,你在这儿好好磨性子也行。”说完,又戏谑地看了眼她的脚链。 他能找来,美美不惊奇,她十个指头尖儿里都是追踪器,谁管她谁就掌着她的行踪。 分宓并未多停留,交代了几句种肉桂的注意事项就要走了,美美又跟他后头“你什么私事呀……” 分宓回头看她一眼,“管教小辈儿。” 美美还问“你家也有不听话的啊,” 分宓浅笑一下,没接下茬儿,走了。 其实在分宓看来,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使坏是使坏,如果已能独当一面,就谈不上“听不听话”了。混出来,全凭自己的板眼;混不出来,也怪不得任何人。是的,他们有父辈的庇荫,但是,路走得出来,还得靠自己,听谁的?听不进去的。自己一步步摸的,一坑一坎过来的,才是真理。 分离是*号下午随《银河之恋》剧组抵达的中都,被主办方安排在积玉巷西路的“德林饭店”。 小都毕竟在三都之后,更何况来的是正儿八经的天都,同学们都很兴奋。是夜,都相约出去逛了,特别是没来过的,格外激动,看看紫阳宫那磅礴如仙境的夜景,看看中都的盛世繁华,看看帝都极致人情风貌…… 结果,首先领略的就是中都最叫人惊心动魄的“权势之争”! 是的,老巧了,那晚的“夜店之闹”正好把同学们的脚步统统堵在了积玉巷,交通暂时管制,他们也出不去,只得就近在楼下小店子里吃烧烤。 是天敌更容易“惺惺相惜”还是浓浓血缘更容易“相互吸引”,也不必深究了,总之,这一夜,分家这二魔是遭遇了。 不过,不是“正面相撞”, 确切讲,是分离先看到他哥, 太热闹了,举刀的举刀,呐喊的呐喊,平常酒池肉林里的妖魔全涌到街上作乱, “这是为了什么,” “没听出来?谁霸道说要把这一条街的夜店酒吧全封了,这些人不愿意……” 同学们正在议论事件,分离和曾宁坐在一旁静处喝着小酒, “都说中都好,不过如此,闹起来还不是以势压人,看看,谁是好鸟?”曾宁哼一声, 分离笑笑“这是亘古不变的理,势大欺人,食物链准则本如此。” “咳,像我们这种处在食物链底层的,挣扎,挣脱……”曾宁掰着指头正在感慨,忽发现对面的分离看着窗外一个点移动,眼是沉的,沉不见底…… “怎么了,”曾宁忙扭头去看,外头人堵茫茫,根本不晓得他看的是谁, 再回过头来时,分离已经垂下眼,“没什么,看着个熟人,好像又不是。” “哦。”曾宁也就没再往下问,不过见分离的神色,必定不是叫他愉悦的熟人了…… 嗯,老天对这对兄弟还真不偏不倚,布状每巴。 分宓在外买了米酒回到租处,才解了封拿滤网米和酒分滤……楼下大门一声巨响!好似猛烈撞击…… 分宓并不惊奇,不过透过窗子往下瞟了一眼, 警察开始拿人了, 要跑的,两三个防暴警一拥而上,又是警棍又是防爆盾板的,一顿暴打! 今儿这事儿出的,分宓且无兴致观瞻,只能感叹帝都的“新生权势”太张扬也太急于求成,前不瞻后不顾的,你要封店也太“简单粗暴”,说明脑子还是不够精细。 却, 这就快要收回视线了,…… 看见分离了。 照样是人潮纷乱,外头还在激烈的“警捉人”, 一眼就看见他。 分离随一些同龄人正压着对面墙根走, 看上去老实,本分。 分宓手上的过滤没停, 不过似轻叹了口气, 他从来不会轻视分离, 这里,他出现,必定是有一闹了。 f5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7 美美看中的积玉巷这处宅子,说来真是个好位置,它处在两条街的交界口,一个扇弧形。围墙上爬满茂盛的爬山虎。 临右侧围墙的街道还是个下坡儿,路旁停满私家小轿。对面路灯下还有个手推车卖夜宵的,馄饨担担面,不少客人呢。 你说虽近凌晨,可相对这个还比较热闹的路口。再晚也够不上“月黑风高夜”吧。人想象里“杀人放火”不都该偷摸在人声更消停之时吗?不,这些人不。所以在目击者看来,如此一幕绝对够得上“猖獗”二字了! 轰隆隆开来四辆“道奇战斧”,八个黑衣小伙俱是黑衣劲装,头盔手套不摘,下车后显得更不慌忙。三人开始沿前、右两侧墙面倾倒液体,刺鼻的汽油味立即充斥街面。街面上还游走的少数行人谁敢吭声?黑衣人两人手持棒球棍愈是看不清面貌愈可怖,那是随时冲过来一棒夯死的气势! “砰,”打火机弹开的声音在静夜下听得尤其惊心动魄, 四个打火机同时抛向墙面。“乓!”火光眼见着冲上天! 好似听见一人低喊“送神归西咯!” 最后两只棒球棍上俱绑上火源重重掷向屋内,玻璃立碎,“砰!”好似还有轻微爆炸……八人骑上黝黑超酷的“道奇战斧”扬长而去! 你说多少人同时报警!却还是阻不住人们的惊呼,那火真似自己长了眼睛铆足劲儿像半空中蹿去,且不给人救火的余地,眼睁睁看着一座宅子陷入无望火海……人们无不心焦,这要里头有人,已无葬身之所…… “救火了!!救火了!!” 街面上一时全是大呼小叫, 紧邻的人家全惊醒,纷纷跑出来,惊慌失措…… 大火将对面宅子的窗户映照得有如白日。 窗子里映出一张不可置信的脸庞, 分方全然惊呆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儿子所为!…… “二叔。这要不是我前儿就把你请来,隐在这儿,看清了分离怎么踩点儿,怎么探岔儿,我想,这一幕你一定还会栽到我头上,以为我做局框你。 叔儿,你家分离是真想我死啊,这些年我已然能避则避了,可,何时是个头呢? 好,退一万步想,你们觉得我死有余辜,对分离呢,公平么,他被自己想象中的仇恨完全蒙了心,把自己的哥都害死了,如果有他搞明真相的一天,你们想看他撞死到我坟头上么?” 分方支着头,一阵刺痛!唇鼻眼全蹙在一起…… 分宓沉了口气,声音再度低低传来,稍带嘲弄, “我们家养孩子还真是两个极端, 对我,全然地放养,觉得失败了,就一蹙而紧,用紧得叫人喘不出气来的方式养分离,总觉得他不堪重负,怕他一点风浪都承受不住,即使明知这孩子已然叛逆了,甚至扭曲了,还不放手。 他妈妈出轨了,他妈妈跟人跑了,他妈妈不要你们父子了!叔儿,你一直不告诉分离真相到底是害怕分离受不住,还是你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现在好,就因为他妈临走留的那烧得只剩半张的条儿看见我的名字,你儿子就把一切罪过全算我头上,看见没,我就是他今生唯一的仇人了。叔儿,我无辜不,他妈那娘们儿纸条上写我的名字干嘛!老子要找得到这贱人,第一个活剐了她!” 分方听着听着,抱头蹲了下去……分宓丁点不同情他这自私的叔儿,冷眼看他一眼,再看那火海。是的,他说“管教小辈儿”,并非分离,恰恰相反,是他这没胆的叔儿。替他爷爷管教。难怪原来爷爷就说他这小儿子没胆又爱撑面儿,死要面子的结果就是害了他自己儿子一生! 积玉巷一把火何其凶猛啊, 近七八辆消防赶来,还是没救下来,整个宅子烧成枯架子……这事儿绝对能占社会版头条,上了电视喏。 中饭后,一爱下午有课要出门。 美美在厨房洗碗。 这两天,家务事全是美美干了,一爱可想不到美美还会做饭还会洗衣服甚至饭后会给他沏上一杯正宗龙井! 一爱不敢喝,不是怕她下毒,是惊的都觉得是梦幻里了……他在享受美美小妻子一样的伺候哇…… “你喝,”一爱带点小心地递给她, 美美瞧一眼“我不喝绿茶。” 一爱忙问“那喝什么茶。” “除了绿茶什么都喝。”一爱觉得好揪心呐,我所拥有的,就没一样她喜欢的? 当天,绿茶从家里全部消失了,美美再找到的茶全是红茶、黑茶、乌龙茶……只除了绿茶,什么茶都有! 美美回头,见一爱欲言又止地站厨房门口, 美美淡淡看一眼那脚镣,“扣上呗。”扭过头来继续洗碗, 其实,这几天处下来,美美心里倒是乐着的,这样的一爱傻不拉几的,倒是由她盘了,美美觉得可解恨了。 一爱其实也明知自己这模样傻,可,一到她跟前,就止不住怎么办! 一爱蹲下里给她扣上, 看着美美裙摆下露出的细白小腿肚儿,一时有些发呆。 他最近很走火入魔, 明知美美是叔儿的,美美是叔儿的……夜晚,辗转反侧。美美就睡在房间的床上,躺在客厅沙发上的一爱脑子里全是美美横陈的模样,心如蚁噬,又痒又麻又疼,怎么就觉得美美应该是我的呢!我好像就对美美肆无忌惮过,而且把她磨折的欲仙欲死,美美是我的,美美是我的…… 美美一跺脚,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 一爱忙放手,那吓得不知所措样儿……美美心里笑死了!她早已摸清一爱的“现状”,这厮估计属于断片儿失忆,好些事都记得,却忘了他和自己的那段过往……美美也许有点伤感过,但是一见一爱在她面前傻里傻气又挣扎的模样,好解气哟,反倒觉得这是他的报应了,美美挺得意呢。 一爱和美美现在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状态: 一爱在外那冷面霸王样儿,一回来,虫子都不如。 美美如果放出去就是条软趴趴的虫子,关家里了,天下都是她的!何止一个区区一爱。 扒门腔子狠的这位越想越得意,洗碗的还哼起走调的小曲儿了, 这时候门铃响起, 美美本全不搭理的, 可人锲而不舍, 美美还是慢慢地把手擦干净……嗯,她干活像搞艺术工作的,又慢又讲究。 开了门,布状肠划。 “您们好,王一爱不在家。” 门口的人俱是一惊! 张清泉看到的,是她戴着脚镣! 而他身后的杨空……看着美美的脸,好像半天回不过神来…… f5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8 “哦,我是一爱的同事,我给他打个电话吧,让他回来。” 都这么说了。美美肯定得把人让进来。 还是好生招待,给他们沏了茶。 张清泉给王一爱打去电话,“一爱啊,我现在在你家……”都不大敢看美美。美美娇淑静艳,加上脚镣。很幼畜很揪心。张清泉想不到王一爱竟有这等嗜好,却,这又是哪个男人不心之向往呢。 说起这会儿来王一爱家。还是为身旁这位“小公主”。学生处要办个“青年教授先锋谈”的网站专栏。杨空负责其中一个版块,学院其实指定有政宣的老师协助弄这个事儿,王一爱是副院级,本不在“青年教授”行列,杨空他们还是把他归列了进来,怕王一爱不支持这件事。这不直接跳过那位政宣老师,惊动了院长,请他来一同游说。“小公主”的请求,张清泉当然是二话不说,陪同而来。 美美为二位斟了茶,实在也没什么话说,客气一句“您们坐会儿。”又进了厨房。那男的像个领导,很有主意的模样。女孩儿倒是一直像看怪物一样看她……“当怪物看”,估计是冲那脚镣。可是被“当怪物看”美美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来过一些同龄的小姑娘小男孩儿说陪她玩儿,可是……你知道美美是很敏感的,他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就因为她不说话?她很少笑?有次美美听他们说自己是个“傻子”后,就再也不想和小朋友玩了。 他们没进来前,家里的电视就开着。美美无奈想着往事,忽然听见电视里“……据报道积玉巷**号这场火灾并未造成人员伤亡……”美美关掉水龙头还怕自己听错了,“知情人说积玉巷**号原为一知名私房菜菜馆儿……”美美忙走了出来,一看呐,真是她租的房子! 美美显然急了,去房里拿手机,脚链子哗啦啦响, 结果手机没电了,你说这叫她躁上了吧,可她也不做声,微蹙眉走到沙发边靠角落放着的一个纸盒旁,弯腰在里头翻找什么。 “他这么锁着你,你怎么会愿意?”女孩儿突然开口问她,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 美美看她一眼,没停下手里地翻找,不说话。嗯,找到了,竟是两截小铁丝。 张清泉和杨空吃惊地望着她, 美美蹲下来,根本不费功夫地十分轻巧地用两根铁丝就开了脚踝上的锁!……她,她能开锁啊,为什么还…… 对美美而言,锁是个事儿么?且不说她小时跟父母野外狩猎,父母多少教过她一些逃生的小技巧,好,那时她还太小,记不了多少,大些了,她姐也教了不少,否则,哪会真放心她一人在外头这么荡,就算有人监护,终还是一些本事在自个身上保险些。 美美当然也不会告诉两个外人,她愿意这样“称一爱的意”是为啥,现在她有正事,已然也顾不上王一爱家这两位客人了。 解了锁后,美美背上包就出门了。反正王一爱一会儿就回来,他的客人他自己招呼吧。 美美自是想不到王一爱回来后……咳,小手是真发怒了。 一爱接到张清泉电话时已然不悦, 驱车回来,路上丁点儿想不着来人什么感受不感受,光担忧美美去了,别惊着她…… 结果开门一进来, “一爱,”张清泉和女孩儿俱起身,张清泉还带着笑,女孩儿也是柔着眼望着他, 一爱首先看到的就是客厅里寂寥寥撂地上的锁链……张清泉顺着他的视线还不知死活地感叹“咳,你怎么能把个女人这样锁家里……” 始终不说话的王一爱看他一眼,转身走向洗手间,一会儿又出来, 完全没预兆的,他突然一脚踹向张清泉!院长大人怎么都想不到这样撒,“哎哟!”撞到沙发上,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子已被揪起,人被一爱单手拖着丢进洗手间,“一爱!!不!有煤气!!”是的,王一爱刚儿进来就是开了热水器煤气阀。这是学院的公寓楼,洗手间只有一个小天窗。此时虽小天窗敞开一条小缝,毕竟不对流,煤气味已可闻…… 张清泉吓惨了,使劲儿捶门,在里头凄戾哀嚎“王一爱你个疯子!!你这是谋杀!!”布低冬扛。 王一爱一手扶在门把上,眼冷得如罗刹,注视着沙发边吓得脸已发白的女孩儿, “现在时间有限,你们可得给我好好想想她去哪儿了。” 语调平静,稳沉得没有一丝慌张。 女孩儿想跑过来“一爱你冷静点!……” 一爱稍抬起一指,食指微弯,指着她,“小心老子连你一起弄死,甭他妈慌着犯贱,想,好好想想她去哪儿了。否则,我向来说到做到。” 女孩儿骤然停住脚步! 小手且不掖藏地释放自己的怒意,仿若张手就能来索命。 里头张清泉的叫声越发恐惧,这一切都叫杨空由心战栗,他们要立即给不出答案,他真能杀人! “她,她是自己开的锁!……”女孩儿惶急说,腿发软,牙齿都在打颤,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看了电视!电视!电视里放那火灾!……”还是被憋在洗手间里更直面死亡的张清泉能“急中生智”,愣逼出了线索! 王小手办事历来重效率。像张清泉和杨空这号儿的,不用磨叽,直接上“恐吓”最高效! 门打开了,张清泉从门里摔出来,趴地上使劲儿咳嗽。 王一爱看也不看他们,拎车钥匙出门了。 身后,杨空摊坐到沙发上…… 火灾, 现在最引人注目的火灾恰恰不就是他发现她的积玉巷那场火灾么, 一爱一路都紧蹙眉头赶来了积玉巷**号。 烧得只剩枯垣的房架子外还围着警戒线。 一爱看见美美了, 她斜挎着一只小手袋站在警戒线外望着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美美和残垣突然融成一幅画刻在一爱心底,那是一种深深的万世遗孤之感…… (今天俺骑着俺的小自行和一辆逆行的电动车正面遭遇,腿被撞了半个蛋那么大个包,咳,光荣负伤,只能一更了。) f5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9 一爱看见她走到那边一个小杂货铺,里面一个婆婆把手机递给她,原来她手机在里头充电呢。她笑眯眯接过来,还买了一瓶水。 水夹在腋下。美美拨通了分宓的电话。 美美不知,此时分宓就在对向的宅子里看着她,且,身后,分离正被三个壮汉强行控制着。他的父亲立在他面前,痛心疾首“小离,你听我说!” 分宓看了眼手机。准备去另一间房接。分离眼睛都是红的,被那样钳制着依旧奋力往前扑“分宓!你敢弄美美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分宓走了出来,接起,声音平稳,“嗯,我没事……是人为纵火。跟你没有关系。好了,发挥你没良心的优势,这事儿拍脑后头甭想了……”这间房没靠路面的窗户,分宓看不到她了,不过想也知道听到这句“没良心的优势”她必定是撅起了嘴。 果然,美美就是嘟着嘴呢,“我怎么没良心了,我一听见这事儿赶紧就跑来了,手机又没电都没来得及充。在家对门儿充的,才充好……” 分宓这头是笑的,语气却还是稳“电视里不说无人员伤亡了么,你急什么,哦对了,你急你的树种子……”才这样一说,美美那头就来大劲儿“我怎么不急我还不是怕你受伤……”分宓又忙安抚“好好好,你还是有良心的好吧。现在在哪儿。”故意问,转移她的情绪, “家门口。我看烧得糊不乱旧的,白买那么好的种子了。” 说她没良心还真不冤枉她。这么赶来肯定也担心分宓,可,最关心还是她的肉桂种儿啊。真像分宓说的,电视里都说“无伤亡”了,分宓的安危算有了底,这货匆匆赶来,也就剩这些种子了。她是带了几株到一爱那儿,可绝大部分肯定还是得种在家里呀,这下好,全付诸东流了……美美忒沮丧呢。 “救的回来。你去找人借把铲子,弄个瓷脸盆,土湿润点,把没有烧坏的挖出来赶紧埋土里,再找地方移栽,还是能成活的。” “真的?!”美美来了劲儿,眼见搂袖子就要干活了, “铲的时候小心点,裹着的硬土就不要了……”又交代了几句,这货绝对是高高兴兴合得电话。 美美开始找才混熟没几天的邻居借铲子借脸盆了,人家见这姑娘还真乐观,家被烧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在外头惹了啥仇怨,独独就只记得树种子,也算“难得糊涂”了。 美美蹲在糊啾啾的院子里且不怕脏地专心挖起来, 一爱是再也看不过眼下了车。 她给谁打电话? 是的,一爱纠结的是这, 看她那表情,又撅嘴又急后来又笑颜逐开……一爱那心呐,扭成麻花啦! 她“爱”的那人到底是谁还是不知道,一爱这样迟迟不下车就是等着,就想看看谁让她爱上……结果,人家根本不用出现,也能把她所有的情绪调动起来,看看美美为他急为他嗔为他喜……布宏医圾。 不知怎的,一爱觉得鼻子都泛酸。这不是哭的征兆,是心里太苦,苦得发酸都漫溢到鼻子上了…… 美美的铲子被夺了过去,“诶!”美美吓一跳,结果一扭头见是一爱,倒也放了手, 一爱蹲下来开始挖,美美嘟着嘴看他一会儿就开始指指点点“硬土不要,小心点,” 事实,一爱比她过细。 这几天养学校这几株,美美捯饬不清楚的,还不是一爱弄,所以这也是她立即放了手的原因。 一爱不做声,她怎么叫嚷也不做声,事儿却做得极其漂亮,美美最后也没话说了,就那么蹲旁边看着,像个小孩子,眼巴巴都是还没受损的种子。 弄好的种子放后备箱,一爱代她归还了铲子,买了水果、烟之类的还谢过人家。美美站车边啥事不管。 回了家。 一爱故意叫她在楼下去找能栽种子的地方,自己上楼首先全屋子通了风。美美上楼来时甭说煤气了,家里连那两客人的“败味儿”都没了。 美美进屋时,看见一爱正在收捡那铁链子,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不锁了?” 嗯,这货这会儿还撩他说明今天对一爱的表现很满意呢,他挖种子挖得多好啊。 一爱都没看她,一直不说话,收捡自己的东西。 美美碰一鼻子灰,都不知道他别扭啥。不过现在她是真心情好,不计较了,晃阳台上看她种家里的几颗肉桂去了。 一爱摘菜, 一爱做饭, 一爱洗碗, 连洗澡水都给她打好, 她都想当然地接受着,美美也累了,看了会儿电视,回房睡觉了。 一爱此时脱光光站在淋浴头下从头到脚冲刷着,眼睛,其实就望着她随手丢在洗衣机上的内衣裤们…… 美美这几日住他这里,且不注意这些,也不避嫌,好像习惯这种亲密……一爱在水柱下合上了眼,美美和叔儿,美美和她爱的人,也是这样么……一爱把水扭到最冷都不能叫自己平静,心里是苦,真的很苦…… 躺在沙发上,一爱望着天花板,想着的全是美美打电话时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快被她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猛地翻身而起,一爱沉着脸走向房间,立在床头, 美美的睡姿看起来那样缺乏安全感,整个人蜷在床里头窝一坨, 一爱一腿跪床,去拉毛巾被想把她拽出来……毛巾被是拉出来了,美美就是不过来,背对着他的睡衣都掀起点,露出腰背那里……一爱躺了下去,先一手支着身子,另一手掰她的肩头想把她掰过来。熟睡的美美以为是大毛怪,哼哼乱打,超级不耐烦。一爱受不了了,干脆跨她身上,腿紧紧夹着她的腰把她翻转过来,弯下腰两手死死夹捧她的脸,美美都嘟成个小猪脸了,就这,还不醒,一爱胸中一把火,望着那嘟起来的小嘴儿,重重压了下去…… 美美就觉得大毛怪挤她的脸,大毛怪咬她的嘴巴,大毛怪还开始脱她裤子了……美美像只蛇就在他身下扭啊,一爱往里一刺时,终于醒了,第一反应倒不是因着乱搞这件事,而是严重的起床气,美美多难受啊,睡得正熟愣是被盘醒……着实还没醒透,一爱往常也常这样,爱到不行时都不管她醒还是不醒,自己弄进去后,如果把她弄醒了,抱着她就哄,美美也能又睡过去……所以,面对美美迷迷糊糊的又哭又闹,一爱倒是出自本能,抱,拍,亲,摇,小声哄……一爱啊,自己对自己这本能的一套如此行云流水都惊呆了! f6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0 一爱望着她的背,想,她是个啥,我都不会放手了。 起身。给美美盖好毛巾被。 出来,给美美弄好早点。一爱出门了。 龙联大酒店,一场盛宴在此包席,杨、曲两家联合请客,中都诸多权贵宾客被请来却还不清楚是为啥名目。只从这两家的关系看,估计好事将近,要正式结为儿女亲家了。可。为啥不直接下喜帖就说是婚宴?都被弄得稀里糊涂。 现场很盛大。凡下帖来的都来了。这杨远虽只是元首远亲,毕竟姓杨,沾亲带故的,不敢不来。再说这曲匀,都知道他是紫阳宫出来的近臣,也是不敢轻易得罪。 但是来到现场一看。杨、曲两家大人都不在,曲尾指携杨空亲迎诸客……更糊涂了,小两口私定终身? 大厅里的布置很素雅,空气里浮动着很舒服的肉桂香。再一看,几株漂亮的肉桂就种在青花大盆里,立在厅堂的右侧角。 稍坐,哦,杨远,曲匀还是先后而来。可看那脸色好像都不知情,私下都有埋怨那两孩子,但是这么多宾客跟前,又不好发作,唯有强颜欢笑般坐到了主席上。 王绍来时,竟也被恭敬安排在了主席。 与杨远、曲匀握过手,“今天这是……如果是两个孩子喜事儿,怎么不早说,该包个红包来。”王绍笑着说, 曲匀低声,眉心微蹙“我都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 “孩子大了,主意也大了,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正说着,杨空走来。 在她父亲身旁坐下,杨远也是问“你和尾指这是要干什么,” 杨空微笑摇摇头“只是想遂了各自心中一个大愿罢了。”却是恭敬看向王绍“这是王叔叔吧。” 杨远这才笑着向王绍介绍,“我女儿小空,她那时候在宫里跑来跑去才这么高。”手在桌边儿比了比。 王绍点头“有点印象,那时候小孩子多。” “王叔叔,我很喜欢一爱。如果可以,我只想嫁给他。”杨空坐正身子,突然说。 看着杨远的笑就僵在那里! “小空,你瞎说什么!”布上讨亡。 杨空起了身,一手拍了拍父亲肩头“爸,这也许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至少,我今天要说出来。”走了。 三个老帅说实话此时都有些尴尬,不过敏感性在这儿摆着呢,都觉得今儿肯定要出大事,至于是什么……咳,年轻人的感情叫他们这会儿怎么去捋。 场面正干着,王绍的手机来了条短信,一看,竟是一爱,“叔儿,我在门口,您能出来一下么。” 王绍心里叹气,一爱莫非真看中了这杨空?……他把美美忘得干净,喜欢上别的女孩儿也不是不可能…… 王绍稍告辞出来了,偏厅花坛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爱。 一爱两手放在军裤荷包里,望着窗外,“一爱,”回头看见他叔儿,手从荷包里拿出来, “叔儿,您今儿才回中都就到了这里,我只有来这儿找您,有件事,我必须得和您说一下……”还没说完,他叔儿好像就叹了口气“为杨空?咳,你要真喜欢她……”轮到一爱打断他了“谁喜欢她了?这种货色送我一万个都不要!我只……”一爱非常郑重地看着他叔儿,眼里是渴望,是愧疚,“叔儿,我只要美美,我要娶美美,我要带美美回小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我知道对不起您,可我不能没有美美了……”他要了她,一爱更要对美美负责,他要带美美回小都,今天就带她走! 王绍何其震惊“一爱,你想起!……” 正这时,突然听见大厅里传来, “美美,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尾指啊,小时候,只有我跟在你后面的尾指啊……” 美美?!! 王绍那已是惊到无法, 美美在这里?! 转身就往里走,一爱也是疾步跟在后面,神情绷得紧,美美怎么来了? 耳旁,却全是回响在整个大厅里的尾指的声音,惊心动魄, “美美,尾指的名字就是你给我娶的呀, 你说我像个小不点儿,比你还矮,五个指甲里最小的就是小指头了,你总喊我尾指尾指…… 美美,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沥尽心血, 今天,在你爱的肉桂香里,是梦也好,是失败也好,这句话我一定要说, 美美,我爱你,很爱很爱,这一生一世只为你一人了, 嫁给我吧美美,我会用我的一切守护你,爱惜你,让你健康,让你幸福……” 一爱突然急刹步那里! 脑袋里翻江倒海全是针刺得疼! 一爱受不住了,扶着额竟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另一手忙急去抓想要稳住自己……捉住了一只手!“一爱!”叔儿的焦急喊声非常渺远,一爱的耳朵好像被雾住了,整个脑子又胀又疼! “嫁给我吧美美,嫁给我吧美美……” 一爱突然一个激灵,好似什么破了,什么涌了出来!…… 他脸色卡白,唇上一点色儿都没有,突然反手抓住他叔儿手腕“我想起来了……叔儿!他凭什么娶美美,美美是我老婆!我从来没有和美美离过婚,我和美美还没有离婚……”撒了手一爱就向里冲了进去! “美美!” 美美就站在那入口正中圆门中央, 谁把她叫这儿来的? 美美在家好好捯弄着肉桂,房东来电,叫她来龙联大酒店谈一下房子火灾的事儿,美美不疑有他,赶来了。 哪知,人就把她引到了这里,引到了一个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赤目目的视线之下……美美只觉手脚发凉,好似都不能动弹了,她害怕这么多的眼睛……那时候,也是这么多的眼睛,狼眼,虎视眈眈,把她和爸爸,妈妈,二德,围在中间,无处可逃,无处可逃…… 此时,大厅里所有人的呼吸都是屏住的, 因为曲匀的举动,因为杨远的举动, 曲匀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女孩儿,一下站起来!座椅栽在了后面都不知, 儿子的疯狂告白还在耳畔, “美美……”曲匀的手似向女孩儿那个方向抬了一下,似安抚,却当务之急是立即跑向儿子夺过话筒,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畜生!你在干什么!你吓坏她了!” 尾指倒没反抗,被父亲铲红的脸全然不顾,直直看着美美,眼里容不下其他…… 杨远此时已经跑向女孩儿, 又不敢靠近, 两手虚抬着似乎想呵住“美美,别怕……” 美美轻轻呼吸着, 睁着的眼慢慢萎靡下来, 慢慢合上, 人,无声息地歪了下去,倒在了冲进来的一爱怀里…… f6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1 一爱紧抱美美要离开这里, 什么都想起来了,前前后后,事无巨细。包括“失忆”前车里闻到的那股刺鼻香味…… 是谁要害他,是什么力量非要将他和美美分开!……一爱现在只想抱着美美远走高飞,什么都不管了,他不能再失去美美,哪怕和美美分开片刻都不能容忍! “一爱。放下美美!”他叔儿追上来都不能叫他放手, 更何论,曲尾指拦住了他的去路。一爱更不屑。 “我和美美已结婚*年,你在我脑袋不好使这段时间动的歪心思,这会儿前后一串,倒也都想明白了。刚儿你一句‘沥尽心血’倒是提醒了我,我脑袋成这样,包括那绍念……都是你的杰作吧。” “一爱。你失忆不是尾指……”王绍忙解释,但是“绍念”这一桩……王绍也将眼移向了曲尾指, 尾指只看着他怀里的美美“绍念没把你迷惑得忘了美美,至少她叫你和元浅结了不小的仇怨。我猜,你的脑子该是元浅弄得吧。” “尾指!!”连他父亲曲匀都没见过儿子这副模样! 一爱现在也顾不上和这个如此工于心计的男人纠缠,美美还晕迷着……一心牵挂美美的一爱疾步甚至小跑起来,王绍只得在他身后大喊“一爱!美美这不是普通的晕迷,她有病!我知道你着急,可她现在只能去一个地方!”一爱停住了脚步。王绍跑上前,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捏,低声“去紫阳宫,美美就算醒了,也只有她姐姐能叫她安心。她是童美的亲妹妹。”一爱顿在那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是一爱第一次来紫阳宫,也是一爱第一次来美美从小生活的地方。 紫阳宫这样大,美美居住的地方却这样偏, 王绍解释“美美怕人多,现在真是好许多了,小时候,一点动响都能惊动她,她只要害怕就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谁哄都没有用……” 一爱抱着美美一直没放,他挨了挨她的额头“戈壁熊是怎么回事,” 王绍叹了口气“咳,她曾经有只小戈壁熊玩伴叫二德,一直陪着她长大的,结果,眼睁睁看着被狼群吃了……”接着,缓缓说了美美的往事,“她那么小把自己催眠了,现在也没走出来,还以为父母都去世了,想想她爸爸妈妈多伤心,这些年了,都不敢见她……” 一爱的心,揪的生疼。布亚尤才。 这样说来,原来,他们也叫同命相连了,同为“父母双亡”,失去至亲。虽然她是“自以为”,但是痛苦绝不会比自己少半分,只会更重。想想他只是得知父母的骨灰因空难永远回不了自己身边就痛彻心扉做出疯狂举动,何况美美,她是眼睁睁看着父母被…… 一爱摩挲着美美的额角,想起自己和美美这一路走来, 他多少次误会过她,甚至,伤害过她…… 又想起“失忆”的这段时间, 美美甚至甘愿被他锁着, 美美给他做饭,给他洗衣,给他泡茶,美美悉心地照顾着他……美美这是知道他“病”了呀! 美美其实有颗很柔软的心, 可这颗心,承受太多,又被太多所折磨着…… 阶下,童美挺着肚子迎了上来“美美!” 纵是一爱看见这样的童美也愣了下。这位传奇的第一夫人小半年没出现在公众眼前了,原来是怀孕了呀…… “快进去躺下来吧,叫恒升看看,这次晕过去血压方面都是不是正常的。”元首担忧地说。看来这样的晕厥曾经也发生过多次。 一爱把她轻轻放到床铺上, 房间里一切如旧,干净整洁,好似一直都有人住。后来才知道,美美这些年在外头荡,她妈妈经常回到这里来住,想自己的小女儿,想自己的小美美…… 几位医生在里面照料,除了童美,其他人都暂时走了出来。 一爱始终心挂里面的美美,站在门边,连元首看都没看一眼…… “美美……”突然听见里面童美的呜咽,一爱忙冲了进去,元首和王绍也立即跟进来, 床边,童美侧身坐着,那样艰难,却依旧像抱孩子的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摇,眼里都是泪。 “怎么了?”元首忙问, 老医生恒升好像也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摇摇头“没什么,身体还好,就是刚才,美美喊了声‘妈妈’……” 难怪了, 难怪大美和一直照料她至今的老医生都忍不住, 从美美把自己魇了,她喊过一声“妈妈”么……这声“妈妈”能把人的心掏空! 元首走到妻子身边,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抬头看向老医生“这是好的征兆吧,也许美美慢慢能走出来……”老医生直点头“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接下来一周,美美都在昏睡。 一爱寸步不离, 除了扎点滴针这样的专业活,一爱让到一旁,其余,什么都亲手做, 给她擦身, 抱她出去晒太阳, 一爱嘴巴不停,什么事都跟她说, 他把家里种的几颗肉桂也搬来了,每天给她汇报生长情况。 童美问他“要是美美一直这样了,你怎么办。” 一爱正在学扎针, 看她一眼, “美美就是死了,我抱着她的尸首每日还是会这么做。” 童美踱步出来,回头看了眼门廊下放下针,又将摊凉好的绿豆汤端进去的王一爱, 看来,自己当初的眼光以及选择,是正确的。 他爸爸从小就教育她,看人不能简单用“好坏”来衡量,有些人做事狠、手段极端,但他心真,就可以委以重任。 当时考虑用“情爱”来试试开解美美时,童美脑海里是有几个人选的,不否认,其中包括曲尾指。 但是,童美眼光到底还是深远, 尾指关键就在于他心不纯, 也许,他真的爱美美,但是,早已分不清纯粹或不纯粹, 他是在知道美美身份的前提下投入的这份爱,于是很可能会“功利性”强。事实证明,确也如此:他与杨空的暧昧,保持着与杨家的关联;他敢如此“犯众怒”地搞“老城区保护”……也许他都能打出“为美美”的旗号,但是,考虑过对美美的影响么,真是美美的意愿么…… 童美为妹妹大胆选择了王一爱, 那时候他比曲尾指坏百倍不止, 但是,有一条, 王一爱从不主动加害于人! 还有,他并不知道美美的身份, 这样,才能见真心呀…… f62(止)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2 恒升进来时,一爱正在给美美榨草莓汁,还在和她说话“闻着没,这野生草莓香着呢。个头不大,肉坨儿的。”美美也喝不得,一爱常常就是小瓢羹上沾一点湿润润地抹她唇上,然后自己的唇覆上去润她口舌里…… 见老医生进来,一爱笑着还开玩笑“哟。您来得巧,要不也弄点喝?” 恒升真是佩服这个男人,不悲苦。不愁怨。即使美美若此,该怎么过日子照样怎么过日子,反正,有了美美就有了一切。 “不喝了不喝了。看看美美。” 一爱过去洗了个手,边擦手边过来,“上次照您的法子给她手上消肿还真有效。”他坐上床。抱起美美靠他怀里,嘴里还小声“美美诶,咱把手给老恒看看,不肿了吧……”挑起美美的手腕,老恒看过去,美美的手白嫩嫩的,哪里有经常吊针的迹象,可想一爱护理得有多好……老恒两指搭上她的脉象,正好诊诊脉。 “嗯?”老恒像有点不信。又仔细摸了摸, “怎么了,”一爱盯着他。每回这老头儿来,一爱表面轻松,心里其实超紧张,就怕这老头儿说美美哪里又不好。他是美美从小到大的医生,他说的话肯定得信,就是这样可信,才叫一爱心里简直是怕了他…… 轮到老恒盯着他了,“你和美美多久之前行过房?” 冷不丁问起这,一爱心里火烧,昨天他还和美美行过房。能说么,老头儿定当他是禽兽,美美都这样了,他还不放过她……可这看样子事关美美健康,一爱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昨天,可我觉得美美是有感觉的。”是呀,明明感觉美美在夹他,可她就是不醒,太小妖精了…… 老恒倒没臊,反倒更谨慎,他轻轻放下美美的手腕, “美美好像有身子了,不过还得再确认。” 好咧,着实是这老医生厉害,瞧这一句把个王小手镇住的!…… 一爱说话竟然都结起来, “我,我最近就是,大,大概小半个月前才……可我和美美以前她怎么没有……” 一爱终于尝到什么叫作“喜极而泣”了,那种想哭但是一急又哭不出来,就是脑子里塞得满满的,眼睛、鼻子里全是酸酸的,又直冲脑门儿……一爱使劲儿抱住美美的脸亲了又亲亲了又亲“美美美美,你太坏了,太坏了!” 老恒看着这个傻男人,再高冷的范儿得知自己的女人怀孕了其实反应和天下男人都一样,元首那会儿也是如此,有时候他们这样的男人情感爆发得还激烈些。 老恒起了身,当务之急得立即安排一个全面检查。不过还不忘“指导”这个脑子一时堵住的傻男人“以前美美肯定是做了避孕措施,这往后你也得小心点,如果是小半月前,那这个孩子就才怀上,加上美美这样个状态……”正在说呢,一爱挤着美美的脸还在亲呢,美美突然一哼“好讨厌。”把老恒和一爱都吓着了! 一爱忙松了嘴,像抱小孩儿一样把她的头托着。老恒也弯下腰“美美……” 美美嘴又动了动,“妈妈,我要妈妈……”话语倒似五岁的腔调, 一爱心里急,美美这眼见着就是要醒了,估计那五岁的魇也能走出来了,她喊着要妈妈了咩。但是,这要一醒来,只要“妈妈”忘了“自己是妈妈”可怎么办,一爱更着急的是,她要把他这个“孩子爸爸”又忘了咋办! 一慌,一爱抓住她的右手,五指扎入她的五指,十指紧紧一扣地覆在她的肚子上,“美美,你也是妈妈了!你可不能再这么坏了,把我爷俩儿又丢脑后!……” 美美被他扣着手忽似来了劲儿,撑着,人脑袋却极力往后仰,其实是一种很烦躁的状态。老恒忙对一爱说“她心里躁,别对她说狠话,顺着摸顺着摸,”急掏出手机,人也向外走“快安排车……” 床上的一爱抱着她什么话说不出来了,刚才急憋住的不争气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确认了,这个女人就是他今生唯一的克星了,他不被她逼着掉几滴泪她是不甘心的……一爱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眼睛**辣、湿烫烫地挨在她的锁骨上。一爱想,我妈死我都没像这样,为你,我真是…… “哭什么,王一爱,你哭了?”没良心的话儿在耳边响起, 一爱还不信,稍稍抬眼看过去。真的,王小手的“初泪”倒有点老泪纵横之感, 美美怏怏的,才醒来咩,眼睛还是眯的,眉头还蹙着,又是躁躁的, 一爱且无话可说了,摸着她的下巴吻上去……今生,为你做牛做马也值了。 (场景回到美美在积玉巷焚烧的宅子,王一爱帮她挖肉桂种子那时。) 街对向的二层小楼。 分宓挂断美美的电话,返回押着分离的这间房。 分离依旧被壮汉反手扣着,不过人已呆滞,显然他父亲实情全都吐露出来了,包括他的母亲怎么回事,美美怎么回事…… 分宓首先走到窗边看了眼下头,见美美按他说的去借铲子脸盆了, 回过头来,一手背后,朝分离那边招招手, 分离被壮汉捉着胳膊带着走到窗前,手劲儿轻些了,可依旧不敢松手。 分宓指了指楼下忙碌的美美, “她好好儿的,看见没,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孩子挺自私,她自个儿的日子过得津津有味,根本顾不了别的。说实话,她也没那能力顾别人,她招呼她自己那些想一出是一出都搞不过来。” 分离眼睛就离不开美美,“她就算坏透了,我也跟着她。你以为你不自私,你以为我听了真相就会原谅你,没完的,都没完。” 分宓叹口气,倒没大意外,布亚吉才。 今生, 美美是他的爱,自己是他的恨, 缺一头,分离都不完整, 注定纠缠下去了……分宓对此倒不讨厌。 好吧,那就纠缠下去吧, 美美其人,也绝非王小手一人霸得住, 只是截止此一役,王小手暂时的人生赢家罢了。 (《你们是神,我就当鬼》 止) (美美的番外我脑海里的故事暂时只到这里,没想好前也不想再继续了,免得成败笔。接下来,像《春十》之后我放了《天使》小段,在《桃花》之后我也想放个《天使》小段,主要是《天使》我脑海里都是些粉碎的段落,不足以当新坑来写,就这样零碎地放在一些大长篇的后面吧。大人们有兴趣就接着看看,不勉强,呵呵。 总之,《桃花与奸臣》这个部分经过五个月的写作,算正式完篇了,谢谢您不离不弃追下来,我写的很愉悦,脑子里想写的、想表达的,尽数呈现,成不成经典无所谓,写爽为好。哈哈,俺也蛮自私的,只顾自己了,但愿也为您带来了愉悦。不要与我的其他作品比,类型不同,自然写作技巧、写作方向也会不一样,每一部都是独一无二的。同时,希望您看到我的进步,在刻画男性角色方面,自我感觉这本还是有长进的。 好了,最感激当然还是最爱的你们。屈膝礼拜谢这五个月的一路追随了,助我又圆了一个梦。) 《天使2》t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天使2》 1 “好不好笑,你证明你妈是你妈试试呀!他妈咱们这些纳税人养你们这些条子整天就是想着法儿折腾老子们的,不就是把这存折里的三百块钱取出来吗!……” 一个胖男人大闹派出所,同事们都来劝。“这位同志,我们这也是照章办事……” 还有同事把子牛带出警务台。看子牛委屈的样子,也是安慰“算了子牛,现在天热,人都火气大。碰见这样不讲理的也是倒霉……” 子牛在厕所呆了半天才出来,早晨一个老太太骂了她,下午又碰见这个胖子发火。子牛一整天都在接受负能量。难怪憋屈得例假都不顺了。她本来就这几天的,每天把卫生巾夹着,就怕它来,结果就是点点见红,死也不下来,造成子牛哪哪儿都不痛快。 换下警服。坐自己车上,子牛给翀心回了短信,“我马上来。” 到了苏荷。布以系圾。 翀心在朋友间坐着,女王,看见子牛,朝她招招手,子牛走过去。她也起身,端了两杯酒,走过来。一杯递给子牛,一手扶着她的背两人单独向吧台走去。 坐下, “吃了么,”翀心问她, 子牛摇头,一口把酒全抽了,翀心忙抓她的手腕“诶诶,你这是跟谁怄气。” 子牛还摇头,又要把她手里的酒拿过来也抽了,翀心死死捏着高脚杯“又烦什么。”子牛蹙眉说“我那个紧不来,我想把它冲下来。” 翀心松了手“你喝你喝。” 子牛又抽了下去。还可爱地打了个嗝儿。 翀心点了支烟,眯眼瞧她,“子牛,跟你说个事儿,算你帮我忙了。” 子牛看向她,又打了个嗝儿, 翀心一手拍她背“你怎么老这样,一喝酒就打嗝儿。” “可我能喝。” 翀心服了她点头“你千杯不醉。说正事。”盯着她“我们玩换夫吧。” 子牛看着她,像看外星人。 翀心磕磕烟灰,笑得坏“按说你占便宜了,多少人像上单原的床,也要我愿意让。” “为什么呀,”子牛实在不明白她这荒唐主意何来? 翀心吸一口烟,“我和单原向来各玩各,你也知道咱们虽不像一般夫妻身体上对彼此忠诚,可感情铁。最近,你家那口子和单原杠上了,我得替单原出这口气。”说完,稍转动身子面向她,“我这样的,你家那浪荡子跑不了吧。” 翀心绝对女王。美貌、身材、智商、家世。全女王。 子牛的老公易翘是最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在女人上的手段首屈一指。 翀心拍拍子牛的腿“子牛,就帮帮我这次,反正易翘又不把你当回事儿,你心疼他什么。” 易翘都不知道自己在外头鬼混无数,其实,自己老婆也是朵“白莲花”,在荒唐圈子也浸淫小两年了。 子牛也是实在,直接去找易翘说。 她从苏荷出来,就给易翘打电话,“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有事。” 易翘那头也吵,子牛听都没听明白他说啥就过去了。 加勒比也是非常有名的一家夜店,子牛肚子里都是酒,还在打嗝儿,进去了。 包房里找到易翘, 一个超级大美女慵懒趴他背上,他弯腰正准备发球。 子牛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桌上的零食扒了扒,找了点小点心往嘴巴里塞,又倒了半杯酒喝。 “这谁呀,”都不认识她, 子牛呛着了,一手捂着嘴,一手指易翘, 易翘看她一眼,“找我的。” 打完这盘才过来。 在她身旁坐下,人悠闲地往后靠去,“什么事儿,找这儿来了。” 其实,都偷偷往他们这边瞧呢。这女的谁也没见过,完全不是易翘的菜。 子牛看向他“有人找我们玩换夫。” 易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 子牛还掏出手机滑给他看,“你认识她吧,翀心。”里面是翀心身子向前,露出事业线眼神低垂的模样。 翀心那又是谁上得了的! 易翘心里再大的不可置信,表面上依旧吊儿郎当,推了下子牛“看不出来啊,你倒能在外头给我惹事儿。” 子牛收起手机“你不愿意就算了。” 子牛通常都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模样,人生好似毫无激情……可是,你说她没生机,这种荒唐事她怎么又做得出来?叫易翘反应不过来的是,她竟然还真跟自己来说!又嘎里嘎气…… 易翘拽起她的胳膊起了身,“走!找单原去!好哇,他玩到老子家里来了!”大声,大拽,子牛胳膊都被他捏疼了, 子牛也是想不到,易翘什么玩不起?他怎么是这种反应? 包房里全静了下来,没见过易翘真发过这样的火, 易翘哪怕人指点,拽拉着子牛一路出来,“你车呢!”火气大, 子牛头一扭“我喝酒了不开车。”她也有理由。 易翘指了指门童,“给老子叫辆车来。” 一辆出租开过来,易翘把她推上车,两人都是一身酒气,谁知道是两口子呢。 “给翀心打电话,”易翘靠在椅背上,脸有点沉, 子牛想,作!等你看到翀心绝对不是这态度了, 她头扭向这边车窗“她在苏荷,去苏荷得了。” 易翘又是一路拽拉着她走进苏荷, 一进来就大喝“翀心你个小表子出来!” 又把苏荷搅合坏了, 翀心没露面,给子牛打电话,第一句就是“我的小姑奶,这是个计划好不,你直接跟他说了?” 子牛还有她的理“计划什么,最后结果不都一样,正好,你把单原喊来,咱们商量商量。” 电话那头的翀心, 身旁她的老公, 都不得不傻。 敢情最敢玩的是她! 翀心真把单原喊来了。 这事的味儿完全变了。 两对夫妻像打麻将四角对四面坐着, 单原和易翘是死对头, 翀心和子牛是好姐妹, 单原和翀心明着各玩各, 这看来啊, 易翘和子牛暗着也是各顾各, 只是,这平常外头妖孽大发的单原、翀心、易翘, 现在一看,全被毫不起眼的子牛比下去了, 她小媳妇一样坐那儿,话儿说得可玩得大, “要不,真换换试试,别人家的好像都香些,说不定一体验,咳,还是自己家的好,距离产生美,换回来后比以前还亲热些。” t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 各怀鬼胎。 单原第一次见子牛在热闹的江汉路。 翀心开车,他坐副驾驶, 子牛和同事在处理一件商户打砸, 子牛的身体包裹在警服里煞是正经。却勾得单原小腹一紧。 关键是她的神态,有点那么不务正业。商户很激动,她的男同事们处理事件搞得汗流,她和另一个女同事站一旁,好像在讨论私事。甚至单原都能猜出也许关于“减肥”,因为子牛有时候会去拍拍小腹,又缩缩小腹。抬头挺胸还照商铺的镜子。 翀心把她喊过来。子牛的笔挺警裤很长,覆盖脚面,但是依旧看出尖细的跟儿…… “子牛,执勤呐。”翀心私下和单原提起过子牛,她们是高中同学。翀心对人高冷,对子牛却兴致盎然。她说子牛高中时就很特别,看起来默默无闻,其实好多人尖儿都暗恋她,就是不敢出手,子牛的性子挺反复无常,并不好相处,你驾驭不好她,是很丢面儿的事儿。 子牛手里拿着记载板儿,比了比破损商铺。“就为六十块钱,砸成这样,划得来么。” 都是翀心问一句她答一句,显得文静, 有时候她单手叉腰,用板儿扇扇风,又显得漫不经心。 “子牛!”那头同事喊她,她走过去了,从后面看,紧扎的腰身很完美。 全程,她都没看单原。单原看得出,不是刻意,她只对翀心感兴趣就专心和她说话。 “她老公就是易翘。”翀心扭头看他, “你说过。”单原单手支着头,像只慵懒又优雅的豹。 真是你从哪个角度看单原都是心动,这种男人太致命。 “挺不错。现在就想上她。” 这样的话竟然从单原口里出来,翀心简直不信! 他也浪荡,但是挑的厉害,除了翀心吧,不是处不沾。 “易翘不喜欢她,可他们那方面也不差,子牛经常跟我抱怨易翘太猛了……”翀心的言外之意,她绝非处儿。 “试试吧。”单原竟能容忍? 从小就是这样,只要单原要的,翀心极力纵容。 那天下午,他们的车就没离开, 等着子牛执勤完, 翀心邀请子牛吃了顿饭,趁她上洗手间,酒里下了药, 单原上来抱起子牛回到车上,翀心继续在楼上用餐, 车里,单原要了子牛近两个小时,摆弄各种姿势。 穿好衣裳又抱着她歇了近四十分钟。再抱上来。 子牛又昏睡一个多小时,餐厅都快打烊了才缓缓醒来。身上的不适已减弱不少,本来单原就不猛,他听说子牛抱怨易翘猛那就是说她喜欢缓着来了,几近缠绵。 翀心是充分了解她的,子牛不醉酒,醉虾。 “我现在才搞清楚它这汤里搞了虾!”醒来后,翀心大惊小怪叫,子牛光顾着埋怨点菜时老板不讲清楚了,害她晕到太平洋去了…… 所以,单原是早迷搞过她的,子牛完全不知道罢了。 这会儿单原不做声,似笑非笑。换,他可是求之不得。 翀心的心思单原还是懂滴。 最近自己和易翘是搞不好,冲突几次了, 翀心说为自己拔个份儿,“美人计”玩易翘一把,也是真话。易翘迷恋翀心这种类型的,冷艳十足。 但是,翀心就没私心? 易翘像狼,不好把握,对她而言也是挑战。 翀心所指的“换”本只是想先给子牛把个点,然后从长计议,阴谋诡计再设计易翘一把。结果,嘎里嘎气的子牛,全掀台面上来了!……也好,明说后,就看易翘的量了。 他要不愿意,玩不起的名声算出来了。 于是,都看着易翘,愿不愿意就看他了。 子牛之于易翘,那就是不能想的一个东西。因为一细想,头疼。 说来,子牛还是易翘花大功夫追来的。结果就是这个感觉,千辛万苦求来,一细揉,越来越不喜欢。但是又不舍得丢,一来当初花了大心血呢。再,身体还是十分地喜欢她。 易翘翘着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拇指彼此摩挲,轻笑“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像老子被你们玩了,特别是我还有个不争气的老婆,胳膊肘往外拐。” “别这么说,不愿意就算了,别装了无辜还把人给埋汰一遍。”翀心不屑地瞧他一眼, 易翘低笑“你还是不错的,冲你,我也想试试。就是被我家这败家娘们儿一挑明,好好的游戏感给弄低俗了。要不这样,你看咱四个正好凑一桌儿,就来一局,我家这败家娘们赢了,咱就换。” 翀心似笑非笑“你还是不想换,明知道子牛不会打牌。” 牌还是拿上来了, 子牛说“我总得学一下吧。” 翀心教她, 有时候单原也浅笑着搭一句, 易翘看着带微笑,心里可不舒服。他盯着单原,总觉得他打自个儿这老婆的主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开始。 子牛出牌较慢,到她那里就要停顿好一会儿, 三个妖孽倒都不急,等她出。 都在台面上,谁还玩得了谁的巧? 真金白银一样的真, 子牛胡了。 哎哟,她可玩高兴了, 子牛一高兴,也不是大兴奋那种,就是笑得小蜜蜂一样,反复摸她胡的那张牌, 翀心逗她“吃了得了。” 子牛她自己说“你说我咋这好的火。” 翀心推她“诶,你终于会点儿了,以后喊你过来打牌要过来啊。” “不来钱就来。” 翀心嗔她“守财奴。” 其实这么笑说着,就是给易翘时间下台呢, 易翘知道自己再不表个态,今儿底子就掉光了。愿赌服输。看出来,子牛真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换。” 这个字,易翘说着心里着实恨。 这事儿其实怎么看他怎么占便宜,翀心要比子牛难拿下来百倍!不信,他现在拥着翀心走出去……绝对轰动全城!布土团才。 但是, 看一眼子牛,再看一眼单原……易翘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真的不稀罕子牛,可是,就是觉得……易翘觉得自己磨叽了,爽快点,子牛哪一点比得上翀心? 易翘起了身,动动脖子“走呗。”手伸向翀心, 翀心大方抓住他的手腕, 翀心牵着他出去的,易翘始终懒懒荡荡的。 走时,硬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坐在对向的单原和子牛。 子牛还在摸她那张幸运牌,老公走了都无觉的…… 易翘唇是弯的,心是冷的, 扭过头去,走了。 (这个小段儿送给铁粉们,新朋友不适应的,可以离开哈,呵呵,是挺胡说八道,写着玩儿的。子牛是带玄幻的,这里说明一下。) t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 她把“将”全部择出来,“这样能胡么。”问单原, 单原始终翘着腿靠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也不催。她想摸到几点都行。 点头“可以,这叫将一色。” “这样呢,” 她就一直摆牌,摆了就问,单原全答。再乱的牌也答。 终于她摸够了。“走吧。”起身准备走。 单原突然倾身捉住她的手腕“我叫什么,” 子牛被他拉着扭头看他很无所谓的样子“单原呐。” “几岁?” 子牛蹙眉头,这答不出来了。 “干什么的?” “住哪儿?” “喜欢什么?” 单原也没起身。就这么捉着她一只手腕仰头望着她问了好大一串, 子牛刚要动嘴,他轻轻摇了摇她手腕,微笑“我知道你是警察,查户口也能查到是吧,但是。”他起了身,变成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边说“现在你是我老婆了,还有更私密的是不是得叫我告诉你?警察啥都管,我身上哪儿长疙瘩他们管不着吧。” “你身上哪儿长疙瘩我也管不着啊。”子牛就是嘎,**的话都听不出来, 单原第一次碰壁。 好,算了,他也发现了。她其实也没多少羞臊心,就是个直肠子,一滑见底的。也许有时候频率根本和你不在一条线上,还得慢慢摸,得把她的脾性摸准…… 可,处了一下,发现她的脾性不好摸啊。翀心算说对了,子牛太反复无常了。 “想吃什么。” “随便。” 等你估摸着她的口味找了家店,才发现她才不能“随便”, 她不吃虾, 这是家日系口味的店,多少带点海鲜,这样一来,一半东西她沾不得了。 她不吃甜, 东瀛小点都偏甜,这样一来,又一小半东西她沾不得了。 她不吃冷, 倭寇好吃生吧,哪儿给她找热的? 最后,子牛抱着米饭吃饱了肚子。 单原故意不换店的,就是想把她的口味一次性摸准。 结果,又错了。 “停车。” 怎么了? 她下去买了一串用橘子菠萝串的“糖葫芦”! 单原指着那“劣质糖葫芦”, “这不是甜的?” “糖葫芦不甜什么甜。” “这不冷?” “你吃水果吃热的?” “刚才那酒店里这些都有。” “有我想吃的小时候的味道么?” 单原终于知道易翘为什么不喜欢他这老婆了,太不可爱了! 但是,单原有耐心。好,很好,我跟你慢慢磨。 对,子牛就是这么磨练人, “你尝一口。” 她把“劣质糖葫芦”递你嘴跟前, 单原心中苦笑,上一秒你才说她不可爱,她听见了是吧,下一秒就这可爱?……单原大方咬了一口,甜得腻人,全是糖浆,其实真不好吃。她却很高兴,自你吃了一口后她更高兴,都吃了。 单原拍拍她的腿,她扭过头来,嘴角还有糖渍。要不是开车,单原真想舔一口。 “去赶个牌局。” 直截了当。 单原要前头铺垫一大堆,问她啥“你喜欢打牌吧”“我带你去打牌吧”,肯定又一堆妖蛾子,干脆强霸点,直来直往说。 果然,子牛也干脆“好。”头又扭过去,嘴还砸吧,小舔唇边。单原看一眼都想停车压上去了! 单原牵着她进屋来, 一屋子男人都看着她, 谁呀? 单原弯腰拖过来一个黄花梨长方木凳, 竖过来, 把子牛按坐下来,自己一跨,坐她后面,一手环着她的腰,两人共坐一凳儿,挨得超紧。另一手食指点点桌子“今天我老婆打,我看。” 老婆?! 吓人了。谁不知道他老婆是倾国倾城的翀心!! 自是没人敢细打听,小老婆也好,老婆小也好,现在抱在怀里的,就是王道。 原来单原新欢是个警察呢, 因为席间这位接了个电话,她扭头跟单原说“我一会儿得去值班,” 单原挨她很近,再一点,两人唇就要碰一处了,“哪有这个理,一个电话打来说值班就值班。” 她正经着呢“老张老伴腿崴了,我去替替,这是我们私下的事儿,跟理不理有什么关系。” 都开始领教她嘎的功力了, 单原倒是已经习惯, “好,我等会儿送你去。”马上转弯。 她突然抽离,起身“哎呀,我还得去拿警服。”站着,眉头蹙着,她在算来回拿警服的时间,好跟老张打电话说具体交接班的时间……布役叨圾。 单原拍拍她腰,似安抚“不急。警服在哪儿,给你拿这儿来好么。” 子牛一想她也没开车,他叫人帮忙去取来也好。点点头“可以。” 坐下来继续打了两圈,警服取来了。 子牛进屋换衣服时,单原跟屋子主人低语了几句…… 省去拿衣服时间,子牛正好在这里玩几圈就能直接去岗亭和老张正常时间交班了, 正准备走,突然听见大门被人使劲儿拍, “谁呀敢这么拍老子门……”屋主去开门, 子牛一瞟见门口的人们,侧身就往房里走! 单原绝对带着笑跟进去了。 子牛转身就指着他骂“你不还大少么,玩这么跌份儿的地方,还有警察来查场子的?” 单原上去抱她“他们也是例行检查……” 子牛烦了瞎推打他“你害死我了!我这要被查了,脸呢!” 单原捧着她的脸“脸在这儿脸在这儿,嫩着呢。”低笑去亲, 子牛跟他闹死了,单原到底劲儿大,将她两手控制在身后,咬她的嘴巴“傻子,你警服一脱谁知道你是条子。” 子牛看来在乎死这工作了,使劲儿挣脱手“还不快脱!” 咳,单原得饶她?何止脱警服,扒了个精光…… 一被他动手动脚压床上子牛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你作不作!就为干这事儿号一帮假警察来吓我!……唔,”嘴巴被彻底堵住了, 好久之后,才听见单原低声笑,有点喘“宝贝儿,吓一吓是不是更有情趣……” 子牛已经没大声儿了, 有时候哼一句“轻点儿,” 单原就模模糊糊的声音“很轻了,宝宝,还要多轻……” 单原给她穿衣裳“总要有这一遭的,你现在是我老婆。” 子牛蹙着眉头,“我不是烦这,你害我要迟到了。” 单原单手捞过她的脖子又深吻“保证不迟到,我帮你算着时间呢……” t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 第二天一早儿,子牛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回家了。 大门扭了一转儿竟然开了,子牛吓一跳,遭贼了? 她冲进去。就站门口鹰隼一般四周逡巡一遍……到底她还是个警察,有保护现场的意识,首先她得“侦察”一番,怎么进来的?丢啥了? 易翘脸色稍沉从房里走出来, 子牛一见是他。立即像泄了气的球,“咳,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这才去换鞋子。 你怎么回来了?易翘一听这。脸色更沉,“怎么,我还不该回来了?” 子牛太累了,干脆坐小板凳上换鞋,低头揉脚,也不看他。嘟囔一样“你不不回来的么……”也是,你看易翘一周能回几次家?他自己在外头狡兔三窟的……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易翘声音抬高些了,显然这气真得出来了, 他何止现在在家,他昨晚就回家了! 带着翀心从苏荷出来,两人都是不矫情的,全是玩乐心态嘛,车都停亚酒门口了。结果。不知怎的,易翘就是心里窝着啥不痛快,正好德林他们来电话邀球,易翘“就地下面”告辞翀心先走了。倒也没去打球,车开着开着,竟开回了家。 然后一晚上……他也不掖着了,那就是等他家败家娘们儿。 好,我知道你也是玩乐,转钟到凌晨了该回来了吧。没回来。 易翘起来抽烟,望着钟。 好,我知道你就算上了床,折腾到快三点了,还不回来?你不择床吗!你不住饭店都只用自己的牙刷毛巾吗!还不回来! 没回来。 快五点了,鸡鸣晨白。 好,我知道你起床必要磨叽地搞一套动作:喝水、上厕所、读报、做普拉提、过早……顺序都不能错的!外头有报读?有你做普拉提常用的垫子?还不回来……布吗状巴。 没回来。 不过这次距离他看钟没隔多久,七点一刻,门口钥匙响。 易翘声音一大,子牛看过来,那眼神就是你发什么火呀,回来就回来了呗。她是实在没精神跟他扯皮了,起了身脱了警服外套丢沙发上,揉着脖子就向房里走去,“我得睡会儿,你走的时候把门反锁了啊。”就从他身边这么无所谓地过去了? 易翘看着她, 好啊,玩累了?单原把你折腾成啥样了是吧……这一想,易翘明知自己掉份儿了,还是去跩她的胳膊“昨晚就没睡是不是,大战几回合?他还能叫你下床走回来啊!”子牛望着他“你和那些女人上床然后都是抱着她们回去的?”“你!”子牛就是不让,非顶着“换都换了,你怎么又像玩不起了?”手一抬,又嘎又坏“放开啊,要吵也等我睡醒了再吵。” 易翘真是气死了,关键是他这时候也不想作,气就是气,他也不想憋着跟她玩高冷。就是气炸了地想,我怎么就娶了她?我为什么不跟她离! 虽说他的第一次不是给子牛,可,子牛的第一次也不是给了他。婚床上没见子牛落红,要说易翘不介意也是假的。毕竟他千辛万苦把子牛追回来,以为她纯情呢。越处越不喜欢。子牛也不是荡,子牛就是太嘎,太无常,太不顺你意,太冷酷……对,冷酷。子牛也不是自私自利,可她给人就是你一心热脸贴上去,她冷淡地就能轻易把你打发走,一点不珍惜,逼着你不喜欢她……但是,是的,易翘得承认,他不想放手,就算再讨厌,又不想放手……就是这么个磨人法…… 易翘松了手,超级不耐烦“你睡你睡!” 子牛横他一眼回房了。 易翘知道她不得倒头就睡,这娘们儿生活习惯才好,再困,一定先得泡澡,对,还要喝杯水,头发得吹干,加湿器得打开,舒服了,再入睡。 易翘就跟着她进浴室, 子牛也不赶他,神经病,要看就看,只要你不打搅我做事, 子牛放好热水,加了点艾草,脱光,泡进去,舒服地一叹喟。她才不理坐马桶盖儿上侧头盯着她的易翘呢。 易翘是她一身上下鹰隼一般瞧遍了, 看有吻痕吗,有咬痕吗, 没发现,眼神稍微软和些, 不过还盯着, 这不得不说子牛身材是好,腿长,腰细,该挺挺,该翘翘,男人大多还是喜欢有点肉感的女人滴。 “二爷爷住院了,你睡醒了和我去看看。” “嗯。” 她就这么嗯一声?瞧瞧,就是这么会搅得你不上不下!按说也答应了,可就是……不称心啊, 你就不能问问二爷爷为什么住院? 易翘还是知道,如果这么问,她一定说“去了不就知道了。”子牛不是没有人情味儿,是她的人情味儿永远不在你企盼的那个点上,不信你看,她去了医院一定默不作声做许多事,甚至心细的你没注意的她全注意了,对,她是信奉“少说多做事”的人……可,子牛嘴巴就不甜吗?才不。她嘴甜起来爱死人!特别奇怪,老人和小孩都非常喜欢她,第一次见她就喜欢得不得了,那么小的婴儿大哭的,被她一抱就笑,神的很呢。 易翘起身,在浴缸边坐下,捏她的肩头,轻轻捏。她累了,特喜欢你捏她。 “你真和他呆了一晚上,” 子牛没睁眼, “你没看我换了警服,我昨晚值了一晚上班。” “没上床?” “上了。” 易翘那心就跟着上下,手一重捏,子牛也没叫,睁开眼扭头看他“你让我休息会儿行吗,到底要咋样!” 易翘倾身捏住她的下巴重重亲上“快点洗!”气煞的模样。放开,出去了。 子牛搞完出来,看见他在床上面朝里躺着,好像睡着了。 子牛果真先喝水,然后吹头发,开加湿器,上床这边舒舒服服躺下了。 真是一沾床就着,睡眠质量超好。 易翘转过身来, 手摸进她睡衣里,真是怎么摸她都不醒, 易翘想,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好,这败家娘们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摸着摸着,易翘瞌睡也来了,一晚上没睡,现在都睡得好极了。 (今天就一更哈,呵呵。) t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 二爷爷最喜欢子牛了,好像她一来药到病除,好像死后她能带他上天堂,易翘就是这个感觉。 本来脾气超大。谁也伺候不来的,一见子牛来了,倔老爷子笑眯眯地像个孩子“子牛,好久不来看二爷爷了。” 子牛放下水果,笑容温柔“二爷爷,最近天气热您还是要少出去活动。老人血压呀……”她嘱咐的老爷子就听,直点头“好好。”家人简直无奈。 易翘坐床边开玩笑“赶明儿把她的声音录下来,他老再不听劝就放。” “咳,你要舍得,经常带子牛来看看你二爷爷呀。”家人说, 易翘看一眼子牛“她现在比我忙。” 子牛小贤妻一般坐那儿给老爷子削苹果,根本不看他。 从老爷子的特护病房出来……这一层楼就两套特护套房,属311最顶级的配置了。子牛路过特护服务区,听见几个年轻貌美的护士在议论, “听说易少今天把老婆带来了。” “他结婚了?”超级惊奇呢, “我也是刚才听他们家小保姆议论的,” “哪一个是,” “不知道,我看易少一个人来的呀……” 易翘刚儿在下面停车,碰见四叔一家正好也下车,子牛和他们一同上来。易翘确实一人后上来的。 “咳,张大美人儿不是号称易少的‘四美’之一吗,如今做小的见到大房不知道啥感受啊。” “有时候还真想不通。张艺铄确实算美人堆儿里的拔尖人才了,好家世好医术,对易翘也是太痴情了,甘愿就这么耗着?” “怕说的,易翘的女人哪个不美人堆儿里的拔尖人才,听说咱们张大美人能霸住他三天就不错了,‘四美’里她还不是最厉害的……” “别说了,张艺铄上来了。” 子牛下意识拐到楼梯间下楼, 她也不是怕,就是这类“争风吃醋”的事她着实缺乏天分,难以招架。要说子牛经历过的“撕逼大战”也不甚枚举了,始终不得要领,多半也赢不了,何必找这种亏吃。能避则避吧。 才进楼梯间又听见身后, “看来张艺铄这是知道大房来了,瞧这阵势,是进去好好会会的意思了。” “有热闹瞧了。” 子牛一顿,她又不走了。 因为想通一件事,不换了么。翀心可以来“应战”呀。 她才拐,也不笑,憨阴憨阴地给翀心打电话,说完原委,翀心那头豪气冲天:看我来帮你收拾小的。 艺铄温婉的笑容叫人心酥软, “首长,您这胸闷跟天气也有关系,没大事……” 规矩的青灰一步裙,蝴蝶系带的白衬衫,外套一件掐腰白大褂,知性,也像仙子。 说着,将长发捋到耳后,瞧见易翘, 易翘似笑非笑, 艺铄大方一弯唇“听说易夫人来了,首长不说最听她的话么。” 平常女人们挑事儿,闹点小插曲,易翘值当情趣了。今儿个,不知怎的,挺不悦。起身“走了,二爷,下次来看您红光满面的啊,别老这么板着脸。”嬉皮笑脸,看都不看那头仙子,晾一边儿,好似我老婆的事儿轮得上你打听么,薄情又剐人。仙子有点如梦初醒,完了,今天越矩了…… 家人有听说易翘和艺铄情事的,都有点尴尬, 老爷子不知道呀,还在问“子牛去给我买烤白薯还没上来呢,” 家人也都看易翘的脸色呢,忙遮掩小声哄“哦,子牛刚才打来电话说所里临时有紧急任务,叫二爷爷安心养病下次来看您,您要吃烤白薯我们去给您买……” 易翘出来, 艺铄随后也不好意思地走出来, “易翘,”喊一声,小跑着跟上,“我不是故意……”急于解释, 正此时, “老公,”翀心款款走来,面带笑容,女王范儿十足,当然也绝不失娇媚女人味儿, 眼见着艺铄迟步不前起来,望着翀心那是一种莫大的意外与惊艳…… 易翘却看她一眼,眼色有些沉,不知是这声“老公”还是她一来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子牛呢……随即竟然还想到,子牛从没喊过他“老公”…… 翀心过来没和易翘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面对面, 平起平坐之感, 就是夫妻间家常般,“怎么出来了?这给二爷爷买的烤白薯。”拎了拎手上的袋子。 易翘淡淡地,“我还有事,你走不走。” 翀心嗔他一眼,“你走我还不走。”说完,微笑着眼光滑向一旁的艺铄,“这位是二爷爷的医生么,” 易翘“嗯”一声,听在艺铄心里真是淡薄至极, 翀心直接将烤白薯的纸袋递给她“那就麻烦你给二爷爷送进去吧。”眼里,你就是个医生,给我家服务的一个医生而已。 艺铄耳朵根儿都烧红了! 迟迟不接。如此屈辱,怎么会接! 翀心一笑,弯腰将纸袋轻放她脚边,随着易翘走了。 走廊这一幕,全都看着呢,那些年轻貌美的护士们…… 电梯里,易翘沉声“她呢。”叉介狂巴。 翀心知道他问子牛,一手背后扭头看他,似笑非笑“我发现你也逃不开一个‘贱’字,有人抢了,就开始稀罕了?” 易翘看过来,翀心心一惊,这一眼竟是带着笑,但是,冷辣至极。说实话,翀心就是喜欢他身上这骨子抛洒的狼狠性,玩,玩透儿,霸,霸到底!也许你以为易翘血液是热毒的,其实,某种时刻,他冷情的一无所依,孤得好似对这世上一切全没兴致…… “冲你这个‘贱’字我就得好好‘谢谢’单原,你两口子真是一笔一划叫我悟透这个字了。” “你别害单原!” 不知怎的,曾经他跟单原的不合好像都是脸面问题,这次,他这种眼神,恨心里去了…… 翀心一时心慌喊出口,喊出来就知道错了, 太贬低单原了, 难道单原怕他害不成? 果然,易翘唇角微弯,也没再看她,就是一股子淡定、瞧不上。 翀心想想,也笑起来,有点真心实意,好似自喃“我呢,喜欢单原,喜欢你,喜欢子牛,看你们这么缠着,还真高兴呢。” 易翘心里骂一句,这娘们心理变态,难怪败家娘们儿跟她玩得来。 t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 “子牛!”翀心走过去和她坐一坨开始说道楼上的事“那女的正缠着他呢……”子牛翘着腿坐花坛边正舀着烤白薯吃,她倒悠闲,边听边笑。这是根本没看见易翘。 易翘可看着她呢, “子牛!”招呼过来要带走的意思。 子牛这才看见他,嘟囔一句“他怎么没走。” 翀心把她的烤红薯拿过来,也不嫌弃,舀一口,像她一样翘着腿看一眼那边的易翘,“我说你占便宜了吧。我家的男人你玩了,你家这个不叫我沾了。”晃荡着腿其实也无所谓的样子。 子牛奇怪地看着她,半天,来一句“看来他还是喜欢良家妇女。” 翀心推她一把“得了吧,你这是损谁呢。去去去,你老公要吃人了。” 子牛这才起身,又扭头微笑看翀心“什么时候好好教我打一次牌,以前不知道,摸了下觉得还挺好玩儿的。” 翀心睨她“好玩儿的多着呢,子牛,你可别花了心。” 子牛也睨她了“我要真容易那么花了心,早玩遍天下无敌手了。” 翀心看着她昂首走过去。喜欢子牛就在这里,她太多面了,感觉性格的包容性特别强大,什么性情说不准哪个时刻就冒出来了,实在不好把握…… 易翘走前头。 她走后头, 两人朝地下车库走去, 无人处。子牛根本没防备,易翘突然转身上来搂着她的腰抱起来快步走到一根立柱前就压住,重重吻住! 子牛自然使劲儿推,“疯了!” 易翘咬着她的下唇拉扯着,还在笑“疯什么疯,就是想要了,要你个小坏蹄子。”手真去解她裤腰, 子牛扭动,她还穿着警服,公共场合,这怎么得了!死捶他的肩头,特别紧张“有探头!”易翘挨着她的脸扭头朝上瞟“亏你还学过侦察,瞧见那电眼没,这是盲角。”盲角就能为所欲为了。边弄边还哼哼“我弄我老婆又不犯法,就算看见了谁管得着……”子牛就是说他猛么,敢肯定,屁股都被抓出红痕了…… 子牛都站不稳了,易翘衬衣领口敞着,蹲下来给她扣皮带。子牛靠着立柱还在小小喘气。脸庞潮红,眼神湿润,不过依旧带着埋怨,所以更勾心。 易翘起身,拉起她一只胳膊“老婆,我背你吧。” 他知道自己一转身子牛脚就踢过来的,所以逗笑着迅速跑前几步。子牛一手撑着腰根本不理他,慢慢往前走。易翘也没再扶她,走几步回头看看她。易翘是体力好,身上一股子浪荡味儿,又格外潇洒。子牛艳汁子不比他少,就是警服外套敞着,扶着腰慢慢走的样子,倒像操劳的,多鞠躬尽瘁似得,好玩极了。 别以为易翘就真对她来劲儿了,安生几天,两人搁家里住几天又吵架了。他天天回来,无形增加了子牛的“生活成本”。子牛这方面还是挺传统的,嫁给他了,他在家一日,还是会尽妻子责任一天,伺候他吃伺候他喝伺候他睡,给他洗衣做饭……两人婚后就没一起正儿八经住几天,子牛又不像其他女人把他当天,啥都讨好地全按他的喜好来,易翘当然也不是计较,就是言语上说说,比如“今天菜是不是炒咸了,”“我那件衬衣你给我放哪儿了,”好吧,子牛自是也不愿意了,“你怎么不出去玩儿了,”“我今天加班不回来了,”易翘以为她故意躲自己,子牛以为他故意折腾自己……咳,反正终是一次大吵之后,易翘回到过去,子牛消停了。 子牛这天下班,竟然看见单原骑着一辆“铃木隼”停他们所门口。叉尤阵血。 子牛不懂这些,在她印象里,玩这的都是些超级潮的小男生,单原的贵族雅痞范儿比这个应该档次高。 单原让她坐后面,子牛死也不愿意,又完美地展现了她“古板不开化”的一面。 “你是不是怕?”单原问, 她的理由超级蛋疼“我觉得这么撅着屁股叉腿趴后面样子很丑。” 单原单手环住她的腰,一耸“乖,这叫性感好不好,多显你腰臀曲线。” 子牛就是不依,单原怎么哄都不愿意,霸王硬上弓,抱着腰愣按着坐上去都不愿意! 单原有那么一瞬的烦躁, 他没必要非这么哄着她的,本来就是玩儿…… 有那么一会儿的冷场, 单原似冷淡了下来, 子牛安静着, 不能一直这么僵着啊,子牛说“要去哪儿你告诉我,我打车去行不。”她是想解决问题。 单原看她一眼“三元里六号。”轰隆启动,骑走了。 子牛也知道自己扫了兴,叹口气,可她也不是故意作,她从小就被贾奉衰教育得站有站姿,坐有坐相。平一点的后座还无所谓,“铃木隼”的后座太翘了,子牛觉得趴上面就像个蛤蟆,着实万不愿意。 单原开走就后悔了。 觉得这真不是自己的性子,还真跟她置上气了?单原对谁都是一种大度,即使阴狠,也是一种“很优雅地弄死你”!如此置气,就为个座位……单原自己骑着的,都无奈笑起来。 之后就担心她要再一使性子不来了?……可也没返回,姑且看看她到底来不来吧。 结果,真没来。 子牛肯定没使性子,真有事。 打的这辆车和一辆逆行电动车撞了, 的哥其实完全无责,但是电动车那位不依不饶,“腰撞了哦,起不来咯,”还哭号上了。 子牛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那男的跳起来就推搡的哥“你以为你有警察撑腰就了不起,你今天把老子撞了不给个说法,看老子得叫你走出三元里!” 原来是地头蛇,号一帮子人来对的哥就是拳打脚踢, 子牛虽说是个户籍警,到底一声警皮披着,忙报了警后,肯定不能旁边干站着,她也学过少许格斗,上去起码得护着的哥。 这些号来的混混都是才喝了酒的,就算心里明白,女警打不得,但是酒气一上来,拉扯间还是把子牛连累了,就是因为把子牛都打了,围观群众才激起众怒,围了这群人,巡警赶来才一网打尽。 可,子牛已然“光荣负伤”,且,伤还不轻。 t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 三元里枝子巷深处有个“犬牢”,是个斗恶犬的出名处。 单原其实也想摸着她的脉带她玩儿,想她是个女警么,总有些胆量寻刺激的吧。来“犬牢”试试。结果真是败了单原的大兴,连个机车都不敢坐,现在搞得好似还摆了单原一道,人都不来了! 单原自是不悦。没想,娘儿们没碰上,她老公真似生死冤家。碰上了。单原这口闷气得杠易翘身上了。 当然,易翘见了他也不想饶他。 易翘一样受了这娘儿们的憋呢,几天不归家不想啊?想!一想到家里那个今晚睡谁床上,心里就像猫挠。他又搞不赢子牛。你在外头再瞎搞,子牛不在乎,可子牛一乱搞,你受不了了。如此不对称,注定他弱势。其实易翘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儿?这种货色,正常点的,早该甩了。但是一想,你自己又是个什么货色呢?最主要的是,这种货色再烂,抵不住你“心里舍不得”,子牛再坏再烂,易翘衡量过,“放手”比“这么耗着”更叫自己难受。 于是。搞不赢子牛,搞赢单原就成了必须! 如此仇上加仇的二位,竟在“犬牢”面对面遇个正着儿!……可想。只有恶斗了事了。 这类血腥的地方,再虚与委蛇就作了,弱了。单原的斗牛梗和易翘的阿根廷杜高,上演的厮杀堪称“犬牢”史上最惨烈!两犬最后互咬住对方脖颈至死方休的场景,多少人梦魇里见过……台下人们呼吸凝滞,两犬胸腔渐渐平息,好似最终一口恶气都得斗出……过瘾是过瘾,却难免给人恐怖之感,太毒戾了!叉引有扛。 狗的主人各霸一方,对此结局似乎都不满意,无胜负,何来斗? 易翘坐长凳上,弯下腰,手肘搁膝上。抬眼看对面的单原“你还有犬么,” 单原优雅地翘着腿,微笑一挑眉“还用得着犬么。” 易翘起了身,脱去外套。单原也直接走上台去……众人大惊,这是亲自打的架势啊! 都是玩字号里的尖妖,平常惯于隐于幕后。辛辣的手段那是非要嫁与他人之手使出才叫痛快。今天,来不了那层磨叽了,全然撕破脸,要啥脸面,只图心里快活出一口恶气! 旁观者当然惊心动魄,你几辈子修来的眼福见得着这两儿干架! 两方人马却各为其主那是心惊肉跳,看看斗牛梗和杜高的下场吧,都是他们各自的心头好,这会儿咬死了都不喊停的!这要两人真拼起命……总觉得不至于呀,对着干是对着干,何时仇怨深到这个地步?开始往死里整了…… 拦是拦不住了,眼见着这双方人马全没料想的“突然一战”就要开始!……“犬牢”一看门的哥们儿跑了进来,大呼小叫“外头出事儿了!强子他们全被捉进去了!……” 呵呵,他本来是呼着他“犬牢”这些自己弟兄们听的,一进来见这紧张阵势也吓了一跳,完了,今天全是大人物在这儿取乐,咱也没注意场合就冲进来……立即闭了嘴。 哪知他这一喊,双方人马顿觉是“下坡儿”的好时机, “谁被抓了?” 平常哪得和这等小卒对话,这会儿愣是迫不得已,再无聊的小事儿也得“过问过问”,缓了眼下这局面, 那哥们儿都不敢说话了, 这头的也问,稍显烦躁“说呀,能出多大的事儿,抓你老子娘了?” 老板眼力劲儿足,赶紧出来,“说说,谁抓了强子?”又赶紧给双方赔笑“强子是咱们路口那个开超市的,平常这一带有点横……” “哟,还横得过你呀。” 这也是实话,这老板没点真板眼,敢搞斗犬这行?不过更八面玲珑罢了。 “好像强子被一辆出租给撞了,正好出租里坐着个女警,强子横,号了人把出租司机打了,女警也打了,结果围观群众……” 一听女警,单原是心里一顿,不过心想没这么巧吧, 那人又指着电视“正直播呢,来了好多记者……” 忙打开电视。 好么,这下彻底乱了人心! 好死不死,画面上正好是巡警拦腰抱着脸面上有血渍的子牛上警车!记者们还“添油加醋”义愤填膺“如此袭警的恶劣行径……” “单原!” 单原已经跑向他的机车, 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沉着脸,启动,全然不顾喊着追出来的人…… 子牛不爱坐机车,他知道这会儿赶去应该开车的,可是刚在电视里已经见到外头人多路堵,还正好只有开机车才能赶得上她…… 也就画面上一眼吧,子牛脸上染着血,单原想,我要当时让一步至于成这样么…… 一辆越野已从他身边越过, 车里自然是易翘, 这心,比想着今晚她睡谁床上还挠得很! 不是他们这样的人不在乎贞操,而是,从来贞操对他们而言得来太易,反倒是“真情”就显得格外稀缺金贵了。 难道刚才单原一见是子牛拔腿就走,不是真情流露? 他那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担忧,才是最叫易翘心揪肉疼的, 单原和自己一样,对谁动过真格?纵是翀心,他们是青梅竹马,就算感情不一般,估计更多的是多了分“家人”的亲情在里头。 可就在刚才,单原真可算“一时情急”之举,没有任何犹豫……他们是对头,他们也是最“知己知彼”的对头,易翘想,就算单原的父母此时出事,依单原平日里的城府,那“忙急”不会如此轻易流出,他得镇得住场!但是只一见是子牛……单原的表现是,我不需要“场面”,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去解决…… 易翘这么想着单原,且就如此忽略了好好回头看看他自己,何尝不也是自觉不自觉“真情流露”了? 依易翘的处事,谁动了我的东西,我第一要务就是饶不了谁!姑且东西如何都在次要了, 打个比方,如果这时候伤了他一个弟兄,是的,易翘第一件儿办了敢动手的人,再去看弟兄。他的逻辑其实也仗义,这口气不出,对不住兄弟,也就没脸看兄弟。 这种思维其实很雄性,很霸道。 可你看看此时的易翘, 强子是谁他都顾不上了, 一心, 子牛流血了? 是脸?是头? 镜头一晃而过,易翘着急,子牛是醒着的还是晕过去了都不知道…… t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 子牛钻心的疼! 当然不是被打这点疼,比起她背部肩胛骨骨裂般的疼痛,那点疼简直已如无物。 子牛咬着牙保持清醒,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坚持给舅舅打了电话。 贾奉衰来医院时。走廊上闹得一塌糊涂,听见男人的怒叱“人是你们送到医院来的,怎么会弄丢!”易翘的声音…… 贾奉衰看一眼那头,淡漠地从安全楼梯上天台,在水箱后头找到子牛。 可怜的子牛啊, 脸上是血。 趴在地上, 饶是还穿着警服,却已然见浑身湿透,隐隐地震颤,处于莫大的痛苦与隐忍里…… “舅舅,”世上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会立即骨酥魂软的,真如新莺出谷,绝对至纯的初啼感! 贾奉衰蹲下来搂起她,拇指抹她脸上的血“不怕,门我已经锁了……”哪知话还没说完,人已被一股力量强势掀开,怀里的子牛自己坐了起来,一道刺眼的白光!……再看子牛,上身已赤果,上装所有的衣裳一瞬全化成了灰烬,落在了她鸭子坐的腿旁…… 呼…… 世上再没有这样至纯至艳的一刻了。 子牛背后肩胛骨两侧缓缓展开羽翼,一对,两对。三对……竟是六翼羽翅! 细看,还不是纯洁白,依稀泛着金黄,贵不可言……叉引节扛。 此时,子牛浑圆的前峰,娇挺饱满,少女的健康。 背后六扇羽翼,虽还没长到它们最丰益的时刻,却已然艳美傲然,缓缓扇动着,无限的生机、高贵、灵气…… 可看子牛的表情,并不好, 哀怨,翘气古怪的。 和五岁的小子牛初次长翅膀模样相当。 那时候的小子牛, 还扎着冲天辫, 身后扇动着六只小翅膀,幼嫩里已藏美艳, 但是她哭得吓死人,也怜死人。“舅舅,我是不是怪物,” “你是天使,六翼天使。” 贾奉衰拍了拍她最上面两只“这是遮脸的,”再下面一对儿“遮脚的,”最后摸了摸中间两扇“这是用来飞翔的。” 拍拍摸摸,子牛的小翅膀都会如惊弓之鸟隐隐颤抖,那样娇怜…… 如今,子牛的翅膀稍稍长大,虽未到最盛美的时候,却任意一对垂下来已经能将她的身体全部揽住。子牛还是不会控制它们,更不谈飞翔。 天使。 随着年纪的增长,子牛当然知道这意味什么, 唯有她才知道真正的天使和人们想象里的天使有多么的不同, 意味着极致的痛苦, 意味着极端的成长之路, 舅舅从未对她提起来龙去脉, 子牛自己心里猜,她一定是天使里的畸形儿, 她天生无法控制自己的翅膀就是致命的, 而且她需要的生存环境也实在荒劣无稽,必须与“恶魔”为伍,无德的人才能“养好”她,这些人还不能对她产生私情,但凡有“向善”,子牛的“炼狱”就会到来:她的翅膀会像这样显形,她毫无异能,在这人世间,她会被当作怪物或者异宝,被人霸占或解刨或欺凌或变态收藏……而她毫无自保之力。 子牛嫁给易翘,因为易翘的浪荡“养得起”她, 子牛愿意换夫和单原厮混,还是因为他的坏能“保护”自己, 甚至,她和翀心交好,也全因着这类人身上的邪气能叫她有安全感…… 是的,所谓“无德”,也得挑。亦正亦邪才刚好。全没人性的坏,子牛根本沾都沾不得,毕竟她身上的“至纯”和这样的人呆久了也是耗命,害了对方也会害自己。 “**年没出现了,怎么又来了,是挨打了么,”多么怨愤, 如今的子牛和五岁的子牛那会儿对“翅膀”的不喜丝毫没改变,因为这意味着疼痛,意味着她是个怪物。 贾奉衰摸摸她中间那对翅膀,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一种心爱,一种着迷,一种神圣……20年了,贾奉衰的模样毫无改变,除了他特意在两鬓染白的发,刻意掩藏在深度眼镜下的双眼依旧美如神灵…… “易翘对你有感情了。不过就算他对你有了关注,也不至于一下刺激成这样。” 是的,这个“对她产生私情”“向善”的度也不好把握, 小感情不足以叫她的翅膀如此绽放,有时肩胛骨裂疼,翅膀钻出一点,像小时候一样,全然浸泡在牛奶里就可以恢复。 距离上次这样全然绽放,确实是**年前了, 那时子牛高中, 一个男孩子为了她闹得要跳楼! 如此滔天真情,激出翅膀也是必然。 所以贾奉衰也很奇怪这次发作, 要子牛说她也说不清, 她哪里又知道,她这一被打,刺激了两个坏蛋的真情呀!双倍突袭而来,可不堪比滔天,这还不激出翅膀! 子牛更不知道, 此时两个坏蛋发现她不见了,更是被惹红了眼! 楼下已然闹翻了天,两位大少封院,封路,封街区! 还有,别说凶手,凶手的八辈儿祖宗都恨不得挖出来谢罪了,闹得血雨腥风的…… 但是,愈是这样,子牛愈疼, 难怪她觉得自己是天使里的畸形儿、怪种、孽种,甚至称她自己是贱种她都不喊冤的, 愈重视她,愈对她真,她愈难受, 就得不把她当回事,气泡一样轻视,她就舒服了……咳,也莫怪子牛不爱天使,还不如当个凡人,总比如此变态过日子好吧,所以她性情如此怪里怪气也可想而知了。 一时也找不到原因了,当务之急还是得逼回她的翅膀, 只有一法,喝贾奉衰的血。 其实只要是贾奉衰体内的液体都可以,眼泪、血、汗渍,包括那个…… 想想易翘单原他们已经封了医院在地毯式寻找子牛了,吵闹声这会儿舅甥俩都已听见,眼看着就要朝天台而来, 如此“情势逼人”,唯有血液来的最快了。可回想一下,子牛就这么三四次的“羽翼全然绽放”哪次不是“情势逼人”? 上次男孩儿在外头跳楼,惊动的人群一层一层, 子牛还不是窝藏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咬破了舅舅的手指…… 贾奉衰把手指递过去,微笑里都是温暖,“咬吧子牛。” t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 贾奉衰脱下夹克外套给子牛穿上,子牛问“我是不是得和易翘分开了?”眉头蹙着都是嫌弃。舅舅给她拉链拉上“别着急,总得先找着下家吧。”子牛抓着舅舅的手腕摇“快点找,舅舅。我不能和他再呆一块儿了。”看看,她多怕长翅膀。 是的,什么样的混蛋适合和她常呆,还是贾奉衰看得准,基本上这些年来的“常处混蛋”都是贾奉衰“确认”过的,一旦对方对她有了那么一点动情。子牛撤得比兔子快,基本上那点小情都扼杀在摇篮中了,所以这些年来也没出大乱子。 当初这个易翘也是被物色许久的,想着他这样年轻不定性,还能多陪子牛几年呢,没想,还么快……今次这样发作,其实贾奉衰也存疑,就算易翘对子牛有了心思,也不至于骤然威力如此大,一定有旁因。 “最近,除了易翘,还和谁来往了的?” 以前子牛就有些小伎俩,爱和歪瓜裂枣混,她“识人”有分寸,找的多半也符合“亦正亦邪”。但是,这小天使到底没贾奉衰眼毒,什么人“长不长情”也没估量。她找的,根本处不长,高中跳楼那个就是,爱死哟。 子牛一撇嘴,承认了“还有个单原。翀心的老公。” 那就难怪了, 单原在本地的名声比易翘好不到哪里,她一惹惹两儿…… 贾奉衰把她扶起来,手轻轻扒开她额上的发看她额角的伤“还好伤不重,疼不疼。”到底心疼。 子牛摇头。 奉衰笑“死肉,只要不长翅膀掉一块肉都行是吧。” 子牛又连连点头,和小时候一样,小傻子…… “那就单原也少沾吧,最近他们都少来往。” 子牛头点得跟拨浪鼓似得,和舅舅分开前还一再嘱咐“舅舅。快找啊……”这是一分钟都不想和易翘单原他们呆的意思了。 于是,当二位邪魔终于在楼梯间找着她时…… 子牛穿着一件男性夹克外套,头发披散着,就算额角还残留血疤,挡不住,唇娇红。眼儿媚,双颊滟滟。咳,她每次吮过贾奉衰的血把翅膀收回去后,就好似犯过一次大春潮,全然一副欢好大爱过的模样。 易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叉匠吗技。 更不愿相信她都如此遭遇了,还被!……但是见子牛的情态一点也不像被强…… 易翘上去就抱住她“子牛谁欺负你了!” 单原就算没和她鬼混几次,但几次身下她的情态也是瞧的清楚,都没有此时的媚艳惊心!子牛多半是娇懒憨懵的模样,透着的是怜人的可爱…… 而且,和易翘的看法相同,子牛此时看上去哪有被强迫遭欺负的样子,反倒一见到他们立即厌恶心毫不遮掩…… 子牛用力挣,“放开!别碰我!” 现在,这两儿对子牛来说就是炸弹。 易翘扳着她的肩头,从领口看进去,子牛里面真是空无一物!……易翘还懵着,他依旧不相信这个事实,谁这么大的胆子!明知医院上下都闹成这样了,还敢对一个女人……是的,子牛这样的反应,易翘还是坚持认为是她被欺负了造成的剧烈反弹…… 易翘不放,“子牛,你告诉我是哪个畜生!我决不轻饶……” 子牛突然狠狠推开他! “谁畜生,我愿意给的就是畜生了?那你呢,那他呢?”子牛又看一眼台阶下几步没走上来的单原,再看向易翘,眼里都是嫌恶“没谁欺负我,我自愿的,我喜欢他。”子牛也听出来他们误会什么了,干脆顺坡下,这里撕破脸算了。 “你……”易翘简直生生被她这句“我喜欢他”钉怔在那里!他想不到她会说这,想不到她敢说这…… 易翘盯着她,声音降冷,眼中却全是掩都掩不住的怒火,“他,是谁,”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一人,子牛更不在乎脸面了,“你管不着,我喜欢他是我的事……”还没说完,易翘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还敢说!我喜欢他。还敢说! “我管不着?我是谁,我是你老公!我管不着!贱货,你他妈给老子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老子管不着?!” 子牛不反抗了,直挺挺瞄着他, “既然已经闹到这个互厌的地步,那就离婚吧。” 这一听…… 真的, 易翘心里实实在在被重重一击! 他在外头那样胡闹,子牛没说过离婚, 他们吵得眼红耳赤,就差动手了,子牛没说过离婚, 现在, 在她一句“我喜欢他”之后, 她说了“离婚”…… 易翘如何受得了, 已经不仅仅关乎脸面了, 这心揪着疼是为啥, 这掐着她的指尖隐隐颤是为啥! 但是, 此时,易翘愈是清楚了感觉,还愈是起逆反情绪了, 她算什么,她凭什么敢这么玩我? 是的,自己情绪来得如此大,得警惕了!我怎能轻易就被她掌控了去…… 易翘渐渐冷静下来, 现在他的处境真是,上有一个不知名的奸夫,后面几步台阶下,不还站着个明知的奸夫吗! 易翘忽一冷笑,掐着子牛下巴的手一点不放松,身子一偏,叫她的脸蛋儿愣是掰着又狠狠面对阶下单原, 指着“那他呢,也是玩玩儿?跟我离了,他还能留着?” 易翘歹毒,子牛的嫌恶是双重的,刚才她那态度摆明对单原也绝不客气。易翘此时就是要明明白白全掀出来,谁都别想好过!是的,谁都别想好过! 面对着他,子牛却看都不看他。单原始终看着她,也许,他想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分真实, 听见她说,“是的,我只喜欢那一位了,你们……还是都断了好。” 单原垂下眼去,扭头走了。 如此结局, 易翘不觉快活,反倒烧心,更烧心。子牛对人如此轻慢无情,凭心而论,她真的不是好货。就算我也非良人,这一比较起来,她比我坏,她比我更坏……但是,就是放不了手,这掐着的,指尖儿都把她唇边掐破了!放不了手…… 易翘戾笑地靠近她,“想离,不可能了。不想好过是吧,那就都别好过了。咱们就这么恨着过吧。” t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 恨着了,她反倒安全了。 就是她依旧喜欢这种状态:嫌狗嫌猫一样地处着,但不是像这般深仇大恨,谁愿意这样活着。多累呀。所以,她还是望着下家呢。 这天所里派她和小江去局里开会,谈的是警员素质,副局长朝犁在上头滔滔不绝。 “同志们大多警校毕业,有些学历更高,如何一谈素质就总有叫人不畅快的地方呢。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局机关,门口看门的老张,人多大年纪了,一月又拿多少工资,他的职责是守门儿!不是给你看包裹牵车。我们有些同志脾气大着呢,快递不见了那冲老张一顿通……” 子牛翘着腿底下偷偷玩手机,这种会开着最没意思了,又长又啰嗦。 小江扭头冲她低声说,“瞧朝犁那伪善劲儿,人长得五六潇洒的,全他妈放屁!” 子牛瞧一眼台上的男人,朝犁是长得不错,不过此人是名声不好,都说他全仗着他老丈人的势爬到如今这个地步,本质就是个衣冠禽兽,吃喝嫖赌抽样样来。贪得也不少……他的轶事挺多,要细打听一大堆呢。 小江继续小声骂,“听说局里这但凡有点姿色的。都被他搞过,他还和我们谈素质?一天到晚开着宝马这个所逛逛那个所查查,就是想着怎么搜刮民脂民膏呢。” 子牛笑着看他一眼“你这口气可酸得很,别羡慕嫉妒恨了,整装一下,也倒插门儿当个老领导的女婿呗。” 小江“呸”一声“领导的闺女们还有干净的么,朱门狗肉臭。”叉乒女圾。 就这么小声聊天,手机游戏也没停,这大会的枯燥时间也蛮好打发。 朝犁讲完,又是工会主席讲,还是滔滔不绝,子牛起身去上了个厕所。 从洗手间甩着手上的水出来,“哎哟”撞着一人, “小心。”被人扶住胳膊, 子牛抬头一看,吓一跳,竟就是那位朝副局! 忙后退“对不起。”再低着头绕过去, 是没见,朝局望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看了会儿。才走进洗手间。 恰巧这一幕被马云恒看见了。 马云恒是局宣传处的副处,此人姓得好,姓马就最会溜须拍马。这一瞧,朝局对这个女警有那么点意思啊……投其所好,朝犁既然好女人这一口,马云恒也就不害臊当老鸨了。 赶紧去打听这女警哪个基层单位的, 一会儿就摸着底,叫子牛啊。 会开完,子牛刚还和小江说蹭他的车一程路,送她去江汉路买东西。人事科的一个干事走过来,“四维派出所的子牛吧,你留一下,把这些文件带你们所里去。” 没法儿,只得跟着上楼。 哪知办公室里马副处等着呢, 子牛知道马云恒也是因为这位马副处到他们所里做过报告,所长那点头哈腰的样儿现在还记忆犹新。 “子牛同志,你好。”马副处忒正式,搞得子牛也紧张起来,规规矩矩“马副处好。”两人手握一下,松开。马云恒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态度和蔼,却显然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上次我去你们所里巡检,你们廖所长给的事迹汇报材料,正好这会儿朝局需要一个典型事例,我毕竟不是很熟,刚好儿你在这儿,直接向朝局汇报汇报吧。” 子牛个搞户籍的,宣传这块儿又不是她专业,可是事关他们所里,只能唯命是从了。 却,跟着马云恒来的一家酒店包房汇报……这,子牛就似懂非懂了,啥意思? 马云恒解释“正好也是饭点儿,边吃边说,甭拘束。”他笑得还是超级和蔼。 大圆桌上,就她,马云恒。朝犁。 朝犁倒坐着大方,显然这种“汇报形式”已经习惯了,常有。 子牛硬着头皮说汇报就是汇报,筷子都不敢拿起。她心里就算明白有那么点猫腻,倒也不怕,我千杯不醉,你能把我怎样? 嘿嘿,能把你怎样?还真要超出你的料想,展示马云恒这类人的胆大包天呢,他敢下药怎么着! 子牛头昏脑涨,心烧骨头垮时,迷迷糊糊好像还听见朝犁的不悦怒吼“马云恒,你连老子也敢下药!……” 子牛被失去理智的他压在身下疯狂碾磨时,心里还不是怒吼“畜生装什么装!好像你被下了药还是被陷害的,就是你授意的!果然衣冠禽兽,衣冠禽兽!” 太猛了, 因为药性太毒辣,两人都是失了神地往死里放浪形骸, 子牛不当他是朝犁,朝犁不当她是才初次见面的下属, 当什么?当寻求极致欢愉的良药, 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 屋子里酒气混着腥臊气, 喘息,低低的尖叫,顺着门缝露出来一丝一毫, 马云恒“尽职”地在门口守着呢,唇边露出得意的笑,朝犁又收了个表子,我又得了他一分信任。马云恒自己不好色,但是却觉得女人着实是男人最好的利器,善用比享用好。 摸着天了,药力好似才有着渐渐的纾解, 子牛跪在沙发边趴着,朝犁紧紧贴在她身后, 两人共同着还在天上飘儿, 朝犁本能地脸颊蹭着她的脸颊,子牛小张着口呼吸, 慢慢往下坠, 落了地, 子牛咬着唇头埋到自己胳膊里, 羞臊的不是干这事儿,她也非善男信女,作不得这些。羞臊的是,他是自己的“老板”!自己被当成小肥肉沾上药汁儿递他嘴里,他毫不留情的“笑纳”了。 想来想去,子牛灵光一闪,倒有些想通了, 朝犁是个好东西么?肯定不是。 这等小人,又城府又奸邪还龌蹉,可从面上看,到底还是做的“为人民服务”,暂且拿他“庇佑”着也不错吧,子牛才尝长翅之苦,也不挑肥拣瘦了…… 朝犁从她身后起了身, 子牛根本没力气起来,她还想着那人快走,我好自己收拾…… 突然下边儿被啥一垫, 他的手在擦, “都流出来了,落地毯上被人看了不好。” 一本正经可又下流无比。 子牛把头埋更深了,还是因为他是“老板”,这样这样,太…… t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 朝犁这个人看来很细心,给子牛收拾妥当,递给她一杯温水,见她喝了。打开窗子透了透气,才开了门。 马云恒机灵着呢,也不进来。事既已成现实,朝犁便宜都占了,何必再废斥这条老狗,脸面上的情态也不好说。似怒又淡,弄得马云恒心里寒凉,朝犁露出威严的时候真挺吓人呢……硬着头皮小声问“我送她回去?” 朝犁这才似笑非笑,弄得马云恒心吊着,不知道是伺候他舒服了还是没舒服,“老马,将后来再有这么一出儿,你这半辈子脸皮我也就不客气了。”“是是。”擦着汗走的,一直还是摸不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子牛缓过来了,又去了趟卫生间。 出来时,朝犁手腕上搭着她的警服外套“走吧。”好似等她,可也不等她回答,先走了出去,子牛只有跟出去。 相当于警服外套牵着她必须上了他的车。 朝犁打着方向盘。“喜欢什么,” 子牛看向他,不明白他问得什么意思。 朝犁微笑看她一眼,“喜欢什么,我送你。” 明白了,类似“恩宠费”。 对于这个阴错阳差沾了边败类,子牛可得好好筹谋了。叉乒沟号。 她想,一定得吸取以前的教训,败类们都有猎奇性,你愈是有个性他们愈是来劲儿。所以,这个,她得试试,跟他俗到底,估计能捱上一段时间吧…… “手表。” 朝犁点点头,也没看她,伸过一手来握了握她的腕子。“肥肥的,戴银色好看。” 子牛刚要扭开,一想,“顺承原则”,柔弱点。就让他握住了。 朝犁的手其实很漂亮,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易翘的手。单原的手,都漂亮,可是嵌着霸道,拿捏你总有一种玩弄之感。朝犁同样一个“玩弄他人”的人,手却很温柔,适合抚琴,做菜,呵护…… “子牛是吧,”他拇指磨着她的腕骨,一手掌着方向盘,像个温柔的丈夫, “嗯。”子牛这声嗯有点重,终究还是下级对上级, “你刚才还没汇报完,你说你们所里那个老钱很会抓小偷……” 原来他还有特别会抚慰人心的性情, 这就是个真恶魔了, 真正勾人的本事不在外貌,不在手段,在他的透彻人心!他一下就贴近你的心里去掌控你。 他松了手,子牛又恢复之前汇报的心态,反倒越来越放松。朝犁这会儿显得平易近人,一点没有领导的架子,但是时不时对她同事的赞许与敬意,又显现了他对基层工作的尊重。这时候的朝犁不虚伪,说的也都是大实话,他谈到像老钱这样的老同志评级问题,谈到工资改革问题,谈到一些新民警的困惑……子牛倒真对他有点改观,这个混蛋副局也不是“在其位不谋其政”啊,起码就子牛听到的而言,都是实实在在言之有物的。这样,子牛也困惑了,那大会上他的大话空话又是何来呢?只能这么想了,这是真妖,肚子里祸水不少,要啥有啥…… 试了几块表,其实子牛觉得都还好,他却精益求精,无疑,眼光还是极好的,子牛戴在腕子上不招摇,也有品位。 这桩事好似就这样俗里俗气的过去了。朝犁着实也没把子牛当成那种有心计的女人,子牛从面相到情态,也不是那种拖拉要死要活的人,姑且就是一场被设计了的“露水姻缘”吧。反倒,朝犁对她印象深刻。 一周后, 朝局正好来四维派出所检查工作。 他们那廖所长为显现咱多重视“五基训练”,竟摆出全所“实弹练靶”的阵势……是的,朝犁正好欣赏到了子牛那水得不能再水的射击术。 你以为是个警察就得配枪,配了枪就得会开枪么, 警校里是人人都学过,可也分专业。再说,子牛个文职,又是个女的,平常所里那“练靶”可是个奢侈事,子弹都要钱滴咧!所以,模枪的次数可以和授奖的次数相比。 纯粹浪费子弹,朝犁看着都心疼。 可能朝犁也心疼人,子牛握枪的手都红了。但是,朝犁也许更心疼子弹,呵呵,一枪跑一个,这样一个都击不准的几率也蛮奇葩咧。 马云恒关键时刻又“铤而走险”了,神不知鬼不觉滴又超自然不留痕滴带走了一众旁人。当然,射击室里也不是只剩下朝局和子牛,他和廖所长站门口,隔着一道门帘,廖所长不晓得几恭敬地给他汇报工作呢。 “咳,像你这样举枪,我看了都替你累……”朝犁一手扶着她的腰,脚抬起推了推她两只脚踝“分开,挺胸,”一手握着她举枪的手腕,“别抖。” 他认真得叫子牛有种回到警校被教官管教之感,十分紧张,手只有抖得更狠, 他干脆环住她的腰“放松宝贝儿,开枪是门艺术,不能被咱玩成一种负担吧。记住,你是它的主人,别抖……” 再雄赳赳的鼓励,子牛不是这块料,搞不好啊,反倒压力更重,突破心理界限,子牛都管不了装柔顺了,一下来了脾气,“我不开了,为啥独独把我留下来训练这!” 朝犁终是笑了,握着她举枪手腕的手往前爬,变成握住她的手,食指扣住她的食指,“傻子,我来了,不留你留谁。”说着的,“砰!”一声枪响,正中靶心,子牛终于没再浪费一颗子弹。 他这一抠,力量到位,子牛感觉自己抬手的方式都牵连着自信与魄力。再看结果,百分百中间一个红点儿,不得不感叹,是很帅……子牛微张着唇惊艳扭头看他,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重叠在一处举枪的手垂下来,他抱着她的腰更紧,“表呢。”呢喃, 吻到她的耳后根,子牛握枪的手还在抖,“在包包里。” 朝犁叫她脱了手拿过枪丢到那台子上,将她转过身抱着好好吻了下去,低笑“可不能再叫你摸枪了,一会儿走了火,可把我的‘枪’毙了咋办……” t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 现在是易翘每天归家。子牛搬出去了,所里有单身宿舍。 夜晚的霓虹喧闹灿烂,却叫高处俯视它的人倍感孤寂。 易翘站在落地窗边抽着烟,终还是弯腰拿起手机拨通了子牛的电话。 恨着过。 她根本连“过”的机会都不给你。恨,也都变成一厢情愿了…… 响了数声,没人接。 子牛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么…… 易翘手机丢窗台上,缓缓吐出一口烟。 如此纠缠是没意思,这段时间就他一人纠结若此,干什么都不得劲,好似真对她感情多深了……值得么。这样个女人,我还强留着为什么…… 又拿起手机,写了三个字“离婚吧。”却,迟迟按不下那个“发送”…… 按灭烟。还是面对面说好。“离婚吧”三个字终还是从手机抹了去…… 易翘车才滑停在他们所对向,正好就见子牛出来。 “子牛,这么晚了还叫你加班实在过意不去,主要是这个户籍登记这几天非得搞出来……” “没事。我正好晚上也闲着,现在又住所里,今天晚上应该能走完祥和社区。” 她穿戴规整,手里抱着见方的户籍资料登记本,一人出来了。 易翘待她走稍远,下了车,跟在后面。 祥和社区路边商铺多,子牛一家一家进出登记。有些人家和气,请她进去坐着说;有些人家且顾不上她,子牛站在外面耐心耐烦地问,真的是很辛苦。 遇见一家孤寡老人,停水了, 子牛问“奶奶。吃饭了么,” 坐门口拄着拐杖的老太婆点头“吃了,就是没水喝没水洗。” 子牛把户籍本放她一旁的小凳上,就开始脱警服外套,卷袖子,“您儿不急啊,我给你去挑两桶水来,对付今晚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 她跟着打水的群众得到那边高楼下取水, 想,两桶水她拎着得多沉,易翘印象里子牛多半还是娇气的,可她毫不犹豫拿起桶就走,一点都没考虑沉不沉的问题…… 易翘终还是走过去接过了她两只桶, 子牛且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出现。易翘夺过桶时,子牛完全都没反应过来…… “哪里打水,”易翘沉着脸问, 子牛本能指了指那栋高楼, 易翘扭头就往那边走, 子牛跟着, 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打水得排队, 一个这么帅的男人提着两只桶来打水,肯定引人注目, 易翘很平静, 子牛站在一旁倒显得不自在,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两桶水稳稳妥妥放在老人家门前,人家谢她。子牛外套框在手上倒显得拘束起来。因为有易翘看着。 走出来,子牛才问“找我有事,” 易翘稳稳地“二叔明天请客,他家妮子被北大提前录取了。” “哦。” “二爷爷出院了,念叨着明天一定把你带去。” “哦。” 一时两人都好像没话说了, 子牛遇见要普查的人家还是走进去, 易翘就外面等着, 她出来, 又无言, 继续走下一家…… 回到所里都快十一点了, 子牛向所里走去,易翘站后面也没动, 子牛还是回过头,“哪儿摆酒,”咳,终是狠不下心。一路都在“断就得断彻底”可“二爷爷一家人对自己又着实好”里撕扯,子牛到底还是心软了。 “我明天来接你。” 子牛没说什么回头走进去了,易翘看她不见才走向自己的车。说好谈离婚的呢,可,就是说不出口,说不出口…… 二叔的人脉也广,这又是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宾客满棚。 易翘从派出所把子牛接出来。子牛穿着白衬衣,黑色及膝百褶裙,独马尾辫扎得有点高,清纯的像个学生。 到了宴席现场,到底易翘名声大,不少人侧目。 子牛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阵势,她以为就家人间的聚会……当即就想撤。易翘一把牵住她的手,“你现在可不能走,喏,二爷爷那边都看见你了。” 是的,二爷爷都起了身,“子牛!” 看着子牛被易翘牵过来,二爷爷还笑着像感慨般“看子牛多干净啊,像个天使……”他女儿笑他“爸,你喜欢子牛这我们都知道,可怎么褒奖起人来都这么梦幻了。” 要知道这一路牵来,惊撼了多少人的心! 这也算家宴了, 往易少以前的规矩看,但凡有家人在侧,他身边从来不会有女人,这是原则,充分说明女人只是玩物,上升不到他的私人领域。 如今,何止女人, 还这样牵着, 还这样牵着笔里笔直就走到家人面前! 更惊动的一幕来了,叉亚低圾。 “二爷爷,”女人熟稔地叫着那曾经叱咤风云的老爷子,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好好,子牛,易翘今天要不把你带来,我都不叫他进门。” 易翘笑着变成环住女人的腰,“怎么敢,子牛还说您下个月大寿亲自给您送寿桃来呢。” “真的?那好那好,子牛送的桃儿我一定得吃完……”老爷子是真高兴。 易翘始终环着她的腰,又将手里一只红色礼包递到宴席主人跟前,“二叔,这是我和子牛的一点心意。子牛说妮子高中应该送更有气质点的东西,我这次做主了,就送钱,妮子想买啥就买啥,这才叫尽兴是吧,妮子。” 二叔揽过女儿,“妮子初中毕业,子牛送她的坠子现在还戴着呢,这丫头说那是她的幸运坠。” 妮子过来搂子牛的腰,“牛姐,我叔就是俗气,送钱酸不拉几的,还是你给我买的东西好。” “瞎喊,这么大了还辈分不分,这是你婶儿!”二叔笑着训闺女,其实也知道妮子改不过来了, “刚才连爷爷都说牛姐像天使,喊牛婶儿土不土。”一家人都笑, 易翘低头摇了摇子牛“看来还是你说对了,该送东西的,看这小东西一不称心如意,愣是要把咱两整错辈儿了。” 子牛脸都红了。因为一大家子都看他秀恩爱。 众人方才如梦初醒, 是听闻易少已婚,且婚了好多年了, 一直以为要么这“听闻”是假,要么这媳妇是弃妇,根本不受易翘待见,要不弄得跟隐婚一样,总不见带出来咩, 今儿一看,彻底明了, 咳,哪是弃妇, 根本就是手心里的宝, 珍藏多年, 看面相,也像宝,多清纯呐…… t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 朝犁过来敬酒时,二叔起了身。 “老首长好,”朝犁微躬身首先敬了坐着的二爷爷,再下来才是二叔。 “朝副局能亲来。感谢了。”二叔很客气。 朝犁也很尊重“这是大喜事,该来恭贺的。” 是二叔提及“对了,我们家子牛也在公安系统。” 朝犁倒不避讳“认得,子牛是四维派出所的吧,我前几天才去过那里,见过他们射击训练,子牛枪法不错。” 子牛耳朵根儿烧红。瞧一句“子牛枪法不错”把她臊的……朝犁那天嘴巴可不留情,亲着她的还数落她“你警校怎么读的……” 没法,这是礼节,子牛硬着头皮还是起了身,“朝局。” 朝犁很有分寸,酒杯稍一抬就没再看她。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走了。 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这妖孽间的“腥味相通”喏……当然,也是易翘现在实在是把心思全放子牛身上了……那心弦就是一绷!总觉得…… 子牛起身去上洗手间了。 出来后,路过外头的厅堂决定稍站一会儿,落地窗开着,新鲜的风吹进来,人很舒服。 厅堂里站着些人,有出来抽烟的,有三两出来私密聊聊的。 “子牛。” 子牛扭头一看,朝犁走过来。他本和两个男人在说话,稍告辞,大方走过来。 “朝局。”子牛还算镇定, 朝犁面向窗户,背对人眼。虽距离她两三步远,正常的社交距离,但是,望着她的眼,柔得一塌糊涂。 “今天抹口红了,”他声音不大, 他们周边没人,旁人听是听不到的,但是子牛一定要表现出此时只是“一位上级巧遇下级,过来慰问几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表现出“恭谨聆听”的模样。 正是因为她装得像,朝犁眼神更深更宠爱, “好了。宝贝儿,我知道你害怕,我说什么你就点头摇头好了。” 子牛没反应, “嗯?”他这句“嗯”带着笑意,带着逗哄, 子牛只有点头,心里都躁烦到天上去了,可她得端着呀! “结婚了?” 子牛点头, “他对你好么,” 子牛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这是逼着她玩真心话大冒险呐, “你喜欢他么。” 子牛突然“朝局,我该进去了。” 子牛望着他,眼神里带倔强了。朝犁早看出子牛的脾气其实不小,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憋着…… 朝犁没逼她,领导式点点头, 临走时微笑看了看她的腕子,“好了,别跟我置气,我今天可老实呢是吧。”语气很宠溺很宠溺。如常走了。 子牛松一口气,不自觉摸了摸腕子上的表。 这一幕,完完整整被立于楼上立柱后的易翘看在眼里。 和刚才席间一样,任何人肯定看不出端倪,他们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不熟,且客气。 但是,易翘始终盯着他老婆,一心一意都在她身上,看见的……竟叫易翘有撕心裂肺之感。 接子牛时,她腕子上戴着的那块表就叫易翘多看了两眼, 说起来子牛生活很随意,也不是不讲究品质,相反,她很会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子牛不媚大奢华,她的东西用得好,却绝不追求大品牌。 这块腕表,少说三万,子牛不是不识货,一定是她真的很喜欢才会戴出来……易翘揪心就在此,她是真喜欢…… 这一看,裂肺也在此,这块表,是朝犁送的么…… 易翘在外头站了许久, 心头烧得厉害,可还是压下去了, 如常走进去, 照样和人说笑,和鬼应酬, 给子牛夹菜, 不少人过来看他媳妇儿, 他照样疼爱地环着她的腰“子牛不喜欢这”“子牛喝不得”“我替子牛好了”…… 酒宴结束, 照样恢复平淡送她回所里,不留恋,不牵扯。子牛进所里,他开车离开。 却,这一天走遍了只要是买得起这块腕表的店! 终于在一家较隐蔽的会所奢侈店技巧地问出朝犁在这里是消费过一块同款腕表。 老板头上汗直冒, 易少非要看当日朝犁买表的监控录像! 朝犁那也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呀! 求饶, 易少脸色一直像地狱来的,不过还是放软口气“放心,我只单独看看,不会叫朝犁知道,连累不到你。” 老板只有把录像捧他跟前,就在老板办公室电脑上,易翘见到了当日情形。 选表时,朝犁对她没有一个亲密举动,但是,就算这么看着录像,都感受得到他把子牛捧在手心里, 子牛像个小乖乖,朝犁顶多端着她的腕子端详端详,必征求她的意见,子牛都是点头, 确实是这块表子牛多看了两眼,朝犁给她戴上,一戴上就说好了,子牛要取下来,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属于“亲密”……柜台下朝犁握着她的手,变成十指相扣,拿上来,两人手肘搁在柜台上,转过子牛的腕子面对二人,朝犁小声笑着和她说话,子牛很认真看着自己的腕子…… 易翘这口气呼出的特别慢,也许,里面确实夹杂着,痛心, 痛心,结婚这么久,回想,他竟是真没有给她买过一样东西, 痛心,他好想摇着子牛的肩头,子牛!他在骗你!他在玩弄你! 同为浪荡子,却是全然不同的“风格”, 易翘的荡浪里都是冷酷,女人就是玩物,哪会用一点心在她们身上? 朝犁就不一样了,叉以双弟。 他的荡浪全然是享受,享受温情脉脉,享受欺骗,享受玩弄人心,所以,他舍得付出, 但是,他冷酷起来,丝毫不比易翘心软到那里,说厌就厌,说弃就弃,这样,其实还伤人些…… 朝犁的底,易翘会不知? 他靠女人上位,靠岳父起家,他的劣迹斑斑在玩字圈里还为人不齿些! 子牛啊,如果你爱的是他…… 易翘拳头握了再握,我更不能放手了!你找了个比我还渣的,你叫我怎能甘心,怎能放心…… (说明一下,上一章二叔家的关系我是有点写混了,大家先且看着吧,这里修改很麻烦,我以后如果出书再来梳理,谢谢大家提醒了,呵呵。) t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 子牛这也叫意外获福吧,住所里,做了许多力所能及的事,深受同事好评。于是这个“先进工作者”荣誉得的实至名归。 全局大会表彰,子牛是要上台受奖的。 后台,这些得奖的同志要简单弄个彩排,怎么排队,上去怎么握手,得初步学学。 子牛见和她一块来受奖的老张一直摸胸口,“怎么了张头儿。不舒服?” 老张低声“激动了,心有点慌。” 他原来就有心绞痛,别弄的得个奖还出了大事,子牛忙问“药呢,” “车里。” “我去给你拿。” “咳,这马上就该你上台了!” “没事,就是彩排。”子牛去车库取药了。 “biu”开了车门。子牛就弯腰在里面趴药, 突然“啪啪”身后两声喇叭响,子牛望过去,一辆宝马开到她旁边车位停稳。 朝犁从车里下来,手里拎着车钥匙,笑着望着她,“来领奖的?” 子牛“嗯”一声继续找药,朝犁却走到他车的车头,“子牛,你过来帮我看看我这车头……”子牛拿了药出来“我还有事,”蹙眉看他,朝犁也是满脸无辜“你就看看……”子牛走过来“怎么了撒……”被抱住了,子牛瞪他“我就知道……”朝犁亲她。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见里面的渴望了?现在不抱抱你,今儿我得放过你?”明知他有鬼还是走了过来,子牛就是知道非得来这一下的,要不他一会儿想着法儿缠你还烦人些。 车头是监控盲区,可也怕有车出入,再说子牛急着上去送药,哄哄他算了,一手扶着他的脸一摇“好了,我真有急事,喏,给人送药。”朝犁却望着她“我的宝贝儿真争气,这奖全凭你自己得的,我看过票数,挺高的。”谁不爱听这样的好话?子牛横他。唇角却有点微弯,这模样,简直娇俏不可言,朝犁深吻下去,实实在在的不舍……放开唇,子牛扶着他脸的手揪了一下“一会儿上面说话少说点,也不怕别人听了烦。”朝犁咬着唇,低声“遵命。”放她走了。叉以厅才。 果然听话, 头次大会讲话,朝局言简意赅。 轮到子牛这一排上去领奖了, 她和朝犁之间隔着两位,是另外一位副局给她发的奖状。 除了得奖状、年终奖多点,这次得先进还有个福利:去木兰泡温泉。 就这个表彰大会的周末。局里组织这些优秀警员统一乘大巴来到木兰。局领导全员参加。本着“廉政节俭”,领导们都没开挂坐小车,全乘大巴。三辆大巴开向山顶。 景区门口,都下来了,宣传处的同志在安排房间。大家彼此熟悉的,就三两成群站一块儿说着话,等候安排。领导们手背后,也是一处站着说话。 突然几声低沉喇叭, 都看过去, 眼前一亮, 全是豪车哇, 四五辆吧。 直锵锵从vip车道准备进它的高档会所区。 “子牛!” 突然从一辆宝蓝玛莎里急飒飒走下来一个女郎, 取了墨镜兴冲冲就朝子牛走来,“你怎么在这儿!”满脸惊喜! 眼光都投过来,包括那边领导圈儿里的朝犁。 翀心是好久没见子牛了,总给她打电话,子牛淡淡的,叫她出来玩儿,她也总说工作忙……再看单原……翀心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可单原不说,更别说易翘。易翘都跟她绝交了样,根本不搭理她了。问单原,单原也就笑笑,挺淡漠: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翀心以为单原是玩厌了…… 可刚才还是顺着单原的眼光她才看到的子牛…… 子牛肯定挺尴尬,这还不仅仅是自己的同事,全局认识不认识的,领导也都在……她只想快点打发走她,“哦,单位组织过来的。”虽然“六风建设”局里对这样的出行已经很低调了,全没公安标志,大家都是便服出行,可这一群一群的,还是看得出来单位性。 翀心也看出子牛的不自在,这里也不好逼她,就是抓住她胳膊摇了摇,低声“不管你和单原闹成啥样,和我可不能生分。子牛,等会儿我来找你,不准躲!” 子牛只有“好了好了。”翀心这才放手,嗔她一眼“忒没良心了。”走了。 上了车,见单原还看着那边的子牛,翀心说“他们单位组织来的。”单原眼光看向前,翀心开车进去了。 木兰有个挺新奇的项目:日暮蹦极。 也就是在快日落的时候在它一个不深的沟谷旁玩蹦极。 年轻人超喜欢这个项目,刺激里又添了赏日落的浪漫。 负责组织这次活动的黄新走到领导这桌儿,笑着微弯腰,“我们也订了一些这个‘日暮蹦极’的票,您们有兴趣玩玩么。”肯定得首先请示一下这些大领导, “咳,我们这老胳膊腿了,玩不了那,” “朝犁可以试试,” “是的,朝副局做个代表吧,我们实在来不了这。” 为显“亲民”,尤其玩这的都是年轻的中坚力量,是得有领导出面亲近亲近。朝犁只有“做代表”了。 其实,子牛那头也是硬着头皮参加这个项目, 她是年轻,可哪是喜欢玩这刺激的人? 可传来的话是,朝副局都亲自来“亲民”了,喜不喜欢都得给朝副局这个面子吧。年轻人都得上。 来到沟谷边, 风还挺大, 确实这是年轻人的天地,看了几位玩,还有玩花样的,有两人绑一块儿,至死不渝般一同往下跳…… 那边有一道是vip站台, 子牛一上来就看见翀心他们在上面玩了, 到底都是玩家子,玩得还疯还新奇些。 翀心也看到她了,这回没过来喊她。子牛稍许放心。 玩这,子牛其实也不怕,就是她不喜类似“飞”的感觉,这会叫她联想到自己的翅膀,想起自己对翅膀完全无能为力,就会很沮丧很烦躁…… 咳,谁又会料到会突发这样的意外呢? 这里的崖边安装的都是铁链防护, 子牛身边站着的女孩儿还戴个帽子,哪想风一大,帽子忽的被吹翻,女孩儿本能就捞帽子,这一不打紧,她却反手一抓找支撑物,抓住了子牛!……她以为是“抓”,却是手本能一推!子牛一个不稳,都来不及抓铁链,竟被推下了崖! “啊,”子牛是倒栽下去,所以惊呼都显得那样猝不及防,声不可闻了, 当场,全傻了! 停顿一秒,都慌了! “救人救人!”惊叫里却见朝犁已经跳了下去, “单原!” 那边,单原也跳了下去…… t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 子牛坠落的时候就在想“完了”,虽说她会游泳,可这“pia”地拍下去得多疼呀……却!半空中她竟然飘起来了! 本能的,她觉得自己在扇动羽翼……子牛多不敢相信呐。回头望,更一惊!六扇超级美丽的大翅膀在缓缓扇动,竟是完全透明的! 子牛自己都被如此大盛大美的羽翼惊呆,直到她缓缓落入水中,翅膀消失…… “子牛!” 朝犁奋力游过来,一把抱住在水中浮动的子牛,幸而这沟崖不算高。不过刚见子牛面朝天的栽下去,那脸上的无助失措,实在太揪心了……搂着她向石潭浅处游去,直到两人都能站住。 “宝贝儿,宝贝儿,没事吧,吓死我了。”朝犁靠在石壁上,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手不停摸她的头,后颈。唇,亲吻着她的面庞。朝犁确实直到现在心都跳得厉害。 子牛好像还没回过神,懵那儿, 朝犁以为她吓傻了,更努力地亲她,“没事了没事了……” 天色本已暗,加上潭下更黑,只一道绮丽的霞光悄悄打了进来,映照在此时子牛的脸上……朝犁稍分开唇,注视着怔愣的子牛。忽觉得,子牛的美竟是如此惊心动魄,那黑眸,那俏鼻,那红唇,纯得毫无杂质……“子牛,”朝犁不禁叫她,子牛眸子移向他“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朝犁注视着她蠕动的红唇“看见你掉下来了。”此情此景竟有如梦幻,朝犁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只是又想到那一下的揪心,再次吻了上去“好了,你没事就好……”好像再也想不了更多。 几米之外,尽管光线暗,尽管崖边已经有景区的救援队下来人声吵闹。单原还是清清楚楚看见朝犁如何亲吻她,听见他如何在唤她“宝贝儿”…… 救援队下来时,他们已分开,听见人问“没事儿吧,”子牛答“没事。”被拉上救生小艇。单原淡冷看一眼,转头游了回去。 朝犁这舍身一跳更引来好感,特别是年轻警员们,觉得哪是一个帅字了得。朝局不愧玩家,高崖跳水也玩得这样好,因为都是看见他跳下去的姿态的,那入水……上来时,关心子牛的多,赶紧送她去医务室了。关心朝局的更多。对于奉承之声,朝犁微笑着摆手,被马屁精们护送着也回驻地了。叉土讨血。 “单原没事吧。”翀心双手给他递过去毛巾, “没事。”单原接过来擦了擦头, “子牛她……”翀心看向那边被人拥护着走的朝犁, 单原捂住了脸擦,好像说了句“她好得很。” 其实也没说自己就对她有了多深的感情,单原知道,这叫“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 尽管她就是个烂货。 单原的个性跟易翘又不同, 他的无情包裹在“随性的优雅”之下,简言之,更傲娇。 单原从来不觉“非谁不可”,再傲气的美人儿,在他面前耍一点儿他不喜欢的性子,单原丢弃时毫不怜惜。女人哭着抱着他的腿哀求再给一次机会,单原的笑那才是“残酷的温柔”。单原眼里,这世上没有“独一无二”,任何事物都能找到替代品,所以根本没必要执著唯一…… 所以,当日子牛一句“还是都断了好”,单原也不强求,不是“非她不可”嘛…… 但是,有些人,有些事,还是叫人印象深刻的。 子牛就是。 分开了,不提还好,一提就容易总想着, 还是那个理儿“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提一提都容易叫人想着,就不说真看见了, 大门口单原一眼就看见她, 她穿着白衬衣黑西裤,两手提着包儿放在身前,微笑着和同事说话。 和她在一起时单原就发现她爱穿白衬衣。也确实,最纯净最简洁的东西,越适合她。 却没想这样一个看上去如此清纯的女人,私生活如此淫烂。 对于当日医院那一幕,单原并非没有一点生气, 他如此牵挂她的伤,她却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跟人鬼搞…… 之后的日子里,单原不是没想过去弄清楚她嘴里说的“自愿的”“喜欢的”是谁,甚至闹得都要跟易翘离婚了?……单原不是看不明白,这么多年了,她都愿意和易翘得过且过,不管图啥吧,说明她过得下去。如今一咬牙,为了一个人,竟然这样“安逸”的“得过且过”都不要了!……足以说明“这个人”是她真爱……她为他甚至有了“不顾一切”的想法…… 迟迟又没去弄清楚,一来他这“不是非谁不可”的个性,再,也得承认,气性儿下不来,何必为个这样的女人掏心掏肺…… 可,阻不住“看见”了就放不下, 见她落水,确实没有一分毫的思量,不由自主就跳下去了…… 结果,再次添堵。 且这一堵还不小, 朝犁, 她喜欢的是朝犁? 单原这辈子头回有了“不甘心”的感觉, 她千选万选不该选个小人,千爱万爱不该爱个更渣,连他这样的渣都不齿的渣…… 夜深人静, 单原立在暗处,抬头看那二楼灯光, 他知道她住在哪层哪间,甚至能想象出她趴在床上的模样……子牛累了倦了,眼神就眯眯的,亲她她还不耐烦…… 单原眉心轻一蹙, 没想到,这么晚了,她竟然走了出来。 子牛穿着一件淡黄连衣裙,飘飘的,头发也没扎,穿着人字拖,看起来就想出来散散步的模样。 单原远远跟着。 更不解了,子牛一路竟是向崖边走去! 她又爬到刚儿她落崖的地方, 站在石头上,向后扒了下她的长发,风大,长发吹得纷飞,裙摆也吹得飘仙, 单原突然心一紧,子牛要被吹走了! 想法荒唐,却接下来一幕就叫他大骇无法! 子牛好似先右手背后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顿了下,突然,纵身一跃,跳下去!…… “子牛!!” 单原觉得这一喊,自己都要把心吐给她了…… (本篇就是一个“混蛋比节操”群魔乱舞的故事,嘿嘿。有小钻给子牛大盛大美大天使吧,嘎嘎) t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6 子牛也是被逼急了,翅膀问题困扰已久,忽然有这么一个转机,一线希望她都要试试! 再跳一次。哪怕再看看那翅膀长什么样,体会一下挥动它们的感觉…… 只可惜,“可遇不可求”还真是定律,这次没有出现奇迹,子牛真正“pia”下去的,疼啊,扑通几下。喝了几口水才找着手脚要游动起来……已被拦腰抱住。 子牛刚往下跳时是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这会儿看清楚了,竟是单原? 单原单手框着她的腰往浅处游,子牛还自觉的助推……把她一压到石壁边,单原就吼她“你是跳出瘾了怎么着儿?知不知道很危险!” 子牛眉头蹙着“你怎么在这儿,” 单原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要不。你想谁在这儿!” 子牛估计刚才也扑腾累了,脚虽然踩得着下边的石底,可站不稳呢,人直往下滑。现在她有些后怕了,太冲动了,这要真在水里抽了筋…… 单原捞起她两腿就环在自己腰间,又往里一挤,两人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比傍晚那会儿更黑,子牛只有攀附着他“我们快上去吧,”有点怂。却是这点怂叫单原好受了许多,唇扭过来挨着她的额角“子牛,不能再这么任性一个人做些事了。上次打车参和进那纠纷,这次一个人跑来跳崖!……”想想,心情都还没平复,他抱紧她“你要真喜欢这种刺激,我抱着你跳好了……”这话,单原不经大脑就出来了,说出来还没意识过来,因为,唇已经找着她的唇深吻了下去,许久未有的唇舌濡沫叫单原迷醉…… 说不感动也假,他跳了下来,他真心实意地嘱咐你……也不知是他此刻的“真情”还是他把自己背靠挤在石壁上磨得疼,子牛生怕肩胛骨那里冒翅膀了,忽然推开他“你别对我这么好!”叉役吐号。 你也要单原受得了她这种嘎好不好! 真是天黑。真是单原这辈子少有的恼羞,咱傲娇大妖真急了, 忽然扒下她的小内,一掌抚上去就揉“你非要我对你坏,你非要这么贱是不是!”要说这一幕该是个“苦虐戏”,结果,子牛“哎呦”一叫,原妖妖扒了自己的短裤往里一刺,竟也是“哎哟”一叫,像二重奏,又搞的滑稽起来。都叫啥“哎哟”呀,一个是脚真抽筋了,一个是刺太猛。子牛脚底又一滑,要不是原妖妖体力惊人稳住了,两个连体鬼非倒栽到水里不可,看你还鬼搞! 子牛闹起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单原死也不饶她了,“叫你坏叫你贱……”其实**无比,水里的子牛像云朵一样缠绕在身上,叫原妖真想将她霸到天荒地老…… 这一晚,注定是单原难忘的一晚,因为他也是找死,心情坐过山车一样被她整疯,体力也被她妖精一样耗光了。子牛还在假哭,他还得真哄:放心,我以后只对你坏,不好了,再也不好了好不好。子牛,子牛……叫的一声比一声软甜。 单原把她背回驻地的,一路背还揪她屁股又“骂”又哄。一小段前,子牛非要下来,单原说这么晚了鬼都不出来,没人看见,我送你到门口。子牛非不,只有放下她,抱着她又亲了好久“以后就这么偷,我发现了,我的小贱人就爱这么偷……”子牛踢他,跑了。月光映着那半湿的裙子,里面光着呢,小内早不知道飘潭里哪儿去了。原妖妖笑。多少天来,第一次笑得这样开心。 这一晚是个秘密, 算单原和子牛“和好”的秘密吧, 反正单原第二天起来人模人样又“高冷优雅”妖孽一枚,该玩玩,该孽障依旧孽障, 子牛第二天起来也人模人样,清纯如旧。说来你也喊不起她是绿茶婊,她纯是纯,荡是荡,可她害人了么?害的都是混账撒! 翀心找来,这是逃不掉的,你再拿乔不见,子牛自己都觉得矫情了。 翀心拉着她的手腕从那团餐自助餐厅里走出来“这种猪食你也吃的进?子牛,为了当先进你真是拼了。”子牛被她拖着走无奈笑,翀心嘴也是毒,她还有同事在旁边呢…… 这确实才是享受的地儿, 露台上,暖和的朝阳晒着,底下潭水还带点小浪浮动着。餐盘里全是珍馐,贵哥儿贵姐儿们调笑也行,独自“蒂凡尼早餐”也行,你的个性你自己施展。 单原正在和一个女孩儿学调鸡尾酒,时而低声说笑。见子牛进来也不过看一眼,看上去平淡无异。 翀心顾及他,牵着子牛手腕的手摇了摇“单原在那边,不去打个招呼?” 子牛看着吃的“我饿了。” 翀心又气又好笑“嘎巴子,给你吃一头牛。” 真给她捧上一只“小牛”呢, 子牛爱吃红枣馍馍, 这红枣馍馍就做成小牛的模样,子牛都笑了“真精致。” 翀心单手支着下巴套她的话“子牛,昨天你落水,你们那个局长怎么那么快就跳下去了?” 子牛秀秀气气地捻馍馍吃,“他关心百姓呗。” “呸,你就睁着眼睛跟我说瞎话吧,别逗我了,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子牛细嚼慢咽像个菩萨,坚决不说。 翀心叹口气,像她家老人的摸她的头发“子牛宝贝儿,可长点心眼吧,这是姐姐跟你说心里话,你们家易翘渣吧,起码不玩良家,我们家单原渣吧,起码自力更生,你说找刺激,这样二位神陪着你玩了已然早顶天上去了。偏偏你咋非要自己去找?找朝犁这么个……我都不好说了,太稀烂。” 子牛不为所动,喝口豆浆,眉心一蹙“太甜了。” 翀心起身“说叫豆浆不弄甜的呢!” 忙有人来换“错了错了。” “不长脑子。”翀心接过不甜的递给她,子牛喝一口,继续揪馍馍吃。 翀心继续“开导”她,朝犁那些粑粑事全翻出来说给她听,子牛就是不为所动咩。翀心心里都叹,完了,朝犁渣吧,看来有一点是厉害,他抓女人心,绝了…… 是没见,那杯被撤走的甜豆浆,中途被单原“截走”, 一点不嫌弃地喝了一口, 说实话,单原其实是比较喜好甜食的,这一喝,他怎么都觉得甜了呢? 咳,子牛威力大哇,原妖妖连口味都要被她“连累”了…… t1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7 王沅在她耳朵边嘀咕“你看秦芙一回来就春风得意,听说她原来就对易翘一往情深。” 翀心懒懒看一眼那边的女人,说起本城名媛,秦芙当年是响当当一块牌。几年前去海外学建筑设计,今年回来也算“学成归来”。 翀心动了动身子显得不耐“啧,我怎么就觉得易翘只能是子牛的呢?” 王沅他们笑“子牛不要易翘了,易翘总得找平衡吧。” 翀心站起来“放屁,那个骚娘们能跟子牛比!” 翀心提哩一杯酒走过去, 易翘现在对她着实视而不见,你看同一个酒吧玩乐。看着跟没看着一样。 “球摆正撒,他妈是个歪的没看见。”易翘球杆点了下台面。摆球的球童还没动手,秦芙温柔地伸手过去摆正了。而后看见翀心,很漂亮地一笑“翀心。” 翀心优雅朝她一举杯,也没说话。 易翘这局打完,走到那边沙发坐下,翀心跟过去在他身旁也坐下来。 “上个周末我们去木兰碰见子牛了。” 易翘点了支烟,瞧着那边的球局也没吭声儿。 翀心手枕在膝盖上摩挲着酒杯“他们局里组织去那儿玩,子牛不小心落水了,猜谁第一个跳下去的?朝犁。我后来问过子牛,是不是和他有一腿……” 易翘突然扭头看她“单原要对她还没死心,去弄啊,老子没空陪你们玩儿。”叉吗何巴。 翀心盯着他,而后也一哼笑“也就是说你对子牛死心了?行,早说呀。”慢慢起了身,看向那头的秦芙“也是,她跟你更配。算我之前看走眼。”走了。这次一走就是再不会纠缠的意思。 翀心是没见,身后的易翘衔着烟低下了头,眼里可全是恨与毒。 这天朝犁正在办公室审文件。接了一个电话, “朝局,晚上没事儿吧,房总他们聚一块儿……” 朝犁的牌局通常都在华美达组台,华美达全权安排这个事儿,负责安排好这些大人物的一切,叫他们吃好玩好。 朝犁瞧了瞧行程,“好,我知道了。” 车都不用自己开的,到了点,华美达有专车司机来接。到了大厅,有专人引他上去。 恭敬地将房卡递给他“朝局,在1108室,都在里面等着您呢。” 这时候朝犁是没觉察出啥不对头的。有时候带路的人也不一定非把他送到房门口,房卡给他他自己进去也是有的。 可这一刷开1108室,里面静靡暧昧的氛围……朝犁走出来左右看了看,一层楼安安静静……朝犁一淡笑,晓得这是有人设套儿给他钻呢。 朝局大大方方走进去, 卧室里,床上横陈一美丽女体, 朝局歪头欣赏了欣赏, 符合他的喜好呢, 有貌有才,关键是名花有主。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秦芙么,虽说云英未嫁,可全城皆知。这位载誉而归的高贵名媛心中唯易翘此生挚爱。在明知易翘公布“已婚”身份之后,依旧痴情如旧,哪怕做小……小,也叫名花有主吧。 朝犁走出来在沙发边坐下,跷起腿,点了支烟。 这出儿有意思,看来是算准他“难过美人关”,见此绝色一定把持不住……朝犁姑且就坐这儿等等,看看后续呗。 子牛正在电脑前和小江输户籍资料。老张走进来“子牛,一起出个外勤。” “哦。”子牛起身拿警帽, 小江屁股挪她位置上继续手头上的工作,随嘴问“啥事儿呀。” “举报华美达有人嫖娼。” 小江一下抬头“我也去!” 老张直点他“做正事。”小江嬉皮笑脸手指头在电脑上继续敲。 但凡有嫖娼举报,所里一定得去女警的,毕竟光溜溜的事儿,男方好说,女的也得有人去遮掩一下是不。所里女警本来就不多,加上今天又是子牛当班,自然她去。 1108, 子牛和老张还没走拢去,他们站在走廊电梯口等着,看要强他们先进去探情形, 结果, 不同寻常, 要强几个老爷们儿站门口竟举步维艰的样子? 老张喊“怎么了撒?进去呀!” 要强直朝老张招手, 老张和子牛这才走拢去, 一看…… 朝犁也看见走进来的子牛了,不知怎的,觉得行事错了,刚才不该叫他们进卧室的…… 朝犁大门都没关, 要强他们到了1108,见大门敞着,本已疑惑, 走进去一看, 这了得,朝局坐里面呢! 这……这哪儿出儿? 朝犁一看他们几个警察进来就知道这出儿是往哪儿引了, 人不慌不忙还翘着腿坐沙发上,指了指卧室“你们进去看看,取取证,我还真想看看这次谁跟我闹呢。” 几人进去卧室时,这不要强就出来在门口使劲儿给老张招了手。 朝犁哪认得这么多基层同志,也是看见子牛才知道他们是四维派出所的,多少心思还是有点沉:华美达在微分路,微分路处于两街交错,那里正儿八经有个微分派出所,虽说四维这边接了警也有可能,但,常规下,微分这边出警才更正常…… “子牛,你进去看看。”卧室里面的同事走出来叫她进去,子牛明白要做什么, 看见朝犁在这儿其实子牛也挺意外,不过,说真的,她真没啥情绪波动,一来她在工作状态下,再,就算朝犁真鬼混呢,子牛也不奇怪呀,他不就这么个人么。 子牛公事公办地进去了, 是肯定不知道,朝犁差点抬手阻住她进去了……后来一想,咳,咋搞的真做贼心虚一样了?况且自己啥都没干,虚个啥……不过,叫子牛看见这些,朝犁总觉得心里不是个味儿…… 当然,谁也是看不出朝大妖孽此时心中无奈的,老张反应快,一看见朝犁赶紧扭头出去就给他们廖所打电话,捂着手机小声“廖所,不好了……”再进去,自是恭恭敬敬面对朝犁,“朝局,我们是接到举报……”连忙汇报, 朝犁点点头,“都查得出来的……” 正说着,子牛从房间里出来,只面对老张,“我已经给她穿好衣服了。” 老张朝外比了比,小声“叫技术科的来,” 子牛点头,掏手机出去了, 朝犁眼是没看她,说实话,心,是跟着她走了,很想现在就出去跟她说点什么…… t1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8 廖所赶来时,朝犁已走。廖所把这当“红头文件”同等大事来办了,同志们加班加点。 子牛帮忙做笔录,里面这位清醒了后的女神根本不配合。情绪一度失控“出去!别烦我!”是呀,女神受到这等羞辱,总感觉她有门道扳回一城……当然,这是同事们的猜测。 子牛回到所里,夜色已沉。随便在宿舍煮了面吃,正在洗脸,有人敲门。还拿着毛巾呢,一开门,穿着便装的朝犁,外套衣领还竖着,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站在门口。 把子牛吓着了,一跺脚“你怎么来了!”紧张的不得了,忙往外头看。 朝犁进来边说“没事,马云恒在外面对付呢。” 子牛就站在门口“你走你走,”烦死了。朝犁东西放下,把她一拉,后脚跟把门一踢关,人抱个满怀,“今天不见你一面我觉都睡不好的。”子牛就不想他在这里呆“现在见着了撒。快走,别人看见了多烦人!”直扳。朝犁把她抱起来走到放纸袋的桌边“好好好,我马上走,乖乖,这是给你买的燕窝鸡粥,我就看你吃一口,吃一口我就走。”放下子牛,一手还紧搂着她的腰,一手去扒纸袋,“吃一口好不好。”不住豁哄,掀开青花蓝的小盅盖儿,瓢羹舀一勺喂她唇边。子牛含一口,眉头蹙得紧。 朝犁额头顶着她慢慢咽的颊旁“今天你受委屈了,子牛。” 子牛自己都不知道她受什么委屈了?可现在就想他快点走,又扳“快走。” “好好好,走走。”朝犁最后低头重重亲了下她的额角,走了。 他走后,子牛像做贼的门口站着听了好一会儿动静,见没异常,遂才继续洗脸。那盅燕窝鸡粥啊,早抛脑后管都没管它了。 第二天一切无异, 下午五点多快下班的时候,翀心打来电话“子牛。出来凑个角咧,特意为你组的牌局。” 子牛一想这些天忙狠了,是该放松放松了,应了下来。 下班后换了便装到了“意趣”。 “意趣”是个专业高档麻将馆,古香古色,门帘儿全是竹帘儿,服务生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修身旗袍。气质文静,泡的也全是好茶。里面再喧闹,感觉飘出来的也是一股子雅调仙气儿。 “六筒。”子牛刚把章子丢出去,一旁看着的翀心就戳她腰眼儿“哎呀错了错了。”结果,果然点炮儿,对门筒子一色独钓六筒。 子牛还不耐烦,“你让我自己打。” 翀心又豁“你打你打,要学会看牌……”子牛这些听,又变虚心“发财不能当癞子?” “发财是算翻的,可以开杠。” 都教她。咳,这坐着的哪个不是麻神,为了陪她玩儿全当练手的了。 玩了两圈,子牛搞累了,说下来歇歇,翀心陪她出来转悠。“意趣”外头园子里的景致也不错。 “子牛,你还和朝犁搭着呢,” “谁和他搭着。” 子牛肯应这个声儿,说明朝犁在她心里也快到头了。 为啥?朝犁要知道就因为一碗燕窝鸡粥,子牛就真开始考虑“弃”他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懊恼。 那碗粥昨天她忙累了,没在乎。今早起来一看……子牛舀了几勺下去,粥越好,盛粥的盅越精美,子牛的心越不喜。这就是“用心”的征兆,子牛当然得逃。 翀心一听,提了神,忙挽住她的胳膊,“没搭着最好。听说朝犁的老婆来了,你还是少惹为妙。” 子牛听话一点头, 翀心叹口气,“你晓得朝犁的老婆不,貌如天仙,却半身不遂。” 子牛抬头,些许吃惊地看着翀心。这一听,她完全不考虑了,朝犁彻底得断! 翀心瞧她这样就知道她“同情心泛滥”了,一哼“怎么,半身不遂就一定是好人?就冲她那个爹,她也不会是善茬儿。朝犁的老亲爷是谁,大名鼎鼎的王如安!老奸巨猾,手段狠着呢……” 王如安是谁,子牛管个屁,也没心思听,就懊恼着终究还是自己找的人不靠谱。她找着朝犁后,告知了舅舅,还说先试试,舅舅任她了,看来啊,又是失败一例。 翀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打心眼里不想子牛和朝犁有瓜葛, 一来朝犁人品是叫人喷,为人不齿, 再,又不得不承认朝犁魔力太大,你看他“霸着”子牛这段时间,子牛和他们生分成啥样儿了…… 正和子牛在小鱼池边这么说悄悄话儿呢, 翀心哪里想得到会有这样可怕的突发事件发生! 完全没防备, 突然她们后方冲来一人,手里拿着玻璃瓶,将瓶里的液体就要往她们背后浇!…… 确实是子牛反应快! 她正好扭头看翀心,余光见到冲过来的危险,“小心!!”猛地推开翀心,翀心往旁边一摔,躲过一劫,子牛自己栽进池子里,却没全然躲过,那倒出来的液体还是些许沾到到了她的背上!…… “子牛!!” 显然这人是直接从外头冲进来的,还没待他继续实施第二次倾倒,后面撵着冲进来的保安就将他按倒在地! 却, 翀心惊喊地翻进池子里去抱子牛……子牛一身湿透,人却是五官皱成一处,显然疼的撕心裂肺。翀心惊惧地看到子牛背部肩胛骨那里的一小片衬衣已经被腐蚀了个洞! 子牛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走廊里,翀心的哭声不绝于耳, 她一手叉着腰一边痛骂一边抹泪“我饶不了她!饶不了她!” 旁边人都不住哄“医生也说了子牛没大碍,只背上沾了一点点……” 翀心呜呜哭“子牛多疼啊……”突然一手指着一人“那王八蛋确实招了是秦芙那臭表子指使的是不是!她就是冲我!她就是冲我!”那人点头。叉序呆血。 翀心狠戾地抽出手机,人还在抽泣,一拨通就是歇斯底里, “易翘!你他妈个烂货!看你养的好表子,她找人拿强酸泼我!把子牛泼着了,子牛泼着了……”一提子牛翀心就是大哭“子牛疼死了,呜呜……” t1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9 子牛疼,易翘更疼。 走廊上,这些人异样又怯缩的眼神,易翘沉着脸能忍。叉序讽巴。 推开门,翀心一见他剜心一般地看过来,易翘沉着脸也能忍。 翀心到底还是寒他冷如罗刹的脸,憋着火也出来了。子牛怎么疼是该叫他好好看看! 子牛趴床上, 一看她缠着纱布的背,易翘忍不住了, 弯下腰“子牛……”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抱她。怎么就这么心酸,这么心酸!鼻子也酸! 子牛醒着呢,扭过头来看他一眼,又扭过头去, 翀心告诉她了,是他的女人指示泼的硫酸。小天使毕竟没修炼到真正天使的境界呢,怎么会不怨恨? 易翘如此心酸,绝不仅仅是子牛受伤了,最关键,这伤是他害的! 易翘愧死了,真正把心都要悔烂了。 华美达那一出儿是他的手笔, 算计朝犁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想教训翀心! 翀心不该说这句话“她跟你更配。”易翘就用“表子撕表子”。华美达事件是漏洞百出,“嫁祸”这一点却做得滴水不露。秦芙醒来她自己也会查,谁弄得她,证据全指向翀心!朝犁没入套儿,易翘根本不在乎,这出戏他是鸡肋,上了当算易翘赚了,不上当,朝犁也很完美地做了次“配角”,起码在子牛面前他出了点丑。 但是,“表撕表”万万想不到连累到了子牛……易翘疼就疼在这里,要知道是这个下场,这口气再难得咽。他也会咽下去…… “子牛……”易翘终是挨着她的脸俯了下来, 子牛不吭声,眼睛却是睁着,且,忽然有些紧张感, 她感觉得到易翘发烫的脸颊,发烫的眼睛,发烫的唇锋, 易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悔愧里,不自觉地唇从她的脖颈一路往下磨啄,鼻酸得怎这样无法?易翘自己都不知道这么一时他情绪失控到如此地步,竟然落下泪来…… 子牛肩胛骨那儿是疼。可和长翅膀的疼不一样,不是撕裂,是针扎那样,反正都是疼,谁受得了? 但是,子牛这会儿心都揪起来了! 她感觉的到易翘流泪了,更奇异,易翘的泪水浸到那伤口上竟然……不疼了?而且。伴随着浸染,子牛浑身发软,小小的低喘,脸庞也渐渐泛红起来……易翘越吻也越冲动起来,移上来一看子牛氤氲的眼神,心中忽来莫大的肿胀,含住了子牛的唇…… “子牛,子牛,” 易翘知道自己禽兽不如,子牛还带着伤!这是子牛的病床! 但是,真不知哪里冲出来的不可自抑,比吃了那仙丹还飘飘,就那么趴在子牛身上,如何缠绵地冲,缠绵地磨,缠绵地欲生欲死……关键是子牛好像也很舒服,她竟然反手箍住了他的腰,小嘴张着,眼睛里都是神秘的媚艳,易翘看着她都走火入魔了,真想叫“子牛我是你的,我本来就属于你!” 待那股神秘的火从两人间渐渐淡去,易翘是不知道,子牛自己心惊,好像……背上的伤,好了?她不敢确定,但是着实没有一点疼痛感了,她想摸摸是不是连疤痕都没有,可不敢,怕万一真如此,易翘见了不吓死!她是个怪物……同时,子牛还心惊,怎么会这样?易翘的眼泪……怎么又能疗伤还能催她的情? 易翘不晓得发生了如此神奇的一切呀,他这愧里更愧,真禽兽不如了!子牛都这样了,他还……但是子牛是真舒服,又无与伦比地暖和着他的心。莫怪子牛说他猛,他从前就算再厌恶子牛其人,对她的身子确实毫不掩饰的迷恋,一上就是醉生梦死般。但是像今天这般一切的一切,只能用“缠绵悱恻”来形容……易翘心都软得一捏就破了…… “子牛,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住……”易翘侧身从后面抱着她,还在不住亲吻她已经冒汗的额角, 子牛带着臊意与迷茫慢慢回过头看他,心里自是还在叹,怎么回事儿呀! 易翘见她回头赶忙解释“千万别听翀心瞎说,我和秦芙绝对清白,可我不否认利用秦芙整了翀心……” 子牛不关心这,她嘟嘟嘴“你哭了?” 易翘一怔, 那点来得突然来得莫名的泪水早被他擦干了, 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易翘从小到大就没哭过!哭?是个爷们儿该有的情绪吗? 可这会儿又不想骗她,咱易少首次脸上显出不自在,“哦哦”模糊过去, 子牛也像糊糊的,她也怔了下,又把头转过去, 易翘觉得子牛是不是被他的“哭”打动了,忽然发现这是个“下坡”的好路子啊,看来男人有时候是得示弱,特别是子牛这种嘎巴子性子,你得出奇招啊! 易翘抬起头勾着脑袋看她,“子牛,我们不吵了好不好,以后你想咋样就咋样,就是别提离婚好不好,子牛,” 子牛像看着一个地方出神,嘴巴却是有点撅“你不能对我太好,” 易翘一听,不懂了,不能太好?难道还得坏不成, 可这会儿好容易得来的契机,他得把她哄好,就算她再嘎,也得顺着她的嘎下去呀, 忙说“好好,不对你好,还像以前一样,我玩我的,你怎么玩我也不管好不好,” 子牛不吭声, 易翘觉得有门儿,把她抱更紧,可也顾及她背后的伤,手臂护着。又去轻轻咬她的嘴巴,好小声“老婆,搬回来住好不,我一定不天天回来烦你……” 半天,子牛“嗯”了一声。易翘功德圆满了。 这一仗,易翘还是赚了,因祸得福,把老婆还哄回家了,所以眼角眉梢那一股子喜气……翀心进来时顿觉奇怪,心里还记着他的仇,“还不滚,叫你看看子牛这样就是要你长记性,管好你的表子队伍!” 易翘也不生气,弯腰下来捋他老婆额上的发“晚上想吃什么,” 子牛像不耐烦“你们别管我。”嗯,她迫不及待想去找她舅,晚上谁也别来! “好好好,你自己弄自己弄。” 易翘再不舍也得走, 出来前,对翀心指了指外头“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t2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0 谁都不知道易翘跟翀心说了什么, 只看见,易翘走了,翀心望着他的背影那真是又恨又爱。接着。拿出手机“原儿,易翘真他妈是个混蛋!不过他竟然找到……”又是无奈又是兴奋的,说明这个男人真正是妖人无法了。 屋里的子牛自己躲到卫生间拆开纱布一看,果然好的跟没事人儿一样!赶紧包好又趴回床上,是又喜又怕,首次尝到当怪物的好处了咩,看看。摔摔不死,被泼了硫酸还安好无恙……子牛迫不及待要跟舅舅“分享她的奇遇”了。 结果舅舅去四川支教一个月,只得短信潦草联系了下,舅舅安抚她别怕也别得意忘了形,像那种“再跳一次”的举动就很冒险,一切回来再说。子牛反正心里美美的,平安是福嘛。 病床上装了一天,赶在医生给她换药前非闹着出了院,“我又不疼了,也可以下地走路了,还住个什么院?”易翘全听她的,直接接回家。 几天下来,易翘给她换药也是发现是没啥事儿了啊,摸。“长得真好。” 子牛心虚“这药多贵啊,能不好么。快点。” 易翘边抹边笑“贵算个啥,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能给你抹好也得去摘呀。” 子牛回头,一脸不高兴。 易翘忙说“不对,这药太贵了,说不定便宜的药也能有这个效果呢,太败家了。” 他老婆就是怪,说不好听,就是贱,不能对她好。易翘掌握这个原则了。 子牛回所里工作是一周后,她给单位请的病假由头是“痛经”,你说这号病谁好来探?其实目的也是这。不想搞复杂了,同事们一来探病结果发现是被泼了硫酸,说不清楚影响也不好。 子牛正在复印文件,听见旁边的罗大姐和小江正在聊, “局里现在的‘宫心计’上演到白热化地步了,郑局和朝局斗得狠呐。”罗大姐老公是局三处的,内线消息特别多。 “争一哥么,我觉得朝局胜算大。”小江这方面有点投机,爱打听高层见闻。 一个爱说,一个爱听,所以特投入。服务窗口已打开,也已经有三两群众来办业务。这两儿还聊得不亦乐乎。 “这也说不准,郑局拼爹拼不赢朝局,可贵在资历老,快十年的副局经历在咱这本地该攒了多少人脉……” “同志,我这户口……”一人把户口本递进来,罗大姐嘴里还在聊,看一眼,户口本甩台面上“你这不是本地户口我们开不了证明。”接着跟小江聊“再说。郑局‘军功卓著’啊,三六五、四八,多少大案都是他亲自督办的……” 那人又把户口本递进来,“可我老婆是这里人,他们说夫妻双方有一人是本地的就可以开证明,” 打断了罗大姐的“分析”,自是有点不耐烦起来,又看向那人“没这个规定,您都不是我这块儿的人,我凭什么为您出具这个证明。谁说可以您找他开成么。”户口本又放台面上。 那人走了,后面的人业务依次办理,也没出错儿。罗大姐和小江也没聊多久,办事的人多了,也就各自干各自的事儿了。 却,殊不知,酿大祸了。 两天后,一张标题为“警察上班海聊,态度恶劣,我们‘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去哪儿了!”的帖子在网上疯转,引起社会热议。 帖子里附有视频, 显然是隐蔽拍摄样, 服务窗口之内, 一个中年女警边办理业务边和一个年轻男警聊天,有说有笑。旁边还有个年轻女警在复印文件。 聊天的具体内容视频里并听不清楚,可能拍摄的距离较远,又是手机拍摄,效果很差。但是情态还是看得清楚,中年女警聊得欢,一旁年轻男警靠在桌边时不时插话。虽然一旁的年轻女警始终侧背镜头,也没参与聊天,可跟帖里也不少人指责她是“冷漠,无动于衷的背影”,你看这是不是受了牵连!叉乐围圾。 是的,子牛就这么背时, 就因为她工作的侧背影在这个镜头里,也被牵连此次“严重渎职”事件中,因为网贴影响力太大,被多次转发,甚至引起不少媒体注意,加以报道……一时,四维派出所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子牛这几天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易翘多心疼呀,依他的想法这事其实极好办,无论对媒体还是市局稍施加点压力,子牛就能脱身。可子牛坚决不愿意呀,也不是她作,这事儿闹得满所皆知的,哦,你突然没事儿了,以后你也得叫她在所里做人呐。 易翘只能在家里做好“后勤工作”,子牛烦,他就当受气筒;子牛无助,他就豁哄,而且“好”的还得有分寸。 又过了两天吧,这事儿突然烟熄火灭了,甭说总上门的这些媒体,就是网络上的帖子也删得没了影儿。当天下午,更是楼主重新发帖,声明因泄私愤原帖系伪造,视频也是合成,一时这事儿又成了一出闹剧…… 子牛以为是易翘的手段,易翘就是哼笑“你不让我插手我还敢弄?”子牛对此结果患得患失,只得被动接受。 倒是翀心当晚又约她出去打牌,瞅着她“心情转好”这个点儿真是掐得准。 易翘知道这背后是单原一手遮天,反正也是为子牛好,心照不宣算了。 这件事上……当然不止这件事上,易翘和单原仿佛达成某种“默契”,因为现在双方有个共同的“眼中钉”,先搞了他再说。 视频风波虽最终结局未闹大,但是内部处分还是有的, 这天廖所带着她“涉事三人”去市局做“深刻检讨”,虽然并未在全局大会上,只在局中层以上干部会中,这三人的脸面也丢光了。 不过到底也要安抚安抚三人的情绪,三人分别要被一局级领导领进办公室单独谈一下。 好嘛,就这“谁领谁”都“争斗”了一番呢,尤见,罗大姐那会儿聊得高层秘闻还真不假,局里两大副局着实面和心不合呀。 t2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1 朝犁自是想趁此机安慰安慰子牛,事实,这事儿恰巧也是马云恒安排,应该跑不离的。 结果。郑启明非要扰一杠子,他要和子牛谈, “子牛这位女同志是得过先进的,上次恰好又是我给她颁的奖,她这次算最无辜的,我来谈吧。” 郑老狐狸非要找子牛谈倒还真不是闻出朝犁和子牛有猫腻,无非就是怕得罪人。那两个。罗大姐老公也是局里人,不能一谈得罪两儿;小江呢,出事儿这几天,有人托关系是走到他跟前为小江说情的,这其中的牵扯也不好说。唯有子牛了,默默无闻的,一会儿话说轻说重都无妨。 哪知这会儿朝犁可不得让。子牛出事正当会儿,他偏偏在帝都开会,回来了,这桩沸沸扬扬的事儿俨然已经被压了下去。朝犁只当是易翘的影响力呢。现在子牛都到他面前了,你说朝犁能不急着心疼一下么。 马云恒来报“郑局非要和子牛谈。” 朝犁站在窗边, 回过头, 马云恒一看,哎呀。这脸色可不好, “你直接把人领来不得了。” 马云恒都不敢再说话,忙出来。 朝犁是万年修成的精,何时见过如此外露的不耐?可见,这个子牛如今还在他心上,还有,也不排除他和郑启明之争不容不让。 马云恒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来了, 仕途,说白不在你有多努力,而在于,你到底眼毒与否,会不会“站队”。 在郑启明和朝犁之间,这抉择一下下去,就如同押宝赌博了,赌赢,飞黄腾达;输,那今后的日子就难过咯…… 一沉气,马云恒下楼亲自把子牛带了上来,“送”进了朝犁的办公室……是的,这一宝他押在了朝犁身上!送子牛进去时,那不是简简单单送一个人进去呀,简直就像送了自己一生进去一样!…… 朝犁也好,子牛也好。此时是没人在意马云恒如此“郑重”滴,各有各的心思呗。 马云恒一出去,朝犁换了神色疾走过来就要抱她“宝宝,你受委屈了……” 子牛却是往后一退,望着他既怯又复杂, 朝犁空了手,一愣,以为子牛还是因为委屈或者怪他不为她解难。忙又要去抱“子牛这几天我是去开会了,我要知道……”子牛这次转身往旁边走了,“朝局,好好说话。”声音很轻,可明显很沉。 这下朝犁完全怔在那里“子牛……” 子牛打算着就是再碰见他把话说破算了,到此为止吧。 子牛看向一旁,稍许哀怨的模样,“你就当我不是个东西吧,和你这一段儿……正好是我和易翘闹翻,我,需要慰藉……”声音越说越小,可再难以启齿她也得说,这么说辞虽还不是最大白的真相,可已然很接近了,她确实不想骗他,但是又必须有所隐瞒……“现在,我和他和好了,我们还是……” 朝犁是完全料不到她能把话说这透! 是的,慰藉,自他知道她是易翘的老婆,何尝没想过自那次“遭了陷害的露水姻缘”后也许她的就范统统都属于慰藉?易翘的浪荡是出了名的,就算人前易翘对她再护爱,比起曾经听到的一波又一波红粉艳事,她这个妻子可想在家又得易翘多少怜爱……慰藉,朝犁想过,自己可能就是补了她的“感情空窗”。 但是,即使朝犁心里有数,即使她如今也把话说的这么透,朝犁心里就是不好受呀! 无疑,子牛在他心中是特殊的, 朝犁曾在一些想起她的夜晚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对她就这么时不时牵肠挂肚, 也许,她是易翘的老婆?别人的总是最好的,何况她是易翘的…… 可,在得知她是易翘老婆之前,他对她就已然有点不一样呀, 是子牛本身的气质吸引他, 子牛其实很别扭很别扭,不容易讨好,也不容易掌控, 于是,子牛间隙里表现出来的娇态或大气状或憨掬就格外迷人, 她往往是矛盾的, 很懂事也很任性, 且这种矛盾的转变又非常快,叫你猝不及防,叫你气叫你爱…… 就如此刻。 朝犁的范儿应该完全控得了局,要么大方分手,一段“露水姻缘”叫它随水而逝就是;要么冷面强势点,自己没玩够呢,岂能你说分就分? 但是,面对此一刻的她,朝犁竟觉束手无策, 他当然不想分,可又舍不得“霸”;他想洒脱点,却实在不想分……叉央系号。 当务之急,万年的精只能选择“逃”了, 朝犁也向后退了一步,给她个安全距离,甭逼紧了, 意态再放松,“是我急了,今天我们不谈别的,就上下级,是谈视频那件事不是,”又走向办公桌后,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坐吧。” 你看她狠心吧,还不给他“逃”的机会了, “刚才我听廖所说找我谈的应该是郑局,既然先被领到这儿,我想正好趁这个时候和你把话说清楚也好。”她稍垂下眼,始终规规矩矩站在那门口“既然我们没关系了,你也不必为了我得罪一些人,我还是去找郑局谈吧。” 你看看,你看看! 这就是她又懂事又嘎最直接的表现! 算一下把朝犁那“又气又爱”激发了,咱一向气定神闲的朝局像匹焦躁的狼再次冲到她跟前,拽起她一只胳膊“宝宝你非要这么任性吗,慰藉,好,我心甘情愿当你的慰藉,这长时间了,你说断就断?想过我的感受没有!宝宝,你不能一下把人逼这狠吧。” 子牛也是任性,她总觉得她招惹的本身都不是好东西,是的,也都是人,可都是混蛋坏人呀,所以,速战速决也许最省事,曾经多少次“夜长梦多”酿祸端的,子牛记忆犹新呐…… 子牛多不耐烦地扒他的手“你干脆点,朝犁,我觉得你应该是很干脆的一个人。” 朝犁,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正式场合她喊他“朝局”,私下从来都是“诶,喂,” 第一次从她嘴里出来的“朝犁”,竟是为了分手…… 朝犁这下被激怒了,甚至感觉被伤害了, 松了手, 神情完全冷了下来, “是呀,对你这样的女人,不干脆还真掉价了。” t2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2 这就叫不欢而散,总之,是伤感情了。 子牛搬回家后又恢复到曾经有规律的生活,不过最近睡眠质量很不好。直接导致白天人就像处在青春期一般,焦躁,忧郁…… 睡眠咋个不好法?老做梦。做的还是些难以启齿的梦。 梦见她穿着一件超豪华的礼服,里面却空无一物,特羞耻地张腿躺在豪华大床上, 一个男人俯身而来,极尽爱怜地绵乐。 每当他亲吻自己背部肩胛骨时子牛就舒服得恨不得咬自己,当然,最不可思议的是,男人还在她背后缠绵,子牛却明明看见肩胛骨那里冒出两对儿透明的小翅膀!更惊异的是,她似乎有能力在缓缓地控制它们挥动,虽然不熟练,却就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努力学会走路一样努力地挥动自己的翅膀……当然,男人看不见这一切。 还有诡异的是,子牛还看得清梦中男人的样貌。不年轻了,但是,很有魅力。眼眉不怒而威。薄唇,感觉薄情。左眼下却有颗泪痣。妖化了人生…… 子牛几日间就被这个梦困扰着,醒来后呆呆的,细想之后又烦烦的,当然精神就不好了。 所里又来大案了, 几天前就反复开会吹风, 今儿算揭了底。叉央丸号。 四处派出所联合办案, 行动低调又谨慎, 同志们内心里还是在感叹滴:终于要动“皇庭王府”了。 “皇庭王府”是本市一家大规模夜总会,这么来说它的奢华程度吧:不管你资金实力多雄厚,只要踏进大厅,都会下意识地想,今晚带的钱够不够。 这个四所“行动布置会”开了近三个小时。 会上反复强调“此次警力布置如此充足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每位执勤民警均配枪,但是只能起震慑作用,万不得已,决不可轻易开枪。” 按说这种行动轮不上子牛,可她前段儿不因视频风波背了内部处分么,罗大姐和小江愣把她拉着一起到廖所那里去“请缨”,非要“将功折罪”。罗大姐极力劝她“子牛,你说我都这大个年纪了哪还想参加这种行动?不就是为了消那个处分么。咱三儿一定要一条心啊,同进同退。”小江也是怂恿,这种情况下,子牛能拒绝么。 子牛腰里别着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紧张啊,就怕再出错儿……偏偏老天不疼她,真又出事了。这次,小天使算霉大发咯。 所里还是蛮照顾她的,就是怕出事,叫她跟着老张驻守外围。 当晚,当场氛围简直用语言都难以形容, 子牛他们在停车场这边布控。 停车场里,劳斯莱斯、宾利、迈巴赫、法拉利豪车密密麻麻扎堆儿停靠, 此一晚,外头却层层警车包围,警灯烁烁。 指导员王锋突然跑过来,“老张,快,六楼左角缺警力,咱们得补上!” 老张带着子牛只能进入,乘电梯直上六楼,楼梯口有警员,不过房间太多,确实警力不够。根据对讲机指示,他们连续查索了三个房间都没有问题,直到进入第四间…… 门一推开, 和别间包房不同。其它包间里都是一堆人玩乐,他们进去只要警示“停止一切娱乐活动,门必须开着,坐着别动,等待警方来核实身份”就行。这间包房里却只有两人。 一男一女, 且布置的超级浪漫, 小圆桌上摆着酒、花儿, 最显眼,黑色椭盘绒盒里,一套钻饰!……绝对价值不菲。 男女对坐,搞得像表白求婚一样…… 老张和子牛都一顿,但是必须执行公务啊,老张刚张嘴“警方临检,请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那男的突然站起了身“他妈老子的好氛围全被你们破坏了!……”对坐的女人似乎一时也羞臊难当,起了身就要走,男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淼淼,我是真心的!”女人艰难一甩手“袁先生,你误会了……” 也许老张和子牛心里都有这个想法:这个女人真漂亮!堪称美丽了,着实身上一股子知书达理的仙气儿,怎么就沦落到这里……男人倒满身暴发户二代的蛮横气,一看就不是善茬儿,见女人反抗,露出本性,一把抱住“装什么装,老子这样容你三个月够久了!” 见状,他们自是要制止, 老张前去拉扯那男的,子牛去护女的, 谁也没料到,男人突然发狂,拿起桌上的餐刀就朝老张捅去!“叫你阻老子好事!”“啊!!”女人的尖叫,加上老张险些被刺中的心惊都叫子牛慌了神! 当红了眼的男人再次要将刀扎向老张时……“砰!”一声枪响,男人肩部被击中,“啊啊!”惨叫窝到地上! 开枪的后坐力叫子牛往后退了两步,手垂下来,人剧烈喘着气, “子牛!”老张跑过来,看样子,子牛吓得也不轻。 一声枪响,何以了得! 一层楼的人全乱了,都是尖叫,趴地上的,乱窜的, 走廊上的警察也慌了神,除了立即维持秩序的,不少也疾步向枪响这间房而来。 朝犁是电梯停到三楼时听到枪响的, 作为局领导下来督办现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杨立明当然先领着他视察已经控制好的楼层。 枪一响,肯定立即上来。 子牛还算镇定,可人脸色卡白,手还在轻抖。枪已经被人拿下,老张扶着她的背不住轻拍,低头小声在安抚她。 伤者还在哀嚎“疼啊疼啊!”同事们有人蹲下安抚他,有人在寻找弹壳,有人在询问那个受惊吓也不小的女人…… “朝局,” “朝局,” 朝犁进来,在场当官儿的纷纷招呼, “怎么回事……”朝犁眉心微蹙,竟是侧头第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站着的子牛! 朝犁自是心一紧,再一听人大致汇报细节,当然更堵心, 不过脸面上倒没表现出来, 如常指示“现场要保护好,监控……” 却,突然不说话, 人都正奇怪呢, 看向朝局, 他竟是直愣愣看着站在那边的女人,那个陪酒女…… “淼淼,你怎么在这儿!” 忽的青筋直冒,就如看见自己老婆偷腥一般痛心地冲过去,一把扯过女人“你怎么在这儿!!” 朝局此时眼里只有她,只剩她了, 这个比之前更惊恐看着他的女人。 俨然, 没了此时是办大案的现场, 没了这么多属下在现场,这么多双眼睛…… 没了,角落里的子牛…… t2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3 这才是一个男人最真实的情感,他愤怒,他充满着保护欲,他好像失去理智…… “行动立即结束。” 众人大惊。都铺开到这种程度了,这个时候撤? “朝局……” “我没说清楚么?结束!”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开口质疑, 他走进来拉起女人的胳膊就往外走,脸如寒冰,沉声吩咐杨立明“叫宣传处的黄维来善后。”虽独断专行吧,却也在考虑如何收尾。 事已至此,唯有遵命。杨立明边走边小声“可以找开枪的由头……” 朝犁突然停步!叉丸向技。 从策略上看。杨立明这个主意当务之急最好,他想立即结束行动扯到“突然开枪引起恐慌”名正言顺, 但是这样一来,子牛就……子牛就背了黑锅,成了替罪羊…… 朝犁一下想起子牛,人也看向那个角落……都说要撤了么,子牛被同事护着正往外走,虽然看上去镇定,同事说一句,她也点点头,可……朝犁就是心如刀割,他知道子牛有多害怕,他清晰记得他握着她的手开枪时,子牛有多紧张多厌烦。况且她今天开枪还伤了人……朝犁握着女人胳膊的手似乎一松……“朝局?”听见杨立明喊他,又一紧,“不急,先撤再说。”他魂神纷乱,此时竟失了果断,却恰恰就是这一瞬间的“不明确”,杨立明以为“圣意赞同”,自作主张了…… 朝犁并不知,他前脚拽着女人的胳膊上了他那辆黑色越野飞驰才去,正准备上警车的子牛就被拦了下来, “子牛同志,你得随我们回局里一趟。” 都不是傻子。子牛的同事们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老张忙挡在前面,“我可以作证,当时确实情急!如果没有子牛开枪,那人的刀就捅过来了!” “具体情况还有待调查,你先随我们回局里。”不多废话,坚决要带她走, 同事们还在拦,老张最激动,“不是,是说规定不能开枪,可那是紧急情况呀!难道自卫都不行……” 愣是把子牛带走了。 老张和同事们追了好几步,言语上都顾不了了,愤怒地指着他们“你们这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命!朝犁他妈为个女人说撤就撤,一手遮天啊!拿我们当替罪羊……” 子牛始终低着头…… 朝犁并不好过, 一路上他竟是全在想子牛, 到了市郊他的一处住处,车停稳才回过神。脸色更沉,他需要和女人好好谈谈…… 从住处出来已是接近凌晨。 靠在驾驶位的朝犁疲惫极了,心累看来才是最耗劲的一种。 刚才他关机了,这会儿歪头才开了机, 很多短信、未接电话, 朝犁头枕在椅背上顺次一条条滑, “朝局,黄维已经处理好了,放心。” “朝局,枪伤那人身份已查清,不难办,放心。” …… “朝局,开枪女警由政治处的张韩方在做工作,虽然四维派出所这边情绪很大,女警看来个人情绪还好,放心。” 朝犁一下坐起来! 这么多“放心”原来全部建立在!……朝犁那心呐,被狠狠一刺! 猪!!我什么时候…… 拿起手机接通就骂“我不是让你不着急扯原因吗,谁教你把她扣下的!”朝犁啊,今儿算把一辈子的“失措”都勾出来了,主要是接连的刺激…… 那头的杨立明还不是委屈,心想不扯原因我能把事儿办妥么,这朝局事事精,看来一牵扯女人是容易泄气儿,怜惜那么多你顾得过来么。可毕竟嘴上不敢说啊,只得硬着头皮支吾“我这……” “人呢!” “还在局里,我们会安抚好……” 朝犁挂了,一路飞驰回局。 局门口,杨立明已经站那儿等着了,见那表情,好像就是出事, 迎上来“朝局,不好了,人被提走了……” 朝犁扭头看他,眉心蹙得有多紧,“提走?” “是的,就您一挂了电话的功夫,省厅来人,出具提审证明,什么都不说,人就带走了。” 省厅…… 朝犁放缓脚步, 也许不是坏事, 朝犁想到易翘,说不定是他出手…… 可是,你叫朝犁如何安得下心? 他现在魂神就像被刺烫的火苗围着,就想立即见子牛一面, 他不能叫子牛眼睁睁觉得是他把她害成这样, 他不能叫子牛觉得,他真对她无情无义了……子牛,不是,完全不是,我……他甚至想把他和于淼的一切告诉她,子牛,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想着这些,那些不堪的过往,那些正在进行的恨意,那个最真实的朝犁,那隐藏在最深处最深处的自我……压得朝犁一时心痛难当。 想见她,他必须见子牛一面! 朝犁快步走回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姚叔,是我,朝犁……” 对方却不待他说完, “朝犁啊,为那个女警是么,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你爸爸也在这里……” 朝犁放下电话, 眼神已由一听“你爸爸”时的一刺而渐渐阴沉下来, 原来还不是易翘, 是他, 王如安。 朝犁眼中此时毫不掩饰恨意, 走到窗边,点起一支烟, 烟尽,眼中的恨意也到了头,剩下的,唯有淡漠与无情。 从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出门了。 “朝犁来了。”书记姚冀亲自来迎,和朝犁握住,朝犁笑得一点看不出异样“麻烦姚叔了。” “咳,今天本来也就一件小事,还惊动了你爸爸,快进去吧,好好说,这件事你本也没错。” “谢谢姚叔。” 门口还站着王如安的办公室主任张朝河,他过来拍了拍朝犁的肩头“事不大,别任性,好好跟你爸爸说。” 朝犁点头,推门进去。 王如安并未坐在姚冀的办公椅上,而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爸爸,” 王如安慢慢回过头,看他一眼,也没说话,走到沙发边,这才淡淡说了句“坐吧。” 朝犁暗暗沉了口气,走了进来。 倾国倾城, 这个词平常形容人的外貌, 可,要来形容人的气场呢? 王如安,可要提起十二份心应对。 t2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4 朝犁总觉得王如安左眼下那颗泪痣就是他的一枚利器,看上去竟是凄艳之感,容易叫人忽视他眼中隐藏的无情狠绝。王如安在元帅行列里最年轻,也是争议最多的人物。震惊世人的虐囚丑闻至今悬而未决,人们寒他的军威,同样也寒他的心肠。 “首长,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和这个女警没有关系……”朝犁才开口,王如安看向他, “看来你是忘了我的话。也忘了你的保证。” “于淼回来我根本不知道!”朝犁稍许提高声音,看着他渐渐眼也沉下来,“我刚和她谈过,是她家庭原因让她回国,我确实一无所知。” “可你还是乱了方寸。为了她,这么大一次行动说终止就终止,考虑过影响么。”王如安语气淡,话语冷。 出乎意料的是,朝犁似有妥协,“是我欠考虑,我会尽力善后。” “所以这个女警是最好的善后方法,我会让姚冀上报公安部,将这件‘随意开枪’事件做通报处理,这样不仅可以平息这件事在基层的影响。你还可以就此事的果断处理做经验交流……” 朝犁越听心越刺得疼, 这是王如安的一贯手段:只要有替罪羊就要用足用透用到用无可用! 瞧瞧这翻云覆雨手, 子牛“随意开枪”的罪名已然认定,关键是,得闹大,得将她做典型甚至“全国示众”!朝犁就不再是“随意决断”了,他甚至还能全公安系统内做经验交流,正好趁此机树立起“果决,严管”的形象……这就是叫朝犁踩着子牛的肩背再登高峰啊! 子牛,子牛…… 朝犁抬起头,阻断了王如安的话,“这件事我自有办法。不必将那个女警牵扯进来,您为我着想我很感激,但,这是我的工作,我有分寸。” “我不是为你着想,”王如安冷冷看他,“为了至月,我能容忍你许多。可这个女人会叫至月再受刺激,那么,现在发生的,事关她的一切,我都不允许再有一丝一毫干扰到至月。这件事既然有女警开枪可以引开关于她的视线。那就只有这一条路。你明白么。”非常强势! 朝犁渐露恨意了,摇摇头,“女警今天我是一定要带走。” 王如安慢慢靠向沙发背,“你这种态度倒叫我觉得……你认识这个女警?” 朝犁不想和这只恶酷狮王再纠缠下去了, 将一直捏在手里的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声冷心更冷, “首长,我今天定是要带她走的。您要是真心疼您女儿。这次就让我一回。” 起身阖门出去, 听见外头, “姚叔,那个女警我带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张朝河进来,看见首长正重重摔下那只牛皮纸袋,“首长!” “别叫他走了,给我逮起来!” “首长……” “逮起来直接送北京!”张朝河唯有遵命疾步往外走时,听见首长又沉声在后头加了一句“通知刘奇,叫他这几天关注网络,要出现,”顿了下,声音更沉“出现至月的果照,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张朝河心一惊,那牛皮纸袋里是!……朝犁真狠,看来他至始至终就没接纳过王至月。 但,这一看来,首长更狠! 面对朝犁的威胁坚决不示弱, 牛皮纸袋里一定就是至月的果照了, 他知道这是朝犁的前奏,他一定留有底,一旦王如安翻盘,说不准这些“留着的底”就会流向网络…… 可,王如安坚决不妥协啊, 这就是他的个性,张朝河知道主子的用意:与其这么撕破脸一次,总比涨了对方的威风好!不能纵了对手威胁的性儿,我宁愿吃一次亏,叫你看到我的强势之心,绝不容你来操纵我。 朝犁还没见着子牛就被四个警卫员撇了,脑后中拐,晕迷前,朝犁唯想:我也许是以卵击石了,但是,至此我也不想再忍了。王如安,前仇后恨,我们总有清算的时候,舍得我这条命,我也绝不会再叫你好过了。 从市局被带到省厅,子牛始终就没见着几个人。 都是关在审讯室里, 都有人送吃的喝的进来, 还没有一个人来找她谈话…… 不过此时子牛已经平静许多, 大不了就是丢了这份工作吧, 子牛已经想好,如果他们再谈处分,她就直接请辞, 如果他们谈伤人触犯刑律,她就请求司法援助, 如果他们硬是要栽赃于人……嗯,子牛想到这里还是蛮委屈的,她又不是傻子,一切也看得清,哪能一点不怨朝犁?但是一想这段时间以来,她也算玩弄了他,用这笔债还他也能落个心安理得了吧……最后,子牛叹气又叹气,近段霉运绵绵,真不知是个什么兆头。五岁那年,她也运气不好,家里老出事,结果,翅膀第一次冒出来了。高中那年,还是乌云罩头,情债大把大把抓,结果,翅膀生长超快……如今,就不知是个什么命数了…… 门突然打开! 子牛心一紧,赶忙抬头看去, 进来两个警察,一人竟然拿出手铐给她拷上! 子牛当然得叫“凭什么拷我!” 两人都不说话,一人捉着她胳膊带了出来, 子牛沿路都是惊慌,她不敢再叫,心却已凉透, 她还穿着警服, 只因执行任务时开了枪, 只因为了保护她的战友伤了人……子牛明白权势的黑暗,为一己之私,颠倒黑白,栽赃枉法……她一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只能百口莫辩,跟着他们的“黑白”走……子牛心力交瘁,倒真不是怕了,唯有悲,再叫有用么,这个黑锅她背定了…… 走廊尽头, 她被交予一个军人, 又是被扶着手肘严肃地带出大楼, 一辆黑色小轿旁, 同样一身军装的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车外, 见她过来,打开车门, 她被轻推着坐上后座儿,叉丸肠技。 却, 子牛一抬头, 望见本坐在后座儿那人! 子牛还维持着被轻推要坐上来的姿势,一脚在外,一脚踏上车,头仰着,目不转睛看着他…… 子牛心跳有多快知道吗! 那个梦里的他……就在眼前…… t2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5 子牛有些迷瞪地上了车,有些事她得信,有些事她必须得试。这种勇气也就在一念之内。 她不知道王如安看见她也不平静。 “梦”这种事,玄虚无解。饶是他这般不信神不信邪的人,看见她脸面这一瞬,也有被击倒之势……二十来年了,时不时这张面孔就会出现在不得安眠的梦里,而且,尤其荡浪。他花样百出,她娇滴承欢……醒来。多少次王如安不得安宁,几近禁欲的一生,梦里这些就足以他羞耻无颜:对女体的厌憎,为何梦里又这样如狼如虎,好似生命都要被她淫夺了去…… 王如安忽的来了一阵燥热,不自觉向窗外看去,眉头就这样深锁起来都不自知…… 子牛也不敢看他, 其实,一眼已如万年,该深刻的已然深刻。子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试…… 车在开动的过程中,只有坐在副驾的张朝河对她简洁言语几句,“你也不必害怕,暂时和我们去北京。到了再细谈好么。” 子牛点点头,显得镇定。 这点王如安倒稍安心,不是个聒噪的女孩儿。 她也扭头一直看着窗外,双手拷着手铐,安静地放在腿上,只是时不时摩挲手指,紧张也迷茫…… 尽管从她坐在自己身旁开始,王如安就明显感觉燥热,血液循环似乎都在加快,她似一股大春潮不动声色就能轻易将自己击垮到这个地步!……王如安心惊,却不心乱,强大的自制力让他努力在调适自己。静以修身,这么多年来的寡欲,他有自信控制好这荒谬至极的……这是后话了,待了解前缘,再来看此时王如安的自控,简直不得不大感叹,到底是……咳,唯有感慨。 到了京*高速**段,天色暗黑。他们是凌晨快两点出发。 子牛就算心思再纷乱,摇晃摇晃,也数度睡了醒,醒了睡。 旁边的人是高官无疑。高到什么程度子牛没心去揣度,只从副驾那中年人对他恭敬态度以及他接过的几个电话只字片语听出身份不可度。 他是谁,子牛倒真不想知道更多,她只求一次……一次让他的唇印在自己的肩胛处,看看是否会真如梦中所现,她看见透明的小翅膀,她能蹒跚学步一般操控它……子牛不觉靠着椅背仰望窗外黑茫茫的苍天,就给一个机会吧……晃荡晃荡她又睡去…… 车减速。突然停了下来,子牛惊醒。 还好有月光,叫这静夜不至惨黑可怖, 子牛看见前座的中年人下车, 原来路旁站着两个打着手电的妇女,其中一人手里还抱着个孩子,两人焦急万分,看来是她们拦得车,好像孩子出了什么事…… 中年人疾步走来,在他那边的车窗边弯下腰,“她们就是下边的村民,孩子好像中毒了,发高烧,要急送医院。” 他只顿了一下,“你赶紧送她们去,我就在这原地等。” “那她呢……”中年人看向子牛,子牛忙说“我也等。”叉司夹划。 他看她一眼,下了车。中年人走到这边给子牛开了车门,子牛下来。给她解了手铐。许是这一路看下来觉得她也并非不安分,也许也是想到这荒郊野外,她也不敢不安分……看来还是她女警的身份唬着点人,怕她不一般,所以用手铐暂拷着省得这一路节外生枝。只是他们并不知子牛仅仅一个户籍警,胆子能有多大…… 嗯,真要行事,这货胆子还是挺大的。 中年人也想留下来护主,把首长一人丢在这半路上显然觉得十分不妥, 他一摆手“快去,到了医院你还好安排一下,别叫老乡着急,老刘哪应付得了这些。我没事。” 老乡千恩万谢,车开走了。 一段黑路,左边是山体,右边是草丛,唯有他二人隔着一段距离立于这天地间……子牛忘却了害怕,忘却了今日之内发生的一切,开枪、朝犁的无情、被关押……一心只有几步之外背对着她的男人,一心只有,这是老天给的机会啊…… “我想上厕所。”子牛突然吭声, 王如安一听心就一沉,他以为她会老实, 可也怨不得她,这一路赶路,很少停车。他们是野战有丰富经验,憋尿也属技能,她一个女孩子能忍到现在…… 王如安只轻蹙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子牛也看他一眼,自己走向草丛去了, 窸窸窣窣, 子牛不敢走远,她确实也想上厕所,不过心机也有就是, 先解决了再说, 刚脱了裤子蹲下来,肯定还是带着戒备四处看看呀……“扑通!”挺大一声呢,子牛坐地上! 借着弱弱的月光,她好像看见就她蹲这儿不远处……毛茸茸的,是一坨啥呀! 一惊,不好,人这一吓得腿软坐地上,哎哟,还把脚别了一下。子牛低头咬唇,犟着扶住自己拐着的一边脚踝解决完生理需求,又挪动,挪动,她还嫌弃自己的屎尿,挪远点,一点点穿裤子…… 这货看来是不能三心二用,你的心机呢?你说你趁着受惊吓大叫一声呀,不是最好把他引过来的时机?偏偏她都忘了,就算之前也许有策略,也都忘了。就想快点穿裤子,快点离开那恐怖的毛绒一坨…… 她这一声不吭的,也耽搁好长时间了, 王如安是听见身后“扑通”一响,都开始等着她尖叫了,也许接着就开始耍伎俩…… 可, 完全不是这码事, 身后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就像个老鼠在觅食! 她在干什么? 王如安终是回了头, 是看不到人的, 沉着脸走过去,多少,还带点无奈吧,再怎么把她想坏,她这年纪,还是得喊自己一声叔儿吧…… “怎么了,”大帅终还是有一颗容人的心,一桩算一桩,这种环境下,她出什么事肯定也不好。 子牛个鬼刚把裤子穿好,听见这一声想起他来,哎哟,这是老天帮我么?不过一时她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老天这个招儿了,因为脚开始疼了,真拐着了啊。 子牛再次深刻体会,人不能作,不能明目张胆跟老天要心机,否则,就没好下场。 她握着脚踝,小声“我在这儿,脚崴了。” t2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6 王如安见她坐在地上掰着脚踝眼睛却是盯着不远处, 他走近,她也不看他,指了下那边“你看那是什么。”显然这是头等大事。 王如安侧头仔细看了看。“几只死猫。” 她扶着脚踝拔腿就爬,怕死那玩意儿样, 王如安蹲下来,看见她脸色卡白,不觉口气软和了点“就这点胆量,” 子牛还瞄着那边,好似那头会冒出无穷的怨气。嘴里不自觉答“该有多少胆量,这黑灯瞎火的,有胆量的都是鬼。” 暗夜里,王如安也许微弯了下唇。很干脆,倾身抱起她,子牛也很自然搂着他的肩头,还嘱咐“慢点。” 王如安当然得慢点,这里有死猫,且人为扎成一束,是附近村民捕猎的需要。有捕猎说明有走兽,还说明有陷阱……正还想着呢,你说倒霉吧,看来今天老天爷根本不把他王如安放在眼里,饶是你再大神又如何。陷害你没商量! “哎呀!”随着子牛一声像倒了大霉的叫声,王如安一脚踩空,真掉进窨井里。 这下好,子牛想与他独处的愿望算彻底实现了,但是,她顾得上么!抬眼就看见挂在边缘的死猫,子牛的尖叫算彻底释放,王如安的耳膜都快被她震破咯! “安静!”唯有用手去捂她的嘴,感受的到她吓得不轻,手脚都死死缠着他,已经哭起来,身子都在抖。眼泪浸湿了他的手。王如安只有安慰“别怕,出得去的。”她整个头恨不得都躲进他衣领里“死猫死猫……怎么办,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王如安一看,也是,壁上挂住的死猫惨不忍睹,恶臭难闻,她吓成这样不敢睁眼还真怪不得。王如安只得扭头挨着她的额角,手摸着她的头“死不了,一会儿就能出去,这里离大马路不远,朝河他们回来看不见我们。会叫的。再说,还有手机……”刚要松一手去拿手机,子牛好像他就要离开她“别走别走!”又哭狠,王如安只好又摸她的头,还有些好笑“不走,能走哪儿去?” 子牛始终把头埋着,眼睛都不敢睁。绝不是她有心勾引啊,人在极度恐惧中。有这么个深受自己信赖的人依靠着,是不是想更紧更贴身地抱?这才有十足的安全感啊。子牛的脸都蹭开他衬衣领肉贴肉恨不能要咬他肩头了,大把大把热乎乎的呼吸顺着他颈动脉往下延伸…… 王如安绝对在煎熬。 本就有诡异的欲如潮水的吸引力, 她还这样磨他…… 狭小的空间,致命的沉迷力, “别咬了,”王如安的声音低沉的有如暗夜而来的迷香, 子牛真咬上了,她受太大刺激了,混沌与清醒间,她选择最能获取安全感的混沌……继续咬,不仅咬,还重重地吮,梦里,她也是如此…… “别咬了!”王如安终是爆发,混沌与清醒间,他还在挣扎!小腹紧得胀,这是不正常的!她到底是谁,困扰二十年,他都渐渐老去,她为什么还是这副容颜!太荒谬,但是,他一身躁火是真的,他控制不住想要她,是真的……王如安猛然紧紧掐住她的下巴,两人脸庞近在咫尺,如鹰隼般盯着她!看看她是什么,何方妖孽……妖孽眼神一软,情态一哭泣般,王如安心头如重鼓一重落,手一松,妖孽的唇趴到了他唇上,从此万劫不复,万劫不复…… 如何的亲吻才能将这二十年的贪欲发泄出来, 在这狭小深凹的空间里, 在这满是死猫腐臭的四壁下, 好似老天特意为他们做了个淫牢, 王如安不必再苛责他自己了;不必再用“治身、治学、治家、治世、治政、治军”来严律自己了;不必再考虑什么不朽,什么是立德立功;不必再把自己的肉身当成蜡烛,剁开两节,四个端点,点燃四个火苗燃烧,燃尽自己为止…… 此时,他就是疼爱她,发疯地疼爱她, 子牛叫“要”,他就给她, 子牛哼“完了”,他就随她完了毁了…… 也许,二十年来的“诚心正意修身齐家平天下”叫他艰难地畅快着,这是一条自我完善之路, 比起此时,王如安同样觉得也在自我完善, 他就如逆着的水,她就是行着的舟, 曾经最不齿,她生掏活拽,将他刨得干净,大白于天下:原来纵情是这个模样,感觉艰难,但,绝对畅快! 他托着她,子牛的全部吊在他的命脉上,她艳热又清纯的呼吸笼罩着他,她红红的鼻头不自觉地蹭着他,她有时会呢喃“飞起来了么,”王如安会回答她“飞起来了……” 当然,王如安在贪浪中感慨,还不了解子牛的世界, 飞起来了么, 子牛在和自己交流呢, 身后那只可爱的小金翅孱孱弱弱, 是的,单翼,只一只,比五岁那年头回冒出来的小翅膀还小, 但是,子牛能轻轻挥舞它, 子牛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小翅膀,唇角露出可爱盈盈的笑,有种小欣慰,有种小心疼, 在王如安看来,子牛这副模样是要蒿他心肺的,她在他怀里,满足而功成名就,也给他满足而功成名就…… 王如安摊坐在凸起的铁衬子上,子牛是站不稳的,他小声“我来给你穿裤子。” 她小声“都湿了。” 王如安动手“那就脱了。” 真空套上长裤, 他往下一弯身,子牛就抱他颈脖“死猫!” 他低笑起身“呆这长时间了,还死猫,鼻子都闻不出它的味儿了。” 子牛就是抱着不放。 他回头,“这好像有铁衬子啊,是不是一节一节……”伸手去摸, 子牛使劲儿摇头“我不爬。” 他拍拍她的腰“能爬出去不爬,没事,我把死猫先扒一旁……”话还没说完呢,子牛尖叫“不要!你不能离开我!” 无奈,他只有又坐下,搂着她“你上过警校吧,胆子太小了。” “我是户籍警。”子牛觉得这是理由。 “哦,难怪瞎开枪了。” 有了关系就是不一般, 也许也不是全然因为有了关系,关系只是叫他们更亲密些,两人虽未互相捅破,可,彼此梦里那点熟悉感还是叫“有了关系后这样更自然”打下基础的。休圣页技。 “我没瞎开枪,如果公正地来查,我应该是立功,还能作报告。” 王如安微笑起来, 仰头看看井口, 怀里抱着她, 已经有小宝贝的感觉了。 t2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7 张朝河赶回来时,首长还是岿然站在那儿,那个女警依旧立在他身后五六步之外,好像有点怏。垂着头。 他不知道,车没弯上来前,他们可不是这么站的。 首长当然还是站那儿,女孩儿头靠他背上就是百般个站不住,首长一手拉着她手腕一手向后环着她的腰轻轻拍“还恶心?”她点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晚了。”是呀,闭着眼睛被他逼着往上爬,边哭边尖叫。手里有时候还不知道摸到啥……首长要转身抱她,她非不要,因为刚才她看见一只死猫掉他胸前了的!无论如何是不要和“那胸前”再挨着的。 见车上来,首长侧头轻轻一拍她腰“来了。”别睡着了?有可能,他一直单手托着她的腰,感觉人沉沉的……她“哦”了一声,像没魂的娃娃,扭头往后走。首长也没动,就回过头看她,她眯着眼呢,知道哪儿停,哪儿转身……咳,真是没辙了。 上了车,张朝河完全看不出异样。夜晚的风早把那股子疯狂的**劲儿吹没咯。可骨子里的呢……呵呵,不好说。 张朝河又拿出手铐,“这……”别怪他不识趣儿,他一直装在荷包里,总是个事儿。 首长倒没做声,子牛自觉伸出手,张朝河也就自然而然给她拷上,首长还是没说什么,低头在看手机。 就是进北京市区了,首长突然说“先回家吧。” 张朝河是疑惑,可这会儿还没觉不妥,毕竟送他回家。不影响送她去任何地方暂时羁押。 可到了门口, 首长下车,张朝河跟着下车,如常过来请示“我带她去……”首长却绕到这边打开车门,弯腰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牵出来,脸色绝对正常“她就跟着我吧,这事儿我会安排。” 张朝河都傻了眼! 走上台阶几步,首长又回过头来“任何人问起她都不要回应。” 张朝河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这,这……这什么情况! 毕竟官场上的老精油了,脸都变了,回答还稳得绝无瑕疵“知道。”如常坐进车里,如常还交代司机老刘。低声“今天的事只当没看见。”老刘懂事儿地连连点头,声都不敢吭一下! 张朝河猜不透首长的心思,可那牵着她手腕的手,那一直不放的手……还有,那是他家啊!王如安有多注重**!他在大院儿的两层楼是最小的,他是唯一没配备“住宅警卫员”的帅将,他独居,他女儿女婿都很少来他家……张朝河脑子都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首长是走火入魔了么…… 也不能叫走火入魔吧,顶多叫二十年一场魔,一朝释放,王如安也不想控制了, 他不年轻了,大半辈子的精彩人生叫他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纠结,做都做了,她又不是个叫自己讨厌的小姑娘,不如就洒脱地处处吧。何况他对她也充满好奇,二十年梦里都有她,何来?总得解解吧。不必作了,就如同做后两人自然而然地亲近,王帅也想顺其自然和她处。 子牛被他牵进屋,都顾不上打量他的私人领地,看见沙发就想往上赖, 也是,子牛已然透支了, 一场心力交瘁的“陷害大仗”,人都还没缓过神来,又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窨井欢爱,体力、精神好似连点渣儿都不留了,她现在就想睡觉,饱饱睡一觉…… 王帅弯腰给她脱了鞋后,她脚一缩,面对沙发背蜷一坨已经昏睡过去,手铐都还拷着。 王帅再没管她,任她这样。脱去军装外套放椅背上搭着,边卷着衣袖先去楼上卧室洗手间放了热水,再下来,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做了吃…… 再过来抱她时,子牛毕竟有太规矩的生活习惯,不洗澡绝对睡不熟。迷迷糊糊,却都还记着他那搭过死猫的“前胸”,多嫌弃地推“死猫……”王帅低哄“脱了,外套脱了。先去泡澡,舒舒服服的再睡。”子牛习惯性去搂他的脖子,结果两手拷着,她两手一撑直,还是套他脖子上。王帅边上楼,捋了捋她颊边的发“手这么一直拷着你都不吭声的啊,还真不想解了?”子牛磨蹭他的脸“没钥匙没钥匙,”显然稀里糊涂还在半梦半醒间, 她这样,王如安的眼眸只能越来越柔, 把子牛放在他那张床上, 子牛软软地仰躺着,手还拷着铐子,眼神啁啾着小媚媚小迷糊小不得舒展小疲惫……王如安知道今天自己是彻底堕落了,而且还堕落得毫无自控力,肆无忌惮地完全没有了原则与顾忌…… 一脚跪在床边倾身压了下去,将子牛拷着的双手按在头顶,梦里也有过这种场景,子牛就是这么扭,被他按着的手指头无依地抓,他一手扣上去,两人十指相扣……吻上去时,子牛的腿已经迫不及待环上他的腰,他搂住,在床上翻滚起来……十足的旖旎,欲仙欲死的曼妙,他在她怀里熟睡,一整夜,一个白天,到日落,他除了喂她吃喝,他就在放纵…… 第三天的中午,子牛才算正儿八经清醒过来,十足过了挥动小翅膀的瘾,可惜,只有一只,子牛也纳闷,还有五只呢? 子牛穿着他的干净衬衣赤着脚靠厨房门边看他迟鱼(剖鱼), 砧板上,他的手像在使用柳叶刀,剖、切、刮,精细优美。 王帅看她一眼,放下刀“来,子牛。” 子牛撅嘴摇头就往外跑, 王如安也不急,“我后院真的栓了只狗,那牙口,吃猫也行。” 子牛又跑过来抱住他的腰“你饶了我好不好,我胆小是天生的!” 他把她抱到前头,把刀放她手里,又握住她的手“胆量是能练的,何况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胆小,没几个小姑娘敢那么晚去草丛里蹲厕所。” 子牛被他握着手精心地学迟鱼。休圣厅亡。 好吧,这货之后会耍一把流利的小刀,这时候开始打的基础。 (最后一天,清空乃们的小钻给子牛吧,嘿嘿。) t2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8 四天了,张朝河才被召到他家。四天了,首长没露面,也只字不提朝犁之事。这要不是军演在即,恐怕还见不着人。王如安首次这样“任性”,叫张朝河还真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见了面,才发觉,首长还是首长,足不出户并不意味没定夺。无分晓。 清清楚楚桩桩件件吩咐下来,张朝河一一记下。 “至月来过几次电话了。”张朝河轻声问。至月还能为谁?无非朝犁被拘了,找来要老公呗。逼得紧啊,要不是她现在在汉口,只怕早找她父亲家里来要人了。至月平常怕她父亲,可为了朝犁,还是挺能豁出去的。 首长正在看军演日程,看一眼他“我刚才不说了么,放他回去。告诉姚冀,报告会也给他准备好。他要还不识抬举……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叫姚冀不必再来请示了。” 这是过不去的坎,非得问的呀,“那子牛……”知道喊名字了, “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首长拿着日程往楼上走。“就是别叫人露面。” 张朝河站那儿,都替姚冀为难上了,处分处分,人都不到场能怎么处分?看来这件事里的分寸,还真得他们小心再小心地去操作呀…… 首长上楼来, 子牛t恤扎短裤里,长发稍高地盘在脑后,一腿盘着坐靠椅上吃着小葡萄盯着电脑荧屏看电影。 “真甜。”见他上来,拎起一串葡萄摇摇,笑得也甜。这是院子里自己种的,早上他才给她摘下来的。 “别一口气都吃了,中午还要吃饭。”首长在他的书桌上拿起小黑皮本记载些什么。边嘱咐, 子牛嗯一声,嘴巴还在动, 写完,靠桌边的首长微弯腰“给我尝一颗。”子牛举起一颗,他稍一侧头,望着她的小嘴儿。子牛立即会意,霸王似得爬到书桌上跪着,从后面搂住他肩头,嘴里咬一颗低头度他嘴里,他就抵着她的唇嚼,子牛咯咯笑“甜吧。”他小声“还要。”子牛又捞起一颗先放他嘴里。自己笑嘻嘻又挨上去……他就这么靠坐桌边,身后背个小妖精惬意地吃了几颗葡萄,接着低头写东西,唇边都是笑。子牛枕着他肩头“写什么呢,” “理理日程表。对了,明天我们去山西。”头没抬,说, 子牛沉默了下。咬咬唇也没说话, 他扭头看她“不想去是吧,” 子牛往他脸上拱小烦躁的“我的事总要解决……”他放下本子笔,稍侧身把她抱正面跨坐着,“肯定要解决。不过这次军演你得先跟我去,我还得练练你的胆。”说完,刮刮她的鼻梁。 子牛小不耐烦地头撇一边“你要把我练成啥胆量嘛,我胆肥有啥好。” 他咬一下她撅起的嘴“哟,你胆肥了就能为虎作伥,尽只能你欺负别人,我也就不担心你在外头吃亏了。”子牛指着自己“我是一副容易吃亏的样子么?”“可不。”话虽轻轻这么说,眼里却全是溺爱。是的,溺爱。王如安强霸大半生,如今,他就这么个二十年梦里蹦出来的小东西,能叫她吃亏么。嗯,在王如安看来,朝犁这件事里,子牛亏吃大了。是的,这恰恰又是自己这样的强权人物施压造成的,王如安肯定不能叫子牛再有重蹈覆辙出现。溺爱也好,他就要把子牛养的无法无天。子牛胆小,没有“狐假虎威”的意识不行。得培养。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你把这个本儿拿下去给张朝河,上面画圈儿的叫他立即办。”放下她,随手自己倒拿起碗吃起小葡萄, 子牛显然不愿意,她是怕张朝河,肯定臊不过,多奇怪呀,自己一下就和他主子打得火热…… 而王帅就是故意要她去“显摆”的,“去呀,你帮我做点事儿还不行。”像鼓励小女儿第一次上战场的, 子牛拿着小本儿下楼了, 王帅淡笑放下碗, 子牛的事他肯定有考量, 处分,当然得处分, 王帅有翻云覆雨手,计划永远不怕变化, 子牛的这个“处分”他得要子牛自己去挣回面儿,自己去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休向宏技。 张朝河看见子牛下楼来……心里不惊是不可能的, 子牛一身家居,一身青春,却怎么看怎么烙着王如安的溺爱之印, 子牛把小黑皮本递给他,反正就是不自在地“他说上面画圈儿的先办。” “好。”到底是老臣,面上永远是处变不惊, 翻开看了看, 又温和地看向她“你警服是多大码的,” “嗯?”子牛疑惑, 他微笑了下,“我晚上就把军装给你带过来,裁剪上有其他要求么。” 子牛会过来,不是说一起去山西么,她也得有套行头, 子牛报了号码。 果然,晚上一整套女士军装就送来了。 包括常服、礼服、作训服、野战服, 到底军装和警服不一样,子牛也新奇,全镜子跟前臭美了一遍, “首长好!”给王帅行了个正儿八经的军礼,行过后自己又没憋住,呵呵笑,又扭身去照镜子,挺飒爽英姿的, 王帅坐床边,两手肘搁膝盖上,仰头看她,微笑“子牛,想不想参军。” 子牛镜子里看他“不想。” 他淡淡一笑,“你看穿军装多精神。” 子牛嘎劲儿又犯“我穿警服不精神?” 他叹口气,两手交叉枕脑后躺下去,“咳,就说是个小傻子吧,多少人想警转军……” 子牛回头看他, 看他这样……如此仰躺在床上的男人,犹如休憩的狮王,惬意慵懒,王如安眼眸下的那颗泪痣太妖惑,他这么感叹地看着天花板,子牛就是有种冲动……吃了他。 子牛跑进洗手间, “子牛?”王帅撑起半边身子喊她,还以为她哪儿不舒服呢, “马上出来。”子牛应, 他又躺下。舒服地合上眼。大半辈子清寡,这小几天狠放纵,她真是他的毒药,可,有了这么个小牵挂,他觉得自己才真正完整了…… 感觉她爬上他的身,王如安睁开眼…… 子牛军裤松垮着,军装外套松垮着,俯身如小猎豹注视着他, 里头,空无一物。 王如安没动, 右手搭住了自己的眼,“子牛,你信不信,我梦见过这一幕。梦里,你就是这样,要了我的命呐……” (大人们,六一畅快!) t2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29 子牛个小天使她现在才能忍咧,听到了再震惊的话,遇见再离奇的事,她心里翻了天。表面上憋着,装糊涂。她得都攒着,回去告诉舅舅! 她这头被王如安私藏着,殊不知外头撕得已然王八不是王八狗不是狗了。 万米高空,舷窗外的云线竟成十字叉在他眼旁,朝犁酷着脸毫无惊奇。很应景不是,如今他的人生就处在这十字交叉口。一些选择决定下半辈子…… 相当于被押回武汉了,瞧这跟着的工安部里的两人、姚冀亲自来接机,官儿都不小,都是王如安的走狗。这就是王如安的厉害,没一个部队里的人,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全对他死心塌地……王如安太多旧部,盘根错节的威慑力。休**划。 幽禁了三天,朝犁看上去有些憔悴。姚冀搭上他的肩头“朝犁啊,何苦跟你爸爸这么闹,有些事得想开,有些人,咳,得舍。你看你多好的前程……放心。姚叔都给你安排好了……”正说着立于航站楼下,等着开过来的车来接, 这时候一辆黝黑本田越野开过来, 司机先下来,拉开后边的一边车门,原来是残疾人专座,轮椅推下来一个女人。 淡蓝的连衣裙,腿上搭着同色系的缎面薄毯,长发温婉地脑后绾了一个髻,面庞清艳绝伦。 “哟,至月都来了。”姚冀更殷勤, 王至月微笑一颔首。绝对大家闺秀“姚叔叔好,谢谢您亲自来接朝犁。” 姚冀直摇头“应该的应该的,”又轻轻推了推朝犁,小声“怜惜眼前人吧,快去,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工作上的事稍后我们再说。”又拍拍他肩头,老好人一样同另外“押送”他回来的两人乘另一辆车先走了。 王至月自己掌着轮椅滑到他面前,仰头,眼里永远是对他的情柔温顺,“朝犁,和我回家吧。” 朝犁垂眼看她。唇角带着一如既往的轻笑,细看,冰冷无比, “你家在北京西山,可惜我这次去了趟帝都,你家门往哪边开你父亲都懒得告诉我,直接丢号子里了。家?咱两没家。” 王至月看上去有些伤痛,眼神更软。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别这样,我把于淼也接回家了,你看……”她手攀着他的手腕,幽莲一般回头看去…… 此时司机将车门拉更大些, 于淼那,曾经叫他觉得是世上最剔透的眼眸露了出来…… 却, 朝犁突然觉得……全变了模样, 那十几年如一日的悸动呢, 那哪怕是一听“于淼”两个字就仿若锥骨的痛呢, 眼前坐在车里的女人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她很不安, 朝犁熟悉她的每一个小动作, 可,曾经她哪怕是轻颤一下指尖,朝犁都恨不能拼尽一生去保护她!此时,却只剩下无奈无力, 她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坐台……朝犁在乎的不是“坐台”,而是,之后的交谈里,她没有对我说实话呀……于淼,或许我们都变了,你学会了说谎,我学会了看穿任何谎言…… 朝犁还是上了车,有些事他得弄明白,有些事,他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是没见, 身后,王至月从他手腕上脱落下的手……稳稳地搭在腿上。 把丈夫的“一生挚爱”,也是害自己若此的“一世之仇”送回他身边,至月得吞下多大的气性呀! 可,当务之急,不得不如此。 朝犁和父亲再次闹翻,朝犁被拘,至月肯定得打听缘由啊, 一听,焦点在一个女警。 其实,至月也不相信朝犁是真对这个女警有什么,也许只是借题发挥,朝犁以为他这些年性子磨得圆滑若此,就叫人忽略了当初他的尖锐倔强?朝犁恨她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至月爱惨了他,否则当初不会那样不顾一切地甚至枉顾他人性命地去疯狂占有他,朝犁是她的一切,她要他的爱,他的恨,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前程他的一辈子! 好容易,朝犁舒缓了这么些年,他就算在外面再乱来,至月知道他这颗心是已经没了的,再怎么胡来玩不出真感情的。 现在就是朝犁的前程是她最心牵的。朝犁有一飞冲天的气势,她也一定会助他一飞冲天! 所以,在他仕途最关键的一次升迁----千万别小看这次市局一把手之争,它关系到朝犁将是踏入35岁下局级一把手行列的第一人!年轻,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至月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出任何差池, 要将朝犁送上最年轻的局长之位,不难, 难在朝犁“想不想”, 就为了和父亲赌一时之气,为个不值一提的女警耽误了如此契机……至月愿意忍,哪怕是将他的挚爱再次送至他面前,安下他一时之心……至月心狠地想,我能赢她一次,就不愁赢她第二次! 咳,这是个磅礴的尘世, 人心叵测,各为其利,各行其义, 每人都有自己心里一个小算盘,拨拉拨拉打得可响, 却,多数为井底之蛙, 眼界有限,思谋有限,包括,想象力都有限, 你以为天使都是披着洁白翅膀扑哧扑哧散播善良的? 结果, 偏偏就有子牛这样的“渣天使”,她自己都搞不定自己,何来庇佑你世人?她不害你就阿弥陀佛了! 没想, 至月的“舍身精妙之计”毁于这枚渣天使, 朝犁的“人生大策”看来也全因这枚渣天使而彻底转舵!……朝犁简直“翻天覆地”行人生了…… 一切始于这辆仿若载着“一妻一妾”的黑色越野驶至北湖“朝犁王至月”所谓“家”的门口, 超级残暴, 任谁也想不到胆子恁的大! 五辆路虎将这辆本田打了围,一通死砸! 女人的尖叫,不管用, 拖一旁,看朝犁被痛打! 打得人都血流成河了, 易翘手背后慢慢走出, “一家贱人,我老婆也敢算计!王八蛋,快说!把我家子牛关哪儿去了!” 照着朝犁头上就是一脚! 易翘今儿是打死他的心都有。 (受人之托推荐一本书,,有兴趣的大人去看看吧,呵呵。) t3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0 易翘是相当恼火,子牛这事儿看上去明了实际透着蹊跷,最大的蹊跷,她被关哪儿去了!人到了省厅线索就断了。怎么挖都挖不出来了还! 一周了,子牛不知所踪,易翘算真正尝到什么叫毛焦火辣人要疯!她被欺负了不说,现在还搞得音讯全无,关键是现在你想使力不知道劲儿往哪儿使撒……很好,全撒朝犁这头了。憋屈、焦急、揪心、愤恨,统统朝犁受着了。 又是一脚踹过去!至月在地上爬“别打了别打了!不关他的事!他根本不知道……” 易翘本就是个凶残货。这会儿更是男女不顾,上去揪起至月的头发“不管他的事那你说呀!我老婆呢!” 至月哪里知道原来那女警是易翘的老婆!这下一看,事情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多,到底朝犁是和她父亲在闹,还是易翘?……可当务之急得保朝犁保自己呀,忙说“真的不关他的事!朝犁被我父亲关着都是今天才放出来,要问,问我父亲……” 一句“问我父亲”好似忽然间把两个妖孽搞醒了! 怔那儿。 是的,至月根本不认得子牛,她觉得就算是父亲严押了这女警也是他一贯作风, 易翘,朝犁不同呀, 他们都是尝过子牛味儿的, 她是有板眼把人不费吹灰之力搞疯的! 你王如安是个禁欲的老古板又如何?还把她关起来。禁锢的子牛……想起铁栏杆里,又胆小又娇气又嘎躁又哀怨的子牛……两孽障竟然是腹下一紧!天呐,这不该是大疼惜,该是大危险,大警惕啦! 易翘是越想越躁,一周未见,音讯全无……越发觉得他家子牛是又收人去了……心情突得就这么倒了个儿!朝犁都没心思去揍了,易翘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北京,王如安!你是霸占子牛了吗! 相较起来,朝犁可能更怄心啦! 刚儿易翘一冲过来嚷着“把我家子牛关哪儿去了”他心就一紧!被打都不顾了,人愣神了呗。 多长时间了?连易翘都查不出她在哪儿!好啊王如安,你到底要把子牛怎样! 要怎样?呵呵。这下好,他老婆一句“问我父亲”愣是比易翘活揍还痛击一把,朝犁忽的茅塞顿开般!……原来,原来,你对子牛是要“这样”啊,你把子牛,霸占了吗…… 这打人的愣那儿, 这血流成河被打的,好像也愣那儿, 画风骤变,大伙儿都还难以适应呢, 不打紧。还有更热闹的, 一辆鲜红法拉利突然又风风火火冲上坡儿来, 翀心十三寸高跟儿忙急踏地,疾走过来,弯腰看地上打得惨却还撑得住的朝犁“打死没?” 易翘阴沉着脸,好似更大一口恶气吞下肚地,一句话不说,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五辆路虎随即像黑旋风跟之而去。 翀心冷眼瞧一眼易翘车绝尘的方向,慢慢起身,用脚尖儿扒了下倒在血泊里的朝犁,“没死就好,你要真这么被易翘个混蛋犊子打死了,还真便宜你了,子牛出来找谁泄愤!打死你也该子牛亲自动手!你个王八蛋,靠女人上位成瘾啊!警告你,以后离子牛远点儿,陪你这对儿老婆小的玩儿去!” 正准备走的,又扭过头来,声音高冷,休找华才。 “对了,仇家找准啊。你那小老婆坐台的事,”指着已然见到她好似一瞬魂都惊没了的于淼,“我翀心自个儿做的自个儿当,是我勾她回来卖的,可也得她愿意上舔着脸勾得过来,”又回头微笑对于淼“于小姐,要我说你做事也不地道,胃口太大,同时吊两个主儿就行了,一口气四五个的全哄着?钱是赚不完的,咱们这边物价是年年涨,可比澳洲那边还是便宜滴,您那天天要住五星酒店,就我们这样的也搞不起呀。”再低头看朝犁“啧啧,你这‘一生挚爱’不好评价啊,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把你这亲爱的于小姐挖出来的可不是我,我没那板眼。易翘,记住,仇家是他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子牛也敢玩儿,活该!” 走了。 如果这是一幅画面,咱们该拉个长镜头, 阳光下, 半瘫的美丽女人惊惶地招呼自己“幸免于难”的司机赶紧报警,还要哭着心疼自己的老公, 另一位漂亮女人低低哭泣,时不时还用她那依旧“剔透”的眼眸那样“撕心裂肺”般注视着她认为自己这世上唯一还爱着的男人…… 朝犁就算拼尽全力,还是翻了个身, 仰躺在血泊里,仰躺在阳光下, 有痛感吗?没有了, 唯有怔喟, 他这前小半辈子竟全是错的! 翀心骂得对,他有什么用? 恨一个蛇蝎女人拆散自己的爱情, 却原来,自己的爱情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挚爱…… 朝犁想笑, 自己曾经还妄大自己能多么独立地挺过人生,苦也好,乐也罢,自己扛,自己尝, 结果, 直到此一刻才惨淡地意识过来:强权食物链里,就是要赤果果的拼爹! 王至月凭什么“蛇蝎”, 易翘凭什么“有板眼”, 翀心凭什么“辱笑他是癞蛤蟆”, 他们身后都有“爹”啊! 朝犁突然想起他叔儿曾经一席话“朱门酒肉臭,你想逃离这个圈子,自食其力,是好。但是,朝犁,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逻辑,他日你奋发图强,日蒸日上想进来的,还是这个圈子。除非你有能力强大到真正登上这个圈子的顶峰,做王上王,再依着你的性儿改变这个圈子。否则,永远逃不了它的游戏规则。” 现在想来,当年年轻气盛的自己到底没有他那老奸巨猾的叔儿万分之一见识,理想主义得一塌糊涂…… 也许,此一刻,就是“文艺青年”朝犁的觉醒, 怎么看怎么觉得三观有点不对,自食其力还错了?拼的还真应该是“爹”了? 呵呵,当然不是, 无关三观, 和这群混蛋还谈得上三观么, 无非, 本就混账至极的朝犁同志终于肯“拉下身段”开外挂了, 王至月不是好东西, 易翘不是好东西, 翀心不是好东西, 因为他们有“爹”,就“不是东西”得成了赢家, 朝犁同志本想凭自己的板眼“不是东西”得当赢家, 结果,这一顶上去,头破血流哇, 得!拼爹撒, 老子也有爹!拼你妈个你死我活拉倒! t3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1 要见朝二元首先要见小记。 小记是个典型的北京姑娘,性格豪爽、蔑俗、自在、粗糙。 说是祖籍南方,长相娟秀、高挑、内敛、桃花。 说是十四岁出道,敢喝能喝。敢睡善睡,艳名飘扬。 总而言之,近几年北京街面上各路男女名人、老少另类大致两个共同点吧:第一,喝不过小记;第二都睡过小记,或被小记睡过。 朝犁在王府半岛宴请了小记。 小记一身职业装,长发,黑色丝袜。配件搭配精炼老道,话不多不少,饭桌上的气氛不浓不淡。 “叔儿还好吧。” “还好。” “最近能见他一面么。” 小记放下手里的酒杯,这已经是她第三瓶啤酒了,传奇不减当年。 “别人可能难,您可以。” 朝犁不以为荣,他这是低头求饶。他叔儿终还是把他的命算准了。 朝犁浪荡子样儿一笑,拿起酒瓶给她倒酒, “我怎么感觉你良家了许多,” 小记淡淡一笑“金盆洗手,当白领了。对胃好。自看你叔儿每次犯胃疼那样儿,我想还是保保自己吧。” “那还这么能喝,” “啤酒算什么,不碰白的就行。” “叔儿还在修仙?” 小记叹口气“你叔儿也就剩这点爱好了。”休找见划。 朝犁咪一口酒。他喝白的,鼻子皱一处再展开,特舒服的模样。也不看小记,眼神氤氲里面带着飘摇的魂魄。小记不敢多看他。朝家的男人都会勾魂,就看他们愿不愿意。 “小记,我问你个事儿啊,你说我叔儿恨我家那老杂毛么。” 要说朝家也是一笔烂账,朝犁的老子强占了他叔儿的媳妇儿,兄夺弟妻,历史上满是这样的粑粑事,他家也不落伍。 据说他叔儿就是老婆被抢后才彻底消停,就差出家当和尚了。结果还是选了道家,日夜炼丹,神神叨叨的,最后还混成了京城第一“仙人”。权贵们又爱他又怕他,朝二元脑子太好使,一个损人利己的点子一出,绝对有“一日叫你入地府”的效果;还有,朝二元太多好宝贝:青花瓷、红山玉、明清家具、一黄二黑三红四白、黄花梨、紫檀……得拎着ak47从四大银行提取成麻袋的钞票才能凑够钱的好东西,他有时候一高兴,谁都赏。 小记放下筷子, “小少,二爷他家的家事儿您别为难我。您尽可直接去问二爷,二爷说他这辈子最惦记你,一定会对您知无不言。” 朝犁笑着点头,“好好,再问个为难的,叔儿到底睡过你没,” 小记这才现传奇之色了,眉眼一软。“您就猜着当乐子吧。” 小记走后,朝犁一人喝酒又怡然了半旬。 比较小记和子牛,子牛还真是闷骚的一塌糊涂,朝犁微醺地摩挲着那鸳鸯盘沿,想,子牛又睡过多少王八蛋呢,这样一捋捋,她还真是挑着睡呢,都是王八蛋,都是一颗心掰八瓣儿用,一根毛能跳出无数个猴儿的主儿…… 此时,想糟糕子牛的绝不仅仅朝犁。 大穿衣镜跟前, 单原扣着军装衬衣袖口,眼神慵懒,唇角清淡, 翀心坐床边躬身一手搭双膝上一手支着下巴搁着,迷恋欣赏, 她老公绝对人中龙凤,穿啥都是范儿! “你多少年没参加军演了,那么艰苦的地方你受得住么,”翀心问。单原要说也娇气,好多地方去不得,容易病,他是过敏体质。 单原睨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去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确定王如安会把子牛带那儿去?” 翀心一回来跟他说了“易翘和朝犁”那场仗,单原就一副了悟模样:子牛只怕被王如安“禁享”了。 翀心百万个不信! 一来她觉得子牛挑人,王如安太“霸主”了,估计无趣,子牛喜欢爱玩儿的。 再,主要是王如安如此神级人物和“鬼打架”搭不上噶。嗯,瞧瞧,不怪王如安自己禁欲,世人把他都早已架到“无欲无求”的神龛里了咩。 单原摇头“子牛只怕好这口,她有点贱,压着她搞的人她消停,不过又不能压狠了,这里面的分寸……咳,难得掌握。” 翀心还是有点不信,“依王如安的性子,公私分明的厉害,好,就算他喜欢死子牛,能带身边?还军演?不可能吧。” 单原讪笑“你还是不懂男人,越强霸的越抵不住奸热情浓,自制力越好的越扛不住小棉袄,你真当王如安是神?他不贪不会把子牛藏这深……”单原眼里一毒,显然是嫉恨。 翀心一叹气“子牛也不是能吃苦的,军演……太折腾她了。” 单原不再做声了,扣紧领口的风纪扣。镜子里的年轻军官,天人之姿里是暗藏的杀气…… 易翘没急着去北京。 他提了吊好茶去了他二爷爷家,陪老人家舒舒服服下了盘棋。 “子牛呢,”老头儿不问问她都不正常了, 易翘笑着慢慢摆棋子儿“她出任务了。” “咳,女孩子,娇滴滴的,老出个什么任务,去说说,怎么能真这么磨练。” 易翘点头“好好,一定跟他们领导转达您的意思。” “怎么我的意思,你老婆你得疼,翘儿,甭以为我耳背眼花就真不聪不明了,你在外头那些垃圾事儿,捡捡吧,能娶到子牛,是你上辈子修的福。” 易翘无奈笑“二爷爷,您咋得就这喜欢子牛咧,” 老头儿一手落子儿,颇有点宿命感的样子“你不明白,这看人呐,越接近棺材本儿的越看得透看得准,是不是好鸟,好像一眼就明白了。我就是觉得子牛是个大福相,千年难遇般。翘儿啊,你别不信,二爷爷觉得你不把子牛当回事,子牛还真不是你握得牢的呢,真有个像我这样的老毒眼看准了她,你就尽等着巴心巴肝求她回心转意吧。” 易翘难受,二爷爷这回还真说准了,易翘其实这次真有了危机感,总感觉这一周子牛是心甘情愿的,王如安不是单原,不是朝犁,那是王如安!!子牛本来就是他骗赖哄回来的,这次一勾,被这狠个神又勾跑了,且,一上来就是藏得如此深霸得如此悍!……易翘咽不下这口气啊,现在看,他是石,我是卵,又如何?我还偏偏要以卵击击石看看呢,击不碎你,总也得叫你惹一身骚吧! 易翘舒了口气, 稳沉落子,貌似漫不经心“这次山西的军演轰轰烈烈,听说王如安……” t3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2 小时候,老师最爱问的一个问题是,你长大了做什么?不努力学习,什么都做不成。 舅舅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小子牛甚至这样答过:嫁个有钱人呗。证明她骨子里是个多贪享“不劳而获”的人。 舅舅一点好学问她都没传承到,当然也不能是草包,该懂的还是懂。 子牛眼里,舅舅已经是饱读诗书了。一本文字,他一掂量就知道是不是垃圾。舅舅说,好的文字迅速能叫人体会到背后的功夫和辛苦,鼻子马上发酸。一本好历史。一闭眼就知道没有好人和坏人,有的只是成事的人和不成事的人,有的只是出发点的不同和利益的平衡。 好了,她也是个见鬼说鬼话见神说神语的人才, 躺行军床上,王如安搂着她看《战天京》,这货不说则已,一说就是这有范儿的话,当然全是她舅舅的语气,王如安更当她是宝,像她这个年纪,不说真懂啥,说得出几句这样有分量的言语已经很叫人惊喜了。 “子牛,要把你再多捂几年。也许你也就不是个小女人了,这脑袋瓜子里能装多少东西。”王帅压她身上,两手捉着她脸庞,笑着深吻, 看得出她有点得意。她从小就是这样,学不进多少东西,但是记得住大多数东西,不一定明白什么意思,有时候学着舅舅照猫画虎地拿出来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王如安当然看得出她的得意,手摸进她裤腰又一揪她屁股“可是,你又太虚荣,要不得。不是个能沉下来成事的主儿,飘飘的,小混蛋一个。”话这么说,还是吻得溺爱。 子牛屁股直扭“摸前面。” 王如安知道她打什么算盘呢, 来这大同山坳已经两天了,天天他行程排的紧凑,带着她也陀螺转。子牛拿着他那只黑皮本,包裹在军装下,且当了他几天贴身秘书,也蛮像一回事,真正做起事来,她不掉价。挺有责任感。 就是耐力不行,撑得了两天就有点受不了了,好容易这个上午他休整半日,这货估摸缠他把自己弄虚软了,也许他一心疼下午就又放她半日舒服咯。 王如安偏不摸,咬她的耳朵“乖,留点体力,下午咱们还要上高地。” 子牛不愿意。捉着他的手指头往前挪“我要。” 王如安只得覆在上面,热乎乎的,心思是有点飘摇,不过还是低笑说“弄弄也行,不过你就算腿软得站不起来我抱也抱你上坦克……”子牛开始在他怀里闹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这鬼地方又湿又热,好叔儿,如安,我想回家。”zhe起来了。轻轻摸,王如安觉得自己只要和她在一起,竟怎么荒唐怎么整了。摸也摸了,爱也爱了,王如安只会精神更好,子牛其实被滋润的精神也不错,缓慢的缠绵是弄不到腿软的,子牛小算盘没打成,下午撑着一本正经还是跟他上装甲车了。 子牛以为自己会被颠得七晕八素,结果,还好,也许她天生是要适应飞翔的,对失重、旋转都有很好的适应性。连王如安身边的将军们都赞她稳重,办事也麻利。子牛速记能力是不错,这跟她工作性质有关,常年做调查,需要手快脑快心细。 风沙大,她拿一件迷彩领巾蒙住口鼻,钢盔一戴,只露眼睛,加上野战服,站在人堆儿里还真看不出男女。 可单原就一眼认出她! 高兴也不高兴。 自己没猜错,这里准能逮住她;心塞的是,子牛跟王如安跟好紧,他走哪儿她走哪儿,像个小尾巴……单原都有点嗔怨感了,看吧,子牛是心甘情愿…… 单原学医多半是为了“白”这个颜色, 他喜欢那种纯白近似透明的东西,藕粉,玉石,文字,历史,皮肤白的姑娘的手和脸蛋儿,高粱饴。 当然,和医相关的还有一种色:红。血红。 今儿个他就要大量沾染了。 王如安带兵很挑剔,他训练自己的特种兵有一样超级要命:如何看一个好兵手部的灵活?牵一头活牛来,生生来一场“庖丁解牛”!多少小伙子败在这一试上,有的着实是没手法,有的是缺耐心……沉稳剔下来,只剩牛架子的,必定兵尖子!你不得不赞王如安的“出奇制胜”。 下午高地这场小规模野战,实际就是“兵王之战”,纯雄性的智慧与力量的碰撞,绝对扣人心弦! 子牛还算平静,近三天下来,毕竟新鲜感已过,她一向“热血沸腾”的时间都不长。不过子牛也有感慨就是,战场上是赤果果的争夺,你死我活,其实生活里哪里又没这些?他们所同事间为争个年度考核“优秀”还屁滚尿流各有计较呢……这一想,又想到自己好容易得了“先进”,一次本以为“正义”的开枪却又前功尽弃……不免沮丧起来,人又怏下来。 四头活牛生猛圈那儿, 看得出王如安自己都挺意外,年轻时训兵的一个法子,这会儿再被拿出来……虽免不了下边儿部队里这些人“投其所好”之嫌,可也不反感就是。倒也想看看现如今这些年轻后生们,还有这样细腻的手法么。 所以不做声,任作训部安排去了。 回头看一眼子牛,她可能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人站的好,可从那双眼睛里看得出厌厌的。王如安到底还是心疼,再怎么练胆儿,也该有张有弛,是否考虑送她先回驻地休息…… 正有意侧头低声吩咐张朝河去安排,忽然听到坡下战士聚集处有人喊, “听说王帅当年解一头牛时间是**分,不如今儿叫我们也学习学习,首长,您说可好。” 一众当官儿的心头都一惊,谁这么大的胆子!! 看过去…… 后勤三处的领导脑门一头汗,心里叫苦连天, 军医班的这几位少爷真是难伺候,都是家底深,平常这种吃苦头的军演他们一般不来的,这回不知咋的,好日子过烦了,前来磨砺了三天。 业务上当然是没问题的,他们只要用心做事绝对效率高,就是这肆无忌惮的性子……偏偏你又挑不出他们的错儿!本身这场合就是军演间隙,官兵休整互乐的个放松时间,是当官儿的为讨王如安欢心,安排了这场“解牛大赛”,他们这么叫唤你也说不得他们漠视军纪啥的……休农阵才。 肯定还是忙有人上去制止了的, 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王如安到底大度,笑了笑“没什么,你们要真想瞧瞧,我试试手也无妨。” 这就是大将之风! 说着,不多废话,和当年带兵一样,像这种放松时间,很容易和官兵打成一片的,慢慢开始解军装外套的衣扣。 王如安哪会怵这种场面,同时,他也不反感年轻后生们这样的“挑衅”,该有这样的气势。陪乐一下也无妨,也算给子牛解闷了。 t3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3 子牛嘴巴鼻子都捂领巾里,其实咬着唇呢。这里看见单原,她怎么会不惊! 两头公牛被倒挂在重装战车上,下垂的卵袋看得清楚。简直就是羞耻。王如安实在魔性,当初用这种方式刺激战士的血性,原始又直接。 如今,王者立于公牛前,决心不减当年,却着实多了分怡然,也许王如安自己都把这份血腥事业看释然了。权杖已然在手,还需要功利心么。 于是,简直就是视觉的饕餮盛宴。 卷着衣袖,微敞领口的王如安,半身沾血,这是刚才一长刀毙命公牛时溅出的血。皮肉分离时,他目光如炬,边拉边剔,手法利落。肉骨分离,才是最精彩的部分,手接触的地方,肩膀依靠的地方,脚踩的地方,膝盖顶的地方。哗哗作响,进刀是霍霍地,甚至宛如有音律…… 没人不惊叹,没人不神迷。你说王如安霸道军中这些年,有人甚至给他贴“残暴”的标签,但论实力,论气性,能不服么…… 一晃,小半拉牛成了光秃白骨。空气里好似都黏着血腥气。子牛把黑皮本都抵到口鼻处,眼神还是敬佩的,着实不是能常见的热血之景,令人有心潮澎湃之感…… 另一只牛。该轮到官兵方上场了。 于是子牛现出了开头那咬唇姿,因为竟然看见单原了! 他也不怵,接过长刀竟是先骟了牛的势! 只要是男人,谁心里不一炸!想,这个狠,毙命前先灭你的尊严! 一旁擦手的王如安都回过了头, 他不认识单原,不过着实这一刀下来对这小子有些兴趣,他很会另辟蹊径,也胆大,去了势的公牛狂怒间,他又一刃扎向它的心脏。牛还没死透,他开始扒皮离肉了,这是要活剔的架势! 着实看得人更惊心动魄, 但是,王如安心知肚明,这是极其冒险的,牛的后劲儿很足,即使垂死。它的蹄力依旧足以致命……王如安正想叫停,却也就这一瞬的功夫,惨祸发生了,谁料想,俨然已奄奄一息的公牛突然发力,上蹄奋力一挣! 单原算反应快,但是依旧躲不及,踢至肩头,重重被甩了出去! 当场单原就鼻血呛呛, “单原!”他的战友们立即涌了过来,王如安等领导也快步走去, 单原龇牙咧嘴,肩膀肯定脱臼了,鼻血糊住嘴煞是吓人, 忙乱间,王如安冷静指挥“现在得把骨接上,你忍得住么。” 单原看似疼的眼神模糊,却是望着人群缝隙……王如安不知怎的顺着他这方向往后瞧去一眼呐, 子牛已经跑下坡儿!面部的迷彩领巾都跑散了些,露出惊忧的脸庞…… 王如安回过头再看他, 他竟是瞄着他,唇边似有一抹笑意…… 王如安慢慢直起身。 救治的,慰问的,担忧的,重重围着他,他也合了眼, 王如安忽似有种了悟, 他是故意被牛踢啊, 一出苦肉计演给谁看?无疑了,就是单看子牛跑下这几步也值了…… 这算是这些后生魔王首次正面跟他叫板吧。 原来, “挑衅”的不是“解牛”,是“争”牛啊。 王如安更能容人些,面不改色,该关心他还是关心他,人被担架抬走了,这才回头, 他的军装外套在子牛手上拿着, 所以他握住子牛手腕的手藏在外套下别人根本看不见,都还以为他去接军装, 重重一握,低声“别急,一会儿你去看他。” 子牛这才有臊意“他是我朋友……” 王如安松了手,顺便拿过军装,穿上,边微笑安抚“一会儿叫朝河带你过去看看,没大事,他躲的及时。” 子牛似有埋怨低语了句“耍帅连性命都不顾了么,太儿戏了……” 王如安看她一眼, 看来啊,他这小子牛很能招人呢, 且不说朝犁对她怎么回事还说不清楚, 这一周他把子牛算藏得好,人都能追到这里,不仅追来,瞧这“苦肉计”铺设的……王如安也是感慨又无奈。 他从没想过独霸子牛,毕竟她如此年轻。 她好似给了自己第二重人格,彻底释放了自己纵妄的一面,他和她有不解之缘,往后,她是他最隐秘的牵挂,他愿为她排忧解难,溺爱她能享乐人生……也许,你别不信,王帅内心深处对子牛还存有隐约的敬畏感呢,二十年的梦太真实了,二十年,他在慢慢变老,子牛活脱脱青春之姿,他拿什么霸她?咳,碰见子牛,王如安竟也有了宿命感,这是好事,更平添了大神的“醇酒质感”,会叫他胸怀更广,思虑筹谋也更深邃…… 子牛名正言顺带着王如安的“关怀”来探望单原了。 待一切虚头巴脑的过场走完,简易的营帐里只剩下他二人,单原抬起右手去拉她的手腕“牛儿,总算找着你了。” 子牛翘气古怪样本来不动的,见他撑着头肩膀还板子固定着很辛苦,只有走近在他床边坐下,侧头小声训他“活该你这模样,有多危险不知道?你是自己玩自己的命……” 单原捉着她就不得放,愣撑着起了身,一手抱着她的腰,脑袋靠她肩背上,“能找着你就值。” 子牛一听,直扭“诶,说得好像你故意似得,我叫你找我的,我叫你被牛踢的?”又犯嘎, 单原低笑,时刻谨记“对她好不得”,更搂紧,非撩烦她“可不就是你这只牛害的,好啊,小浪蹄,又勾搭上王如安了?你也真有板眼,这种绝处都能逢生。” 子牛臊急刚要挣脱,突然肩胛一烫! 子牛看着身子骨就软酥了,休何双巴。 她自己都不信!忙向后看,小翅膀倒没见着,但是肩胛那里痒痒的……何止肩胛痒,一身仿若突然就漫进春水儿里,骨酥魂漾,俨然情潮涌了上来…… 子牛这么一下摊他怀里,单原都猝不及防,看她脸蛋儿潮红潮红的,眸子里也是润润,单原忽然也像控制不住,那大情潮就像传染,满溢过来铺天盖地笼罩了他……单原入迷地刚要亲下去,子牛抬手却摸向他的鼻子“流血了!” 单原不管不顾,压了下去……是没见,子牛手背后摸了摸她自己的肩胛骨,那里也是湿的,原来刚儿单原靠她背上已经流鼻血了,血染在了那背脊上,随即,子牛的大情潮就席卷而来,竟和当日易翘的泪水浸湿她的肩胛骨遭遇的一模一样! t3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4 “子牛,帮帮我!”单原觉得自己遭报应了,刚才骟了那只公牛,现在就叫他尝尝什么叫“欲而不得”。 左肩绑着夹板。魔兽在胸口狂叫,子牛近在咫尺,却因着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尽兴。堪称单原最狼狈也最脆弱的时刻了,艳如水地叫“帮帮我”,偏偏子牛也不好过,一滩泥似得耷拉在他身上……镜头可谓搞笑,一个急得疯。一个虫子一样蠕动,蠕动…… 虫子还是想要的,就是有点慢,在他身上这样动,那样动。单原能动的一只手把她的圆蛋儿上都扒出红印儿了,终于,进去了……这才叫真正的欲生欲死,关键是单原腰也有伤,顶多大动一会儿主动权又交她手上,那就是她的磨人法儿了,单原“我的亲娘诶!”都喊出来了,可想这只虫子把他拨惹成啥样儿了。休页来号。 搞笑的还在后头, 外头传来人声儿,虫子受惊一下不管不顾就脱离“扑通”掉地上。“子牛!”单原光着腚忙强忍炸身的难受去捞她……王如安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滑稽的一幕。 “出去!”单原多恼火,怒吼,转眼一看是他,更臊怒无法。这是比气概的时刻,怎么都不能输,单原都不顾伤龇着牙要起身下床去抱子牛了!……王如安走过来,动作当然比他还是要快些,抱起子牛顺便手势流利地跟她把裤子也提上了,然后弯腰放她坐床边儿上,手还像对小女儿一样捋了捋她额上的发。 子牛那简直要臊地洞里去了,头扭一侧,耳朵根儿通红。颊边几缕发还被湿汗粘着,小喘着气……恰恰这就是最艳人之姿色,害死人呐! 当场被抓了鬼搞,单原是不怕丑的,可他晓得不能把子牛搞烦了,唯有压着火盖好自己,声音还得极力哑软“牛儿,甭怕他,咱就是这么个性子,他不待见拉倒。” 子牛开始动手扣裤扣了, 手软,半天扣不好。 王如安也不帮她,就看着, 单原恨透了, 假如这时王如安有任何帮她的动作,子牛臊劲儿正足,一嘎,保准不领情, 偏偏他不动手……这是该把子牛的别扭嘎劲儿摸到多透彻了呀! 虫子自己摸下床。吸吸鼻子,背对着他们,还低头重新扎了下马尾辫儿,慢慢走出去了, 王如安轻叹了口气,唇角似有无奈的笑,扭头看向单原“你是块特种兵的好料,有没有兴趣往这方面发展。” 子牛走后,单原早已合眼,还在轻轻喘气,可面目上已然恢复淡冷,一手搭着额, “没兴趣。” 王如安出去后,单原再睁开的眼,多少有些懊恼。和王如安的这次首场遭遇,打得就跟子牛的脾气,嘎里嘎气。子牛子牛,她这不是更撩拨得人往里陷吗,虎狼环饲,男人追逐着她都跟打了鸡血似得越战越勇起来,怎么得了喏…… 再看看这小渣天使, 出来后,肯定尽躲着人往静处走, 臊狠了竟来了些委屈,她是故意这么荡的么,怎得就生了这样个怪种身世?子牛越发想舅舅了,停下来,极力摸后背,要有把刀她都能划拉下去,什么鬼翅膀,不要了不要了!…… 摸索着后背的手被一只手握住,“痒么,” 子牛摇头, 王如安还是帮她抠了抠, 子牛避嫌地往前走几步,一直低着头, 王如安却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拍“没人,不要紧,”唇贴着她的额角,像哄孩子的“也怪我,就这么走了进去……”又低笑起来“摔疼没有,我都听见扑通一声呢。”子牛抬起头,脸蛋儿红通儿滴,也不说话,犟纯犟纯的,有点小别扭,不过平静许多了。 王如安捏了捏她的下巴“就该这样,做都做了,一直臊就不叫坦荡了。”又摇了摇,稍咬唇“真是个小祸害……” 子牛还红着脸“我想回家。” 王如安点点头,“回,可得漂漂亮亮地回去。” 子牛不解, 王如安放开捏着下巴的手,框住她肩头,两人边走边说,“我问你啊,如果你看见一个慌张向你跑过来的人,你想把他撂倒,怎么办?” 忽然问这,子牛更糊涂了,不过还是答“手边儿有东西丢过去呗。” 王帅也没看她,微低着头点点,“你敢不敢冲过去绊倒他?” 子牛这下没好气儿了,原来他还是想着练她胆量呢,干脆答“敢!那要是个坏人,我舍生取义都敢,成了吧!” 王帅笑,这才紧了紧环她肩头的手,“好孩子,该出手时就出手,可一定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告诉你一个技巧啊,看过踢足球吧,里面的铲球,身子往后仰,脚撑着,铲他侧方……”子牛简直信了他的邪,之后就在这宁静之处,他愣是教她如何倒地铲人过吧钟头! 子牛许是刚才也臊出了离,这会儿摔打一下反倒像出了一口闷气,倒真跟他一本正经学起来, 子牛哪里知道,这临时抱佛脚的铲人技巧过不了多时竟真有现学现卖的时候! 惊心动魄之后,子牛再回想之前他这骤然甚至严格的“培训”……王如安是神么,他料事如神?才不!子牛惊吓怔愣里,念着的,全是他的用心良苦…… 王如安领着她回营帐不久, 有个现场会还等着他,他出去了。 子牛正准备打水洗脸,张朝河进来,递给她她的警服“快换上吧。” 子牛一怔,不过赶紧依言行事, 警服换上出来时,见两个警察等着她,张朝河已不在, 一人严肃对她说“子牛同志,你在‘六一二’皇庭王府临检过程中不当开枪,事件还在调查中,你还是得随我们回去接受一些问询。” 子牛虽意外但也没了吃惊,她从没想过赖着王如安把这事儿了了。是她自己的,总得自己来扛。从小,舅舅也是这么教的,这世上没有永远的靠山,自己的骨头才能撑得住自己。 子牛随他们走了。 这情形,好似这一周成了真空,时间断了层,她,再次回到她应有的轨迹上来,是祸躲不过…… t3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5 先回北京。首都机场转机武汉。 候机大厅,旅客川流不息。子牛和两位警员话语也不多,他们坐在对向,子牛一人坐在靠落地窗这边。 “子牛?” 听声子牛抬起头。 一个西装笔挺却又带几分油滑气的男人惊喜地看着她, 子牛不认得他,可他又喊得出她的名字,自是有点尴尬, “不认得我了?陈天呀,高中同学!” 这一说子牛才有点印象,“哦哦。”其实还是挺尴尬,因为当初并不熟。 陈天却显得蛮亲热,“你现在是警察呀,还在武汉?老不见你人,同学聚会都联系不上你……”一屁股坐她旁边那就是嘴巴不停了, 子牛唯有羞涩应对,她在高中不出头不摆尾的,除了轰动一时的“表白跳楼风波”基本上她觉得自己挺平淡的。 全是陈天问一句,她答一句,被动极了, 这陈天估计也正候机无聊,瞅着个认识的,又是美女,还是警察。话特别多, “警察好哇,吃皇粮,皇差……”由警察种种又聊到他如今事业,海阔天空,牛b哄哄,“我上次给一老板拿地,看见一个好位置,环境也好,就是办不下手续,换言之必须非法上马。我们这从小受的教育,法制社会。肯定行不通撒,结果你猜当地的一把手说啥,简直振聋发聩,他谆谆告诫我‘你不要老研究法律,你要研究规律,在咱国家,一定是规律战胜法律,这是铁律。’一想,也是!云店靠影视起家,资金积累雄厚,又尝到了甜头,于是打起文化遗产圆明园的主意。怕名字冲突,加了个‘新’字,叫圆明新园,这几天就开张了。这事儿折腾了七年,占地6200亩,投资300亿,在‘违规立项、用地申报违反国家供地政策、规划用地违反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曾被国土局叫停’的前提下,该项目有惊无险涉水通过。你说这不就是‘铁打的律’……” 吹牛的人都爱往大事儿上扯,一扯还住不了嘴,子牛听得也不耐烦,可又不好打断。这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那两民警同志都听不下去了,两人均起身,招呼她“子牛,走了。” 子牛自是忙起身,“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陈天也起身,拦着“诶诶,电话留一个呀,马上又要同学聚会了……”拦得紧,子牛只有报号, 可这时候两民警似乎又不是因为烦他,好像真有急事,忙要带着她走, 陈天还磨叽, 一民警搞烦了,“你有完没完!” 陈天也冲起来“怎么说话的,我跟我同学说话……” 另一民警好像小声说了句“别耽误正事,”两人忙急带子牛往前走,子牛被陈天缠得分了心,是没瞧见两民警其实这会儿很紧张,生怕错过大事一样,又注视着现场情形,最主要,观察着她…… 事儿,也就在这猝不及防间发生了! 陈天还在后头追着“子牛,同学们可都想见你……” 突然听见有人断喝“站住!!” 接着是行人被撞倒或躲闪的尖叫声, 只见一个男人快速跑过来,关键是他还戴着手铐!后边儿匆急的脚步声,五六个人,一看就是警察的便衣! 一时,候机大厅全乱了! 尖叫,避躲,看热闹, 眼看向子牛这边跑过来,子牛脑子里兀地就响起王如安那句“你敢不敢冲过去绊倒他”!哎哟,到底是王帅这句话造成的条件反射,还是子牛真如她自己所说“要是个坏人我舍生取义都敢!”反正,都没考虑的,子牛奋不顾身迎上去切实实践了回王帅教了个吧钟头的“铲人”技,效果卓著,那人摔得不轻!接着当即就被“押解”子牛的两位警员死死扣在身下。 那人还在疯扳,且想不到自己竟有逃脱的机会,却短短不出几十米,又这样戏剧性地被铲倒…… 咳,这位要犯同志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转狱”中途竟然还不折不扣充当了一次最完美的“助演”!而这一切,只为成就一个人,成就她的一个只怕她的同事一辈子都梦寐不到的“一等功”…… 王如安可能就一句话,一个意思,下面人可就得煞费苦心呀! 这一周, 子牛在他的羽翼下被溺爱着,也被锻炼着胆量, 殊不知, 多少人这一周呕心沥血,就为排一场“大戏”。 要真实,所以必须得用真犯人, 想过“劫持”这出儿,报到王如安这里,被否决了,太危险, 可按着“一等功”的功绩来衡量,必须“危害到公共安全”的,做出“舍身忘己”举动的,还得众目睽睽之下……总有能人的,想到“撂倒逃犯”这点。周密的计划报上去,连细节都得展现清楚,好容易,王帅同意了。 接下来,就得布置, “犯人”得严格挑选吧,必须是重犯,可威胁性又不能太大, “押送人员”也得严格挑选吧,此事必须严控在极小一部人且忠心耿耿嫡系范畴内知晓,并实施。 还有,最困难的是担心一些“未可预料性”,比如突发状况, 万一子牛不敢拦截怎么办? 万一子牛拦截了没拦截成功怎么办? 当然主要还是担心子牛这最后一关, 因为犯人这“一放一捉”是绝对严控在把握中的,你知道当天现场还有多少便衣盯着么!全是精兵强将…… 所以,再回想“押送”她的这两位,当时心理压力有多大了, 他们把子牛带着那儿候机的位置都是严格固定了的! 哪知,还是出了小状况,谁想到会蹦出个陈天纠缠鬼,也难怪一人毛了恨不得骂人了。 不过,还好还好,子牛争气,总算最后一锤子干得漂亮,完美收官! 逃犯同志都快被压成馅饼了,后面上来的老爷们儿们嘴里嚷“看你往哪儿跑!!”心里可都石头落了地,总算成事了。 押送她的两位民警还得继续装啊, “子牛,没事儿吧!”忙去扶她,休名女亡。 子牛当然惊魂未定,那情绪里肯定也还带点兴奋,毕竟铲成功了,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被他们扶起来时腿都是软的。 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的,还有那只纠缠鬼, 陈天跑过来“子牛!你太牛了!” 两警员只怕心里都在叹,这二百五这句话算说对了,可不就是叫她这样牛! t3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6 “……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当前我们既处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机遇期,也处在人民内部矛盾凸显期,对敌斗争复杂期。特别是凶杀等重大刑事案件高位运行,‘两抢一盗’等影响群众安全感的案件时有发生,禁毒任务还十分艰巨……” 朝犁在上面侃侃而谈,听着的,再不耐烦,也全得正襟危坐,毕竟马上就该他一家独大了。稳稳的,下任局长。 都道这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了,由此,灿烂的宦途一马平川展望着,尽等着平步青云吧。 春风得意的还有马云恒,队伍站对了咩,自己的小宦途只怕也不差。不过此刻在小会议室接待省厅同志的马云恒却只剩心惊,这么厚一打接过来的表彰材料,只为一人!马云恒万万没想到,子牛这小小女警遭遇竟如此奇绝,短短这不出半月间,人生简直儿戏般如此翻覆着,天地两头冲,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了! 一听大会散了。马云恒招呼好两位省厅同志,自己忙出来快步向朝局办公室走去, 轻轻敲门,听见“进来”,马云恒赶紧推门,却,一怔, 办公室里除朝犁,沙发上还坐着两人, 男的马云恒认识,中法一庭的余得立。他身边还坐着个年轻女孩儿,一身警服。英姿里也不失明媚,很养眼。 朝犁立在办公桌旁正拿起茶杯在喝,唇边还留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见马云恒进来,拿着茶杯的手指了指余得立“喏,马处来得正好,余庭长认得吧。” “认得认得。”马云恒走过去,“余庭长,”余得立也起了身,“马处,我这是有事来相求了啊。”两人笑着握住手。“咳,瞧您说的……”朝犁跟前。马云恒也不敢造次,像“什么求不求,有什么事不能给您办的”这样的话也不敢乱说, 朝犁靠坐在自己办公桌边缘,洒脱闲适,微笑,“什么事你就直接跟马处说吧,尽力办好。”后边儿这句自是对马云恒说的。 余得立看向朝犁那是恭敬不得了,“感谢感谢。”再看向马云恒“是这样,余勤,”说着,手稍一抬,沙发上的女孩儿起了身,大大方方,唇边带着微笑,清新如白玫瑰,“是我侄女儿,才从警校毕业,说是分到青山分局,可我,还是想叫她进市局,就麻烦您们给安排一下……” 马云恒那弯弯肠子油滑眼水儿,女孩儿望向朝犁的几眼都被他捕捉到了,回想朝犁是个啥好货,加上又有余得立这层关系……马云恒脑子转得飞快,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打好腹稿的“没问题,我们宣传处正缺一个干事呢。您来的也是正好,解了我燃眉之急,还缓了我一个说辞,本来这位置还有人望着,这下好,我有说法了。” “谁望着,”朝犁也是不着意一问,侧头放下茶杯, “那个女警子牛,”马云恒也是审时度势才直接说了出来,毕竟他看得出朝犁对余得立不错,估计是亲信,也就不必避嫌。还有,朝犁这次如何上得位,马云恒心里还不清楚?说不好听,就是踩着子牛的肩膀借这次处理“不当枪击案”大出风头,大大占了郑局的上风。所以,如此不顾旧情,估计他和子牛也是掰了的,更不必在乎她的情况,哪怕她立了一等功又如何,县官始终不如现管,再大的功劳,到了直系领导手里,细节方面想打折扣也不是不可能…… 朝犁,离开茶杯的手明显慢了下,脸面上倒没什么,轻抬眼看向马云恒,“她怎么望着了,” “哦,我进来就是想跟您汇报这件事,省厅送来一袋报告材料,说首都机场发生一桩犯人逃脱事件,正准备……”马云恒停顿了下,想用个什么词,押?不好,送吧,送平和点,“送回来的子牛正好遭遇到了,竟然阻截住人立了功。省厅的意见是,她应该属于功大于过,‘一等功’还是应该给她。按照我们局多年的习惯,‘一等功’一般都能升级调动……” 朝犁慢慢垂下眼去,搞得马云恒一时还糊涂起来,说着的语气也慢下来,他这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说阴沉不叫阴沉,说担忧不叫担忧……莫非,他对子牛还……完了,那我这会儿算行大错了! 马云恒正惶恐着, 朝犁又抬起头, 叫马云恒放下心来的是,朝局神情淡漠许多,显然是实在对这女人不感冒了,事实接下来说的话也证明了,这个男人吶,着实薄情, 口气淡淡的, “功大于过,毕竟还是有过,一等功还是给她记着,工资涨级也给她涨了,至于其他,免了吧。” 意思很明确了,什么升级调动,什么事迹报告会,诸如此类做在明处的表彰宣传还是算了吧,要不,把朝局的颜面搁在哪儿?哦,自己才“处置”过的,这会儿马上又立奇功,再表彰,这不自己打自己脸?马云恒想朝犁可能就是这个心理,事儿也不做绝,毕竟得给基层子牛那些同事一个交代,也得给子牛一个交代,记了一等功,还涨工资,已然得知足,还是在四唯派出所呆着做个无名小卒了事吧。 “明白了。还有,她随两个省厅同志一起回来的,此时,人在楼下,您,是否见见……”马云恒小心问, “算了吧。”朝犁重新拿起茶杯喝了口,声音很轻。 马云恒更明确了, 这位,是彻底对“旧宠”失了趣儿,能叫她还在系统里呆着,已然仁至义尽了呀…… “旧宠”已逝,那自是“新宠”的盛世而来,说不准就是眼前人呢, 马云恒赶紧地出去连上头还坐着的两位省厅同志都不再用心招待了,安排好这位余勤新警的新工作才是第一要务。休名吉划。 办公室里,余得立和他侄女儿还没走,好像还想和朝犁继续聊聊,也许也是想趁此之机,叫马上上任的这位一把手也了解一下余勤,人可是警校高材生,绝非空美花瓶哦…… 朝犁始终带着微笑听着,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人不着意走到窗边…… 看什么, 想看什么,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t3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7 看见子牛从骑楼里出来一瞬,朝犁心一紧。 子牛把长发剪短了,简约扎起公主揪,更显清纯。 省厅那两人好像跟她比较熟识了。交代了几句才开车离开,子牛独自一人往外走……朝犁那紧着的心慢慢松,努力想呼出一口畅快的气,可是,不得而出。身后余得立还在叨叨他侄女儿有多出色,殊不知,此时的朝犁已然恍惚。视线纠缠着子牛,心中苦涩地对她说,我知道你喜欢清静,轰烈的表彰你一定也厌烦,左不如该得的实惠全拿着…… 一辆黑色玛莎在她跟前停下, 是翀心。子牛好像也知道她来接,上了车。 直到车已不见,朝犁这口攒着的气才缓缓而出,子牛…… 无疑子牛此时心情是舒畅的。 这俩省厅的就是一直“押送”她那两人, 出来说“朝犁着实不是个东西,看这意思,一等功是给你了,工资待遇不差你的,就是表彰、调动估计难。”的确是跟她熟识了。话语也说得直接“不过不要紧,这事儿也由不得他,回去姚厅就会给他打电话……” 子牛忙说“不用了,这样很好!”见他们还维护着自己的模样,又解释“这样真的很好了,折腾这么长时间,我能平平安安回所里上班,工资还涨了,已经赚了。” 子牛就是这番实诚有时候挺打动人心, 她顶多就是在过小日子的途中添点儿不大的虚荣心,真没大企图。 这二位本以为能得到如此“大费心”的主儿一定骄纵不得了,结果。老老实实的。自是也用诚心对她了“行,你觉得好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管打电话。”子牛感谢他们,觉得这事儿终于有了个完满的结果。当然,她也不傻,这个“一等功”这巧就碰上了?她也记着王如安的好呢…… 翀心倒是几天前就联系了的,一听她今天回武汉,特意来接的。事儿都完了,子牛也想放松放松,不排斥和他们混一处。 “单原受伤了。”子牛老实,她老公的事还是跟她说, 翀心肯定不得戳穿这伤且是单原自找的。只点点头“知道,放心,没大碍。就是子牛,你怎么跑那儿去了?”还装糊涂问,也有点逗她。 子牛看着窗外,嘟囔句“说来话长,不想说。” 翀心想今儿好容易瞅她心情好,就别把她惹烦了。算了,以后再“逼问”。 “子牛,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火盆儿,一会儿可得来回跨十次哈。”休吐讨才。 子牛这才扭头过来看她“为什么得十次?” 翀心目视前方开车,神情却咬牙切齿“彻底去晦气呗!你得长骨气,以后坚决别再搭理朝犁那混账,他就不是个人!” 子牛又扭过头去,嘴巴微撅“又提他做什么……”对朝犁,子牛当然有怨感,但是,混账对她坏不正是她求之不得?所以说怨也不对。还有一点,子牛也觉得奇怪,为啥王如安对她好她就不冲翅膀出来了?是因为换了一种形式,每次做的时候看得见小翅膀,真正的大翅膀就不显了?……总之谜团众多,她现在都懒得费脑子再去想了,一切等舅舅回来…… 信翀心的邪,老大个火盆了,里面烧得全是金元宝。在妖孽们的鼓噪下,子牛愣是真跨了十个来回,人还齐声给她数着“一,朝犁不得好死!二,朝犁生儿子没屁眼!……”震耳欲聋,也叫气势磅礴吧,呵呵。 接着,一人高的一个扎纸人抬她跟前,笔那么大的钢针儿递她手上叫她扎,这下子牛非不干了,用得着这损么。翀心也不敢逼她,纸人最后成了靶子胡闹着妖孽们练飞镖玩儿了。 除了这些荒唐劲儿,其余,还是子牛比较喜欢的醉生梦死感,强劲的音乐,疯狂摇摆的身体,彼此间嘻哈靡魅,身心确实能得到彻底的放松。 “子牛,这是冲冲,叫他带你跳舞,可带劲儿了!” 翀心站他身后,两手捉着他的胳膊,像贡出这个男孩儿一样。男孩儿很干净的模样,白衬衣,黑西裤,皮带扣非常精致,跋扈的一只鹰标志。 子牛靠沙发背上,单手搭着额好像有点累了,“不跳了,我该回家了。” 翀心捉着男孩儿胳膊推了下“冲冲,劝劝子牛,再玩会儿撒。”总觉得翀心也有点不舍放手样儿,或许这么说,好容易逮到了,怕他跑了。 男孩儿两手一抬,挣脱,走到左边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往上一挑,一只烟蹦出来,直接用嘴衔住,帅得无法言喻。 又拿起打火机点着,嘬一口,微蹙眉看一眼子牛“她没兴趣玩呗,把我喊过来干嘛。” 翀心走到子牛跟前,弯腰,摸了摸她额头“怎么像醉酒的,你喝不垮的呀。” 子牛侧头躲过她的手,显出点烦躁“突然觉得好吵人。” 还是累了的缘故,人就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翀心哄,在她对面的茶几边坐下,捏着她膝盖摇了摇“你这一回去上班了又得开始正儿八经起来,再这样约你出来大闹不可能了……” 子牛闭着眼“我会出来玩儿的……” 这时候,男孩儿突然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身子斜倾下去倚着她,嘴巴都要挨着她脸颊了!子牛一惊,却奇异地也没推开他,不过略显厌烦地合上眼,“我可是会铲人的,小心我动手。” 子牛这样子可爱极了,莫说男孩儿,翀心都笑起来,有时候看子牛闹脾气超有爱的。 男孩儿抬起夹着烟的手晃了晃,“你讨厌我是我身上有烟味儿么,”声音软软的,和他刚才的冷傲劲儿截然不同!子牛是没睁眼,没看见,男孩儿此时的神态有多害人!但凡你有母性吧,绝对逃不出这张脸给下的蛊……幼兽的依存感。 “嗯。”子牛应一声, “你不抽烟?” “抽。” “那还讨厌烟味儿,” “讨厌别人身上的烟味儿,” “为什么,” “叫我想起十个男人,九个薄幸。” “女人呢,” “十个女人,九个落寞。” “你呢,” “我想抽谁管得着。” 男孩儿低低笑,“好,我不抽了。” 一个翘气,一个zhe顺, 一个蹙眉,始终正襟危坐搭着额头闭眼, 一个微起身灭烟,好像从艳妇身上捞起来的懒漠,再回去靠着,又如小兽找到妈妈,温顺,也猎奇, 翀心突然觉得这一幕艳得她都想哭! 子牛和冲冲都好年轻,好清纯,又好恶劣, 他们都太美丽,同时,又极致孤独,这种孤独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就如在此环境下,再五光十色,再奢荣至极,再腌臜不堪,他们沾染不上,漫不上他们的身…… 翀心这个时候是没想到, 待单原从山西回来,一得知她把何冲冲介绍给了子牛认识……大发雷霆! “你喜欢这个货自己留着玩儿呀,把他显摆给子牛干嘛!你知道何冲冲是谁吗,他是七濑活佛的私生子,生下来就是个活畜生!子牛跟他混一起能有好事儿吗!“ 这是不相信何冲冲,还是子牛?……咳,日子久了,翀心就彻底后悔了,今儿这一面介绍的……大错特错哇! t3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8 事实,这还不是子牛和何冲冲的开始。 先大致了解一下何冲冲其人吧。 他确实是七濑大活佛的私生子,这个,七濑大活佛也是认的。但,他的生母是谁至今无人知晓,或者说,捂得太好,毕竟这是个多“毁佛”的事儿! 本身何冲冲也不被世人知晓,他父亲七濑大活佛声望再贵重,冲冲的存在始终也是个最隐晦的事儿。除了权贵间流传,小老百姓根本不晓得原来天心月圆的七濑竟然有儿子!所以,这样的底,你看连翀心都不知道……当然,翀心全当冲冲是个近段儿玩乐圈子里冒出来的顶级黑马,真是超级会耍啊,追随者层出不穷……这样的人物单原怎会不知?冲冲会来武汉,有人说送他来当兵的,有人说来这边读大学的,反正知情人提的都挺模糊,他家属佛的,不敢妄言。单原冷哼,懵谁呢,送送。像这样“送”来地方的,多半都是京城犯了事儿,来这儿避风头,粉饰得好听罢了。何冲冲知道他的人不多,可但凡知道他的一定摇头,太坏了!小时候生活条件太优越,性子没养成佛,倒养成了鬼。 何冲冲,何年匆匆。这个姓名据说大昭寺用天珠还开了光。就是九百九十九颗刻有“何冲冲”的天珠一朝内齐开光……“光”过了分,会不会招摇得真佛都看不下去,直接开成了鬼,静等着你为非作歹够。最后一耙子把你打下地狱叫你永世不得超生!……当然这都是受过冲冲欺凌,却又完全拿他没办法的人的祈愿了…… 总之,何冲冲和子牛的糟遇,除了翀心的无意推手,更重要,夹缝里得了机缘。 看看啊,这个时段,真还没一个在她身边“看着”她, 舅舅支教远在四川。 易翘外地跑在忙大事。 单原还在山西。 她又是才从王如安那里回来。 朝犁吧,近处却不敢靠近…… 之后,除了舅舅,谁心里没悔过?就这么个全不沾边的档儿。子牛就和这个他们一开始还真不以为意,结果没想危害如此之大的活畜生搅合一处儿了…… 当然,之所以忽视翀心的“推手”作用,是因为,就算这个晚上看上去子牛和何冲冲有那么点“碰撞”的意思,事实,什么都没发生。子牛自个儿回了家,洗洗睡。对何冲冲印象不深。何冲冲对她也就当时像撩着玩儿了下,也没留多大印象。什么东西都很难叫冲冲第一眼来兴致,比子牛漂亮的,比子牛有个性的,前赴后继,冲冲身边太多了…… 真正的开始在这个夜晚之后的第四天, 烈日曝晒, 胭脂巷,冲冲靠在朋友光冈副驾位上正低头发短信, 等红绿灯时,车一停, “你吓我哦,发大水鸟?”朋友叫, 冲冲扭头往外一看, 旁边民宅估计水管破裂,白花花的水直往外流,一台抽水泵正在嘟嘟嘟往外抽。 冲冲看见子牛了。 那天印象不深吧,可还是认得的, 子牛正在脱警服外套,边还在和她的同事说话,休长肝巴。 奇怪的是,脱了外套后,她又开始脱鞋脱袜,赤着脚蹲下来开始卷裤腿, 还仰着头,估计一旁是她的领导,在对她交代什么, 子牛就这么涉水进去民宅了, 不一会儿,她竟然背出来一个九旬老太!就算老太瘦骨嶙峋,她背着还是蛮吃力,主要是赤脚进去……那该多娇嫩的脚啊,受得了么。不过脸蛋儿上还是撑着笑,不时,好像还在和老太说话儿…… “作不?这么多大老爷们儿站着不进去背,叫个女警去做戏,博版面呐。”朋友这么说,冲冲也认同,假得很。 却, 着实见子牛一出来,几个男警都上前去接,……老太不让啊! 看的出老太情绪很激动,就搂着子牛的脖子不放,唯有几人虚扶着子牛,背,还是要靠她…… 轮椅推出来,子牛要放下她,她还不让, 子牛唯有蹲下来,众人帮扶着老人挨轮椅坐下,子牛就这么蹲着转了个身,老人一直把她脖子抱着,怎么样也不愿意放,好似自己刚儿要升了天唯有子牛能带她去天堂一样……子牛还卷着裤腿赤着脚蹲那儿仰头不停安抚她,冲冲这里都望见她皙白的脚润红着,有地方出血了…… 这才是着迷的开始。 车开走, 冲冲看似低头还在弄手机,脑子里,全是子牛那双赤脚, 也许,还有她背老太出来时的身影, 还有她蹲那儿仰头说话的样子…… 总之,冲冲下腹越来越紧,十分地冲动,无论如何要把她……办了…… 冲冲想的事从来不计后果,特别是,这事儿又叫他冲动如此之大, 事不宜迟,当天晚上,他真办了。 胆子太大,叫人都不敢直视。 老天只帮了他一条儿,当晚是子牛值班。 他选在十点之后进的派出所, 子牛和另一个同事坐在值班窗口里, 冲冲停稳车,走进去, 趴窗口上,“子牛。” 子牛抬头, 同样印象不深,可还认得出。 微蹙眉“有事么,” 这话问的很专业,不近不远。 冲冲笑得有点为难,“借个厕所吧。走这儿来了,突然肚子疼,想起来翀心说你是这个派出所的,就进来碰碰运气,没想,你还真在。” 子牛起身,同事还抬头问“认识?” 子牛点头。她是不好拒绝的,毕竟有翀心这层关系。 带他去后面厕所。 厕所门口,冲冲从后面伸出握有药水儿的手帕就把她捂晕了, 不慌不忙拖着她进了厕所,锁了门, 就在那写有“来也匆匆,去也冲冲”指示牌下的便池边站着把她办了, 凶残就在这里, 子牛并没有完全晕厥过去到不省人事, 渐渐转醒,除了惊恐完全不可置信,一身无劲儿,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全凭他的一切支撑着,他的冲击,他的**,他的带着嘶哑着迷的胁迫,那样娇懒, “子牛,全拍了啊,这里,”说着,下边儿大动, “这里,”手掰着她的脸两人脸庞紧挨,又举起手,手机夸嚓一张,“全拍了,已经占满内存,每张都是我对你的爱,爱得停不下来……” t3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39 “子牛……” 黑黢黢,唯有走廊的廊灯透进来一点光, 冲冲去拉她的手, 子牛低头在扣裤扣。手一甩,默默冷冷的。 其实子牛脸蛋儿绯红,眼底哀默一片,她绝不想承认刚才到最后巅峰时她也有多哭死要活地魂灭仙飞,身体的反应是真实的,包括此一刻心情的感受都是真实的!明明她该悲愤异常的,结果。精神却越来越好,浑身充满正能量,好似一个正在青春期的孩子,又被灌注了无穷的活力,心下想什么都没有悲观,充满光明……自己贱到底了……纵是子牛极力想找回悲切、愤恨,挖空心思骂自己,都没用,心情舒爽得一塌糊涂…… 这都是不正常的, 子牛唯想赶紧离开他,避开这“不正常”,现如今在她身上发生再诡谲的事情子牛都稳得住了。脸皮变厚,内心强大,这就是“长翅膀”对她磨砺的结果么?子牛悲哀地想。难道天使都是无耻没脸的?还是只有她这个怪种是这样…… “子牛,”冲冲从后面抱住她,不放, 冲冲现在很激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到最后他恍惚得像把命都给她了。两人一同从高处落下,渐渐平息,却,冲冲忽然觉得心情奇佳,精神头儿也超足,就想黏着她体会这种喜悦之情……冲冲是很会操控情态的主儿,且。何种情态他一施展出来绝对以假乱真!可此一时,他对子牛的撒娇真的不能再真了,就想讨好她,好似子牛高兴他会更高兴,子牛快活他会更快活…… “啪!” 子牛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这一巴掌该甩的,这种反应才正常! 趁着正常,子牛扭开门锁疾走了出去。 这巴掌不轻,脸庞火辣辣的,冲冲被甩的有些清醒,自己走火入魔了?刚一会儿柔情得恶心地步了…… 她甩了自己这一巴掌,人生中生受的第一巴掌。冲冲倒一点不怪她,想急于弄清的是,做的时候和做之后自己走火入魔般的喜悦之情到底如何而来?倒也不忙,蹙着眉心刚跨出厕所,突然听见前面“子牛小心!”冲冲想也不想,向外跑了去! 还好,子牛没事。冲冲第一眼看子牛,她焦灼地看着眼前情景。脸庞刚儿的红晕都没消退,灯光下明媚媚地叫冲冲看清楚,冲冲瞬间那种莫名情绪又起…… 还是先说说所里前厅此时突发的一幕吧, 一个男人手持水果刀比着一个女人的颈部,情绪激动“我不离婚我不离婚!” 女人吓得哭,一个劲儿喊“你疯了!你这样,我怎么还跟你过得下去!……”休长肠才。 子牛那同事直安抚“哎哟,各人少说两句,两口子,何必闹成这样!” 原来,子牛刚从后头厕所走出来,那男的情绪已经失控正拿着刀挥舞,一看突然又走出来个民警,情急之下就把老婆给逼着了。咳,现在人火气越来越大,小两口吵架动不动闹到派出所也非稀奇事了,可像这样失控到动刀子的,还是少见。子牛脑子动得飞快,恰好她现在精神气不超足么,热血沸腾地又自恃会铲人想亲自扑上了,人就不由自主往那人身后走…… 她一动,冲冲就明白她意图一般……冲冲肯定不想叫她涉险,当机立断! “子牛!” 冲冲这一喊惊动了子牛,同时也惊动了那男的,那男的本能回头,却,就这一瞬,冲冲扑了上去,多漂亮的锁喉撇手,男人手里的水果刀摔到地上,被冲冲反勒着仰蹲下来哇哇大叫“疼疼!” 子牛也忙叫“手铐!”同事赶紧跑进值班室,从窗口丢出手铐,子牛捡起来将男的双腕扣在长椅上,冲冲这才从后面松了手,歪坐一旁地上喘着气。 前后也没发生多长时间,后院的同事们冲过来时,前厅乱哄哄一团,他老婆哭,那男的也哭,他老婆又求情“他喝了点酒就发酒疯……”同事们都说她两口子“你们闹也看场合好不好,搁这派出所当你家了?……” 子牛把冲冲扶到值班室坐下,“流血了。”刚儿那男的被反勒时手乱抓,把冲冲的脸抓破了点。 子牛抬起他的脸低头担忧地瞧了瞧, 冲冲握住她的手腕,还笑“没事儿,一点点,” 和子牛一起值班的那个同事正好进来,走过来,“快去楼上擦点碘酒。谢谢啊小伙子,今天多亏你机灵,耍酒疯的人最烦人。” “没事。”冲冲笑得同事心都软了,“子牛,快带他去擦碘酒吧,这漂亮张脸被咱们毁了可赔不起。”开玩笑地说。 子牛带冲冲上楼去擦碘酒了, 楼梯拐角,又是黑黢黢,冲冲抱住她“子牛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今儿我犯了大错儿也将功折罪了是不是,”zhe得很呐, 子牛自是挣脱“先擦药!” 冲冲勾着头亲她,那股子冲动又起,子牛刚才像小猎豹动脑筋胆子肥要不顾一切冲上去的模样!冲冲忍无可忍……此时楼道传来脚步声,子牛更急“畜生!”冲冲突然放开她,边往后退边说“你上去拿碘酒,我在车里等你,子牛,你要不来,我现在就把手机里的东西放你们值班室的电脑上!”扭头就走,显然冲冲已动情不行…… 子牛连跺脚的功夫都没有,有同事上来了,“诶,子牛,” “哦,医务室的钥匙呢?” 医务室的钥匙在她手里呢,都口不择言了,忙装着像下楼拿钥匙的,走下来。见同事进办公室了,才又上楼拿了碘酒…… 冲冲故意把车开到避光处,子牛一上来,冲冲首先听话地把脸蛋儿递过去,指了指伤口“这儿,” 冲冲明艳的脸庞递过来,子牛一点欣赏的脾气都没有,擦药手才重,生气呢, 冲冲忍着疼抱住她的腰“你不知道,刚儿和你做完我就像当神仙了,超级快活精神还特别好……”子牛心一动,又默念,淡定淡定,不过擦药的手是轻了些。冲冲继续靠她肩头喃喃“子牛,我们高高兴兴地玩儿好不好,我看你也不像玩不起,你要不这么抗拒我,我难道想这么威胁你吗,子牛,做都做了,感觉也不差是吧,好好儿的,我们好好儿的好不好,”又是摇又是晃,zhe得不成名堂了。他着实不怕丑,赖皮死! 子牛哀怨地看着车窗外, 闹事的两口子那女的出来了,还在哭哭啼啼,独自回家了。 子牛想,天下之怨偶不过如此吧, 可赖她身上的这只算什么咧,咳,孽畜啊…… t4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0 冲冲有一点是其他男人绝对无法企及的:除了醉生梦死的玩乐,生无追求,他有大把奢侈的时间能挥霍。现在,一门心思。就只为子牛了。 冲冲能陪她享乐, 冲冲照样也能陪她吃苦。 又到搞人口普查,子牛每天早出晚归,冲冲全程跟随。 子牛入户登记,冲冲站在外头,风雨无阻。 冲冲通常比子牛早吃一个小时的饭,就为专心弄她的饭食。子牛有时候边吃都还在对信息。冲冲就坐小凳上给她翻页。 这段时间忙,子牛就没回家还住所里。 冲冲给她打水,烧水, 子牛洗澡, 冲冲就在外头给她冲牛奶, 子牛出来摊床上都懒得动, 冲冲给她吹头发, 子牛推他,还不回家? 冲冲把屋子里都弄顺了,洗过手就在身上擦了擦,“我马上走,明早想吃什么?” 子牛迷迷糊糊翻身“随便。” 冲冲走过去还是倾身亲了亲她,子牛不耐烦了“走啊,” 冲冲忙“好好好。我走我走。” 年轻就是好,用不完的精力,特别是“有了追求”的情况下。追求就是子牛。 车里冲冲才开了手机, 好几天他都是白天不开手机的, 洪水般涌来的信息,短信、未接电话、微信, 冲冲随意哗啦翻看,脑子里却在想明天早上给子牛弄什么过早的。 夜生活也没断,不过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明显心思不在此。 看见出来个纷纷追捧的女孩儿,再漂亮再独特,冲冲心里总想。哪有子牛好。 第二天儿一早,子牛还没醒他就提着东西过来了, 这是冲冲最喜欢的时刻, 冲冲得把手弄暖了再伸进她衣服里,第一次手凉子牛一下就惊醒了,痛骂他一顿,一天儿气都不顺,还险些不让他跟。 冲冲再不敢了, 可色心不死, 下次,再把手暖了再暖伸进去,子牛像小猫肉坨儿可爱极了。怎么亲她钻她衣服里鬼搞她也就难耐地扭,睡不醒间的子牛脾气是大,可贵在娇气也大,冲冲爱死了。 一定要趁她醒透过来前和她分开,子牛有时候嘎得超级作,也就前后一秒内的区别,她态度天壤之别。区别就在她醒没醒透,醒透了见你还在和她磨叽。那就千万个不愿意了,保准把你赶走。要醒透发觉你好好儿地,也不和她闹,纵使她明知前一秒两人鬼搞无法,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发脾气。就是这么好玩儿。 “子牛……”冲冲最爱听她小小地哼,小不耐烦又小不满足;冲冲最爱咬她上嘴唇,通常这时候子牛会不自觉撅嘴巴;冲冲最爱小声和她说话儿,子牛有时候可能听得进,神秘地笑,娇笑,荡荡地笑,不屑地笑,纯真地笑,都有可能,最真实。 她什么时候要醒透了,冲冲也摸得奇准,子牛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会小小一蹬脚,就像新生宝宝宣誓我正式降临人世了!同样好玩儿的不得了。 子牛打着哈欠坐起身, 望着冲冲还有点发怔,“几点了。” “七点过五分。” “你每天来这么早都起得来呀……”她还叨叨地坐床边低头找拖鞋,冲冲弯腰给她拿起放她脚下,起身“今天吃小笼包啊,我昨天买了包好的,现在蒸。”心想,甭说起得早,就是叫我在外头守你一夜我也愿意呀。 子牛像听到他心声的,挤牙膏地突然牙刷点了点他“不准在外头车里守着不回家。” 冲冲一笑,从袋子里拿出小屉笼“怎么会,车里睡得多不舒服。我去蒸包子了啊。”出去了。子牛望着他,怎会不感动。冲冲绝对是个孽畜,而且他对自己这好,翅膀也没见冒出来,子牛觉得冲冲对她而言又是个奇异的存在,实在不好说,只能稀里糊涂地过。 子牛换好警服,冲冲在吃包子,问“今天怎么穿这么正式,”平常不会腰上绑这么多东西, “今天有领导下来检查工作。” 子牛的警服都是冲冲前晚给她熨好的,所以穿上特笔挺精神, 才穿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子牛就脱了,冲冲问“怎么了”子牛说“有领导来视察最好别穿这么高跟儿的。”冲冲知道子牛习惯穿带跟儿的鞋子,跟儿越高她越自如。爱美之心谁没有?子牛最喜欢的就是鞋子。 冲冲走过来,两手插裤子荷包里,歪头看她脚“穿细跟儿肯定更好看些。”冲冲品位一流,你从他自己的用度就能看出。 子牛又套回那双黑色细高跟儿,警裤裤腿儿放下来,比了比“是吧,我当初买这双鞋……”就这么点小虚荣心了,真是图她所好了。 冲冲突然弯腰亲了下她的脸蛋儿“子牛,我也想给你买鞋。”低声,小小的祈求, 子牛没动,还看着自己的脚, 好半天,“嗯”了一声儿, 冲冲就此心中莫大的肿胀,悸动得仿佛自己圆满得不能再圆满了…… 子牛还是穿了矮跟儿出门,对工作,冲冲知道,她绝对一丝不苟。 还是和往常一样, 子牛进去普查,冲冲外头站着,手里拿着水壶,以及背着子牛随身带的电脑。 一个小巷子口, 子牛出来,冲冲忙把水壶递过去,子牛直说今儿天真热,冲冲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给她扇风,说明天我把车开出来吧,起码可以在空调里歇歇。子牛笑,开豪车普查你想叫我又上报啊。冲冲给她擦汗,你当我是傻子啊,开个单门的小qq不行? 正说着,一个大妈走过来,好似欲言又止, 子牛转头走过去,微笑问“阿姨,有事么?” 大妈担心地看了看左右,小声,“警察同志,是这样,我也不敢去派出所报警,怕报复。我们家隔壁好像在开赌场,每天吵死了,我本来忍得住的,可我儿子这几天要高考了,休息不好怎么办……”休私豆扛。 子牛立即警觉起来“赌场?谁这么大胆子,这种闹事居民区里开,” “你不知道,我家隔壁那杨家,”顿了下“听说你们公安局有人……”好像又后怕起来,“哎呀,你只当我没说,就是,怎么办好,我看你在搞人口普查吧,也许是个穿警服的进去吓唬吓唬……” 子牛安抚她“您别怕,这事儿我会好好处理的。您看这里也没人看见,不会有人报复的,放心好了,我知道这个情况了,跟您没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大妈惴惴不安地走了。 子牛走过来, 想了想, 很严肃地抬起头来“冲冲,你真得帮我个忙了,我现在进去……” t4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1 子牛的意思是,她进去以普查的名义探底,叫冲冲在外头看动静,不对就赶紧打电话报告所里。 冲冲当然不愿意。就算这是她的工作,危险之际也该男的冲在前头,“我去瞧瞧,你在外头听我信儿。” “不行,你不专业。”瞧她反驳的,都叫冲冲好笑。冲冲心想,那就叫你看看什么叫“专业”吧。 电脑从电脑包儿里拿出来搁她手上。又把报纸揉泡儿塞进去。“干嘛?”子牛当然不解。冲冲夹腋下,比了比“鼓囊不,像不像款儿,”子牛蹙眉“别闹。”冲冲淡淡笑“不是闹,像这种不入流的小赌场,一般都是现金来往,得靠这个装相。”说完轻轻拍了下她胳膊“放心,我进去转一圈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冲冲这会儿的玩头且不像纯美少年了,是浸淫玩乐里的千年老妖,玩味自如地进去了。休广乒亡。 子牛隐蔽处站着还是操心。 不多时,冲冲出来了,见他平安无事子牛才放下一颗心。 “规模不大,三四桌顶多。” “你确定是赌场?” 冲冲望着她,眉峰一挑“别的你尽可不信我。这种事儿还是信信我好……” 才说呢,两人背对仄巷口,完全没料到背后会突然冲上来一人,端起匕首照着冲冲就要捅一刃!冲冲到底机灵,本能推开子牛,一回头……匕首直直扎进他腹部!…… 子牛全傻了!“冲冲!!”跑过去,冲冲按着腹部向后踉跄了两步靠在围墙边, 那人指着他“幸亏老子出来倒垃圾看见你,怎么,跟个警察表子串通探老子的底呀!查啊!这一刀给你小卵子一个教训!”说完扬长而去,极度嚣张! 子牛慌了,按着冲冲扶着腹部的手。血都染红了“冲冲!冲冲,都怪我……”现哭音了,跟着他往墙角下滑。子牛不是缺沉着,是强烈的自责加上冲冲实打实往外流的血都打湿了她的手!……子牛扛不住这样的刺激, 冲冲沉沉喘着气,还在笑“不怪你,是我阴沟里翻船竟失了这点警觉心,不过,这下……这下你信我了吧,”子牛跪他边儿上,冲冲头靠在她肩头,“信信。”子牛抖着手忙掏手机“我马上叫救护车,冲冲,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说着,真哭了。冲冲额头冒汗了,在她肩头无力地蹭蹭,咬着牙还在说“别哭,子牛。死不了,我,我晚上还要给你包水饺……”“120吗!这里是**巷,有人被扎伤了,快来人呐!”子牛哭喊着,沾了血的手却已抬起抱住冲冲往下滑的脑袋,混着泪的唇直亲他的额角,冲冲已经晕过去了…… 这一刀子扎进去,算将冲冲扎进她心里去了。 救护车赶来没多久,警车也都驶来。 朝犁正在四唯派出所开一个小型现场会,刚好强调到“社区治安要注意警民和谐,”就见总跟子牛一块儿执勤的老张匆忙进来在他们廖所耳边低语了几句,廖所脸色一变,却没大举动,朝老张一抬手示意他知道了,毕竟顾忌这是朝局在场的正式会场。 朝犁停下来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廖所心里还是维护子牛的,她上次的事儿就给朝犁添了芥蒂,怕这会儿又影响朝犁对她的印象,觉得怎么总是她出事儿。于是嘴上说“没什么,他们弄普查时碰到点小问题,我去看看。”说着起了身。廖所也是想大事化小,怕子牛给领导留个不好的印象。 却, 此时朝犁就是忽的一阵没由来的不安, 来时就没见子牛, 说是大部分警员都出去搞人口普查了, 朝犁心里确有小小的失落,哪怕看一眼她呢…… 再一想刚儿那老张进来时的神情……那么多基层警员他记得谁?唯这个老张他可记得熟!华美达那次,子牛是跟着他;皇庭王府,子牛也是跟着他,你说朝犁怎么会对这个老张没印象! 朝犁越想还越心慌起来,难道又是子牛…… “什么事,说!” 朝局这一像发火样儿,廖所只当他跋扈,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说“只说被刀扎伤了,具体情况我还得去看……” “谁,”朝局都站了起来, 廖所顿了下,只得说“是子牛……” 朝局已经走过来,那脸色变得……“人呢,”声音轻得呀,好似一重就是碎, 毕竟伤着人了,他也是快当一把手的,绝对不希望在他上位前再有流血事件发生吧,何况此时他还亲自在所里检查工作……反正廖所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对朝局的反应也理解, “还在**巷,已经过去支援了。” “救护车呢!为什么还不送医院!”朝局侧头吼,廖所吓一跳“送了啊,扎着的是子牛的男朋友,现在是子牛不离开那里非要……” 朝犁突然停了步!“男朋友……” 廖所真的是想把这事儿极力隐下去的,为难地尽力为子牛说好话, “主要是子牛负责的片区较大,她一个人实在也跑得辛苦,她男朋友心疼她就每天陪着她跑,小伙子挺不错,任劳任怨的……” 朝犁一听不是子牛受伤神情缓下来许多,可这“男朋友”……心情复杂啊复杂…… 还是赶了去。 一见子牛,朝犁还是心抠着疼了下!主要是子牛手上都是血,人也像大哭过……朝犁心更不是滋味,就他所知,易翘,子牛是不当回事的,再看看自己,她有一点儿暖和的心吗,却,为了这位,都哭成这样了…… 主要还是心疼的,无论如何得走过去, 可是子牛眼里根本没他啊, 子牛现在就是犟,她非要进去抓那设赌场的, 老张就在旁边劝“忍忍,子牛,总得有证据……” “他把冲冲都给扎了还不是证据!” “这里又没有监控,凶器也没有……” 子牛狠狠将他们一推,眼泪又流出来,抬起沾血的手“我看到的,我亲眼看到的,这不是证据,还不够吗……”子牛伤心死了, 朝犁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现在怎么一点都见不得她心碎……子牛都哭成这样了,我已经叫她伤心太多次了…… 朝犁冷眼看那其实已经被警员包围了的屋子,屋子窗子里趴着往外看的凶手,也许看这阵势也惊慌,可就仗着没监控,没凶器,估计再加上想着“朝里有人”……朝犁开始解外套扣子了。 t4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2 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朝犁脱了外套往车前盖儿上一搭,边卷起单手一只袖子走去包围圈儿一警员身旁抽出他腰间的警棍,就上了房门台阶,“砰!”一脚踹开房门照着那凶手就是往死里地踹往死里的夯! “救命啊!救命啊!”惨叫惊心。却没一个人敢动手阻拦,声儿都不敢吭一下的……或许,也全是故意,凶手太可恶,也只有一把手敢有这个气势了! 就见堂堂局长怒发冲冠,打狗一样且不顾人死活,末了,没声儿了,血流漫地。朝犁扯过窗帘抹了警棍上的指纹,地上一丢,放下那只袖子出来,脸色深沉“没监控,没凶器,没人看见哈?” 忙有人捡了那只警棍,纷纷摇头“没看见没看见,看见啥了?” 朝犁还是看了眼子牛,多想过去抱她,子牛远远望着他,还在小小地抽噎。那神情里,说不清呐……朝犁忍着移过眼,过去拿起外套上了车。看见同事们劝慰地扶着她的背。也上另一辆警车了。 朝犁这边合眼靠在椅背上,眉峰轻蹙。冬共来弟。 他的司机小刘这会儿都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他呢, 殊不知包括这小刘。那从今儿开始多少人彻底对他刮目相看呐! 子牛他们那辆车上,同志们沉默了半天,一人终于开口“朝犁今天是真亮了把,这才叫帅!” “就是,出气!” 不过也还是有“阴谋论者”“咳,同志们别轻易就这么被迷惑了,说不定这是朝爷趁机立威呢。马上人就登基了,先拢拢你们这些小罗罗的心。” “哎,他拢他的,只要事儿做的亮堂,除了这,咱还盼着这位上台能给咱们涨点福利就好了……” 同事们七嘴八舌议论开,子牛靠着窗神情依旧忧伤, 老张拍拍她的胳膊“别担心,救护车上都说了,冲冲没大事儿的。我们这会儿也先送你去医院,你这一手血的,到底伤着没?” 子牛摇头, 老张叹口气,“子牛,张叔多提醒你一句,这次不管那朝犁做戏也好,真心也好,毕竟是替咱们出了这口气。缓过来后,还是主动去局里谢一声,他毕竟以后是一把手了,咱们又是得罪过他的……” 有人听了老张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得罪过他?要不是子牛,他上得了这位置?” 老张忙训斥“猴崽子你别跟我起哄,现在你在他的屋檐下,造他的反去?不是自己的事儿就嘴巴皮子上耍是吧!” 那人忙赔笑“张叔老道张叔老道,我们这不过过嘴瘾么……” 子牛是没一点心思听他们闲扯了,太多哀伤的情绪积压着,冲冲,朝犁…… 着实有惊无险,冲冲无大碍。 手术室里出来已经入夜了,冲冲一直昏迷,医生说大概还得几个小时醒来。 期间,局里、所里的领导都来看过。朝犁没来。 慰问了子牛,也叫她保重身体。子牛应酬完这些,能单独坐下来陪在冲冲身边已经是一两小时之后。 子牛很累很累了,可就是睡不着, 心神不宁吧,人又怏怏的实在没精神。 冲冲醒来后肯定不能立即进食,可是能喝点汤。老张的爱人已经帮她炖好了鸽子汤送来,也给她准备了一些吃的。子牛感激不尽。 到底没吃多少,人就呆呆坐病床边守着, 大概快十二点了吧,冲冲转醒,子牛忙要喊医生,冲冲却手虚弱一抬“诶,”子牛靠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冲冲手指头动,子牛看出来他想拉她的手, 子牛握住了他的指头,倾身护着他的头挨着“没事了,幸亏伤口不深。” 冲冲小声问“你吃了么,” 子牛点头“吃了,你想不想吃东西,”后一想他不能吃“对了,给你炖了鸽子汤,我热给你喝……”说着就要起身,冲冲指头勾住她的手不叫她走“亲亲我,子牛,”这后来啊就是她的个“小儿子”,不晓得几能zhe, 子牛低头亲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冲冲带着微笑“为你挨一千刀我都愿意。”子牛抵着他的眼睛“别瞎说,我觉得我们有点克,你看你伤几回了……”冲冲一听有点急,吊着点滴的手就要抬起抱她“子牛,你再这么说就是叫我……”子牛忙安抚“我就这么说说,你别乱动!”冲冲直仰头要她亲“子牛你可不能这么伤我……”子牛亲上他干裂的唇。咳,这个算操的心落了地,总算没大事。 到底年轻,恢复也快,两三天后冲冲都能下地走路了。都是子牛照顾他,冲冲也懂事,堪称最听话的“乖乖儿”病人了,子牛叫咋样就咋样,可不更得她心。 这天一来上班,子牛就被叫进廖所办公室里, “子牛,今儿局里这个大会你跟我去吧。一来,你是我们所今年唯一一个立过一等功的,再,”廖所停顿了下,好像在斟酌话语,“今天其实是朝局正式上任,这个会上就会宣布,我想,那天他毕竟为咱们也出了头,总得去跟人家言语几句吧。我说不好,你要不代表我们去谢一下,毕竟你也算当事人。我知道前边儿开枪那事,你估计对他还有想法,之后这个一等功也没给你宣传一下……” “所长,我去,是该谢一下的。”子牛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再说下去就真好像自己为“一等功”闹别扭了。子牛低下头,该对他当面说声谢谢的…… 一同到了局里。 赶在开会之前,廖所领着她先上楼想赶在前头就完了这事儿,毕竟一会儿会开完,晓得几多祝贺的人上来,想再单独见到朝局就难了。 哪知楼梯口就被拦着了, 哎哟,太多和廖所一样想法的人了好不好, 排着队恭候,都是赶着想把“头贺”送出去的, 子牛站在廖所身后,神情懵茫无所事事又不敢造次的,有点萌。 可惜朝犁并不知道他心念的人儿在等他…… (有小钻给咱子牛不,呵呵。) t4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3 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根本没接见的迹象咩,可这些人还不死心,总想着一会儿要开大会了朝局总会出来的吧。哪怕走廊上这点时间打个招呼也是好的。包括他们廖所,心想,子牛看来是说不上话了,自己搁这站半天了,总得朝局跟前露个面吧。于是也坚持着。 哪知门开了,马云恒走出来,脸庞还有笑意,总有些得意的意味在里头吧,他现在可是朝局跟前的红人。 都涌上去。马云恒直压手“有什么事儿会后说……” 诶?停了下。 看见子牛了。 马云恒眉头蹙起来,口气忽的变得正经许多“都站这儿干什么呢,马上就开大会了像什么样子,有事会后再说。”见大伙儿还赖着,独点起廖所的名字,“老廖啊,你这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也搞起这……”这下老廖不愿意了,你马云恒几大个官儿撒这么多人面前驳我的面儿,老廖当即就跟他吵起来“我年纪大怎么了,我搞什么了!我站这儿等朝局碍你娘个屁事!” 马云恒一下脸色也相当不好看。他主要是想快点支走子牛。毕竟马上朝犁就要出来了,这“旧爱”与“新欢”打个对头照面……估计朝局也尴尬。结果,没想个老廖这么二百五。 正待也要斥几句,朝局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 这次,走出来三人。 先出来的是个女孩儿, 青春明媚,警服外套掐腰身,扎着低马尾,又显得纯净稳重。 众人心中一噔,哦……自是各有各的暧昧想法, 后面。朝局和另一个男人边说着话出来,这男的大家就认识了,局宣传处的房赟。 朝局抬头一看走廊这么多人,一顿,“都站这儿干嘛,”问得直剌剌, 朝犁的威严自是无人可比,他这一说各个儿寒不过,啥祝贺的话也不敢说了,笑得也都不自在,赶紧撤。 老廖又不例外,扭头就走,他主要是心里还有气,个狗日养的马云恒老子算记住了。 子牛刚儿瞧了马云恒和廖所这场热闹,心里好笑,这会儿肯定也是跟着她头儿走,转过身来,是没人见她唇角微弯的…… 朝犁自是也没瞧见, 可他看见子牛了, 就在她微低着头转身的时候! 朝犁那心呐……你说得搅合成啥样儿!“都站这儿干嘛,”子牛听了会怎么想…… 子牛都下楼不见了,朝犁心里还难受着。再看这各个儿站这儿的情态,朝犁要还不知道这些人啥想法也棒槌了,他也看见老廖了,也估摸出子牛为何会站这儿……怨谁?总有这些人和事阻着他和她,朝犁突然来了一抹愤怨,不行,我忍不了“步步来”了!今天他定要见见她,子牛,你再恨我,我也要对你说,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冬估岁扛。 直到走进会议厅, 走上台, 直到朝犁坐上主席台, 甚至省厅领导正式宣布他成为新一任市局局长,底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更甚,他都开始发言讲话了…… 朝犁心神不宁。 假使没有强大的自控力,今儿一定搞砸。朝犁忽然太想见子牛了!这就似本蓄忍再蓄忍,忍得心烧心痛心揪蚀,却还顽强地告诉自己,得忍。但,忽然间内心一个角落决了堤,那些烧心的,痛心的,蚀心的,慢慢流了出来,决口越冲越大,堵都堵不住了……此时,朝犁嘴里说着话儿,已经全凭他这点多年积攒下来的城府劲儿维持表面的霸稳了,心火越烧越旺,子牛…… 也就接近尾声时,你看是不是想什么还真来什么, 朝犁好像看见子牛了, 底下坐着那么多人, 朝犁定神,好像就真茫茫人海里一眼看见子牛了! 却, 都不及看清她的表情,子牛突然起了身,低着头似小心抱歉地一点点请人让着走出位置,一走出来就快步向外走,她一手捂着肚子那里,远处看又像是拿着手机么?……幸亏朝犁这时候发言也结束了,忍着主持人捧评完进入到下一个议程,他才起身,好像有事去后台…… 其实,哪那巧,朝犁一看见她她就走了?跟朝犁看没看见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子牛是忽然自己“出大事”了! 前面一直很好,子牛也挺认真地听着主席台上的领导说话, 也就在那位省厅领导张嘴一宣布“下面依据省厅009号文件精神,正式宣布朝犁同志担任(和蟹)市(和蟹)局局长!”哎哟,不得了!子牛忽的就那么一下如旺火扑来,热浪一层一层由里而外滚卷翻造着,指尖儿都打颤了!她还是忍了那么长时间哟,结果,实在受不住了,逃也似得出去了。 跑向洗手间,大门都来不及关,子牛打开水龙头就往脸面上扑水, 湿哒哒她颤着身子看向镜子里……子牛视线都模糊了, 不像长翅膀, 不像任何一次奇异的感受, 子牛视线里觉得自己都扭曲了…… 听见脚步声,子牛撑着最后一点清醒与力气闯进一小格摔上门刚合上闩……瞬间一轰! 仿佛也只有她看得见,时空“唔嗞”一闪……子牛重新再看清这个世界……彻底要叫她崩溃啊! 人倒是还在这一小格卫生间里, 一身衣裳全散到地上, 五岁的小子牛光溜溜背上六扇可爱的小翅膀稚嫩地扇啊扇…… 关键是意识还是二十来岁的子牛啊! 她简直不信地慢慢抬手还摸了摸头顶……舅舅最爱给她梳的小冲天辫呐…… 小子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里就两个字,完了,完了, 她的人生就此要完结了么, 还怎么跑? 只有五岁还好说,就算光屁股被人发现又如何,五岁的孩子怕什么! 可, 现在是还有六只小翅膀, 骨血相连,肉连骨,骨连筋,扯都扯不断的六只小翅膀呀! 子牛急得哭,从没有这样害怕过,她要被捉住了,她要被当成小怪物被人捉住了!舅舅!…… 子牛无声哭得吓人,不敢出声,出声更能把人招来, 子牛跪在地上小手忙去扒手机,小翅膀们还在扇啊扇……要说这幅场景其实超级震撼人心!一个娇嫩地摆动着淡金小翅膀的六翼小天使,无助地跪在地上,哭得人心都碎了,那真是再恶再狠的心,一看见她……她就是当场要你的命也给呀! “子牛!” 门口突然传来朝犁担忧地呼喊, 子牛才握住的手机“扑通”掉地上!……小天使觉得自己的末日真到了。 t4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4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子牛这回算彻底体会到这句诗的绝妙处了。 堪想“末日”准备“受死”的心态,却,忽的又是天下大变之姿。还是只有她瞧得见的,时空再次“唔嗞”一闪!……变回来了,一身赤果的子牛这才真叫若无骨地坍塌在马桶边,她自己一时都无法相信会出现这样的奇迹,鼻酸无法,命运为何要这样捉弄她…… 当然当下一刻绝不是她“悲春伤秋大惊动”的好时刻,子牛还知道场合,就算一身软绵酸疼得好似被车碾过,咬着牙也得先把衣裳穿好。可。外头的朝犁等不了呀,半天子牛没声儿,他确信她在里头,一着急又敲门又呼喊地动静越来越大。子牛怕他这样会招来更多人,那可真说不清楚了,今儿他当之无愧的“男主角”,这会儿不在主席台上安坐接受“群臣膜拜”,跑女厕所来……这是要干嘛呀! 子牛撑着把长裤套上,衬衣都没来得及扣,把门打开……朝犁一看呐,子牛这泪渍满面还衣衫不整的。“子牛!这是!……”脑袋一轰,随即一想,不可能!这么短时间。而且没看见旁人进出!……外头听见有人过来了,子牛一慌抬起手想拉他进来,也不用她着急了。朝犁已经倾身抱起她脚后跟一踢,小格间门合上了,子牛还在他耳旁小声疾喊“锁上!”朝犁急着先扭头亲她的额角“怎么了子牛……”手背后“咯嗒”落了锁。 听到落锁的声音,加上他这一抱,又是如此心疼关切的口气,子牛再也憋不住,抱住他的脖子咬着唇痛哭出来。 咳。这回是着实把她吓狠了,千钧一发,而且舅舅还不在武汉撒,想想刚儿的危难时刻,就算给舅舅打通了电话又如何,远水解得了近渴吗! 她实在没劲儿,抱他脖子都抱不稳,人像团软绵绵的棉花直往下垮,就是哭,哭得还这伤心,朝犁当然心疼无法!紧紧抱着,一手掌着她后脑,不住亲她的眼睛面庞“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呀,子牛,你要我怎么做……子牛,我要怎么做……”吻住了她的唇,黏磨得恨不能把那心里的疼都剖开给她看……明显感觉子牛呼吸越来越重,渐渐缠着他的唇已然反客为主,好似要不够的,贪婪地掠夺了! 原因很简单,自他一口气度过来,子牛浑身一震,好似充进能量,越吻越深,劲儿就越来越足,刚儿不可自拔的软绵酥麻也渐渐散去,你看她抱他脖子的手都有劲儿了,叫她如何不要更多……朝犁被她吮的很快就要意乱情迷,主要是太想念太想念了,手都摸到敞开的裤腰处抓出红印儿,但是,这会儿的朝犁可不同以往了,怀里的,是他藏在最心底里的,小心珍视的,明显她现在不正常,怎能欲念为先?朝犁埋进她裤腰的手渐渐松下来,变成轻拍,安抚地轻拍,他感受得到子牛现在很激动,他得像守护着珍宝一样慢慢陪她缓下来…… 子牛松了唇,靠在他肩头重重喘着气,脸庞泪渍都没干,眼神些许迷茫,唇却红的娇艳无比,看着真叫人怜透心扉, 朝犁依旧轻轻拍她,“舒服了些么,” 隔了会儿,子牛稍稍点点头, 朝犁抬手抹她的眼泪,故意把语气放轻松“好了,不想了,怎么样都过去了,” 他这样不详问下去最好,子牛又点点头, 外头进来那人看来就是洗了洗手,磨蹭了下,出去了。 朝犁也没做声,捡起内衣,给她脱了衬衣袖子,子牛自己接过来穿上,朝犁低头给她扣扣子,子牛好小声说了句“谢谢。”朝犁也没抬头,扣着扣子,声音也轻“你别怪我就好了。” 子牛吸了吸鼻子“那件事本来怪,现在不怪了。” 朝犁又给她提裤子,衬衣扎警裤里,两人也没多矫情,如实说着想法“那事儿我绝对有错,叫你受委屈了,我去过北京,可是没用。”他也没看她,这声“没用”很坦实,说是找她无果,也许也是说自己没用……“你的一等功也是我拦着没叫宣传表彰,我想你好清静,估计也来不得这样的大折腾。”皮带扣也扣好,这才抬眼看她, 子牛哦,心思如何无奈软怨着,他们都对她好,好像越来越好,而诡谲的事儿也越发层出不穷,这叫她该怎么办好?她逐渐已意识到,情况早已发生变化,自己离不开这些人,可又不能过分依存,这其中的度太不好把握了…… 这次算是她和朝犁间的一次小小和解, 朝犁此一回也极为小心,不把她缠紧了。如今也不能缠紧,“子牛”已然是这些男人们生命里一颗符号了,对她确认了一番心思之后,不可能不揪斗到她背后所代表的“争夺”里去。咳,这是事实,谁叫她招惹的全是顶级混蛋,争强好胜本就是通性!这下热闹,心中“子牛”是定心丸,反倒魂神眼目更清白明朗了,妖孽的心更能挥洒自如,谁怕谁,斗呗!冬台鸟弟。 那天朝犁如常返回主席台,心定神宁不少。 子牛听了朝犁的劝,直接回家休息。 一开始还不愿意“我是跟廖所来的,” “跟来干嘛,他叫你来感谢我的是不是,” 子牛一撇嘴,他说的都是对的。 朝犁捧着她的脸轻轻揉她的眼角,哭狠了红汪汪的,嘱咐“出去后买瓶眼药水润润,”见子牛轻点头又说“放心,你给他发个短信说一声就行了,会后我会找个理由平了他这心思。” 子牛低下头去,“你不能对我太好,” 现如今说这样的话,已然有些“警示她自己”的意味了。子牛就是哀怨老天,谁会不渴望人对自己好?独独她得嘎里嘎气受这个夹磨,我到底是个什么孽种啊! 最后子牛又担心医院里的冲冲,朝犁这都应承下来了,“我去看看他吧。我这不是对你好,毕竟他也算为公务负伤,我理应去看看。好了,听话,回去睡一觉,眼睛得休息……”哄回家了。 当然,子牛最终愿意立即回家,肯定不是为休息,今儿受刺激大发了,她得回家好好跟舅舅倾诉呢。 t4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5 病房里,何冲冲盘腿坐床上正在给一只高跟鞋上黏钻。 鞋,自然是子牛的,边儿上的钻掉了一颗。子牛就说了句可惜,估计也不想穿了的。冲冲说我黏一颗试试吧,子牛也任他,没管。 朝犁进来见到的就是男孩儿埋头拿着一只高跟鞋小心翼翼对付的场景, 身后,夕阳斜下,染红了半边病房, 床上盘坐的男孩儿,精致美艳。 拿着一只高跟鞋摆弄更显玩物丧志,却着实是一幅美景,些许纯真,些许妖冶,是他叫你沉醉温柔乡,还是他本就是温柔乡?总之,看着男孩儿,想到的就是奢荣,想到的就是享乐。子牛身上有时也有这个气质,可想,她喜欢他也不奇怪了。 冲冲一抬头。看见朝犁。 一笑“找谁?”畜生无害。 纯以朝犁玩世不恭一面瞧他,脸蛋纯,身段美。大方勾人,是个好乐子。但,这就是看人的功力了。朝犁一眼即认定,这绝非小妖,妖畜得很咧,普通男孩儿有这好的定力与细致,就为高跟鞋上的一颗钻?孽到一定境界了,那心才沉静专一得厉害,上至杀人放火。下至如此家常小事,全当乐子享受对待了,从里到外都是精致感…… 朝犁也一笑,大方进来,将手上的炖肘汤放桌边,“我是子牛的同事,朝犁,她今天有事不能过来瞧你了,我代为来看看。” “哦……”冲冲稍放下手里的鞋,意味深长,“局长亲来,我很荣幸。” 瞧瞧,孽相露出来了吧,连他是局长都知道,心里摸清的事儿不少呢。 朝犁也不避讳,一点头,有礼也洒脱“谢谢你英勇的行为。从局里看,感激你保护了我们的警员。从我个人看,谢谢你没叫子牛涉险。” 冲冲唇边始终漾着笑,眼神柔和地看着他“谢,总要有些实际表示吧。”冬尽匠划。 朝犁面不改色,“你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们一样都不会少,这是应该的。” 冲冲瞧他一眼,继续低头黏钻去了,“朝局跟我这装糊涂呢。” 朝犁轻笑“有什么糊涂可装,” 冲冲凑近鞋面,貌似专心看小孔,“从局里看,你堂堂一把手,今儿又正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应酬跑这里来看我个无名小卒,犯得着么,无非就是想在子牛面前图表现。从你个人看,更犯不着,你是她老公么,我没叫她涉险用得着你大尾巴狼似得过来替她谢我?收着吧,朝局,我和翀心关系不错,她可没少说你的事儿。” “哦,原来如此。”朝犁点点头,也睨向他,“那就是你也知道她的底,也心甘情愿愿意跟她这么混。”这是肯定句。 冲冲专注看着钻“你巴心巴肝想跟她这么混还不能够,所以不甘心,这不就来瞧瞧我了?瞧我是个啥货色,想我有没有啥为你所用……”对上粘好了,冲冲稍抬起头,眉目里是满意,这才又看向朝犁“不过你幸运,我还真愿意和你搭手,你不喜欢易翘,我也不喜欢。你不喜欢是因为你吃过他的亏,我不喜欢,纯粹……”他停了下,又看向钻“就是不喜欢。” 朝犁没戳穿他, 这样的孽障,不喜欢一个人多数全凭感觉,所以理由绝对莫名其妙,打个比方,一个美人儿,他可能见都没见就讨厌,为啥,不喜欢名字!诸如此类吧……但是,朝犁知道这次他绝非“凭感觉”,只怕易翘是谁他见也没见过,可就是讨厌,为啥,他是子牛的老公嘛…… 朝犁也不拐弯抹角了,笑笑“看来是个好货色。”言语上不用再作假了,心知肚明的,都不是善类,直截了当好。 他倒真把朝犁的心思摸得准, 无关争不争夺子牛,摆明了,她就这么个招惹体质,看看这谁谁谁都没哪个有那量拍胸脯说我一人罩得住她!既然如此,又都不愿撒手,那就早看清现实早筹谋,只能退而求其次,多在她心里占点分量吧。子牛是个枯心的,又嘎又犟,她又好似有无穷的重心事,不好猜,也不敢轻易去猜,只能摸着石子过河般……于是在这样的“征途”中,就要学会变通。 翀心,以及翀心背后所代表的单原,和自己绝对对立, 易翘更不用说了, 而翀心和易翘虽也不见得有多好,但关键时候联得起盟, 于是,从“纵横术”上看,朝犁自然得把主意打在这位“新晋搅屎棍”身上,起码,不能输在“势单力薄”上…… 也没叫一拍即合吧,各取所需。 冲冲向朝局可要了个“大补偿”,不过对朝局而言也就九牛一毛了, “我想当民警,并且,我要进四唯派出所。” 朝局干脆“得考。” 冲冲笑得可好看,对着光满意地看自己的手艺,“考呗。” 好吧,至此,队伍暂时排两行了, 一方是并不和谐的易翘和单原,中间连个不安定的翀心。 另一方是,也不见得多和谐,不过暂时勾结的朝犁和何冲冲。 啧啧,这队形看似到处是炸弹,却也巧妙地一时连成了一个稳固的正方形!将咱渣渣天使子牛圈在中间尽享齐人之福……呵呵,就是,她觉得这是福吗?是的,子牛才是那颗最大的炸弹,她一爆,可是会随时变队形滴咧。 好吧,暂时的稳固下,子牛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什么事和舅舅一说,慢慢也能开解了。 那日,舅舅电话里听完她嘚啵嘚啵也不叫添油加醋吧总之十分惊险的遭遇后,只宽慰了一句“子牛,这就是成长的一个过程,你要学会调整好心态,就像这次,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么。性子要越磨越稳才行。” 子牛依依不舍挂了电话后,感慨半天,都说好心态决定好人生,舅舅说的对,既来之则安之,且行且摸索吧。 可不,这何尝不是成长?看看,自她有了这次“柳暗花明”的经历,子牛对“天使”这事儿心理上着实有了丁点儿转变,起码,她愿意调整心态面对这件事了。这是个好开端。 t4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6 冲冲正式来所里上班这天正好是端午。 如今冲冲这事儿已成美谈,还是个颇为励志的故事呢:为了女友,发奋读考,誓要考到女友同一单位。事业上也要比翼齐飞! 所幸冲冲多才多艺,性格也好,很逗人喜欢,瞧今儿第一天上班了不忘是过节,一早给所里同事蒸好了新鲜粽子拎来,又懂事又贴心,谁不喜欢。 午休时候, 冲冲在一块干净的画板上裱画,冬布每弟。 子牛画的。 要说子牛也算小多才小多艺吧。主要是小时候要考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舅舅逼着多方面发展,虽都未学精,露两手还是可以滴。 所以,能吸引冲冲一直不愿离开她也绝非就鬼混那点事儿,基本上子牛放开天性也有些小个性。你看她画的这幅画:两个戴着红领巾梳着小麻花辫儿的小姑娘,一人搭另一人肩头,走在挺童趣的背景里,有红蜻蜓,有蝴蝶。但是,突兀就在这里。两人手里均夹着烟吸在嘴巴里……整个画面实际纯真非常,就算有这两根烟,你也不觉特别刺眼。(画作“喜了小庙”微博有展示。原作者卜桦) 子牛突然走到冲冲跟前,手扒在他肩头看了看,“原来你警号是这个?怎么弄到的。”自然是欢喜的意思。 冲冲警号末数是1582。 子牛认为最悲切的年代。 这一年是明神宗万历十年,大明首辅张居正去世, 同年去世的,还有日本的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 比较不为人知的是,这一年去世的还有吴承恩。是的,《西游记》的吴承恩。你一定想不到子牛最喜《西游记》。痴迷地步。熟读还不足以说明有多喜欢,有些章节能倒背如流才叫真喜欢! 冲冲也是无意得知子牛这个痴好的。 在家蒸粉蒸肉。冲冲随口一个玩笑“你知道唐僧肉到底该怎么吃么?” 哪晓得,乖乖,把冲冲吓住了, 子牛瞄着他,眼神都放光, “肯定蒸着吃。西游记里有六个妖魔曾15次明确说要把唐僧蒸着吃。这在明确讨论了唐僧烹饪方法的妖魔中,占了绝大多数。” 她还手一比。子牛比“二”和常人不同,拇指和食指一揸,是的,常人用这比“八”,她比“二”。 左手一个“二”,右手一个“五”,说的可带劲儿, “其实明确说了怎么吃的有七次,但在七擒唐三藏事件中,不打算蒸了吃的,只有第92回《金平府元夜关灯 玄英洞唐僧供状》里三个犀牛精,他们的打算是‘洗剥了衣裳,汲湍中清水洗净,算计要细切细锉,着酥合香油煎吃’。” 可想冲冲得多来劲儿!多大个活宝呀…… 冲冲找朝犁非要这个警号时,朝犁开始当然纳闷儿,以为是他个人的幸运数字。后儿一想,哪个妖畜会在乎这些?一定和子牛有关。从子牛那里一旁敲侧击……朝犁不得不服,说走近子牛的内心世界,冲冲绝对冲在最前头! 冲冲抬起一手点了点肩头“巧不,” 子牛知道太巧了,也知这是他的心意,不想细问了。冲冲能这么短时间考进来当警察,子牛能不疑?不过只当他家有背景,哪里想得到这是冲冲和朝犁的“联手标志”呢。 子牛当然是喜欢冲冲的,最关键,他一心一意扑自己身上都没见出啥坏事儿,而且,每次鬼混完,子牛都有充满喜悦的正能量满溢心间……冲冲可不是她的小爱神,小儿子,小袄夹,又贴心又助力。 子牛踩在板凳上亲自挂裱好的画儿, “这边?” “再右边点,” “正了吗,” “好了。” 她敲敲打打, 冲冲看见子牛缩上去的衬衣露出一小节软腰……过去抱住了她的腿, 脸挨着她的两股丰蛋儿,一手轻轻揉, 子牛当然扭,“别闹,” 冲冲笑嘻嘻,仰头,还在摸“子牛,你说过我正式上班这天答应我一件事的,” 子牛扭头低头看他,脸上不情愿又赖皮的模样, 冲冲咬她腰里细肉“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子牛腰一软摔他怀里,继续赖,推他“你得害我了。” 冲冲把她抱下来,搂着腰靠在桌边儿,手摸到裤腰里一抓“胡说,我和你一起穿,害的了谁?”挨近她,低低声儿,简直就是极致诱惑“难道你不想看我穿……”子牛看一旁,半天,“嗯。”总算答应了。怎么办,是许过他这愿咩。 现在有情侣装,有闺蜜装, 冲冲个鬼,想出个抱(显然这个字是合蟹了)友装, 两套极致大红,极致糜烂的内衣, 小的能遮住什么? 上,盖住峰尖儿顶多, 下,就是t字形两细绳儿。 冲冲磨子牛穿好长时间了,子牛就是不愿意,她觉得太伤风败俗了,就算穿在里面,心里都是荡的,太靡太艳…… 冲冲说又不是叫她一人穿,他也穿,上面都穿! 子牛想起来又蛮滑稽好笑的,禁不住他磨,本敷衍地说等他上班第一天再说,看看,他时刻记着呢。 冲冲见她应了声儿那个高兴儿,手就要去解她的裤子,子牛始终看一旁,脸蛋儿微红,小别扭小羞臊还有点小女王。任他解。 冲冲见她这情态刚要低头吻, “子牛!” 突然一个女人推门,喊得不晓得几亲热, 子牛一急抓住冲冲解裤子的手,另一手狠捶了下他肩头“你没锁门呀,” 冲冲非要亲一下她的唇咧,“幸福来得太突然,我都忘了这茬儿了,”嘻嘻哈哈,这才回头,脸色立变,恨不得剐对方心一般“你他妈进来不会敲门!” 二人有这反应,肯定还是突闯这女人太知根知底,不是翀心是谁, 翀心女王简直就愣傻在门口了! 一,她想不到冲冲在这儿, 二,她想不到冲冲和子牛亲热到这个地步, 三,她想不到冲冲穿着警服! 翀心捡最想不到的冲进来拎起冲冲的警服就问,“这是玩制服还是真的?” (今天再次负伤,晚上我尽力一更。) t4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7 冲冲睨一眼她拎自己肩头警服的手“放开。”翀心放了手“是真的?”这回问子牛, 子牛稍显不耐,推开冲冲“真的。”自己低头扣裤扣。 冲冲握住她的手,扭头超酷冷地冲翀心朝门口稍一撇“出去好么。” 翀心晓得冲冲的脾气,她这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底,可也明白这主儿傲娇得厉害。还有,关键是不能把子牛羞臊急了,单原回来了,又正是过节,她今儿本就是来找子牛出来过节的,这要把子牛搞别扭了,不出来了……翀心不冷不热瞧一眼冲冲。出来了,两臂环胸站门口等。 冲冲捏她的手腕“今儿不换上我哭的心思都有。” 一句倒把子牛说的没脾气了, 干脆点算了。 扒开他的手, 先走到门边栓了门, 背对他低头解衣扣。 冲冲忙走到床边,从纸袋里拿出一只精装纸盒,指头拎着两红带子就走她旁边, 子牛从果到穿,都是自己弄, 冲冲靠桌边一直就看着, 看她的腿。腰,腹,上围。颈,下围……无一不熟悉, 冲冲突然说“你膝盖上那块小疤怎么不见了。子牛,你发现没,最近你身上连一些小黑痣都不见了。” 子牛自己都没留意,她身上本来这些东西就浅,没想他比她记得还仔细。不过,子牛是觉得自上次短暂“还原五岁”之后,皮肤更好了。这也是她不对那次惊险耿耿于怀的原因,像总算当怪物捞着点好处一样。冬布来扛。 子牛也没大惊小怪,轻描淡写地“没了还不好,管它怎么没的,”准备提长裤了,冲冲抱了过来, 此时,子牛上身就兜着那两根红色,下边儿t红点缀稍丰腴的腹股间,长裤还没提上来, 冲冲低头亲她的蝴蝶骨,低低笑,手帮她提长裤却还在调整“要这样穿,红绳要露出皮带外,”子牛仰头下巴磕他肩头“太骚了。”她也不属于完全想不开,既然答应了他,就任他掰。子牛就是这点招人疼,决定了的事儿就不作了。 再看,子牛一身水灵的嫩,掩映在大红细线里,下面是正经的警裤……冲冲想,哪个男人受得了撒!他的子牛不是骚,是纯真坦荡与烈艳勾得死人呐! 子牛警服穿好,再看冲冲穿他的, 天下也只有她能享用冲冲如此骚野的付出了, 不怕丑不屑骚,当男孩儿如此完美的上身穿上和她一样的红罩绳,子牛以为自己会笑话他呢,结果……很好看很好看!子牛绕到后边看他的背面,虽浪媚的一塌糊涂,但不得不承认,画儿一样漂亮。子牛推了下冲冲“害人精。”冲冲回头冲她一笑,弯腰捡起警裤穿上,洒脱,玩世不恭,老妖精一样。 子牛打开门出来,翀心见她也没多意乱情迷样儿,稳稳的,不晓得刚儿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翀心两手还环着胸,“搞半天你真跟他打得火热了,难怪总叫不动你了,是呀,极品小鲜妖被你三两口都咬成警察了。” 子牛揉眼睛“他前段时间负伤了的,” “啥?”翀心从门口看一眼里面的冲冲,冲冲正在桌边整理值班本, 子牛摸着腹部,很尽责般描述了一番冲冲负伤的惊险场面, 翀心手臂都慢慢放下变成叉腰了,“那孙子捅了人还敢抵赖!” 子牛啥也愿意跟她说就是,“没赖成,后来……”刚准备连朝犁的壮举都侃出来,冲冲走出来“哟,姐这会儿来不是叫咱们去过节的吧。”朝犁的部分还是掖着点比较好,子牛这方面迟钝,翀心可不傻,一来二去想明白,自然想得明白他和朝犁的猫腻。 翀心被他这一岔倒也没见疑,想起正事儿,不理冲冲,只嘱咐子牛“下班来大帝啊,今儿过节我弄了好些吃的。” 子牛看表“我一会儿得去社区帮忙,估计得忙挺晚。” 翀心一啧“忙再晚,我也等着!为你准备的……” 子牛知好歹,拉上翀心的手腕进屋“还记得我那双掉了钻的鞋吗,冲冲给我补好了,你不也喜欢吗,借你穿几天。”她这绝不是寒碜人的话,一定真心。翀心阴阳怪气地笑“哟,冲冲还会粘鞋呀……”冲冲没搭理,时间也差不多了,出去轮他的首个窗口值班了。 是有点晚, 快八点了都, 子牛和冲冲到了大帝, 好热闹呢,大包房,两大桌儿, “子牛!终于来了!”翀心已经有点微醺,不过都是酒神,只会闹腾不会醉。一手按着单原的肩头一手直朝她招,高兴不得了。 看见她出现在门口,单原本来蛮欣慰的, 结果, 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冲冲了…… 基本上这些都是跟着翀心最亲近的玩伴,也都认得子牛,自然也认得冲冲, 子牛和冲冲一块儿倒也不稀奇,子牛“跨火盆”那次都晓得还是翀心把冲冲送子牛跟前的呢, 稀奇的是,子牛一身警服,冲冲竟也一身警服?冲冲可最是个玩乐无度的主儿,穿警服玩cosplay呢? 有人冲他笑闹“冲冲,枪呢枪呢!”没个正经, 哪知冲冲正经多了,淡笑,一招手“才忙完,容我缓缓再和你们乐。”也没走到翀心那一桌儿,就近坐了下来,松警服衬衣扣子。都围过来问东问西“真当警察了?” 子牛是走到翀心边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笑得满意“都是我爱吃的,” 翀心给她倒酒“也是你爱喝的,” 子牛挡了下“吃饭算了,肚子饿了,”后又想起来,抬头,微蹙眉喊了声那边的冲冲,“你不能喝酒啊。” 冲冲回头,好似真的很疲惫,乖乖点点头。 翀心一哼“他还真听你话。” 子牛边夹菜吃“他伤口还没全好呢,” 翀心也不看背后单原,停了手,就望着她“单原伤也没好全,你不问问?” 翀心一进来就看见他了,可这种场合叫她怎么关切? 这才看向单原,还不开口, 单原倒是一笑,“我好多了,你吃你的。” 翀心边给她盛汤“真不该把冲冲介绍给你的,那小妖孽把你的魂都勾没了……” 是没见单原低头摩挲指骨,眼里一片冷漠。 t4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8 冲冲一直没来子牛这桌儿。好似他玩乐一块儿的是翀心这头,没必要和单原交道。事实,冲冲和单原数个场合见过面,都是这个状态。就算这里在座多数的还是单原的人。 凌翔风尘仆仆进来。顾不上和众人打招呼,一屁股坐单原身边,掂了掂手里一只长画筒,“总算搞来了。” “啥玩意儿?”翀心问, 单原只是微笑“打开看看。” 卷轴展开,叹为观止。 底面不是纸,竟是黑色羽毛! 黑羽铺陈,上面作画,一弯紫藤栩栩如生。 翀心都觉得稀罕。“这是什么的毛?” “黑天鹅。”凌翔笑着答,指着这画儿“小记开价就一百六十万。我说这娘们儿真是狠,一分钱都不跟你降的,税还得你这边出。” “小记?” “朝二元的情儿,如今朝二元的买卖都她打理。” 朝二元就如雷贯耳了,翀心了然点头“难怪,这玩意儿也就他能整出来了,他自己画的?” “谁知道。外头传,朝二元养的画手身价最高的都过千万了,管它谁画的,下面有他的‘二元’章就不亏。” “子牛。来看看,俊不,”翀心拉她的手腕摇摇。 子牛根本不看,一眼都不瞟。 羽毛!犯了她的忌! 单原见她这脸色,心里一沉。完了。她不喜欢。这东西没说特意给她弄的,可当时看中时,确实也是想到她,觉得子牛应该喜欢这个调调的…… 翀心也看出来点她的不喜,“怎么了子牛,你不喜欢这种东西是吧。” 子牛突然起了身“我该回去了,明儿还要值班。” 翀心忙拉住她。回头看了眼单原。单原微侧着头向那边,反正从放在桌面上微弯的指尖儿看出,心里一定也不痛快。 “哎呀,怎么说走就走,不喜欢这玩意儿拿走就是,快收了快收了!”忙朝凌翔摆手,凌翔收都收不赢。 子牛估计觉得自己也是反应大了,可她是真想走了,神情缓了点,扭头看翀心“我没什么,”又孩子一样拍了拍肚子“真吃饱了,谢谢哈,都是我爱吃的。”翀心拉着她的手腕像撒娇“子牛,你现在跟我们越来越不亲了,以前一搞玩到转钟也没见你这么急着回家的。”哪知子牛个嘎巴子眉头一蹙“瞎说,我什么时候玩到转钟的?我明天是要值班咩,难道不睡觉?”嘎得恨人,却又嘎得愣招人疼呀,较真的子牛才可爱……翀心晓得再拗就把她惹烦了,忙说“好好好,你回家回家,冲冲也带走?”故意问的讥诮, 子牛眉头没松,还是嘎得一如既往“他又不是我儿子什么带走不带走,再说他明天又不值班,他可以多玩儿一会儿。” 翀心听了忙扬头冲那边“冲冲,子牛叫你在这儿多玩会儿!” 愣是谁也别想占便宜,子牛一人走了。 冲冲心里当然恨,但是都是摸着她性儿好似百来年精准的,晓得她这会儿就想独处,不沾火星子也行。 能叫不欢而散吧。 无论单原还是冲冲, 单原一张稀奇画本想讨好她,结果反招她嫌,心中不爽,加之还有冲冲碍眼…… 冲冲也不爽, 只有他知道子牛今儿个藏着有多艳,本打算着今晚趁着这抱友装尽兴而疯欢一把的,愣是生生被翀心这一宴坏了好事…… 子牛心情也不大好, 黑羽毛, 羽毛, 她的翅膀啥做的?还是金羽毛呢! 拿好似她身体的一部分当玩意儿,子牛当然不待见。 其实紫藤子牛也不喜欢, 她从小学画,还是晓得这些。画国画的人,入门就是学画紫藤,因为紫藤的线条比较复杂,可以练笔。她还知道紫藤画得最好的当属徐渭。但无论是在画中还是诗中,紫藤总是一个不太有品格的植物,浪艳有余。白居易就曾写到“藤花紫蒙茸,藤叶青扶疏。谁谓好颜色,而为害有余……又如妖妇人,绸缪蛊其夫……” 不过啥不好吧,今儿这餐饭确实合她胃口,子牛决定散步一段儿路再打车回家。 这里离省军部近,子牛走了一刻钟左右就走到它大门口附近了。 省军部楼前身是鄂中大军阀常任中的司令部,这楼修的,本地人都喊它“金满楼”,可想铺张成啥样儿了。解放后做了军部,当时大大还消奢了一番,又经过“破四旧”的损坏,肯定有破败。但是依旧阻不住它成为江城地标之一,如今也成为一旅游景点,不少游客会来此楼下拍照留念。 不过有时门前也是禁止停留拍照的,比如军部有大型会议,或重要首长进出之时。就像此时,子牛路过金满楼前就听见门前警卫军警在疏导驻足的游客“直行,不要停留。”金满楼从来不开的大红正门,这会儿是开着的,还瞧得见里头停着的一辆辆黝黑小轿。 子牛本来如常走过去的,忽得后方一阵争吵叫她回了下头, 一位外地旅客估计不理解,“我就拍一张照,一会儿!” “不行!你先直走,能拍的时候你再回来。”大兵神情严肃,其实已指明一法儿,但这位就是犟,非要拍。 正闹着,子牛刚要扭过头来继续往前走, 忽然一个大兵向她跑来,“诶,等一等!” 子牛不解, 那大兵朝里比了比“里面请。” 子牛自是不前, 大兵行前一步,挺恳切,稍许小声“里面有人请,”回过头看了看那门里,子牛也看过去……张朝河立门口呢。子牛这才走进来。冬叉岁亡。 张朝河迎上来“一眼看见你还不信,你一回头,真是你!” 子牛微羞涩一点头“您好。” 张朝河抬起左手虚扶她背,一比,带她往里走,“巧了,首长才开完会……” 王如安的车还没开出来,停在最靠里的树下, 他人正站在阶上和几位军长在说话, 看见子牛了,并未明显异样,该说什么还在说什么。 张朝河领着子牛走到他车边,打开车门,“你等会儿好么,首长一会儿就过来了。” 子牛点头,坐进车里。 t4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49 王如安上车来,手里提着一把长军刀。 子牛眼睛就看着这把刀,他就把刀搁她腿上,才阖门坐定。子牛拿起刀往旁边一放,一点兴趣都没有,爬他身上跨坐趴着,神情累累的。 王如安放松靠椅背上,单手抬起轻轻摸她的头“这么晚怎么一个人还在外面走,”冬休夹划。 “刚才那边大帝吃了饭,有点撑,走走消消食儿。”又抬起头,笑“张朝河眼睛真好。那么远都看见我了。” “也是巧,他正好去前边儿拿东西……我看看,怎么越长越水灵了?”两手抬起掌住她的脸。子牛跟他是zhe得起来的,笑得可甜“是吧,我也觉得我越来越水灵了,”“小不要脸的……”吻住。子牛一手环住他脖子想伸进他后衣领里,结果扣子扣着,另一手上来就解他领口扣子。王如安任她。 子牛直起身,唇红如蜜地轻轻喘气,注视着他, 子牛和他就主动得起来。就算在最放浪的时刻他也从没有特别性急的情态,慢慢来,享受又溺爱她。这就叫子牛特别放松。想怎样就怎样,还有,做的时候能挥舞小翅膀。这也是子牛非常喜欢和他腻着的原因。 眼前的王如安确实如神如魔, 他这种最放松慵懒的模样真有几人能看见?就给子牛特别私密窝心的感觉。 他舒适地靠那儿,两手也惬意地放两旁搭着,全然纵着她的眼神,微笑着和她说话,聊聊最近怎么样,聊聊那场“铲人勇斗”。 子牛有时候低头单手按他小腹上,嘀嘀咕咕, 有时候说兴奋了,抬起头,又zhe他身上两手框脖子上委屈撅嘴、咯咯笑咬他下巴, 他最多单手环住她腰拍拍,低头说说她,嘱咐她,安慰她,子牛也跟他拌嘴,他就亲一下该训还是训,子牛钻他脖子里不愿意地扭,他就笑,这才两手抱住她又扭头小声语重心长哄…… 王如安最关心那次“铲歹徒”摔着哪儿没,虽然汇报上来的是说她一点事儿没有,此时还是亲口问问她, 子牛小撅嘴“腰那儿擦了点。”单手就扶腰, 王如安这时候起了身,自然去搂她扎在警裤里的衬衣想看看腰,子牛也扭身掀衬衣给他看,zhe呗,早好了的,就是想给他现现,好像自己老英勇了一把呢。 腰身好好儿的,王如安放了心,倒是看见那根露在皮带外的红绳儿了, 子牛也注意到了,但没动, 突然扭过身来低头解皮带裤扣,那红绳儿前端也半遮掩露出来, 王如安瞧她一眼, 子牛有点羞又有点大胆地望着他“好不好看,” 王如安倾身先环住她背叫他靠着自己,单手摸进去,在她耳边低笑“怎么穿成这样,” 子牛咬唇“玩儿呗。” 王如安咬一下她耳朵“小浪货。”子牛按着他肩头突然站起身,转过去,趴在前椅背上,头枕着回头看他,“这样呢,好不好看。” 冲冲是得吐血! 今儿完全“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说,同人有同命吗?就算他和子牛这么瞎混时也许花样也不少,可子牛会这么主动吗?比不得的,女人对更成熟的男人本能更有征服欲,何况像王如安这样摆在高位根本无法亵玩的神祗主儿…… 此时,子牛警裤半垮,红绳陷在那两团丰蛋儿丫沟儿里,她神态又隐在半明半昧中,啁啾的眼神,软呢的话儿……王如安额头顶在那撅翘弹股上,深叹一口气,“怎么办喏,子牛……” 幸亏车沉,他们晃动也不大,里面再如痴如醉,车外几步外的人也无从端倪。 车门打开,听后头有动静,张朝河回头看了看,却只见子牛下了车,首长还坐车里,递出来那把长军刀,子牛接过来拉开刀鞘瞧了瞧,边还和车里的首长说着话儿……张朝河就没敢走近,还等着。 过了一会儿,子牛又上了车, 张朝河这才听见首长朝他这边吩咐了声儿“走吧。”赶紧和司机老刘上了车。 他们上车时,车里啥味儿都没有了。刚儿子牛下车耍弄军刀就是为了把里面的靡味儿都放出来。 只是他们肯定不知道,子牛下边儿那根儿红绳已经揉成一坨装进首长的军裤荷包里,上面湿黏黏…… 车里,子牛抱着那把军刀,首长还在双手虚握演示教她怎么握刀,怎么挥, “挥刀时你要感觉锋刃像能划开一张薄纸一般,感觉到了,自然效果也会不俗……” 子牛左手握真刀,右手挥假刃地一划“这样?”刚才又看见小翅膀了,那样美好,把先前看见黑羽毛的糟心都抚平了,这会儿也来了精神,有兴趣学这些。 “总长,”老刘喊了一声,“前面有卡。”车速慢慢减, 子牛也看向前, 才出军部没多久呢,这里怎么设了军哨卡?只见前方两辆军用吉普横摆,有路障,有白钢盔的宪兵举手比试禁行标志。 “这设的是个什么卡?”张朝河也奇怪着, 车停稳,他下车“你们是……”哪知话都没说完,几个戴红袖箍箍的大兵上来就把他反手撇了! “你们干嘛!知道这是……”嘴都被堵住了。 典型秘捕的架势! 一位(三条杠)带着两个大兵走至车前, 弯腰看车内, “总长,我是(和蟹处)的屈光旭,依(某号文件)指示依法对您实施逮捕,请您配合,协同我们回去调查。” 接着,出示证件,逮捕令。 王如安还是很镇定的,唇角似乎还似笑非笑,显然这种针对他的把耍也不是没见过。 一点不避讳,他握了握子牛的手,微笑扭头看她“别怕,叫他们送你回去。”又看向外头, 三条杠点头“您放心,一定安全送达。” 王如安松了她的手,推车门下车。子牛心里多难受啊! “如安!” 子牛也下了车,一手还握着长军刀,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喊他的名字, 平常瞎喊,意乱情迷时更是喊得荒唐, 可这一声,绝对带着揪心焦急! 王如安朝她轻摆摆手,示意她不急,眼神里到现在都还是大度的宽纵与安抚。 子牛下车才发现, 哪里只前方两辆军车拦着路, 整个路面都封锁了! 后面五六辆车,对向车道也停着车……这样逮人!…… 这时候, 对向车道上停着的一辆黑色小轿里下来一人, 惊愣地望着她! 子牛感觉到,看过去…… 子牛突然大惊,脑袋一轰,都不及多想,竟然拔了手里的军刀就跑到王如安跟前拦着,“别抓他!” 易翘向这边跑了过来! t5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0 你尝过这种滋味么, 费尽心机,呕心沥血,终于到了收官的最后一刻。 本该亲尝那最带劲儿的胜利果实,当你昂扬着兴奋,欢喜,欣慰,当然也不乏得意,完美来采撷这丰硕之果时……果实里突然冒出了最能刺入你心扉的一刃!他逼着你,叫你裹足不前。放弃,当然心不甘;可继续,那一刃就会越插越深…… “子牛!” 易翘担心的还有这军刀会伤着她。 实际在他正跑过来时。王如安已经从后面握住了子牛的手腕,举着的军刀已放下, 王如安正低头小声和她说话,子牛扭头看他,样子也急急的,在担忧地争辩。 易翘喊她这声时,子牛看他一眼,当然剐易翘的心,多责怨。又抬头看向王如安“那你多保重。”显然还是听了他的劝,然后头也不回地直走向车边,捡起刀鞘。插好,握着刀身自己向禁区外走,再不看身后一眼。 这边。王如安看她走稳走远,也没任何话,扭头走向要带他走的车。坐上车。 唯留易翘一人站那儿,好似口不能言,情无法宣,成了个天大的笑话般…… 易翘的愤怒感当然烧得自己都隐隐心空了, 但是,他知道,愈是这样愈不能渲染出来。 忍,得忍! 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地看一眼王如安坐的车,手稍一抬,车开走了。 他扭头, 眼睛看着前方的子牛,冬冬东扛。 跟着, 一直跟着。 走到人多的地方,子牛拎着刀会不由保护一下,向自己身体抱一会儿。 人少了,她重新拎着,肩膀头垮下来,显得十分疲惫。 易翘一直跟着,心里就是念,子牛,我做错了么,我做错了么…… 子牛硬是走回了家, 一进小区,易翘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子牛,我这也是在执勤公务。” 子牛停下脚步, 扭头看他,“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他也许真违法了,你做了你该做的。”然后淡怏移过眼去继续往前走。 这叫易翘更难受! 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子牛,你就是在怪我,我知道你和他……” 子牛抬头怏怏地看着前方的路灯, “易翘,也许我们真不适合在一起了, 我也不想说对不起之类这样的话,毕竟以前你也…… 我现在只想坦诚地跟你说,我也纯良不起来了,与其今后继续给你蒙羞,不如早断早了。 我这样个人,不值得你付出真心,也许有朝一日你还会发现,早早地放弃我会是你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 易翘紧紧地抱着她, “子牛,你以为我会嫌弃你么,你以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么, 能放手我早放了, 我承认自己有时候咽不下这口气,更多的,我恨自己啊,当初如果我知道珍惜……” 子牛轻轻摇头“你不明白,不是你珍惜不珍惜的问题,我……是个怪物。”子牛低下头,她在说真话,她想说真话,疲惫感越来越重,她甚至感受到背脊的疼痛。子牛熟悉这种感觉,它会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直至火烧!然后,她会瞬间弹开身后的易翘,火中涅槃一般,衣衫尽碎,六翼如凤尾般怒张!怪物,怪物,吓坏易翘,吓坏这一小区的人们,子牛悲哀地想,她的人生不过如此,也许就像自己刚才对易翘说起他们的婚姻一样,早泄露早了……是的, 子牛几乎在放弃了……易翘此一刻爆发的感情太炽烈,展翅已板上钉钉般要开始了,她无能为力,她太累了,她走投无路了…… 易翘也明显感觉到子牛的悲切,甚至自暴自弃,没由来的痛刺心慌!“子牛,我不说了,子牛,”低头看她,果然子牛脸色卡白, 吓的, 她太害怕这一刻的到来了…… 突然从她家门栋口出来一声,“子牛,” 子牛一听, “哐当”,军刀掉地上, 子牛真的就是一瞬热泪盈眶模糊了视线呐,舅舅……子牛喊都喊不出来了,就是轻喃“我疼我疼……” 贾奉衰走过来,子牛一挣踉跄着要抱舅舅,结果连这点抱的劲儿都没有了,两手抓着舅舅的胳膊人直往下滑……易翘两手抬着,跟着她滑,却,再也不敢抱,子牛哭得太伤心太无助,眼里只有她舅舅,好像这个世界只有舅舅能真正保护她…… 易翘当然知道子牛有这么个舅舅,可见面不多,贾奉衰生活很清朴,还经常在外支教,易翘跟他交集少之又少。 贾奉衰弯腰抱起子牛,抬手抹了下她的泪,“好了,哭什么,什么疼不能忍过去。”说是这么说,手掌着她的后脑,看上去像安抚,实际轻轻压了压,就是叫她咬自己肩头…… 一疼, 贾奉衰却脸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微笑还朝易翘稍一扬下巴,“用你的外套给她搭搭吧,她现在有点冷,”易翘忙脱军装外套,伸手过来时,贾奉衰也接过一角却是连她的头都蒙住了,易翘绝没看见埋在舅舅肩头的子牛有多贪婪地在吮吸舅舅的血…… 贾奉衰站那儿不动,单手抱着她,一手有时还轻轻拍拍她的背, “这是老小落的毛病,情绪一激动就发冷发虚。子牛性格不好,脾气也有点被惯坏了,你别见怪。” 易翘直摇头,“舅舅,是我不好,我总惹她生气,” 贾奉衰只是淡淡一笑,“先不说这了,上楼吧,她缓缓就好了。” 子牛已经吸完, 抱着她上楼的时候,易翘听见外套里还传出她小声的啜泣, 到了家门口,贾奉衰又拍了拍她,“好了撒,又没事了,紧哭个什么……” 进了屋,贾奉衰把她放到沙发上坐下来, 掀开外套,易翘发现子牛的唇红的血艳,她哭得眼睛也是红,就望着舅舅还在抽噎,接着又起身忙往房里走,“舅舅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像个小孩子,又急又忙, 贾奉衰叹口气跟进去, 易翘自是不敢跟, 在外头忙活,烧水,给舅舅泡茶。 房里, 子牛合上门,忙走到床头柜跟前蹲下拿出医药箱,“舅舅,快包扎一下吧。” 贾奉衰在床边坐下来,慢慢抬手拉开衣领弯下腰给她看,“怎么会需要包扎呢,” 一看,完好无缺,连牙印儿都没有! 以前也是这样,可这次子牛觉得那会儿有点疯狂,咬得深,吸得多,她怕……刚才子牛是彻底绝望了,舅舅的出现一时叫她悲喜都模糊了,一下失了常…… 子牛就这么蹲着挪到舅舅跟前,俯在他腿上“舅舅,怎么办,我越来越不正常了……”又哭起来, 舅舅好像还是叹了口气,轻轻摸她的头“子牛,你这是长大了。” t5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1 “舅舅,你就真没一点法子叫我长得舒服点。”子牛求, 贾奉衰望着她,也不给她抹泪了。让她哭,“谁的成长是一帆风顺的,就算是个凡人,他这短暂的一生不经历点什么,不自己去克服点什么,能成长么。关键是心态。”这才摸摸她的头“其实这段时间你着实比以前强多了,有情绪是正常的,过去了就算了撒。” 子牛自己抹泪,“我有时候会自己动小翅膀了。” “看看,这就是进步……” 正说着,易翘敲门,“舅舅,喝口热茶吧。” “哦,好。”易翘推门进来,见子牛蹲在舅舅腿跟前,眼睛又哭红。 贾奉衰起身,“你给她洗洗吧,我也得走了,这会儿来也是说说。我在四川那个支教时间得延长,估计得半年了。”又看向子牛“总要长大的是不是,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出去了。 易翘见子牛几不舍喏。可又不敢挽留的样子,爬上床趴着小声哭。 易翘想安慰她,可还得送舅舅。只有走了出去,“我会带子牛去看您……” 贾奉衰还是礼貌地喝了口他费心泡好的茶,走至门口,“辛苦你了,她这病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挂在心上,她自己缓缓就好了。” “知道知道。” 送走舅舅。易翘赶忙走进房, 看一眼子牛,她还是那个姿势趴着小哭, 默不作声,走进洗手间浴缸里放热水, 出来, 倾身抱她,子牛温顺地趴他肩头还在小声啜泣,易翘轻声说“今天是我激动了,你不跟我怄气了好不好。” 子牛小声说“我自己洗。” “好。”易翘把她抱到马桶上坐着,就出去了。 出来,看见当时掉地上后来他给她捡回来的长军刀,拿起,进屋来,放床上。 子牛围着浴巾出来,看着军刀呆了会儿,坐床边, 易翘给她端牛奶进来就看见她没精神地坐着,头发还是湿的, 弯腰牛奶递给她捧着,拿过来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子牛突然说“他犯了什么事儿,” 易翘知道她问谁,“挪用军费。” 子牛没再说话,头发吹干,只喝了一口牛奶,倒床上就睡了。 易翘把自己捯饬干净,也上了床,轻轻把她拨弄到自己怀里搂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子牛在他怀里本能也找到舒服的姿势,易翘心安,不久也睡着了。 床脚,那把军刀还静静躺那儿…… 这事儿不明不白也就过去了,勾心斗角的,子牛也没那心思参合,谁是谁非,也不是她这心力能判断的,干脆如舅舅说的“过去了就算了。” 日子还得过。 冲冲在所里越干越好, 他能说会道,模样又这样漂亮死个人,有时候坐窗口里值班,不晓得几吸引人,一些大妈小嫂子就爱找他解决问题。 这天又来了个家庭矛盾的案子, 男人说,结婚四年了,仍不想要小孩,但是双方的家长都信奉“无后为大”,老婆家的父母更着急,风刀霜剑严相逼,要抱孙子,还给他下了很多药,甚至以装修为借口搬到家里来住,夜里听房。 这个老爷们儿崩溃了,脾气一爆,竟然把老亲爷“打”咯! 老爷子在派出所哇哇叫,其实也就额头上鼓了个大包,是跟女婿这么推搡,自己碰倒花架上花瓶砸的。 女婿也委屈的不得了呀,我会真动手?他拿扫帚打我,我得拦吧,一推二搡的……冬冬记血。 这家人能量大,亲戚六眷都来了,把个派出所吵得鸡飞狗跳。子牛和几个民警忙来忙去,劝男方又劝女方,劝男方亲属又劝女方亲属。等子牛绕一圈回来,看见冲冲靠桌边,递给那女婿一支烟, “哥,药和听房这事儿是太窝火了。” “冲冲,”子牛蹙眉喊一声,怕他瞎说, 冲冲看子牛笑一下,自己也点了支烟, “药么,无非是期望以药物的刺激,通过量变产生质变,最终弄出人命来。咳,咱不妨顺水推舟,把它们乖乖当补药吃下就是,关起门来自己暗爽,尽情享受免费药物带来的快乐。至于是否搞得出人命,那是牢牢掌控在你们自己的双腿间。换个角度看不就行了,这类药不便宜呢。 听房嘛,目的也就是火力侦察,为了研判药物战术是否凑效呗。鉴于门外听房者都是长辈,加上你又吃人嘴短,不如将计就计,人家想听,你们就叫几声呗。真叫不想,假叫还不会?说不准他老两口一听,性致也来了,比你们还先怀上呢……” 旁边听着的同事都闷着笑, 子牛出去了,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过,绝对也是乐得不行。 真是狗有狗道,这样不三不四地劝,女婿竟然也劝豁达了,主动出来给老爷子赔了礼,一场闹剧才算结束。 子牛私下揪他的脸,“不要脸,劝人都不要脸。” 冲冲仰着头找她的嘴儿,“你比我要脸,以后你就当我的脸……” 正闹,老张在院子里喊“子牛,所长办公室来一下!” 冲冲zhe“你又没立功,所长这时候表扬我才对。”子牛嗔他一眼,又揪了下,出来了。 廖所挺严肃,“你们得去北京一趟,张菊的案子必须得和他女儿见面谈。” 张菊是他们区的一个街道办主任,小小芝麻官贪了近千万呐,最后还出了命案,发现被毒死在自家床上。 他的情妇有重大作案嫌疑。 张菊有一女张曼在北京舞蹈学院读书,张曼和父亲一直关系不好,案子初期,张曼很配合警方调查,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线索。突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不愿意配合了。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很高,虽然局里牵头了这个案子,可具体侦察任务还是落在四唯派出所。 廖所很重视,决定派最稳重的老张去交涉张曼,可考虑到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儿,子牛跟去更稳妥些。 “我也想去,怎么不派我跟你一起去,”冲冲埋怨, 子牛笑“你当旅游啊,好好干,以后你也能出差,不过这是个累活儿,家里呆着多舒服。” 冲冲抱着她的腰“我是想给你一起出差……” 子牛和老张当晚乘火车就进京了,这一去……咳,又是事儿。 t5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2 吃两次闭门羹了,张曼根本不见他们。 老张说,这趟差不能白出吧,起码她不愿见咱们的原因得搞清楚。带着子牛再次前往舞蹈学院。干脆门口等着准备直接堵人。 老张看看子牛,笑,“说你是这儿的学生都不过分。” 子牛的清纯真不输这里的鲜果儿嫩果儿,一件白色短袖衬衣,牛仔裤,白球鞋,短发公主头。不少人回头呢。 子牛羞涩笑笑“哪里。”殊不知,真有人一直瞧着她呢。 “出来了。” 看见张曼,两人走过去。 “张曼,我们是武汉四唯派出所……” 张曼一听,显得厌烦“我已经说了,不想再跟这事儿有瓜葛……”绕道就要走, 老张微拦“我们知道,肯定有些为难,可是……” 张曼发起火来“你们是警察吧,有这么堵人的吗,愿不愿意配合是我的自愿吧,我现在有事儿,你们别耽搁我!” 她是像挺急。老张再不好拦,看见她直走向门口停着的一辆本田越野。 老张叹口气“看来是做不通工作了。”子牛肯定也失望,来这一趟一无所获么。 正准备无功而返。忽然事儿现了转机, 上了车的张曼摇下车窗朝他们喊了声儿“诶,你们过来一下!” 老张和子牛忙走过去。 她坐在副驾上,开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穿的很休闲,唇角微弯带着笑。 张曼却是直勾勾看着子牛,眼里藏着点嫉妒不服气的火花, 突然说“你愿意帮我一件事儿,我就配合你们。”冬夹布号。 老张要看不出来一点名堂白当差这么久了。话是对张曼说,眼睛却是直视开车的男人,神情严肃“我们是执行公务,愿意配合是你作为公民的基本义务与良知,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不存在等价交换。”说完回头带着子牛就要走。 子牛却拉住了老张,低声只有两人听到“她不愿意定有原因,不是说弄清楚原因也行么,万一和案子……”子牛看向车里的张曼,“只要不违法,我能帮则帮。” 张曼头稍一侧“上来吧,骗警察干违法的事儿,我还没那胆子。” 老张心里肯定不同意,但是子牛说得对,张曼忽然转变态度高度不配合一定有原因,万一这原因影响案子的侦破……这也确实是他们这趟来要搞清楚的目的呀。就是担心子牛的安全。可又一想,他们身份都表明了,谁还敢明知谋害作乱,岂不太胆大包天了?先去探探也成,总之一条,不能深陷,见势不对立即请求支援…… 老张还是老练,“我们打辆车跟在后面吧。” 张曼也没强求,摇上车窗先行了。 打了辆车跟着,竟是一路到了北京饭店。 等老张他们下车,四人分前后走上台阶。 那个男子在最前面,意态清闲。 张曼走稍后,看来和那个男子也没多熟。 老张和子牛走在最后。车上二人已想过对策,得到的共识是起码先保证自身安全,彼此不要离开对方视线,万不得已也设置了后路策略。 就在北饭大厅坐下, 男子打了个电话后也坐下, “喝点什么,”微笑问三人, “不用。”老张戒备答, 男子也没勉强。 单独看向子牛“贵姓。” 老张替子牛“先把事情说清楚。” 男子微笑还是没勉强,只说“稍等。” 不一会儿,男子看向电梯处,起了身,走过去, 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走出电梯,手里拿着眼镜盒和手机。 说了几句,看向这边。她倒没走过来,而在不远处的桌边坐下。 男子走过来,向子牛微弯腰指了指那边的女人“你过去和她聊聊吧。” 都在眼皮底下看得见的,老张唯有任子牛过去,估计公共场合子牛也不那么怵,挺稳静地走过去了。 老张再次扭头看那还坐下来的男子,“到底什么事情,说清楚呀。” 男子只淡淡一笑“待会儿她回来了,您问她不就行了。”说完,一手惬意地磕在沙发扶手支着头看着那边。 张曼一直独自翘着腿坐那儿,有时看看手机,有时看一眼那边的子牛,眼里还是有嫉妒。 子牛走过来,美丽女人起了身,很有涵养“你好,我是小记。”伸出手, 子牛礼貌和她握住,“你好。” 两人坐下,女人先微笑打量了下她,说是打量,眼神并不叫人生厌。这是个很柔情的女人,连女人都感受得到她的如水温柔。 “不好意思,可能惊到你了,不过不愧是警察,气度极好。是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不是做违法的事情,只是看你气质非常好,很适合帮我们这个忙。 不知道你听说过‘口唇茶’没有,这是信阳毛尖的别称。由于现在环境啊气候啊,鸡公山上的口唇茶已经越来越难培植了。 我们在后海那边依照鸡公山的地理条件开辟了一个小茶园,种植了这种‘口唇茶’。按照老法儿,这种茶都是用女孩儿的唇一叶叶衔下来的。还不能是一般的女孩儿,必须样貌非常清纯。因为这茶背后有这么个口碑传说:沏上水后,从升腾的雾气里能见到九个仙女。当然,这也是为了体现它的茶香清隽,茶的品相仙悠。” 子牛听着听着,神态也涩然起来。 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了,身边神鬼包围,怎么会没听过“口唇茶”这种从古至今都是贵戚们骄奢淫逸的东西。 这玩意儿如今是难得,翀心原来搞过来子牛喝过一两口,味道能有啥稀奇?关键是趣闻“这都是十五六七的小姑娘一嘴巴一嘴巴衔下来的,男人们喝啥,不就是喝这股子意淫味儿。”翀心的轻笑还在子牛耳边回荡呢。 到底是天子脚下,贵戚们的享乐观更直接呀, 难得种,我就自己种呗。后海,多万金一亩的地方,种茶叶?奢不奢侈! 还有,对衔茶叶的女孩子要求多高呀, 已经不简单十五六七了,还非要“样貌非常清纯”……子牛算是圈子里混的人了,所以她不会对此荒唐又极严苛的玩法感到奇怪,这是贵戚大爷们的手笔作法,要玩就玩到最高级最正宗! 只是,这也是子牛无奈的地方,没想,她竟被相中搞这种事儿,咳,要不是为案子她大可一笑置之,可,这不有任务在身么…… t5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3 子牛大致和老张讲了始末,没讲用嘴衔那么细,毕竟荒诞,但是也在她接受范围内。她表示可以答应张曼。 小记和她单独约好时间去茶园看看。于是兵分两路,老张就跟进张曼这头了,她去圆这个“交换条件”。还是有防范的,老张把随身带的唯一一把枪给了她,并再三嘱咐“虽说开枪要慎之又慎,但如真遇险保全自己要紧。” 子牛出门前在自己房里想半天,最后决定换了裙装,把枪绑在大腿上。别说,还蛮有安全感咧。夹杂宏扛。 来接她的还是那男的,子牛暗记下车牌号。 她坐在后座儿。男人微笑回头“上次你都没说,贵姓?” 子牛扭头看着车窗外“贾。” 男人舒适地靠向椅背启动车,“二爷总说找个娇花照水的,看来这次该如意了。” 子牛不搭理,冷淡地还看着窗外。 子牛是不知道,后海这条四一胡同,是从元大都时期的地图上就可以找到的胡同,北京成为国都的那天就有了它。 胡同中心有了这个叫“里厢”的大宅子。 坐北朝南东西厢的经典四合格局,只是原本安放照壁的位置换成了西式的喷泉墙,颇具匠心。极目可见手绘的胡同文化壁画。回廊内不时学语的鹦鹉,院内恣意摆放的藤椅,都能找到当年提笼、架鸟、下馆子的八旗悠乐生活的影子。 小记一身银白嵌梅的旗袍在门口迎接她。 “欢迎。”递上手来一握,还是这么客气。 “巧了,今天二爷也在,正好会会。” 这子牛得问,她可是警察,“二爷是?” “朝二元。”只说了名字。子牛也记下了。 天井里,一人正在青砖砌起的鱼池边喂鱼。 子牛从背影上看是个老者, 齁着背, 深绿军裤。 白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背心, 就是离休老干部形象。 “二爷,”小记轻喊,透着娇嗔,透着呵护般的怜惜感。 老人单手背后扭脸过来,子牛倒一怔,他面相可不老!相反,zhe艳惊人。 他眼睛不大。凤眸一眯,怎么看都是笑样儿。 当然眼角的纹路还是体现道行,飘摇老几辈子的精明算计,看人温和不侵略,不自觉喜欢上他。 他是直汪汪看向子牛的, 忽然指了指那供仙人的楼台,“我把这小妖妇供那上头都不为过的。”子牛刚显不悦,什么小妖妇。突然他连打几个喷嚏,打的子牛呵呵直笑,她自己都不知道为啥他跟前自己能这放肆的,像没顾忌的。想不高兴就不高兴,想笑就笑……他直摆手“错了错了,小神仙,小神仙好吧。”小记也掩嘴儿笑。 他朝子牛招招手,“祖宗,过来。” 子牛大方过去, 鱼儿真灵性地全朝她拢来, 他虚护着她的腰,手心上的鱼食儿递她跟前, 子牛捻点儿往里撒,他忙叫“乖乖,这得撑死它们,” 子牛摩梭一点下来,“这些?” 他摇头“你说鱼肚子能多大点儿,” 子牛又撒点下来,他还摇头, 子牛有点烦了,全撒了不喂了。他跟前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任性。 他扭头看小记,“看看,这就是我天生的祖宗,你见过有在我跟前敢耍脾气的主儿么。” 子牛一听,拍拍手往旁边走。他忙一捞,这回儿扎实环住腰,“耍吧,我总说一物降一物,别不信天缘,这就是我认的小祖宗。” 子牛又觉得他说的好笑,“放开。”像嗔又像霸道。是挺奇妙,自来熟不说,好似多少辈子了,他就一直是她的个老玩意儿,怎么娇怎么横,他比冲冲还逗还听话。 他也松了腰上的手,又把手心递过去, 子牛这回捻一点点,也不看他,搓进去。他笑“几聪明喏。”老王卖瓜般。 负手站在门廊送她来的那男人,神情了然却还是有意外,老爷子表现出的入迷太快了,难道真是一眼钟情? 小记有点稍许玩味儿,第一眼看见这女孩儿,已经肯定二老爷会喜爱,不过再好的玩意儿他表现喜爱都会信奉“缓一缓”,就像他自己所说,好东西得慢慢捋。今儿的表现也不能叫急切,全不想遮掩罢了。 女孩儿确实也讨人喜欢,特别讨玩家喜欢。 小记识人无数,一看就知,女孩儿绝不简单,背后定有人宠养。她偶尔流露出的小神态,那个味儿独一无二,再娇贵的千金学不出来,因为没她所得的荣宠多。 受职业影响,她又很谨慎;也许受家庭影响,她又很自律,稍许小市民。她能把肤浅调到一个很高级的位置,同时也能把高贵降到一个很亲民的层次。 她一定很自私。被玩家惯养出来的孩子一定自私至极。太善解人意,玩家们会觉得缺少挑战性与征服欲。 她又一定有大爱。大度的时候定是叫玩家们都瞠目结舌。本质的善与性情的不好相与巧妙结合,一定是玩家至爱。 小记暗自叹口气,她识人明人,明知这样的女人最致命,为何自己不向这样的女人靠拢成为呢?这就是悲叹的原因了。天生的,这样的女人一定得天生,后天稍雕琢一点儿,玩家们的心是最纤细敏感的,一眼就知!何况像朝二元这样的老妖精,他喜欢最本源的东西,你坏就是坏,好就是好,纯就是纯,荡就是荡,装一点,他唇角一笑,你羞得都能不想活了…… 一老一少, 她在左,他在右, 左为大,这点顺序他都注意到了。 “叫什么,”话儿还是长辈的语气, “子牛。”她也礼貌, 小记明白,他们的“不庄重”一定会在最亲密的时候,表面上都不会乱纲常。 “以后常来二叔这里玩儿吧,二叔专门给你留间房。” 子牛没做声。 她对他本能放肆,可,又本能防范。 这老头儿身上有邪性儿,甚至比之前任何鬼都坏! 子牛确实不明白为何见到他直觉这样强烈…… 是的,她这直觉不仅强烈,还很准呢, 子牛留在书房里稍歇, 二元出来,低声对小记“去把红药拿来。” 这下小记是真惊了!老爷子这是晚节都豁出去的意思? 二元叹气“她是个不上床不服管的,我再力不从心也得制住她。” t5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4 他家好东西真多。尤其子牛看到一顶法冠,上镌“清微忠孝真人”,这个子牛认得,辽废王朱宪节的。 朱宪节呀好方术。嘉靖给他“清微忠孝真人”的赐号,并赐金印、法衣、法冠。这小子最大的嗜好是上街溜达,看谁家有钱就去谁家斋醮,完事就要钱。某次作法没整明白,面子下不去了,说“道具不够,缺个人头!”赶巧街上有个醉汉,老朱把他拎进院,一刀就把脑袋剁了……喝点儿酒招谁惹谁了?老朱就这么残暴。 这二老爷子残不残暴,此时还未可知。但是,好方术是看得出来的。架子上一整面墙整面墙的道家修仙典籍。子牛手在书脊上滑,眼神一眯,看见一本“圣仙成就传”,被吸引是因为它是竹简与宣纸相间的封面,年代似从起码两百年以上的坟里挖出来的,充满腐朽与诡谲感。 翻开第一页,子牛就爱第一句话:浮生若梦,真纯鬼恶伴,无奈。我命也……感同身受…… 越看越心惊! “凡六角、六翅、六须,无别,均至圣至纯至恶之物。 上不养天地,下不容尘世, 大恶相伴,方得生长, 恶泪疗伤, 恶血动情, 恶得意,还来青春年少, 雏恶。互助互长, 熟恶,梦寐痴缠, ……” 子牛在一一比较呀! 易翘的泪养好背脊的伤, 单原的血欢愉动情,翅膀虚空隐现, 朝犁……对,就是朝犁得意升迁那日。她回到五岁!夹东有技。 雏恶,冲冲……难怪他们默契十足,鬼扯后也是互相加满了油一样精神十足。 王如安就不谈了,深入梦里…… 这么一本不薄不厚的书,子牛仿若摸到了她命里的密码,如饥似渴真想一气儿读完!……“子牛,”小记来喊她了,子牛忙将书放回去,人也快步远离那片书域!……没有人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激动、害怕、疯狂,绝不能叫人见到她命里的最底层去…… 跟着小记走出来。子牛整个人都还处在恍惚中,心跳如雷。你看她镇定如初呀,实际,飘渺已不知何处……现在看来,她来出这趟差,她交集张曼,她结识小记,她见到朝二元,朝二元说“以后常来二叔这里玩儿吧,二叔专门给你留间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么,其实,最终是叫她见到这本“圣仙成就传”……她当然得常来!她要将这本书字字如玑读透读烂,甚至,倒背如流!刻进心里!这是她的命呐! “子牛,尝尝,这就是口唇茶。” 于是,她就是在如此激越恍惚兴奋中喝下了小记递过来的茶, 毫无防备, 毫无疑虑, 抿下一口, 甘甜润心,如少女蜜唾, 接着,魂断柔肠,如少女碎艳的眼神, 子牛徜徉在仙女渐拢的云雾中,纯媚如水中娇月,意态美得小记都口干舌燥了…… 小记想,二爷今儿可别老命赔上咯。快步扇着风去拿药箱。 二老爷终于进入她,可以通过第三种方式感觉这个小妖妇了。 怎么不叫小妖妇?他都用破道行毁晚节只为一心拿下她了……可遇不可求,他信自己的直觉,她比仙丹更妙绝,更利修行! 看面相和交谈对二老爷来说一样是练道,只是此一刻这种第三种方式的“练道”更多了液体的参与。 她是一条难以驾驭的海船,桅杆和木浆上都有月光的流动。 深入进来,二老爷才知道**能达到何等境界,他连呼“算了算了!”她不饶他,非尽数叫他缴械投降,二老爷趴在她这层软垫上奄奄一息般“老命休矣……” 子牛先醒的,外头已月光如水。 恍惚看到金龙,再怔眼一瞧,是金镶玉的钩饰物, 太奢侈了,龙床不过如此, 子牛叹气,这一牵动心肠,感觉到一身酸涩了……又怔了一秒,猛然起身! 光果果,腿间还有喷潮的粘渍,绝非她一人……老家伙趴在她一旁,脚还勾着她的小腿……你叫子牛如何不悲愤!! 枪呢? 她第二步想的就是枪, 这里更正一下,倒真不是悲愤到如此地步想一枪毙了这老犊子, 她怕丢枪! 丢枪和开枪一样后果严重! 况且,那是老张的枪!她不能连累真正的好人…… “枪呢枪呢!”急得哭地推老犊子,这时候有点寻了枪毙了他的心思,因为极目所在,连她的衣裳都无所踪! 二老爷一直最讲究睡眠质量,那是他与仙人们交道的时候, 猛不丁被搅醒,小女人手脚还不轻,又打又捶的,二老爷细皮嫩……嗯,保养得好,又只吃素,嫩肉也不过分吧,怎得经得起她这番折腾? 有点火“叫什么叫,清净二字……” 子牛还跟你谈清净? 一身艳软撒泼地堆到他身上,趴着,像小孩子用“捶胸顿足”式开始跟他不依了,这就是“一眼定乾坤”的厉害,他面前没什么不能,如何闹好像都是应该。 哎哟,二老爷毕竟不年轻了, 跟易翘他们如何比? 想想,这要子牛在冲冲背上这么闹,下面该是何等的狂浪无阻! 却, 二老爷要保命呐, 刚儿已然被她吸去了好似半世精髓, 这会儿,二老爷最怕她这样的艳压,连连求饶“哎哟,祖宗,我的个小祖宗喏,我说我说,你要什么我都说,” “枪呢,我的枪呢!” “在外面,谁会稀罕那玩意儿,还抢你的不成,” 子牛开始闹起,外头的小记已经起了身, 听到这里,闷笑肠子都打结了。 嗯,小记还是会慢慢习惯的,二老爷求饶越来越没底线,喊“小妈妈”的时候都有。 搞清楚枪的去处,子牛好似大闹过后留下心空非常,又想起自己的命运,想起这些恶人们对她的用尽心机,想起自己却万万还离不开他们……一时伤心异常,嘤嘤趴在他背上越哭越泪人儿, 二老爷盛不住她啊,这碗艳坨儿他拼老命海吃了一次,大伤元气,又求饶“祖宗,下来,给叔儿留个活口好不,” 子牛狠捶一下,翻身下去了,背对着他蜷着还在哭, 二老爷大呼几口气,才爬过去摇她的肩头“叔儿对不起你叔儿该死好不好,我的小祖宗,你真是我活祖宗……” 子牛却伤心里还生荒诞:是祖宗给书看不…… t5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5 事儿还是要做的,真衔了几片茶叶下来。二老爷说她辛苦了,开封了才从哈密运来的瓜。 如今的保鲜技术高级的多得是,还是没二老爷的法子久远有效。 大缸里捞起来的瓜。沾满蜂蜜。 子牛听过这样的事:康熙三十九年,额贝都拉.伯克从哈密运瓜到北京,就是如此保鲜:用大缸装满蜂蜜,将瓜浸进去,封好后运往北京,3个月后到紫禁城,,子牛还听说,波斯打仗把敌人脑袋“传首九边”也是用蜜糖泡渍,十足十“甜蜜的血腥”。 正尝着瓜。小记进来,唇边虽依旧带着淡笑,可隐约看得出些紧绷。“二爷,您出来下吧。”夹住边划。 二老爷单手背手出来,一手还点着桌上的瓜,“瓜心子嫩,给她挖中间的吃。”老仆“诶”一声,专给她切小块儿瓜心子了。 出来,二老爷背着的手变成撑腰,微蹙眉“怎么了?”小记多少年他养出来的,一个神态就知道什么事。 小记也不再遮掩,神情震惊。“王如安死了。” “什么?”显然朝二元也猝不及防,稍睁大眼看向小记, “张朝河在等您,您去看看吧。” 二元单手撑着腰走,眼微垂问小记“怎么死的说了么。” “这没说,他只想和您面谈。” 又走了几步,停下,“朝犁最近还和你联系了么,” “没有,就那次见了一面,他说想见您,后来又没这声儿了。” 朝二元这才轻摇头“但愿这小子和他老亲爷的死无关。” 见了面。是朝二元疾走过去。神情悲痛,忙握住张朝河已经向他抬起的手“怎么会这样,首长他……” 张朝河百分百的悲痛非常,眼眶都轻湿润了,“想不到啊……前几天进去看他还好好的,昨儿晚上开的枪,自己照这儿……”比了比太阳穴这里。 王如安被软禁调查,面上没多少人知道,朝二元是何等妖神,还是耳闻一二的。 伤痛说“不就为广州那点事儿嘛,怎么说不清楚,至于到这个地步……”二元叹气直摇头, 张朝河也跟着低头轻轻摇了摇,默了下,再又抬起头来, “如今他去了这事儿还掩着在,毕竟他还是有功之臣,看样子还是会给他个好名声……”二元又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二爷,我今儿来主要是想请您赏样东西。首长到底该有个厚葬,他生前好籽儿玉,不管什么物件吧,您看着办,赏个放他灵前。我这也就实话实说了,这京城,但凡达贵人家办丧,有您一件东西压阵,来的人都服气虔诚些……” 好吧,看出来了吧,这就是朝二元的“威力”。 这老爷子已然是一种符号,在这帝都,有他痕迹的丧喜大事,才能真正聚人气! 还不是这王如安生前太霸横,晓得明里暗里得罪几多人?就算给他一个“封疆大吏”的风光葬礼,没人来捧场?……张朝河此来“求请”朝二老爷子就是这个目的:讨人气来的。 朝二元当然不得推辞。 王如安会自杀,你要学会看透背后好多好多东西呢。 他这种强硬人格,会一枪爆头,只能说明一点:上峰,已经容不下他了。 (有小钻石给子牛攒着哈,嘿嘿。) 甭说挪了多少军费,还想用你,怎么样都会给你翻案的机会。 这话也能反着说, 你一分钱没贪,容不下你了,怎么样也能置你于死地。 王如安再蛮横强霸,功勋卓著,盘根错节基础结实……终究一人臣。君让你亡,你徒劳求生反倒是他的屈辱。王如安有后儿有部下,他决定饮恨保全身后名,也在情理间。 既然王城里的意思是,人死一切过往不究,朝二元最是顺风倒的人,这种人情一定给足。 “放心,首长身后事,我一定尽心尽力成全。” 子牛一介小民,当然还不知道如此惊天动地的大噩耗。 回去武汉。 再惦记二老爷子那神书,工作的事儿还是不能马虎的。 回程在火车上,老张已经欣喜提前向廖所汇报捷报:在张曼这里取得重大进展! 廖所当然高兴,慰问他们辛苦了,说回来一定好好犒劳。子牛见老张和廖所聊得带劲儿,也不好多听,走到车厢车门处一个人站会儿。 窗外景物飞逝,看静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漆黑袭来,进隧道了, 子牛本无所谓头靠着面对外头的忽明忽暗, 忽然, 子牛简直不敢相信……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车门的玻璃上,倒映着的,她的背后,分明六翼在华美轻展!!…… 子牛吓死了,站直就去摸后背, 哪里有翅膀?!! 此时她身后正好有一个列车员走过,瞧见子牛惊诧回头看他,还迷糊,吓着她了?忙微笑道歉“怕黑?不好意思惊到你了,这个隧道是有点长,过会儿就好了。” 子牛呐呐点头,“没事儿……” 人走了, 她再看向车窗, 那金漫招展的六翼啊! 火车在隧道里的飞速行驶, 那窗外明暗相间的瞬息逝过, 子牛仿佛站在了时间的恒流中, 亘古在变, 她不变, 她纯真的容颜不变, 她雍容贵奢的翅膀不变, 她的忧伤不变…… 子牛再次想到那本书里第一句话:浮生若梦,真纯鬼恶伴,无奈,我命也…… 接下来,子牛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里,悲喜不得,精神怏垮,好似大病一场…… 出了站,和老张打了一的回家, 先送她到家门口, 下车前,老张还关心地说“子牛,这气色不好,累着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来不了也不要紧。” 子牛摇头“没事,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哈。” 还在楼下菜场带了一把小白菜上楼,她确实也没胃口吃啥,用小白菜下点清汤面吃算了。 哪知,上楼钥匙一开门, 听见, “易翘,这内裤也要洗么,塞这里面好像几天了……” 女人的娇叫如新莺出谷,比她手里的小白菜嫩。 t5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6 女人手里的内裤是她的,是她出差前那一天洗的,是干净的,是临走时不小心蹭地上。子牛随手就丢进了洗衣机里。 这会儿被这位两指拎在手上,愣似脏的不得了。子牛自然不悦,私密物件不说,还如此遭嫌弃……子牛也不做声,换了鞋走进来伸手拿过来。女人望着她“你是……”不是惊奇,显然知道她是谁。 “我住这儿,你是谁。”这是她该问的,自己家蹦出个陌生人肯定得问。 女人却不答她,转身往房里走“易翘……” 子牛脸沉下来, 易翘出来。看见她明显就是这么不高兴的模样, 奇怪的是,易翘的表情也显不耐, “你回来了。你走这几天家里乱糟糟的,我找人来清清。” 找这么个娇人儿来清? 好吧,子牛也不得计较这。就是你清你的,清我东西干嘛,子牛耿耿于怀刚儿自己的内裤被这女人宣之于众般嫌弃地拿着。 “清你自己的东西呀,动我的干嘛,” “我两儿不住一块儿啊,分得清你我?她愿意帮你洗还不好?” 子牛稍诧异地看着他,表情就是,你有病吧! 易翘被她这一看,倒像更烦似得。扭头看一眼那女人“算了算了,别碰她的东西。” 子牛看他半天, 虽然也不知道为何他态度一时变得这样天差地别,心里还是窝火得很,正好行李都没拆,拉上拉杆儿再次出门。 易翘后头喊“你去哪儿!” 子牛也不理他,换鞋, 易翘口气变得讥诮起来“有人等着是吧,” 子牛扭头看他一眼, 易翘稍许顿那儿,好像有一瞬的混乱…… 子牛走了, 阖门瞬间听见女人歉意地说“都是我……” 易翘还是那样不耐的口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人们有过这种经历没。 某天一睁开眼。 前一日还至爱非常的东西,忽然间就觉得寡然无味了, 前一日还巴心巴肝,忽然间好似想通,也不过如此,兴趣骤减…… 易翘就是这样, 他对子牛的刻骨铭心也不是说忘了,就是,好像突然间就失了趣儿,没那大的干劲,心潮也不再那样澎湃……愣像一夜间正常人的情绪全回来了。干嘛对个这样的女人痴迷成这样?她真的好么…… 易翘不知道。这样忽然间一睁眼恍如隔世,情绪发生“天翻地覆”的,不止他一人。 单原, 朝犁, 冲冲, 均“恢复了正常”。 何谓“恢复正常”? 他们对子牛的迷恋看似循序渐进,实际来势还是太凶猛,都似走火入魔,又好似他们与她间有不可割舍的渊源,冥冥中牵挂着…… 这下好,那层“不可见的渊源迷障”忽然间被彻底击碎! 还原你们的本性! 还原你们的正常喜恶! 打个比方, 男人爱上女人,爱的要死要活,不可思议,无可自拔, 结果一看,是男人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叫他有了爱的魔力, 现在,把箭一拔, 男人清醒了, 再看这个女人, 咳,不过尔尔…… 对子牛而言,这种诡谲的突变一时还真无从判知是好是坏,她还在慢慢体会男人们对她态度的转变…… 冲冲是第二个叫她觉察出态度变化的。 当晚她从家出来后回到所里宿舍。还好她还有这样个落脚处。 第二天上班, 早班窗口值班正好是冲冲, 冲冲一看见她,一顿“你回来了?” 子牛还没觉着什么,点点头“昨晚回来的。” 冲冲眉头微蹙起来“怎么也不跟我打个电话,” 子牛毕竟还有才归家的疲倦感,并没多大精神“太晚了,都休息了,” “打个电话能用多长时间呢,是妨碍你休息了还是我?” 子牛这才看向他, 冲冲好像也不想和她太长时间的对视,移过眼去,这一眼里,有渐起的不悦与不耐, 子牛这会儿倒仔细看他了, “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我不过就是回来没有给你打电话,有必要么,我知道今儿一早就是你值班,会遇上的,用得着那么晚去打搅彼此么。”子牛故意嘎着说, 冲冲看向她了, “看来直到现在,你都从没把我放在心里过,”他一淡笑,有沮丧,有自嘲,有渐渐而起地失去耐性,“我为你当了这个警察,现在都不知道值什么了……” 子牛轻轻垂眼, “是不值,” 她能感受来自冲冲气怒冷漠地注视,冲冲曾经对她的耐心、容忍,已荡然无存…… 两人都没再说话,冲冲进值班室了。 接下来, 一天,两天,三天, 冲冲和她话越来越少, 当然也有子牛的刻意避让,冲冲也没见主动来与她和好,冲冲的工作还是尽职尽责,可子牛有预感,他在这里呆不长了…… 易翘的情形就更明显了, 全然恢复从前, 三天两头不归家,显然这里再次成为他“想得起来就回,想得起来还有一个老婆所在就招呼一声”的平常处所,他真正的家不在这里。 这样也好,子牛能安心住家里了。 经过几日的诧异,子牛心态回复平静。 毕竟,她的成长需要坏东西的“恶待”,除了疑惑转变如此突然,要说失落伤心啥,真没有。夹阵厅扛。 咳,这就是心枯的好处。这种常人觉得无法承受的痛苦……想想,被抛弃!从宠儿沦为弃妇!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该是多少女人致命的苦痛啊……子牛不会有。她习惯了。就是这么强! 倒是三日后翀心还来找她,子牛又心里小疑一下,她会不会对我态度也变了? 翀心没说话,子牛倒先一问“还来找我干嘛,不烦我?” 翀心一愣,“我烦你什么,爱你还来不及呢!你这几天又不接电话!” 子牛心一缓, 说实话,翀心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又能玩又能闹的,多少混蛋她是通过翀心接触到的呀…… “我去北京出差了,电话不能随身带身上。” “好了好了,你总有理由,”翀心把她脖子一框,“江滩有个新夜店开张,我忍着没去剪彩就是等你呢,一定去啊!” 子牛笑“好,去。” 她霉几天了,是得换换心情了。 t5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7 严格说,九七也不算新场子,本土老牌子了,不过都有做大做强的心思。加了个“克拉克”的招牌在江滩重新开张。 翀心又看了眼表“子牛怎么还没来?” 看一眼单原,翀心也是有点奇怪,他今天对子牛似乎失了以往的期待感,不那么盼着了…… 凌翔进来又是背着一只长画筒。最近单原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画作特别感兴趣,凌翔满世界跟他淘。 “又是什么稀奇玩意儿,”翀心一手插裤袋儿里走过去瞧, 结果,展开一看,还是那幅黑天鹅羽毛紫藤图。 翀心手从裤袋儿里拿出来忙摆“快收起来,子牛看见又不得了。” 单原倒是看着她“这画儿我喜欢。她看不得不看就是。” 其实,莫说翀心,凌翔也奇怪呀,这画儿上次受冷遇,单原当时恨不得撕了一样,最近好像又想起来了,又喜欢上了,真是一时一新鲜。 翀心此一时没说什么,单原的喜好她从不驳斥, 过了会儿,待他身边的热闹过去,人少了些,翀心坐他旁边, 小声问“怎么,还在和子牛怄气。就为这幅画?” 单原一笑, 从这笑里,翀心已然感觉他对子牛确实淡了, “犯不着怄气,到底还是玩不拢吧。” 翀心没再多问, 想想,这就是单原的脾气,哪有永久的狂热? 就是。不知怎的,翀心还是有点小难受,为子牛。她心中子牛始终都是最特殊的。这样的“特殊”,单原依旧日子不久。只能说明,她一直喜欢着的这个男人,多冷情多冷情……这样一想,今天叫子牛来可能不好,不管子牛对单原好不好,这么一来,单原如此大反差的态度,怕子牛还是难堪吧…… 刚想打电话给子牛,原本小节奏的曲调突然变得大铺张热闹起来,嗨翻天啦! 翀心心里烦,指着对面军军“叫dj音乐换回去!” 再拨电话,打不通, 拨几道,都不通, 这下翀心更躁,夹纵在才。 好,更雪上加霜的是, 军军那头突然吵起来, 军军骚骂“你他妈第一天当dj,这个时段放这么吵的曲子,炸魂呐!” dj和经理好像都在劝, 可态度好有啥样,人照样曲子不换! 这下翀心烦了,亲自走过来,“怎么了撒,提个意见还成疑难问题了?” 军军指着那边一包房“那边有更烧裆的,人家要听嗨的,他们不敢换!” 翀心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包房走, 门口,稍撇头往里一瞧, 哟,王大小姐呀。 翀心嘴巴简直不留德了, “啧啧,腿又不能跳,还听这么嗨的,心不更烧?” 王至月正和朋友玩纸牌游戏,冷不丁来这么下……王至月垂下头去,自有她仙子般的屈辱感,她朋友当然不饶了,横一点的,上来指着翀心,“给你家后人留点出路好不,嘴这么臭,单原亲得下去吗!” 好嘛,原来都是知根底的,呛起来一点都不服输。 应该说,王至月这边的还能更嚣张些, 王至月的老公朝犁现在可是局子一把手,怎么闹,眼下,你都是肉丁儿! 翀心此时心情正是大不好, 冷眼瞧那人一眼,扭脸就走, 那人以为她是气急却也不敢怎样,一时就疏忽大意了,还回头笑着说“骚娘们儿欠揍……啊哟!!”突然一声惨叫,人弯腰捂住后脑,血从五指缝里满溢出来…… 只见翀心手里还握着一只超大香槟的酒瓶颈口,冷面冷言“现在看看谁欠揍。” 这下安生不了了, 两方人马彻底对峙起来,那就是要大开打的架势! 单原一直没起身,没事儿人一样瞧着他那幅画, 他的女人在外头如何撒野都是应该,只要她尽兴。如果此时他出面,多影响翀心的兴致呀……任她闹。 音乐都停了,就在两方对骂千钧一发即将“冲刺”火拼之时!…… “至月,” 走进来一人。 朝犁还穿着一身警服。 这是相当奇怪的, 一,朝犁从来不出入这种场所。他的身份不允许。 二,就算私下玩乐,朝犁从来不会穿警服。他公私分得相当清。 而且,此时朝局神情非常严肃,甚至,叫人不寒而栗。 王至月此时见到老公,无疑当即释放出更多的依赖, “朝犁……”坐在轮椅上的,腰直了起来,双手都不禁抬起,剩下的,只有委屈,娇zhe,要抱一般…… 朝犁却没立即走近, 倒是望着她, 好似沉了口气, “至月,你父亲,过世了。” 王至月顿了数秒,“骗人,”双手慢慢垂下,眼里尽是不信,又像没反应过来…… 突然爆发“你骗人!”凶狠凄戾一喊,人好似就要从椅子上飘落下来,朝犁这才快步走向她,蹲下去抱住了她, “砰,” 一声杯碎的声音, 如果不是此时静,人们根本不会听见, 全又向那个方向看去…… “子牛!” 翀心惊慌喊了声, 惊慌,不仅因为此时子牛突然出现, 惊慌,还缘自此时此刻看见的她,给人太多太多的……惊艳与慌怯! 舞池那头, 子牛,太漂亮了。 为了换心情,为了玩畅快, 子牛今天特意捯饬了自己,(微博喜了小庙有展示) 蓝色百褶纱裙, 蓝色牛仔拼羽毛外套 斜背一只黄色小怪兽包, 白袜, 银色运动凉鞋, 好仙好仙, 好活泼好活泼, 好小天使好小天使呀! 加上舞池炫彩的灯光一打……子牛简直在梦幻里, 此时, 碎满地的红酒在她脚下, 子牛眼里同样写着不信与不接受, 带着倔强,带着不服输,命运啊,她不服啊! 转身就跑, “子牛!!” 翀心啥也不顾,追过去! 那抹蓝消失的方向, 倾身抱至月的朝犁,松了手,扭头看向…… 一直事不关己,赏画儿的单原,起了身,轻蹙眉看向…… 哦,对了,巧的王八蛋都能生王子了, 此时易翘也正和他的玩伴们说笑着往里走呢, 一抬眼, 忽然见……他老婆如仙境里狂奔的精灵,从他身边,且不顾他谁谁谁地,眼里根本无他的,掠过…… “子牛!!” 追出来的翀心更是当他比路人甲还无物……又掠过? 易翘停步片刻, 果断扭头走出去, 他妈真不把老子当人了? t5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8 “子牛!”翀心拉住她, 子牛能被她赶上,也是因为之后没跑了,好像在想什么。 子牛扭头看她“我没听错吧。他是说王如安死了?” 现在真还看不出她是伤心还是怎么,不过翀心还是小心翼翼,一手还拉着她胳膊,一手去握她的手“我知道,不管你和王如安之间有什么,他就这么突然……你肯定难过。” 子牛没接这茬儿,看向一旁,看上去她挺镇静,“我想去一趟北京,飞机现在肯定赶不上。你能开车送我去么。” 翀心紧了紧她的手“好。” 易翘后儿跟过来, 话儿是听见了, 心里一震惊, 什么,王如安死了? 是的,易翘真也是现在才知道,一时心里……真不知道什么滋味了。人是他抓的,可,没想置于死地啊…… 后面,单原走出来了, 朝犁推着他晕厥过去倒在轮椅上的老婆也出来了, 易翘心又一沉, 这几日他的情绪相当不稳定, 对子牛厌倦吧,可她依旧如一颗芒刺插心底,就算他几次狠心去拔……拔不掉呀!就好似。和一种什么冥冥的东西在揪斗,它一重一重往他身上加“对子牛的憎恶”,好似逼着他非得彻底拔了她这根刺!但是,最心底最心底的那点东西总在最关键时刻流露出来……拔不掉呀…… 他不知道, 单原也是如此, 朝犁也亦如, 于是,现在全都落成个夹生货, 看见她,厌淡的情绪总有,想想,自己可能是真厌倦了, 但是。 就像现在。 被某一时刻一刺激,好像又激荡出一种强烈的不舍! 于是,全在进退两难中摇摆…… “你去北京做什么,他是你谁呀,要你急成这样去给他奔丧。” 于是,当“不舍”暂时还只是被激荡出来而不能彻底撕扯开“厌倦”的迷雾时,这些霸横爷们儿表现出来的,还是冷酷。 易翘沉脸说。 看见单原,看见朝犁,本已绿云罩头,她又为王如安激动成这样,易翘那点“不舍”就算漾的出来,这时候还是轻易被一种憋屈与愤怒压制了下去! 他们如何纠结着,子牛怎么知道?她现在。只想好好看顾着自己。 非常难过,夹布休才。 但,不能乱分寸, 他怎么死的, 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那天,他如何跟自己说的,“我会没事,你要相信我,我对你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子牛不信! 子牛不信他这样的人会食言! 所以,要镇定,难过能解决问题么?只有亲自去弄清楚,你的难过才值得,如果他轻易就这么食了言,难过,还值吗…… 子牛心如刀绞,饶是这样,要稳住。 这下,还真是不出大事看不出,关键时刻,往往人们在痛彻心扉的大乱时刻,她的不同寻常就流露出来了…… 子牛平静地看向易翘, “我说过我终有一天会叫你更蒙羞,你始终觉得自己扛得过去。 易翘,我们真的到头了, 他是被你抓走的,走了后,就回不来了。” “你怪我?!你是怪我害了他吗!子牛,你是真要彻底跟我撕破这层脸?”易翘只觉头皮火辣,一身都被激起无数个小鸡皮疙瘩,心中胀得难受,到底是厌还是…… 翀心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子牛如此干脆, “我会去法院提交离婚申请。易翘,我们到此为止吧。” 曾经,提过多少次离婚, 几乎都在两人之间, 此时, 堂堂众众下, 子牛的绝情再无挽回之意, 是的,她不可能做到在王如安这件事上对他无丝毫怨意, 既然当下两人已然成了怨偶,子牛想,不如快刀斩乱麻,对彼此都好。 狠心, 易翘只觉得这个女人太狠心了, 按说他不该用“狠心”这个词,“狠心”,意味着他示弱,意味着他承认离了婚,她伤他更多。但事实依据此时他的心情,他该觉得解脱才对,“贱”“荡货”“骚表子”才该是他对她最正确的回击! 易翘却呛不出一个词来, 众目睽睽下, 易翘只觉自己魂神都分离了般, 心,乱,疼,乱,疼,分不清, 嘴却讥诮扬起, “用不着这么费事,现在就可以离,离了你再去奔你那老表子的丧,岂不更叫我清净。” 子牛看向他,一点头,没有犹豫“可以。” 这局面,翀心心也乱了, 她多替子牛心疼呐, 一个死了都还没搞清楚,又来一个干脆的,婚了这么些年,好不好亲不亲爱不爱,这么多年了呀……翀心之后和易翘关系也不好,但是,这么些人里,易翘到底还是她最欣赏的,翀心也看得出,易翘对子牛终究还是有怎么舍也舍不下的牵绊,可如何突然就这样说弃就弃了呢……男人们到底怎么了!单原,易翘,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终究不是长情之人么,你们和子牛这一场,我前后看得清白,爱,能爱的那样炽烈;冷,冷得这样快,这样急……子牛,不是你们能这样对待的…… 翀心心中忽生一种悲愤, 子牛没哭,她倒眼圈通红, 紧握了下子牛的手, “当初他娶你没风光,这会儿离咱得轰轰烈烈。子牛,我绝不让你受委屈!” 站在台阶上的单原蹙眉支了声,“你闹什么,” 翀心此时倒似连他都不顾了, 大哭闹起来,指着这一个二个男人, “你们不要她,我心疼她! 子牛多好啊,你们凭什么想爱就爱,想不爱就不爱, 不用你们的钱,老娘有的是钱,这婚,一定离漂亮!” 看出来了,子牛的绝对嫡系是翀心才对, 这场婚果然离得惊天地泣鬼神! 不用你易翘“费心”, 傍晚民政局都下班了怎么了,你易翘有路子,我翀心还不是有路子叫它照样通房敞亮地开门! 二十辆张贴“倒囍”的豪车把子牛送到民政局门口, 鞭炮炸得民政局门口的路都铺红咯, 一百个鲜花圈,上面也贴有“倒囍”摆满民政局大厅, 这似婚似丧的,子牛心累无法,已然没力气再去管她如何胡闹, 翀心框着子牛的肩头,低声,“子牛,这些为你离婚,也为祭奠一下你的王如安。别难过,这世上的好种多了去了,你会遇见比他们更好更强的!” t5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59 在易翘看来这就是场闹剧,但是,扎扎实实,婚。离了。 子牛又是在翀心的热闹里离场,易翘看见一派拥呵里的子牛,眼里都是静伤,尽管明知绝不是为自己,易翘还是心空得不知落在了何处…… 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步伐有多飘。 朋友们却都为他庆幸着。 大部分人都只见过子牛一面, 就那次他二叔闺女高中的晚宴上。 没想,是这么个货色,脸面清纯,胃口真不小。和王如安都不清不楚,再。翀心这般维护,更觉得易翘这前妻作横。离了才叫好。 纷纷安慰,话语有柔有硬的,易翘统统不吭声。 “走,喝一杯去,扇扇这晦气。” 易翘浅笑“今儿够热闹了,吵得我脑仁儿疼,我得缓缓。”洒脱一抬手,独自向车走去。“易翘,你没事儿吧!”他摆摆手“走了啊!” 风范上看上去确实也没事,和这个女人婚了这么长时间。隐了这么长时间,就算之后半公开了,看看,还不是该怎么玩照旧怎么玩,显然就没当回事。朋友们也没再继续担心。 实际, 有点问题。 上了车, 一靠椅背上, 他竟然连抬手掌方向盘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眶干涩。 易翘坐着歇了会儿, 缓过来点儿劲儿,开了车, 一路回家。 他在楼下站了会儿。抬头看自家的灯,通亮。 他知道子牛在收拾东西。 上了楼, 没坐电梯, 一层层走上去, 取钥匙,开门。 家里井井有条, 只看见两口大箱子放在客厅中间,里面已经放了些衣裳。 听见房里,翀心问“这件带走么。” 她说“这是我自己买的。” 易翘忽然想起,他前段时间给她买了好多衣裳喏。 翀心抱着一摞衣裳出来, 看见他,也没奇怪,蹲下来往箱子里整齐放好衣裳。 刚在民政局已经协议好,子牛净身出户。这也是她的要求。她不想和他再有瓜葛…… 翀心又走进去,理都不理他, 翀心问她“找什么呢,” “一把军刀,我放在柜子里了呀。” 易翘走进去, 子牛看见他,也没奇怪,指了指桌子上一个信封“里面有两千块钱,水费单,电费单,煤气单。”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大文件袋“和这个房子相关的所有文件都在里头,当初买这个房子也是我舅舅要求的,都是你出的钱,名字是咱们联名,找个时间我们去办个手续,房子还给你。” 易翘根本没看那桌上,看她一眼,走到最靠里高头的柜子抬手打开,在里面摸索了下,拿出一把长军刀放到床上。 子牛也没做声,拿起军刀走出来。 翀心跟着出来,见她蹲下来把原本放进去的衣裳又拿出来一些,把军刀压在了最箱底。 翀心问“别的还有没有什么要拿走的,” 子牛边放东西边说“没别的了,其余一些日常用品我可以再买……” 易翘走出来, 站在房门口, 突然低声说“子牛,我后悔了,我不同意离婚。” 子牛还蹲那儿,仰头看他“这不是儿戏,易翘,离都离了,你……” 翀心也正准备讽他几句, 易翘忽然车钥匙往茶几上一丢,人就向阳台走去, 窗子一打开,人就要翻出去!! “易翘!!!” 子牛吓得脸色都白了,起身就跑出去, 翀心也没想到他突然有这样的举动!也忙跑过去, 易翘跨坐在栏杆上,一只腿已经吊在外头, 子牛两手死死抱着他这只胳膊,“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急得要哭,他这是要干嘛,干嘛!!今天她已经忍得够好了,镇定得够好了,为什么就不叫她静一会儿,就一会儿!! 易翘眼里倒平静,“你现在就跟我去复婚,要不,我保准今天死你跟前。子牛,你别骗我,就算现在把我哄下来了,搞死自己法子多得是,保准各个惨,叫你终生难忘。” 翀心大骂“易翘!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易翘根本不看她, 只望着子牛,“复不复。” 口气稳得很, 子牛根本不敢松手,她知道,此时的易翘说到做到,自己一点刺激,他绝对义无反顾往绝路上走! 子牛终于还是哭了, 积压太长时间了, 她能有多坚强?扛这么长时间真不错了,他还这么逼她…… 子牛头顶着他肩头,点点头。 易翘下来, 又走到茶几边拿起车钥匙,站门口,就看着子牛, 子牛哭着换鞋,跟他出门了。 翀心骂骂咧咧赶紧进去洗了个毛巾,换了鞋,也跟着出来了。 车里, 易翘开车, 子牛和翀心坐后座, 子牛用毛巾捂着脸,泪流, 也许已不仅仅为这一刻的心惊,心酸,心烦, 为王如安了, 好像才会过来他真死了,他就这么突然死了…… 翀心紧紧环着她肩,看子牛哭得伤心,她也鼻酸,又指着易翘骂“你非把她逼死就好了!” 易翘专注开着车,一声不做。 当晚,民政局两次非正常开门, 都为同一对夫妻, 离了复,前后不超过两个小时, 办理复婚文件时, 女人两眼无神, 男人一身冷酷, 那百来个小花圈还摆在大厅里,夹庄妖技。 门口厚厚的鞭炮屑都还没扫…… 近一个小时后, 三人又回到家中。 翀心陪子牛在房里躺着, 她一沾床就睡着了,翀心拿热毛巾给她擦脸。 易翘一人把她的衣服又还原原处, 军刀还是放回那个柜子里, 桌上的两千块钱放她钱包里, 水费单,电费单,煤气单放回她总放着的抽屉里, 房产一切相关放回床头柜。 折腾一晚,翀心也累极了,可又不敢走,她怕子牛中途醒了,易翘又刺激她……她也不敢再跟易翘搭话,易翘这一回来的举动又有点瘆人…… 快三点了, 一阵电话把翀心惊醒, 她歪在子牛身边掺着掺着竟然眯着了, 一看自己手机, 是单原。 她刚要接电话, 一抬头, 吓一跳, 易翘坐在大阳台上一只小凳上抽着烟, 回头看她一眼, 翀心瞪他一眼,走到卧室门外, “喂,”口气温柔,到底对单原,她还是最心软,生不了他多长时间气, “怎么还不回来,” “咳,陪陪子牛,子牛太可怜了,该死的易翘还逼她……他们又复婚了,易翘就是个变态!他寻死逼她……” 就听见翀心义愤填膺, 那头,单原始终没说话,也没挂电话,任翀心絮絮叨叨说着, 这头,易翘也没吭声,烟头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像他连自己都捉摸不透的心思…… t6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0 她家楼上住着个同济的老教授,养了许多花草,因此一早总能听见鸟雀儿啁啾声,感觉一天生活就很美好。 子牛眯眯睁开眼。还是懒懒的,想赖床的样子。 忽然感觉有人看她,一惊,看向床尾。易翘坐那儿看着她。 子牛想起昨儿发生的一切,完全醒了,坐起来,也不想理他,自己下床准备去洗手间。 易翘拍拍床,神情很淡,口气也冷, “你听我说完。我马上走的。 今后,除了离婚。一切好谈。 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你也不必恨我到什么地步, 王如安他是罪有应得,该捉。至于他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恨他的人多了去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你去夺一条人命。 昨天这个复婚,我的考量是为了我的家人,离的那么闹腾,他们肯定受不了。以后,人前你跟我在家人面前装装样子就行。放心,总有你解脱的一天,我找到下一个他们满意的。自然和你离。” 说完,起身走了。 子牛坐那儿,垂下脑袋, 他也是活的蛮累的, 为了家人……我找到下一个他们满意的,自然和你离……婚姻都是为家人,是你自己娶老婆过日子呀! 子牛叹口气,易翘今天总算说白了一件事,他娶她,他放不开她,就为给他家人一个交代……这样也好,还是希望他找个既让家人接受起码他自己也喜欢的人吧…… 嗯。别说,易翘这么一说白,子牛心里倒好受些鸟。 殊不知,易翘是多么麻木着神经走的, 只能这样了, 易翘觉得自己陷入死局, 日子一起过不下去,可放手又万万不行, 只能这样了, 只能如刚儿对她说的,易翘麻痹地想,且行且忘吧,再纠结的感情,时间都是利器。总有淡下来头脑清明的时刻,到那时,再断,断的一干二净…… 昨儿本想当晚就去北京,婚这么离了复,反而拖到今儿早。 白天也就不必翀心送她了,子牛订了当日的飞机票,独自飞往北京。 王如安身边的,她唯独认识张朝河。子牛又不知道他的具体电话,只能去到她唯一知道的,她在那里住了近一周的,王如安在大院的住处。 子牛考虑还是蛮周全的, 故意穿着警服来, 手里提着军刀, 对门前的警卫说明来意:找张朝河还刀。 警官证,工作证一律出示给警卫看。 警卫往里边去了个电话,开了门请她进来了。 此时, 王至月正在二楼整理她父亲的遗物, 朝犁和张朝河在一楼沙发上坐着说话, 二秘王鹤达接到的门口警卫电话,捂着听筒,“张主任,”喊了一声, 张朝河见他欲言又止,起了身走过去,“怎么,” 王鹤达小声“门口说有个叫子牛的女警要进来还您一把军刀,” 张朝河一听立即接过来电话“叫她进来。”声音很沉。挂了后,人似乎想了想,这才转过头来对朝犁,笑得稳“办公室有点急事我得过去处理一下,鹤达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他来帮你们协调。” 朝犁一点头“您去吧。” 哪知张朝河前脚走,朝犁后头也来个电话,有事也必须离开,于是开车也先走了。 却, 在快出大院的道旁, 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上了张朝河的车…… 朝犁眉心一蹙,子牛? 是的,对子牛的感觉忽然就那么淡了下来,甚至回想起前段的“痴迷”,朝犁自己都觉得这“曾经沧海难为水”过了,他甚至差点为了她放下所有的自尊准备“回家投降”了!…… 一直也没再联系她, 直到昨晚“九七”的再次遇见……一见面,方知她并未远去,但是,细细体味,曾经的炽烈此时着实像被一种刻意强加的“恶感”笼罩着,情绪一下又很糟。怨怪她,她和王如安有一腿是不争的事实了,叫这本来他很“如意”的“王如安的死”偏偏添了些烦躁感…… 子牛上了张朝河的车,车驶出大院。 朝犁脸沉下来,跟在了后面。 张朝河的车却没行多远,在道旁一处僻静树荫下停了下来。 后座的子牛泫然欲泣“他真的……” 张朝河忙将抽纸盒递给她,一种手忙脚乱之感,“首长他……咳。” 子牛哭够“怎么死的,” “自杀。” “那就是真有罪了,说不清楚了?”子牛喃喃“那也不能就这么去死呀,他还教我有担当有勇气,他自己呢,犯了再大的错儿,就不给自己一个改过的机会么……” 张朝河一直极力侧着身坐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好,安慰吧,她也听不进去,就这么絮絮喃喃着,伤心极了。 子牛掉着泪抽噎着摸了摸腿上的军刀,拿起,递过去“还给他,这样的人也不值再纪念什么了,说好没事,说好叫我信他……”又哭狠。 张朝河把刀一推,又放她腿上,好半天,低声一句“留着吧,纪念不纪念,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子牛抬头看他“他是冤死的是不是,” 张朝河盯着她“很多事不好说,你只记住首长从来不骗人,特别不会骗你,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心放宽些,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啊。” 子牛看着腿上的军刀“他留给我这做什么,看了伤心罢了……”还是悲伤一片…… 子牛从车上下来, 依旧单手提着那把军刀, 低着头走, 张朝河好像不放心,跟着她走了好久,直到她上了公交车,才转头离开。夹来休技。 朝犁却始终跟着。 子牛在返回饭店的途中,一辆车停在了她身侧, 子牛扭头一看,竟是朝犁, 驾驶座上的他一身便服, 白衬衣,黑西裤,戴着墨镜, “上车。” 口气酷冷。 大庭广众下,子牛也不好搁延,拉开后座门儿上了车。 他也没开多远,下到车库,偏处停了车。 后视镜里见她眼睛还很红,显然哭过, 再看她抓手里那把军刀, 朝犁不知怎的一种难言的情绪爬上来, 明明心火一躁, 偏偏又有些鼻酸, 到底是疼她还是恨她…… 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分明是厌恶她,“你还真敢明目张胆就这么来奔他的丧?” t6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1 子牛瞄着他,倒平心静气,“我怎么就不能明目张胆,怎么就不能来奔他的丧。受人之惠。不忘于心,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刻为我解过难。哦,对了,那个最艰难的时刻还是你赐给我的。就因为他是你岳父?我为什么要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对我有恩的是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吗。” 别把子牛搞烦了,她从小就不是个笨嘴拙舌的,平常不多言语不代表有些话就不敢说,不会说! 显然朝犁没料到她能有这一面,噼里啪啦上来撕了脸皮直掌嘴一般。朝犁那个气呀,全面回头“子牛。我以前对你的心思都白费了!” 子牛这张嘴啊,“可不,全白费了。所以,往后啊,长点心眼再费心思吧。朝局,你要真有量,就别把私人恩怨放在公事上整我,别我这一回去,穿小鞋的事儿又来了,全没人样儿。” 说完,推开车门。军刀一拎,头也不回地走了。 瞧她把朝犁贬的……典型嘎坏不识好人心,生生将他曾经对她的用心全摸黑了! 子牛也是怄上了,统统态度来个一百八大转弯,本就为王如安的事伤心着,这一个两个还不饶她,“前赴后继”地来添堵,子牛总有爆发的时候吧,朝犁也是背,赶上了。 朝犁握着方向盘,握了再握, 这要还是前些时一心只为她。饶是她跟他撕破脸到这程度,朝犁老早追上去了。 此一时却怎么样也迈不开步,这么个全然不念好不记体贴的…… 不过,朝犁气成这样恰恰又说明那心依旧纠结着,想舍又舍不掉…… 糟心啊! 子牛此时真成了一个叫所有男人糟心的所在了。 糟心的子牛自己也糟心, 她提着刀,身着警服,游荡在帝都的街道, 夜幕降临,很容易叫更多男人糟心滴, 幸而,被小记瞧见了,及早将这个糟心货“拦截”了下来, “子牛?” 子牛歪头一看。 黑色小轿后座儿车窗摇下来,现出女人美丽的脸。 “记小姐。”子牛浅浅一笑,显得挺没精神。 “快,先上车说,你怎么在这儿……” 哪知才推开车门要将她迎进来, 突然飞车轰鸣过来五六辆铃木, 更有一辆后座伸出一双手将子牛拦腰紧紧抱住!子牛尖叫,也是太刺激,就这么抱着飞驰而去!活脱脱抢人狂妄无忌了! 小记脸色都白了!这样惊险,这样猝不及防,谁人想得到撒! 第一反应就是拉闭了车门“追!” 司机也是紧张万分,在这并不顺畅的主干道上,这些铃木飙车一点也不忌惮,拐得漂亮,绕得也漂亮,转眼间开进岔道,子牛的尖叫一路就这么飘洒,沿途晓得多少车、路人眼光翘首张望! 小轿司机师傅着实也算技术过硬,愣是没跟丢。背街处,铃木们都停了。 小记着急下了车, 听见男人们的笑声, 看见,子牛一手支着军刀,一手扶着墙,死吐!夹豆东技。 咳,也是佩服她,那样惊慌失措里,军刀她始终牢牢握在手里愣是没脱手,说明她相当珍惜…… 铃木上的男人们都没摘头盔, 抢她那位也没从铃木上下来,一腿踩地,一手支着大腿,微倾身看她,头盔里传出笑声, “哎哟,吐这么惨,亲爱的警察姐姐,你说你这招摇干嘛,拿把幕府军刀勾谁呢。” 子牛吐得眼泪流,不禁将刀拿着靠近自己些。今儿她这绝对叫无妄之灾! “子牛!” 小记走上前扶住她, 混世道多年了,小记立即审时度势,这些人皇城根下狂成这样,却又全遮着面,说明有来头,但仅此追求刺激,玩玩儿,大概也不想惹麻烦。 小记聪明地只安慰子牛,实际是说给这些人听“别怕,我已经报警了,这沿路全是摄像头、目击者,会调查个明白。” 那人听了,似乎也只是笑笑,显然对小记不感兴趣自是也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好像又好好看了看子牛,小声说了句“好姑娘,定力不错。”哪知接下来另一个举动又是胆大包天,忽然一把夺过子牛支着的军刀!左手一拍前头骑士的肩头,“嗞呜!”铃木飞驰而去,根本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 “刀!”子牛想去抓,哪里抓得住,反倒一扑,栽倒在地上! “子牛!”小记蹲下去忙扶她, 子牛一时大张着眼怔那儿, “他留给我这做什么,看了伤心罢了……” 刚儿还在说,这会儿,连“看着伤心”都不成了……你说怎叫子牛不疼坏了心! 大颗的泪就那样砸了下来,把小记都吓坏了,“子牛子牛……” 子牛慢慢低头,脸枕在胳膊上“他说得对,我招摇什么呀,我拿着它到处走个什么呀,快点回饭店不就没事了,我这是干嘛呀,干嘛呀!”泣不成声, 二老爷赶来时,子牛窝在小轿后座儿蜷着,她的警服外套盖着,头、脸全蒙在里头。 警察来了不少,小巷子全用警戒线围了。 小记一见二老爷过来……二老爷一件黑色中长风衣,衣领还竖着,两手放在风衣荷包里,戴着礼帽。小记忙从车里走下来,扶住二老爷的胳膊直摇头“哭得伤心,就是不愿意走……” 二老爷扭头问她“什么样的军刀撒,” 小记为难蹙眉“还真没看清楚,” 二老爷一啧,上了车,手微一招,小记合了车门,前面司机也上了车,启动,稳稳开走了。 车里, 二老爷脱下礼帽,倾身拉开些她的警服外套,就这么趴她身上脸挨她脸跟前,一只修长雅美的食指抹她的眼泪,“哭死我的乖乖咯,什么样的军刀呀,抢了不怕,叔儿一定给你弄个一模一样的来。” 子牛脸撇着更往座儿里钻,眼泪照流不误“一模一样有什么用,丢了,丢了……”二老爷忙换言语“好好好,一定那把给你找回来!哎哟,看把我的子牛欺负成啥样儿了,别再哭了,叔儿的心都快被你哭化咯……” 前头司机听了都心麻肉紧的,老少配的艳事总是更叫人觉得秽乱,不可否认,更媚拨人心! t6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2 子牛累了,二老爷一切亲力亲为,喝足喂饱,捯饬干净。放在熏香的躺椅上靠着,给她擦干头发。 “多大个事儿,丢了把刀么,叔儿给你找把更好的。” 子牛还是不愿意“谁抢了我的刀,我真不该拿着它到处走,” “非要那一把?” 子牛不吭声,眼神里的幽怨又要积攒成河,二老爷摸着她额头“这怎么能行……子牛啊,不想了啊,休息一下,乖。” 把子牛放倒在躺椅上躺着。轻轻拍,像哄孩子入睡的。子牛慢慢也迷糊了。 半梦半醒间, 觉得身上晶凉,无比地舒畅, 懒懒开眼, 二老爷手里抹着馨香的黏糊玩意儿在她胳膊上抹, 子牛小声“什么东西”,海棠春睡般,口唇半张,眼神迷媚, “香不香,”二老爷也小声哄。 子牛点头, “乖宝,都抹抹好不好,可以放松。” 子牛撅嘴,不知是想还是不想, 二老爷坐她身后把她半搂起来靠自己身上“哎哟,我的乖宝哟,今天哭得眼睛都肿了……”手里抹着馨香钻进她空荡荡的睡裙里…… 这玩意儿实在太强大了,抹上后确实舒服透了!加上他如天如父般温柔的手,子牛**地直在他掌心里搅动,“不要了,”“乖宝……”在他怀里。这才叫真正艳得流油的绝品,二老爷激动得恨不得做她乖孙钻她胸膛里去,子牛尖叫,把他的肩头都抠破了! 子牛重喘着气,又哭了,极致的**,也极致的羞耻, 二老爷身上到处都是她的味儿,她的湿润, 子牛缓过点神就捶他就踢他“老不修老不修!” 二老爷劲儿都耗光了,摊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子牛又怕上了,可还端着劲儿,抬腿又踢一下“老混蛋。”不过轻许多, 二老爷纹丝不动, 这下子牛慌了,俯下身摸他的脸“叔儿,叔儿!” 她把二老爷玩死在床上了?想想子牛就怕死,把二老爷抱起来搂怀里忙拍他的脸“叔儿叔儿,你别吓我……呜,这可怎么办呐……” 二老爷幽幽睁开眼“你还把我放这团棉花里,想叫叔儿做鬼也风流是吧?乖宝,叔儿迟早哪天死你手上,” 这时候的子牛听得了一个“死”字不!抱着她的老混蛋哭得更急,直在那团棉花上搓了,撒泼耍赖一气儿不愿意“你们逼死我算了!”又哭得伤心透。二老爷铆足劲儿抬手搂下她的脖子“乖宝亲亲,亲亲,再折腾下去,叔儿真要提前成仙入道咯……” 子牛就这么哭啼啼搂着她的老混蛋小躺椅上缠着有时说说话有时亲亲,别说,这么超级不成名堂的鬼闹一番,子牛心里舒坦多了。 二老爷喂鱼, 子牛两手环着他的腰靠背后,又娇又懒, 二老爷絮絮叨叨“瞧这小鱼肥的,我家乖宝肚皮比它漂亮,” 子牛吃吃笑“你看见了的?我肚皮上有眼儿,它有么,” 子牛特别喜欢跟他说混话,不过肯定只有他两听得见, 二老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哪儿有眼我都知道,它哪儿有眼我也知道,你眼大它眼小,你眼娇它眼糙,你眼香它眼臭,”比她更混,但是,说的就是老温柔老温柔了, 子牛更zhe,更小声“你哪儿有眼我也知道,比它更小更糙更臭,老不修。” 二老爷刚想反手紧搂一下她,乘风进来了, 乘风就是几次开车接她那人, 子牛见来人松了手,二老爷也放了手, 子牛脸蛋儿有点红,“我先进去了。”跑了。 二老爷后面喊“慢点,那点米汤喝了啊!”又摇摇头“胃口总不好怎么办……” “爷,有点眉目,”乘风微笑说, 二老爷继续背过身去喂鱼食,“我猜猜,千岁的人?” “您真是老神仙,”夹豆节划。 “抢刀的人不是韩千岁本人吧,”二老爷一顿,扭头看他, “不是,您想想韩千岁那稳那傲的人,干得出这种出挑的事儿么。” 老爷的鱼食继续往里点点撒,好半天没说话, 等鱼儿吃美了各个儿摇着尾巴游走了,这才万年老道行透视万物般徐徐开口“这你就不知了,越稳重的人狂浪起来才不管不顾。当然,这确实不是韩千岁的狂法。继续去探探,到底是哪个小犊子恁大胆当街抢东西,搞不定,再找千岁去理论。” “好。” 这头,二老爷着实要给他的乖宝把刀夺回来, 乖宝呢,心里除了装着他身上那些老眼子,当然还有他的奇书呢。 又不能明摆叫他知道自己惦记这本书,老妖精太精, 只能每次漫不经心好像多爱看书,蹭书房里,其他书也翻,然后,瞅没人,翻出那本《圣仙成就传》贪婪背两句。 前几次都是背以前看过的, 这会儿开始瞧新的了, 哪知这一瞧,愣似窥了天机般,心惊肉跳哇。 书里这么说: “同期恶傍身, 一恶亡, 余恶皆叛乱, 对圣灵深恶痛绝,逆反心深。 此乃亡恶所累, 却适圣灵判其忠心最佳时机, 若其自灭逆反心,忠恶也,可留之再养圣体; 不能自灭,无用也,可弃……” 子牛回房靠在躺椅上不断想着这段话, 豁然开朗, 不觉又有些悲伤, 为王如安, 他死了都还在帮我…… 因为他的死,易翘、单原、朝犁、冲冲这些与他“同期”出现的“恶”就对她“逆反”了, 却,恰恰通过这种“逆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对她不离不弃的,即使面对情绪上突如其来如此“强压下来的厌恶感”依旧能自身克服的,留在身边,依旧有助自己的成长。 反之,也就是没禁得住考验的,弃之不惜…… 子牛突然都觉得自己好坏好坏, 老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她把这恶人们也磨得太辛苦了…… “子牛,喝米汤。” 二老爷把米汤喂她嘴边儿, 子牛张手抱住她的老混蛋, 这是此时手边儿上唯一一个能疼的了,子牛扭头胡乱亲他“你要以后不疼我了怎么办,” 二老爷低低说“我还能有几长日子,不疼你了,自然就是不在了。” 子牛心里一紧,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宝贝都是用“死”来考验“新人”的, 头一个,她就舍不得怀里这个,对她太好了…… t6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3 每当有老警员离退,所里就会照全家福。 “冲冲,站子牛那边去呀。” 冲冲笑笑,并未动。 子牛稍有点尴尬抿抿嘴。 所里同事都看出他们关系冷淡许多。私下肯定有人唏嘘,子牛听见只当没听见,这由不得人。 照完相,各回各的岗。 突然张祥从外头冲进来“不好了!**里长航宿舍一栋六层楼垮了!” 这下所里同志不待震惊只要空岗的全部出动参与救援。 子牛负责外围, 安抚群众,疏导围观群众,保证救援通道畅通,这都是她的职责。 消防的没有来之前,冲冲他们是最先冲进去的几位民警,救人,帮居民寻财物……消防来后。民警都撤了出来。 子牛听见那边很吵,跑过去一看。 冲冲正和老张发生激烈的争吵, “我还不是为救人!” “可这方式不对!那是他的车,私人物品,他不愿借你你就不能抢!” 原来一个孩子的腿被砸了,孩子妈妈急得哭,一时救护车都没到。长航宿舍离他们所近,同志们全是一听消息跑来的,根本也没警车开过来。冲冲就跑去大路上拦了辆私家车,哪知那司机心枯,不愿意载,冲冲一怒。扯出司机就要强行开车,司机还大呼小叫“警察打人!”…… 是挺气人, 可老张说的也没错,愈是这样关注度高的紧急事件,其实极考验着他们的情绪与处事方式,他们是公职人员,不能将私人情绪带进工作里…… 冲冲憋屈坏了,他妈不就这身皮吗! 一扯领口扣子,冲冲扒了这身警服往地上一扔“老子不干了总行吧。”说着,阴沉着脸边卷袖子就是还要走到那叽歪无良司机跟前,看来是不泄愤不成了, 冲冲是年轻。可眼瞅着也是非常优秀,又懂事做事又认真。老张他们哪里又知,这都是冲阎王为子牛刻意憋出来的呀,现下,淡了子牛这层“约束”……这一露本性出来,老张也稍许蒙圈儿,看见子牛了,忙指指“劝劝呀!” 这是真给子牛为难! 可硬着头皮还是得劝呀,尽管子牛也有预感冲冲在这儿也呆不长了,但是,要走也不能是这么个走法呀,像犯了错儿走一样……“冲冲,”子牛还是硬着头皮拦了上去,“冷静点。你不能为这……” 话都没说完呀, 冲冲回头看她, 眼神真冷, “你还真上来劝。我以为你会不同,看来,真是我错了。” 手稍一抬,子牛茫然松了手……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也好,好聚好散,我就为你最后忍一次吧。” 男孩儿的薄情尽在他没温度的言语里,在他早已逝去兴致情感的眼眸里。 子牛伫立那儿,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心中说没有悲伤也不可能,但,更多的,还是叹息,他说得对,不是一路人,早散早了也好…… 一场救援,曾经一个“比翼双飞”的励志美谈也破灭了。 所里人肯定都是同情子牛,搞得她还蛮尴尬,咳,只求这种“关爱期”快些度过…… 这天,老张把子牛单独叫到走廊,一脸忧虑, “子牛,一会儿廖所可能会找你说件事。” “什么事?”子牛疑惑,老张的表情似乎很担忧, “你知道,这会儿张菊那个案子专案组正在开会,”是的,小会议室通宵达旦的意思,“我一听他们有这个意向就溜出来想先给你吱个声。”老张眉头蹙着“他们可能想叫你去卧底。” “我?”子牛眼睛也张大了, “是的,也怪上次找张曼这事儿我们做太顺了,你和张曼又有直接接触……咳,现在不说这,我是不想叫你去的,危险又辛苦,子牛,冲冲那件事我都觉得对不起你,这事儿,张叔一定帮你拦下来……” “张叔,”子牛喊一声,“没事的,我和冲冲……不怪任何人,”子牛顿了下,神情真诚“卧底,我不怕,这事儿总要人去做的。您不必为冲冲那事儿再愧疚,这件事也别给所里为难,我去。” “子牛你……咳,太实诚,” 子牛微笑“也别说,当户籍警久了,还真想寻点刺激的。” 老张点点她“再想想,再想想。” 还想什么,果然廖所找她谈,子牛同志爽快答应了。 她这么勇于接受任务,倒真如她自己所说,“寻刺激”,哎,人安逸久了都想来点出格的,加之最近她着实霉得久,换种活法也换种心情呗。 张菊这案子说复杂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一个街道办主任,贪了近千万,被情妇毒杀在家中。案情相当清晰了。 现在难点在他情妇这下落上, 诡异得很,人找不着不说,侦办起来还重重受阻, 张曼好容易愿意配合给出线索,结果又来新情况,她遭人威胁了! 张曼前次不愿配合,之后子牛私下弄清楚,她是被乘风一先看中,准备领“衔茶”这份工。原来这还是个多少女孩儿梦寐的工作呢!乘风来头也不小,几多美人儿追逐着,能近他的身,张曼肯定想“单单纯纯”不被旁事所扰。 结果,不被子牛“抢”了么。不过乘风肯定对她也有别许,安抚好了的。 现下,为她父亲这案子,又添新愁,人都将恐吓信送她学校来了!说,只要她再多嘴,定送她“干干净净”去见她父亲。 张曼肯定害怕呀,更退缩,更是烦死警方, 又是多次做工作, 于是提出了这个方案:派一个女警卧底在她身边,一来保护她的安全,再,也是暗自侦察,看能否找出递恐吓信的线索,起码这也是撕开目前困局的一种方式。夹叼叉技。 方案一提出,张曼勉强同意,不过点名叫子牛陪同。 张曼也有私心,子牛上次那样被乘风看中,也是想通过子牛更接近乘风…… 专案组见过子牛,也觉得她最合适, 除了她接触过张曼,对这个案子有初步了解, 还有,她的长相, 子牛面相清纯,也很符合一个舞蹈学院学生的气质…… 咳,之后老张私下也对子牛叹气,“真被我这张嘴说坏了不是,我那时不说你是那儿的学生都不过分,真还……” 子牛笑“能去北京读书还真是我的梦想,没想,用这种方式实现了。” t6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4 能来北京读名牌大学估计绝非她一人梦想,多少孩子年少时的奋斗目标。从小,舅舅都叫子牛上最好的小学,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考不上,托关系、交钱,都进去了。可,大学,就没那么容易了。子牛后来读的警官学院,虽算不上名牌,至少公检法,出路好也不错。 舞蹈学院专业性强,子牛这没底子的自然不能瞎安排,以插班性质安排在“艺术传播系”的“舞蹈学”专业。主要偏中外文化交流管理方向。这个好,主要还是考验文化底子。不考胳膊腿儿,子牛能基本应对。 一晃来了小半月,各方面有了初步适应。张曼是芭蕾舞系,子牛宿舍和她离的也不远,两人面上如闺蜜交往。 北舞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饶是子牛,看得都眼花缭乱。社团活动不少,加之假吗假学业也得顾上,子牛应接不暇。 当然,最主要不能忘了她的本职工作,每日子牛都会去张曼那里坐坐。一来熟悉下她周围环境,再也是观察她的交际情况。子牛每天都会有工作日志记载,有事单线与老张联系,双重生活过的也算井井有条。 这日,和张曼在食堂吃饭,美女们围坐一团,谈了练功谈演出,谈了男友谈八卦。北舞的小虚荣圈子很盛,子牛感觉女孩儿们心计都较深,表现出有纯美的,有冷艳的,有清高的。有活泼的,但,人人都好胜,攀比很严重。张曼说,这也很正常,像他们这样的艺术院校,最靠青春颜值获利,接近花花圈子最近,一步登天的例子又不少,自然容易腐蚀心灵。 张曼被老师叫去了,子牛饭没吃完,只得留在原桌儿。 “瀛公益基金晚宴这个周末举行吧。” “还有什么想头,不是只邀了张曼一个独舞么。” 女孩儿们的口气确有些酸, 一个女孩儿碰了碰子牛胳膊。“诶,子牛,你和张曼关系这好,晓得她和乘风怎么搭上的么,”夹低农划。 子牛微笑,摇摇头。 她大多数时候都不吭声,女孩儿们也习惯了。张曼性子也不属张扬,模样、舞蹈都算出类拔萃,不过她最大的板眼还是攀上了乘风,至少在这些不服输的女孩儿眼中,这是她最大的板眼。 “咳,现在提这些还有用么,尽等着张曼同学出人头地吧。” “去一次这种晚宴比跳十个大剧主演都有用。” “那是当然,特别是这个瀛公益基金,人称‘夫人基金’,全是政要夫人的背景。这上层路线走的多直多顺。这个晚宴每年和我们学校都有合作。抢破头!不是个人抢,系与系之间都抢!去年送去了两支舞,民族和芭蕾。本想今年芭蕾没戏了的,哪知……张曼是强。” “她扒到了乘风,那没办法。京城一半这样的慈善晚宴都在乘风手里协调,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子牛吃完先走了, 终于也算搞清楚,失了“衔茶”这份工,乘风拿什么安抚张曼了:如此有影响力的基金晚宴上一支独舞!难怪张曼不怨不怪她了。 两天后,张曼找到她“子牛,我有一场很重要的演出,演出服装、化妆工具都很多,我也不想叫同学帮我,你帮帮我吧。”她这也算有心机了,任何同学跟去都有夺彩的可能,子牛最保险。 子牛没想到的是,北舞真的很重视这场晚宴,芭蕾舞系一个系副主任亲自带队,还有两个指导老师,加上子牛,北舞出车一路驶去王府大饭店。 子牛提着重重的服装箱和化妆箱跟在后面, 张曼的老师还在跟她口头交代,要注意节奏,要注意情绪,这个动作如何那个动作如何, 晚宴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待他们,被领进一间套房。 张曼在上妆, 子牛帮一位老师在整理服装, 听见外面,“哟,乘主任。” 后来子牛才知道,乘风还是部队上的,他正式工作应该属于縂政下面的一个演出协调部门。 此时的乘风就是穿着一身军装,不过没穿外套,衬衣上的肩章是三条杠。 “我来看看。每年北舞的节目都令人期待,今年的一定也不错。” “您夸奖了,夸奖了,不过我们一定尽全力……” 系副主任领着他进来时,化妆的张曼起了身,优雅一笑“乘主任。” 乘风看见子牛了, 她在那头本来拎着舞裙,一回头,看他一眼又扭过头去。 乘风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寒暄了几句,走了。 过了会儿, 进来一位工作人员,微笑“这次晚宴的礼物您们谁和我一起去拿一下,”还没等系副主任搭话,她看向子牛“就这位同学吧,有点多,帮忙搭个手。” 本来也是想叫她去,系副主任自然招招手“子牛去子牛去。” 子牛跟着她出来,走到走廊拐角,乘风两手插军裤荷包笑着看她呢,工作人员转身走了。 子牛也没多大奇怪“礼物呢,” 乘风下巴朝电梯一扬,“找二老爷要去。”说完,向电梯走去,子牛只得跟上。 二十八楼,推开门,乘风也没进去,一比,子牛往里走,听见小记的声音“这胎品真好。” 圆桌旁,小记两指举着一只鸡缸杯对着光正在看, 二老爷靠在靠椅上微歪头也瞧着这杯子的品相, “子牛,”小记先瞧见她,笑着放下杯子, 二老爷起身朝她一招手,“乖宝,”一手就这么抬着,直到子牛走过来抱着她坐在了腿上,“乘风说在楼下看见你我还不信,来北京了怎么不回家。” 子牛跟她的老宝贝是zhe得起来的,不过到底有人在跟前,拘束许多,低头“有任务,”又扭头瞪他一眼“不准戳穿我啊。” 小记见此,拿起桌上一只青花茶壶“我去泡点茶来,就用这缸子给子牛开个鲜儿?” 二老爷“嗯”一声,指了指桌上那鸡缸杯,“正经成化的,” 子牛一撇嘴“喂鸡的盆儿,恋母的主儿,有啥好。” 二老爷揪她的脸蛋儿“哟,你啥都懂。” t6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5 二老爷教她“鸡者,纹饰也;缸者,造型也;杯者,功能也。说成大白话就是画着群鸡图案的外型像水缸的喝酒小杯子。哪里是真喂鸡的盆儿。” 子牛也受教。笑,“成化是真恋母这我没说错儿吧。” 二老爷摸着她的脸“这倒是实话。成化活了40岁,娶后妃18人,生子女20人,搁今天还真有点忙不过来。可这些人里朱见深只爱一人,就是这个大他19岁的万贵妃。成化二十三年春万贵妃薨,成化皇帝辍朝七日,说‘贞儿去了,我亦将去矣。’一语成谶,当年秋朱见深就跟着呜呼了,可见感情之深。着实也是恋母。成化是万贵妃抱大的,你想想。19岁的大姑娘抱着皇子,皇子命运多舛,两次立太子,屡受惊吓,襁褓中,卵翼下,在贵妃怀中长大,身兼母亲、姐姐、情人多重角色,也是叫成化爱她至死。” 虽然故事也听过,可从他嘴里娓娓道来还是叫子牛哀悲渐起。此时她就抱着他,年龄是反的。情感却若有相通。生离死别总是人心里最柔弱的一面,子牛想起王如安,想起神书里的话,想起怀里已不年轻的老宝贝……不舍之情又甚嚣尘上,端起鸡缸杯“你喝。”递他唇边, 二老爷拍拍她的腰“这是女儿茶,你喝对身子好。” 子牛一扭“喝么,” 二老爷无法,抿了一口,子牛杯子拿开,一手扶着他的下巴微笑着衔住了他的嘴……好吧,这样个小zhe包。怎么不叫人疼? 子牛提着五只礼物袋回到套房时,张曼妆已经化好,外头套了一件外套,五人来到会场正厅。 金色主调,就算布置简洁,依旧带着荣华感。 贵妇们穿着低调朴素,大多白衬衣配各类裙装,不过,鞋、独立的首饰、腕表、丝巾、妆容,还是彰显身份。 因张曼要登台,他们被安排在靠前靠坐的一桌。夹低丽亡。 分别有人致辞, 基金会的理事长谢华夫人上去致辞时,掌声最热烈。 张曼凑近她“知道她是谁么,”挺兴奋。看来现场的气氛也激起了张曼八卦的心。 “谁,”子牛很配合, 这位夫人白衬衣搭配高腰过膝伞裙,发盘在脑后,时髦优雅贵美,很有杰奎琳肯尼迪风范。 “她就是韩千岁的妈!” 韩千岁是谁?子牛肯定也搞不清楚。不过从她如此重读,想强调的,“妈”倒在其次了,“韩千岁”才是重点。 “这女人好命到爆,自己是将军之女,嫁了个将军,还生了那么有……有感觉的一个儿子,”末了终于把愿望说出来了,“韩千岁今天能来就好了……” 子牛尔尔听着, 她也不是没有虚荣心,稍许走神地望着这位夫人的鞋, 她爱鞋嘛, 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双jimmy choo“agnes”系列绒面革高跟鞋,版型超好看,像这位夫人如此瘦脚最好看…… 致辞说啥,韩千岁是谁,子牛全没入心,看似右腿压左腿安静坐那儿,心扉全在鞋的世界里了。 眼光也是看似淡静地随着夫人的脚步移动…… “小心!” 夫人下台阶时差点摔倒, 子牛本能放下腿,微抬两手好像要接住……其实早有工作人员忙扶住她,子牛也并未冲过去,全是一种本能反应驱使……夫人余光偏偏就看见最左侧的她了,一见,小姑娘好可爱,灯光下肌肤胜雪,短发公主头,白衬衣,黑色及膝百褶裙,又是那样个担心要接住的模样……夫人朝她一微笑,子牛这才发现自己模样可笑,不好意思地收回去…… 幸而这时候张曼去候场了,要不还真以为她心机颇深呢。子牛其实心里想的是,这鞋细根儿高,这位夫人下台时就不能讲究范儿,应该捉着点裙摆低头小心走的…… 殊不知,她天生还真是招贵气人待见滴,已然落入谢华眼里。 子牛一人坐于席间,主持人已经报幕,下一个就是张曼的独舞“春秀”,系副主任和老师们也跟去候场,估计得给出最后的指导。 这子牛专了心,盯着舞台,毕竟为这事儿而来嘛,她也希望张曼演出成功。 张曼出场。 学舞蹈的女孩儿气质是不一样,身段的美倒在其次,主要是一股子灵气, “春秀”演绎的是一种春天嫩芽初发,万物生长的欣荣之姿,张曼面带清秀的笑,足尖扎实的功底,表演的唯美异常,非常好看! 子牛一心看演出去了,肯定没注意,二老爷后进来,就落座在谢华夫人那一桌儿。 谢华起身亲迎,“二爷能赏脸,真是荣幸。” 二老爷微一颔首“夫人客气了。” 见面看上去生分,实际落座后,可显得熟稔, 谢华就挨着二老爷坐着,求仙问道一般,神情虔诚, “上次您帮我看的那件东西真准……” 二老爷倒始终亲疏有道,有时淡笑点头,有时也和身旁小记低语几句。 “嗯,这丫头舞跳得不错,”二老爷还是瞧了下的,赞许道, 谢华看看,笑起来,“没那边一个丫头神气,小精灵一样,” “谁,”二老爷心一噔儿,就怕指着子牛, 结果,不差离儿,夫人引着他一指“喏,就那边那女孩儿。”可不就是子牛! 被他家的人看上可没好。 二老爷稳了稳,淡笑“没看正面也瞧不出好歹。对了,小记,上次日本来了一把刀,说给千岁留着的……” 小记忙答“正好在楼上搁着呢。” 二老爷的心思,今儿来就是见她谢华的面儿!你儿子手下抢了我家乖宝的刀,今天咱就是来要刀的! 二老爷慢慢来,先得趁着这夫人还没全留神子牛断了她视线,私下安排,张曼一舞完,就把这只队伍“遣”走了,子牛早早离开就好…… 然后,就不慌不忙了, 这谢华是很迷信二老爷的,一听他特意给儿子留了把好刀,喜不自胜,忙说“择日不如撞日,刀可是血性物,我这就叫千岁来,您得亲自指教指教他,如何避邪取盛气……” 好了,张曼的愿望要实现了,韩千岁果真要来了, 只是,她要知道了绝对跳脚非常, 生生错过了咩。 t6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6 韩千岁一来,这晚宴的味儿就变了咩,都看他去了。 “千岁,好久不见。” 二老爷也起了身。他老子韩正会给他取名字啊。“千岁千岁”的,谁的便宜都占了。 韩千岁微笑“二爷安好。”和他握住。 最骄傲的肯定是谢华,如此“人中龙”的个儿子,哪哪儿都是仰慕的视线。“千岁,二老爷特意给你留的刀,肯定是好。”邀着儿子的胳膊眼里尽是疼爱。 韩千岁对母亲如此迷信这老小子,心中肯定不以为然,面上不会露半分,“谢谢二爷还想着我。” 朝二元回头和小记低语一句,小记微笑一点头,出去了。“刀在楼上。拿下来你先瞧瞧。”二元说,夹央巨圾。 “那我们就上去看吧。”千岁还是很客气, 二老爷摆摆手“刀不同别的物件,它得敬人的,得它来先拜见你。” 千岁笑笑。朝二元就这点装神弄鬼的功夫特别能糊弄人。随他了。 都坐下。 二爷亲自为他展了杯,慢慢倒茶,缓缓说“这刀啊,也讲个相克,就如人一般,一主一仆是为和谐。一主多仆,忠心方面就该操心了。这我得先问你在前头,最近可得了别的刀没。如果有,不妨比较一下我这把,看哪把更跟你结缘。” 千岁心里一转,这老小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他确实一时摸不清楚……脸上还是淡笑“我哪里能得什么刀。这方面您是行家呀。” 朝二元手里的动作停了下,瞧他,笑起来“不会吧,喻东延那么伤胆子地抢了把好刀。不送你跟前看看?” 千岁心思摆明白了,看来这是鸿门宴呀,淡笑不变,手优雅地擴了擴杯盏盖,“二爷这话就不明不白了,东延家的事儿我为什么都要看看,他就是抢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也没那个义务都拿我跟前来显显吧。” 二元瞧着他,还是平心静气,“你是真不知道抢刀这件事?” 千岁也瞧着他,“为什么要知道。” 朝二元扭头看了眼那边的乘风, 乘风手里拿着一把遥控器,朝会场主席台上的大屏幕按了下, 整个晚宴会场顿时灯光暗下来,屏幕上无声显出一段视频, 几辆铃木在车阵里灵活钻越, 全是路政摄像头拍摄, 之后的镜头拉近,模糊定格在一辆身上,这估计就是警方提供的影像了,后座上的人确实提着一把军刀…… 朝二元的声音又缓缓而起“这车,这人,捂得再严实,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千岁,他们怎么玩儿我自然是管不上,只要把刀还给我,剩下的,全凭你处置。东延要觉得亏了,要什么,只要我能尽力,一定给。” “二爷你这是……”视频一播出来,谢华即感觉不对,也插了话, 二元也看向夫人,“对不住,夫人,今天我一定要把这把刀要回来,扰了您的清净,今后定当赔还。” 二老爷此时的态度可绝对坚决,带有压迫。 子牛那天怎么哭,二老爷忘不了,她要王母娘娘的蟠桃,那他都得想办法去给她弄的,何况一把刀。 千岁可是一直摩挲着杯沿, 他是遇弱要强,遇强更强的人, 东延是他的人,就算错,私下,都是自己人跟前,能说;外人跟前……特别是像二老爷这样“强势”跟前,韩千岁可万万不是服软的主儿。 抬眼看他,唇角似乎始终带着笑意, 口气却绝对强硬, “恐怕您要不回去了。” 这时候,小记已经捧着一口刀下来, 饶是不识刀的人,当小记抽出刀鞘,都有叹为观止之感! 这是一把大马士革刀, 刀身布满各种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 大马士革刀也极其锋利,既可在战场上将对手骑士连盔带甲一劈两半,也可凌空斩断手帕甚至蚕丝,和其他刀类对砍时罕逢敌手。另外,此刀还有一个最大特征,因其特殊的冶炼和铸造方法,致使它的花纹中含有一种奇特的化学成分,一旦被它砍中,伤口极难愈合且迅速恶化,在以前古战场上,因医学不发达,很多被它砍伤的士兵,往往因为很小的一点伤口就丢了性命。 小记将刀递给二老爷时,是低声介绍了此刀的。 不用她说,千岁也认得此刀。哪个男人不好刀枪?特别是他们这类从小就有条件摆弄这些当玩意儿的。 他也知道小记这时候的哼哼介绍,吓唬谁呢,瞧,不就把他妈吓惨! 特别是二老爷拿过刀后,刀锋搁在了他肩头, 话语实际还是很温和,“这把刀,我养了许多年了,千岁,今天我诚意拿出来就想请你帮个忙,还了我那把刀,这个情面,你真不给么。” 他妈妈冲过来时,千岁已经心里叹气了, 朝二元高! 高就高在,面上逼的是他,实际软硬兼施的是他妈! 谢华握住了二老爷握刀柄的手“不就一把刀吗,刀,情面,都给!二爷,何必闹成这样,您直跟我说不就行了……” 千岁心里笑,妈呀,他玩弄你这样的“信众”分分钟,他这样“高调要刀”站在了舆论的高处,比起和你私下说,他能捞着的不仅有刀,还有效率,脸面,朝二元的老奸巨猾岂是一般两般…… 二老爷扶着夫人的手腕叫她握住了刀, 自己松了手, “有您这句话,我信了,也安心了。 夫人,不瞒您说, 千岁这身上,我瞧着,有血光灾,得有把这样的利器挡挡, 您不信我的话尽可再去别处问,二爷我今儿如打了诳语,定当登门跪礼谢罪。” 千岁始终坐那里,腿都还翘着,听着这胡言乱语,见着这出闹剧,没兴致参合。事儿,他肯定会去东延那里弄清楚。刀,还真不是他妈应下来就真成得了事的。不急。 出来,小记搀着二老爷,“恐怕难。” 二老爷轻笑摇摇头“先叫他家里人去闹闹吧,这事儿逢到了韩千岁,本来就是要磨磨的。就是别叫子牛等太久,咳,就怕她哭哟……” 看来双方都知道这是场“持久战”了,都不急。 看把谁急着了? 谢华夫人第二天就去法源寺了。 (大人们,这几天都挺忙,估计一更,如果有时间,俺会见缝插针写滴,呵呵。有小钻石给子牛哈。) t6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7 法源寺在北京的寺庙里,有它特有的悲怆气氛。 其他的寺庙,兴建的原因大多比较单纯,像隆福寺、法华寺。只是明朝皇帝应太监的请求,为了弘扬佛法,就盖起来了;像护国寺、普渡寺,是元朝丞相托克托、清朝摄政王多尔衮的宅邸,旧宅邸一改就完成了。法源寺却完全不一样。它从唐太宗死前四年盖起,目的就是追念为国而死的先烈和国殇,它的悲怆气氛,从它原始的悯忠字样就已表露。 也是受如今上层影响吧,老总推崇法源的忠悯,于是贵戚们也就一窝蜂信奉法源的神力。 谢华求见的是见峰和尚, 见峰和尚瞧了谢华求的签。给出的忠告倒真和二老爷一模一样:有血光灾。 这下谢华急了, 二老爷说他是神棍,不信;见峰是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吧, “怎么消呢!” 见峰笑了笑,指了指殿外, “姻缘即可消。” 原来法源寺出名的,坡脚下还有个月下老人庙。庙中有一副写得极好的对联,上联“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下联“是前生注定事,莫错因缘”。上下联分别来自《西厢记》和《琵琶记》,妙手天成。使这座小别庙大生光彩。来烧香的都是老太带大姑娘,有的大姑娘知道什么神,不好意思,不肯磕头,老太逼她磕,她气得扭扭走了;有的不知道什么神,稀里糊涂也就磕了,一天下来,香灰满地,到处成堆,好不热闹。 谢华当即就懂了,儿子赶紧结婚就能消灾! 又问, “对象没要求么,” 见峰微微笑“当然还得有,静纯品貌最好。血怕雪,热畏冷,灾祸难敌圣洁呀。” 谢华从法源寺出来,心里就有计较了:这是头等大事,能耽搁吗!儿子血光之灾,当务之急,就是要娶一个清纯洁净的女孩儿,本本分分……我得赶紧给他物色一个呀!……灵光瞬间闪过!谢华好像根本没多想,立即就扑腾到那日晚宴“惊鸿一瞥”的女孩儿!……简直是为我儿子量身订做,多清纯,多灵气儿…… 好嘛。夫人兴奋了。 这就是开始大张旗鼓寻人咯…… 嗯,这头他妈“一厢情愿”以往不敢管不敢插手的他的婚事,现在仗着“血光灾”也要强势入手了, 千岁呢, 肯定得过问过问东延“抢军刀”到底怎么回事。 哪知东延一听,乐得花儿一样,“我就知道这小娇仙有后台,没想。二神棍的玩意儿,啧啧,糟蹋了。” 千岁一听,竟是为女人惹的祸,更觉尔尔,淡懒地说“刀要真好,你就留着。没多大意思,就还了那老神棍,我看这把大马士革刀还真不错。 东延抽了口烟,还是眯着眼笑,“你说了算。不过,千岁,我还是想把那女孩儿带给你瞧瞧,你再定夺。” 千岁心里觉得多此一举,可不好抹了东延的热情,他也不是个好女色的,难得有这番赞赏,瞧瞧吧。 于是,子牛一下成了香饽饽。 她犹不自知呢。 原来舞蹈学里还有这多学问,她听课听得还真听出点滋味来,状吐央号。 比如化妆。 汉朝流行“泣妆”----上眼皮涂得通红,下眼睑涂得惨白,近看像是哭过,远看跟个红眼兔子一样。 更好玩的是“龋齿笑”,说白了就是笑得像牙痛一样咧嘴,整个嘴都是歪着的,跟面瘫患者北野武先生一模一样。 南北朝流行“额黄妆”,在脑门上用黄颜色画月亮装包青天,这种黄只在脑门上,到了辽更恐怖,“佛妆”登场----整个脸涂得焦黄锃亮装金佛,整个国家黄疸病患者泛滥成灾…… 这是个午后,下午也没课,子牛一人闲在寝室,无聊想起早上关于妆容的名堂,拿出妆盒开始在自己脸上抹抹玩儿了。化个“泣妆”试试吧,那就开始涂涂抹抹。 寝室条件还不错, 两人一间, 和子牛同寝的女孩儿叫徐维亚,是个蛮活泼的孩子。 维亚下午学生会有事,中途回来拿东西, 结果走着快到宿舍楼下,发现走过来的女孩儿三两窃窃私语,似都一支桃花怒放心头的, 走到门口,见缘由了, 楼下站着那大个男神咩! 且,超级有个性! 难怪北舞全是些眼高于顶的女孩儿,都能为他驻足吸引,甚至主动搭讪。 灰黄阔脚裤,里面灰黑宽条纹长t,外面拉筋银拉链夹克。(微博喜了小庙有展示,这里备注一下,衣裳都是咱随机物色,感觉对了就选上了,品位各人入各眼,所以不好看,大家也莫怪哈,就是和大伙儿分享玩玩罢鸟。) 一指头夹烟,一手低拿一捧极少见的黑玫瑰! 颓废,玩世不恭,提玫瑰的方式又叫人觉着带那么点痴情…… “帅哥找谁呀,”胆大的张嘴问了, 帅哥夹烟的手也放下来,笑起来,挺动人的真纯, “子牛。有这女孩儿不?” “子牛?听说过么,”互相问。是都不熟,她才插班几长日子撒。 维亚一听,热心了, 子牛人挺好,她挺喜欢和她相处, 上了前“你找子牛?” 帅哥一见有门儿,笑得更灿,“对啊,老难找了,她到底住哪栋,” 维亚一指上头三楼,“你挺会找嘛,她就那上面,你喊她都听得见。” “子牛!” 哎哟,真喊呐。你一说他就喊了。典型玩货儿,女孩们更倾心。现如今,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子牛正在寝室里偷摸取乐呢, 这一嗓子可把她吓着了, 关键是,还是个男声? 你说她怎么敢伸出头去,况且脸上还上着妆。 铁定做缩头乌龟了,绝对不搭理,谁知道她这时候在寝室里撒,而且,又没多少人认识她…… 也是,就这一嗓子过后,又没动静了,子牛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喊得不是她吧。 哪知……呵呵,吓死她! 帅哥喊着一声料着她也不得伸出头,不知怎的,就是知道她是这种性子,那天抢刀就有点看出来了。 甜笑向维亚“你是她同学吧,” “同寝室。” 这下帅哥更高兴, “同学,帮个忙想办法带我上去吧,就一会儿,我想亲手把花送她手上,你知道子牛是个胆小性子……” 说得好像认识一辈子了。维亚被他笑容都快迷晕了,爽快点头“没问题。” t6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8 女生宿舍不好进,饶是维亚尽了力,帅哥有礼有节地请求,门房大妈坚持原则。这种头开不得。 帅哥看来也不着急,“这样吧,你帮我上去看看她在不在,下来再告诉我。” 这是顺腿儿的事儿,维亚正好上楼拿东西嘛。 钥匙一开门,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子牛没想到维亚这时候会回来,羞死了,脸上涂抹得像鬼。 门一开,子牛一回头,维亚也一吓,主要是冷不丁这样一张脸……不过。细看……维亚笑着稀奇地走过来“你在化‘泣妆’么。”说实话,仔细端详,子牛化得不丑,挺有那个如泣如诉的味儿呢。 子牛却万万不得抬头了,低着头快步走到洗手间冲洗,维亚还跟着“挺好看,子牛,哎呦,你着什么急冲呀。”子牛垂头冲洗,“自己好玩儿的,见不得人。”维亚靠门边“那你什么时候在我脸上化化,我见得了人。”嬉笑。子牛擦了眼睛抬起头,也带着微笑“行啊。只要你信得过我的手艺。”维亚见她在卸妆,本想说说楼下那帅哥,愣没出口,这是帮忙的原则,人没说叫“曝露行踪”呀。 “我上来拿东西,还得去。” “去吧。”子牛在镜子跟前擦脸,根本没发现异常。 维亚下来,只笑着点点头。 哎哟,维亚哪里想得到,帅哥真是玩主,绝对的出奇制胜! 一看,这就是个撒野的主儿, 他往后走了几步, 弯腰那碎石小路上捡了两块小石子儿塞捧花下头,抡起胳膊就朝三楼那开着窗户丢过去! 那个帅! 那个把子牛又吓一跳! 循着砸得大声儿。洗手间的子牛跑出来……那个好玩儿样儿,子牛脸上还是水,瞪着眼,望见地上躺着一束黑玫瑰!……子牛庆幸的是,准呐,偏一点就能把她那台电脑砸个大窟窿! 子牛回头扯了毛巾边擦脸刚要走到窗边看谁这么无聊!就听见…… “子牛同学!要军刀不!” 子牛几乎是冲到窗边! ……终于看见她了…… 东延抬头瞧这小妇人, 叫他好找, 这绝对是个不得消停的,明明那天是个警察么,怎么跑北舞当起学生了? 不过东延觉得愈是这样愈好辖制她,无非就是卧底。现在可是他握着她的秘密。 这可是子牛第一次见东延,上次他一直戴着头盔,鬼晓得长啥模样。 子牛这一瞧, 脸耳顿红, 楼下太多人了, 小姑娘们全当热闹看了,哦,她就是子牛啊…… 这种出名可不行。子牛忙向后退两步,冷静,她想了想:军刀?那就是他抢的,也就意味着他知道我是警察……子牛心里一边叫糟,一边赶紧抹脸,拿起自己的链条小背包斜背上,看了眼那捧花,还是捡了起来,快步出门了。 下楼来,子牛也是当机立断,啥也不想上来两手挎住他一只胳膊“出去说。”低声。 她戴着墨镜,白衬衣扎在牛仔裤里,斜背小包儿,短发扎了起来,低低一只小麻雀尾巴。脸上粉墨未施,加上才洗过脸,白嫩里的水灵儿,红唇绝对天然,看上去那就是清纯得一塌糊涂! 东延不客气,手顺势抱住了她的腰“识时务为俊杰,想叫我配合你,得赏我个吻。” 子牛就是抬头望着他,那模样,就是死给你看! 东延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哟,”又“咳”了一声,“我还真吃你这一套!”狠捏一下,变成牵着她手走了。子牛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其实,她急得想哭…… 上车了, 开车了, 东延看见后座儿的子牛墨镜下流下泪, 不过,她头一侧,低头又抹了, 一直不说话,就看着车窗外, 有倔强,又像一时没了主意,任人宰割…… 东延本可以说许多话, 可瞧她这模样……也不是心软吧,就是觉得这么静着很好,她这种情绪很迷人…… 下了车,东延可没再牵她,两人恢复陌生般,一前一后走进这间四合院儿。 影壁后,一只大狗见来人忽然汪汪叫, 东延还怕她怵呢,回了下头, 哪知她就站那儿,两手垂立,像小孩子看见陌生狗的,也不是怕,跟狗对视了一会儿……她还带着墨镜呢!狗不叫了,子牛走过来。 东延这才又抬手把她拉过来“什么鬼?你和它说话了?”当然是开玩笑的口气。 子牛看旁边,好像是微撅了下嘴,充满幽怨与不得已。 她的这股子别扭劲儿,有人喜欢,比如东延,瞧着真磨人。 但,也有人不喜欢。 比如韩千岁。 千岁做事求稳,自然喜欢稳重识大体的,像这样娇zhe的,一看就是惯出来的毛病,他没兴致去伺候这类“纯蠢女人”的情绪。 是的,第一眼,千岁就不喜欢她, 别别扭扭, 墨镜一拿下来,要哭不哭样儿,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子牛也不喜欢他,状长史圾。 因为她敏感度高哇,他不喜欢她,她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 千岁这样的“盛年人神”,子牛在历经了易翘单原朝犁之后,更是本能反感。嗯,她现在是年纪越大的,她越亲近咧,死了王如安,活着的二老爷那样迁就她……这也是人之常情,心向暖的靠嘛…… 千岁淡淡的,带着点微笑,这也是不驳东延的面儿吧,“她喜欢吃什么,带她去后边儿尝尝吧。” 四合院儿内挺居家,可又不像他们任何人的住处, 千岁卷着袖子正在调单反。 这下东延也看出千岁对她不感冒,笑笑,拉着她的胳膊向后堂走去,“喜欢吃什么,这儿的小吃可京城一绝。” 子牛这才站定,抹了他拉自己胳膊的手,神情严肃,“干脆点吧,我要怎样才能拿回我的刀。” 东延微笑着看她“你不警察么,卧底在?” 子牛盯着他,只是一种犟,轻轻出气,“我知道我处在劣势,你能轻而易举胁迫我,而我还是想尝试和你讲讲道理,你我并无冤仇,何必这样为难我?如果你这次放我一马,我自是对你感恩戴德。如果你硬是不放过,我确实也没办法,算我倒霉,就没顺利的时候……”说着,看向一旁,那份不甘与殇怨呐…… 东延推了下她,“你知道我吃你这一套还勾我?” 笑着的,好像妥协, 结果, “好吧,也不为难你了,你出去和刚才那只大狗来个美吻我就放过你。” 坏透了! t6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69 子牛侧头就走,那模样就是怕他后悔,吃亏当福了。 东延还在想,她不觉得恶心呀?状刚扔技。 怎么会不恶心。可比起被他辖制着,子牛只想速战速决。 她走出来,火急火燎。千岁瞧她一眼,不是后面吃小吃了么?一瞧,子牛下个举动把千岁要逗笑! 那只大狗可凶呢,平常只要是陌生人来,龇牙咧嘴愣要活吃了你一般。 奇了怪了,此时见到她倒似乖乖儿,耷拉着耳朵仰头望着她,像条痴呆狗。 她呢,奔它跟前。 链条小挎包往屁股后头一甩,蹲了下来, 捧起傻狗头,好似下了天大的决心,闭着眼睛就往那狗嘴上亲去!…… 好笑的是,如此“强吻”,把傻狗吓着了,两条后腿一软,趴下去咯, 子牛亲后,睁开眼,松了手,又拍了拍狗头,好像说了句什么,傻狗前腿也软了,整只啪叽在地上! 子牛起身。手朝那边廊下的东延伸过去,“刀呢!” 东延下巴一挑那狗“你给它下蛊了?” 子牛手没放下去,也不做声,就是翘气不耐烦的样子。 东延朝她招招手“我说话算话,肯定还给你,这会儿刀不在这里,明天我给你送去。” 子牛不掩饰地剐他一眼,是呀,他要赖账她又有啥法子?总之,这会儿呆着已然无任何意义。扭头走了。 东延也没留她,后面象征性追了几步“放心,肯定还你……”就是走到狗边上时,还是挺好奇地踢它一脚,“病了?一个软肉儿就把你办了,看来畜生好起色来照样没种。”笑着又回头看向千岁,“怎么样,其实我觉得挺有意思。” 千岁端起单反拍了张那只色狗,微笑摇摇头,看来还是没兴趣。 这事儿本来这么发展下去,顶多算她“卧底京城”的一段小插。也无大谈头。结果,谢华的“强势入手”愣是节外生大枝,多少人的神经遭挑动,不得安宁喏。 子牛从那宅子里出来,七拐八拐走到大路上拦了辆的士回了学校。 心情自是沮丧无法说。谁被讹上了都不会好受。 才回寝室,屁股都没落座,一个同系的同学过来敲门, “子牛,你可回来了,谭老师找你半天了,叫你去她办公室呢。” 子牛肯定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去了教栋3。 “谭老师,您找我?”子牛还有些惶恐, 一见她来,谭老师立即起了身,抬起一手就忙招呼她进来,“快进来子牛,你先坐会儿,我去叫杨主任啊。” 这下子牛更惶惑了,还惊动系主任了?啥事儿呀。她的底只在院领导那里有数儿,系里都不知道。 杨主任一来,好似头回见这小姑娘的,打量打量了她,这才微笑说,“是这样,子牛,你上次是陪那个芭蕾系的张曼去参加了瀛公益基金晚宴的对吧。” 子牛老实点头,“是。” 杨主任温和地压压手,叫她坐下, “很不错,你一定在晚宴上表现得很好,展现了我们学校……”接下来就是一番毫无由头的夸赞,子牛一直一头雾水,只得听着,还得不住点头说谢谢, “那天,谢华夫人对你印象很好,今晚约了个时间想和你吃顿饭,谢华夫人你是知道的……”哦,终于目的说出来了, 谢华夫人,子牛知道,也不知道, 就是那位上台说话接受掌声最多的,下台差点摔倒,她为此还窘迫了一把的,贵妇。 不知道的是杨主任此时啰里巴嗦且不掩饰小心地交代,挺显夸张。子牛也听出来了,这顿饭很重要,谢华夫人提出邀请,不仅仅是她子牛的荣幸,甚至他们舞蹈学系,甚至北舞,都荣幸! 子牛疑惑这位贵妇怎么注意到自己,就因为那险些伸手一扶?至于就“戴德”了么。不过也只能服从,想着也就吃顿饭嘛,用不着前瞻后顾。于是只当换心情,随杨主任和谭老师去了北京饭店。 桌边,除了贵妇,还有两个男人。 经介绍, 年轻一点的是贵妇的秘书,张承,挺帅气。 中年一点的,儒雅精干,来头不小,竟是韩正的办公室主任廖学谨。 连首长的人都惊动了,杨主任更是诚惶诚恐,坐着都是直着腰,回话都是直点头。 一开始并未进入正题, 贵妇都很少开口,基本上就是廖学谨在和杨主任过话,聊了些学校发展的大话题。子牛是单位里出来的人,知道这种饭局最难受,和领导吃饭本就受憋,还和领导的领导的领导……不晓得几顶天儿的人物同桌,哪有“共食”,只有铆劲儿“共识”求“垂怜”了。 真没吃多少, 杨主任也是“会揣圣意”,该结束的话头,就“顺水推舟”起了身和谭老师一起被张承“送”着先离开了,留下子牛一人在座。 这时候贵妇亲自给她捻菜, “子牛,那天谢谢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谢华和颜悦色, 子牛这时候大方不起来了, 一来和学校领导牵扯着,不否认,搞得她挺紧张, 再, 这是子牛的直觉, 这位贵妇和这个首长的办公室主任…… 廖学谨坐在谢华的左手边,隔着也有距离,子牛就是感觉……就像现在,谢华微笑招呼自己,廖学谨坐在一边看着,打量子牛,这不是一个下级在夫人面前该有的恣意。谢华语态的温柔,虽说也不失贵妇的气质,可,怎么就还有一点小女人的嗲态,这也不是一个夫人在丈夫下属面前的情态呀…… 所以,弄得子牛很不自在。 幸亏此时子牛的手机响了, 一接,是谭老师, 语气里挺过意不去又着急,“子牛,我把手包落座位上了,我现在在楼下,你方便帮我送下来吗,咳,我也是太大意了……” 子牛侧身一瞧,真有一只手包倒在椅子上,因为桌布挡着了,一时还真难一眼瞧见。 子牛起了身,不好意思地说去送包儿, 夫人笑着“去吧去吧,别着急。” 子牛出来,大出一口气,这真是她最难吃的一顿饭了,莫名其妙又莫名尴尬。 子牛不知道,她出来后……咳,渣天使看来得动物和老人偏爱,其实直觉也真是出奇的准呢! 廖学谨邀住了谢华的腰,在她耳朵根儿笑“你真会找儿媳,挺水灵。” 哦哟嚯,他们真有一腿! t7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0 “觉得怎么样。” 谢华在大事决策上很依赖廖学谨,源于廖学谨确实深谋远虑,他狡诈心沉,诡计多端。他小自己近十五岁。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学富五车,有大志大野心却难施展,谢华明知他对自己就是玩弄利用,可心不由己,就是痴迷他依赖他。 “可以。你那儿子,山里的代王,他老子都管不住,甭说你了。所以找媳妇不能有背景,最好这样的。名不见经传,纯纯的。关键是,跟你站在一边。” 简直就说到谢华心坎儿里去了。 所以啊,许多光鲜的顶级家庭里,镇守的石狮子确实是唯一干净的物件了。私心夹裹着利益,污水横流,亲情,被冲淡得那样可怜。状刚央亡。 谢华生了个“人中龙”这是她的板眼,也是她的悲哀。 儿子不听自己的,一些事,也不向着自己,就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又如何,照样得防得怨怼得算计。 谢华这次也是下了大决心,作为他妈,婚姻大事一定得牢牢控着!找个没背景的,人清纯干净。想必首长也同意。首长为人古板,最不喜花哨招摇,他自己生活相当简朴刻板,平常言语里也不喜大贵大荣之家,所以子牛这样的小家碧玉,谢华有把握得到首长的支持。千岁再自主强霸又如何,终归这样的家庭,还得听父母之言…… 所以,廖学谨真是将谢华的心思一语道破,“关键是。跟你站在一边。”儿子不好控,就牢牢把儿媳抓在手里,起码感觉不再“势单力薄”。 “咳,能把千岁的终身大事办妥了,我也算了了一桩愿,最主要,也能消了他的血光灾。”谢华叹气,其实透着那么点心满意足。 廖学谨知道她嘴上也就这么说,“血光灾”什么的,信则灵,都不是傻子。这些贵戚的“迷信”里多半都是有私利需要“迷信”做幌,也就显得“虔诚无比”了。 已经松了她正常坐一旁,桌下却有动作,脚尖儿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踝,微笑着。口气还是淡的,“你是有福气的,哪一桩愿你圆不了……” 正说着, 想想他们都是多稳的人,饶是这样轻浮的**,绝对有把握秘着不叫人瞧见才敢恣意。 却, 总有这样诡谲招巧的事儿, 桌布是不规则波浪形的, 按说,就算此时有人推门,也看不到桌下边儿,毕竟他们面上可都正经得很, 偏偏……子牛是个鬼, 她一进来鬼使神差般颠簸了下,这一稍倾身,还不是直接看到桌子下,所以没引起谢华的警觉撒。她“惊鸿一瞥”的是正巧看到了波浪形桌布上挑的一个宽边露出的一点点反射到镜面的桌底一处!……哎哟喂,正好是那挑逗的脚…… 要命的是, 谢华完全没觉察, 廖学谨却警觉了,忙收脚, 哪知谢华此时也不知是得意忘了形还是正娇软着情绪,竟然追着廖学谨的脚又勾过来…… 子牛真算机灵的,如常走过来,虽说脸庞有些红润,可那也像是匆匆赶下楼又上来后的喘虚, 还是很紧张的,心都蹙一坨了。她看了看手,“哎哟,我还是去洗个手吧。”就这么盯着手又出去了, 在谢华看来,真是单纯,真是可爱呀,越发称心,好掌握嘛。 却不知, 廖学谨垂下的眼眸里已然阴沉一片…… 子牛出来后,一手叉腰,一手真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裳,是真揪心呀!这顿饭要她怎么进去吃撒! 当然她也并不知道廖学谨发现她窥见一切了,要不,她现在得慌成啥样儿! 丑事到处都在发生, 做这些丑事的人肯定不怕丑, 最危险的是,你瞧见这些丑事了,又被做这些丑事的人知道了……多少人因此被“灭口”! 子牛也就庆幸这点了,她还没被发现…… 扎心呀, 子牛站了会儿,还是决定真去洗个手,甚至洗个脸,今儿受的刺激不少,脑子都快炸了…… 拖着疲惫的步子向洗手间走,一手还叉着腰,多劳心劳神的样子, “咚”电梯停稳, 走出来两个人, 子牛抬头一看, 前边儿是谢华的秘书张承, 后边儿…… 傻了眼, 这不上午才见着的,那什么千岁吗! 张承笑着问“子牛,去哪儿?” 千岁还不是显有一顿, 她在这儿,张承还认识她……怎么回事。 子牛更心累, 可又得打起精神来,“哦,我去洗手间。” “里面不有洗手间么,” 也多亏她反应快“我还想找服务员要点东西。” “哦哦,去吧。” 子牛叉腰的手早放下来了,尽量放松没事人儿一样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那个千岁一直看着她,也一定问了他一旁张承“她是谁”…… 问题是,子牛也不知道“他是谁”呀。 外头磨蹭了好半天, 再次进去时, 里面人吃喝惬意,谁是谁的心思可都掩得好极了。 “子牛,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儿子千岁。千岁,这是子牛,上次那个基金晚宴,我差点摔倒,子牛赶紧就要来扶我,可好的姑娘了……” 这下好,各人的心思再次一转! 子牛那惊的……糟他娘的太不像话的糕了!他们是母子? 接着,渣天使神经质地心思马上又跳到另一层, 他知道他妈和旁边坐那男的的奸情吗? 哎哟,她又好奇,竟然去瞧了眼廖学谨。 廖学谨人没看她,余光可不离, 这被她瞧过来一眼,更印证了刚才桌底一幕被她瞧见了……咳,渣天使要知道“这好奇一眼”这致命,肯定打死也不敢瞥过去一眼撒! 心思一下被勒了下的,千岁肯定有! 刚儿,外头问过张承,“她谁呀,” 张承答得谨慎“夫人的朋友。” 千岁已经有点那么介意之感, 结果,进来一看,廖学谨也在…… 千岁的心思就毒了点起来, 老爷子的眼睛这方面是瞎的,他可明镜儿似得, 母亲和这位的勾当,千岁早已消化在心里懒得搭理了, 算他一份儿孝心吧,只要不做乱,他们这样的家庭,哪儿没点粑粑事。 况且,他个人并不反感廖学谨,仅从头脑能力上而言,这人着实是父亲的得力助手。父亲太古板了,许多事没有廖学谨的圆滑,行不通…… 可,如果他们胆敢把作乱的心思搁到我头上来…… 千岁静如水, 心思绝对狠毒,饶得了谁! t7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1 距离上次北饭的“初邀”已经过去半月,至今子牛都不知道谢华对自己这样“盛情”是为何,甚至这种“盛情”还在继续,有过之而不及。 半月内。多次“陪同用餐”,“陪同逛街”,“陪同晚宴”,“陪同开会”,谢华把她当半个儿地牵在身边出席各种场合,当然场合都很私人。 这天张承又给她打来电话,“子牛,夫人今天会带你去le pre lenotre用餐,你有合适的礼服么,没有的话我现在过来接你,咱们准备一套。” 子牛正在打论文,一听。有点烦。这种“抬举”可非福气,谢华为人挑剔。子牛觉得在她跟前顾虑太多,不得舒畅,“陪贵妇”不是好差事。 但是,又拒绝不得。没卧底的任务在身,她早丢得了面儿开溜了,这不还牵扯北舞么,搞得子牛根本由不得性子。 “不用了,谢谢,我知道该注意些什么。” 无奈挂掉电话,子牛合眼揉了揉眉心。 le pre lenotre是一家米其林餐厅。如果你只是需要去三里屯的时髦餐厅吃顿西式简餐,也不用拿礼仪这么严肃的话题来烦心了。子牛也好面子。如此场合,她当然得谨慎行事,防止一切变成别人嘴中段子的可能发生。 出去给自己刷了套行头。 micherl kors的全黑裙装, 黑色圆领衬衣,微透视, 黑色花朵长裙, 黑色皮带。 黑色永远是保险色, 整个妆容,简洁时髦,利落里不失她的清纯,腰间皮带又微硬朗,很帅气。 子牛出现在餐厅时,谢华都微愣。以为这是小家女儿,展现出来的品位绝对大家风范。 接下来,就叫谢华得重新审视子牛的家教来历了。 特别是米其林餐厅,餐具用起来那也是十八般武艺。子牛的从容不迫,说明她在这方面有极好的教养。 确实,子牛是贾奉衰精心“富养”起来的女孩儿,很多东西的讲究甚至比真正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还严苛。 西餐礼仪,小子牛还只六岁,舅舅就训练过她。 自家小圆桌跟前, 小子牛端坐在她的小靠椅上,背部被要求挺拔,与椅子的靠背之间有一个小老鼠的空间。 面前摆有近20副各类餐具, 面包盘,展示盘,黄油刀,点心刀,主菜刀,鱼刀,点心叉,沙拉叉,主菜叉,汤勺,水杯,红酒杯,白酒杯……她早已认得清清楚楚。 舅舅指了指展示盘,问“这个空盘是做什么的,” 小子牛一撇嘴“欣赏的。” 正式场合的时候主菜盘之下就是展示盘,因为正式的场合不会让你的面前是空着的,这个展示盘不会撤下去,通常确实很漂亮,甚至有24k金、手绘等高大上格调。 “长桌或圆桌用餐时,怎么分清哪个面包盘和杯子是你的,哪些是隔壁的?” 子牛两手一比, “使用左手边的面包盘,右手边的杯子。” “记得住餐具的顺序么,” 小子牛挺着腰坐累着了,稍弓下了背, 舅舅单手扶了扶她的背,轻声说“坚持。” 子牛又直起来,小嘴巴接着蠕动说“餐具的顺序就是bm原则,左手是bread,中间是main,右手ater or ine。” 舅舅满意地点点头, “桌布会说话……” 子牛就接着答“吃饭时餐巾……暂时离开餐巾……吃完饭餐巾……”舅舅都把折餐巾变成顺口溜了,子牛背得超熟。“刀叉用法”也是如此,舅舅只要“刀叉会说话……”子牛就能接下去“刀叉要拿后,手柄末端置手心……”子牛当时毕竟小,使用刀叉很容易拿到靠前的位置,舅舅指正,“拿刀叉姿势太靠前会显幼稚。”子牛个小精怪马上说“我本来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子呀。”舅舅笑着摸她的头“总要长大的不是,从小把习惯培养好,大了也就自如了。” 瞧瞧,这就是舅舅良苦用心的成果, 西餐桌旁,子牛宛如金贵的星辰,一举一动都是得体、美感、赏心悦目…… “子牛,只说你有个舅舅,舅舅是老师?” 子牛放下刀叉,“嗯,舅舅现在在外面支教。” 子牛身世方面,谢华本也没多大在乎,还没开始细查,也就跟子牛这样聊天式大致了解了下。子牛不过也是出于礼节,泛泛答,她肯定不会坦底。 “看你教养很好,舅舅一定也是个很儒雅的人。” “谢谢。” 子牛很谨慎,有点感觉她在探底,不多言,统统“谢谢”“嗯”,其实这与她的气质也不冲突,至少在谢华看来,这不是子牛的心机,而是她本就如此,有点憨厚,纯真,少言寡语…… 正愉悦地用着餐, 谢华很享受这个时刻, 身边一个乖巧有教养的孩子陪同,会叫她不由自主放松心情。 “谢会长,也来这里用餐呀。” 又走过来一位贵妇,身旁一位帅气的年轻人。 看来对方身份也不低,谢华起了身,子牛自然也跟起,两手置于身前交握,秀气贤淑。 寒暄了会儿,贵妇眼光看向子牛, “这是您家的谁呀,多水灵。” 谢华微笑“朋友的闺女。” “哦,坐那边我儿子就说这姑娘漂亮,这不,非叫我过来引见一下。” 身旁的年轻人很大方,伸出手来,“你好,我叫***,认识你很荣幸。” 一下目光全过来,子牛很不自在,不过“餐桌礼仪”跟前,唯有伸出手去轻握了下,“谢谢。” 你知道谢华此时心里多震动,一下“危机意识”出来了,不行!我还没定下来呢,这都有人瞧上了!谢华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别还没跟子牛挑明,这么满意的个儿媳妇就被人追跑了!…… 面上没什么,又聊了几句,那位夫人和她儿子离开了。 一坐下,谢华握住了子牛的手腕,状团休巴。 “子牛,吃完饭你来我家坐坐,我原来也爱跳舞,给你看看我以前的照片……” 事实,谢华已然决定,该带子牛见见首长了。 这样的子牛,清纯,温顺,憨厚,朴实。首长应该会喜欢。 t7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2 海子西路有一处王府王宫,里面住过许多名不见经传的王爷,还住过一个大名鼎鼎的太监,刘瑾。 说起这刘瑾。牛呢,他一瞪眼睛,官员全他娘的变成脑血栓患者,浑身发抖。子牛就晓得一个搞笑的:成化进士、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邵二泉上京奏事,因为文件里没避刘瑾的讳直接写了名字,好,刘瑾暴怒!邵二泉的反应是:遗尿于堂上。 如今,都知道住着顺位三把手,韩正。 “来我家坐坐。”谢华说的家常,你知道子牛得多大的心理压力! 她也是有组织纪律性的同志,一下能深入这样位高权重之所……只能用诚惶诚恐来形容。 更加慎言慎行。 “下来了么,” 在她西厢的小客厅。谢华果真拿出曾经跳舞的相册和她同看。这会儿抬头问进来的张承就是问首长从前头战略室出来没有。 “下来了,在右书房。” 谢华点点头。微笑看向子牛“我这后头有个小月季园,叫张承领你去看看。” 子牛唯有遵命。 哪里有心看啥玫瑰月季撒,超级不自在,子牛就想回家。……上个厕所也行,只要能独处透个气…… 张承给她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不远,子牛独自走过去。 哪知才拐个角儿,迎面走过来一人,子牛真的是看都没看清是谁,那胆儿吓的,又往回走。 却。 咳,殊不知,这就埋下祸根了。 走过来的是廖学谨。 子牛一见他转身就走,还显得挺紧张的模样,只能更加深廖学谨的阴沉心:她是看到不该看到的才会这样怕我呀…… 其实,子牛又何尝是针对他呢?这地方呆得她超级不爽不放松,都草木皆兵了!子牛也是冤枉,她确实连看都没看清来者是谁,就这么被“怀恨在心”,就这么被激发出一条毒计了…… “诶,子牛,没找到么?”张承见她这快又折返, 子牛摇头“算了。” 张承正要体贴地带她去。护卫员徐元过来叫他去右书房,张承知道这是夫人叫他带子牛过去,于是领着她转去右园。 子牛的紧张达到顶点, 只在新闻报道里看几眼的人物,现在,就在面前。 “首长好。”礼节还是知道,声音也还稳。 韩正为人严肃,他是保守派的代表人物,搁从前,人们甚至会用“迂腐老臣”来形容他。 “你好。坐。”声音还算温沉,但威严不减,子牛甚至不敢抬眼看他!哪里敢坐…… “子牛,好孩子,别拘束,我刚和首长还提到你,读大二是么,舞蹈学是个新专业吧,主要研究方向是?……”谢华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环着她的腰,做润滑剂,安抚她坐下,又亲和地引她说熟悉的事儿, 子牛也好好答“我们主要研究……”话语不长,言简意赅,却也将专业性概括得很好, 这点,首长初步印象不错。 他当然主要不是看长相。得看性情。 子牛答话也好,情态也好,举止得体,条理清晰,是个乖孩子。 初次见面并未谈多久,夫人笑着说“瞧把个孩子弄得多紧张,喜欢那些月季么,张承,给子牛泡点花茶喝。”子牛随张承就出来了。 门口,这才是她真正遇见廖学谨,这时候她还是很有礼的,毕竟同桌吃过饭,稍一欠身。 廖学谨也一点头,微笑,“不用走远了,縢亭那里也可以赏花。” 张承也恭敬,“是的,我正要带她去那里。” 错身而过。 子牛不知道的是,她前脚才离开右园,韩千岁拎着车钥匙正向右小书房而来。 千岁当然不知道此会儿子牛正在府邸, 更不知道他的父亲在他母亲的“引荐”下也才见过“准儿媳”,印象还可以。 “什么事火急火燎把我叫回来,妈,您现在越来越会用急令招我的魂了。” 千岁钥匙放桌上,就潇洒地靠坐在父亲书桌边,微笑说。 谢华嗔一眼儿子,“我会招你的魂做什么数,将来你媳妇会笼你的魂才有用。” 千岁听出点小猫腻,不过也就笑笑,没吭声。 谢华过来邀住儿子的胳膊,“千岁,你也该到考虑婚姻大事的时候了,我和你爸爸现在就操心这件事呢。” 千岁心里玩味儿,终于要明说了? 他扭头看他父亲,“爸,你真操心我这事儿?” 首长一直安坐书桌后戴着眼镜看文件,“嗯”了一声,也没抬头, 千岁笑,“行,我听我爸的。” 谢华明显一喜,倒真是千岁没想到,难道,父亲见过那个子牛了?……他之所以如此爽快,因为他了解父亲,这样古板的人,就算确实关心儿子婚事,岂是母亲一面之词就能同意的?……好,就算见过一两面,他家老爷子绝不是那种仓促间就会做决定的……状团序弟。 其实,千岁也没想错他父亲, 首长刚见过子牛,印象还好,却并不意味就同意了这门亲。 像千岁所想,太仓促了,这是儿子一辈子的事,哪能这样不经深入了解就定下来了的? 可,夫人太着急, 首长听过夫人的分析后,又觉得夫人说的也有她的道理, 千岁太野了。 这种野也并非无法无天,千岁在京城纨绔圈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定有他不可忽视的实力所在。但,这不是首长乐于所见。说过他为人保守,崇尚“韬光养晦”,千岁的张扬总给首长不安分之感,他还是希望儿子能更稳重些,婚姻确实是叫一个男人能沉下来的方法。 再,子牛确实也符合他“择儿媳”的要求:出身单纯,家世清白,性情温和,也有学识气质…… 一时,首长也迟疑了…… “千岁,我和你爸爸的意思,那天我们见过的子牛,那孩子就不错……” 挑明了。 谢华还是稍有些小心地看着儿子,怕他有反弹, 首长虽手里翻着文件,其实也在注意儿子的反应,他如果不同意,首长并不想逼迫…… 千岁的态度,倒给父母也来了个“太极”, “再看看吧。” 看什么? 是看子牛,还是看看别的女孩儿? 千岁说单位还有事,这话题就这么搁置了。 t7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3 夕阳余晖从屋檐嘀嗒着下来,钻进砖缝。 子牛就在这磅礴的末日美景里,怨烦着她的无奈,找寻着一丝兴致开解她的不耐。 縢亭里她一人独坐近半个小时了。 花香,虫鸣,仙气茶, 是把她招待得很好, 可她想回家呀! 谁有这个美国时间一直耽搁在这伤春伤秋里。 但是,刚儿张承来说,基金会有急事,夫人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叫他过来道声歉意,却还是留她在府邸吃过晚饭再走。子牛当然推辞,张承以为她客气。并未在意,“你坐坐。这小花园自己逛逛也行,一会儿用餐时我再来接你。”于是留她独处赏景。 所以她才要寻兴致来开解这不耐呀, 縢亭确实美,夕阳打在嫩花尖儿上也是美不胜收, 立柱的硬朗和花苞的嫩艳,叫子牛想到两类人:刺客和娼姬。 这两大人类最古老的职业,与生俱来,有拳头就能当刺客,有大腿就能当娼姬。 多亏她有个熟读史书的舅舅,一些杂吧乱火的史料也能充斥子牛脑间。刘瑾王府这座縢亭还真不缺刺客和娼姬的话题,子牛一个个回想。打发她这艰难极不自在的时光…… “累了是么,” 突来一声,子牛赶紧坐直怏妥的身子。一看过去,见来人又忙站起了身, “廖主任。” 廖学谨单手端着一壶茶微笑着走上台阶, “叫你受拘束了,这地方是这样,好好的人进来,再美的景,没得来些威严的压迫感就会很不自在。” 他真是深探人心的神鬼,一语中的。子牛艾艾不得其声,不知如何接话了。 他朝她压压手,“坐。自在不自在都在人心,你自己会找乐子,心里快活,什么环境都影响不了你。” 谈何不高?几句话就抚慰了子牛的心。 子牛坐下,一时竟连他与谢华的奸情都看淡许多,这人给人奸诈感,同时真不缺相当丰厚的学识感。廖学谨身上就充斥着各类极端的矛盾因子:如同那日桌边,他上边儿谦谦君子,下边儿挑逗的脚;一半圣人,一半下流;左边是忧国忧民,右边是祸国殃民;远处雄性大略,近处阴谋诡计…… 他给子牛斟了一杯茶,比了下,“雨后的毛尖儿,烈了点,不知你习不习惯。” 子牛完全没防备的, 端起, 抿一口, 完全不烈,甚至**, 润在舌尖,比这一切美景都美好, 又抿了一口, 听他缓缓开口,连声音都觉得那样好听起来, “你爱读书么,”低沉,好似引领你入无底深渊, “爱,”她的声音也低,也轻,似娇哦,子牛已经迷蒙了眼,可还听得见他说的话,字字抓心,字字醉心, “女孩子爱读书不好,要读书,读古书。而像我这样的腐儒,读书也不好,却恰恰不能读古书。读书愈多愈惑,审事机愈无识,办经济愈无力。” 他倾身拦腰抱起她,子牛竟也顺从,软绵无骨张着氤氲媚眼还看着他,竟似走火入魔特爱听他说话, “纸上之阅历多,则世事之阅历少。笔墨之精神多,则经济之精神少,宋明之亡以此……” 他抱着她进入廊下,四下空无一人,看来他早有路线。 竟是还是右书房内, 他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 蹲下, 一手温柔地抚拭她的额发, 一手搭在她微透视的黑衬衣腹部上,一拍又一拍,哄孩子睡觉一样, “乖乖伺候他,不读书的女孩儿也能有出路。”像下蛊, 子牛仍媚眼看他,细瞧,其实眼神涣散迷离, 他起身,在沙发边坐下,抱起她,手伸进衬衣里,解了背部的暗扣,抽出那层黑丝, 又叫她躺下, 看一眼那透视朦胧里的峰团艳挺,似乎眼神沉了一下,继续手探进裙底,拉下了下边的黑丝…… 此时沙发上平躺的女孩儿,衣裙完好,内里却空无一物,薄薄的黑丝全被他放进裤子荷包里。 他微笑,显然很满意这种药的效果,它将人的媚感调理得很有层次:失智--迷幻--顺从--洪水猛兽…… 他后退一步,看了眼那边趴在办公桌上的首长……一会儿就是他们的“良辰美景奈何天”了…… 廖学谨坐在右书屋廊下的长椅上,还在翻看文件,左手边,还有一保温杯茶。 是个如何心狠手辣的人物啊, 又是个如何胆大包天的魔鬼啊, 秉持“公平”原则, 她知道了他与谢华的奸情, 作为回敬, 你与你老公公也不清不楚一回,叫我“知道”吧。 当然,“公平”之外,此举更能叫他“一石二鸟”,韩政韩千岁父子的脸面都在他手心里拽着了,哪天谁跟他撕破脸,这桩丑事都是利器!(和蟹原因,“韩正”改“韩政”) “廖主任,没见子牛呢?”张承来问, 他不慌不忙,“哦,她呆着无聊,我叫人送她回去了。” 此时, 就他身后的书屋里, 一老严肃保守伟人,一世英名,正全毁在一身透视黑丝里! 挣扎, 愤怒, 撕心裂肺, 沉沦……无尽地沉沦…… 廖学谨裤子口袋里还揣着她的迷乱入口布料, 不紧不慢, 真叫不紧不慢呐,还在处理一件件要来找首长请示的急件, 伟人被他算计了,被他毁了,却还不明不白, 这也是他太了解伟人的生活习性了, 首长爱喝苦丁茶,却一喝多就如醉,有片刻眩晕。 他只要稍纵容他,多喝那么一小口……状女叉圾。 面对大入媚的子牛,疯狂的子牛,心中只想要的子牛,眩晕的首长是招架不住的……他会把过错与无奈都算到子牛身上,以为这是个有所图的小女子,奸邪诡计不知羞耻的小女子…… “廖主任,您歇歇,该吃晚饭了。”助手提醒, 学谨放下手里的笔, 起身看了眼身后的右书房, “我先进去看看首长谈话稿改完没有,咳,他您儿一忙起来就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 提步上台阶, 右手放进口袋里, 摩挲的, 是子牛的全部内在与沉沦…… t7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4 进去后廖学谨也是一愣, 和他想的一样也不一样。 秽乱满地,倒是如实, 就是这药效发泄出来后该都清醒了呀。韩政反应很正常,那是绝对的痛不欲生加愤慨异常。但,子牛呢……正因为子牛的娇哭不舍加痴恋纠缠叫韩政情绪发泄得特别,怎么说,憋屈。 子牛长裙根本就没脱,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甚至还扣着,不过下面全散开……一摊娇软还紧紧缠跨着他,韩政在拉她环着自己颈脖的胳膊,但是下边显然还被钳制着,致命处呀……子牛在哭,在泣,在zhe“还要。还要”……还没醒么? 韩政看见门口的廖学谨了, 大羞! 大耻! 大愧! “到底怎么回事!”首长怒吼。 廖学谨显出稍许忙急与无奈,立在门口也不敢走近,小声说, “我刚儿进来就看见……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办,您太,太投入……只有赶紧出去拦着,怕有人进来。” 说完,动作麻利,还是充分显现出他“应事精”的能力,走进来赶紧合了门。 首长对这一切发展尚在混沌中,大惊大怒夹杂着……大爽……天呐。更浓重的是铺天盖地的大耻大辱!就在此刻,她还包裹着他不愿放开……这就是个天妖!但凡她流露出一点虚假的媚意,韩政一身浸骨迂腐根本不得近她的身!但是。没有一分假呀,首长懊悔地想,终究为俗人,抵不住她的倾城怨娇,她化在自己怀里,那样脆弱,那样幼嫩,她能勾将出你身为一个男人所有的保护欲与责任心,就想给她,护她,宠她。溺她……中了邪不是! 怨不得子牛这样不顾一切沉沦了, 在潮涌里,他简直叫自己见证了奇迹! 与和王如安在一起时一样,子牛望见自己的华美六翼成透明之姿完全张开! 比和王如安在一起时更甚的是,子牛听见了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耳畔轻吟……子牛震惊的是,这个声音是她自己!这是她幼年时的声音! 而“小子牛”却在吟出一串咒语, “唵拔噶哇爹休地密日地拔拉拔拉哇[日/阿]嘛悉地梭哈” 子牛不禁动嘴跟着缓缓念, 这就出现了叫子牛激动要哭的画面……舒展挥动的六翼在渐渐变小,渐渐变小……如何不激动啊,原来这就是她操控自己翅膀的密码!这些咒语应该是天生嵌在骨子里的,子牛是忘了么…… 却, 潮涌一过, 随着韩政渐渐清醒,回复意志,不愿在与她……“小子牛”的声音消失了,咒语子牛还没记住,她还没记住呀……状巨叨扛。 你说她能不哭么, 能不娇zhe不离地缠着他要要要么…… 这种“要”情真意切, 因为关乎命脉,关乎她艰难的成长历程,子牛又显得悲切无助至极, 天使骨子里泛滥出“乞怜”那就大大不得了了咧!……是个男人躲得过么! 首长一时真是……清醒的状态下你叫他如何抚慰她?甚至廖学谨还站在一旁,叫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搁置下大耻辱心遂她的愿撒, 生生撤了出来, 子牛落在了沙发上,如落叶,如娇蕊哀降…… 此一刻,子牛完全将她的怨艳不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廖学谨看着沙发上的那团黑色软媚,心都紧成一蹙。却,愈是这样,愈是心中警铃大作:不过是个女人,不过是个女人…… 首长好似再看不得她一眼,转身快步向房里的洗手间走去,逃也似的……咳,能把个久经考验的老革命折磨成这样,她也算真害人了, 廖学谨定了定神, 走过来,边脱了外套要搭在她果露在外的浪美, “子牛,你怎么……咳。” 稍弯腰, 很安全甚至疏离的距离,给她盖上, 加上这冷淡的眼神,无奈地一声叹,……满满地对这个女孩儿的唏嘘与错看感, 子牛本搭在眼睛上的手,指尖动了动, 稍挪开,露出满是情殇的清纯泪眼, “廖主任,你害我。” 廖学谨不为所动,温和一笑,“这从何说起……” “你知道我看见你和夫人……是么,你想辖制我就这么害我?” 子牛突然起身抬手拉住了他的裤腿, 廖学谨神情更冷淡了下来,却也不慌, 不动,只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小声, “是又如何,想和我斗?斗得赢么。总不如乖乖听我的话,我保你在这个家过得无忧无虞。” 以为子牛会愤怒,会大羞恨, 哪知…… 廖学谨之后会无数次想,这个小女人就是来抠心的!到底是我挟制了她,还是,她挟制了我?…… 子牛没有松开手, 仰望着他, 眼里流露出越来越多的幽怨,妥协,同时,又那样骄纵,犟, “听你的,听你的,”她揪着他裤腿的手越扭越紧,这是一种不甘,“可你要帮我亲近他,我想多见见他,” “首长?”廖学谨都不信她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饶是这样,学谨内心深处还是不信她是个心机深的女孩儿。这样的老精油看人不会错,直觉更不会错,子牛或许能有骄纵,但不可能有企图心,几次见面下来,学谨相信自己的眼光,也正因如此,他才大胆实施这个计划,子牛单纯,好操纵…… “怎么,觉得捞着大鱼了,以为跟着他就能万事妥帖了?”虽不信,嘴里还是讥诮地说, 哪知子牛又展现了她“非常规”反应, 她还显急躁不耐了,猛一松了手,人再次扶着额仰回沙发上,闭着眼,哭腔如忧烦的孩子,“就捞着大鱼了怎么了,怎么了?我想见他,就想见他,我不能没有……” 忽然这样的“离不了他”肯定突兀异常, 但是,子牛不想遮掩了, 她要全力以赴! 她一定要记住那些咒语! 这样,如若不测再长出翅膀,她就不怕了,不用再苦了舅舅,她能自己控制它们…… 子牛对首长的“迷恋”这样莫名其妙,也来势汹汹,要说廖学谨也该安心,可,怎么就有那么点……啧,怎么说,挫败感吧。 到底是看错了人么?这其实是位心机颇深的,特别会装精的女孩儿……学谨沉了沉心,走一步看一步吧,终究还是日久见人心。 t7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5 你知道,人最怕过的就是见不着曙光的日子,一旦感觉前方还有生机,即使日子再折腾你。你也信心满怀。 如今,子牛就是如此,原来对于翅膀,我并非无能为力。 人一有精神与动力,做啥事都有意思了,无论卧底查案还是读书融入学生生活,子牛全力以赴。当然,与海子西路王府那家周旋得也策略起来,心怀大度些,尽量不把“受制于人”带成怨怪心思。 和谢华见面频繁,没想,和她的奸夫见面也不少。 廖学谨还真是当领导的一块料。“人力资源”一点不浪费,她就他挟制的一块小荡肉吧。没想,自偶然一次瞧见她速记能力不错,好嘛,愣私下把她当秘书也用上了。 子牛才从大教室出来,就接到他的电话,“我在门口等你。”都不容她回话的!挂了。 子牛有点翘气。廖学谨抛去其它,光看他工作的态度,那真是没啥可说,超级一板一眼。讲求高效,自然也就苛严,法西斯式管理。不容犯错。子牛翘气就在这里,我又不是你真下属,你干嘛把我像当兵的一样管…… 子牛是有点撅着嘴巴上车的。 廖学谨头都没抬,也就没看见,丢给她一打文件“快点校对一下,我下午开会要用。” 文件丢她腿上,子牛根本没动, 这下他抬起头了,一看,小荡肉撅着嘴一脸憎恨地看着他, “怎么了?” 他还稍许不耐问。 其实,子牛搞错了,廖学谨真正在工作时对自己的下属才和蔼。他是出了名的油滑。绝不会轻易得罪人。 那怎么独独对她就如此随意?是的,是真随意,不,确切讲,叫随性,剥开伪善的个性,想怎样就怎样了。为啥呢?说起来是不把子牛当回事,实际,是随着逐渐熟悉后,子牛的嘎、任性、娇气,同时,认真、善良、憨呆、直肠子、小聪明都股脑涌出,老奸巨猾的廖学谨觉得与她相处太能放松心情了,于是,不遮掩一些情绪了。 子牛瞄着他“几点钟了知不知道,我还没吃午饭。” 看来手头上这个文件确实急,他随口说“对完了吃,我还不是没吃……”状巨役亡。 突然文件又丢了回来,看来今儿子牛同志是情绪比较大,“你吃不吃关我什么事,我肚子饿了得先吃饭。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中午学校还有事,吃完饭就得……” 学谨又是不听她说完话,抬起手压了压,“好好,吃饭,我现在带你去吃饭,旁的我也不想听。”说完,手里文件也放一旁,启动开车了。 子牛真是气不过,太自私了!恨不过捡起文件朝他腿上一摔, 学谨一急刹,超级严肃,扭头看她“别跟我闹啊!” 子牛头撇向车窗气呼呼不理他。 他还算细心的,和她吃过几次饭,晓得她爱吃面食,带她来了间面食做的不错的川菜馆。 他反而不爱吃面,点了几个菜,给她单独下碗担担面。 子牛一见他招呼自己还不错,气儿也消了些。坐下后,拿过那些文件翻开看起来,尽管脸还是垮着的,也不和他说话。 子牛就这点好,闹归闹,事儿还是会做。学谨看她一眼,也不招惹她了,都不说话,等菜来时,各看各的。 忽然, “爸爸!” 一个小女孩儿向他跑过来, “瑶瑶?” 廖学谨忙起了身,接过跑过来的小女孩儿抱起来,接着,看向走过来的两个女人,左边那位,戴一副细边眼镜,秀美知性,一笑,还有个若有似现的小梨涡,“学谨,也在这儿吃饭。” 看得出他也有些意外,忙解释,“哦,在这附近开会,下午这些东西还得用,赶着校校稿。” 桌子上摊着都是文件,他和子牛又是对向而坐,隔得远,确实如他所说各忙各的工作。不过,他还是抱着小女孩儿稍侧身介绍了下子牛,显然还是怕对方误会, “这是我同事子牛。这是我太太。” 子牛礼貌起身,“您好。” “您好,打搅你们工作了。”女人确实散发着一种很知性的柔美,微笑体贴地倾身要抱过小女孩儿,“我也是才监完考,杨丽说今天瑶瑶来了,出来改善生活吃点好的……”她身后那个女人,很礼貌还带点恭敬地“廖主任。”廖学谨朝她一点头,又看向妻子“那不如就一起吃吧。”“不用了,你忙,不说这里的担担面做得好么,我本来带瑶瑶来尝尝,结果他们说没有了,我带她去吃点别的算了……诶,瑶瑶听话,爸爸还要工作,我们先走……”原来说话间要抱小姑娘,小姑娘抱着爸爸就不松手,“不,我要爸爸……”没法儿,他夫人又坚持要走,廖学谨抱着女儿送她们出去了。 他们才走,给子牛点的担担面就上来了。 子牛看一眼,也没动。继续专心瞧手里的文件。 廖学谨进来,见面端上来了,她却没吃, 指了指那面“快趁热吃呀。” 子牛也没抬头,手里的笔在动“算了,你打包回去给你姑娘吃吧。” 学谨抬手把碗移她跟前些,淡淡说“你吃吧,这面打包也弄不好,我下次再带她来吃。” 子牛“嗯”了一声,还是没抬头。 过了会儿, 学谨又吱声“诶,你吃呀,非要冷了是吧,” 子牛放下笔这才“吃吃,你催个什么。” 学谨心里那个一点窝火,有时候她才不知好歹,急死人…… 这是第一次见他的妻儿。 子牛的感想是,廖学谨这个人还真复杂, 看他在妻儿面前,那还是真心顾家的感觉,子牛实心实意地想,一点不虚伪,他是真爱他的妻儿, 可,既然如此小心护爱,为何转个面儿,就能跟比自己大一轮不止的谢华鬼混成那样? 只能感慨,人性复杂,复杂人心呐…… 子牛就是没想到,就这隔不久,她又遇见他妻子一次, 这次, 算把子牛怄死咯, 廖学谨不是人!好心全当鱼肝肺了。 t7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6 子牛随舞台设计系的几位同学去交大布置他们艺术节的舞台。 交大和北舞有多年的友校关系,他们的艺术节从策划到执行,北舞都有参与。今年交大艺术节规模赶超往年,十分盛大。人手不够,北舞作为友校自然鼎力支持,本校征集不少志愿者去协作,子牛被分到了舞台设计组。 几个同学正在用大量吸管粘拼构建一副中国地图,子牛就是在帮忙将吸管剪成中指长短。同时,舞台上方也在起吊巨型横幅。都很忙。 “子牛,帮忙把那个胶带递给我吧。” 维亚也在帮忙,她站在梯子上粘那个小的吊饰。 “哦好。”子牛走过来给她拿胶带。是没注意这时候走上来一行人,看样子是交大的领导,交大在场的老师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和他们打招呼咩。 “拿好。”子牛伸手给她递上去, 维亚弯下来些身子接住,还趁机和她说小话。“他们的学生笨死,东西挂得烂七八糟……”两人嘀咕了几句。子牛笑着正要转身回“地图”那边,也就余光一晃的功夫,都不及思考,“小心!”子牛已经跑过去推开那人,“轰!”大横幅垮下来了…… 廖学谨正和政治处的几位高参笑聊今年的几个新政,助手小徐捏着他的手机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就见廖学谨当即眼一沉,走了出来, 出来后脚步就匆忙了,“伤的怎么样。”边走边拨电话,就不掩饰焦急了, 小徐紧跟着。“说是幸亏被人推了下就是蹭到了胳膊,叫您放心并无大碍……”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很埋怨的,接通了电话后口气也不大好,“王校长么,我是廖学谨……” 空总住院部9楼, 廖学谨一从电梯里出来,交大的领导就慌得像乖儿,忙迎了上来,“廖主任,真不好意思……” 都知道这廖主任爱妻如命。今儿也是太不凑巧,怎么偏就砸到他老婆程蕖头上了? 廖学谨稍抬手,意态还是和蔼的,就是紧绷的唇说明不悦与担忧,“我先进去看看,” “看看,看看,程老师精神还好……” 一进来,两三个医生围着, “小蕖,”学谨忙走近, 病床上的程蕖靠躺着,右手打着石膏,精神状态确实还好, “学谨,”见老公来了稍抬起身,面上带着无奈,“咳,我没事,就是蹭着了。” 学谨弯下腰来,“蹭着了还打石膏?”蹙着的眉心就是心疼, 轻扶着妻子的胳膊坐下来,听了医生的汇报,还看了片子,确定无大碍,才稍许放心,“真要小心呐。”拍了拍她的手, 程蕖点头,“都是意外,谁也料不到的,对了,幸亏一个学生推开我,要不还真惨了,幸运的是她伤势也不很重,咳,否则我心该多不安。学谨,你替我去看看她吧,谢谢人家,虽说不重吧,也是伤到肩膀,一个小姑娘,更怕疼。” “好,你先好好休息,” “就是伤着手臂,真不用这样住院……” “保险起见,住着也好观察……” 一直这么说着,要不是妻子催着他去看看那学生,他也没想走。 出来后,神情淡许多, “那位同学伤势还好吧。”这时候问交大的领导就从容许多, “还好还好,砸着肩膀了,没伤骨头,都是皮外伤。” 再去那学生的病房,就冷清许多,几位老师和她的同学站门口。 一见校长来了,老师们忙起了身, “怎么样?”校长问, “护士正在里面给她换药,所以我们出来了。” “哦,”校长一听,忙转身,“那就算了,廖主任我会把您的谢意代为转达,”廖学谨一点头,本也就此算了,一会儿叫小徐过来探望一下也是可以的。却正这时,门打开,护士出来了。既然如此,也就还是进去看看吧。 一个女孩子背对门正弯腰跟病床上的人小声说什么,学谨走近才听到,“很疼是吧,子牛……” 学谨脚步停在那里, 都不确定听到的是……子牛? 再走过去,眉心都不自觉蹙起来了, 再一看呐……学谨自己都感受的到,明显心一紧! 她趴在床上,左肩绑着绷带,头发散着,全遮住了眉眼, 可学谨还是一眼认出她, 那脸庞,那肌肤,那唇…… 学谨突然觉得心里一团躁火,竟是些生气的意思, 子牛还没看见他, 学谨抬手阻住了校长要招呼她们的话语,侧头低声说了几句,校长点头,“好,您和她说。”这才看向病床那边,“子牛同学,程老师的爱人廖主任来看你了。”说完,带着床边的维亚还有小徐先出来了。 子牛听见校长的声音才睁开了眼,回眼一看……看见廖学谨了。 当然吃惊。 子牛就望着他, 学谨被她这一望……明明觉得心里更躁一般,竟是第一句说成了这, “谁叫你逞英雄的?看你长了个机灵样儿,东西砸下来了,不会跑!” 子牛那个从天落地哗啦啦涌上来的愤慨和委屈呀……不说你感谢我几句救了你老婆,安慰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吧? 说实话,子牛救的是谁她一直都不知道呢,甚至,她压根都没想到自己救了人。东西砸下来时,如同那次坠崖,子牛清晰再次感到幸运降临,她以为她会被全压住呢,结果,也就扫到了肩头…… 可是,终究还是受了伤呀, 终究她还趴在病床上, 终究还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他这么说,你叫子牛这样的娇气包怎么受得了, 她闭了眼,头转过去背对他,一句话不说, 这下,就是没看面容,学谨也知道她哭了,那心里的滋味更是……学谨明晓得自己这是有点失控了,怎么说这种话!但是,就是忍不住呀,她太……太冲动了,多危险…… 子牛的肩膀已经小小抽抽了, 学谨呼吸两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弯腰,“子牛,”刚要手搭上她的肩头,子牛这只好手一呼,“滚。” 学谨的手就僵那儿, 望着她闭着眼,满脸是泪,小嘴微张,无声哭的伤心…… 偏偏这时门开了, 学谨直起了身,手也放下,状共状巴。 “我代表程老师谢谢你,你好好养伤……” 只有学谨自己知道, 他是多么机械地说出这些话, 说出这些话,又是多么机械地走了出来, 走了出来,心里又是多么多么地……满脑子都是子牛的泪…… t7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7 子牛第二天就出院了,她觉得没什么,磨破皮而已,疼过一晚。哭过一晚,哀怨过一晚,第二天该又是个艳阳天,前一天发生的就不值一提了。嗯,她现在心态着实越来越好了。 又是个大中午,维亚帮她把饭打上来,“咳,今儿菜不好,给你去单独炒个小炒吧。”维亚边翻动菜边说,子牛看了看是挺没胃口,点点头。 维亚拿着饭卡刚要出门……怔那儿!进来一人,是个男的。就昨儿那什么廖主任! 他怎么进来的?咱们那严得连一只雄苍蝇都飞不进来的“铁汉大妈”,原则呢! 哦。再一看,明白了:系领导亲自送上来的咩,后面还有一群人呢。 子牛一看他就把头扭过来低着,脸上都是厌恶, 学谨也料到了, 不动声色,如常开口,“子牛同学,今天怎么就出院了,伤好些了么。”很官僚地问候, 系领导随后也跟进来慰问了几句。 “程老师还有几句话托我带给你。”这么一说,系领导都出来了,他随行的小徐把一袋东西交给他。也微掩门出来了。 他把东西放在书桌上,在她床跟前的靠椅边坐下。两人说近也就面对面,说远还确实安全距离,就算此时有人进来,或门缝里窥见,也毫无异样,平常得很。 他神情疏离客气,说的话儿却是,“我错了,昨天那么说确实不对,我是忧心你怎么这么莽撞。多危险……” 子牛侧着头,背对门,从他的角度看,那嘴就是撅着, 他看了眼门口, 从裤子荷包里摸出一团薄薄黑丝稍倾身放在她靠里的手边儿, 子牛一看,忙用手抓住放腿下压着,“你怎么这么下流!” 他真是一只变色龙不是!严厉主任是他,顾家老公是他,护爱爸爸是他,下流混账也是他!此时,他端坐的姿态还是疏离客气,神态却似笑非笑,“这是我的诚意,洗干净了的,还给你。” 子牛脚下就去踢他,然后才去看门口,典型这货是先泄了愤再说, 他却倾身一捞抓住了她的小腿,子牛这时候着急“快放开,”频频看门口了,他瞄着她,带点微笑了“你不生气了我就放开。” 子牛简直不信,他的威严城府呢!一变,又是个彻底无赖!状共讽技。 听见门口有声音,子牛忙扭“不生气不生气了,”他放开,起身,好似得了个大圆满,看了看桌上的纸袋,“里面是你爱吃的……”还没说完,廖学谨这才发现他是搞不赢她的,子牛扶着受伤的肩头也起了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小声说,一字一句又刺得他毛躁毛躁的,“不生气可以,你得安排我亲近一次他,咱们就扯平了。”说完,走至门口打开门,“谢谢您们了,我已经没事,也愿程老师早日恢复健康。” 学谨心里一小跳一小跳,忍着,走了出来,“好,你也保重。”望着她,看上去清淡和蔼,实际……那只有子牛见得着的眼神之深……子牛不惧,撇过眼去好像看其他。 仅过三天, 学谨给她发来一则短信,“手洗干净,来卖你的比吧。” 他真是可以温吞如水,也能混账若此呀…… 子牛不气,她往好事上想,一个决心:今天定要将咒语背熟咯! 子牛上车,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开车。 车开到一处路边,突然停下, 倾身按住她受伤的肩头,虽说伤情好转许多,可毕竟未痊愈,子牛还是疼,连叫“疼疼,”他手轻些,另一手却是直接掀开裙摆去拉她的……子牛当然夹紧,他的手夹当中了,他就又稍重地按她的肩头,子牛痛骂“你真不是人!真不是人!”腿一松,被他拉扯下来了。 “抬腿,”伤处还在他掌心,子牛受不得疼,只有抬腿, 真空下,他的手并未撤出,揉了再揉, 欺身而上,解裤扣了…… 外头还来去的车流, 越野里面空间大,底盘重,防窥玻璃又质量太好……里面的事儿再混蛋再荒唐再烂靡,人们看不见……只有子牛的痛哭,渐渐地低泣,渐渐的迷茫……他不住往里入往里入,好像要入进她心里释放也属于他的一份迷茫,学谨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强要了她,十分下流,十二分混账,百万分不理智。猎人与猎物但凡有了瓜葛必定就有牵挂,这是狩猎致命禁忌。但,三天来,她那句“我亲近他”就在脑子里晃,其实这应该是学谨求之不得,她越陷越深,他手里的把柄就越来越重! 可是,不得欢颜, 反倒……就像这样,把她强压身下,入,入,入,成了魔咒一般,不做不行! 他扯下她肩头的衬衣,吻上了她的伤患处, 也就在这一瞬,他以为子牛是无论上还是下疼揪心了,麻木了,软绵了, 其实, 子牛是揪心了, 却是震惊的揪心, 也就他轻轻吻那伤患的同时,疼痛在减少,那柔情仿若带着勾儿深入骨髓,勾将出她的大哀媚,子牛还在泣,如泣如诉,哼哼宛如殇柳娇杨,学谨渐渐顺着脖颈来到了她的下颚,脸庞,唇边……当然子牛还有记仇,“我们势不两立了,势不两立了。”他覆上了她的唇“好,势不两立,就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的两人此时都挤在驾驶位, 他圈着她叫她不准动, 子牛呆呆的,她着实在体会肩头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他摸她的手, 然后十指交握,“手洗了没。”却又是酷冷地问, 子牛醒过神,恢复怒态不说话, 他咬住她的耳朵,热气呼呼直往里灌, 却,又说着最毒辣奸狡的话, “他那儿长了疱疹,正羞于治疗,你去给他擦擦药。” 子牛显然一怔, 他抱住她的头,舌钻到耳朵的更里头去, “傻子,他可是如顽石一样的老古板,想长久掌住他,就得逼着叫他非你不可。” (又到月末时,有小钻石滴话记得给子牛哈,谢谢谢谢。) t7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8 这段时间谢华颇春风得意,因为她被unicef任命为地区理事成员。这一殊荣作为政要夫人,在国内她尚属首次,着实荣耀。 这与她近段频频参与国际活动。亲民与才华被大众认可有关。她主持下的“儿童伤害干预项目”获来访的un秘书长夫人的大力赞可。她精通多国语言,因推广得语,获颁得国格里木奖。西般牙王室一行来访,她与身边的王后自由交谈,也博得西般牙媒体及国内媒体盛赞。 如此魅力力压各位“一线夫人”,着实是她谢华的风采才华体现。谢华的得意之情,举手投足间可现。 “……通过良好的教育及加强合作等干预措施,儿童由于伤害而造成的死亡大部分是可以避免……”韩政的文字秘柯新元正在反复修改一档文字稿, “等等,‘儿童’这里应该注明‘五岁以下儿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好好看看我的对字稿!” 谢华打断。态度非常严苛。 首长办公室这些文秘助手们还不是心里委屈,夫人近些时越发强硬了,野心蓬勃,使唤他们真似使唤她自己的近身奴才。他们又不是为她工作的! 可到底敢怒不敢言。 柯新元抬了抬眼镜框,声音还是恭敬“对不起,我再改。”唯有下垂的唇角泄露不满…… 而这一切廖学谨都看在眼里。 要曾经他会提醒她,太过招摇了,这不是个得人心的事儿,千万别得意忘了形,你该始终清醒一点。你首要的,还是韩政夫人,照料好他、为他做好后勤工作才是你的本分……结果,你看看现如今成啥样儿了,你老公那里隐疾不畅,终日隐晦痛苦,连个真正能体贴他的人都没有……别看谢华现在“如日中天”,实际,正在走一条“自毁”之路,贪欲太重呐…… 她不止一次暗示廖学谨替她在首长面前建议为她成立专门的办公室,配备专机及各类行秘。 廖学谨明知这是个惹韩政大怒的事儿,他自己都是个不愿讲究排场的人。何况纵容自己的家人……也算劝过她吧, 她不听,可也不敢直接跟韩政提, 这不,就开始“磨折”韩政的人。学谨心里明镜一般,终有一天要出事。 可他只想旁观。 一来,小为子牛吧。如他所说,像韩政这样的老古板,不叫薄情寡义吧,总之男女之情一定如戒律般恪守,也就谈不上“感情空窗期”,他与谢华本就感情不深。不过,真像落到有隐疾这样的特殊时刻……都不是铁打的。一定容易心软,这是子牛的机会。 当然,如此“弃谢华不顾了”主要还是为他自己。 谢华的野心膨胀,还在其一,她“私生活”上的不安分也有苗头显现:最近她频繁换司机,年纪越来越轻,越来越帅气……当然,还没到想象中的那个糜烂程度,可已经是苗头了……学谨为求自保,也就不惜一些事上明着和她“意见不合”了,谢华最近确实对他十分冷淡。学谨步步为营。一点一点远离“谢华”这颗炸弹…… 其实,在子牛这件事上,廖学谨还是有点自欺欺人滴,只是他自己千万个不愿承认罢了。 他总提醒自己:我愿这么帮她,把她送到韩政身边,也是因为“谢华”这步棋不灵了,我得需要第二个“辖制点”吧? 可,真当把子牛“带到韩政跟前”了…… 还是回到那日“车里疯狂”后吧。 首长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多日的不适加日理万机的工作已经叫他总有难以负荷之感, 但,他得扛住, 曾经在老山, 潮湿闷热的天气,险恶的地理,紧张的局势, 身上都溃烂了,熬得几日几夜不合眼,还不是顽强地挺过来了…… 咳,这就是一个老革命的不服输,倔强也刻板,超强的自律与自控,自尊心和原则性不放低一点要求……状丽来才。 “首长,” 廖学谨轻唤一声, 韩政慢慢睁开眼, 一见他身后端着水盆的子牛……立即坐起身! 微眯眼,他领口的扣子解了一颗,显出十足的疲惫感, 但是针对子牛的这一眼依旧是无比锐利,老帅的正直与不屈不挠…… “她来做什么!”严斥, 学谨没做声,好似沉了口气,回头走出去,合上了门。 “廖学谨!!” 首长大怒,起身就要追出去!好啊,恁大的胆…… “你!!” 哎哟,子牛啊子牛, 她突然一盆水就泼他身上! “你!你这是干嘛!” 首长拿她是没法儿的, 是的,超级没法儿, 你看自那锐利一眼……子牛倔强不输地给他瞪回去了!首长顿时就没了底气一般……是呀,那天虽说稀里糊涂,毕竟,你占了她。好想力持她是一个有心机败大德的女孩儿,可,怎么这种本该“很正常的力持观感”一见到她就……怎么也成立不起来了。就剩下亏心了,欠她的,欠她的……你看,现在都不敢看她…… 子牛像个小妈妈,过来拉他的手腕, 首长吓得一缩!真的,是吓着般, 子牛不怵,生拉硬拽了,“你长疱疹了?年纪一大把了,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么,光擦药有用么,疹得泡,热消毒。觉得这病丑,就掖着藏着,可不是老爷们的气概,这叫蠢。” 她还教训起他来, 首长又是一愣, 无论如何想不到她口齿伶俐这样抛开一切尴尬就事论事教训起他来…… 子牛松了拉他腕子的手, 从荷包里又拿出一包药, 伸手递他跟前, “你已经浪费一包药了,我现在再去泡一盆来, 你脱裤子自己泡,我给你敷,都行, 人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谁没个瞧不见的苦疾, 你哪儿哪儿我都见过了,值当我是你的私人护士,帮帮你, 再拒绝,就矫情了,没得叫人瞧不起。日久见人心,我要真有害你的心思,你那儿烂穿了我才高兴。” 说完,拿着盆儿走进洗手间去了。 首长望着这小妮子的背影……咳,五味杂陈呐, 还有门外的学谨, 里面的话,都听见了, 那心,就是一撞一撞, 五味杂陈得更厉害! t7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79 心态问题还是挺重要, 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的奸情守门,如果里面那女的是棋子儿,绝对是戏谑心情了。但。里面那女的和自己也扯不清楚咧……那就有点王八儿的感觉了。 总之,廖学谨此时就算坐外头清淡无虞大局在握样儿,心思也绝非安宁。 “廖主任,” 学谨从文件里抬头,心里有一动,韩千岁怎么这时候来了? 不过,绝对不慌, 起了身, “千岁来了。” “父亲在里面么,”千岁微笑,应有的客套, “在里面。不过正在审谈话稿,你知道,你父亲对此最重视,一定要绝对的安静。” 千岁点头,“那我等等吧。” 学谨比了比一旁座位,“坐一下吧。” 两人坐下聊了会儿, 千岁来了个短信,看看,还是起了身,“不行。我得打搅一下他了……”笑着挺无奈,说着就要往里走, “千岁,”学谨貌似随意喊了一声,笑着也起了身,“这样也好,我跟着你就个便儿吧,你看这么多东西还等着他签字呢,帮我拿一下好么。” 这么说,千岁哪会有疑,过来帮他拿起一部分文件,嘴里还微笑着说“我家老爷子有时候爱清静的过分了。”学谨也笑“他那是想专心致志,有些问题是得深思熟虑……”说着,已经先走到门边,轻敲了敲,“首长,千岁有事找您,我们进来了啊……” 过了一会儿吧, “进来。” 首长坐在书桌后,戴着眼镜伏案翻卷宗,除了没抬起眼,看不出什么。 学谨不着痕迹瞟了一圈儿,人能藏的只有洗手间了。 怕出岔子,万一千岁这时候偏偏要上洗手间呢? 他父子二人交谈。学谨站了会儿,“哎哟,今儿可能吃坏肚子了,”说着,不好意思地一抬手,微捂腹走向洗手间……千岁看他去了,是没见,他老子此时眼镜儿后又垂下了眼,挺不自在…… 推门进来, 子牛两手垂着站门后。 学谨反手锁了门, 一手把她拉过来。似笑非笑,凑她耳边,“只能躲这儿了吧,” 子牛努嘴,“我想躲桌子下,他不让。” 学谨一听就躁了, 躲桌子下?她想干嘛!他儿子眼皮底下玩刺激?! 捧起她的脸狠狠吻下去“小妖精。” 子牛踢他推他“坏蛋,”学谨一手环住她的腰,唇里放温柔些“好好,别闹,把外头惊动了,看你怎么办。”子牛仰着头,一脸翘气瞪他,他亲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唇锋……才要过她,好似奸热情浓,怎么也罢不了手样儿。又指指相扣她的手,一紧“摸了他的?”子牛觉得跟他一起才叫真正迷秽不堪至极,偏偏自己真的放松得不得了,真应了她的命运:和越渣的人处,她越如鱼得水…… 想至此,不免有些哀怨,子牛的眼皮耷拉下来,长长的睫毛沾染的全是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的戚戚之意……学谨入迷地亲她,“子牛……”手刚要伸进她的背里,听见外头,“爸,这事儿能得到您的支持真是太好了,谢谢您。” “你如果真想干一番事业,只要有利于民,我怎么会反对,” “是,这事儿我会把握好,那我先走了,晚上回来再和您细聊聊。” 听见千岁阖门离开, 子牛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 学谨看着她, 千岁一走,子牛就要挣脱出去, 学谨抱着没放手,“急什么,” “药还没敷完呢。”子牛微蹙眉很认真, 学谨扶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子牛渐渐不耐,学谨松了手,“去吧。” 看见子牛往盆里有掺了点热水,端出去了, 听见首长又严肃又不自在地“算了,”子牛拧毛巾“还没擦完呢,你不难受?” 学谨沉了口气,走出来, 一眼未看那边, 阖门又出来, 门合上一瞬,才看到那边……办公桌边只有低着头的首长,子牛身影不见,首长的表情也不见……门闭上了,学谨的眼神恢复清淡无虞。状余协才。 是件什么事儿叫父子两如此快达成了和谐统一? 原来千岁想建办一个空训学校,他的由头好,只针对贫困家庭、身体素质又非常好的青少年,专职专供,为最艰苦的高原空降兵储备人才。 立意好,又着实打开了部队办学的思路,首长首肯的就是这一点。 当然,千岁绝不仅仅为办学这一点, 最主要,这个项目一旦成立,他就是直接得到军大委支持,那往后,凡以“办学”名由皆能一路绿灯,这才是他韩千岁想要的“更开阔事业”…… 于是这个头就得开好,学校一定得办好,最关键,这个学校的兴建不能他独断专横,得充分听取他老爷子的意见…… 晚上,千岁真的又回到府邸吃饭, 首长一家难得聚一处吃个晚饭, 谢华见父子两相谈甚欢还挺纳闷儿,笑着说“难得你们父子有件事合了拍,” 首长还是稍带严肃“他做正经事我怎么会不同意,就看往后啊他能不能一直这么用着心,” 千岁微笑“放心吧,爸,这大个运作我岂会儿戏。” 谢华眼见儿子的优秀,不免心中自豪,可一转脑又想到他的终身大事上来, “千岁,子牛那事儿你到底考虑的如何了,” 哪知这一问,千岁还没言语,首长反应大“又提这干嘛,他才定下心来做个有意义的事了,专心点好。” 谢华倒也不奇怪,之后几次和首长提起子牛,首长好像又不满意她了,谢华猜想估计还是觉得子牛年纪小了点,毕竟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可谢华还是挺喜欢她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乖乖巧巧,加之谢华社交时听到不少夫人私下哀叹,儿媳妇在家做大,更对子牛满意,就是要年纪小才好,早过了门早养成“守婆家规矩”,所以说古时人爱娶“童养媳”也是有道理的…… 谢华看向首长,微笑说“你是不是觉得子牛年纪太小了,咳,就是小才单纯嘛……” 单纯, 深深刺了下韩政的心! 她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她吼自己,她蹲着仔细给自己清洗……韩政此时耳根子都有点红了, 起身, “千岁还是专心手头上这件事好,其他的,也要尊重他自己的意愿。” 去书房了。 谢华叹了口“你爸爸一辈子就是公务最重。” 说实话,千岁也没料到老爷子突然这反感起子牛来,不过也没见疑,确如他母亲所说,父亲向来如此,一旦和公务联系起来,一切私情都要视作无物。 千岁笑笑,没说什么,能打破父母的“逼婚联盟”是好事不是么。 t8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0 周末,维亚说“我高中同学聚会,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子牛这才得知维亚出身“高考最牛班”呢,当年她班上44人。34人上清华北大,她是有一技之长,到了北舞也算顶级。状吉沟亡。 子牛着实怀着崇敬之情去瞻仰了学霸们,各个是真才实学的精英,很开眼界很提档次。 殊不知,有人等她吃饭呢。 护卫员曾明从书房出来,对助理秘书刘艺山说“首长还没动筷子。” 刘艺山忧心,再忙,也得吃饭呀。他往里看了看,饭菜不多吧,都是热腾腾送进去的,就摆那书桌上。首长通常不爱冷食儿,当即就吃了。今儿怎么半天不动筷子呢?换拨儿几个人进去提醒了,也没见动静…… 廖学谨走进来,刘艺山松口气,这位首长的“大管家”今儿一早请了半天私人假,说是女儿学校演出,做好爸爸去了。总算来了。刘艺山忙迎上来,“廖主任,首长还没吃午饭。” “还没吃么,都几点了……”学谨看了看表,着实晚了,首长虽说处理公务忙。却也不是不注意养生,他爱好运动,饮食健康,一日三餐。点儿都是很准的。 进来, “首长,这饭菜都凉了,给您去热热。” 学谨就要去端餐盘, 首长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在文件上圈划,“她说中午来吃饭的。” 一句,叫学谨顿那儿, 搞半天。等子牛在…… 最近子牛报了他们学校“国画”的选修,谢华越发喜欢把子牛带身边陪她做这做那了,知道了她这选修,就说府邸园子里的景色多好,你就在这儿取景练习画画儿。谢华也有私心,多叫子牛在首长跟前晃晃,加深好印象呗。 于是。首长和她经常能见着面。不过,公开里,顶多子牛来右园取景,见着首长也就点点头。私下呢……瞧他都开始不自觉守着她来吃饭了!可想“相授”得有多频繁。咳,时间如何不是利器,一些东西的悄然改变愈不留痕迹愈是预示着往深刻里发展呀…… 学谨也没多言,“我打个电话问问,” 出来了,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哪儿呢,不说过来吃饭的么,” 手机里她那边挺闹,欢声笑语。 “哎呀,我忘了,我正同学聚会呢……”一阵笑声又压过了她的声音,还听见那头“子牛,该你接对子了,”男孩儿的声音可兴高采烈。 本来那么刻板的老革命竟然饭都不吃等着她,已经叫学谨相当意外……难道铁石心肠也终有融化的一天……心里那滋味儿都还没体味明,这会儿又听见她欢歌笑语的,那样年轻,那样朝气……学谨觉得自己好像夹在中间的一块不生不熟的饼,老老,比不得她巴心巴肝的老革命;小小,比不得她正值花样年华的群草围绕…… “知不知道那人还等着你吃饭呢,你不来他不吃!” 挂了。 挂了,学谨扯了扯衣领,竟然烦躁都不想掩饰。 他知道这样不对头,心里有酸不拉几的味儿也正常,但是,不该表现出来。表现出来了,就不是他廖学谨了,太容易被情绪掌控,这是致命处……他明知道致命,为何还控制不了? 手机响起, 一看,这才好受点, 接起, 子牛那边安静多了, “他还没吃饭呀,咳,我真忘了,我这就过去。”急忙忙地, 心里虽还有些小计较……学谨有时候恨她就在这里,她对首长的迷恋不明不白,偏偏她还非不承认是虚荣……咳,学谨有时候又无奈地想,不承认你拿她又有什么办法,事实是,她心里确实只有首长,哪怕一点点为了我……及时刹住!我如果开始争这些就更致命了! “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学谨情绪稳淡下来许多。千万别把“游戏规则”弄混淆了,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了……一路他就是这么警示自己…… 子牛上车来,夹裹着一股子香甜的酒气,她酒量大是醉不了的,那两腮上的嫩粉恰恰说明她玩得尽心。 可,学谨不知道她酒量惊人呀,以为她喝的有点上头,加上她眉眼的欢艳……叫学谨一时微醺,小腹也有些收紧…… 忍着开了车。 子牛啊子牛,你现在是何等得“高大上”! 堂堂高参……是的,韩政办公室主任相当于正高参!……现在,真沦为你一车夫,被你“差遣”的…… 子牛按下了副驾车窗, 风吹进来,她手支着车窗枕着头,看着车窗外,唇边还有微笑,显然在回味什么…… 学谨再次靠向路边……他觉得自己肯定疯了!但是,此时脑子里就有点不顾一切,疯了就疯了吧…… “你又……”子牛不满叫,他按上车窗的同时把她拽进怀里循着酒味儿循着她的笑意吻,吻…… 子牛不醉,可被他这样柔柔逗逗地吻也弄得好气又好笑,像小狗,情态也熏熏的, “烦不烦,你真不怕被人看见?……” 读书几十载,野心几十载,奸猾几十载也本分几十载, 从没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得了大满足,真正领悟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子牛身上的香气,娇气,媚气,犟气,憨气,团团将他拢住,学谨揉搓着她,钻研着她,依赖着她,强霸着她……“子牛,你怎么这么软,软的我一身的骨气都没了……”这样的情话顺着骨头缝儿也流进了子牛髓子心儿里,痒痒的,更叫她没了力气,她仰起头,看着他的头在她身体里钻……迷蒙看向车窗外,一切物事仿佛都成了飘渺,只有一种无可救药之感,学谨是拿人的高手,他总能准确戳到她最舒畅的位置,氤氲间,她见不到任何关于“天使”的成与悲,却能安下心来尽情享受降至这人世间的尽善尽美,这也是她离不开他,矫情里终归还纵着他的原因……廖学谨至渣,却,最能给她安全感。 铃铃的手机声在魅乱里闷闷发出, 学谨一只手摸摸摸,终于在外套底下摸出手机, 他还埋在她颈项里,唇里的呼吸和她的依旧可以纠缠的不像话, “爸爸,我上电视了!” 孩子嫩幼高兴的声音传出, 子牛明显一紧,莫大的羞耻与惭愧清醒而出! 他却不放手,反倒箍得更紧,嘴里的慈爱顺畅流出,“是么,爸爸这就上网去看……” 子牛开始挣扎,头晕目眩,但是,都不得不承认全身忽然而来的大舒畅真仿若那书里描绘的,像每个毛孔都吃了人参果儿!……这真是他最混账的时刻了!抱着另一个女人,哄着自己的小女儿……她就真是至渣至大悦么…… 就在他安慰了女儿,还卖力“满足”了她,子牛从制高点坠落时, 好像听见他在耳旁急促喃道“我哪有有女儿的命,我哪有有你的命……”子牛没听清,因此也不敢相信他那口气,挺悲挺悲…… t8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1 “吃过了?” 习惯真可怕,小娇zhe真可怕,女色真可怕,点点的牵挂感真可怕……韩政蹙眉问她。 她也蹙眉看他,一手背后,她像领导,“我没来你给我打电话呀,我不给了你一支手机么。” 反了反了!你说韩政还需要私人手机吗?她还给他买了一支,还是那种最古董的老人机!够造反吧! 他哎了一声,多少无奈。 子牛挤他腿上坐着,开始像小霸王在他裤子荷包里搜“手机呢,我叫你放荷包里的呀……”他只有抓住她的手“抽屉里。”子牛转身就去拉抽屉,一拉开就看见,她微撅着嘴拿出来就靠他身上开始掰弄“你看我都给你设置好了,一按这个‘iu’就行了……”他就任她这么靠着。手也没去抱她,另一只手拿起筷子捻了点菜放饭碗里。 “都冷了,热热再吃。”子牛看一眼说, “没事。” 子牛放下手机,起身拿起饭碗走那边热水壶跟前烫了几道饭,沥出热水,饭热了再拿过来给他。 首长接过来慢慢吃起来, 子牛又过去给他泡了热茶。 子牛就坐他手边儿的书桌上,两只腿吊着晃呀晃的,玩一下手机又看一眼他的菜,爆猪肝是她喜欢的,就那么两指夹一块丢嘴里。首长“诶诶”两声,“想吃,拿筷子。”就是教训。子牛才不当数呢。手在纸巾上搓了搓继续玩手机。首长端起那盘猪肝起了身,子牛抓住他衣角“去哪儿,”“热一下,冷的都腥了。”“腥的才好吃。”她抢过来,首长也只有任她,嘴上肯定要说几句“吃坏肚子!”她才不听,又用手捻起一块衔嘴里,还仰着头凑他嘴边儿,首长眉蹙得老紧了,她不依地扭,首长只能接住,她高兴了,他的手也抱住她了…… 就是这样。 愈亲近愈好多看不惯喏,就要管教,但又不像对自己儿子,严中可控,她是完全管不下来的。日子久了,也吼她。板着面孔不比对旁人差。但是绝对绝对滴比对旁人不能持久,她要么赖,要么比你还不耐烦,总之跟你一闹,你只有投降的份儿。真是天生的冤家。 “千岁,这些拆迁户不好打发呀,都是中南军部军纪办的老亲属,各个资历老,动不了。” 车里,开车的罗煜眉头蹙得紧,这是个棘手事。校址已经选定,一切都好说,就是附近几栋宿舍楼是癌症,就这么些老宪兵,很难缠。 坐在副驾的千岁翘着腿,单手支车窗扶着额角,看窗外,想了想,“先找贺云汀聊聊,看看从行政上施压行不行。”贺云汀是现任中南军一把手。 罗煜将他送到海子西路府邸,最近千岁还是经常回老宅的,不过都在晚上。 这会儿个大午后,日头顶头晒着,还挺热。状讽叨弟。 千岁从后园阴凉处直接进右园, 首长办公室门虚掩着, 千岁推门而入,哟,一股清凉迎面来, 这会儿就把空调打开了?不像老爷子的作风咧。一,他提倡节约,毕竟现在还在初夏,温度不过30度左右。再,老爷子提倡“自然健康”,右园后有个小清潭,人坐定后是一会儿就会凉爽,确实也用不着空调。 前后屋都没人,屋子里有种淡淡的香甜,好像才吃过水果的果香,又好像园子里的花香飘了进来……平常是闻不出来的,这是开了空调,门窗一闭,就闻着了。千岁这时确实也没在意。 首长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千岁也是叹气,其实像父亲这种地位倒真不是他的理想,要非落到像父亲这样,生活只剩下公务,那活着也太没意思了。 千岁走到桌边,随手翻了翻文件,忽然文件下露出一角的鲜艳……千岁一抬眉,拿开文件夹……是一幅画。 色彩很鲜艳,但是却像一副孩子的涂鸦,乱七八糟, 哦,还有个名字,歪歪扭扭写着“花事如是”。 下面又像朱批用红笔写着另外三个字“不好看。”千岁认出这是父亲的笔迹,刚正不阿,笔锋苍茫,和这幅画的童幼胡闹还真不搭嘎。 千岁莞尔过后,又有些沉疑,谁画的……关键是,父亲竟愿意在这种胡闹上批字…… “千岁?” 廖学谨进来显然也一怔,不过随即就平和下来,微笑“怎么这会儿来了,首长去开会了。” “哦,我回来拿点东西,顺便过来和父亲打个招呼。”千岁也笑,又抬起手指了指这空调,“老爷子这会儿怎么想开了,愿意图省事儿的清凉了。” 学谨似无奈摇摇头,“这可别冤枉了首长,他今早不去开会了么,刚儿来了不少请示函,王融几个小伙子精气神儿旺,我看他们热的一头汗,就把这边的空调开了,让他们直接在这里分请示函。” “哦,我道老爷子转性儿了呢。” 学谨心里一哼,是转性儿了, 他不让开谁敢开, 这屋子早嘛早就把空调开着,还不是子牛总喊热,她在外头画画弄的汗直流,进屋就想凉快。首长今儿出去开会临出门还嘱咐他别叫她长时间在外头呆着,给她把空调打开…… 看,现在倒好,他这猴精儿的儿子近段儿也经常往家跑,还得想着法儿瞒他。 学谨看见桌上那幅画了, 子牛画的, 别说首长,学谨也欣赏不来,她却得意的很,说这叫色彩抽象, 学谨说,再抽象总得看得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吧,你这一坨坨的,画笔又不细腻……她烦了,说这就画的他的心,又粗又烂又坏!学谨亲她,那你的心最好画,全抹成黑坨坨就行了,子牛跟他闹死了…… “这谁画的,挺好玩儿,” 学谨知道千岁这随嘴玩笑的问法儿下,是试探, 那画儿上有首长的批字,这就完全不是他的作风了。 不过也没慌, 照样应对自如, 笑得更柔和些,“这就别叫你见笑了,我女儿的画,那天我把她带来赏园子里的樱花,她瞎画,首长见了逗她玩的。” 千岁这下解惑了, 着实不疑, 因为,他也知道廖学谨再鬼搞,的确是个好父亲。 t8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2 又寒暄几句,千岁从前厅离开,学谨本想拦一下,子牛在前边儿的墨翠湖。怕他碰上。后一想,她又不是在画画,钓鱼呢,这是谢华的任务,谢华说墨翠湖的鱼肥了,子牛钓着玩儿也是养性子。她现在有心“培养儿媳妇的平心静气”呢。这也就不怕千岁遇上了。 果然,千岁路过墨翠湖,就见那女人一人盘腿坐树底下,旁边支着一只杆儿,渔具倒一应俱全,吃的喝的也准备得好,真不晓得是钓鱼还是乘凉。 千岁本掠过不见。后儿只瞧她这一眼就发觉她发呆的时间真长,一动不动,心想,还真是朵奇葩,不由走过去了。 子牛其实在想案子, 恐吓的人一直没再出现,子牛和老张私下也提起总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老张说他也请示过上级,上级的意思是鉴于案情复杂,这次卧底周期他们初步定在半年内。如果真没进展,子牛这边也只有撤了。叫子牛还是不要放松警惕。对此至今一无所获,子牛多少还是有些遗憾滴,虽没那样强烈的立功之心,但是如此白来一趟。确实挺叫人沮丧…… “这湖里死过人。” 突然来这么一声,肯定把子牛吓一跳,不过还好,也得感谢这次卧底,双面人生慢慢磨练着她的定力,心里扑扑跳,面上能先看清事态再做反应,没小妇人惊喊怪叫这种事了。 子牛当然严厉地看他一眼,又回过头看水,发挥她伶牙俐齿的功力, “说明这湖不干净。我家门口的湖水就从来没死过人,有人失恋想投湖,下湖水里走一截。又爬上来了,为啥,舍不得死了,水干净,里面种的水浮莲干净,鱼干净。天天儿这住的人也干净。” 千岁没想她冷嘚啵就来这么一通……着实。多看了她会儿呢。 笑起来,“意思就是你干净,你住的湖旁边人都不敢死了?” 子牛突然直起身“别说话,”那聚精会神盯着杆儿的模样……千岁又要被她逗笑,你觉得杆儿有动静就去拉呀,光看有个屁用! 千岁勒了袖子就要走过来帮她拉杆儿,哪知她单手就推“你干嘛!” 千岁指着杆儿“该起杆儿了知不知道,”笑意盈眼, 子牛手直摆“不要你管,走走。”直接开赶! 千岁见她实在好玩儿,来了玩心,一手抓她阻挠的手,一手把着杆儿一挑起来哦,那样子,简直帅得没天理咯! 但是, 随着子牛破口大骂“神经病!谁叫你多管闲事了!”她还狠推了他一把,千岁完全没气着,因为他也被自己搂起来的个大东西惊住了! 确切讲,是只大王八, 被钓起后,四脚朝天,还在无力乱抓, 子牛喏,跑过去,先扳正它,嘴里嘟嘟,摸了摸它的壳,又拎起,把它丢进水里。 然后,子牛弯着腰气呼呼就开始收东西了,简直烦死他的模样。 千岁一时进退两难,可又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进退两难,不过还是较明白过来地问,“你刚才是不是钓起来它一次,” 子牛哪得理他,左手右手腋下全框着东西,气呼呼根本看都不看他,走了。 其实千岁也没猜错,子牛刚儿就钓起来这只大王八一次,她刚儿还开玩笑“教训”了它“你湖底沉千年了,一点点小肉食就把你勾上来了?快别丢人现眼了,回去吧,我钓的是鱼,不是王八儿。”放了。 结果,这次动静她一瞧跟刚才钓起王八是一样样,她本想剪了鱼线,不叫王八再馋她的鱼食。结果千岁多事,把她独乐的闲情逸致全毁了,王八儿又钓起来一次,显得倒晦气了。子牛当然嫌死他了。 好吧,这次千岁自找的“相遇”,真叫自找的麻烦!他倒时不时惦记上老宅这湖,这湖里的王八,以及,这钓王八的人了。 也难怪, 那日的子牛太鲜活了, 发生的事也太搞人,墨翠湖旁不是没人钓过鱼,可听过钓起王八的么,还一钓,两次上钩儿! 肯定也不是常想起,就是再回到老宅,特别是路过墨翠湖,就会想起她,有时候就是不觉莞尔,她真行! 不过,自这之后,千岁好久也没在墨翠湖边看见她了, 事实,包括首长都小半月没见她了, 不打算用的手机这会儿也用上了,三两天就给她去个电话,嘱咐“山上凉,要把衣服穿好。” 是的,子牛他们系去京郊拓展训练了,等小半月回来,人好像也瘦了,黑到没黑,就是脸蛋儿总红扑扑的,多“盛气凌人”的青春朝气感!状讽狂技。 子牛上车,学谨扭头看她,半天不开车。 子牛一开始不理他,后来被他瞧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捂着脸往下窝“哎呀,紧看个什么……”脸庞总挂着两抹红润,像高原红,可又比那要娇嫩多了,同学都说好看,子牛自己也高兴,可抵不住人这么盯着看好不,学谨又是一副似笑非笑,不知是好是坏的…… 学谨靠过来跟着她往下窝,“亲亲我,半月不见了。” 子牛两手还捂着嘴巴,斜眼儿看他“坏蛋。” 学谨勾魂地看“又想在车里是不是……” 子牛只有打开半边手,学谨亲了一下,这才扶着腰直起身“哎哟,我的腰。”子牛也坐起身,看向车窗外,唇边有笑意。 车里,学谨放松地问了她好些拓展的事儿,子牛也打开话匣子。这里才得知他是清华毕业的,当年他读书时的拓展玩的还高端些…… 下车前,学谨抱住她,“要不是他今儿会都推迟了就为等你,我才不得这么放了你。”在她耳朵边儿狠咬一下。 子牛胳膊肘撞他“你这么卑劣禽兽,怎么考上的清华。” 学谨勾着头瞧她“哟,你还有名校崇拜咧,清华怎么了,清华出来就都是天使?可见你就是个以貌取人的货。” 子牛下了车,心里可叹气, 我是天使,我就上不了清华。名校崇拜怎么了,舅舅从小到大就想我上名校,可惜,我不争气哟…… t8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3 千岁今儿是真回来拿东西, 这回罗煜开车是把他一路送进来, 路过墨翠湖时,千岁突然说“停车。”罗煜停了。见他往湖边看…… 此时正有两人在湖畔布置画板。 看了好一会儿呢, 千岁下车往那边走去,罗煜见他眼稍沉。 “张承。”千岁喊他时还是面带微笑的,貌似无意撞见, 正在支起画板的张承看过来,“千岁,”礼貌喊了一声。他身后还有个护卫员手里拿着画夹彩笔颜料呀。 “这支起来谁画呀,我妈恐怕没这个闲情逸致吧。”千岁问得还是随意, 张承笑起来,“夫人哪有时间,给子牛支的。子牛老在这边画,她学校上山拓展搞了小半月。才回来,今儿周三,是她画画的日子。” 千岁眼是越来越沉,没叫人发现就是,因为唇边的微笑一点没变, “她画的怎么样,” “咳,怎么说,我们是欣赏不来,色彩用得足,但是感觉乱七八糟,可还奇了,夫人一些画家朋友看了还有竖大拇哥说非常好的,艺术这事儿。真说不准。”说着,张承从身后护卫员手中接过画夹,一页页翻给他看, 全是色彩鲜艳缤纷, 全是如儿童涂鸦无序随性, 全是,和那日书桌文件下压着的那幅,一模一样画风…… 千岁一手背到了后,些许虚握, 唇边的笑……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冷硬, “她这些画,我妈还到处显摆,”像无奈地好笑。之后这句才是重点,“首长看过么,他要说好那才是奇怪。” 张承边合拢画夹,丝毫没觉察出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还笑着说“首长怎么会看,子牛就没见过首长几面。再说。首长更没时间瞧顾这些玩乐之作了……” 千岁背后的手紧紧一握!一如他的心, 如果心有筋络的话,一定脉突冲红,千岁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样大的怒意! 没时间?玩乐之作? 愈是这样说,千岁愈是觉着胸口一团火烧得难受,状岁欢号。 全瞎了眼!! 一园子人,全瞎了眼! 他们暗度陈仓多久了,竟还“就没见过首长几面”?! 莫怪千岁敏感至此,实则他老子的举止太反常! 如何会在那样一幅以他品位根本看着都摇头的画作上,下得了笔,还批了字?千岁当时是信了廖学谨的话,他女儿的作品?之后,想想,又哪里不对头呀,一个孩子的稚嫩之笔,如何又会有《花事如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儿?只不过千岁没兴致再往深里想就是。 今儿一见张承在墨翠湖边摆画板,千岁当时突然就如被棒喝弄醒了一般!……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妈去画,他妈最近可风光得很,哪里静得下心搞这种雅事儿……那,能被张承亲自这样服务着的,只有她……再看看人手上提着的这些个画笔,如此丰富多彩的颜料……张承一翻开画夹,可想,千岁的心,能沉到何处了…… 全瞎了,却也只能瞎, 廖学谨帮着瞒,谁还能不瞎! 就是这么根本不等千岁去控制,那躁火兀自跋扈地就蹿满全身。千岁慢慢沉气,合眼,想起那日他去西园小书房,想起廖学谨坐在门口,见他起身,寒暄,拖延,他还清晰记得他那句“你父亲对此最重视,一定要绝对的安静”……他在里面“安静”地做什么呀! 罗煜开着车,明显地感觉到来自千岁身上的怒火!他一上车来,脸色就相当不好了……连罗煜都不敢随便开口问,可想,千岁这样的怒火有多难得一见…… 千岁还是照常去了自己住处拿了东西, 出来后把东西交给罗煜“你先送去。”罗煜收好“好。”手又被千岁按住,“然后,去给我搞套sdvr(军用针孔摄像头)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罗煜就算纳闷肯定也不得多问,遵照执行去了。 千岁瞧着他车开走,脚步移动,走着走着,又走到墨翠湖边, 画板儿摆那儿,人还没来。 画夹挂在画板支架上,一阵清风吹过,画夹里玻璃纸裹夹的艳丽画纸就微微翻动做响,又孤寂又绝艳,很是撩人心怀…… 蓝湖, 清风, 虫鸣, 此时一点都不能抚慰千岁的心, 他知道自己气得有点不明不白, 到底是更气刚直不阿的父亲也有堕落沉沦的这一天, 还是……她迷惑谁!迷惑谁在! 我一家子难道就这样被你轻易玩弄于鼓掌间了?! 你那清纯倔意的脸庞,骗谁?骗谁! 千岁想起这段时间不经意就想起墨翠湖,不经意就想起钓鱼,不经意就想起她……躁火更是满溢! 罗煜来,将sdvr交他手里,着实好奇,这是要探谁呢? 咳,想破罗煜的油精脑子也决计想不到,千岁这是要探他老子“打死世人也不信”的“绝世奸情”撒! 知道该安在哪儿, 开空调的地方就是! 出来,千岁恍惚间好像还留有一丝侥幸, 或许,那画儿真是廖学谨女儿画的? 或许,子牛真跟父亲没见过几次面, 或许,她那样的奇葩怎么会……看上父亲这样的老古板,一点情趣都没有…… 结果, 千岁接下来的一日里,什么事都没有做, 一心一意,全在掌心里的手机上了…… 是怒过了?还是怒得些许连知觉都失去了……明明手机烫在指尖,却,麻凉麻凉, 一心一意地,只有恨意了。 原来,父亲也并非铁石心肠, 原来,她这样的奇葩……看得上父亲这样的,也只看得上父亲这样的…… 画面里, 父亲放下眼镜儿,“人都要靠真才实学,数罗汉就能得高分,那都是无稽之谈。”其实言语还是相当严肃, 她背对着镜头,坐在父亲手边儿的桌子上,看来经常坐这里,身子妥着很懒散的样子, “我就要去数罗汉,上次和维亚的同学聚会,他们那高考班你知道多少考上北大清华吗,34个!我问了的,都去数了罗汉的!”提到“34”时,那懒惰的腰身直起来了,重点强调! “鬼扯,34个平常都不是下功夫,就靠数罗汉?……咳,年轻人就这样迷信,这就是不劳而获的思想作祟……”话还没说完,她跳下桌子“好好好,我就去数着玩儿,啥也不为好吧,省的引你一通骂。”首长撑着额无奈摇头,她一转身懒溜子一样倒他怀里靠着,举起手里手机两人一起看“你看这是我们玩智力电网的时候……”边划拉手机边介绍,笑的可开心, 首长任她靠着,又戴上眼镜儿看着,有时候也浅笑,有时候看看她,抬手把她滑到唇边的发捋到一旁,子牛就会埋他颈项边小声说话…… 他们的亲密感如此和谐,和谐得千岁,心抽着恨,恨…… t8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4 罗汉,子牛并不陌生。 汉阳归元寺就以罗汉闻名。 印象最深的是降龙罗汉,他睁目凝视着云端里的一条小龙;伏虎罗汉,罗汉和老虎都是闭目养神;长眉罗汉。长长的眉毛,无尽的慈祥感。 还记得昆曲《思凡》有一段“数罗汉”,小尼姑唱道: “降龙的恼着我, 伏虎的恨着我, 那长眉大仙愁着我: 说我老来时,有什么结果!” 她在众多的罗汉中单举出来的,也是这三位。 于是,此时子牛在承竹寺数着数着就找这三尊罗汉了。 罗汉大致有两种,一种是装金的,多半是木胎。“五百罗汉”都是装金的。杭州灵隐寺,汉阳归元寺,都是。装金罗汉以多为胜。但实在没有什么看头,都很呆板,都差不多,其差别只在或稍肥,或精瘦。精彩的,还是彩塑罗汉。 承竹寺的彩塑罗汉是唯一绝,子牛也是慕名而来。 它的设计很奇特, 不是把罗汉一尊尊放在高出地面的台子上,而是于两壁的半空支出很结实的木板,罗汉塑在板上。 罗汉都塑得极精细,肌肉的纹理,衣饰的刺绣针脚都清晰可见。可惜的是,为防止参观的人用手触摸,都用玻璃龛罩起来了。总有点距离感。子牛就踮着脚瞧呀…… “哎哟,对不起。” 她才意犹未尽站定往后退,踩着一人,忙道歉。 “得亏你今天没穿高跟儿,要不得把我脚踩穿。”身后之人扶着她胳膊笑着说, 子牛一看,竟是韩千岁? 手一抬,尴尬挣脱,“你怎么也在这儿,” 千岁指了指那边两个里穿军装外穿白大褂的,“这里的罗汉定期得护养,这种文物彩漆有些属于国家禁止材料,只有部队研究所来做。我带他们过来的。” 他到底做什么工作子牛也没兴趣了解。他说什么就什么,自是也不好奇也不多问。 子牛走开,去看别的了。千岁也没拦她,两人分开。 不一会儿,人都往这边凑,原来玻璃罩打开了。 子牛也凑过来。 肯定叹为观止。打开玻璃罩这样近距离看,更觉精美。 人围得多,子牛的手突然被他拽着拉到最有利的位置,“这里好看。” 他也是好意,子牛被拽过来的不悦也不好发作,只有专心看罗汉。 “据说这位就是梁武帝。”他双手抱胸,好像也是随意聊天, 子牛看他一眼,“我看了门口的简介,只是据说是梁代的作品,可不可靠还有一说呢,从衣纹的简练和色调的单纯来说,时代应该更早。” 千岁扭头看她会儿,“你看得还蛮仔细。” 子牛没理他。 围观的人大多没看多久,她却是直到人再把彩塑端进玻璃罩里才离开。 也再没和他说话,临走时也没打招呼,就像参观的,赏完就走了。 她哪里又知道, 千岁费事为玻璃罩打开这一会儿做了多少准备,联系寺院方,联系科研所,还得装成偶遇,还得叫她看尽兴…… 从承竹寺出来,子牛简直就是从朴实无华又奔向奢世荣华,到了昆仑饭店。 这里,谢华又有个慈善小晚宴叫她陪同。 子牛跟在谢华身侧基本做的就是张承的事,所以外界看来,她又像谢华的秘书,但比秘书又更亲近些,有时候又像家里亲戚的闺女。 张承走过来笑着对谢华说“千岁也在这里,我刚儿在外面碰见,他正和朋友准备去用餐。” “是么,哎呀,太好了,你去把他叫来,等会儿就叫他陪我跳舞嘛。”谢华喜不自禁, 这个慈善晚宴是有舞会的, 那是,这里谁比得过她儿子? 韩千岁又是谁轻易接近得了的,这种场合千岁极少出席,多少人存着侥幸,也许有谢华的地方,千岁也会来捧捧场?……今儿算美梦成真了。 看着张承把他领进来……事实,多少人都看着,韩千岁呀…… “妈,”千岁单手扶住他妈妈的背,上下看了看“今儿这身精神。”意态就是潇洒,又不失稳沉, “我儿子嘴甜。”可想谢华得乐成啥样儿,框住儿子的胳膊,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把身后的子牛拉过来, 手交他胳膊上“你带着子牛跳一曲吧,我今儿小腿有点乏了。” 谢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撮合撮合他们, 她相信儿子公共场合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 看来今天千岁心情是不错,不仅张承一请能把他叫下来,这会儿也还顺着母亲的面子, 他看向子牛,挺绅士,“好。” 子牛这叫骑虎难下! 一来她好驳谢华的面儿么, 再,众目睽睽,她别扭一下都显矫情,不是惹人笑话, 当然,也不缺乏早上在承竹寺的“缓冲”,毕竟他叫自己站着好位置终于见到玻璃罩里的罗汉精彩…… 子牛是笑不出来,微低着头,模样总体属羞怯态,也蛮应景就是,多少嫉妒羡慕的眼神呐…… 明显感觉他把自己的腰一搂!外头人可能看不出来他用了多大力,子牛感受得出来撒,搂这紧他想掐断? 子牛一定挣扎“干嘛!”小声吼, 他笑,另一手好像把她的头往自己肩头按了按,“快藏好,小心别人都看见你撅起来的嘴巴。” 子牛头是不敢动了,身子就是不情愿地小扭“放开,” “好好好,我松点,别再扭,要不我抱着你转啊,”他手松了些,子牛也不扭了, 想想舅舅的“富养政策”,这种舞她怎么不会跳,状序坑弟。 他带的也超级好, 两人除了初时的磨合,越跳越顺,越跳越默契, 在他手里,她好像就是公主, 他捧, 他宠, 他纵, 一个转圈儿, 他又强霸, 他一直微笑温柔地看着她, 眼神没有片刻离开她, 看得子牛都不好意思,可又知道这是跳舞,他这样的表现叫尊重她,她也应该以认真回报,所以暂时抛却别扭,发挥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舞着的人专心, 瞧着的人醉心, 谢华再次确定子牛就是她的最佳儿媳人选, 出得厅堂脸面,入得大家规矩, 看着舞池里二人珠联璧合,特别是儿子越来越满意的微笑,谢华更自得,好像,子牛是她调教出来的,如何不折服众人! t8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5 千岁舞会这天貌似对子牛的“好印象”,叫谢华记住了,心中暗喜。 周末恰逢端午,千岁回来吃饭,一桌儿除了首长一家。廖学谨及几位行秘也在座。首长忙,饭后还有会,他们自然也回不得家。 谢华见首长心情不错,几位骨干秘书也在,又提起给自己“开衙建府”独立办办公室的事儿。首长当时脸就沉了下来“现在正是六风建设的风口浪尖,你非要把我供出去做个典型就好了是吧。” 这话就有点重了,谢华脸面上都挂不住,可也不敢再开口,脸稍撇一旁,委屈又羞臊。 千岁忙打了圆场,“妈,您要做什么使唤我好了。我能力不比谁强?” 儿子这话又暖心又给足了自己面子,谢华缓过来些握住了他的手“还是我儿子疼我。”她也想缓和此时的气氛,干脆还是捡家事说。“那天见你和子牛跳舞跳得挺好,怎么样,印象是不是好些……” 廖学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木华团血。 桌上有酒,但一会儿他们都要开会,自觉的,都没沾酒。 首长此时捻了一块花菜放进碗里。 花菜是南方菜,子牛爱吃。有机花菜,清炒,她一人可以吃一盘子。她也叫韩政多吃,说这是抗癌效果最好的蔬菜,也是最好的血管清理剂,能阻止胆固醇氧化,防止血小板凝结成块,减少心脏病和中风的危险。其实,这些,首长不比她懂?且首长的饮食也有专门的保健医生照料。听她的,还不是想叫她高兴,谁叫她爱吃呢。 千岁并未去看父亲, 微笑点点头“是不错。”接着一句才叫致命“我是决定和她好好处处,妈,您说的也对,我也确实该到考虑终身事的时候了,总不能叫你和爸一直还为我操心这些事。” 可想,听得谢华该是何等激动哇! 哪知首长开了口, “还是年纪太小了。” 当然这是谁都不知道的,千岁一听心是何等地一抽。甚至戾虐地想:你那样抱着她的时候就不觉得小了? 脸面上倒是纹丝不动,他知道他妈肯定会接话, 果然,谢华刚受了气,这件事上无论如何会守住主张, 还是柔声说,态度却坚决“年纪小又不是现在就结婚,千岁可以和子牛先处两年,感情深了,再成家还好些,到那时,子牛也毕业了,他们感情也稳固……” 廖学谨适时看了看表,“首长,快七点了。” 首长放下筷子起了身,“作训部那边几点的视频,” “七点一刻吧,程步磊他们在……” 他一起身,不都得放下筷子起了身,直到送他出去后回到桌边,谢华又握住儿子的手,“别管你爸爸的态度,是你选媳妇儿,自己把握好就好。”千岁微笑着点头“我知道。”其实,心中早已阴沉一片。廖学谨,你倒是真会“插话”呀,这件事上你还真是“护奸”护得好! 不过,此时千岁倒真没一点怀疑到他如此“护奸”是为子牛。廖学谨是只千年黑狐,心思又黑又沉,他最近明显和谢华“掰”了,手里又捏着首长这重的“把柄”,可不得趁此之机更扒住首长这棵大树立足立命! 出来, 首长轻轻叹了口气。 千岁怎么能和子牛再在一起?在他和她已经……大错已铸,你叫他怎能眼睁睁看着更大的错误延续下去! 千岁是绝对不能娶子牛的。至少,眼下不行。 也许,首长此时心里头也有了私心。自己毕竟不是子牛的良人,如今可以这样说,他也在等子牛“长大”,他想好好呵护着她成长,到了子牛自己有对“幸福”的定义,无论她想要如何,他都会成全。 眼下,说到底,除了自己和子牛这层关系,韩政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也是原因之一。千岁优秀是优秀,但是太自我,也太急功近利,这样其实也是一种不成熟。子牛在自己身边不少日子了,子牛的性子摸也摸熟了,没有耐心待她,你就会伤害她,韩政肯定不舍得子牛最后受委屈…… 学谨好像想了想,走到首长身边,轻声说, “您也不必忧心,毕竟千岁和子牛还没有深入交往,我看千岁在大事上还是会听您的话……我记得,上次彭成徐将军好像跟您提起过他小女儿跟千岁还是同学吧……” 首长扭头看向他, 终究没说什么,走了。 学谨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投入工作。 有了千岁这个表态,谢华自然更不予余力给他两造机会,千岁不主动也不被动,出现在子牛身边也极有分寸感,渐渐,渐渐,消除子牛对他的陌生感,甚至厌烦感…… 只讲一个小细节吧, 没征得子牛同意,千岁绝对不会随意出现在子牛的生活圈子里。 就像此时,千岁来北舞接她,那都是事先电话里问好上哪儿等,子牛说哪儿就哪儿,哪怕离一站远,等子牛得刻把钟,千岁没有怨言。 车里,千岁知道她怕热,温度一定调到她适应的才算准,哪怕他觉得过于凉。 子牛上车,千岁虽没说水拿着递她手边儿这样明显,可仔细看,她前方必然有瓶水,子牛渴了就能拿。 而且,千岁发现,她刚上车你最好别急着和她说话,那时候她会有点不耐烦,子牛情绪一坏,即使后来缓过来人也是怏怏懒懒。最好等她坐定,她各方面都舒畅了,再开口,她往往心情会一直很好…… 这会儿她上来后先取下墨镜,手背抬起两边脸蛋儿挨一挨。热的。又像个小毛毛,眼睛睁着看一个点,好似热懵了,又好萌。 千岁看她一眼,不说话,正准备启动车, 突然有人敲车窗, 一瞧,一个女孩儿跑的气喘脸凑近副驾车窗正在敲, 车窗都是里头看得见外头,外头瞧不见里头, 子牛好像一愣,又哀怨着急地转头看他, 千岁微笑,拿起墨镜戴上,“你开,我不说话。” 子牛赶紧摇下车窗,就见女孩儿望一眼驾驶位再看向她说“我那边看着就像你,子牛,我有点急事要赶去友好医院,麻烦你能捎我一程么。” 子牛直点头,往后一望“上车吧。”这才又看向他,眼里是感谢, 千岁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一路将人送去友好医院。墨镜很宽大,看不见真容,却也知道人能帅成啥样儿。女孩儿下车小声对子牛说“醉了。”子牛知道她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回什么好,尴尬间,女孩儿捏了捏她肩头“谢了,子牛,你最仗义。”跑进医院了。 “谢谢你。”子牛该道谢的, 千岁这才取下墨镜“这有什么。”没多说什么,打方向盘继续驶离了。 t8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6 千岁本想带子牛去吃鹿血饭,当然最主要还有一件事要办:打算将那把军刀还给她。千岁知道这才是彻底化解她对自己隔阂的根由办法。 快到“尚满味道”了,给东延去个电话,结果,“妈的有人敢抢老子的刀!”那边很吵。 千岁眉心微一蹙。只说了句,“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还是温和地看向子牛,“还是去上次那家吃火锅好么。” “你不是有事么,”子牛听见他说要过去, “有事我也得吃饭呀,你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子牛看向窗外,“太辣了,好吃是好吃。” 千岁好笑地看她“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子牛头也没侧过来,小有撅嘴“不要那么辣。” 千岁再次潇洒打方向盘,“咳。这还不好办。” 把她伺候好,微辣的,全是她爱吃的。连电视都调到她爱看的台,千岁才出来。 出来车里翻开手机,这才给东延又打去电话,“怎么回事,” 东延说“不认识,嚣张得很。三个人,上来就问我刀哪儿来的。那就是要硬抢的架势。” “打起来了?” “还没,刚好你电话来了,要不一拳头就呼过去了。”木每向划。 “现在如何,” “堵门呀!他娘的这孙子嚣张就在这里,他们把门堵了,弄得这把刀跟他的命似得!……” “嗯,别动手,直接给贺明打电话,人出来就行,我在停车场等你。” “好。” 这头东延挂了电话,依言行事。 好吧,咱们瞧瞧事件始末,到底谁又这样“激动”。“惦记”上这把刀了撒! 能一眼认出它……东延说的稍许夸张点,也没到“跟命一样”的地步,但是,着实有“必夺”的决心……还能是谁,跟子牛同因这把刀“生恨”的易翘呗。 易翘此次来帝都全因公务……咳,说起来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档子“公务”恰又和千岁有关,稍后再表。易翘和曾名、方达先来的“尚满”。人都上桌儿了,菜还没来齐就是。 聊着的,曾名瞟见进来两人,一人手里拿着把军刀。笑起来“帝都就是满地奇葩,下个馆子还有挎刀的。”易翘这就看过去了…… 一眼认出! 能不一眼认出么, 为了这把刀,他和子牛吵得天翻地覆, 这把刀,她跟他离婚啥都能不要,就记着要带它走, 这把刀,他多么屈辱地给她收进柜子里…… 易翘起了身, 他和她现在是各过各, 可,这把刀不是她最心爱吗! 易翘一见刀,做不到内心平静。既然是最心爱,怎么会落入他人之手,还是……更坚定了过去一探究竟的决心。 “这刀是你的么,” 易翘来不了客气了,特别是对方一看还是个有点不简单的男人。 可想,东延吃得了这套?也不客气“是不是我的你管得着么。” “不是你的就还给我,我家的东西怎么落你手上还真得有一说。” 此时,易翘的冷怒心肠里,刀,等同子牛了……我们还没离婚,子牛! 东延肯定不会知道易翘如此曲折的心理历程,在他看来,这无疑就嚣张至极了。……哟嚯,一个生模子,帝都地盘,上来就这么飙,也是吃熊心豹子胆吃大发了不是?东延自是狠戾心渐起,谑笑“要不要脸,这刀上是挂了你小子的卵还是竖着你祖宗牌位,你家的……”一旁曾名听了肯定不饶,“你他妈嘴这么臭出来吃什么饭,直接吃屎不得了。”东延一旁的余力拳头就要招呼上来!……这时候东延的手机响了,正是千岁打来。 既然千岁要来,东延忍了,总不能叫千岁沾见混战。不搭理得了。 易翘也瞧出点端倪, 看来这还不是真正持刀的主儿, 电话里这个才是。 如今的易翘绝对稳沉许多,像这样为把刀不依不饶似乎也不像他风格了,说实话,曾名方达暗地里也诧异。自易翘公布了隐婚的老婆,又那样大张旗鼓一离……易翘几小时内又复婚,是没多少人知道的。总之,不如意的婚姻似乎对易翘也是一种历练,这个男人如今事业心重,玩耍也不缺,但是,绝不似曾经那样张狂无忌了…… 不过,易翘如此看重这把刀,曾名方达肯定不余余力, “抢了得了。”曾名小声说,方达斯文些,可也没异议, 易翘摇摇头,“门口去瞧着,我想看看电话里的人。” 于是,这不就冲突没起,气氛却也到了一触即发的样子。 堵了门, 意思就是你别想轻易离开,要来的人我也勇于迎上, 东延最不想的就是打搅到千岁,千岁指示得好,电话给贺明,两车警察一来,先以“寻衅滋事”就要拘了他们, 易翘不忙,拿出证件夹,赫赫然,军纪处特别通行证! 先不谈这张证说明他身份如何,单单,你警察就捉不起,能带走他的,只有比他更大的宪兵机构,记住,必须是部队机构! 东延见状,看了眼贺明,自己稍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抓!”贺明果断下命令, 愈是这样,易翘愈发想见到这人到底是谁! 曾名方达帮他争取了时间,易翘从警察的围扑里脱了手,追去停车场, 东延提着刀刚好上车,车驶离,易翘牢牢记住了车牌号,被追来的警察扑倒…… 左后视镜里,千岁看见渐行渐远被扑倒的人,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车,更像盯着车里的自己, 东延看着后边儿,回过头来,“呸,什么东西!这刀到底啥邪乎劲儿,这些人惦记?” 千岁心中更沉, 是惦记刀么…… 千岁提着刀,东延后面跟着,进来, 子牛桌边侧着身子坐着,筷子也放下了,就那儿专心看电视,笑得咯咯神。 “哎哟,这弱智的节目你也看。”东延两手背后,说是这么说,站她旁边跟她一块儿看, 千岁把刀放椅子上,看了看这一桌儿菜,“你才吃多大点儿呀……” 子牛那就迷电视里去了,笑死,东延看着也笑, 千岁只有把服务员喊进来,锅也换了,之前给她下好的东西她也没吃多少,比如羊肉都柴了。换新的,弄新鲜的吃。 东延走桌边帮他弄,嘴里还在跟她说“要把你一人丢那岛上你怎么办,” 这子牛答“这做节目怕什么,哪里有摄像头哪里就有生机。” 东延自己弄了点菜碗里蘸了作料又走过来她身边,蹲下,边吃边看, 千岁坐下,羊肉蘸点酱筷子碗递给她,子牛接过来就递嘴边吃。东延这时候看过来一眼,浅笑,看来千岁这么伺候不止一回了…… 广告时间,子牛这才歇下笑意看向碗里, 再一抬眼, 看见了刀, “我的刀。” 给她继续涮锅子的千岁,心一小紧, 你的刀后,到底有多少人…… t8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7 东延真是来吃饭的,吃完抹嘴巴就走。这叫有眼力劲儿,他知道“还刀”对千岁来说是重要时刻,他需要和子牛独处。 子牛始终那么面对电视侧对桌子坐着,两脚并排踩在椅衬子上。 刀放在腿上。握着,始终没开鞘,眼神低垂,透悲伤。 她吃饱了,千岁这时候才开始顾自己。 他坐她面前,是面对桌子,筷子在锅里涮点青菜蘸点酱吃, 看她一眼, “刀的主人过世了?” 好久,子牛点点头。 他也点点头“那我一开始确实犯糊涂了,现在跟你说对不起你接受么。” 子牛这不动。 他也没勉强, 放下筷子。 两手肘就那么搭在桌沿,也没说看她,目视前方。像自言自语轻声说, “以前我是跋扈了点,什么事非要占个上风,这不是说我跟你熟了才对你说对不起,最近有些事也叫人成长……” 缓缓而语,就是交心。 子牛吃这一套,明显感觉她气息都缓和许多。 千岁又看向她。 “不说原谅不原谅好吧,至少别再怨我,总不能说不给人改的机会吧。” 又是好久,子牛点点头。 千岁也像顺了一口气, “吃饱没,”声音更柔, 子牛放下刀站起身,“还剩这么多,我打包回去吧,维亚也爱吃火锅。” 千岁找服务员要来打包盒,两人分装了没吃完的。末了千岁说“以后我会按量来,不会再瞎点这么多。”子牛点头,温顺说明她满意。 千岁着实什么都顺着她的性子来。稳步交往,渐渐,不用谢华牵线,千岁单独约她出来,子牛大多也能出来,都是吃吃饭…… 这几天千岁是有点烦心,选定的校址那几栋拆迁楼问题不仅迟迟得不到解决,反而闹更严重了! 是说找中南军一把手贺云汀用行政命令“强拆”。结果,引起剧烈反弹,一些老宪兵拖家带口要死要活就阻拦在施工现场,影响极其恶劣。 千岁怎么看怎么就觉着这“闹”的背后有组织有黑洞,可中南军是大区,水本来深,诸侯林立,一时真有点焦头烂额,看不透这局势。 这天,廖学谨竟然亲自来见他,千岁着实有点意外。 他一开口,千岁一时还真摸不透他的意图。 说白,他竟是来“点拨”自己的, 面上当然捡冠冕堂皇地说, “这军校迟迟建不起来也影响首长威信……” 千岁肯定还是谦谨的态度, “是啊,就是拆迁户这块儿,我真是……” 学谨微微点头,看向他, “我这会儿来也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个人你最好去拜访一下,” “谁?” “彭成徐。他现在虽然管着西南,可毕竟中南的出身,那里头的暗涌暗礁,他比谁都清楚……” 无论廖学谨这一“扶”是真心还是假意吧,千岁都决定试试,毕竟此事悬而未决一天都是加剧事态复杂度。 亲自给彭成徐办公室打去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彭成徐表现的非常热情,甚至,好像就等着他这通电话…… “彭叔,上次匆匆一面说好有时间叙叙的,现在山上凉快,不妨一起出来走走……” “好好好,千岁啊,彭叔好久也没和你打乒乓球了……” 这个周末, 香山, 红叶未有,但确实不乏清凉。 从左山脚到双清别墅,小部分路段戒严。 千岁一身运动装,推着山地车,看见彭成徐也是一身运动装,身后护卫员推着山地车上来,“千岁,今儿天气是真不错。” 直到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千岁猛然心一沉, 终于知道廖学谨的用意在何处了, 彭慧智, 彭成徐的小女儿, 他们做过一年的高中同学。高二,彭慧智出国留学,所以并不熟。 好你个廖学谨啊廖学谨,“见缝插针”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了! 你叫千岁如何不心霾一片, 见我“有难”,你顺势就“牵线拉媒”起来……归根结底,为子牛,不就为叫我不惦记子牛!……看来,这事儿跑不脱父亲的意思……千岁心里此时真有了点恨,这只能说明,父亲真的很在乎她,很在乎…… “千岁,还记得慧智吧,你们还做了一年同学。” 彭成徐还真是不掩饰自己想“招这门亲”的心思,态度极亲切, 千岁面上真是稳, 微笑稳沉,“当然记得,你好,慧智,好久不见。”一点头, 一眼能断,彭慧智的态度稍叫千岁放心:她对自己不感兴趣。 到底也是大家出身,面上的和谐是要维持的,尽管她可能也不情愿,父亲的兴致不想打搅。也是微笑一点头,“你好。” 女孩子这样矜持些,在彭成徐看来最好。他对自己的这个小女儿真是百分百疼爱,因为也是最叫他自豪的子女,容貌出众,学业优秀,性情也最像自己。自然,她的终身大事,彭成徐就想万里挑一,给她最好的。千岁无可挑剔。 一行人也就聊着漫步上山,肯定主要还是彭成徐和千岁聊,慧智有时候回应几句,显得温顺有礼。 “千岁,这事儿彭叔还真不得不嘱咐你几句,前期你的处理是考虑有些欠妥。 这些老宪兵本就是难啃的骨头,何况是中南军部的,那里的水最浑!” 千岁谦逊点头, “是了,所以才想您指个明路,水再浑,龙兵龙将再多,总有个牵头的吧。还是老话,县官不如现管,我就想知道这些老宪兵到底谁家有能力压制得住。” 彭成徐笑笑,两手背后,意味深长看向他, “这才算问到点子上了。易家。易福宁家。” “易福宁?他不早退居二线了吗,” “那老东西,永远‘退居二线’,可你去看看如今的中南大区,哪里没他家的影子。毕竟,中南大区近七十年,连着两代,都是他家的天下呀。 易福宁是儿子这辈儿没衔接上,看着青黄不接,他家第四代里可有厉害的,木每狂才。 易翘, 这么说吧, 这位,看上去是个花天酒地的混账东西, 一出手可不凡! 王如安可就是他一手弄下来的咧,弄死了咧, 千岁呀, 你以为这回他们闹就没个计划?易翘现在可是在京里呀……” 也许,此时千岁太过专注这件事,是没发现,那一旁的彭慧智听见“易翘”……头是抬了起来的…… “既然在京里……”千岁顿了下,弯起唇,“您能帮忙引见一下么,有些事,不如当面说清楚好。” 彭成徐着实赞赏千岁的魄力,做大事就该如此,有迎难而上的从容不迫。 “行啊,现在就把他请来如何,这会儿林子里静,人也容易心静。” “好,求之不得,多谢彭叔叔了。” 彭成徐交代秘书去了。 终于, 这头,千岁偶有余光看见了彭慧智……哦……千岁终有了然,这才是要见到“意中人”的该有情态:慧智的激动与喜悦与迫不及待,都显在她那双紧随秘书打电话的眼睛里了…… t8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8 易翘走上来,“彭司,”和彭成徐握住,微笑一点看不出异样。 实际, 易翘此时超级心不在焉。 这趟来帝都。因为一把刀,愣是把人搞得心浮气躁!不过,谁看得出他心躁神游?事儿,照样做。这就是易翘真正历练出来的结果。 想了又想,还是给子牛发去短信:我知道你在北京,见一面。 至此,手机就没离手,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看一下, 易翘知道这不对头,开始忍了,该干嘛干嘛, 这不。就接到彭成徐的邀约,上来香山。 “易翘啊,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千岁。千岁,易翘。”彭成徐努力用最放松的方式介绍二位,省去了一切官职儿。 易翘会不知道千岁是谁么,确实从未谋面,但是三号人物的独子,大名在外。哪个不晓得。再说,他这次之所以进京,为的事儿,不就跟这位小王爷息息相关么。 千岁先伸出手“闻名不如见面,幸会。” 好吧,这才真正是拼城府的时刻! 你知道,千岁第一眼看见他,有多心堵么, 他慢慢走上来,越来越近,千岁看着他,心就越来越堵……他不就是那日抢刀之人么,千岁忘不了最后他被扑倒在地还牢牢盯着他车的眼神…… “幸会。”易翘伸出手来。握住。 可惜了,易翘牢牢记住了车牌号,到底这里是帝都,千方百计,没查出来。这只会叫易翘的心情更灰暗,说明什么?对方水深呐,子牛……这也是易翘非想和她见一面的原因,心不安。心不甘…… 两位权少在寒暄这方面游刃有余,你来我往,一派初次见面的和谐。 爱女在侧,彭成徐肯定不会冷落,不过对易翘嘛,不用做重点介绍了,稍带提了下, “这是我小女儿慧智。”扶着女儿的背, 易翘微笑扭头朝那边一点头,什么也没说,也就礼节性打个招呼,又转过头来和千岁说话。 彭成徐知道他们有话说,和女儿稍慢几步,走在了后头, “慧智,你和千岁也有一年同学的缘分,多联系联系嘛,” 慧智扭头看一眼她爸爸“爸,您这目的性太强了。” 彭成徐摸鼻子直笑“咳,我这不是做梦嘛,我闺女要有个好归宿……”慧智挽住爸爸的胳膊温婉地微笑“缘分这事儿谁说得准,我有分寸。” 彭成徐满意地看向前面的千岁,他以为女儿说的“缘分”指千岁。他没有看见……慧智看向前面另外一位神魔身上的这一眼,是多么多么地依恋,甚至痴迷…… “易处,我也就不掖藏了,今儿把你请上来就想和你谈谈……”千岁正准备切入重点,易翘放在裤子荷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不好意思,”连千岁都看出来,有那么一瞬,易翘眼神绝对一亮! 只看了一眼, “实在抱歉,我有点急事。我也明白今天见这一面的原因,改日我做东,我们再坐下来谈好么。” 易翘话语间是绝对的礼数到,但是,看得出他有点急,不等千岁回应,微笑朝他一点头后已经转身,“彭司,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与彭成徐同样匆匆招呼,人已快步下山。 “易翘!”彭成徐喊都喊不赢,回头看向千岁“他这……”又忽略了女儿的眼神,那是牢牢跟着那人走了的…… 千岁慢慢走下来,微笑“没事,他是确有急事,也不是避我的话头。” “咳,多大的事儿,易翘这孩子,原来也就见他玩乐事跑得快,这几年稳沉多了,呵呵,别又是女人事哟……” 哎哟,彭成徐也就一句笑语,却完全如惊雷把千岁劈醒了一般!……会不会跟子牛有关…… 千岁找了个由头也先告辞了, 边下山边打了通电话,“一会儿下来那车,跟着,看他去哪儿,我马上来。” 千岁这身运动装都来不及换,开车追去了。 幸亏这身运动装,再戴个棒球帽,能掩住多少光芒……却,无论如何掩不住千岁心湖的彻底骚乱了! 所见,所闻, 千岁拳头都要握碎了…… 易翘当然接到的是子牛的短信:南锣鼓巷“吾五饭馆”见。 易翘一瞧这馆子就知道是她的喜好, 云南菜。子牛主要是喜欢梅子酒。这易翘是知道的,每年翀心都会去大理取去年酿的梅子酒,因为子牛爱喝。 一眼就看到她。 易翘心一小抽,一看到她才知道……原来,好久没见了……子牛的头发都长长了,此时,简单束着马尾,正在安静喝着茶。 看见他来,子牛放下茶杯,头往一旁稍侧了下,显得些许不自在。她愿意来赴约,始终还是因为他们有一纸婚约,名存实亡吧,总还是有一点义务,万一是因为他的家人有什么事呢,这些,子牛不会推辞。 易翘走过来,坐下,一直也就看着她,慢慢才淡下眼神,“点菜了么。” 子牛转过头来看他,“不吃了,约在这里是因为安静,你有什么事。” “你不吃我饿了行么,点菜。” 易翘把菜单放她跟前,口气里隐隐有气,她一张嘴就叫人气…… 子牛看一眼菜单,哀怨,“你吃你点。”就是这么嘎! 易翘真是!…… 好,我点。 他拿过菜单,扫一眼,翻一翻,好像都熟,“这,这,这,”服务生早被这等人神迷晕眼了,人家就算带着气点那菜单的样儿也是帅翻天! 点的还是她最爱, 就算对她感情起落再不明,她喜欢什么易翘始终还是烂熟于心的…… 末了问,“腊肉要吃炒豌豆的还是豆角?” 子牛一撅嘴,过了会儿,还是磨叽出“豆角。” 易翘看向服务生“绿豆角,别搞那种白豆角啊,别煮太烂。” 啧啧,她几种口味几种火候还真是想忘都忘不了啊…… 等菜来这段时间, 子牛完全习惯性又在他跟前别扭上了, 易翘到底跟她纠葛时间最长,又是对她最霸道的,就算那段儿好的跟蜜似的,易翘爱死她也没说全然让着她的,你说子牛怎么可能改了不跟他闹别扭的习惯?加上这会儿易翘真是实在的心浮气躁,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不问多的,你在北京做什么我也管不着,就是,你怎么玩怎么闹也得顾忌我的脸面……” 易翘明明知道这些话不是这么说,但是一开口就是这些,根本管不住嘴,心里好像都有疼的感觉了,就是管不住嘴, “你不最宝贝那把军刀么,玩儿似的也能拿出去了?……” 子牛再也受不住了,一下起了身“你就特意来训我的?你无不无聊!”扭头就走,易翘忙起身去拉,没拉住, 子牛向侧门快步走去,气死了! 易翘肯定追过去,在廊檐下拽住了她,“我无聊?为了你那把破刀老子在局子里呆了一晚上!” 明明知道跟她没关系,明明知道不怪她,但是就……心里一把火烧的易翘好像怎么都控制不住一些东西了, 子牛也是气得够呛,什么局子,什么一晚上,她想都不想想,嘴里也是想都不想地就往外呛,“你活该!我的事你不说不管吗!唔……”易翘突然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住! 子牛肯定又打又踢,愣是被弄哭了, 易翘松了嘴,入了魔般牢牢盯着她,一字一句, “记住,我们没离婚,你是我老婆,一辈子都是我老婆,你得顾及我,永远得顾及我。” 子牛就是两手抓着他的手哭“混蛋,你个混蛋……” 廊柱后, 千岁完全怔住了……木场长血。 t8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89 又是闹得不欢而散,易翘心中窝火,子牛也是憋屈。为何要维持这段堵得双方都不快活的婚姻,子牛不明白,易翘不放弃。 点的菜全上来了。 子牛坐那儿红着眼睛不时还小抽,眼睛看一旁委屈得不得了样儿。木木名划。 易翘亲手全部打包,最后要了一瓶梅子酒一并包好放她跟前。子牛看一眼那酒“我现在不能喝酒。”你说酒怎么能带进学生宿舍? “那出门就倒掉!” “倒掉还是浪费了,谁叫你点的!” “我贱好吧!” 又吵,子牛又哭, 易翘烦躁地抽出纸巾塞她手里, 叫来服务生,那脸呐,冰冻三尺般,结了账。两手摊着搁膝盖上,坐着看了会儿她,起身走了。 子牛之所以愿意把这些菜带走。就是他说“你要浪费我也有浪费的法子。” 提着菜子牛一人从巷子深处走出来, 心情糟,她也没打车,愣是从这里走回学校。 她不知道的是,千岁一直跟在她后面。 她走,他走, 她停,他停。 千岁的心绪才叫真纷乱。 戴着棒球帽一身运动装的他,掩不住周身对他依旧慕爱的眼光。却能掩住他自己眼中的迷疑恨惑, 千岁谨慎看过周围,有没有易翘的尾随, 没有。 这也是千岁不解处:他们既是夫妻,易翘看来对她也是不放过不甘心,为何。又轻易撒得了视线放得了手…… 子牛, 子牛! 千岁几乎是咬着牙念她的名,牙里的滋味,千岁自己都猜不透控制不住了…… “子牛,”在她快进学校时,他拨通了她的电话。这声子牛,可是平常得亦如朋友,但,眼神呢,千岁呐,你知道你这样远远望着她的眼神里,接近疯、狂、痴……说明。心情何等的不静。 她双肩垮塌,好似累极,“哦。”千岁能听到她低缓无力地呼吸, “我才在山上跑了一圈,肚子饿极了,你没吃吧,上次咱们说好找个食欲大振的时候比试吃相的。”这边千岁不可能笑,电话里的语气却绝对舒缓愉快。 “哦,可我不饿。”她就是没兴致的意思。 “我一气儿已经快跑到你们学校了,要不你出来瞧瞧我的吃相,咳。我真的很饿。” 子牛瞧了眼手里提着的菜,“好吧,正好我有些打包的饭菜,你不嫌弃就垫啵垫啵吧。” 两人在离学校半站路的一个胡同里的一棵百年老树下碰了面儿。 一看,他真的是运动装,一路跑过来的。 “这是干啥,跑的黑汗水流的。”子牛看他狼吞虎咽的,真是饿牢里放出来的。 小半生至此,真的只有她见到他这一面了。他这吃相要宣扬出去,一定有人疯,怒斥这是恶搞!千岁怎么可能把他自己逼成这样? 千岁笑“要搞马拉松了,这不,我还是得练练。” 子牛看他吃得好,心情真也还好些了,“慢点,没人跟你抢。” 千岁捻一小块腊肉递她嘴边“咸了点,你尝尝。”他要不说话,子牛肯定不得张嘴。正因为他说了这句平常再平常不过的话,子牛也就平常再平常不过地张嘴吃了。一切,没有刻意,自然过渡到,他吃几口,喂她几口。子牛中间接了个短信,回短信的时候,千岁一口接一口地喂,旁边有接孩子回家的年轻妈妈,孩子说“她这么大了还叫人喂。”妈妈自然以为这是恩爱的小两口,男人这么神帅,对女孩儿这么疼……有些羞怯地抱起孩子赶紧走了。之后,子牛再怎么也不愿意张嘴了。 廖学谨私人一个很好的同学从内蒙过来,是内蒙检察院的,学谨接待他来“西湖景”吃饭。 “西湖景”,全民国风,坐北朝南,前有院子,内有天井,青砖砌墙,院子围着黑色铸铁栏杆。 它的一个厅叫“溪客”,溪客是莲花的别称,于是这个厅就是个莲花池的设计。既然名为“西湖景”自然都是些杭州菜,宋嫂鱼羹、红泥手撕鸡、龙井虾仁,基本上杭帮名菜都上上来了。 “最近身体还好吧,”同学关怀问他, 学谨笑着摇摇头“累,每天做不完的事。” “您家这位首长还有得升,有你累不完的。” “还能往哪儿升,一步步来吧。” “他还不算年纪大,总有登顶那一天的,就是你,没想着放个外任?你这至多也就爬到办公厅主任,有了外任经历,可就不止这些了吧。” “刚儿你不还问我身体么,”学谨舒适地往靠背上展了下身子,开玩笑说“先保命吧,没命就是当了天王也消受不起……”也就余光往门口一瞟的功夫,学谨一怔! 真没想到呢, 韩千岁和彭成徐的小女儿彭慧智一后一前进来。 学谨似乎笑了下, 不着意和同学闲聊几句,眼光有时往那边看一眼。 酒过几巡, 拿出手机看短信,“哎哟,你看这就不叫人清静,这事赶事的……” 同学看看表“我也还有事要赶去高院,哎,什么时候咱们能吃顿饭不赶不忙才叫真安逸了。” 送走同学,当然不得叫千岁看见。 学谨返回座位,才发现同学落了个文件袋在椅子上,给他打去电话,他说反正晚上还得见面,到时候给他。 那头, 千岁和彭慧智似乎聊得很不错,有说有笑。 学谨靠向椅背,拨通了一个电话“子牛同学,陈筑霞的票给你弄到了……嗯,我在恭王府这边的‘西湖景’……咳,吃什么烤鸭,你最近又拉肚子……要不要我过去接你……那你快过来,我在门口等你。” 廖学谨才是继冲冲之后第二个钻她肚子里把她那些小想法吃干抹净的, 陈筑霞是中美院的一个副教授,子牛跟着谢华结识了她,特别喜欢她的作品。 看过陈筑霞的画儿,学谨对此也是好笑,难怪她喜欢,都是一个调调,颜色浓郁,抽象得一塌糊涂。 学谨总有法子把她的注意力拢自己这儿来,子牛真正对他是又恨又依赖。 “肚子还疼么,” 特意领着她从侧门进来,照样避过了千岁的视线范畴。 手放她腹部摸了摸, 子牛这会儿是真高兴着,注意力全在画展的票上去了,“真弄到了?” 学谨收回手,“周末我带你去。” 子牛好似大圆满地一叹气,“这回能近距离欣赏仔细咯。” “肚子,”你不把他的问题回答干净,他不会罢休。 “不疼了不疼了,我正准备和同学去吃烤鸭呢,” “那东西油腻,还是要注意。搞点甜品吧,喏,他们这出了新品……”头稍往那边立柱一抬,面带惬意地微笑, 子牛扭头顺势看过去……刚要收回视线, 看见千岁了。 t9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0 她转过头来,也没什么,该点什么点什么。 学谨暗自仔细瞧了她的情态,真也无异。放心了。 那对儿比他们先走。子牛这边安静享受她的甜点,对那头貌似无感。学谨之后也没多话,只当没看见。 走时,学谨捞起同学遗漏在这儿的文件袋边和她说话准备走,结果手一滑,文件袋掉地上,又没封口,文件散出来。恰巧学谨来了个电话,于是子牛蹲下来帮忙收拾文件,让他好打电话。 这样,子牛就瞧见了……她肯定不是有意去看,当这人名儿跳进她眼帘时,子牛当时还有一会儿的愣神儿。半秒后反应过来……肖白露!不正是“张菊案”里那位最关键的人物:张菊的情妇么! 子牛看一眼学谨,他正微背对自己专心讲电话, 顺手快速翻阅了下文件, 这是内蒙检察院的一份调查诉讼文件, 嫌疑人叫肖小寒,具体案件来不及细看了,只印有“肖白露”这一页是嫌疑人亲属关系梳理,证明肖白露和肖小寒是姐弟关系…… “咳,我这同学就是个急性子,走时落这儿了……”电话一说完,学谨就蹲下来一起收拾,捡起飘远的。 子牛不做声。把手里的全交给他。 学谨送她回了学校, “周六可得把时间都空出来。画展一天呢。” 子牛下车前,学谨抱住她,一手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低喃, “嗯。”子牛静静一声,可乖巧, 学谨爱不释手。特别是见她今天对千岁完全无感……吻一下,又吻一下,子牛推他“嘴里都是黑椒味儿。”嫌弃着呢。学谨揪她“鬼扯,你没吃完的黑森林都栽给我了,应该都是巧克力味儿。”子牛看上去想笑,可又憋着,是的,最后半块不浪费非叫他吃了,学谨特别不爱甜食,那吃着就跟吃药一样……又黏糊了会儿才放开她,开车走了。 子牛慢慢往学校走, 心情复杂。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木上助技。 一个“肖白露”的人名儿叫她对廖学谨态度马上都能软和下来……咳。哪里也就“肖白露”这一项的影响,陈筑霞这张画展票呢,不也是原因之一……廖学谨,廖学谨,真只有这样的至渣,才能带给她幸运,带给她妥妥的满足感么,瞧,直叫她愁眉不展的案情,还是在他这儿“得了转机”…… 伤怀了会儿,子牛又打起精神,毕竟正事要紧。 立即给老张打去电话,把这一重要情况汇报了一遍。老张也觉得十分关键,说会把这一情况立即反映给专案组。问起“怎么看到这份检察院文件的?”子牛顿了下,“和朋友吃饭的时候,无意看见……”老张想起为这案子他带子牛初次上京,子牛就遇上过一些“非凡的朋友”,也就没细问,只嘱咐了句“鱼有鱼路虾有虾道,子牛,这案子拖这么长时间,有突破是好事,可你也要注意保护自己,‘枪案’那事儿咱得记着教训,别最后功立了把自个儿也搭进去,得不偿失。”这是真心为她好的体己话,子牛很感激,“嗯,我明白。” 子牛这边的“公事儿”终于有了起色, 易翘和千岁的“公事儿”也得到进展。 那日匆匆一会后,这次是易翘主动邀约千岁。 要不是易翘那日为见子牛弄得心神不宁,这事儿当天就该“完美收官”了。是的,易翘早就等着千岁“上钩召见”呢,彭成徐没看错,中南那边儿,整件儿就是易翘的操盘手。 当然,事儿也不是易翘自己揽的,还是易家根基深、威望重,老臣们众望所归呐……既然接下这桩“烫手芋”,易翘自当要行得漂漂亮亮。 谭华轩三楼, 两位权少推杯进盏,该谈的,意外地,进展得十分顺利。 “我知道,这拆迁的价格用当地的算,还是折煞我们老兵的当年功绩了,不如给个明价,我也好操作。”千岁也干脆,直来直往。 易翘笑笑,接过了他斟上的酒, “就按当地的算。”听他这么说,千岁也没立即反应,他知道还有下文,这才是重码。“老兵们的诉求不多,也就想在这北京城还有点念想。听说您们要这块地也是为了办军校,千秋万代的好事儿,他们怎么会不支持?”顿了下,“给他们点份额吧,联合办校,我想军大委一定也乐见其成。” 千岁心一刺! 胃口岂止一点半点, 钱要到手,最后,还要分走办校的半碗羹! 哪里是这些老兵要“千秋万代”,是他易翘要把手伸到京城“千秋万代”呀! 千岁垂目摩挲杯沿,貌似还是考虑了下, 最后, “只要军大委无异议,我这里没问题。” 话虽活,实际已成定局。易翘胸有成竹么,他刚不是说了,“军大委一定也乐见其成”,所以千岁这话相当于就是同意了。 两位都是少年人的貌,老妖魔的心, 得意的,不得意的,怎么会在脸面上露出半分毫? 接下来,就如相知已深,继续推杯进盏,聊得挺好。 千岁开门叫服务员时,咳,谭家菜火,服务却古朴,全得“自助”来的……一拉开门,刚要叫人,好像遇见熟人了,门口寒暄, 易翘听见,“你也有人敢放你鸽子啊,”千岁的声音柔了些,却也轻松, 一个女声,“这些人都是魑魅的心,精打细算跟鬼没区别了。”女声清丽,也有一种怡人的直爽感。 “人都来了也不能不张嘴吧,进来吃一点,他们这儿正好出了新菜品。” “算了,你这应酬,不纯吃的饭局饱不了口福。” “应酬啥,对了,你也认识,见过一面吧……”说着,推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女孩儿,与,桌边儿坐着的易翘,互相看去……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稀疏暗沉了下来, 细碎的灰霾,掩住了, 阴与谋,还是阴与谋…… (今晚还有一更,呵呵。这几天事情有点多,偶有只一更,在晚上。忙完就会恢复。) t9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1 慧智进来, 瞧这一桌菜, 精良,奢而不费。 当然少不得它的招牌菜“黄焖鱼翅”“清汤燕窝”“扒大乌参”等。谭家菜就是以燕窝和鱼翅的烹制最为有名。 慧智点了点那碗鱼翅,微笑“看见鱼翅。其实不就扔在路上以闪现其‘平民化’,只要有养料,也和朋友们像萝卜白菜一样的吃失踪。” 这是鲁迅《拿来主义》里一句话,这会儿被她调侃出来,颇为俏皮。 男人们都笑起来。 “易翘。慧智,彭叔家的,上次香山见过。我和她是一年的同学。” 易翘潇洒起身,笑着比了比位置“哦,坐。怎么是一年的同学?”这是他做东,彭慧智是千岁请进来的,他自然得客气。 “就高一一年,人后来出国了。正经耶鲁的高材生。” “诶哟,那在这面前可丢脸了,像我们这样书读得惨的……” 自然而然聊起来。 “这鱼翅啊,南方女孩儿可能还吃不惯,腥味儿涮口。”千岁筷子也点了点那碗鱼翅, 易翘笑笑,“有可能吧,鱼翅带腥,吃起来一种原初和血腥的味道。” 他是没见,千岁握筷子的指尖动了一下。 “吃起来一种原初和血腥的味道”!……千岁清楚记得,子牛说过…… 子牛就吃不惯鱼翅, 千岁没带她来过谭华轩。但是,订过这里的“黄焖鱼翅”和“清汤燕窝”给她送去过。 子牛一口不愿意吃,就说过这句话“鱼翅带腥,吃起来一种原初和血腥的味道。”千岁哄啊,“这玩意儿是难烂,可经过浸水、焖煮、除异味儿、去枯骨,早才华摧刚为柔了,加上插足老鸡、金华火腿、陈皮、肥肉一锅陪炖……你尝尝。一个负责任的厨子要煮出一道及格的鱼翅,最少也要花五六个小时,赚不起的时候和心机,就花钱从饭铺购回来,也不克不及说不公允……” 还是不沾, 她总有她的理,她的理里总有忧伤与嘎意, “你都不看前儿的新闻么,港府公众泳滩的海面爆发鲨鱼噬人。一想起那,还有吃的食欲么,怕都来不及。这玩意儿真是任什么时候都叫人怕。在海里,怕被它吃了;在馆子里,又怕吃它不起。” 千岁愣是拿她没办法呐。“我也怕您呐,怕您哪天被鲨鱼吃了,怕哪天供不起您吃鱼翅……” 一想,心就刺着难受。 面上还是云淡风轻,舒意聊天“那南方女孩儿喜欢吃什么,” “豆腐吧,最简单的小葱拌豆腐,皮带拌豆腐也爱,清火。”易翘的笑意柔软,仔细看,又着实有点别扭的忧伤…… 子牛确实爱吃皮蛋拌豆腐,给她拌一碗,她恨不得碗舔干净,还咯咯笑…… 千岁的手机忽得响起,接起,神色正了些,“爸,” 这他要走,谁还怎么好留, 恰逢,给慧智特意点的几个菜又才上上来…… 易翘作为做东的主人,也只得陪着,起码得叫这女孩儿吃几口菜吧。 千岁出来,明显脸沉了下来。 手机里哪里有“爸”?一声“爸”只是最好“走”的借口了…… 对慧智而言,他这叫“成全”。 那天子牛遇见的他和彭慧智“聊得挺好”,聊的,就是今天,就是现在,怎么“成全”她。 看得出,慧智对易翘迷恋已深,她自己提出:只要你给我创造独处的机会,剩下的,一切后果我自负!全是走火入魔且势在必得的眼神…… 千岁高就高在,至今,慧智都没意识到自己归根结底才是他的一颗棋子儿,还以为,她在拼命求这位老同学帮助自己“一偿所愿”…… 对易翘而言,他这叫“全然被动”,一丝火星儿不沾。 客是谁请的?你易翘吧, 地儿谁选的?你易翘, 慧智,是中途碰上, 我因父亲召唤,提前离场,后头发生的事儿……房里只有你和她,你意乱情迷强了她,她是谁的女儿你也敢?是她特意设计你也好,你兽性大发也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应该说,易翘着实是防不住的。 首先,他不知道千岁恨他已绝非“拆迁”这件事了,参合进子牛……“子牛”确实能叫人“发疯发狂”,往绝路上算计,易翘经历的“前车之鉴”还少么,他自己不也直接把王如安“算计”进绝路了么…… 于是,他防不住这会是一场“鸿门宴”,况且,这是自己做东呀! 自己做东又如何,木上庄划。 谁的地盘,才真正是谁“做东”! 千岁这段时间一门心思就等你这场“做东”了,无论你在京城哪个角落宴请他,结局,一样。 可是, 千岁也有想不到的, 最大的“想不到”就是因为,他着实没把易翘对子牛的“感情”捋清楚。当然这也怪不得千岁,易翘自己都捋不清楚,何况他人? 只一条,“易翘怕女人”这点,谁也想不到吧。 没错,从易翘对子牛的感情忽如其来变得别扭不堪开始,他就开始“怕”女人了。 表现就是,任何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洪水猛兽”,好像都有可能害他。 可笑是吧,易翘自己都快发疯!他知道这是心里有病,可还难以启齿去治。 为了面子,他照样在外头“花天酒地”,却小心和每个女人保持距离。 这会儿,和慧智独处,易翘又“犯病”了, 他趁慧智去上洗手间, 悄悄在对着桌边的隐蔽高处放了两只随身携带的摄像头! 谁也探不进这男人内心深处,这就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最直接表现:只要是和女人独处,他就怕自己“被害”,所以一定会暗放摄像头,他一定要留下“自己被陷害”的证据…… 哎哟,独独他对子牛不会这样咧!他坚信,子牛不会害他,他却不停想法设法地想“害”她,坚决不离婚,怕“祸害”不死你,不甘心,不甘心呐…… 多亏这两只摄像头了,易翘这次“被害妄想症”着实“发病”发在点子上了, 他是如何渐渐变得不清醒, 如何在,就是那样不清醒的状态下,依旧激烈如本能遇见“洪水猛兽”一般抗拒着发骚的慧智,以至于,最后堕楼! 是的,易翘“怕”死她了,就算一身魔火乱蹿,他宁愿选择跳楼! 他到底碰没碰,强没强,两只隐蔽的摄像头记载得清清楚楚。 可就在他晕迷的这段日子里, 他已“坐实”了“强要了彭成徐小女儿”的事实。 三人成虎,抵赖不得。 t9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2 陈筑霞个人画展在中美院美术馆举行。 一幅《梦童》的作品前,她驻足良久。学谨裤腿稍提,干脆坐在后头的软长凳上,两手撑身两侧,低头闭目。养神。 再抬头, 她还站那儿, 这都去刻把钟了, 学谨起身,两手背后走她身侧,“祖宗,看出金子来了,挪挪,看看别的好不。” “她真的很善于用红、黄、蓝,渐变多自然……”子牛虔诚说, 学谨只有捞起她的手腕“看看别的看看别的,” 人其实非常稀疏。寥寥几人走在画前,大多和她一样的画痴。 子牛被他牵着手腕的手推了下他“你去做你的事呀,”言外之意,嫌弃他打搅她静心欣赏, 学谨回头笑“我不怕你看傻了么,”子牛刚要翘气,他小小一拽“我今天就想陪你……”抬手温柔地正要扒她颊边的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他也没松牵她的手,另一手拿出手机,瞧了眼,是助理程旻。 “嗯,我不说了今天任何事……”止了声, 本扭头看画的子牛,也因这突然没声儿转过头来…… 他的脸色一下非常不好! 松了牵她的手。那手垂下,似要紧握……“什么时候发生的!”唇锋稍有颤动,看得出,其实很紧张很着急,“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他人已往外走,人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子牛自然跟上,“怎么了?”轻蹙眉。 他看着前方“瑶瑶幼儿园的校车出了车祸。她需要输血……” “啊!”子牛那是大惊,“那你快去!” 他好像就是没回过神的,“她妈妈已经送她去医院了……” 子牛一看。这不行呀,他这状态能开车吗, “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去吧。” 学谨看向她,车钥匙给她了。 一路上,他坐在车后座右侧,右腿依旧压着左腿,右手磕在车窗边支着额角,始终闭目。眉头蹙得紧。 说着急吧,又没有显出那样的焦急, 反倒一种伤心…… 下车,他直走进去。 子牛本坐在车里不打算跟上去的, 一阵闷闷手机震动声从后座传来, 一看,他把手机落下了, 子牛只有拿起下了车。 说是在九楼, 刚下电梯, 没走几步,在转角处就听见他的低吼, “你什么意思,我来也没用是吗!” “学谨,你听我说!……” “我终于明白了,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左右是忘不了那王八蛋了。” “不,学谨!……” “我是替泽宁不值。”最后这句简直冷得毫无感情。 他走过来正好看见拐角处的子牛, 子牛看见他脸色铁青,也听见身后他老婆慌急带哭腔地追来“学谨!” 子牛将手机和车钥匙放在窗台上,转头就快步走向楼梯间下楼了。 下来后,子牛叹口气,木扑助血。 一家各有一家愁哇, 听半头话也判断不出他家如何个究竟,估计也是一番情殇绵绵,加上刚儿看了一些意喻幽深的画儿,子牛难免欷歔起来, 一人慢慢下坡儿,此时她能欷歔的东西太多了…… 轻轻地刹车声,学谨的车停在她身旁, 副驾的车窗摇了下来,“上车。”他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 子牛看一眼高处的医院楼,“怎么也看看孩子的情况吧。” 他起身从驾驶位直接坐到副驾,摊在椅子里,合眼“孩子没事。”这点倒是放下心来的样子。 子牛沉了口气,只有走上驾驶位,启动,开车。 去哪儿,子牛也不知道,看他情绪纷乱低落,子牛就围着护城河道旁僻静处慢慢行驶。 杨柳扶风,一处垂柳下她停了下来, 说静也不静,不远处,几个老人在凉亭下唱戏, 但是,微风,拂柳,城墙,河水,悠悠荡荡的京腔京调……十分怡人。 子牛靠在了椅背上,头扭向车窗外,这里能见到许多生机,起码能忘却烦恼, 感觉腿上一沉, 子牛也没动,不过眼睛瞥了一眼, 他趴下来脸枕在了她的腿上, “我和泽宁是发小,很铁,铁到什么程度?为彼此拼命都行。 程蕖是泽宁一生挚爱,可惜,并非两情相悦。 程蕖被一个小混混强了,生下瑶瑶。泽宁为了程蕖,和那混子拼命,结果真把自己一条命丢了。混子仅判了三年。 他临终前,交代我一定照顾好程蕖和瑶瑶。我真把瑶瑶当亲生女儿。 结果,到头来,程蕖和混子依旧藕断丝连, 我这到底为什么,为泽宁能守住些什么?老婆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是他的……” 子牛已经悲哀地看着他了, 原来至渣背后还有这样忠贞的坚守! 他才是最不值的一个好不,老婆不是他的,女儿更不是他的,就为了一份“托孤”,他将自己的婚姻,以及婚姻里饱含的一切责任、感情全投注了进去,就为那份铁着的“发小情”…… “你也算个痴儿了。”子牛拍拍他的肩头, 他抬眼看她, “你说,如果程蕖和那个混子是真感情,我是不是该放手?” 子牛晓得他说出这样的话多不容易, 像他这样的性格,掌控着的,放手?天方夜谭呐,哪怕是为发小掌控着的…… 子牛哀怨地扭头又看向车窗外, “别问我,我不想参合。” 哦哟,别逼她了,她从来不是“心灵鸡汤”式小贴心宝,她自己的生活一团麻,很有自知之明咧,就别给人家的人生瞎指挥咯。 恰是此时她这样的小没良心大大取悦了学谨,真是一味不可思议的良药,立即就驱散了些许烦忧。 子牛抓住他的手!他在解她的裤扣, “你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想转过来就胡闹!” 学谨也不笑,勾魅地仰头看她, “千万别乱动,这辆车可是外头看得见里面,我要使蛮保准把唱戏的老头儿老太太全招来。” 扣子解开了,他头埋进去,子牛狠狠捶他的肩头,“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王八蛋,你才不折不扣是个大王八蛋!大混蛋!” 此时,大王八蛋不嫌骚湿,把她吸得魂飞都要魄散了,伶牙俐齿里,全是她大羞大耻哆嗦的味儿…… t9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3 千岁这几日就宿在西海府邸里。校址奠基礼在即,有得忙。 出门路过墨翠湖,千岁停了车。湖畔,见张承又在支画板。 千岁眉心轻轻一蹙,下车走过去。 到了他面前。还是带着微笑,“怎么,她今天又来画。” 张承也没停下手里的事儿,笑着“可不,你说有意思吧,她一幅画竟然卖出去了,就前儿那‘烧伤儿童基金’,300美金,钱不多吧,到底也是值钱了。夫人可高兴了,叫子牛今天把那幅卖出去的再画一幅,存着。” 千岁也笑起来。“真的?还真有品位不同寻常的。谁买的。” “这具体就不清楚了。……诶,多留点绿色颜料,子牛昨天交代了的……”这是对护卫员说。 千岁见他们支好弄好,“她自己来还是有人去接,” “自己来,子牛上午没课,一会儿就过来了。” 千岁微笑“你们去忙吧,我等等她。” 千岁近段在谢华的撮合下和她走得近,这点张承肯定知道,“好。”场地留给他小两口了。 张承走后,千岁看着这些画具是又轻蹙起眉头。 子牛今天是绝对不能在这里画画的,她今天根本就不能在府邸现身! 易福宁,彭成徐今天都会来府邸,这桩“儿女官司”已经打到首长这里……怎么能叫易福宁遇见子牛! 不一会儿。真见她斜背着小包走过来。 千岁没动,笑,“你不上午有课?骗我。” 子牛走过来展平宣纸,“课调到下午了,早上没太阳我画了算了。”也不废话,拿起铅笔比在纸上,微歪头,想什么呢。就是要用功的模样。 千岁在她身后走近一点,低头看她,胳膊碰了下她胳膊。低声,“诶,给你找个更适合画画的地方好不好,去我那儿,一池子睡莲,保管比这儿好。中午我回去给你做饭。” 看着她微撅起嘴,有些心动又懒得挪位置的样子,千岁两手扶上她肩头推着她走,“你开我车去。东西我都给你搬车上,车上有导航,家里就一个看门的老林,你一人是代王了,想怎么闹怎么闹……” 子牛一挣“我画画闹什么闹。”看像不耐烦其实也没大反对,千岁捏了捏她肩头“我胡闹好吧。”转身给她收拾这些画板画具呀,放车里后备箱了。 合上车门,千岁站驾驶门外,两手搭窗沿上,此时模样,潇洒里还透着一点点可爱呢,“中午炒扬州炒饭吃好吧。”木扑围血。 子牛不看他,按升上车窗。千岁笑着退后一步,看着她驶离。 直到看不见车,千岁才一手插裤袋向园子里走去,唇边的笑容淡了许多,但是,眉眼里的柔情蜜意呢,千岁自己只怕都没察觉,怎是一时淡得下来的…… 话说子牛就快驶出府邸了,有小急。 看了车里导航去他那宅子也得点时间,那她是憋不住的,这里离小车库近,里面有洗手间。子牛下了车,从假山旁一条小道入小车库,夫人这边的车一般停小车库,这条小道儿也是张承带她走过。 小车库占地不大,又处在比较凹的位置,有几辆偏的车位,从车库正门进根本一眼还看不见。 子牛恰恰是从这几个偏车位后方走进去,又有假山石掩着……一辆车在微微晃动,因为这里太僻静,里面细碎的声音荡漾传出…… “别,被人看见……哎呀,小冤家……” 夫人!! 子牛立即蹲下,只看得见车轱辘了,瞧得见一点边角的车身晃动更剧烈…… “一大清早谁会来这儿,华姐姐,我的宝贝儿……” 是个很年轻的男声! 子牛认出,不就是夫人的新司机,那个帅气小伙儿王奕吗! 子牛心扑通瞎慌跳,不行!这绝对不能叫他们发现自己,厕所也不上了,子牛就那么蹲地上蹑脚蹑手往外“爬”,再狼狈也无所谓了,这种事谁知道谁倒霉!特别是有了廖学谨的“前车之鉴”后,子牛真是怕死这种“窥私”了。 “饶了我吧!”夫人的叫爽似乎都到了浑然忘我,一声尖叫,吓得子牛差点趴地上, “不饶你,谁能填满你,只有我只有我……”男人也是接近疯狂, 子牛真是连滚带爬还得谨防发出一点声音,终于跑到光天化日之下,上了车发动就跑,越远越好! 完了,还是落下心思了。 但是就这样心事重重地作画,笔锋好似更顺畅了。 就是她第一次随东延来见他的那个宅子, 她到时,一个老头儿已经不晓得几恭敬小心地在门口等着了, 老人把画板画具从车上搬进后面的院子里时,子牛慌着上厕所去了。 那里一池睡莲养得真叫好,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更激励了笔锋, 子牛就在这谜一样的美景里,担着叫人愁眉不展的情绪,专心涂画。 东延和罗煜下车,见老林坐大门门墩子边剥豌豆。 “哟,老林,亲手剥啊,不都买现成的么。”东延笑着走上台阶, 老林起身,憨厚地笑“自己剥的嫩。”却还一手稍抬,像拦着他们的去处,“两位爷要进去从偏门绕绕吧,” 东延一好笑“为啥,” 老林恭谦又为难地一点头,“有位小贵客在里头池子边画画,千岁交代了,不叫打搅。” “谁呀,”罗煜冲着还是要往里走,东延拉住他“诶,别出声。”又扭头微笑看向老林“知道了,你放心,我们绝不打搅她。” “谁呀,”边走进去罗煜还在问, 东延一压手,示意他不说话。 池子边,果然是她。 东延会心一笑,不出一点声儿地,半拽着罗煜从长廊这边走过。 罗煜一直回头看,一走过后院就说“那画板我见过,西海府上,墨翠湖,诶,那谁呀。” 东延笑着自己斟茶喝, “搞不好就是千岁的……” 话没说尽,不过从情态上罗煜也猜出**分, “这是玩真的了?”说着就要走回去再瞧瞧, 东延忙拉住他“诶,别招她,这位性子难得搞,一惹烦了,苦的是千岁。” 罗煜显然还不信“都到这程度了?” 东延把茶递给他“迟早有这么一天。” t9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4 千岁来了,他们就知道,其实“这一天”已近在眼前。 千岁进来喝了口茶,“你们来了,一会儿聊。我得赶紧去炒饭,她下午还要上课。”又出去了。 罗煜瞪大眼,东延笑得也有些惊就是。 过了会儿,子牛进来,两手都是颜料。看见堂屋里有两人,一愣。 随后进来的千岁拉着她的手腕“快洗洗,你真画了一上午啊?” 进去洗手间,听见子牛“不画还干坐着,” “我是说总得歇歇,一站一上午,多累。” “画画都这样……” 出来,东延把茶杯递给她,她接过“谢谢”咕噜咕噜喝。确实一上午滴水未沾。 “慢点,”千岁擦着手出来,接过她的杯子。子牛看看手表“我下午两点钟就要上课了。” “炒饭不快?材料都是现成的,肯定不会耽误你上课。” 千岁又往厨房走,子牛也要跟出去,千岁无奈地稍抬手“你歇歇,外头那些画板给你收好了。”“哦”子牛站定。东延走去后房“电视搬出来看看?”千岁微笑一点头,出去了。 大电视搬出来,子牛坐在八仙桌边看他们把线插好, 东延拿着遥控器调台“还是看那个?” 子牛憨憨地“它每天都重播。” 这才是真爱呐,重播也看得呵呵神。 千岁和老林端着饭菜进来时,她和东延罗煜边看边笑,她话不多,可绝对开心。 这一看就迷进去了, 不好好吃饭, 多半扒两口饭。眼睛就看着电视去了,嚼完,都不晓得再扒下两口饭。 子牛小时候就有这个毛病,吃饭的时候不能有一点别的打搅,要不绝对吃不好饭。所以舅舅从小就别她的规矩,家里吃饭时电视、广播那都禁止,专心端坐小饭桌跟前,规规矩矩吃饭。 咋搞, 舅舅从小别的规矩,到了千岁这里,全纵着了。 千岁也是看得急。干脆端起她的碗,筷子换了勺,一口一口喂, 子牛专心看电视去了,一开始还没觉察,饭递她嘴边她就张嘴,后来一勺里千岁蘸了点甜酱,没绊匀。她一吃太甜了,再来第二口时,眉毛全蹙一坨,她脸往旁边一侧就是不吃“太甜了,”一定神,看他端着勺子,这才意识他一直在喂自己……子牛一下耳根儿臊热,就要抬手去接碗和勺。千岁还没会过来,那勺饭自己吃进嘴里“甜了么,”一吃才知酱没绊开,“咳,没绊开。”顺势就换了碗重新盛饭准备再绊酱。这次子牛接过来坚决自己吃,再不敢看一眼电视。 千岁也没说什么,好似平常不能再平常,他喂她也绝非第一次。 她吃完,千岁都没吃一口的,就看着,给她夹菜,给她递水。 子牛还是有些臊地,“我走了。”放下筷子就过去背她的小包儿。 千岁没留也没起身,“路上小心,打个车去。”她快步出去了。 罗煜问“你不送送?” 千岁这才拿起筷子,就是刚才她用过的那双,夹了点菜在碗里,“没见她臊着呢,愣送她就烦了。”多少有些无奈。 罗煜终于知道东延刚才那句“一惹烦了,苦的是千岁”绝对不假呀!…… “园子里怎么样,那门亲成得了么。”东延换了神态,问得戏谑。 千岁淡笑依旧,不过惬意许多,“**不离十吧。” 其实, 东延,罗煜他们还是不知道千岁此时有多惬意, 他们只以为千岁这盘算计了易翘只为那块地,出了口“被狮子大开口”的恶气! 实际呢, 千岁真正大舒心的是什么, 为子牛啊, 子牛的“上任”终于解决了,现在是彭成徐不依不饶,逼着易福宁无论如何“抛弃”易翘的上一段婚姻叫易翘非得娶自己的女儿! 想起当时的场景,千岁就是舒心…… 易福宁亲来北京,说明事儿闹得真不小。二爷爷也是痛心,易翘太不争气,辜负了子牛…… 沉着脸坐那儿,连韩政都礼让三分, 彭成徐也敬畏,但是一想到自己好好一个闺女儿就那样被糟蹋了……语气实在好不了, “易老,这件事惊动您也实非不得已,可不赶紧拿个解决办法出来,我家慧智……这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易福宁看向他,“易翘还在医院昏迷着,总也得他醒了后,事情弄明白,才能给您家一个说法吧。”木爪双才。 彭成徐一听,来了气,也管不了敬畏了,站起身吼起来“我女儿被糟蹋成那样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没醒那是活该!畜生,我好好一个闺女儿啊……” 韩政抬起手,“老彭,你也别激动,今天请来易老不就是为解决问题的,你听易老说完,” 彭成徐指着易福宁,“告诉您,我们家等不得,我女儿这终身,等不得……” 闹得僵, 可纵是彭成徐再放肆,二爷爷终究是理亏,生受着啊…… 出来, 千岁要送易家这边一程, 二爷爷被儿子接过扶住,朝千岁摆摆手,“你回去吧,告诉你爸爸,这是我家造的孽,不会为难你父亲两边不好做人,会给个妥当解决的。” “您保重。”千岁敬重地松了扶他老人家的手。 二爷爷实在太气了, 根本也没立即上车,被儿子搀着在西府园子里走了几步,好似急于要将一口憋屈吐尽! 后头带来的一个警卫远远跟着。 叫儿子扶到一处山石边坐下,正好也瞧得见那墨翠湖。 千岁实际并未立即走,出于礼节,他跟了几步路。之后,警卫都没注意,他走到了这边山石下,正好听见易福宁跟儿子发脾气, “你说这小畜生是不是该死!怎么就没摔死他!子牛啊……这叫我怎么跟子牛交代……” 千岁一听“子牛”,垂下了目。幸亏叫子牛离开了,要不这墨翠湖边铁定碰上了。瞧这老爷子痛心疾首的……该是何等心疼这个侄孙媳妇呐…… “爸,这时候还提子牛干嘛,咳,也是易翘和子牛没缘分,有件事,瞒您这么久,都不知道现在说合不合适。” “什么事,”显然老爷子就是伤心透顶,全然没了威风,心力交瘁为儿女债啊, “早有人说,其实,其实易翘和子牛大半年前就离婚了,易翘后来,玩得一直不像话……” “什么?!” “爸!爸!哎呀,您就想开了吧,到今天这个份儿上,他们也是个离……” 老人真现哭腔“我就是舍不得子牛啊,多好的子牛啊……” 千岁离开, 蹙眉, 他们到底离了没? 后又一定神, 离不离都改不了结局, 易翘,子牛不再是你“永远的老婆”了。 t9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接到二叔电话,子牛也意外。 “子牛,有件事,二叔想和你谈谈,你有时间么。” 子牛这个“卧底”毕竟属于“保护当事人”性质。主要以旁观侦察为主,不兼顾执行任务。所以你看她名儿都没改,保密等级还是要低些,手机里的一些私人信息能保留,像易翘,二叔,能联系到她。 “好,二叔,不过我在外地,明后儿我回武汉了再联系好么。” “方便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么,” 子牛顿了下,“北京。” “哦,”二叔这声“哦”显得有些怔惑。易翘同时也是在北京出的事儿……可现在细究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两孩子啊,终究是没缘……二叔似乎轻叹了口气,“那正好,我也在北京,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见吧。” 当日下午,“仰德茶轩”,子牛和二叔碰了面。同时,发现在座还有一人,经二叔介绍,是易翘的代理律师何青云。 二叔看着清纯如昔的子牛,甚至,觉着这孩子比以前更水灵了……心里除了惋惜还能如何呢。 “子牛,二叔就不多话了,”二叔显得很为难。很悲凉,抬眼看她,“你和易翘离过,后又复合了是么。” 看这架势,子牛大致也能猜出一二,他,终究还是想离了……谈不上什么滋味,好像一个总在那里摆着的心殇,终有一天要远离了,高兴不起来,还带点淡淡的忧伤。可也只能眼看着它渐行渐远…… 子牛点点头, “现在是,”二叔好像真的很难说出口,“子牛,你就算和易翘的缘分尽了,你在二爷爷,二叔咱们这些家人心里永远是……” 子牛抬起头,“二叔。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对不起,叫你们伤心了,”子牛心里真的难受起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还是连累无辜的人伤心了…… “都怪易翘,太不争气!” “不。不怪他,不怪他……” 在何青云展开的文件上一一签名, 子牛的心是一种尘埃落定,偏又悬浮不实之感。 他本人为何没到场,为何还会惊动二叔如此,子牛已经不想细忖了,这本就是个说不出滋味来的结局…… 二叔出来,好似大大沉了口气,难怪他那老父亲为此流下了眼泪,再见子牛,她那种清纯安详,真的很能给人以宁和感……子牛的魔力就在此,越经历丰富越有了岁月沉淀的人,好像愈是见得着她的“贵不可言”……可惜了,易家终是留不住这块宝。 “青云,这事儿算办下来了,接下来,你去找彭家谈吧,我也是头疼,真不想再见那家人。” “是。” 二叔上了车,是没注意身后的何青云始终神情沉凝。 青云绝对易翘的嫡系,他着实代理易翘的一些法律事宜。 有件事,青云也是震惊的, 刚儿,给子牛签的那些文件,离了,一点破绽都没有, 可是,是有问题的! 青云都不知道易翘是什么时候留了那么一手!简直……无论如何吧,说明易翘多怕和子牛离了,他就防着这一天呐! 反正,青云此时是绝对不会戳穿这个漏洞的,从表面上看,他们是离了呗……一切等易翘醒后定夺。 与此同时,易翘在北京犯下的这桩风流案传回武汉也是热翻了天。 翀心去北欧呆了两三月,昨儿才回来。 苏荷,大伙儿给她办了接风宴。 这大半年,她家这头可清静,单原迷上狩猎,多半时间在海外,翀心于是经常也不在国内呆。 “美洲狮就在那20多米高的树枝上……” 翀心坐中间,翘着腿,一手端酒杯,绘声绘色描述他们狩猎那惊险,她的妖孽玩伴们环绕,依旧不减女王范儿。 一段儿听下来,各个摇头啧叹“单原太机警了!” 翀心眉梢不掩自豪“那是,我家单爷几次差点……”单神大半年不现身,多少人想念他啊…… “还是单原玩的大气,功名利禄算得了什么,人生尽欢。哪像易翘,咳,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位爷了。” “易翘怎么了?”翀心抬头,微蹙起眉头。要不是子牛还和他瓜葛着,鬼有兴趣管他怎么着儿。这大半年,翀心怎么可能和子牛断?一先子牛去北京“执行任务”,翀心就清楚她的去向。子牛多重视这次“任务”呀,翀心才识趣儿,不打搅。 “幸亏子牛和他离了,要不这真是个活畜生,我们都替子牛不值……”说了那桩掀天艳事, 哪知翀心一听,人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不早告诉我!”急了的样子, 大伙儿还愣神儿,“他都和子牛离了,再说,你大半年也没和子牛……” 易翘和子牛如何“闪离闪合”真只有她翀心最清楚了!那日,就她一人在跟前嘛! 真离了,翀心管他娘个鬼!他易翘死了脸强他一千一万个骚比都是他家的事, 可, 就她翀心知道啊, 没离成呀, 他个不要脸的用跳楼逼子牛又复了婚呀, 翀心此时真是……一千一万个恨死易翘,一万一亿个心疼子牛啊……易翘啊易翘,你既是这样拼了命般地舍不得子牛,起码,比单原还似有那么点暖的心,为何,这样糟蹋…… 翀心到底还是存理智的,她觉得这事儿也不正常,易翘做派,再怎么鄙视这坏犊子,可,“强”这种事……翀心真不愧子牛的“绝对忠良”,当天,翀女王飞北京了! 311, 翀心同志墨镜加身,15厘米恨天高稳稳走进。 结果,女王被拦。 彭家人那是生怕晕迷着的易翘魂飞出去都不让的……长廊层层护卫! 这下,翀心更看出猫腻了, 女王稳稳又出来,正在想法子怎么“突破重围”进去, “翀心?” 青云西装笔挺从电梯里走出, 翀心一撇嘴,墨镜也没取“你主子如今驸马爷的尊贵了,要见他还真难。” 青云淡笑“瞧你说的,他还晕迷着,你瞎给他按个天王的名头他也受得起呀,就是你倒稀客,怎么,单原快挂了?咳,没那个和野兽抗衡的本事……” “住嘴!”翀心真是气得手颤,易翘一窝的就没好货! “要不是……”翀心指着他气急败坏,终究一摆“算了,这种畜生是早滚早好,省的子牛……” 青云戏谑的神情一听“子牛”,沉了下来, “你是为子牛来的,” 翀心冷眼睥睨,反应才快,“子牛才不稀罕他,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他到底怎样个心肠,这种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青云看了她会儿,木欢状血。 上下一扫她这衣着, 沉声“你去换身朴素的,我带你进去。” t9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6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脸色谈不上苍白却也血色不润就是。 翀心几步外睨着看了会儿,哼笑“这一遭就算冤枉了你,也实属你活该。咎由自取,还拿跳楼吓子牛,迟早不摔死你。” “你要这么没好话就趁早滚,费事儿把你弄进来就为听你这几句落井下石么。”青云口气不好了,脸沉得像丧尸。 翀心环胸指了指床上易翘,“咱们摒弃偏见,凭良心讲好不好,他要干脆和子牛离了,之后这些破事儿谁管他,偏偏又死缠烂打,你知道么,那天离了没两小时,他又逼着子牛复婚……” “还是离了。”青云沉声,此时有些悲哀感,“前天他二叔亲自找的子牛,子牛文件全签了。” “什么,”翀心双手缓缓放下,感觉大致也是如此,不离,恨这个男人不疼惜子牛,真离了, 又是一种带悲的欷歔…… “你见到子牛了的?她是不是很伤心!”翀心就关心子牛现在好不好, 却,还没等青云答, 忽的病床边“哗啦”那吊瓶杆儿倒了下来,连带绊动一旁矮桌上的东西全洒落下来……说明劲儿真不小。 两人忙走过去, 人是醒了吧,偏偏眼睛还睁不开。但是,那无论如何都要握拳的手…… 翀心心里叹息,这是听见他们的对话了吧,到底哪句对他刺激最大?“子牛文件全签了”,这句听上去着实于事无补…… 青云忙去按铃要叫医生,翀心拉住了他“等会儿,他自己会慢慢醒,这时候再不醒就完了,子牛就真和他彻底无缘了……”青云也冷静下来,明白翀心如此重话就是为刺激易翘……等了会儿,易翘的手始终极力握拳样儿。慢慢,慢慢睁开了眼…… 初始,还很迷茫,眼神空蒙,却已不由自主渐渐拢聚眉头,好像根本不想给自己缓冲的时间, “易翘,”青云自是欣喜。俯在他脸庞轻喊“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翀心还是那么冷言冷语,“感觉会好么,哦,也许会很好,毕竟强了个心爱表,终于可以彻底甩掉糟糠妻。” 尽管知道她也算刀子嘴豆腐心。可毕竟刺激也够难道非得把易翘激出个好歹!……青云颇不赞同地冷冽看向她, 翀心同志却根本不在乎他如何利眼,她迎上的,是易翘看过来的眼神,尽管还带有大病初醒的虚弱,却,足够坚毅。 “子牛,”一开口才觉喉咙似火烧,一开口就是她, 青云忙给他端来水杯,易翘稍举了举手,示意把病床摇起来, 青云把水杯递给翀心,翀心撇撇嘴,走到他另一边,这才倾身把水杯递他唇边,一点点喂。 “子牛都签了?”能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还是问这,说明刚儿着实就是这些把他刺激醒的, 青云点头,“都签了。” 易翘摊靠在床背上,一瞬那表情……说实话,翀心都有点过不得。手里的水杯倾身放桌上,慢慢坐他床边,双肩妥下来,直挺挺看窗外,“你呀,作什么,到底对她如何撒……” 易翘好像并不理她,又开口问“彭家怎么说,” 青云说了事件始末,包括当时场景彭慧智如何“被强”得“楚楚可怜”,彭成徐如何盛怒不依不饶给他二爷爷难堪,听得翀心都恨不得咬牙切齿,真有这么不要脸的表? 易翘倒始终平静,这才是终于抬眼正经看向青云,“韩千岁呢,这段时间他就没动静?” 忽然问起不相干这么一人,青云还一愣,这问题没回,倒急着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你叫我们查的那车牌前儿终于有眉目了,还得托彭成徐的福,打着他的名号一查就出来了,”青云慎重地看着他,似有所悟,“韩千岁,就是他的车。” 易翘轻轻呼出一口气,合眼,眉心一重刺, “果然是他……原来还是为她,为了她……” 韩千岁的名号翀心怎会未闻,只是如此更云端的人物哪里见过,照样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从易翘的情态,大致也猜出……子牛啊,这又是因你而起的果么…… 翀心一时有些散神,揪起心来, 这个韩千岁确实还没见过,却,一出手,看看,无声无息,借刀杀人,就把易翘整成这样!可想,何等厉害的角儿!再,他这更贵重的身份……翀心小有些忿恨了,子牛要全被这样的人物拿下,她,她个没良心的,更没心思和我们玩儿了!易翘,易翘起码还是个知根知底的熟仇,韩千岁?……算翀心有严重的“排外情绪”吧,这会儿矛头兀地转向,直指从未谋面的韩千岁了!杀生和杀熟间,果断选择先杀生! 翀心扭头看他,“这婚你还真不能离,她要真被北京这边霸占了,以后武汉都不想回了!你也是,不对,更怪你!”突然起身怒指青云“叫你去签你就去签?怕他二叔,你不会躲!” 青云却这时也不理她,只看易翘,声音轻沉, “我怕我不去你二叔找别人就更麻烦了,放心,武汉这边的民政局全打好招呼了,网上的信息联网也屏蔽了一些,北京这边看不出破绽。” 易翘看他一眼,算放心地点点头。 青云这才看向疑惑着的翀心, “易翘和子牛这婚,还真不好离。 他们虽在江汉区民政局办的复婚,易翘却在全城七个区民政全办了注册,也就是说,他们起码有七个结婚证。 我这次,只取消了江汉区民政局的注册,其余区动都没动,怎么叫离?”木厅杂技。 翀心听了,那眼瞪得,简直……易翘,我真服了你! “易翘,你还真是心大,这要子牛稍没一点良心,一个结婚证离一次分你一次家产,你,连穿的裤子都没了啊,”翀心也是苦笑, 易翘这才算真正理了她, 不过又合上眼,出了口气, “她会要么,你那天又不是没看见,她只要她自己的东西,哪怕我给她买的一根针她都不愿带走。她不是没良心,她是没心。子牛,你不能和她交心,交了心就是彻底断了。她就是这么贱,对她坏就是对她好,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么……” 这话挺苦,却细想想,又何尝不是一番悟透? 歪理邪说却也算解了易翘这番别扭,简言之,子牛需要折腾,太平静的日子,太枯燥的人,养不起她…… t9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7 婚离后,子牛大致还是整理了下思绪,起码理顺现阶段她各方面该干嘛。 公事上,有了点小进展,在还没得到上级进一步指示前。基本维持现状。木厅乐血。 私事,还是“收益颇丰”,当然主要来源首长那里的“密咒记忆”。背了些,可记起来真的很艰难,困扰的是,总在变,不固定几句,又没个顺序,再说,她也不能老缠着他呀…… 总之,好啊坏啊,日子总还要过。 这天终于等来张头儿主动联系她了,子牛忙赶去西站旁的一个饭馆儿和他会面。 “嗯。气色还不错,就怕你在外头过不惯。” 子牛不好意思笑笑“学校生活毕竟单纯。”她真是怕说得,学校生活再安逸也养不出她这样的水色儿撒,看上去谁也不管她,可谁又不把最好的往她跟前堆?包括朝二元,都是三五不时叫小记把她接了去这补那疼的,她矫情,也是关系太乱了,绝不说自己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这不,我也是要去沈阳出差路过北京,想着还是亲口跟你说说。你提供的这条线索,和内蒙检察院联系过,蹊跷的是,他们说没这个案子。” 这下子牛一听,急了些,“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上面的公文、公章、批示,不可能是假的!” 老张轻轻拍了拍桌子安抚她“我肯定是相信你,可是现在你说的这些东西造假也不是不可能……你到底在哪里看见的?” 这点,子牛相信绝对不会造假! 廖学谨是何等身份,他的同学,身份会假?所带的东西会假? “张头儿,你信我,我看到的这些绝对有它的权威途径。再说,案子可以掩,人名儿是真吧。除非是重名!” 她虽说还是没有透露消息来源。可,子牛是个实诚性子,对本职工作也负责,脑子还算活,看她又是言之凿凿誓言旦旦,真非儿戏。 老张又压了压手,“你别急,所以这事儿我得亲自来跟你说。专案组的意思是。由此可见这个案子确有它的复杂性,咱们一直又找不到有力的突破口,总不如这次就顺着你这条线摸到底。重名也好,摸错点也好,总得试一盘。子牛,这样啊,现在是从面上的跨局合作行不通了,内蒙那边否认有这个案子么。组里也不想从大面上继续深入了,怕这里面有猫腻,反倒打草惊蛇。只能还是从你这里入手。你呢,尽力去获得一些更有利的线索,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暴露自己,组里再看通过你获得的这些线索里能不能再进行大面上的推进。我觉得这个策略也是对的,想想,没有证据,我们拿什么去找内蒙那边对质,你说是吧。” 子牛点点头“我明白。” “你也别冒进,有自己的渠道获得有利的线索是你的能力,我还是那句话,完成任务的同时顾顾自己,这案子看来水深……总之,自己要有斟酌。” 子牛只听话地点头,这都是体己话。 “对了,冲冲后来回所里看了我们的,送了好些东西来。咳,这孩子,你和他……” 见子牛低着头不说话,老张摆摆手“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他还送来了一幅画,说是挂所里欣赏,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那就是给你的,放你屋里头了。喏,就这幅,也是有意思,不知道画的什么……” 老张把手机拍的图片递给她一看呀,子牛大惊! 这不就是她300美金被卖出去的那幅画吗! 子牛忙问“他说这幅画怎么来的……” 老张把她的惊讶当惊喜了,笑起来“看来还是冲冲摸着你的喜好,你喜欢这样颜色艳的画儿?他只说这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觉得挺衬我们所,忙忙碌碌吧,可每个人心里阳光,像家人一样,都处得好……” 子牛望着手机里那幅画,心里谈何不撼动:冲冲是钻她心窝子里了解她,这幅画,可不就是子牛想着所里的氛围,结合湖水暖意描绘出来的一番心情…… 总得来说,这幅画最后回到所里,子牛的心是得到抚慰的。矫不矫情吧,无论文字、画作,哪个作者不当亲儿子一样,再烂,也希望它有好去处。冲冲有他傲冷不羁、气盛无忌的一面,这次,却还是狠狠、准确地抓了下子牛的心。 受到此画的鼓舞,她更热衷画笔事业了。 校址奠基礼近在眼前,这几日,千岁自然很忙。 校舍图本看片会上,ppt做的相当精美, 看到一幅红旗招展在蓝天下的图片……一直靠在椅背里一手支唇边的千岁是心一动的, 子牛今天去京郊采风了…… 这段时间精力都用在她身上是正常的,毕竟……可像此时,只因一个画面,心思又到了她那头……千岁没动,不过稍稍沉了口气,再次专心听讲解。 中途,千岁还是离场了。 夏日麦田果真是最美的,整片整片的麦田都是黄澄澄,放射出灼人的温度,尤如满地的黄金扑闪着鳞鳞亮光。 子牛置身麦浪田埂,眼神却凝视着不远处一块小水泊里的水车, 心想,此时它要转动起来,该是何等的美妙, 她喜欢活意, 微风带动下起伏的麦浪, 斑驳发出吱呀之声的水车, 生机与质朴同存…… 真叫她惊喜不是!水车转动起来了! 子牛刚才听几个老农人说过,那水车荒废段时日了,现在唯有靠单人张蛮力骑动,很是要用劲儿的…… 子牛跑了过去,她现在更想看到是谁实现了她心中所想! 愣在那里, 千岁袖口也卷着,裤腿也卷着,张劲儿在那儿骑动横木, 子牛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看见自己,兀自踩几下,仰头看看那水车,呼出一口气,再继续踩…… “你怎么来了,” 千岁回头, 见她站那儿,脸蛋儿红扑扑,微喘,跟身后的黄金麦浪组合成不可思议的大圆满感……他是否眼花,竟然觉得她身后应有一双金色更甚的羽翼,在扇动,在挥展……再一定神,原来只是自己想象…… “会开完了,就过来看看你。” 千岁的暖意笑容与他正在留下的汗水……此时,才是真正美到神祗的地步。 有些心境是算计不来的, 有时候,只是身在此山原不知罢了。 t9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8 “哟,又是那个帅哥。”维亚梳头发无意往窗外一瞟,就看见上次那位往上抛花的男神站在楼下树下。 他两手背后,根本就是一直仰头望着她们这扇窗。看见维亚了,露出笑容。 维亚忙向子牛挥手“快来看呀。” 子牛只露脸瞧了一下。他抬起一手招了招,示意她下来。 子牛就怕他在这儿多呆招摇,些许厌烦地斜背上包儿下楼了。 从楼道出来,子牛也没瞧他,两手揣在裤裙的口袋里,戴着墨镜,挺酷地走在前头。东延也戴上墨镜跟在后头。 吊带印花连衣短裤裙+t带凉拖+迷你斜挎包+圆形太阳镜,夏日里,子牛特别会驾驭这种“赫本式小清新风”。 东延走在后头,瞧她的清纯嫰艳,不久,这个小精怪就要接受多少人的艳羡…… 子牛回头,见他莫名其妙以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看着自己。冷嫌开口“一大清早站我楼下干嘛。” “我喜欢。” “你有病。” “我喜欢,也有病。好了,不跟你打嘴巴官司了,今天周末,带你出去玩儿。” 子牛看下表“我学校还有事。”木在尽技。 他走过来哥们儿样环住她肩头“我知道,你那是下午两点的事儿,这一大早上的,不耽误你玩儿。”他口气里,玩儿比什么都重要。 上了车,早点都已备好, 糯米包油条,豆浆,还有小笼包。 子牛也不客气,吸管喝豆浆的时候,微弯腰下去挠自己的右脚踝。 “怎么了,”他倾身过来也瞧。 子牛没抬头“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痒。” “我看看。”他勾着头一看,绝对不是蚊子咬的,连环包一串,在她那嫩皮肤上一显,红的惊心! 他抓住她的手腕“别抠,去买点药擦。”赶紧开车。 子牛忍不住,手老往那挪,东延见她吃也没吃多少,“你把糯米包油条先吃了,吃东西就不想那痒的地方了。” 子牛也还听话。也许也想试试转移注意力,结果,嚼着嚼着,手还往那挠, 东延要开车,又不能顾上她,只能嘴里着急“你别抠!” 子牛越来越难受“我痒怎么办!”完了,这有过敏症状了。疙瘩看着蔓延大了…… 正这时候东延电话响了,一看来电他赶紧接起,接起就说“她不知道被什么咬了,脚踝那儿一片疙瘩……好,去医院!” 哪知子牛一听忙叫“不去!擦药就好了。”东延训她“那你别老抠呀,”子牛才好玩,咬一大口糯米包油条好像就凭这忍着“好,我不抠。不去医院,去医院还不是就是开药……”千万个不愿意呀!“好,好,我马上带她过来。”挂了电话,掂了掂手机“你看把千岁急得……” 竟是到了好大一片拆迁地,不过看来今天是有大活动,外围都警车戒严了,双行道全变成单行,不少小车随警卫疏导开去右侧。东延的车直行向左到了搭建起的大主席台后方。子牛看见偌大的空旷地像开演唱会一样,主席台下方全是座椅,会场前后四角、正前还有巨大led屏,前排有遮阳棚挡,贵宾席。大横幅、竖幅、彩旗,书写的都是“热烈祝贺**军校奠基礼”…… 千岁手里拿着一包塑料袋,打开副驾门,那包塑料袋先放车前,弯腰就看她的脚踝。子牛侧坐着,手不由自主还要去挠,千岁抓住她的手腕,“越挠越厉害。”子牛哼“痒,”“擦点药先试试,要没好转还是得去医院。”说着打开塑料袋,拿出棉签和药膏,涂上,在那红坨坨上抹。 “怎么样,” “凉凉的。” 两人头碰头都看着那患处, 东延反正看千岁是真心疼着…… “再别挠了,忍一下,不痒就好了。” “嗯。”子牛小咬嘴巴, 千岁看了看那早点,“才吃多少,”拿起小笼包里的筷子夹了一个递她嘴边,子牛侧头“不想吃了。”千岁也没勉强,放回去,“豆浆喝完。”这她听话,拿起豆浆继续吸着喝完。 千岁还是忙去了,子牛跟着东延从侧面上了主席台,在侧幕后好像特意给她留了个位置。真是个好位置,又隐蔽又遮阳,既能清晰看到台前,台下也能看到贵宾席部分,但是,谁都看不见她,幕布挡住了。 “这里凉快吧。”东延也没坐,像护卫一样两手撑她椅后, “这是干嘛,我坐这儿合适么,”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一会儿还有文艺演出,这坐着看得多清楚,又凉快。” 子牛也就没多问了,她又低头看她的红疙瘩,东延忙倾身“别抠。”她更弯腰去看“好多了,不痒了。”东延就怕她挠“不痒就好,你别老注意那儿,你心理毛病又重,看着看着别又痒起来。”子牛笑“你才心理毛病重呢,”一抬眼,不说话了,台下贵宾席,她看见不少人。 难怪警卫这么严,原来首长和夫人都来了。也许还有大领导驾临,子牛不认得罢了。 子牛当然只仅熟脸儿瞅, 她肯定最先瞧首长, 这是熟透了,旁人或许看不出端倪,她就觉得他情绪不对,尽管平常他就很严肃,可这会儿,特别紧绷,子牛一看他,好似都能感同身受,他很难受,甚至,很压抑…… 子牛心情也糟下来, 莫名,有一种惊慌,好像就要出什么事儿……这也是之后子牛最追悔莫及!她要这时候,哪怕是只给他发条短信问问呢…… 对韩政,无需多言,子牛是最心疼,面对他,心是最柔软最zhe黏的。除了他们的“密咒”缘分,最主要,子牛对他有深深的愧意。他真的是个很自律很耿直的人,她却为了己利,愣是把他拽到沉欲深渊,他的挣扎,他的无奈,他对她最后由心的真疼爱,都叫子牛最过不得他,唯恐他有一点不开心不顺意…… 再看向夫人, 夫人始终戴着墨镜,宽大的墨镜遮住她大半张脸, 夫人的矜傲众人皆知,所以她此刻看似的冷傲感也无破绽, 熟悉感还是叫子牛从她抿着的唇角看出端倪, 她也很紧张,甚至,害怕……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子牛又忙去看廖学谨,他又非常正常,学谨是狐狸,最会装,子牛是相信自己直觉的,学谨没装,他确实很轻松,来参加这样的盛典,如同看一场热闹…… 子牛越来越不安了。 t9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99 廖学谨当然放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呗。 在他看来,韩家闹得一塌糊涂,只要不牵扯他,不牵扯子牛,都能一笑置之。 谢华和年轻司机打得火热。她有她的谨慎,学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叫学谨放心的是千岁对子牛无心。 咳,再精明的狐狸,最怕身后跟着一匹狼。 千岁占优势,他始终站在学谨的身后咩……他和子牛的接触,一律避着廖学谨,甚至刻意迷惑他,比如彭慧智这桩艳事,千岁更是极力把他往沟里带了:在彭家“屈辱”逼迫易翘娶慧智时,千岁却意外对父母有这样的暗示,如果这桩冤案解决不了,为免父亲两头为难,他愿接手慧智平下彭家怒意…… 当然这只是暗示。且,一定当着廖学谨的面表示……可想,学谨会多么放心,千岁做到面上对子牛全无兴趣。 这是不会露出破绽的,即使谢华,她虽前段儿极力撮合千岁和子牛,可近些时,这位夫人太迷恋新小情儿了,可谓神魂颠倒,顾不上儿子,顾不上子牛了…… 此时,首长和夫人的“紧绷异状”,学谨怎会无觉察,不过,他以为是这次奠基礼,千岁竟将彭慧智也随彭成徐请到了场……夫人肯定不喜欢彭慧智。首长也不同意,韩政大多还是心疼儿子,为了自己的“不为难”千岁要真娶了这么一个“不完美”…… 可是, 学谨显然错了。 被千岁设置的“假象”真迷惑地放松了警惕,造成判断上的严重失误,连带着,对此时首长和夫人情绪的错判,没有及时关注,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今日这场盛大的奠基礼,注定狠掏搅乱多少人的心潮神涌,包括千岁在内。命运之手已不在他掌控之内,一切,已然朝着疯狂无序而去…… 现场气氛越热烈,子牛越觉被什么扼制了喉管地难受,几近窒息! 子牛猛地起身,她要离开这里! 却,就在此时, “子牛。嫁给我吧,我会用我一生一世来爱你。” 当位于主席台正中, 千岁慢慢站起,双手垂立,透过他胸前的小麦克风轻缓说出这句话时……五块巨大led屏同时出现子牛的背影剪影,身后是滚滚的黄金麦浪! 于是,这场“惊世之变”就由韩千岁的“情深求婚”正式掀开帷幕……一开始那样唯美,结束时那样“血雨腥风”…… 子牛被牢牢定在原地! 依旧没人看见她。幕布将她护得严实,身后的东延将她守得严实…… 千岁一眼未看她这边, 事实,他几乎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和她,如此近,好似,就隔着一层幕布,一层麦浪…… “子牛,我知道你爱吃扬州炒饭,虾仁、青豆、玉米粒,今后的日子,我愿意为你更细心地去调配它们的比例。 我知道你喜欢看风车,看麦浪,不,你爱的是活景,今后的日子,我愿意为你踩动所有风车的轴,夏日里,只惟愿金灿麦浪只盛开在你一人心底。 你会生病,你会哭,你会坐在电视机跟前就不好好吃饭, 子牛,今后的日子里,我愿意为你放下一切,也装起一切,木史肝号。 我会为你随时带着止疼止痒的药, 为你装着擦泪的手帕, 为你备好小勺儿, 你呵呵笑时,会有一口暖饭递到你唇边……” 此时, 千岁有一句说假吗, 他自己只怕都没觉察, 全是真呐! 全是真, 话是真, 情是真, 心也是真…… 诺大个现场, 静悄悄, 多少人为这种真,感动, 又有多少人为这种真,心惊!心塞,心恨…… 头一个就是学谨! 他被蒙蔽了,这次被蒙蔽得够彻底! 惊的不是千岁的“突然求婚”, 惊恨的是, 他说的每一个关于子牛的小细节,那样精确,那样清晰……他和子牛,何时如此细致地开始,他竟毫无觉察…… 这样的惊恨与怒悔着实给学谨太大的冲击了,以至,就在千岁话音刚落,首长已然起身离场,夫人似乎也隐现惊惶,起身跟随……就这,本该立即也跟上去的学谨竟然纹丝不动,依旧翘着腿,依旧手肘轻松搁在腿上,目不转睛看着台上的千岁……由此错失了挽救之机……也许,从另一面来看,又是一种“另类的幸运”,捡回一条命…… 同样, 台上的千岁也注意到父母的离场, 此时,他也是完全意会错, 他以为父亲是受不了刺激,而母亲只有顺意跟随…… 他和学谨一样,都不知道,就在这个盛大奠基礼召开前的清晨, 首长夫妇经历了此生他们最惊涛骇浪地对视!…… 他们更不知道, 就在这对权峰夫妇走出会场,将面临着此生他们最激烈地对峙,以至走向失控、走向疯狂,走向惨烈…… 一切都在隐隐发酵, 而此时,恨意入着骨,爱意却还浮在表面, 千岁“真”过后,吐出一口气,也许他的心也在烦躁,怎会这样“真”? 却也阻不住“终于落地”之感, 多少的隐忍, 多少的伪装, 多少的布局, 就如此时他立于会场中央, 中心处,掌控天下。 今日的奠基礼,今日的“求婚”,只为告诉这些人, 父亲, 廖学谨, 晕迷的易翘, 包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彭成徐,以及他骚蠢伪善的傻比女儿, 我,韩千岁,想成的事儿,没有办不到。 不是你轻易操纵、算计,我就会听之任之, 昨日的羞辱,我定当长长久久地还给你们, 这间军校也好, 子牛也好, 全是我掌中一颗棋, 甭在我身上打主意,犯我者,我必加倍还之! “子牛,” 东延过去要扶起她, 千岁那番“情真意切”的“求婚”后,子牛双手抱着自己的肩头慢慢蹲了下去, 东延都不知千岁的真正心意,在他看来,千岁对子牛就是在“逐渐的软化”里陷落了,所以他以为此时子牛的反应是感动的……他还面带着微笑准备弯腰伸出双手去扶她,“傻姑娘,受不住了吧,千岁为瞒你筹备这些……” 哪知,还没靠近,子牛抬起头“别过来!”竟是双眼含着泪,好像承受着无比的痛苦…… “子牛?”就在东延疑惑不解时, 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五块大屏幕突然一闪黑屏! 再次现出影像时…… “噼里啪啦”杯盘轰落, 狼藉里, 女人发骚贱妇般死死纠缠着男人, 男人奋力推踢, 无奈好似中了毒,身无力,脸冲红,眼迷离里却还极力带着狠戾, 最后, 搏此最后一命般,拿起碎地的盘角尖锐处狠狠扎向自己左手背,趁此短暂剧痛清醒时,跑向窗边,跳了下去!…… “啊!” 现场的惊呼,地动山摇之势哇…… t10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0 最精彩的表情当属彭成徐了, 老帅“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手指着“这!”再看向一旁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见他女儿兀得惨白了的脸色以及好似瘫软在座椅上腿都在打颤站都站不起来的模样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老帅拔腿就要走。一世脸面呐……“爸!”彭慧智摔到椅子下想要去抱住父亲,结果没够住,生生砸到地上,椅子都东倒西歪,一旁嘉宾纷纷起身避让。彭成徐老脸丢尽,此地一刻不想再呆,头都没回,他的随从机灵,忙上前去搀扶他家小姐,“慧智,快别哭了。”哪里站得起来,简直要拖着走。 台上千岁一惊过后也并未乱,看了眼侧台。那边忙乱中已经有人朝他一点头,示意在视频上捣乱的人已经捉住。千岁又看了眼主持人,主持人忙拿起话筒镇定指挥“请大家莫慌,注意安全,请就坐,这段小插曲稍后我们查明定会给出解释,现在我们的奠基礼还在继续,一段事业和一段婚姻一样,都会有美好的开始,可贵在要有持之以恒、诚挚的历程……”真不愧国宝级主持人,现场掌控力,多稳多快! 却,着实抵不住有人蓄意破坏呀, 忽然台下偏侧后方来了几声独立的巴掌, 全看了过去, 一个女人优雅起身。 “抢人老婆,蓄意谋害,还是甭提‘诚挚’好, 人在做,天在看,那样一个人儿岂是你几句甜言蜜语就骗得走的? 各位来宾,” 女人纤手一指,直指台上韩千岁, “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小人,可想能办出怎样的好学校?无非势大欺人……” 正说着,忽见韩千岁向台上左侧幕布后跑去! 刚还大声说话的女人一见。脸色似也突变,斯文优雅全不顾,拔腿就往主席台跑! “子牛!”千岁正是听见东延这声惊慌大喊一时魂神俱紧,跑了来, “子牛,”千岁想都不想,蹲下就要去抱她, 看得人多揪心! 子牛好似受了莫大惊吓。又似承受无以承受之痛, 她紧紧环抱自己双肩,蜷缩一团,死死挨着幕布角,“别过来,求求你们,别过来……”眼泪哗哗往下流啊,那就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惧与绝望。 完了, 这次,不再闹眼子了, 是真完了,木史围技。 如此众目睽睽下, 她那背部的剧裂感……再也掩不住了,翅膀就要破骨而出了!…… 甜言蜜语, 刚才是谁在说“甜言蜜语骗不走她”,是翀心吗,子牛此时已经惶恐地分不清东西,却分明知道,千岁的这些甜言蜜语如何真,如何切,如何对她致命! 但凡他有一点虚伪之意流露其中,会招惹出她的翅膀吗! 子牛已经怕不择路了,纷乱的一塌糊涂, 哭着一会儿叫他们“别靠近她”,一会儿嘴里嗦嗦谁都听不懂的话,一会儿纯哭,哭得人为她心扉俱裂,疼进骨子里…… “子牛,”千岁实在过不得,坚决要去抱她,人蹲地上恨不得跪着过去, 结果,“啊!”子牛的尖叫那是千万恐惧, 这时候幕布后的台面下也传来了女人的痛骂, “韩千岁!你他妈别吓她!子牛,子牛她胆小!你吓坏她了!吓坏她了!” 可不就是翀心同志, 那是形象全然不顾,几个警卫把她拉着,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抬起来丢出去,翀心还在奋力挣扎,“子牛!子牛!” 现场算彻底乱了, 终究抵不住好奇心,有些人也往前凑,想看看到底这个“zi niu”是谁。人始终没露面,究竟那两个字也全凭只纸片语喊出……当然好奇之至了!千岁如此大手笔求婚的人,再一看视频,以及突然冒出这看上去也非凡辈的女人三言两语,似乎和前段时间闹得火热的易翘也有瓜葛…… 千岁专心顾子牛去了,也不用他说,东延现场指挥,应急机制立起,疏散的疏散,守卫的守卫,各部门配合快速反应,进来的大批警卫一会儿就叫来宾也好大多外围工作人员也好全部清场,当然,翀心真是被抬出去作为“捣蛋分子”和“视频破坏的”关一处…… 子牛这边还在阵痛, 真不知是不是她胡言乱语的咒语起了作用,这次裂骨之痛时间持续特长,但是,翅膀就不见鼎力而出……可,这也是痛苦,她疼啊,还得忍受担惊受怕…… “子牛,放松,你不想,不愿意,都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千岁竭尽全力地以纵着她求她安定下来,毕竟子牛娇,光求婚可能还不会把她刺激成这样,千岁估计是之后易翘那段跳楼的视频…… 其实,她又哪里注意到那儿呢?这世上能叫她反应如此之大的,只有她糟心的翅膀了,她永远的殇…… 子牛疼的汗流直下,渐渐有偃旗息鼓之势,她没力气了,她没劲儿了,嘴里却还在不停念那些记下的不分先后的咒语……千岁慢慢靠近,终于牢牢将她抱进怀里,好像听见她轻叹了口气“我完蛋了。” 千岁刚要低头抬手扒开她额上的湿发“子牛……”眼看唇就要靠近她的额心, “千岁!” 学谨慌茫走来, 那神色,不掩饰的慌急,不掩饰的茫猝, 千岁回头, 不由自主把怀里的子牛抱更紧, 却, 学谨注视着他, 神色定下来, “出事了。首长的车在西四隧道撞向墩柱,首长,当场……夫人已经紧急送往321。” 学谨本不必说的这样直白,偏偏你韩千岁要把她抱这么紧!! 千岁紧抱的手确实一松……同时好像听见子牛很小声念了句“班扎那梭哈”,人如残魂落了下去…… 三个人儿, 千岁跪着, 子牛落在他腿上, 学谨立着, 幕布遮挡, 又该是何等纠缠着爱恨的痛彻心扉呐…… t10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1 看看韩政这头如何悲剧性走至终程。 人生在世,左右上下前后都是一辈子。韩政其人,大半途相当于在行进极端。 诚心正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条路走到黑。不想讲人情,不通人情。 原本是想成为一个压抑自己一辈子的狠毒家伙。腰间和脑海里时刻悬挂一把小快刀,无论身体上或是意识上邪念一起,亦或软念一动,都手起刀落,剁掉“世故人情”,剁掉宽容,剁掉原谅…… 哪知,走至人生末端,鬼使神差遇见子牛,坏了一辈子的秉持,说苦痛吧说纠结吧,到底多了些人情味。照样严苛自己,还是起了些怜悯心。 结果。反倒像人了,人世留不住他了…… 这日清晨,谢华和她的疯狂小情人王奕终于败露在首长面前。 人生似有定数, 西园后左翼偏东处,有小片假山池沼,基本荒废,要不是韩政想起那里长着几株野生兰花是绝对不会往那边去的。 兰花古意即代表君子,视为高洁、典雅、正直的象征。今天是儿子事业的一个起征点,首长想用兰花鼓励他,为人清廉,行事洁律,荣辱不惊,方能至胜至终。 却, 就在那兰花的旁处石壁, 他的妻子襟扣全开,单腿站立。一腿果赤紧紧环着年轻男人的腰身猛烈冲刺,不堪入耳的荡叫丝丝入扣,徜徉着她有多么地快活,多么地不顾一切, “受不了了,我的乖乖,你这是要我的命!” 谢华近段是有些无所不顾,主要是也不知怎地,王奕最近好像疯了似得,要她无度,非常粗野。偏偏谢华抵不住的就是这种粗野。沉迷的也是这种粗野。今天一早,她明知日子特殊,是千岁事业一个较重要的起点,她该静下心来,起码有个端庄的心态,结果,还是抵不住王奕强横的勾引…… 当谢华看见石廊下木滞的丈夫,他手里还端着沾有泥土的兰草……“啊!”谢华生生忍受酸软猛地推开王奕。双手抱胸,弯腰窝藏。王奕激态里也是立即回头……首长已经转身。 “老韩!” 夫人惊惶喊着就要追出去,哪知精美的绣花高跟凉拖都掉在地上,赤脚一踩这小石子儿路咯得生疼,加上着实腰背酸软无力,夫人一下摔倒在地上, 王奕忙抱住了她,此时立现窝囊气“怎么办!” 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他这毫无担当一遇强即软的窝囊气在谢华看来却深得她心。这也是谢华强势一面的作祟,小情人的软弱正好映衬她的“独当一面”,她看着情人胸口上一些小红点……谢华也发现了王奕最近身上冒出些小红点,问他怎么了,王奕说最近海鲜吃多,过敏。谢华也是浪欲里昏了头,竟然觉得这些小红点格外醉人**,不过问细因,反倒愈发认为这是激发二人兴致的情趣,又咬又吮的……她摸了摸他的脸,极力镇静“不要紧,我来想办法。” 她见惯大场面地在他搀扶下起了身,整理好仪容,心里却在飞快算度,算度当前的大环境,算度老韩的脸面,算度儿子又有几成把握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全然忽略了,她这近段显现出的已然“非正常”的小情儿,在她身后愈加疯狂不受控制的眼神…… 转身而去的韩政,可想有多么的苦痛, 如果他是一个稍对自己宽松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松下一口气, 他也对不起妻子,如今妻子的背叛好似扯平了天平的两岸…… 但是,他做不到这样去想, 那悬在心上的刀,饶不了自己,却,意外地,比曾经多了极大的宽容,他能原谅妻子…… 于是,当谢华再走至他身前,他只能用沉默面对她,谢华极力哭诉自己的不对,他一直沉默着,未表现出怒,未表现出死心,也没有直接表现出宽容,好似还没想好,还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去处理……是谢华自己下的台阶,小心说“先去参加千岁的奠基礼吧,别叫儿子,为难了……” 是呀, 别叫儿子为难, 如此地步,我也只能做到不叫儿子为难了…… 当千岁如此瞩目下向子牛求婚,韩政是舒了一口气,好似,终于看清了前行的方向。 是到了该一切“改邪归正”的时候了, 千岁这番求婚词,谁还感受不到他的真,他对子牛的真饱含在一字一句,他的用心里……韩政也算放心了,至少千岁是真喜欢着子牛,他不会再和子牛有一点越矩的瓜葛,悬崖勒马,方才能皈依正轨呀…… 至于妻子,他会原谅她,今后他也会用更多的包容心来对待她,正视她的事业心,在不违规的框架内帮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就是悲剧性所在, 在一切看似“柳暗花明”的前景下,忽然急转而下!…… 当首长夫妇从会场走出来, 当王奕主动搭载二人, 随从们是看不出端倪的, 首长主动握住了妻子的手,“就让他送送我们吧。”这个举动叫一开始还反对,生怕不妥的谢华愣住了神! 再看丈夫的脸色,再看他握着自己的手……谢华惊喜,有转机! 于是,夫妇二人上了王奕的车,以为是次“敞开心怀的私谈”,结果……没想,竟是走上绝路。 当王奕车速越来越快,眼神越来越狂乱!他根本听不进首长说的一字一句! 谢华这才惊醒,王奕不对劲!惊怕地伸手去扒他的肩头“小奕,你听我说,首长原谅我们了,不会追究……” 但是, 听不进,听不进, “他吸毒!”首长这声惊喊里其实不缺镇定,他甚至人已经跨向副驾座想掌住方向盘! 却, 晚了,已经晚了, 当车如无序疯牛猛烈撞向墩柱! 谢华在尖利尖叫时,依旧听到,王奕已然绝望的嘶喊, “我吸毒!我得了艾滋……” “轰!” 寂静了, 谢华的世界寂静了, 在寂静的世界里,她终于明白, 她这粗野的小情儿,一直,打算着的,就是拖着她一同坠入地狱……木投状扛。 t10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2 子牛置身无垠的苞米地。 苞米越来越高。一株株苞米甩开长长的叶脉,花枝乱颤地一闪而过。 嫩绿的苞米叶黄了,又红,血红,深红。黑红。化成一阵烟,散了。 苞米不断流出来。一条苞米的瀑布。子牛捡起一粒,很烫。 然后,眼前出现文字: “浮生若梦,真纯鬼恶伴,无奈,我命也。” 子牛一惊,这不是朝二元那里见到的《圣仙成就传》第一句话吗! 接着往下看, “凡六角、六翅、六须,无别,均至圣至纯至恶之物。 上不养天地,下不容尘世,木讽名号。 大恶相伴。方得生长, ……” 这些都是她看过的……好像知道这些是她看过的,文字跑得很快,应接不暇。 渐渐慢了下来,子牛定睛再看,这些是新的! “人命有寿,恶无寿, 恶伴圣,尽忠止,光明始。 圣得成长,恶得光明圆满。 视人世所留之躯,上乃光明,一桃形日;下亦光明,一枣形月……” 砰! 如掌中苞米绽开新生之声……子牛一下睁开眼! 一时还空茫茫,静寂如异世界, 慢慢慢慢。听到医疗机器滴答声,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见到被淡蓝窗帘遮住的微弱光线, “你醒了。” 子牛撇头一看, 千岁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双肩微妥,神情疲惫,又有些诡异的执著感, 子牛不顾他,反倒抬起右手去看掌心, 她在找苞米……当然不会有苞米。但是她就是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勃勃生机! 子牛立即就要起身,“韩政呢……”她急于就要去看…… 千岁一听,抬起头盯着她, “你生怕人不知道你和他有一腿是吧,”话语里不掩的讥诮显然有被她一蹙惹恼之意, 子牛也看向他, 也许猛然也明白了些什么, 但是。她现在只想见韩政,求证…… 子牛甚至不惜就那样拔掉了手上的点滴针,转身就要下床, 千岁知道她多怕疼,但是,那样不犹豫地就拔掉针头,血渗出来她完全不顾!……千岁被她彻底激怒,起身狠狠握住她的双肩“你真这么不想要脸?他死了!!你是他的谁?还轮不到你去哭丧!” 子牛渗着血的手去扒他的指尖。 奇异的,她这时候特别镇定,不哭不闹,“你叫我去见见他,就一眼。” 子牛的眼神奇亮, 在千岁看来,这就是一种深受刺激苦痛憋于心哽在喉还没释放出来的愚勇! 她愈是这样愈是痛刺千岁,她对父亲……感情这样深!这样的愚勇竟比痛哭痛闹更深沉,更说明她陷得深…… 千岁猛然松了一手,另一手却捞起她的胳膊拽着就走,子牛不及防狠狠栽下床差点跪磕在地上,千岁却丝毫不理,拖着她继续走“好,你要看是吧,看,给你看!” 尸首分离,那头整整瘪压在车体里, 取了出来,现在放于他的尸身之上, 她要看, 好,给你看! 看看见到如此惨烈的情人之后,你还能如此情深,如此意切! 可想, 就算子牛秉持着心中的“异世诡谲之念”,猛一见到如此惨状!……子牛真的腿软地一下瘫坐到地上! 千岁没扶她,冷眼看她, 她倒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怕, 瘫坐地上,眼睛却瞪得溜圆注视着冰冷尸床上的父亲,急促呼吸……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慢慢爬,慢慢爬起来,跌跌撞撞向父亲跑去! 千岁那心呐……如何刺痛着如何刺痛着……那是他的父亲!无论如何,是父亲!此时子牛的痛哭深深触动着千岁的悲痛,却又那样绞杀着他的恨意,他说不清对子牛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是,她这样一丝一毫不输自己的悲痛,叫千岁受不了!千岁眼越来越红,被她刺激得越来越难以控制, 竟然见她……她竟然捧起父亲的头颅,是见到什么了,大哭着亲下去!……还没完,她就那么抱着父亲的头颅又摸索着来到他双腿间……千岁彻底疯了!他觉得这女人是彻底失心疯了,她竟然又低下头去吻…… 子牛被拦腰狠狠抱了下来,她手里还抱着头颅, 千岁失声怒吼“放下!” 她不放,就是哭得无法, 子牛此时完全陷进又痛又悲,同时,又惊又类似大不可思议的诡谲情绪里! 真的有! 韩政的眉心有一颗桃形的太阳, 他的那里之上有一颗枣核形的月亮! 子牛自当不知如何是好, 按书里说的, 韩政是得大圆满了,他完成了陪伴她的使命,他奔着他该有的光明而去…… 要是子牛自己就是个正常人,她肯定不信这些。但是,她正常吗! 子牛哭得死去活来, 已然不仅仅在哭韩政的逝去,而是,正如那本书开篇第一句话,“浮生若梦,真纯鬼恶伴,无奈,我命也。” 我的命数,究竟在何方,还有多少浮生若梦,还有多少鬼恶伴,我还要承受多少,历经多少……子牛想起这次“第一次自行抑制住翅膀的出现”, 可不是有生以来的首次! 翅膀终究是没有破骨而出呀, 难道不是因为那些咒语,尽管它排列纷繁乱序,尽管她自己念得乱七八糟还不得法,尽管甚至这些咒语都还没出现完全……毕竟是自行抑制住了呀,不再需要舅舅的血,不再毫无方向寻不到点滴头绪……对了,还有那本书!《圣仙成就传》。子牛再次对此书燃起了渴望,一定要再见见它,此书她还没翻完,为不惹人注意,每次她去二元那里都是偷翻几页瞧…… “嗯!” 一声刺痛闷哼, 子牛都不知道身后紧抱她的千岁是何时解了她的裤子, 他的进入那样疯狂又愤怒,手指狠劲掐着她的手腕,指尖都陷进肉里,因为她还抱着他父亲的头颅…… 子牛这才回神想起他,千岁…… 子牛还在哭,哭声已由初时“完全魂身分离,兀自顾自己情绪”到了“终于落地,回到现实”,她不能再这么把千岁也牵扯进来! “千岁,我们不能!……” 可是, 千岁哪里又听得进,且容得下她的一分拒绝, 千岁,只想占有她!她再坏再荡,也要占有她! t10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3 “千岁,”子牛哭泣着侧头,他把自己弄得很疼很疼。 千岁一手死死勒着她的腰,抬起一手掐住她的下颚,“放下。” 子牛这才真真正正看清他的眼。里面,有少于自己一分一毫的痛楚吗?子牛怔顿,他也是才丧父,他的悲痛才应该是这世上最!……子牛慢慢放下了手……那泪水大颗滑落的同时,千岁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学谨进来时,见子牛已醒,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子牛安静地靠坐在病床上,白被子搭在身上,穿着一套白的病服,倒似真在服丧。眼睛红肿,显然大哭过。学谨眉心轻蹙,觉得怎么唇红得也是不正常?……想到的有可能。学谨眼中划过一丝怒意。 适时,千岁从洗手间出来,他端着一盆水,两块毛巾搭在左手腕上。 学谨已经淡去一切私意,秉持的,还是他作为首长办公室主任的职责,“千岁,夫人已经确无大碍,除了右小腿稍有骨折,大幸,一切安好。” 如此沉定,你看得出他实际瞒下了一个多么滔天的秘密吗!从出事至今,学谨之所以一直未出现在子牛跟前,主要就是因为他多么雷厉风行地在处置这件秘事,多方按压多方堵口,将知情人严控在最小最小范畴。甚至连千岁都得瞒…… 子牛始终没抬头,连他来了都没看过来一眼,悲伤得一如一座凝固的雕像。学谨多心疼,却也不能露出半分声色。或许,此时千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子牛这里才是正好…… “嗯。”千岁只应了一声,并无多言。 他比廖学谨后赶到医院,当时子牛迷糊着晕厥,伴有呕吐,千岁又坚决不假他人之手……于是,廖学谨算第一时间赶至夫人所在的321,千岁由此错失了得知“这桩秘事”的第一知情权…… 学谨也没多话。连子牛都没再多看一眼,出去了。 病房里, 舒微柔和的光, 千岁坐到床边,弯腰先润湿了一块毛巾,扭干,侧身,捞过她的肩头。叫她靠自己肩上,用这块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 子牛也很安静,他要怎样就怎样,木着。 千岁给她细致地擦脸,有时手会按到她眼睑处,有点重,子牛疼。就把头撇一边, “不重起不到敷揉的效果,明天你眼睛还是肿。”千岁的话语没有温度, 子牛又想哭,抬手去推他了, 千岁也由她,起身把她放倒在床上躺着, 子牛头歪一边,嘤嘤咬着唇又抽泣起来, 千岁也不管她,重新换了另一条毛巾,也在那温热水盆里浸湿,扭干,掀了白被子,脱她的白睡裤,睡裤下什么也没穿,腿间润红,还有些渍斑。掰开膝盖,轻轻拭擦…… 子牛抬起一手,手背捂住了唇,闷着哭得伤心, 千岁直起身“你要还是哭他,实话告诉你,我烦透了!你要是哭和我发生关系,我也告诉你,我们没完,这辈子都完不了,我誓要娶你,一定要你做他的儿媳,叫你和他一辈子都这么丑下去。” 子牛侧身蜷成一团,木讽医巴。 丑下去…… 她怕丑吗, 她的生活早就丑乱得没个人样儿了, 她这会儿老想哭,难道还不是在哀叹着自己的命运,她想好好过日子的,但是,日子叫她好过吗,到底是谁不饶她,为何她活着就这样辛苦……咳,所以归根结底,她现在再哭,早已脱离悲痛的范畴了,她已经接受韩政是“奔向光明”的诡谲事实,而依旧接受不了自己悲催的成长之路…… 见她哭得抽,越哭越来劲儿样,千岁终还是俯下身去侧躺在她身后,从后面紧搂住她,“张腿。”手里依旧握着毛巾插了进去,唇细细地吻她的耳旁“再哭,今天,明天我都不叫你下床了啊。”言语虽还是酷冷,至少手和唇都温柔至极。子牛抽泣不得了地回头看他“你恨我……”千岁封住了她的唇“我当然恨你,恨不得拆你入腹,扒你筋噬你骨……”这下连酷冷也没了,压身下亲得难分难解……之后就陷入这么个怪圈,言语上千岁就没给她个好脸儿,行为上却没有最溺爱只有更溺爱,黏得紧……千岁给自己的交代是,我得叫她丑下去呀,一生都亏欠我! 话说学谨从病房里出来,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子牛的唇红欲滴和千岁脱不开关系, 千岁一来医院,闻听他母亲无大碍,就一直呆在子牛的病房里不出来,这个举动触怒了学谨,才导致他坚决决定严守这个滔天秘闻!韩政走了,其实依学谨才能绝不缺下处,甚至能往更高处走,但是,为了子牛,这个家庭他必须掌有把柄,他要压制住千岁,不能真叫千岁独霸了子牛去…… 那到底是个什么秘闻叫学谨这样谨慎重视,可说,出事至此,近几个小时里,学谨一心就在处置这件事了。 时间推到学谨刚来医院,蹙眉守候在谢华手术室外。自然是集结321所有最精良的医疗资源救治这位显贵的夫人。院长、书记都在外陪同学谨。 过了一会儿吧,一位德高望重的外科主任亲自走了出来, 脸色很奇怪,说焦急吧,又带有明显的惶惑感,总之,神情复杂地走到他们院长身边低语着,眼见院长听后先是一惊愣!之后真的额头都冒汗了,一手直压,好像叫对方冷静,叫自己冷静,拿出手帕擦着汗一路向学谨这边走来,竟是扶着学谨的手肘又走到一旁,生怕被人听见…… “怎么了,”学谨眉头蹙深“情况也不好?” 院长低头暗自摇摇,低声不能再低声,“身体做了全面检查,倒无大碍,就是右小腿骨折。现在问题是……”真是不可置信又一番万分难言般,终是沉了口气,“夫人血液检测竟然hiv抗体呈阳性,” “什么?!” 学谨猛然抬头,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别说,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慌了神! 这个女人何时…… 他虽然其实从未与她有过更实际的接触,全如逢场作戏般, 但是, 想起来还是够吓人好不好! t10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4 学谨一边部署医院封口严防,嘱咐这边暂缓告知千岁,说得也合情合理,毕竟他才历经丧父之痛,母亲又染上这等病。实在刺激过大。况且也要尊重谢华意愿,等她醒来后再看下面如何处理。 一边学谨换了家可靠医院也验了血,一切无妨才算安下心来继续安置事宜。 第二天是关键一天! 这天,又发生不少事。 首先,谢华醒了。 醒来情绪相当不稳,接近失常。 千岁在里面安抚母亲,她倒似一句听不进去,接连喊“我要见学谨!叫学谨进来!”一心一意好像唯有廖学谨才是救命稻草一般! 千岁阴沉着脸出来。尽管在外人看来,夫人一醒一心只想见廖学谨也正常,毕竟廖学谨是首长最贴身近臣,她才丧夫,一些事,这夫妇两都万分依赖着廖学谨……但是。千岁依旧窝火,父亲才走,她醒来第一件想着的,靠着的,还是这个情夫。 “廖主任,辛苦了。”这时候肯定谁也不得轻松,不过学谨还是明显感觉到千岁对他的冷淡, “应该的,你也保重。”学谨一如既往,拍了拍他肩头,进去了。这般冷淡,是为他母亲吧。只要不事关子牛,他对自己态度如何都无所谓。说实话,学谨知道千岁心深手辣,却也不怵,毕竟年轻。 是没见。千岁走了几步,回头淡淡又看了眼他。 廖学谨。 父亲走了,这人他是断然容不下了…… 却, 断然又想不到,这人着实“威力无穷”,竟给自己来了这么猝不及防一击!稍后表。 且说学谨进来病房, 夫人看似镇定遣走所有看护,待一走尽,那就是全然换了面孔,惊慌失措,抬起双手。“学谨!救我!” 咳,谢华一清醒过来既立即陷入惊恐,她清晰记得王奕临撞前的嘶吼!即使昏迷不醒的这几个小时,对她来说也绝对是煎熬,王奕的嘶吼,王奕的狰狞,甚至曾经她和王奕数不清的缠绵,全是梦魇…… “我吸毒!我得了艾滋……”这句话自醒来就一直悠荡在她耳畔。叫谢华简直要失心疯,她肯定也被感染了,她的一生,全被他毁了!……谢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廖学谨,如此绝境只有他能帮自己了,或许终究一个死,可她依旧想死得体面,谁也帮不了她。包括她的儿子,千岁很少遂她的意,学谨会!到了(liao)到了,她最信赖的,还是学谨…… 学谨一瞧她这样,心里有了数,看来她是清楚自己状况的呢。 稳静有度,站在她床边一步远,保持尊重,话语却安抚,神情悲伤, “节哀吧,首长他……咳,所幸你无大碍,也就小腿骨了折,好好休养,没大事……”有点欲言又止, 谢华却急于抬手要拽住他,好似真是最后一根稻草了。学谨只有走近一步,被她抓住手腕,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脸挨着他的肩头,整个人好似都在颤抖,“学谨,我,我得艾滋了……”终于说了出来,那就是泪崩,大哭起来, 学谨挪开肩头,低头,神情骤然也凝重下来,“你知道?……”木岁估弟。 谢华猛然抬头,连抓着他的手也惊怕一松,“你们!都知道了……我就知道,一定是这送进医院,检查身体……”突然不说话了,学谨警觉立即抱住了她,差一点她就要奔向窗户!…… “要我死!要我去死……我还怎么活下去啊……”死去活来,这是彻底绝望了, “没有,我把消息封锁了,连千岁都不知道!就怕你醒来会这样,放松,放松,还是有得治的,你要想开……”轻轻拍她的背,渐渐安抚下来,看吧,她还是怕死,谢华其人,归根结底,一辈子要的还是脸面,但凡面子顾上了,哪怕苟活呢。学谨算准她这一点,所以捡重要的话说就一定劝得下来,比如“消息封锁”,比如“千岁都不知道”,至于“还有得治”,只怕谢华自己都不信。 学谨起身将她扶躺回床上靠着,又给她倒来一杯温水,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车祸又是……” 学谨这样,愈是叫她安心信赖他,将和王奕的过往,车祸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都怪我,欲利熏心……”谢华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听了这一切,学谨只觉欷歔,为首长不值,他这壮心一生,最后,竟然结束在一个瘾君子的疯狂里……至此,倒也叫学谨对事件处理有了大致方向, 他看向谢华,神情些许微妙, “医院这边,你放心,我已经都处理好,毕竟今后你的治疗还得靠这边,这些,我已经叫涂院长亲自安排。 就是现在,公安厅和交通厅联合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专门负责这次车祸的善后工作……其实要说给出个合理解释也不难,王奕那边尸检一出来,染上这病,有吸毒史,都一目了然,你只要坚持他是突发毒瘾造成精神错乱,后边的,都好说。 我担心的是,千岁……他要究根切底……你和王奕的事,他会不会知道。” 谢华一下坐了起来, 惶惑地想了又想, “不会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专心军校这件事,何况,他对子牛……他应该除了军校,就是子牛了……”最后,说得还是不肯定起来, 学谨一听子牛心就一沉,“除了军校就是子牛”,想起他刻意迷惑众人耳目,暗地里,对子牛竟然下了那么大的功夫!…… “不知道就好,毕竟首长过世,对千岁打击太大,他又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 学谨的用心呐, 话愈是这么说,实际就是加速在离间他母子二人的间隙, 谢华越不信任儿子对自己越有利! “不会的,千岁不会知道的……”谢华喃喃这些,愈来愈肯定,眼神也愈来愈坚定,看来为保自身,她是决计不会叫千岁知道这桩秘闻一分一毫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其余的,别多想,顾着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子牛呢,我想看看她。”谢华稍平静后,突然又哭泣起来说, 学谨心间一蹙,她现在得了这病,不管传播途径如何特殊,学谨到底不想子牛再和她多接触吧, 还是淡和安抚“现在见她干什么,你现在就是要少操心……” 谢华非常脆弱,“我就想看看她,子牛,子牛,多美好啊……” 冥冥里,渣天使的魔力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垂死之人,老人,幼童,动物……这些,看来还真是对“天使”最敏感的一类咧。 t10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5 “节哀顺变。”学谨走向二老,和他们握住,王奕的父母神情悲痛,也带着深深的愧疚。 王奕的父母都是北清大的教授,如今儿子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王奕小时候还是个很安静的孩子。都怪我们,高中就把他送出国,还是年纪太小了,自控律自理能力都差了些,又结交了些不好的孩子……王奕的姐姐后来亲自过去监督他,撑着把大学读完,说实话,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他又真学到多少东西……回国来,也是他姐夫的关系,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份工作,虽说是司机,但是能给夫人开车那也是万里挑一,我们很知足了。本以为就此他能珍惜生活,哪想……我们对不起首长,对不起夫人,”老教授夫妇又要起身鞠躬,学谨忙扶住,“这都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您们同时也失去了儿子,也要保重身体……” 送走老教授夫妇,学谨合眼微蹙眉揉着眉心问助手张奇,“何云和他们一起来的?” “差不多前后车吧。” 学谨稍点头,“我马上过去。”斤池宏技。 “咳,何主任,您大驾光临,早吱声呀。我这中午也安排一下。”学谨走进小会客厅和何云亲热握住, 何云另一手摆了摆“现在你正忙,我们之间就不讲这些了。” 两位权秘落座。 何云是二号人物王师培的办公室主任。 “两位老人家见了?” “见了,咳,都是悲剧。” 要不是何云亲自把王奕父母送来,学谨哪有功夫见这对祸头的父母?学谨也是现在才知道王奕还有这样的背景,对事态发展而言,真不知是好是坏…… “是这样个关系,这二老都是北清大的老教授了,他们也是余仙的恩师……”何云稍压低声说, 学谨心头一蹙,这下麻烦了。 余仙是王师培的小舅子, 这可不是个普通的小舅子,一直有这个传言。王师培中风后,余仙就在“垂帘听政”。这个小舅子才是真正的权策发令者……这就莫怪,两位老教授,竟然惊动得起何云亲自来送! 当然,何云此来绝非送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他廖学谨呐! 余仙不止在一个场合里表现出对他的欣赏,同为北清大高材生,余仙对这位高两届的师兄一直抱有招揽之意。 “哦,我是说既是清大教授我怎么没听过,” “你比余仙高两届吧,他们好像也就是你毕业那年从厦大调过来的。这二老,儿子不争气,姑娘却厉害着呢,当年的全国文科状元,后来到中科院,女婿在外交部……” 这一介绍,王奕能当上谢华的司机也就真没多大稀奇了,又年轻,还是海归,家里背景还这样好,当然谢华最后能把他留下来“重用”肯定看中的不是这些了…… “学谨呀,这次你处理王奕的事,余仙很感你的恩呐。虽说王奕犯下这样大的事,也是罪有应得,可毕竟到了没有牵扯进他的家人……” “咳,瞧您说的,这又不是旧社会,株连九族。” “诶,话是这样说,可你也知道,以千岁的性子……毕竟他老子的命都丢了……”何云这会儿声音压得更低, 学谨稍悲唏一摇头,“千岁也是太伤心了……” 学谨心里却冷笑,一切都被谢华压着,纵是千岁再想彻查清楚,甚至想将王奕获得毒品的上线、当日到底吸食多少弄得清清楚楚……抵不住谢华的闹,“你父亲尸骨未寒,这样惨烈的逝去已然伤透人心,你却只急着把凶手的底翻得更深,有用吗!这不是只会叫我们更伤心……” 千岁暂且作罢,但是依他的性子,迟早还是要将这些翻出来,到那时,追到余仙这里……咳,晓得又是如何折腾?虽说王奕已死,要千岁知道了王奕的姐姐、姐夫还在公职,他这股子“丧父痛”难保不会撒在他们身上,你看着吧,千岁总会因此和余仙要搞一场的。 只是,学谨此时料想到了之后的“这场对峙”,完全等着看热闹的心态,却万万料不到的是,到时候,他还是卷了进去,竟然还是他本人在处理“这场对峙”!咳,只能说,世事难料…… “学谨,首长真的很看重你,你看,我这年岁也大了,你干脆就过来……真得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虽说放外任升得快,可哪有咱们这样一直在近处提拔得稳?你别总想着,哦,从三把手到二把手,总还是个办公室主任,没长进,你到了二把手跟前就是长进呀!看看你还这样年轻就到了我奋斗一辈子的位置,想想今后,前途无量啊……” 终于,何云说出了此来的真正目的, 对,挖角! 哪里是王师培看中他,这摆明就是余仙的授意。正好也在学谨考虑去处的关键时刻…… 好吧,学谨这边在为自己的未来深思熟虑, 还有一人,也在为自己的今后仔细考量。 易翘的病房也来了位贵客, 全妇儿联合会会长邓品如。 这位老名媛竟然也是来挖角的! 把躲着的翀心都笑惨了, 她竟然是来邀请易翘担任全妇儿联的副会长?! 易翘咧! 臭名昭著的浪荡公子! 你怎么想,也不可能把这样个人和这样一个职位联系到一起撒! 可人老名媛端庄坐那里,优雅道出,理由可是杠杠的, “我看过你跳楼的视频,很好,就是忠贞的体现么。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提出这个要求很荒唐, 但是,这毕竟是你人品的一种体现, 外传你如何如何浪荡不堪,真若如此,这段视频也足以打消人们对你的质疑。 易翘,我和你二爷爷是多年的朋友了,你二爷爷口中,你是个很有担当很有能力的孩子, 现在也不瞒你说,外界看来我们这个联合会风光无限,都是名流富贾堆砌起来的光环,其实,贪腐相当严重…… 可以这样说,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有魄力又……你也别怪邓奶奶说实话,你对女性是有十足的吸引力和震慑力,来规整规整如今的联合会,执行起来,一定也高效许多……” 易翘一直听着, 初始,真的,别说躲着的翀心会笑话,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至极撒,这老太太,怎么会想让他搞这个事儿? 但是,听着听着,易翘有新的想法了, 子牛在北京……牵扯太深呐!你叫易翘怎么安心还呆在武汉“遥控”? 老太太这事儿不靠谱,却也是他进京的一个好机会, 再…… 你说怎叫背后听着的翀心不捶胸顿足,易翘啊!你真得成精!! 听完老太太的话, 易翘并未露出任何开玩笑或觉得不靠谱的神情,反倒非常严肃, “邓奶奶,您对我的信任我很感激, 就是,您说说,担当了这个职位的人,必定品行要正吧,家室要清楚是么, 不瞒您说,我已婚多年,我爱人,因多方原因,并不方便公布,我们也是聚少离多, 可就此,还有权势之家逼着我离婚…… 邓奶奶,我不是不愿意帮您,而是此时着实力不从心,也不配帮您,我自己的婚姻都一塌糊涂,怎么管理这样一个相关全国家庭婚姻的机构……” 易翘啊易翘,你这“以退为进”摆明就是叫邓品如帮你去跟韩千岁争子牛啊! 也莫怪, 易翘也是被“千岁求婚”刺激狠了…… t10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6 老太太走后,易翘下床走到窗边点了支烟。 男人半果着身立于窗影边,冷酷有之,深沉有之,霸气亦有之。当然,少许落寞也伴随…… “真打算管妇联了?” 翀心走出来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取笑。她有她的门路自然能从“大闹奠基礼”后脱身,这就是易翘的奸诈,选对人去闹,选对时机去闹,曝光视频,为自己取得最大利益化的同情与反转!…… 易翘没回头,沉默着,烟一口一口地抽, 翀心也奸,她总能瞅着空儿就痛刺他一番。求婚那段儿,翀心当时就给他发回“现场直播”,不直观不痛刺嘛。青云之后骂她真是个小人,完全就是不给易翘好受。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发过来…… 奠基礼当天,易翘还没完全好转,手背上才扎完针,平躺着,合眼,一切掩在平心静气里。斤庄乒才。 “滴答。” 他手机微信一响, 青云见他垂眼微抬手滑动开手机…… 人慢慢坐了起来,一手撑着,盯着手机, 连青云都听见手机传出来的声音, “……子牛,我知道你爱吃扬州炒饭,虾仁、青豆、玉米粒,今后的日子。我愿意为你更细心地去调配它们的比例。 我知道你喜欢看风车,看麦浪,不,你爱的是活景,今后的日子,我愿意为你踩动所有风车的轴,夏日里,只惟愿金灿麦浪只盛开在你一人心底。 你会生病,你会哭,你会坐在电视机跟前就不好好吃饭, 子牛,今后的日子里,我愿意为你放下一切,也装起一切……” 青云紧张起来。因为明显易翘的脸色瞬间刷白,他本就因病血色不好。这下更是惨淡…… “易翘,”青云不安地唤一声, 视频里千岁的话才说完, “滴答”又来了个微信, 是翀心的声音。 “哦,补充一句, 他第一句话是:子牛,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一世来爱你。” 青云真想过去掐死那女人,她就不能稍微发点善心放过一下还在病中的易翘! 易翘咳嗽了几声,青云忙去扶他,他拿着手机的手轻抬了下,示意不用扶,自己慢慢又躺了回去,手里始终握着手机,人合上眼…… 青云知道他此时有多难受, 却,还是不能体会到易翘究竟难受到何等程度, 难受在,易翘想起,他对子牛求过婚么? 当初,能追到她,着实得意了阵儿,宝贝了阵儿,但是,就是没想过求婚。 他们怎么结婚的?现在想来,还是她舅舅最后捅破了这层纸。 那天,他送她回家, 子牛下车前,也不看他,望着车窗外,“舅舅叫你上去坐坐。” 他记得当时他还逗她,“我上去坐坐你舅舅最好不在家,要不,多不方便……” 易翘跟着她上楼了, 她舅舅典型一副知识分子,为他们开了门后,取下了眼镜, 子牛有点别扭,“舅舅,他来了。” 在此之前,易翘见过她舅舅两面,都是来接她时楼下碰见的, “舅舅,突然来访您别介意,子牛说您想见我?”那时候的他着实有些自负…… 舅舅很有礼地把他请进来, 子牛直往自己房里走,好像急于逃避这些,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像,这两男人将要谈起的,关她什么事呀…… 坐下寒暄了几句, 舅舅见子牛进去窝房里了就真不出来了,回头叫了一声,“子牛,” 看得出来子牛很听她舅舅的话,就算此时再不乐意,磨蹭了会儿,还是出来了。 “有客人来了,茶水要给人家倒一杯吧,”舅舅并非责备,还是谆谆教导的模样, “他不喝茶。”子牛就是嘎, 易翘笑起来,打了圆场,“我是不喝茶,舅舅,您别见外。”那时候他还挺喜欢她的别扭,毕竟新鲜。之后……处久了也就烦厌了,还觉得她不够贴心…… 舅舅也没勉强,微笑看向他,突然直切主题, “子牛就是这么个性子,圆通不够,豁达不够,可贵的是,她人还单纯,善良。易翘,我是子牛唯一的亲人了,也请你理解我的心情,你现在和她交往,是,以恋爱为主,没想过今后的事,还是,以婚姻为前提下……” 易翘记得自己当时心情立即不好起来,搞半天,这是逼婚呐, 总之,当时易翘是圆滑地敷衍过去了,可他也看得出她舅舅虽说没有明确情态上的失望,她舅舅素质确实很高,依旧礼貌把他送了出来,但是,易翘心里有些了然:只怕不和子牛玩真的,估计这刚追到手的,接下来就会“鸡飞蛋打”…… 果然,子牛才是“高效”,第二天就接不到她了…… 易翘自有不心甘,加之那阵子他被家里人也天天过问着终身大事,一心烦,一次家宴,把子牛领回家了,结果,可想而知,二爷爷一相就中…… 他就是这么“赶鸭子上架”似得,娶到了她, 也许就是因着有这么点“被逼迫”感,婚后,他才渐渐对她冷淡…… 是的,他没有向她求过婚, 领证时,易翘都没跟她说过一句甜言蜜语, 两人从民政局大厅走出来,他甚至接到一个饭局的电话还先走了, 易翘还记得他当时开车从后视镜见到子牛,她转过身,一人慢慢走……易翘是过意不去了一会儿,后一想,就算结了婚,我这日子可不能就被她箍住了,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也就一瞬的“不过意”吧,易翘看一眼她的背影,加速离去了…… 现在想起来, 这些都是他的难受, 他没给她一个热闹的婚礼, 却给了她一个轰烈的离婚仪式。 他们的婚礼虽说宴席规格很高,但是也就家人间聚了聚, 子牛的舅舅很讲礼节,彩礼、对亲家的礼数,规规矩矩, 易翘知道后来家人私下也议论过,觉得他这婚结得简陋了,他还听见这么一段儿:二爷爷可能也就此对子牛舅舅表达了歉意,子牛舅舅很通情达理: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也不是喜欢张扬的,子牛年纪也不大,肯定今后有不妥当之处,您多多包涵……易翘当时听了还不以为然,“逼婚”成功当然也该知足了…… 婚宴没有接亲,更别说长长的接亲队伍, 婚宴没有办酒,更别说鞭炮轰鸣,众人庆贺, 离婚, 却,全做到了。 这些, 现在想来, 都是易翘的难受,难受得,恨不得逼出几点泪意来…… t10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7 “你别弄,先吃你的。” 她白衬衣掉了个扣子,那就是桩心事,早餐都没心思吃,手里捏着衬衣一会儿看看掉扣子的地方。一会儿低头看床下边儿到处找,满脸都是愁云。 千岁知道这么劝是没用的,子牛有点强迫症,你觉得越小的事情她越容易“强迫”上。 千岁给她盛好皮蛋粥,走过来拿起衬衣看了看,“再去买一件好不好。”她扯过去,那就是不愿意。 千岁看了眼那扣子,裤腿一提,蹲下去床底下呀门角边呀也到处看看,这下她愿意说话了,“会不会滚到那边柜子底下了,”千岁看向她“有可能,你先吃,一会儿我拿扫帚进来扫一扫。” 看见她拿起碗开始吃了。千岁佯装又找了找,起身,出去了,拿出手机“.c纯白衬衣,扣子内里是白兰花……”他就只看了那么一眼,特征说得清清楚楚。 过完早,子牛还在弄她的这件衬衣。她就是这样,明明还有其他白衬衣,这时候都不行,非这件不可! 千岁也没理她,该干什么干什么。 在外间,不断有人进来请示汇报,千岁一一处理。这几天千岁基本上就住在这里了。 东延把衬衣送来了, “是这件么。” 千岁接过来点点头,奇怪的是,拆开包装,他只拿了吊牌上的备用扣。又拿起一只扫帚,进去了。 东延跟几步,朝里间门缝瞅了瞅, 听千岁语气是冷淡,“你一直盯着那扣子它能长出来?喏,扫帚拿进来了,柜子底下我呼一下,没有就算了啊……”说着,蹲那柜子边,手里的扣子放地上,扫帚真在底下呼了几下。“哟,”这一叫。床上的子牛一下拖鞋都不穿跑了过来,看见的就是小细灰里的白扣子,高兴得呀,捡起来直在他跟前现“我说什么我说什么,肯定掉柜子底下了吧。”说完喜滋滋地拿着扣子走回床上。坐下,就把那扣子在掉的地方比啊比的。千岁也没管她,出来了。 啧啧。东延只能“啧啧”了。 张承走进来, “千岁,夫人想见见子牛。” 母亲吵着几次想见她了,千岁总怕母亲的情绪一激动又影响到子牛,她好容易这几天缓过点神来,她妈要一哭,子牛又会哭不停…… “我一会儿过去……”千岁话没说完,“夫人好些了么。”哪知,子牛站在里间门口,穿着的,就是这件钉好扣子的白衬衣,下边一件黑色a字裙,她最经典的搭配,也是最应此时景儿的装扮。 子牛头发真长长了,此时也没扎起,柔顺的披在肩上,眼神盈盈柔怜,就是个可人疼。 张承不觉语气更轻, “夫人好多了,就是没多大精神,老想见你……” 子牛不做声,往外走。 千岁叹口气,走过来拉住她,低头看她,小声“你别又哭狠了,” 子牛头扭一边,眼睛又像要红了,千岁正面抱住她,正好挡住了外人的视线,依旧低着头小声“你要这么不会控制情绪,我放心你去哪儿?”子牛拗“我哭夫人不行?”千岁抬手摸她的脸“不是这么个哭法……”瞧瞧一抹,又是一指泪。 估计她自己也知道要控制一下,抬手抹了下眼睛“我知道了。”千岁不禁捧起她脸亲了又亲,“我这也是为她好,你该帮我多劝劝她不是,”子牛点头“嗯。” 有时候想想,道理其实也挺简单,斤来何弟。 想象里,天使一般都在什么时刻出现?将死快要上天堂时吧,他们会展翅来接你……所以啊,临时之人对天使最渴望也最敏感。这也就莫怪谢华对她观感一下变得这样炽烈…… 当子牛出现在她门前,谢华感受到的就是圣洁,就是纯真,就是一切她已失去的,此时却恰恰最渴望着的……谢华坐在床上低头捂着脸哭出来,子牛太美好,哪怕就这么看她一眼,她都觉得莫大的欣慰,感受到久违的平静感…… 千岁牵着子牛走进来,坐到床边搂住母亲,“妈,我跟你说了多哭也伤身,她这几天身体也不好,你两个见了又哭哭啼啼,不互相影响……”听了,谢华控制了下,抬起泪眼,去拉僵立在床边的子牛,子牛眼睛已经红了,可还真兑现诺言,忍着就是不掉泪。“子牛,千岁说你前几天也发烧了,好些么。”子牛点头,两手握着她的手坐下来“好了。”也不想他是怎么跟他母亲解释她也住院的原因了,对谢华,子牛此时算最过不得的人了,情绪最复杂。谢华不管曾经对她有多如“一件东西”似得爱带在身边显摆,却,始终还是对她好的。再,韩政一死,她对她更愧疚…… 此时, 一家三口这么坐在床边, 千岁拥着母亲,子牛握着她的手,低低说话, 在外人看来,这才是首长一家在出事后最圆满的时刻了…… 至此,谢华好像一天再离不开子牛,每天必要见见她好像才能心静神宁。 起初,千岁并未警觉,毕竟这是他的母亲,在这种伤心时刻,能尽量满足她当然也就任着,只要子牛不再那么伤心…… 却, 当千岁迎上母亲那样的“无理要求”!……千岁追悔莫及!他的母亲终究还是太自私,太自私…… 子牛每天都会去陪谢华,如今她也是心甘情愿,带有赎罪之心嘛, “子牛,明天去法源寺我们请尊菩萨回来供着吧,” “好。”现在也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子牛很乖顺, “咳,算了,我想啊,今后我就住寺里去,那里清净,有我想要的清净……” “嗯。”子牛还是应一声。这人呐,一经历大难大劫都会极力想往佛祖座下钻,好似离他越近,死后就能抢着一个好位置…… 子牛正在给她削苹果,谢华看着她侧脸,如此纯真,如此乖巧,愈发喜爱愈发不舍,一时激动,抓住她的手腕,“子牛,我现在离不开你,也离不开……”说着,眼睛又湿润,人仰躺下去,看着天花板“离不开学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才落,学谨进来了。 学谨也是近几日里首次来看她,主要还是有事要跟她说, 哪知, 看见子牛坐在那里, 谢华还抓着她的手腕,叫正在削平果的子牛一时无措…… 更无措的来了, 莫说子牛了,连廖学谨都一惊!真亏谢华想得出来!! 谢华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学谨, 眼泪流了下来, “学谨,你娶我吧,子牛当我们的女儿,你带我们娘俩儿去庙里住吧。” 她是疯了吗! t10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8 她才没疯,她只是什么都只顾自己罢了。 大难之后是不少人容易看淡名利,谢华这方面着实如此,曾经的“野心抱负”是没了,如今这残败的身子说白就是等死。但是。怎么个“死”,人家没放下,要有她喜欢的人伴着,要有她信任的人牢牢守着,这样“死”才叫完满。 子牛,她得霸着,可依现在千岁对子牛的感情,估计霸也霸着难了, 学谨,就更别说“霸”了。学谨更像手里的风,捉都捉不住,莫说他哪天突变疾风骤雨,或许就是另一场灾难了……听闻学谨前段时间已经离婚,谢华这几日实际早有这个念头徘徊。且越来越强烈:不管怎么说吧,婚姻才是最稳固的联系!她和学谨肯定不会有婚姻之实。她要的,就是这层“牢固”,她会在“仕途”上竭尽自己最后全力辅佐他,唯有婚姻,才能叫她放心做出这样的付出…… 为了自己最后的“完满”,谢华看来是豁出去了! 在学谨和子牛被她这“荒唐无理至极要求”震惊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谢华竟然突然起了身,一下跪到地上! “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还得了这么个脏得……我就是个等死的人了,就算你们可怜我好吗,成全我这最后一个愿望……” 说完,窝下身子掩面痛哭!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你说,这叫子牛怎么过得! 她忙放下苹果蹲下去就去扶她“夫人!” “子牛。”学谨忙要喊,他就忌讳着子牛和她接触,可谢华下一个动作又叫他急上心,谢华拉起自己衣袖,“子牛,你看看我,我这还是人的身子吗,我还有几天好活!”只见她右手臂内侧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实际,这还是车祸的伤,只是由于她染了那病,免疫力下降,这些伤都很难愈合……“子牛,我染了艾滋,子牛。我活不了几天了……”接着她抱着子牛哭诉的这几句才叫真正震撼,学谨赶紧回头关了房门,眉头蹙得又急又躁。他哪里看不出谢华这是豁出命地在博同情,在用一种几近疯狂的状态争取“她想要”…… 而学谨觉得躁烦透了的是,要他一人面对她的这种“疯狂”,根本无惧,学谨多的是法子拿她。 难办的是,此时还有子牛! 学谨不用看都知道,子牛此时肯定“掏心掏肺”个没救了,她本来就因韩政对谢华愧得一塌糊涂,再一见她落到这等地步…… 果然, 听见“艾滋”子牛那是一惊喏,却,一点惧意嫌弃都没有,莫说推开谢华了,她,她反倒抱紧她跟着痛哭起来! 咳,谢华这一“撕心裂肺”算是彻底把渣天使的悲与痛,愧与哀勾将出来, 她悲谢华的“将死”, 痛韩政的“已死”, 愧自己的命运连累这些人受苦, 哀,她竟无能为力…… 真是学谨猜得一点没错,谢华这招“破釜沉舟”算是彻底把子牛“制服”了,你现在就是叫她去死,子牛也愿意啊…… 学谨冷着脸把二人分开,看似稍大力把谢华“扶”起来,实际,就想快点把子牛隔离开,哪知这憨苕哭得也是伤心透,根本不嫌弃,帮着把谢华扶起来不说,还弯腰又给她盖被子,又忙走进洗手间给她洗来热毛巾的,她自己还哭得像泪人儿…… 学谨坐床边,多冷烦接过她洗来的热毛巾,其实心里心疼死,“你快别哭了,她这病还有得治,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回头把热毛巾递给靠床上也还在哭的谢华,“先别哭了,怎么突然想出这么个……不荒唐么。” 谢华却不接毛巾,好像也不想在子牛跟前避讳和他的关系了,两手抓住他的胳膊,“学谨,我只有靠你了!我怎么会让你真娶我,我这样的身子……我怎么会害你,我不就是……学谨,你娶我就当给我个安心好吗,今后你想做什么,我有的,我全给你!” 当着子牛的面儿,学谨当然难堪, 也不是说他有多高尚,这样“趁人之危”之事也不是他廖学谨做不出来,实话实说,没有子牛,光看前程,他娶谢华真还没一点害处,其实撇开韩家,谢华自己的背景真也不简单呢,她太祖,谢庞,现在东北那块儿还尊他“东北王”呢! 但,毕竟前程和子牛,学谨还是想分清楚,他什么人品,他也不指望子牛高看了,至少前程这块儿,学谨还是有底线,挣不挣得到的,他还是不想把子牛参合进来……斤扑吉才。 学谨稳了下心神,放慢语气,也是想暂且稳住谢华,“你真是多心了,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怎么不帮衬你?你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先把身子调养好,老这么胡思乱想,对治疗一点益处都没有……” 谢华此时是一条心要把“心愿”达成了,哪里听得进去? 一抬手指着子牛,“我不能不胡思乱想,你知道现在我多难见到子牛吗,千岁如果哪天一不高兴,我就见不到她了!子牛……”又张手来抱子牛,个憨苕还在抽泣,也任她抱过来,学谨多无力,看着两个女人又哭作一团,“千岁是我儿子尚且如此,你,你……失去你们俩,我就真完了!我知道我提这些荒唐,可,我还能活多久?就不能称了我的心,称了我最后这一点心吗……” 好吧,子牛终于撑不住了,抱住谢华“好,好,夫人,我陪你,你要去哪儿我都陪你,”学谨多无奈地抬头看她,哪知她一双泪眼也看着他,“你,你就遂了她吧,她,她已经够可怜了……” 学谨看向一旁, 他眉头深锁,实际是见不得她这样, 谢华却以为学谨似乎是被自己磨软化了些,更加把力“学谨,东北军大区政宣主任的职儿我已经为你……” 学谨始终没再说话。 他此时确实不想说话了, 不为职位, 不为前程, 看来,还得为子牛, 谢华这句话点醒他,“千岁如果哪天一不高兴,我就见不到她了!” 是的,韩千岁, 他不能叫他真把子牛霸了去! t10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09 东延靠在窗边抽着烟,千岁亲自送邓品如那老贵妇去了。这老太太,平常顶多也就和谢华有交道,不知哪根筋不对今儿亲来找上千岁,探望过谢华后。就说想找个清静去处和千岁好好聊聊……东延好笑,莫非看千岁才丧父成了单亲,老太太这妇联的安抚到这上头来了? 灭烟,正准备侧头进来,瞧见楼下廖学谨走出骑楼。东延对此人无感,只知道这是老爷子的第一近臣,权术场上有名的万金油。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想法,现在就尽等着瞧这位近臣接下来“花落何处”了,外任?亦或还是“近臣路线”易主接着往上爬? 本也就是些不在意的想法瞧了眼廖学谨,他走上一辆黑色奔gl350,没有司机,亲自驾驶,驶出。奇怪的是,开出后院。好像绕了一圈,掉头到右侧院墙外一棵大树下。停住。 东延谑笑,这是玩什么鬼呢?这要不是他此时倚着抽烟的窗户口也偏,主要这里是医院,东延还是挺注意,还真瞧不见廖主任这开出去又绕圈的玩头呢。 却,接下来,这再一瞟眼瞧见的从骑楼里出来的人儿……东延稍变脸色,人都立起了身! 子牛像游魂走出来, 忒没方向感地左右看看,茫然,又含一种悲伤的泫然欲泣, 好像手里的手机震动了,她低头看了看。握着,出了门,向右……东延想都没想就往楼下疾走,直觉子牛一定是上那辆gl350了! 东延开车出来时已经没见gl350的踪影,也没见子牛呀!东延沉着脸顺着路往下开,所幸这条道儿双行线一路直行,所幸,路上往来车辆还不是许多……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口,东延见到了前方隔着两辆车的gl350。 一路跟随,东延心情也不是很好。廖学谨……怎么想得到!他怎么和子牛……东延一直蹙着眉心。子牛是个啥货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本就是个招人的东西,她和朝二元,她和易翘……可,你廖学谨不该招惹她呀!廖学谨你谁呀,你是千岁老子的人!你这要跟子牛不清楚起来……把千岁置于何地! gl350在护城河西岸一处僻静的垂杨柳下停稳。 真静。 真偏, 真有意境…… 东延想,能找着这种位置。看来还真不是第一次来! 车门一直没开,车上的人一直没下来…… 东延的车停在路口的左下处,扭头牢牢盯着那辆gl350,掏出了手机,“千岁,你来一下,子牛上了廖学谨的车,停在了护城河西苑胡同……” 而此时,学谨的车里,两人也很静。 一路上,学谨没和她说一句话,子牛看他几眼,见他眉头紧蹙,神情严肃……子牛扭过头去,哀凉地看着车窗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终于,听见学谨叹了口气,倾身把她抱了过来,紧搂着埋在她怀里,“我知道你心里苦,我知道……”子牛一听,再也控制不住,呜咽一声,紧抱住了他的头呜呜哭出来, 学谨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她和韩政间,学谨一直是纽带,好不好吧,这么长时间过来了,感觉好像挨得最近。学谨知道她的秘密,她知道学谨的一切秘密…… 现在韩政走了,他们又一同担负起谢华的秘密……这是能叫子牛安心痛哭出来的人,他比千岁更理解自己的处境,比千岁更能容忍自己的“诸多不得已”,还有,她明白,接下来,他也将承受许多他不该承受的…… 学谨捧着她的脸不住亲吻,最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子牛,你真的想我娶她?” 子牛就是呜呜哭, 学谨摇了摇她的脸,“说,我要你亲口说。这样一直哭我不会心疼的,乖宝,这不是你想要一颗糖,手一指,我就能立即会意拆了包装送你嘴边。我不想娶她,我百万千万亿万个不想娶她!可你……你不能一直这么哭,你得亲口对我说,叫我服气,叫我安心,叫我明白,这么做了,究竟是为了谁……”一下一下又吻住。咳,子牛倒哭狠了,有些耍赖般就是不吭声了,渣天使还是不敢扛这个“责”呀, 其实,学谨哪里又不清楚她这没良心的性儿,哪里又指望她真开这个口,就得这么逼呀,不逼她哪里记你的好,不逼她就不会接下来心甘情愿心往你这头靠!学谨这只大神狐狸绝对的深谋远虑呐!眼见着,千岁已然对她下神了,想叫千岁彻底撂下她已是不能,与其被动,不如趁此之机一举占下子牛的“依赖感”,她的心亲近在我这头了,你千岁恐怕再下神,得到的,终还是她的心不甘,情不愿吧…… 哎,这才是人精的精髓所在, 玩弄的是人心, 游戏的是人心, 参透的还是人心, 所以,他知道人心可贵,人心至胜! 把子牛箍在身边,别人就抢不走了?唯有子牛的心在你这里,那才是谁也夺不去,谁也比不得…… 好吧,学谨的“夺心策略”立即就见成效咯, 正学谨低声抚慰还在哭狠的她“好好好,不说不说,你呀,要我说你就是个上不了正餐的鹌鹑,想跟鸽子比肉嫩,可又不舍得比它能飞,”子牛仰头“你,你知道我没飞……”一抽一抽,学谨掌住她后脑唇压下去“你飞一个我看看呀,有担当你说个话呀,”开始逗她了,子牛扭,可可怜怜委委屈屈还是被他含住,他放松心情紧搂着她刚往后背靠…… “砰!”斤丽斤圾。 车前盖突然被一声怒砸!! 学谨本能抱紧她往右侧一扑……抬起脸,看见身下的子牛吓得唇微张,被他吮红的唇瓣如露水初润,美艳惊心,不禁想起上次在病房见到她,千岁对她寸步不离……不禁又低下头去狠狠嘬了一口,算扯平解恨了! 是的,刚一扑倒,学谨已然余光一闪, 瞧见了, 车外, 那举着棒球棍气急败坏的千岁殿下! t11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人生至此,只此一天,千岁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四面楚歌。 咱们就来细数一下千岁殿下这绝对值得纪念的一天历程吧。 一早,子牛想吃面窝。 千岁一直生活在北方,哪里听说过这种武汉小吃? 一愣,“面窝?” 子牛也一愣,“哦,我说错了,油条吧。”一大早的,她也早起,正在包书皮,这些都是她自己上学的工具书,昨儿才发的,东延给她领回来。舅舅培养的好习惯,书都得包着,她急着干这事儿呢,太专心。千岁问她过早想吃什么,她不过脑子就说了“面窝”。千岁一疑问,她才想起来,他个北京人,知道什么是面窝? 千岁也没和她细究下去,“还是喝绿豆汤?”斤丽低弟。 她一点头,千岁出去了。 出来了,千岁就给北饭打去电话,“你们那大厨里有武汉的师傅么……哦,问问他,是不是有种小吃叫,面窝?好,我等你电话。” 挂了,稍等。电话来了, “有是吧,他能弄么……哦,那个餐馆里有是吧……哦,想起来了,那是个武汉人开的馆子,好,我自己去买。” 挂断电话,千岁开车出去了。 “啊,你哪儿买的?” 一盘儿才出锅的小面窝,一碗绿豆汤放她手边儿,子牛惊喜抬头看他! 千岁就靠坐她一旁书桌桌沿边,浅笑“这就是面窝啊,尝一个。”捻起一个尝了一口,“嗯。挺香。”子牛笑起来,这是真心的,“好吃吧。里面吃得出黄豆香才是真货,现在有些人做它才小气,不舍得把豆子……”千岁就着自己吃的那一个递她嘴边给她咬一口,“有豆子香么,”子牛直点头,竖起大拇指“正宗!” 就为她那抹真笑,千岁私下手机百度了“武汉小吃”,记住了几样名品,什么“老通城的三鲜豆皮、四季美的汤包、蔡林记的热干面、顺香居的烧梅、福庆和的牛肉豆丝、糯米包油条、小桃园的煨汤、田启恒的糊汤粉、谢荣德的面窝”,准备以后一一给她弄来…… 按说,这该是个美好一天的开始,和子牛一起吃完一盘小面窝,一起喝完一碗绿豆汤,子牛要包书,千岁都不叫她手上沾油的,全是他一口一喂,子牛边包书边跟他笑着说话,千岁心情多好…… 才吃完,邓品如那老太太来了, 千岁出去接待,这位属资历老,千岁客客气气喊她“邓奶奶”, 肯定先去探望了谢华, 谢华气色一直不好,醒来后已经很少见客了,但是这位一来资历老,再年岁大,不好不见,见着也是抹泪低诉了几句,邓老太悉心安抚了几句,不打搅她休息,被千岁掺着出来了。 “千岁,有时间么,陪邓奶奶找个安静地儿聊几句吧。” 人老太太主动提出,虽千岁也纳闷这老太太找我有什么好谈的,面上自然不好推脱,很顺意地“好,附近有个茶轩不错,邓奶奶,您喝什么茶……”下来前儿,看见子牛去谢华那里了,本想叫住说几句,后一想早上她才那样高兴,何必说叫她别呆久的扫兴话又惹她不高兴,也就作罢。 到了茶轩,给老太太斟了普洱,“您尝尝,过了几道水,应该清淡了。” “多谢。”老太太礼貌双手接住,放下,缓缓开口,“千岁,是这样,我也不想拐弯抹角……” 好嘛,这一“不想拐弯抹角”算彻底把千岁一早攒起来的好心情全打碎了…… 原来,这位是易翘的“说客”呀, 老太太自是大浪里沙淘沙过来的,话说的很委婉了,意思却明确:虽说情感讲不得先来后到,可硬逼着人离婚也不是权势里的善举,您们家又才逢大变,就着去了的首长面儿想,放手吧,何苦为一女子伤了大家体面…… 千岁心里起火,面上还是能稳住,不过到底不快,笑容淡许多, “邓奶奶,您也说了情感讲不得先来后到,离不离的,岂是我一逼就能成的,何况易翘是怎样的人物,他要连个媳妇儿都守不住,还得劳烦您来这样冤枉我……”不紧不慢,这话有礼又无情地从千岁嘴里说出,真真儿叫上至老下至小既爱又恨! 老太太看千岁,心里还不是叹, 他和易翘啊,真是分不了上下的妖孽, 咋就偏偏看上一个小女了?老太太被他这说的不上不下的心境,着实有羞有气又无奈, 她说不过他,也不想就此破了脸面,唯有起身貌似惯溺点了下他的脑门,也不敢真碰上,语气却十足无可奈何,“真正你老韩家一通伶俐心都长你身上了,邓奶奶还真想看看啥样的小女受得了你这样的妖崽。” 她您儿知道缓了劲儿,自己下了台,千岁自然不再咄咄,“再伶俐也比不得您精巧,当年您……”始终微笑从容,却又是一番嘴甜,咳,邓老太心颤,他和易翘,哪个不是女人天生的克星…… 之后一番还算愉悦的小叙,邓奶奶见“无功”也就想返了。千岁扶着她又亲自将她送上车,也就在正扶着上车的时候,接到了东延这更叫千岁心一刺的电话, “千岁,你来一下,子牛上了廖学谨的车,停在了护城河西苑胡同……” 千岁当时就是神情一凝, 邓老太都觉察出他的不对劲,“怎么了,千岁?” 千岁笑了笑,邓老太怎么看怎么不像真笑,失魂落魄的笑,魂魄走了,鬼厉留下的笑…… “我没事,您慢走,下次再约您喝茶。” 老太太乘自己的车走了,后视镜里,竟然见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的千岁,慢慢低下了头,好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握着方向盘,坚持着开到了护城河, 这双手在看见那辆停在杨柳树下的gl350后,牢牢握成了拳, 这双手, 操起棒球棍, 狠狠地砸向了gl350的前车盖……千岁从前方车窗看见他紧紧抱着子牛挤在驾驶位里……人生头回,千岁想亲手杀人! 而这,不过仅仅是他最难受一天的开始罢了…… t11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1 千岁单手执棒球杆,指地下,“下来,” 东延也狠狠踢了脚后门,“下来!” 学谨很平静。首先还是想到保护子牛,将她往副驾驶位放,低声“你别下去。” 却没想到,子牛这时候箍住他的脖子一紧,“你坐副驾驶。”她脸上还有泪渍呢!这一刻,却好像换了个人! 也许真跟她的职业有关,只要不跟她那糟心的翅膀相关,愈是危急时刻她反倒能愈快镇定下来,脑子清楚,他这一下去还有活路么……也不待他反应了,真灵活地往车门一歪,学谨也配合了她,坐到副驾位。 “子牛!!” 东延简直不信! 她坐上驾驶位片刻不想地,冷静启动。按了两下喇叭,目视前方千岁。他不动,她也不犹豫,扭头稍往后看,倒车,一个右打方向盘,再一个左,少停片刻,“哧”gl350疾驰而去!拐向时她可是全用单手打方向盘,踩油门也是干脆利落!……学谨一旁看着,心都是揪起来的!子牛的神态呐,那种严肃,专注…… “子牛!!你他妈就是个烂货!!” 后面,东延追了几步出来。多么痛恨地狠踢一脚起来,扬起的灰土和gl350远走的灰土融为一处,后视镜里,他们,越来越远…… 千岁一直就那么站着, 手里拿着棒球棍,站着, 东延看一眼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痛的! 太不值了, 太不值, 看看他带着那样大的气夯向的也不是前挡风玻璃,为什么,舍不得伤子牛呀! 可这个烂表子呢! “哎呀!老子真是看错人了!”东延狠狠再一跺脚,单手叉腰垂下了头,心里还不是一直在叫。子牛,你真屎糊住了心吗,看不出。千岁已经为了你都掏心掏肺地不成人样了吗…… 车开出大概两站路远吧,停了, 子牛打开车门要下车,学谨拍了拍她的胳膊“你留下,我下去。注意安全。”说完,没有耽搁,打开副驾门下去了。子牛靠在驾驶位上,垂眼看他拦了辆的士,走了。这才始终憋着的一口气,慢慢舒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举有多伤千岁, 今天,对子牛而言还不是非常不平静的一天, 她得知谢华得了艾滋,命不久矣, 谢华求学谨娶她,求自己一直陪伴着她…… 子牛抬起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哭也哭过了,情绪该释放的,也释放了,事已至此,她有自己的主见。 如今她最过不得是谢华,遂了她最后这点心愿,子牛心甘情愿,这是她作为渣天使的私心; 于公,作为警察的子牛,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工作使命,案子需要她接近学谨,学谨那位同学已然是她切入案情的唯一入口……斤余吐技。 所以,于公于私而言,她都该干脆点拿出态度来, 今天这样对千岁……叫他由心地恨上自己也好, 子牛悲哀地想,难道最后把他这样夹里夹生地拖成第二个易翘,恨里又牵挂着,想断又断不了?……还是完完全全地恨上比较好,我也只有在“全恨”的氛围里才活得下去…… 子牛开车回去了北舞, 头疼起来,估计哭狠了的缘故。她还是找了家车行修gl350的前引擎盖儿。钱她是不会出的,这又不是她的车。给了店主学谨的电话。 然后步行走回宿舍, 维亚跟着她问“社会实践怎么样?帅哥昨天来领走了你的书,不说你还得几天么……”原来他们扯得这个理由给她请的几天假呀。子牛也没细说,浑浑噩噩点头“提前结束了,食堂还有饭么,”她在洗碗。 她去食堂打来饭菜,末点儿了,饭菜都像剩的, 子牛也不在乎,坐在自己书桌下,小台灯打着,慢慢吃。 维亚从背后看她,怎么就觉得子牛特别孤寂特别孤寂,却,扛着,再艰难,再不能忍受,也扛着…… “子牛,我觉得该有很多很多人爱你啊,怎么你还是不快乐呢,” 子牛没回头, “也许我没有福气吧。” “不对,……我就觉得不对,”维亚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子牛还是没回头, 好像听她叹了口气, “也许,我还没有长大吧……” 是的, 谁的成长都不可能一帆风顺, 就算贵为六翼圣物,尚且如此,或者说,更甚。 何况,凡人。 千岁艰难一日还在继续, “千岁,”东延喊他, 他没有拿棒球棍的手抬起摇了摇,走向车, 东延上去拦他,“我来开车吧。” 他看了眼他,点点头。 全程,千岁靠在副驾驶位都看着车窗外, 东延想说什么,好像也堵住了,他想痛骂子牛,却又一个字骂不出来;他想安慰他,同样满脑子挑不出一个字来。劝他,算了,这娘们儿太渣,不值得?连他东延自己都那样骂过她后,还想着明儿我得把她的书再给她拿回学校去,要不她怎么上课!何况千岁!算了,算了,对子牛的为难就在,他们难道从一接触她开始就不知道她渣吗,她在他们面前掩饰过她的渣吗!没有。所以还是属于自找。除非自己想通,还真赖不到那娘们儿一分一毫…… 千岁走进她的病房, 坐在她的病床上, 两腿吊着, 两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直至此时,他才愿意承认,他搞不赢她, 子牛果然单纯, 正因为单纯,她能单纯的做好事,也能单纯的做坏事, 不像他们这些有着复杂人性的, 做好事的同时还在思考我为什么要做好事,做坏事的时候还在思忖我做坏事为了什么, 她多干净, 做了就做了,该做就做。 千岁歪倒在床上,眼前,发现了她一根头发,千岁拿起来吹了下,发丝迎风飘展,潇潇洒洒,又乖巧地落下来。千岁轻笑,多像她,看似好掌握,其实,不知不觉里,她已将你缠绕掌握…… 发丝绕了一圈又一圈缠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千岁刚要闭眼,有人敲门,千岁眯眼看去, “千岁,夫人叫你过去一下。” t11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2 “千岁,”夫人看见儿子来,从靠枕上忙起了身朝他伸出一手, 千岁在床边坐下,“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夫人还是看出儿子稍许疲惫感的,怎会不心疼,“妈拖累你了……”“哎哟,妈你这是说什么话,”千岁把妈妈的手捉过来两手握着,轻拍,“你好好养着,甭乱想,天也没垮下来。” 谢华瞧着自己如此优秀的儿子,心着实软了下,可,转念一想,终究还是抵不住内心里的私愿,手紧紧一握儿子。“千岁,原谅妈妈。妈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嫁给学谨,” 千岁手一顿, 转头看向她,“谁,” “廖学谨。我不能总拖累你……” 千岁盯着她, “他也同意?” 谢华这时候不敢看儿子,头扭到一边,她感觉儿子握着她手的手都在冒热气!点点头,“我们不会张扬,等我出院了,就搬去法源寺住。子牛会陪着我……”“什么?”儿子握她的手突然一紧,一烫!惊得谢华抬头看他“我只是想叫一个人能专心照顾我,千岁,你还有你的人生,妈妈不想拖累你,学谨他也愿意……”谢华以为儿子忌讳的是学谨娶她, 千岁看着她, 慢慢,慢慢,紧的手也松下来,再次拍了拍, “好,既然是您的心愿,我也愿意成全,不过。有两点,您得随我。一,总得过了父亲的头三月吧。”这,谢华轻轻点头,“还有,我和子牛先把证领了,妈,我看您也是真心喜欢子牛,叫她以儿媳妇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不更好。”这谢华更百分百不反对,抬起头来,又激动得想落泪,“就是委屈了你,妈妈知道你并不是很喜欢子牛……”千岁微笑,“还好。” 出来了, 千岁脸色沉下来, 廖学谨啊廖学谨,你还真是不止一点的贪心呐, 娶了我妈得了仕途保障,还能利用我妈把子牛也牢牢捉在身侧…… 立在窗边,千岁望着这苍茫的黑……今夜的天空格外黑纯,没有星辰,没有云层,黑得正,黑得深切,一如他的心……斤余役弟。 千岁掏出手机,停顿了一下,拨通了一人电话, “易处么,我是韩千岁,能见一面么。” 易翘放下手,垂眼冷瞧着手机,是想不到,韩千岁会打来这个电话,干嘛呢?……去了不就知道了。 两位男神再次面对面,就在上午千岁招待邓老太的那个茶轩。 “请坐,易处。” “就喊我易翘吧。” “也对,马上该叫你易会长了。”千岁微笑。易翘落座,跷起腿,似笑非笑。千岁递给他一支烟,“到了地方任职,是不是就要退掉军职了。”易翘接过烟“当然不想退掉,毕竟当了小半辈子兵了。”也接过他递过来的火。 千岁吸了一口,低头弹烟灰的时候说,“我来帮你保这军职吧,算上次……得罪了。” 易翘一笑,瞧上他,“你有话就直说吧。” 千岁烟按进烟缸,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我明天会带子牛去领证。” 易翘猛吸一口! 不折不扣,这已是他最痛,因为,对此,他现在确实穷山尽水, 千岁到底势比自己大,“七个证”的事还是被他发现了,青云这几天就是回去处理这件事,很不乐观,都表示扛不住,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另六个证被注销也就分分钟,至此,他和子牛就是,真分开了……想到此,如何叫易翘不痛。否则,他会连邓品如这条线都不放过,真叫那老太太为他去施压?这是穷途末路了呀…… 易翘不傻,他要带子牛去注册,现在基本上在手续上没有障碍,随时去呀,何苦来这么一遭,先找我谈?说明他是有求于我呀!……别看易翘现在人坐得稳,心可不静!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这是他此时唯一和子牛不断的机会了,一定要抓住! 既已挑明,易翘也不作了,他也按熄了烟,直切主题, “军职我要保,这是你该还我的。子牛,我更不会离,这是我的底线。” 千岁抬眼看他, “她,你一人搞不定。” 易翘不输, “现在看来,你也搞不定。” 这对两位神来说,是共同的殇痛,是的,谁也单独搞不定她,那就唯有…… “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和她在武汉的另六个证,留好吧。她在北京,是我的。” 易翘终于舒出一口气,千岁目前能做出这样的让步暂时也算能抚慰他的心了,至少,没断…… 易翘抬眼看他,面无表情, “那就说说现在你难在哪里吧。” 哎,哎,哎! 先大叹三声吧, 学谨呐学谨,现在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你的威力了,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谢华的“非要嫁你”会炸出这个大队形的整变! 炸得在子牛这条线上全“走投无路”的两大王神竟然联盟了! 子牛啊子牛,也只能对你无语,估计你自己都是糊汤蒙圈儿,搞不懂男人们到底图啥了吧, 他们也是被你逼疯, 你说就户口本上多你一个名字的事儿,他们当底线当命一样!…… 只能说,渣天使的世界啊……不正常才是正常,正常了,反而不正常。 又是一个早晨,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子牛的眼前亮了,阳光直照到她的床铺上,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 子牛撑了个懒腰,起身,发了会儿呆, 想想昨日冲击,想想昨日不顺,好像,又不是那样冲击,那样不顺。嗯,按照自己的主见行进就是,这么些年我背负这样的渣命运不都过来了?看吧,她又积极向上了。所以说,舅舅每次跟她电话联系,最后必定说“子牛还是长大了……”这是没错的,心态上,子牛不比小时好太多,挫折感越来越不会存久,鼓励自己,她会长大,她会变好…… 千岁的眼前也亮了, 他站在树下, 听见东延在她楼下大喊,“子牛!子牛!” 子牛露出了脑袋,头发还散着,显然才起床没梳理, 睁着眼睛,又有点怕又有点不信任地, 东延却露出大大的笑脸,扬了扬手里的书“没书你怎么上课呀,快下来拿书!” 千岁微笑着转头走了, 是的,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谁输谁赢,谁说得准呢。 t11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3 下课铃打了,子牛班上还没有下课,张承有点着急,背着手在后门听了听。 原来他们班上有位同学得了白血病,教导员在说捐款的事。 “子牛!”张承朝她招手。子牛正和维亚低头说什么,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维亚胳膊蹭了下她,“又是位帅哥,这类型的我喜欢。”子牛顾不上和她多说,忙走过去“是夫人……”张承点点头,虚扶着她的背就往外走“夫人在外头等你呢。”啊!这子牛可想不到。 上了车,谢华斜歪在靠背上,身上盖着薄毯,“才下课呀,看把子牛热的,水。”张承忙把车前的水递给她,冰镇的,看来早就为她备好。斤鸟岛划。 “您怎么来了。”子牛就担心她的身体, 谢华摆摆手“无碍。以后我好点儿,再来你们学校逛逛,这里环境还真不错。” 张承开车,原来这一直等着,谢华都是一人在车上,难怪张承有点着急。 “有什么事儿您给我打个电话,或者我一会儿去看您的时候……” 谢华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她,很恳切,“子牛,这事儿谢阿姨必须得亲自来求你……向你求亲,” 子牛一怔! 她却两手握着她的手更紧,“千岁上次已经向你求过婚。子牛,千岁是真心的,我们一家,都是真心的,你知道我一直都多么盼望着你做我的儿媳妇……” “谢阿姨……”子牛根本插不上话,谢华今天拖着病体出来好像就是要一鼓作气,“子牛,就当可怜可怜谢阿姨好吗,在我有生之年,听你喊我一声妈妈好吗!” 这招儿,说起来还是千岁狠。 谢华“突袭”,直接“求着”弯路都不走的,直抵民政局! 子牛恨他有什么用?现在他和廖学谨都明白一个道理:谢华是她的软肋!子牛有性子,但是当前,当前韩政都没出月的情形下。她再绝情也拒绝不了谢华的任何要求!……子牛做不到扭头就走…… 难道才脱离一段纠结的婚姻,又要跳进去? 在民政局一个偏厅, 摆明就是布置已好。空无一人,唯有两位工作人员。 千岁站在那里,两手垂立,看上去,他人竟是一种茫然惶殇,怕她走,怕她走…… 子牛多么怨怒地看他一眼,这不是她所愿,她当然知道这就是他的伎俩,他就是不放过她…… 子牛手已经握成了拳,眼看就要挣脱谢华,谢华突然就要跪下去,“子牛!非要阿姨给你跪下吗……”哭了出来。 签了。 工作人员熟练地盖章,熟练地往电脑里输送资料, 子牛都不知道他如何弄到的自己的这些真实证件,原来此时,工作证也能代替身份证,团员证都能代替户口本……可是,重要么?他无所不能,这样的“逼婚”他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所不能…… 子牛木然地坐那儿,谢华对她说了许多话,子牛全没听进去,倒是她起身要走时,“子牛,我先走了啊。”子牛抬头点了点,她到底是病人…… 人都走光了, 两个工作人员也出去了, 千岁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陪着她木着, 两本热乎乎的结婚证千岁收着了,子牛一眼未看。 子牛起身走, 千岁后面跟。 子牛走进一间建行,从斜背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存折,取号,等着叫号,取钱。 千岁陪她等着, 子牛取了钱,找前台要了一只信封,包好折好放进小包里。 出来时太阳大,她又没戴墨镜没带伞,尽找阴凉处走了, 没地儿遮,再非走到大日头下时,一把伞遮在了头顶, 子牛往右,他往右,子牛往左,他往左, 终于惹烦了子牛“你滚!”她这是多些时积攒下来的委屈,吼得眼泪流, 千岁绝不退缩,抱住了她,声音却稳稳,“你看多少人在看,我们回家说,”子牛乱挣“混蛋!无赖!”千岁把她抱更紧,小声“小心包里的钱丢了,你可取了不少。”子牛多么“无语望苍天”之感,真是一圈下来没力气跟他闹了,就是委屈,就是不顺心,手紧紧揪着他肩头的衣裳,闷着头抽……她也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看,她丢不起这人。咳,想想撒,像韩千岁这样的真人神,有多少会出现在这样的街头,还撑伞?……这一路,甚至有人尾随男神拍照信不信! 一辆银灰途乐开过来停下来,千岁抱着她稳步上车,车快速驶离,这才带走了多少人欣羡迷痴的目光…… 车里, 子牛坐他身上,仰着,还在哭, 开车的东延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就开始叨,“有点良心好不好,就一点好不好,千岁为了你是不是把心肺都掏出来了?” 千岁就是给她抹泪, 子牛情绪也激动“掏心肺就这么逼着人搞?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么样个人,你不骂我是个烂货吗,烂货还要你掏心肺!”武汉话都飙出来了,同时也甩他给她抹泪的手, 千岁一直置身事外的,温柔的,“掏,再烂也掏,诶,别动,纸黏眼睛上了,” 子牛真是服他了!哭得愈是委屈,东延还跟她吵,你一句我一句,千岁也不劝,就是算准了她一没耐心二没体力,不一会儿就偃旗息鼓,干抽不流泪了,撅着嘴,千岁亲一口,再亲一口, 东延从后视镜里看着笑, “奶奶,对不起好吧,我骂你是个烂货,我更是个烂货好不好,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以后任你打任你骂好吧。” 子牛越来越怏,神经病一样,想起来又哭,“我的底都被掀出来了,还要我怎么工作,” 千岁捧着她半边脸,挨着小声说“我还大嘴巴告诉所有人不成?妈都不知道,放心,你该怎样怎样,我要在你工作上插手一分一毫,你拿枪毙了我好吧,我知道我老婆是千年难得的女警,又会开车肯定枪法也准是不是,” 东延又开始叨叨“你他妈开车是真厉害,那小个角度愣叫你拐出去了……” 子牛手握拳还在捶他,嘟着的嘴早被他吻惨了,千岁深情说“我终于娶到你了,子牛,我终于娶到你了……” t11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4 “叔儿,你包饺子技术不错嘛,牛姐教的?” 妮子如今在北大,这几天她爷爷、爸爸都在京,她那一年难得“面着圣”的“叔儿”也在。周末一家人难得聚在京郊自家小庄园包顿饺子吃,她“叔儿”亲自上阵,衬衣袖子一卷,手里沾的都是面粉,还是帅得人神共愤! 易翘似乎沉默了下,接着还是淡笑“她哪会教我,她十指不沾洋葱水的,这些东西端她跟前,她只管吃……对了,瞎叫十几年了,我是你哥,哪儿来的叔儿,北大的高材生了,辈分还算不清楚?” 妮子咯咯笑“小时候那是瞎叫。后来牛姐来我家了,我一瞧。你就像她叔儿,我就随我牛姐辈分叫下去得了。叔儿,我这一扯大半年也没见她了,你把牛姐也带北京来玩玩撒!” 易翘一顿,突然放下面皮,莫名其妙来一句“好。” “叔儿!” 妮子也纳闷,她叔儿突然像丢了魂地向书房走去。 “二爷爷,二叔,” 二叔和父亲正在书房品一幅虎图,见易翘两手沾着面粉就走进来, “瞧这小子,洗个手呀,”二叔指着他笑。 易翘这才看看自己的手,却没在意,在沙发边坐下,“我有件事儿想和你们说一下,” 二爷爷见他神情带着淡淡的忧伤,忙从书桌后走到他对面沙发坐下,“翘儿啊,慢慢说。”自从他和子牛离了婚,又闹了那大个眼子……易翘近段时间都很少跟他们打照面,见了面也是匆匆,他们根本无从和他好好谈谈,现在终于是愿意说说了吗…… 易翘沾着面粉的十指轻轻交握,“二爷爷,二叔,我和子牛。其实没离。” “真的吗!你们复了?”二爷爷惊喜叫, 易翘摇摇头,“上次叫子牛签的那份只是其中一个。我,我其实在七个区都办了证,青云给你们办的只是江汉区那份,加上他当时就做了手脚,所以,基本上是没离。” “那就太好了!”二爷爷都一拍腿呀,老人家这高兴的,嘴里噼里啪啦“易翘啊,你不知道,二爷爷这段时间心里堵得多难受,子牛多好啊,要被姓彭的那家这样就拆散了……哎呀,真是老天有眼!还有,翘儿啊,你这次真是长心眼了。” 二叔也是特别高兴“那怎么今天没把子牛带来,哎,二叔得当面给她道歉呐……”再一看易翘的神色,二叔些许了然了,和二爷爷互看一眼,“是不是子牛还……” 易翘的神色更伤了,头稍扭一边,指头都揪一处了,“不怪她。” 二爷爷一下站起来“我去接!我相信子牛这孩子心不会这么硬……”易翘抬头,眼睛都红了,二叔儿也忙起了身,“爸,爸,您别激动,我去接,我马上就去,这事儿我糊涂办的,我一定把她接来!” 好嘛,这联了盟的两妖孽连招数都用得一模一样!“老人战术”,百分百打她的软肋。 子牛正在大教室和同学清点捐款的钱数, “真不少。” “是呀,看来还是得发动。” “子牛,你捐的最多。” 一直默默不吭声的子牛这才涩涩有点反应,抬了下头。 “你们当子牛多有钱,这她二三月的生活费,”维亚瞧她一眼,手里扎着钱没停,笑着,“我要是她,缠她的这些帅哥里随便榨两个出来,日子肯定比现在过得滋润多。” 子牛耳根儿发红,臊愧得很, 一,她并非善男信女,没她说得那高洁, 再,她毕竟工作多年,卡里有积蓄,多捐点出来也是应该,哪里像维亚猜得这拮据。 这些又说不得,所以子牛只求这尴尬的时刻快过去,幸好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算把她解救出来。 一瞧号码,子牛也是一顿,是二叔。 “二叔。”子牛接起,还是乖乖巧巧的声音。 “子牛啊,你现在在哪里,二叔过来接你好吧,你二爷爷现在也在北京,喏,妮子也在,就盼着见你一面……” 子牛为难,显然这地步了,再和易翘的家人见面不好,子牛当然还是婉拒“二叔,不好意思,我现在确实有事……”却话都没说完,二叔抢着说“子牛,二爷爷就在边上,他腿脚确实是不大方便了,要不你就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开车带他去等。”这说的!都是算准子牛的善软性子啊,旁边还听见妮子在喊“牛姐!你连我都不想见了?……”电话真转到二爷爷手上,“子牛,听见二爷爷说话了么……”这下彻底推不掉了。 二叔放下手机,“她说在万寿寺门口等。妮子和我一起去吧,你磨磨你牛姐。” 妮子指指她叔儿,“我一猜准就是你惹我牛姐生气了,她明明在北京嘛,不过怎么在万寿寺?” “她在北舞执行任务,你们别拆穿她。”这会儿易翘耳朵根儿红,倒似比一般小伙子还臊得慌。 “哦,难怪,万寿寺在北舞那边嘛。太牛了,她在卧底?” “跟你说别拆穿她!”二爷爷比易翘还急, 妮子框住老爸的肩头假意躲爷爷,“瞧这老爷子急的,爸,我也考警察吧,瞧牛姐把警察这人生演绎的……” “你还考警察,走步左右腿都迈不清楚……”二叔带着妮子去接子牛了,该留下易翘在家心神不宁了 …… 一路上,子牛和妮子还是聊得亲热些, 妮子一见子牛就惊叹“牛姐,你这逆生长太叫人羡慕了好不好!” 是呀,天天和她呆在一处的人可能感觉还不是这样强烈,分开久了,陡一见她,就是这个强烈之感:这女孩儿长不大,只会越来越清纯,越来越娇嫩的模样…… 加上子牛现在头发也长长了,此时她独马尾简单盘在头顶,一件小碎花连衣短裤,看上去就是学舞蹈的孩子,亭亭玉立,和妮子年岁又能相差多少呢!斤帅向巴。 话题也相近,子牛现在毕竟日日就和妮子这么大的女孩儿呆在一处,什么护肤呀明星呀绯闻呀……二叔就觉得把妮子带来是真对了,子牛放松不少。 到了家, 妮子拉着子牛就往里走,“爷爷,牛姐来了!你看现在牛姐看着比我还小,” 子牛拉她“别胡说……” 子牛突然不说话了, 易翘站在门廊下, 看着她两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紧张…… t11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5 “子牛,别怕他,来,陪二爷爷说会儿话。” 二爷爷亲自下台阶来拉她的手腕,子牛尴尬地低头跟着进去。 易翘就在门廊下的栏杆边坐下。弯下腰,两手肘搁膝盖上,看着前方,神色茫然,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觉得就是度秒如年, 二爷爷从里面出来时,易翘像弹簧一样立即起身,望着二爷爷, 二爷爷叹了口气“我能帮你说的,都说了。你这孩子,你也有委屈呀,怎么不当面跟她说呢,搞半天子牛都不知道你跳楼这件事?易翘,你要真想留住子牛的心。有些事你觉得扛着是爷们儿,在她看来这就是隔阂。你们不沟通,怎么过得好日子……” 易翘头扭一边,脸臊得红。 他和子牛间……虽说还真不是二爷爷这一两句能说到点子上的,但是……易翘是从来没把感情当回事的人,洒脱不羁,什么情能牵绊得住他?遇见子牛,情感的起起伏伏,当玩乐,当征服,当敷衍,他逐渐看清自己的“情归何处”还不是一路磕磕绊绊。易翘也是时至今日好像才明白:子牛才是今生对自己最大的考验!为了她,易翘算真正“七情六欲”全滚一遍了,爱之深。竟“情最浓”时也能“骤然淡漠”,接着挣扎,在这样揪心的“舍与得”间,他终究是没放弃呀,他好像始终被内心最本真的一念牵着:我不能失去她…… 易翘在苦涩回忆自己的情路时,屋里独坐的子牛何尝没一番惊悟, 听到易翘与彭家恩怨,听到他竟然跳楼!……再回想他和自己这一直以来的瓜葛着…… 子牛不禁又想起那本《圣仙成就传》提到的那段: “同期恶傍身, 一恶亡, 余恶皆叛乱, 对圣灵深恶痛绝,逆反心深。 此乃亡恶所累, 却适圣灵判其忠心最佳时机, 若其自灭逆反心,忠恶也。可留之再养圣体; 不能自灭,无用也,可弃……” 王如安的死。造就了易翘对她的“逆反”, 看看现在,易翘对她可是始终纠缠,不离不弃……子牛鼻子发酸,他或许还真是我命里一枚扯不断的劫数…… 接着,子牛不由又想起韩政的死, 同样是陪伴她左右的一人逝去,为何“同期”的千岁、学谨包括朝二元都没“逆反”呢?……子牛终是滑下泪,只能说明一点,韩政不是“真恶”,他勤勉一生,确实从未“行过恶”,韩政的死到底给自己的命运会带来什么,似乎还在那未知的文字里隐藏着……斤帅吗划。 “子牛,” 直到易翘进来蹲到她跟前,子牛才发觉自己泪流满面, 易翘抓住她的手,“子牛,我叫你伤心了,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为什么……”说得有点急。从进来看见她一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流泪,易翘心里一直绷着的一角就塌了,急的不知所措,急的好像忽然就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一开口,还是没有头绪,急的脑门儿出汗,急的紧抓着她的手用额头去碰,我该怎么对你说呀,子牛,我不是个嘴拙的,可现在感觉说什么都不及给你看我的心,我能把它挖出来给你看吗,给你看看,我有多后悔,多自责,多疼,是我没有珍惜你…… 却感觉, 子牛好像抽出一只手抱住了他的头,低下头,脸挨着, “不怪你,易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只能说,你这辈子遇见我太不幸了,你得遭多少罪啊……” 易翘突然抬头,紧紧抱住她的腰,人都跪了下来,“子牛!我们没离!我们永远离不了的,我在武汉七个区办了七个结婚证,子牛,我防着的,就是哪天我出意外,有人逼你和我离……子牛,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这样对你时好时坏的性子……子牛,你能相信我吗,我,我就算在对你犯浑时,心,心不好受,我也恨自己……”非急的把易翘那点爷们儿泪润在了眼眶,子牛才好玩儿,她也急了,本来她就觉得自己欺负了他,这要真把他弄哭了……子牛忙去捂他的眼睛“不准哭!你要真……我可怎么办呐,” 你说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好的,更是任他易翘一指一个,却,有一个能像她这样磨自己吗! 易翘两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腕子“记住,死也不分开,我再混蛋,你再混蛋,死也不分开!” 说完,埋在她怀里揉了揉脑袋,愣像那猪拱圈的,再抬起头来,眼泪没了,神情霸气了,尽管眼还红着,抬起一手勾下她的脖子,“你怎么办,你得安慰我,我为你守身如玉大半年了……” 至此,子牛的日子步入“真梦幻”里。 要说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如此“齐人之福”真真儿还是老天爷偏心,砸到了这枚多灾多难的渣天使身上。 已然多年已婚的“老少妇”, 换个地儿, 偏偏还能再过上“新妇”的瘾, 还全是如她愿的隐婚, 不得不隐, 倒不是两位权少怕丑,争破头,得的还是个地域上的“户口本老公”, 主要是怕她生气呀,子牛现在是工作至上!她现在必须是底干净得如白纸的舞蹈学院学生一枚! 两位为了成全她的“卧底大戏”,不仅自己得瞒,还得“严控”自己这方包括家人、嫡系,都得“装聋作哑”陪她玩儿, 所幸,现在她这两头的队伍都“光鲜”得太不成样子啦,把她这个之前由于“奠基礼”差点暴露出去的“小祸害”“掩埋”得实在漂亮……如今,易翘是正儿八经全妇联最年轻最帅最暴跌眼镜的“易会长”了,千岁也因“军校筹建”大放异彩,总军后最炙热的资备处处长一职基本已花落千岁殿下头上,子牛哇,财神爷太太非你莫属哇…… 两位权少外头场合如果碰见了,那绝对是“相敬如宾”,不冲突不亲近,着实也如外界所想,也许“奠基礼一役”叫二位心生芥蒂,但是,都是千年的精,表面功夫肯定还是得做足,互不得罪,互也不服谁。 私下呢, 当然更不得亲近,超级冷淡,离恨差一点,比容忍又多一点。 比如你永远不会知道, 千岁殿下一个电话“六点”,易翘这边“九点”什么意思, 六点千岁接子牛吃饭,九点,易翘送子牛回学校……天呐,他们这种默契倒奇异得好,从没出现交接失误! t11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6 法源寺有个叫子缺的小和尚如今和子牛关系挺好,并非因为他们名字只字之差,而是,机缘巧合,一日子缺在后山门搬运香料。撒了一地,子牛碰上了,不怕脏不怕累地帮着全归置清楚了,子缺觉得这姑娘真是女菩萨。 子缺性格活泼,一口京片儿,他说他自幼就能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当然不懂其义,完全从邻居老娘们的口中听熟。 原来子缺就是法源寺附近的当地人,有时谢华睡去了,下午子牛也没课,还跟子缺下山去他家巷子口坐坐乘凉。 挺有意境。 柴门之内,老娘们们虔诚端坐,执佛珠一串,朗声念完《心经》一遍。即用手指拨过佛珠一颗。长长一串佛珠,全都拨完了,纔拿起一枚桃木小梗,醮一醮朱砂,在黄纸关碟上点上一点。黄纸关牒上印着佛像,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圈,要用朱砂点遍这些小圈,真不知需多少时日。夏日午间,蝉声如潮。老太太们念佛的声音渐渐含糊,脑袋耷拉下来,猛然惊醒,深觉罪过,于是重新抖擞,再发朗声。子牛瞧着有时也瞌睡连连,再看此景又觉好笑温馨。着实寻着了心灵的放松处。 谢华现在住法源寺,几乎不出门,子牛觉得这位贵妇现在也越来越像山下这些虔诚老太了,念佛如念命…… 这天非节非庆,庙里却出奇的热闹非凡。佛号如雷,香烟如舞。庄严佛像下,缁衣和尚手敲木鱼,巍然端然。却是半边寺庙戒严,只留出半边给香客和游客。 子缺被派遣守着东坡一个小山门出入口,不得闲杂人口逗留。他何有亡。 子牛有寺里特别出入证,逗留一会儿也无所谓,坐门槛上和子缺聊起来。 “谁来了,这么隆重。” 子缺撇嘴“关岳庙的道士,每次来都这么劳师动众。” “道士?”子牛都觉得好笑“道士来拜和尚庙不是很奇怪?况且,你们和道观关系应该也不是蛮好吧,争香火咧。” 子缺看着她“你还懂点东西。晓得和尚最恨哪样的道士?” “王圆箓?” 子牛还真是“懂点东西”,多亏舅舅博学,鼓励她看了杂书不少。 说起这王圆箓可不就是个“顶天立地”的佛门罪人!子牛在某本书里还见过他的照片,穿着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畏畏缩缩,是那个时代到处可以遇见的一个中国农民。他原是湖北麻城的农民,逃荒到甘肃,做了道士。几经转折,不幸由他当了莫高窟的家,把持着中国古代最灿烂的文化。这贪婪短见的道士,从外国冒险家手里接过极少的钱财,让他们把难以计数的敦煌文物一箱箱运走。尔今。敦煌研究所的专家们只得一次次屈辱地从外国博物馆买取敦煌文献的微缩胶卷,叹息一声,走到放大机前了。 佛门的灿烂文明交到这样一个道士手上,毁于一旦,可不该最恨? 哪知子缺摇摇头,年少青葱的手指头狠狠点着院墙之内,发出犹如老僧般的叹息,“该恨的是现在这些败类。如今天佑这样一些鼓吹‘圣洁宽和’的大道士,叫他们眼高于顶,入我佛门如入他道观里的私廊一般随意。” 子牛这倒不知了,原来和尚道士的“恩怨情仇”现在还愈演愈烈了? 子缺见她不解,啧一声,“多亏你还是个门槛内里的人,八卦没听过?现在上面有人信道,就把这些道士们捧得他祖师爷是谁都不知道了。” 子牛这一想也是,法源寺到底“高端大寺”,多少名流富贾信奉之所,连它都“礼让多分”的,肯定来头不会小觑……不过她没兴趣打听这些,谢华本就身份敏感,何来招惹麻烦。 “诶,这会儿不能站这儿,你还抽烟,烟灭了!” 子缺突然站起来指着喊, 原来那边坡上有一人,走上一块石头,踮着一脚,往院墙里瞅,垂立着的手指头上还夹着烟。 那人蛮不把他当回事地看过来一眼,抬手还抽了一口,蹙眉继续看一眼,下来了。 下来就没事儿了撒,哪知他像想起来什么,又走上石头,打算再看一眼。这下子缺怒了,操起扫帚“诶,你打量我白喊的是吧,没听清楚?这里不能站人!”说实话,法源寺庙大盛气,和尚们包括子缺这样的小和尚各个也都脾气大性子骄,都是纵出来的毛病吧。 那人见小和尚盛气凌人,举着扫帚冲过来,也干上了,夹着烟的手指头指着他,“哟呵,小秃驴挺拔份儿,来来,哥哥迎你,”也是典型京片儿,非常不耐烦样儿, 子牛估计子缺是刚儿“伐道”激动了点,这会儿气撒这上头了,真一扫帚呼过去! 男人一个跨步,上来就把子缺的破落武器夺了去往旁边潇洒一丢!动作太利落,一时把子缺都搞愣鸟,他都没来得及跟他进入“抢夺扫帚”的拉扯战,武器就丢了?这一愣一臊更怒,“我跟你拼了!”子缺长牙五爪全力扑过去,男人仗着身高优势反手一勒,单手锁喉哇!还是只能用潇洒概括,人单手那只夹着的烟都没掉! 男人笑,唇角还是些许嫌烦就是“弟弟,多练几年吧,或者,再长点个儿,” 子缺该是何等羞愤呐,被他反手箍着脖子乱蹬,终于大叫出来“子牛!你还不来帮帮我,就看着他欺负我!!” 男人回头,多么淡烦不在意一眼,心里估计在叹,这庙里也是稀奇,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小女人坐一块“愉快地唉声叹气”,也没人管管?……才要扭过头来,突然后面一股冲力,自己的脖子被人奋力攀住,女人像秤砣一样往下坠,他一个重心不稳,松了箍小和尚的手,这下好,小和尚翻身就是对他拳打脚踢。他再敏捷,抵不住一个暴力的小和尚和一个秤砣姑娘的联合夹击,吃亏咯。 子牛虽然觉得子缺也有气盛的地方,可总体上这人太嚣张,子缺到底年纪小,俗家年纪才上初三的孩子,你这样对他,子牛愿意“身先士卒”当秤砣槌你一顿! 整个场面蛮搞笑, 三个人扭打一团儿, 秤砣姑娘一开始帮小和尚出气,后来又觉得好像过分了,又去拉小和尚, 男人被“揍”出了鼻血,实际情况是,还不是小和尚的手笔,秤砣姑娘不扯劝还好,一扯劝,阴错阳差她胳膊肘撞到他鼻子上!……男人真是……小和尚是小野蛮,秤砣姑娘绝对是大搅屎棍! 这一见见血了, 消停了, 秤砣姑娘把小和尚死拽到一边,“他流血了!”凶手比他个受害者还惊惶无辜, 小和尚冷冷地“活该。” 男人爬起身,“老子今天撞了猪倒八辈子霉”样儿冷嫌看他们一对儿活宝一眼,一抹鼻血看了看,竟然,走了? 子牛呼出一口气,松了子缺,又蹙眉看他“至于么,”好像她没参与一样, 子缺指着他离开那方向“这种人典型的纨绔子弟,欠揍!” 子牛没再搭理他,一瞥眼,瞧见草皮边一个黑皮本, 那人掉得吧, 捡起来一看, 心一提, 北(帝都)京市公安局。 再翻开一看, 子牛恨不得把本子吃了样地盯着看! 甚是好看的字迹里分明有个名字格外熟悉, 肖小寒! t11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7 肖白露,肖小寒,这可是她这桩案子最关键的两个人名儿,她怎会不熟记在心! 黑皮本悄然收了起来,子牛感到一丝兴奋。终于又有突破了,嗯,收好,回去细细研究。 有了这样的好运气,接下来心情都好,易翘来接她都能感觉到, “别嘚瑟了,考高分儿了?”开车的,一手伸过去揪了下她的脸蛋儿, 子牛一打“哪个嘚瑟了撒,”嘴撅着,却分明是笑的情态, “考了多少分说说,老公奖你。” 子牛翘上腿。舒服地一手支着下巴磕在膝盖上,舒服地目视前方“我读书是不行,现在的小丫头长得又漂亮,脑子又好,高数怎么那么厉害,” 易翘也舒服地靠着,潇洒地拨方向盘,“不会做的以后问我,我高数以前也厉害。” 子牛睨他一眼,意思就是“得了吧,你说不定比我还差,” 易翘没看她,余光也瞧见她这小不屑了,“诶,你还瞧不起我。不信你现在就拿题出来……”这是看一眼过去了,接着竟然减速,开始靠边。子牛以为他真闹着玩儿要做题,直起身子瞪他“神经病,疯了,说一出弄一出……”易翘却神情正经起来,车一停稳就把她拉过来拨开她耷拉下来的马尾辫儿,“怎么都是小疙瘩。”一开始真没发现,是她这么坐着身子往前倾,才看到。 子牛扭“没什么,过敏就是了。” 心虚, 绝对心虚。 叫她打架撒, 打得好, 三人扭打一坨时,那草地里也不知什么虫子咬的。他何司弟。 “什么过敏?昨天还好好的,”易翘也不敢摸。就是心疼地瞧“痒不痒,” 子牛怕他问多了,捂住耳后“不痒不痒,就是中午吃虾吃的,”起了身,易翘还追着看“中午你不在庙里吃的?……” 反正一直纠结到餐厅。 翀心和朋友也正在这家私房菜用餐, 看着易翘牵着子牛从小庭院走进来, 翀心心里一喜,缓了下,和朋友不动声色聊了会儿,这才起身向他们那间包房走去。 “子牛!”翀心调皮地开门一叫, 吓子牛一跳,不过一见是她。子牛意外可也高兴,“翀心,你还在北京。”她想站起来迎她,生被易翘拽住,“别动,这里还没抹到。”易翘侧坐着正在给她耳朵后擦药,“哎呀,头发……”他一人嘀咕,一人捯饬,哪个来了他都不得理撒。 “怎么了?”翀心手抱着椅背弯腰看,一看是擦药,也很关心, 子牛笑“没什么,就是吃了点虾过敏,”子牛也是任他盘,易翘嫌头发碍事,放下药,起身,解了马尾辫要给她重新绑头发了,子牛到底今天心情好,任他。 翀心在她旁边的椅子边坐下,看易翘给她扎头发,那个手轻,倒还真灵活呢,看来啊,这是经常扎呢。 “哟,他还学会了这活儿。” 子牛两手端放腿上,腰直着,两腿并拢踩在椅衬子上,很有学舞蹈孩子的气质,笑“这次住北京还是就来北京玩儿的,” 翀心一手支着头,“我私下跟你说。” 两人自是一番意会地眼神交流,毕竟是老玩伴了。 头发盘好,子牛歪着头,易翘又给她擦药,“我跟你讲啊,你可别跟她瞎鬼混,小心她个不清白的,把你的正经事全毁了。” 子牛到底还是跟翀心铁,可她个嘎巴子又真担心,“我现在任务很重,真别把我卖出去了……” 翀心心里恨死易翘,嘴里阴阳怪气“我还没他了解你?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像他……不要脸。” 易翘看都不看她,药擦好还低头吹了吹,“我的乖乖,再别瞎吃东西了……” 接下来,易翘就伺候她吃,她就边吃边顾着和翀心开心说话, “我好久没打麻将了,” “啧,现成的牌局……”凑她耳朵边嘟嘟,子牛笑得像朵小纯菊“好啊,我还真的很想念你们呢。” 易翘不插嘴。子牛一直有自己的玩乐圈子,他刚儿话是那么说,实际,只要她开心,只管玩儿。也别怕出事儿,出了事儿自然有人给她挡,捅再大的篓子,天垮不下来。易翘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千岁来了。 一进来,瞧见翀心稍顿了下, 翀心看见他来,也是意外,不过不动声色, 千岁坐下来,看了看一桌菜,“吃这么素,” 易翘伸手扒了扒子牛耳后,“诺,你瞧瞧,叫你妈以后别给她虾吃,她一沾就过敏,” 千岁一听,走过来,弯腰抬手挨她脑后也仔细看了看,眉轻蹙“擦了药吧,” “那还不擦。”易翘又瞧着子牛,“你自己也要学会禁嘴撒。” 子牛这时候早已臊翻天了,两个男人……她又捂着耳后,稍许不耐地起了身,“翀心,你走不走,” “走,我们走。”翀心忙起身拽着她胳膊就走,还笑着边说“今晚就打牌咧,” “不行,明天我要起早床。”她稍停了脚步,斜背包儿, 千岁已经在她坐的位置坐了下来,自己伸手倒了杯水,“对了,你的包裹来了啊,记得拿。” 子牛一听,又高兴上,“真的,是不是写我宿舍楼下的地址。” “是的。”千岁淡笑喝了口水。 子牛喜滋滋和翀心走了,还在说“我海淘了一瓶乳液,超便宜……” “这个翀心……和她关系挺好?”千岁还是维持着淡笑,问, 易翘这才盛饭吃, “服务员!” 叫来服务员,让她把汤端去热了热。 “老乔子了,子牛和她玩一起七八年了,她老公和子牛也有过一段儿,那也不是个善茬儿。” 易翘就是坏,睨着他,瞧他什么反应。 千岁垂眼瞧着杯子,笑容不隐, “就是说,她原本生活圈子也糜烂,” “谈不上糜烂吧,她也挺贪玩就是。怎么,看不出来?样貌上是看不出来。”说到这里,易翘也有些叹气。 千岁这才扭头看他,“所以我们得把她看好,既让她玩好,也不能再惹狠茬儿了。” 易翘捻菜吃,没说话。不过,这点上,两人绝对高度保持一致。 t11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8 翀心听了她这三人如今关系,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服气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信他们的洋邪! 子牛低头翻着手机短信,两人正要上车。 “子牛!”他页上圾。 忽然一个女声喊她,子牛看过去,那边车上下来一人,是小记。 “你也过来吃饭呀。”子牛微笑说, 小记走过来,“嗯,”看着她欲言又止,子牛疑惑“怎么了?” 小记低声,“家里失火了,二爷也气病了,我这来是给他端最爱吃的莲藕汤。” “什么?”子牛立即变了脸,朝二元一直是她的老宝贝,最近联系不多,可也时常彼此挂念。咋就出了这事儿? 子牛和翀心暂别,翀心第一次看见小记,此时还不知她就是大名鼎鼎那“小记”,只觉这女人望着就不简单,叹,子牛到了京城,交友广,越发长见识了…… 小记已端出莲藕汤,用小砂吊子装着。回家的路上。小记说“要不要趁热给你盛一碗喝。” 子牛忧心摇头“我吃过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失火呢?” 小记叹气“一言难尽,回家叫二爷说给你听吧。我前几天就想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一趟的,看看他,二爷这回真怄着了。但他不让,他说怕累你好心情,何必跟着揪心……咳。那好的书房,全烧了……” “书房?!” 子牛一听,这下更不得了,那那本《圣仙成就传》不!…… 如此噩耗无疑晴空霹雳, 到了宅邸,子牛直奔书房, 残垣, 烧穿,梁都塌一半的残垣断壁,哪还有书的影子,恐怕早就灰飞烟灭……子牛呆立那儿,头皮发麻,感觉命运再次和她耍起滑头,才摸着门儿,它就收回去…… “子牛!”西厢听见二元喊她,又听见几声咳嗽。子牛满腹心痛转头走过去,掀门帘而入, 二元靠在榻上,外边盛夏,里头还是清凉如春,也没空调,全用古法儿索凉,大冰块儿镇在青花的大缸里,四片儿的蒲扇上头绣着名山秀川,简易轮轴牵着转,造出清凉舒适的风。 “怎么全烧了,”子牛立那儿,就是愁云满面。还有少许的躁急, 二元坐起身,两手抬起招她过来“我就知道你要着急,最喜欢那书房了。来来,乖宝,外头热吧,叫他们把电扇拿进来吹。” 子牛过去,“不热,”抬起一手捧他的脸“你怎么也病了,谁这么气你,也气我,多好的书房啊……”二元接过小记递过来的毛巾给她擦脸,“也怪我,大意了。要不去冲个澡,舒舒服服躺凉席上。” 子牛应了,去隔壁冲凉了。二元赶忙叫人给榻上一旁铺了凉席,子牛湿着发出来,罩着轻薄的小裤小衫,凉席上一躺,舒服极了。 二元这里她向来恣意,像这样的湿发,若是易翘千岁一定忙着给她吹干,二元这里,她想湿着躺,榻上乱滚睡姿歪扭完全任性,二元盘腿坐着俯身跟她小声说话。 二元递她嘴边一块小莲藕,子牛嚼着,人躺着,腿还弯曲立着,还翘着,一手搭额上,“快说说谁烧的?”一脸幽怨, “咳,关岳庙的一个老道士。” 这是子牛近期第二次听说“道士”了,一下翻身,撑着身子瞧他“道士?”其实还想说,怎么最近道士这么猖獗? 啧啧,此时她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 杏红的斜襟小衫子,她这个姿势,里面一览无余,饱满,娇艳,吊着,加上半干的长发丝铺在肩上……活脱儿的妖精。 二元轻拍拍右腿,子牛爬过来枕上面,蜷起身子,拉那榻边的黄穗子搅着手指, 二元低头继续喂她煨烂了的小莲藕,徐徐道来, “这老道士叫秋虚,说起来和我也有好些年交情了。 人都喊我老神棍,喊他,那是真神仙了。 近几年,秋虚一直被余仙专供着,就为保一人平安。 余仙是二号人物王师培的小舅子, 他一直养着个小姑娘,叫端和,当活宝贝,说是至纯至净,还弄些和尚道士给她诵经诵道,保她平安。秋虚就是其中一个。 咳,我见过那端和一面,比你小,说实话,没见咱子牛之前,那真是个水灵小仙女儿,不得不叹,尘世里是难得找。可见了我乖宝后……” 二元挑起她的下巴,眸子里浸些痴迷“那孩子就是瞧着仙,我们乖宝骨头里是个稀罕物,要灵有灵,要妖有妖。这么说吧,那孩子还是死板了,子牛多活跃……” 子牛撅嘴“你就是说我磨人些咩,” 二元把她搂起来,手摸到襟子里轻轻揉,“自古以来,灵的最高级就是活。咱拿那壁画打比方,”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幅飞天图, “以为赏的是颜色,刀笔,其实,瞧的是灵气儿,就是流动感。 为什么都推崇唐壁画,往代的也大气精细,可是缺乏一些惊人的东西。唐代的就不得了,人间能有的色彩一下喷射出来,可又喷得一点儿也不粗野,舒舒展展地纳入细密,流利的线条,幻化为壮丽无比的乐章。再不仅仅是初春的气温,而已是春风浩荡,万物苏醒,叫人的每缕筋肉都想跳腾。这就是生命力。 子牛,我说你‘活’就是你灵气儿的给人勃勃的生命力之感,它是万化缤呈的,喜怒哀乐,都有。 那孩子,”他摇摇头,“现在想来,真的只有观感上的灵气儿罢鸟。” 老神棍说的话,十分里,你还是留两分的存疑比较好, 但是,他对子牛说的话,十分里,十分透着真,透着叫子牛喜欢的舒坦, 子牛就爱听他掰豁,人掰豁得玄而又玄,却百分百透着浩瀚博学,诗情画意,娓娓的声音又带有磁性,听着就是醉人轻飘,深得子牛心。 子牛抬起白玉膀子搂住他的脖子zhe上了,“你还是叫那老道士把书房烧了,书都没了。”不依地扭, 二元忙抱住哄,“咳,是我不好,也是我不好,他拿来一宣德炉,我一见,真是样好东西,也没多想就点上了,那老道边说边嘚瑟,又说有奇香,碾成了碎末子往里添,结果飞出来的火星子把旁边的画儿点着了……咳,没救过来。” 子牛怏他怀里,心想,你们这对儿老混蛋显摆得好,把我的“命运书”一把火就给点没了,陷我于再次茫茫里…… t11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19 回到自己熟悉的圈子,子牛还是很惬意的。 酒不算什么,关键是聊的事儿又是另一个味儿,玩家子们的口中总是充满刺激。 他们在聊怎么搭讪。 有颜的怎么搭,有钱的怎么搭。有情趣的怎么搭,说的蛮有意思,子牛听着。 “商业精英久经沙场,你跟他聊感情只会是一记乱拳打在棉花上。他心里从头到尾地计算着泡你的投入产出比,比如玩暧昧的投资回报率是多少,和你上床后又会投入多少沉没成本,如何应对你的搭讪才能实现快感的边际效应最大化。你瞧,这根本就是他在泡你,而非你搭讪他。” “小鹏少,那你说怎么搞?” 小鹏是某国企高管,在武汉时和子牛打过几场牌,当然他的主场在京城,和翀心很铁。 “多说不如演示,比如……”小鹏坐到子牛身边。框住她肩头“子牛就是牛总,我搭她。”子牛翘着腿,手里端着酒杯,也不介意,憨妞笑着看他怎么整。 “首先上前搭讪商业咖,你得先拿清楚他的身家底细。”问翀心,“牛总做哪行,几个老婆几个情儿?” 翀心看一眼子牛,一哼。“逮人的。两个老婆情儿无数。” 子牛横她,翀心咯咯笑。 “啧,正经点好吧,编不会?算了,不叫你配合了。”朝翀心一摆手继续说, “底细弄清白后,你就好拿利害人物套近乎。 比如,‘嗨,牛总,你也在啊,翀总没来玩啊?”记住,这位‘翀总’一定是个关键人物,是他的风投,或是合伙人,恰到好处可以钳制住他又套了近乎。待他迷迷糊糊还在想‘这小果儿怎么还认识翀大锤’时,你恰到好处地话锋一转,请教起一些商业上的小问题,他一定对你刮目相看,收起七分乱来,换成五分提携了。” “高,高,”纷纷点赞。 小鹏框着子牛肩头的手一直没松,“牛总,你想搭哪类的?今儿小鹏愿做狗头军师,定叫你手到擒来。” 翀心来了劲儿,环顾一周,定睛在一桌儿男人身上。 别说,刚进来就发现这桌人了,颜值都不错,年轻不年少,感觉玩得起放得下,偏偏这种地方又不放开玩,喝酒聊天。没一个女人,但是早已吸引不少女人目光。 “来来小鹏。那桌里挑个呛眼的出来分析分析。” “我挑什么,子牛挑。子牛,玩一下呗。” 子牛瞧过去,这一瞧不打紧,真瞧着个眼熟的! 不就是前几天才跟她和子缺干仗的那位吗, 他那黑皮本子牛是翻仔细咯,基本判断应该是个警察,里面大多是工作笔记,内部术语也多,所以子牛觉得他应该是同行。 她现在历练出来了,稳得很,貌似随意指“就他吧。”他名匠扛。 翀心倾身过来打了下她的腿,低声,“你家里那二位要知道你这会挑人……”接着竖起大拇指“这个不错。” 小鹏看了会儿,“他属于有颜无趣的,可能比较难搞,不过,试试吧。”接着在子牛耳朵边嘀咕,看着子牛就怯意起来,“行么,” 小鹏握了握她肩头,“男人淡定的时候最坚硬,一旦‘出乎意外’就全身上下破绽百出,你打的就是他的侧面战场。加油,牛总,你搭讪基本上没男人不软,哦错了,那里还是硬的。” 都坏笑,子牛好像根本没顾这些话,她真思考上了。 翀心瞧她那样儿,突然觉得哪里反常,起身拉住要走过去的子牛,“诶,祖宗,玩儿呢,别真当回事儿了。” 子牛似乎找到勇气,“我知道,不会白玩儿。” 憨神走过去了,有种一往无前,有种破釜沉舟,有种说不上来的使命感……翀心都被她整迷糊了。不放心地都坐不下来了,站那儿像只老母鸡护着,看着。 小鹏说颜值高的帅咖平素饱受相貌之累,千万就不要称赞他太帅了,这类陈词滥调只会让他们将你和平日里常见的那些普通女孩归在一起,新建一个文件夹,命名为“”,瞧瞧,还是勾屁寂格式,xe这样的可执行程序都不是。 所以小鹏建议,第一句就得击中帅哥机点,欲扬先抑。 子牛个嘎咖,真听狗头军师的话咧,上来搭的第一句就秒其所短, “嗨,帅哥,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屁股有点瘪。” 姐啊, 你这话稍微风情点,起码也有挑逗之意, 偏偏你正儿八经就像指出他天生不足似得……一桌男人都被她弄喷了!过来个天使,结果,指着芒芒的屁股“有点瘪”,跟指着一只泄了气的车胎有什么区别? 芒芒今年整三十,正属于有些小傲娇,有些小无聊的年纪, 他想说这女的神经病,老子屁股瘪不瘪关你丫屁事! 最近几日工作上不顺心,搞的心情也不大爽,像遇见这种情况,本可以风流一笑,顺水推舟来个小**也是行的, 但是,找上门的要叫老子“犯粗野”,芒芒也不想放过了, 他啤酒瓶往桌儿上一放, 起了身, 突然跨步抱起子牛手直接捏她的屁股,“那叫我摸摸你瘪不瘪!” 子牛尖声惊叫,哪里想到这出儿? 别说秒冲过去的翀心一伙, 就是芒芒的同伴们见了,也是全起了身,“芒芒!” 过分了啊, 本就是个玩乐的地方,搭讪的也不少,就算这女孩儿奇葩了点,可也只是情趣,你这样粗野就难免下流了些…… “快放下她!”翀心都上去扯他的手臂了, 子牛也如脓包,“我错了错了,就是想试试搭讪技巧……”手臂多用劲儿地抵着他肩头,直道歉。 芒芒被多人拉扯,连同伴都上来扯劝,芒芒抱着她却不放手。眯着眼,盯着她,好像想起来什么……女人面貌上倒印象不深,主要是她身上的味儿,一股子奶甜奶甜,那天,他和小秃驴还有秤砣搏斗时就被这个味儿软倒,还心想,这重的香火味儿怎么熏不走她的靡靡香…… 完了,芒芒认出来了,大喝“我的黑皮本呢!” t12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0 路灯下,两个不像警察的警察在戒备互瞧,心中疑惑倒一样:他(她)怎么当上警察的? 子牛迫不得已捅破身份,当时扯着他的耳朵低急地说“我们是同行,想和你聊聊肖小寒!”芒芒绝对有一瞬间的惊疑。接着,也算干脆,立即放了她。 子牛红着脸侧头就返回座位,翀心追着后面问“你们认识?”见子牛脸色不好,马上意会过来,不再多话。不仅如此,都落座后,翀心假意骂了那边几句,“晦气,搭个讪至于么。聊别的聊别的。”还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芒芒这头也一样,同伴们疑惑“认识?”芒芒沉着脸“我的本子她捡去了。”同伴们这才“咳”一声,拍拍他肩头“服了你,小孩子一样。”芒芒没做声,收拾东西向外走。 子牛也起了身。“我先走了。” “子牛!”小鹏喊“搞半天他们认识?” 翀心瞧他一眼,“别理她,逢一出是一出。”话这么说,眼还是瞥了眼门口,估摸着这跟她的工作有关,不敢乱插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走了还有点远喏, 这不路灯下摊牌了。 子牛觉得这事儿她或许行得仓促了,但是一直打不开局面。有了这么个口子,不妨大胆试试也行。 “你是北京市局的?证件在身上么。” 芒芒尽管觉得这事儿像闹着玩儿,她这模样的,警察?可她是一语喊出“肖小寒”名字的,我那本儿里那么多记录,那么多人名,她一口提到的是最关键的这个! “我的本儿呢。” “我们还是先看看对方证件比较好。” 芒芒想,给她看看也无妨,毕竟就算只是要回本子,通过证件证实也无可厚非。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小本儿,翻开的同时,睨她一眼,“你的呢。” 子牛从斜背的小链条包里最里层掏出工作证,两人互亮,互相瞧, 芒芒,北(帝都)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 子牛,武(江城)市公安局江汉分局四唯派出所…… 搞半天都不是刑警,办案民警都凑不上数,全是窗口服务警……闹啥呀! “你查个什么案子呀!” 一点不夸张,两人同时鄙夷互问! “我本子呢,拿来!”芒芒口气不好。觉得上当, 子牛有点丧气,可到底还是个机会,她也不想轻易放弃,努力心平气和,“本子我肯定会还给你,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话没说完,芒芒侧头就走,懒得理她。子牛追着问“我看了你本子里的记载,肖小寒不过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寻衅滋事,而且条例规定,治安案件的追诉时效为六个月。超过时效的就不再追究责任,他的案子早在一年前了,为何不仅追了责,还被判以刑事处罚,十年的牢狱!……” 芒芒突然停步,目光凶狠“你怎么知道是十年,我本子里可没写,事实上他到底被判了多少年一直都还没个说法。” 子牛此时着实是鼓起了勇气,迎上他的目光, “我在内蒙检察院一份文件里见过,上面写的是‘拟判十年’。” “什么玩意儿!”他突然痛骂一声,回了头,手叉腰,仿佛一时愤懑难平…… 见此,子牛似乎有些领悟, “你和肖小寒,关系很好?” 他没回头, 稍后, 转过头来看她,“你到底查的什么案子?” 子牛完全那个镇定范儿,“我查的案子只能说和肖小寒相关,但绝对不涉及他。我也看出来了,你查,属于个人行为,带有私人感情。我和你不同,我确实有任务在身。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们可以合作,你有你的优势,我也有我的优势,咱们,互不干涉,但可以互相补足。” 芒芒这才算真正正视这个女人。 芒芒的父亲是市局一个副局长,算起来也是个官二代,一直养尊处优,小聪明小滑头从来不缺,他个人本也无大志,在父亲的庇荫下,出入境管理处混得也平平稳稳。 但是,一桩案一个人彻底影响了他的心境, 肖小寒是他高中最钦佩的同学,尽管不知为何之后他的人生轨迹会走成那样,钦佩感是影响不了的。再一看,他之后竟然蒙受了这样大的冤屈!……芒芒甚至求助过父亲,知道父亲对他说什么吗?严厉告诫“这桩案子你千万别给我沾一分一毫!记住,芒芒,这件事,不是我们管得了的……”由此可见,水有多深!父亲是市副局啊,一谈起这都能色变……更激起了芒芒的不屈服,肖小寒是无辜的,不该叫无辜的人蒙不白之冤! 于是,芒芒走上了“自我查案”的征程, 确实艰难, 但是这是芒芒人生中首次悉心并决心办下去的事,应有的谨慎,应有的机灵……他得避开那张“巨大的网”,同时还得充分利用这张“网”里他所拥有的优势:父亲,同事,亲友,朋友,玩伴……还是小有收获的。他名在巴。 现在,突然蹦出来这么个女人……芒芒将信将疑,却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也关注到小寒,说不定真能从别的案子里有所扭转…… 芒芒拾起了应有的从容, 全然转过身来面对她, “合作,可以,不过总要有个信任的基础在里面, 你到底查的什么案子,和肖小寒瓜葛在哪里。” 子牛清楚这里不给他个交代,进行不下去的, 顿了下,沉声,“和他姐姐有关。” 哪知他一听,似乎蹙着的眉心都一松,“肖白露?那确实不是个东西,关她十年才叫应该。” 子牛忙问“你也认识她?知道她在哪儿吗?” 芒芒平静睨她“看来我们找到互补的点了,不急,我总得也拿到点有价值的东西再‘惠及’你吧。” 子牛咬牙,这也是个嘎骨头,希望他有用。 “我的本儿,”他伸手来要, 子牛冷言顶回去“我拿到点有价值的东西再给。” 芒芒点了点她,像恨着,却也没坚持,“我要不看你是个娘们儿……” 子牛伸手又向他“把你工作证复印一张给我,总得有个底。” 这点上,芒芒倒是和她想一处, 两人各自复印了彼此的工作证,交换,存档,做“人质”。 好嘛,至此,两位同曾就是一“养尊处优”的底层小服务警,真开始“弱弱联合”,向如此不见底的“深水案”跌跌撞撞摸索前进啦。 t12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1 车如一骑轻尘街走转巷,驶向的正是大名鼎鼎关岳庙。 关于关岳庙,子牛熟悉的自然还是历史上它涌现出的那些卓著道长们。 比如竹籍。 这位魏晋浪漫主义道长,活法大气,他还有过短暂的为官生涯。 竹籍骑着驴到东平。察看了官衙的办公方式,东张西望了不多久便立即下令,把府舍衙门重重叠叠的墙壁拆掉,让原本关在各自屋子里单独办公的官员们一下子置于互相可以监视、内外可以沟通的敞亮环境之中,办公内容和办公效率立即发生了重大变化。 这一着,即便用一千多年后今天的行政管理学来看也可以说是抓住了“牛鼻子”,国际上许多现代化企业的办公场所不都在追求着一种高透明度的集体氛围吗?但我们的竹籍道长只是骑在驴背上稍稍一想便想到了,如何不令人啧啧称叹。 当然,今日子牛随芒芒来东岳庙肯定不是来缅怀这位妙道。这里是他两“联合办案”走访的第一站:“肖小寒案”的案发现场。 听芒芒说了肖小寒的详细案情,子牛也是傻了,这孩子如果说有惹众怒的地方,顶多叫“有伤社会风化”吧,但若要因此坐十年牢,那也冤枉惨了。难怪芒芒为此不平。 简单讲:他和一群少男少女在关岳庙行不轨之事,公然秽乱,肖小寒被指证是组织者,因此获罪。 子牛不解,少男少女均未成年?如果是这样,那性质确实严重。 芒芒摇头,指出实质:一,地点霸道,关岳庙不依不饶。再。少男少女们势大,肖小寒如果真有这能耐组织动他们?他最后坐十年牢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摆明这是个局,肖小寒到底得罪了谁?亦或,根本就是为谁做了替罪羊……所以,芒芒想挖的就是这层黑幕。听他话里,这关岳庙内里也稀烂,这就是他那日出现在法源寺“窥道”的原因。 道观里转了一圈儿。“勘察”了现场,子牛觉得芒芒说得也有理,这样的正殿里,就算在闭观前人烟稀少,能开始搞鬼,没个内应还真很难办到,这庙里实在也脱不了责…… 返回时, 上了车, 芒芒骂了句“拜谁?尽拜些男盗女娼的活鬼,给他们敛香火财罢了。” 子牛没吭声就是,心里也不喜欢这里的道士,她当然主要是因为这里的道士烧了二元的书房,毁了她的命运书……他吐欢巴。 “吱!……”尖锐的刹车声!芒芒急停,坐副驾的子牛身子跟着往前冲,幸亏绑了安全带,要不得撞前挡风玻璃上。 头顶头。和一辆全黑卡宴打了对头,它要进,芒芒要出。 对方按了声喇叭,芒芒还算忍耐,倒车,让路。 让了路,卡宴扬长而进,却,车身绊动了芒芒这辆沃尔沃左外后视镜,“轰”镜框往里一弹,看着着实叫人恼火。 芒芒下了车,脸色自然难看,查看了下镜框。刮掉了漆。芒芒向那辆车走去, 子牛也忙下来,至少得帮他克制,理智维权。 芒芒敲了敲对方车窗,“下来,漆挂掉了。”明显也是在压着火。 对方迟迟不开门, 芒芒要失耐性了,往后一退,子牛见状不好,他这是要踹门了! 忙扯住“等等,好好说……” 正拽住,门开了。 不是驾驶门, 而是后车门, 下来一个男人,军装,“干什么。” “装什么糊涂,车刮了!”芒芒在理论,子牛也是顺眼往车里瞧去……目光一滞!且是惊呆在那里,不,更似惊吓,因她骤然一受刺激扯劝芒芒的手本能狠一抓,惊动了芒芒,芒芒蹙眉先看了她一眼,再顺着她惊惶的目光看进车里…… 车里还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儿, 男人中年,秘书模样, 关键是这个女孩儿……她一身白裙,竟然,有双翅膀?! 大白羽翼像披肩一样护着她的肩头,窝压在靠背上,护得更紧,护得更显女孩儿的柔怜,眸精灵,唇艳软,五官精致,美如幼仙…… 芒芒倒把眉头一蹙,“翅膀是假的吧,热不热。” 子牛的惊颠感全被他这句话打破,这孩子的嘎一点不逊自己!不过,移不开眼,翅膀,太逼真,太刺激子牛了…… 先下车那男人动手把芒芒往旁边一拽,“旁边说。”原来里面的人要护着女孩儿下车了。 芒芒早在那人手伸过来时已经烦了,“作什么鬼,赔老子车!”二人快有些推搡动作了, 忽然车里女孩儿出声儿,“我要他帮我捧磬。”声音娇嫩,真如新莺出谷, 车里秘书模样的男人好像为难,“端和,我们也不认识他……” “就要他。” 这就像圣旨,无论如何都要依的,中年男人坐里面只得向外看一眼,“那你稍等。”也下车了, 态度谦和许多,“对不起,刚才不小心刮了你的车,主要是赶她的一个吉时,我们家这孩子身体不好,来这观里养气多年。这样吧,一会儿出来,一定照价赔偿。这位小伙子,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她一会儿要请个‘吉磬儿’出来,一般这东西都是她觉得有缘的才能捧,既然她觉得和你……谢谢你帮个忙吧。” 荒唐不,这家养孩子这么个霸道法的?哦,她要看中玉皇大帝,那还把玉皇大帝请下来给她提鞋! 芒芒自是不耐,“没那工夫……”却才一说,被子牛拉住了胳膊,“就帮一下吧。” 芒芒手一抬,“你爱玩你去,”扭头就向自己车走,子牛尴尬看一眼那秘书,跑几步追上,小声“就当我求你,回去我就把本子还给你。” 芒芒睨她“到底女人办事就是不牢靠,这是怎么了?你的原则呢,” 子牛低声,“我想看看她那翅膀怎么回事儿,太逼真了,满足一下好奇心不行?” 别怪子牛犯嘎,翅膀,她唯一的心殇啊…… 芒芒基本上属于技术控,他明知这女人傻他就得把这女人的傻劲儿掰过来,行,你想看就叫你看清白,世上真有翅膀的话我芒芒就给你下跪舔脚喊你妈! 看她一眼,扭头走回去了。 t12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2 “怎么个磬。” 芒芒两手叉腰,问得不耐又霸道。 和他交道多点,子牛晓得他就这么个德性:一副“突破次元壁”的颜,玩闹之间也能爆发“鬼畜式”炸裂笑声,沉默的侧脸颇为“霸道总裁”。喊他一声“芒芒”,他扭脸过来,又可给人初心萌动之感,高冷不乏戏谑……总之,颜值配个性,迷人也欠揍。 女孩儿进去后的阵仗可不小,老道环绕,上堂供奉, “给他。” 女孩儿一指,一只玉石圆磬用明黄缎布托着从一老道手里递给芒芒。 芒芒一手放裤兜里,单手就接住,完全不当事。 道士围着她仙诵神吟,芒芒看来就是装逼弄鬼。 而这些,子牛是没看见的,她根本就不让跟进来。 都出来了。 芒芒把磬要递给那秘书,秘书不敢接,说是要直接捧回家中供堂,并安抚芒芒“回去帮你把车也修了。”芒芒冷脸,也没说什么。 芒芒把车钥匙扔给子牛,子牛独自开车跟那辆卡宴后头。 车入景山, 一独立二层小楼,院落不大,但是贵在中轴线正皇城之后! 子牛又是不得入内,坐驾驶位等。 看前头卡宴里的人都下来, 出鬼事了,芒芒使坏,那女孩儿走在前头,芒芒已经是单手提磬,突然上去另一手扯着她的翅膀就往下拔!“啊!”女孩儿尖叫,护着她的人惊动。包括楼里的守卫。 就是个假翅膀咩,背在她身上,一扯,滑下来一半。他估上弟。 “你干什么!”秘书训斥芒芒, 芒芒一耸肩“手贱。” 他手里有磬,还得叫他亲手放进去,又不好发作,女孩儿回头怨怒看他一眼,也没吭声就是,进去了。 进去前,芒芒回头看了眼车里的子牛,脸上都是坏笑。 子牛心情不好说, 也许她还祈盼这是对真翅膀。起码,怪物不是她一人,经历也不是她一人。 都进去,余下的,子牛就不关心了。她怏怏地趴在方向盘上,又想起自己的翅膀来,如果像刚才芒芒那样一扯,她会疼死,那可是肉连肉骨连骨长出来的!…… 子牛头一撇,眼睛看向车窗外,好玩儿,和一只过路的兔子眼对眼上, 那白兔,大小适中,白毛绒绒,红眼睛望着她竟然透着谄媚之色, 子牛来兴致,直起腰瞧它。它嘴巴动啊动的,好像在说话, 子牛被它的神态逗乐,下了车,兔子跑,子牛追, 兔子又不像真逃跑,撩她一样,子牛笑得越开心它越活泼, 突然一辆黑色小轿转弯驶来,“小心!”子牛心都提嗓子眼儿了,也没多想,抱起傻兔子在地上连打几个滚! 车上下来人,兔子也从她怀里跑了, “怎么样?” 司机下来蹲地扶她,子牛看了眼自己左胳膊肘,都磕破了,她倒不顾人安慰,哀怨看那只兔子,兔子还没跑远,在那草丛边好像仰头看她,嘴里又动,子牛竟然觉得它在说“对不起”…… “怎么样,” 另一道人声插入,这次子牛抬起头,这一看她也知道来人不凡,忙抱着胳膊肘自己爬起身,“没什么没什么。” 余仙当时在车里看文件,车急刹他才抬起头,听见司机说“好险!”就看见车前一个女孩儿蜷着身窝在路边,从她怀里跑出来一只兔子。 “一只兔子立路中间,她就为救那只兔子……”司机忙解释,余仙说“下去看看。”司机先下车去搀扶,余仙放好文件也下了车,走过去看见她不理人,反倒一脸哀怨地看那只兔子,好像怪它害自己受伤,明知危险,偏偏你还救它干嘛,余仙觉得她这表情特别叫人心软,人,长得也叫人心软…… 子牛退后两步,稍一欠身,好像表达歉意,就要走向自己的车。 “你的手肘破了,进来擦点药吧。”余仙说, 子牛根本不看他,“没事,”人还往车走,正好她拉车门时,那血红的口子就对着他这边,她明明忍着疼可就不吭声,躲什么? 余仙向司机一示意,司机走过去,“你就进来擦点药吧,免得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擦掉那么大一块皮。” 再拒绝就作了,子牛只有抱着手肘跟进去。 厅里,女孩儿坐正中的八仙桌左边椅子上,翅膀已经脱掉,放在她右手边雕花凳上。房子布置得极尽奢华,明黄色调为主。家里还有小道在念法,芒芒一手还拎着磬儿似笑非笑看热闹。 见进来一人,芒芒也知道这是正主儿,养乐子养成这样也服了他。其实一开进这景山,芒芒心里大致清楚这人能多有来头了,不出一二把手圈子里的豪贵。 后面还跟着一人,不过没进来,站门口好像还招呼后面还有人, 芒芒一看,竟是子牛,手还扶着左肘,一脸不自在。芒芒正色,走出去“怎么了?” 司机说“差点撞倒她,摔了一跤。” 芒芒端着她的手看了看,“信你的邪,等得无聊在路中间跳房子是吧。” 子牛烦“走开。”推开他的手自己看伤处, 余仙已经叫人拿来医药箱, 她人一直就没进去,站院儿里,人帮她抹了药,包扎。芒芒一直手背后就那么提哩着磬儿,看着,还瞎指挥“这里没抹。” 总算小道士念完鸟咒,他能进去把磬儿放龛里。看见小女神撅着嘴在跟贵主儿告状“他把我的翅膀扯坏了,你看都弄脏了。”说着,上去搂他的腰。 男人也没抬手抱她,不过低头看她,全是宠溺“没什么,再做一件就是。”无原则的宠溺。 司机进来说“包扎好了。” 男人看向外头,“上了破伤风的药么。” 司机说“上了。” 芒芒看他一眼,男人估计也听说了自己和他方的恩怨,好似也不想管,既然如此,还是找那个秘书,“该赔车了吧。” 哪知小女神这时候又出幺蛾子, “我要她把翅膀给我抱进房里。”指外头子牛, 饶是芒芒不想搭理这些粑粑事的,也觉得这女的公主病得欠揍! “赔车,走人!他妈什么毛病,”往外走, 男人这时候却淡笑开口,“好,就叫她给你抱翅膀。” t12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3 这位一开口,气氛明显有点转变,守卫们都成高压势态,就是不让走的意思。 芒芒的神态也有些转变,消沉下来。好像置身事外也不想管。 子牛当然想赶紧离开这场闹剧,心还是善了,一来芒芒的车还没索着赔,如此氛围下闹僵不好。再,自己的手肘才多谢他家包扎好,值当感谢了。子牛拿出干脆,走进来“抱去哪儿?” 女孩儿走前头,她抱着假翅走后,接触着这真羽,强压恍惚…… “放这儿吧。” 是她的卧房, 女孩儿在贵妃靠上坐下,拍了拍身旁, 子牛刚弯腰放上去, 女孩儿在她耳边低声,“外头那车祸。你故意引他注意的是吧。” 子牛确实怔住了! 却不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是……妃靠的明黄方枕上摊着的,不正是那本《圣仙成就传》吗!! 子牛心砰砰跳,这是二元那里以为烧了的那本,还是另一本?……子牛只觉人生又有峰回路转之势,是高兴的。 一高兴,女孩儿的心机之语听着倒更觉没啥了, 子牛直起身,“你误会了。”不想多言,转身离开。心里全想着那本书,只要不是孤本,总能找着另一本的不是?这一想,更觉心情舒畅。 出来了, 芒芒在外头也没耽误这会儿工夫,找秘书索赔呢。 两清了撒,走人。 哪知才要启动车。秘书追出来, “二位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家那孩子很喜欢你们。” 子牛没动,反正不打算有瓜葛, 打量芒芒应该比她更排斥呢,结果,芒芒漫不经心竟报了电话号码。 车开动,芒芒一哼笑,皮笑肉不笑“还会找上门的,到时候你得跟我一块儿来。”他台呆划。 子牛看了他会儿,真有她的机灵,“你什么心思,跟案子有关?” “少男少女……那女的年纪也不大。看她家那男的惯的,什么事做不出来。且留条线索吧。” 这一瞧,他心思也挺细腻呢,难怪刚儿立即变了态度…… 日子因为查案有了进展而过的更积极起来。和芒芒的接触,子牛也如实给老张汇报了。老张通过自己的渠道也核实了芒芒的身份,并且告诉了她芒芒还有个重要背景:他父亲是帝都市局一位副局长。老张觉得这条线稳步推进下去定有收获,并叫子牛放心,考虑到芒芒属于“个人查案”这点,他暂时没将这个进展报告给上级,子牛也十分同意,毕竟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不能因要走全自己的路,把别人的路堵没了。 加上《圣仙成就传》这本书又现身,子牛这些日子的心情都不错。 “把那些梅子都冰镇着,子牛一会儿来了就要吃,她爱吃冰的。” 谢华嘱咐张承, 都是温州来的大梅子,子牛爱吃的不得了。特别是冰杨梅,牙都酸倒了还往嘴巴里塞。 谢华现在越来越离不开子牛,爱子牛照顾自己时的憨实,从不因自己的病情嫌弃一分;爱她呆在自己身边展现的勃勃生机,子牛安静的时候,那就是一份“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她活泼的时候,像极小孩子,好教养里透露出的软和可爱,这些都多么能抚慰人心……有她守护着,谢华总有这份感觉:就算我作孽再深,定会被她牵着走向善终……可不就比对亲儿子还亲地宝贝着她。 学谨先来她这儿坐着,因为一会儿有贵客来访。 见张承去洗了那么大些梅子,心里直蹙眉:她怎么能吃那么些?别的能纵,这吃喝健康的事还是得有节制,不能她爱吃就任她这样撒着欢儿地搞。学谨心忖着,下来一定要嘱咐再嘱咐她,要禁嘴!口腹之欲要不得。 还记得上次,千岁一来就叨叨他妈妈,“您又给她吃虾了是吧,耳朵后都是疙瘩。” 谢华茫然“啊,子牛可爱吃那炒的小河虾了……” 千岁叹气“爱吃也不能再给她吃,那疙瘩一痒她就抓……” 学谨后来一看,是红了一大片,又嚼了她半天,子牛摆明敷衍“好好好”。学谨这点上和千岁观点一致:吃,不能纵她。 学谨这点上也是蛮可爱的, 余仙一行这时候不正好来看望谢华么, 他招呼“不有那新鲜的冰梅子么,拿出来给余部长尝尝。”呵呵,他就想趁她还没回来,尽可能打发点出去,免得都被那不知节制的货一颗一颗不过数全塞肚子里去了。 哪知,一直靠在榻上精神看似不佳的谢华忙说,“吃冰西瓜吧,西瓜解渴。” 哎哟,搞得学谨心里直摇头,大阴谋他耍的游刃有余,这种小伎俩倒还真没辙,你说,这场合他说什么好? 好在张承机灵,端出来的既有冰西瓜也有冰梅子,学谨这时候又小可爱一把了,他心里嘀咕,怎么不再多端点梅子出来…… 可就这,你看谢华心眼儿里多只有她的子牛,见还是端出来冰梅子,也不遮掩了,直接问“子牛够吃么,她一回来就要吃。” 张承终于说了句叫学谨心里舒服的“公道话”“她哪儿吃得了那多,牙都酸倒了……”谢华这才点点头,这也是余仙他们来她唯一“精神”了会儿的时候,其余,都是病怏怏,学谨知道她这是策略,她知道余仙亲来是“挖角”的,她并不希望自己去做王师培的办公室主任…… 不一会儿,她表现出越发乏了,又问起“子牛怎么还没回来,” 子牛是谁,余仙也不关心,他也看得出谢华对自己态度的冷淡,也是,韩政死后,韩家大事小事都是廖学谨在安排,韩千岁好像也有另立门户的念头,家中之事管的甚少,她也只有赖着廖学谨了,自然不想这位家中老臣出走他府…… 余仙也不急,面上还是关怀她的哀痛之情,至于这位贵妇的想法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廖学谨自己的选择。于是留下何云还是他跟廖学谨私谈吧。先告辞了。 躲在壁廊后的子牛手机突然震动,忙掏出“喂,我马上回来了。”是张承的电话。 她躲这儿都看得见张承给自己打电话, 为什么躲? 怎能不躲!实际,她早回来了,看见余仙一行进来,吓死了,差点就和他撞个正着! t12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4 子牛靠在影壁后,余仙已离开,她能回去了,稍探头瞧了眼廊檐下栏杆边坐着的学谨和另一个男人,正准备走。听见, “考虑得怎么样,”男人问学谨, “多谢您们看顾了,这边,我还是有多年的情义在……” 男人似乎叹了口气, “咳,你越是这样念旧主越是叫人觉得可惜,是的,谢华夫人还有她娘家的势能保你有个不错的职位,可哪有首长这里的发展前景好?首长和余仙真的都很看重你……” 子牛了悟,余仙此来是冲学谨的,原来,他该有更好的前程……这下,子牛对学谨更过不得了。他留在谢华身边本已委屈,竟是连前程也耽误了…… “好了,还是尊重你的意愿,反正日子还长,山不转水转说不准日后还能转一处,不要紧,我回去跟余仙说。” “多谢您了,您们这番知遇今后有机会学谨一定报答。对了,何主任,正好有件事跟您打听一下,七濑活佛最近好请到么,夫人一直想拜访拜访他,我们也是尽全力,无奈总被婉拒。这不余部长好像跟他亲近些……” 男人好像又叹了口气,这回是大叹,包含了更多的无可奈何。 “别说了,这是老哥我私下跟你嚼个舌根,我都怕遭报应,七濑活佛,那谁呀,人可是真高僧!余仙这次,办了糊涂事,” “怎么了,” 男人声音压低,子牛勉强能听见, “余仙不养了个小仙女儿么,整日间和尚道士围着,恨不得天下能给她的全给她。 也是纵得太没名堂了。就听七濑活佛讲过一次佛法,小仙女儿痴上了,恨不得只赖着他的佛气活! 余仙没办法,把小仙女儿送进雍和宫挨着七濑活佛养,结果。活佛那阎王小子不答应,听说特烦这小仙女儿,差点儿把她都打死了…… 这下余仙自是不高兴,活佛那小儿子不被送出北京了么,再难回来……” “七濑名望高,自己儿子还是护得住的吧,”学谨的语气里含笑,估计全当八卦听了, 男人顿了下, “禁不起算计呀,说个不该说的,这就是余仙的心狠了,设计那小儿子和一群狐党在东岳庙鬼搞,结果。小儿子一个铁杆帮忙顶了罪,小儿子还是被七濑送出京城,难得回来……活佛如何,活佛终究抵不住尘世里的权势,所以学谨啊,甭管下辈子,且先顾现世安稳吧……” 子牛慢慢靠在了影壁上,余仙……看来芒芒那日的“留一手”还真对了头,他还真是罪魁祸首……此时子牛是还不知道冲冲身世,这要叫她知道他们口中的“活佛小儿子”就是曾与她那样亲密的!……咳,也要她受得了哇…… 且先不谈子牛这头案子陷入胶着,学谨啊学谨,人生十字路口,到底还是被鬼神推了一把! 学谨如今心态真的平和许多,不说全为子牛吧,现在的生活状态他还比较满意。 谢华已是将死之人,只当日行一善,成全她最后心愿。实际她的身体状况真的日况愈下,她本身娇生惯养,得悉这病缠身真的对她打击极大,体质的不好加上心病,很不利于治疗…… 学谨准备去的“东北军大区政宣主任”这职儿,虽说是外任,办公地还是可以驻京,这点是学谨满意的,不离子牛,也不离女儿。学谨虽已与程蕖离婚,毕竟对泽宁还有誓言,对瑶瑶还有责任,起码,他要把瑶瑶助养成人…… 说起对子牛到底怎么个感情,学谨自己心里也明了,唯有守护了。精明的人首先都有自知心,加上学谨内心里到底对子牛还是有自卑心,像他曾经叹的“我哪有有女儿的命,我哪有有你的命”……咳,所以只要子牛对他有心,学谨已然知足。 这天,八一礼堂华重肃穆,一些军大区要职都有调整,就在今日师级以上通气会上宣布。 学谨坐在稍前排,因为他是此次被调整人员之一,一会儿还要上台接受本大区首长的正式任命状。 “各位请,” 总军后宣传处的干事亲自来请他们几位做调整人员入后台备场, 学谨到底属京官儿下派,站在第一位, 台上宣布, “现在请各大区首长为调任同志颁任命状,第一位,廖学谨,原职,韩正同志办公室主任,调任东北军大区政宣主任。廖学谨同志,19某某年出生,毕业于北清大……” 随着主持人宣读他的个人经历,学谨从容走上主席台, 却, 突然主持人话筒的声音出不来了, 主席台上方的大屏幕本展示个人生平的ppt文档也一黑! 变成一张女人的脸,哀愁满面,道不尽的委屈一般…… 是程蕖的姐姐程芙, 女人如泣开始诉说, “我是廖学谨的前妻程蕖的长姐,也是一位普通从事妇女工作的部队文职人员,今天迫不得已在这里用这种方式向首长们举报廖学谨,实属无奈,还请大家给我几分钟,揭露这个人面兽心伪善君子的真实面目,还我妹妹一个公正! 廖学谨在担任首长办公室主任期间,以权谋私,与有夫之妇秽乱,抛妻弃子,人伦不顾。其实,我妹妹早年有一至爱,他为霸占她,竟陷害至那男孩儿入狱三年!既然这样得来不易,为何不懂珍惜?得陇望蜀,如今他因升迁之故,嫌弃我妹妹老实内向,嫌弃自己还有病在身的亲生女儿,竟全然抛弃,连赡养费都不愿支付分文!……如此禽兽,何来为官!他不配做一个军人,甚至,不配为人!……” 言辞越来越激烈,礼堂上下一片哗然! 学谨却始终立于主席台前方, 仰头望着屏幕上对他的泣声控诉, 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异样惊疑的眼光…… 多年政河里的摸爬滚打已经叫学谨最不缺乏的就是临危不乱, 摆明的陷害学谨更是不惧, 现在想知道的,不过就是这一出儿到底是谁冲咱来的? 学谨往台下看去, 目标还是比较明确的, 千岁, 你又能忍又能适时出手,到底比你老子要果决多了, 与有夫之妇秽乱,他台序圾。 这点提到了,却又不敢多提,暴露了你的心思,到底那是你妈,你还要脸,可又防着我到时候真娶了你妈,先陷我于不义:你妈是被我利诱被迫下嫁,因为我本就是小人…… 一石二鸟,打压了我,也为之后抬你妈做足了舆论准备。好手段啊。 t12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5 今天来开会的将帅们估计都有这个感受:这简直就是一场大戏嘛,跌宕起伏的,令人耳熏目眩,且摸不着头脑啦。 该是廖学谨最扫面儿的时候吧,本安坐主席台的余仙站起了身。走过来,在一众哗然神色里却极为信任地向学谨伸出手,扶住他的背,“不着急,无论谁想搞臭你,今天,必须当场还你清白。”学谨淡笑,此时心态倒十分的平和。 余仙欣赏的就是他这种大将之风,学谨是如今官场难能地能将“圆滑”与“稳重”完美融合的人才。韩政太耿直了,要凭他这种个性只怕早受排挤,学谨了不起就在于,他辅助韩政既没有被孤立,而且还最大程度地维护了他的耿直……你知道这得有多大的智慧与魄力。 余仙从容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神情严肃, 回头看一眼定格的大屏幕。抬手指了指,“像这种插播,我知道是某些人惯用的伎俩,无非想利用重大场合达到私人目的。今天,在这样一个严肃、认真的场合,竟然再次出现叫人如此痛恨的伎俩,我想告诉这些人,”余仙看了看全场,态度坚决,“卑劣的手段永远抹黑不了一个人的人格,真相一旦揭露,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接着,他态度更加肃穆, “同志们,大家都是有绝对党性觉悟的高级干部。像这种情况出现在会场,你们说是不是应该彻查。视频刚一播放时,整个会场包括后台、各个出入口,都已实施戒严,这件事情相关职能部门一定得弄清楚,怎么能叫这样的视频轻易就放到了这样的会议上?庄严何在!纪律何在!” 很明显了,余仙发火了。 从不多话的余仙竟然足足讲了近二十分钟! “如此抹黑一位同志,居心何在?廖学谨同志我是了解的,他作为韩正同志办公室主任,如此要职,他的德行品质要像视频中所说,岂不反讽出我们的党监纪检有多么的无能!幸亏,我们不无能。我们在选拔每一位干部时都做了充分的背景调查。今天,我们也不拖延,此时发生的事,此时就解决。视频里谈到的廖学谨同志的前妻程蕖女士,刚才纪检的同志已经联系到她。她已经往这边赶,相信,她说的实情该是对以上视频做出的最有力回击吧……” 今儿这一出最精彩的就在这里了! 果然,不久,程蕖真赶到现场, 她从入口处进来时,甚至是一路小跑焦急上了主席台, 先走到廖学谨身边,已经流下泪,“学谨,太对不起你……” 学谨显然也有意外,他们怎么这么快联系得到程蕖? 程蕖捂着嘴又疾步向主持人走去,接过他的话筒,“我姐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她也是被人利用了,学谨,对我很好,对我和女儿一直很好,是我对不起他,女儿,不是他亲生的,他从没有离弃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 人心再次哗然! 反转得太快,太……饶是也有不少精明的心,眼下,都看不懂了,这一场,到底是压廖学谨,还是,根本就是抬呀! 学谨心中却越来越明镜了, 余仙虚扶着他的背,两人一同走向后台,“我也知道你疑惑为什么程蕖这么快会来,不瞒你说,在此之前,我们接触过她,确实属于背景调查。正是因为有这次接触,你的人品如何我们心里更有数,所以像今天这样事发突然,立即给她打电话,她马上就能过来澄清……” 学谨面上当然感激,心里可有得玩味儿, 看来余仙想得到一个人,一定不余余力。 他接触程蕖调查自己并无恶意,这点学谨相信, 但他关键时刻利用“程蕖”这条线,趁机笼络自己,也是事实! 为何说利用? 学谨怀疑,只怕千岁要搞自己的鬼,余仙早就知道,他故意纵着此事发生,然后就此一收!收了他廖学谨的忠心,还叫他无路可退,仅此一役,明眼人都看出余仙对他廖学谨有多维护,如若再不领“知遇之恩”,那就真是他廖学谨没良心了…… 高,都是心思多剔透的高人。 学谨能参透这些,到底也低不到哪里去,识时务为俊杰,事已至此,这份如此厚重的“知遇之恩”,学谨唯有接受了。 这出儿一闹,千岁也玩味儿笑了。 余仙会场上那样义正言辞,说要彻查,其实,也就雷声大雨点小,范儿是做给大众看的,他的根本目的已经达到:收了廖学谨一员大将! 搞半天,千岁这次都被他利用了一把,不过千岁也没吃亏就是,踢走廖学谨,只要他和母亲的利益格局能打破,联姻也就能成虚谈…… 事实,整件事,倒真没人输,包括易翘。 程蕖的姐姐谁找来的?记得视频里她自我介绍“也是一位普通从事妇女工作的部队文职人员”么,瞧瞧,这不就是易翘的队伍,他如今管着全国妇女的家事呢。 易翘此举,也算还了千岁的“让步人情”。 好吧,雄性世界里,不斗不欢,弱肉强食,想登上食物链的顶端,拿不出“斗”的智慧与勇气,这样的男人,说实话也无魅力可言。 那你说,有没有不爱斗的男人呢?他就真没魅力可言么? 且慢,子牛马上就碰上了这么一位,挺意外的是,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越年轻该越想斗啊, 结果,这位,如此年轻,20都不到啊,人生的斗志就消埋殆尽……他是想就此老死在牢里吗! 是的,子牛将在牢里见到的这位肖小寒,就是这么个在常人眼里该叫“傻子”“窝囊废”的奇葩队伍,芒芒差点在牢里就把他揍一顿,太……叫人着急了! 嗯,去往牢里之前,子牛还把自己喜欢吃的梅子装了一袋子,想着“探监笼络小朋友”用。 张承给她装好,边嘱咐“想吃冰的,到了学校就赶紧放进冰箱。”以为她是拿回学校吃撒, 子牛“嗯。”看向那边夫人,“最近她精神非常不好,你推她出去到空气好的地方走走。” “我知道。咳,今天七濑活佛会来,这是她一直盼望着见的人,希望会叫她精神好起来。” “嗯,希望如此吧。”他布页号。 子牛是带着忧心走的,谢华还是患上了忧郁症,心病,到底比任何疾病都难得治愈啊…… t12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6 子牛其实并不特别清楚芒芒和肖小寒间的具体关系,比如他们其实是同学。资料上写肖小寒19,加上案情里玩一起的都是“少男少女”,子牛在年纪上并未在意,印象里。这应该是个“小朋友”吧。 哪知,去的路上,芒芒一个说漏嘴,“我们读书时……”子牛诧异了,“他不19吗!”芒芒沉着脸“十年的牢都能加他身上,伪造个年纪算什么。”由见这案子面上做的多漂亮,如此细节都注意了。 直到见到肖小寒其人……子牛服气了。有些人的容颜,岁月确实会特别优待,清澈、橙子味微笑,暖萌如小兽。身上的一切气质都和青春有关。最适合穿校服。各类校服。且,他若穿上会让你恍然,喔,校服丑不丑,还是看谁穿呀……是的,19。一个近30的男人就有一副老天嫉恨的少年模样! 尽管此时他穿着囚服。 进来时。左手还抱着一颗篮球。 “里面日子过得还蛮滋润?”芒芒一见他好像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芒芒老子的缘故,见他能在独立接见室。狱警过来把他的篮球收走,看来他是从放风时间被领到这里来。 小寒在对面坐下,鼻梁上有红印伤痕,笑“管吃管喝管玩儿,当然滋润。”直到说话,才知这已不是少年,他的“窝囊”或叫“自暴自弃”很男人。 芒芒似乎来也很少说废话,身体稍前倾,盯着他“你的案子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你也有石破惊天做英雄的时候,小寒,以你的才华你不该在狱里消磨时光。” 小寒往后一靠,这要穿着白衬衣校服。绝对校草帅翻级别, 始终暖意的笑意“芒芒,我真的很感谢你把我当个人,但是,我和你说很多遍了,我不配为人,牢里关着,是我的报应,也是我最好的归宿。” “十年啊!小寒,你知不知道你要在这里呆十年!醒醒好不好,你凭什么为别人坐牢!”芒芒真恨不得一拳头挥过去揍醒他个不清白的, 子牛算看出来了,这人铁了心想把牢底坐穿了。他不再看芒芒。眼光一流转,到了子牛身上,“梅子是带给我吃的么。” 子牛挺尴尬,她以为是个“小朋友”么,哄哄。诱诱,说不定能套出他姐的下落,结果……这么把命运掌在手里恣意揉捏的气势…… 子牛还是不做声地把装梅子的袋子往他跟前挪了下。 “谢谢。”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得蹙眉,容颜越发可爱,“哎哟我的妈咧。” 芒芒双手环胸,脸色淡下来,“这女的是调查你姐来的。” 小寒捧着牙,酸的要掉一样,“白露?” 子牛忙点头,“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么?” 小寒另一手比了个三,“我们三年没见了,怎么了,她又骗谁的钱了是吧。” 子牛注视着他。不做声。 他放下手,眉毛也展平了,两手耷拉在腿上“你在看我的眼睛么,里面真么,你给我梅子吃了, 我眼睛里出不来假东西的。” 芒芒似乎也在测试什么,这会儿,睨着她,一声不做。 子牛还瞧着,“你坐牢她也不知道?” “她知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她一次没来看过我。” “你最后一次见她在哪里。” “武汉。” “她以前有过这种和你长时间失联的情况么,” “经常。” “多久再建立联系,谁联系谁。” “说不准。她联系我。” 子牛明显有失望,神色渐渐淡下来, 小寒还是那样小兽样儿看着她“真么,” “我不是测谎仪,真不真,我还得去调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她如果出现,及时通知我们。” “找你么,” “是,” “电话,” “13……” 只说一遍,他好像就记住了,没问第二遍。 笑得超好看,“好。” 出来, 上车,他布妖亡。 芒芒发动车, “这点我还是挺佩服你,你没被他勾去。” 子牛很沮丧,没心情聊这些,望着窗外想自己心思。 芒芒说“小寒和白露相依为命,放心,你把小寒守着,白露迟早出现。” 子牛并不觉得开心,主要是肖小寒自己就是个祸害,他的案子已然复杂水深,子牛哪里想沾上一分一毫?只惟愿肖白露快些现身,她只专心办自己的这件案就好…… 芒芒把子牛老规矩放到法源寺半站路远的路口下车, 子牛下来时,芒芒还在嘀咕“今儿这庙里又来大人物了?怎么停这么多小车子……” 子牛没搭理,徒步沿道旁树荫下回庙里。 结果,才望着山门,就见张承远远看见她疾跑过来,“子牛!” 过来环住她,另一手一招,一辆黑色小轿开过来, “怎么了?”子牛当然疑惑, 张承脸色相当不好,“上车再说。” 合上车门就叫开走, “到底怎么了?” 张承侧着身子望着她“你听了别……千岁就是怕你受不了……夫人,夫人她坠楼自杀了。” “什么?!!”子牛猛地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满眼不可置信!“走时还好好的……”说着,眼睛就红了,不信,还是不信, “子牛,安定,千岁就怕你这样……”大颗的泪珠已经掉下来,这到底是个对她好的人!到底是,她最有愧的人…… “初步认定是见过七濑活佛之后,夫人估计真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都知道她最近抑郁成疾……她自己走上的大悲坛顶,穿的整整齐齐,也留下了遗书,她向往极乐世界……” 子牛咬住手背望向车窗外, 模糊的视线里唯有心痛不已, 人的一生短暂,着实各有各的活法,但是,这样骤然毫无防备的离世,还选择这样决绝的方式……还是太悲太悲, 子牛知道,她是绝望了,抑郁才是主因,绝路成了解脱…… “回去,我得看看她,她说过,她走的时候,希望我能在她身边。” 子牛坚决要回去,张承见她强忍悲痛似乎坚守使命……只得掉头。 法源寺,一日间承载着两级悲喜, 迎来了当世无双的活佛, 送走了一位瞩目贵妇…… t12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7 千岁的悲痛可想而知,到底半年内父母双亡。子牛这段时间都在陪伴他,这才是对千岁最大的安慰。 谢华的离世,一时倒成一桩凄世美谈,主要她的这封遗书诠释完美:最爱的丈夫逝去。生无可恋,想他早已奔去那极乐世界,如今儿子千岁也已独当一面,他一定能理解母亲追随父亲成就圆满之心……简言之,倒有几分殉情的味道,更博人心凄软。 子牛呆坐灵堂,你阻不住她心思悲切的。饶是千岁当时再阻挠,她还是坚持见到了谢华的死状。头着地,不至像韩政那般惨烈,却也足叫人悲惧非常。子牛哭着挨近,俯在她身上无声痛哭,千岁一直抱着她低声安慰,流着泪“你看她在笑的,她这也是解脱……”当时唯有张承和学谨在周围,张承都在抹眼泪。学谨一心只疼着这样哭的子牛…… 达到谢华心愿了, 洗身,整理遗容,子牛都在身边陪伴, 跟车送去殡仪馆,回来法源寺披麻戴孝守灵堂。子牛都在, 外人一些亲近谢华的也有认得子牛的,只道是谢华亲戚家她最喜欢的一个小女孩儿,生前就是这么传子牛身份的。现在更没异议,还想着,只怕谢华都认这小闺女当干女儿了…… 本就显赫,加之又在法源寺走的,丧灵之事办得更是盛大。法源寺三天闭寺作法,超度贵魂。寺外方圆百米戒严。主要是来悼念的往来宾客都太显贵,元首都遣人送来悼联。车辆一律走单循环线,安保严密。 子牛是不知道外头这些的,张承现在就专心跟着照顾她了,子缺有时候也来看看她,跟她说说外头的新鲜事,子牛怏怏的。悲色染眉头久久不去…… 一掀门帘,易翘就看见子牛一身白裙坐在榻边正在折纸钱,是的,这些方正纸钱最好中间一折扣在火盆里才好燃烧,子牛现在折好,一会儿他们拿到前头灵堂也方便宾客们使用。 她脚边小凳上坐着个小和尚,也在帮她折,嘴里说“我前儿还说你家这老太太丧事办得忠心,佛门的事就是佛门的事,道士来参合个什么。结果,话还是说太早了,看来你家还是讲无理排场,喏,道士们今天就进场了。” 子牛头低着,以为她不得吭声喏,过了一会儿,“有道士来了么,” “你不喜欢道士?”易翘突然插嘴,惊着子牛和小和尚,小和尚忙从凳子上起身,向他合掌施了一礼,跑出去了。子牛也没管他,头又低下。 易翘走过来蹲她跟前,抬手抹她的脸蛋儿“瞧瞧,瘦一圈儿。” 子牛瘪嘴又要来神样儿,易翘顺手拉过刚儿小和尚坐的小凳儿坐着,也不抱她了,拿起一叠纸钱帮着折,看她一眼,“别来劲儿啊,又不是我家死人,你哭我看着就心烦。” 子牛悲愤踢他,他一笑,着实搞得人再想哭也没了氛围。 子牛不理他,低头继续折纸钱, 易翘用折好的纸钱拍了下她的腿“你还没说是不是不喜欢道士,” 子牛就不理他, 易翘放下纸钱,拍拍手,作势要起身“你不和我说话我现在就抱你去灵堂耍耍的啊,”就要抱她,子牛说哭就哭“你非不叫我好过是不是!”易翘还是把她抱起来,“咳,留点眼泪吧乖乖,我家以后死了人你还得流不是。”子牛直打他的肩头“你就没好话没个好话……”易翘掌住她的头亲住“怎么没好话,心疼死我的子牛了……”子牛趴在他肩头软软地哭“别再死人了,活着多好。”易翘抱着她在房间里走,又拍又摇“是呀,有子牛在,活着多好,死个什么呀。” 张承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且呆得不像话了! 子牛臊,一时不知所措。易翘倒大大方方,把她放到原处坐着,自己还是在小凳上坐着,抬头拍拍她腿“不喜欢那些道士就叫他们滚,刚儿那小和尚说得也对,不伦不类,叫什么虔诚。” 子牛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承支吾开了口“道士不是我们请来的,跟着余仙家的小女孩儿来的。” 张承当然认得易翘,虽然不晓得子牛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但他能走进这里来显然千岁是放行的……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如何招呼,总之“睁只眼闭只眼”是呆在这些权贵身边的准则之一,张承谨记。他余冬划。 易翘一哼笑,“现在真是走哪儿都有他余仙。” 子牛自是更不得有反应,她不喜欢道士,不喜欢余仙,不喜欢余仙家的小女孩儿,有什么反应头。 确实,现在外头和尚道士也不是那么“琴瑟和鸣”。 道士来得倒不多,秋虚领着几个弟子到访。既有丧事,出于礼节,秋虚还是要悼拜一下的。端和由秘书陪着,远远站着。 秋虚对法源的住持行能施一礼,“今此来,只想面尊七濑大活佛,他圣人驾,如今很难谋面了……” 寺里出了如此大事,谢华的死又在面见七濑之后,可想无论法源这边还是七濑,肯定短时间都不想再有“接见”。行能实际近期也阻拦不少权贵“求见”,此时,当然也是以婉拒为主,“才值贵人升天,大佛悲心悯人还在超度中……”讲理的,听此都应该理解退让了,毕竟逝者为大不是, 秋虚虽没立即退让,到底争取了几句,行能再三婉拒,他还是离开了。 却, 到了端和这里…… 女孩儿就算低调地站在角落里,依旧牢牢吸引着无数目光! 她穿着青褐的及脚踝佛袍,经过改良,掐了腰身,于是“古意青灯”与“清纯净洁”有了最完美的结合, 叫人目不转睛的,还是她的容颜, 精致如画, 肌肤,嫩润胜雪, 神态,透着安详, 天使的唇,天使的眼睛。 不少小和尚都呆望着她, 子缺跑进子牛房里,气喘吁吁,不管易翘,不管张承, “子牛,外头一个小表要抢了你的风头!” (这两天估计就一更哈,俺今天去拔了颗智牙,疼疯啦!当然乃们有小钻石安慰安慰俺和俺滴子牛,那就更美美滴啦,呵呵,疼啊……) t12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8 子牛看他一眼,无动于衷,继续折纸钱。 子缺比她急,“那小娘们儿一看就是个**,仗着有人撑腰。还偏赖着我们寺里非要跟七濑活佛住一起呢!” 子牛瞧他“出家人留点口德好不好。” 子缺点她“你就作吧,你留口德看那小表进来了不欺负死你!” 子牛也是没良心“我就一过客,你是怕她欺负你们。” 子缺恨不得去推她“你才最坏!我看出来了,你最阴得拐!” 子牛这才像个小姐姐露出笑意,“看你操多心的,你上头还有师父,你师父的上头还有大师父,你大师父的上头还有住持,这庙里规矩也大,哪是说叫人欺负了就欺负。” 子缺坐到矮凳上,也泄了气“我就是看不惯一些人的气焰……” 轮到易翘不参合他们了, 走出去, 背着手在庙里逛, 张承一直跟着他, 他回头“你防着我干嘛。赶紧跟你主子去想办法,这庙里的妖精道士多了,不利于你家夫人升天。” 张承也是好玩儿,反问他“要是你,你怎么做。” 易翘指了指庙外“现成的警察,报警呀。老子家办丧事,不请自来的,都是仇人,客气个什么。” 张承真去报警了。浩一大些警力进来,把那几个道士连端和一起轰出寺庙!张承也觉得自己意气用事了,千岁学谨都不在,他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大局不顾,先斩后奏了。 闹得着实有点大。 道士们斯文扫地,在寺门外骚骂, 主要有端和的哭声撑腰,端和被推搡了几步,秘书为保护她还差点摔到地上! “反了反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秘书也是气急败坏,不停打电话,还不忘不时弯腰安抚坐车里哭的端和。 子缺超级兴奋。两头跑,一会儿跑进来跟她汇报一下一会儿跑进来跟她描述一番,子牛统统不关心。子缺再跑出去时,子牛干脆绕后山躲清静去了,什么事儿嘛,蛮横的太蛮横,不容人的,一点都不容人。 庙里的和尚都跑前边儿看热闹去了,本来闭寺又没游客香客,长廊里一个人没有。 子牛记得这间深处的小院门常年上锁,今儿稀奇了,竟然锁开着扣在栓上,门撩开一条小缝。 谁没个好奇心呗,子牛推开门探头探脑往里瞧, 是个干净整洁的小院落,还有一口井, 子牛走过去一看,井水清亮,旁边还有用过的湿淋小桶,显然才还被人使用。 左中右三套舍房,唯有中间这套门虚掩着,子牛悄悄走过去, 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淋声,犹豫了下,终究抵不住好奇心,子牛轻推开了门…… 惊臊地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一个全果的男人站在门盆里,背对着她,正在用木瓢舀水冲身洗澡……他旁边的板榻上放着青灰佛衣,榻下放着布鞋。男人青光着头,身材比例却极其惊艳,背、臀、腿,赤条的佛身,完美的肉身……绝非子牛有意关注这些,而是赤条条就冲击进你的眼眸!……绝不仅仅只此,佛美听见身后动静,自是回头,子牛与他的眼眸一对……子牛疯了般往回跑!吓得。她竟在他眼眸里看见六翼展翅的自己! 跑的过程中子牛愈发惊慌失措,她的背脊开始痛,渐渐剧痛!子牛别手摸自己的背骨,炸裂般,她知道,不得了,翅膀要冲出来了! 这一段回自己房间的路程绝对艰险难行, 相当反常, 饶是子牛都淋漓淌汗,默念咒语舌头都要被念出血!……不管用。 先萌生的两翼也非一展而开,它们慢慢如破土的嫩芽一点点冒,一点点钻开骨骼……疼得子牛痛不欲生, 子牛几乎摔爬着回了房,锁了房, 满屋子佛香, 满屋子纸钱, 子牛蜷在榻上再也受不住,痛哭着念咒,最后,痛哭着哑然叫喊出“饶了我吧!”……六翅终于给了她个痛快!绚烂金光一闪,三对金色羽翼破骨而出,扇动着它们最无上至贵至美的魅圣之姿!…… 子牛的长发披散了下来, 上身的衣裳也如金粉散落, 她哭着回头看自己的羽翼, 又像小孩子第一次见到稀奇般,伸出手去摸……是的,她如此展翼时机不多,五个指头数的出来,可哪次不是惊吓过度,看都不敢看,还敢摸? 子牛第一次摸自己的翅膀,丰软得如梦里的云朵, 她突然揪住一片羽毛一扯!自己疼的跌爬在床上,骨连骨,肉连肉,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啊,子牛彻底放弃幻想,她这六翩羽翼是“脱不下来”的,要“脱”那得连皮剐肉脱骨呀…… 子牛趴在床上哭, 六翼前两翼慢慢落下包住了她,好似安慰着她, 中间两翼如防卫,始终轻轻摆动,威风高贵,好像随时如临大敌, 后两翼扑腾扑腾,犹如随时起飞落跑…… 羽翼里,子牛咬着拳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 “子牛,” 千岁的声音,接着推门, 子牛一惊,立起身, 瞧瞧此时的小渣天使多可怜呐,如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但, 美得已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发育到最鲜嫩时期的身体, 长发如瀑, 六翼金灿大美,它们特别会摆弄造型,特别会配合子牛的心情来凹美俏…… “你把自己锁里面干嘛,子牛!” 是易翘。又推了推门。 子牛吓疯了,他鸟冬扛。 她的六翼也随即轻轻抖,展现出它们的怜柔…… 外面两口妖孽此时好像都有点沉不住气, 光天化日之下,她锁门干嘛!还不出声? 想多想少吧,猜嫉,担心,不是滋味,火急火燎……千岁踹了门! 仿若此一刻就是注定了, 注定了,她会被他们看到, 子牛躲不过去,吓惨了,决计想,完蛋了, 翅膀们却好像知道,这是它们第一次在这人世间示人,首秀咧! 于是, 两口妖孽的眼眸里展现了叫他们生世刻骨的一眼, 一眼亿年…… 女孩儿半果,鸭子坐坐于榻上, 眸盈盈,红唇颤颤,一脸绝望, 而她身后的恢弘六翼,展示着它们最傲贵的姿态, 君临天下: 我是子牛,我是独一无二的子牛! t12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29 “别过来!”子牛着实受到莫大惊吓,侧身直往墙角躲,是没见,她这用力一挤,中翅的一片羽毛落了下来。卡在榻与墙壁的缝隙,金色渐渐褪去,雪白的白,诱人痴迷的白…… 饶是千岁和易翘这样鬼的神, 眼见如此灵艳场面!……唯有惊傻的份儿了, 一方面脑子不够用,烧糊涂,一方面还知道子牛吓到不行,赶紧反身关门,可门锁不被踹毁了么,千岁灵机操起门后一只扁担顶着,易翘两手虚抬着“子牛,”喊得轻的嗓子眼都在打颤! 子牛缩在床角,她的六翅现在也在抖,都有些往下妥。中翅包她包得最紧,都看不见她的面容, “子牛,”千岁心砰砰跳,子牛的害怕明显感染着周遭氛围,好似连流动着的空气都在凝滞里不得过。轻轻颤…… 易翘单腿已经跪在榻边,刚要靠近她的羽翼,子牛的尾对翅突然如受惊的小乳鸽扑扇一震,前对翅也随即怒张。似乎攻击状态!子牛抱着头哭喊“别伤害我!别伤害我!” 就是这句彻底击垮了两个男人的心, 伤害? 你是子牛啊,无论如何,我(我)是谁!我会伤害你?! 易翘带着痛刺骨的心疼从这头扑上去抱住了她的腰,子牛六翼乱拍,扑扇得千岁眼睛都睁不开。却依旧准确地掌住了她的脑袋,“子牛!别怕,求求你,别怕,不会叫人知道,保证不会叫人知道!” 千岁到底明白她的心意,这一急切地说。子牛渐渐静了下来,但是可怜呐,身子抖得厉害,易翘和千岁都挨着她的翅膀,明显感觉绷颤着。易翘轻轻把头放下,贴在她的肚子上,眼角都湿润了,“子牛,别怕,别怕……”千岁低头拨开她的湿发,子牛脸色卡白,紧闭着眼,唇里抖落的全是破碎的哭音,千岁此时真是心绞着疼啊,抹她的眼睑,子牛一哭多,往往这样,她就能放松…… “别送我去研究所,别解剖我,我不是怪物……”子牛一直在喃, 易翘趴着突然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身,头埋在她胸口“子牛,以前你就一直一人承受这些吗,害怕被发现,害怕送去研究所,害怕被解刨……子牛,是不是原来我在的时候你也……子牛,子牛,我以前该多混账啊!……”易翘肯定情绪更激动些,到底他陪伴子牛时间最长,他是她舅舅……易翘抬起头,真有泪从眼角滑了下来,“舅舅,舅舅是不是也知道……” 子牛一听“舅舅”不得了,一下睁开了眼,“舅舅!舅舅救我,舅舅!”又哭得稀里哗啦, 千岁干脆捧住了她的脸庞,“我们都能救你,子牛,别哭,怕什么呢,就算一辈子把你藏起来我们也是做得到的!” 易翘也一抹眼睛起了身,“这,这翅膀总有收回去的法子吧,子牛,是不是只有舅舅知道?别着急,我这就把舅舅给你接来!” 到底有人安慰比独自承受要好过得多,子牛哭着哭着也渐渐平静下来,抽噎地要起身,千岁垫着她的腰扶了一把, 子牛两手妥着,一抽一抽望着一个点好像发了会儿呆,这才泣泣说“那次我背骨头被硫酸泼了受伤,你眼泪一抹就好了……” 易翘瞪大眼,他当然记得秦芙泼她硫酸那次子牛受的苦,他抱着她在病床上……“眼泪!眼泪有用吗!”此时的易翘才叫真慌急,情态又那样可爱,哎呀,眼泪呀,我刚儿是不是挤了点出来的?再哭,得再哭!可怎么哗哗流啊,我要怎样才能哗哗流呀,要不韩千岁使劲揍我一顿,可我是打了就能哭的吗,我是打死都不得哭的呀……看把易翘急的!他帅介弟。 千岁看着她,“除了泪还有别的吗,血成吗,” 易翘也管不着千岁这话有没有落井下石了,忙点头“对,血成吗!喝我的血!” 子牛又哭起来,这会儿像无主张的孩子,“以前都是喝舅舅的血……我是怪物,我就是个怪物……”说实话,这哭里头有点小作,她明明就想吮他的血试试,咳,这货啊, 难道易翘还不给她喝不成,她要命都给她! 易翘把脖子伸过去,“怎么喝?”一点都不犹豫的,还“咬不咬得破,我用刀……嗯,”子牛个货还跟你客气呀,急切就咬上去!易翘眉毛都没蹙一下的,“乖乖,喝,喝,有没有好点……”千岁也注视着她翅膀的变化, 真有用! 真有用呢! 明显子牛的翅膀们开始慢慢缩小,虽然没有喝舅舅的血那样立竿见影,一瞬缩回不见,至少它在变小! 在三人都欣喜不已时,突然缩小停止了?易翘拍她的屁股“再吸!”子牛又嘬了几口,还是没动静, 这下子牛又要哭了,翅膀已缩小一半儿,小羽翼由丰美变成可爱,但,依旧不能见人呐! 千岁拉开衬衣领,“试试我的吧。”镇定将颈脖挪到她面前, 说实话,千岁此时心里不镇定, 他的血要对子牛没用……千岁会受不了!那只能说明他和子牛无缘,千岁怎么受得了…… 易翘这时候到不计较旁的了,只要子牛平安高兴,“对,试试他的!”抱着子牛挨近千岁, 子牛那沾血的血腥小嘴又咬上了千岁的脖子…… 咳,如何形容此时场景, 三人俱提心吊胆, 从事着不可思议的诡谲之事, 易翘盼着子牛好, 千岁盼着自己能叫子牛好, 子牛想着我千万要好, 好好好, 最稳固的三角形“好”终究还是达成了她的心愿, 千岁这才要喜极而泣,子牛的翅膀……在继续缩小,直至完全不见…… 半果的子牛落在易翘怀里,光溜溜的背脊贴着他的掌心,子牛红血的嘴巴咬着哭,劫后余生,再次的劫后余生…… 这时候,更激动的当属千岁了,有用!我的血对她有用!千岁一时好似临渊碎骨又拼凑起魂魄般活过来,谢谢你,子牛,我的子牛! “千岁,在里面吗,余仙朝这边来了,说要见你……” 门打开,张承一惊! 易翘抱着被毛毯裹着的子牛疾步走出来,也不看他,向右侧走廊匆忙走去。张承看一眼,好像他的眼睛是红的…… 张承又看进去, 千岁如大劫之后稍有恍惚地坐在榻边,颈脖处有血迹,眉眼里却全是欣慰与安心欢喜…… 只稍一会儿, 千岁马上做出了调整, 垂眼整理好衣领,恢复了神态的淡然,起身,“没事,让他来吧。” t13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0 余仙进来,千岁礼貌接待了他。 “余部长,有失远迎。” 余仙淡笑“千岁,是我家的人不懂事,打搅了令堂的仙逝。” 千岁心中冷笑。你纵笼放狗,咬得我丧事最后办成笑柄……他家那秘书没喊错“反了反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着实警醒世人,真到了望“余仙”生畏的时代哇,莫再提人是二把手身后“垂帘的权杖”,据说,元首也已有意将唯一的亲孙女嫁给他……就莫怪人现在背后喊他“朕仙”,最高峰处,一步之遥呐…… 想想,这样的人物,霸世滔天,你把他家的人轰出去,还敢推搡?立即市局书记亲自赶来,凡参与“轰赶”的干警全被带走,道士们大摇大摆地进来,他家小仙女更是捧着手心怕化地送去活佛跟前……较量高低。分秒立现,千岁父母俱亡后,到底成了落魄殿下,拿什么和如日中天的“朕仙”争锋? 即使如此,那就不争呗。 千岁始终谦顺,“您言重了。我母亲的丧事着实办得铺张些,主要也是宽慰家人,对此给法源寺及施众带来的不便也表达歉意。明日我会将灵堂撤出法源,还佛堂清净。” 这下。余仙意外了。 韩千岁绝非一块好啃的骨头,这位主,年轻势大,不凭他老子娘,自己在京城纨绔圈儿也绝对的领军人物!余仙想不到,这会儿他会“服软”得这样彻底…… 撤。怎么不撤! 刚儿子牛怕死法源这地儿,吵嚷着离开好像多呆一秒都会要去她的性命!……这点,千岁也充分理解,到底她在此发作,刺激不轻,这地儿自然成了梦魇处。 既是子牛的梦魇处,千岁更没有理由在此立足。正好撤。给你余仙腾地儿,你和你那小表爱在这儿闹,尽情闹吧。 既已决定撤,千岁先离开了,善后随即低调展开。 余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或许这位真的很能忍,从他上次设计廖学谨,看出他心狠手辣,这会儿又有如此忍受力……是个狠角儿。 庙里就该清净,而往往庙里又是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他帅亩号。 权力,**,争斗,城府, 佛眼下演绎得最分明, 余仙在榻边坐了下来,不觉莞尔,他个人最厌弃庙,却,往往最有趣的事都发生在庙里……嗯,这是什么? 榻与墙的缝隙间,一小撮娇柔的白轻轻摆动,勾引着他的视线, 余仙一开始不甚在意,随手捻起往外抽,结果全然抽出……是一片羽毛, 余仙瞬间心动! 很奇异的感受, 它在他的掌心躺着……怎么形容,这般婀娜,随风柔怜地颤动,如娇泣的娃娃, 白, 雪白, 不,比任何白都纯净, 只是如此看着,余仙的心尖儿好似就被它搔挠,灵动,它有生命力,它勾将着余仙渐迷渐深…… 余仙猛一握住! 加快的心跳这才渐渐回缓, 这种感受太撩人也太诡谲!……只是一件物件,竟给人如此强烈的心爱之感!……余仙从不相信异事,包括佛、道、鬼、神,按照他的理智,他应该赶紧丢弃这件“丧志之物”,毕竟,只第一眼,就乱了心扉……却,余仙也是苦笑,贪念真难从任何人心拔除,舍不得呀,它一眼乱了心扉,可也一眼叫人珍爱上……余仙把它收进了衬衣上口袋,最贴近心口的地方,余仙自己可能也未料到,这枚羽毛之后轻易就成为了他心爱,每每沉思的时候握着它,忧烦的时候握着它,心安的时候握着它,决策的时候握着它…… 这头, 子牛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片“渣毛儿”已然流落人间, 如今,她也渐渐真有了“圣物”的小范儿,盘坐在床头,眼神里的幽怨越发动人…… 千岁坐在她旁边, 易翘拿个凳儿坐她对面, 两口妖孽对她唯有心疼,她却还在和他们斗智斗勇, 该坦白的一字不说,不仅如此,她还耍小心眼在诈他们呐, “你们哪天要不高兴,觉得把我供出去可以赚大钱享名声,就求求你们想想今日我的可怜,你们拔一根汗毛都疼吧,我那么多羽毛一根根拔,一定死了再也活不过来。”又小声哭,博同情。 这会儿,没人安慰她,摆明这货正在“狼心狗肺”,作呢。 易翘歪头指着自己脖子的牙印儿,直点“我都打算以后流血比命还精贵了,就为给你攒着,您儿还在作啥。” 千岁淡笑“放心,你是天使,死一百次都能活,我们血流干了就彻底死翘翘了。要不这样,你哪天还是不放心咱们,一口咬深,吸干了事。” 子牛吸鼻子,就是假哭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就拿这辖制我,以后什么都可以管我了……” 易翘一拍大腿,“哎呀,我的祖宗,老子们凡人一个,什么时候管得住你了?你闹,你直管去闹,看咱管不管你,谁敢管你呀!” 千岁抽出纸巾递给她,“擦鼻子,一会儿又塞了叫你难受。不管。你该怎么活怎么活,怎么舒坦怎么活好吧。”说完,起身,拿出手机翻了翻,准备往外走, 易翘倾身把“得逞”的渣天使抱起来……可不得逞了?原来她此时把他们“郑重召集”一处开第一次“秘密家庭会议”就是为“宣布”两条:一,不准出卖我,还有,你们的血,是我的!二,我的事,你们甭管。好了,两口妖孽爽快给出承诺,她也就放心了,靠易翘脖子上又开始“心有余悸”别的:法源寺再也不敢去了,那个可怕的和尚,再也别叫她见着了…… 人说主人是个啥货,她身上的物件也该是个啥德行吧, 果然。 同样回家的路上, 端和依旧惊魂未定地抱着他的脖子,余仙单手环着她的腰,轻拍“没事了。” 端和静了会儿,睁开眼,看见他上衣口袋里好像有一小尖尖白毛毛露出来,撅着嘴正要伸手指头去捻出来,突然余仙抓住了她的手! “这是什么,”端和非要捻出来看, 余仙似乎停了下,还是松了手, 端和捻出来, 一看,就是惊喜, 坐起了身, “好漂亮!什么的毛?找来给我做翅膀好么,” 余仙始终似漫不经心,就看着她手里的羽毛, 他怎么就是觉得……羽毛好像生了气,你看它在端和的嫩润指尖就是耷拉着,好像千万个不高兴……余仙忽然心中好笑,充满柔怜,怜爱它的别扭娇气…… 端和也娇气,可娇气里总显尘俗, 偏偏一片羽毛就完胜了她,羽毛展现的娇气比她灵动俏皮得多! “嗯。”余仙不动声色,拿回了羽毛放进口袋,闭目不再说话。 端和也乖顺地趴在他身上,不敢再多话。 多少年了,端和已然摸清了他的脾气,该娇蛮的时候娇蛮,该乖巧的时候一定得乖巧。 看着他放进羽毛的口袋,端和柔柔笑了,笑得多甜美,想象着自己披上这样漂亮羽毛的翅膀…… t13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1 维亚的小社团最近排演了一部小众悬疑舞剧《非常嫌疑犯》,愣把子牛也拉去客串了个小角色:问询警察。子牛当时还心说,她眼光不错,是看出我有警察特质么。咳,哪是这么回事。实在差人,维亚当然首先熟人里拉壮丁。 结果,这部剧在校际比赛中脱颖而出,如杀出一匹黑马大火了一把不说,还被校领导送出校园走进了“怠政园”。当时同学们并不知道“怠政园”里居住的是谁,只模糊得知,是某位首长很喜欢悬疑剧,受身边年轻工作人员推荐,得知了这部剧,于是邀请同学们来演出观赏。 这绝对是莫大的荣耀,学校非常重视,学院领导亲自督促,小社团日夜排演,堪比一场校级年度大戏了。子牛最近一心扑这上头了,尽管两三句台词。还是不要拖大家后腿好。于是翀心邀她出来打个牌聚个会,还真是见缝插针了。 翀心最近竟然也在京城定了下来,可也绝非玩乐,女王最近投资了一家西餐厅,obentos,聘请了一枚英日混血帅哥jk做执行老板。主打日料和西式简餐,菜单上的菜品数量丰富得惊人,jk是参加铁人三项的狂热运动爱好者,因此每道食物的热量和能量绝对又精心搭配。开张短短一月。也算火爆工体玩乐圈。 子牛去捧场几次了,主要是沙拉做的超棒。尤其牛油果醋汁沙拉,牛油果、生菜、苦苣和新鲜的圣女果搭配开胃的油醋汁,最适合这个气温日已飙升的季节了。 “一款沙拉的食材原料必须丰富多样,最好包括叶菜、水果、坚果或藜麦等,这样口感和滋味上都能更加丰富。吃起来又能给身体减轻负担。” 今儿,jk亲自教她做沙拉,子牛学的还很认真呢。 “我体寒,可抵不住嘴馋,是不是要少吃沙拉?” “这是误区,很多人误以为沙拉里许多食材都是生食,因此会太‘凉’。体寒的人不适合多吃,其实植物和水果也有凉性和暖性之分,我们在设计没道沙拉时也会注意这些搭配,比如在鹰嘴豆泥中加甜菜汁,既能让鹰嘴豆泥的口感更湿润顺滑,也能调和凉暖平衡……” 子牛边学边问,和帅哥的互动十分和谐。 下来,朋友们都尝了她的手艺,挺不错呢,子牛蛮开心,翀心也开心, “你不知道吧,我这儿的沙拉外卖东街名巷都火爆。”东街名巷是使馆区, “翀心,你就翘尾巴吧,怎么不说哪天你的沙拉能上哪位大领导的餐桌儿。”朋友笑她, 翀心冷哼“大领导怎么了,各个入了半截棺材的老鬼,懂吃个屁,我要赚的是大领导儿孙辈的烧祖坟钱。” 都哈哈笑,女王说的也不无道理。 “咳,大领导们的儿孙确实都是烧钱的祖宗,可还是比不过他们捏着权柄的老鬼爷父们阴阳佛气通。最近火了一本,《没羞没臊》,里面的小母螳螂还偏要倚着皇气才能存活,位越高就越能保她平安,你说这宣扬的价值观是不是气人,活该皇帝有那么多女人的,他那位置最能给人安全感咩……” “也是,那本我也看了,小母螳螂还幼官儿越大越护得住她的贵气,写得鬼扯了点,但是还蛮有意思……” 又扯到那本上去了, 不过子牛倒把这些话全听进去了, 有些震撼,因为她联想到了自己。 从王如安,韩政……好像还真是权力越大的对她操控翅膀越有质一般的飞跃进步呢…… 当然此一时这念头子牛还只当玩乐时的笑语联想自身过了遍脑子,没当回事,主要是大人物她着实见着几个,难道世上还有这好的事,能全被她见了去?况且,想想王如安和韩政的下场,那都是她要哭死的伤心事,子牛也是不敢往下想了就是…… 去obentos学做沙拉的第三天,《非常嫌疑犯》就进“怠政园”献演去了。 当子牛穿着戏里的警服和同学们坐在小凉亭的台阶上候场,还在听老师最后叮嘱时……学谨也没想到来演出里面竟然有子牛! 当然是学谨先看到的她, 如今学谨已调任王师培办公室主任月余,因为忙,和子牛见面的时间本就减少,这会儿一看见她,可想学谨有多高兴。 “廖主任,这个文件什么时候发……” 同行的秘书助手们要询问的事务很多,学谨从容接过来翻阅签发,细看,唇角是微翘起来了的,自是一种愉悦。 “这位同学,你帮我把这提矿泉水送进那个小会议厅好么。” 老师一见是园里的工作人员求助,忙叫子牛提了去,反正她也就是个龙套,本身这次来也承担着后勤事务的工作。 子牛乖顺提了去, 先敲门, “进来。” 怎么声音这么熟? 子牛将信将疑推开门……“啊”后面人把她一抱,吓得子牛提着的水差点砸了他的脚,学谨忙弯腰接住,还仰头瞄着她呵呵笑,子牛见是他,直捶他的肩头“你要死要死,这种地方吓我!”不过,心倒是放松了。 学谨放下水,像抱毛毛一样把她抱起来,后脚跟儿一踢门合上,就靠在门边,“快亲亲我,乖乖,想死我了,怎么今儿就天上掉下来了呢。”子牛两手抵着他肩头,往后仰,看着他,又像翘气又像嗔怪,撅嘴。学谨摇摇她,一手掌上她后脑,“快,小嘴巴都撅天上去了,”子牛噗嗤一笑“哪有……”亲上了。 她穿着警服,尽管是戏里的, 他穿着军装,却肩章是多了杠星,绝对的威严有范儿, 但, 亲她的浓情蜜意不减, 子牛永远是又羞又幼地承受,不过比起曾经,也更温馨,学谨为了她,是经过考验了的…… 学谨还那么抱着她走到长桌边,桌子上放着许多水果, 放她坐在桌沿,拿起一颗葡萄塞她嘴里,“啧,我的小子牛穿上警服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嘛,” 子牛心虚,眼往别处撇,往戏上扯“就是个小跑龙套的,” 学谨掰过她的下巴,少许邪气地低头吮她唇里的葡萄味儿,“小跑龙套的怎么了,我一会儿还专门就看咱子牛的金玉之口吐出的几句台词,有没有我的味儿……” 早说学谨就是这么个复杂之至的人物,儒雅起来翩翩君子,骨气起来铮铮名仕,狡诈起来狐狸心,邪肆起来……咳,阎王殿里练过。 不过,归根结底,学谨还是心疼他的子牛, “宝贝儿,外头热,你就在这儿吃吃水果乘会儿凉,你们演出半个小时后才开始,按着点儿你再去。”他节来技。 学谨事务忙,抽出这么点小空儿也要亲自给她安排安排, 先出去了, 学谨哪里又想得到, 事儿总有这么凑巧的时候, 第一位主儿,当初是他“歹心”把她送到韩政跟前, 这回,第二位主儿,又是他阴错阳差“安排”了他们的“初遇”……看来啊,学谨注定是她和大人物间架起联系的“桥梁”,你能说冥冥中这不是命数的安排么。 (嘿嘿,咱“巧妙”滴不害臊滴宣传了把俺滴老书哈,莫见怪。) t13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桌上有哈密瓜,子牛盯着,脑子里就开始幻想自己做哈密瓜西葫芦菲达奶酪沙拉。 1,小葱切碎,放到柠檬汁里。再和橄榄油混合并加入盐、胡椒粉,制成柠檬小葱醋汁。 2,西葫芦切薄片,红菊苣切成可食用的大小,芝麻菜和薄荷叶洗净晾干,菲达奶酪和哈密瓜切成小方块。 3,将所有材料混合,加入柠檬、小葱、醋汁,并稍以盐和胡椒粉调味。 …… “孩子,想吃就吃吧,这样子盯着,着实可怜。” 突然一声带笑意地传来,吓子牛一跳,手放桌边的,立即背后。倒坐实馋嘴一般。咳,她那入迷看着哈密瓜的模样,人也没说错,就跟想吃的都充满幻想了!……可爱至极。 子牛这才看过去…… 门口站着一人, 朴素的军装衬衣,军裤。 拄着一只拐杖, 这个大叔很耐嚼, 他给人的感觉颇有层次感, 第一眼。 觉得是一个老谋深算,用鲜肉炉火和眉骨阴影释放荷尔蒙的性感恶魔, 再看唇边笑意,眯缝的眼, 又觉是个蛮温暖、直率又绅士的可爱大叔嘛…… 再,他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 优雅地落座在一旁沙发,稍一拍大腿,“吃呀,今天你不吃一块,我都过不得。” 心里就开始叹了,哎,这个男人很是不同嘛。他远观可仰望,近摩暖人心,值得人事长久地追随,甚至长久地等待…… 子牛竟然有些怕他, 赶紧拿起一块哈密瓜塞进嘴里,“谢谢。”手往背后一蹭就要疾步往外走,躲! 大叔超范儿地拐杖敲了敲地板,“小姑娘,我是杀人魔啊,你怕个什么。” 子牛比了比身上的衣裳“我马上要演出了。” 他也比了比自己“不急,演给我看的。” 这下子牛慌了,完了,他是首长! 廖学谨由三号人物身边挺进二号人物旁,这,子牛是知道滴。刚儿这里遇见他,子牛已经明白原来“怠政园”的主人就是二把手呀,子牛心还在想,他比韩政会享受多了…… 只能力持镇定,子牛两手背后,稍一弯腰,“首长好。” 大叔笑“你怎么进来的,被水果香引来的?”还是开玩笑的语气,主要是第一眼见这孩子的“馋样”实在逗,定基调了,喜欢逗她。 子牛反应快,指了指那边的矿泉水“我帮着把那提水提进来的。” “哦。还想不想吃别的,别干站着,把哈密瓜拿过来我也尝尝,” 子牛只有把那盘哈密瓜端着走他跟前, 他就手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挺甜,你再吃呀。” 子牛摇头“太甜了。” “哦,小丫头现在都怕吃甜的。和我说说你们排的这出戏吧,你演什么?” “我们这是出悬疑剧,现在说了,您一会儿看了就没意思了。我演什么,”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您看不出来么,” 她又开始犯嘎了,不过也无可厚非,你正常和她聊天,她着实都是这么据实回答。各人感受不同,有人觉得她嘎,听不出想和她好好聊的深意;熟悉她的人就无可奈何了,你能不这么实诚么,稍微转点弯儿? 大叔很容人,笑着倒像真犯错地点头, “是是。那你喜欢看悬疑剧么,” 子牛摇头“不喜欢,费脑子。” “所以你演警察,专捉叫你费脑子的嫌疑犯。如果你真是警察,你最讨厌哪种大坏蛋,” “当然是平日以人畜无害的骗子形象伪装,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藏起锋芒完美地隐遁于羊群中。其实,狡诈坏心至极。警察连他的真身都搞不清楚,谈何绳之以法。还有一种就是很会躲,藏得跟人间蒸发似得,找的叫人心烦……” 不由自主,这货把自己的牢骚就发出来了。 此时, 他也没叫她坐, 她端着一盘哈密瓜,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他亩华划。 好像汇报, 实际又聊得超级惬意, 子牛说啥他都顺着…… 子牛啊子牛,你还是嫩了,他可不就是一匹披着羊叔儿的狼王,瞧瞧他应和你说的, “法国诗人波德莱尔有句诗句‘魔鬼最巧妙的诡计,在于让世人认为他本不存在。’说的就是你这番话。坏人都善于伪装。有时候随手一件小东西都能成为他最好的道具。你们这出戏里咖啡是重要的道具吧,而且肯定是在盘问的时候使用。” 子牛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他假装端起一杯咖啡, “警察盘问时,嫌疑犯首先要了杯咖啡,并扯出脱水、小便、鼻涕、又浓又粘之类的恶心玩意儿,这很明显是胡诌。然后趁着警察去倒咖啡的当儿他做心理缓冲,以男声四重唱、危地马拉咖啡豆等几个小慌热身。等咖啡端上后,轻啜一口,忽悠大戏正式拉开帷幕了……” 他边演边低声说,完全当她小孩子一样讨好哄…… 子牛猛然醒悟,羞气得脸红,“你看过剧本了!”他就是逗她玩儿咩, 他哈哈笑“是,我看过剧本了。” 子牛回身放下哈密瓜,这不折不扣是个坏叔叔!和韩政截然相反,一天一地的坏叔叔! 子牛快步走出去了,臊愤的气息久久散不去, 心想,这出剧里的主角凯撒苏西就是个杀人狂魔,堕落天使。和这位首长的气质还真像,一种“在死亡中看到美”,撒旦一样,罪恶的,强势的,异类的,必然也是有趣的,智慧的,甚至暖意大气的…… 子牛自被这样逗弄一番后,心态不好,演戏时受到他刚才模拟场景的影响,虽说台词没说错,大体不影响效果,反正她也就一龙套角色。但是,就是没把警察的感觉演出来,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摆明被对手戏弄…… 她没演好,主角们演好就好,一出戏还是被首长高度认可。校领导们被首长接见后,首长又走到同学们跟前一一握手致谢。 “你演的好,特别是左撇子这个细节……” “你演的不错,神态到位,” 他还一一简评一下呢, 结果,到了子牛这里, “你演的不好。” 一句话过去,他握住了下一位同学的手,搞得子牛哦!…… 下面他也说了几位同学“演的还需进步”,一下也冲淡了他对子牛的评价,倒没引起过多注意。 下来,只有维亚看出子牛的难过了,环住她的肩膀“咳,你也不是专业的,别听那个坏叔叔瞎讲……” 同学们也迷晕了,没想到,咱们敬爱的二把手是这样魅帅的大叔啊!难怪电视里少见,是因为腿脚的缘故吗……王 师 培。一次演出,他迅速收买了一众眼高于顶艺术小天才的心! t13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3 演出过去一周,子牛并未把此放在心上,都忘了。 这天维亚边收拾单反边跟她说“你陪我再去怠政园一趟吧。” “干嘛,”子牛漫不经心,她在画画。 维亚趴她肩头。“这儿的颜色重了。”指了指画,子牛用清水笔沾了沾,她嗯一声才继续说“你那天没注意它那儿的石榴花开得特别好看?我留了个心眼儿,和他们的唐秘书要了个小恩惠,今天可以进去拍它的石榴花。” “我不想去,太热了。” 维亚推了下她“别小气,我知道你还介怀坏叔叔说你演得不好,他那么大一首长,今天咱们去想碰还碰不着呢,你陪我去一下嘛,把画板儿带着还能到那边去采风。”他亩围扛。 子牛愣被她拖去了,不过才不犯作,还带画板儿?哦,被他看见,再说自己画得糟。我这不是找气受去?空手大巴掌,子牛墨镜戴着,斜背小包儿,维亚拍哪儿,指着“角度行不行”,她两手揣短裤荷包里。要么点头要么摇头,兴致不高。 今天还恰是巧,学谨随余仙开会去了……看来有些传言也不假,王师培自中风。腿脚能走但不能长时间使力,权欲下降,大部分事务是他的小舅子余仙在掌舵。所以说与其学谨是王师培的办公室主任,不如说学谨辅助的就是余仙,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随余仙还多些。 凉亭这边,首长一眼就看到她。问自己的警卫员景云,“是那天演出的两个孩子么,” 景云也不知道,神情严肃起来,谁放她们进来的?“我去问问。” 首长摆手“没事,让她们照。” 就看着那边, 发现那天“批评”过的那孩子兴致很不高。而且好像很怕热,今年北京的热天是挺长…… “叫她们过来凉快凉快吧。” 首长发话,景云忙走过去把两个孩子喊了过来。 这下好,两个女孩儿好像都挺不自在。维亚不停看子牛,说过不会碰上还是碰上了,她怕子牛更不自在。 子牛是心里喊衰,不过一进凉亭,里头有空调,人舒服一大截,她一心贪凉去了…… “别站那儿吹风,这样最容易感冒。”突然他说,子牛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真是走到柜机风口站着了,忙走到一边。 首长这会儿很慈爱,叫她们吃哈密瓜,和她们谈摄影……都是维亚在回答,子牛像热傻了的,有点呆。 “那边还有睡莲,你们也可以去拍。景云,你带她们过去。” “好。”景云起身,维亚兴趣大,立即跟上,子牛实在不想去啊,艰难起身……维亚一看她这样,“首长,叫子牛坐这儿乘会儿凉吧。”子牛忙打起精神“我没事。”快步跟上。 “行啊。”哪知首长这时候都答应了,维亚推了下她“你歇会儿,我知道你怕热。”小声说,不待她辩解,跑出去了,精神足咧。 子牛站那儿,再尴尬不过了。 “还在生我气?”他笑起来, 子牛转头就要走,咳,她实在应付不了眼下这种难堪, 首长起了身, “小丫头这没气量啊,演戏不是你长项,你总会有别的长处吧,看来以后不能跟你直言,宠着长大的……” 子牛回头, “我演的是不好,可那天为什么别人都指出了不足,我就那五个字,是叫人不好想。” 干脆直言不讳。 首长朝她招招手,“过来坐着说。” 子牛也不扭捏了,过来坐下, “我不之前和你认识了么,越熟悉的人不就越惜字如金。”他把哈密瓜的盘子推她跟前,子牛摇头“不想吃。” 他也没勉强“还想听哪里演得不好?” 子牛还是摇头“过都过去了,算了。” “你叫子牛?” “嗯。” “你同学喜欢摄影,你喜欢什么,” “画画,现在还喜欢做沙拉。我那天盯着哈密瓜不是想吃它,是想着怎么做沙拉。”子牛这会儿解释了, “哦,难怪都快栽盘子里去了。”他又愉快地笑起来, 子牛抬头看他一眼,也没说话就是,眼里反正怪他,你怎么这么喜欢笑话我? 他说“和你聊天很有意思,我还想尝尝你做的沙拉。” 子牛突然一根筋搭上,想起翀心那天朋友们不开玩笑“怎么不说哪天你的沙拉能上哪位大领导的餐桌儿,”子牛一方面真想给翀心争上这个上游,一方面也想占上他的上风,望着他,“您这种身份,能去普通餐馆用餐么。” 他笑“小丫头想请客呀。” “不仅请客,我亲手做给您吃,只要您屈驾给我朋友的餐厅提个字就行。” 子牛打量他不会答应的,如此政坛要人,怎么会轻易走下“神坛”。他喜欢开玩笑,她也跟他开个玩笑呗。 哪知, 子牛到底不清楚如今“政坛实情”,这是位似乎已“厌倦权力”到了想“安享时光”的权佬。 “好。” 他竟然答应了! “你会开车么,” “会。”子牛觉得自己说话都有点虚了,这是真的,他同意了? “你明天来接我,就由你带我出去转转吧。” 子牛咬嘴巴,“这叫微服出访么,” 他开怀笑“这叫老古董跟着新生代出去见世面。” 他和韩政一样,是没手机的, 他给了她景云的号码。 第二天,子牛上午有课,联系下午三点过来接他。 子牛找同学借了车,并未在怠政园接他,而是景云开车将他送到某个路口,他再上了子牛的车。 子牛看了眼坐在自己车后的首长, 他换了便装,白衬衣,黑西裤,拄着拐棍,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很有英伦教授风呢。 “你腿是怎么了?” “中风。还算幸运,能走,就是跑不起来了。” “你以前很爱运动吧,” “反正爱折腾。” 子牛觉得他即使现在不能大动,估计也常活动,要不就是极重视养生,保养得太好了,身材比有些小伙子都好! 这会儿轮到子牛话多了,总觉得这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终于落地入凡尘了,既然是她把他带出来的,她就有义务照顾好他。 t13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子牛带来朋友,jk很热情地接待。 “要把翀心喊来么,” “不用,她忙她的。我做一道沙拉给他尝尝。” “好。” 为她准备好食材,子牛不叫jk走。她还是怕自己弄得不够好,jk可以一旁指点一下。 结果,弄得挺好,慢慢来,一盘草莓茴香头沙拉还是挺有看相。 递他面前品尝,“味道很独特。”又笑起来,“到底是女孩子,更偏爱素食沙拉。” jk也笑“她还没学会做主食沙拉,喏,每次鸡肉啊都给她备好,她不爱吃就不爱学。” 子牛微笑,没说话,收拾案板。 坐在吧台对面的他突然起身,“我试试吧。” 子牛一呆,还是让出位置。jk看这位优雅的男士在卷衣袖,“您需要什么食材,我再给您准备。” “没事儿,这都有了。” 接下来,连jk都手背后饶有兴致地和他探讨,原来。人家才是真行家,可比你那小打小闹专业多!子牛这时候算再次肯定,他何止比韩政会享受得多,根本就是个老玩家嘛。会生活,会享受,生活品质不是一点高…… 只见他黑框眼镜顶在了头顶,绝对范儿,更显脸型的俊朗, 白衬衣卷着袖。手腕的有力与食材的颜艳结合充满美感, 他用到了鹰嘴泥,橄榄,鸡肉,西红柿,黄瓜,腰果。还有一些时蔬。摆盘也很别致,一道他称之“绿色女神科布沙拉”的珍馐放到她面前,jk都说这绝对是用心之作。 子牛慢慢品尝,听他和jk愉悦地交谈关于沙拉关于饮食关于文化,那是一种很高级的精神世界体现…… 跟什么样的人处,就处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不可否认,子牛身边的男人有不会生活不会享受的么?各个不要太会玩了好吧。 但,起码至今为止,如此高品质地仅从个人素质上体现出来的会玩会生活,除了朝二元,这位二把手就给人太多惊喜了。 子牛不知道他的过往,可贵在她真的很敏感。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如今的生活状态一定和之前是有天翻地覆的不同,他好像在透支自己的“享乐感”,不是“放下了什么”,而是“抓紧时间在捡起什么”…… 毋庸置疑,首长如今喜欢这个“小玩伴”,她很贤淑却也不枯燥,逗她她有时候烦,可也不别扭久自己转得过来弯儿,憨憨的,小精明小嘎气间或点缀其中,又可能激出大气之感。子牛懂的东西还挺杂,不精,这时候他能补足,平常的言语,无尊卑老少的交流,亦师亦友,呆一起很舒服。 其实,他们也并不常见面,首长再放权,他还是首长,总有他的事务。子牛还要上学,还要探案,也有她的繁忙。 彼此联系,也是通过景云。 除了下过几次馆子,他们一次从餐厅出来路过一间游戏厅,子牛包包里还有几十枚上次和同学玩剩下来的游戏币,全怂恿着他玩完了。 子牛其实还是蛮喜欢玩跳舞机的, 她在上面跳,特别开心, “你来试试,”子牛朝他招手, 他拐杖比比自己的腿“算了。” “我换个慢一点的调子,不用多大劲儿。” 他上去了,完全不同的魅力值! 每个箭头人家都踩得超准,一种自信,随性,引来多少人侧目…… 子牛那天特别高兴, 送他回来的时候车上话不停, 他一直坐车都坐在后座儿,听她说话也好,陪她说话也好,都带着放松的笑意,那天,他也很愉悦就是, 却, 没想, 那天,也是最扫兴的一天。 子牛按惯常将他放下在熟悉的路口,景云的车在那里接。 他下车后,正弯腰对车里的子牛嘱咐“开车小心,车里的空调记得一会儿调低……” 子牛朝他摆手“好,你快把门给我关上,冷气都跑出去了。” 首长也是拿她没法儿,她怕热,空调温度调太低了……起身才要阖门,一辆黑色越野停靠在他们车旁, 驾驶位车门打开,下来一人, 子牛一见,一惊! 余仙微笑地立在车门前, “首长,外头天热,坐我的车回去吧。” 首长或许有意外,不过立即淡然了神情,惯有的平和,“景云在下面等我。” 景云已经从坡下走了上来,看见余仙也是立即一惊的神色。 “好。那我先走了。” 余仙没多说什么,尊敬朝他一点头,上车,走了。 首长拍拍子牛的车,似安抚,子牛在车里朝他一点头,也开车走了。 后视镜里看他见自己的车驶离不见才上了车。 反正之前的好心情都破坏了,这虽没啥见不得人的,可总觉得应该是个两人间的交情比较好,尤其是她不喜欢余仙,被他知道,感觉更不好。他边介圾。 不过这事儿并未影响她太久,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了。 一早接到芒芒的电话, “下午六点,老地方见,我们去牢里一趟。” 子牛忙问“什么事!” 芒芒那边有点嘈杂,可能正在当班, 果然“我正在上班,见了面说。”电话挂了。子牛于是一天心就揪着了,肖小寒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子牛,楼下王阿姨接着电话,说大门口有人找你。” 隔壁寝室的英子来传话。 “哦。”子牛换了鞋,包儿都没背只拿了手机就往大门口跑, 她以为是快递来了。 刚才快递给她打过电话,这个人不知是新手还是怎么,能直接送她们寝室楼下的,愣是说一会儿放到学校大门口,子牛也懒得在电话里紧跟他辩解了,无非多跑脚路,自己拿算了。 哪知, 门口一个中年人, 没穿军装,却也军秘的气质, “子牛吧,我是余部长的行助罗逸群,余部长想见见您。”十分地有礼。 子牛倒不怵,总觉得会有这么一遭,该来的总会来, “好,不过您稍等会儿行么,我马上会来个快递。” 那人很通情达理,“行。” 退后几步,和她一起等, 两人又不熟,自是没多话, 等了好一会儿呢,快递来了,子牛签收,放在门房,和他走向他的车。 后车门一拉开……这才发现,余仙一直在车里等她!……子牛定在了车门口。 t13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5 他比了下他身旁,“坐呀。” 子牛沉了口气上来。车缓缓开走。 他看了眼她左胳膊“伤好些了么。” 看来他也是记起了景山那次相遇,子牛当然也有心理准备,他找上自己和“景山车祸”无关。因为王师培。 “好了。”子牛目视前方,答得淡。她很希望他立即进入正题。稳了下心绪。扭头看他“您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他微笑“我没恶意,你不必这样戒备我。” 她望着他,情绪没变化,就是一副接着听下文的模样。 他突然倾身手伸向副驾,“纸。”副驾上的罗逸群忙将车前放着的纸巾盒递给他, “擦擦汗吧,很热么,温度需要再调低些么。” 纸巾递到她面前, 子牛这才显出点微晒。她鼻尖,腮旁确实都是湿汗,刚儿一路跑的,加上等快递,热的脸蛋儿红扑扑。 “谢谢。”子牛抽出纸擦了擦脸。司机把温度调整更低。 余下时间,他没再说话,子牛扭头看着车窗外。车一路向怠政园驶去。 子牛这时候有些忧心, 碰见学谨怎么办? 她着实不想这摊子事儿再把学谨牵扯进来…… 后一想。走一步算一步吧,肖小寒的案子本就和余仙有联系,学谨现在又是他的得力助手,避免不了有碰撞的,只能说酌情往下趟着走吧。 还好就是,进来才发现,学谨和首长都不在,看来今日余仙特意选择单独见她。 叫她想不到的是, 他领着她直接走进一间足有百坪的活动室, 活动室的中央竟然摆放着一台跳舞机!! 子牛少显怒意地看向他“你那天一直跟着我们!” 他稍抬手,“先别急着生气好么,听我说完。我那日也是无意中见到他和你会和,你知道,首长像这样的举动……”他停顿了下。接着露出微笑,似有欣慰,“很少见。我不否认,也是出于好奇,我一路跟着你们。”他看向跳舞机,“他和你玩得很开心。很放松,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也不想多说别的了,今天请你来,真的没有恶意,只想请你多陪陪他。我在这里准备了这些,看起来是挺莫名,但是那天我见他在跳舞机上也愿意活动,医生说过,其实他应该多走动,对他的腿有好处……” 子牛微蹙起眉头, 不是她防备心重,而是,这人从出现在她视野里,就是个“反面”……这样看来,其实。余仙对子牛而言已经相当特别了。她怵反面么?怎么可能,她就是要在坏恶里才有生存之路!却,这个余仙,竟然能叫她都防着了…… 他这些话。子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住, 她和二把手的相处属于再自然不过的一个舒适发展,没有目的性,只有惬意感。就算子牛心里存着《没羞没臊》这本书中的影响,官儿越大是不是对翅膀的掌控更有利。但是她心中同样也存着一片阴影呀:王如安,韩政,一个一个的生离死别……扔协豆圾。 说实话,自子牛的翅膀暴露在易翘和千岁面前,子牛一直就处于一个彷徨状态。前方似有希望,毕竟易翘和千岁的血也能叫她收回翅膀,且多了两人的精神分担,子牛到底放松些。同时,一些新的惶惑又出现:翅膀不再仅仅因为人对她好会随时冒出,那日,她仅仅见了一人一眼就!……那人是谁?她还会不会再遇见他,遇见了如果又遭危急怎么办!……老问题没解决,新担忧层出不穷,渣天使着实需要强大的精神世界来支撑,于是,王师培给她带来的轻松感显得就那样可贵起来。无可置疑,子牛与他的相处绝对是真诚的,却又因他的身份以及自身一些顾虑,而有所保留,她希望自己的陪伴能叫他好,可又怕自己的陪伴终究会害了他…… 本想着也就顺其自然吧,现在,竟然一下被余仙提到了“请求”的高度,一旦刻意,子牛反倒无所适从,所以她不好接话。也许他本意真为首长好,子牛更不好接话…… 她在沉默的时候,余仙并未打搅她,他走上了跳舞机,按了几次,也不得要领,只能回头求助她,“这怎么搞,”竟然露出一丝涩意,这叫子牛很意外,也有点不自在起来,不过还是走上前,熟练开动了几个按钮。 游戏音乐出来了,却还是说明页面,他还真看起说明来,认真的模样又……子牛没忍住,“还需要游戏币。” “哦,那边有。”他忙走下来过去拿, 捧来一盒子游戏币, 子牛拿出几枚塞进入币孔里, 他问“一次塞几枚。” “你不怕跳死,全塞进去都行。”子牛完全自然的嘎意流露,待发现自己放肆了,又脸红,装没事地指着屏幕“诺,那上面有时间显示,你想玩多久后面也有金币显示。” 他看着她,她眼睛看向自己,才又看向屏幕,“开始了。”可也没上去。子牛是音乐一起,反射性觉得开始浪费币了,竟然小声“你快上呀。” 他只有上去,却全错,又走下来,笑起来“我不行。” 子牛想也没想,走了上去,轻松地踩起来,不过眉头是蹙着的,她就是觉得浪费不起币。 空旷的大活动室里, 正中就摆着这么一台跳舞机, 喧闹时尚的音乐空响, 女孩儿在上面自如地跳踩着, 目光渐渐专注,渐渐投入, 也许不能跳到最好,可渐渐也开始享受挑战,音乐越来越快,她的眉头也慢慢松了,可当跳错一个,她又会一蹙,不过那是非常愉悦的,因为唇边带笑,挺大气,笑话自己协调性不好…… 分数出来了,她单手叉腰站在上面轻喘着气瞧着。还行,对得起这些币…… 扭过头来看余仙,这才想起什么状况,……余仙见她扭脸过来看自己时明明是笑脸,好像跟熟悉的人分享分数,分享感受,却,一见是自己,猛然想起不对,不妥,不好,笑脸立即隐去,随之,她的真性情,她愿意与人分享的真性情,也抹了去……余仙,竟然有几分失落…… 实际, 跟着她和老王的半天里,已经见到了她的另一面, 吃饭时,优雅,贴心。 他们那天吃的是牛排。她会为老王细心地把他不爱吃的红辣椒片择出来。他们小声说话,她也会抬着刀叉望着他笑着说好长时间话。 游戏厅里玩儿时,她又那样活泼, 看得出,她最喜欢跳舞机, 她会把斜背的小包取下来丢给他,老王就单肩背着,她一边跳一边和他说话,跳错了也会像刚才那样蹙眉头,接着就是咬唇,更专注。 她招手,非叫老王试试, 老王于是还那么单肩背着她的包儿,在上面自如地走步……说实话,试了才知道,真不容易,就这点看,老王比自己从容多…… 他们从游戏厅出来,她接过老王的包儿斜背上,他们走到冰淇淋小店,她买了两只甜筒,硬塞给老王一只……吃饭、玩儿,都是她在付钱,老王听她的,不跟她争…… “我会多陪陪他。其实,你也不必多担心他,我觉得他是个挺乐观的人。” 子牛走下跳舞机说。终究是心软,质疑不了一个人对另一人的真心担忧,她还是回了他的话。 她的突然出声叫余仙一下从思绪里回过神,稳了下,这才淡淡笑起来,“那就好。” 这天, 端和很奇怪, 余仙竟然向景山别墅运回来一台跳舞机, 晚上,他过来,叫她跳跳试试, 端和哪玩过这,跳的惊声尖叫,“我玩不了这些。”余仙从来都是宠着她玩多优雅贵气的东西,哪会疯这些…… 余仙倒没勉强,淡笑靠在沙发上合了眼,“那就算了。” 端和也没多问,不过看向跳舞机,他现在喜欢这些么…… t13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6 他现在确实有点喜欢这些,有时闲下来,他会走上跳舞机踩几步,渐渐也越踩越自如……端和见他如此,也开始在家积极玩起这些。小姑娘到底学得更快,越跳越好…… 子牛自是不知道这些,那日除了跳舞机,她有更重要的事。 傍晚,她和芒芒会和,再次前往看守所探肖小寒的监。 车上,子牛问他,“有新情况?” 芒芒抿着嘴“他只说想见你。” 子牛蹙眉看向窗外,搞半天,嘟出一句“他不记得我电话号码么,我以为他记性多好呢。” 芒芒横她一眼“说正事好吧。” 子牛扫他一眼“这就是正事,他记性好不好,故意还是不故意,这都能反映他的心理状况。” 芒芒嗤笑“你有理。” 子牛不理他,我本来就有理。 这两菜鸟,都属于小聪明有。但全无侦察功底,专业知识也不够,互相瞧不起就是。 见到了肖小寒, 他这次似乎比上次正经些,人沉默了会儿,过了半天才开口, 直接看向的是子牛, “我姐来找过我。” 天呐,瞧瞧子牛一瞬染上的激动之色! 沉住气,她还知道要冷静, “什么时候?她现在在哪里?” 肖小寒睨着她,“我现在相当于在出卖我姐吧,” 子牛一点都不迟疑呢,“为什么不说你在积德呢。你自己蒙冤入狱,你姐姐可是涉嫌犯罪,你读过书,我想应该有起码的是非观。”争锋相对。 旁边芒芒冷哼“他要有是非观,现在关这儿受罪……” 子牛急了“闭嘴!”吼他, 芒芒指着她“你别冲我吼啊。” 肖小寒笑起来“好了,说正题吧,”笑容渐渐淡下来,认真看着子牛“我可以把她的下落告诉你,前提是,你得帮我做件事。” 子牛眉心一蹙,显得不悦,但也没发作,她也算和不少孽障交道过了,天下没白吃的美餐,她也知道。 “说。”很干脆。 肖小寒一点不拖泥带水,右手三个指头一竖, “三环格兰门治大赛车下月初就开赛了,往往这个时段坊间非法赛车就会蠢蠢欲动,特别是中秋节前后的几个周末夜。那是超跑联群结队出动飙车的黄金时段。 到底谁的车队是王者呢,圈里人在赛后只认一个夺冠标志……去过世贸天阶么,” 子牛如实摇摇头,她很少逛街。 “去看看吧。世贸天阶的电子天幕东南角上方会常年插一面红旗,其实,细看,旗面的右下绣有字迹,”他低下头,“多少年了,这枚字就没变过,一直姓‘何’……” 他再抬起头时,尽管脸色淡漠,眼睛里一定有些挥之不去的东西,也许叫狠夺, “今年挺不平静呀,我听说有几位主儿都想叫这旗帜易姓,不瞒你说,我想保这个‘何’字,而你,得帮我保。” 在子牛看来,这类犹如“撒尿圈地”式的标志类争夺,挺没意义,也许她确实不能理解“一面旗帜”的精神内涵。 要把两个男人都笑死,这嘎巴子开口就找打, “好,谁把那个旗帜换了,我就把它换回来。” 芒芒受不了了,真伸手点了下她脑袋“大姐,只怕你手都还没伸上去,人都已经被踢出天阶几站路远了。你到底听懂他的意思没?” 子牛沉着脸,已显不耐“我怎么没听懂,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去赛车吗?他这是异想天开,摆明就是不想告诉我他姐的下落!” 芒芒也好玩儿,跟她臼起筋来,拉个椅子过来坐她身边,“诶,二傻子,你就不能去想别的办法?比如,阻止非法赛车。今年搞不成,没结果,谁敢去换旗?” 子牛真是牛! 她睨一眼芒芒,“这点你完全可以做呀,你老子是局长咧,把这事儿搞定,你老子升官。” 芒芒憋着劲儿,最后笑起来“可我不关心他姐的下落哦。” 子牛这时候才会过来,怒视肖小寒“所以你是吃定我了!” 肖小寒支着头,挺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芒芒说,你背景也不单纯,弄这些事应该没问题。” 子牛算是醒过来了,好你个芒芒,一路都跟我玩深沉,就是配合着他一起来玩儿我嘛! 等价交换,无可厚非, 子牛黑着脸“阻止非法赛车本也是应该,这点,我不拒绝,可到时候你要食言,不告诉我你姐的下落,或者她又跑了……” “我自有办法把她乖乖送到你跟前。你这么犟,我相信我姐的案子你也肯定会秉公处理,所以我放心把她交给你。” 子牛不磨叽,起身就走了。芒芒追上来“我还是可以协助你。” 子牛不理他, 芒芒骗赖“我想升官好吧。” 得! 总体上子牛是高兴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案子快破啦! 她现在一心就盯着赛车那事儿了,幸亏离这些鬼们出没还有点时间,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搞…… 跳舞机在怠政园出现,首长肯定知道余仙单独见过她。两人提起过,首长的态度带着歉意,“余仙是我小舅子,他姐过世后,一直以来也是他在照顾我,你别介意。”子牛很懂事,不打听他的家事,笑着摇摇头,却指了指那台跳舞机,“赚了台这个,你别浪费,跳舞机其实也能健身,又好玩儿,你多在家练练。” 看得出,她是喜欢玩这个,只要来了怠政园,首长如果有事,她就先来活动室跳,一玩儿就上瘾。 后来,活动室里陆续又多了几台游戏机,子牛更是乐不思蜀,带动得首长也成了高手。 这天,老王亲自给她打电话,“今天下午没课吧,”她的课表老王这里有一份, “没课,不过我想去世贸天阶转转。” “你这段时间总喜欢去那儿逛啊,” “同学想买东西。” “那正好,买些毛豆、小扁豆来。牛蒡有了,我们做暖女沙拉吃。” “牛蒡来了?太好了,还差不差别的?” “不差。” 牛蒡,又称东洋牛鞭菜,一千多年前日本从中国引进并改良成食物。这玩意儿台南的最正宗。一直想吃,老王说等台南的空运来,这是做暖女沙拉的主料。 子牛老去世贸天阶逛个啥?肯定得先去看看是不是真有这面旗,哎哟,不仅有,挺隐蔽呢。这些玩咖也是太会整,如此玩法儿得玩坏多少人的智商,搞得像地下组织…… 子牛提着毛豆扁豆豆芽一众食材,路都不拐弯,直接去活动室,那里基本成她的大本营了, 又凉快,又有得吃又有得玩儿,扔叨页亡。 结果, 今天门口被拦着了, 还进不去了, 秘书没认出她,子牛认出这位“护主神犬”了, 哦,小仙女儿在里面是不。 t13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7 你说子牛哪是个会跟他们争这些的人,她其实也没当回事,不过手里提着的这些菜要有着陆吧,为保鲜,最好还是放进空调房里比较好。子牛于是提出只把菜放进去,就这,都不行。 没法了,那就算了,子牛决定去外头长廊下凉快的地方等等。 接了个电话,翀心约她打牌,子牛一看这形势,也失了吃暖女沙拉的趣儿,决定去翀心那儿快活。 提着菜子牛边往外走正准备发短信给景云,景云就追上来了,“子牛!” 子牛笑起来“正好,你把这些菜提进去,我今儿就不在这吃了,有事儿。你跟老王说一声哈。” 景云拉住她“不让你进去是不,你别生气,这些人不像话!” 子牛被拦着。有些工作人员还是看见了的。不过余仙养着的这位小仙女儿是活宝。不常来怠政园吧,也都知道宝贝到什么程度,都不敢轻易得罪。景云就是过来接子牛的。有人告知了情形,景云都不敢耽搁,赶紧出来追。 “生个什么气,是真有事,菜放着,明儿我来吃现成的撒。” 她是真没当回事地走了,在翀心那里到底她才是活宝贝,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贡她跟前,玩得可快活。 却,哪里又知,怠政园这边,爆了。 首长这回真的发火了。 很生气。 接见完几位省(州)长,首长往活动室这边走“子牛来了么,”问景云,扔引向技。 景云顿了下,适时又有一位州长返回和首长低语了几句,首长顾那头去了,景云也抿了抿嘴。有预感这话说了首长会不高兴。 那头事儿一说完,首长回过头来,首先,还是问这,“怎么了,来不了么。” 景云走近,低声说了几句。眼看着首长脸色就不好起来……景云还是预感不够,首长不是“不高兴”而已,是“非常生气,很不高兴”! 首长一句话也没说,沉着脸一路走来活动室, 里面,依旧欢快的音乐。 门口,秘书见首长亲来已经大感意外!他的认知,这个活动室该是余仙特意在怠政园给端和建的吧,毕竟余仙不也在景山别墅放了跳舞机吗,他有时会在怠政园处理政务很长时间,怕端和一人无聊,弄了这么个活动室给她解闷儿不是么?怎么,首长会亲来……秘书已经吓得有些犯糊涂,更因为,此时,首长明显脸色非常不好! “首,首长好。”天儿这么热,秘书却由心觉得透着一身寒凉, “不好,我的家都要被人鸠占鹊巢了,能好哪儿去?” 首长这一说,秘书的腿都要软到地里去,冒汗,头也不敢抬,虽说并不知为何首长会如此生气。 门推开, 里面大灯全亮着, 所有的游戏机全开着, 还有两人伺候着她,一人拿水,一人捧币。 连景云都蹙眉头, 子牛在这里玩,玩哪项就开哪项,声音也不像这大,有时候甚至不要声音,她好像只看见屏幕五颜六色的箭头都开心。 可想,首长更觉得堵心。好一个有美好感觉的地方,全被毁了…… 一见来人,端和吓一跳! 从跳舞机上走下来,“王爷爷,”还是带着微笑,很乖巧,得体。 首长看一眼她,又看向秘书“余仙呢,” 工作人员已经进来把所有的游戏机停了,活动室立即安静一片,显得首长这句问话很重, 秘书胆战心惊,“余部长一会儿就过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余仙走进来了,“首长,”还是带着微笑。他一进怠政园已有人向他报告了这边的事,不过汇报的不全,只说首长很生气地朝活动室去了,而端和一直在里面玩儿…… 首长看向他,竟是轻笑,明显嘲意十足, “这怠政园还是你来住好了,东西你想搬就搬进来,人,你想带就带进来。” 一时, 现场的氛围相当令人屏息, 话,很重,很重, 当着这么多人,首长完全不掩饰地……他和余仙的相处,愈加扑朔迷离,到底如人们心中所想,他们,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和睦…… 余仙倒是并无大的情绪起伏,始终带着笑,“我哪敢,是我没告诉端和……” 话没说完,首长一抬手,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你带她赶紧走,你宠她,惯她,在你自己家宠,我这里不是她为所欲为的地方。以后,不用带她来这里,如果你离不开她,你也不用来了。” 这些话,给多少人以巨大的冲击! 曾经,这就是位铁面王侯,鹰派的王师培治军也好治国也好,相当强硬! 经常在重大会议场所,王师培的冷傲严厉之语,甚至弄得元首都下不来台,但是你还挑不出他的错儿,王师培属于非常强势的人,却头脑又极其冷静…… 不过一场突如的中风,好似把整个人的性子都扭转了, 且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放权, 享乐, 随性…… 在场的多少人,也是多久没见首长这一面了? 不可想的,他还是针对余仙,这个对于无儿无女的他而言,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接班人、顶梁柱…… 余仙好像始终顺从,他甚至连一丝埋怨、难堪之气都没有显露, “好。我记住了,您息怒,我这就走。” 也没废话, 向端和招了招手, 小姑娘早已惊吓委屈得不知如何,忙红着眼向他跑来, 余仙牵起了她向外走去, 到了车前,自然松手,还是平稳地对秘书说“你先送她回去。”秘书忙点头,不敢多话。 端和坐上车,此时也显得极懂事,她会看脸色,余仙没跟着上来,仅仅交代秘书回去好好照顾她,现在千万别和他zhe,他才受了屈,他没有想和你说话的意思,你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不懂事。 车载着端和先走了, 余仙在凉亭稍停留了会儿, 他坐在栏杆边,两手撑着膝盖,低着头,似乎有些疲惫。 “余部,” 抬头看过去,罗逸群快步走进来, “我问过了景云……” 稍弯腰说了详情, 他听后似乎稍顿了下, 看向那静夜里的睡莲…… 抬起头,“景云是说她去了三里屯?” “是。” “好,去三里屯。”他起了身, “可,您马上就要上飞机走了,再说,也不知道三里屯哪个夜店呀……”罗逸群忙跟着, 他没停步,“那就一间间找,先找着再说。” t13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8 三里屯的夜,纸醉金迷。却从来不是他的落脚之地。 余仙,余仙,人如其名,他身上确带有那么点残留人世的仙气儿。极聪明。拥有娘胎里自带的高智商;形容多变,能享安逸,也能抵至暴;天生的贵,除了身世给的,血液里,老天也呵护地给了。 罗逸群出来说,“找到了。” 余仙从车里出来,五彩霓虹映在他身上竟如魔幻, 这间名为dgg的夜店视觉冲击力十分抢眼, 金色、雪白、大红和纯黑饱满热烈,仿佛西西里岛的艳阳、岩石、波涛和火山。 强劲,火辣的音乐, 美丽,年轻的人儿, 摆动的身躯, 畅怀风情的笑意。 这是堕落的天堂。 余仙看见她。 这是子牛的另一面, 酒意微醺叫她缭绕在清纯与妖娆的边界线里, 男孩儿唇边吸着纸牌凑近她。 她微嘟嘴接过来, 男孩儿眼中现迷离,在她抽离的一瞬带着陶醉的不舍, 她一扭头,另一片唇好似守候多时,等着她, 挨太近了,她受了点惊吓,本能头往后仰,牌掉下来了。没接住的唇多失望,锲而不舍还想趁乱靠近她,她扭过头去。男孩儿只得发丝扫过了他的唇锋,隐隐地懊恼…… 都闹她“喝酒喝酒!” 她也不怵,笑着两指拎起酒杯,稍仰头,大半杯红酒咕嘟下肚,杯沿还留有唇印, 一个女人起身从对面跨过矮几硬挤到她身侧。环着她的肩头“我来我来,竟是些想占她便宜的,老叫我们子牛喝……再来!” 子牛将纸牌重新贴在唇上,一pia,又那样可爱,递向女人, 女人豪爽地咬牙接住传给下一位,霸气十足。子牛一直兴趣盎然地瞧着纸牌用唇传递下去…… 罗逸群心中都摇头,这是纯玩乐的地界,得意须尽欢式的放纵…… 余仙走过来,子牛着实一大愣! 他微笑“吃过了么,” 翀心见子牛的神情,再见这样气质的人物……翀心点了点酒瓶“这个点了,她从来对吃都没兴趣。找点儿新鲜词儿问。” 子牛也不说话,也许这是她的地盘,不怵他,更不在乎他, 他始终温和着眼,竟然伸出一手“跟我回去吧,他今晚可吃不好饭。” 子牛知道他指的是谁, 依旧没动。 翀心见此,有了能量,一谑笑, “有能耐不,没点板眼怎么叫得动她,子牛喜欢看稀奇,来个呗,叫咱们也乐乐。” 全是逗闷子的眼神看他, 如此仙神般的人物,在此地,堪称受辱, 罗逸群要上前一步, 他稍抬手一拦。 子牛始终无动于衷,拿起红酒垂眼又喝了一口。 “你想看什么。” 他只看子牛, 子牛放下酒杯,唇被润的红艳艳, 她看了眼桌上放的烟盒,突然一弯唇……这才是真正有如当年“烽火戏诸侯”时幽王为得褒姒千金一笑时的神态!单纯的欣喜,为自己的小念头高兴……余仙心一沉,这一刻,他竟有了为她不顾一切,只要她说,他定去做…… 翀心倒是明白了,笑着抽出一根烟,挨着她“又想看烟圈穿冰了?” 子牛一手支着下巴,垂眼手指头拨弄着银盘里的冰块,就是不说话。 翀心抬头看向余仙, “会玩么?烟圈穿过冰块儿,还是个圈儿。保管她一看就乐。” 余仙在桌边坐了下来, 自是一种从容不迫, 香烟盒里拿出一支烟衔在唇边,又拿起打火机,稍歪头,微眯眼点燃, 糟! 太勾人了! 翀心突然觉得叫他做这些,且是犯了大错,他得把这一屋子人的魂全勾了去,包括子牛! 吸了几口, 唇角叼着烟, 从她面前的银盘里捻起一块冰,放在掌心, 另一手夹着烟吸一口, 对着掌心冰块豁出一个圈儿, 奇迹出现了! 烟圈竟然包着冰块儿久久不散,形成一个超级美的状态, 薄薄缭绕的烟里,冰块也在冒白气……他的掌心,一个仙境! 递到她面前, 不, 献到她面前, 子牛的仙境…… 就在众人被迷得艳惊无法时, 他掌心一合, 翻转, 松手, 冰块落在桌面上, 烟,他按灭在烟灰缸里, 起身,“走吧。” 子牛的神态实在说不上来, 几分惊奇,几分留恋,又有几分不服,可还是起了身,斜背起包儿,“我先走了,再联系。” “子牛,三缺一,今儿就为你凑得局。”妖孽们嚷, 她弯腰把那盒烟还有打火机都放进包儿里,“再约吧,今天你们看来是来钱的架势,我没钱。” “哪个说来钱了,筹码!” “筹码也不行,我心理素质不好。”走了, “好好好,子牛,什么都不来,下次一定不能走啊!”还在后面喊。 翀心提起酒杯喝了一口,“跟你们说别跟她提来钱,她怕输的不得了……” 上了车, 余仙说“去机场。” 罗逸群一顿,不过也没说什么,开了车。 子牛当时还没怎样,就问,“去机场干嘛,他不是没吃饭么,回去陪他吃饭呀。” 余仙不慌不忙,“首长今晚要飞去呼和浩特。” 子牛就没再过问。 前面开车的罗逸群内心震动,他这是摆明骗她!绞尽心汁吗,要带她今晚一同飞去军演现场…… 直到上了专机,扔引系号。 并未见首长, 子牛起了疑,要下机,他坐在座位的扶手上拉住了她“求你,别在这儿给我难堪,你看底下有多少人……” 底下都是来送他的官员,还有媒体! 子牛气疯了,“你太卑鄙了!”好一会儿,急得想哭,“我明天还要上课!……” 他一直捉着她的手腕,很紧,口气却软的接近乞求,“我一定帮你把一切办好,绝对不耽误你学习……” “余部,”罗逸群走过来,看见他抓着她的手,内心唯有叹气了,不过面上还是秉公“您是不是下去说几句话,” 余仙果断拒绝,“走吧。” 飞机起飞,带着子牛隐隐的哭泣,她硬是被他骗走了!! 工作人员都知道他带上来一个女孩儿, 却谁又知道, 头等舱那层幕布后, 女孩儿一直在哭, 他们的余部所有的公事全部放一边, 蹲在她面前,低声, “你才喝了酒,又这么哭,又在天上,会头疼的……” 他衬衣袖子卷着, 那曾经装着献给她仙境的掌心,摊着, 仿佛, 愿意为她再安放无数个仙境,只要她不哭…… t13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39 这一路下来,首长没吃,他还不是没吃,直到把子牛哄安定睡着了,余仙才吃了点饭。 余仙以为她是喝高了。加之哭累了,很容易眯着儿。实际上,这是个千杯不醉的货,和酒醉没关系,主要是玩累了,之后情绪波动又大,渐渐没劲儿,加上舱里舒服,一会儿也就眯过去了。 余仙抓紧时间处理了公务,他总怕她醒来了又哭。自己为啥非把她带来,明知她反应一定很大……说实话,余仙没个头绪,想到就做了。这种任性为之,对他而言,太反常。余仙的头脑,通常走一步。可以向后看一二十年。他最崇尚的品质就是缜密…… 中间处理完一件事,他起身掀帘往里瞅了一眼, 子牛竟然已经起身。坐那儿,呆着。 一看见他,头撇过去, 他忙走进来,“肚子饿么,” 她不吭声, 他生怕她又哭了, 坐下来,小声,“洗个脸好么,” 子牛哑着嗓子,“这是去哪儿。” 他又转过身矮桌上给她倒水, 递给她,“内蒙,那里凉快,你不怕热么。” 子牛怏了会儿才接过水, 他见她喝了水,忙起身去给她张罗洗脸水。 亲自端进来, 子牛这时候正常了,起身接过脸盆,站在那边背对着他,洗了脸。 “饿么,”他又问, 子牛摇头,在离他有点距离的地方坐下, “明天送我回去,我还要考试。” 他似乎停了下, 缓缓地说“那边有个雪地滑雪,首长以前最喜欢雪上运动,你去体验一下,以后若有机会陪他玩也不生疏……” 子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就为这,他把她骗到内蒙去?! 不过有了上次他见他们玩跳舞机就真的搞了台跳舞机去怠政园,前车之“疯”,这一看来,也不足为奇了。 “放心,不影响你考试,不耽误你学习,我会安排好。”扔匠有划。 已然在万米高空,子牛知道再怨怒也成事实,只能不情愿的既来之则安之。接下来的时间,她根本不和他说话,有吃就吃,睡是睡不着了。他也不是一直呆在这里,大部分时间在外头开会。子牛留意,学谨一定不在机上,要不早出现了…… 从飞机上下来,又是漫长的行车路程。 下机前,他拿进来一套女式军装,“换上吧,外头温度低。” 子牛也不叫自己无谓受罪,换上了。 他也换上了军装,来接的,也全是军事越野。 他上来时手里挽着一件军呢大衣,递给她,“一会儿冷披着。”子牛没接,头扭向车窗外。他把大衣放在两人中间。 尽管夜幕盖地,外头的一切对子牛而言,到底还是新奇的, 他们降落的机场本就属军用机场,已经在城市外,出来,更是苍茫大景,美不胜收。 小山,既无奇峰,也无古寺,只是那么静静地在青天下绣成一个翠环。 环中有河,河岸这边多些,那边少些,随便长着绿柳白杨。 河岸是绿的,高坡也是绿的,绿色接上了远远的青山,染进了人心里头,忘却一切烦恼地舒出一口气来…… 子牛脑子里描绘着眼前飞逝而过的若是白日下的景致,想想都大气,心情也就更放松下来。 她太专注, 没见余仙一直看着她, 此时的子牛又和夜店里的她天壤之别, 剩下的,只有和睦安享了, 当然,还带点夜店的影子, 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右颈脖处有枚淡淡的红唇印,也许就是刚儿玩“唇递纸牌”时哪个妖孽疯闹上去的, 此时,从严整的军装领口里露出来,在微弱的车内灯光下,说不出的勾荡人心! 男人颈脖处有红唇印,是浪荡, 而当这枚唇印落在了她颈脖里,加上她此时的安详静好,是蒙雏开蒙,是圣子降红尘的嫩艳一笔…… 很长时间的路程呢, 沿路景致看尽,她倦了,也能眯着, 不知道,余仙给她垫上了一个小软枕,不知道那件军呢大衣盖在了她身上。 这一觉睡得沉, 到了目的地,没醒, 余仙抱着她进的帐篷, 幸亏已进深夜,除了身边人,没外人见到这一幕…… 余仙打水洗脸,呼出一口气, 看向行军床, 她软软地窝在里面。 轻手轻脚,拿过折叠椅就坐在床边。怕惊动她,灯光调的很暗,就着灯光看了几页文件,他也倦了,干脆关了灯,靠在椅子上,合眼。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看着自己,余仙猛然惊醒! 一睁眼, 她不动地睡在那里,眼睛却是睁着,看着自己,一见他睁眼,她赶紧合了眼,显得很紧张很害怕, “怎么了,”他倾身,一手放在折边的被子上, 子牛不动,可她两手明明就是抓着被沿,头扭一边,一副泫然欲泣, 是的, 渣天使到底胆小,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人置身于这样的境地, 荒郊野外……她知道是荒郊野外,因为醒来她就听见外头的狼嚎,“呜……”时远时近, 透过窗外月光,她知道这是顶帐篷,简陋的行军床,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有山地模型,对面挂着大地图,一切都显得那样阳刚冷硬,没一处适合她的柔软,甚至连唯一一个有生命的……此时坐在她床边,已睡着,他把她骗来,现在倒似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子牛很害怕,她只有看着他,生怕连他都跑了,把她一人留在这帐篷里,她可怎么办呀…… “子牛?”他感觉到不对劲,起身看她, 这一喊,子牛终是抵不住心中的压迫破了功,眼泪挤了出来,咳,也真是难为她了,再怎么说,娇养着长大,再多历练吧,没历练到这头上,半夜三更落在狼嚎起伏的野外,而且,子牛饿了,饿得肚子都在叫…… 她这一落泪,余仙又慌了手脚, “怎么了,害怕是么,”好在他看了出来, 手伸过去, 迟疑了一下, 还是抚在了她额上,“别怕,这里很安全。” 子牛哽咽,“有狼叫,” 他轻声说“没事,外头都是兵营,还有巡逻兵,它们不敢下来。” 这只会叫子牛更崩溃,一把抓住他的手“你送我回去,明天就送我回去!” 余仙只得躺下来抱住了她,子牛这会儿没多想,转身钻他怀里就抱紧,“它们就在窗户底下,” “哪儿会,军营旁边都有电网的,”余仙轻轻拍她,凑近她耳边“你仔细听,除了狼叫,还有小羊叫啊,要狼崽子们都进来了,早先把羊吃光了是吧……” 子牛不做声,也没再抽噎,就默默流泪, 余仙是真心疼了,“我抱着你,就算狼来了,先咬我好不。” 过了好久,子牛又是哭腔,“我肚子饿了。”她这哭,就是一种羞臊了,她饿得不行了…… “哦,我去给你泡面。”余仙才要起身,子牛咬着嘴巴抓紧他,显然不松手就是怕, 余仙额顶着她的额“我把灯打开,一定叫你看得见我,看不见的地方,我抱着你一起去。” 子牛这才松手, 坐起身, 灯亮了, 他走哪里,她看到哪里, 余仙边泡面边看向她, 这又是另一个子牛, 娇气的,脆弱的,只依赖他的……这个,钻他心里最深。 t14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太阳真是驱赶恐惧的利器,一旦阳光普照,许多情绪都回归真实。 她醒了, 余仙看见怀里的她呆萌如小木头,好像在等脑子的程序正常运转。 正常运转后。明白大亮于天下,明白这么被他抱着不妥,明白昨晚丢了脸,开始“卸磨杀驴”,超级不自然地从他怀里躲了出去……余仙一时竟希望夜幕延长,狼嚎持续,好的子牛坏的子牛,眼睛,只追着看自己…… 这会儿,甭说看自己,她洗漱背对自己,好习惯地叠被也背对自己,“子牛,过来吃早点吧。”她拿起碗筷,走到窗边吃,还是背对自己。 子牛是臊的。昨晚所有的丑态都被他看见了。吓得像个猪,吃得也像个猪,子牛一想起就懊恼得恨不得挠自己。原来有狼的夜晚人是都容易不正常…… 不过,她这“起床臊”也没搞多久,从她走出帐篷,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首先,她瞧了瞧窗下,没有狼的足迹。 她还特意走到兵营后头,看有没有电网。 背着手又到处逛,找羊圈,他不说有羊么…… 子牛的这些举动,余仙都看在眼里,哭笑不得,又不好跟着她。唯有叫警卫小徐照看着。 转了转,心情大好, 这里空气太好了,草果然如她想象中的绿,山……哦不,眼前的可非青山,高远处白雪皑皑。对于一个才从盛夏而来的都市人,心绪澎湃可想而知。 景大,心也就大, 子牛竟然能非常愉悦地想起自己的翅膀来, 在如此辽阔的天地间,我如能展翅翱翔才叫美妙,我要向那太阳奔去,它金灿灿的光芒可才是我翅膀的本色…… 立于崖边的子牛,一身沐浴在阳光下,茕茕孑立,她昂首之姿却透着无限的美好……如果舅舅在,会为这幅画面感叹非常的。子牛初冒翅膀的那年,他带小子牛去过云南,玉龙雪山上,也是这样阳光普照,白雪映衬,小子牛立在峰顶,一瞬给人之感是,夺了太阳之光,神美惊心。 可惜,那时候她还太小,回头就找舅舅,抱着舅舅的腿仰头“好高,舅舅我怕,摔下去怎么办。”舅舅说“子牛,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雏鹰学飞的故事么,雏鹰被老鹰抓着,在最高空盘旋,忽然放手,能撑开翅膀自己飞翔起来的雏鹰最后才能生存下来。子牛,你也有翅膀,必须也要学会飞翔。” 那时候小子牛就鬼精,一听吓死,她怕舅舅把她也丢下去,之后抱着舅舅的腿就不松手,舅舅怎么说都不行,哭闹,还引得不少游客侧目,有好心的老人家心疼,还说“高原地区,孩子这么哭不行,你哄哄她撒……”舅舅只能抱着子牛下山,无可奈何“算你赢了,本想带你多适应一下高处。”子牛紧紧抱着舅舅的脖子,“舅舅,我讨厌翅膀,我不想长翅膀……”……咳,想起那时,如今再看子牛,舅舅如何不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呐…… 对,夺了太阳之光! 她的静立叫小徐莫名的,一时都不敢靠近……子牛此时并不知,越伫立高处,她的气势越出的来,给人的迷幻感更强…… 拿着大衣过来的余仙也是一震,而这样的观感只会叫他莫名不安,子牛不属于任何人,甚至,不属于这世间的一切!……余仙走过去,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有那么一瞬,余仙竟想将大衣将她整个人蒙住,太阳,别看她…… “风大,这里紫外线也强,一会儿就算登峰滑雪,还是擦点防晒霜。”他平静说,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子牛这会儿没别扭了,拇指比了比沿途一些野战车,“这些炮弹是真的么,” “是真的。重型火炮的实弹射击轰炸对弹着点和攻击一方的进攻路线都是事先规定好的,进攻一方绝对不会误入或进入弹着点区,很少发生事故。” “那这种呢,”她比了个“八”,指各类枪械, “枪是真的,不过子弹用的都是空爆弹,就是没弹头的子弹,空爆弹5米内还是仍具杀伤力,就演习而言红蓝双方不可能在5米内互相射击,所以也不会伤人。” 子牛心里撇嘴,她当然知道空爆弹,警校练枪都是用这。只不过她以为军事演习可能会更火爆些,枪的品种也会更多吧,狙击步枪,机关枪,手持火箭筒…… 这么聊着,两人倒也去了不少尴尬,回到营地。 余仙说“他们上午就有个滑雪科目,可我临时有个会,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回来就带你去。” 子牛问“这个滑雪科目是带对抗性质的军演一部分么,” 余仙觉得她懂得其实还挺多,起码你看问出来的东西不小白。其实,他哪里又知道,历经过王如安、韩政,特别是王如安,军事上一点东西她有耳闻,谈不上全明白,有时弄点术语出来,什么“对抗性”“数字虚拟定量分析”,听这些人给他们汇报,也熟了。 “不是,这是针对文职干部的一个训练科目,正因为都是菜鸟,带你去才安全。”余仙笑,扔匠围号。 子牛撇撇嘴,“既然这样,何必等你,我现在去瞧瞧不也行,坐这儿等……”后面话是没说出来,意思就是无聊,浪费时间。 子牛直爽起来,余仙一想,也不想扫了她的兴, “也好,我安排一下,你和小徐先去,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子牛起身,这是她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给他露个笑脸,“行,我会注意。” 余仙也算摸准她的性子, 胆子不大吧,可也好刺激,玩乐起来啥嫌隙也能忘了,余仙打算着就是尽她玩好,也就能安心多呆上这几天,陪他…… 临走前儿,余仙还再三嘱咐身边人“照看好她,叫那边一定得个人随身跟着,别叫她尽摔跤,中间要歇息……” 还是出事了, 余仙悔不当初,安全重要还是得她一个笑脸重要?无论如何,我该跟着的呀…… t14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1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坠入谷隙绝对一场事故。 小徐最着急了,怎么跟余仙交代! 余仙在开会的人,接到这一消息,震怒!当场起身离席“你们怎么看得人!!”在座各位高官绝没见过余仙这一面。他走后,纷纷议论,这是怎么了?何等大事能引余仙这样闻之色变! 余仙立即赶到雪场, 小徐跑着就迎上来,余仙还没开口,小徐急忙“首长来了,这会儿亲自要下去!” 余仙一顿, 好半天, “什么时候来的,”这才挪动脚步,他微低着头,叫人看不见他的脸色, “刚到,听了是,是子牛,就直接去了现场……” 现场。 早已不是之前那个现场。 人更多, 气氛更紧张, 王师培突然驾临已叫多少人束手无措。他前来,竟要亲自下去救人!!……多少人想劝,多少人又不敢,首长的冷面肃容,这才叫人回想起曾经的王师培是多么的强势冷硬,他想做的事,必行…… 余仙赶到跟前时,首长已经绑好绳索、安全装备。 都看着余仙, 此时此刻,也只有他且唯有他能劝了, “首长,我知道您着急。可这实在太危险……” 老王看着他, “余仙,你现在确实能做我的主了啊,可惜,我一时还死不了,别太着急,命数谁又说得准呢。”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尤见他有多么愤怒! 余仙脸色上确有凝重,“底下情况不明,您又非专业,耽误的是她的时间,” “既然早知如此,子牛是没碰过雪的人,你把她带到这里来,你安的什么心。”首长冷峻看他一眼,“走。”坚决下去。 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 余仙心里剐得疼, 老王几句话伤不了他,子牛的安危才是此时他最大的愧,她若有三长两短……我安的什么心,我就真害了她…… 余仙没叫自己停顿下来,顶着揪心,依旧冷静布置,救援要紧。 老王随几位战士拴着绳索,头顶有安全帽探照灯,慢慢沿着崖壁往下走, 枯枝节,积雪,挺容易遮挡视线,不过下面倒不像上头想象得狭小,竟是越走越宽,有延伸的岩石,还有洞穴……见此地形,老王心也是揪着,有好有坏吧,好,就是摔下来,复杂的地形能承接住她,加着厚厚的雪,不至摔大伤;糟糕的是,有洞穴,是狼穴…… 果然, “看!” 一位战士低声惊喊, 这场景,看得人毛骨悚然! 子牛看上去确没摔伤,身上还裹着雪,就是棉帽和安全帽摔掉了,马尾辫甩到一边。此时,她正惊恐地紧贴墙壁坐着,她右手边就是深崖,左侧三步远距离,一口狼穴,两匹灰狼正伫立洞口望着她…… 场面危机,所以此一时无论首长也好还是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们也好,无暇多去思考这么一个问题,她摔下来也不短时间了,仅现场那样狭小的落脚处,看来这就是她的第一落脚点了,怎么……这不短的时间里,狼群不对她发起攻击呢……如此对峙,简直已堪称奇迹! 当然,大家心中忧急,谁还会去庆幸这个奇迹,当务之急,肯定是赶紧把人救出来! 老王冷静,低声“摸不清里头还有多少只,避免这两只召唤里头的狼群,所以动作一定要利落……”战士们凝听部署。也许事后才容战士们回味这场“战斗”的经历,不得不叹,真帅才,何等情况下凭借的都是头脑的清醒、经验的丰富、胆大心细……更不得不服,权柄掌在他手上,绝非轻而易举,这也绝对是多少年多少年的“出生入死”,凭自身实力打下来的江山!套句时下流行的话语: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也许这是战士们干得最漂亮的一次救援了, 因为,速度。 两把飞刀直削灰狼颈部;同时,火把堵穴;同时,子牛被单手拦腰抱起,绳索一绷弹,甩到了崖壁边! “老王……”子牛看见他套着绳索飞身过来,早已现哭腔,“子牛,抱住!”子牛还用多想么,紧紧抱住了他的颈脖,两人虽还吊在半空中,却已然叫子牛情绪失控,大哭出来, 从坠下来,她头脑就是懵的, 棉帽和安全帽她看着滚落到了最崖底! 再一呼吸, 口鼻全是腥臊, 野狼的骚臭绝不是常人能够忍受, 子牛头晕目眩, 眼前闻响跑出来的两匹狼,她重影看成了四匹! 子牛早已忆不起任何感觉,包括绝望,她身是麻的,脑袋是轰的,疼痛,恐惧,早已抽离为空白…… 渐渐,四匹,清晰为两匹, 所有的感觉回炉, 她却除了一身情态的惊恐,内里,依旧空无一物, 她在等待, 等待腥臭的它们扑向自己,撕咬,咀嚼, 也许,天使的味道会比较爽口…… 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翅膀, 坠下去,它们会出现么, 它们会展翅吗,会叫自己奔着那太阳而去吗……子牛已现迷离,原来天使和凡人一样,临死时都在贪婪地渴望奇迹……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 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但是, 狼群也有它们的世界, 它们举步不前, 子牛是刻意忽视它们,不看, 看看吧, 你到底有多渣! 你把恶狼吓坏了! 它们的前腿都在隐隐地颤,那是即将下跪之姿…… 准确的说,是飞刀准么?也不抹杀战士们的实力, 但是,也不能小看恶狼的警觉, 它们或许还是会在此不备里中招,却,若非腿软,若非惊吓神迷,会死得这样轻易? 也许它们魂断一刻还在想,自己死的多么罪有应得,因为,一身恶臭,污了她呀……扔乒讨划。 “老王……”人在最最无望脆弱时得到的拯救,最容易成为极致的依赖, 她抱住他的那一刻,无论老王帅,无论子牛,注定这是生死相依的一刻, 子牛在他怀里的大哭,既是劫后崩溃,也是看到熟悉面孔、感受熟悉气息后的倾情而出, “老王……” 上来后,她紧抱他不松的手臂, 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松的手臂, 余仙看了是何等……叫心酸,是么…… 都在为成功救起欢呼时, 谁又看见余仙看着的是那崖下, 下去救她的应该是自己,如果他没来,下去的会是自己…… t14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2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贪玩,他三头六臂也拽不走你。”老王抹她的眼泪。子牛坐他腿上,单手还环着他脖子,惊魂未定。哭得有点迷糊。 “他说你在飞机上……”迷糊着还要争, “那这滑雪呢,他踢你来的?” 子牛怄不过,头埋进他颈项“是我贪玩好吧,我差点摔死了,你就别再说我了。” 老王掌着她的后脑,抱紧,低声“想玩雪,以后我亲手教你,好姑娘,别因为一次挫折就放弃了征服它的信心。” 子牛点头“我还是学会一点的……” 这就是她惹人喜欢的原因,听得进去话,哭是哭,没说哭得脑子就变浆糊。 首长直接乘直升机带她回北京了。几乎救上来没多会儿,上机就走。 余仙回到营地, 看着那张行军床。看着她早上亲手叠的被子……坐在折叠椅上的余仙从军装上衣兜儿掏出一只羽毛,它能叫他安定,叫他静处回望自己,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到底也就历经半日出走,回到怠政园他还是给她做了暖女沙拉。 吃完,景云开车,老王领着她外出。 “去哪儿?”子牛肯定好奇问, 老王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你帮我去取样东西,”扭头看她,神情带着笑“可我担心,你要胆小不敢进去怎么办。” 子牛历经惊吓,着实缺少斗志,幽怨看向窗外“你自己去取吧。” 他放下两手,比了比“这么大。是一副毛皮滑雪板,阿勒泰古人滑雪就是用这玩意儿。是我出访外蒙时,当地首领送的。它前窄后宽,底面没有弧度,滑雪时将鞋子用皮条捆绑在雪板中央。雪板的整个滑行面用马的小腿皮包裹,马毛的方向向后,这样向前滑走时马毛顺茬,速度同样快;向后踩蹬或上坡时马毛逆茬。防止雪板向后倒滑……”他有趣地跟她讲解,子牛渐渐也来了趣儿,“杆儿呢,” “滑雪杖那可高大,两三米呢,比滑雪者还高。杖在怠政园。你现在就是去把那副滑雪板拿出来,用这副板儿教你,才叫起点高,你若这上头技术玩得好,现代任何板儿都能应用自如。” 子牛有些动心,“可你的东西怎么放别人家了?” 这他没多说,到了地儿,只叫景云给了她一个怠政园的“通行证”,“你就说进去为首长取东西。” “别人还拦着怎么办?”子牛面皮薄儿,肯定还是害怕这, 首长抬手握了握她肩头,“这点勇气都没有,我可瞧不起你。” 子牛嘟嘴下去了。这哪儿撒,为什么非要我去取…… 车里,景云也是担心“要不我跟着?” “你跟着,我叫她进去有什么用?没事,她会拿出来的。” 景云心里叹气, 他也是首长“性情大变”后跟随他的,哪里想这位“得过且过”王侯,一旦强势起来这般不依不饶! 子牛现在进去的是哪儿?余仙的家!不是他狡兔三窟那些个浮华的落脚点,真正的家!余仙父母的私宅。 超级幽静,精致, 门前一段青砖长廊,难能下边竟能引出一渠活水!扔宏狂划。 门很小, 跟古寺的偏门很像。这样,就显得格外低调。 子牛敲了敲门环, 打开一条缝, 一位面相很严肃的中年人开了门, “找谁,” 子牛礼貌地递出“通行证”,“我帮首长来取东西。” 那人上下看她一眼,合了门。 子牛一时倒不知如何反应, 要往常,这样摆明的拒绝感,亦或傲慢感,子牛不会坚持,不让进算了呗,也就放弃了。 此时,想着老王的期望,也想着自己对滑雪的期望……再次敲门环,“谢谢您开门,我进去取了东西就走,您若有疑,和首长办公室联系求证一下好么。” 无动于衷。 子牛倒激起锲而不舍,仰头看向门前一个摄像头,礼貌里有几分倔强。 看门人当然得联系求证, 但,不是首长办公室。 那边,余仙还在会议桌前,翘着腿靠着椅背聆听,高参们正在汇报分布炸点的计划。 来的是一条微信, “余部,有个女孩儿带着怠政园通行证说来取东西。从外围监控看到,送她来的好像是首长的车。” 余仙稍起身,指尖点击,“调门口监控我看看。” 不一会儿, 屏幕里就是子牛的脸, 余仙心猛然一掐! 她正仰头看监控么, 一屏之隔, 她那稍显犟气的静望…… 余仙不禁拇指摩了摩屏幕…… “让她进去,你跟着拍,别叫她发现。” 尽管叫他类似防着拍一样,但是,本身他竟然愿意把女孩儿放进来就足够守门人惊奇! 是的, 余仙自己的家,莫说女人,就是旁人都很少进得来, 这仿佛是他最后得以放松的栖息之所, 他好像刻意也维护着一种只属于他最亲密家人的氛围…… 高参们一个上,一个下,下一位汇报的是警报系统。 余仙始终翘着腿,若舒适地靠着椅背,低头睨着手机。没人怀疑。他也经常这样看内网里的文件……跟着镜头走…… 她似心无旁骛,只回头问“书房呢,” 守门人一比,子牛径直往里走,也没东张西望,这是素养。 进去,一眼望去,在书柜上方就看到了那副毛皮滑雪板呢。 “就是那个东西。”子牛一指。她以为守门人会为她去取,哪知他一比,指着那边的梯子,叫她自己拿的意思。 子牛也没计较,挪过梯子,爬书架的时候,竟是明显一怔! 好吧,连这头余仙都发现她这一愣了, 看见什么了?子牛,你看见什么了? 余仙都不禁轻蹙眉,全是书,当然除了书,柜架上还摆了不少稀罕玩意儿……子牛,你看中什么了? 子牛爬上去,慢慢拿下那副滑雪板,有些大呢,守门人帮忙举手扶了下,她下来时,依旧看了眼那排书架……余仙看清楚她又停顿的这一眼,不过,他更想看清楚她到底看的是哪排书架,到底什么东西!可惜,守门人要帮她,手机镜头本就是虚晃…… 子牛抱着滑雪板出来了, 走出来时,脚步稍快,愈加显出她心情的纷乱。 她看见什么了? 你说还有什么是她想要? 《圣仙成就传》就那么静静地夹摆在一众书籍里,散发着唯有对子牛一人独特的迷幻气息…… 首长见她拿出滑雪板,十分欣慰。 景云都看出他明显的舒心感。 你的人敢拦子牛,老王记着这一茬儿呢, 不是首长心窄,是,子牛的委屈放不得心上,定要锻炼锻炼她“勇闯”的心,找回这一茬儿。 t14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3 总体上她还是个热心肠的姑娘,瞧瞧,班上改选干部, 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同学们自费准备用秋假去巴黎自助游。她得统一帮没有护照的同学办理护照。 芒芒才从窗口值班下来,靠在桌边喝水正和同事聊几句, 同事似乎眼前一亮,下巴一挑“漂亮妞儿。” 芒芒看过去, 子牛和另一个女孩儿走进来, 俱是短裤,长腿,墨镜。子牛长发盘在顶上,双肩小包儿放在身前,进来后到处看,旁边女孩儿跟她说着什么。 “信不信,肯定是舞蹈学院的,”同事说, 芒芒挑眉“你怎么知道。” “瞧那腿,身材,气质……” 芒芒放下水杯。懒懒一起身“你猜对了,但是不跳舞就是搞研究的。” “你认识?”同事欣喜,接着有所图的眼神, 芒芒压压手“酒肉朋友。有主了。再说,追她的排长安街了。” “我说的是左边那个呀,” “就是她,看着清纯是吧,一瓶白干儿干进去,没事儿,你hl得住?” 同事啧啧。真看不出来。 芒芒一手插警裤荷包,抬起另一手招了招,“二傻,这边!” 轮到子牛一喜了。维亚是再次眼前一亮,“子牛,你混的圈子里都是高颜值。” 子牛嘟囔“高能力才好,但愿他能赶紧把事儿办好。” 芒芒就在出入境管理处,找他办这事儿再对头不过了,能讨巧,子牛自然图这个方便。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子牛埋怨,还担心他做事不靠谱儿, “我才从窗口下来。值班能带手机?”芒芒酷酷地,“东西。”伸过手来,子牛忙从包儿里拿出一大包资料。“都在这儿,别弄丢了。”芒芒横她一眼,单手提着东西出去了。她和威亚就在这间小休息室里吹空调,威亚说“你朋友着实帅。”子牛哼一句“帅又不能当饭吃。”反正,两菜鸟就没服气对方的时候。 中间的时候芒芒推门露出一头,“你来一下。” 子牛起身出来“有问题?” 芒芒一摆手,望着她“那事儿别说我不帮你。最近我得了信儿,不少人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改车行,单全部是满的。” 子牛自然知道他指的“非法赛车”这事儿,也正经起来,“我的想法,着实是打进去先看看,知己知彼么,你最好是有门路叫我外围瞧瞧。” 好像就等着她这句话,芒芒一微笑“引荐没问题,车你自备。” 子牛一点头,似乎这问题她早考虑过,有策略。这点,芒芒还是赞赏她的,办事儿也动脑子,不会临时抓瞎,有方向,有计划感。 事实,芒芒之后提供的也非“直接引荐”,也只是一个“入门方法”, 芒芒说,朋友告诉他,现在有些团体盯上的是车,越顶级的车越惹他们注意。想吸引他们,很简单,你开辆不多见的豪跑,三环上转,自然有人接近。他们会试探你,有没有飚速的想法,进而,看你会不会舍得改装车…… 好车,子牛倒是有来路,找翀心帮忙呗。 那自是没话说,第二天翀心竟开了辆西尔贝来!连子牛都咋舌,5000万呐! “太彪了!换一辆换一辆。”子牛直摆手, 翀心也摆手“开都开来了,没事,单原那辆在澳洲,这我借的,你要用,我肯定开最好的来。” 子牛当然感动,“就是到三环转一圈儿,你小心开,别给磕了。” “诶,什么我开,你玩儿,我知道你能飙。” 子牛到底不愿意开,“就你领我兜兜,以后没事儿再玩,今天真有正事。” 翀心就没再和她推,上了车,子牛坐副驾,交代“也别开太快。”翀心都听她的。 子牛当然有策略, 车,是诱饵。开慢,同样是诱饵。 这辆百公里加速在2.78秒内完成,最高时速可达275英里/小时(约合443公里/小时)的新晋跑车之皇,能开在路面上本就是惊艳之作!一旦达不到预期速值,莫说这些专业飙车咖看得痛心疾首,只要是爱车之人都会扼腕吧。定会引来眼馋掉珠的贼子们…… 车不能开快,翀心同样很激动。 她一直很好奇子牛到底在查什么案子,不能管吧,至少现在看来,子牛比之前的“户籍警”可更成熟更有魅力了, 瞧她冷静地坐在车里, 此时的“宠辱不惊”绝非外在环境影响,车好不好,受到如何的关注,她始终很清醒,专注自己的工作…… “如果有人把咱们逼停,你别慌,我会下车假装看车有没有问题,你趁机帮我把他们的车牌号拍下来……” 翀心稳稳开车,“放心吧,子牛,看你这样,我都想干警察了,真刺激。” 子牛刚准备扭头看她笑“什么呀,我这也是……”翀心突然猛一打左方向盘,饶是车好加上速度真不快,能立即稳稳急停下来。 子牛回头,“有人逼?” 翀心也轻蹙眉“不像,被撞了下……” 子牛下车,戴上墨镜,手里拿着手机,t rl装扮,白色裸背短裤套装,裸粉j h dvt系列高跟鞋。长发尾部微卷,斜扫一侧,走到西尔贝尾部。抿嘴,确实被撞了下。 子牛心沉,这绝不是飙车咖们的“杰作”,他们爱车如命,就算嫉羡到发狂,也绝不会毁车一分。 再看向后面这辆宝马x5……熟悉的静态傲慢……子牛隐隐叫苦,我和那小仙女就这有缘? 宝马x5按了两声喇叭,那态度:走啊,挡什么路! 子牛微弯腰看了眼尾杠,擦了点漆。这可走不了了,借的车,该赔你还是要赔呀。 翀心拿着手机也下来了,穿着更是一身高品位。她倒一点不在乎车,首先低问“是么。”指是不是她要“引”的人,子牛轻轻摇头。扔记低巴。 这时,宝马x5又按了两声喇叭,听着就更傲了, 这下翀心不依了,我好好前边开车,你照老娘屁股无缘无故撞个什么呀! 翀心的霸气出来了, “下来!还想走?刮漆了知不知道!” t14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三环堵得水泄不通,一辆豪车撞了另一辆更豪车,当然最主要还是西尔贝太爆眼球。 交警赶来疏通交通,大多是一些拍照留念的车主耽误了行速,其实事故发生在最右侧车道。对大体车流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子牛这次显得十分淡定。她装的就是炫富女,翀心搁那儿霸道,她站一旁看着,墨镜没取,更方便她观察过往行车,估计已经被人盯上了…… 秘书这次倒把她认出来了! 到底也不是怂人,上次怠政园那样狠剁一刀,肯定得学乖去摸索原因呐,追到头子上,就跟他拦了那女孩儿有关。 秘书其实也是忠于职责,余仙给他任务就是照顾好端和。也分得清楚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上次怠政园被首长狠刮一顿的原因他也没对端和说,倒是老实主动去向余仙坦白,余仙情绪很淡,并未多加斥责,只说。你做的也对,端和得护着。 其实,秘书有时候也疑惑,要说余仙对端和多有感情也谈不上,但是宠惯无余,秘书也是有家有口的,一些时候甚至觉得余仙这样无度地宠惯她并非好事,好像。怎么说,就纵着把这孩子性子弄坏似得…… 又碰见这女孩儿了,她到底和首长什么关系,上次都没弄明白,这会儿又撞她枪口上,且,还开着这样的豪车……秘书也是懊恼,今次撞上全是司机眼馋,看好车去了,一晃神。竟撞上去了! 司机肯定吓傻,后座的端和着实是性子被养得冷血蛮横,轻说“开这种车出来现什么,撞了活该。”端和模样纯美得真如一颗宝钻,无奈,真实个性有时寒毒得叫秘书都心寒:要真爱护她,不该这样教养她…… 司机要下车,被端和喝住“谁叫你下去?开车!” 幸而是车前后被堵,司机也不得从命,要不,真开走了,看那西尔贝车主的气势,非撵着把你撞回来不可,事情就又闹大了…… 秘书下车,端和本来还不让“就坐着,看她怎么闹。”小小年纪,自有真不属于她本该有的狠毒与霸横。秘书正色“上次怠政园余部就已不悦,再闹出事来岂不惹他发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端和这才冷脸不做声。 秘书着意看了子牛一眼,无奈她戴着墨镜,看不出神色。 “您别急,稍等,我打个电话,一会儿给您回复。”这次,秘书礼貌多了。 翀心靠在车尾,美貌,范儿,气势,都是一套迷人。摆摆手,实在不耐“去请示去请示,对,叫真正的主儿出来说话,省的拐弯抹角。”翀心啥也不怵就是。 秘书走到一边,打电话。 这要不是涉及子牛,他自己解决绰绰有余。 “喂,余部,我们这儿出了件棘手的事儿……” 余仙并未着急赶来,他指示将电话交给翀心, “车,我一定照价赔偿,只是现在堵在三环线上不妥,你们将车都开到冬城区交通支队,我在那里等你们。” “你等会儿。”翀心走向子牛,低声“他老板说去冬城区交通支队,妥不妥。” 子牛一点头“没事。” 有辆不显眼、车上都是灰土的改装后的黑色玛莎一直在他们这股车道后面,其实它多次有机会如其他车辆一般岔道先走,它都没多挪动,子牛就看它能跟多久,这就是“诚意”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往冬城区交通支队, 到了后,秘书叫宝马x5先将车上人送走,这样和翀心解释,其实是说给子牛听“我人在这里,跑不了的,也无需做事故鉴定,你们说赔多少就赔多少。”翀心冷笑“谁这么海量。等你主子来。” 子牛一直坐车里没下来,她注视门口,看见那辆玛莎果然跟来了……心里暗喜。 余仙来了, 从车后座下来,翀心一见……难怪海量,上次三里屯带走子牛的“仙境人神”嘛。翀心不客气,报了个显然只会往高走的价,够付三环线一套小公寓的首付了。 余仙也没打梗,一点头, 他带着微笑单手揣裤兜走向西尔贝,摸向车顶,“不瞒你说,我还真没机会开上这样的好车,借我开一程行么。” 翀心讪笑,他是打车的主意,还是车里人的主意? 许是上次的“烟圈穿冰”着实惊艳灼人,翀心也算为子牛把关吧,这位,不输单原易翘!竟也没阻挠, 余仙拉开车门就上了车,子牛刚要下车,余仙拉住她的手腕“陪我一程,子牛!”很紧,很乞求。 子牛恨恨地扭头,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微撅的嘴还是看得出她的怨怒,“怎么老能和你家那位碰上!” 一次,两次,三次……事不过三撒,子牛到底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肯定烦。 还说他是没玩过这种车的?趁她发火,他单手两脚联动已然启动车,飚了出去!子牛尖叫,却也不敢再乱动,他这猛势,车毁人亡可不是好玩儿。 外头人看车猛,却谁又知道开车的人简直淡雅如仙! 拉档, 转盘, 掌舵, 从容自如, 左闪,扔亩何才。 右钻, 他企图在车阵里玩出西尔贝的最极致性能。 子牛渐渐也定下心来,她往后张望,玛莎竟然也跟着在! “慢点。”她不觉出声。 “她不是我那位。”他听她的话,速度慢下来,却,突然冒出这一句。 子牛一怔,看后面的,视线挪过来,看他一眼,又看后面, 他两手撑着方向盘,眼神注视前方,镇定自若,“她,不重要。你别把她当一回事。” 子牛此时倒顾不上听他说这些,突然一握他的手腕“停车。”眼睛是看着后方,她不能一直这么“勾”了,得“主动出击”。 余仙看向她……心里叹,我怎么总能看见她不同的一面…… 子牛这只手取下墨镜,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身后渐渐也停下里的玛莎, 握着他手腕的手,松开,拍了拍,像交代,冷静,隐隐的兴奋, “一会儿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别打搅我,我就谢你八辈儿祖宗了。” 余仙再也撑不住了,一把拽过她重重一吻! 立即松开, 一推, “我现在就回谢你八辈儿祖宗。” 扭脸看向外,轻轻喘气,仙气泄露啊, 子牛微红脸,又是隐含怨怒地,下车先去干正事了。 t14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5 子牛重新戴上墨镜,走到玛莎跟前。 玛莎驾驶位车窗下降,露出一张男人的笑脸。 “一直跟着我们干嘛。”子牛冷脸问, “哟,警觉性不错。” “不能不错。车太好了。” “也是。咱这种路况开这种车出来,显摆起来是有负担。不过,无论是你女友还是男友,车开得都不错,你怎么不开。” “你也说了,车况不好,跑着没意思。” 包括前头车里的余仙听了,都不觉莞尔,她就这种嘎里嘎气的范儿特招人爱恨交织! 车里的男人好似来了趣儿,两手臂都搭在车窗边和她聊起来, “妹妹。有好地儿跑,你有没有兴趣呢?” 子牛扭头就走, 男人猝不及防,她咋这反应?才要下车,嘴里还在喊“妹妹,跑什么呀!” “留步!美女。再聊聊。” 突然一个女声。 子牛回头,玛莎后座儿下来一个女孩儿…… 子牛戴着墨镜,挡住了连她都不禁惊艳的眼神, 美女, 这才是个真美女, 长发绕个利落的马尾, 工装背带裤, 美得大气。魔魅。 她走近一些,带着微笑, “看你就是个爽快妹子,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好车要有人驾驭,也要有地儿承载它的高性能。老实说,西尔贝在国内不多见,甚至说,太稀罕。据说它搭载的是ss自主研发的最大动力输出达1350匹马力的7.0升v8双涡轮增压发动机,动力通过一款7速换档s变速器传输给后轮,这一套动力系统使它百公里加速在2.78秒内完成。最高时速可达275英里/小时……这可是奇迹。” 女孩儿不掩饰羡赏地看向前方西尔贝, “妹子,好车在这种普通路况上现,吸引的,也只是俗人的拜金眼。我看,你终究还是想追求它的速度吧,何不给咱们这些真正爱车的人一个眼福,把它的价值,由你体现到最大化吧。”扔亩余弟。 子牛轻笑,在这种“蜂王对”中她还真不示弱, “你们跑的是非法赛车吧。” 有时候她还真是“剑走偏锋”咧,比如,“主动出击”,比如“欲擒故纵”,比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女孩儿笑容不变,不过低垂了下眼眸,再抬起眼,很坦率“是。” 子牛把炫富女的气势摆弄得太淋漓尽致了! “你们想搞我的车就直说,不是说不拐弯抹角么。不好意思,我对非法的,没兴趣。” 转头又走。 女孩儿看来也是锲而不舍,走前几步,递上一张名片,“改主意了,联系我们,一切好谈。”子牛挺“傲慢”地接了过来,女孩儿有礼一点头,转头回去了,一手插裤子口袋里,打开玛莎车门,还是坐进后座儿。很有范儿。 玛莎从他们车旁绕过去,一路开走,尘土漫车似乎也掩不住它的独特气质…… 子牛上车,取下墨镜,这才仔细看这张名片, 名片设计也很有独特魅力, 全黑, 背景印着一个暗金佛头, 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冲水。 有意思吧,她叫冲水。 子牛不禁弯开唇。 名字有没有意思都在其次,关键是首战告捷,一勾,似乎钓上来的是条大鱼……子牛心里默默得意。名片和手机捏在一只手里,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这要一旁是翀心,她该何等地咯咯笑,表达自己的舒心快活呀…… 余仙两手搭腿上,其实一直看着她, 怎会瞧不出她的得意? 歪头问她“你是警察?” 可想子牛能惊到何种程度,血液里都像跳进一只蚂蚱,恨不得炸锅! 偏偏,她真是越来越老练了, 讪笑,扭头看他“你猜。”眼里的疏离甚至憎恶足以叫人难过, 余仙却轻轻摇头,“你刚才叫我不管,我是不会管的,就是,”他突然好像不知该如何表达地停顿了下,“你做的很好,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帮帮你。” 子牛刚想抬手“谢了,”后一转弯过来,竟也停顿了下, 再次看向他,“或许,你还真能行。” 关于打击“非法赛车”这事儿,子牛不是没想过自己所拥有的“强大背景”, 要说是因为矫情吧,也有点儿, 子牛是个从小就把“一二三”分的特别清楚的人,一码归一码,她和谁之间有牵扯,都不想把“该自己完成的那件事”参合进交往中。 要说,谁不能帮她解决这件事? 最厉害,她只要在老王跟前动动嘴皮子,别说京城非法赛车,全国来次“大扫荡”都行! 可子牛不想这样,就算是正义的一件事,也不想。 再说,她总觉得无论黑与白,你自己不去事先了解一下,就那么动手开始整了……总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所以,她得有这么个“调查了解”的阶段。 这会儿,子牛却改了主意, 因为,余仙对她而言,不同呀, 他们没纠葛,甚至,目前,从她的角度看,还是对立的, 余仙的势力也足以把这件事办得非常漂亮……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帮忙”的,我这件事又不是一件坏事…… 子牛还是很谨慎,正色, “做这件事,也不能说你在帮我,这也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子牛诶,你说这些不就为让自己心里好受些?你哪里又知道,愈是这样,你愈是叫他觉得你可爱! 真的,工作认真的妹子最美! “不瞒你说吧,我们正在打击非法赛车。我现在是,”她手还比了比他和自己,真是“官方交流”呢,“有机会和你这样的大人物面对面,说说咱们基层的苦楚。你看看,为摸底,我们也是蛮拼的吧,这样吓死人的车都是卖私人交情死乞白赖借的,不就为早日破案。你就不同了,只动动嘴皮子,给下面人一道指令,那些当官儿的铁定铁腕儿执行!你,你就当心疼咱们这些小人物的辛苦,给那些头儿施个压,今年严厉打击非法赛车!上面重视了,各部门一协调,我们这些做前沿的,也舒服点儿。你也成了件得民心的小政绩不是……” 瞧她能说会道的!小嘴巴皮子嘚啵嘚啵,又官方又小市民的……余仙差点又撑不住,真想抱住她堵住这张小嘴儿,怎么这么会掰扯呢! 余仙启动了西尔贝, 别看他忍得紧,微笑可勾得死人, 也不看她, “你要总这么求我办事儿,我怕以后把命都得给你了。” t14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要你命干嘛,办事儿就成。 余仙雷厉风行,真是他一动嘴皮子,这事儿就如乌云压阵被推行得大火大势。还真不止帝都,全国都涌动起一股严厉打击非法赛车潮! 当然。这事儿自上而下在推行过程中时。子牛已经出国了。 她真的很负责任,作为组织委员,把同学们这次秋假巴黎行安排得井井有条。子牛做了不少攻略呢,这和她前期认真的调查研究统筹息息相关。来法国三天了,同学们对她赞不绝口,子牛自是心满意足。 提起旅游,这确是子牛头回踏出国门。国内她倒走过不少地方,从小,舅舅暑假就会带着她到处逛,去的最多的是云南,至今印象最好的是大理。 大山。小溪水。大湖,小古城。湖山之间的田地平坦润绿,怎么看,怎么觉得适合种植烟草。白族兄弟的馆子里,牛肝菌、干巴菌,鸡枞菌、松茸等等各类蘑菇。酸辣鱼吃完了还可以往汤里免费续豆腐。猪肉刺身、炸黄金片。下风花雪月啤酒。古城博爱路上有聋哑人的按摩院,他们用手和你身体对话,飞快了解它的苦楚与委屈…… 是的,比起她此时行走的浪漫之都,子牛还是更偏爱那方遥远的小城,古朴,神秘,在她看来更有安逸感。 同学们已走散了。逛街么,总各有各的喜好。最后连维亚都和她分开了,维亚很喜欢那些充满魔法的水晶石,驻足不前,子牛觉得漂亮多瞧两眼,有点头晕,出来了。走散了也不怕,大家都知道酒店地址,且互有联系方式,担心的就是这些漂亮女孩儿别被浪漫冲昏头脑。一定按点回酒店就行。 子牛负责任地拿出手机又群发了一条微信给每位同学,叮嘱一定要按时回酒店,同学们纷纷回复“遵命,团长。”子牛蛮可爱,低着头手点着屏幕一个个数人数,是不是都回复了?……正数着,突然旁边站一人说“@#¥%”全法文,她也听不懂,一看这老外面相,还挺可怕,大块头,大胡子。子牛受惊吓,忙快步走开。哪知大胡子追着,又用英语,这回子牛听懂了,“小姑娘,有兴趣做模特么……”子牛哪顾得上听好坏,跑起来,老外竟出手相拦……“干什么!”子牛突然被拥进怀里,熟悉的中文,甚至熟悉的声音……子牛仰起头,鼻子一时酸楚得都要掉泪!余仙单手紧紧抱着她,神情非常气愤,一手推向老外“你吓坏她了!”这是用英文。 大胡子忙两手举起,“我没恶意,我是一位摄影师,这位女孩儿太像天使,我迫切地想给她拍一组照片……”也是激动得好似灵感迸发,无法言述一般, 余仙变成两手抱着她,低头看她,子牛还是没掉泪,不过合着眼,非常不安。 “她没兴趣。”说完,一个公主抱抱着她就往路边一辆黑色小轿走去。 大胡子自有随行警卫阻拦。 也许,在目击人群眼中,这叫极致浪漫, 余仙不觉得,子牛也不觉得。 上了车,余仙还心有余悸。 他有一个重要的会面在这条街的一个著名会所里扔边尤才。, 咖啡厅在二楼,整面临街的玻璃窗,外头看里面,一片银黑,里面看外头的街景却清清楚楚。 余仙此访欧洲本属短途快行,仅求低调高效。其间,路过巴黎安排了这次“重要的约会”。 余仙感谢老天爷,叫他这里遇见她,遇见真叫人担心的她。 看见她和几个女孩儿笑着走在这条街上,余仙就立即结束会面,起身先告辞了。 他如普通游客独行稍远跟在她身后,他的车又远远跟着他。 他本也不想打搅她游玩,可随着女孩儿们渐渐走散,余仙就是不由忧心起来,异地他乡,这样一群靓丽的女孩子最好还是结伴而行好…… 结果,叫余仙彻底心忧不认同了,最后,竟然连唯一和她结伴的女孩儿都走散了! 子牛一人逛在街上, 她的清纯无敌无疑在人群纷杂中那样惹人侧目…… 她竟然还悠闲地停下脚步,那样忘我地看手机……果然,都不待余仙实在看不过眼上前要说她几句,出状况了。 所以,上了车,他把她放进后座儿,自己再坐进来时,也没看她,一言不发。 子牛心情更是不能平静。 她看着车窗外,人都是懵的, 猛然像意识过来什么,忙掏出手机,打给维亚, “你还一个人站那儿看呢!” 几乎吼了, 维亚那边都是笑声,“没呀,我和小雅她们在一起了,你呢,子牛,你别一个人乱逛丢了……” 子牛突然眼一热,有点哽咽“不会,我直接回酒店了,头有点疼。” “没事吧,子牛,” “没事,我马上就到酒店了,你们也一定按点回来啊。” 挂了, 子牛无声掉下眼泪。 这是自责的泪水, 她还担心别人这别人那,自己稀里糊涂差点出事……有什么用! 余仙伸手过来把她拥进怀里,好像也明白了她的心思,低头抹她的泪“你这叫太忘我,当领导不容易吧。” 子牛扭脸,不叫他抹泪,却有越哭越伤心之势,他越是柔软,好像越是给她发泄的温床, 余仙早已顾不得车前头还有自己的外事行助,抱紧,单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不住亲吻她的泪眼,“快别哭了,叫我心疼死了……”好小声, 子牛一手抵着,又倔强又抽泣地“去哪儿,我要回酒店。” 余仙终于张嘴咬住了她的唇,“你这样我能放心放你一人回去吗!别人都知道三三两两有个伴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大姐一个人站那儿!” 完了,捅破子牛那层自责自尊的心了, 团长彻底发泄出来,抵着他肩头的手都捏成了拳,“是啊,我太没用了……” 余仙深深吻住她! 司机和外事行助动都不敢动, 他们是傻了, 为余仙的痴迷疯狂劲儿傻了…… t14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饶是子牛再不依,余仙也是紧紧不放,将她抱着一路走进别院。 余仙觉得,既然老天给了他这个他乡猝遇的机会,他就绝不能放过。野蛮也好。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子牛可能也被他渐起显露的强霸决心吓着了,如此弱势下,她只能冷静,企图召回他的理智心,“余仙,你不能!……”直抵卧室,甚至没有多言,就被他强压身下,子牛不敢动,好似她再有一分反抗,他抵命也要纠缠下去。余仙像换了一个人…… 仙神的世界,应有尽有,说疯狂,那都是妄谈。 再说,余仙是亲眼所见“疯狂”给人带来的代价,更该警戒。 却也没想,自己一旦染上这种情绪……是遗传么,挥之不去的入迷感,认准了,就放肆地往下沉……余仙还没想到,竟是个女人?冷眼旁观姐姐的无可自拔,余仙就猜想自己是否也有这一天,为某一事某一物某一信仰。拿出粉身碎骨的气势,再多乞求的声音也听不进去了,一路撞向南墙……他以为会是权力,或者其他别的什么更具挑战性的东西,结果,不温不火,也没投入多少热情地,什么也在手中了。会是她么?我头回有这样不假思索的时候呢,所以定要得到试试,什么都是只有占有后再来探感觉才最真实…… “为什么不能。你欠我还挺多不是,打击非法赛车,我照办了,刚才,我还救了你。” 他此时就像个优雅玩弄的恶魔,头脑清晰,眼神淡懒,深里,带着决心。 给子牛的感觉就是……你看错人了子牛! 是的,不喜欢他,可也没将他看恶, 他自有他的大气所在, 手中翻转出一汪仙境的时候, 飞机上认真工作的时候, 狼嚎连连的夜里,给她泡泡面的时候, 包括刚才他救了她…… 子牛觉得这真不是一个“给了你一,我定要要回二”的人! 但是, 眼下情形,分明就是错看了他! 给了你一,我定要要回二、三,四…… 子牛一时心也寒凉起来,他这样交易式地说明白也好,有些后果必须自己承担,他原本是这样的人是他的事,眼瞎看错人,就是你的责任了。 子牛完全不反抗了,眼中无情地扭头向一边, 她以为接下来定是“他欢愉她苦楚”的境地, 哪知,又有叫她措手不及且彻底混乱的局面扑来…… 她愈是这样,余仙愈是想讨好她,不知怎的,余仙就是觉得他们的第一次不该在这样的“她恨他求”的情分下进行,子牛不容易讨好,可他想倾尽全力一试…… 他压着她,不急着进行, 仔细看她, 纵是在这样倔强的情态下,余仙依旧丝丝扣扣寻得见她能叫自己轻易动心的小软和情态, 子牛到底还是有点怕,眉心是紧的,也是颤的, 余仙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他近段最依赖的羽毛, “子牛,你看,” 子牛肯定不看,她反而将脖子仰得更长,实际,这个模样十分可爱,她嫌弃他,就跟他极尽别扭, 余仙跟着她的脸庞走,用羽毛的尖尖儿扫她的眉心,低笑“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了,我觉得你和它好像,轴儿里硬,边缘软,折又折不断,一吹,可以飞老远,好似再也捡不回来……” 子牛被扫烦了,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无不无聊!……”却,猛然定在那里!! 没有凡人能体会得到她此时感受的! 肯定的撒, 试想,你看见一人拿你断了的胳膊腿儿撩你……你怎么想!! 子牛惊吓的是, 自己的“杂毛儿”咋有一片儿落在了人间,且,还在他手里?! 她骤然的心跳加速,压在她身上的余仙当然感受得到, 她望着羽毛的惊惶之色,此时在她略张的小嘴儿,急促的呼吸,伴随因着激动渐渐红润起来的脸庞,却显出一种极致的艳色出来! 余仙心爱这只羽毛,不知怎的,就觉得兹要是他拿出来,子牛一定也是心爱不已……就为她这一瞬的表情吧,和曾经就为她一笑一样,他愿意倾囊而出,包括赠予他这只心爱…… 余仙起了身,两腿跪着,依旧紧紧夹着她, 子牛确实显出急色,她不能叫自己的杂毛儿在人间为非作歹,甚至,这一看,子牛都觉得余仙的“不正常”或许就是这根杂毛儿招惹出来滴!…… “给我瞧瞧!”子牛跟着起身夺,却因他相当于跨坐在自己身上起不得身,又倒回床上,才好玩儿,那个想要啊,手就抬着,眼神欠欠又幽幽,“给我看看……” 余仙握住了她抬起的手, 变成十指相扣, 慢慢又压住了她,扔妖叼亡。 脸庞挨着她的脸庞,五指扣着她的五指,另一只捏着羽毛的手也被她抓住了,带着她的手轻轻扫他们挨在一起的脸庞,“子牛,给你,你也给我好么……” 羽毛全到了她手里, 是羽毛的魔力? 是他的魔力? 还根本就是她堕落而下的魔力…… 他们赤诚相拥, 他们在床底间滚来滚去, 他们在红潮中缠绵悱恻, 子牛始终捏着那根羽毛, 她想看它,他把她的脸掰过去,深吻地子牛只剩嘤哼,过后,子牛喘喘地还是扭头去看它,他追着她的呼吸“子牛,看看我,”又淹没了她…… 最临近制高点时, 子牛那样情潮难耐,都还不忘看她的羽毛, 余仙也是彻底疯狂了, 捉着她捏着羽毛的手,凑近两人最疯狂的地界, “子牛,你看!” 子牛臊急了,“别,” 他竟然带着她的羽毛一同往里挤, 却就在这一刻, 子牛猛然大颤抖,身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大愉悦!……“别,子牛!”轮到余仙失措惊慌了,那只羽毛,子牛竟然吸了进去! 玩大了, 第一次,就玩大玩疯了, 余仙伸进去要拽出来,可惜子牛夹得紧,“乖子牛,放松,这不能留在里面,会伤身!……”待他再看向子牛呐,余仙一瞬心震神坠,只一念,完了,我从她这里还有脱身的一天么……子牛的大艳大美流泻一床,只怕连神佛见了都坐不住呀! t14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手机阅读 子牛竟然瘫在床上一两个小时不能动弹。品书网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棉、花‘糖’小‘說’) 那感觉就像鸿蒙初开,对自己的身体有了“重来一生”的认识,飘飘然,欢愉舒畅。 却把余仙的心拧得不轻,自己荒蛮。把她折腾坏了。但是,爱后的子牛太春艳照人。她趴着,乌黑的长发铺满床,盖着她的背脊,一些压在那山脉般的起伏崎岖下;她的眼神从发丝里潺潺流出,感觉如无穷的秘密一点点波澜不惊地融化…… “子牛,这可怎么好,”他的手指在里面已经不知道探进多深,但是,竟然不见!扔乐池巴。 子牛蠕蠕嘴,“算了,给我吧。”这是好半天以来,她首次张口说话,声音低哑。她把扑在脸面上的长发吃力地挽在了耳后,“去弄点水我喝。”此时的情态太温柔。像个小姐姐,安慰吓坏不懂性事的孩子。 余仙心说,你还能给我多少心动?……起身端来一杯水,又依偎了去,再次缠上她,含着水喥进她唇里,子牛有了劲儿,微喘气俯在他心口。觉得不够近,张劲儿挪到他耳旁,“哪儿找的这只羽毛,就一只么,” 子牛沉默着, 她放心了, 庙里,不就是法源寺展翅被易翘和千岁发现那次,对。就是那次掉落的……竟叫他捡了去,又在这种情况下回到我的身体里……子牛也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奇怪,还是。冥冥中,就是在画圆归置,他,也是有助于我的一位?……子牛不禁盯着他的脖子,什么时候危难时咬一口就能见分晓了。 尽管两人间都落下了悠远的秘密,他掌着她胯间的密匙,那里,有他心爱之物;她瞧着他的颈脖,那里,有她未解的命锁, 却,本质上,这场上床就是交易, 子牛依他的意愿还清了“错看”的债务。 子牛也按时回到酒店, 天知,地知,剩下也就他的司机和外事行助知,余仙在短暂的巴黎过境之行,有,这场超级反常的艳遇…… 一趟巴黎行,将子牛在北舞的“学生行”推至融洽的最高峰,无论情意还是声望,子牛算真正融入进这群孩子的生活里, 但是,她知道,终于接近尾声了。 这次被称为史上最严打击力度的禁非法赛车行动,恨不能逼得一些改装车行破产! 子牛这次是单独走进牢里见肖小寒,该了结了。 肖小寒进来时竟朝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子牛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之色,得个什么呢,怎么换来的这一躬,启齿不得。 她坐那儿,神情淡淡“该告诉我你姐的下落了吧。” “她还在北京,……”说了地址reads;。 子牛起身就走。 “子牛,”肖小寒喊住她,微笑,“听芒芒说,他告诉了你怎样上三环钓鱼,钓着了么?” 见她看着自己不以为然,肖小寒很诚意,“说说吧,我想知道哪些对手最迫切。” 子牛想留着那张名片也没用,拿出放桌上, 又正要走,听见他真的是惊呼,“是她?!” 子牛回头看他一眼,男人不知是喜是急的,捏着名片直低语,“咳,早知道,费这么大工夫禁什么赛呀,该叫她尽情玩儿的,冲冲该怪我了……” 冲冲? 子牛蹙了下眉头,终究没细想,世上重名的多了去,你又知道他嘴里喃出的是哪个“冲冲”……当然最主要,子牛内心里抗拒冲冲会和这样一群人有瓜葛,冲冲虽和我淡了往来,我却还是惟愿他清清白白,一帆风顺…… 事不宜迟, 子牛出来就联系了老张,一切细节先简化,汇报了肖白露眼下去处,老张在电话里都听出振奋!“子牛,稍等,我马上请示,看专案组意向统一行动!”子牛当时捏着手机就站那大树下等啊,热也不晓得了,就是兴奋,往大了想,她觉着自己从事这份职业真是选对了,苦尽甘来后的胜利,无乐可及! 不一会儿老张就回复来电话, “这样,子牛,你现在就去那边摸个底,吃点苦,要能那边蹲守住……” “我能!”子牛干劲儿大呀, “行,我们这边马上动身,今晚就抓捕。子牛,辛苦了,这次你真是耗费太多心力了,快到头了,坚持住。” “嗯!”子牛挂了电话,抹了额头上的汗。这天儿立秋了还闷得这样厉害,秋老虎的阵仗也不长远了,看来马上要来一场大暴雨,清凉就要到来…… 子牛回学校换了长衣长裤,和她来时一模样打扮,镜子里,又看出不同, 发长了,盘在了脑顶, 身形比原来更丰润匀称, 皮肤,更白嫩, 她现在一身上下连一颗黑痣都找不出来,脂如凝露炼……皮囊的愈加纯致,也唯有此点叫子牛欣慰自己非凡人的经历了,长生不老,返老还童,多少凡人的至死追求,却,始终可望不可即…… 子牛也是能吃苦的, 肖白露匿身之所环境并不好, 老胡同里,一个门儿进去,四五家共居,道巷狭窄,人口密集。子牛装作发广告传单的推销员,戴着围脸的遮阳帽,还戴着墨镜,大包儿斜背,包儿上还挂着一把大伞。塞传单的事儿照做,目光也精谨…… 肖白露!! 子牛心一紧! 此女狡猾,犯案至今,警方都没有她的照片及影像资料,所以,搜寻难度才会如此之大。 可子牛还是一眼认出她来, 和肖小寒长得太像了! 她穿着随意,一件背心,宽大的沙滩裤,撒着人字拖,齐耳短发,微卷,发卡卡着,拎着一袋子菜往弄堂里走去。 子牛真算机警,围着目标建筑转了一圈儿,发现并无后路,看来只要守住这个路口就行。 蹲守蹲守,子牛像猫儿一样窝掩在一处阴凉处啃她给自己在大包儿里准备的馒头,还不敢喝水,怕上厕所就错过了对方踪迹, 终于,直至夜幕降临,家家户户菜香四溢,子牛掀了遮阳帽,蹲在树下凑着路灯又假装清点传单时……电话振动, 老张他们来了。 本书来自 品&书#网 t149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49 “子牛,”老张疾走过来,扶着子牛的胳膊走向一辆车,显然子牛很激动“张头儿,人在里面。我一直盯着呢。”老张也高兴。不过倒先不提这,捏了捏子牛的胳膊,“子牛,一会儿看见冲冲可别奇怪,他的事我下来再告诉你。”子牛顿那儿,看着他,老张担忧喊一声“子牛,”子牛回过神,“哦。”老张也不便多说,拉开车门…… 专案组的齐副队认真听取了子牛的汇报, “确定她一人独居么。” “这个不确定,出入只她一人,屋内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个不知道。” 齐副队点点头,“辛苦了,子牛同志。一会儿还要你配合,我们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同志,你去敲门最合适。” “是。”子牛绝对服从命令。 “嘉陵和冲冲打头阵……”开始具体部署抓捕方案, 子牛这时候才看了眼他,至始至终,冲冲好像都没看她。 就这一眼,子牛的心绪何其,难言……他剪了板寸。越发显出那张脸蛋的呛艳!是的,这样的漂亮孩子本该流连玩乐圈,沉浸在多少的娇宠与盛惯里,安享他的欢愉青春。是她,把他带进了这条路,说不准,还是一条出生入死的奉献之路……子牛难免心伤,冲冲曾是她最贴心的小玩伴,跟屁虫一样,以她为天。子牛不想他出事…… 可这种时刻是容不得她多虑的, 她跟在老张身后,冲冲就走在她侧前方,目光沉凝, 就快到门口, 子牛多想嘱咐他一句“小心”,冲锋陷阵的最危险呐……“子牛,”齐副队轻招了下手,子牛只有放下一切情绪专心投入工作,她冷静地走到门前,按照刚才的指示动作沉稳完成, 敲门, 里面“谁呀,”竟是男声,齐副队迅速做了个手势,示意又上前两位同志, 子牛“哦,街道的,发防火责任书,你家谁出来签个字。” “咳,屁大点事一天到晚签字……”人走过来,门把已在转动,子牛早已退后,开门的瞬间,冲冲他们冲了进去! 里头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惊慌“你们是谁!”就没了声…… 等子牛等进去, 看见,嘉陵他们撇了一个男人的胳膊,男人上身赤果,穿着沙滩裤,趴在地上,此时已不敢做声,嘉陵出示证件低声说“我们是武市公安局的,问你话再开口。” 冲冲则反手捂着女人的嘴,女人似乎受惊吓已晕厥过去,冲冲慢慢松手,女人穿着睡裙本坐在床上,好像正在整理钱夹,钱数着就摊在床上,不少呢。冲冲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从腰间抽出手铐拷住她一只手腕,另一头栓在床柱子上,再走下床来,动作利落、规范。子牛想,他已经出过多少次这样的外勤了…… 齐副队再次将子牛招跟前来,“你看看,是她么。” 子牛点头,“是她。” “好,整理一下现场,再次确认身份,搜一下,看有没有……”布置下去,各做各的活。 子牛随老张先出来, 老张这才露出且放松下来的笑容,“咳,终于告一段落了,子牛,这段儿真难为你了。” 子牛摇头,默不作声, 老张这才想起她可能还惦记着里面的冲冲, 扶着她的胳膊走到一边,“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起他送了一幅画来所里么,后来挂你房里了。”子牛点点头,始终低着,“之后不久他就复职了,还在全所做了深刻的检讨。后来啊,这小子工作可起劲儿,你这不在,都是他跟着我到处跑了,有段时间还被借调去刑警队、缉毒大队,工作很出色。子牛,冲冲一直住在所里,每天还去打扫你那屋子,他不说,可大伙儿都看得出,他心还是在你这儿……我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打搅你,怕你分心……” 冲冲他们没有上这辆车,他们押解着那对男女上了后面一辆尼桑面包。 人还不能立即押回武汉,齐副队的意思是第二天叫子牛把张曼带来再指认一下肖白露。于是,当晚人都被羁押在京西的天通分局。而专案组也就在天通分局下的招待所休息一晚。 子牛因第二日还要将张曼带来,她先回北舞。 老张送她出招待所时,正好见嘉陵和冲冲一人两手端着好几碗凉面进来, “吃了再走啊,”嘉陵是市局的,并不认得子牛,可还是客气说, 子牛摇头,“学校有门禁,我还是早点走吧。”根本都不敢看冲冲! “冲冲,送送子牛吧,有车嘛。”老张这时候把车钥匙塞他荷包里,就要接过他手里的面,当他要接过所有的面时,冲冲低声“这碗。”有一碗特意留了留,老张微弯唇,知道这是他专门给子牛买的吧…… 子牛走在前头, 冲冲好像也特沉默,跟在后头, 子牛也不停步,都快要走过这辆车了, 后面冲冲突然冲过来抱住她,“你还在怪我!” 子牛慌起来,稍挣脱“别这样,他们看见……” 冲冲抱更紧“不,看见就看见,子牛,我好想好想好想你,我,我那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混账,我就是个混账!” 她可怜的小冲冲喏,连泪水闸口都跟她长一个样儿,热泪说来就来!这,这和之前冷静酷帅的少年哪是一个人撒,嗯,跟之前撒娇的小棉袄倒十全十回来了…… 子牛当然知道他对自己忽然冷淡的理由,加上这脸挨脸的全是他的zhe泪,子牛受得了啊?终是一手向后抱了抱他“先放开,我们车里说。”扔见乐才。 冲冲这才放了手,不过一手还挽着她的胳膊,另一手抬了抬那碗面,“你最爱吃的番茄鸡蛋。”啧啧,还带着泪水呢,爱死人喏。 倒是子牛开车,她知道他一定有不少话说,哎,别人都宠她,她也就宠这么一个了,谁叫他小,又最黏她。哦,还有一个她也宠,朝二元那老东西。子牛也就这一老一少最过不得,都是宝贝。 果然,冲冲嘚啵嘚啵,和她且一个性儿地从他“不正常的情绪”开始,诉说着子牛离开这段时间,他如何为她成长,为她坚守,为她争气。还不忘将面绞成小段喂她嘴里。子牛渐渐又恢复了只在他跟前的气势,先安抚他感情起伏也是正常,冲冲不依这,发誓脑袋被门夹也就那么一次!“子牛,我要再不听你话,出门就被雷劈死!”子牛又训他嘴巴还没个把门儿的,冲冲zhe,“我只为你把门!”子牛又想起执行任务时的危险,这下连车都停在了路边,正儿八经教,好像她多经验丰富似得。 车停了,冲冲就能抱她了,这个时候该显露他的霸气急迫性了,整个人把子牛抱过来跨坐在腿上,仰头娇迷望着,“子牛,快亲亲我,我都快死了……”子牛哭笑不得,捏住他的鼻子,亲住,“你就贫吧。” t150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0 子牛带张曼来天通分局,路上,张曼说“你在北舞混得不错哦,你们系里人都说你心肠好,能力也好。” 子牛谦虚。“我毕竟比你们年长。” “哪里看得出来。啧,我怎么就觉得你越长越嫩……” 子牛岔开了话题,“这个肖白露好不容易找到,一会儿你仔细辨认辨认,是不是你见过的和你父亲往来的那位。” “漂亮么,” “你见过的那位漂亮么,” “是太漂亮,我老子为她把命都丢了……” 子牛想了想,肖白露当然叫漂亮,可听张曼口气好像惊为天人似的……先看看再说吧。 果然,大棘手的来了!扔沟来血。 张曼隔窗一见里面的肖白露。眉头蹙起来,摇头,指着里面的女人对子牛,“这个,只能叫漂亮,我见到的。这么说吧,如果她此时站在里面,他们这些站外面的男人,”拇指又指了指旁边一圈民警,“各个得盯着里面目不转睛。我有时候都怀疑我老头儿是被那妖精一个笑容给迷得憋死的。”张曼讪笑。 张曼也算傲娇了,就算说的反话,她都如此盛赞那女人的漂亮了,可想。该是何等的大美人!…… 完了,案子再次陷入胶着。 认人时,老张和冲冲都不在场,他们受廖所之托顺道采证别的一桩案件。 等他们回来时,嘉陵正在发火,卷宗往桌上一摔,“什么老刁!到底怎么样个狐狸精把他玩死的撒,老子们为这案子忙活一年多了,女人一个接一个……” “嘉陵!”齐副队也发脾气了,“有你这么整士气的么。不想干就回家!老子这里不要泄气种。” 嘉陵憋气地坐了下来, 会议室安静一片,气氛是有些消沉, 老张过去把会议室的门合上,毕竟是人家的地界,家丑不外扬么。 齐副队也坐了下来,看了看同志们,两手交握放在桌上,语重心长, “我知道现在局面很糟心,大家也都辛苦了,这一年多,咱们几乎把张菊的社会关系都掏遍了,起码还是有收获,跟张菊相关的一些违法行为我们都破获了,现在,有重大嫌疑的肖白露也落网了,虽然还不能确定她是否就是凶手,且,就算她是凶手,那笔巨额赃款是不是在她手上,这都需要我们后续去调查去侦破。同志们,无疑我们面前的这桩案件有它的复杂性,可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不是已经也进展到这里?新的人物浮现,就多了一份新的希望,我们还是要戒骄戒躁,踏实把每一步工作做好啊……” 气氛还是安静,不过领导这么说一说,心态还是都好了些。 老张下来跟子牛说,“嘉陵老婆才生,他陪着还没半天就被叫回来执行这个抓捕任务,肯定有情绪。要不,你出去买点毛毛用品,咱们作为同事也尽点心意。”说着,掏钱夹要给钱子牛,子牛拦着,“不用,那点东西要多少钱,我正好这上学跟他们小社团演出有点小外快,就用这些钱吧。”“你也不容易,那点钱留着自己花吧。”老张坚决塞了她一千块,“我这可以报账,你拿着。子牛,我和冲冲一会儿先押肖白露回武汉了,哪个晓得这案子还有这些后续,只有为难你再顶一段时间了,就像刚儿齐副队说的,肖白露落网了,怕有些什么又找到张曼头上,观察一段时间,这次不会很久,你马上就能撤回来了。”“嗯,知道。”子牛懂事点头。 是呀,为保护张曼安全,她还得再坚守北舞一段时日,子牛照样无条件接受任务。 老张和冲冲先押送肖白露回汉了,可谁又想到,惊心动魄的,会出现这样的大乱子?叫这桩案子愈发扑朔迷离!…… 入秋了,难道就真到了多事之秋?这一桩又一桩的“惊天地泣鬼神”向子牛席卷而来,也要她承受呀…… 子牛心善,给嘉陵买宝宝用品她肯定仅最好的买,正好她自己也要去国贸附近办事,先去国贸买了近两千的婴儿用品,才从电梯下来,竟然接到小鹏一个电话,小鹏在电话里叫的吓死人! “子牛!快来,翀心要自杀!!” 子牛一听就傻了,可怎么也不得信呀,“胡说什么!这是闹着玩儿的?”边匆匆往外走,心里还是猛然慌起来, “真的没胡说!翀心,翀心刀都拿手上了!你快来金港赛车场……翀心!”想想这样半头急话该叫子牛一下急成啥样呀,子牛低头心慌意乱提着一大包毛毛用品边走边按手机打给翀心……哎呀!忙中出乱,撞着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子牛赶忙道歉,抬头一看呀,真是路窄不是,又撞见余仙家的小仙女了。没撞她身上,撞到她随从身上了,随从倒没什么,小仙女也不吭声。子牛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弯腰捡了滚出来的东西,手机也不想打了,直接开车向金港赛车场去! 她哪里知道, 这头,小仙女儿把她认出来了! 虽然跟她“碰撞”三四次,不过真正,小仙女正面见她就两次, 第一次景山别墅上,她叫子牛抱她的假翅膀跟进去, 再就是三环上追尾,子牛站在西尔贝外,她瞧见…… 这两次碰见,一开始小仙女并没有联系起来是一人,她只觉隐约眼熟,是回来看见自己的假翅膀,想起来一切,这下,印象深了…… 随从捡起一罐婴儿爽身粉,“诶,漏了这个!” 子牛早跑不见了。 端和看一眼爽身粉,似乎一轻哼。景山那次,她听秘书好像提过,这女孩儿还是北舞的学生。肚子都被人搞大了,上的什么学…… 今天余仙上景山来添香油。 他这景山别墅里有很大一间道堂,供奉着多个天仙道人,余仙每周都会上来添香油。 吃饭的时候, 端和像想起来的,拿出一罐婴儿爽身粉给秘书, “刘叔叔,今天去国贸我又遇见上次来我们家给我抱翅膀的姐姐了,她好像有急事不小心撞着我们,袋子里掉出来这个,咳,都怀孕了,还跑那么快,真叫人担心。你不说她是北舞的么,有时间把这拿去还给她吧。” 秘书,好吧,该知道这位倒霉催的叔叔的名字了,他叫刘良明。 良明大叔一听,心马上叫糟!怎么又碰上那位! 不过到底眼水正,看都不看余仙,如常,接过来,“好。” 余仙倒是看了眼那罐爽身粉,情态很温和,又看向端和,“撞着你了?” “没有,我走在后面。” “小心,外出叫他们带你走慢点。” 端和心里很舒畅,余仙还是只在乎我…… t151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1 子牛赶到金港赛车场,赛道上围了不少人。 “子牛!”小鹏看见她赶紧迎上来“快劝劝这祖宗吧,吓死人!” 翀心着实拿了把刀架在脖子上, 一辆西尔贝停在赛道上,扔肠每圾。 这也是近一年来。子牛再次看见单原。 他瘦了,肤色也晒得更古铜,男人的坚毅感更强。此时靠在西尔贝边上。 当然,现场还有一人,子牛万万忽视不得, 冲水! 太耀眼, 如果说上次是利落的朴艳感, 这次,照样叫人一眼难忘。衣着无关,真正的美人儿就算装在油兮兮的工作服里,气质。眼神,都是脱俗。她身旁还站着两三个男人,都是车队的工作服,眼神戏谑,看热闹一样。 子牛戴着大墨镜,衣着发式都和三环那天大不同。走向翀心。捉住她握刀的手腕,“闹什么,真一刀子下去,可疼,还会留疤。” 也只有她这样的嘎巴子是这样的劝人法了,大实话说的,人家都从原因上劝,她才不愿费那工夫。直接从她自认为最恶劣的结果上训。 翀心看一眼子牛, “他无情不,以前也算对你迷恋至深,说淡就淡。这辆西尔贝他从澳洲运回来,我说子牛正好也要用车,给她开开吧。他说他特意弄回来是送人的,送给那个小表子。” “就为这?”子牛真打心眼里心疼她!一时心都堵着了,掌住她的头额头抵住,“我知道你对我最好,翀心。我在乎这些么,你要真出事了,我才真不依!” 翀心却推开她,“你不在乎我在乎,看看他对你,我心早寒了……”也许常人是无法理解翀心,对子牛,对单原她到底是怎么个感情?这么说吧,翀心骨子里还是个孩子,孩子的世界最简单,只有他们才会有“最喜欢”,成人的世界早已被纷繁复杂弄花眼,很难找到“最”的东西了……翀心就最喜欢子牛,最喜欢单原,这种情感甚至超越爱情亲情友情。她用一个孩子的眼光在看子牛,看单原,看单原对子牛,当她最爱的两人出现决裂,翀心看到的是单原的无情,看到的是子牛的弱势,说实话像她自己所言,是心寒了的,因为她的“最喜欢”因单原的冷漠已塌陷一角,人性炎凉灌了进来,叫贪恋美好的翀心无所适从…… 翀心走前几步,再次向靠车边的单原朝自己脖子抵了下刀锋, “子牛正好也来了,我再问你一次,车是给子牛开,还是给那个臭表子。” 冲水被骂,那头好像也没动静,且就是看热闹到底的样子。 也许在所有人眼里,翀心简直任性至极了!只有子牛看清,翀心骨子里的小女孩儿在抗争,她在极力把流失的美好往回攒……可惜,人心岂是你不变,抓住,他们就不变的,有些东西,指头缝儿里,流逝得,才叫快…… 单原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话说过两样的。” 翀心一点头,“好。”突然手一拉,脖子上一道血痕! “翀心!”小鹏他们惊呼,“子牛这……” 子牛却没有动,只是轻轻摇头。她戴着墨镜,没人看见子牛眼里哀默一片,她知道翀心,死心了。 翀心把刀一丢,“这一刀也算我们到头了,小时候你救过我,”指了指自己肩头“这里受过伤,我这一刀也算还你了。还有,我们离婚手续没办下来之前,这车你不能动,它属于婚内共有财产,咱们把账算清楚了,再说。” 说完,并没有立即就走,还站那儿看着他。 单原,只是微垂眼,“嗯。” 子牛这时候疾走过去拉住翀心的胳膊就走,她知道再不走翀心就崩溃了,边走边回头,严厉“手捂着脖子!”翀心转过身来已经像傻了,那眼中骤然聚集的泪水就要决堤,子牛狠劲捏了捏她的胳膊,“要哭,他们看不见再哭,否则刚才玩的味儿全毁了。”翀心还真听她的话,一手捂住脖子,死死咬着唇,眼泪速坠,可就是不出声! 上了子牛的车,子牛一个超级漂亮的大掉头,扬长而去! 这边, 冲水之后的一个男人啧了一声,“那女的好像哪里见过,” 冲水微弯唇,“三环显摆那位。” “哦哦,是她!” “诶,”这时候单原朝她一吆喝,冲水看过来,一把车钥匙就丢向她,“送你了。”也没再任何多话,单原戴上墨镜,向外走去。 冲水捏着车钥匙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边车上,翀心哭惨了, 现在是从里到外都是小孩子了, “他不要我了!他真愿意离!他都不打梗的……” 子牛开着车,倒镇定,只眉心蹙着,“你别光顾着哭,把伤口捂好!” 翀心手也捂着伤口哦,“单原,单原”地哭叫, 子牛忧心看她一眼,“他这么干脆跟你离了反倒有问题,”又看向前方,子牛这模样说实话蛮可爱,动脑子,像发挥她警校里学过的侦查思维一样, 这一说哦,翀心也不哭了,望着她,“什么问题,” 子牛一撇嘴,“我怎么知道什么问题,他最近事业不顺?要破产了?” 翀心摇头“怎么可能。” 子牛一沉脸,才没良心的,“那就是得什么病快死了,狗血剧都这么演。” 翀心真不哭了,呆了会儿,“单原怎么会这么狗血……” 子牛一叹气,“那他就是真爱上那个女孩儿了,想和她共度余生,嫌你碍眼,” 翀心又摇头“不可能!他爱死你时都没说要跟我离婚嫌我碍眼!” 子牛又看她一眼,实在的无奈,“也就你把我最当回事了,我哪那好。” 翀心看着前方,人还是有点呆,“你是天使,我知道……” 吓死子牛了, 偷偷瞟她一眼,也没见她情绪几何,后一想,也是,儿童和老人对自己都更敏感些,翀心有颗儿童心,这么认为也不奇怪。 “那想来想去,可能就是身体出问题了,你先别急着哭,要不,我给你支个损招儿,哪天你把他敲晕,送去医院来个全身体检,要是真是身体原因,你再看怎么办;要是好好儿的……那就只能你自己决定了。” 翀心突然抱住她“子牛,我要没你可怎么办!……” “哎呀小心,开车呢!”子牛嘴里埋怨,心是放下了点的, 咳,以翀心精明,有些事难道还真需要她点明?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t152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2 子牛上车,罗逸群给他们合上车门,自己向对面的车走去。 余仙坐在驾驶位上,看她穿着牛仔背带裤,裤腿还卷着。编着低马尾麻花辫儿。潮范儿十足。 “什么事儿?”她侧身坐着,问他,也就事儿弄明白了马上下车的意思。扔肠帅弟。 她还抹了口红,正红。十指丹蔻。简直就是蜜艳。 余仙伸手从车前拿过一个纸袋,里面拿出一罐婴儿爽身粉放她腿上,“给你送来。” 子牛一看这个,轻笑“哦,这个呀。”也拿手上了,没废话,扭头就要下车。 余仙抓住她“急什么,搞的你比我还忙呀。” 子牛拿着罐儿的手往外一比“今天我们系真有大活动。” 余仙把她拉过来抱着。低声“抹这么重的口红,我都不好下嘴了。”子牛才要说话,他亲昵地晃了晃她,“羽毛呢,” “肯定早弄出来了,你不送我了么!”因为怕他要回去。子牛略显娇急, 余仙好像还真是因着她这么重的口红不喜下嘴,可又实在忍不住想亲她,亲了下她的眼皮,“我今天找好一个大夫给你看看那儿,”话还没说完,子牛肯定不愿意,直扳“我才不呢!我那儿好好的!神经病。那是谁都能看的?……”余仙抱得才紧,情态是哄,语气却十分坚决“你今天不叫我放心,我肯定不会放你走,乖,妇科肯定是女大夫,我找个男的看你那才是真疯了……” 超级强霸,又很能跟她磨,子牛硬是被他载去医院。 一看就是老教授, 亲自为她做了一套妇科检查。 “没事没事。”当着子牛的面。那是报平安, 背着子牛…… “是有了,才怀上,日子不久……”对余仙,那就是报大喜了! 余仙, 哎,瞧把人整的, 他稍压压手“好好,”连着说了好几个“好”,转头要进去,子牛还在里间擦做b超的那个耦合剂。又回头,情态里早已掩不住激动,“您帮我把门带上吧。”咳!老教授都被他搞得脸晒,哦,这大个人物,这仙个神,就真这样不注意场合了? 还注意什么场合,余仙进去就把她压在了那张小检查床上,还管口红啥吗,堵住就不松嘴! 子牛手脚又踢又抓,“疯了?”余仙唇边,下巴上都是口红印,显得简直荡魅无法了,眼神却超级温柔,“就疯了,一听你好好的我就高兴得受不了,还有,你抹这么艳的口红干嘛,还有指甲,抹这么红干嘛,子牛,我的好子牛……”又亲,着迷,手也摸进她衣摆里…… 帘子遮着,小小的空间里,消毒水味儿,口红味儿,他简直要把人媚昏了的男人味儿,看看,现在除了唇和下巴,他的衬衣领,衬衣领敞开的脖子上,肩头,都是红印儿, 他的皮带扣松着,一腿盘着,一腿放下踩地。子牛个娇娇被他抱着腰跨坐在他腿上,他食指点了下她的小嘴巴,低笑“以后给你买好多好多口红,你随便盖章好吧,那里也要……”子牛咬他的肩头,“不要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真咬,都咬破了。子牛也是被他媚得整疯了,哪里想,那样仙冷的人,一旦荡放艳引起来,玩死人…… 出来,还是人物样儿。只除了衣领边缘淡淡的红印儿。还有叫他百看不厌的,子牛微红润的两腮…… 余仙先不打算把她怀上的消息告诉她,他怕子牛个狠心的会打掉,别以为子牛做不出来,她的心又不在他这儿,她还这样年轻,爱玩,玩得还不是一点疯……余仙决定先稳着她,他得赶紧把一些急务处理了,起码腾出一年的假期,找个舒适怡人的地方,专心陪她安胎……事不宜迟,还不知道能掩多长时间,他一定得趁她知道前带她走…… 子牛这边确实不知道,想都不会想到那上头去撒!你说,她这样的,可能怀孕吗!所以,你说她胡闹这么久,最不会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见鬼了, 绝对是见鬼了! 老教授难道还敢糊弄余仙?肯定不敢撒, 最精准的医疗诊断结果,确实证明她怀孕了! 要子牛知道了,得立马吓疯! 太多不敢想的问题摆在面前了, 首先,怎么怀上的? 肯定就是余仙么, 光这,就是一笔烂账。 除了近期带女儿出国治病的学谨, 易翘,千岁,这二位放手养,却从没离开过她。 那日回来腻在车里如狼似虎的冲冲, 还有她的老宝贝看似不中用的朝二老爷…… 最重要,她会生下来个什么!能是个人吗?! 幸亏她现在还不知道, 还能平常心态地做许多事。 首先,翀心一不做二不休真把单原敲晕了! 这事儿得好好说说。 翀心到底是女王,从惊痛里走出来,头脑冷静一想,子牛分析得哪会有错儿? 事隔三天后, 她恢复冷态,亲自邀约单原,夫妻俩面对面坐下来,文件合约协议摆一桌儿, 翀心指了指,“今天我们俩儿先捋捋这些东西,你看看,我也看看,回去再思量一下,下次就律师在场了。” 单原翘着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淡得很“你看吧。” 翀心垂下眼,她只关心他喝下水就放心了, 药性来得相当快! 翀心再抬起眼时,单原已经仰靠在椅背上,手里还握着放在桌上的水杯。 翀心眼酸,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防备谁都不会防备自己,她递给他什么他都会接下…… 翀心揉了揉眼睛,恢复肃容,立即给子牛打电话,“子牛,单原已经被我弄晕了,你赶紧来,咱们把他抬医院去彻底检查一下!” 你看子牛是个人吧,她不慌不忙,“我俩儿抬多费劲儿,直接打120,救护车送去多方便。” 这两鬼真把堂堂单原整医院里像那铁板上的鱿鱼,从里到外搞了个全面检查! “你给他喝的什么,现在都不醒,会不会影响检查结果,” 外头等结果时,两人坐走廊的长椅上,子牛问, 翀心两手抱胸,仰靠在长椅上,合着眼,“没事,一个医学博士帮我配的,不伤身。现在就怕伤我的心,子牛,你说他要没病怎么办。” “凉拌。” 子牛不是开玩笑,因为确实这不是她能给出答案的。 t153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3 子牛站在窗边,眉头紧锁。 身后,是翀心的哭声, “你十九岁到二十七岁学医,看了不少生老病死。总说。身病就是心病,在很大范围内,身体如同机器,越用越灵活,可你也有用苦的时候,有时候坐一天就坐不住,一根脊柱似乎牵着很多酸痛。酒量也变得不稳定,但是喝酒之后,睡眠变得非常稳定的差,在酒劲儿打击下昏然睡去,早上三四点醒来。窗外月亮比路灯亮……” 子牛“啧”一声,可又不好开口劝, 瞧她哭嘶得真像他大病不治,其实,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根本没病! 那翀心哭什么? 咳。也叫见鬼, 单原就是一直不醒! 医生也到处检查了,甚至都连线了那位配药的医学博士,对方也奇怪极了,两三个小时就能醒的呀,怎么搞得这七八个小时都过去了,人还在重度昏迷中,关键是他身体一切机能都再正常不过呀…… 所以。翀心悔死了。 子牛当然也有愧,瞧她出的馊主意……不过医生一再保证,这属于个例,已经给他做了调养,肯定会醒过来的,毕竟他身体很健康。 总之就不叫人消停, 好容易翀心缓和点,小鹏一个电话打来又叫她火冒三丈! 说,路上看见单原那辆西尔贝开出来了,就是那个叫冲水的在开。 这下,刚还哭得伤心流的翀心又对床上躺着的怨怼不已,“你这会儿不醒世事也好,看我怎么收拾那小表子!” 子牛唯有望而兴叹,好插手吗?她家的事。 不好插手,可也不放心她独行胡来呀,只能跟着。 小鹏说西尔贝正在复兴门一带转呢,子牛哪放心她开车,车钥匙拿过来“我开,听你指挥行不。” 这辆银色保时捷911上了路, 车上,子牛也不好跟她说什么,翀心一手支着车窗撑着头,满脸沉郁。 不久,确实见西尔贝对向驶来,翀心稍一起身,指了指。子牛沉稳“别急。”前一个路口漂亮的转弯,追了上去。 西尔贝还是开得不快,要不飙起来,就算穿行,也未必追得上。 不过好像它知道后面有车在撵,开始调戏一般时快时慢, “臭表子!”翀心大骂, 子牛不做声,只眼沉着,调档,打方向盘,绝不闯红灯。 明显在戏弄她们, 西尔贝闯过去一个红灯,以为保时捷会斗气跟过来, 哪知,停了? 子牛再启动,翀心都没见过这样的子牛,神情专注凝神,沉着不服输,女战士一样! 从没有赶超过西尔贝,但是,想被甩掉也不容易,就是一种倔强劲儿, 终于,一个路口,西尔贝熄火停下来了。 驾驶位下来的是个男人,冲水从副驾下来。 翀心冲下去就要冲冲水扇一巴掌的架势,子牛忙拦着了,“动手你就吃亏!” 就听那男的笑起来“今儿你拉我出来试车,值得,陪练的水平不差。” 看来这冲水身畔围绕的也全是人中龙凤。 子牛心无旁骛,只盯着翀心“能好好说话么,” 翀心一挣,“跟这种贱人有什么好话说。”不过倒也不是会动手的意思了, 子牛让开,翀心冷眼看着前方,“要不要脸,谁家的车就拿出来开,我刚才已经报了警,偷车可是刑事犯罪。” 冲水也是超级淡静,微笑,扔狂布血。 “你生气的不是偷车,是偷人吧。车,我犯不着偷,那天光天化日之下,你老公把车钥匙丢给我,说得明明白白,送了。就算警察来了,当时头顶上一排监控全拍下来了,说得清楚的。”翀心听此当然气急,刚要发作,对面的女子一抬手,自是从容,“你也别着急,车,我可以还给你,人,我更没兴趣。”她抬手看了看表,“正是个饭点儿,不如我请二位吃顿饭,咱们坐下来聊,总比站这儿招蚊子好。” 这真是个老天爷的头等宠儿不是,人长得这样已然惊为天人了,还如此个性……子牛看向翀心,不免担忧,看来真猜错了,单原说不定真爱上了眼前这位,真心要和她离…… 翀心到底女王,眼前形势看来也看清,心想,这是个厉害的深藏表,幸亏刚才子牛及时拦住了那极不理智的一巴掌,否则,对付这种货色,自己一开始的冲动确实十分掉价! “好。”翀心女王捡起气势,应的干脆。 得充分冷静了,翀心告诫自己,和这种表比得应该就是谁更沉得住气, 西尔贝前头引路, 子牛和翀心上车,启动,跟上。 “你觉得这女的怎么样。”翀心沉眼问,盯着前面的车, “不好。” 子牛也干脆, 翀心这才扭头看她,有了今天的第一抹笑意,“个傻妞,我还以为你会说她不错呢,抛开私情,不站我这边,你客观地说,这女人怎么样。” “不好。” 子牛个嘎巴子,还是超级干脆, 翀心彻底放松地手支着头歪头看她了,“哪里不好,说实话,人长得是一等一的漂亮,个性,也不错。” 子牛蹙眉,“既然不在乎车,开出来干嘛。刚才那男的说的很清楚,是她扯出来要试车的。” 翀心抬手摸摸她的头,超级欣慰,“我们家子牛还是明辨是非滴……” 子牛横她“一会儿可别犯浑。” 翀心坐正,沉了口气,“不会了。先把车弄回来吧。我也想明白了,如果单原真是因为看上这种货色跟我离,”翀心扭头看向车窗外,车窗印出她落寞的脸,“他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原了,不值得留恋。” 车在夜色中穿行,载着各自的安好与不安不好,人生大抵如此,一些事看明白了,想透测了,有点苦涩,也是必行的滋味。 西尔贝在北饭门口停了下来。 男人下车,为其拉开车门,女人优雅下来。她在各种场合的度拿捏得实在高妙。 翀心和子牛互望一眼,都没说话,一种默契吧,再次确认,这个“顶级宠儿”,不好。 再接下来, 子牛如常,翀心退去躁气,像换了个人,显得再平和不过, 是的, 当对手在你心里莫说恨意,一丝涟漪都激荡不起来的时候……交手就更似戏耍,只剩下游刃有余了。 t154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4 男人点的菜,看来很了解她的喜好,女人偏好上海菜。 “尝尝,本帮菜。”冲水主人气质招待。 子牛不做声,该尝。尝尝。这时候没她的事儿了,翀心的大戏。 如今市面上但凡跟上海沾边的馆子。时兴以“本帮菜”自称,字面上,又“本”又“帮”的,仿佛在夸大着派系和地方色彩。实在,末了只是上海土著住民面对外来菜系,如苏帮、徽帮而相对当地风味的一种说法而已。在冗长的融汇过程中,“本帮菜”早已是面目全非,只留下一个贪生怕死的遗传基因:浓油赤酱。所谓浓油赤酱,指上海菜油重味浓的特性。瞧瞧,今儿这一桌儿点的,城泊鳝糊、油爆河虾、油酱毛蟹、锅烧河鳗、红烧圈子、九转肥肠等,浓油赤酱都有淋漓尽致的暗示…… 子牛默默一人捯饬,有些菜只筷子沾了点汤汁抿抿。 男人突然说,“这些菜好像不合你胃口。” 子牛淡淡“还好。”心想,磨叽个什么,直接说事儿撒。 翀心看一眼她,“我家这位嘴刁,不容易讨好。”说完,超级范儿地抬手一拍掌,服务生礼貌走过来,翀心微侧头,看似漫不经心,“砂锅,河虾,高粱酒。”这儿的服务生好像都认识她,“锅子和石头一块烧热给您端来吧。”翀心一点头“我自己呛。” 至此,子牛就不提筷子了。好像就等着这道菜。男人也好奇。啥玩意儿呢?冲水垂眼依旧优雅地捻她爱吃的菜,不过唇角弯得没刚才那般惬意了。 翀心可瞧准了她此时的不悦,这女人的虚荣心不是一点小呢,她自恃自己无论处在何种境遇一定是最夺目的那个,就算不是所有人将眼光放在她身上。默默旁观,她一定也是掌局的最终者。 显摆什么呢,翀心越发不以为然, “聊什么,直说吧,既然车和人你都不在乎,还给我这个在乎的人呗,不更显得您大度。” 烧热的锅子端来了,砂锅里铺满了鹅卵石。 此时翀心的霸气完全出来,管谁的饭局,子牛吃好就好,我舒服就好。 她慢慢起了身,拿起服务生递过来的超长筷子,一只只活虾往鹅卵石上摆, 一手晃了晃高颈瓶高粱酒,高度的白酒呢,扭头看子牛“可以了么,” 子牛那眼睛就盯着虾,好像她目测就能看火候,翀心微笑,易翘每次跟她这么弄“桑拿虾”也要这么问,否则不敢下手。 “好了!”子牛一喊,翀心的白酒嗞上去,哎哟喂,瞬间美不胜收! 当醒倒的虾们苟且偷生地入锅内,说是早,当时快,“唰”的一声,像一场测试考试室里的模拟核爆,又像一个流行歌星的出场仪式,瞬间间一团带着酒气的白雾自滚烫的石头上窜起,随即升腾至半空,漫溢了半壁餐桌。 通常这个“抉择性瞬间”,颇能博得子牛一笑的,易翘就经常这时候笑说“瞧我老婆乐的”,而专注的子牛只会在这一场“四海翻腾云水喜”里起筷,动筷,还等什么呀! 此时也是如此, 动筷,嗞着嘴细尝, 子牛的如此喜悦之情才叫千金难买,多少多少顶级玩咖潜心至捧而出…… 男人不禁看了眼都沉下来。想想吧,同样“众星捧月”,有些人得了后看作理所当然,无论高调,低调,总有不自觉的显摆心。有些人呢,谈什么当然不当然,她天生就是收这些的,于是,流淌出来的,是她的本性。佛祖就是这样,多少供奉摆在它面前,什么时候看它拿香火出来显摆的? “可以,都还给你。”冲水微笑,稍倾身将车钥匙放在桌上,“不过,肯定得有个小要求咯。”她看向子牛,眼神似乎一凝,“她得开这辆西尔贝和我们赛一场,我弟弟许久没对手了。” 男人一听似乎很激动,人都站了起来,“他能回来?” 冲水似乎再次找到抓人的点,神情愉悦许多,“我都回来了不是么。”言外之意,弟弟眼里只有姐姐,姐姐都回来了,弟弟有什么理由不回来? “可是,和她赛?” 男人显然是瞧不起子牛,就算这女的技术也不错,但是能和他一比?两人出现在一个画面里都是亵渎似得…… 冲水也慢慢起了身,“比的是车,不过恰巧这位,很合我眼缘罢了。”又看向子牛,“如何,我真的很希望你来。” 子牛看她一眼,“我说过我不跑非法的。” “行,听你的,金港赛道上。” 子牛吃虾的手停了下,“好。”只要能把翀心的车要回来。 冲水似乎也没兴致再和她们磨叽下去,“你们慢吃。”就要走,翀心往椅背后一靠,“单原和你在哪儿认得的?” “瑞典。” “追你多长时间了?” “上次在金港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你信么,你老公见我第一面就说叫我陪他睡一个月,我觉得,人品问题,你还是多问问他比较好。”走了。 翀心沉着脸翻虾,突然筷子一甩,“我真搞不懂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子牛不做声,她对单原的了解肯定没翀心深入,在她看来,这确实也是单原一类纨绔子弟做得出来的事儿。 一桌子菜也不能浪费,多少吃点儿,翀心又要了一瓶高粱酒来,一杯接一杯喝,子牛也陪她。 突然,听见包房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端和!” 子牛现在听着这名字头都疼,讨叼系扛。 偏偏翀心心里正躁,急于用瞧热闹转移注意力呢,她过去拉开了门,子牛蹙眉回头看过去,透过走廊,正好瞧见斜对面包房……超级火爆! 只瞧得见半边圆桌儿, 端和冲进去对着一个女人就是一巴掌,“你是元首孙女儿又如何,管你是谁,你凭什么嫁给余仙!!” 哎哟,秘书,随从,服务生,慌扯得一塌糊涂,那边门立即被合上了…… 翀心回过头望着子牛笑,“热闹哦,元首孙女儿?我去瞧瞧!”把这边门儿一带,真出去无聊地找人家的苦痛来力压自己的苦痛了。 子牛实在没心力地扭过头来,继续吃虾。 过了好一会儿呢,翀心推门进来, 一脸兴奋,“猜里面有谁?上次赔我们车那位!还有个超级仙的道士。撒泼的是个小姑娘,被赔车那位扇回去一巴掌,正哭得超可怜。还有一个女人,哇哦,元首独孙女儿长这样,是不是在修女道士啊,看来外头传闻不差,说一把手迷成仙已经走火入魔了……” 信息量好大。 t155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5 信息量再大,子牛这一天折腾下来已然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她也知道这是是非之地,和翀心尽早离开了。 那到底她对门儿这场饭局几个意思?其实,很有意思。 前头也说过。余仙是个走一步可以看后二三十年的,说明这是位心思多细腻的主儿。 细腻。体现在谨小慎微,同样也能展现在奇巧上。这么说吧,这场饭局,是他某一阶段的收官之作,为此,他付出了近五年的铺陈谋划。 要说发生在余仙身上的故事,咱们还是得把一个大全局先展现出来。 信仰和迷信,一字之差,且要看“信”的主体是谁,再来定夺好坏。 可以这样说,权富圈子里没人不迷信,权力越高,财富越盛。好像他们离佛道鬼魔就越近,逼着不得不信似的。 佛与道,殊途同归,但终究是两重体系,各有各的信众。 落在这样一个现实世界,佛与道都有它在人世里的“优秀代言人”,比较统一口径认可的“大佛”“大仙”,七濑活佛算一个,还有一位,八玄子。 这位八玄子,法名明桐,字云曦,号八玄子。据说年十六父母弃世,出家云蒙山,皈依王真人门下。居五载。辞师云游访道。曾三上崂山。后受戒于张元璇门下,居白云观。推任白云观监院。 八玄子任白云观监院期间,维持观务,经营有方,百废俱兴。又轻财乐施。善喜交游。一时大夫卿相,车马相访,名盛四方。 你想想,这等佛与仙,深庙重观的,小老百姓几人能亲眼得见?于是,坊间传闻就多起来, 都说从样貌上来讲呀,七濑如天神,八玄子如少年。这可是一贯的品貌传述,赞誉七濑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八玄子呢,长生不老呗。 信佛信道,这就在个人喜好,比如谢华就信七濑,见他一面,全想开了,奔极乐世界去了。 信八玄子的也不少, 比如余仙的亲姐姐,余温。对,也就是老王同志的夫人。 哎哟喂,她比谢华还虔痴,八玄子就是她的天! 余温在世,最喜欢青词,所谓青词,就是虚无缥缈的、和上天沟通的一种文学作品。她把八玄子的一本《云水集》奉若典籍,恨不能倒背如流。 余温的生活里全是葫芦瓶、香炉,她眼睛所及之处必定要看到八卦纹、云鹤纹、葫芦纹、回纹、灵芝纹这类道教题材,否则,严重缺乏安全感。 看看,是不是已经到病态的地步了。结果,死也死在这上头。大家知道道教还有一件绝不可失的标志:丹药。是的,余温不能离丹药一步!丹药并非剧毒,它含有一定量的砒霜。极低量的砒霜会使人有点儿兴奋,出现一个假象,面部红润,感觉气色极好。因此认为炼丹是使人长生不老的一个途径。 道,害死了他姐姐。余仙把仇怨全算在了八玄子身上。连带,还有他姐夫,王师培。 为啥?余仙觉得老王没有尽到丈夫爱护妻子的义务,当他姐姐深陷道魔并没有从旁拉扯一把。其实老王自己都是受害者,丹药他也没少吃,要不会中风?所以,妻子的离世猛地将老王击醒!肯定也是悔不当初啊……于是,性情都大变,对于小舅子的“揽权”也就愧心作祟,听之任之了。 八玄子,此人你还真不好动,最关键一点,他也是元首一家的至奉,宝贝不得! 于是,余仙唯有深埋仇恨,报复的手段也只能从长计议,且,一定从“骨子”里开始挖。 八玄子倒是十分赏识余仙,元首独子夫妇空难离世,留在身边的,只有一个亲孙女儿,撮合将其嫁予余仙,也是八玄子的主意。 其实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八玄子一直养育着一个小姑娘,十分珍爱。 那年,八玄子又要重上崂山修道,将这个孩子寄养在了余仙家,托付余仙照料。 这个小姑娘就是端和。 真的,余仙刚接手时的端和,纯净如玉,教养也好,实在是块宝。 但是,余仙可不想珍惜。讨低女巴。 棒杀和捧杀,“棒”从“木”,“捧”从“提手”,方向相反,前者向下,后者向上,却目的相同。 棒杀是暴力的象征,无论是物质棒杀还是精神棒杀,用棒杀者有强权,被棒杀者是弱者。“杀”的方式太明显,不具迷惑性。 捧杀则截然不同, 更为隐秘有效的“杀”,且,“杀”得更入骨入髓,坏的是人根本呐! 你八玄子越是珍爱的,我余仙就叫她彻底成贱货! 近五年的养育,看看如今端和成什么样子了?把她捧上天,一撒手,她就“自由落体运动”,摔个稀巴烂…… 余仙怎么不叫用心良苦? 子牛怀孕了,一些事他得尽早了结,才好安安心心去陪她安胎。 一顿饭的功夫,解决了两样事。 当然,这全凭厚积薄发呀! 翀心提到的那位“超级仙”的道士正是八玄子, 端和就这样冲进来照着元首孙女儿一巴掌的狠毒样儿,简直要把八玄子的心痛出血来! 毁了,毁了,这些年的心血…… 端和也是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捧她如至宝的,叫她迷爱至深,坚信这世上谁都可能变,唯有他不会抛弃自己的,保护神,会如此冷酷地,没有一丝犹豫地,甩过来这一巴掌! 余仙甩的痛快呀, 这一巴掌哪里是扇端和,他所有的恨,恨不能一掌夺去的是八玄子的命! 可惜,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还不够强大,将八玄子连根拔起尚实力不足。要不是子牛这边有变,他还会把“端和”这招狠棋再酝酿发酵更毒,叫端和闯出更惊天的祸事来……今天用在这里也不吃亏,公主受她爷爷影响也是个迷道至深的,加之身份贵不可言,自然极其清高。今此算受极辱了。看着吧,她放不过端和。另外,端和表现出的妒意,也会影响公主对自己的观感,婚事,难说了…… 一举两得。 之后,余仙在八玄子跟前还表示出了十足的“愧意”:有愧托付,没将端和教养好啊…… 八玄子能怪他么?世人皆知,余仙可是从没亏待端和一分一毫! 子牛不知道, 她离开半小时后, 余仙也,全身而退。 t156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又将迎来国庆日,学院开始排大戏。 张曼在第三幕是女主角,饰演日机轰炸下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身世坎坷的女文青。 子牛近几日只要没课,就恢复至初来的状态,陪在张曼身边。这是她最后的任务了。 一看抗日,子牛就想起一个气死人的故事: 宁波人王宽诚做面粉生意发了小财。移居香港。他刚到,日本人后脚跟着也到了。鬼子占了香港,开始发行“军用票”,港币就此分文不值形同废纸。王宽诚想做印刷生意,苦于没有纸浆,于是一麻袋一麻袋收购港币打算化浆。机器刚开,日本投降了。汇丰银行宣布港币恢复流通……后续:汇丰银行发现市面上几乎见不到港币了,新印刷又来不及,这些钱全在王宽诚手里,只好用汇丰的股票从他手里收购……讨帅扑划。 瞧瞧,人要走起狗屎运来还真势不可挡,后福无穷。 子牛忧心的是自己的“狗屎运”还剩多少, 那日酒桌上一仗义,应下了赛车这档子事儿,现在静下来一想,你有那个板眼吗?子牛就是这样的人。一些她没把握的事情非要逼着搞,说不准就能激出奇迹。但是不能“夜长梦多”。她要一多想,一犹豫,就会举步不前,这怕那怕起来。 正烦躁想着,电话来了,子牛一看是老张,忙起身出去到安静处接起, 结果一听,子牛大惊,“什么,肖白露跑了?!” 老张在电话里声音也很沮丧愤怒,“我出警快三十年了,真是头回遇见这样的猖狂事!一下火车才出站,当街抢人!我和冲冲完全没办法。这帮人动作太利落了,计划也周详,后来全城捕,天眼都没抓到,愣是跟丢了!” “你和冲冲没事吧!”子牛自是最担心他们的安全, “我还好。冲冲受了点伤,不过没大碍,已经出院了。子牛,今天我才打电话跟你说起这件事,是因为专案组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还是把你撤回来,毕竟你非专业的刑侦人员,这个案子现在看起来真有些棘手,为了你的安全,上头还是决定派一位专职女刑警去接替你。不过这几天你还得坚守一下,怎么安排这个女刑警要有几日的协调。子牛,记住,一方面最后这几天把张曼看好是职责,但是,千万也要注意自身安全,这个案子跟你没关系了,不要再轻举妄动。” “明白了。” 放下电话,子牛心情怎得能平复! 她不禁想起肖小寒的案子,那后头就是通天的黑手,余仙……难道肖白露这头也是黑幕重重?但是,细想想,又不该呀,一个张菊,芝麻大点儿一个贪官,他的死何以能牵扯出这样复杂的门道? 子牛知道这案子要往下查最好该从哪里下手,肖小寒绝对是关键,甚至,可以直接去质问余仙!但是,老张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她再插手,老张这是为她好,她要清醒点,更该明白,为自保,这案子她最好远离…… 就在子牛顿感浑噩之时,又来个电话,是翀心,说冲水刚来了电话,约在今晚就跑这场赛车。子牛只说了“好。” 事,一件一件做吧,子牛现在只能如此。 偏偏张曼这头也生枝节, 排练时她和一个女孩儿发生口角,差点大打出手。被老师训诫过后的张曼心情极差,晚上要去酒吧喝酒,这种档口,子牛怎会放心她独行?说,要不晚上你和我一块儿出去吧。只有带张曼也一块儿去金港赛车场了。 食堂吃过晚饭,两人走出校园, 子牛竟是带着她走到对面港龙大厦地下停车库, “哔,” 一辆保时捷911被开启,张曼指着车,惊色不掩“你的?” “不是,朋友的。” 张曼一笑,“是你的也应该,小记他们都有这个实力给你弄一辆。”不过这话已没了讥诮,到底日久见人心,子牛其人如何,对自己又如何,张曼不是没数,对子牛的态度也改变许多,真诚许多。 子牛载着她到国贸这边又与翀心会合,再看翀心开的西尔贝,张曼更是咂舌,回想刚儿一路子牛开车的情态,心想,子牛的背景看来可能是不简单…… 两车并排,都没下车, 翀心见她副驾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儿也没多问,透过车窗举了举一个纸袋,“我给你买好了护具,一会儿都得戴着啊。” 子牛只“嗯”了一声,看起来心事重重。 翀心见状担心起来,“子牛,你心情不好,今儿就算了。这车不要也罢。” 子牛看向她“没事,去跑一圈也了一桩麻烦。” “那就像那天说的,你只当去玩一圈儿,别争,她就是想看我们输,那就输给她看。” “我知道。” 那天北饭冲水走后,翀心是和她商量,当玩耍地跑一圈算了,子牛当时还有点好胜心,现在看来是全无了,敷衍敷衍算了。 两车一前一后驶进金港, 大手笔,看来是全包场的架势, 整个金港灯火通明,巨型探照灯大打! 场边,豪车也是一辆接一辆, 张曼彻底看傻眼,心扑通扑通大跳,感觉太惊心动魄! 这一架架超跑比较起来,子牛这辆保时捷911都不算什么了, 但是,无疑翀心的这辆西尔贝绝对还是霸色不减! 王者登场,人们的眼光自然全集中到西尔贝身上…… 却, 车里的翀心眼光一滞, 瞧她看见谁了! 冲水身后, 坐在那辆改装后的布加迪引擎盖上,显得放松又慵懒的……不是冲冲是谁!! 完了, 翀心看见他,紧跟后进来的子牛当然也一眼望见…… 冲冲?! 子牛那脑子啊,突然就如搭对线放了火! “咳,早知道,费这么大工夫禁什么赛呀,该叫她尽情玩儿的,冲冲该怪我了……”肖小寒的话砸进来! “一下火车才出站,当街抢人!我和冲冲完全没办法,这帮人动作太利落了,计划也周详,……冲冲受了点伤,不过没大碍,已经出院了……”老张的话也砸了进来! 子牛不敢想!不敢想下去! 她的头皮开始发麻, 却,偏偏此时, 身旁副驾上的张曼惊喊出来,“子牛!她!……”指着月夜下依旧耀眼的冲水,“子牛她就是那个女孩儿!我见过的和我爸爸一起的那个女孩儿!” 子牛脑子真的猛一轰!完全出去本能,子牛小声“坐好。”拉档突然一个急倒,保时捷911乍停瞬秒,急打方向盘,“嗞呜”如疯兽全然逆行落跑而去! 且把全场惊呆了! 最着急的当属翀心,待她反应过来也要急倒转弯却已来不及,跑过来看究竟的人群挡住了路!翀心焦急下车“子牛!!”喊声淹没在保时捷911掀起的尘土中, 冲冲早已脸色大变跑了过来!…… t157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157 她还算冷静,一路先将张曼送回学校,嘱咐并安慰她“还好,我们没下车,也没人看见你。案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没事。”张曼见她脸色极差,还能稳定说出这些,不免佩服也担心她“你没事吧。”子牛一抬手“去吧。”扭头目视前方,911开走。 不稳定喏,她心里早已乱成麻。 何冲冲。 这下一个线头拎起来,她好像看清了一道隐秘崎岖的脉络…… 世贸天阶插的那把旗,姓何。是他何冲冲。 肖小寒甘愿为其十年牢狱顶罪的,是他何冲冲。 “监守自盗”导演一幕大戏劫走肖白露的,是他何冲冲! 说真的,子牛心乱脑子却十分清醒,一梳理,基本把前因后果一串连起来就是那么回事儿。子牛鼻酸无法呐,他是谁?是冲冲啊!子牛无法接受的是,眼前人非眼前人,心里的,已不是心里那个…… 子牛觉得太难受了。无论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鼻子酸的疼。可就是刺激不了泪腺,竟然掉不下来一滴泪,眼憋的通红。 她慢慢将车停到一边,看了眼天,月亮在她眼里惨白。 拿出手机,分别给易翘和千岁发去短信,告知自己现在在哪儿。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要出事,有他们护着,至少安心点。 她靠在椅背上合眼等着,眉心紧蹙。鼻子越来越酸,一边都堵住了,像感冒一样,很难受。 两人几乎同时赶到。 子牛脸色比她眼里的月亮好不到哪里, 易翘小心把她抱出来,子牛指了指月亮,“是不是很亮。” 易翘和千岁都看向天,月亮温情脉脉,柔和得一如母亲的怀抱…… 千岁说“嗯。很亮。” 子牛点点头“我鼻子堵住了,头也疼,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吧。” 你知道,易翘和千岁心都揪成啥样了!!子牛超级不正常…… 千岁的车驶入西海府邸。 后座,子牛在易翘怀里都晃着了,不知是鼻塞的原因还是怎么,睡得特别特别香,还发出小小的鼾声。 车一停,她竟然自动醒来,还问,“我是不是打鼾了,” 易翘挨着她的额头“是。” 子牛轻咳一声“我是觉得挺响。”讨节池血。 她坐在沙发上,腿还翘着,拿出一手,被孙逊学把着脉。孙逊学是韩家的老私医了,偏中医,自然从望闻问切开始。 “我鼻子特别酸特别堵,想哭也哭不出来。”子牛这会儿不知是求医心切还是怎的,把感受说的很直白。 易翘和千岁一人坐着一人站着,都不做声,就是子牛着急的时候,千岁会安抚地拍拍她的腿,“别急。”易翘两手叉腰担忧地看着她。 孙逊学明显这脉象是摸了又摸,好像一再确认,搞得千岁都有点急躁了,“到底如何?” 孙逊学慢慢收回手,看着子牛,“你怀孕*周了。” “什么,” 子牛人坐了起来,翘着的腿也慢慢放下来,肯定的,绝对的,无法置信! “你说什么?”千岁也再追问一句,易翘更是两手放下往前走了很大一步,身子都弯下来,想听清楚, 眼前状况他摸不清楚,但是事实如此,孙逊学确定自己不会摸错,开始收拾东西,边起身,“你情绪不稳,有气血淤阻造成你短暂的协调失控,放松,注意休息,不是大毛病。至于怀孕,你还可以去医院正规检查一次,不过一般我不会摸错。” 孙逊学被送了出去。 子牛呆坐那里, 这下别说她,易翘和千岁都得“情绪不稳”了, 千岁坐在她身旁,易翘坐在她对面的茶几上, “你怎么可能怀孕?” 这是易翘说, 子牛“是啊,我怎么会怀孕。”一答,她好像还在梦中, 千岁微低头“最近你和……” 子牛“都有过,你,你,他,他……”子牛合眼向背后靠去,眉心如针刺,奇异的,她的心都慌怕的甚至无依无存了,怎得,脑子还这样清醒,清醒得一些线头拈手就来! 子牛伤怨地睁开眼,“是羽毛,那天法源寺我掉了一只羽毛。” 易翘和千岁正惊惑她说的羽毛会和她怀孕有什么关系,子牛动唇,看来也是愿意告诉他们,却,这时候外头一阵吵闹,“诶!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明显多辆汽车急刹声, 千岁和易翘互看一眼,千岁起身向窗边走去,易翘也倾身抱起子牛准备去个隐蔽的房间, 就听见, “子牛!我把这个臭表子给你送来了!子牛,我也是罪人!你抓我吧!抓我吧!” 千岁挑起窗帘一角, 楼下,多辆豪车急停错综乱摆, 一个男孩儿,白衬衣上都是血,两手垂立,仰头朝窗口这边哭喊, 他脚旁,趴着一个女人,一身也是血,一动不动。 西尔贝上冲下来一个女人,翀心,这个千岁认得, 翀心看向那个男孩儿,眼里好像都是惊惧,接着看向窗口也是喊“子牛,冲冲疯了!!” 子牛好像累极了, 终是,被凡尘里的这些,拖累的,再没力气了, 她指了指窗边, 易翘心疼地亲了下她眉心,“子牛,别怕,有我们。” 抱着她走向窗边。 好像感应到她还是愿意看自己了, 冲冲跪了下去, “子牛,你听我说,我不瞒你,我全说, 我叫何冲冲,是七濑的私生子,冲水是我亲姐姐, 我和王师培的小舅子余仙结了仇,他设计陷害我叫我永远回不了北京城……” 真是把冲冲逼疯了啊,如此秘事,宣之于口,难道不是他确已不顾一切,他不能再叫子牛恨他呀! 哭喊着, 冲冲此时泪流成河, 像个犯了错追悔莫及,同时极度害怕失去的孩子, 慌不择路, 又茫茫虚握地一定要抱住, 和刚才一怒而暴,好像杀红了眼的冲冲……“冲冲,她是你亲姐姐!!”多少人的嘶喊唤不回他的理性,冲冲最后的痛楚停留在翀心对他的痛骂、他甚至看都没看到的,子牛离开的眼神……保时捷911绝尘而去,好像,与他死生再不复见,冲冲痛疯了…… “子牛,子牛,我真的不知道冲水会招惹你,我在武汉,我老实呆在武汉,遇见你,我发过神经,我,我知足啊,”痛哭的男孩儿显得语无伦次,“我们分开这大半年,我真的,好想你,甚至,一辈子再回不了北京都无所谓了,我等你,呆那里等你,我和你做一样的工作,住一样的房子,吃一样的饭菜,子牛,我真的很想表现好给你看……可我还是有罪,我,我……那天抓捕,我进去第一眼就认出肖白露,他是小寒的姐姐啊,小寒为了我要坐十年的牢,我不能……” 哭声戚戚, 饶是这样,子牛眼憋得已经红如兔,却依旧落不下一滴泪来, 她又拍了拍易翘的肩头,“月亮真的很亮吗,” 易翘不说话, 唯有紧紧抱着她, 子牛太不对劲了。 t158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夜晚的法源寺神圣的谜题一般。 余仙看向头顶的月亮,一般这个时候他要么伏案工作,要么闭目养神,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赏什么月光。要不是八玄子傍晚造访,请求自己无论如何叫他见一面七濑……说来也是笑话。自千岁将他母亲的灵堂迁出法源,外界就传他余仙霸占了法源。囚禁了七濑,不过余仙也不以为然就是,造成这样一个霸横的印象也并没坏处。他奇怪的是,七濑竟也再不踏出法源一步…… 看到月亮,余仙微笑,月亮属于女子, 瞧瞧“奔月”,不就是一个柔雅女子因好奇而投入的远行,远行的目标在天上,在月宫。这毕竟太远,因此这次远行也就是诀别,而且是与人间诀别。 有趣的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抬头观月,随之也可以凭着想象欣赏这次远行。欣赏中有移情,有揣摩,有思念。让这次远行有了一个既深邃又亲切的心理背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夜夜心”。是嫦娥的,也是万民的。于是这则神话就把蓝天之美、月亮之美、女性之美、柔情之美、诀别之美、飞升之美、想象之美、思念之美、意境之美全都加在一起了,构成了一个只能属于华夏文明的“无限重叠型美学范式”,而这个美学范式的终点是孤凄,但是,这是一种被万众共仰的孤凄,一种年年月月都要被世人传诵的孤凄,因此也就不再是真正的孤凄…… 余仙也不觉莞尔,他都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夜晚,他会如此浮想联翩,或许受“八玄子与七濑的会面”影响了。在世人印象里,两位高神共享膜拜敬崇,却毫无交集,致使八玄子亲来请求一定要见七濑一面。就在今晚!余仙倒也隐隐觉察出“今夜”的不同寻常吧…… 明显他们并非今次初会, 倒似相约, 一个颇为久远的相约, 却又好似并无确实约期,凭感觉么? 八玄子疾步而入, 七濑早已等候…… 两人面见的第一句竟是。“梦见了么!”几乎同时出口。 七濑点头“看来就在今夜了。” 八玄子慨然叹气,“我养的这个,失败了。” 七濑轻轻摇头,“我养的这个也作恶多端,或许,这是必然。” 竟是些玄之又玄毫无头尾的话,余仙本就是不信神佛的唯物情怀,也没兴趣去揣度,没跟这两位进去殿里,独自在这殿外门廊栏杆边坐下,夜晚空气很好就是。 忽然,那边的红侧小拱门跑进来一个小和尚,直接蹿进大殿, 不久,八玄子随七濑匆匆而出, 余仙从未见过七濑如此神色,大惊之下零碎隐着对未知的激动…… “余部,麻烦你立即载我们去韩政家的西海府邸吧,拜谢拜谢。” 叫余仙觉得,这二位如真有法力,恨不得立即飞了去!…… 车里, 余仙听八玄子问起七濑,“您眼睛还好吧。” 七濑叹了口气“时而所见时而不见,习惯了。您耳朵呢,” “时而所听时而不听。”两人均笑起来。 余仙没插话,心中莞尔,搞半天这一佛一仙,一瞎一聋。世上的事呀,道理还是蛮透彻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哪全是完美……讨节丰扛。 且说余仙载着这一佛一仙往西海府邸这边驶来的同时, 西海府邸内,愈发不平静! 千岁干脆,自家庭院岂容如此乱糟糟? 警卫们连扯带托将冲冲拽进了二楼一间小会客厅, 为啥是这里, 独这间小会客厅外有个小露台,没有大树遮挡,仰头望,大大的圆月看得分明。 子牛一直看月亮,易翘只能抱着她坐在露台门边的藤椅上。 冲冲没有反抗, “子牛!”直到看见她,冲冲挣脱着要抬双手抱她,两边肩头被强一压,膝盖一铲,又是双膝落地跪在了地上,冲冲还是不在乎,“子牛……”依旧尽力仰头泪眼看她, 子牛自刚儿问了易翘那句“月亮真的很亮么”就再没出声,怏怏地窝着,只看着月亮,像,等待着什么…… 千岁指挥清场很利落, 底下跟来的豪车队伍被全部赶走, 原本冲冲脚下趴着的一身是血的女人,是不准动的,还那么趴着,周围一个人不准站!……像曝尸…… 之所以把冲冲拖上来……哦,本来还容许翀心也上来看看子牛,可翀心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大变,驾车又忙急离去……千岁也是心里着急,眼见子牛怏怏无力,情绪十分反常,或许冲冲上来刺激一下能恢复? 千岁手轻抬,警卫放了手,冲冲就那么跪着过来一把抱住了子牛的腿,“子牛,我又伤你心了。”呜呜抱着她的腿轻摇,哭得伤心“我去自首,我把肖白露交出来,那案子是肖白露做的,她承认人是她害死的……” 子牛却还是无动于衷,冲冲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仰起脸,“子牛?子牛你怎么了?” 易翘眉头蹙得紧,看一眼冲冲,又看向子牛,也轻轻晃了下,“子牛,听见了么,这是你负责的案子吧,有进展了,你不是很大干劲么。子牛,说点话呀。” 咳,说的易翘都鼻酸起来,突然这样……哦,不能叫突然,简直就是看着她怏下去,时间过得好慢,每一秒在她的情态上都看得似乎十分分明,像花儿,慢慢萎谢下去,失去盛美,失去斗志,失去向往这人间的一切,好没意思…… 易翘不着意吸了下鼻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儿,“诶,媳妇儿,想舅舅呗,我们马上去找你舅舅撒,咳,出来这么长时间到底折腾的是累了吧,看你不中用的,离不开舅舅呀……”说着,就要抱着她起身,冲冲也惶惑地放了手,子牛啊…… “放下她,让她在月光下呆会儿。” 一个稍显无力的低沉声音在门口响起, 看过去, 翀心扶着单原,单原一手撑着门框,轻喘着气,精力好像被抽光, 他看向千岁,“叫警卫们都下去吧,一会儿,余仙会带着一佛一道过来,放他们进来。” 千岁看着他,还是依言将警卫都撤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余仙会带一佛一道来,你叫来的?”千岁眯起眼, 单原好似也实在没劲儿,额头靠向手背,却,始终侧眼看着那头的子牛, 轻说, “我梦见的你信么, 我每天做梦都梦见她, 她是天使是么。” t159(止)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易翘轻轻将她放到藤椅上坐下,退出月光普照下。zi幽阁 小露台,一只竹椅,子牛双腿撇一侧如猫咪般窝在里面,头仰着。望着那月亮…… 翀心看到这一幕,想哭。 因为太美好了。 子牛,是净土。 好似茫茫沙漠,滔滔流水,于世无奇。惟有如她般的大漠中一湾,风沙中一静,荒凉中一景,才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机巧,让人神醉情驰。 想起单原醒来的第一句话“原来是我错了。” 翀心想哭又想笑,单原终究还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单原,怎会轻易变? 他说,确实经历过一段特别奇怪的时段,对子牛的感情很纠结,他不是个容易纠结的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是,那段时间烦躁得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于是出去散心。到了北欧。 落地异域的第一晚就梦见她, 她坐在一个金色的角落里,身后,多么漂亮的翅膀, 她看着我,一句话不说, 却,有个声音明明在告诉我,快找一个颈脖上有佛像的女孩儿,叫她心甘情愿沉睡一个月,一个月后取出她的血,给子牛,子牛就安全了。 在瑞典,我一眼就看到脖后有佛像的冲水!沉睡一个月难么。啥手段不能用?关键是要心甘情愿啊…… 翀心咬牙,冲水真是个烂表!什么“你老公见我第一面就说叫我陪他睡一个月”?单原的诚意表达的非常明确“我是一个医生,正在做一个非常关键的医学实验,如果您愿意配合我沉睡一个月,我愿倾我所有报答您。” 她的血要能护子牛,翀心都觉得不甘! 果然。刚儿楼下,单原弯腰看了看还晕迷趴那儿的冲水的颈脖,佛像是纹上去的。 单原叹气“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想也是,如果真有这么个女孩儿,佛像在颈后应如天生,该有灵气,怎会如此粗糙?我无缘无故晕迷这长时间,想必也是我该得的惩罚,错把糠糟看美玉……” 余仙载着一佛一道驶入西海府邸,竟是一路畅通,除大门口警卫核实了身份,之后,甚至有巡护小车带路,好像知道他会来…… 台阶上,千岁立之上, 台阶下,趴着一个一身是血的女人。 七濑倾身扶起女人靠在花坛边,仰头看向千岁,“她罪不至此,救治一下她吧。” 千岁冷眼“还是先上来看看那个更可怜的吧。”转身上楼,七濑叹气,只得跟上。 余仙是震惊的! 一屋子熟悉的,不熟悉的,有仇的,有怨的,都在其次, 露台上,月光下的子牛才是绝对的震撼人心! 奇异的, 你就是能感觉今晚的月亮为她一人露出全脸, 普世月华只为她一人铺洒, 月光集聚在她身上,她凝视着月亮,那是神与神间的交流…… 七濑和八玄子更是为眼前之势险些激出了泪感,振奋异常! 对视,彼此在彼此眼中都见到了功德圆满般…… 七濑合掌上前,躬身,“我是七濑,终于等到今日。”不敢踏进露台月光下一步,好似稍有一跃,就会惊扰天地至灵! 子牛,终于有了动静, 她缓缓地移过眼来…… “子牛!!”众人惊魂, 只望见七濑这一眼, 子牛突然呈现剧痛神态,双臂环胸向后紧紧抱着自己,腿更是拱起蜷缩,好像要把自己埋没在至苦至难中! 翀心咬着唇都哭出来, 他们终于见到子牛承受翅膀撕裂肩骨冲出这一刻所经受的痛苦!! 她或许独一无二,却,这份至痛也是独一无二, 当然,盛华灿美也是独一无二!! 一瞬刺眼银光如爆炸般“轰”得散开, 再看那露台上的人儿啊…… 人,确实在这一刻忘记了呼吸! 半果的子牛长发垂臀, 盘腿而坐, 两手护胸,低垂眼, 银色六翼华丽绽开, 周身,好似还有纯银的亮片散落, 简直美得……真的,愿意为她献出一切的一切,这,就叫虔诚!…… 慢慢,慢慢, 双尾翼缓缓降落,如护爱孩子的手护住了她的身体, 双中翼招展, 双前翼成强烈的防备状态,直指众人, 子牛也缓缓抬起了眼, 眼中,全是惊惶,与隐隐的认命, “又见到了你。”对七濑说, 七濑一怔,“您见过我?” “在法源寺,那个小后院。” 七濑似乎细想,怎么可能? “见过你后,我的翅膀也发作过一次。” 七濑缓缓点头,“我那时也许正处于眼盲,竟没看到您。不过,这可能也是天意,若那时就发现您,又怎知今日会不会有变数。” 此时,易翘和千岁才算心中有数,原来子牛那次发作是因为见到七濑了呀,难怪她会如此害怕,死也不愿再呆在法源寺。不过易翘和千岁心中也同时有了疑惑: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子牛的翅膀了,惊世华美当然没变,只不过,怎么是银色?上次可是金灿灿的大贵之色呀! 余仙内心肯定也极不平静! 那只羽毛是子牛的! 也是天意吗?是她的,终究要回到她的身体里去…… 单原和翀心自就不说了,当心中所想落实到眼前,早已有身不知何处之感。 冲冲, 除了子牛,他看向的,唯有他的父亲了……讨边华弟。 这一刻,聪慧的冲冲终于意识到一点:他怎可能是这样一个肩负使命和灵气的真佛的儿子?不可能,那他从哪儿来…… 接着,七濑就道出实情了, 他侧身让出一步,比了下八玄子,“这位是八玄子,”八玄子上前一步,郑重躬身行礼。 “我与他曾共入一梦境,受指点,要分别养育一静美幼女,分担您在这世上所受之污,结果,都没养好,不过现在想来,她们的坠落何尝不是一种‘分担’?” 好像知道冲冲在倾听自己的身世,七濑特意稍转身朝他一施礼,“你和冲水是双生子,当初收养冲水,不忍你姐弟分离,所以一同收养。” 冲冲憋着鼻息间的酸楚,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将养的正是端和。”八玄子解释说, 世人顿悟,原来有这番渊源呀。瞧瞧,什么事到了人世间这一搅合,千丝万缕,其实细想想,何尝又没有一丝一毫的天命在里头? 七濑再稍一侧身,致千岁,“能否拿一刃一碗来。” 千岁亲自去取来小刀与碗, 浅碗净水, 就见七濑不犹豫地划破指尖,滴血而入, 八玄子亦如。 七濑双手将碗端至子牛面前,奉上, “今晚,是您心想事成之时,喝下,您就能看到只属于您的世界。” 同样不敢在月光下久留,退了出来, 子牛一手接下,她的六翼忽然似乎振奋起来!子牛感受到了那股强劲向上的力量!…… “子牛!”翀心忍不住喊出口,她就觉得子牛这一口喝下去,跟她在人世间的个性一样,自己是快活了,顾其它么,她只玩她自己的了…… 子牛看了翀心, 孩子一样,翀心怨怼,她就跟孩子一样好奇又贪欢呐,一饮而尽! 子牛发誓这一刻她是溢喜满膛的!身体内,昂扬着无穷的欢喜,无尽的畅乐! 向上, 向上, 向上! 六翼再次全绽,缓缓挥动,子牛被慢慢带离藤椅,身子飘浮在半空中, “子牛!!” 她听得见底下人们对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吗! 飞翔, 意味着自由, 意味着无拘无束, 意味着,别离啊…… 这些为她掏心掏肺的人们,最后听见的,是子牛欢快的叫声“我终于会飞啦!!” 无上的月华迎接着她, 银翼在愈加刺眼的月光下渐渐不见…… 易翘流下了眼泪,轻说,“子牛,现在月光很亮。” 此时,他的手机响起, 易翘一看,忙接起, “舅舅!” “子牛呢,” “她,她飞走了……”易翘竟像个孩子般哽咽, 听见舅舅那头叹了口气, “错了,她该飞向的是太阳。”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天使2》小后记 - 桃花与奸臣 - 喜了 _inlineRun(function(){ require(["kernel","Controller/Page/AjaxChapterCtrl", 'dot'], function(core,AjaxChapterCtrl, dot){ var chapter = {"summary":"知道你们会着急,且听我慢慢说:《天使》当然没有完,这是一篇起底就在百万字以上的长篇巨制。为了准备这篇文,.路易斯和伊芙琳.奥利佛所著《天使大全》回来仔细研究,不仅如此,还准备再购置一些关于天使的教科书回来充实自己。所以,放心,它绝不是坑。大家也知道,我不是...","extName":"","inspectContent":"{"free":true,"additional":"","timer":false,"name":"《天使2》小后记","type":"公告"}","imageUrlDefault":null,"bookId":23638,"type":1,"userVO":null,"iAdditional":"","resouceType":"IMAGE","open":true,"free":true,"event":"更新了章节 《天使2》小后记 ","userId":0,"iContentId":1744845,"volumeId":0,"summaryNoEscape":"知道你们会着急,且听我慢慢说:《天使》当然没有完,这是一篇起底就在百万字以上的长篇巨制。为了准备这篇文,.路易斯和伊芙琳.奥利佛所著《天使大全》回来仔细研究,不仅如此,还准备再购置一些关于天使的教科书回来充实自己。所以,放心,它绝不是坑。大家也知道,我不是...","publishTime":1439437700000,"status":0,"updateTime":1439437557000,"imageUrlLarge":null,"url":"/book/23638/863966","content":"知道你们会着急,且听我慢慢说:《天使》当然没有完,这是一篇起底就在百万字以上的长篇巨制。为了准备这篇文,.路易斯和伊芙琳.奥利佛所著《天使大全》回来仔细研究,不仅如此,还准备再购置一些关于天使的教科书回来充实自己。所以,放心,它绝不是坑。大家也知道,我不是...","imgList":null,"iSummary":null,"enumChapterType":"THANKS","createTime":1439437557000,"inspectStatus":2,"inspectNeed":false,"imageUrlSmall":null,"shoTime":"08-13 11:48","iExtName":"","contentId":1744845,"enumInspectStatus":"PASS","htmlContent":"知道你们会着急,且听我慢慢说:《天使》当然没有完,这是一篇起底就在百万字以上的长篇巨制。为了准备这篇文,.路易斯和伊芙琳.奥利佛所著《天使大全》回来仔细研究,不仅如此,还准备再购置一些关于天使的教科书回来充实自己。所以,放心,它绝不是坑。大家也知道,我不是...","id":863966,"title":"《天使2》小后记","ords":857,"timer":false,"name":"《天使2》小后记","firstResouce":null,"visitCount":0,"iName":"《天使2》小后记","murl":"/book/23638/863966?t=1449469692594","iContent":null,"hasResouce":false,"enumObjectType":{"desc":"章节","value":4,"descCreate":"更新了章节","clazz":"..Chapter"},"iStatus":0,"additional":"","hidden":0,"sequence":443.0,"book":null,"timerTime":nul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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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