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闲逸生活 亲们这是舒舒的一本九十多万字的旧作:[bookid==《古代闲逸生活》] 无小妾,无宫斗,极少宅斗。温馨夫妻生活流。 平凡女乔木一朝穿越成大梁朝茶商二女儿,跟着父亲哥哥学茶艺,学经商,然后嫁给父母包办婚姻的大将军夫君,慢慢学习与婆家的人相处,喝喝茶,养养花,养养包子。 与腹黑夫君共经福祸,共同成就事业,相夫教子。 且看她与夫君在古代的小资生活。 淡淡一挥闲袖手,采菊何止东篱下,心悦君兮知不知,入骨相思知不知。 《带着厨房去晋朝 这是舒舒一百万字作品: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 现代女厨师穿越到了东晋王朝之广陵。 几经沉浮于东晋靡靡之世,与君并肩闲看云。 带着个空间袋,空间袋里装了个私家厨房,里面中西餐原料佐料调料啥都有,我只是想将日子过得好一点而已。 宅斗商战,我不怕的,只管过来吧! 我只想在这个长衣广袖的时代,走出属于我自己的一条创业之路而已! 且看一穿越草根女在东晋的奋斗史! 《嫡医 重生pk穿越,中医pk西医。 前世,夫君与金手指逆天的西医穿越庶妹合谋,害得她家族满门抄斩,怀胎三月也被害得落水身亡。 含恨重生后,她誓要揭穿那对模范夫妻的真面目,报仇雪恨,并过好自己的人生! 当今生的她一心行医,繁华似锦之时,唯有深情的他让她心意难平…… ***注:女主是古代重生药医,女配是穿越蹩脚西医。 《乱香 [bookid==《乱香》] 现代女孩回到三国,成了郡主孙尚香,做着茶艺师,边品茶边看三国美男,日子过得好小资。 美男们,做我裙下之臣的味道好受吗? 谁说我一定要嫁给刘备?我就离开孙吴,自立门户去!且看单纯女生如何步步惊心,蜕变成坚强女商人! 谁说历史不能改变?我就是不嫁刘备,要嫁给他!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只愿随你,一世不变。 《晋秀名门 [bookid==《晋秀名门》] 本书是无线倾向,重口味文,床戏极多。 瓯绣店女老板与特工老公竟双双魂穿到了晋朝。 一个成了不被待见的嫡女谢丹华,一个成了走向联姻命运的庶兄谢瑜。 谢丹华:呃……二哥,咱俩这样还能结婚吗? 谢瑜:我最后再说一次,死丫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还有,不许叫哥,要叫老公。 原装古代腹黑男司马椱却走出来说:不准叫他老公,我才是你的夫君! 带着她的瓯绣,于架空东晋为自己谋取一条“采菊东篱下”的路。 001 村里桑叶青 立春过后,大铭朝的江南如刚洗濯的玉,层层发光,映照着如带青山,如绸绿水。 故事就发生在俏江南的一古山村,大坟脚村。这不,正值一年一度的采桑节呢。一大早,村里家家户户就放起了鞭炮。吵得遮蔽了鸡鸣。几只鸭子摇摆着羽膀子踩在鞭炮声里,也听不到它们“嘎嘎”的粗嗓门。 说到这采桑,大坟脚村以桑立足,以蚕为傲,前前后后还出了好几任御赐金匾蚕桑大户。如今他们都搬到镇上去住了。 其中有一户人家,姓谢,在几代前遗留了一户单房支脉在村里,留着种种桑,养养蚕,然后送到城里的本家抽茧成丝,染成丝绸。几代之前还是富裕的,可惜子孙们坐吃山空,如今已极没落。 这不,这户人家的义女谢灵在河边摆上香案,放完了鞭炮,将一个竹萎子洗了。 这竹蒌是家里唯一从镇子上买来的竹制品,其它的像蓝子,盆子呀都是自己编制的。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只能在采桑日第一天的时候用,这是谢家人特有的习惯,表示重视。 此时,整个山村一片热闹,绿水环绕青山,有经验的老人,都知道这是风水好地呀。四围的村人都钟爱在这里买地建坟,故名“大坟脚村”。 山上的坟墓比溪边的石头还多,村里人迷信,一到晚上都不爱出门,因此倒显得白日忒热闹了。 谢灵今日心情却不见好,一直皱眉毛,三女儿杨端午从昨日开始就鬼鬼祟祟,不见人影,到晚上问她只说去采野果了,今日一大早就消失了。 二女儿刚刚出嫁,四儿子与五女儿还太小,倒是连个帮手都没有,这采桑第一日可是极重视的,若不采,会触了一年的霉头的,端午这是去哪儿了呢? 正忧愁着,忽然一辆牛车缓缓而过,抬头一看,那坐在车上,一头长发被斗笠包住,从斗笠上垂下来一条薄纱,怀中还抱了个什么东西的女孩,不正是端午吗? 不仔细看,还真不认得哩。 谢灵连忙跟着牛车走去。 那牛车却没开往别处,是停在自家那破屋门前。 黄绿相间的竹子杆掩映着桃花红,梨花白,百花吐蕊中有一座破旧的宅子,宅子中间是主卧,主卧被隔开好几个小卧室,左右两边分别是一间柴房和一间厨房。柴房不只放柴,很多零碎的东西都堆积在里面。 这正是端午一家暂住的宅子。 十二岁的小女孩端午从牛车下来,四下警惕地看了一眼,然后才进屋。把怀里的孩子放在靠墙的小床上——床虽然又破又小,却是自己睡的哩。 “阿圆别哭,有姨姨在。”端午给婴儿盖上被子,一双明眸不急不缓,透着与她年纪不相符的镇定淡然。总算不哭了,端午脸上露出会心的笑。 真的好像呀,端午抚摸着婴儿的脸,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不是不知,村里人将采桑日定得跟大年初一一样慎重,可她不信这一套,她更不能放着婴儿不救,放着姐姐的事不管。 “端午,你做什么?”谢灵忽然推门进来,怒气冲冲,端午想遮挡婴儿的脸,却是来不及了,谢灵早看到了:“你咋不听娘亲的话哩?为啥要把这个小孽种接回家?你会害死你姐姐的!” “娘,阿圆还是一个婴儿,你平时连蚂蚁都不忍心捏死一只,怎么就忍心把他丢到河里去呢?”端午低头抗议道。 “谁让你姐姐做出这种事呢,娘亲若不帮她处理掉,她婆家的人,该如何待她哩!再者,你咋忘记了,今日是采桑日头天,你却不在家帮娘亲,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两行眼泪从谢灵深陷的眼窝里流下,“你爹失踪了,你哥去镇上了,家里你是最大的孩子,你咋这么对娘亲哩?” 端午抬头看谢灵,才三十出头的妇人,皱纹就爬了一脸了,五官的端正全被生活的艰辛遮掩,只剩下沧桑。 端午心一痛,也许,她是不够体谅谢灵,她才刚穿越两个月,并未完全理解这具身体的这个矛盾的母亲,可是,她并不是对亲情冷漠的人,既然成为这具身体的新主人,就要代替她去爱她的亲人:“娘亲,女儿知错了,女儿答应娘亲,一定会让你们都过得好的,娘亲留下阿圆好不好?阿圆可是姐姐的命根啊。” “不行,咱家里还有什么,你去厨房看看,这些年来,哪次卖蚕得来的银子不是被你舅父拿了去?若是留下他,只会害了他,更害了我们一家人。”谢灵边说边抹泪,她并不是冷血之人,可是家里真的是没办法了。为了保全她的儿女,寻回她的夫君,她只能成为世上最狠心的外婆。 “娘亲,今日是采桑日,丢孩子是会触及一年的霉头的,娘亲总不希望今年一年蚕桑都不如意吧。何况阿圆是姐姐的亲儿子,娘亲的亲外孙,娘亲真的忍心吗?”端午咬咬牙就跪下了,拉着谢灵的衣袖。如果她想留下阿圆,谢灵怎么有能力拦得住她,可她不能对谢灵动粗。 前世的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已失去了这么多,这一世,她只想守住值得她爱的亲人们。甚至是跪下牺牲尊严,她也不想亲人伤心。 谢灵心软了,她又如何舍得丢掉自己的亲外孙。再说今日她不能触霉头。 “娘亲,你瞧阿圆多可爱,他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孝顺的孩子的。” 阿圆的两条竹杆胳膊抓着谢灵的衣服,淡红小嘴依依地叫唤,到底是苦命的娃,刚出生就遭此大劫,长得比兔子还瘦小。 “唉!”谢灵果然在端午的口才下败下阵来,也难怪,端午穿越前可是律师一枚呢,“娘亲先去采桑了。今日你就不要去了,阿圆需要一个人照顾。” 看来谢灵是同意留下阿圆了,端午高兴地抱住阿圆亲了又亲,真的太像了,太像了,前世的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可惜,时空相隔,她再也没机会抱他了。 阿圆睡着了,早上在村头时端午向一户人家讨要了几口奶水,阿圆倒是好养活的,这么几口就睡得这么平安。抱着他这么坐着,端午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穿越前她是二十一世纪小有名气的离婚律师。却因一个极品小气的男人而死。她还清楚得记得,那个男人在占有了她,与她领了结婚证后,却四下散布谎言说是她要离开他,是她害得他名声受损,以此想骗回他当初给的聘金。她将钱全还给了他,怒而离开,独自生下了孩子,可他却纠缠不休,还想要回当初给她的首饰钱,还侮辱她与孩子。她一怒之下,开车与他同归于尽。然后穿越成了这个时空的十二岁丫头杨端午。 看到阿圆的时候,她就想起前世的孩子,她不顾一切跳入河中救起阿圆,只怕也是将阿圆当成了他。 前世的儿子见不到妈妈,上帝会不会也赐一个像她的女子,照顾他,让他有一个幸福无忧的童年呢? “孩子,你一定要活得好。妈妈也会活得好好的。”她喃喃着,好像是对前世的儿子说的,又好像是对阿圆说的。 过了午时,从窗外吹过来的风带了春天的温暖,拂过端午额头的碎发,端午在隔壁的蚕房看望着蚕宝宝们。 都还是一龄蚕,白花花的一条条,躺在稻草垫着的簸箕里。刚来时端午还觉得恶心呢,现在看着它们在安静地吃蚕,端午的心有种安定下来的感觉。 这就是她的家,虽然穷了些,可只要努力干活,还是很幸福的。 端午从柴房找来前天上山采来的早春茶。茶叶初绽,还带了点芽叶,长在高山上没人要端午才能免费得来,不过这味道,倒是比前世楠溪江农家种的茶还好咧! 端午拿了几片,用开水冲一下,就端到阿圆边上喝。 茶叶新嫩,茶香清淡,甘甜,倒是好喝得紧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乡野的宁静。 “端午,不好了,村里人都在议论,说二丫新婚当夜就被新郎独守空房,新娘子不守妇道,还吵着要和离。”谢灵夺门而入,一双眼睛透着焦虑,“二丫性情纯良,怎么会不守妇道呢?定是他们冤枉二丫的。” 放下茶杯,端午扬唇冷笑了一下,吴家人的反应全在她意料之中,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全家要一条心帮姐姐:“不是这样的,娘亲,我昨日见过姐姐了,是姐姐亲口告诉我,吴家的人是因为我们没给他们嫁妆决定退婚,可他又想把送给我们的聘礼都要回去,便四处宣扬姐姐不是**的。他们妄想逼姐姐先提和离的事。” 谢灵一怔,端午昨日不是去采野果,原是找二丫去了。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糟蹋二丫?嫁妆,什么嫁妆?”谢玲一头雾水,不过想了一想,也反应过来了。 这事情,原本就有兆头。 --- 开新文啦,旧书也请亲们去看看啊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2 萌宝弟妹 吴家的这个未婚夫,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杨二丫于两年前与马王村吴家的长子吴志平订了婚后,竟未守住身子,婚前被未婚夫折腾大了肚子。 谢灵得知后要退了这婚并向吴家索赔,二丫却情窦初开,以死相逼非他不嫁。 好在吴家人并不知道二丫怀胎一事,于是谢灵送二丫到外头偷偷生产后再出嫁。 说到这聘礼的事,当时吴家是给了聘金,不过就十八两银子,连个首饰都没有,女方成亲时准备的喜礼钱,嫁衣钱都是从里面扣的。 只因当年谢家太婆为了让二丫早些嫁出去,家里也少张嘴,竟私下与吴家承诺了有十里田作嫁妆,吴家的人成亲专找不亏本的,如此才下了聘金。可那些田是谢家本家的,哪会给二丫做嫁妆,再说了,吴家无情无义,端午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给他们! 端午沉静地将阿圆放回被褥里,这事情远不止这样简单。 “娘亲,女儿这几日研究了大铭婚律,依法拜过堂成过亲的,若男方提退婚,不但聘礼全归女方,还要赔给女方家产。可若是女方先提的,则分好几种情况。吴家人既想退婚,又想要回聘金,于是便四处散布谣言,给姐姐造成心理压力,只要是姐姐先提和离,非处女又先提和离,并且夫妻共同生活不足半年的,女方得退还全部或者部分聘礼。哼,他们倒想得周到,白占了姐姐清白,还算计着把本钱全回收。如此一笔不亏本的买卖,也只有最无耻的人想得出了!” “原来是这样。”谢灵眼泪落下,后悔不迭,“可怜了二丫,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只怕这几日,心都碎了,此时正眼巴巴等着娘亲去救她呢。” 端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这个吴志平,和前世自己的未婚夫何其相像!只怕到时候吴志平也会说,是姐姐硬要和离才害得他名声受损,还要姐姐赔偿他了。 渣男!渣男!端午咬牙。 谢灵一怔,这个女儿,与过去很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她姐姐的事,变得懂事了? 这一世,她一定不会让渣男得逞!她要让二丫成功踢飞渣男,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算是圆了前世的自己未了的心愿。 “娘亲,放心,端午一定会帮姐姐解决这事的。” “解决,你要如何解决呢?你姐姐都嫁过去了。”谢灵一双眼睛变得黯淡。 和离的女子,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会被人说三道四,只怕再嫁很难。 谢灵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为了你姐终生幸福,也只有将吴家的聘礼还给他们,希望他们不要赶你姐姐走了。” “千万不要啊娘亲。”端午急了,“难道你还看不清吴志平的真面目吗?这个男人害得姐姐失去了清白,还想以这种方式和离。姐姐跟他在一起,有幸福吗?” “可我们谢家,如何容得下被休之妇,再说,你哥你弟,都还没有娶妻呢。” 端午冷笑道:“我相信只要我们富有起来,才能真正不被人看不起。” 谢灵一怔,“端午,你真的变了。” “娘亲,若是我们把聘礼还给吴家,吴家人丢掉姐姐会更快。娘亲一定要保管好这笔银子,这是姐姐用清白换来的。” 谢灵想起二丫,心就一阵阵发痛,这是她的长女,也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正因为太宠爱了,竟比很多女孩子更要单纯天真,不知道世间险恶。要她跟着吴志平这样阴险的男人,谢灵还真的不放心。 “娘亲,端午准备了很久,端午其实在两个月前,就料到会有今天了。端午一定会为姐姐讨回一个公道的。”端午一双明眸如小溪般闪亮,“只是现在先给阿圆找奶水要紧。阿圆才是早上喝了一点奶水,还是讨来的。” 为母则强,听着村里零零落落的议论声,谢灵也只能选择相信端午,说:“还是你最心疼体贴二丫。你们姐妹情深,娘亲很高兴。你大舅父家的媳妇儿,刚生了闺女,娘亲去向她借两口奶试试。” 端午拉住她娘说:“娘,你急糊涂了,大舅父这么嫌恶我们,正找机会赶我们走哩,若是找他们借奶,他们会怀疑阿圆的出身的,如今姐姐的事还未解决,得集中精力,不能多添事端。” 谢灵叹了口气:“村里人与我们关系不错的,我们向他们已借了很多银子了,哪再好意思借哩。” 这时,外头响起弟弟妹妹的声音来:“娘,姐姐,我们回来了。” 谢灵正要出去,端午说:“娘,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阿圆的事。包括弟弟妹妹。” “知道了。”谢灵端着桑叶去喂蚕宝宝了。 端午来到厨房,米桶里已是颗米未剩,边上堆的袋子只有半袋薯粉了,当然院子里还有一只老鸡,可那鸡是最后救急用的,不能杀。并且阿圆这么小,哪能吃鸡肉呢,除了人奶,动物的奶都喝不得,喝下去也消食不了。 “三姐,今天抓了一条大肥鱼呢。”四弟杨逸辰将破萎子举起来,晒得铜油一样的脸上闪着乌黑的大眼睛,那可是标准的星眸啊,美男胚呢。 端午接过,桶内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哩。肚子嗑登撞了一下,是饿了的节奏有木有? “我也有功劳哦。”五妹杨美丫将手指伸到嘴里,头上稀疏的两扎小辫子一甩一甩的。 看着两个萌宝弟妹,端午心疼得紧,家里实在太穷了,连七八岁的孩子都要想办法补贴家里。 “是啊,姐姐都知道你们最乖了,不过逸辰,你可是答应过姐姐的,不能再带妹妹去河边抓鱼,那很危险,以前有去河里的,就被河婆子拐走了,再没回家哩。” 村里那条河叫樱花河,端午也去看过,每年春天,河岸两边樱花开遍,花瓣儿落入河中翩翩如雨,是大坟脚边最美的一道风景。河水却挺深宽的,尤其是春夏两季涨潮的时候,还淹死不少人哩。 可即便如此,还是止不住村里人去河里捞鱼,这便叫“饱暖思**,穷极起盗心”,肚子都填不饱,谁还考虑过命哩?端午可不想自己的亲人去冒险。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3 借奶水 两泡水珠亮晶晶地挂上美丫的两撇丹凤眼,“那河婆子为啥这么坏呢,美丫可不想回不了家。回不了家就见不到娘亲,见不到哥哥,更见不到姐姐哩。”“只要美丫以后不去河里抓鱼,河婆子就不会带走美丫了。”端午见美丫想哭,急忙摇着她的小手哄,小孩子嘛,总是一吓就怕了。 “那美丫以后不去河里抓鱼了,美丫一定乖乖地听姐姐的话。”美丫马上破涕为笑,真是容易开心的娃,端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姐姐哪舍得离开美丫呀。姐姐会保护美丫的。” “可若不去抓鱼,娘亲说姐姐就长不高,姐姐长不高就不会像二姐那样,有花轿坐了。”逸辰只比美丫大一岁,却显得坚强勇敢多了,他才不怕什么河婆子呢,他只要三姐长得高高的,胖胖的。眨巴着星眸说道。 端午背过身去拿手背擦了擦眼睛,硬是忍住没掉泪,原来逸辰不顾危险下河抓鱼,是为了她,亲人就是亲人,端午的心已与他们连在一起。 “逸辰听话好不好?姐姐不爱吃鱼,姐姐只要逸辰与美丫都平平安安的。” “姐姐骗人,上回逸辰抓了条鱼鱼,还没有这条大,姐姐吃得可欢喜了。”逸辰可不容易上端午的“当”。 这小鬼头性格可真是倔,端午只好说:“那以后逸辰想抓鱼,让姐姐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这下这个小倔瓜是拍着手掌同意了。 端午哄两个小萌瓜去院子里耍,背了一捆柴开始砍起来,动作还算利索,毕竟前世也算工作上进,自食其力,这些农家活可难不倒她。 将柴木扎好丢到灶里去,拿了棍子朝旧柴里吹一吹,这叫“拨灰生火”。 然后去水缸里倒水,先烧水,从柜子里翻出破袋子薯粉,倒出一小袋,加水,搅拌,倒入锅内,再将野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放进去,盖上锅一会儿,等薯粉变稠乎乎的时候,就可以端出来了,和前世的水果羹好相像,就是味道太淡,如果能放上点芝麻也好呀,可这时芝麻少,可贵着哩,哪买得起。 “娘,吃饭了。”端午招呼她愁眉不展的娘亲。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热呼呼的薯粉,倒也温馨。逸辰与美丫看到新抓来的鲤鱼安安静静地放在灶边,并没有烧掉,口水流下来却没有叫一声。既然把鱼交给了姐姐,姐姐就有权处理这鱼,两个孩子都乖得很。 今天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谢灵一声不吭,逸辰惦记着那鱼也没说话,只有美丫,话最多,可没有人回应她,她也觉得没意思,自动闭嘴了。 吃完了,谢灵去洗碗,逸辰给美丫洗脸,端午看着桶里的大鲤鱼,犹豫不决。 “端午,怎么不把鱼也烧了?”谢灵说,“前些日子冷,河里什么都没有,你弟妹们都有两个月没吃鱼了。你也是爱吃鱼的。” 端午摇摇头:“娘亲,倪里正家里,刚添了个娃,一定有奶水呢。我想拿这鱼,向他讨点奶水来。” 谢灵一怔,家里已没有什么可吃的了,也算是上天眷顾他们,好歹让他们抓了条大鱼回家,可就这样送了人,往后他们吃什么?可一想想阿圆,谢灵就不说话了。“娘说了吧,留下来,就是个拖累,唉。”谢灵叹着气去洗衣服去了。 端午见谢灵没有反对,提着水桶就要出门,回头见逸辰与美丫正在院子里玩泥巴,美丫在泥地上画了一条鱼,咂巴着嘴说:“美丫以后要天天吃鱼,姐姐做的鱼最好吃哩。” 端午心一酸,快步离开。 美丫,会有这么一天,姐姐会让你天天都吃到鱼,哦不,不只是鱼,还有各样的山珍海味,你想吃什么就什么。 新任里正姓倪,是去年秋天接替上任的。年纪四十来岁,端午这次想到里正,也是为了二丫的事。 吴家跟前任里正关系好,而前任里正是在村里做了十来年的里正的,虽退下来了可还有威望,唯一能压得住的只怕也是这个倪里正了。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哩?”倪里正边说着边开门,可开了门左看右看没看到个人影,端午想,敢情自己长得太矮小了不在他的视线里? 便拉了拉倪里正的衣裳,叫道:“倪伯伯。” 倪里正这才朝下看到了端午,威严的脸笑容散开,蹲下来:“丫头不是杨家的三闺女吗?怎么穿这么少,外头冷,快进来。” 村里人少,相互之间都是认得的。端午抬头看倪里正笑得很真,官场上这样纯净的笑容可不多哩,便也不客气,抱着水桶走进来,听得倪里正的老婆在楼上问了声:“谁呢?” 倪里正关上门,把冷飕飕的晚风逼到了门外:“是杨家的三闺女端午。只怕还没吃饭哩,你快下来,拿点心给闺女吃。” 一阵脚步声,倪大婶从楼上下来了,略胖的身材,一脸慈祥,捧了满满的一盘糖点。其中有她最爱吃的芝麻糖。 端午眼睛都睁大了,还真诱惑人哩,她已经很久没吃到芝麻糖了。 “闺女,先吃点,婶子去给你煮碗面。你娘呢?咋不一起来?”倪大婶边说边要去厨房。。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4 倪里正家 端午说:“谢谢婶婶,端午已经吃过了,今来从河里打来好几只鱼,我们吃不了这么多,想给伯伯婶婶也吃一条。” 这话让倪里正脸上纯净的笑忽然变得僵硬。 夫妻俩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毕竟也是个村官,平日里送礼求他们事的人可不少,如今谢家的人让一个孩子送条鱼过来,吃人嘴短,落人话柄更不好了。为了一条鱼,值得吗? 端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好在她还只是个孩子,可以装作不懂事,说:“端午今天从河沟沟抓了好多鱼,很多家都分了呢,希望伯伯婶婶不要嫌弃。” 倪里正一怔,原来端午送了很多户人家了。自己若是不收,岂不被一个孩子笑话了?又见端午这么小就如此懂礼貌,便高兴起来,接过水桶说:“那伯伯就收下了。” 倪大婶覷了倪里正一眼,略微表示不满,倪里正小声对倪大婶说:“这闺女这么懂事,我们咋忍心拒绝呢?” 倪大婶看着端午,眼中流露出喜悦来,“孩子,想吃就多吃点。将这里当家一样啊。”接了鱼进了厨房。倪里正在桌上将水果点心都铺排开,端午却是一个不吃,倒是装了一些到兜兜里。这么小的孩子面对一大堆零食却不吃,还想着装回去给家人,真是可怜哪,倪里正便说:“喜欢就多拿点,不要客气。你婶婶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娃,见了端午就喜欢哩。” 端午笑了一笑,倪里正给她的印象不坏,“端午没有客气,端午知道叔叔婶婶是好人。” 倪大婶不一会儿果真端出来一碗面,端午拒绝不过,吃了起来,还真香啊,端午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她都快饿死了。吃完了还拿抹布擦桌子。倪里正连忙夺过抹布说:“让伯伯来。” “伯伯和婶婶都真好。端午以后天天抓鱼给二位吃。”端午学着孩子的腔调说。 倪里正乐得直呵呵:“那咋能行哩,河里可危险了。端午以后想吃鱼,来伯伯家吃。” 端午仰着头作期盼状:“真的?” “当然哩。” 看得出,倪里正是真心喜欢端午,或者说,因为没有女儿的原因,他们是看到懂事卖乖的女孩子,就自然流露出喜爱之情。端午很高兴,这第一步是成功哩。 “是不是伯伯家有奶喝哩?好香哩。”闲聊卖乖一会儿后,端午拿鼻子朝空中嗅了嗅,顺当切入她此行的目的。 倪里正心想,这孩子这么瘦弱,敢情是就没喝过几口奶吧,怪可怜的,便说:“端午要喝吗?伯伯给端午拿。” “端午自打出生就没怎么喝奶,伯伯能不能多给端午一点呀?”端午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得倪里正心里直酸,同情心大泛滥,连忙地,他亲自上楼,向他的儿媳妇接了三瓶奶。 “谢谢伯伯!”端午大喜,只要三瓶,只怕要多人家会怀疑了,够阿圆喝三日了。三日后再想办法吧。 告别了倪家,端午抱着一些点心和三瓶奶回了家,美丫和逸辰欢喜地拿了点心吃,谢灵见端午当真抱了三瓶奶回来,又高兴又惊奇,话也顾不上说就抱了奶往阿圆房里跑。 美丫和逸辰晚上都还没吃饱呢,点心吃得嘴唇上都是沫沫,逸辰多心些,问这是哪来的。端午笑说:“给你你就吃呗,改天姐姐再变点好吃的出来。” 灶旁的鱼没有了,逸辰早就看到了,可他没有问端午。也没有半点不高兴。他只是猜测,端午一定是拿鱼换点心了,可是那鱼这么大,点心就这么一点,端午不会很吃亏呀? 端午知道逸辰鬼机灵,才不会相信是她变出来的呢,可美丫就不同,她对点心比对鱼更感兴趣,“姐姐这点心太好吃啦,姐姐以后要多变一点出来,美丫爱吃哩。” “美丫笨,不爱吃鱼爱吃点心。”逸辰取笑自己的妹妹。 “你才笨哩。”两个小萌娃吵吵闹闹的,端午等他们闹得累了,抱他们上床睡觉,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天黑了,为了不浪费油火,她没有点灯,月光映出了她深思的脸。这个家虽然苦了点,可却很温馨,很团结。这就够了。端午相信凭着她的本事,这个家一定会富起来的。 想着想着,端午闭上眼睛美美地睡着了。明日还有大事要办哩,可得养足了精神。 农村的早晨总是美得让人窒息,端午在鸡叫声中醒来,帮谢灵用完早餐,不等美丫和逸辰醒来就开始收拾包袱。 谢灵担心地看着她。 端午说:“娘亲,事不宜迟,我要马上赶过去帮助姐姐,吴家卑鄙奸诈,若没我提点单纯的姐姐,定然会再上吴家人的当。阿圆就拜托娘亲了。如若被人发现了,求娘亲一定不要丢开阿圆,就算是认作端午的儿子也不可丢下他。” 谢灵眼睛湿了,端午为了帮姐姐,竟可以认阿圆为自己的儿子,她还有什么可推辞的呢?“娘亲知道你乖,可你人小势孤,一个人去只怕会……” 端午笑道:“娘亲不要担心,端午并非一个人去,而是带了个法宝,一定不会有错。” “什么法宝?”谢灵一怔。 端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就是这个。他们一定不是端午的对手。” 逗得谢灵直笑,“好好好,娘亲知道端午最聪明了。你先去,娘亲马上垫后。” 为了节省时间,端午选择了走偏僻小路。牛车还是借来的,虽然不快,可已是这时比较先进的交通工具了。端午就怕赶到马王村时,已让吴志平这阴险小人先下了手。[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5 和离阴谋 用力吸了一口气,这几日为了姐姐的事,她身心紧绷,好久没这样放松了。古代的空气质量真好,吸一口整个肺部都觉清洁。 没想到,姐姐遇上的这个男人,也叫吴志平。前世她的未婚夫也是这个名。敢情渣男都叫吴志平吗? 因为家里房间少,端午与二丫是睡一张床的,因此与二丫最为熟悉,二丫倒也待她不错,有啥好吃的都自己少吃点留给端午吃,端午若是推辞不要,二丫就会说自己就要嫁人了,以后就能吃好的了,要端午吃胖点也嫁个好人家。 真是天真!幼稚!这样的人家算是好人家吗? 端午为二丫鸣不平,“姐姐,端午会让你找到真正的好人家的。” 既然上天安排由二丫替她承受前世的孽债,这一世,她一定要改写结局!牛车嗒嗒嗒,不久就把端午送到了马王村。 马王村与大坟脚村相邻,是清水县最穷的两个县。马王村只比大坟脚村稍微富有那么一星半点。只因两村人口不多,便合并只任一个里正。 二丫嫁的这吴家就与前任里正有这么半点亲戚关系。也正因为这点关系,吴家才敢这么欺负他们杨家。 “怎么吴志平家围了一群人?难道……”端午连忙下了牛车,将牛车拴在一棵树上,她已看到前任里正马大正已经到了吴家,正指着哭泣的杨二丫,说着什么。 村里的人几乎都来了,看来吴家人这次为了钱,不怕丢光自己的脸呀。搞不好还要二丫赔他“丢脸钱”。 端午人小,很快就挤进了人群里,吴家大院里,吴志平这次可谓是倾巢出动,整个家族的人都来了,他爹他娘站在最前头,身高体壮的,指着二丫唉声叹气个不停,他的亲戚黑压压的一片如乌鸦,围拢附合制造声势。 二丫,人单势微,破旧的长襦裙垂挂下来,露出两只破鞋的圆头,腰上围了条厨巾,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低头背着双手,脸色苍白,微抬含泪的眼睛,面对众人的诬蔑,她张了张干燥的嘴唇,却是啥也没说。 端午心一疼,二丫只怕是说得口都干了,可这里都是吴家的人,她的话有用吗? “二丫,既是你想要和离,你就把当初的订金还给吴家人吧,一共是十八两,这做人要凭良心,吴家也是明媒正娶的你,是你有错在先。这成亲摆酒席的费用,都还没给你算上哩。”马大正“大义凛然”“公正无比”地说。 二丫苦笑了一下,说是明媒正娶,其实吴家不过是在自家院子随便摆了五桌酒菜,下酒的菜连只鸡都没有,全是素的,为的不过是拿走二丫的嫁妆形式一下。可敲锣打鼓声势倒做得响亮。 见二丫没有表态,吴志平喝道:“成亲是开玩笑的吗?既然你玩弄了我,害得我名声尽毁,就应该付起责任!” 端午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吴志平和她前世的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细细的眼睛透着阴险,嘴巴太大,嘴唇偏厚,眉毛粗而分布不均,长得何其一般的男人,二丫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可是,我没有……”二丫哽咽着,眼睛红得像熟杏,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家的亲戚打断了。 “哎呀,你现在咋不承认呢,我们都听到了,是你说不想和我们家志平过了,是你提出和离的。” “对呀,既然是你提出的,就退回订金罗。” “对,我们都听过了。你这样的女人,都不是处女了,也不知你是不是为了某个男人才要和离的。我们没向你要赔偿已是很好的了。” 在一片波涛汹涌的侮辱声里,本就不会说话的二丫,只是直直地看着她那才成亲没几日就要和离的夫君——如果那个男人,还配称做她夫君的话,一言不发。 那眼神,由起先的不解,慢慢蒸腾起迷茫,痛苦和悔恨,最后是一片绝望。 不要绝望啊二丫,有我在,有上帝在,端午默默凝视,紧紧攥着拳头。 围观的村民越聚越多,吴家的亲戚趁机起哄,更起劲地催二丫退回订金,最后,马大正摆了摆手,下了“公正”的结语来:“二丫,此事若是闹大起来,不但你对不起吴家人,对你名声也不是好事。女子名声大于钱财。只要你能回去,说服你娘亲将订金退回,吴家必同意与你和和气气地和离,成全你。也保证不会将你的丑事讲半个字。今后,你还可以再嫁。我们村的王姑娘还记得不?之前也是跟人和离过的,这不,还嫁到城里去了,真是越嫁越好哩。” 端午冷笑了一声,那村里的王姑娘她也听说了,再婚是嫁到城里去了,可断不是给人做妻,乃是给年过半百的老头做妾,连个聘礼都没有,算是白送给那老头了,处境之凄惨可想而知,亏马大正竟说她嫁得好。 众人终于被端午的冷笑给吸引了过来,此时,密云散开,透出几缕阳光,燕子归来,丢下叽叽喳喳的鸣叫。 二丫看到端午,紧绷的脸顿时疏落了,“三妹,你咋来了?娘亲还好吗?弟弟妹妹还听话吗?” “姐姐,大家都还好哩,只是担心你。”端午握紧二丫的手。 她手心的温暖,让二丫感觉很踏实,若不是因众人在,她早就抱着端午哭起来了。 “姐姐,妹妹是过来买桔子的。听说吴家村的桔子特好吃。”端午记得,二丫的手曾是多么地温暖。冬天里被窝冷,她们紧紧相拥,相互取暖,才能睡得着。 可是现在,她的手像冰冻过一样…… 吴家人,竟然这样虐待她! “桔子?现在哪有桔子呀?”二丫问道。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6 聘礼与嫁妆 “有,当然有了,难道姐姐没看到吗?”端午不动声色地睨了吴家人一眼。 吴家人讥笑道:“看来你妹妹是大白天痴人说梦,这时节怎么会有桔子呢?” 端午轻轻一笑,说:“原来你们也知道什么叫大白天痴人说梦啊,你们说我现在买桔子是痴人说梦,那你们说我姐姐要和离,是不是更是痴人说梦呢?” 这话一语双关,吴家人没料到年纪轻轻的端午口才这样好,听到人群中发出两声哂笑声,吴家人恼羞成怒:“是不是你姐姐想要和离,可是大伙儿听到了,你护着你姐姐我们可以理解,可却不能睁眼说瞎话。” “哦,是吗?姐姐,他们都说你想和离,那你不和离了,好不好?”端午给二丫使眼色,二丫犹豫地看了吴志平一眼,低着头没有说话。 端午急了,难怪吴志平这么胸有成竹,原来事先给二丫打了预防针,可怜二丫并没有完全看清吴志平的卑鄙,还是受他欺骗。 “姐姐,吴志平在外头有人了,才不要你的,你不要信他的话。”端午低声在二丫耳边说道。 二丫大惊,“不,这不可能。” “是我亲眼看见的。姐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吗?只有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再说了,十八两订金都已花光,姐姐忍心娘亲四处求人借钱,来满足吴家人的贪念吗?” 端午提起娘亲,这正是二丫的软肋,吴志平如何待她,二丫早已清醒,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毕竟,她爱过他,将身子也给了他,她如何面对他根本不爱她这个事实? 只是这几日,他们用尽手段,威逼她和离,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了。她思来念去的是在娘家欢乐的日子。她想念最疼爱她的娘亲。她要回家。 她不想再看到吴志平,却不代表她已放下这段感情,她不想与曾经爱过的人为了钱财撕破脸,她不想要他任何东西,于是她心里同意将聘礼给他。她还在犯傻。所以现在,吴家人威逼她,她才一言不发。 端午当然知道二丫的想法,她不能让二丫做后悔的事。若是吴家人真好,她就算送他们金山银山都愿意。如今她要让吴家人尝尝,糟蹋二丫的下场是什么! 二丫俊秀的眼睛眨了眨,用力将眼泪逼回去,若是真如端午所说,娘亲已用掉了十八两银子,她若是听从吴志平给他银子,岂不是陷娘亲于不义? 不,她不可以,娘亲为了她已熬白了头发,就算是为了娘亲,她不愿意再委曲求全! “我从未提过和离。”二丫眼光闪闪,声音响亮。 此时,太阳完全从阴云中挣脱出来,刺眼的光线照得端午不能抬头看。 吴家人始料不及,他们纷纷拿眼看吴志平,不是早就谋划好的吗?怎么中途杀出个程咬金? “可是大家都听到了。”吴志平凝视二丫,二丫也大方与他对视,她,再也不怕他,再也不爱他了。 “你所谓的大家都听到了,恐怕指的只是你的亲戚吧,他们是你的人,如何能成为证据?”二丫好样的,据理与吴志平力争。 端午赞赏地看着二丫,真看不出来,平时迷糊的二丫,软弱的二丫,善良的二丫,一旦环境所逼,却也能坚强如此。 环境,果然能造就人。 “你休想抵赖。”二丫的变化,终于让吴志平沉不住气了。 “我没有说过,我也不想和离。一直以来,想要和离的人是你!”二丫怒视着他,她的眼中已无眷恋。 村民们看着他们各执一词,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非了。吴家人开始慌起来。 “二丫,吴家有证据,你有什么?”马大正清了清嗓子,他这一声对吴家人起了振奋人心的作用,吴志平嘴角一扬,阴笑起来。 “是啊,就是你要和离的。”吴家人开始用声音压人,一波又一波的,旁观的村民虽搞不懂情况,可场景却是看清了,含泪娇小的二丫与飞扬跋扈的吴家人,如此鲜明的对比,怎么看都不像是二丫欺负吴家人。 “你说哪有小羊欺负狼群的哩?”端午听到有人议论道。 时机成熟了,端午站了出来:“大家现在都明白了吧,究竟是谁用尽奸计,既想推卸责任,又想和离的。” 村民们们不是傻子,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吴家人说二丫要和离,可怎么看都像是吴家人想和离。” “是啊,现在二丫都说不和离,吴家人却吵闹不休。” 吴家人惊慌起来:“喂,你们说什么,想要和离的人是她!不是我们!” 村民们说:“既然你们没提和离,那现在二丫都安静下来了,你们还闹什么?都是一家人,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吴家人无言以对,恼羞成怒,这时,人群忽然朝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道来,端午回头一看,呀,她娘谢灵与倪里正过来了! 真是来得及时。 “倪伯伯好。”端午跑上去,仰脸做出可爱的样子,倪里正笑了笑,目光剜了吴家人一眼,冷冷地说:“端午,还是你最乖,晓得这里哪个是王八,哪个是鳖。” 大坟脚村流传这么一句俗话,因为王八与鳖长得很像,所以人们管前任里正叫王八,现任的叫鳖,意思是前任的已没有实权,只占着过去的威风,现任的才是真正的王者。 众人都笑了起来,马大正脸色黑了,他想发火却被吴志平给拉住。 “倪叔远道而来,也不早说,好让我们吴家人过去接风?”吴志平上前要跟倪里正握手,倪里正冷笑了一声,没有将手递给他。 吴志平手伸了个空,笑容尴尬而生硬,毕竟是圆滑奸恶之徒,马上笑得更谄媚了:“这点家事不想麻烦倪叔你,马叔是我远房亲戚,所以让他过来作个见证人罢了。还请倪叔不要生气。” “是啊,吴贤侄是作风正派,懂得分寸之人,你也要大人有大量。犯不着跟小辈生气。”马大正居高临下,教训道。 这话的意思是倪里正不够大人有大量了?[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7 雄辩婚律 倪里正更加生气了,今日谢灵过来请他,他本不愿意来,可前头刚收了端午的鱼,推辞不过,再者,马大正在这里利用里正的名声,兴风作浪,他若是不管,他还如何在村里竖威?所以,他便顺手推舟,过来为二丫主持公道了。 吴志平阴了脸,他没料到一向善良可欺的杨家,竟能搬来倪里正这尊靠山,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二丫搞的鬼,一定是二丫,骗走了他的礼金还谋划了这么一个局! 如今村里真正主事的是倪里正,他越是与马大正站一边,只怕于事越不利。 马大正喜欢摆里正架子,丝毫不给倪里正面子,他有点后悔叫他过来,眼珠子一转,心想,若是马大正再这么不识抬举,就放弃他。倪里正也不过是想要钱罢了,他收买马大正用的是银子,对倪里正也再花点银子便是了。 “来,倪里正,您坐,您坐。”吴志平的老娘是个会观脸色的,马上从屋里端出一张太师椅,亲自放到倪里正身后,马大正见了,很生气,他站了一个早上帮吴家人主事,连椅子边都没沾到呢,倪里正一来就有太师椅坐了! 殊不知,这正是那老太婆的诡计,她就是要让倪里正看到吴家对他与马大正的不同待遇,减轻倪里正对吴家的偏见。 “不必了。”倪里正却不愿意领情,他看了二丫一眼,招手说:“二丫,你过来坐下。” 众皆一怔,二丫更是不敢上前,吴家亲戚不满道:“公婆夫君都没坐呢,作媳妇的咋能坐?” “你们没看到她脚受伤了吗?”倪里正拉过二丫就让她坐下,二丫想起来,端午给她一个眼色,二丫便低头坐下。 吴志平笑道:“若非她拿刀子逼迫我们要和离,也不至于伤了自己的脚。幸好伤得不是很重。是应该坐下。倪叔说得对。” 倪里正看都不看吴志平一眼,说:“刚才你们讨论的,我都听到了。不管之前是谁先提和离的,反正现在二丫不想和离,吴家各位也都在了,家和万事兴,好好过日子吧。” 这么说,是不用和离了?二丫叹了口气,原本她是没想过和离的,可如今看透了吴志平的丑恶面目,她却是一刻也不想与他纠缠下去了。 “这,这怎么成?”吴志平的老爹是个酒鬼,一听不和离了,银子也拿不到了还娶了个非处女进门,当然不同意了。 “那这么说,是你们想和离了?”倪里正冷笑着问。 吴家人欲言又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吴志平笑道:“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若是二丫不和离了,我们可以原谅她。” 真是无耻! 二丫站了起来,多年的委屈,全化为这一刻的泪水,流下来:“你原谅我?我一心对你,你这样害我,你还敢说原谅我?我对你已心灰意冷了。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端午急了,二丫太感情用事,明明摆好的胜局,被她这一句话给弄得满盘皆输了! 吴志平激动起来,他总算盼到二丫说这句话了:“你们都听到了,是她!是她提出和离的!” “是你逼我说的。你打我,打得我全身是伤,还想要我的钱!”二丫边说边掀起裙角,露出两只血肉模糊的脚。 众人都不忍看,若不是被虐打,这脚断不会变成这样,谢灵抱紧了二丫,“女儿哪,娘亲没用,娘亲让你受委屈了。” “真是家庭暴力啊。”村民们纷纷倒戈,同情起二丫来。 吴志平急了:“不,这不是我打的!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这还需要证据吗?二丫有这么大的力,把自己打成这样吗?吴志平,你是男人嘛?你这一辈子,就不能说几句真话吗?”端午骂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像是在骂前世的未婚夫,骂完了后发觉好解气。 “我跟你们拼了。”谢灵冲上去,给了吴志平一耳光,吴志平冷不防被袭击,怒了,扬手就要打谢灵,端午急忙把谢灵推开,大叫道:“你们现在看到吴志平的真面目了吧?他连长辈都打!他从来没有尊重过他的岳母!” 吴志平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连忙伸手回来,倪里正冷冷地说:“年轻人,不要因为贪财,误入迷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她,是他们!”吴志平怒不可遏,他看着端午,心想,哪来的野丫头,这么厉害! “都是他们打我儿子的!”吴志平的老娘见自己儿子处于劣势,大哭大叫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骗走了我辛苦积攒的订金,又诬蔑我儿子打人!明明做坏事的是她!二丫,她根本不是处女!” 村民们都安静下来,二丫恨恨地看着吴志平,苦笑道:“是,我不是处女,可是破我身子的男人,是他!是他一直在骗我!” 吴志平冷笑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与你婚前清清白白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你是认为我没有证据吗?”二丫刚想说出阿圆来,端午连忙止了她的话,小声说道:“姐,你傻了,难道你想让他因为阿圆,跟你继续联系吗?” 二丫一怔,想不到端午比自己想得更加通透,是啊,今日一别,不管倪里正怎么判,她都不想再跟吴家人有任何联系了。吴志平不配作阿圆的父亲,她会好好将孩子养大,希望孩子以后不要像他父亲那样无耻。 “倪伯伯,我有一个人证,她马上就要过来了。”端午说。 “人证?”倪里正一怔,他此次来,本意是为了给两家讲合,好在村里的功德箱里记上一笔,却不知小小年纪的端午,究竟搞什么名堂。 “人证就是我。”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披着面纱的姑娘,吴志平见了,竟吓得全身发抖。 “马小姐?”这个女孩大家都认得,正是马大正的三女儿,马桐云。 马桐云因是家中幺女,被捧在掌心怕丢了,含在嘴中怕化了,马大正故将她送到镇上姨母家,学习琴棋书画,被当成大家闺秀来养。可因她脸上长着一块大疤,所以走到哪里都披着面纱,大家便都认得。[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8 踢飞渣男 “桐云,你来做什么?”马大正一怔。 马桐云走到端午身边,面纱上的眼睛,喷出愤怒的火焰来:“吴志平,他不是人!他欺骗了我!他说跟二丫只是玩玩的,谁知却真与二丫成了亲,他还骗我说,等拿到二丫嫁妆就休了二丫,然后再娶我,可到现在他还没有和她和离。他是个骗子!骗子!”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吴志平的脸,再也搁不住了,马大正气得一巴掌扇在吴志平的脸上:“我打死你!你竟敢玩弄起我女儿来了!” “我,我,我没有!”慌乱之中的吴志平,语无伦次起来。马桐云哭着骂道:“我一个好好的女儿家,若是没真发生这样的事,会来指证你吗?吴志平,你这个畜牲!若不是端午妹妹过来告诉我真相,只怕我还要被你再欺骗下去!” 原来一切都是端午搞的鬼!吴志平知道这次是搬起石头咂自己的脚,那聘礼都要不回了,老脸也将丢尽了,气得露出了本来面目,一把揪住端午的头发说:“你不还我钱!很好!我一辈子也不给你姐姐休书!我会天天打你姐姐,让你姐姐生不如死!” 这时代,除非双方都同意,才可以签订和离书,不然,就只有男子给女子休书后,女子才有自由。 端午嘴角一扬,她早料到吴志平会有这一手,“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耻。”她说。 “谁让你们不给我嫁妆。是你们逼我的。”吴志平咬牙切齿地说,他用力扯着端午的头发,似乎要将端午掐死才罢休。 “你快放手!”马大正与倪里正同时喝道。两任里正这时知道站到同一战线了。 “不,除非你们还我钱!”吴志平掐住端午的喉咙。 窒息感越来越强,端午闻到吴志平身上的味道想吐,不,她不能死在这种人的手里!可是,她的身子还只有十二岁,又瘦弱,根本打不过身强力壮的吴志平,怎么办呢? “你要钱,我给你钱,只要你放过我的两个女儿!”谢灵哽咽着。 “娘亲,不要。”端午大叫。 “端午,娘亲知道你为了家好,可是,娘亲断不能为了钱,害了女儿的命。” “臭老太婆,还不快把银子拿过来!我收到银子,就会放了她!要不然……”吴志平的手指更加用力,端午咳嗽起来。 “好,我回去拿。”谢灵说,“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畜牲,你不要伤害我妹妹!”二丫哭着喊叫道。 母女俩正要转身回家,忽然,一个长长的扁担从天而降,“啪”地一声,重重打在吴志平的脑壳上。 吴志平始料不及,差点被打晕了去,端午趁机揣他一脚,拾起扁担对着他的下面重重一击。 “啊——你好阴毒的女人!”吴志平恨恨地看着端午,捂着下面痛得直不起腰来。 “吴志平,这一击不算重,不会影响你身体,可是要你长记性了,以后不要玩弄女人,不要想着成亲为了嫁妆,不然,下回,我一定让你断子绝孙!”端午重重地将扁担丢到一边去。 吴志平在吴家人的搀扶下,扶了起来,下面疼了一会儿就好了,他知道并没有影响传宗接代的性能,便稍稍放松了一点。 “端午,怎么不敲重一点,干脆打死他得了。”谢灵要夺端午的扁担,女儿手软,她可不手软。 “娘亲,并不是有那个,他就一定能传宗接代,还要看上帝愿意不愿意。”端午正色道。 谢灵似懂非懂地看着端午,“上帝?你是说玉皇大帝吗?” 端午摇摇头,正想说什么,耳边响起倪里正的声音:“吴志平,依据大铭婚律,你不忠在先,施暴在后,对二丫造成生命威胁,所以,除非你准许和离,不然,你必须赔偿二丫端午人身伤害二十两银子。” 什么?吴家人纷纷不同意,马大正怒道:“你们是嫌亲戚多还是咋的?放心,我们马家比你们更有势力。” 吴志平挥手让亲戚都退下,“倪叔,明明是这个丫头拿扁担打我,你怎么还要我赔偿她呢?” “我们都看到了,是你打她!”村民们异口同声,他们也看不下去了。 “赔偿!赔偿!” 吴志平这回真怕了,跪在二丫面前:“老婆,我错了,你打我吧。我真的没钱。” “既然没钱,就和离吧。”二丫拭干眼泪,干干脆脆地说。 吴志平抬头,二丫脸上是冷漠,“二丫,夫妻一场,你为何如此绝情?” “绝情的是你。自始自终算计人的也是你。吴志平,算了吧,不要再虚伪了。你假意跪下,无非是想求我给你银子。过去两年里,你多次以做生意为由,将我的私房钱骗走,我为了你,还把家里的救命钱十两银子都给了你了。我真的好后悔。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要么,写和离书,要么,赔钱!不然,我就去衙门告你,那时,你就不止赔偿,还要作牢呢。” 这话吓得吴志平老娘一声尖叫:“儿子,算了吧。就当我们作生意作亏了十八两吧。”二丫冷笑道:“别的都不算,减去我先前被你骗走的十两,最多收了你们家八两,还买了嫁衣与被套还你们了。根本没欠你任何东西。” 吴志平权衡利弊,“好,我同意和离!” 收到由倪里正盖过章的和离书,二丫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切噩梦,终于都结束了。 接下来,倪里正着手处理马桐云与吴志平的事了,端午四处寻找着刚才扔给她扁担的人。 可问了村民,都说刚才都将注意力看向他们这边了,没看到有谁扔扁担。 这可真奇了,端午可不信这扁担会从天上掉下来,一定是有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好事不留名。 端午只好对着空中揖了揖:“多谢这位高人救命之恩。若是有一天相遇,端午一定好好报答。” 然后谢灵带着端午与二丫,谢过了倪里正,坐上牛车走了。 “娘,你怪我吗?那十两银子,是我拿的。”二丫眼睛红红的,不敢看谢灵。 “娘亲怎么会怪你呢,不管你做过啥,在娘的心里,你永远只是娘亲的乖女儿。”谢灵叹了口气,“这十两银子原本是给你大哥娶媳妇用的礼金,那天忽然找不到了,你大哥一时心灰意冷,便去了镇子打工,而他多年的相好也因等不及便嫁给了别人。你大哥心都碎了。你可要向你大哥道歉啊。” “我对不起大哥。”二丫哭着扑到谢灵怀里。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09 和离归娘家 到大坟脚村时,天已经黑了,靠近家的乡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树林中的“鬼火”在闪着光。 “娘亲,我还是不回家了。我没脸见他们。”近“家”情怯,二丫想到自己是个被休的妇人,抱着车杆子不敢下车。 “二丫,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儿呢?再说了,这儿永远是你的家。弟弟妹妹和端午一样,都不会嫌弃你的。”谢灵拍拍女儿的肩膀,是自己的亲骨肉,哪里舍得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赶她走?再说哩,留在她身边也好,谢灵正想老来有个伴儿哩。 “可是……”二丫凝视着面前的家,半截屋瓦,破败不堪,可从窗里透出点点烛光,二丫知道那是弟弟妹妹在等着她回家。 “弟弟妹妹都知道了,他们都高兴着哩,二姐又可以和他们一起了。”谢灵说,“娘亲也正琢磨着,这往后进门的媳妇儿,总不如自己的闺女亲,若有你陪着娘亲终老,娘亲还乐着呢。” “是啊,姐姐,等你的不只是弟弟妹妹,还有阿圆呢。”端午一句话打消了二丫的所有顾虑,其实她早就想问阿圆的消息了,因着内心的难堪,一直憋着没问。 “阿圆,他还好吧?”二丫急切地看着端午。 “姐姐光问有啥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端午笑着朝屋内努了努嘴。 二丫连忙跑了进去。 谢灵对端午一笑:“还是你最了解你姐姐。” “娘亲过奖哩,端午不是了解姐姐,端午是从娘亲身上知道的,这天下哪个作娘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端午说着朝谢灵靠过去,脑袋依偎在谢灵的怀里。 她闻到谢灵身上淡淡的香气,伴着微咸的汗味和柴木味,这是母亲的味道——端午想,往后她可要记得紧。 “就你会拍马屁!”谢灵笑着戳了下端午的额头。 “二姐!”屋内响起脆生生的两声叫唤。 进屋。 灶台上,摆了两根长烛,谢灵还真舍得,平时天黑了连火都不舍得点,如今还燃长烛了。整个屋子被照得亮堂堂的,端午揉了揉眼睛,这些日子一到晚上,她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弄得视力大不如前,如今这样的光明,反而有些不习惯呢。 “放心吧,二姐,阿圆还有两日的奶水可吃。”端午见二丫紧紧抱着哭泣的阿圆,便拿出那两瓶奶水来。 二丫看了看那奶水,问:“谁家要来的?” “村长家的。” “倪里正对咱这么好,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二丫打开奶水,朝阿圆嘴中塞进去。 “不要啊姐姐,今天喝了,明天的可怎么办?”端午急了。 谢灵笑道:“端午,你别拦着二丫,这孩子他娘都在这儿了,还愁阿圆没得吃吗?” 端午看着二丫隆起来的胸部,立马便明白过来了。原来二丫自己有奶哩,这往后阿圆的吃食不必愁了。 不过,为了不让谢灵怀疑,端午装作不是很懂的样子眨巴着眼睛,“姐姐又不是奶水,阿圆怎么就不愁吃的哩?” 二丫脸红起来,笑道:“端午,往后你有了娃,就知道了。” “那二姐,咋才能有娃哩?”美丫看到凭空多出来的阿圆,很是好奇的问。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当然除了逸辰,逸辰装作小大人地板起脸来说:“你长成二姐那样大,自然就知道呗。” 美丫欢喜地跳了起来,两根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好哩,我长成二姐那么高,也可以变出个娃跟我玩了。” 阿圆安静地喝着奶,他从没喝得这么饱过,不一会儿就满足地睡着了。二丫紧紧抱着他,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有阿圆在,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缺了。”她说。 在二丫照顾阿圆睡下的空档,谢灵带着孩子们洗了澡盆,烧了水,然后端午来叫二丫:“姐,来洗洗吧,水都烧好了。” 二丫看到那热腾腾的水和干干净净的澡盆,眼泪流下来了。 为何当初死活都要嫁给那个畜牲呢?到底还是亲娘亲弟妹最好呀。 “哎。”二丫哽咽着,走入澡盆。端午与谢灵连忙为她拉起帘布。 “端午,待会你搬过来,和娘亲一起睡吧。二丫与阿圆母子俩就睡你房间。”谢灵筹划着。这屋子本来就小,人一多,就得挤挤睡了。 “嗯。可是娘亲不是说,那床是为父亲留着的……”端午还记得谢灵谈起过这具身体的父亲,据说很早就失踪了,谢灵四处托了关系花钱寻找,却也是一无所获。可谢灵从未忘记过他,房里属她的床最大,她将半边床的被褥叠得齐齐整整的,不让任何人碰一下,为的就是等待他归来。 “若是有日你爹回来,没有整齐的床睡,他会不高兴的,他可是最欢喜整齐的。”谢灵总是这样说。 “你父亲,一定会回来的。”谢灵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谢灵不愿意谈太多有关父亲的事,端午也不好再问,但端午知道,谢灵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媳妇,因为她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很知书达礼,贤慧温柔,凭她的才华,在大户人家主持中馈是绰绰有余的,放在农村却是浪费了。 至于这大坟脚村的谢家,谢灵只是他们的干女儿,并无血缘关系。 那他们家真正的亲族在哪呢?端午过去曾问过谢灵,可几次谢灵都巧妙地将话题转移了。既然谢灵有意隐瞒,端午也不好再穷追不舍。 很快,二丫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新衣清爽极了,过去的痛苦,快乐的错觉,都一并洗掉了。 端午则搬去跟谢灵一起睡了。 也许是因为实在太累,谢灵刚躺下就睡着了,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端午趴在谢灵的怀里,曲着双脚,为谢灵将散乱的头发捋捋整齐。 月光如乳,从棱窗照进来,端午有些睡不着,虽然姐姐回来是好事,可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哩,可咋办哩?咋喂饱这五个人的肚子哩? 不要忘了,还有一个阿圆哩。 天还没亮,谢灵就起来了,端午揉揉眼睛说:“娘,原来你每天都起这么早。” “端午,你再睡一会儿,娘亲要准备吃食给家里的那只公鸡。”谢灵披上一件薄棉衣就出去了。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0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草窝 端午伸了个懒腰,也起来了,从窗里望过去,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整片竹林,好像一条缎子盖在上面,东天隐隐闪着亮光,好像镶金的皮带,有风吹在她脸上,凉飕飕的还带着花香。真美! 谢灵将早采来的三叶草剁成粉碎,随便放在锅里炒了炒,便捧出去给鸡吃。 家里就一只公鸡,谢灵不舍得放养,生怕被人抱走或是走丢了,平时都是自己捉毛毛虫,或是采三叶草给鸡吃的。公鸡因为平时走动得少,倒是肥得很。 谢灵甚至将鸡窝都建在柴房里,一到晚上就紧拴了柴房,连黄鼠狼都进不来。 “娘亲,薯粉今日吃了就没了。”端午烧好了早餐,谢灵就进来了,看着桌上仅剩的食物,谢灵摇了摇头。 二丫,美丫还有逸辰也都起来了,此时天也亮了,邻舍的鸡都开始打鸣。 “先吃吧,娘会想出办法来的。”谢灵说。 美丫与逸辰安静地吃着,他们能感觉到家里的情况。可二丫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这薯粉的味道实在是太淡,她身体不好,吃了想吐。 谢灵说:“二丫,你都是做娘的人了,懂事些,家里就这么一袋薯粉了。” “娘亲,我知道,只是我胃口不好。”二丫将那碗薯粉推到逸辰面前,“弟弟饭量大,给弟弟吃吧。” 谢灵以为二丫是看不上家里的粗茶淡饭,生气了:“二丫,你若是觉得外头吃得好,不如就回去吧。”本来就为生活烦躁死了,谢灵便拿二丫出气。 “娘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女儿是真的吃了想吐。”二丫委屈地眼睛都红了起来。 “大家都说,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草窝,你竟吃家里的想吐,若你觉得吴家的好,何必要和离呢?”谢灵气不打一处来。 二丫哭着放下了筷子,端午一怔,果然是“贫贱家庭百事哀”,怎么吃着吃着,就吵起来了? 看看谢灵,紧锁柳眉,今日怎么像吃了火药似的。平时二丫若是娇惯一些,谢灵都是极迁就的。“娘亲,姐姐是因为刚生完孩子还不到两个月,体质就不好,吃薯粉是会有些不良反应的,姐姐不是嫌弃我们的意思。”端午拉着谢灵的手劝道,“是娘亲错怪姐姐了。” “是啊,都是娘亲不好,娘亲根本应该去镇上干活,不应该闲在家里!”谢灵匆匆吃了几口,就走了出去。 家里的蚕还需要她照顾,她没有时间生气。 二丫哭得更伤心了,端午过来拍拍二丫的肩膀说:“姐,不要生娘的气,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我没生娘的气,怪就怪我为何要不吃丑地活下去,若是一头撞死也倒好,省得你们说我是被休的妇人,还赖在家里,吃你们的粮食。”二丫摔开端午的手,边哭边说。 端午知道若是不马上解决家里的吃食问题,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姐,我们去捉鱼吧。”逸辰走过来,拉了拉端午的衣角,小声说道。 还是逸辰最懂事,端午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走,姐带你上山找东西吃!” “我也去!我也去!”美丫缠着端午,端午只好让她也去了。 姐弟三人走在山间小路上,太阳花开了两旁,美丫时不时摘了几朵让逸辰别在她发辫上,问逸辰自己好看不好看,逸辰刚开始还点头说好看,最后烦起来了说“一点也不好看,越戴越来好看”,美丫便沮丧着脸将太阳花全扔了一地,逸辰这才松了口气,美丫不会再摘太阳花缠着他问这问那了。 端午觉得这两个弟妹实在是太可爱了,和他们一起行在山路不觉得孤单,渐渐的,他们越走越往里,端午停下了脚步。 “这山好深啊,不能再走了。”端午说。 逸辰很听姐姐的话,拉住美丫的手说:“姐,娘亲那里面有老虎,有坏人,小孩子不能进去哩。” “何必要进山呢?这儿就有好多可吃的。”端午看到一片茂盛的竹林。 “姐,那不是竹子吗?又不能吃。”逸辰歪着脑袋问。 端午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种竹子和我们家门口的竹子不一样,这叫毛竹,这个时节毛竹根部边上都能挖出竹笋来的。” “竹笋?真的有竹笋吃吗?”逸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要知道,在这个穷的揭不开锅的家庭里,能吃到娇嫩的竹笋,可是何其不容易的事。他记得最近一次吃鲜嫩的竹笋,已是在他极小的时候,那时,爹爹还在身边,陪着他们,家里还是锦衣玉食的。 虽然一切变得好模糊,可美味还是停留在舌尖,久久不去。 “快跟上。”美丫回头对逸辰唤了一句,将逸辰从回忆中拉回来。 “哎。”两个小萝卜头跟在端午屁股后面。 端午来到竹林里,刨开泥土,不一会儿,泥土里冒出了好多笋尖尖。 逸辰开心极了,这就是他爱吃的竹笋,太兴奋了竟用手指直接扒起来,使得手指皮都破了。 “傻瓜,让姐姐来。”端午心疼地从包袱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来,给逸辰包扎伤口。小毛孩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关心,一股暖流从指尖流过,划过心房,他不由得脸红了。 “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好像红苹果耶。”美丫嘴巴多,说得逸辰脖子都红了,恼怒地看着美丫说:“就你多嘴。” 这时,美丫抽了抽鼻子说:“味道好臭呀,是不是哥哥身上发出来的。” “你才臭。”逸辰不高兴地板起了脸,拿鼻子闻了闻自己的腋下,咦,好像是有汗臭,不过逸辰可不认为这是臭味,是他自己的,就是汗香呗。 端午也闻到了这味道,当然不是来自逸辰的,而是不远的竹林里的。只见一座木头搭就的小屋,边上有一堆柴垛,柴垛上放了一堆土黄色的东西,好像烧焦了的高粱。 这味道就是从这上面传来的。 “这是什么?”端午走过去,这小屋里外没有人,都是灰尘,应该不住人了。可是这一堆黄色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可以吃吗?”美丫将手伸到嘴里,这丫头真是个吃货,看到什么都想到吃。 “应该可以。”逸辰闻了闻说,“有粮食的味道,应该可以吃。” 端午伸手掂了掂,的确像稻谷,便说:“先搬回家,反正我们没吃的。问问娘亲,若是能吃就好。” 于是三人装了满满三个麻袋一人背一袋。 虽然大,可并不重,端午正要走,却闻到一股蜂蜜味。 不会是天上掉馅饼吧?端午看得仔细了,那木屋房梁下,吊挂着一桶大蜂窝,几只蜜蜂附在上面,飞来飞去。那蜂蜜味是如此纯正,哪怕没有尝过,却能远远地闻着它的芳香如舔尝过。 “姐,那不能去,会被蜜蜂蛰的。”逸辰急忙拉住端午的衣袖,端午这才想起,要取蜂蜜可是门高深的技术活,得叫专业的峰农才行,要不然随便过去取蜂蜜,被刺得满头包子是小事,重则会引起生命危险的呀。 “可是,二姐生完孩子还在月子期间,最需要补身体,家里只一只公鸡,这蜂蜜炖公鸡最合适了。”端午说。。。[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1 蜀黎汤,忍冬花 “那不如请一个蜂农来萃取。”逸辰还是持反对意见,“姐你不知道被蜂蜜蛰过有多危险,上回村里有个人就是这样死掉了。” 逸辰才多大,就可以如此轻松地提到“死”这个字,端午望着他,他的神情是淡然的,淡然到让端午以为,他并不明白死这个字的沉重性。 “逸辰,你担心姐姐是吗?”端午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为她而担心。 “姐姐,不要去。逸辰不希望姐姐去。”逸辰拉着端午的衣衫,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透亮如灯笼,看着就让人心疼。端午心软了,一把将逸辰抱在怀中,说:“好,那姐姐听逸辰的,逸辰不要姐姐去,姐姐就哪也不去。” “嗯!”这娃这才开心地咧嘴而笑,瘦巴巴的脸上露出整齐的小白牙。 说他憨厚嘛,有时候却也挺腹黑的,说他聪明嘛,有时候又傻得可爱,端午可真捉摸不透她的这个弟弟了。三人回家的时候,雾霭把整个小山村笼罩的清莹剔透,如墨的黑从夜间漏下来,把月光剪成一块块碎金。端午虽穿越也有些日子了,可是这么黑的村庄还是头一回见,她真的领略到了什么叫纯天然。 “娘亲,二姐给我们带吃的来的。”逸尘把一捆捆黍黎放在厨房的地上,兴冲冲的和娘亲说道。 “端午,你咋把这些吃剩的废料拿来了。” 谢灵一边端详着他们的“战利品”,一边皱眉说:“你莫非不知道这些是高粱渣吗?打碎了给猪吃的哩。” “啥,这些是给猪吃的?”弟弟妹妹都围过来。 面对大家的质疑,端午只是轻轻一笑,眨了眨如月光般的明亮的眼睛,“猪吃的不是这种,猪若是吃它,保准会长得又壮又粗,这绝对是人吃的,只不过我们江南人不怎么习惯吃,北方人还把它磨了下面吃呢,你们等一等,我马上为你们变出美味的黍黎汤来。” 于是,端午把黍黎放在盆子里,浇上清水,轻轻的洗了洗,逸尘一向是最体贴端午的心思的,忙呼召大家说:“快有吃了哩。”还不都过来帮二姐洗洗。 这样,大家才都动了起来。 黍黎洗好了,端午找出蒸粽子用的纱巾,把黍黎包起来。一端让逸尘扯住,在底下放了一个大碗接着。她开始用力的绞。嫩黄又粘稠的黍黎汁就从纱巾里漏下来,滴到碗里。 不一会儿,就滴了满一大碗。又按刚才的方法,把别的黍黎都绞成汁,弄了好几碗。 然后,端午把一碗碗的黍黎汁倒入锅里,盖上盖。谢灵去烧火,不一会儿,一股高粱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厨房。 黍黎汁已经变成了果冻一样的凝胶团,端午把它放在碗里,加了点糖,每人一碗。 美丫最馋嘴,迫不及待的拿舌头一舔,立刻小脸笑成了花,“哇,好好吃哦,美丫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黍黎原本是苦的,可是现在味道却变得香甜无比,姐姐真的是太棒了!”逸尘很快就吃了一碗,还舔了舔舌头,意犹未尽。 就连谢灵也赞不绝口,想不到,哪怕再粗陋不堪的东西,到了端午手中,都可以变成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端午,你真是娘亲的好帮手。弟弟妹妹的好榜样!” 连二丫也拉着端午的手,投来赞许的眼光。 端午边吃边想,既然得到了家人的肯定,就要让大家都过上幸福生活,可是,今晚的饭食解决了,明天呢,纵然明天再吃黍黎汤,那后天呢?不行!总得想个长久之策。 次日,端午又惦记起昨日来过的那座山地,“也许那里还能发现什么宝物呢。” 这次,她没有带弟妹去。只带了把镰刀,以防万一。 果然,在日落之前,她找到了另外一种宝物——金银花。 远远地,看到紫红藤里一片黄白相间的花儿,那便是金银花儿了。端午前世最爱饮金银花茶,对这种叫“鸳鸯藤”的植物,也研究过一段时间,还实地考察写过论文,故而一见便认出来了。 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于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雌雄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金银花又名“鸳鸯藤”。 端午前世有咽喉炎,一喝金银花顿好,她知道它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不但是极佳的天然饮料,还能治肺病,胃病,有很多药用价值。“如果拿它去药铺子里卖,应该能卖很多钱吧。” 端午是在山后一偏僻处找到金银花的,大坟脚村的人都喜种桑,忌讳满山的坟地,性不爱走动,所以没发现这里有这么多的金银花。端午于是砍了满满一篮子,拿到村里的药铺子卖。 药铺老板姓李,大坟脚村小,只一家药铺,李掌柜初见一小孩子过来卖什么金银花,不以为然,及至他亲眼见到,恍然:“这么多忍冬,是从何处挖来的?要知道镇上的贵妇最爱喝忍冬茶,现在的忍冬价格可不菲哩。” 原来镇子上金银花卖得更贵,端午看了看天色,心想,今日先便宜这李掌柜了,改日去镇上卖,必可换来更多的银子。 “你出个价呗,可不能看我是小孩,诳我哦。不然以后我不卖给你了。”端午笑眯眯地用小孩子的口气说道。 李掌柜却是个地地道道地淳朴村医,不喜欢占便宜,笑道:“你放心,镇子上收你多少钱,我也收你多少钱,只不过,减去来回镇上的牛车钱。” 端午拿了钱,心想这个李掌柜倒是老实,金银花是值这个价。她把得来的钱去换了一袋米,一袋面粉,一斤肉,再加一瓶乳牛的奶。 喜滋滋地回家,谢灵看傻了眼,不知端午怎么会搬回家这么多东西。端午只说,是有好心人送的,并没有透露金银花的事。 当晚,好久没吃肉的美丫吃得满嘴是油,大伙儿都把会变美食的端午当成了神仙一样,只有谢灵心里犯呆,端午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呢。她才不信什么好心人会送美食来。 一连几日,端午都偷偷地去山后砍金银花来卖,家里难得日日有肉吃。之前一直空着的米缸,也满了。为了不让老鼠偷吃,谢灵在米缸上压了块石头,逸辰更是高兴,家里可是很久连老鼠都不愿意来光顾了。。。[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2 吃货养蚕 “今日,我给大家做面疙瘩吃。”端午对大家宣布完要制作美食的决心后,往碗里倒了几勺面粉。 家里终于买上了面粉,灶盏里添满了猪油,正是端午大展厨艺的时候。再说,逸辰与美丫这两个吃货正趴在灶前等好吃的哩,她这个三姐当然不能让他们失望。 将面粉加水,拌好,揉成小块状,放入锅内烧,倒入猪油。这边厢,端午再用面粉做起了咸菜麦饼。 逸辰见端午这么忙,便也拿了刀去削上次砍来的竹笋。削好了放在灶台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逸辰切的竹笋块块均匀,把油锅煮开了便扔入锅内烧。不一会儿,竹笋也烧好了。 热气腾腾的面疙瘩和咸菜麦饼端上桌,再加一盘新鲜竹笋,真真营养丰富。两个吃货忙不迭地吃起来。“嚓嚓”声引得端午止不住地欢笑。 谢灵从柴房过来,逸辰正吃得有些饱了,递上去一个麦饼,谢灵伸嘴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要逸辰拿点给闭门不出的二丫吃。 “二姐整日只知道阿圆,不喜欢我们打扰。”逸辰撅着嘴,他想起前晚端好吃的给二丫,二丫正给阿圆喂奶,手没拿稳汤溅到了阿圆脸上,把阿圆惹哭了,二丫生气地让逸辰走。逸辰委屈极了。 “逸辰,你也别怪二丫,谁家作娘的不疼自己的儿哩。二丫也够苦命的,你这个作弟弟的要多帮衬帮衬她。”谢灵摸了摸逸辰的脑袋,一直教育孩子们要相互帮衬,团结。逸辰很懂事,果然端着面疙瘩和麦饼去二丫房间了。 谢灵带端午去养蚕。 如今蚕已到了三龄,蜕皮了两次,个头大了。谢灵比先前小蚕时期忙了很多。 “端午,这养蚕可不是容易的事。首先,你去采桑叶,断不可在日头猛烈时采,桑叶上不可有污垢,若有,一定要洗净,再拭干,才可给蚕儿们食用。然后,一日给四次桑,保证蚕儿们吃得饱。平日,柴房里要通风,不可太热,太潮,太干。为了不受老鼠袭击,还要盖上蒸笼。可忙活哩。”谢灵指点着端午,把之前采摘下来的桑叶洗净了,交给端午挑选。把枯黄的,被虫咬了的桑叶挑出来给鸡吃,剩下的便是良桑,蚕宝宝比较娇嫩,一定要是良桑才吃了不得病。 然后把桑叶放在蚕笼里,看着蚕儿们细细地咀嚼,端午正要盖上蒸笼,谢灵忽然过来,夹起几只蚕放到一边。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逸辰把门打开,一个女人进来了。她穿着杏花色的粗布裙,头上带着斗笠,肥胖的腰上系了条花绸巾,一看便知是个不会打扮配色的村妇。 她粗鲁地推开逸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小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脸上的肥肉笑开了,“哟,小姑一家吃穿用度赶得上城里的大户人家哩。五花肉还加一条鱼,一个饼,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别人说小姑家近来发财了我不信,如果亲眼见了,还是不信哩。”她嗓门极粗,说话也很不礼貌,端午很不喜欢她。 “原来是嫂嫂呀。快坐下一起吃吧。逸辰,给嫂娘添凳子。”谢灵倒是落落大方,面对这样明显的上门挑衅,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迎上去。 原来她便是谢氏本家,端午看谢灵站到这个嫂母身边,足足给嫂母高了一个头。真是又矮又胖,端午在心里叫她“矮冬瓜”。 “哼,近来蚕桑还未发育,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你们竟日日有肉吃,也不送一些过来孝敬你大哥和娘。谢灵,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哪。”矮冬瓜甩开了谢灵的手,笑脸翻得快变成了怒容,真真比翻猪肚皮还要快。 “嫂嫂休要如此说,我们也只是新近忙活了点生意,才有肉吃。这不,马上就备好了正要给哥和娘送去哩。”谢灵边说边递上来一双筷子,“嫂嫂想必还没吃饭,先坐下趁热吃了吧。” 那矮冬瓜终究是受不了美食的诱惑,想必这肥胖的身子一个月没吃肉早就干瘪掉了,接过筷子“横扫”起桌面,端午连忙把肉夹到了逸辰和美丫碗肉去,可还是没矮冬瓜手快,不一会儿,桌上的美食连同残羹竟全落入了矮冬瓜的腹中! “真是好吃啊。”矮冬瓜美滋滋地起身摸着肚皮,她真想再吃一顿,逸辰很不开心地说:“哪有这样来别人家里蹭饭的。” 矮冬瓜一听火冒三丈,指着逸辰鼻子骂道:“你个小屁孩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们谢家救了你娘,还认了你娘作干女儿,你们早就饿死在了山里了。如今吃你们一顿咋哩?”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3 青头蚕 “小孩子不懂事,嫂嫂不要怪罪。休说是吃这么一顿,便是日日来奉养哥哥和母亲,也是应该的。”谢灵连忙把逸辰推到身后去,赔笑着说。 矮冬瓜冷冷地瞟了谢灵一眼,说:“你知道便好。饮水要思源,作人也要知本分。娘亲在大屋里等着你送肉来。你可知道要送多少。” 谢灵笑道:“孝顺娘亲哪有多少哩,当然是全部。”边说边指了指灶台上半斤五花肉。 矮冬瓜这才满意地走了。 “娘亲,她不是趁火打劫吗?”逸辰气呼呼地对着矮冬瓜背影挥了挥拳头,“咱也只有半斤肉了,都给了他们,咱吃啥。” “是啊娘亲,虽说当时是谢家收留了咱,可咱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天天吃他们吃剩下的,还要免费为他们养蚕。这蚕一吐丝便都给他们收走了,他们拿到镇上去卖,可是一分钱都没给我们。”二丫也气不过了。 美丫干脆就哭了起来:“美丫要吃肉,娘亲不要给他们肉肉。美丫也要吃肉肉。” 谢灵正在收拾桌子,听孩子们一言一语的,往日一向没啥主见的她顿时腰也直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们怎可以这样说外祖母和你舅父。这要几块肉咋的了。本来娘亲的命也是谢家给救的。” 孩子们从来没见过谢灵生这么大的气,都不敢再出声了。逸辰扯了扯端午的衣袖,“娘亲最听三姐的话,三姐你快劝劝娘亲吧。” 端午笑道:“弟弟妹妹们不要急,谢家如今只是想要几块肉而已,若是不给他们,只怕他们会在村子里闲言闲语,娘亲不喜欢惹是非。不过是几块肉罢了,姐姐再给你们买便是了。” 谢灵这才宽慰地点点头,继续收拾桌子去了。 二丫把端午拉到房里来,“端午,你不会真让娘送肉给谢家。你当时还小,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欺负我们。” “二姐,一看那个矮冬瓜说话盛气凌人的样子,妹妹就知道他们一直欺压着我们了。他们收留我们不过是想多一份免费劳力罢了。”端午说。 “那你还——”二丫简直看不懂这个三妹了。 “如今他们不过是要几块肉,若是为几块肉便与他们争执,只怕会伤了和气。毕竟咱们还未真的自立起来。怕只怕他们贪心不足,要了肉后还想打听我这银子是怎么赚来的。所以,不若用几块肉稳住谢家人的心,就说以后我们会隔日把好吃的亲自送上门,省得他们自己过来,瞧个正着,岂不更好?”端午说得头头是道,二丫不得不信服了。 端午说的时候轻松,心里却没谱。好容易靠着山后数不清的金银花赚了点银子,却被人传开了,还传到了谢家人耳肉。这几块肉能堵住谢家人的贪欲吗?万一他们去查端午这银子怎么来的,那块金银花地,还藏得住吗? 午后,端午在柴房里,把青头蚕喂饱。青头蚕已慢慢变成黄色,不再营养不良了。谢灵过来,把它们都夹回“大部队”去。 “端午,娘亲要去谢氏本家送肉,你在家呆着哩。”谢灵已换上一件新的麻花裙子。 说是新裙,却也是旧的打上补丁的,只是这是端午头次见谢灵穿的。谢灵很会配色,一头青丝在脑后挽一个大的团月髻,别一根碎花铜簪子,裙子就配绛黄色的,只是洗得有些发白发浆了。 “娘,我也要去。”端午挨着谢灵的肩膀喃喃道。 谢灵把两块精肉放在篮子里,用一块花布遮盖住,手指点着端午的脑门说:“你就爱凑热闹,哪都要跟过去。” “娘,端午也想见见生嘛。” “你要去也可以,不过,没娘亲的允许,不许说话哦。不答应娘亲就不带你过去了。”谢灵笑道。 “好嘛好嘛,依娘亲的。”谢灵是怕她会说错话得罪人呢。 前头提过,谢氏原本在村里算是大族,垄断养蚕生意,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物丰财富,便搬到镇子去了,唯一留下来的算是谢氏旁支的一个亲戚,给镇子上的本家种桑养蚕,做最基础的工作。 谢太婆虽与镇子上的谢氏本家算是远房亲戚,可也算是姓谢,本家给她留下好几间祖屋。她生了一儿一女,夫君早逝,也算是一个人把一双儿女拉扯大。女儿早嫁到了镇上一员外家做继室,平时不常来看。谢太婆最宠爱她的儿子,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以至这个儿子嗜赌把谢太婆的屋子都输得只剩下了一间,谢太婆好容易帮儿子清偿了赌债,结果从小富之家流落成底层贫民。罢罢罢,儿子谢运年纪大了,也要娶亲了,因为家境不好,只好与同村差不多家境的女子叫黄添儿成了亲。这黄添儿虽然长相平凡,还兼个矮短肥胖,却是个能干娘儿,平日里,除了能帮婆婆夫君养桑蚕外,还抠门得紧,一个银子一个银子的省,倒也把这个家经营得不错。 只是谢太婆年纪大了,想要人照顾,儿子却是个不会照顾人的,正好遇上了无依无靠的谢灵,便认了她为干女儿。谢太婆还亲自为谢灵摆桌设坛,当着全村人的面,举行拜母仪式。只图个年老有个女儿照顾她。 谢太婆住的房子比她家可好远了,白砖黑瓦的,三间大屋还加一个大院子。院子里传来鸡鸭的叫声。端午数了一数,一共有十只鸡五只鸭哩。 黄添儿正操着簸箕洒谷子给鸡鸭吃。见谢灵与端午进来,眯着眼睛头一歪,很不礼貌地说:“娘在屋子里呢,你们进去吧。” 端午看到地上摆了两个石灰罐,里面都是蚕的尸体,臭不可闻。心想,难怪谢太婆最近过得窘困,原来死了很多蚕。 谢太婆就坐在长桌那里呢。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4 半斤猪肉 谢太婆穿着深青色长褂,高挽的圆发髻,干净利落,手中拿着算盘在算着什么。谢灵与端午上前拜了拜,谢太婆起身,脸上带笑:“你来了。咋这么久不来看娘哩。要喝什么茶?” 村里人都爱喝茶,茶在这儿便宜。谢灵连忙推辞,“娘,都是自己人,不必倒茶。娘不要客气。只因前阵子二丫发生好多事,身心俱疲,所以不好来叨扰娘亲。娘亲别见怪才是。” “既然灵儿认我们为自己人,那娘也不倒茶了。”谢太婆返身坐下,话里带话。 她虽一把年纪了,可身体健壮,眼目清明,只是长年犯有腰病,不能久立。 “娘,女儿给娘和哥哥带来几块猪肉。娘也要好生照顾身体,不要让女儿挂念。”谢灵说着把篮子放在桌子上。 谢太婆睨了一眼,根据花布的隆起程度可知篮子里至少也有一斤猪肉了。谢太婆嘴角笑了笑,可眼睛里没笑。 “听闻药铺子的李掌柜说,端午得来好些忍冬花,卖了好些银子,并且源源不断有货,可有这事?”谢太婆忽然把目光投向了端午,眼芒犀利得唬人! “竟有这事?”谢灵疑惑不解地看着端午。 端午脸皮厚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当然没有的事了。你听他们瞎说。” 谢太婆仔细瞧着端午,那眼神似乎要用目光把端午戳出个洞来。小孩子说谎都会紧张,逃不过精明的谢太婆锐眼,可是端午小小年纪说谎却这般从容镇定,不是妖孽便是神童哇。 “端午闺女,你若有个门路,不妨告诉我们,你娘不也说了,我们是自己人,不带这样藏着掖着的。”谢太婆假笑着拉端午到身边来,布满老茧的手抓住端午的小脸抚摸着。端午感觉脸上毛躁极了,想推开谢太婆。 谢太婆不知哪里抓来一颗糖,往端午嘴里便塞过去。 好甜!好久没吃糖了,这是谢家自己打的白糖,端午张着嘴还要一颗,谢太婆有些心疼地又拿了一颗,谢灵连忙把端午拉回来,不高兴地说:“端午,你咋这么贪吃哩!还不快谢谢太婆。” “谢谢太婆,端午还想吃嘛。”端午装出小孩子贪吃的样子来,既然黄添子来她家蹭饭,她就来谢太婆家蹭糖,也算是不蹭白不蹭了! 果然,谢太婆为了哄端午说出那忍冬的门路,从抽屉里掏出不舍得给亲孙子吃的一扎扎白糖果,端午一连吃了五颗,有些粘牙,便往口袋里装了十来颗。谢太婆脸青了一下,还是笑着的,只是笑容有些难看了。 “端午乖,把糖还给太婆,太婆打糖很辛苦的。”谢灵说。端午甩着两个小胳膊装哭说:“不嘛不嘛,端午要吃糖嘛。弟弟妹妹也要吃得嘛。家里又没有。” “孩子爱吃糖是天性,爱吃糖的孩子,长大了有福气。”谢太婆虽一脸心疼,可话还是说得极好听的。 “这孩子,就是贪吃。唉。”谢灵没法了。 谢太婆于是舒展双臂:“端午,来,让太婆抱抱。” 端午想着先前谢太婆那双老茧手,便恶心,忙摇着头说:“不嘛不嘛。太婆身上有味。” 谢太婆再会装,也立马脸瞪红了。 “端午,怎么这么没礼貌!”谢灵打了端午屁股几下。 端午捂着眼睛哭了起来。惊动了谢太婆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孙女,黄添子马上就从院子里走进来,边哄孙女边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还不快滚出去?惹哭了我闺女。” 端午哭得更响了。那床上的婴孩好像应和一般,将哭声也加强了好几分,顿时,房间里乱成了一锅粥。 “娘,这可咋办哩。”黄添儿急了,一脸愁容对着谢太婆。“好了,你们走吧。”谢太婆终于忍不住赶谢灵与端午走了。 端午急忙拉着谢灵走了,如蒙大赦。 回来的路上,谢灵说:“端午,你脸上未曾有泪,干嘛要装哭?” 端午撅着嘴说:“谢太婆他们不是好人,给他们送肉了他们还不知足。不这样我们能离得开吗?” “你是说,他们问那忍冬的事?”谢灵一怔,“端午,无风不起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娘亲解释清楚。” 端午迟疑着,谢灵心太软,没主见,若是告诉了她,她一定会告诉给谢太婆知道的。 “娘,反正咱家有肉吃不就行了,您何必管怎么来的呢?” “你是不是偷来的?”谢灵却逼问不休,“端午,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老实交待。娘一直告诉你穷人要有穷人的骨气,饿死了也不能做偷鸡摸狗之事。” “娘亲的教诲端午铭记于心,端午怎么会去偷东西呢。” “那你老老实实告诉娘亲。”谢灵拉端午到僻静处,眼角有几抹厉色。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也罢,都怪自己做得太明显,这事迟早会被人知道。先告诉谢灵,让她有个准备,倒也是好的。“那后山承天雨露长了很多,女儿爬山涉水找来的。” 谢灵听完了原委,赞扬端午的同时也有点担心起来,“村里人万一知道了你采摘忍冬的地方,就会一蜂拥地前往摘取,纵然忍冬长得再多,也禁不住这样采摘啊。” “这个端午知道,娘亲这边也要保密。” “娘亲当然会保密,并且明日还要和端午你一起去采摘。娘亲怎么舍得端午你这么辛苦啊。” “什么,娘亲你要一起去。”端午连忙摆手,“那座山,可不好走,又偏僻,万一遇上野兽——” “咱们这山村,哪里会有什么野兽,纵然是有,也早被猎来吃了。哪里还有多的。再说了,自己的女儿都敢去,做娘亲的还能不去吗?” 端午见谢灵执意要同去,只好答应了,不过她要谢灵在天亮之前起床,这样好不被人发现。 次日晨起。灯笼里的火光微弱,映照着前面的山路。漫天都是白雾,端午搀扶着谢灵走着走着,衣裙都被露珠打湿。 拐过一个山头,眼看快到目的地了,忽然一句高喝让人心一抖:“谁?”吓了谢灵一跳,“端午,不会是有鬼吧?” 端午近日来都在走这条山路,虽然今日太阳迟迟不升起,天黑伸手不见五指,比往日更为可怖,可是端午对环境的适应力极强,倒是从容镇定,仔细观察。 “娘亲,分明是人的声音,怎么可能会是鬼。娘站在这里不要动,让端午过去看看。” “端午,你不要离开娘亲啊。娘亲怕黑。”谢鬼紧紧拉住端午的手,端午笑着安慰道:“娘亲放心,这条路,端午少说也已经走了十次了,从未碰上什么歹人。” “可是——”谢灵说着,忽然眼睛睁大,指着前面连连发抖,“那不是歹人吗?” 端午顺着谢灵指的方向一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果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走近,手上似乎还拿了什么东西。端午一怔,莫非真是歹人??![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5 倪重阳拦路 “你是谁?”端午勇敢地站到谢灵前面去,挥舞着手中镰刀。 “我倒想问问你是谁呢?” 那人的声音洪亮清脆,好像潺潺小溪,很是好听。不过在空旷的山谷里就显得落寞响彻回声。 “不要靠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他越来越近,端午后退几步,更紧地握住镰刀,心想,若真是歹人,再走近她就用镰刀砍他。 那人竟然止住了脚步,停在一棵树下。 在他脚边,就是金银花采摘之地! “听你声音,应该还是小丫头吧!手中拿着镰刀,莫非是冲着忍冬而来?” “不关你的事。” 听声音应该是及冠之年,年纪不算大可也不是小孩了。 “哦,你们冲着忍冬而来,又如何不关我的事了?”那人冷笑。 一股敌意逼迫而来。 难道这忍冬是他的?端午也笑,放屁,这儿分明是无人的山林,并未划分归属,难道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吗?就算是他种的,他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就是他的。 她,采了又如何? 那人弯下腰对着忍冬一抚,动作熟练之极,“看来这几日眼看着忍冬越来越少,前段日子,高粱扎也不见了,是你们干的好事了。” 高粱扎?他说的是那一捆捆署黎? 端午一怔,这荒山野岭的,看似没有主人,原来他一直就在此栽种植物,连高粱也是他种的么? “端午,我们不如快走吧。”谢灵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也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忍冬是有主人的,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娘亲,休要怕他。这地是公共之地,就他栽种的得,我们采不得吗?再说了,家里的肉已经吃完了,弟弟妹妹都还在长身体的阶段,我们有这笔买卖岂能不赚?”端午可不依,拉住谢灵。转身对着那人轻轻一揖,收走了敌意转变为彬彬有礼,“这位大叔,不如我们做成生意后,分些银子与你吧。” 什么,这丫头怎么回事,刚才还气势汹汹,油嘴滑舌,马上就笑脸迎人了?并且,她刚刚叫他什么?大叔!他才二十一岁,竟然被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叫大叔?他有这么老吗?气的一拍膝盖站了起来,这时,正好天亮了,一缕淡淡的晨光照在那人的脸上。 如墨两撇漆眉,如月新升凤眼,鼻梁高挺如松,淡淡绛红唇瓣,着深茶色束腰短衫,脚上系着银鼠灰绑腿,头发散落,额头上飘逸一络,面色呈小麦的健康色。 “长得倒还可以。”端午心里嘀咕道,“要是没那么凶还像个老实人。” “你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卖给你,并且之前你偷的既往不咎。”那男子抱胸恼怒地说。看来他是生气了。 此人一看便是勇武非凡,纵然十个端午也是打不过的。端午冷哼一声,好汉吃软不吃硬,再说还有娘亲呢。 “那么大叔,我求你把忍冬给我吧。”求又不需要银子,端午说几句好话而已。 什么,这丫头再次叫他大叔? 他气得狠狠把扁担往地上一敲,却让端午看到了一样东西! 她心心念念着的扁担! 晨光中,端午看得分明,这分明就是在吴家帮姐姐和离时,救她的那根扁担! 扁担上系了个铃铛,哗哗作响,她不可能认错的。 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人?一个隐士,世外高人?抑或是武林高手,被仇家追杀,潜逃于此? “你走吧,我不会把忍冬给你的。”那人咬牙切齿地说。端午却默然了。 那人见端午忽然安静下来,以为她又要搞鬼,更加抓紧了扁担,只要这个无礼的丫头敢近前,一定将她打飞不可! “端午,既是他不肯,我们还是走吧。”谢灵担心得很。拉了拉端午的衣袖。 端午回过神来,眼前这人怕是难以搞定,浪费了她宝贵的清晨时间,还是走吧,反正金银花又逃不掉。 于是对着那男子拜了拜,“多谢恩公。”转身和谢灵走了。 “这丫头,又搞什么鬼,干嘛唤我恩公?谁是她恩公?”那人被端午的跳跃性思维搞得百般纠结,不解的目光一直随着端午母女下山。 “端午,你莫非认得他,如何唤他恩公?他不让我们摘忍冬,算是哪门子的恩公?”来到山下,谢灵不解地问道。 “娘亲,你是否记得,那日姐姐和离,吴家人咄咄逼人,忽然半空飞出一根扁担,打飞了吴家人,我们才得救的。” 谢灵一怔:“你的意思是,他便是扁担之主人?也就是我们的恩人?” “眼下还不能断定,但看他挥动扁担的熟练度和扁担上的铃铛,应该是非他莫属了。”端午着,忽然眼角看到什么,“娘亲,糟了,你看,前面慌忙往前走的,不是嫂母黄添儿吗?” 时天色已明,晨雾散开,端午看得分明,黄添儿急急穿过山地,不时朝后看,分明刚才一直在跟踪她们! “哇,这下可怎么办啊!黄添儿一定知道了忍冬的采摘地了。我们选在这么早去,没想到依然被跟踪!”谢灵急了,“端午,你平时最有主意,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啊。” “娘亲不要急,反正现在忍冬我们不能采摘,让黄添儿他们去采,不是更好吗?”端午轻轻一笑,嘴角一弯。眼角闪过犀利的光来。 谢灵一怔:“端午,你不会想借用谢家人之手,去和那个扁担君抢忍冬吧?” “为何不能,黄添儿心怀不轨在先,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有何不可?” 谢灵早就没把端午当十三岁的丫头看待了,所以端午说出这样阴险高深的话,并不惊奇。 “可是你不是刚刚还说,他是我们的恩人吗?这样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端午劝服她仁慈的,优柔寡断的母亲,说:“娘,扁担君武功这么好,黄添儿他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既然打不过,扁担君就不会吃亏,又怎么会叫恩将仇报呢?” 谢灵虽不完全赞同,可是又驳不过端午,端午伶牙俐齿,在二丫和离那天就已经领教。 “娘亲,我们明日一早,只要带上两杯茶,坐山观虎斗就行啦!” 当下,母女俩就商量好明日事宜,回去了。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6 好婆媳 在倪里正的大屋后面,有几间连院的大宅子,大宅子门上挂了两竖红辣椒。二十一岁的倪重阳用扁担挑着一箩筐的草药,一壶蜂蜜,走了进来。 “娘,我回来了。”他声音文雅好听,好像琴音撩拨,好像山谷鸟鸣,一点也不像山里人的粗矿浑厚。 “怎么才回来?”从屋内走出一粗壮农妇,头上包着帛巾,脸色红润,手臂有力地提了两个水桶,几条浅皱在鼻翼两端划开,语气关心中带点不耐烦。 倪重阳急忙放下草药和蜂蜜,上前接了那农妇的水桶,往水缸里倒水。农妇站在边上,拿脏兮兮的衣袖抹着汗。 “娘亲,爹爹的病——”倪重阳问。“还躺在床上,你叔父送来的草药都喝下去了,却不见好。郎中也看过,说是你爹爹这次是从房梁上摔下,自然是没那么容易好的。”农妇脸色忧愁,“你大娘则日日走亲访友,不常在家。家里就我照顾你爹爹,你却是一连十来日不曾归家。娘也是六神无主哇。” “都是儿子不好,让娘亲操心了。儿子上山种药养蜂,倒是带了不少药草和蜂蜜回来,此番给爹爹吃下,必然会全好了。”倪重阳说着,拭去那农妇的泪,往屋内走去。古楠木四脚雕花大床,陈旧发白的黄花梨书桌,见证着倪家曾经也是小富贵之家。倪鹏歪躺于榻,手臂骨折被绷布包着,脸色腊黄,看到倪重阳进来,倒也不惊不喜,只是把粗壮的身体往上移了移,想坐起来。 “爹爹,不要动,先喝了这碗蜂蜜。”蜂蜜是极佳的补品,倪鹏为修整房梁从高处摔下,身体元气大损,喝蜂蜜是极好的。 倪鹏倒也听话,侧嘴就喝。蜂蜜入肚,好像一股清泉把肺里的污浊赶出,他不禁咳嗽起来。农妇连忙拍打他的背,倪重阳则扶他躺下,自去外面煎药去了。 屋外,倪重阳放下的扁担上的铃铛,随风发出玲玲的声音。 “娘,待药煎好,给父亲端去便是。儿子还要往山上去一趟,烧饼店里的生意,还望娘不要太辛苦。”倪重阳交待自己的娘亲。 农妇不解:“儿啊,你怎么还要往山上去啊。”“不去不行啊,儿子费了这么多心血找了个偏僻处,种药养蜂,谁知却半路出来个小偷。儿子得去看着,小偷来两次知道儿子在看管,他们就不敢来了。”倪重阳说着,抓住扁担告别母亲要走。 “儿子,那你小心点。烧饼店的生意娘亲会看着的,你可不要惩强,万一真来了小偷,可以交给你的叔父,你莫非忘记了,你叔父可是倪里正啊。”农妇叮嘱个不停。 “叔父平日里已经够忙了,儿子就不打扰他了。再说了,娘亲不要挂虑,这个小偷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儿子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打飞她。”倪重演想起那天天未亮,晨雾朦胧里那娇小的女孩身影,嘴角便玩味一笑。哼,就她?他才不怕她呢!虽然没看清她的脸,可是一定是丑陋不堪,要不然,放着女红正是不做,怎么会去做小偷呢?这辱没了女孩闺名,往后谁还会娶她! 谢太婆家。 “娘,明日咱们比谢灵他们起得更早,去后山,绝对可以先她一步,抢到忍冬。”黄添儿抓了一掌瓜子放到嘴里,边说边吐瓜子,其中几片瓜子皮吐在了谢太婆的独子谢阿狗身上,阿狗一掌摔在黄添儿脸上,“死娘们,眼里还有大有小没?别把骚瓜子吐你爷身上!” 黄添儿天未亮就起床跟踪谢灵和端午,脚底都磨破了皮儿,把忍冬给打探清楚了,就为了婆婆和相公夸奖几句,谁知还被相公骂和嫌弃,委屈极了,把瓜子朝院子一扔,喂鸡鸭吃了。 “臭娘们!”谢阿狗生气极了,起身要打自己的老婆,谢太婆拍着桌子骂道:“你这不长进的逆子!当着我活着还打娘子吗?要不是你娘子帮你持家,这个家早让你糟蹋尽了!你打你娘子不如把娘也打死算了!” 阿狗更加生气了,一脚对黄添儿踢过去,“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娘亲的,帮媳妇不帮儿子的!罢罢罢!这个家没意思,我走吧!” 阿狗夺门而去,谢太婆全身哆嗦,“这个逆子,又要去赌钱!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子啊!” 黄添儿哭道:“娘,都是媳妇不好,不应该和相公置气。” “不干你事。我们谢家能娶来你这样的儿媳妇,也算是你家翁死也瞑目了。如今鼠疫滋生,蚕未吐丝便死了大半,若是可以抢到忍冬来卖,必然可以挺过这次难关。” 谢太婆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苦都吃过,却是在教育一双儿女上不成功。她的大女儿嫁到镇上后,从未回来看望过她,就是逢年过节梢礼物也是小气得很,儿子更是没得救了,哪指望让他养老。 如今,养蚕为生却遇上鼠疫,虽说在倪里正的带领下,鼠疫慢慢被治理,可蚕宝宝天生娇嫩,哪里等得起。生活一下子陷入了难关。 “娘,媳妇明日独自上山,一定把忍冬给抢过来。要知道,媳妇今日跟踪她们也是在她们不知不觉的呢。”被夸奖的黄添儿在婆婆的眼泪下,平添了对家庭的责任感。发誓哪怕相公再不济,也要为谢家操劳一生。 “辛苦你了,添儿。”谢太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泪脸上闪过一丝狡猾的笑。 能让力大如牛的黄添儿死心塌地地帮谢家这对母子,少不了谢太婆算计的功力。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7 金银花 一抹蟹青袭染云霄,天地一片漆黑。薄雾笼罩山林。黄添儿登上后山,忍着喘息,看到那茂盛的忍冬,在迎风摇摆。 前后望望,没人。嘴角一笑,挪动肥胖的身体到忍冬地。 伸手,手指眼看就要触及她不顾艰辛的荣耀,忽然—— “小偷找死!”后背忽然一阵剧痛,凉意袭来。 黄添儿转身,只看到一根挂铃铛的扁担,嘴里一股血腥味袭来,她,跌倒于地。 “原来这地是有主人的。”她喃喃道,想爬走,可是那扁担打来,脚下一滑,脚骨扭伤了。 “当然。”黑暗中之听到邪笑,伴随着冷风呼啸,“你以为你可以偷得几日?” 黄添儿本想说,只有今天是她偷,之前不是她在偷,可是舌头打滑,她晕了过去。 “喂,你不会死了吧?这么不经打?”倪重阳蹲下身,查看着黄添儿的伤势,不好,昏迷不醒,五脉俱弱。 得马上送她下山治疗。 “真是麻烦,竟然还要亲自背小偷去治病。”倪重阳背起黄添儿,感觉她不像是昨天来的那个小偷,可一时不知道她哪里不像。人命关天,他也顾不上还会不会再来小偷了,立马下山。 只是倪重阳尚不知,于草丛之中,藏躲着一只“黄雀”——端午,正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嘴角荡漾起得意的笑:“哼,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忍冬全是我的了。”把一地的忍冬都装入囊中,飞奔下山回家。 “娘,这么多忍冬若是卖给村里可惜了,端午想去镇上一趟,镇上那些贵妇人春季喜欢泡忍冬喝,几乎成了时尚,价格必然更高。”端午把一大袋忍冬放在地上,看着正给蚕宝宝喂食的母亲,说,“再说了,虽不知那个种忍冬的少年是谁,看他衣着谈吐便知也是村里小富之家,此番被我们设计夺了忍冬,一定会派人守在药铺边上,我们去找李掌柜,便是自投罗网了。” 金银花放在现在只是一般的饮品,可是古代却不一样。因为这种药草不容易种好,喜欢偏僻阴凉处,有点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偏偏古代没这么多饮料可喝,这金银花又有治病的功效,又味道清凉可口,自然价格不菲了。 谢灵蹲下身,细长手指抚摸着忍冬,叹气说:“端午,我们这样真的对吗?那少年会这样放过我们吗?” “既来之,则安之。”端午从容的神色让谢灵安心不少。 忍冬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端午摘取了少量放在锅里炖,“这些泡起来给弟弟妹妹喝。春季干燥,容易上火,喝点忍冬倒是极好的。” “姐姐说的极是,真真好喝。”一向喜欢一口气喝光的逸辰竟然一点点品味,“不加糖都有自然的甜味。” “是啊,还能把娘亲的喉咙疼给治好呢。”谢灵想起以前自己也做贵族小姐时,喉咙疼喝忍冬,好想留下忍冬自己喝。可现在家境不允许她这样做。为母则强,谢灵早已从娇生惯养的贵妇人,变成坚强勤劳在农妇了。 端午自己倒了一碗,铂金色的根叶沉淀在粗瓷白碗底,根根缠绕,叶叶相连,好像至死不逾的恋人。这也是端午如此喜爱金银花的原因。 房间被忍冬的淡香笼罩,这时二丫从内房走了出来,“端午,既是事到如今,你留下来陪娘亲养蚕,姐姐去镇上,把这些忍冬卖了吧。” 这话让谢灵和端午都一怔:“二丫,你放得下阿圆吗?再说,你知道怎么做买卖吗?” 二丫点点头,两瓣樱唇启动嘴角露出甜蜜的弧线,水眸子绽放着坚强和从容,“妹妹都知道为这个家操劳,我这个做姐姐的岂能什么都不做?放心,之前随大哥去过镇上,倒是还认得路,若是真不知道怎么做生意,可以找大哥商量的。你们忘了,大哥在镇上打工呢。” 谢灵叹了口气,“大哥之前也是生你的气,觉得你——如今你被休,去冒然找你大哥,只怕——” “兄妹哪有隔夜仇的,这个结还是要妹妹我去解开。迟解不如早解,再说娘亲也是多么想大哥回家。”二丫说着,开始把忍冬打包,整整齐齐地放到竹篓里。 “可是——”谢灵还是不放心,这个可是端午拿命换来的银子啊,二丫却是个没心思的,万一弄丢不怎么办? “娘,端午相信姐姐一定可以顺利把忍冬卖给镇上的药铺,顺利回来。”端午出言安慰谢灵,谢灵见端午也这么说,摇摇头答应了。 然后端午帮二丫把竹篓背在背上,为她戴上斗笠。毕竟是花季少女,此去路途遥远,不把这张脸藏起来只怕会遇上歹人。 “谢谢你,端午,刚才为姐姐说话。”临行时,二丫坐在牛车上,对端午说。 端午了解二丫,二丫只是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她人并不傻,有时,她甚至比谁都看得清楚。只是世事太沉重,她只是用装傻保护自己。 这忍冬万一真的没了,端午也有办法再次赚钱。可是姐妹情深,端午当然要给二丫重新振作的机会。再说二丫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唤回赌气出门的大哥。 自打穿越以来,端午不曾见过大哥一面,只是听说,大哥之前有个相好,她的家人,因为二丫的事阻止大哥过来求亲,谢灵又护着二丫,以至使这门亲事告吹,大哥便气得去了镇上打工,好久都不回来。 “姐姐,万一,药铺不肯给合适的价格买忍冬,只需找个场面不小的医馆,告诉他直接从我们这里买的差价,医馆一定会收走忍冬的。”端午交待着二丫,二丫现在已经很信任端午的才华,言听计从的点点头,“放心吧,端午,姐姐全听你的。” 牛车走了,端午回来帮谢灵养蚕。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8 石灰粉养蚕 村里闹了鼠疫,可是苍天作美,鼠疫丝毫没影响到这里。蚕宝宝一头也没出事。端午很奇怪,便问谢灵原因。 原来谢灵在蚕篓里洒了点石灰粉,石灰粉可以避恶臭。再加上谢灵勤快,天天清理蚕宝宝的粪便,把蚕篓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并且采摘下来的桑叶,每一片都精挑细选,有虫蛀枯黄的一概不要,再洗净,晾干了才给蚕宝宝吃。这样养蚕蚕宝宝怎么会生病呢? “你伯父家养蚕,不但没洒石灰粉,有时候粪便也没清理干净。有时候看到不干净的桑叶,因为怕采桑辛苦,就将就给蚕宝宝吃了,这样蚕宝宝怎么会健康呢?所以你不要看养蚕简单,其实要花很多心思和汗水的。” 谢灵指点着端午,端午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这个石灰粉可以避邪不要随意告诉人,娘亲也是自己总结出来的。”谢灵叮嘱道。 石灰粉只是死物,哪里会辟邪,只不过石灰的确有消毒作用罢了。古代的谢灵就可以想到用石灰消毒,真真是厉害。 石灰就放在柴房蚕篓边上,白花花的一团,老鼠若是吃了石灰,必死无疑,难怪这次鼠疫影响不了谢灵家的蚕呢。 端午发现谢灵其实很聪明的,虽说性格优柔寡断了一些,可是经营这个家,还是很有头脑的。“知道了娘亲,还有什么指教的吗?” “有,去把米磨成粉,拿到柴房里来。”谢灵说。 端午照着谢灵吩咐,把米粉洒在桑叶上,薄薄的一层,然后再把桑叶给蚕宝宝吃,顿时,蚕宝宝好像吃了极美味的东西,比先前咀嚼得更迅速了。 “娘,你怎么——”娘怎么这么浪费了,竟然把米当作养蚕成本,先不说这养出来的茧子,一个也不属于他们,都是谢家的,就算是自己做生意,也是亏本的啊,他们家又不富贵,之前连白米饭还吃不起呢,咋现在就这么浪费了。 看到端午的惊奇,谢灵笑着说:“娘知道你是说娘太浪费了,可你知道吗?吃过白米沾过的桑叶的蚕宝宝,这吐出来的丝就异常洁白韧性。娘养蚕也有些日子了,这一条也是自己总结出来的,村里人可都没这样养蚕的。娘对这些蚕,有感情,想让蚕儿们吃的好一些。你说娘是不是挺傻的。这吐出的丝又不是咱们的。” 原来是为了这,端午笑道:“娘,若是这些蚕是我们的就好了,我们家出的蚕茧,一定是全村最好的!” “唉,若是这样当然是好,不过谢家一直垄断蚕桑,这谈何容易。”谢灵叹气,继续照看这蚕儿们,可是端午心里却忽然有了个计划。 只是,温馨的时刻被局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原来你们便是小偷啊。” 端午听此声音,全身一抖,天哪,这不是那种忍冬少年的声音吗?这声音好像山泉潺潺,非常好听,端午记得真切。 “你是——”谢灵已经迎出来了。 端午让逸辰照顾好美丫,回头看看门口就少年一人,心想,他倒是没带人马来,不怕不怕。 现在看仔细了,这少年里穿藏蓝色绸衫,披鸦青色长袍,腰带却是银紫色,一身冷色,青丝秀发上加的也是冷银紫簪子。贵族少爷都是用玉簪的,草根则用布带子,只有家境介于贵族与草根之间的,用银簪子绑束头发。 略显苍白的国字脸,浓眉如墨,斜挑丹凤眼,高鼻如沟,薄唇两边是沧桑的淡须,更有他特色的是,他衣服会换,发簪子会换,可是手里,永远抓了那根挂了银铃铛的扁担。真真是奇葩。 “我是谁?你们母女莫非忘记了?难道你们只知道偷忍冬,不知道忍冬是谁的吗?”那少年喝道,忠厚老实的脸,再怎么生气,看着都像在微笑。 “原来——你是——”谢灵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端午上前几步,笑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们谢家全说了,你们做得出,还怕让人找上门来吗?”少年嘴唇微抖,看来是非常生气,“可笑的是,竟然是你们。” 端午搬了张椅子到院了里,“既然来了,喝杯茶吧。其实上回,是你救了我和姐姐摆脱吴家人的欺负。我们也认出来了。” “上次是正好路过,听说叔父在断一件案子,便挤进来看看,以为你们是好人,便出手救了你们,看来真是我看走眼了。” 谢灵一怔:“你说叔父?倪里正是你叔父?” “是又如何?”那少年眼中是何其不屑,好像端午他们都是龌龊的小人,连看他们一眼都会污浊了他的眼睛。 原来如此,端午打量着这个少年,虽然眼中非常冷傲,可是却没有一丝邪恶和不可一世。按理说,他叔父是里正,他又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即使仗势欺人也没错的,可是,他没有。 “那你此番来,是想做什么呢?恩师?”端午倒了杯茶,递给他。那少年冷冷睨了一眼,说:“谁是你恩师。不要叫脏了我的名声。” “哦,那不叫了。”端午越来越觉得这少年单纯有趣。 “你们把忍冬还给我,我便算了。不然——”好像只是来闹跟他自己闹别扭一般。 “不然如何呢?”端午嘴角带玩味地笑。 那少年恼怒得脸都红了,好像一个大叔被一个小丫头笑了,心里的屈辱感腾得跃起,“那是我种的,你理应还我。”。“谁说是你种的?你有何证据呢?再说了,那可是公共之地,任何人见了都可以取之,是不是呀,大叔?”端午伶牙俐齿,一席话问得那少年气得牙齿打战,“你——你简直——” “我什么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如何这样不明事理呢?这公共之地怎么可以随便栽种呢?倪里正要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侄子,只怕会气得吐血吧。” 村子里的地基本上都划分好了,大家彼此不会侵犯,可若是偏僻山里,便没有人管。端午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 那少年气得差点把红唇咬破,一句话也说不出,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怎么就走了,连杯茶也不喝。”端午笑了笑,自己把茶给喝掉了。 谢灵愧疚地说:“端午,看这少年也是知书达礼的,其实此事是我们有错,再说他还是倪里正的侄子,我们应该亲自上门道歉。” “娘,您看他这样,也不会去向倪里正讲,放心好了,此事你不必管。”端午安慰道。 逸辰与美丫走了出来,“姐姐,刚才那少年长得真好看。” 端午笑得摸了摸逸辰的脑袋,“再好看也没有咱逸辰好看。”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19 过招! 倪重阳在端午家里吃了一鼻子灰,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宅子里。他娘正在烧开水,见儿子这模样,便问发生何事了,倪重阳不想让他娘亲担心,摇摇头说只是天太冷,行动便有些迟缓,走路摔着了,疼呢。 他娘何湘捷说:“俗话说得好,春寒雨湫湫,夏寒水断流。重阳,你咋不明白这个道理哩。麻布衫不顶雨水,会打湿,就寒冷到心尖了,怎么不拌着脚?所以要娘亲再三叮嘱你要穿棉布衣。这棉衣才保暖,还保湿防潮,好着哩。” “知道了,娘。” 何湘捷从花边螺钿金丝衣柜子里,找到一件水绿色棉衣,重阳不想负了娘的心,听话的穿上去。 “咋的,不喜欢穿棉衣啊。等谢家收茧子,娘去要点过来,自己给你做件丝绸。” 一听谢家,重阳眉毛就皱了起来,“娘,那谢家不是好人,您还是少和他们打交道,免得被他们给骗了。尤其是河边那家。” “哦,你认识他们?”何湘捷诧异,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来不会说别人坏话,除非真让他看不舒服了。 “没,没什么。”重阳吞吞吐吐让她更怀疑了。 “告诉娘,你说的偷忍冬的人,是不是谢家人?” 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谁敢欺负到我们倪家来了?你说的是谁?” 从门外走进一个村妇,身材高大强壮,腰粗像水桶,穿宽大土黄色长衫裙,衣袖大的可以装半桶水。脸色红润,体力强健,如果不是一头披散的长发,横拆的金钗,人们都会以为是个男人了。 这个便是倪重阳的大娘徐春玲。 原来倪鹏早年因承袭了太祖父的遗产,家境还不错,便娶了马王村的头号米商徐家三小姐徐春玲。谁知徐家却是重男轻女的,嫁女不但没一分利息,还要重额聘礼。可是徐春玲天性狂野,像男孩子一般,自打出游见了倪鹏后,便一见钟情,缠着倪鹏非要他出聘礼娶她不可。 倪鹏禁不住纠缠,只好变卖家产去徐家提亲,谁知嫁过去后,徐春玲不爱干活还嫌弃倪鹏木讷不会哄她,天天吵架,倪鹏的父亲病死之后,家境越发不好,徐春玲花钱又大手大脚,倪鹏母亲受不了,只好与他们两个儿子分了家。 分家之后,徐春玲更加肆无忌惮,不但好吃懒做,还拿倪鹏赚到的血汗钱去赌钱。倪鹏终于忍受不住,再加徐春玲一直无生育,便又娶了个勤劳贤惠的媳妇叫何湘捷的。 徐春玲一哭二闹三上吊,四处和村民说倪家怎么亏待了她,怎么用光了她的嫁妆,只有天知道她当初有没有带嫁妆来倪家。 倪鹏终于忍不住打了她,意志消沉,日日借酒消愁,不再种田,家业也荒废掉了。 幸好何湘捷为他生了儿子倪重阳,倪鹏才振作起来,在何湘捷的指点下,开起了烧饼店,维持生计。 徐春玲见何湘捷受宠,开店也开得有声有色,村民有口皆碑,而此时徐家也遭遇落魄,她自知无后盾可依靠,便开始讨好倪鹏。甚至以正室的身份压人,要何湘捷把重阳交给她来抚养。 何湘捷不想倪鹏为难,为了这个家,只好把自己的亲身儿子交给徐春玲。 徐春玲倒是对倪重阳还好,倪鹏见徐春玲得了孩子后,性格比过去好多了,依旧对她好。后来徐春玲自己为倪鹏生了个儿子,叫倪越。 正因小时候重阳一直养在徐春玲身边,所以对于徐春玲,重阳也是很敬重的。 “姐姐,您回来啦。”何湘捷笑着迎上去,给徐春玲端了板凳坐,还给她泡茶,妾室之礼做的格外周到。 “当然回来,难道你希望我一直留在娘家?”徐春玲摆手不接何湘捷的茶,她对于何湘捷可向来没好脸色的。 原来徐家太婆,也就是徐春玲的亲娘病了,徐春玲便回娘家几日。 “姐姐误会了,妹妹和相公一样,日夜盼姐姐快些回来。”何湘捷也不恼,把茶放桌子上。徐春玲进屋看了卧床的倪鹏,然后出来,向湘捷问了倪鹏的病情,也问了她儿子倪越的情况,倪越比倪重阳小三岁,十八岁还在学堂念书。 然后,笑嘻嘻地拉着倪重阳的手,问:“方才你们说什么偷忍冬?当真是谢家人干的吗?”何湘捷正想插话,重阳快一步笑道:“没有的事,大娘多心了。”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孩子,我如何能不多操点心呢。重阳,你是知道的,大娘对你和对越儿,是一样的。大娘也知道你天性善良,不喜欢惹事,哪怕是被人欺负了,也默默咽下了。可是若有人欺负到我们倪家头上来,此事关系到的可是我们整个倪家名声,包括新上任的叔叔倪里正,大娘可不能不管。”徐春玲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来,柔声软语的。 重阳很感动,“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孩子看管不力。让那丫头——” “那就是真的了?丫头?谢家的丫头早嫁人了,你说的可是河边那个谢家丫头?”徐春玲眉毛抬得高高的,“那河边的谢家,尽做伤风败俗之事。之前她的大丫头被人退了婚,听说尽是为了嫁妆给不起的事。她的二丫头更奇怪,才十二岁就四处抛头露面,一张嘴巴比状师还伶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看谢灵这个人还不错,每次蚕结了茧子,她都会送给村里没钱治病的人。听她说是,蚕茧炒着吃可以治百病呢。”何湘捷对谢灵印象不错。 “你懂什么,茧子能吃吗?还治病。我看她是谋财害命差不多,真没见识。”徐春玲厉色喝到,抬头看天,“今天也晚了,明天一早,大娘就和你去找谢灵算账。重阳,你莫怕,有大娘给你做主呢。” 重阳默然点点头,看看何湘捷,心里很乱。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哪个对谢家的评价是对的。 入了夜,何湘捷去织房织布去,织布机发出唧唧声。重阳端了碗蜂蜜水走进来,“娘,天气干燥,喝点蜂蜜吧。这可是儿子养的蜂哦。” 何湘捷接过,喝了一口,谈了口气,不满的看了重阳一眼。重阳说:“娘,你可是怪我,为何把这事告诉大娘?” “你大娘喜欢小事化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爹还重伤在床,她便四处游玩,几日回一次家。一听你说谢家的事,你道她是真的想为你做主啊?无非是想出出风头,向村民展示她是倪家正室的身份。你却总是思想她过去养育的恩情,什么都让着她。” 重阳低下头,“儿子对不起娘亲。都是儿子不好。” “娘知道你嘴上认错,可是明日还是会跟你大娘去找谢家的茬的。这事原本是谢灵的不是,回头娘上门和她说理,谢灵也是个讲道理的,自然会给娘一个说法。可惜若是你大娘这么一去闹,纵然理在你这边,也断说不清了。” 重阳一个劲的点头称是。他平日是个有主见的人,只在家事上,他总是一团糟,既不想让娘亲吃亏,也不想让大娘生气,思想着家和万事兴,可是却事与愿违。 “其实你大娘之所以对你这样好,也是因为倪越不成器。你们俩兄弟,你学什么一看就会,哪怕现在让你去考秀才,也没什么不行的。可是倪越成天好吃懒做,性格孤僻,连你叔父都不喜欢他。倪越脸上还有伤疤,纵然相貌也是不及你,你是倪家的指望,你大娘当然要拉住你的心了。可是你是娘亲生的,只有娘才是真心实意对你的。你却不知道。”何湘捷越说越难过,说到后面声音低下去了,重阳不知说什么才好,默默不发一言。 何湘捷说的这些,他都明白,可是他认为何湘捷对徐春玲有偏见,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他得了重病,差点无药可治,是徐春玲,不顾一切,把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首饰全都变卖,半夜四处求人送他进城看名医,才救了他一命。 他不信徐春玲对他只有利用的。只是他也心疼何湘捷,如果这两个女人再不对立,争吵,该多好啊。。。[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0 长久之计 山茶花在夜色里沾染露珠,格外迷人。端午站在花前,等二丫等的心焦。都这么晚了,二丫怎么还没回来呢。 牛车声响起。 “姐姐!”端午惊喜。 二丫从牛车下来,身后的竹篓变成沉甸甸的布包,“端午,你看,卖了这么多银子呢!姐姐是听你的话,直接找医馆。医馆的人一看这些忍冬比药铺的还要好,价格还要便宜,便全买下了呢。” “好姐姐,你回来便好。快去随我见母亲,母亲可一直等你呢。” 谢灵见二丫平安回来,放下心来,可是眼角还是有些失望:“你大哥他,还是不愿意回家么?” “娘,大哥现在染丝坊打工,日子过得不错,那作坊主人对大哥也是极好。大哥虽然现在不愿意回来,可是他带着女儿吃了镇上有名的牛骨汤,敢情已经不生女儿的气了。”二丫滔滔不竭的讲着,顺利把忍冬换了银子,二丫显得很兴奋,娇俏的脸虽染上了灰尘,可看起来成熟多了。端午很高兴二丫的改变。 晚上,大伙都睡下了,谢灵数点着银子,正想放到床底的瓦罐里,那瓦罐里还有之前二丫用名声“换”来的吴家聘礼钱剩下的八两银子呢。这个谢灵一分都没有用掉。 “娘,你打算怎么用这笔钱?”端午披着宽大的睡袍进来,这睡袍洗得灰白了,是谢灵以前穿过的。 谢灵说:“总共十两银子,娘亲打算给你买件新睡袍,给二丫买支簪子,给逸辰买个好点的笔砚。他虽还小,可是早慧,喜爱舞文弄墨,不可埋没了他的天赋。至于美丫,她总叫嚷着要新鞋子,给她买新布鞋。除去零用的应该会剩下八两银子,娘亲打算存到瓦罐,不用了。留着给你们嫁妆聘礼用。”端午笑道:“那么娘亲可有想过,那卖忍冬赚来的银子用完了怎么办,再去偷忍冬吗?” “这——”谢灵顿了一下,叹气说,“娘亲最近接了些刺绣的活儿,十双鞋垫可以赚一个铜钱,绣手帕则要贵些,绣的好可以卖十个铜钱。娘亲会加紧赶工的。” “娘,你这样又养蚕又忙家事,还要做刺绣,实在会累坏的。” “没事,娘还年轻,吃得消。” “可是娘,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阵风吹过,屋内的烛火摇晃着,家里连蜡烛都点不起,这顿吃完了要想着下一顿去哪里吃,这样的日子几时结束呢? 谢灵打量着端午,“端午,你特意过来问娘亲,是不是你有了什么打算?” 端午俊俏的脸上荡漾开笑靥来,“知女莫过娘。是啊娘,女儿想了个日后不必这样辛苦的长久之计呢。” “你这丫头,那还来狂娘亲,还不快说。”谢灵爱抚地戳戳端午的额头。 “娘,我想用这剩下的八两银子,买一些桑田和蚕宝宝。” 这话一出,谢灵大惊。 “端午,你想自己做桑蚕买卖?” “对,娘。”端午成竹在胸地点点头,“你想啊娘,咱们村以蚕桑出名,卖的茧子都比别的村价格高很多。可是我们白白给谢家养蚕,谢家没给我们一分钱。还不如我们自负盈亏,凭着大坟脚村桑蚕的名声好,一定可以卖出好价格。再说了娘亲,你的养蚕技术,可是全村里最好的。你看这次鼠疫,整个村子养蚕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损失,就是我们没有。我们自己养蚕种桑,怎么会输给谢家呢?” 谢灵起身,来回跺步思索着,端午的话没有一次是错的,可是兹事体大,端午毕竟只是个孩子,从没做过生意,她的计划,可以实施吗? “娘亲是否在想,买桑地要很多银子,养蚕也有亏损的风险,万一亏本了,岂不是连本钱都没有了?”端午淡定的笑问。 “并且,端午,你可有想过,谢太婆也未必会把地卖给我们。这事实在要三思啊。” 端午坚持道:“如今谢太婆的蚕宝宝死了很多,损失惨重,手头正缺钱呢。此时找他们买桑地,可以得到最大的优惠。若是等他们挺过来,只怕他们更不会卖桑地了。再说了,做生意的确是有风险的,可是我们题别人种桑养蚕都很久了,已经有足够的经验,如果我们不试试,只怕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贫困。到时候,大哥和逸辰的婚事,就更没办法了。” 一席话说得谢灵茅塞顿开,她双目发光,长睫毛眨动着,长久压抑于心的才华在涌动。“当真可以吗?买地做生意?端午,你不会是在哄娘吗?” “当然不是了,娘,你休要担心,我们给别人养蚕都顺顺利利的,若是自己做,只会越做越好。并且日后生意做久了,做大了,就可以雇佣工人来做,我们就可以买更大的屋子,过更好的生活。” 端午给谢灵展示了如此美好的未来画卷,谢灵顿时兴奋起来,脸色微红起来。富贵无忧的生活,曾就是她年少时拥有的,可是后来,上天夺走了一切,使得她再不敢去奢望。如今,她还可以如端午所言,鲤鱼翻身吗? 她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丈夫失踪,长子离开,无依无靠的带着几个拖油瓶,她曾想她的一生就这样得过且过了,一餐米粥,一双布鞋, 把儿女都成家了,她便也对得起失踪的夫家了。 可是,端午点燃了她尘封已久的激情,她现在不想过随波逐流的生活了! “端午,娘亲同意了,只是,我们这些银子,够买地吗?”谢灵终于把注意点转向了实质问题上。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1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大铭朝在新君的英明统治下,经济发展得不错,于是低价也贵。端午早翻遍了大铭朝的书籍,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大坟脚村的地,却是个特例。 “娘亲,你听端午慢慢道来。这镇子上的大屋子,光是普通的一间,连地皮的确是要几百两黄金,咱们隔壁村里的地,买来种的也要几十两。可是,大坟脚村不一样。您知道,大坟脚以坟地闻名,很多人买地都是用来造坟墓的。山上都是坟墓。所以,种菜的地反而没人买,都怕沾了晦气。这儿的桑地,桑种的这么好,为何只听说有商人来买桑种,却不买地呢?因为这地方的人,普遍相信风水。都怕买了地,触动了晦气,反而影响了生意。因为价格太低,所以,一般也没有人卖桑田。不过,当真要买,价格一定会比邻村便宜。再说了,现在谢太婆正缺银子呢,谁给她银子她就欢喜,我们正好可以把价格在压一压。” “说得有理,端午,只是这八两银子够吗?”谢灵还是抱着幻想。 “娘,这毕竟是买地啊。”端午往空碗里倒了凉水,说了半天,口都干了,谢灵还是不怎么开窍,真是服了她了。 “难道说,要用掉——”谢灵说着,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装钱的瓦罐。 端午拉着谢灵坐下,缓缓道:“娘亲,这个是姐姐用命和尊严换来的八两银子,端午以后一定会还给姐姐的。”端午想,以后,生意稳定了,别说是八两银子,她一定给姐姐的婚事,办得体体面面的。 “这——”谢灵犹豫了。端午知道谢灵是太疼爱二丫了,才会如此犹豫,便笑道:“娘,您不必今晚便做出决定,这么晚了,您好好休息,明日再答复端午不迟。” “也好。”谢灵心事重重。谢灵思量了一夜,打算和二丫谈谈,这银子毕竟是二丫的。若是二丫同意,便答应端午。 谁知天亮后,门口便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杨端午你这个贱丫头给我出来!” 在屋内喂鸡的端午也听到了。 “出去看看。”端午对谢灵边说边走了出去。 徐春玲双手插腰,一脚踢开大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在院子里打水洗脸的逸辰忙起身,喝道:“你什么人?闯我们家做什么?” “你一个臭崽子少啰嗦!滚开!”徐春玲扬手推开逸辰,逸辰差点摔倒。端午看到了,挡在逸辰面前,火气冒上来了,“哪里来的泼妇,来我家撒野做什么?再敢推我弟弟,我对你不客气!” “哎哟。”徐春玲瞪圆了眼睛,打量着端午。她身材强壮高大,站在娇小的端午面前,气场足可以把端午吞掉。可是端午一脸镇静从容,两世为人,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这个野村姑。 “你这个死丫头,快叫你们家端午出来。”徐春玲盛气凌人地说。 “你找本姑娘什么事?”端午厉色应道。 徐春玲想不到一个小丫头,竟然在她面前毫无惧色,她本想用她的盛气凌人直接给端午一个下马威,谁知,出师不利,首战告负。 “原来你就是那个贱丫头。”徐春玲一时想不出别的对付方法,只好出言辱人。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端午反唇相讥,争锋相对。她已经看出来,面前的这个泼妇虽然四肢发达,盛气凌人,可却是个纸老虎,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大娘。”此时,倪重阳走了进来,“你竟真的去这里了。娘和我找了你半天。” 端午恍然:“原来是你的大娘啊。真真好笑,你也二十多岁了吧,竟然还要让一个老太婆过来替你撑腰,你羞不羞啊。” 重阳脸红起来,想反驳可是却李逵词穷。 “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敢骂老娘。”徐春玲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可是在儿子面前,她要耍耍威风才行,怎么能让一个丫头给辱骂了呢? “住手!”徐春玲冲过来,端午正也要动手,谢灵抢先一步,拦住了。 “你是倪大娘啊。真对不住,是我们家端午无礼,你要多担待点啊。”谢灵连忙对徐春玲陪不是。 “娘,你怎么——她刚刚还推弟弟!”端午不解的看着谢灵。 逸辰委屈地应和姐姐:“是啊娘,刚才儿子差点被她推倒。” “是啊娘,何不让我们狠狠揍她。”端午气得握紧了拳头。 “少废话。端午,是你做的好事。人家也是长辈,你这么没礼貌。娘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谢灵厉色骂端午。 “总算来了个会说人话的。”徐春玲冷笑道,“你是这臭丫头的娘吧?可惜你有教养,她却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端午,“你怎么说话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不等她挥出去,逸辰就已经一拳打在了徐春玲的肚子上。 “让你咒我们爹!”逸辰愤怒地吼叫道。 徐春玲被打的后退了好几步,抚摸着肚子,这小娃娃才几岁,打出的拳就这么有力了,要不是徐春玲小时候也学了花拳绣腿,退让得及时,只怕要被他打出内伤来。 “我还没打呢!”端午也要出拳,倪重阳上前几步,挡住她说:“不得对我大娘无礼,不要逼我。” 什么,不要逼我?端午一怔,看重阳眼中闪烁着凌厉之光来,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再看看徐春玲,看来被逸辰打得很“爽”嘛,便收拳退后几步。 谢灵说:“倪家大娘,你没事吧?逸辰,你太不象话了。怎么可以打长辈呢?” “那她就可以咒骂我爹爹吗?”逸辰眼中还有恨意。 爹爹失踪,他们已经够苦了,徐春玲还敢牵动他们敏感的神经,简直是找死。 “重阳,大娘被打了,你不帮大娘打回来啊。”徐春玲感觉很下不了台,大哭起来,“你不帮大娘,大娘在这里哭死算了。”“大娘,可是,他们是小孩啊,我怎么打啊。”重阳为难地说。“那让大娘死在这里算了!”徐春玲撒泼大哭。 有路过的围过来看,徐春玲趁机拉住路人告状说:“这家人真真伤风败俗哪。小孩打大人哪。” “是吗是吗?”不明内情的路人纷纷朝端午谢灵看去。 谢灵急了,连忙上前不停赔礼道歉,希望徐春玲进屋或是离开。徐春玲却是个欺软怕硬的,谢灵越是迁就她,她越闹越厉害。 端午受不了了,捂着耳朵大吼道:“再敢撒野,我们一定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2 教子 徐春玲心惊胆战,这家人简直就是土匪流氓啊,简直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啊。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欺负呢。何况谢灵家本就位于河边偏僻处,也没什么邻居,刚才路过的也想走了。而重阳太老实了,不愿意帮她,她自知再待下去,不但捡不到便宜,反而还要更加吃亏了。便挥舞拳头,骂骂咧咧的走了。重阳跟在她身后,走前还狠狠瞪了端午一眼。 “哼,瞪什么瞪,一大早就过来搅坏了本姑娘的好心情。这笔帐以后再跟你算。”端午也对重阳挥了挥拳头。 “姐姐,弟弟刚才表现如何?”逸辰双手垫在脑后,等夸奖呢。 “弟弟最乖了,刚才那一拳啊,打得真真好。看她以后还敢来不来。” “来了再打!”逸辰咬咬牙说,“逸辰一定会保护你们的,你们不要怕。” 姐弟俩正庆贺着,忽闻谢灵的声音,“端午,逸辰,你们过来,娘有话说。” 姐弟俩面面相觑,知道要被骂,低着头跟谢灵进了屋。 “端午,你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长辈都骂,还带坏你弟弟。你知道错了吗?”谢灵脸色铁青,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你爹爹不在,你不像别的小姐,有幼承庭训的机会,可是娘亲却在教养你们几个上面,不错懈怠过。你今日却做了这样的事。”端午委屈地说:“娘,孩儿知道辱骂长辈是不对的,可是,那泼妇骂父亲。如果任由她这样骂,孩儿就是不孝。” “你还理直气壮!她骂你爹,娘会和她说理。何况,她是泼妇,莫非你也要做泼妇么?你为何要和泼妇一般见识?何况这事起因由我们引起,她不过是来出口气罢了。你把弟弟教得如此顽劣,日后还有哪家的女儿敢嫁与他?” “娘,你不要怪姐姐了,都是儿子不好。儿子听她骂爹爹,就忍不住——”逸辰撅着嘴,握紧了拳头,“儿子没用,没保护好你们。”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表现在武力上的,逸辰,你不可步你爹爹后尘——”谢灵伤心起来,这一对姐弟,性格都太象他们的爹,光想靠武力解决问题。殊不知,他爹就是这样遭人陷害的。 见谢灵伤心地抹泪,姐弟俩慌了,齐齐跪下来,拉着谢灵的手,哽咽道:“娘亲,你是不是又想爹爹了。我们以后不这样了。娘亲不要难过。” 逸辰为了哄谢灵,伸手打自己巴掌,谢灵心疼得紧,连忙拦着:“哎哟,我的宝贝,你万不可伤害自己。娘不伤心了,你们以后要乖乖的哦。” “我们以后一定乖乖的,听娘的话。”姐弟俩齐声说。 谢灵做饭去,二丫从外面采桑回来。听说了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把端午单独找来,说:“端午,姐姐知道你是最能干的。可是,娘亲希望你让这徐春玲,并不是娘亲怕了她,娘一个人带着这么多孩子,什么危险没经历过,娘为了我们,她什么都不怕。只是,娘经历得比我们多。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哪怕权势再大,武力再雄厚,最后也一定会输。这便是邪不胜正。” 端午点点头,两世为人竟然还要一个丫头教她这些大道理。所谓柔能克刚,莽撞的使用武力的确不如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如果徐春玲此番上门挑衅,他们不和她争执,那便是徐春玲有错。就算是闹到倪里正那里去也讲得清。可惜这样一闹,村里一定又会传出他们怎么辱骂长辈,怎么偷忍冬的“恶劣”事迹来,对谢灵一家名声的确不是很好。 端午为自己的莽撞后悔着,谢灵进来了,把二丫叫到一边,二人不知说些什么,然后谢灵带二丫走过来,二丫说:“好妹妹,那八两银子你只管拿去,其实我从家里拿走给吴家的银子早超过他给的聘礼了,严格来说这仅剩的八两也不是我的。只要能帮助这个家致富脱贫,不要说是八两银子,哪怕是让姐姐赴汤蹈火都可以。” 端午握紧二丫的手,“放心吧,姐姐,端午一定会让这八两银子,变成十六两,三十二两,甚至一百两。” 然后谢灵带着端午,前往谢太婆家。 谢太婆坐在垫绒垫的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小睡,黄添儿手臂上挽着纱布还辛苦煎草药。谢运破天荒今天留在家里。原来黄添儿受了伤,家里的事真的操持不过来,在谢太婆一再哀求下,谢运才答应帮忙干活不去赌场。不过他留在家里也是翘起二郎腿喝茶的份,哼着小曲儿。 “看来今日谢家全家都到齐了哦。”端午轻声对谢灵说。谢灵白了她一眼,“亏你笑得出来,这么多人都在,谢太婆是个有脑子的,黄添儿是个泼辣的,谢运是个无赖的,给我们平添了多少难度哇。” “娘,这您就错了。如他们是团结一心,当然是人多力量大,可要是他们是乌合之众呢?”谢家三人各有各的打算,都聚一起,她一次就可拿下他们。 “娘,哥哥嫂嫂,谢灵来看你们了。”谢灵一揖道,把手上的篮子放在地上,篮子里有一匹布和十八个鸡蛋。谢太婆瞥了见面礼一眼,眼睛睁开了,亲自接了过去,递给谢运。谢运嘟囔着:“就这么一点儿?”拿到厨房去了。 黄添儿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真还敢来?骗我去后山,结果让倪重阳打了一顿。差点就——” “谢灵不明白嫂嫂在说啥,谢灵从未告诉嫂嫂忍冬的采摘位置啊。又何谈欺骗。”谢灵装傻,端午加了一句:“是啊,难道嫂母你跟踪我们,想偷别人的忍冬,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 “你们——你们还装蒜!”黄添儿一生气,手臂就更痛了!!![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3 买桑田 谢太婆冷笑道:“谢灵,你也不教育好孩子。一个女儿家,也不做女红,也不筑饭菜,这牙战倒是四处打,得理不饶人,这样的女孩儿,往后可没人要啊。” 不愧是谢太婆,话里藏刀,脸上却挂着笑。比之知道大声囔囔的黄添儿可阴险多了。果然姜不愧是老的辣。 “娘骂的对。端午,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娘都是怎么教你的。”谢灵装模做样地骂端午几句,端午也装模作样的应和道:“是,娘。” “坐吧,添儿,你给谢灵两个上茶。”谢太婆不会因为谢灵“设计”弄伤了黄添儿就为难谢灵,毕竟谢灵每回过来都尽到人情,送这送那的,谢太婆觉得谢灵还有用。 黄添儿很不情愿,可是谢太婆命令她没办法。她把茶水重重往谢灵面前一放,茶水溅出,还好谢灵早有防备,闪身一躲。 “你——”端午很生气,被谢灵拉住。 “娘,女儿今天除了来看娘,还有件事想和娘商量。”谢灵把要买蚕宝宝和桑地的事讲了一遍,谢运也坐在一边听着。 “要买地?成啊,拿钱来啊。”谢运一听有银子可拿,眼睛就红了,眉毛高抬。 “没出息的逆子,就只想着卖地去赌钱,若是没了桑田,我们吃什么。没远见的家伙。”见儿子没出息的模样,谢太婆气不打一处来,劈头就骂了过去。 “娘,不是这样说,我们只需要一部份桑田就足够了。主要是看您和嫂嫂忙不过来,便筹借了些银子。”谢灵说。 黄添儿冷笑:“你又有多少银子,买的起吗?” “银子我们会去借,倒是可以商量。”谢灵淡定地说。 端午看了看谢太婆,这个家真正主事的还是她。 可是谢太婆只是眯着眼睛,看不出她什么意思。 “哼,我们的桑地可是良田,整个清河县也找不到第二处。只怕你出不起这个价。”黄添儿不屑地说,她认为谢灵一家纯粹就是来找事的。 “如果嫂嫂诚心买卖,我说过,价格好商量的。再说,我们是想把蚕种也买下来。”谢灵说。 谢太婆睁开了眼睛,很少惊讶。看来谢灵是当真要买地。 蚕宝宝死了不少,今年春蚕损失极大,影响了夏蚕的进度,谢运又赌钱欠了别人不少银子,昨日都有债主上门讨债。谢家现在真的很缺钱,只是难于启齿。 只是看谢灵的能力,只怕卖的太贵她筹借不到银子。谢太婆是个爽快的人,当下决定:“二十两银子,一口价,两亩桑田加两包蚕种二十头。” 端午一怔,这也太坑人了吧。 虽说端午也承认谢家的田不管从肥沃度还是出产率,都是桑田中最好的。可那是在过去。这些年,谢家桑田荒废了不少,并且大坟脚本来就没人会买田地的,十两银子一亩地,这也太狮子大张口了吧。 “娘,可是我们东凑西凑,只凑了十六两银子。”谢灵诚实地说。 端午急了,谢灵真傻,把自己老底儿都说了。 “哎呀,这么点就想买地啊。”黄添儿继续奚落着。谢运却说:“娘,其实这个价钱不错了。” 谢太婆白了谢运一眼,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会讨价还价吗? “谢灵,你也知道,这是我们祖传的良田,千金也是不卖的。只因你我一场母女情份,便开了廉价。若你当真没准备好银子,就日后再谈吧。”谢太婆倒是淡定,明明很想卖,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就是,就是。”黄添儿恨死了谢灵,再说卖了桑田得来的银子也是归谢运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卖地。 谢灵看了端午一眼,端午说:“其实我们也不着急买,我们日子也过得很好,不愁吃穿,若是买了这地,只怕日后这日子要过得紧巴巴的了。不过如果太婆可以把河边那间小屋,连柴房和宅院都连带在内,我们出二十两银子倒是可以的。不然,其实我们当真也不是很想买田地的。” 端午说的好像买了桑田还给她添了麻烦一样,黄添儿冷笑:“哼,既然不想要,提起的也是你,说不想要的也是你,莫非是我们巴巴着要不成。” 谢运瞪了黄添儿一眼:“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谢灵笑道:“端午的话严重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管她。不过,这买地的确也是我一人的主意,孩子们都不太愿意,端午倒是童言无忌。” 谢运看着谢太婆说:“娘,这个价就算放在镇上,也不错了。上回那镇上的商人出的价,还没谢灵高呢。” 谢太婆狠狠剜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说:“谢灵,既然如此,那便由端午说的那样办吧。也是看在一场母女的缘分上。还有,日后你若是养蚕赚了钱,还得分三分给我,这个也是你作为晚辈应该孝顺的。” 端午一怔,十分之三哪,这个老太婆可真够狠,若是我们亏本了,她赚到本金,分文未亏,若是我们成功了,她不出一分力就可以拿到三分的股份。她还真想得美。谢灵不会这样傻的同意的。 可出于意料外,谢灵竟然答应了:“母亲救命之恩,谢灵一辈子不会忘记。” 端午想拦也拦不住。 当下,各人商量好签定事宜,谢太婆从底柜把地契拿出,三个人一起去倪里正那里见证签字,画了押。 谢灵一下子拿不出二十两,便先给了十六两银子,约好剩下四两银子三日内交齐,否则合约无效。。。[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4 油炸蚕茧 回去的路上,谢灵见端午想不通,便主动解释说:“端午,娘亲知道他们这样是过分了,可是,娘亲当时举目无亲,是谢太婆他们救了娘亲,就算他们目的不纯,我们也不可忘记救命之恩。这三分也当做报答。再说了,若是我们今后赚钱了,何愁这三分呢?” 谢灵看着软弱,优柔寡断,可是在原则性问题上,谢灵却相当有主见。端午便说:“端午也是可惜了,这三分给了谢太婆,谢太婆只会给她儿子赌,白白花掉了。还不如我们留着,等谢太婆老了孝顺她。再说了,此番他们愿意把河边小屋一同给我们,实在是因为那屋子太破旧,又位于河边,据说夏天还会发大水,还会淹没那个低洼之地。哪会把好的给我们。不过是自己不要罢了。” “就算是自己不要,也是给我们了。端午,你日后对太婆一家要礼貌些,说什么也是长辈。” 端午只好点点头。 “可是娘亲,还有四两银子,去哪里挣呢?”端午一时也想不出筹钱的门路来。 谢灵叹了口气,说:“这事,之前娘和二丫提过,二丫便去了镇上。” “姐姐莫非是想让大哥出?”端午一怔。 谢灵点点头:“你大哥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并且在镇上也打工半年多了,也算是有些积蓄。” “可是娘,你凭什么对大哥一定会出这事,这么有信心?” 谢灵淡淡一笑,目光飘向远方:“你大哥之前是不理解你二姐,不过,他心总是向着我们家的。二丫这次和你大哥谈,也是他们兄妹真正和好的机会。娘相信这对兄妹,一定会想办法,筹到四两银子的。” 端午忽然觉得她的娘亲,很厉害。 柔弱的身躯,却有着笃定刚强的心,对自己的孩子们也是很了解,疼爱而不溺爱,教育孩子也是柔中带刚。 二丫从镇上回来的时候,过来带来了四两银子。 一家人围在火炉边上,听二丫讲述着。原来其中二两银子是大哥全部的积蓄,剩下二两是他向掌柜借的。 “大哥很支持我们自己养蚕的事,还说他在镇上认识了几个掌控,到时候可以把茧子直接拿给他,由他来推销。”二丫说,“在镇上半年,大哥变得成熟多了。” “你哥哥就没有说他啥时候回来啊。”谢灵最关心的是这个。 二丫默然了,谢灵一脸愁容,端午笑着打圆场:“哥哥不是说等蚕出茧子了,拿给他来卖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见到他啦。” 谢灵听了心里才舒服点。 就这样,大坟脚村有两亩桑田成了谢灵名下的。外带河边那破屋。谢太婆之前已经卖掉了两亩,如今她只剩下最后两亩地了。不过她得到了二十两银子,还了儿子欠下的赌债,去城里请来本家懂养蚕的清理了蚕病,重新购置蚕种,日子恢复正常起来。 蚕宝宝吐茧子了,这是最后一批要白白给谢太婆送去的茧子。谢灵小心地把茧子夹出,投入沸水中煮,杀死蚕蛹后再装在篮子里。送给谢太婆让她处理。 同一批蚕宝宝总有几头是不会在同一时间结茧,所以,谢灵把小的,坏的蚕茧分离出来,油炸起来给孩子们吃。这蚕茧有丰满的营养,油炸起来也香甜可口,孩子们都要吃的。 吃晚饭的时候,端午吃了一个蚕茧,谢灵在茧子上还抹了香油,酸甜可口。里面的蚕蛹在舌尖上有凉凉的苦涩感。端午皱了皱眉头。谢灵说:“蚕蛹最清热解火,一定要吃下去。” 端午第一次吃蚕茧,虽然舌尖上有苦味,大体还是极好吃的。 “很快就要到夏天了。咱们从谢太婆那里买来的两包蚕种,可以开始孵化了。据说孵化率至少有二十头健康的蚕宝宝。”二丫抱着阿圆,给阿圆喂米粉时说。 “总算有自己的蚕宝宝了。”端午点点头。 “别高兴得太早,为了买地买蚕,咱们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你大哥还欠了别人二两银子。厨房里积存的米只够两日吃的了,肉没有了,只有一些野菜和红薯,再加一袋粗面粉。”谢灵叹了口气,“娘亲只有多接些针线任务,可是十双手帕也只有二十文钱。还说是五日一结算。” 一家人又陷入了忧愁中。 “大家不要着急,等蚕宝宝吐丝了,咱们就有钱了。”逸辰小大人一样拍拍胸脯说,“我也要去打零工,像大哥一样赚钱。” “逸辰,你还小里。娘昨日不是给你买了笔砚,你只管安心练字,生计之事不必你想。”端午说,“娘,您刚刚说我们厨房还有什么来着?” “端午,你莫非又有什么好主意?”谢灵把厨房的食物重新报了一遍。 “我们就摆个烧烤摊子吧!”端午果然灵机一动,想出了好主意。 端午建议,把家里的红薯和野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用面粉包在外面,放在热锅里现炸现卖。成本除了以上食材,还需一张桌子,一堆柴火和一个锅,当然还要一个会烧烤的人。 “这技术简单,成本低廉,吃的人却很多。眼下天气转热,吃烧烤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不妨把摊位摆在倪大郎烧饼店边上,他们家是老店,人气高,我们也顺便沾点人气。再说了,村里没人做这个,摆地摊又不用摊位费,只要做的好吃,一天赚二十文没问题。生意好一天都可以一百文。” 看端午如此自信,二丫问:“一天一百文耶,这可比打工都还赚钱呢?真的没问题嘛?”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5 摆烧烤摊 “大家若是不信,端午现在就给大家做烧烤尝尝。” 在大家好奇的眼光里,端午来到厨房,拿一个红薯削皮洗净了,切成一片片,用一根细木棍串起来。然后,把油倒在锅里,待油烧热了,把红薯放在锅里油炸以会儿。 “这样就好了吗?”美丫是个贪吃的,迫不及待地问。 端午摇摇头,“别急。娘,你可否帮我借一点辣椒酱?”谢灵说:“那娘去谢太婆家借。黄添儿喜欢吃辣的,就买了很多辣椒酱。不过端午,你要辣椒酱做什么?” “娘,把辣椒酱涂在红薯上面,辣椒酱味道美还开胃,红薯会更好吃的。”端午解释道。 很快,谢灵借来了辣椒酱,端午做好了分给大家吃,吃的人无不说好吃的。 “端午相信这个东西摆在村里,吃的人一定很多的。我们就卖一文钱两串吧。” 晚上,临睡前,二丫过来悄悄和端午商量:“端午,你还小哩,若是摆摊卖烧烤,抛头露面,往后可怎么嫁人哪。” 端午笑笑说:“姐不要为端午担心,端午还不想嫁人哩,端午想一辈子陪着娘和姐姐。” “那怎么行,姐姐已经嫁不好了,端午你可不能像姐姐那样。端午,你是黄毛丫头,这摆摊的事不能由你来做,姐姐最近在家里也没啥事儿,不如,就交给姐姐去摆吧。” 端午一怔,二丫过去可是又娇气又懒,自从和离后,带着个婴儿,二丫变了那么多,不但家里的活抢着做,现在家里没钱她也抢着出力了。 “可是姐姐,你不是最讨厌干活吗?这烧烤,可是很辛苦的哩。光是这油炸,有可能会把你娇嫩的皮肤给炸出泡泡来——” “姐姐不怕。端午,姐姐最近都有学习做菜,这烧烤姐姐一定一学就会。” 看二丫如此坚持,端午只好点点头。 “其实端午,你也十二岁了,是许配人家的时候了,平时在家里,多和娘一起绣绣花,纳纳鞋垫儿,可不要跟着弟弟妹妹们捣乱。这维持生活的事,就交给大哥和我了。”二丫说这话时,陡然发觉自己肩膀重了不少。 从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到被人弄大肚子骗了钱的弃妇,再到回娘家这么多人的冷眼议论,二丫真的长大了,坚强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任性地只会向母亲索取爱的孩子了。 并且,她还有阿圆。为母则强,她开始为身边的亲人考虑。一个人的成熟标志之一,就是开始为亲人考虑,开始不相信男人。二丫果然很快就学会了做烧烤,次日一早,就独自担着担子,来到倪大郎烧饼店附近,摆下了摊位。 “卖烤青菜啦!烤红薯片啊!还有烤花菜啊!超级好吃味道棒棒的啊!”二丫鼓起勇气交唤开来,路人听了纷纷来看。 “这是什么啊?” “怎么还串起来烤啊!” “这不是生的吗?能吃吗?” 头次做生意,二丫面对这么多质疑,有点羞涩,说:“当然能吃了,并且非常好吃。一文就有两串。” “两串要一文,哼,这一篮子青菜也才一文呢。”路人不屑地走了。有点边走还边奚落:“莫非你这就比仙草还好吃不成,这么贵。” 二丫失望极了,竟然一个人也不来买。有的过来问了几下,摇摇头走了。就这么过了半日。二丫自己独自饿了。她带了一个盒饭,可是干吃盒饭怎么行呢? 于是她自己烤了一串青菜,抹上辣椒酱,和着盒饭一起吃了起来。 远远地看到逸辰带着几个小孩过来。 “你们看,那个就是我说的好吃的东西。”逸辰直指二丫手中的烤青菜说。 小孩们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二丫脸红了,逸辰提示说:“二姐,快吃啊!一定很好吃的。” 二丫会意,连忙吃了起来,边吃边咂着嘴说:“哇,真的是太好吃啦。” 小孩们看得直流口水,逸辰掏出一文钱,递给二丫:“我要一串。” 二丫当着小孩们的面,油炸青菜,逸辰说:“看到了吧。这么好吃的东西,只要一文钱。你们还不让你们的爹娘过来买?” 不到一刻钟,小孩们都回家把家人拉了过来,吵着一定要买烤青菜。大人们虽然不愿意,可是小孩都是死心眼的,看中了什么一定要得到不可。大人们没办法,只好每人买了三文钱,把烤青菜,烤花菜和烤红薯片都买了。 小孩们心满意足地回去。二丫和逸辰则满载而归,累得满头是汗。这生意好的竟然没停下来过,倒是他们意想不到的。 远远地,闻到一股清幽的茶香。 正桌上,端午正一手拿着茶匙,一手轻捏茶罐。绿茶顺着茶匙,缓缓落入杯中。顿时,叶片在热水中舞蹈,好像欢呼雀跃迎接主人回来的女仆。 “闻着这么香,一定是端午你在泡茶。”二丫发现她越来越了解端午了。 “知道你们回来,一定很辛苦,所以泡杯好茶招待你们。”端午喜欢喝茶,金银花,她会自己制作很多饮料,比买的都好喝。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辛苦?”逸辰把摊子的桌椅都放好,蹦跳地回来看端午泡茶。 “让我来帮端午回答吧。一定是端午让逸辰带小孩子来捧场的,是不是?”二丫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盈盈地说,“除了端午还会是谁?” 逸辰点点头:“是三姐说,今日摆摊头一天,一定要生意好,以后才会有回头客。所以让逸辰把村里的小孩叫过去。” “只要小孩子喜欢吃,大人们为了小孩不吵闹,一定会买的。如此,我们的生意便做开了。”端午接过逸辰的话说。。。[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6 买小鸡、恶妇 “端午,姐姐叫你女诸葛,也不为过的。你真的是太聪明了。”二丫满心称赞。 淡淡的茶香充盈整个房间,三姐弟边喝茶边闲扯,谢灵回来,二丫把银子交给谢灵。谢灵数了数,竟然有五十文! “明日拿二十文去镇上买半斤肉,剩下三十文就先存着。”谢灵计划着,“娘做手帕也赚了五文,可以当作摆摊的成本,买花菜青菜去。” 端午却说:“娘,如果可以的话,孩子想拿这三十文买几只小鸡,您看看可以买多少?” “买小鸡?”谢灵一怔,这丫头又有啥主意出来了? “市场上小鸡的话,雌的十文一中,雄的五文一只。” 端午想了想,说:“那就都买雌的好了,买三只正好三十文。” “端午,你买小鸡做什么?咱家不是早有一只公鸡吗?”谢灵不解的问。 端午笑道:“娘,公鸡不会下蛋,您不知道啊!您看隔壁的张婶婶,也是养鸡,天天有鸡蛋吃。咱家也得给公鸡配只母鸡啊。” 谢灵顿悟,一拍脑袋说:“你这个机灵鬼,就是主意多,对啊,买几只母鸡来,小鸡三个月就可以长大,三个月后,我们天天就可以吃到鸡蛋了。” “太好了,有鸡蛋吃哦。”逸辰高兴得鼓掌。 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 端午喝着茶,大眼睛闪动着俊逸的光,幸福是什么?这个,便是幸福了吧。 有时候,幸福是要多少不聪明的挫折沉淀下来的。这一世,端午最大的变化不是变聪明了,而是变得懂珍惜了。 几日后。 倪大郎烧饼店里。 重阳把面粉从车上搬下来,何湘捷上前接过,“重阳,你这次搬的面粉太多了,只怕卖不掉会嗖了。” 重阳抹抹汗,笑道:“娘是不是忘记了,天转暖了,过来买烧饼的人多了,这些面粉,往年都是要这么多的。” “唉,你也说了那是往年。只怕以后都不需要了。你看这两天生意有多差。”何湘捷叹气着,“也罢,也罢,既然这面粉都运来了,不如送些给你叔父吧。你婶母闲来无事,总喜欢做点大饼吃。送她吧!” 重阳看店里的确很冷清。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买,便主动招呼路人:“郑大婶,你不是最爱吃我们家烧饼吗?今儿个不带几个回去吗?娘说你好久没来店里看看了。” 郑大婶笑眯着眼睛,指着前面说:“家里那个小的前些日子吃了什么烤红薯,硬是吵着还要,这不,赶过去给他买呢。” 重阳失望极了,正好又看到个面熟的:“李娘子,您来看看,我们店又有新款式的烧饼出炉啦!” 那个李娘子同样急匆匆地走过,带过一句话:“家里那老的喜欢烤花菜做下酒菜,说就他们烤的花菜最好吃,非要我去买个十串不可。这不,正赶去给他买呢。” 重阳气得双手抱拳于胸:“娘,他们所说的烧烤摊子,是不是就是杨二丫那个?真的是欺人太甚,竟然在我们店门口抢我们的生意。娘,让儿子去赶他们走。” “不要冲动,重阳。这生意是大家做的,又没规定那地方是只有我们能摆的,他们生意比我们好,这是人家的本事,你万不可像你大娘一样寻事。再说了,杨端午那个闺女是个厉害角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看准了那地段,我们没理由去赶她,她才会放胆子摆的。她是做好了准备的。”何湘捷是穷人家出身,父母双亡,小小年纪也摆过地摊,知道村里的规矩,所以不让重阳去赶人。 “妹妹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声高喝,凌厉如雷,重阳回头,正是徐春玲! “咱家被人欺负到脑袋上来了,你竟然还叫重阳忍受?你还要不要家风了?” 何湘捷垂着头,喃喃道:“姐姐——” “大娘,不要怪娘,都是孩儿——”重阳想打圆场。 “重阳,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要有主见。你既然想去就去,不要被你娘说几句就没了主意。再说,上回他们打了我,我都还没和他们算账呢。如今他们得寸进尺,竟敢惹到家门口来了!”徐春玲越说越气,红白胭脂粉扑打的脸殷红一片,好像喝了酒。 重阳看了何湘捷一眼,何湘捷摆摆手,重阳便说:“大娘,其实这算不上是我们的家门口——” “你真是被你娘教的越来越懦弱了。你忍得了,大娘忍不了!”徐春玲双手插腰,朝二丫的烧烤摊走去。 “不好了,谢灵家的,你二女儿在倪家烧饼门口摆摊,被徐春玲给踹了!二丫正和徐春玲争执呢!”左邻右舍赶来报告给谢灵。 谢灵还没来得及反应,端午和逸辰就跑了出去。果然,烧饼摊被徐春玲给踹了,食材撒了一地。二丫正委屈地护着摊位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地方不是你们家的!” 徐春玲指着二丫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被夫家休弃的*!也不怕丢脸,还敢在这里抛头露面,抢我们倪家的生意!” 这样的人身攻击,二丫是没听过的,顿时,眼睛一红,泪水就下来了。 “你这个恶妇!”端午受不了了,和逸辰二人拿起石头,朝徐春玲扔去。“啪!”石头正打在徐春玲后背上,徐春玲转过头来,一口气还没吐尽,就晕了过去。 “大娘!”重阳冲了过来,抱起徐春玲,狠狠地看着端午说:“大娘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哼,走着瞧。”端午叫上逸辰和二丫整理起摊位来。。。[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7 两个娘 “端午,今天不卖了吧,咱们回去吧。”二丫见路人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提醒说。 端午正要接话,眼角望见谢灵疾步赶来,“端午,娘一路上都听说了,早知如此娘就早些过来了。你们把徐春玲打晕了,可有这事?” 二丫和逸辰都默认无言,低垂着头。端午说:“娘,徐春玲欺人太甚,是她自找的。” “啪!”话音刚落,一记重重的巴掌,扇在端午的脸上! 火辣辣的感觉,舌尖还浸出血渍,端午不解地看着谢灵,她的娘,从来没有打这么重! 路人看过来,二丫连忙抓住谢灵的手,哭着说:“娘,别打了,都是我的错,不怪端午。端午也是才过来的。” “不是我们的错,姐姐不要认,是徐春玲不讲理!”端午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咬牙说道。 谢灵啊,你为什么要打她?并且还是当众打?端午感觉谢灵这一巴掌,比徐春玲打她都还要痛。 那是真的痛在心里。 “你还嘴硬,信不信娘再打你!”谢灵再次扬起手,二丫和逸辰都跪下来,哭着拦住谢灵的手,“娘,都是我们不好!” 而那边,重阳抱徐春玲来到烧饼店里,徐春玲就醒过来了。重阳一看她脸色红润,便知她刚才是在装晕,根本没大碍。便松了口气。 何湘捷把围裙脱下,走到外面去:“谢灵的孩子们当真打人么?我去评理。”可是一会儿又回来说:“谢灵当众扇端午耳光,可见谢灵的涵养。若是此刻去闹,反显得我们咄咄逼人了。重阳,不如你和我上门和他们说理吧。” 徐春玲恨恨地说:“上门说理?我也要去。此番不让他们赔个倾家荡产,解不了这口气。” 重阳不满地说:“大娘,您并没大碍。此时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行?往后还让他们欺负死了?”徐春玲重重地拍桌子,把路人都吓跑了。 何湘捷笑着说:“姐姐刚受了气,回头多歇息才是,妹妹和重阳上门去评理。不管如何,也会还姐姐一个公道。” 见何湘捷这样说,徐春玲怒气冲冲地走了,边走边骂道:“这事交给你了,给我收拾好那群小蹄子。若是没办好,回头我敢你出去!” “是,是,是。”何湘捷一味地作小,应道。 重阳朝烧烤摊看了看,说:“他们似乎收拾起东西走了。” “肯定是谢灵要孩子们收拾走的。娘接触过谢灵很几次,虽不曾和她说过话,却知道她是极懂礼的一个人。此番可能倒是你大娘不对了。”何湘捷分析道。 重阳神色有些复杂:“娘,为何只要是涉及大娘的事,您就一定要说是大娘没道理呢?” 这话触动了何湘捷的心弦,她蓦然一怔,眼中闪着委屈:“重阳,你真是放肆。竟然这样说你娘亲。其实娘也想问问你,你是娘亲生的,为何你总是替你大娘说话呢?你二弟从来就不会护向娘!” 重阳低下了头,“娘,您和大娘都是我的娘。重阳断不会更向着谁。” 何湘捷心里一凉,想骂重阳,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来。重阳刚出生,徐春玲就从她怀里抢走重阳,说她才是正室,理应由她抚养。那时,烧饼店刚开业,她顾不上许多,只好答应了。就这样,重阳的童年时期,几乎都是徐春玲养育的。何湘捷忙于店里的事和服侍重阳他爹,直到后来才把重阳要回来。 这中间自然就和重阳少了很多默契。 “这都是命啊。娘不怨你,儿子。”何湘捷拿枯黄的手背擦眼角的泪。 重阳心很痛,他喃喃着:“娘,都是儿子不好,娘不要这样。儿子会难过的。” 何湘捷拍拍重阳的肩膀,勉强嘴角挤出笑说:“娘不难过了。重阳,你在这里等娘一下,娘去里面换件衣服,咱们一起去谢灵家。” 重阳俊眉紧蹙,点了点头。 何湘捷换上了藏青色长襦,头发盘了起来,别上水青色玉簪。重阳很不解,“娘,我们不是去谢家吵架的吗?您为何——” “你是想问娘为何还穿戴如此齐整?等下你到了就知道了。”何湘捷一脸神秘,重阳也不好再问。何湘捷还让重阳带上一盒子的烧饼。 端午回到家谢灵还是责怪个不停,端午安静地听着,不反驳一句。谢灵这样是做给倪家的人看的。端午当然明白。 何湘捷和重阳从马车下来,“屋里有人吗?是谢灵家吗?” 何湘捷边叫唤边扫视着院子,很干净整齐,院子里还开辟了几横菜地,青菜苗子刚发芽。几只小鸡跟着一只大公鸡闲庭信步,不时拿它们喙子啄一下地。何湘捷点点头,重阳不明白何湘姐为啥眼中是满意的神色。 敢情她不是过来吵架的? “端午,你带孩子们先进去。二丫你留下招待。”谢灵眼角瞥见了何湘捷他们,连忙起身,吩咐道。 端午拉着逸辰和美丫进了里屋,逸辰说:“姐,这个女人我认识,是烧饼店女掌柜。” “就是倪家二娘子,也就是倪重阳的亲娘了?”端午一怔,“不是又是来惹事的吧?” 连忙趴在门背上偷听。却只听到他们轻言细语,并无争吵。端午等不及,生怕谢灵受到伤害,把门打开一条缝隙,看到他们挨着坐着,脸上挂着笑,除了重阳一人别扭地站着,其他三人却似老朋友一样说笑。 “这么快就讲合了吗?”端午讶异极了。 逸辰说:“姐,这倪二娘子,过去打发店小二来过咱们家买蚕茧子。因为娘说这蚕茧不是她的,就没卖给他们。但是后来她又来,娘便把最后几个蚕茧送给了她。当时,倪二娘子和娘关系就还好。” 美丫听了也应和道:“是有这事,美丫也记得。” 不一会儿,端午看到何湘捷和重阳走了,谢灵还送出门外。二丫则留下来把吃剩的茶果给倒了。。。[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8 来议亲的? 端午姐弟们一溜烟就跑到外堂,木桌上一个旧木匣子落入端午的眼帘。 “姐,倪家的人把这木盒落这啦。”端午摆弄着,匣子很简单,上面有自然的木纹,散发着淡淡的烧饼香味。 “不是他们落这的,是他们送给娘尝尝的。”二丫的话让端午更惊讶了。 这时,谢灵送客回来了,眼角尽是笑意,“端午,你来娘房间一下,娘有话要与你说。” 端午一脸狐疑得跟谢灵进了屋。 “娘,倪家的人不是来吵架的吗?怎么还送了烧饼给我们?”端午坐下便问。 谢灵笑道:“要和我们吵架的只是徐春玲,谁说是倪家人了?” “这——” 谢灵抓了端午的手,轻轻拍着,目光流露喜悦:“端午,你如今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瞧这手,细皮嫩肉,哪个少爷看了会不喜欢呢?” “娘,您说什么啊。”端午急了,急忙把手抽回。 “端午,你觉得倪重阳如何?” 端午站了起来:“娘,您不会想把我许配给倪重阳吧!” “端午,你坐下,听娘慢慢说。”谢灵正了正色,知道刚才问的太唐突了,端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端午不情愿地坐定。 “何湘捷此番来咱家,是为重阳提亲的。可能重阳自己都不知道。当然,她也谈了咱们烧烤摊的问题。她说如果我们可以适当给点摊位费,她会拿着这摊位费给徐春玲。如果两家以后成为亲家,连摊位费都不必了。” 端午静静听谢灵说完,看谢灵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说:“那么娘您是答应了还是——” “其实娘过去也听说过何湘捷的往事。她处处受徐春玲压制,徐春玲甚至想把她的外甥女嫁过来给重阳为妻,何湘捷死活不肯,这事才作罢。于是重阳的婚事便一直没着落。这次只怕是何湘捷看中了你,亲自来问娘的意思。端午,你也大了,长得如此水灵,而倪重阳也是一表人才。单看你们两个人,倒是非常合适的。”谢灵说着打开了烧饼盒子,“这个是何湘捷送来的,最近他们生意不好,这些烧饼也是他们一点心意。不管你看得中重阳与否,你都尝尝吧。” 端午此时陷入沉思中。 她和徐春玲如此不合,何湘捷竟然还主动求亲,可见何徐二人关系势同水火。那个倪重阳虽然长相不错,人品还行,可是夹在他两个妈中间,他举棋不定,懦弱无为,又如何托付终生?她前一世的婚姻,已是伤痕累累,今生如不遇见真正的男子,她是断然不嫁的。哪怕青灯削发,孤苦一生,也断然不会饥不择食! “娘,那你是答应了?” 谢灵说:“此事毕竟还未由倪家正式提出,娘岂会贸然答应?娘只说他们若是有意,可改日再来商谈。” 端午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谢灵还未曾答应,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娘,您不必答应他们,女儿看不中倪重阳。” 谢灵一怔,手中的烧饼差点掉在地上:“端午,娘知道你眼高于顶,可是,倪家虽然不算大富人家,可是在大坟脚村,也算家底殷实。倪老太婆据说手中还有千亩良田,倪重阳的爹又是长子,必然会分到三分之二。再说了,倪重阳虽是庶子,可才华横溢,人品端正。又是相貌堂堂。你不知道,村里有多少豆蔻少女,渴望嫁给他,为妻为妾,甚至为婢也行。” 端午正在喝茶,听谢灵的话,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哎呀,娘说的句句属实啊,要不然,你以为随便来一个人求亲,娘就看得上啊。咱们端午才貌双全,整个村里最拔尖的男子,才配得上你呢。娘岂不知道。”谢灵说。 “娘,您就别把他夸得这么好了,还说他才华横溢。他有何才华啊。笨得像头牛!”端午取笑道。 谢灵摇摇头,戳了端午鼻尖一下,“这个娘早给你打听清楚了,倪重阳可是在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在去年秋闱中,他本来可以中举,可他听说他爹从梁上摔下来,便千里赶回,结果错过了考试。可他竟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帮家里干活。据说,他还精通医术,会自己种草药,经常免费给村里人治病,这名声,可好着哩。” 原来倪重阳还有这样的经历,看他那木头样子,倒是像个书呆子。 看端午对重阳观点有些改变了,谢灵说:“端午,其实娘担心的,就是这个徐春玲,她是个厉害角色,娘怕你嫁过去,会受她的刁难。” “娘,这事暂且不提,娘也不要答应他们。”端午意见坚决。 娘儿俩正谈着,忽然门被推开,二丫,逸辰,美丫摔了进来,个个捂着嘴笑。 “哇,你们这些小混蛋,竟然在偷听娘和我说话。”端午脸红了,刚才的话他们一定都听到了! “哇,姐姐脸红啦!”美丫叫起来,声音尖尖的,端午心里一酥麻,脸就更红了。 二丫和逸辰上来拉着端午的手:“其实重阳那个家伙,倒还不错。怪哉最近总是来我们家,是不是就是为了看端午的?” “别胡说!”端午瞪了他们一眼。 “哇,羞成这样,敢情妹妹也是属意他的!”二丫笑道。 “才没有。你们真讨厌。”端午逃也似的端了茶碗出去。 谢灵笑着拉住二丫不要追:“端午还是闺女呢,你们别笑话她,让她自己掂量。”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29 选儿媳妇的标准 二丫笑着点头:“娘,若是说别的什么人,我也是断然不把自己的宝贝妹妹给他的,可倪重阳,的确是和妹妹相配的。” 逸辰却说:“依我说,这天下断无可以配得上三姐姐的男子!只是若倪重阳会一心一意待姐姐,我也是同意的。” “呀,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啊。还一心一意呢。”谢灵拍了逸辰脑袋一下,“一个个,越说越离谱了。” 倪家。 今日烧饼店也早早打了烊。重阳把店门关好,扶着何湘捷回家。一路上,心事重重,俊眉微蹙。 “重阳,你是不是想问娘,为何要和谢灵结为亲家?”何湘捷见重阳这神情,若她不主动挑明,他是怎么都不会问的。 “孩儿不敢。孩子都依娘亲。”重阳的孝顺是出了名。他一向认为,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何湘捷给他挑了个丑八怪,他也不会说不的。 “儿啊,娘知道你乖,你孝顺。可你这样差点被你大娘欺负你可知道。上回,你大娘竟然想把她的亲外甥女许配与你,先不说她外甥女人矮面黄,天生有腿疾,光是和你大娘是亲戚,娘就一百个不同意了。可你竟然也当没事人一样,由着她摆布你。此番,娘给你挑的,可比她外甥女好上一百倍。不过娘还是要问一问你,你自己可喜欢?”每当提起徐春玲“抢塞儿媳妇”一事,何湘捷就“义愤填膺”。 徐春玲想通过听话的儿媳妇绑住倪重阳的心,何湘捷可是死活不同意的。 伦理,乡里比杨端午家境好的黄花闺女,多得很,何湘捷若是百里挑一,给重阳挑一个可人儿,也算是美满姻缘。 可她深知,这些女子进了门,都会先拜会大房徐春玲,因为徐春玲才是正室!正室手中掌握着地契家当,她们为了得到更多的财产,只会成为徐春玲的人!如此,她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只有杨端午,她和徐春玲几位不和,又厉害聪明,端午若是成了重阳妻子,一定会站到她这一边!那她也不算白疼杨端午了! 所以,自打见到杨端午那时起,何湘捷就生出了娶她进门做儿媳妇的想法。她的身边,就差这么一厉害角色,帮衬她斗倒徐春玲! 后来见端午和徐春玲结怨,端午又每每斗的徐春玲下不了台,何湘捷的这个想法便越来越坚定了。这次见过谢灵,谢灵也是满意重阳的,那事不宜迟,何湘捷就想着,怎么劝服倪鹏,把这事定下来了。 只是,倪鹏一向惯着重阳,若是重阳喜欢,倪鹏自然也是同意的。所以,何湘捷才问起,重阳喜欢不喜欢。 “只要娘喜欢,儿子就喜欢。”重阳想起和端午的几次遇见,端午长而黑的发辫,简单的发式刘海下,那英气逼人的眼睛。这个女孩长相不俗,让人过目不忘。就是性格刁钻了些,不过重阳打心底是喜欢的。 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层上,所以和端午打打闹闹的,经何湘捷这样问,重阳倒是感觉端午这个女孩与众不同,他其实并不讨厌她,便脸红了起来。何湘捷见儿子这神情,当下便也明白儿子的心思。 “那娘就给你做主。把这事告诉你爹爹。” 倪鹏的伤已经好全了。在榻上躺了大半年,头脑从最初的糊涂到渐渐清醒。徐春玲见他坐起来,脸色红润,便知他已经好了,连忙跑去打来热水,服侍他起床。 “身子倒不烫了,也不痛了吧。今后可不要爬这么高了。”嗔怪不已。 重阳和何湘捷也进来了,看到倪鹏好了,很高兴。何湘捷做饭去,重阳照顾倪鹏,给他捶背。 饭桌上,多了好几样倪鹏爱吃的菜。倪鹏吃的时候眼睛有些热,放下碗筷时,握住了何湘捷的手:“这些日子来,你辛苦了。”声音哽咽着。 “夫君见外了,这都是妾身应该的。”何湘捷很欣慰。 听得徐春玲却不舒服,那好像是在说她都没辛苦一样,虽然倪鹏受伤后,她看倪鹏昏迷不醒,便成日去赌钱,甚至夜不归宿,反正倪鹏也看不到。谁知,倪鹏是晕过去了,可是神智却清晰得很,对周围人所做的一切事,他都听在耳中,知在心里。 “阿鹏,你不知道我为了烧饼店,为了倪家,吃了多少苦。村里那个寡妇谢灵你还记得不?她那个刁蛮女儿杨端午,几度给重阳惹事,都是我搞定的。你瞧瞧,如今这后背,都被她石头打伤了。现在还痛哩。”徐春玲边说边推了重阳一下,暗示他给她说几句好话,免得风头都让何湘捷给抢了。 重阳淡淡地说:“是有此事,不过——” 徐春玲厉色望向了何湘捷:“对了,你说去谢灵家为我要个说法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把他们家的屋顶给掀了?” “我们有去谢灵家了,不过谢灵却是个讲道理的,她已经答应给我们一笔摊位费了。所以妹妹也就不为难她了。”何湘捷不紧不慢地道。 “摊位费?谢灵倒是舍得啊?不过她说出多少?”徐春玲一脸不屑。 “其实那个地方,村里并没规定就是我们的。我们就算闹到官府去,谢灵也断无给我们摊位费的道理。只是谢灵是讲理之人,她愿意出,我们便拿着。虽然我们多了个竞争对手,可是村里却多了个好吃去处,咱二叔不是上任不久,对于村里的发展,二叔的名声也是有好处的。”何湘捷脸上带笑,不卑不亢。。。[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0 喜欢不喜欢 “妹妹什么时候这么为二叔着想了?”徐春玲眼角一挑,鼻子里冷哼着,“倒看不出来啊,哪天让二叔给退位了让妹妹做。” “姐姐见笑了,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你们别吵了。”倪鹏厌烦地打断了二人的话,徐春玲咄咄逼人,更衬托出何湘捷处处讲理,倪鹏对徐春玲不满极了,“春玲,其实湘捷也是为我们家好。既然谢灵肯出摊位费,我们大可以改进烧饼款式,以吸引更多村民。不能一味地打压。不然我们倪家烧饼店成什么了,岂不是仗势欺人?” 徐春玲见倪鹏句句向着何湘捷,气得摔碗起身,“是是是,我白白挨了那贱人的打了,倒是我成了仗势欺人了!倒成就了湘捷和谢灵的友谊了!”跑上楼去了。 “大娘!”重阳叫了一声,倪鹏摆摆手说:“别理她。成天以为她自己最大,最对,连我也没放在眼里!我卧床的这些日子,她都做了什么,我都清楚着呢!” “夫君,先吃饭吧。不要气坏了身子。”何湘捷温柔地说。倪鹏这样厌恶徐春玲,这是何湘捷希望看到的。如此她进入下一步也更容易些了。 “我气一会儿倒无碍,横竖都这样过了大半辈子了。只是你,操持着整个家,还要受她的气。” “只要是为了夫君和重阳,妾身怎么都不碍事的。”何湘捷给倪鹏碗里夹了一块肉,“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重阳看二人相亲相爱,很是高兴,也夹了一块给何湘捷,“娘只顾着爹喜欢吃什么,儿子喜欢吃什么,倒是忘了自己,也是最爱吃红烧肉的。娘做的红烧肉最是好吃。任是谁吃了都会成瘾。” 何湘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眼角细纹散开,尽显憔悴:“夫君哪,看到重阳这么乖,妾身想给他说们亲事哩。” “哦,你有好人家?重阳的亲事早该定了。只是他自己却不急,我们倒是给急的。”倪鹏认真地说。 重阳知道何湘捷接下来要说什么,脸红了,放下筷子,“爹,娘,儿子吃饱了,先上去看书了。” 见重阳走上楼,倪鹏摇摇头,眼中是疼爱的笑:“你这个儿子哪,像你,一说这事脸就会红。” “所以哪,儿子老实,妾身思量应该给他找个机灵能干的对象,帮衬着儿子主持家事,儿子才不会被好事的人算计。”重阳只听到何湘捷说的这句,然后他便关上了房门。 胸腔里的小心,彭彭彭地跳个不停。 杨端午的身形靓影,霍然出现于眼前。 初次会面,她被渣男所困,他远远飞打过去一根扁担,救了她。自此让她认得了这根挂铃铛的扁担。后来,后山抢他的忍冬,在她家的争辩,她设计的烧烤摊子。以及村里人议论她的种种事迹。 他的身边,并不缺乏投怀送抱的女子,芳心暗许的豆蔻,可是却没有一个,似端午那样有意思。好像别具一格的窗棱,给他的心屋带来无限乐趣。 打小,因为父亲的懦弱多病,两个娘的争风吃醋,弟弟的冷漠,他就似他们的棋子,他们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只希望一家人快快乐乐的。为了家和万事兴,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都愿意去做。 去忘记了,他也需要他自己的快乐。 他去学堂,轻而易举就得了全村头魁,进而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村里很多长辈都来他家提亲,争着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他。 可是,他的大娘和亲娘对大儿媳妇这个人选,总是存在太多争议。每每一户好姻缘,只要是大娘愿意的,亲娘就不同意,若是亲娘同意的,大娘就不同意。最后爹爹就会让他拿主意。可是,他对那些女孩子,都素未谋面,就算是见过面的,也没什么深刻印象,更不要说有什么感情的了。所以,他为了两个娘都开心,每每最后关头,他都会放弃。 “这媳妇儿,以后有的是可选择的,也许太早定下也不好。更何况,大娘或是娘都不同意,儿子不能要。还是日后再谈吧。”他每每都会这样说。于是,这事每每也就不了了之。 最后,他二十出头了,婚姻还未定下,而村里似他这样年纪的,都已经生儿育女了。 人们都以为他必是眼高于顶,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有加,便不敢再把村里的女子许给他做媒。日后他若是中了举人,甚至是状元的,在镇上京城迎娶高门女子,也是可能的。 谁知,他竟然在前年秋闱,在前面的考试遥遥领先的情况下,断然放弃,拿着包袱便回家了。就因为他父亲受了伤。 村里人都议论他的不值,就连倪鹏也嗔怪不已,他若知道儿子因为他,放弃了大好前途,真希望当初他不只是受了伤,而是一头栽下,就此不起也是好的。 只有他自己,才忽然感觉如释重负。他觉得从小到大,总算是为自己的心,做了回主。 “这个倪重阳虽然前年的秋闱放弃掉了,可是只要他愿意,明年的秋闱可以再考,秋闱是三年一次,中个举人当个小官是毫无问题的,说不定还能得个解元,解元是什么啊。解元就是可以参加会试,然后进京赶考,咱们村几辈子才能出一个解元哪。” 窗外春雨啾啾,二丫的声音隐在雨声里,格外清脆。 “得得得,说的好像他已经是解元了一样。既然姐姐觉得他这么好,不如自己要了。”端午这几日听二丫讲倪重阳的好处,听到耳朵都生茧子了。可是对倪重阳其人,她还是不屑。 “妹妹,若是姐姐还是黄花闺女,姐姐也必会鼓起勇气去求自己的幸福的。如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端的要考虑清楚,不可贸然回绝啊。”二丫心急,看端午漫不经心的样子她更急了。 本来村里的优秀男子就不多,像倪重阳这般的,二丫是从未想过让他做她的妹夫。可是此番由何湘捷自己提出,二丫才生了这个念想。[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1 酉时 谢灵进来了。 “娘,你看姐姐,人家倪家只不过随口一说,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姐姐就天天来取笑我。”端午见来了“救星”,跑过去抱住谢灵的手臂,躲到谢灵身后,撅着嘴说。 谢灵看了二丫一样,笑着抚抚端午额前碎发,说:“你姐姐也是想你好。倪家也不是没信儿,今天还托人传信说,一家人都同意了,虽然徐春玲不同意,可是等报过了倪家太婆,如果倪太婆和倪里正都同意,倪家自会过来求亲。” 端午一怔,“娘,您别说了。女儿还只有十二岁呢。干嘛要嫁给大自己九岁的大叔啊?”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谢灵和二丫尴尬地对视着,“看来端午真的看不中倪重阳。二丫,你说咋办哪?” 二丫想起自己的经历,过去她不也因为年轻,爱上了渣男,放弃了很多追求她的好男儿。便说:“娘,妹妹少不更事,等她大些,她就会知道倪重阳有多好了。也许我们是太急了点。不如等倪家确定了,我们再来劝端午。” 谢灵点头同意。 端午刚来到院子里,就听得院外有婆子的声音:“谢妹妹在家吗”端午回头一看,竟是倪里正的老婆倪大婶呢! 端午心里头光想着倪大婶是不是为了倪重阳的亲事而来,竟忘了上前迎客,倒是二丫先出来,倪大婶的眼光扫过端午的脸,笑道:“从镇上赶集,瞧见了少有的西域驴肉,倒是给买了些来。请你们娘今晚来一起吃个饭。” 二丫笑道:“婶婶厚意,娘一定会去。娘在屋里就出来,婶婶来坐坐先吧!” “不了不了,回头还有些事要办,你娘记得来便是。”倪婶婶说完就匆匆走了。 二丫回头看着呆站着的端午,说:“你也真是的,倪婶婶又不吃人,你怎么像个木头一般不说话?” “无故让娘去吃饭,倒是头一次,只怕她——”端午叹了口气,莫非是让谢灵过去谈她和倪重阳的亲事不成? 这个时代的婚姻,一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就算当事人不愿意,只要双方父母亲说好了,便成了。 “端午,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娘一起去。”二丫倒是很高兴,如果倪里正家真是想出面撮合端午和倪重阳的婚事,那这场婚姻日后又有倪里正这一层保障了,徐春玲再不满意端午,只怕她也是怕倪里正的。 端午却跑进屋,拉着谢灵说:“娘,晚上不管倪家的人说什么,你只管吃饭,若是提起那件事,你只要说,回家再问问端午的意思。万不可直接答应下来。” 谢灵摇摇头,“端午,若是里正出面,娘再拒绝,只怕会被说成不给里正面子,不知好歹的。再说了,何湘捷想为他儿子娶妻,如何请得到倪里正这么一个人物帮她?她再能干,不过是个妾室。娘听说这几日徐春玲又闹的家宅不得清静了,只怕连徐春玲的反对,何湘捷都还未解决好呢。所以今晚倪里正家的饭局,未必就是提你和倪重阳的事,端午,你是多心了。” 谢灵说的是有理,可是端午总有不祥的预感。 二丫进来劝道:“端午,倪里正让娘去吃晚饭,我们却是推却不得的,无论如何娘都得去。纵然娘不去,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得代娘去。” “他们就算是逢年过节,都没让娘去吃饭,如今——怎么不让人起疑呢?”端午叹口气,坐下来,可是二丫说的也对,无论如何谢灵都是要赴这个饭局的。 “端午,你就放心吧,倪里正哪里会管起他侄子的婚事?若是要管,早些年就管了。”谢灵安慰端午,打扮好,家事交待给孩子们,便自去了。 入了夜,二丫烧了开水,端到自己房间就早早关门了,免得阿圆晚上睡觉不踏实。 微弱的灯光下,逸辰趴在书桌上写字。美丫则把谢灵的绣篮倒出来,取出刺绣绷子和花样,学谢灵平时的样子绣花。端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还真别说,美丫绣得像模像样,倒是继承了谢灵的绣花天赋。 端午不打搅美丫绣花,帮逸辰研磨。自打给逸辰买了砚台,虽说只是一般的砚台,可是逸辰视它甚是宝贵,每日用完都用干布擦拭,一点灰尘都要擦掉。 “逸辰,你的字是越发好看了。”端午赞扬道。 只是他每日也就只那一本字帖可学,字帖还是从左邻右舍借来的。村里没几个家里会藏字帖的,连书都不会有几本,学堂是有,不过村里就一个,也何其简陋,学堂里也没几本书籍。逸辰求知欲旺盛,这本字帖上的字,也临摹了上百遍了。难免枯燥。 端午曾写了不少唐诗让逸辰学,逸辰学得快,学完了还要端午教,端午从记忆中再挤挤也就没了。 “等夏天过完了,蚕茧卖了钱,就有银子让你上学了。”端午说。 “当真?”逸辰高兴极了。虽然他并不确定,养蚕就一定能赚钱,可是端午给他的承诺,从来都没有落空的。他信。“春季的学堂等过了端午节就关了,秋天才开。在秋天到来之前,让逸辰上学堂,是没有问题的。姐姐答应逸辰。”端午和逸辰拉钩。 过了酉时,端午给弟弟妹妹烧好开水,洗了脚,便让他们回房睡觉去。这时,谢灵回来了。“还没睡啊。”谢灵手中拿了新篮子,篮子里有一斤面粉,几个苹果,五个鸡蛋,“你倪婶婶特别客气,给娘吃了丰盛的晚餐不说,还一定要让娘带回点。” “娘,您怎么都收下了?”端午边把面粉鸡蛋放在篓子里,用花布遮了,边埋怨道,“无功不受禄,这要给他们留下话柄了。”[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2 店契约 “娘也知道,可是何湘捷都收下了,娘不收,倪婶婶会有想法。”谢灵解释,坐下,看到新烧开的水,便随意拿了个碗倒了水。 “何湘捷也去了?那敢情,倪里正也在了?”端午预感到不秒。 谢灵一边喝水,一边说起了在倪里正家的事。 “倪里正只是和我们吃了饭,饭后他一人去廊下抽烟斗去,是倪里正家的和我说的,看她的意思,是重阳年纪也不小了,既然何湘捷这么看好端午你,她就想顺便做个媒人,把这事给订下。” “倪婶婶何必要管何湘捷的事呢?何湘捷何来这么大的面子?再说了,徐春玲不闹嘛?”端午逼自己冷静下来,淡然问道。 “这点,娘也觉得奇怪。娘过去听说,倪婶婶和徐春玲关系算好的,她倒是很看不起何湘捷的。” “娘,您答应过我的,不会轻易应下的。” 谢灵点头:“娘是没马上应下,只是说回头和你商量下。只是这倪里正家的似乎很急,要娘明日便带你过去,只待你点头了,她也就正式安排这事。” 端午眨眨眼睛,说:“也好。那女儿就自己和倪婶婶说。” “端午,你想做什么?”谢灵生怕端午拒绝了这门好亲事。 端午说:“娘,你就放心吧。女儿知道怎么说话。” 倪家大院。 月圆风高,重阳拿着杵,嘟嘟嘟地在捣药。空气里弥漫着药香。 何湘捷坐在他身旁,手中织着衣服,说:“重阳,你爹爹和你大娘去访客了,今儿家里没人,娘也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重阳头抬了一下,“娘,您说。” “娘此番把娘在烧饼店的分子,转给了你婶母了。” 重阳大惊,烧饼店最初是何湘捷想出来的,当时倪家一片窘迫,何湘捷正好会做烧饼,可是整个出资人却是倪鹏。徐春玲知道了来闹,硬要把烧饼店给分了,倪鹏便更改了烧饼店店契,倪鹏占四分,何湘捷和徐春玲各占三分。虽然徐春玲从不管烧饼店的事,可每年年末分红,都少不了徐春玲的份。这辛苦劳力的都是何湘捷,不过何湘捷也从没什么怨言。只因她对这烧饼店十分珍视。可如今—— “娘,这是为甚么?” “娘不这样做,怎么能争取到你婶母一家的支持呢?如果没有你婶母的支持,你道是你大娘如何这几日不闹了?” 原来何湘捷为了重阳可以顺利娶到端午,把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都转给了倪里正的老婆了! 重阳想不到何湘捷会如此重视迎娶端午这件事。 “娘,都怪儿子,儿子的事,竟然让娘付出这么多。”重阳很愧疚。 “不关你的事,是娘自己愿意的。在你把端午娶回家之前,你婶母和你平分这三分股份的盈利。只有当你正式迎娶端午回家,你婶母才可以把三分都拿走。何况,你婶母和娘在契约上约定,你婶母只有盈利权,任何烧饼店决策的事,这三分股份的话语权却是你的。”何湘捷的算盘想的精明,区区一个烧饼店三分股,就把倪里正和重阳之间的利益绑定在一起了。 就算倪里正得了全部的三分股,决策权依旧是重阳的。倪里正等于只能坐享收益,却不能决策。 重阳以后的人生,都可以获得倪里正的支持了。 “娘,这是何意啊?”重阳却看不懂何湘捷的谋略,为娘的给儿子找了这么稳的靠山,儿子不懂做生意,一点也想不明白,何湘捷有些失望,感叹着,如果端午在身边,这个生意精一定可以很好地辅佐重阳,不受人算计。 次日,端午跟谢灵到了倪里正家,端午要亲自会会倪婶婶。和昨晚一样,倪里正只在前面喝茶的时候,和谢灵端午聊了几句,都是一些嘘寒问暖的废话,然后便借故有事走开了,让他老婆接着说。 倪里正是一村之长,这做媒的事自然不好让他出面。再说了,这若是做的媒成了,日后小两口和睦幸福倒也罢了,若是日后小两口生了隙,吵闹着要和离的,他只推说是他老婆做的媒,和他没半毛钱关系。便可保有他一世英名了。 所以,他是一定要“走开”先,他老婆才可以提到正事的。 端午这回也不和他们绕弯了,直接说道:“娘和我都只是女子,这婚姻大事自然要由父亲做主。若是父亲不在家的,则轮到长兄。如今长兄尚在,我们不好直接订下什么。这事还要等年底长兄回家,好好商议。不过婶婶如此厚爱,端午真是受宠若惊。”一番话推到了在镇上打工的大哥头上去,说的是在情在理,单听话语,丝毫没有逾越之处,可是毕竟生生被拒绝,倪里正家的面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既是如此,那此事便年底再谈吧。这茶也凉了,二位再坐坐,我给你们再续上。”倪里正家的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谢灵还想说什么,见倪里正家的冷淡得紧,面上挂不住,只好起身告辞。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3 三轮帆车的发明 倪里正家的只送到门口,倒是倪里正,一直送到院子门外,男人的礼数总是比女人周到,哪怕是生气后。 “端午,倪里正老婆都亲自做媒了,你竟然还说要年底等你哥回来,你这不是明显在推辞吗?难挂你倪婶婶会生气。”一路上,谢灵唠叨不止,非常后悔让端午同去。 端午却一脸轻松,“娘,这婚姻大事本就该先和大哥商量了,再和我们商量的。倪婶婶却直接找我们,我们不过是把理讲给她听,她就不舒服了,可见她心里是何其看不起我们的。也罢,他们看不起我,我还看不中他们呢。” 端午的话戳中了谢灵内心的自卑感,也觉得倪里正家是看不起端午了。她家在村里名声不怎么好,先前二丫和离,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也影响到了她其他女儿的名声。正因如此,谢灵才对端午的亲事担忧啊。 见谢灵一脸愁容,端午安慰道:“娘,姻缘随天定,不是我们强求可得的。如果倪家真有心,就算我推到大哥头上去,他们也会等到年底大哥回来再找我们的。若是不来找,就是无心的。他们若是无心的,女儿就算是嫁过去,也会被他们看不起,更何谈幸福呢?” 一席话开解了谢灵,谢灵只好把此事按下不理先。 到家却收到了镇上的一封信,端午解开看,大喜:“娘,是大哥的信!” “是吗?你大哥在信上说什么?”谢灵和孩子们都凑过去。 端午说:“大哥说明日他放了两日的假,本想回村看望我们的,可惜路程遥远,又没马车,他还欠掌柜的银子,不方便回家,就不回来了。不过如果我们愿意,说是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他带我们在镇上玩两日。也算是难得的假期。” 谢灵听了愁眉紧锁:“你大哥说的也是,他不是不愿意回来。咱们去镇上还可以借用牛车,可是从镇上回村里,却只有马车可坐,光是给车夫的打赏就要二十文钱,难挂你大哥不舍得。” “可若是我们去镇上,哪怕明日一早去,坐牛车最快也要三个时辰,如此一来一回,也要一日的时间了。”二丫分析道。 “话虽如此,可是好久不见大哥了,此番却是要去看看的。”逸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端午笑道:“其实不难的。大家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不用牛车,也可以到镇上!” 众人自然以为端午是开玩笑,不用牛车难道用马车啊?这时代的陆上交通工具,基本都依靠畜力。 端午独自走到村里的牛车租赁处。虽然村里有一部分人家已经买有自己的牛车了,不过还有大部分的人没有。之前都是借用别人家的牛车,或者给对方一些草料的钱。毕竟不方便。倪里正上任后,为村里办了些实事,买了几辆牛车给村里人租赁,还把村里有牛车的人家,但平时不怎么用的牛车都租下来,再转租给村里需要的人。如此,则规范了村里的牛车租赁交易,价格也便宜了许多。 端午借来一辆牛车,来到山脚下,啪啪啪,钉子锤子一起用,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改装好了。然后带着新车回家,已经是入夜,端午把牛车遮盖好,喂牛吃草,便睡觉去。 次日,大家都起得很早,弟弟妹妹洗好了脸就过来帮谢灵一起烧饭。端午把牛车上的布给揭开。 “咦,这是什么?”美丫眼尖,瞧见了便大叫。 “这个呀,咱们今天要坐这个去镇子上。”端午转转“牛车”的把手,满怀信心地说。 大家都聚拢过来。 眼前的牛车已经不需要牛了,被改装成三个轮子,前面一个轮子边还装两个木制踏板,车后还挂有一面饱满的帆。哦,天,这应该叫做,带帆的三轮车! “我算了下,咱们村到镇子上正好是顺风的路,所以,装上这样一面帆等于是给车安了一只快马,而牛拉车太慢,拖也拖不动,干脆不用它了。我在前面装了个轮子两个踏板,我们双脚踩踏板,车子一样可以走。”端午解释着新车的原理,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 “姐,它真的不用牛,可以走吗?”逸辰拍拍新车的轮子,半信半疑。 他们还没见过,不用牲畜拉的车子哩。 “行不行,试过才知道。”端午笑着把谢灵手中的包袱放到车上,“大家都上来吧,出发啦!” 此行除了二丫留下来照顾阿圆,别的人都去。逸辰和美丫还各自准备了礼物给大哥。谢灵带了满满一包袱的松糕。松糕可是大坟脚村的特产,谢灵昨晚赶出来做的,打算带给大哥。 大伙儿坐定,端午亲自坐到前排的横木上,用力踩下去,车子在人力的作用下,启动了! 大家的身体震了一下,很快车子就恢复了平稳。 车子开到了路中心,风吹得帆布哗哗作响,速度比牛车快了一倍。 “大家都抓稳了。”端午回头看看,谢灵他们并没有害怕,美丫还高兴地直叫:“这速度比得上马车了。三姐姐真厉害,什么东西经了她那里,就变成更好的了。” “仔细了,别说话,风大呢。”端午笑着摇摇头。 谢灵拿出一块绸布,包在美丫的脸上,免得风大,她着凉了。 “瞧这速度,不用一个时辰,就可以到镇上呢。”谢灵估计道。 端午摇摇头,“一个时辰那是到不了,因为,这车子是用人力的,正常人哪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力气啊。”“那三姐姐累了,就让逸辰踏。”逸辰主动请缨。 “那,你要掌握好方向,不要踏太快,不然车子会失去平衡的。”端午叮嘱道。[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4 大哥杨宗闰 清河县县城很大,城门有几个士兵在执行公务,如今虽是太平年代,可是大铭朝新君刚立,各个藩王蠢蠢欲动,国内还是颇不安稳。所以,城池间来来往往的客商,都要接受官府的检查。 端午一家下了车,兵士把车上的包袱查看了一下,端午抬头,城门上赫然是一个大匾额,上书“清河县”三个大字。 “想不到县城那么大,比大坟脚村大多了。”逸辰一双明眸炯炯有神,透着好奇。 一行人进了城,城内店铺林立,行人如鲫,热闹非凡。路边摊子更是种类繁多,有卖丝绢的,卖发簪子的,卖小吃的,卖小玩偶的。美丫在一个卖玩偶的摊位前停下不走。 谢灵看是一个米面做的玩偶,问了问价格,也不贵,便买了一个,美丫高兴极了。端午说:“五妹,这玩偶是玩的,不可放嘴里耍。回家姐姐给你做一个。” 逸辰就听话多了,帮谢灵拿包袱,端午则推着车。车上已经用布遮盖住了,不然一定会引起路人观望的。 “前面就是林家的大染坊。你大哥就是在里面做事的。”谢灵指着前头一大院子说。 那可不是一般的院子,比村里的学堂都要大好几倍,院子门开着,上面挂一个牌匾,写着“林家染坊”四个大字。字体是正楷,很是工整。门口进进出出的是穿着短布衫的男人。不用说,那些都是染工了。 “请问,杨宗闰在吗?”谢灵问,杨宗闰就是大哥的名字。 话说端午这一家,光从名字看,的确很是重男轻女,给儿子取名,从大到小依次是,宗闰,逸辰,名字端正大气,一听便觉是大户人家。而给女儿取的名字,依次是,二丫,端午,美丫,听上去便像是农村来的。土气极了。 “哦,您找我们管缸的杨主事啊。”有个工人停在那里,他的手被颜料染的花花绿绿的,背着大袋面料说,“他今日休息,在房间里歇着呢。诺,朝这一直走,转个弯,那里就是他的房间。” 那人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看着院子的染工,烧水的,挑布的,上色的,个个动作井然有序,并且地面也是干干净净,按理说染布坊地面应该是花花绿绿的,可是那些颜料竟一点都没有污染了地面。 “娘,原来大哥还是这里的主事呢。看来掌柜的很器重大哥呢。” 端午把车子停在门口,进去的时候,谢灵他们已经和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说笑笑了。“端午,快过来,这是你大哥啊。” 杨宗闰四四方方的脸,额头宽大,星眸上两撇远山眉,高高瘦瘦,着贝壳色雷纹窄袖矩领上衣,浅灰色长裤束于黑靴之中,浓黑长发高挽,插一根铜笄。简单的衣饰遮盖不住一身的福气。英俊干练,气质不凡。 端午看得愣住了,想不到她大哥长得这么好看。 “必是好久不见你大哥了,三妹妹,你愣着做什么呢?”杨宗闰笑着上前,端午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就把她圈在怀里了。 杨宗闰——抱住了她! 下意识地,她推了下,马上想到他是她亲哥哥啊,抱抱也算表达对她的疼爱。 “大哥。”她极不自然地叫了一声。 “一直听二妹妹念叨,说这半年来,三妹妹变得好生聪明了,还把桑田买下来了。不知那桑田如何了。”杨宗闰拉端午坐下,逸辰和美丫依偎着他。 端午正要说话,谢灵先说了:“如今是入了夏了,桑叶越长越好了,我们打下很多桑葚,把桑葚酿了酒,等秋天就可以喝。蚕儿们也是很好,就等它们换皮吐死了。” 宗闰听说一切都好,便很高兴,谢灵又说:“这是美丫绣的帕子,她说送你的,这是逸辰抄写的古训,是你弟弟一片心意。” 宗闰都接过来,说:“儿子在林家颇得掌柜照顾,每日只要管好这几缸布就可以了。至于布料的引进,筛选,卖出,则一概由林家二公子负责。倒也轻松。因二公子布料挑选得好,颜料又分编好了,每日活接的再多,都有空闲的。这薪水也比别的多一些,日日吃的是白面,不像别的小染坊,吃的都是粗食。” “你过的好,娘也放心了,过去的事,你也不要怪你二妹妹了。”谢灵说的是宗闰之前那个相好,“听说她已经嫁了人,还生了个女儿,过好了她日子。” 宗闰听了,眼内并无凄凉,倒是释怀地笑了笑:“都过去了,俗话说,姻缘天定,这都是我和她没有缘分,怪不得妹妹。 “你能放下便好。二丫头心里头倒过不去呢。” “都是一家人,二丫倒是多心了,娘,你帮着劝劝二丫。” 谢灵摇摇头,“你这个二妹妹也是死性子,经不得劝的。只有你过的好了,她才会真的把这事给过去了。可惜你都这样忙,连回村的时间都没有,不然,娘早让媒婆子给你找个姑娘了。” 宗闰倒是想的开,“娘,先前咱连饭都没得吃,就是如今,端午设计帮家里买下房子和桑田,也还欠着债,哪会有姑娘愿意跟我呢?倒是穷途末路的时候,遇上了林掌柜一家,才得了这么好的活,还是把银子存上几年再谈亲事吧。” “是啊,是啊,到时,等蚕儿们吐出的丝大卖,姑娘们一定是排队等着大哥挑呢。”逸辰插嘴道。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起来,宗闰说:“好,那大哥就等着啊。”¥[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5 大染坊 “杨主事,新进来眼下最时兴的季胺盐,您要不来瞧瞧?二公子也来了。”一个老师傅挽起衣袖走进来,对宗闰说。 “二公子怎么亲自来了?”二公子来了,宗闰就不得不过去了。 “想必是这次的季胺盐,只有杨主事辨认得出。二公子听说您今日休息,便不放心吧。”老师傅说着就走出去了,还对着谢灵福了福身。谢灵也回礼,让端午,美丫,逸辰叫他老伯伯。 “我过去一趟。这季胺盐和在颜料里,染在纱上,下水不掉色,煞是好看。所以专门用来给上等丝绸染色,做的还是官府生意,丝毫马虎不得。”宗闰说着就跟着老师傅走了出去。 谢灵叹了口气,“你瞧瞧,连休息日都没半点闲工夫。难怪回家都赶不上。” 端午找来杯子,倒了茶水给他们喝。这茶杯用的是青花瓷,上等好茶透着奇香,端午不由得对林家产生了好奇。 “娘,林家是不是清河县最富贵的家族?” 谢灵呷了一口茶,说:“自然不算。清河县最大的家族就是做桑蚕的谢家了。谢氏家族,最早还得过皇帝的亲笔匾额,垄断着整个大铭朝的丝绸生意。只是谢家历尽九代,脉系已经十分庞大和复杂,在咱们大坟脚村的谢太婆,不过是谢家主脉的旁远亲戚。谢家人还为官做到了当朝太傅。当今皇帝都是他的门生呢。因为有这么大的靠山,所以,清河县没有人敢惹谢家的。对了,这个林家,其实也算是和谢家沾亲带故的。林老爷就是清河县谢太爷的三姑爷呢。” 端午一怔,官商一体,难怪什么都是谢家的最好。 “当朝太傅谢文正,就是谢太爷的堂兄弟。谢太爷叫谢清风,他有个表弟,是当朝三品辅国将军,叫朱仲谋。对了,皇宫里有个贵妃,这个也要提一提,也是谢文正的嫡孙女,叫谢贵妃。”谢灵越说,眉毛越皱,眼光忽然变得深沉。 “娘,何以你可以如数家珍般,报出他们的名字?”端午问,四下看看,幸好没有外人。 谢灵如梦清醒般,笑了笑,“没什么。反正你记得,谢家的人,断是得罪不起的。哪怕和谢家有关的,也是一样。这个林家老爷既然是谢太爷的姑爷,也是得罪不起的。明白没?” 端午压根没打算得罪谢家,只是看谢灵越发奇怪。为何谢灵就是不肯把她父亲的名字告诉她?又为何谢灵对当朝的几位朝廷命官这般熟悉? 杨宗闰二十一岁,谢灵说他们是几年前才逃难到大坟脚村的,可见大哥可能知道过去的事。 端午于是去找大哥。 只见院子里,和宗闰站一块说笑的,是一个何等风光霁月的男子! 雪色团花长袍上,几划金丝勾勒出月牙花纹,月白腰带上绣着翠竹叶花样,如雪织染的眼睛,透澈明亮,两撇墨色远山眉,高耸苍灰悬胆鼻,赤色薄唇,勾勒出如梦如画的外形。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纯洁无垢,站住一群衣服乱糟糟的染工中间,好像鹤立鸡群,站在英俊高瘦的杨宗闰身边,美的把杨宗闰都比了下去,好像芊云环绕着一轮明月。 心,跳了一下。自打穿越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孩子,心跳! “二公子,那是我三妹,和娘一起来城里看我。三妹,还不过来见过二公子。”宗闰叫她,她只觉得全身一震,猛然醒了过来。她咬了下嘴唇,硬着头皮上前。 那双雪目,看向她了,她低下头,装作淡然笑道:“二公子好。” “嗯。” 只有些许短暂的叹词,连多一个字都不愿意给,林家二公子,高贵清冷得可以。 “夏楞玄,秋染夏,就是说,夏天要染黄赤色和浅黑色的,秋天要染彩色的。这是新进的茜花做的颜料,却是彩色的,适合秋天,不必进这么多。夏天到了,达官贵人都喜欢黄赤色和浅黑色。宗闰,这个才要多进一些。”他的声音如温厚的湖水,广溢而温柔,甜美却平和,听他说话就是享受了。 宗闰点头,“知道了,二公子。” 端午看到那双纤尘不染的金织五色云霞履,缓缓朝前行去,心想她也有看到帅哥心跳的时候,不由深吸一口气,打算忘记。宗闰说:“对了,正奇了,往常从村里到镇上,少说也要两个时辰,为何你们这么早就上来了?” 端午带着宗闰到门口,揭开她发明的“三轮帆车”,“大哥请看,我们就是坐这个来的。” “这是何物?”宗闰甚是惊奇。 “这个我把它叫做三轮帆车,利用人力和风力,速度甚至可以超过马车。”端午简单地把车子原理讲了一遍。 “甚好,甚好。”宗闰很激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么聪明。 “这当真是你造的?”忽然,如林间山风,平和细流的声音响起,端午回眸,林家二公子回转身,温和目光凝在那帆车上。玉带随风飘起,缓缓走来,脚步声如踩踏于落叶之上,格外好听。 “是。”端午低垂下眸子,太美的男人,不敢直视。 “卖给我。”二公子虽用的是不容商量的语气,可是音色纯亮,仪态温雅,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礼貌的。 “请公子见谅,我们回家还要用这车呢。”端午婉拒。 “那不难,你们回去,我可以找辆马车送你们。我见它小巧精致,非常喜欢,如果姑娘愿意卖的话,就五两银子吧。”二公子说着,身后有随从朝端午递上五两银子! “妹妹拙物,公子喜欢拿去便是,岂敢讨要公子银子?”宗闰连忙推辞。¥[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6 肉臊面铺 二公子淡淡一笑,把银子拾起,放入宗闰手掌之中。 “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 美丫和逸辰为了争一块糕饼吵架了。谢灵分开了他们,说:“都不要抢了,这糕饼是娘带来给宗闰的。宗闰在镇上,一定很久没吃得大坟脚村的松糕了吧。” 宗闰连忙抱起美丫,把松糕撕了一小块放到美丫嘴里,“多谢娘,儿子最爱吃村里的松糕了。” 美丫这才破涕为笑,坐在宗闰的膝盖上,很是得意。逸辰嘟囔着嘴,端午安慰他说:“逸辰,你是哥哥,让一让美丫嘛。” 逸辰哼了一声:“不吃就不吃,大哥说了,会带我去吃镇上最好吃的肉臊面。” 端午一怔:“倒是听过,据说是镇上最好吃的面。” “那还不去尝尝?”连谢灵都肚子饿了。 宗闰便起身:“来了当然要吃肉臊面了。走。” 宗闰一手一个,拉着逸辰和美丫,在前面走,端午挽着谢灵的手垫后。身着布衣的五个人在清河县的街市,并不起眼,可是谁也忽略不了,他们脸上的幸福知足。 “前面是谢家的主宅,是谢太爷住的。东郊则是他几个儿子住的宅子。”宗闰介绍着,“县里第一的肉臊面店就开在谢家几个宅子之间。听说,谢太爷最爱吃的,就是这里的肉臊面。平时,谢太爷和他的儿子们,不怎么呆清河县。可是只要一回县城,谢太爷就会逼儿子们,一起来吃肉臊面。吃的时候,会给儿子们讲,他过去的苦日子。” 逸辰听了,歪着脑袋说:“是不是讲谢太爷每逢心情不好,就会来吃肉臊面?从肉臊面可以吃出很多人生体验?” 宗闰惊讶:“对啊,咦,你怎么知道?” 端午笑道:“大哥,咱们村里的戏台,都讲谢太爷和肉臊面的故事,我带着逸辰来听,前前后后都听了几十遍,耳朵都生茧自啦!” “没想到还给说书的人编成故事了。”谢灵也是笑,她是没时间去听戏,可谢太爷和肉臊面的故事,她也略有耳闻。 宗闰也是笑,一行人来到肉臊面店,店面很简单,楼上楼下两间,店小二十几个,背上挑着毛巾在忙碌,客人一般都是吃了就走,从下面到吃完走人不过一柱香的工夫,当然一般的客人吃完还要抽个烟斗什么的。店里还有雅间,专门给吃了不想走的客人预备的,雅间里有歌女,客人可以点歌听琴,当然要加钱。 宗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大家坐定,小二的端了壶茶上前来。 “怎么没有食谱给我们挑?”端午问。 小二的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岁,脸皮干净,俊俏,笑起来亲和力十足,“客官一定是第一次来咱们店。本店只有肉臊面一样菜式,随配的有五色酱料自选。如果要去雅间,还有茶水果点侍候。” 端午惊讶,一家店,只售肉臊面,竟然生意这么好? 难不成镇上没别的可吃?可是不见得啊。镇上逛了一圈了,好吃的随处可见,都可以成美食街了。 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这里的肉臊面,不但很好吃,经营理念上,也必有过人之处。 “每人来一碗吧。”宗闰说。 “好咧,客官都要什么酱料?咱们店的酱料是送的,并且自选。”店小二笑起来露出两排小白牙。 端午点头,吃面还可以选酱料,这家店老板做生意不错的。 谢灵不要酱,喜欢原味,端午挑了花生酱,别的挑选了海鲜酱。 面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最有趣的是这个年轻店小二,亲自把酱料添在各人的面里。 服务做的如此周到,端午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店小二虽穿着跑堂的衣裳,可是身材颀长,黑黑的领口打开,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小绺,隐隐一细长锁骨,高贵地露出来。 “听说面臊店里,有个小二,就是掌柜的儿子,少东家的亲自出来跑堂。不会就是他吧?”宗闰说。 那店小二听了,一味地只笑,并不答话。可是,他身后的跑堂说漏了嘴,泄露了他的身份:“少东家,那边有个客人,说一定要您亲自调料。” 店小二便过去了。 “原来果然是少东家。”端午感慨道,“难怪气质不俗。” “别说话,这面,吃的就是热的时候。凉了就不好吃了。”谢灵催促。 大家埋头吃了起来。面条韧性十足,汤味道醇美,丝丝滑滑缠绕在舌尖上。辅料也是细软嫩滑,真真上品!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7 赚了八两! “二丫不是在摆烧烤摊子吗?如果可以加卖肉臊面就更赚了,可惜她这次没来,不然吃了这么好吃的面,她回去一定想做了。”宗闰吃的最快,吃完还把汤都喝掉才过瘾。 端午点头:“这面很有韧性,只怕是在拉好后,加水放置半个时辰才下锅,才做的出这么韧性。面里的肉臊,都变色了,可见非常入味。将切好的肉片放在漏勺里,在开水中晃动几下,待肉刚变色时就起水,沥去水分,然后再下炒锅,这样的肉才更加鲜嫩可口。至于香菇,下锅前要泡水,水里还要加糖和醋,这样香菇的霉味会去掉,还可以更香。” 谢灵戳了下端午的鼻尖:“快吃吧,你这个管家婆。回家可要记得教你二姐做这面。” 端午嘿嘿一笑:“那是自然的。姐姐好,妹妹也高兴。” “大家既然爱吃,这镇子离得也不远,天天来吃面吧。下次,让二丫也来。”宗闰提议道。 “只怕二丫放不下阿圆。你这个做舅舅的,只怕还没见过阿圆吧。”谢灵嗔怪道。 宗闰嘿嘿一笑:“再过一个月,等蚕茧子收了,我少不得要回家一趟,到时,一定给阿圆重办满月礼。” “那少不得要向你二公子请假了。对了,上回买桑田你向二公子借了二两银子,如今二公子买端午的三轮帆车给了你五两银子,只怕是可以还债了。”谢灵也吃好了,放下筷子就筹划着钱的事。 “还多了三两银子呢。理当还给端午。”宗闰说着要去掏银子。端午摆摆手说:“既然来镇上,就买点好吃的带回家去,剩下的,让娘存着吧。” 宗闰笑道:“端午,你和二公子缘分深着哪。下次再发明什么,只管送来,二公子看到了,又要买就好了。” “哎呀大哥取笑妹妹了。这次是凑巧,哪是什么缘分不缘分的。也不过是雕虫小技,哪有什么值钱的,买了也省得搬回去。下次断不敢拿出来班门弄斧了。” “你左一声二公子,右一声二公子的,只怕还不知道他的名讳吧。他啊,叫林安夜。”宗闰斜着眼睛笑看端午,“人家还没娶亲呢。” “这可奇了,他叫什么,娶没娶,与我何干,大哥你可真是。娘给评评理。”端午脸上一片绯红,众人都笑了。端午倒是记住了,原来他叫林安夜。好名字哩。 玩了两日,回去的时候,林安夜果然信守诺言,派了马车送一家人回村去了。 两个月后。 夏花灿烂,虫鸟齐长。 江南好像被放入了蒸笼里,热气咝咝地从地底层滋出,熏出一阵阵白烟。 谢灵家的蚕结茧子了。蚕过五龄,吐丝结茧。这时就要在蚕破蛹之前卖掉。不然茧子就没用了。茧子最终是留给镇里谢家蚕商的,可是在镇上有专门收茧子的中间商。 把收来的茧子筛选下,分门别类给价格。桑蚕吐的茧子只能用做一般的丝绸,价格居中,如果是天蚕,琥珀蚕这类的,吐出的茧子是绿色的,琥珀色的,价格可就优等了。不过谢灵还是靠桑蚕净赚了八两银子。 头一次养蚕就赚了八两银子,一家人很高兴,围在香炉旁商量这银子怎么花。只有端午,紧紧蹙眉,在纸上画着什么,一言不发。 “我给大家都做件新衣裳吧。马上就要端午节了。”谢灵先开口。 “娘的提议好,买几匹花布,做好衣裳剩下的小布片,拼成状如八卦,木鱼,狮子,老虎,猪,金鱼等小袋,内装棉絮,或用茴香,细辛,白芷,丁香之类药料,缝入小袋内,下垂彩线,做成一个香袋。然后,又用彩线编织成网状袋,放入煮熟的鸡蛋,这个五颜六色制作精巧的带子就是卵袋。端午时节,弟弟妹妹们穿上新衣,佩戴香袋,手握卵袋,相互碰撞,边玩边吃,可不热闹。”二丫说。 美丫一听有新衣服穿,还有的吃有的玩,可欢喜了,抱着谢灵的胳膊说:“娘,就这么办,美丫喜欢香袋和卵袋。” “喜欢就自己做去,懒女人。”逸辰就是喜欢开美丫的玩笑。 美丫鼻子哼了一声,“娘和姐姐会做给我的。才不要你做的哩。” 二丫笑道:“端午节,保管逸辰和美丫,一人一套。当然也少不得端午。” 逸辰轻轻推了端午的胳膊一下:“三姐姐在想什么哩。二姐姐说要给我们一人做一件新衣裳,一个香袋一个卵袋哩。” 端午眼睛还看着纸上的画:“这敢情好,却是会花很多钱。端午的衣裳就不要做了。娘单做给逸辰和美丫吧。” 谢灵看看端午手中的画:“端午,你可有什么主意,不妨说来大家听听。” 二丫连忙起身去厨房:“别光说,我给你们端金银花茶。夏天喝金银花茶,可清热去火,温润脾胃。” 现在的二丫,厨艺可精良了,一是因为端午教得好,二也在于二丫的艰苦奋斗。 “端午想把银子腾出来,用于房子的装修和桑田的改造。” 这个提议一出,大家都举双手赞成。尤其是现在住的这几间房子,是谢家不要才卖给他们的,破烂得不行,早该改建了。 “总的算起来,只怕要六七两银子哩。”端午预算了一下。 逸辰忙说:“既如此,那儿子的新衣服不要了。”美丫马上也跟着懂事地说:“美丫的新衣也不要了。”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8 改建房田 端午笑道:“只要改建成功,秋天就有新房子住了,弟弟妹妹不用再挤在一起睡一个房间,洗澡也不用站着用湿毛巾擦了,并且丰收后也不愁吃穿了。可是如果拿银子 添置新衣,只怕银子用完了我们又回到紧巴巴的日子了。只好委屈下弟弟妹妹了。” “无妨,家里的衣服够多了。”逸辰装作无所谓地说,“再说了,谁说端午节一定要穿新衣的?过年才需穿新衣的嘛。” 端午鼻子有点酸,家里衣服是多,不过,弟弟妹妹都是穿哥哥姐姐剩下的或是改过的衣服,哪个不是缝缝补补过多少回了的。 可是如今家里除了养蚕就只有烧烤摊子零星的收入,买来的小鸡还没长大,没有鸡蛋可吃。要想把生意做大,就只能把赚到的钱,先计入奋斗成本中。 二丫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厨房离得近,刚才端午说的话,二丫都听见了。 “四弟和五妹不要难过,二姐姐一定给你们变出新衣服来。端午节要和村里的孩子们撞蛋比赛的嘛,你们怎么可以没体面的衣裳?岂不表示咱家不体面了?” 大伙都没把二丫的话放在心上,没有新布拿来的新衣裳,二丫不过是安慰他们罢了。 端午听说药铺的李掌柜两个儿子比较有空闲,就请他们过来一起建房子,一天三十文钱还管饭,也算待遇不错了。谢灵和逸辰、二丫则去地里。 小木屋上没几片瓦,都是茅草,首先要把屋顶掀了,铺上整齐的黑瓦,把墙刷白。端午把原来的院子扩大,把房屋围在中间,前后开两侧门,厨房边留一块空地再建两间厢房。这厢房一间给逸辰单独住,另外一间是客房。 院子北门打开就是茂密的竹林,端午把院子扩大几乎包含了半边竹林,把林子里一个古亭子也包含进来了,加以刷新,亭子边再搬来石凳石桌,生机盎然。 院子的南门对着河水,端午在南门边造了个水碓。水碓用于囱米,旁边引一条水坝。院子的东门则正对大路,西门没开,封闭。从南门到西门连着的小块空地,凿了口温泉。温泉周边挂起了布帘。 地下水冬暖夏凉,这温泉可以洗澡哩。只怕谢太婆并不知道这里还是块宝地哩,不然一定后悔如此廉价地把地给卖了。 院子还余出来的空地,端午也不想浪费了,搭建出一个瓜棚,一处菜地。菜地种的是空心菜,因为空心菜需要水量大,而菜地靠近温泉和河边,水源充足。 然后是改造桑田。桑田有两亩,用不了这么多,为了合理利用土地,把桑田搭配别的农作物相间而种植。分成七块,其中边上的特别窄然后每隔一个都是一块窄的,这样正好七个。宽的依旧种桑田,窄的种上冬瓜,紫薯,青菜。翻地,拔草,浇水。 谢灵,二丫还有逸辰整天整夜地干活,脸晒黑了,胳膊也锻炼地很结实。 经过半个月夜以继日地开工,终于在端午节前把整个工程都完成了。 端午节这日,谢灵在厨房烧了满满一锅的粽子和鸡蛋。 二丫把自己的衣裳裁了,改成逸辰和美丫一人一件新衣。这就是她所说给弟弟妹妹的“新衣”。 大哥宗闰回来了,带来镇上的麻糍饼。 端午把谢灵上月做的桑葚酒拿出来。 逸辰和美丫腰上挂着香袋,胸前挂着卵袋,玩撞蛋的游戏。 大家围成一桌,喝着桑葚酒,吃着粽子和鸡蛋,麻糍饼,说说笑笑的,开心极了。 “如今家里种了冬瓜,紫薯,青春,空心菜,不止是桑树了。到了秋天冬天两季,我们就有很多蔬菜可吃。小鸡也快大了,秋天就有鸡蛋吃。不但如此,弟弟妹妹一人一间厢房腾出来,不用再叫不自由了。还有温泉可以泡澡,有石头桌凳可以看书写字,有水碓可以囱米。如今的生活,差不多算是可衣食无忧了,比过去不知舒适富足多少倍。这都是端午的功劳。”宗闰举杯,“来,大家敬端午一杯。” 端午很高兴,这么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是见成果了,并且这桑葚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味,一家人又难得团圆,喜上加喜,喝了又喝。 只有二丫,酒也喝得少,话也不怎么说。她看端午这么能干,她这个姐姐可不能拖了后腿。 她的烧烤摊子后来又推出了烤鸡翅,烤鲫鱼,生意还算不错,可模仿者也多起来,村里一个月连续多了五个烧烤摊子。竞争大了,赚的也少了,可是她到底是和离后寄居在娘家的,烧烤摊子是她自立的本钱,不能被挤兑了。 房子可以改造,桑田可以改造,她的烧烤摊子一定也可以改造的。她决定明日去镇上,向肉燥面店讨教煮面手艺,把烧烤摊子转变成面铺。 晚上,端午坐在水碓旁,看谢灵囱米。 水碓下层为碓层,上为磨房。房内筑一道水坝,引来滚滚山水,冲击着由无数木格嵌成的大车轮,使之旋转,借此带动三个挑碇的梭轴。随着水轮的旋转,依次击压三根椎杆,使三个椎锤,此起彼落,不停囱米捣碎碎浆。同时推动磨房中直径为一米的大石磨,不停旋转,进行磨粉。 谢灵把稻米放进碓层,只打开水坝,整个水碓会自行运转,最后捧出白花花的大米来。也可以把麦放在石磨里,同时进行磨粉。 “照这样下去,端午,明年咱家就可以在镇上买大房子了。”谢灵的野心还挺大的呢。[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39 姓李名元宝 端午淡然一笑,“何必去镇上这么喧嚣,女儿觉得在村里建造房子,想造多大就多大,多自由啊,空气也好。娘,还有,剩下的银子,女儿给弟弟交了书院的学费了。秋季就入学。” 谢灵一怔:“镇上不是有学堂吗?何必要去镇上的书院?咱村里只有倪家的孩子去书院上学。” “娘,知识改变命运,再说弟弟这么好学,我们当然要给他争取最好的环境了。村里的学堂连本书都没有,请来的老师也一般,当然要上书院了。如此也不枉费了弟弟的天姿过颖。” 谢灵想到了什么,目光一滞,“上书院最后可以有的路子,依旧是中举、考状元,这孩子走着走着,还是走到了你们父亲一样的命运。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娘支持你和弟弟。” 有风吹过,谢灵擦擦眼睛,端着米走回房间去。 端午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就不明白了,为何让弟弟上书院,谢灵是如此不开心。 次日一早,二丫随宗闰一块到镇上。宗闰把二丫送到肉臊面店就离开了。 日头还没正中,店里就已经坐满了客人了。二丫坐定点面,来接待她的是跑堂吴二。 二丫点了碗面,正想挑酱料,吴二笑着说:“您的酱料一定是海鲜酱,都给您拿来了。海鲜酱还不可放太多,要平铺在汤面上。” “你怎么知道?”二丫一怔。端午带二丫来这里吃了两次面,两次都是店里的少东家招待的,她们两次都点一样的酱料,难不成就被记住了? “少爷早就吩咐小的,您和您妹妹来过店里两回了,二位喜欢的酱料他都记得。” 原来他都记得。二丫把头一低,误以为少东很注意她,柔声问:“你少爷怎么不来招待?前两回,他也未曾和我们说过什么,问过什么。怎么就给记住了。” “咱少爷总跟小的说,您妹妹深谙厨艺之道,凡是汤面,她只需闻一闻,看一看,就知道怎么做的了。少爷于是吩咐小的,若是您和您妹妹再来,一定要把酱料给您撒好。” 原来他记住的是端午,不是她。二丫有点失落。 端午带她过来吃面,原也是为了她的厨艺,所以,吃的时候,就对东南地北的美食都点评了一下。当时,少东家的都在近处招待客人,不想,说者无心,听者就有意了。 “对了姑娘,这回怎么您妹妹没和您一起来?”吴二无心的一句问话,却让二丫更加失落,也不想回答他什么,低下头猛吃起来,只想尽快吃完就离开。 吴二去接待别的客人了,忽然有一人坐在二丫面前。抬头,哇,正是少东! “可是面做的不够好吃?姑娘怎么吃得这么快?”少东脸如明月,脖子上红线系着一块玉,一身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没穿平时的小二衣服,倒是显得英俊潇洒,卓尔不凡。 一抹绯红漫上脸颊,滚烫滚烫的,二丫想,若是端午此时在,一定会笑话她的花痴吧! 就算端午也喜欢他,只怕不会似她这般,脸红心跳到话也说不出来。端午对任何男子都是淡定从容,很有主见的。哪似她。 “是——是——想向您学点——煮面的——技术——”二丫好容易才把话说完,呼吸加快。 “姑娘过奖了,姑娘的妹妹冰雪聪明,在下算不上什么高超的。对了,改日姑娘可带妹妹同来,近日店里要推出新的酱料了,大可一汽品尝。姑娘不知道,她的点评,时常能让人眼前一亮,醒悟良多。”少东随意地说着,眼神飘忽,盯着二丫却想着端午。 “我妹妹端午——她说——” “原来你妹妹叫端午。她说什么了?” 感觉两道急切的心凝视着她,却不是为了她,胸膛里的心,沉下去,沉下去了,别提有多难受了,“她说——想您把做面的技术——写上——她切磋——” 少东脸色一沉,面的技术怎么可以随便告诉人呢?更何况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如果公子——不愿意——就算了。”二丫继续吃面,这才发现,筷子都拿反了! “也罢。雕虫小技,没什么不可以写的,你在这里等一等。”少东坐到另一张桌子边上,让人拿纸笔来。 二丫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少东拿着几页的纸,郑重递给二丫,“这便是肉臊面的做法。若是端午姑娘看过了,可以请她来店里,切磋切磋。若是她没时间,我过去也无妨的。” 这么热心,二丫却只看到,淡墨几画,写着少东的名字:李元宝。 新家。 逸辰跳到温泉里泡澡,可是忘了拿**,隔着帘子叫娘拿衣裳,可是正做晚饭的谢灵没听到,美丫听到了,笑嘻嘻地把帘子拉开一角,“哥哥,要不要妹妹帮你拿?” 逸辰正在温水里舒服着呢,猛然一看到邪恶笑着的美丫,连忙用毛巾遮挡自己,一面朝美丫拂水:“臭丫头,哥哥的那个也敢看。以后没人要你了。” “哼,那你就一直呆在水里吧!”美丫气呼呼地走进了屋子。 在院子里给空心菜施肥的端午看到了,摇摇头,拿了**亵裤隔了帘子递进去,逸辰接了,“还是二姐姐好。哼,臭美丫!” “你啊,下回记得带衣裳洗澡。家里就你一个男的,你让谁帮你拿都不好看,难怪你五妹。”端午说。 “就是,就是。”美丫在窗边朝端午扮鬼脸。 “哼,家里三姐姐最好,也最能干。”逸辰在言语上丝毫不让美丫。 逸辰这话正好让刚进家门的二丫,听了个正着,二丫心一酸。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0 挖葛根 “二姐回来了。”不知内情的端午见到二丫很高兴,“娘在里面照顾阿圆呢。刚才我逗阿圆,听见阿圆叫姨母了呢。阿圆会说话了呢。” “是吗?娘都还不会叫,这会儿,就会叫姨母了。”二丫阴阳怪气地说,把行李往桌子上一放。 端午觉察到二丫的不对劲,以为是在路上给累的,给二丫倒了茶,问:“倒是拿到了煮面技术了没有?” “当然了,人家一听你的名字,就巴巴地送上门来,怎会不给呢。”二丫说完,“啪!”重重地把李元宝写的几页纸,扔在桌上! “这个少东人真不错嘛。”端午看了看,很高兴,“那二姐姐可以学着做了,烧烤摊以后可以变成面摊了。” 村里烧烤摊已经有了十个,面摊却一个也没有。若是二丫开了第一家,一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可是二丫脸上丝毫没有喜悦,端午把纸放好,从背后搂住二丫笑道:“姐姐是怎么了,谁惹姐姐生气了?” 看端午笑靥如花,又美丽又聪明,二丫鼻子一酸,推开端午走到灶台边,“我没有生气。我知道我不如你,少东公子特意写给你的。我生什么气。” “姐姐——”端午呆若木鸡,不明白发生何事了,怎么二丫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哭了? 谢灵拿着木棍在挑柴火,二丫接了活,撅着嘴一言不发,谢灵说:“两姐妹这是咋了?端午,定是你又说错话了。” “一定是端午不好。”端午马上认错,虽然她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可是二丫只是孩子脾气,她不想和她计较。 晚餐很丰盛,弟弟妹妹们吃完就各玩各的了,二丫端了一碟米粉喂阿圆,一句话都不跟端午说。 “端午,虽然如今住的条件好了,可是庄稼地要等秋天才有收成,改建房子花了不少银子,没剩下多少了,虽然你二姐烧烤摊也赚了些,可是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今天咱们还有大鱼大肉吃,只怕明日就要喝西北风了。”谢灵数点着厨房里剩下的菜肴,只有半斤肉,几个毛芋头,一篮子青菜了,酱油醋也快没了。 端午说:“娘,咱们现在是最艰苦最关键的时期,熬过了现在,很快就迎来黎明了,您可千万不要泄气。” “这个娘知道,可是你弟妹都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娘想让孩子们吃得好些。就连端午你自己,不也在长身体吗?”谢灵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算如今日子好点了,谢灵还是不舍得吃好的,每次都把肉和鱼省起来给孩子们吃。 端午眼珠子转转,笑道:“娘,咱再去山上采摘点东西下菜吃吧。其实后山能翻出很多好吃的来。之前的忍冬,竹笋,不都是从那里来的吗?还不要钱就可以得到。说不定还有别的可吃的。” 端午给谢灵讲了她的计划,既然银子不多了,就省着用,别的地方也省不了,每天买肉吃就必须的,肉里面有丰富的蛋白质和矿物质,是弟弟妹妹成长必须的营养,但是别的菜可以不买,从山上采野生菜,从河里抓鱼,这样就可以熬到秋天了。 谢灵虽然担心端午上山会有危险,可是被端午的乐观感染,同意了。屋里的二丫听到了,心想,哼,你上山采吃的行,我也不会比你逊色。 次日一大早,谢灵起来就清洗竹篓。端午和二丫同时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二丫,端午叫了声:“二姐姐。”二丫看都不看端午一眼就走到灶台去,把昨晚的粥温了一温。端午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朝谢灵走去。 “端午,娘把竹篓给你洗好了,娘把衣服给洗了就和你同去,你等下娘。对了,二丫去温粥了,你和弟弟妹妹们先把粥给喝了。” 端午抢过谢灵的竹篓,说:“娘,竹篓干净得很,不必洗了。二姐要去摆摊子,就算在家,也是要研究煮面。家里还要娘照顾着呢。那后山端午都去了十几趟了,很熟悉了,娘就不必跟去了。” 谢灵正要说什么,端午这话被正在刷牙的逸辰听到了,小家伙一听后山就一脸兴奋:“逸辰要跟二姐姐去后山!娘就不要去啦!有逸辰照顾二姐姐,足够啦!” 平时里,没谢灵的同意,逸辰和美丫外出嘻玩不可离了谢灵的眼皮底,小家伙们天**玩,无奈被谢灵管得寸步离不开家。所以一听说有山可爬,自然是死活都缠着端午要跟过去了。 谢灵也知道她管得太严,可眼见夫君失踪多年,杳无音信,谢灵实在是没安全感。她恨不得在孩子们脚上都拴个链子。可她也知道如此,就会扼杀了孩子的聪慧和胆量,若是和端午同去,端午的聪明才智加上逸辰的勇敢,谢灵倒是不担心的。当下便同意了。 于是姐弟俩,一人背一个竹篓,穿上草鞋,走上后山。 才上山腰,就看到几个村民拿着铁楸,在挖着什么。端午过去一看,一株株浅白色的花儿,花下是块茎。端午问懂经验的,原来他们抢挖的是“葛藤”。 葛藤是藤本植物,“腰杆”不硬,为了享受更多的阳光和雨露,它有一手“绝活”,枝蔓会沿着树干螺旋形盘旋而上。 诗经《葛覃》写道:“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蛡为袇,服之无斁。”就是说割藤蒸煮织麻,织细布、织粗布,是平民者的大爱。 清河县是有名的种桑养蚕,织染品制作中心,而葛藤去纤维可纺线织布。 不管是镇上做染织品的,还是村民们,都喜欢采来葛藤,要么卖给染布的,要么自己把葛藤蒸了自己织麻。 只是他们不知道,葛藤的根更有营养。 葛藤一身都是宝,花可以解酒,叶子可以止血,根茎可以滋补。就是二十一世纪女孩子们最喜欢的“葛根”。 端午从竹篓里掏出镰刀,抢着挖了五个块根来。 来采天然葛藤的人很多,不过端午只要块茎。葛藤和花是抢不到了。 “姐姐,花和藤多好看,我们为啥只要根茎呢?多难看啊。”逸辰不理解嘟囔着,村民们扭头看了端午一眼,以为小孩子不识货,端午忙叫逸辰不要多嘴,得了宝物就快步离开。。[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1 采蘑菇 往山后走去,人烟稀少起来,端午拉紧逸辰的手,叮嘱他不可乱看乱摸。山里很多植物都是有毒的,别说吃,哪怕摸一下都可能中毒。 很快,花花绿绿的蘑菇映入他们视线。 “好好看。姐姐,蘑菇很好味,咱们采蘑菇。”逸辰说着要伸手去摘,端午拉住了他。 “不要动,这些是毒蘑菇。” 这些蘑菇伞中央呈凸状,形状怪异,菌面厚实板硬,颜色还花花绿绿,可是毒蘑菇的标志啊。 逸辰听了瑟缩了手。 “长毒蘑菇附近,一定会有无毒蘑菇。走,去那棵松树下看看。” 不远处,几棵干干净净的、挺拔的松树下,树干上,清清爽爽地长着几排小蘑菇。普通的白色,很嫩,端午仔细查看,伞面平滑,菌面上无轮,下部无菌托。便小心地采了一些。不过依旧不让逸辰动。 虽说表面看起来无毒,可是毒蘑菇往往隐藏得很深,有毒和无毒不过是一线之间,端午不可不小心。更不能在没确定前,让小孩子碰。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没走多远,乌云密布,只怕一场大暴雨要来了。端午拉着逸辰的手小跑着下山,逸辰却发现姐姐不是朝家的方向奔跑。 “二姐,你走错方向了,家在那边呢。” 端午回头灿烂一笑,笑得逸辰觉得仙女下凡:“不是啦四弟弟,咱们现在还不回家,先去河边抓几条鱼回去。”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那里的鱼不好抓,还让我不要再去嘛?”逸辰不解,其实他很早就想去河边抓鱼了,他会游泳根本不怕水,可是偏偏端午说那水流急深,还和他拉钩不许下水,甚至连河边都不能去。如今都下雨了姐姐怎么说要去,别人家下雨都是往家里赶的。 “正因为要下雨了,鱼儿都会钻出水面透透气,所以才要去河边嘛。只要借个网过来,一网一大桶呢。”端午加快了脚步,“快,马上要下雨了,就这么一瞬间,鱼是最多的。” 原来是这样哦,三姐姐就是聪明,就是与众不同,逸辰拉开脚步,往前快跑,竟然一遛烟就不见了。 “哎,只是要你快跑,没让你跑这么快啊。”端午在他后面直叫。 论起来,家里三弟弟是最听她的话的,可是,这也太“听话”了吧。她根本就不是这意思嘛。 河边,樱花早谢,樱木茂盛,满溢的河水,缓缓迁流,层层涟漪之中,鱼儿张着圆圆的嘴,探出河面,呼吸新鲜空气。近岸处,难得有那么密密麻麻的鱼群。 端午和逸辰蹲下,拿荷叶遮脸,小心翼翼地爬到河岸边,二人各拉住渔网的一角,用力洒去,哗啦啦,往下拉! 好重! 十几条鱼儿都网到了岸上!跳个不停! 姐弟俩迅速将滑溜溜的鱼儿装入桶中,免得被行人给拾走。 “一,二,三,四,五——”逸辰数点着,“哇,一共有十一条!” 笑着露出两排小白牙,再往河里看去,鱼儿们经过刚才的惊吓,早四散开了,河面已是空空如也。 “好弟弟,不要贪心了,今日收获满满,回家姐姐给你做糖醋鱼去。” 端午回家却没看到二丫,谢灵抱着熟睡的阿园唱摇篮曲,问谢灵,谢灵说是端午前脚刚出家门,二丫后脚就也出门了,问二丫,二丫只说是买的烧烤用料。 端午有些着急,都下大雨了,二丫会去哪儿了呢? 美丫和逸辰却过来美滋滋地玩起了鱼儿。有十一条鱼儿,主要是鲫鱼和鲤鱼,端午挑了两条鲤鱼去做糖醋鱼,剩下九条,放入水缸,盖上草垫。 厨房里飘荡出鱼香。 谢灵对那个葛根却不认识,端午挑了一个洗净,切片,热炒,剩下四个则放到灶台角落里。端上桌,看样子色泽好像炒毛芋片。 “娘,这炒葛根你和姐姐要多吃点,吃了美容哦。”端午对谢灵指了指自己的凶部,谢灵会意,脸红着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这个鬼精灵。” 至于蘑菇,端午还是放篓子里,没烧着吃。今日的晚餐有鱼有肉还有葛根,谢灵还做了六张细饼,熬了青菜豆腐汤,够营养了。 二丫这时回来了,脸上都是汗,背上背的竹篓都被打湿了。 “二丫,你去哪了?端午都找你了。”谢灵帮着二丫把竹篓放下来,“你莫非也去后山了吗?咦,这些不是蘑菇吗?你采了蘑菇吗?” 二丫瞥了眼端午采来的蘑菇,说:“我可没跟着她。我是自己爬山找到的。” 端午见二丫采的蘑菇,虽伞面也是白色,和自己采的并无两样,但是伞顶有明显褶皱,菌柄基部膨大,菌托甚至肥厚成苞状,忙说:“姐姐这蘑菇不可吃,这是有毒的。” 二丫听了脸色铁青,“你采的也是白蘑菇,你怎么不说你的也有毒?” “看蘑菇有没有毒,不是看颜色的。” “是不是毒蘑菇我当然知道,我读的书也不比你少。颜色鲜艳的蘑菇才有毒,我的蘑菇又干净又平滑,颜色也很常见,怎么会说是有毒的呢?”二丫不以为然,拿蘑菇去水里清洗,“你若说它有毒,你不要吃便是。” 端午拦着二丫:“姐姐,这种蘑菇叫致命白毒伞,刚长出时并不光滑,老了就变光滑,只在伞面上有褶皱。若姐姐不相信,可以用葱试下。一般如果葱擦拭蘑菇表面,不变色,大多会是无毒的。如果变色,就一定有毒。” 谢灵也劝道:“二丫,你就听听端午的吧,拿葱试试。” 二丫见谢灵也向着端午,心里委屈,甩开端午的手说:“葱如何可以试毒?怎么连娘也糊涂了。我是不如端午,可是我也认得出,我采的蘑菇明明就和端午的一样,为何你们偏偏要说我的有毒,她的无毒呢?罢罢罢,你们不吃,我一个人烧了吃吧。”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2 有一佳婿在水一方 二丫一意孤行,端午还想劝说,谢灵把端午拉出去,“端午,你先出去,让娘和你姐姐说。” 端午叹了口气,“也好,这两天也不知为何,姐姐看到端午就来气。娘可一定要劝住姐姐,那真的是毒蘑菇。” “娘知道了,娘待会就让二丫给倒掉。”谢灵和端午正说着,不曾想,美丫悄悄溜了进去。 刚和逸辰玩鱼玩腻了,闻到厨房里飘来香味,美丫就丢下逸辰去厨房。她个子小,从端午谢灵的身边擦过进去,二人正说话也没注意身边有个小东西进去。 端午出来和逸辰说了会话,没看到美丫,问逸辰,逸辰到底是孩子,玩性正浓呢,哪里知道美丫不见了。 端午绕遍了整个院子都没看到美丫,正着急,忽听到谢灵大叫:“美丫!” 厨房里,美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眼泪挂满脸直叫疼,而她身旁,是摔碎了的破碟子和炒熟的蘑菇。 “娘和二丫说话,不曾想美丫闻到蘑菇好吃,竟吃起来,等娘回头发现,冲过去美丫已经喊肚子疼了。”谢灵抱着美丫直抹泪,“端午,你看美丫是不是中毒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什么,美丫吃了毒蘑菇?这毒蘑菇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美丫尖尖地喊了一声疼,就晕过去了,谢灵手足无措,眼泪淌下来。她平生几时遇上这么生死攸关的事了,不由地朝一旁呆立着的二丫喷火:“你不是说你采的蘑菇没有毒吗?看你,害的你五妹妹——” 二丫依旧呆立着,大眼睛失去了转动,恐怕是惊吓和愧疚连番袭来,她傻住了。 端午迅速撬开端午的舌头,舌头好在还红的,脸上苍白如纸。毕竟还没吃进去多少蘑菇,想必不是很严重,端午马上抱起美丫说,“娘,我马上送美丫去村里的李郎中那。你不要怪二姐姐了,二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谢灵也顾不上骂二丫了,让逸辰呆在家里别乱跑,便跟着端午出去了。 天黑了,一桌的美食都凉了,二丫呆呆坐着,也不动筷子,也不说话,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原来端午真的说对了,她二丫只能采毒蘑菇,她二丫只能活着害人,她二丫就是不如端午的。 想到这里,二丫埋头哭了起来。逸辰见了,以为二丫是太担心美丫才这么伤心的,抱着美丫一起哭起来:“二姐姐不哭,都是逸辰不好,逸辰应该看好五妹妹的。都是逸辰的错。” 很快端午抱着美丫回家了,美丫依旧脸色苍白,时醒时晕,醒来的时候就呕吐不止,话也说不上来。晕迷时呼吸都微弱。 而村里唯一的药铺李掌柜今日凑巧举家到镇上访亲去了。端午只好带美丫重新回来,一路上,谢灵见人就求医,可是村民们除了跟着谢灵一块儿紧张以外,还能做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可怜的美丫。”谢灵扑到美丫身上哭了起来。二丫听了心里越发难受,蒙着帕子哭道:“若是五妹妹有什么,我立马就撞墙而死!” 端午瞪了二丫一眼,“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再添乱了。” 二丫对着墙就要撞:“连你也这么说我,我还有脸面再活着吗?”被逸辰和端午给拉住了。 “病人如何了?”忽然,门外响起清风般的声音。 淡淡的月光下,一袭石青色马甲长褂的,手中拿了个扁担的,不正是倪重阳吗? 他来做什么? “今日你可别来寻事,我家乱着呢。”端午没好气的说,带着扁担莫非是来趁火打劫的? “我在路上听说,这里有个人病了,村里没有郎中在,我药箱里还有些药,就过来看看了。”倪重阳肩上的确背了个大药箱! 端午将信将疑,他会这么好? 谢灵却笑迎他进来:“逸辰,快,给你的重阳哥哥倒茶。” 逸辰正要去,重阳温雅一笑,走近美丫,摆手说:“我是来看病的,茶水就免了吧。” 谢灵说:“早听说重阳你是懂医术的,今日咱们美丫可有救了,原本还打算马上去租辆车,去镇子上找郎中的。” 逸辰马上给倪重阳端来板凳坐了,倪重阳给美丫诊诊脉,看看瞳孔,谢灵,逸辰和二丫都屏息立于一旁,看有啥帮的上忙的,只有端午,不屑冷笑,心想,一个傻子哪里会医术呢?还真会装! 很快,倪重阳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入美丫的嘴里。 美丫努努嘴醒过来了,谢灵扶着她呕吐起来,端午急了,瞪着倪重阳说:“你把美丫怎么样了?美丫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倪重阳只是温厚笑了一下,坐下对逸辰说:“现在你可以倒杯茶给我了。” “我妹妹这样呕吐,你还敢喝茶?”端午气不打一处来。 倪重阳笑着反驳:“我治好了你妹妹的病,也不图诊金,图杯茶喝,总不为过吧。” 话刚说完,美丫就不吐了,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脸色还飘起了红晕。 “我好了。”美丫咧嘴,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谢灵一把搂住了她:“娘的小心肝,你若是有什么,娘还不把自己的命赔给了老天!倒是没事了!” 大家都高兴极了,倪重阳把一张药方子,交给谢灵,说:“每日一服,五日就全好了。美丫还是孩子,记得,每日一服就足够,不管会否复发,都不可两服。只要慢慢调就好了。” 端午一看,药方无非是黄连、黑豆、桔梗、甘草、枳实这些解毒的药。 “五日后,需买些温补的汤药,刚去大毒的人,身子很虚弱,一定要加以调理,把元气重新补上去。只是,美丫是孩子,不可用人参这类的,吃点干姜茯苓就可。”倪重阳缓缓说道。 谢灵对着重阳都想下跪,重阳拉起她,说:“伯母不要客气。” “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重阳看了端午一眼,脸微微一红,声音也低了几分:“只是端午姑娘的大哥,可回来了?” 端午一怔,谢灵忙说:“还在镇上呢。我们都去看过他,他也实在是太忙。敢情是要秋收才回得来了。” 重阳眼中有些失望,把药箱收拾好就告辞离开了。 晚上,万籁俱寂,月明星稀。 谢灵抱美丫睡着了,二丫站在门外,脸上写着愧疚。 端午教逸辰写字,耳朵朝这边听。 “娘,我对不起美丫。” 谢灵叹气道:“行了,别站着了,进来吧。你也不是有意的,不要自责了,再说了,美丫不是没事吗?” 二丫还是站着没动。眼睛哭得像个红杏子。 “其实你最应该道歉的,是你三妹端午。她劝了你多少回,这个是毒蘑菇,你硬是不听哩。” “我就是不和她道歉。也许她的也是毒蘑菇。我就是不服她。”二丫说完哭着跑回了屋内。 端午心里一揪,不晓得她哪里得罪了二丫,二丫要这样对她。 可是今生她已发誓,一定要守护好她的家园,她的亲人们,二丫是她的亲姐姐,过去待她也不错,兴许是有些误会。端午决定好好感动二丫,找机会和二丫沟通沟通。[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3 草药王 又过了一会儿,逸辰有了睡意,进屋洗漱去了。端午正要吹了灯,谢灵从美丫屋里走出来,轻轻合上了门。 “端午,你莫急着走,娘有话说。” “娘,美丫好些了没?” “你五妹妹命大,没事了。这次多亏了倪重阳,端午这回可是见识了他的好医术。”谢灵拉端午坐下来,笑道:“你瞅瞅他人品多好,只是在路上听说了美丫的病,便赶过来相救。若得此佳婿,你爹爹也会满意,娘也算对得起杨门一家英烈了。” 端午见谢灵又谈起倪重阳,颇有些不耐烦,“娘,倪家的人都不急,娘急啥?” “你休得胡说,重阳这孩子对你们这事,自然是急的。若不然,他又怎么会问,你大哥回来了没?” 这点端午也是知道的,她不过是随口拿大哥当挡箭牌,谁知倪重阳这个人的心是一根的,竟真以为要等大哥来。 见端午心不在焉,谢灵急了:“端午,这么好的人儿站在你面前,你却要三番五次推却,莫非,你心里,已经有了人儿?” 端午脸红了,“娘,瞧您说的,哪有您这么说女儿的。好了好了,您中意倪重阳,那女儿答应娘,日后一定多多关注他,若是等年底大哥回来,他当真来提亲,女儿便也算同意了。如此成不成啊?” 端午只不过是想着年底离现在尚远,说不定倪家就改变主意了,再说她也经不住她娘一再地催促提醒,便找了个借口,谁知这可把谢灵给乐的。 “成,那明儿,咱们亲自上倪家致谢。”谢灵急着要端午和倪重阳培养感情哩。 她看了这么多人,料定倪重阳是最适合她的端午的。 “娘去便是了,女儿还未许配给他哩,就去他家里,村里人会议论的。”端午抱着谢灵的胳膊讨好地说,“咱家已经给人非议很多了,娘总不希望女儿再有差错吧。” 谢灵觉得有理,便答应了。 次日,二丫倒是不折腾了,在家专心研究起了煮面技术。把李元宝给的“秘笈”给翻烂了。 端午烧了蘑菇,端上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吃掉。逸辰凑上来要吃,端午说:“别吃了,若是中毒总不好,姐姐吃了看有没有毒。” 逸辰不肯,“逸辰相信三姐姐。” 端午很感动,有这么支持自己的弟弟,真是一生有幸。 姐弟俩把蘑菇都吃完,并无不适,足以证明端午采的蘑菇无毒了。二丫见了更加伤心了。 同是一个娘生的,怎么会差这么多呢?二丫越想越伤心,本来只不和端午一个人不说话的,现在和逸辰也不说话了。 “谢伯母在家吗?” 门外,又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端午没好气地放下筷子,“怎么又来了?” 逸辰捂着嘴笑:“还不是三姐姐的魅力大,重阳哥哥倒是紧追不舍呢。” 谢灵从蚕房走出,笑着把倪重阳请进屋。 他今日没带扁担,一身水绿长衫,藕荷色腰带,水银色便鞋,文气十足。可是背上还是背了个药箱。 逸辰连忙给他倒茶,端午讥笑道:“怎么又带个药箱来?岂不给咱家添了晦气?” 谢灵狠狠瞪了她一眼,端午才闭了嘴,起身要回房,摞下一句:“看到他来,胃口也没了。” 端午只是小声嘀咕,倪重阳没听清,“端午姑娘说什么?” 谢灵连忙接过话茬:“她说,你要多过来坐坐才是,姑娘家的不好意思了,回房去。” 倪重阳脸红起来,“李掌柜还在镇上,村里也没人给你们抓药,怕是你们去镇上抓麻烦。我家里正要备了些,就给带来了。”说着打开药箱,掏出黑黑绿绿的一些中草药。 谢灵道谢着接了,拉着端午再出来,让她与倪重阳相对而坐:“你们聊聊。我去厨房烧点心去。” “伯母您也太客气了,我刚吃过,倒是不饿的。都快成一家人了,伯母还是这么客气。”重阳说着觑了端午一眼。 谢灵听重阳说“一家人”,很高兴,“正是快成一家人了,这大白天的吃点点心,应该的。再说,重阳你不是还没吃过伯母过的点心吗?” “那倒是想尝尝,多谢伯母了。” 很快,谢灵把点心端上来,见端午和重阳两个虽坐一起,却没啥话说,便给他们找话:“重阳贤侄,你来咱家,你大娘知道么?” 重阳摇摇头:“尚未和家人说过。” “端午,你不是也喜爱研究草药吗?眼下有现成的老师,你还不和重阳切磋切磋?” 端午头也不抬,随口应了声:“哦。” 重阳问:“端午姑娘想学什么草药?报出一个,我给姑娘说说。” 敢情你是做草药的啊!还报出一个,给姑娘说说。端午心里说,一脸不屑,“哦,你就说些一般的吧。我听着呢。” “一般的草药?”重阳不明白端午所说的一般草药是什么,想是所有草药,只要不是特别珍稀的都算一般的了吧。 于是重阳开始讲了。 端午起先是不屑,听到后来,都起了困意,重阳还在说,端午数了数,天哪!他都说了上千种草药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喂,你怎么懂得这么多?看过《本草纲目》是不是?”端午开始重新审视倪重阳,过去觉得他愚笨不堪,想不到对中医研究很深呢。 看来是她小看了他。 “也不是,只是小时候喜欢,一边看书一边去山上采药,看多了就知道了。对了姑娘,《本草纲目》是什么书?”他绕绕后脑勺,腼腆地说。 端午知道这个时空敢情还没出《本草纲目》呢,难怪倪重阳不知道,“你管它是什么书?你日后也写一本不就得了?” “写书?听名字应该是药目的书。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写书只怕是——” “你不要谦虚了,你刚才一口气可以讲这么多,若是写下来,也算是一本简单的药目书了。”端午给他打气,“再说了,《本草纲目》的作者也是从小自己采药试药,苦心钻研,才写出来的。”@[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4 灯芯草治病 倪重阳看着端午的眼光变得炽热了,“端午姑娘认为在下可以写书?那在下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端午觉得这话颇为肉麻,摆摆手说:“别这样。日后写成了,请我吃饭就可以了。” “就算是请上姑娘一辈子的饭,也是无妨的。”重阳郑重地说。 逸辰拉着谢灵到另外一间房里,“娘,瞧,三姐姐和重阳大哥聊得多开心啊。” 谢灵点点头:“看来二人是有戏的了。” “整个村里也只有三姐姐配得上重阳哥哥了,重阳哥哥可真有眼光。” 端午和重阳越聊越开心,端午对重阳是改观了很多,认为这个人知识丰富,举止憨厚,老实,交个朋友是绝对合适的。对他也客气了很多。 傍晚的时候,二丫忽然抱着阿圆要出门,被端午叫住,发生何事了。二丫眼睛红红的,原来是阿圆脸上长出痘痘一直褪不去,昨夜一夜都在啼哭,睡不好,便想带阿圆去镇上看郎中。 端午说:“二姐姐,有现成的郎中,何必去镇上这么麻烦?”再说了,镇上未必遇上好郎中,若是遇上坑人钱财的骗子就不好了。 二丫觑着倪重阳,不知妥不妥,“你先前并没说他的医术好的。如何转眼就变了?” “那是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二姐姐,你就让他看看阿圆吧。若不行,再去镇上。横竖天都要黑了,去镇上只怕来不及了。” 端午这话,二丫认同,便坐下来,对倪重阳行礼:“那有劳你了。” 重阳接过阿圆,看了看,笑道:“一般心热烦躁,失眠不寐,小儿夜啼只需用灯心草和淡竹叶这个配方,吃两日便好。正巧我药箱里备有淡竹叶,你们只需去后山泽地采摘灯心草过来,一起煎服便是。” “灯心草?”端午一怔,“长啥样的?” 重阳描述了一下灯心草的样子,“若是不清楚,我明日和你们同去采摘。此药也算是寻常,并不难寻。” 二丫心急,“既不难找,如今天还没黑,我现在就去采摘。” 端午拦着二丫:“二姐姐,我知道你担心阿圆。可是你并不懂药。端午略懂一些,还是让端午去吧。” 重阳看了端午一眼:“我和你一起去。” 端午一怔,有些尴尬:“孤男寡女的,只怕不方便。倒是多谢了。” 最近的泽地也需绕过几个庄稼地才看得到。 后山下那个泽地,灯心草长得最多。 重阳也知道男女大防,可是天快黑了,端午一个人上山怎么行呢?他终归不放心。 “既然如此,我去给你们采过来,我知道灯心草一般都长在何处。天黑之前,我就回来。”说完,他药箱也没背,踏步而出。 端午凝视他的背影,心里荡漾起莫名的情绪来。她分不清这情绪是感激,是担心,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 耳边,只听到谢灵一个劲地称赞重阳:“真是好男儿啊。从来不说什么,可是每件事上,都落到实处。端午若能嫁了他,这辈子只怕是有福气了。” 夜幕降临,端午不时把头看向门外。 怎么还没回来?药箱还放她家呢,不可能就回家去的。 “端午,饭菜娘已经给重阳留着了,他回来,你就放锅里温一温,定要留他吃了饭再走。”谢灵叮嘱道。 端午点头应诺。 家家炊烟起,重阳挽着裤脚,抓了一袋子的灯心草,匆匆往端午家走。 路上,不时有人喊他:“重阳贤侄,忒晚了不回家吃饭啊!这是去哪儿呢?” 重阳都只是回报友好的笑笑,不发一言。 他心里惦记着快些去端午家,端午一定等着急了呢。 当他出现在端午面前时,一头的汗水,打湿的裤脚,脏兮兮的样子,满是泥泞的手拿了灯心草到端午的手里,嘴角微抿着,嘴唇却是干燥得紧。 端午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重阳感到很不好意思,“可是这脏兮兮的一身衣服,端午姑娘觉得不习惯?” 端午摇摇头,“我见你的第一眼,你也是脏兮兮的。你哪天干净过啊。” “嘿嘿,嘿嘿嘿。”重阳站着光笑,心跳个厉害。 为了给他们摘灯心草,重阳弄得一身脏,端午很感动,语气也开始变温柔:“哎,饭都凉了,快坐下吃吧。我给你打水,洗洗手。” 谢灵他们都吃过了,各忙各的去,不来打搅他们俩。重阳坐下,端午看着他吃,他又脸红了。 “怎么?一个人吃不好意思啊?我们都吃过了。”端午摇摇头,仔细看他,“你一个男人家,怎么这么喜欢脸红啊。” 重阳笑了一笑,心想,我也不是对着谁都会脸红的。对未来的妻子,脸红一下,也是正常。 这话他却不敢讲出来。 端午见他尴尬,便也拿起筷子胡乱吃了几口。 这顿饭吃了半个时辰,端午见灯光淡了,转身拿灯油,重阳摆手说:“也是不早了,我走了。” 端午便放下灯油,今天逸辰没写字,也不浪费灯油了,“那走好不送哈。” 重阳闷声不响地走到门口,却停住了,端午抿嘴一笑,他又怎么了? 只见他转身对着端午一笑:“端午姑娘,再会。”这才踏步走了。 关好门,端午独自坐在屋里,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 倪重阳这个人倒真不错,娘还是眼光挺准的。 只是,纷纷扬扬的思绪,忽然飘到了镇上林家大染坊那里。 自从两个月前,第一次去大染坊看她大哥,谢灵后来又叫端午去了两回,都是送一些糕点给大哥的。 两次在林家染坊,她都听到同样旋律的萧声。 那箫声美得纷纷绕绕,把人心都吹软了。 她问大哥,谁在吹箫?吹得这么好听,必是哪家知书达理的闺秀吧。 大哥宗闰却很认真地说:“林家二公子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吹箫。每次他也总吹这一首的。我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5 入秋 “是林公子在吹箫吗?” 端午想起那天在染缸边,她见到的比玉还完美无瑕的男人。 想不到他除了长得美,箫也吹得这么美。 倒是和穿越前,她的父亲很像。 在二十一世纪,她父亲可是中学里的音乐老师。人长得美,擅长吹箫、弹钢琴。 还记得她执意要嫁给那渣男那天,父亲一夜间白了头发。后来她和渣男打官司离婚,也是父亲动用了一切人脉关系帮他。 父爱如山,她却消失在二十一世纪,如果说前世她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话,就只有她的父母双亲和她的弟弟了。 端午长舒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时空坚强下去,忘记前世的爱恨。 可是记忆总是猝不及防地粉碎她的心。可以忘记恨,却忘记不了爱。 “是啊。我若是问他,他吹的是什么曲子。他总淡然一笑,说,若是知音,一定可以听得懂。若不是,何必知道名字。横竖是过耳忘记的不相干的东西。”杨宗闰说的很随意,可见他并不是林安夜的知音人。 端午看向窗外,明月高挂,这个时候,林安夜一定,又在吹箫了吧? 前世那个为了她满头白发的父亲,此时,是否也在吹箫? 她折了一枝花,放在唇边,以花做箫,模仿林安夜的样子吹了一口气,花没声音。再吹,用力,哗啦啦! 花瓣儿随风飘起,端午扬起头来,碧空明月好像一个人的脸,可以说像倪重阳,也可以说像林安夜,也可以说像,爸爸…… 秋。 逸辰要去镇上入学了。端午给他报的书院。 谢灵自是百般不舍,写了信要杨宗闰在镇门口等他们, 她也要送她的小儿子去镇上。 二丫不停地打络子,给逸辰做棉袜就要好了,也是想给逸辰带到镇上的。 “娘,弟弟只是去上书院,镇上离得又不远,一个月就可回来一次,不必太担心的。”端午说,“等弟弟学成归来,中个秀才,哪怕在村里教书,也不怕没饭吃了。村里的秀才不多,弟弟也算给村里争光了。” 谢灵把逸辰的脸蛋拍了又拍,“你还没到十岁,就上书院,从小就在娘的身边,到了镇上可要小心。那些上书院的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你万不可逞强,凡是要学会谨慎行事。若真有不妥,便去林家染坊找你大哥,也算有个依靠的。”说罢,两行泪滚滚而下。 “娘,儿子明白了,娘别哭,儿子日后给娘考个状元过来。”逸辰满怀信心。 端午拉了俩牛车过来,“该让逸辰走了,娘。” 谢灵一定要送,端午硬是劝住,“娘,有端午送就行啦。大哥在镇门口接我们呢。怕啥。” 谢灵这才作罢。哭得倒像是生离死别一般。 姐弟俩来到书院,逸辰办理好入读手续,书院一个月除了要交五两学费,生活费还要二两,包吃一日两餐,晚餐要自己去买,六人一间宿舍。 杨宗闰说:“反正书院离林家染坊也不远,四弟,你晚上就来我这里,一起吃吧。” 逸辰应了。 端午交待好事,拿了两双棉袜给宗闰,“这是二姐姐做给大哥的。” 宗闰很满意地抚摸着,“二丫若是安静下来,正经做点事,还真是贴心。你瞧瞧,这袜子织得多合脚。手艺也精良。” 端午觉得宗闰看二丫还是很准确的,二丫的确有很多优点,长相甜美的外表,一学就会的才智,针织手艺精良,放哪里都是让男人追求的份。可偏偏二丫情绪不稳定,总是感情用事,心眼也多,倒是把聪明用错了地方罢了。 逸辰住宿舍去了,宗闰说:“端午,二丫近来如何?” 端午说:“二姐姐的面摊也开了半个月了。取代了之前的烧烤摊。生意倒不错呢。” “那敢情好。倒是有个事,想托端午你和二丫说下。”看杨宗闰遮遮掩掩,颇为不好意思的样子,端午问:“大哥,是不是二姐姐的婚事?” 杨宗闰点头笑道:“端午就是会算的,大哥想什么端午也知道。” “二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在村里,女孩子过了十五,比男孩子过了二十要严重得多。”端午也认为是应该给二丫找个终身依靠,当然,要好姻缘,再不能是二丫之前那类渣男了! “人是林二公子相熟的,据说也是一表人才。” 端午惊讶:“林公子倒是愿意做这个媒人?他认得姐姐吗?” 杨宗闰摇头:“他不认得。可是他却愿意做这个媒人。说来只怕你也不信,就是镇上那个肉臊面店的二掌柜,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 原来那肉臊面店是兄弟两人合开的。大掌柜叫李斐,之前见到的少东李元宝,就是大掌柜的儿子,而二掌柜则是李斐的同父异母弟弟,叫李延。之前有一妻,早丧,留下一五岁女儿,一直不再娶。 “这么说,二姐姐是过去做继室了?”端午问。 “虽说是继室,可是李延膝下只有一女,终归是要外嫁的,并且李延和李斐平分肉臊面店的收入,在镇上有好几间大宅,还长得相貌堂堂。二丫带着个阿圆,聪明勤快,若是她愿意,倒也是相配的。” 杨宗闰的分析不无道理。 清河县民风颇为守旧,但凡女子和离过的,哪怕长得再漂亮,在势头上也和黄花闺女矮了一截。李延若真如杨宗闰所言的情况,单论和离女的配偶而言,整个县都找不出更好的了。怕还怕李延看不中二丫哩。 “可是,林公子为啥要操这个心呢?再说了,若果如你所言,李延条件这么好,他在镇上也能挑个良家闺女做配偶,为啥要挑农村的呢?此事一定有蹊跷。”端午分析道,“二姐姐已经经过一次失败婚姻了,断不可再出错。若是没寻到好的,还不如让她就这样过日子。” “不管如何,总归是一个机会。这事你还是问问二丫的意思。”杨宗闰叮嘱道。 端午同意了。然后告辞回家。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6 和离女 “比镇上的肉臊面还要好吃的面哦!大家快来买哦!一碗十文钱哦!”二丫扯开嗓子喊。 如今二丫已经不像初次摆摊那样羞涩,倒是甜美的嗓音经不得这样喊,没过去那么好听了,略带嘶哑。 村民们纷纷排队来吃面。 二丫这个面的确是好吃,村民都吃上瘾了,这味道没比镇上差,可是价格却比镇上便宜,不但大坟脚村的人来买,邻村的也特意赶过来吃呢。 有意思的是,烧烤摊是二丫最早摆的,村里的人见二丫有了赚头,纷纷也效仿摆了起来,使二丫没钱可赚。 现在二丫不摆烧烤摊,摆面摊了,那几个烧烤摊竟变得生意寥寥,嫉妒二丫,也想学着二丫摆面摊。 可是烧烤摊容易学,面摊却难效仿。 因为二丫煮的可不是普通的面。生意火爆,二丫收钱收得手软,只好让美丫也过来帮忙。端午若是有事去了镇上,那家里就只有谢灵一人看着阿圆了。 二丫摆摊几个月了,村里人对她议论纷纷,当然大家更兴趣的是二丫的和离女身份。自强的二丫早从过去失败婚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她内心暗暗希冀,可以再次遇上良缘。 毕竟,二丫芳龄不到二八。少女怀春,她希望通过好吃的肉臊面,可以把家世清白,人品端正的良家少年给吸引过来,可以不介意她的和离身份,甚至不介意她的阿圆。 可惜,生活不是拍电视剧,二丫自立自强,顽强不屈的故事并没有把富二代给吸引过来,反倒吸引了村里卖馄钝的铁牛。 铁牛姓木,也是住大坟脚村。祖上是外地搬来的,因此在村里没啥亲戚。家里也简单,他娘嫌弃他爹穷,生下他妹妹就跑了。铁牛他爹酗酒无度,酒后胡言乱语,有次还和邻居打架,结果把自己一条腿打瘸了,从此一病不起,连地也不去种。 因此铁牛家穷的要死,除了一间破茅房,几亩不收的地,啥也没有。去年,铁牛他爹穷得没饭吃,背着铁牛把铁牛妹妹卖给镇上人家做奴婢去了,卖的却是死契,终身的。为此,铁牛和他爹吵了好几次架,和他爹关系恶劣。 铁牛倒是会门手艺,就是做馄沌。他做的馄饨村里人都爱吃。长得魁梧高大,五官端正,可是脸上有道刀疤,据说是小时候被他爹给砍的,使得原本好看的脸变成了“鬼脸”,很吓人。 因为太穷,他爹也不正经,就没人给他提亲,铁牛已经二十三岁,依旧孤身一人。 他对二丫是一见钟情,认定整个世界断找不到比二丫更好的姑娘了。他逢人就说,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尚且身处逆境自强不息,他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因凄凉身世而放弃人生呢?他说二丫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二丫是他的偶像,他的希望,他的目标。 这不,二丫在煮面,铁牛又过来了。 他担着馄饨担子,对二丫笑,搭讪道:“忙不忙?其实一个女孩子没这么忙的。若是来我家,我一定能养活你。” 二丫冷冷地说:“我呸!谁去你家!你倒是想得美。也不拿镜子照照。走开,不要打搅我作生意。” 铁牛把担子放下,帮二丫招呼客人,二丫呵斥他:“你走开,不要你帮。” 美丫手上正忙得不行,见铁牛想帮忙,说:“姐姐,让他帮帮忙吧。我手酸得都端不住啦!” 二丫白了美丫一眼:“家里就你最懒了!你今年也八岁了,端几碗面就叫苦。平时吃鸡腿的时候你吃最多,干活总想最少。像什么话嘛。” 美丫被二丫骂得再也不敢叫铁牛了,铁牛从担子里盛了碗馄饨,招呼美丫:“美丫,饿了吧?这是哥哥做的馄饨,可好吃了。你的活,哥哥帮你干。” 美丫看了二丫一眼,二丫正在收钱,没注意这边。她没抵御住馋嘴的力量,放下活就吃了起来。 “好吃吗?”铁牛很满意得看着美丫,把美丫的碗拿过来洗。 “好吃!铁牛哥哥真好!”美丫吃得急急的,生怕二丫看到骂她。 二丫收完钱,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美丫见二丫生气了,忙丢下馄饨跑回家去了。 “谁要你洗碗的?你走开!我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二丫用力推开铁牛,把馄饨丢出去。 铁牛很伤心,“二丫,你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为啥独独对我这么凶哩?” “因为我很讨厌你。”二丫看铁牛伤心了,心软了,她终归是善良的,“你总是对我纠缠不休,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端午正巧从镇上回来,看到了这一幕。 二丫平时说话从来没这么绝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铁牛背起担子,敲打着,喊叫着:“卖——馄饨了——卖——馄饨了——”尾音拖得很长。继续他的馄饨生意。 “姐姐何必和一个不相干的人发这么大火呢?”端午笑着宽慰二丫,收拾摊位上的碗。发现铁牛走前还留了一大腕新煮的馄饨给二丫。 二丫也看到了,有些后悔:“他总是在我摊位前走来走去。和我搭话。我若是不对他凶点,只怕别人还以为我也中意他的。你不知道村里人总是议论我,什么那个卖肉臊面的女孩是和离女,什么她不是正经女人专门勾引男人。他们的议论声还明目张胆,对我指手画脚。你们不是我,又如何理解我的心情。” “姐姐,妹妹理解的。”端午知道二丫已经够坚强了,“你告诉我,都是谁在议论你?我一定给他们好看。” “没用的。整个村里都在议论。莫非你能给整个村里人好看不成?所以这个卖馄饨的过来,我真的很讨厌他。要不是他总是过来搭讪,也不会加重了舆论。” “可是姐姐,铁牛也是一片好心。”端午把那碗馄饨端给二丫,“他对姐姐,只怕是真心的。” “真心有如何,我不喜欢他,并且,并且——”二丫想说,她甚至看到他的脸,都想吐,可是她终归没说出口。 “既然姐姐不喜欢他,那就不理他便是。妹妹这回去镇上,给姐姐带来一个好姻缘呢。说起来,还跟那家肉臊面店有关呢。”端午于是自己吃起了馄饨。哇,铁牛做的馄饨,还真真好吃呢!$$$[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7 打架 “和肉臊面店有关?难道是他?”二丫忽然眼睛发亮,一脸的喜色。难道是李元宝? 自打见了李元宝,二丫就念念不忘,可是李元宝明显更喜欢端午,二丫只好放弃。虽是放弃,可是每次摆摊,都希望李元宝能自己找上来。她相信李元宝看到自立自强的她,一定会爱上她,不介意她的过去,娶她回家的。 所以,每次铁牛贴着摊位和她聊天,她都很不高兴,生怕李元宝过来误会了。 “对,和肉臊面店的掌柜有关呢。莫非姐姐认识他?”端午吃馄饨吃的专心,倒是忽略了二丫的面部表情,见二丫看起来愿意,便说:“是大哥告诉我的,林公子做媒人。不过那李公子也是愿意的。就等姐姐的意思了。如果姐姐也是愿意的,那我就写封信给大哥,让大哥来安排。” 二丫简直不敢相信,幸福会来得这么快,拉着端午的手说:“那妹妹就快给大哥写信吧!可以嫁到肉臊面店去,也算是衣食无忧了。我如何会不愿意呢?” 端午不明白二丫为何这般激动,“姐,你不想听听那个人的情况吗?” 二丫听端午说是和肉臊面掌柜有关的,她也早打听到掌柜就一个儿子李元宝。以为端午说的必是李元宝无疑了,当下喜上眉梢,脸上飞霞一片,低了头捏着衣角说:“不必了,我早就知道了。” 端午还想说什么,可是有人要下面,二丫忙去了,端午便以为二丫早听说过肉臊面二掌柜的情况,当下便回家写信给大哥杨宗闰,说是二丫也想图个衣食无忧,愿意的。 端午等大哥回信,可是大哥却好像没声音了。二丫的面摊生意越来越好,倒是连清河县镇上都知道了。有的达官贵人还特意坐着马车,来吃二丫的肉臊面。 谢太婆一家是坐不住了。 自打把破宅和两亩田地卖给了谢灵,见谢灵把房子扩建得这样有声有色,黄添儿就跟谢太婆说,早知道当初多要点银子来了。谢太婆没吭声。如今谢灵种下的植物大丰收,却是半星也没分到给她,倒是恼了,让黄添儿扶着,找谢灵要钱。 “谢灵,你真是不知事的,要不是有咱娘把家产分给你,你哪有今日?早不知饿死在山上了。如今你自己却享福了,把娘一家给忘了!”黄添儿双手插腰,破口大骂。 谢灵一个劲地赔不是,说哪里会忘记了,还让端午把卖空心菜得来的银子都给谢太婆。端午很不情愿地把一两银子拿出来。 “谢灵,你这面摊日进一百文钱,你就拿一两银子糊弄我们啊?”黄添儿气得把银子扔在地上。 谢太婆正要去接,接了个空,想弯腰去捡面子上却下不来。 “娘,之前卖蚕茧子得来的八两银子,不是已经给了您三两银子了吗?之前和您约定的,就是三分啊。”谢灵对谢太婆一家可是厚待极了,连成本都没扣除就把八两银子分出三分给谢太婆,八两三分应该是二两多,谢灵直接就给了谢太婆三两。 丰收的时候,还送了一些蔬菜过去,谢太婆竟然还看上了面摊的收入! “那是契约上当给的,可你面摊如今也赚了不少啊。”黄添儿简直是狮子大张口! 谢太婆倒好,她不说话,有蠢笨的儿媳妇帮她说。谢运把所有钱给输光了,甚至那最后几亩桑田卖给了谢姓镇上本家。谢太婆是山穷水尽了,只好拿软弱的谢灵“敲诈”。 “您这样说就不对了。”端午忍不住插嘴说,“那面摊是我姐姐辛苦赚来的。和您给的桑蚕毫无关系。我姐姐是已经外嫁的了,还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已经是够艰难了。您怎么还想要姐姐的钱呢?” 黄添儿说不过端午,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泼妇!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没有我们,你姐姐有机会摆面摊吗?怎么和我们没关系了?” 端午冷笑:“你这样说就是没理了。您骂我泼妇,可是整个村子谁人不知道您才是泼妇啊。” “你——我打死你这个小泼妇!”黄添儿气得跳起来,上前就要打,谢灵连忙拦住,黄添儿也不客气,把谢灵一推,谢灵差点倒在地上。 端午气得和黄添儿打了起来。端午虽只有十二岁,身子还没长开了,可是黄添儿也太矮小。二人相互揪着头发,抓脸。黄添儿力气大,可端午灵巧,没几个回合,端午还占了上风。 “出人命啦!小泼妇打死人啦!”一直没吭声的谢太婆忽然扯开嗓子大叫起来,直叫的半个村子都听到了。 谢灵连忙把二人拉开,一个劲地请谢太婆坐下来,慢慢说话。 谢太婆却是又哭又闹,把桌子上的茶杯都摔了。 端午心疼茶杯,那还是镇上十文钱一个买的呢,气得又想上前打,谢太婆哭得更响了,谢灵急了,呵斥道:“够了!端午!你快点进屋!这儿没你的事!” 端午看了谢灵一眼,“娘,他们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了。您要我进屋也可以,不过,钱却是半个子也不能给她!”说完把地上的一两银子都捡起来,跑进了屋。 黄添儿刚被端午抓破了脸,衣服都撕烂了,谢灵连忙把自己的衣裙拿给黄添儿,道歉个不停。 谢太婆见端午没在了,安静下来,谢灵让美丫给谢太婆倒茶,美丫也不喜欢谢太婆,不愿意给她倒茶,装作没听见,跑院子玩去了。谢灵只好自己倒茶。 “灵儿,不是我说你,你家的这个丫头,真的要管教管教了。连舅母都敢打。日后还得了,指不定嫁了人,把婆婆也给打了。你说传出去还有那个正经人家会要她。”谢太婆喝了口茶,喊了这么久就算没嘶哑也累了。 “是是是,您说得是。”谢灵一个劲地道歉。 “道歉有个屁用,把银子给我们。”黄添儿理直气壮地说。 [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8 八宝汤圆 谢灵虽是个愿服软的,可也不是傻的,哪有辛苦赚来的银子往别人口袋塞的道理?黄添儿要银子还理直气壮,敢情这银子就是她口袋拿的。 当下也有些生气,再加上家里只有一两银子,别的银子藏床底下了,一时也拿不出多的来,便说:“这若是逢年过节,拿点份子孝敬娘,也是应该的,可眼下,既不是节日,也没收成,家里也是窘迫的,您这样来要银子,我是不懂规矩的,只怕是想不明白这个理了。” “你想要理,好,就给你一个。之前娘把这房子都送你了,如今你们家的房子,建的比里正家还漂亮。你当然要把房子钱补贴给娘了。” 谢灵笑道:“这可奇了,这房子当初也是白纸黑字买过来的,怎么叫娘送给我们了?当初还是破茅房呢。我们花了不少银子,才扩建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若是娘愿意,就是住在这儿我们也没意见。可是娘忘记了那份契约了?就在里正那呢。可以找里正看看的。” “这么说,你是不给钱了?”黄添儿气得又想打架,谢太婆拉住了她。 “谢灵,我一个老婆子,没钱饿死了不打紧,可是你家里大鱼大肉,你的娘家里却没饭吃。只怕说了让人笑话。你莫道你如今翅膀长硬了,横竖是出不了这个村,你往后也是抬不起头的。” 谢太婆竟然把话讲到这个份上!谢灵低下头,无言以对。 “哼!”谢太婆拂袖而去。 “谢灵,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想想没有娘,你们哪有今天。如今娘不过想你要几个钱。”黄添儿抛下一句也走了。 谢灵坐下叹气,端午从房间走了出来。 刚才的话端午都听到了。 “端午,你也真是的,干嘛要和你舅母打架呢?这说起来名声多不好。” 端午正色道:“娘,谢太婆他们就是个无底洞,与其总是被他们敲诈,不如干脆撕破脸算了。横竖她也不是您亲娘。”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给我们破屋子住。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谢灵瞒着端午,把谢太婆一家接到了自己宅子里住。因为只有一间客房,逸辰正好去镇上读书了,便让谢太婆住客房,黄添儿和谢运还有他们的女儿住逸辰的房间。 “孩子们都乖,今晚和谢外婆一起吃饭。”谢灵今日特意买了五花肉,酱油鸭,桂花糕,饺子,像过节一样得准备晚饭。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是很高兴。端午说:“娘,他们住在这里,以后可有我们受的了。” “端午,这话在娘这儿说说可以,以后不要在妹妹面前说。免得妹妹也学不礼貌了。” 美丫看着桌子上好吃的,“娘,是不是晚上有肉肉吃啊。” “是啊,晚上要记得叫外婆,叫的勤,肉肉就给美丫多。”谢灵哄着美丫。 美丫手舞足蹈,“好啊好啊。外婆外婆。” 端午撇撇嘴,一顿猪肉就可以收买美丫,这也太容易了吧。 屋里的谢太婆隔着门听到美丫叫外婆,心想,这个妞不错,有礼貌。 黄添儿说:“娘,敢情他们又想捉弄我们。” “呸。有我在,谁敢欺负咱。你们瞧着吧,谢灵晚上一定会大鱼大肉伺候咱。为啥?因为怕我呗。”谢运舒服地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 黄添儿不敢和相公顶嘴,谢太婆却气得咳嗽起来,“你这个畜生!尽说狂妄话!当初你娘子被杨端午打,你却是在何处?要不是你,我拿里还要受这份气。大把年纪了还要住别人家。你让我怎么对得住你死去的爹。” 黄添儿急忙给谢太婆捶背,谢运不耐烦地说:“住这儿怎么了?住这儿比咱家舒服!你们婆娘俩懂什么?杨端午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我横竖是她舅父,就算日后她嫁了人,也指望着娘家舅父帮衬着。她若是聪明人,必定把我像佛一样给供着。我怕什么?” 谢太婆被儿子的无耻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啊。 “赶明儿你镇上的亲戚过来,你这又卖房卖地地还赌债,还不嫌丢人哪!”谢太婆一把骨头了,她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厨房里。 “端午,快把芝麻取来。和娘一起做八宝汤圆。”谢灵说着,把手中的汤圆搓得圆圆的。 端午拿来芝麻,“何为八宝汤圆?” “就是汤圆馅有玫瑰,芝麻,红豆沙,绿豆沙,金桔,枣泥,莲蓉,五仁八个宝。”谢灵把锅里的汤圆端出来,一阵芝麻香,“来,先尝尝,看你尝得出是什么馅不。” 端午尝汤圆是软糯的,馅是饱满的。带了淡淡的红枣味道。“娘做的枣泥汤圆。” “机灵鬼,一尝就知道。”谢灵嗔爱道。[bookid==《古代闲逸生活》]夫妻甜宠古代文 [bookid==《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bookid==《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bookid==《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bookid==《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49 团圆饭(明天求月票) 团圆饭 “二丫,现在家里你是最大的孩子,快去把谢外婆和你舅父一家请出来吃晚饭。”谢灵和端午把菜肴都端上桌,叮嘱二丫道。 美丫抱着阿圆走出来,“小侄子也要和我们一起吃哩。” 美丫自己都还是小孩,抱将近一周岁的阿圆抱不稳,端午急忙接了过去。 “姨姨,姨姨。”阿圆把手伸到嘴里吮,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端午,就笑了起来。 “娘,今天让阿圆和我们一起吃吧。”端午决定。 谢灵为难了:“之前阿圆都是藏着的,免得二丫名声不好。” “纸是包不住火的,自从姐姐摆了面摊后,村里哪个不知道阿圆的事?再说了,谢外婆都过来吃饭了,阿圆却不可以吃,娘莫看小孩子不懂事,其实他都是能感觉得到的。”端午摇了摇阿圆的手,阿圆嘟囔:“乱婆,乱婆。” “傻孩子,外婆在。”谢灵在阿圆脸上亲了亲,“也好,反正都住一起了,知道是迟早的事。” 谢太婆一家出来时,孩子们齐齐叫道:“外婆好,舅父好,舅妈好。” 谢太婆被突如其来的欢迎给愣住了,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想想过去对谢灵的嫌弃和利用,眼角一时竟有点湿润了。 黄添儿扶着谢太婆坐下来,不屑地说:“娘,这一定又是她的诡计。” “你闭嘴。”谢太婆喝了句,“你瞧瞧一桌的好菜,你若是有这样的厨艺,敢情运儿也不会嫌弃你了。” 谢运坐下来就拿筷子,夹了口回锅肉,放进嘴里,“这味道真不错,添儿,你早应该像灵儿妹子学习厨艺了。就你做的菜,唉。” 端午冷冷得看着他们一家子,这谁都还没动筷子,谢运自己就先吃起来,还真是她的好舅父啊。 “娘,哥哥嫂嫂,你们喜欢就好了。哟,那个是小桂花吧。”谢灵热情地招待他们,对他们的无礼毫不介意。 小桂花是谢运的女儿,刚刚满月,被黄添儿抱着,谢太婆说:“添儿,把桂花给灵儿抱抱。” 黄添儿虽不情愿,可她是绝对听从婆婆的。 谢灵抱着桂花,“瞧这小脸儿,多嫩啊,长大了必是个美人。” 看到桂花会让端午不相信基因遗传学,瞧黄添儿长得这熊样,怎么生下桂花就这么好看呢。 “这是阿圆吧。”谢太婆注意到二丫手上抱着的孩子。 二丫把阿圆报给谢太婆,“正是。还不到周岁呢,却是会叫姨姨,会叫外婆,但不会叫娘呢。” “现在不会叫娘,指不定长大了叫的比谁都亲呢。”谢太婆笑着捏捏阿圆的小脸,阿圆别过脸去,摆动小手叫着:“良,良。” “哟,这不是在叫娘了吗?”黄添儿被逗笑了。 这时,桂花也尖着嗓子叫了起来:“良,良,良。” “哎哟,桂花是个学话慢的,竟也跟着叫了。”谢太婆见自己的亲孙女会叫娘了,高兴得直笑。 “这孩子间就会相互仿效的。”谢灵说,“美丫,来抱抱你桂花侄女。” 美丫抱着笑道:“哎哟,倒是没有阿圆沉呢。” “女孩就是偏轻点。”谢灵指着端午笑道,“当初端午都还没半两重呢,如今这么大了。” “是啊,养儿不易啊。这女孩子更难养,打不得,骂不得,得像公主一样给伺候着。”黄添儿接口道。 两个“妈妈”开始聊起了育儿经。一提到这个话题,做过妈妈的的确有倒不完的苦水。 众人在一边听,时笑时愁,端午觉得现在这个气氛倒真像一家子。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光听了,就不知道菜都凉了。”端午说着,端着盘子起身,一一给几个长辈夹菜,笑容甜蜜。 走到黄添儿跟前时,说:“端午给舅妈请罪来了。过去多有冒犯,希望吃了这口菜,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黄添儿白了端午一眼,起先不要的,谢运说:“侄女都这么懂事,你还装什么菩萨?快接了,端午是个好姑娘,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多谢舅父。”端午觉得还是谢运会说话。 黄添儿这才接了,口气硬硬得:“吃了也不代表原谅你了。” 这顿饭吃得火热,谢太婆一家很高兴,对谢灵开始满意了。而谢灵一家,也开始真正接纳谢太婆这些个认过来的亲戚了。 晚上,秋初最后的蟋蟀声半歇半响。 端午帮着谢灵把吃剩的菜肴放入橱柜里,院子里,谢太婆一家和美丫二丫坐着乘凉,聊天说笑,气氛倒也融洽。 “灵儿,瞧你忙的,让添儿帮你收拾吧。”谢运拉着黄添儿走进厨房里。 “不用了,这么客气干啥。”谢灵应道。 黄添儿拿了个油污污的碗,准备洗。谢灵抢了过来,“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来呢?” “灵儿这样说就是不拿咱当自己人了。”谢运把碗重新拿回来,“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的。” 谢灵见谢运这么客气,有些感动,也不再拦。于是黄添儿把碗都洗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端午,待会随娘去和外婆舅父聊聊天。娘知道你对他们有偏见,可是,横竖多一门亲戚总是好的。现在你可能感觉不到。往后你结婚了,你娘家亲戚若是不兴旺,只怕婆家没有个看得起你的人。”谢灵又开始话痨了。 “知道了娘。去就去呗。”娘也真是,她都还没嫁人呢,现在就在筹划嫁人以后的事了。 “外孙女见过外婆,端午见过舅父,舅妈。”端午对着三个长辈叩首。 “乖了。”谢运扶起端午,“娘,你瞧瞧丫头多水灵。咱桂花长大后,若是也和端午一般模样,倒也好了。” 谢太婆掏出一个红包,红包很薄,“闺女,外婆如今落魄,红包也不大,你权且收着先,日后等你嫁人,再给你一个大的。” 端午谢了接过,“外婆和娘亲一样,总提这个事。端午还小呢。” 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灵儿,听说你这里的温泉,泡澡可舒服了。能否——”谢太婆试探地问。 “娘可见外了。我这里的东西,您只管用去。这温泉其实只是因为挖的深了,自然冒出来的温水。也不是什么神奇的。端午,你带外婆和舅妈去看温泉去。” “哎。外婆,舅妈,这边走。” 端午然后把二丫拉到屋里,把大哥的信给她看。 “姐姐这几日定要打扮得好看些,那个李元宝和林安夜要来村里了。” 二丫也没看仔细,垂头害羞地说:“日日都是要摆面摊的,穿得好看反而不成体统。” 端午从箱笼里找了找,“这件广袖高腰褶皱裙倒是适合姐姐的。清秀又高贵。” “这可不是我想展示给他看的。”二丫翻出一件背面打了补丁的石灰色窄袖裙,“穿这条袖子小,煮面也快。” “可是上面有补丁呢。姐姐穿得这么寒酸,不怕日后成了,他们小看你吗?”端午疑惑不解。 “妹妹就不懂了。上面打补丁才表明我身处逆境也顽强不息嘛。这样才与众不同。我相信任何男人都喜欢找艰苦奋斗的女子为妻。” “可姐姐不觉得这样太刻意了吗?” “什么刻意?做面还穿得像郊游一样才叫刻意呢。”二丫坚持自己的意见。 “也好,反正,姐姐穿什么都好看。”端午真心赞美二丫。 两姐妹坐在铜镜前,二丫长得清秀娇柔,惹人怜爱,端午长得唇红齿白,大方俊逸。 双生花。 明日,李元宝和林安夜就会来了。[《嫡医》]重生嫡女复仇加中医术文 [《带着厨房去晋朝》]经商种田类型的美食文 [《晋秀名门》]重口味无线文 [《乱香》]三国孙尚香女主文 050 情愫暗生(求订阅月票打赏)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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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这一路走来,大坟脚的女子也见了不少,却没有这三个姑娘这样水灵。想是新来的吧?”李元宝把手支在马背上。斜睨双眼,嘴角勾起。颇为兴趣的看着三个女孩。最后把目光定在端午身上。 林安夜却只是扫了端午一眼,就移开了,淡笑着说:“依李兄的意见,这大坟脚村要改名为美人村了。” “美人村?好名字。林兄果然见识高明。”李元宝用马鞭指着端午的方向。“既然来了,不如前去吃一碗面,也看看。她们做的肉臊面,和我家的有何不同。”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美丫则圆圆的脸,微胖的胳膊,天真可爱的眼睛,额头上有颗美人痣,她把擦碗拿来玩了,一个碗擦了很久,把抹布重重叠叠了好几倍。还是八岁的小丫头,失不了爱玩的本性。 马桐云一袭嫩黄衫裙,外罩绣锦坎肩,双月发髻上系着点翠的蝴蝶簪子,缓缓走来。 她依旧戴着面纱,面纱上面是宁静柔和的眼睛。 “两位妹妹大驾光临,怎么不早些说?也好让我有些准备吧。” 端午和二丫连忙起身,“马姑娘客气。今日来,没叨扰到姑娘就好。” 马桐云握着二丫的手,“姐姐手好凉。紫薇,还不快给姑娘唤上祁门红茶来?绿茶性凉,哪里能让客人喝?” “奴婢知错。两位姑娘请稍等,奴婢这就去换过来。”紫薇欠了欠身,自去换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沙尘扬起,马上的两个少年,看到了大坟脚村最美的一道风景: 二丫身材不高,一头粗黑的麻花辫,辫子上系了个红头绳,一身窄袖石灰色粗布裙,大大的水眸,温柔无比,十足一个清秀可人的灰姑娘。她在熟练地拉面。 端午则长得高高瘦瘦,亭亭玉立,两个垂髻别着玉,不是很大的眼睛可是很有神,高而尖的鼻子,红透的花唇,白净的脂肤,湖绿色长裙,深红色腰带,简单利索,透着英气。如果她穿上男装,只怕也是极好看的。 美丫则圆圆的脸,微胖的胳膊,天真可爱的眼睛,额头上有颗美人痣,她把擦碗拿来玩了,一个碗擦了很久,把抹布重重叠叠了好几倍。还是八岁的小丫头,失不了爱玩的本性。 “林兄,这一路走来,大坟脚的女子也见了不少,却没有这三个姑娘这样水灵。想是新来的吧?”李元宝把手支在马背上,斜睨双眼,嘴角勾起,颇为兴趣的看着三个女孩。最后把目光定在端午身上。 林安夜却只是扫了端午一眼,就移开了,淡笑着说:“依李兄的意见,这大坟脚村要改名为美人村了。” “美人村?好名字。林兄果然见识高明。”李元宝用马鞭指着端午的方向,“既然来了,不如前去吃一碗面,也看看,她们做的肉臊面,和我家的有何不同。”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美丫则圆圆的脸,微胖的胳膊,天真可爱的眼睛,额头上有颗美人痣,她把擦碗拿来玩了。一个碗擦了很久。把抹布重重叠叠了好几倍。还是八岁的小丫头,失不了爱玩的本性。 马桐云一袭嫩黄衫裙,外罩绣锦坎肩。双月发髻上系着点翠的蝴蝶簪子,缓缓走来。 她依旧戴着面纱,面纱上面是宁静柔和的眼睛。 “两位妹妹大驾光临,怎么不早些说?也好让我有些准备吧。” 端午和二丫连忙起身。“马姑娘客气。今日来,没叨扰到姑娘就好。” 马桐云握着二丫的手。“姐姐手好凉。紫薇,还不快给姑娘唤上祁门红茶来?绿茶性凉,哪里能让客人喝?” “奴婢知错。两位姑娘请稍等,奴婢这就去换过来。”紫薇欠了欠身。自去换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沙尘扬起,马上的两个少年,看到了大坟脚村最美的一道风景: 二丫身材不高,一头粗黑的麻花辫,辫子上系了个红头绳,一身窄袖石灰色粗布裙,大大的水眸,温柔无比,十足一个清秀可人的灰姑娘。她在熟练地拉面。 端午则长得高高瘦瘦,亭亭玉立,两个垂髻别着玉,不是很大的眼睛可是很有神,高而尖的鼻子,红透的花唇,白净的脂肤,湖绿色长裙,深红色腰带,简单利索,透着英气。如果她穿上男装,只怕也是极好看的。 美丫则圆圆的脸,微胖的胳膊,天真可爱的眼睛,额头上有颗美人痣,她把擦碗拿来玩了,一个碗擦了很久,把抹布重重叠叠了好几倍。还是八岁的小丫头,失不了爱玩的本性。 “林兄,这一路走来,大坟脚的女子也见了不少,却没有这三个姑娘这样水灵。想是新来的吧?”李元宝把手支在马背上,斜睨双眼,嘴角勾起,颇为兴趣的看着三个女孩。最后把目光定在端午身上。 林安夜却只是扫了端午一眼,就移开了,淡笑着说:“依李兄的意见,这大坟脚村要改名为美人村了。” “美人村?好名字。林兄果然见识高明。”李元宝用马鞭指着端午的方向,“既然来了,不如前去吃一碗面,也看看,她们做的肉臊面,和我家的有何不同。”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马桐云一袭嫩黄衫裙,外罩绣锦坎肩,双月发髻上系着点翠的蝴蝶簪子,缓缓走来。 她依旧戴着面纱,面纱上面是宁静柔和的眼睛。 “两位妹妹大驾光临,怎么不早些说?也好让我有些准备吧。” 端午和二丫连忙起身,“马姑娘客气。今日来,没叨扰到姑娘就好。” 马桐云握着二丫的手,“姐姐手好凉。紫薇,还不快给姑娘唤上祁门红茶来?绿茶性凉,哪里能让客人喝?” “奴婢知错。两位姑娘请稍等,奴婢这就去换过来。”紫薇欠了欠身,自去换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沙尘扬起,马上的两个少年,看到了大坟脚村最美的一道风景: 二丫身材不高,一头粗黑的麻花辫,辫子上系了个红头绳,一身窄袖石灰色粗布裙,大大的水眸,温柔无比,十足一个清秀可人的灰姑娘。她在熟练地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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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哼,近来蚕桑还未发育,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你们竟****有肉吃,也不送一些过来孝敬你大哥和娘。谢灵。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哪。”矮冬瓜甩开了谢灵的手,笑脸翻得快变成了怒容,真真比翻猪肚皮还要快。 “嫂嫂休要如此说,我们也只是新近忙活了点生意,才有肉吃。这不,马上就备好了正要给哥和娘送去哩。”谢灵边说边递上来一双筷子,“嫂嫂想必还没吃饭。先坐下趁热吃了吧。” 那矮冬瓜终究是受不了美食的诱惑。想必这肥胖的身子一个月没吃肉早就干瘪掉了,接过筷子“横扫”起桌面,端午连忙把肉夹到了逸辰和美丫碗肉去。可还是没矮冬瓜手快,不一会儿,桌上的美食连同残羹竟全落入了矮冬瓜的腹中! “真是好吃啊。”矮冬瓜美滋滋地起身摸着肚皮,她真想再吃一顿。逸辰很不开心地说:“哪有这样来别人家里蹭饭的。” 矮冬瓜一听火冒三丈,指着逸辰鼻子骂道:“你个小屁孩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们谢家救了你娘,还认了你娘作干女儿,你们早就饿死在了山里了。如今吃你们一顿咋哩?” “小孩子不懂事,嫂嫂不要怪罪。休说是吃这么一顿。便是****来奉养哥哥和母亲,也是应该的。”谢灵连忙把逸辰推到身后去,赔笑着说。 矮冬瓜冷冷地瞟了谢灵一眼。说:“你知道便好。饮水要思源,作人也要知本分。娘亲在大屋里等着你送肉来。你可知道要送多少。” 谢灵笑道:“孝顺娘亲哪有多少哩。当然是全部。”边说边指了指灶台上半斤五花肉。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矮冬瓜这才满意地走了。 “娘亲,她不是趁火打劫吗?”逸辰气呼呼地对着矮冬瓜背影挥了挥拳头,“咱也只有半斤肉了,都给了他们,咱吃啥。” “是啊娘亲,虽说当时是谢家收留了咱,可咱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天天吃他们吃剩下的,还要免费为他们养蚕。这蚕一吐丝便都给他们收走了,他们拿到镇上去卖,可是一分钱都没给我们。”二丫也气不过了。 美丫干脆就哭了起来:“美丫要吃肉,娘亲不要给他们肉肉。美丫也要吃肉肉。” 谢灵正在收拾桌子,听孩子们一言一语的,往日一向没啥主见的她顿时腰也直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们怎可以这样说外祖母和你舅父。这要几块肉咋的了。本来娘亲的命也是谢家给救的。” 孩子们从来没见过谢灵生这么大的气,都不敢再出声了。逸辰扯了扯端午的衣袖,“娘亲最听三姐的话,三姐你快劝劝娘亲吧。” 端午笑道:“弟弟妹妹们不要急,谢家如今只是想要几块肉而已,若是不给他们,只怕他们会在村子里闲言闲语,娘亲不喜欢惹是非。不过是几块肉罢了,姐姐再给你们买便是了。” 谢灵这才宽慰地点点头,继续收拾桌子去了。 二丫把端午拉到房里来,“端午,你不会真让娘送肉给谢家。你当时还小,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欺负我们。” “二姐,一看那个矮冬瓜说话盛气凌人的样子,妹妹就知道他们一直欺压着我们了。他们收留我们不过是想多一份免费劳力罢了。”端午说。 “那你还——”二丫简直看不懂这个三妹了。 “如今他们不过是要几块肉,若是为几块肉便与他们争执,只怕会伤了和气。毕竟咱们还未真的自立起来。怕只怕他们贪心不足,要了肉后还想打听我这银子是怎么赚来的。所以,不若用几块肉稳住谢家人的心,就说以后我们会隔日把好吃的亲自送上门,省得他们自己过来,瞧个正着,岂不更好?”端午说得头头是道,二丫不得不信服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后。端午在柴房里。把青头蚕喂饱。青头蚕已慢慢变成黄色,不再营养不良了。谢灵过来,把它们都夹回“大部队”去。 “端午。娘亲要去谢氏本家送肉,你在家呆着哩。”谢灵已换上一件新的麻花裙子。 说是新裙,却也是旧的打上补丁的,只是这是端午头次见谢灵穿的。谢灵很会配色。一头青丝在脑后挽一个大的团月髻,别一根碎花铜簪子。裙子就配绛黄色的,只是洗得有些发白发浆了。 “娘,我也要去。”端午挨着谢灵的肩膀喃喃道。 谢灵把两块精肉放在篮子里,用一块花布遮盖住。手指点着端午的脑门说:“你就爱凑热闹,哪都要跟过去。” “娘,端午也想见见生嘛。” “你要去也可以。不过,没娘亲的允许。不许说话哦。不答应娘亲就不带你过去了。”谢灵笑道。 “好嘛好嘛,依娘亲的。”端午撒娇道,谢灵是怕她会说错话得罪人呢。 前头提过,谢氏原本在村里算是大族,垄断养蚕生意,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物丰财富,便搬到镇子去了,唯一留下来的算是谢氏旁支的一个亲戚,给镇子上的本家种桑养蚕,做最基础的工作。 谢太婆虽与镇子上的谢氏本家算是远房亲戚,可也算是姓谢,本家给她留下好几间祖屋。她生了一儿一女,夫君早逝,也算是一个人把一双儿女拉扯大。女儿早嫁到了镇上一员外家做继室,平时不常来看。谢太婆最宠爱她的儿子,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以至这个儿子生*赌,倒把谢太婆的屋子都输得只剩下了一间,谢太婆好容易帮儿子清偿了赌债,结果从小富之家流落成底层贫民。罢罢罢,儿子谢运年纪大了,也要娶亲了,因为家境不好,只好与同村差不多家境的女子叫黄添儿成了亲。这黄添儿虽然长相平凡,还兼个矮短肥胖,却是个能干娘儿,平日里,除了能帮婆婆夫君养桑蚕外,还抠门得紧,一个银子一个银子的省,倒也把这个家经营得不错。 只是谢太婆年纪大了,想要人照顾,儿子却是个不会照顾人的,正好遇上了无依无靠的谢灵,便认了她为干女儿。谢太婆还亲自为谢灵摆桌设坛,当着全村人的面,举行拜母仪式。只图个年老有个女儿照顾她。 “端午,前面便是了。进门之后,万不可胡乱说话。你可要记得呀。”谢灵再三叮嘱着。 端午抬头一看,谢太婆住的房子比她家可好远了,白砖黑瓦的,三间大屋还加一个大院子。院子里传来鸡鸭的叫声。端午数了一数,一共有十只鸡五只鸭哩。 黄添儿正操着簸箕洒谷子给鸡鸭吃。见谢灵与端午进来,眯着眼睛头一歪,很不礼貌地说:“娘在屋子里呢,你们进去吧。” 端午看到地上摆了两个石灰罐,里面都是蚕的尸体,臭不可闻。心想,难怪谢太婆最近过得窘困,原来死了很多蚕。 谢太婆穿着深青色长褂,高挽的圆发髻什么都没别,干净利落,手中拿着算盘在算着什么。谢灵与端午上前拜了拜,谢太婆起身,脸上带笑:“你来了。咋这么久不来看娘哩。要喝什么茶?” 村里人都爱喝茶,茶在这儿便宜。谢灵连忙推辞,“娘,都是自己人,不必倒茶。娘不要客气。只因前阵子二丫发生好多事,身心俱疲,所以不好来叨扰娘亲。娘亲别见怪才是。” “既然灵儿认我们为自己人,那娘也不倒茶了。”谢太婆返身坐下,话里带话地说。 “娘,女儿给娘和哥哥带来几块猪肉。娘也要好生照顾身体,不要让女儿挂念。”谢灵说着把篮子放在桌子上。 谢太婆睨了一眼,根据花布的隆起程度可知篮子里至少也有一斤猪肉了。谢太婆嘴角笑了笑,可眼睛里没笑。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听闻药铺子的李掌柜说,端午得来好些忍冬花,卖了好些银子,并且源源不断有货,可有这事?”谢太婆忽然把目光投向了端午,眼芒犀利,端午一怔。 端午脸皮厚,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当然没有的事了。你听他们瞎说。” 谢太婆仔细瞧着端午,看她那眼神似乎要用目光把端午戳出个洞来,端午小小年纪说谎如此镇定。 “李掌柜不像是个说谎的人哪,端午,你若有个门路,不妨告诉我们,你娘不也说了,我们是自己人,不带这样藏着掖着的。”谢太婆边说边把端午拉到身边来,那布满老茧的手抓住端午的小脸抚摸着。端午感觉脸上毛躁极了,想推开谢太婆。 谢太婆不知哪里抓来一颗糖,往端午嘴里便塞过去。 好甜!好久没吃糖了,这应该是谢太婆自己打的白糖,端午张着嘴还要一颗,谢太婆有些心疼地又拿了一颗,谢灵连忙把端午拉回来,不高兴地说:“端午,你咋这么贪吃哩!还不快谢谢太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上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未完待续。) 053 染布 辰时刚过,端午和二丫把今日的配料餐具搬到手推车上,美丫坐了上来。二丫在前面拉,端午在后边推。 前往摊位上,开始一日的生计。 别的烧烤摊位置上还都是空着的。 两姐妹整理摆放好,二丫拿了面粉捏面条,端午则对着火棍吹火炉生火。 美丫也没闲着,拿了抹布在擦碗。二丫嘴上虽总是嘛美丫懒,可心里还是疼爱妹妹的,总是让美丫做最轻松的活。 “瞧,谢灵家的三朵花呢。个个都长得那样水灵。”村里人看到都啧啧称赞,“若是没有那些流言,只怕谁家娶了她们,都是有福的了。” “我说啊,最有福的还是谢灵。你瞧瞧,有这么好看这么勤快的三个女儿,哪有不福气的。” 马蹄声随风远远而来。 沙尘扬起,马上的两个少年,看到了大坟脚村最美的一道风景: 二丫身材不高,一头粗黑的麻花辫,辫子上系了个红头绳,一身窄袖石灰色粗布裙,大大的水眸,温柔无比,十足一个清秀可人的灰姑娘。她在熟练地拉面。 端午则长得高高瘦瘦,亭亭玉立,两个垂髻别着玉,不是很大的眼睛可是很有神,高而尖的鼻子,红透的花唇,白净的脂肤,湖绿色长裙,深红色腰带,简单利索,透着英气。如果她穿上男装,只怕也是极好看的。 美丫则圆圆的脸,微胖的胳膊,天真可爱的眼睛,额头上有颗美人痣,她把擦碗拿来玩了。一个碗擦了很久,把抹布重重叠叠了好几倍。还是八岁的小丫头,失不了爱玩的本性。 “林兄,这一路走来,大坟脚的女子也见了不少,却没有这三个姑娘这样水灵。想是新来的吧?”李元宝把手支在马背上,斜睨双眼。嘴角勾起。颇为兴趣的看着三个女孩。最后把目光定在端午身上。 林安夜却只是扫了端午一眼,就移开了,淡笑着说:“依李兄的意见。这大坟脚村要改名为美人村了。” “美人村?好名字。林兄果然见识高明。”李元宝用马鞭指着端午的方向,“既然来了,不如前去吃一碗面,也看看。她们做的肉臊面,和我家的有何不同。” 林安夜如玉的脸荡漾开温雅的笑容来。“村里谢运一家刚卖了房宅田产,事儿多,这吃面就不去了。反正,这肉臊面总是李兄家的最好吃。这些年来。效仿李兄肉臊面的多了,哪家不是没开几个月就倒了。倒也是不必比,就知道结果了。” 李元宝见林安夜这般说。便也不勉强他。 二人告辞,林安夜策马扬鞭。尘埃滚滚。 这边,三姐妹早就看到李元宝他们了。 “姐姐,李家公子来了。瞧,他一直在看着咱们呢。”端午提醒二丫,眼睛看向林安夜。 李元宝也是玉一般的美男子,可是站在林安夜身边,却好像众星拱月,芊云环日般,逊色不少。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是看着妹妹你呢。”二丫的手哆嗦了一下,面汤滚滚,她差点烫着了手。 “姐姐必是看错了。姐姐温柔漂亮,妹妹和姐姐站一起,哪个男人不是先看向姐姐的?” 端午这话让二丫开心不少。 “瞧,他朝我们走来了。”二丫发觉,心跳得更快了。 端午那琉璃眼却失色不少,她看到林安夜走了。那扬起的尘埃,遮住了他的背影。 “二丫姑娘,端午姑娘,好久不见。”李元宝已经来到近前,下了马。 二丫低垂眼睛,柔声说道:“李公子不是来吃面的吧?” “自然想吃面了,闻着这香就像尝尝。”李元宝说着,把马栓系好。 “十文钱一碗。”端午随意说了句,“要加什么酱料?” “莫非小小的摊子,也备齐了酱料?”李元宝一讶。 “那是,还是姐姐调的味。”端午把四色食盒端出来,李元宝看到上面是红红绿绿的酱料,底下还贴着字,“海鲜酱”,“水果酱”,“香辣酱”,“花生酱”,共四种。 “果然是心思细腻。”李元宝看了二丫一眼,又回过眸子盯着端午,“有些日子没见到端午姑娘了,姑娘比过去瘦了。” 端午一怔。如此莫名的关心,被他认真地说出来,倒显得轻浮了。 二丫眼色暗淡了。 “多谢关心。那就请李公子快快把酱料给选择了,姐姐好下面给公子。” “花生酱。”李元宝说,“我还记得姑娘最喜欢吃花生酱。我也要试试。” 四样酱料李元宝其实都吃过,最不喜欢的就是花生酱了。可是端午喜欢,他也喜欢。 端午对二丫说:“姐姐,来一碗花生酱的肉臊面。” 二丫应了一声,便去做面了。 李元宝这才看向二丫。 “二丫姑娘煮面技术真是熟练。若非亲眼所见,断想不到,一个女子会有这等技艺。” 端午说:“你没看过姐姐擀面呢,那才真叫绝活。拿了个擀面杖,你根本想不到一个女子力气会这么大。” “哦?”李元宝被端午引导着关注二丫起来,二丫脸红到脖子上,那两道目光好像火一样,烫死她了! 美丫去擦桌子,李元宝坐下,竟抱起了美丫,“丫头,几岁了?” 美丫坐在这么帅的男人膝盖上,竟也没有丝毫的害羞,用好听的童音说道:“八岁。” “真棒。八岁就开始干活了。哥哥奖你一颗香酥糖好不好?” “好啊好啊。”美丫伸出手来。 端午站在一边干生气,这美丫见到好吃的,怎么就忘记了她教过她的,不要拿陌生人的食物? 真是个吃货! 可是却不好意思当李元宝的面说出来。 二丫面煮好了,亲自端到李元宝桌上。“公子,请用面。” “多谢姑娘。”李元宝吃了起来。 “的确是和我做的*不离十了。姑娘好手艺。” 二丫不敢和李元宝对视,“公子见笑了。敢情公子是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吃透您给的那张煮面秘笈?” “姑娘真是逗,不过是雕虫小技,被姑娘夸成是秘笈。应该是姑娘心灵手巧才是。”李元宝觉得,二丫的确是温柔贤惠。光是这做的肉臊面。这人品样貌,就足以做二叔父的继室了。 二叔父李延正值壮年,又有银两房宅。却只想从做肉臊面里挑心爱的姑娘。整个镇上家世样貌符合条件的姑娘数不胜数,可是这会做肉臊面,只怕是根本没有。 也是,哪有未出阁的姑娘会做面的。基本上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何况,还要会做面里面最高难度的肉臊面。 李延扔出这样的择偶条件。分明也是对有无继室无意吧。 二丫和李元宝聊着聊着,见他似乎对她很有兴趣,高兴极了,这时有人要下面。二丫都不想过去,端午说:“姐姐,让端午去招待客人吧。” 却不知李元宝只是为了二叔父的婚事才和二丫聊天的。 他见端午煮面的动作比二丫还熟练。倒是懂了,原来参透秘笈的是端午。真正会做肉臊面的也是端午啊。 林安夜一路打听下来了,才知道谢太婆一家都已经搬到端午家里住了。来到谢灵家门口,看到整齐别致的院落,倒想不到这是区区农家。院子的布局和屋内的摆设,已经赶得上镇上的水平了。 “有人在家吗?”林安夜一袭白衣,仙气飘然,下了马。 谢灵走出来,见是大户人家,想到端午昨日交待过,必是来找谢太婆他们的,忙迎出来。 “林二公子,快请进。” 林安夜进了屋,谢灵要牵她的马去喂饲料,林安夜也不客气,道了谢并问起谢太婆的事。 “刚才还在哩,也是我哥说想去竹林耍,便都去了。我去请娘他们过来。”谢灵边说边给林安夜倒茶。 “你叫她——娘?”林安夜也诧异,他并没听说谢太婆和端午谢灵有什么关系。 “是娘哩。当年还是娘救起了我们。也是当众拜过认亲仪式的。” 原来是收养的。 “你这院落好生别致,是谁设计的?”林安夜回望着院子问。 “哦,那是我三女儿端午,她平时就是个爱想的。看到什么就想改一改。”谢灵随口说道,“不说了,我去给公子找娘来。” 林安夜长睫毛低垂,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杨端午小小年纪,先前会做什么人力帆车,如今又改造出四方院落。 他很佩服她。 虽然他林安夜从来不曾佩服过什么人,尤其是女人。除了他早逝的母亲。 他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过去还穷苦的时候,她母亲帮着父亲谈生意,提染色桶,搬重的东西。设计店面,学来新的染色颜料制作方法。可以说,女子会做的,她都会,男子会做的,她也会。 可惜,却在几年前,染了重疾,他父亲遍请名医,却还是治不好。终于撒手人寰。 他怀念母亲,怀念得每到夜半梦醒都心里发紧,常常窒息惊醒。从此,世间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是为何镇上的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的原因。 他,总觉得那些女子太过于庸脂俗粉,太过于平常。 却不想,今日他竟然佩服一个叫杨端午的女孩。 一个仅仅十三岁,却聪明绝顶,俊逸脱俗的女孩。 眼前,端午的脸挥之不去,那头,谢灵已经带着谢太婆他们过来了。 “林公子你来了啊。你可有和本家的说说,这祖宅被人买走了,运儿也已经悔过了,可是这些年了他一直闲空在家,啥也不会干。您和本家的开开恩吧,帮老身给他一官半职做做吧。老身跪下求你了。”谢太婆说到做到,果断下跪。 林安夜眉头皱了一皱。 谢家宗族非常庞大,旁支远亲更是数不胜数。先前就有落魄的过来找他跪求领路的,所说的都是自己怎么可怜。 林安夜是生意人,这场面也见得多了,哪里这么好就施与同情心了。 “你的事我也管不了。我今日只是过来代谢家收你的房宅的。你只需将房契交给我。别的事,你自己去镇上找谢家的人说。你和我说也是无用。我只是商人,哪里可以给你什么官职。”林安夜淡然说道。 谢太婆还想说,谁人不知道你林安夜在谢家的威望?虽是商人,可是年少就帮他父亲经营得染坊井井有条,成为镇上第一染坊。林安夜的话,谢家人必是会给面子的。 可是早被谢灵拉起来,“娘,您何苦这样。我会养你们的。” 林安夜赞叹地看了看谢灵,果然是个有骨气的,难怪养出来的三女儿端午,会这般能干。 谢运和黄添儿不舍得交出房契,谢太婆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好命令他们交出来。 林安夜又坐着聊了一会儿,茶喝完了便也走了。 回去的时候,他想跟李元宝打个招呼。便朝面摊走去。 远远看到端午,他嘴角笑了笑。 “来碗面吧。”他对二丫说,眼睛却是看着端午。 “林兄你不是不吃这儿的面吗?哦,我知道了,林兄必是为了这里的美人而来。”李元宝过来打趣林安夜。 林安夜眼睑下垂,盖住眼中的羞涩。 二丫煮好面,端给林安夜。端午和别的客人说话,看也不看林安夜这边。 林安夜有些失望。 倒是美丫,过去摊开手掌,向林安夜讨糖吃:“刚才元宝哥哥给了我一颗糖了,安夜哥哥有没有糖?” 林安夜却不像李元宝,随身带着哄小孩的东西,摸了摸口袋,却只摸出了几个铜钱。 美丫失望地走开了,嘟囔着:“这个哥哥太严肃了。还是元宝哥哥好。” 林安夜窘迫得不行,倒是被一个八岁小丫头给笑话了。好,日后一定随身带糖。 端午一直没理他,也不看他,林安夜忒没意思,匆匆吃完面,也不知面是什么味,只觉得内心很苦。 这时端午才回过头来,目光一直追随着林安夜的背影,直到消失。一阵恍然。 “妹妹,还愣着做什么呢。收拾东西回家了。”二丫推了推端午。(未完待续。) 054 茜草 “林二公子,快请进。” 林安夜进了屋,谢灵要牵她的马去喂饲料,林安夜也不客气,道了谢并问起谢太婆的事。 “刚才还在哩,也是我哥说想去竹林耍,便都去了。我去请娘他们过来。”谢灵边说边给林安夜倒茶。 “你叫她——娘?”林安夜也诧异,他并没听说谢太婆和端午谢灵有什么关系。 “是娘哩。当年还是娘救起了我们。也是当众拜过认亲仪式的。” 原来是收养的。 “你这院落好生别致,是谁设计的?”林安夜回望着院子问。 “哦,那是我三女儿端午,她平时就是个爱想的。看到什么就想改一改。”谢灵随口说道,“不说了,我去给公子找娘来。” 林安夜长睫毛低垂,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林二公子,快请进。” 林安夜进了屋,谢灵要牵她的马去喂饲料,林安夜也不客气,道了谢并问起谢太婆的事。 “刚才还在哩,也是我哥说想去竹林耍,便都去了。我去请娘他们过来。”谢灵边说边给林安夜倒茶。 “你叫她——娘?”林安夜也诧异,他并没听说谢太婆和端午谢灵有什么关系。 “是娘哩。当年还是娘救起了我们。也是当众拜过认亲仪式的。” 原来是收养的。 “你这院落好生别致,是谁设计的?”林安夜回望着院子问。 “哦。那是我三女儿端午,她平时就是个爱想的。看到什么就想改一改。”谢灵随口说道,“不说了,我去给公子找娘来。” 林安夜长睫毛低垂,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林二公子,快请进。” 林安夜进了屋。谢灵要牵她的马去喂饲料,林安夜也不客气。道了谢并问起谢太婆的事。 “刚才还在哩,也是我哥说想去竹林耍,便都去了。我去请娘他们过来。”谢灵边说边给林安夜倒茶。 “你叫她——娘?”林安夜也诧异,他并没听说谢太婆和端午谢灵有什么关系。 “是娘哩。当年还是娘救起了我们。也是当众拜过认亲仪式的。” 原来是收养的。 “你这院落好生别致。是谁设计的?”林安夜回望着院子问。 “哦,那是我三女儿端午,她平时就是个爱想的。看到什么就想改一改。”谢灵随口说道。“不说了,我去给公子找娘来。” 林安夜长睫毛低垂。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林二公子,快请进。” 林安夜进了屋,谢灵要牵她的马去喂饲料,林安夜也不客气,道了谢并问起谢太婆的事。 “刚才还在哩,也是我哥说想去竹林耍,便都去了。我去请娘他们过来。”谢灵边说边给林安夜倒茶。 “你叫她——娘?”林安夜也诧异,他并没听说谢太婆和端午谢灵有什么关系。 “是娘哩。当年还是娘救起了我们。也是当众拜过认亲仪式的。” 原来是收养的。 “你这院落好生别致,是谁设计的?”林安夜回望着院子问。 “哦,那是我三女儿端午,她平时就是个爱想的。看到什么就想改一改。”谢灵随口说道,“不说了,我去给公子找娘来。” 林安夜长睫毛低垂,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林二公子,快请进。” 林安夜进了屋,谢灵要牵她的马去喂饲料,林安夜也不客气,道了谢并问起谢太婆的事。 “刚才还在哩,也是我哥说想去竹林耍,便都去了。我去请娘他们过来。”谢灵边说边给林安夜倒茶。 “你叫她——娘?”林安夜也诧异,他并没听说谢太婆和端午谢灵有什么关系。 “是娘哩。当年还是娘救起了我们。也是当众拜过认亲仪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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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各个击破,单独找二丫说得天花乱坠。让二丫把银两交给她。这样,至少可以弥补之前的漏洞了。 五两银子,对马桐云而言,也算不少啊。 如果二丫起了疑心。马桐云再像先前那样,哭着装可怜。拿姐妹情感动二丫,二丫就会放弃起疑。 马桐云,真的打的好主意! 二丫对她一片真情,她竟然对二丫一家下手!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马桐云是里正的女儿,怎么会缺少银两? 她做了马家的管家,仗着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必是把马家的银钱拿去放了高利贷。 可是这么高的利息,一般的村民如何支付得起,必是拿了银钱,就卷款逃跑,马桐云血本无归,怎么来还马大正交给她管理的银子? 无奈之下,马桐云只好在单纯好骗的二丫身上下功夫。 先是送二丫东西,再结拜金兰,亲自拜访,赢得谢灵的喜爱,使得二丫一家都对马桐云放松警惕。 然后,各个击破,单独找二丫说得天花乱坠,让二丫把银两交给她。这样,至少可以弥补之前的漏洞了。 五两银子,对马桐云而言,也算不少啊。 如果二丫起了疑心,马桐云再像先前那样,哭着装可怜,拿姐妹情感动二丫,二丫就会放弃起疑。 马桐云,真的打的好主意! 二丫对她一片真情,她竟然对二丫一家下手!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马桐云是里正的女儿,怎么会缺少银两? 她做了马家的管家,仗着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必是把马家的银钱拿去放了高利贷。 可是这么高的利息,一般的村民如何支付得起,必是拿了银钱,就卷款逃跑,马桐云血本无归,怎么来还马大正交给她管理的银子? 无奈之下,马桐云只好在单纯好骗的二丫身上下功夫。 先是送二丫东西,再结拜金兰,亲自拜访,赢得谢灵的喜爱,使得二丫一家都对马桐云放松警惕。 然后,各个击破,单独找二丫说得天花乱坠,让二丫把银两交给她。这样,至少可以弥补之前的漏洞了。 五两银子,对马桐云而言,也算不少啊。 如果二丫起了疑心,马桐云再像先前那样,哭着装可怜,拿姐妹情感动二丫,二丫就会放弃起疑。 马桐云,真的打的好主意! 二丫对她一片真情,她竟然对二丫一家下手!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马桐云是里正的女儿,怎么会缺少银两? 她做了马家的管家,仗着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必是把马家的银钱拿去放了高利贷。 可是这么高的利息,一般的村民如何支付得起,必是拿了银钱,就卷款逃跑,马桐云血本无归,怎么来还马大正交给她管理的银子? 无奈之下,马桐云只好在单纯好骗的二丫身上下功夫。 先是送二丫东西。再结拜金兰。亲自拜访,赢得谢灵的喜爱,使得二丫一家都对马桐云放松警惕。 然后。各个击破,单独找二丫说得天花乱坠,让二丫把银两交给她。这样,至少可以弥补之前的漏洞了。 五两银子。对马桐云而言,也算不少啊。 如果二丫起了疑心。马桐云再像先前那样,哭着装可怜,拿姐妹情感动二丫,二丫就会放弃起疑。 马桐云。真的打的好主意! 二丫对她一片真情,她竟然对二丫一家下手!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马桐云是里正的女儿,怎么会缺少银两? 她做了马家的管家,仗着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必是把马家的银钱拿去放了高利贷。 可是这么高的利息,一般的村民如何支付得起,必是拿了银钱,就卷款逃跑,马桐云血本无归,怎么来还马大正交给她管理的银子? 无奈之下,马桐云只好在单纯好骗的二丫身上下功夫。 先是送二丫东西,再结拜金兰,亲自拜访,赢得谢灵的喜爱,使得二丫一家都对马桐云放松警惕。 然后,各个击破,单独找二丫说得天花乱坠,让二丫把银两交给她。这样,至少可以弥补之前的漏洞了。 五两银子,对马桐云而言,也算不少啊。 如果二丫起了疑心,马桐云再像先前那样,哭着装可怜,拿姐妹情感动二丫,二丫就会放弃起疑。 马桐云,真的打的好主意! 二丫对她一片真情,她竟然对二丫一家下手!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马桐云是里正的女儿,怎么会缺少银两? 她做了马家的管家,仗着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必是把马家的银钱拿去放了高利贷。 可是这么高的利息,一般的村民如何支付得起,必是拿了银钱,就卷款逃跑,马桐云血本无归,怎么来还马大正交给她管理的银子? 无奈之下,马桐云只好在单纯好骗的二丫身上下功夫。 先是送二丫东西,再结拜金兰,亲自拜访,赢得谢灵的喜爱,使得二丫一家都对马桐云放松警惕。 然后,各个击破,单独找二丫说得天花乱坠,让二丫把银两交给她。这样,至少可以弥补之前的漏洞了。 五两银子,对马桐云而言,也算不少啊。 如果二丫起了疑心,马桐云再像先前那样,哭着装可怜,拿姐妹情感动二丫,二丫就会放弃起疑。 马桐云,真的打的好主意! 二丫对她一片真情,她竟然对二丫一家下手!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v马桐云是里正的女儿,怎么会缺少银两? 她做了马家的管家,仗着马大正对她的信任,必是把马家的银钱拿去放了高利贷。 可是这么高的利息,一般的村民如何支付得起,必是拿了银钱,就卷款逃跑,马桐云血本无归,怎么来还马大正交给她管理的银子? 无奈之下,马桐云只好在单纯好骗的二丫身上下功夫。 先是送二丫东西,再结拜金兰,亲自拜访,赢得谢灵的喜爱,使得二丫一家都对马桐云放松警惕。 然后,各个击破,单独找二丫说得天花乱坠,让二丫把银两交给她。这样,至少可以弥补之前的漏洞了。 五两银子,对马桐云而言,也算不少啊。 如果二丫起了疑心,马桐云再像先前那样,哭着装可怜,拿姐妹情感动二丫,二丫就会放弃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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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林小姐真是怪人。”二丫对端午说。端午笑笑:“姐姐,也许这就是林小姐的个性呢。” 琴声低下去。 “安夜,你的箫声是越来越寂寞,越来越伤感了。”林安静停下弹琴,把目光凝在林安夜脸上,“你是不是还没有从娘的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林安夜低下了头,抚弄着他的箫。脸上写满了寂寞。“姐姐,你也是知道的,高手往往都是最寂寞的。” 林安静叹了口气:“其实。寂寞不寂寞是可以选择的。姐姐听爹说,你至今都没找到佳偶。你年纪也不小了,爹爹给你找的,你都相不中。可是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妹妹终归也是要嫁出去的。就连我。就算一直有幸服侍爹到终老,可终归曾是外姓人,林家宗谱在我出嫁之时,就已经革了名。这终身大事。安夜,你终是要重视的啊。” 林安夜揖了揖,谦虚地说:“长姐姐教训得是。” 这时。屋外有女婢立着。 “什么事?”林安静问。 “大坟脚村谢端午,带着她的母亲和姐姐。特来拜访小姐。”女婢说。 “你让他们进来吧。”林安静笑了笑,“安夜,没想到她们还是来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林小姐真是怪人。”二丫对端午说,端午笑笑:“姐姐,也许这就是林小姐的个性呢。” 琴声低下去。 “安夜,你的箫声是越来越寂寞,越来越伤感了。”林安静停下弹琴,把目光凝在林安夜脸上,“你是不是还没有从娘的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林安夜低下了头,抚弄着他的箫,脸上写满了寂寞,“姐姐,你也是知道的,高手往往都是最寂寞的。” 林安静叹了口气:“其实,寂寞不寂寞是可以选择的。姐姐听爹说,你至今都没找到佳偶。你年纪也不小了,爹爹给你找的,你都相不中,可是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妹妹终归也是要嫁出去的。就连我,就算一直有幸服侍爹到终老,可终归曾是外姓人,林家宗谱在我出嫁之时,就已经革了名。这终身大事,安夜,你终是要重视的啊。” 林安夜揖了揖,谦虚地说:“长姐姐教训得是。” 这时,屋外有女婢立着。 “什么事?”林安静问。 “大坟脚村谢端午,带着她的母亲和姐姐,特来拜访小姐。”女婢说。 “你让他们进来吧。”林安静笑了笑,“安夜,没想到她们还是来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林小姐真是怪人。”二丫对端午说,端午笑笑:“姐姐,也许这就是林小姐的个性呢。” 琴声低下去。 “安夜,你的箫声是越来越寂寞,越来越伤感了。”林安静停下弹琴,把目光凝在林安夜脸上,“你是不是还没有从娘的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林安夜低下了头,抚弄着他的箫,脸上写满了寂寞,“姐姐,你也是知道的,高手往往都是最寂寞的。” 林安静叹了口气:“其实,寂寞不寂寞是可以选择的。姐姐听爹说,你至今都没找到佳偶。你年纪也不小了,爹爹给你找的,你都相不中,可是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妹妹终归也是要嫁出去的。就连我,就算一直有幸服侍爹到终老,可终归曾是外姓人,林家宗谱在我出嫁之时,就已经革了名。这终身大事,安夜,你终是要重视的啊。” 林安夜揖了揖。谦虚地说:“长姐姐教训得是。” 这时。屋外有女婢立着。 “什么事?”林安静问。 “大坟脚村谢端午,带着她的母亲和姐姐,特来拜访小姐。”女婢说。 “你让他们进来吧。”林安静笑了笑。“安夜,没想到她们还是来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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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世间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是为何镇上的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的原因。 他,总觉得那些女子太过于庸脂俗粉,太过于平常。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他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 过去还穷苦的时候,她母亲帮着父亲谈生意,提染色桶,搬重的东西。设计店面,学来新的染色颜料制作方法。 可以说,女子会做的,她都会,男子会做的,她也会。 可惜,却在几年前,染了重疾,他父亲遍请名医,却还是治不好。终于撒手人寰。 他怀念母亲,怀念得每到夜半梦醒都心里发紧,常常窒息惊醒。 从此。世间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是为何镇上的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的原因。 他,总觉得那些女子太过于庸脂俗粉,太过于平常。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他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 过去还穷苦的时候,她母亲帮着父亲谈生意,提染色桶,搬重的东西。设计店面。学来新的染色颜料制作方法。 可以说,女子会做的。她都会,男子会做的,她也会。 可惜,却在几年前。染了重疾,他父亲遍请名医,却还是治不好。终于撒手人寰。 他怀念母亲。怀念得每到夜半梦醒都心里发紧,常常窒息惊醒。 从此。世间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是为何镇上的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的原因。 他,总觉得那些女子太过于庸脂俗粉,太过于平常。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他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 过去还穷苦的时候,她母亲帮着父亲谈生意,提染色桶,搬重的东西。设计店面,学来新的染色颜料制作方法。 可以说,女子会做的,她都会,男子会做的,她也会。 可惜,却在几年前,染了重疾,他父亲遍请名医,却还是治不好。终于撒手人寰。 他怀念母亲,怀念得每到夜半梦醒都心里发紧,常常窒息惊醒。 从此,世间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是为何镇上的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的原因。 他,总觉得那些女子太过于庸脂俗粉,太过于平常。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他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 过去还穷苦的时候,她母亲帮着父亲谈生意,提染色桶,搬重的东西。设计店面,学来新的染色颜料制作方法。 可以说,女子会做的,她都会,男子会做的,她也会。 可惜,却在几年前,染了重疾,他父亲遍请名医,却还是治不好。终于撒手人寰。 他怀念母亲,怀念得每到夜半梦醒都心里发紧,常常窒息惊醒。 从此,世间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是为何镇上的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的原因。 他,总觉得那些女子太过于庸脂俗粉,太过于平常。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他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 过去还穷苦的时候,她母亲帮着父亲谈生意,提染色桶,搬重的东西。设计店面,学来新的染色颜料制作方法。 可以说,女子会做的,她都会,男子会做的。她也会。 可惜,却在几年前,染了重疾,他父亲遍请名医,却还是治不好。终于撒手人寰。 他怀念母亲,怀念得每到夜半梦醒都心里发紧,常常窒息惊醒。 从此。世间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是为何镇上的人都说他眼高于顶的原因。 他。总觉得那些女子太过于庸脂俗粉,太过于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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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 “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 “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 “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谢灵准备了自家酿造的一斤桑葚酒,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娘,林小姐是城里人,咱们光送酒和鸡蛋,会不会有点土里土气的感觉?”端午感觉谢灵还真像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呢。 谢灵说:“这酒是自家酿的,鸡蛋也是自己家的鸡生的。送这些也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啊,林小姐大家闺秀,有的是珍奇玩物,若是送别的,只怕她还不喜欢呢。” “好了好了,过几日逸辰就要回家了,我这个做舅父的,既然不能赚银子,这摆宴席的事,就我来搞定。”谢运毛遂自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倒也不要勉强,你的心意咱们都是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谢灵也知道谢运的难处,这红包就免了吧。免得谢运给了个小的,改日她还要回个大的。 次日,两盒红鸡蛋,挑着担子坐在牛车上,端午和二丫帮着谢灵提。 “也没必要大的,就咱们一家人来吃,可以请邻居也过来。摆个两桌。日后,逸辰考上秀才,就摆个千家宴也行。”谢灵同意让谢运操办儿子的宴席的事,不过也提了建议。 “好好好,我这个舅父,到时候一定给好侄子一个红包。”谢运说。 (未完待续。) 059 赶尽杀绝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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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没走多远,乌云密布,只怕一场大暴雨要来了。端午拉着逸辰的手小跑着下山,逸辰却发现姐姐不是朝家的方向奔跑。 “二姐,你走错方向了,家在那边呢。” 端午回头灿烂一笑,笑得逸辰觉得仙女下凡:“不是啦四弟弟,咱们现在还不回家,先去河边抓几条鱼回去。”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那里的鱼不好抓,还让我不要再去嘛?”逸辰不解。其实他很早就想去河边抓鱼了,他会游泳根本不怕水,可是偏偏端午说那水流急深,还和他拉钩不许下水,甚至连河边都不能去。如今都下雨了姐姐怎么说要去,别人家下雨都是往家里赶的。 “正因为要下雨了,鱼儿都会钻出水面透透气。所以才要去河边嘛。只要借个网过来。一网一大桶呢。”端午加快了脚步,“快,马上要下雨了。就这么一瞬间,鱼是最多的。” 原来是这样哦,三姐姐就是聪明,就是与众不同。逸辰拉开脚步,往前快跑。竟然一遛烟就不见了。 “哎,只是要你快跑,没让你跑这么快啊。”端午在他后面直叫。 论起来,家里三弟弟是最听她的话的。可是,这也太“听话”了吧。她根本就不是这意思嘛。 河边,樱花早谢。樱木茂盛,满溢的河水。缓缓迁流,层层涟漪之中,鱼儿张着圆圆的嘴,探出河面,呼吸新鲜空气。近岸处,难得有那么密密麻麻的鱼群。 端午和逸辰蹲下,拿荷叶遮脸,小心翼翼地爬到河岸边,二人各拉住渔网的一角,用力洒去,哗啦啦,往下拉! 好重! 十几条鱼儿都网到了岸上!跳个不停! 姐弟俩迅速将滑溜溜的鱼儿装入桶中,免得被行人给拾走。 往山后走去,人烟稀少起来,端午拉紧逸辰的手,叮嘱他不可乱看乱摸。山里很多植物都是有毒的,别说吃,哪怕摸一下都可能中毒。 很快,花花绿绿的蘑菇映入他们视线。 “好好看。姐姐,蘑菇很好味,咱们采蘑菇。”逸辰说着要伸手去摘,端午拉住了他。 “不要动,这些是毒蘑菇。” 这些蘑菇伞中央呈凸状,形状怪异,菌面厚实板硬,颜色还花花绿绿,可是毒蘑菇的标志啊。 逸辰听了瑟缩了手。 “长毒蘑菇附近,一定会有无毒蘑菇。走,去那棵松树下看看。” 不远处,几棵干干净净的、挺拔的松树下,树干上,清清爽爽地长着几排小蘑菇。普通的白色,很嫩,端午仔细查看,伞面平滑,菌面上无轮,下部无菌托。便小心地采了一些。不过依旧不让逸辰动。 虽说表面看起来无毒,可是毒蘑菇往往隐藏得很深,有毒和无毒不过是一线之间,端午不可不小心。更不能在没确定前,让小孩子碰。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没走多远,乌云密布,只怕一场大暴雨要来了。端午拉着逸辰的手小跑着下山,逸辰却发现姐姐不是朝家的方向奔跑。 “二姐,你走错方向了,家在那边呢。” 端午回头灿烂一笑,笑得逸辰觉得仙女下凡:“不是啦四弟弟,咱们现在还不回家,先去河边抓几条鱼回去。”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那里的鱼不好抓,还让我不要再去嘛?”逸辰不解,其实他很早就想去河边抓鱼了,他会游泳根本不怕水,可是偏偏端午说那水流急深,还和他拉钩不许下水,甚至连河边都不能去。如今都下雨了姐姐怎么说要去,别人家下雨都是往家里赶的。 “正因为要下雨了,鱼儿都会钻出水面透透气,所以才要去河边嘛。只要借个网过来,一网一大桶呢。”端午加快了脚步,“快,马上要下雨了,就这么一瞬间,鱼是最多的。” 原来是这样哦,三姐姐就是聪明,就是与众不同,逸辰拉开脚步,往前快跑,竟然一遛烟就不见了。 “哎,只是要你快跑,没让你跑这么快啊。”端午在他后面直叫。 论起来,家里三弟弟是最听她的话的,可是,这也太“听话”了吧。她根本就不是这意思嘛。 河边,樱花早谢,樱木茂盛,满溢的河水,缓缓迁流,层层涟漪之中,鱼儿张着圆圆的嘴,探出河面,呼吸新鲜空气。近岸处,难得有那么密密麻麻的鱼群。 端午和逸辰蹲下,拿荷叶遮脸,小心翼翼地爬到河岸边,二人各拉住渔网的一角,用力洒去,哗啦啦,往下拉! 好重! 十几条鱼儿都网到了岸上!跳个不停! 姐弟俩迅速将滑溜溜的鱼儿装入桶中。免得被行人给拾走。 往山后走去,人烟稀少起来,端午拉紧逸辰的手,叮嘱他不可乱看乱摸。山里很多植物都是有毒的,别说吃,哪怕摸一下都可能中毒。 很快,花花绿绿的蘑菇映入他们视线。 “好好看。姐姐。蘑菇很好味。咱们采蘑菇。”逸辰说着要伸手去摘,端午拉住了他。 “不要动,这些是毒蘑菇。” 这些蘑菇伞中央呈凸状。形状怪异,菌面厚实板硬,颜色还花花绿绿,可是毒蘑菇的标志啊。 逸辰听了瑟缩了手。 “长毒蘑菇附近。一定会有无毒蘑菇。走,去那棵松树下看看。” 不远处。几棵干干净净的、挺拔的松树下,树干上,清清爽爽地长着几排小蘑菇。普通的白色,很嫩。端午仔细查看,伞面平滑,菌面上无轮。下部无菌托。便小心地采了一些。不过依旧不让逸辰动。 虽说表面看起来无毒,可是毒蘑菇往往隐藏得很深。有毒和无毒不过是一线之间,端午不可不小心。更不能在没确定前,让小孩子碰。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没走多远,乌云密布,只怕一场大暴雨要来了。端午拉着逸辰的手小跑着下山,逸辰却发现姐姐不是朝家的方向奔跑。 “二姐,你走错方向了,家在那边呢。” 端午回头灿烂一笑,笑得逸辰觉得仙女下凡:“不是啦四弟弟,咱们现在还不回家,先去河边抓几条鱼回去。”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那里的鱼不好抓,还让我不要再去嘛?”逸辰不解,其实他很早就想去河边抓鱼了,他会游泳根本不怕水,可是偏偏端午说那水流急深,还和他拉钩不许下水,甚至连河边都不能去。如今都下雨了姐姐怎么说要去,别人家下雨都是往家里赶的。 “正因为要下雨了,鱼儿都会钻出水面透透气,所以才要去河边嘛。只要借个网过来,一网一大桶呢。”端午加快了脚步,“快,马上要下雨了,就这么一瞬间,鱼是最多的。” 原来是这样哦,三姐姐就是聪明,就是与众不同,逸辰拉开脚步,往前快跑,竟然一遛烟就不见了。 “哎,只是要你快跑,没让你跑这么快啊。”端午在他后面直叫。 论起来,家里三弟弟是最听她的话的,可是,这也太“听话”了吧。她根本就不是这意思嘛。 河边,樱花早谢,樱木茂盛,满溢的河水,缓缓迁流,层层涟漪之中,鱼儿张着圆圆的嘴,探出河面,呼吸新鲜空气。近岸处,难得有那么密密麻麻的鱼群。 端午和逸辰蹲下,拿荷叶遮脸,小心翼翼地爬到河岸边,二人各拉住渔网的一角,用力洒去,哗啦啦,往下拉! 好重! 十几条鱼儿都网到了岸上!跳个不停! 姐弟俩迅速将滑溜溜的鱼儿装入桶中,免得被行人给拾走。 “一,二,三,四,五——”逸辰数点着,“哇,一共有十一条!”往山后走去,人烟稀少起来,端午拉紧逸辰的手,叮嘱他不可乱看乱摸。山里很多植物都是有毒的,别说吃,哪怕摸一下都可能中毒。 很快,花花绿绿的蘑菇映入他们视线。 “好好看。姐姐,蘑菇很好味,咱们采蘑菇。”逸辰说着要伸手去摘,端午拉住了他。 “不要动,这些是毒蘑菇。” 这些蘑菇伞中央呈凸状,形状怪异,菌面厚实板硬,颜色还花花绿绿,可是毒蘑菇的标志啊。 逸辰听了瑟缩了手。 “长毒蘑菇附近,一定会有无毒蘑菇。走,去那棵松树下看看。” 不远处,几棵干干净净的、挺拔的松树下,树干上,清清爽爽地长着几排小蘑菇。普通的白色,很嫩,端午仔细查看,伞面平滑,菌面上无轮,下部无菌托。便小心地采了一些。不过依旧不让逸辰动。 虽说表面看起来无毒,可是毒蘑菇往往隐藏得很深,有毒和无毒不过是一线之间,端午不可不小心。更不能在没确定前,让小孩子碰。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没走多远,乌云密布,只怕一场大暴雨要来了。端午拉着逸辰的手小跑着下山,逸辰却发现姐姐不是朝家的方向奔跑。 “二姐,你走错方向了,家在那边呢。” 端午回头灿烂一笑,笑得逸辰觉得仙女下凡:“不是啦四弟弟,咱们现在还不回家,先去河边抓几条鱼回去。”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那里的鱼不好抓,还让我不要再去嘛?”逸辰不解,其实他很早就想去河边抓鱼了,他会游泳根本不怕水,可是偏偏端午说那水流急深,还和他拉钩不许下水,甚至连河边都不能去。如今都下雨了姐姐怎么说要去,别人家下雨都是往家里赶的。 “正因为要下雨了,鱼儿都会钻出水面透透气,所以才要去河边嘛。只要借个网过来,一网一大桶呢。”端午加快了脚步,“快,马上要下雨了,就这么一瞬间,鱼是最多的。” 原来是这样哦,三姐姐就是聪明,就是与众不同,逸辰拉开脚步,往前快跑,竟然一遛烟就不见了。 “哎,只是要你快跑,没让你跑这么快啊。”端午在他后面直叫。 往山后走去,人烟稀少起来,端午拉紧逸辰的手,叮嘱他不可乱看乱摸。山里很多植物都是有毒的,别说吃,哪怕摸一下都可能中毒。 很快,花花绿绿的蘑菇映入他们视线。 “好好看。姐姐,蘑菇很好味,咱们采蘑菇。”逸辰说着要伸手去摘,端午拉住了他。 “不要动,这些是毒蘑菇。” 这些蘑菇伞中央呈凸状,形状怪异,菌面厚实板硬,颜色还花花绿绿,可是毒蘑菇的标志啊。 逸辰听了瑟缩了手。 “长毒蘑菇附近,一定会有无毒蘑菇。走,去那棵松树下看看。” 不远处,几棵干干净净的、挺拔的松树下,树干上,清清爽爽地长着几排小蘑菇。普通的白色,很嫩,端午仔细查看,伞面平滑,菌面上无轮,下部无菌托。便小心地采了一些。不过依旧不让逸辰动。 虽说表面看起来无毒,可是毒蘑菇往往隐藏得很深,有毒和无毒不过是一线之间,端午不可不小心。更不能在没确定前,让小孩子碰。 “二姐,你走错方向了,家在那边呢。”(未完待续。) 061 唯天蚕与女子难养 正版: 端午扶起她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这么客气的话呢。再说了,你们是长辈,还拜我,岂不是让我折寿了?” 好说歹说,谢太婆和黄添儿才起来,还要谢运记住,日后得了官禄,一定要给端午一个大红包。 “那是自然的。日后端午成亲,我这个做舅舅的,也要包个特大红包给侄女的。”谢运也很感激端午。 新官即将上任,谢运要去县太爷处报道。端午怕谢运不会写字,让官差笑话,特意写了封见面书信,交给谢运,让谢运把信递交县太爷,就可以报道了。 谢运说:“好侄女,你教舅父几个字吧。你知道,你舅父过去只知道赌钱,没认得几个字。把祖上的家产都给败光了。人到中年,倒是啥也没有。非常地后悔。好在有灵儿给了我们一口饭吃,有了地方住。如今,端午你又给舅父找了这么好的工作,你舅父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哩。” 谢太婆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的鬼儿子总算是开窍了。 端午于是教谢运几个简单的字。谢运人大脑笨,教了半天还是没认得几个字,或者刚刚才教的,一下子又忘了。端午没法,只好在每个字下面画了画给谢运带上。 “端午,二丫去面摊子忙生意了,美丫也跟去了,你外婆和舅妈带着阿圆和桂花去竹林里玩秋千了。地里的庄稼要施肥,娘去地里了。你待家里看家哈。”谢灵叮嘱完端午,就背着铁锹出门了。 端午闲来无事,就给院子里的空心菜浇水。 空心菜需要大量的水,也需要大量的肥料。家里的马桶积蓄的污物。都是倒给空心菜的,所以空心菜长得很快,也很肥大。 “咚咚,咚咚。”敲门声。 端午一个人在家,听到这敲门声好像妈妈不在的小羊听到大灰狼的敲门声一样,很是诧异。 “谁?”端午问。 “端午姑娘,是我。林安夜。”门外。是冰清如玉的声音。 端午的手一颤,林安夜,他怎么来了? 门。打开,端午正襟站在门口。 林安夜独自一人,依旧是一身绣金线织锦白色长袍。 “端午姑娘,可否让我进去喝口茶?和倪里正聊起谢家田产的事。顺便来看看端午姑娘。” 端午犹豫了一下,家里可没人。她一个女孩子,让未婚男子进来,说出来还了得。 林安夜朝里面看了一眼,就知道家里可能没人。难怪端午犹豫不已。 “端午姑娘,我就在院子里坐坐吧。大门开着,村民都来来去去的。我只在姑娘家里喝杯茶,无妨的。”林安夜彬彬有礼。让端午难以拒绝。 再说,端午还对他很有好感呢。 端午转身走了进去。林安夜跟上,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坐下来。端午从屋内捧出热茶来,递给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那次,马车疾驰而来,林安夜为救端午,自己擦伤了手臂,慌乱中,林安夜抱住了她。 她身体隔着衣服传来的温暖,他是忘不了的。 “端午姑娘,可有考虑过,进城和你大哥一起?大染坊里正好,也缺少像姑娘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林安夜温情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端午叹了口气,林安夜这是想做什么?处处找机会接近她,可是他们身份相差这么大,怎么可能呢? “多谢林公子好意。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贸然到外面打工,终归不怎么好。再说了,家里还需要我帮忙的。” “那端午姑娘可以来见见我姐姐。我姐姐长日都一个人,怪寂寞的,上回见了端午姑娘,怪想念的。”林安夜坚持着。 “若是有空,我会去看林小姐的。我也很喜欢她。”端午大大方方地回答。她抬头看着林安夜,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林安夜是想找个借口,让端午多来镇上,最后就住在镇上了,他好和她交往。 古人表达感情,还是很晦涩的。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其实约起来见面不就好了? “我姐姐宅子里有很多花,也有姑娘爱喝的茶,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和姐姐住一起,我姐姐就是喜欢有人和她一起读书赏花,姑娘意下如何?也可以带着美丫一起去的。”林安夜缓缓地道。 “这样委实有些不便。公子的好意,端午心领了。”端午说着忽然想起,肉还没切好呢,正想回房,忽然,林安夜拦住了她。 “姑娘,若是方便,可以今日就来姐姐宅子,喝茶的。” 端午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他也感觉到自己很冒昧了,可是他有他不得不冒昧的原因。 “在下多日都在外头跑生意,父亲年老力衰,我是推却不过的。镇上和村里也隔得远,若是姑娘就一直呆在村里,只怕是日后见到姑娘的机会,也不多了。”林安夜的目光灼灼,他的意思是这样清楚,端午啊端午,我很想天天都见到你,可是你住村里离得这么远,我怎么见你啊。我还有四处跑生意,平时哪怕是呆在家里的时间都何其短暂,更何况赶到村里见你啊。 可是,不见到你,又想念得紧啊。 端午低下了头,唉,这个林安夜,进展得也太快了吧。 “姑娘这是在害羞吗?”林安夜仔细看端午的脸,“姑娘可知道,我的心意?” 端午四处瞅了瞅,还好,没人看到。 “林公子,你所谓的心意,就是让我搬过去,和你姐姐住一起码?那么林公子可有想过,我娘这边可怎么办呢?弟弟妹妹需要我,就算是姐姐,也需要我的。”既然他说的这么直接了,她也不防把话放开来讲。 林安夜被问得楞在了那里。 “所以。公子,你还是请回吧。”端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林安夜控制不住自己,抓住了她的手。 “林公子,你还是不明白吗?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懂得礼仪廉耻,还请公子不要再提什么住别人家里这样的事了。”端午甩开他的手。从容说道。 “端午姑娘。你说的对。”林安夜木然立在那里,看着端午缓缓步入屋内,门。合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端午打开门看,林安夜已经走了。 她叹了口气,她这样说。他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她不是不愿意给他机会,也不是不愿意和他谈恋爱。只是。她不确定和他会有一个结局。 他可以和她尽情地只谈恋爱不结婚,可是,她玩不起。 既然不可能,就不要开始。要不然。村里人都以为她和林安夜怎么怎么了,最后还有谁会要她? 上一世,她太感情用事。以至于失去了一切。 这一世,爱情对她只是人生的调味品。她不想在没有确定结果之前,投入什么。 “娘亲,娘亲,蚕宝宝摔着了。”美丫边喊边小跑到谢灵跟前,皱着眉一脸担忧的说:“柴房的地上,都是蚕宝宝!它们肯定摔疼了!” 谢灵听完,心口一紧,赶紧随美丫去柴房看个究竟,临走前,却也不忘了朝屋内喊了声端午。 柴房暗小,可端午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散乱躺着一些蚕宝宝。 “怎么会这样?”谢灵心疼的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蚕宝宝捡起来。 “美丫,不会是你贪玩,把这桑蚕打翻的吧?”美丫一向贪玩,谢灵可没少头疼。 “娘亲怎么不相信我,要是我捣乱,还跑去告诉娘亲?”美丫嘴巴一撅,好生委屈。 这也难怪,谁让她平日里淘气惯了。谢灵脸上的皱纹,多半也是因为她。 “这回恐怕是娘亲错怪美丫了。”端午弯腰看了一圈,似乎已经明白了缘由。 “就是,就是!娘亲错怪我了!”美丫有端午撑腰,一下子腰都直起来了。 顺着端午手指的方向,谢灵也看到了一个窟窿,窟窿四周,还挂着丝丝毛绒绒的东西。 端午将毛发凑近鼻子闻了闻,腥味窜鼻。 “定是野狗找吃的,打翻了些!”谢灵也闻了下端午手中的毛发,柳眉微蹙。 “这柴房之地,本就粗漏,有次下雨,弄湿了不少桑叶,后来都发黄坏掉了。” “我们给蚕宝宝盖个新家吧。”美丫仰着脸,水润润的眼睛眨巴眨巴,“这样,蚕宝宝们就能好好睡觉了。” 柴房里养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谢灵看了一眼端午,似乎和美丫有同样的想法。 “美丫说的没错,我们那天蚕卵,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来孵着。”端午若有所思,眼神却格外肯定。 “什么,就我们几个人?”谢灵把盖蚕房的想法告诉了舅父,立刻迎来舅父的否定,“盖房子可是大事,也是费时费力的事,就我们几个,怎么盖的起来?” “舅父不要担心,我们盖的是蚕房,不难的。”对于端午来说,这盖蚕房是势在必行的事,哪怕舅父不帮忙,自己也得干。不为别的,天蚕卵正等着一个好地方安家呢。 “一个小丫头,你盖过房子?”舅父一脸不屑的回道。 “孩子他爹,我倒是觉得端午的建议不错,这以后蚕虫越来越多,放在柴房里养,终究不是个事。”舅妈搁下手中的针线活,替端午帮衬了一句。 “你有本事,你去盖。”舅父冲舅妈凶了一句,顿时,舅妈就安静了。 “反正这蚕房,我是盖定了。” 端午一脸坚决,倒让舅父有些惭愧。话说男人是主心骨,可如今,似乎是端午和谢灵在操持着这个家。 说干就干,柴房边上,可倒是有块空地,盖个蚕房,倒也足够。只是这盖房子的事情,终究还需要个男人。 “端午,娘亲再去跟舅父说说,这盖蚕房,可是个体力活。”谢灵一心也想要把家业发展起来,这天蚕,还等着安家呢。 “我又没说不盖,”舅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端午身后,“只是你们不知,这盖房子,不仅费力,还费钱啊!一块房角石,就要我好几天的工钱了。” “舅父说的不错,所以,我们用新法子。”端午见舅父松口,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毕竟是一家亲。 “什么法子?”舅父知道端午主意多,可没想到这盖房子,端午也有新法子? “往日的房子,人住,要实用又要牢固。可我们现在盖蚕房,就不必那么费钱费力了。”端午胸有成竹的说:“只要不让野猫野狗得逞就行。” “话虽不错,可根基还是要牢固的!”舅父的态度已然大大改变,“我认识一个工匠,价钱也合理,我们可以请他来帮忙。” 谢灵微微一笑,这回舅父是真上心了,看来这蚕房是铁上钉钉的事了。 “不必劳烦外人,我们自己来就可以。”端午沿着空地,用步子来回丈量着,又抬头看了看空地边上的一棵树。 “舅父,这一圈房角石,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 “只要一圈?”舅父显然瞢了,这盖房子,石头都是一圈一圈往上累的,从来没听过只要最低下一圈。 “就只要一圈,又不是住人。”端午回答的干净利落。 “那上面呢?”谢灵也被端午弄的一头雾水。 “竹子!”端午如水般的双眼瞪的大大的,泛着智慧之光。 说干就干,端午从来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谢灵也不是。 没过几天,基本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 舅父在端午踩过的地上,严严实实的摆了一圈石头,还用榔头狠狠的往地里敲了敲。 “舅妈,把这两根竹竿绑在一起。”端午把两根竹竿交叉,对舅妈喊道,“多绑几圈哦,那样才牢固。” 美丫虽然帮不上什么,但也贴心的拿了碟点心过来。额头还泛着细汗,叫人心疼。 很快,几个三角竹竿架子就立起来了。 “要往土里深扎,至少要三个竹节高。”舅父依照端午的意思盖这蚕房,可总悬着一颗心,怕一不小心塌了。只有往深扎才安心。 几个人齐心协力,两根竹竿一个面,不一会儿功夫,蚕房的雏形就出来了。 (未完待续。) 062 进林家 正版 “姐姐,这房子怎么是三面的阿?”美丫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样子才最牢固,蚕宝宝才会睡的安心。”谢灵摸着美丫的头,缓缓道。 就这样,按照犄角之势,从下到上,一个个三角相互鼎力,一直延伸到屋顶。 为了防雨防晒,一家人拿了粗布盖住了蚕房顶,为了通风,也倒没有盖死。 “搬家喽,”美丫一脸兴奋,争着抢着把柴房里的蚕宝宝运到新盖好的蚕房里,舅父和舅妈也是忙的不亦乐乎。谢灵在蚕房里,将他们运过来的蚕虫,都小心翼翼的放在垫了麻布的竹篾上,再妥妥的安放在事先预留出来的支架上。 这时,端午进来了,提着一大桶碎叶,在蚕房的最底下,划出了一片区域,便将碎叶全倒了进去。 谢灵一看,便明白了,那是给天蚕卵准备的。 天蚕卵娇贵,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端午为了更好的模仿天蚕卵的生长环境,也是煞费苦心。 虽说已经入秋,气温没那么炎热了,但空气中却干燥的很,可着天蚕卵最怕干燥,稍微不注意,就翘辫子了。 端午每日饭后,都要走进蚕房看看,用手拭拭天蚕卵的落叶堆,稍有干燥,就会洒水保湿。 天有些冷了,谢灵织的细毛绒衣快完工了,美丫在绒衣上绣了夺蝴蝶。那蝴蝶生动无比,倒是比画的还要逼真。 端午说:“娘,美丫刺绣还真有天份哩。若是就这样呆在乡间,真是太浪费了。” 谢灵叹了口气:“谁让美丫命里就是个村姑哩。也只能绣给家人穿了。日后她的夫君倒是个有福的。” 端午想到林安夜上回提到的,和美丫一起住林安静宅子。 如果当时她同意了。美丫就可以跟着林安静学习刺绣了。 林安静的刺绣,可是大铭朝一绝。不管什么布帛一在她手中,立马就变幻出美轮美奂的图案来。 “娘,我要学刺绣。”美丫缠着谢灵,小孩子就是这样,被大家一夸,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就想要了。 “那跟娘学呗。”谢灵敷衍一句。其实她也明白,她的刺绣缝个鞋垫还行,绣个花草也还过得去。蝴蝶这些复杂一点的,连美丫的都比不过,怎么教啊。 “不要嘛,美丫不要跟娘亲学。娘亲绣的花不好看。”美丫这句“童言无忌”,谢灵被“伤害”得体无完肤。“好吧,那你跟自己学去。”谢灵赌气说。 “美丫可以跟我姐姐学。”忽然,林安夜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声音好像流水。 “林公子。”对于林安夜的忽然到访。还是独自一人,谢灵惊了一下,可看他看着端午的眼神。就敏感地猜到什么。 “伯母,这是我在金城买的碧罗纱。权且当作我的见面礼。” 林安夜从包里取出纱帛来,端午觉得这布真是精美得发亮,眼睛都被刺疼了。 谢灵也何其喜欢,可却不知林安夜为何要送她见面礼。 端午自忖林安夜接下来要说的话,忙羞红了脸,进屋去了。隔着门板,她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姐姐也正愁没个伴儿,若是端午姑娘和美丫可以同去,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怕是我姐姐也不会寂寞了。还请伯母成全了我的意思。” 谢灵起初是不同意的,她私下和倪家已经说好,要把端午许给倪重阳,只等过完了年,两家坐在一起,正式把这事给定了。如今林安夜要端午住在他姐姐家中,虽然林安静也是大方之家,可对闺阁名声还是有影响的。 林安夜见谢灵不同意,便在美丫身上入手。 他拿出酥糖给美丫吃,“美丫,想不想天天都吃到糖果呢?” “当然想了。”美丫露出两颗虎牙,可爱极了。 “那美丫要不要去哥哥家里,住几日,天天有糖吃呢?” “要。”美丫回答得很干脆。 “那美丫还不快和你娘说。”林安夜一笑。 于是美丫缠着谢灵,一定要住到镇上,酥糖对一个八岁贪吃小女孩来说,可是诱惑很大的。 谢灵被折腾得没办法,只好对林安夜说,容她和端午商量一下,明日再回复他。 “那有劳伯母了,明日我再来。”林安夜走了几步,回头看端午从屋内走了出来,说:“明日我一定来。”才走开。 端午搂着美丫的腰嗔怪道:“妹妹你可害死姐姐了!” 美丫不懂端午在说什么,只说:“姐姐,你可知道,安夜哥哥的糖好好吃。我还给姐姐你留了一颗。” 端午接过,哪里有心情吃,美丫却喜不自禁,蹦蹦跳跳:“太好了,以后天天有酥糖吃罗。” “端午,你别理美丫,你单单只问你自己的心,你要不要住到林小姐那里去。”谢灵正色看着端午,她是端午的娘,女儿是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端午低垂着头,想想林安夜,也想想倪重阳。 “娘,之前林安夜就曾来提过这事,那是半个月前,你们都不在家。我拒绝了。却不想他这次从金城回来,还提这事。”端午抚摸着碧罗纱,“娘,你瞧瞧,这纱多好看。林安夜耶真会选料子。” 谢灵却是摇摇头,“端午,在娘这里,娘是建议你最好,不要再见林安夜。” 端午不解:“女儿未曾做过什么逾越之事,莫非娘亲不信?” “我信,可是,端午,村里人会相信吗?再者,娘看得出,林公子对你有情,你若是不拒绝于千里之外,只怕也是白白伤了他的心。”谢灵拉着端午语重心长地说,“端午,你且听娘的话。你和林公子家事悬殊,只怕是没有结果的。不如让他早些死了这心,也省得惹出闲言闲语来。” 端午已经懂得谢灵的意思了,“娘,女儿明白了。” “端午,你经历尚浅,不明白这里面的个中缘由。但是你听娘的。以后不要和林公子见面了。” “我答应你便是。”端午知道自己对林安夜。只是寄托了恋父情结,她也不想让流言蜚语伤害了自己。 次日,端午闭门不出。林安夜来问个准信,谢灵是笑着婉拒,美丫却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娘,你们不去。我一个人跟了安夜哥哥走。”美丫缠着谢灵,非去镇上不可。 谢灵气了。当着林安夜拍打着美丫:“平时也不会这么闹,这次是怎么了?为了酥糖,犯得着这样吗?” 美丫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谢灵心软了。抱起美丫,“那也好,就让娘和美丫一起。去林小姐家住几日吧。” 美丫听了立马不哭了,林安夜的眼睛还是郁色。美丫拉着谢灵的衣角说:“姐姐也要去。姐姐不去安夜哥哥会不给美丫糖糖吃的。” “行了行了,那如果林公子不嫌弃的话,我让二丫和端午都去,我们一家人都去,希望不要搅了林小姐的清静。”谢灵终于拍板。 一家人都去?在屋内听谢灵说此言,端午无奈地笑了下。 一家人都去,就不会有闲言闲语了,谢灵想得还真绝妙。 林安夜听说端午会去,高兴极了,“伯母不必多虑,我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宅子里客房还是很多的,都去更欢迎呢。” 林安夜走后,谢灵看着端午,手指挤按着太阳穴:“端午,去把二丫叫过来,今日摆了面摊,接下来几日就不要摆了。” “娘,您真的让我们都去?”端午问。 谢灵戳了下美丫的头,“你说有这个贪吃的小鬼,娘还能怎么办?” 端午摇摇头,“美丫你咋就这么贪吃哩。” 美丫乐得嘿嘿得笑。 于是端午去把美丫过去绣的花样,都整理好放到包袱内。 谢灵问端午这是做什么,端午回答:“娘,美丫既然要向林小姐学艺,就要认真学,抓住这次机会。之前她绣过的,都要拿给林小姐看,林小姐才好迅速发现美丫的问题在哪里,才好因材施教。” 谢灵感叹道:“端午,美丫这么不听话,你也不生气,还处处为她着想。若是这事发生在二丫身上,少不得要好几日不理睬美丫了。” “都是亲姐妹,妹妹好,连带着做姐姐的也会好,妹妹不好,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娘也是误会二姐姐了,二姐姐不过是说话直了点,冲了点,她对美丫可是很好的。”端午还是替二丫说话,处处维护二丫。 谢灵摇了摇头:“二丫在为人处事上,若有你的一半,就也好了。” 次日,谢灵带着二丫,端午,美丫,还有阿圆,坐在普通的马车去镇上。谢灵要求林安夜不要派人来接,他自己更不要来,低调一点。 对村里人,谢灵只说是去镇上走访亲友,带孩子们长长见识。 林安静早早为他们备好了房间。一人一间,二丫和阿圆两人一间,房子比家里的宽敞,床榻比家里的舒服,十二个时辰还有女婢随时伺候。谢灵一家都挺满意的。 茶香飘渺,林安静长发散落,素手执针,在绣一幅梅花小篆字。美丫在一边看着差点睡着。 “美丫,你不是很想学吗?林小姐抽空教你,你还睡觉不成?”端午拍了美丫一下,美丫揉揉眼睛,拾起地上的针线,“知道了姐姐。人家都看了一天了,脖子疼嘛。” 林安静笑道:“端午妹妹,你不要怪美丫了,她坐了一天,只怕也是倦了。毕竟,这刺绣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会的。你们都坐,我让奴婢上点心。” 一听有的吃,美丫的睡意全然消散,“点心?在哪呢?” 端午摇摇头,这个贪吃鬼。 “马上就上来了。”林安静温柔地抚摸美丫的头。 不一会而,女婢上来一盘子的栗子糕和鸡油饼,还有酸梅汤。 端午从没吃过这些贵族人家才有的点心,尝了尝,就和二十一世纪的糕饼一样味道,只是用的面粉更加细腻,味道更加纯粹。 “真好吃。三姐姐你吃了就会做了,回家可要天天做给美丫吃。”美丫嘴里塞满了食物,对端午说。 端午白了美丫一眼,“平时把你宠坏了,现在可是在做客,都这么没规矩,岂不让林小姐笑话咱妈没教你。” “怎么会呢,端午,你这次可是多心了。”林安静笑道。 “当然知道林小姐是大方的人,不会笑话,可是我们做客人的,也要守客人的本份才是。”端午细抿了口酸梅汤,好喝。 吃饱了,喝足了,林安静就和端午聊茶道,聊厨艺。两个年纪相差七八岁的女孩,一聊就成了知己。 端午还讲起了大坟脚村的事,比如,那一到春天就涨得高高的湖水,那湖水边的樱花,那绿色的桑树,还有漫山遍野的白色的坟墓。 “这可真有趣,想必大坟脚村的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林安静认真地听着,有时会开心地大笑,有时好奇地问几句。 林安夜站在院子里,看到林安静如此开怀,心想,林安静已经很久没笑过了。端午可以让她笑。 林安静曾经说过,她今后只为知己露出笑脸。 吃晚饭了。 林安静一人居住的时候,身边就几个婢女,基本都是素食斋饭,如今添了这么多人,林安爷特意加鱼加肉,伙食丰盛得很。 端午看到,家烧糖醋排骨,猪肘子鱼腩面,蜜渍羊肉,炸春卷,卤煮豆腐等。 这都是端午以前从没吃过的。每样都尝一口,端午肚子里吃进去,脑子里就画出怎么制作了。 端午对蜜渍羊肉印象最深,甜味和羊肉的骚味中和成美味,只怕光用茴香和普通的调味品,是不行的。 林安夜看到端午对着那盘蜜渍羊肉发呆,笑问:“端午姑娘可是不解这盘菜的制法?” 林安静说:“哪有什么菜肴,难得到端午姑娘的。” “过奖。可是我的确还是有些不清楚,为何这羊肉会如此好吃。”端午谦虚承认。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端午姑娘果然心性纯良。其实这道菜很简单,乃是在昨夜,就要取刚杀的牛羊肉,逆纹路切薄片,浸入美酒,放置今日食用,用时加以梅酱调味。”林安夜解释道。(未完待续。) 063 爱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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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呀,这就是新制的酱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宝,“口感好好哦。”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哦,原来是林兄多事。”李元宝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问你新出的是什么酱料呢?”二丫在一边羞红了脸问。她的声音柔美而怯怯,让人喜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未完待续。) 064 宫廷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 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 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 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了过去。 端午却琢磨起灰木来。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依次可染出天蓝色,马兰色,深蓝色三种颜色。杨宗闰在色卡上记好数量,就吩咐染工开始做工。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 “灰木?灰木是什么?”杨宗闰很好奇,“对了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 “傻孩子,娘见多识广嘛。”谢灵很不自然地唐塞过去。 这时,几个林家的仆人抬着一箩筐的蓝草,走了进来。 杨宗闰清点数量,其中菘蓝、马蓝不多,最多的是蓼蓝。 “因为春季草木的颜色尚浅,而夏秋两季则不同,绿色很鲜艳,所以,我们会在夏秋两季,多采些草木来存放。可是到了冬季,草木萧条,也有遇上原料缺乏的。”杨宗闰见端午看得很认真,便解释道。(未完待续。) 065 当农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次日次日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未完待续。) 066 追回赃银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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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未完待续。) 067 做媒 正版: “端午,二丫又怎么了?”谢灵闻声而来,看端午站在二丫的门外,房间里传来二丫的哭声,问。 端午说:“娘,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以为姐姐知道,要娶姐姐的人是李延,没想到,姐姐一直以为是李延的侄子李元宝。”把事情经过,大概地告诉了谢灵。 谢灵叹了口气,“端午,这也是你的错了,你既然要做这个中间人,怎么可以不说清对方的情况呢?甚至连名字也没提。难怪二丫会这么生气了。” “娘,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没说是李元宝啊。也是姐姐误会了的。”端午无奈地摊摊手,有段时间二丫不理睬她,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得知二丫了呢,如今想来,那段时间是李元宝不解风情,二丫迁怒于她罢了。 谢灵摇摇头:“你们是亲姐妹,怎么就不知道团结呢?唉!” 端午只好敲门:“二姐姐,你让我进去先,有什么都可以好好说的。” 屋内,一片沉静。 谢灵担心地问:“你姐姐不是想不开了吧?端午你快敲门啊。” 端午一个劲地敲门,房间里还是很任何回应,甚至连一点响声都没有。 “二丫这孩子容易钻牛角尖,端午娘去窗户那边看看。”谢灵正要走,门却开了,二丫泪眼汪汪地站在门口。 “娘,端午,你们还这么关心我作什么,我杨二丫都是没人要的女子了。”二丫说着跑回床边,蹲下来就哭。 看二丫哭得这么伤心,端午很难过也很愧疚,把手放在二丫的肩膀上说:“二姐姐。你不要这样想,这事怪我没和你说清楚,可是毕竟现在不是还没定下吗?还有回旋的余地的。” “怎么回旋?若是我不答应,只怕那李家的人会生气,到时候会反咬我一口,说是他们看不中我。我的名声,岂不是更差了?”二丫抽泣着。 “李家不像是那种人。再说了。除了大哥和李延自己,断无别的人知道,姐姐不必担心的。”端午安慰道。 “不担心?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黑。比乌鸦还黑!过去吴家不也说的好好的,后来怎么对我的?你让我相信李家的人是好的,凭什么呢?”二丫声音高了起来。 过去失败的婚姻,带给二丫的印象。太过于惨重了,二丫觉得她已经不能相信男人了。 “二丫。你不要这样想。虽然端午没和你讲清楚,可是李延这个人,娘上回去镇上看过一眼,还算是好人。二丫你若是嫁给他。他一定会对你好的。”谢灵拍拍二丫的肩膀说,“娘是过来人,知道的。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吴志平那么人渣,就比如你们的爹爹。就不错的。” “娘,你还说,你要我嫁给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还有女儿的男人,你真舍得吗?”二丫嘴巴撅得高高的。 端午说:“姐姐,虽然李延已经三十岁了,可是俗话说的好,三十而立,如果李延人品也不错,姐姐和他也相互满意,好好过日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大个十几岁的男人,也不错,老也不是很老,还体贴人。” “是啊二丫,你是没见过李延,娘见过,虽说已经三十一岁了,可长到气宇轩昂,看起来倒好像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你一定会看中的。”谢灵也规劝二丫。 二丫却以为谢灵和端午,都是为了她早点出嫁,才故意把李延给夸得这么好的,根本就不相信三十一岁的男人会长得气宇轩昂。 她心里属意的是十九岁的李元宝,英俊潇洒,他一笑就可以把她的心给牵了去,并且一直以为,要和她谈婚论嫁的也是李元宝,如今忽然变成了李元宝的叔父李延,她怎么会愿意呢? “你们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嫁给李延的。”二丫擦开眼泪,坚定地说。 端午这下急了:“二姐姐,你还是等明日,李延来我们家做客之后,再下决定吧。说不定你看见李延,会喜欢上的。”毕竟,能谈到这么一门亲事,不容易啊,端午不希望二丫就这样错过了。 二丫可是个和离女啊,就算她喜欢李元宝又有什么用呢,第一李元宝还未婚,怎么会看上二丫呢。就算李元宝也喜欢二丫,也没用啊,李元宝的父母会同意吗? 可是李延就不一样,李延是可以自己做主婚姻的,并且李延家财万贯,膝下只有一个幼女,女儿迟早会嫁人的,并且据谢灵所说,李延还长得很好看,很显嫩,人品也好,这样的钻石男,就算是放到二十一世纪,也是抢手货,更何况二丫还是个和离女呢? 李延都不介意,二丫还介意吗? 谁知二丫不理解端午的好心好意,反而生气地说:“端午,你是认为,李元宝公子是看不中我的是吗?他只能看中你是吗?还是你认为,我留下来,会和你抢嫁妆,你也希望我啊早点嫁出去。” 端午愣住了,她一心为二丫着想,想不到二丫会这样说她。 “二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妹妹呢?你若是不想要李延公子,那我让端午把他给回掉了,不过,我话说在先,你可不要后悔。”谢灵生气了。 二丫咬了咬嘴唇,硬气地说:“不后悔!” 谢灵叹了口气:“端午,你现在去镇上和你大哥说,让李延公子明日不要过来了。趁现在什么都还没开始,就结束掉。省得往后闹得隔阂了。” 端午迟疑着,谢灵声音高了起来:“还不快去?端午,你还不了解二丫的脾气吗?她不喜欢,就算是金山银山她也不喜欢。不过每一次她到了后来都会后悔。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啊。每个人的命,都是她自己挣的。” 端午再看看二丫,二丫脸上是坚决。端午只好去镇上找杨宗闰去了。 “什么?二丫不愿意?我的姑奶奶,她还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啊?难道她还想嫁太子吗?”杨宗闰大为光火。 “哥,既然这是二姐姐的意思。我们就算了吧。横竖姐姐还只有十五岁,缘分这东西急不来的。”端午说。 杨宗闰叹了口气,“端午,不提二丫的事,说说你自己吧。我听娘说,你和村里倪里正的侄子,倪重阳。年底会定亲。可有这事?” 端午愣了愣,低下头,没有回答。 “你可知道。我收到倪重阳的书信,说是有关你的事,希望我回家,把你和他的事。当作正事来谈。”杨宗闰说着,拿出那封信来。 端午一看。果然是倪重阳写的,因为她认得倪重阳写的字。 倪重阳的字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可是正楷,草书都很擅长。上回他开出药方,她就被他的字迷住了。 信上真切表达了倪重阳的急切之情和对她的真心。 “端午,林安夜和倪重阳。你究竟想要哪个?”杨宗闰说,“如今。林安夜竭力想要说服他父亲,向你提亲,倪重阳则写信邀我回家,商量和你的婚事。两个男人都是一表人才,各有所长,你却不可再犹豫了。不然,等他们都上门来向你提亲,你说你怎么选?” 端午叹了口气,“哥哥,我是不知道,我才十二岁呢,就要决定嫁人的事了。所以之前也不是很上心。” “十二岁可不小了,你姐姐之前也是十二岁订的婚。咱们村里镇上的,哪家不是在十二岁前就订婚了的?若是拖到十五岁,会被人家笑话没人要的。”杨宗闰疼爱地刮了下端午的鼻子:“我的三妹妹,可不会没人要。你瞧瞧,已经有两个风一样的男子,争着要娶你了。这也是我做大哥的光荣啊。” “大哥,我会好好想想的。”端午决定要“入乡随俗”,真的想想婚姻大事。 “端午,难道你现在不能决定吗?至少,你也告诉大哥,你更喜欢哪一个?”杨宗闰见端午害羞,关上门好好和端午谈。 “也没啥好喜欢的。”端午也问自己,可是一直都没有答案。 “那大哥问你,如果林安夜说服林老爷了,向你提亲,你会答应吗?”杨宗闰和林安夜感情深一点,他更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给林安夜。 端午把头垂的更低了:“呀,大哥,哪有这样直接问妹妹的。” “这儿就我们两个人,大哥也是为你好。” “那让他说服林老爷了再说吧。”端午轻轻一笑。 “那倪重阳如果说服了大哥,向你提亲呢?”杨宗闰又问。 “倪重阳他——人挺好的。我很感谢他多次相助。”端午说。 这两句回答,杨宗闰已经对端午喜欢谁,估摸得*不离十了。 一个女孩子要是很喜欢一个男子,就不会说他是一个好人,不然就是对他只有感激之情。 很明显,现在端午对倪重阳是感激之情,对林安夜才是喜欢。 “大哥明白了。大哥一定会让端午幸福的。”杨宗闰于是并没给倪重阳回信。 林安夜去拜访李延,推说二丫家里有点事,不方便他马上过去拜访。李延便也猜出二丫的意思了,也不去多想。反正他也不急。 而二丫,知道不是李元宝要娶她之后,心灰意冷,摆面摊的时候,也就少了几分笑容。幸好来吃面的都早知道二丫的脾性,并不与她计较,只要面好吃,价格实惠,能有什么要紧的? 倒是那个卖馄饨的木铁牛,见二丫心情不好,哭丧着脸,反倒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不由得看痴了,一直呆在面摊边上不走。 “二丫姑娘,上回你说想穿绿蚕丝绸裙,我给你带来了。”木铁牛说完,放下一包布料就走了。 “唉,你这是做什么?”二丫叫铁牛,可是铁牛已经不见了。 打开一看,果然是绿蚕丝绸裙。颜色鲜艳,面料光滑柔软,这绝对是上等蚕丝制作的。可是,铁牛家贫如洗,哪来的银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不行,二丫打算把这面料给铁牛送回去。 “美丫,你快去叫你三姐姐过来。”二丫招呼美丫。 美丫听话地把端午找过来看着面摊,二丫说也没说就走了。 “美丫,二姐姐拿的是什么啊?”端午很奇怪。 “是绿裙子。”美丫牙牙说道,“好看的绿裙子。” “谁送给二姐姐的?” “是铁牛哥哥。他总是送东西给我和二姐姐。” 端午明白了,“美丫喜欢不喜欢铁牛哥哥?” “喜欢。” “为啥?” “因为铁牛哥哥会送好东西给美丫。” 真是个吃货,谁送好吃的给她,她就说谁好哩。端午无奈地摇摇头。 不一会儿,二丫回来了,手中还是拿回那面料。 “二姐姐,铁牛哥哥对你真好。不过我纳闷,他哪来的银子买的?”端午问,打开面料看看,哇,真是好货呢。 就算是他们买,也要摊上一个月的收入才买得到这么好看的裙子,铁牛只有卖馄饨,还要照顾瘸腿逊酒的父亲,哪来这么多银子? “他是卖了地,给我买的。”二丫眼睛湿润了。她真的没想到,铁牛为了给她买礼物,竟然把地也给卖了。 端午说:“那姐姐你是收下了?” 二丫说:“我本想送还给他,可是到了他家,他父亲以为我是铁牛的什么人,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了,铁牛横竖都已经买了,他们家又没有女子,蚕丝裙子又没法用,我也只好收下了。” “改日我们一起去铁牛家,谢谢他吧。”端午说。 二丫听了,才稍微安心下来。 到了家,二丫刚放下食材,就听到谢灵对端午说:“端午,你真是交到好运了,李元宝公子,在镇上办了个赏花会,特意给你送来了请帖,让你和娘一起去看看呢。” “赏花会?”端午一怔,“就只请我和娘吗?二姐姐和五妹妹呢?” “都没请呢,李公子可是特意叮嘱娘,一定要带上端午你呢。”谢灵高兴地说,“端午,你可真是受欢迎。和娘年轻时候一样。娘也脸上有光哩。” 二丫听了心里一痛。(未完待续。) 068 羞辱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未完待续。) 069 等我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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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v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那是当然的,逸辰,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谢灵盛情难却。 “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存起来打算给桂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谢灵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哥哥你还是给桂花留着吧。” 谢运摸摸逸辰的脑袋,诚恳地说:“一看逸辰就是个有出息的,谢灵你还是让逸辰收下吧。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若是哪日逸辰有出息了,舅父还等着逸辰孝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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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舅父。” 逸辰跪下,对谢运拜了拜。 谢运给了逸辰一个大红包,谢灵接过一看,竟好多,也不知道谢运哪里得的。 “这是阿狗来打算给花嫁妆的,现在给逸辰先。” 谢太婆替儿子说出实情。 阿狗是谢运的小名。 因为谢运过去都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都以为他就叫阿狗。 “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未完待续。) 073 日久生情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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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未完待续。) 074 小儿周岁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午时不到。马桐云坐着马车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菜。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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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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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未完待续。) 076 真相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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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未完待续。) 077 温泉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上没吃吗?”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未完待续。) 078 祠堂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 倪重阳嘿嘿一笑,慢腾腾地剥着鸡蛋。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端午姑娘,我还请来了李师傅帮我们呢。”倪重阳说, “咱们村药铺李掌柜的堂兄李师傅,以前和我爹一起做村里盖房子生计的。” “那敢情好。李师傅现在何处?”端午迅速扒着饭。 “你吃慢点,李师傅才出发,他直接去看温泉。” 倪重阳生怕端午吃太快给咽着。 端午还是吃很快,倪重阳坐下来:“我也吃个鸡蛋好了。” “鸡蛋?”端午给了他一个鸡蛋,很奇怪, “你早shàng没吃吗?” “不是啊,和你一起吃,我还没吃完,你就不会吃这么快了。”(未完待续。) 079 当上状师助理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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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李元宝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何不来我店里吃面?谢伯母也难得来一趟。” “这——”谢灵不知李元宝和端午二丫是什么样的交情,应不应该上门吃“霸王餐”。 却见二丫低着头,嘴角上扬一声不出,端午爽朗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灵还在顾虑:“咱们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好?不如你们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宝哪里肯放谢灵一个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二丫拉了拉谢灵的衣袖。 “是啊,谢伯母,我们都去,你一个人回去。倒让人说我们不尊重长辈了。” 林安静也加入了劝告行列。 谢灵于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进了肉臊面店。 李元宝给他们入驻雅间,上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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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给我们破屋子住。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给我们破屋子住。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给我们破屋子住。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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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会是真章节。因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么恩情。咱们吃自己,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未完待续。) 082 智斗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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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如果马大正失势,那马奇的县太爷位置就不稳了。这么多年,马奇纵容马大正,贪污了村里不少官银,并且马奇自己也贪污不很多。若是真查究起来,只怕连他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吧。 可是帮了马大正,杨端午这么难缠的女子,如何会放过他。 她一定会报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去。 知府大人要是知道了,他就完了。 所以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并且陈家乃是谢家的外戚。也是得罪不起的。他不过是一个县太爷,虽然在清河县是威风,可是在官场上。还是夹缝中的小人物。 谢家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让马家满门流落天边。 左右为难中,马夫人倒是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去和陈家先打个照面。这样这场官司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陈家也怪不到他们马家身上去。 马奇深深感受到他夫人的睿智。于是到陈家,讲起了这事。 陈老爷自然是大发雷霆,拍案怒吼:“哪里来的乡野村姑,敢和我们陈家做对?那些村民。无端端来我家抢米,难道我还要任由他们欺负不成?自然是要处理他们的。难道我还要赔偿他们不成?真是笑话!” 马奇附和的应道:“是,是。您说的对。” “不用理他,看一个小丫头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陈老爷眼中是不屑。 马奇说:“陈老爷。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啊。这个杨端午,不但学识渊博,会起草状纸,精通律典,并且胆魄也是极大,镇上的林家,上回竟然还为她做保。那个林小姐,是她的挚友,林安夜公子,可是对她着迷得不行。我说哪,她不是神仙降世,就是妖孽再生了。整个清河县前后几百年,断然没听说过这等人物的。” 陈老爷正在喝茶的手停了下来,“几岁?” “过了年,才十三岁。”马奇答。 “噗!”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陈老爷笑得身体直打颤。 “老爷,您——”马奇一怔,难道他说错了话了? 陈老爷指着马奇笑道:“你当多大的老妖精呢,原来是小妖精。竟把你吓成这样。” 马奇说:“哎呀,你可不能小看这个杨端午啊,她年纪虽小,可——” “可怎么,莫非,她还会吃人不成?”忽然,从大厅外传来清凉爽朗的声音,马奇回头一看,一个书生打扮的纨绔少爷,走了过来,看到茶,端起了笑抿。 马奇愣在那里,不知这个少爷是谁,不敢叫错。 陈老爷笑着招呼:“桂明,你回来了。这位是县太爷,你可以叫他马叔。” “马叔。”陈桂明轻轻行礼,眼中却是对他的轻视。 原来这位就是陈桂明,说起来,这张草根一案,陈桂明还是导火索呢。 “陈公子客气了。久闻陈公子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应了传闻。”马奇连忙回敬一礼。 陈桂明不理马奇,走到陈老爷身边,“爹爹,方才你们谈的哪家姑娘,倒让马叔如此害怕?” “你是否听说过,大坟脚村的杨端午。”陈老爷答。 “未曾。”陈桂明冷笑,“不过是个乡野村姑,何足挂齿?” 陈老爷笑道:“马奇说,你莫不可小看她,她小小年纪,还会起草状纸呢,对律文可以倒背如流。” “果真如此,那么我倒很想会一会这姑娘。”陈桂明眼睛里出现了好奇。 陈桂明此番正是想考状师。 大铭朝状师,可不好考,需县级以上的官员上报,每个县只有一个名额。并且考试要去京城考,题目很难。 可是陈桂明却很有信心,他一定能通过这个考试。 “桂明,你的意思是,你明日也要出庭?”陈老爷眉毛皱了起来,“你是我的儿子,此事乃是杨端午张草根之流无理取闹,你去了,反而是自轻了。” “爹爹,无妨,反正结果肯定是我们赢。我过去练习一下,日后真做了状师,也好入手快些。”陈桂明却态度坚决,“并且懂律法的女子不多,杨端午她却懂,她已经极大地吸引我的好奇心了。” 陈老爷知道陈桂明学会了和他一样的风流好色,笑道:“想玩就只管玩,可有一天要记得,不可让你娘知道,不然你娘又要骂你了。” “知道了。爹爹。”陈桂明应道。 开庭。 春花初绽,清河县好个锦绣艳阳天。 杨端午和张草根两人,站在衙门庭上,张大婶则等在庭外,当然,衙门门口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时候的开庭都是对外开放的。大铭朝规定,只要是百姓案件。一律对外开放。天下人都可听。不然,判决无效。 这规定很开明,乃是大铭朝开国皇帝定下的律例。传了几代了。没人敢改变,因为谁改变了,谁就是想做水能覆舟的罪魁祸首。 马奇坐在上头,目光不屑。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却还是没开始。 张草根问。马奇懒洋洋地说,还有一个人未到。 然后马奇说的那个人,就来了。 杨端午见那人长得眉目清秀,衣装华丽。头顶书生帽,就知道是秀才打扮。 “这位是陈家公子,陈桂明。”马奇介绍道。“现在人都齐了,可以开始了。” “他就是那人来村里派发水晶糕的陈桂明?”张草根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陈桂明来村里,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别这样,张大哥,我们是来打官司的,不是来打架的。”杨端午止住了张草根的冲动。 张草根便不再上前。 “一个大男人,听一个小姑娘的话,倒好像是听娘话一样,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弃呢。我要是你啊,早一头撞死算了。”陈桂明竟是个毒舌男! 张草根气得直咬牙,可是,杨端午让他不要冲动,他就果然安静下来。 “难道在衙门里,还可以言语侮辱平民百姓吗?”杨端午冷笑,对马奇说,“请县太爷为我们评评理。我们来衙门里告状,还要无缘无故被公子哥侮辱吗?” 声音很响,门口来看热闹的都听到了。 县太爷看向陈桂明,陈桂明脸上的笑已经淡下去了,便摆了摆手,马上转移话题,“张草根,你有何冤屈,快些说来。” 杨端午应道:“既然我是村里开了证明,代张家告这个状的,大人如此绕开我,直接问张草根,似有不妥吧。” 县太爷被驳得哑口无言,“好,本官准你说。” “状纸上都写着了,莫非大人没看吗?整个清河县都知道我们要告的是什么状,难道本县最体恤百姓的大人您,反而不知道吗?”哼,县太爷明显是帮着陈桂明的,杨端午才不是他想捏就捏的。 马奇憋着不生气:“本官已经看了,也知道你要告什么。不过本官还是希望你可以再讲一遍。” 杨端午于是简单地讲了一遍,然后看着陈桂明说:“如今我们要告的是马大正,并且要陈家和马大正共同赔偿张草根的所有医药费。” “真是笑话。姑娘以为,你说要赔就要赔啊。”陈桂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张草根带人来我家抢米,我家正当防卫,难道说家里来了贼,我们不应该制止他偷东西吗?至于他受了重伤,可是我们陈家大米也损失不少。我们只是正当防卫,律法书上说,凡是闯入民宅而发生武斗,闯入者因为要加害宅里人利益而受伤的,没有赔偿还要惩罚。如今,我们家没告张草根偷米,张草根反而来告我们,岂不是让天下贼寇都上了正道?” 这番辩词,掷地有声,引经据典,杨端午很佩服,不愧是未来状师的人选,的确是靠真才实学的。 “杨端午,你还有什么话说?”马奇很高兴陈桂明刚才的表现,心想杨端午终归还是棋差一着。 “那么还请陈公子,报出那日所损失的大米数量。”杨端午淡淡一笑,“还有,我查到就在张草根来陈家米铺的前一日,陈老爷受到了一封书信,信上说次日,张草根会来抢米,要你们做好准备。这又做何解释?” “你胡说八道。”陈桂明大惊,这件事杨端午怎么会知道? 那日,收到马大正书信的事,除了陈老爷知道,就只有他了。 “我已经找到了人证物证。莫非陈公子不愿意承认,想等我证人来了,自己出丑吗?” 满座哗然。连张草根也觉得奇怪,杨端午真的找到证据了吗? 端午那气定神闲,镇定自若的表情,让陈桂明澶然一怔,才十三岁的女孩,若是说假话,怎么会如此逼真? 不,她一定说的是真的。 陈桂明不想等着证人来的时候被揭穿,笑着承认:“对,那封信,我是收到了,可信上只是马大正的提醒,并不能证明什么。” “你是承认张草根来你家店铺之前,你们收到了马大正的信,并且信里提到次日张草根要来你家抢米的事,是不是?”杨端午再问一遍。 “对。”陈桂明不知道他已经暗暗走入杨端午下的圈套里。 “各位都听到了,这是陈公子亲口承认的。县太爷你也听到了吧。” 马奇不知道杨端午打什么主意,应道:“听到了又如何?” 杨端午轻轻一笑:“我还可以证明,张草根那日去陈家,还未抢米,陈家打手就出来打他,把他打残的。” 陈桂明忙否认:“不是这样的,张草根那日来我家,开始搬米的时候,我们家的打手才出来收拾他的。” “真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这样。”陈桂明点头。 杨端午笑着看向县太爷:“难道这案件还不清楚了吗?” 马奇懊悔让陈桂明出台,终归是太年轻了些,再懂律法也不是深谙人心的杨端午的对手。 “什么?”陈桂明忽然明白了什么,天,他怎么什么都承认了? “既然是张草根还未动手,陈家打手就出来了,并且陈家事先做好了准备,那么陈家给张草根造成的伤,就根本不是什么正当防卫。陈家理应赔偿张草根医药费。”杨端午最后总结道。 外面的百姓都叫好,人群中,隐隐站着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都带着低沿帽,看不到他们的脸。 他们是林安夜和李元宝。此番他们也听说杨端午要为张草根告状,怎么会不来看。“你——”陈桂明没想到给输了,气得直咬牙,“哼,不就是想要医药费吗?我们陈家会缺钱吗?给你好了。” 县太爷只好宣布是杨端午赢了官司。 大家都在准备结案画押了,杨端午却说:“马大人这么急做什么?难道是心虚了吗?这案件,还没有完结呢。”(未完待续。) 084 惊才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未完待续。) 085 锦绣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张草根的案情,其实他非常清楚,马大正也早派人和他打过招呼了,陈家当不当赔偿张草根医药费,若论真实情况,当然是要赔的。可是,他和马大正毕竟是亲戚,上次已经不留情面了,这次的案件可很严重,马大正幕后主导,可能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天地被春风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解冻的讯息被树梢上的喜鹊提前知晓。 可是对于张草根家,却还没迎来他的春天。 “都准备好了吗?”杨端午坐在马车上,见张草根和张大婶过来,问了一句。 张大婶没有主意,只会看向张草根,张草根点头:“准备好了。” 近日,乃是县太爷办理张草根一案开庭的日子。 谢灵本想和他们同去,可是杨端午不许。杨端午说,不过是场小官司,她熟读大铭朝律典,应付起来不在话下的。 张草根这起案子,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案件的难处,因为此种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官场阴谋,杨端午不希望家人掺和进去,她不希望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是不管不行,并且非要赢这官司不可的。 这几日,镇上县太爷马奇也是坐立不安。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清河县的每处土地,干渴的庄稼地好像被酥油滋润了一般,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未完待续。) 086 农香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腾讯阅读等正规网站,那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谢灵还在犹豫,端午走近一步,说:“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谢太婆不过运气好,在后山拣了我们一家。 给我们破屋子住。 可我们白白给他们种桑养蚕,他们的恩情我们早还了。 再说,那哪里是什么恩情。咱们吃自己的,如今也是住自己的,种自己的,还要受他们敲诈做啥?” “可是他们还是会闹。你舅父输光了家产,只怕过几日,镇上的谢家要过来接手那些桑田了。” 谢灵很心软,谢太婆已经山穷水尽了,她谢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扔下他们? “娘,可我们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莫非以后他们卖了房子,你还要接他们过来住不成?” 谢灵深深的眸子透着无奈,摸了摸端午的头:“儿啊,娘知道理在你这边,可是那样的事,娘真做不出来啊。” 过了几日,谢太婆山穷水尽,真的把房子给卖了,替儿子还债。端午也接到了大哥的信,说是这几日,李延会派他的侄子李元宝过来看看二丫的情况。 正巧谢姓主家的人也派了林安夜来接手谢太婆的桑田,到时二人会同来。可要让二丫打扮得利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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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韭菜新叶子就出来了,第八天,就长有一手掌长了。 “长的还真快!”端午割了一茬下来,伴着土豆,炒了满满一锅,顿时,满屋子的韭菜香,这让已经吃腻土豆的美丫也美美的吃了两大碗。 “这速度,还真快!我都没来得及吃上几口,”端午笑着说。 此后,端午便给美丫交代了任务,但凡什么动物的粪便,都收集起来,可以给韭菜渥肥。 田地里的农活都忙好了,杨端午和杨宗闰就开始弄温泉的事。首先,他们联合李元宝,搞了联谊会。 这天特别热闹,肉臊面店门前挂着两个大灯笼,门匾上贴着几个烫金大字——大坟脚温泉联谊会。 这还是李元宝说服了他爹和叔父,拿出银子来帮杨端午搞来的呢。 门前摆放着一个长桌,桌子两边是两樽玉兰花,香气四溢。 “大家看我今日的擀面表演。”只见李元宝穿着厨师的衣裳,挽着衣袖,一手拎起擀面杖,另一只手重重敲打着面粉团。 面粉在他的手中,揉捏,锻造,压扁,重塑,最后,成为或细长如丝瓜,或厚实如沃土的面条。 “好!”众人对李元宝如同变戏法般的手艺,喝彩叫好。 连一旁观看的杨端午。也对李元宝刮目相看。 想不到平时喜欢开开玩笑的纨绔子弟李元宝,会这么好的手艺,这可是需要花多少的劳动和心血才能得到的啊。 “今天是我们面店和大坟脚温泉场的联谊会。所以我李元宝无才无艺,才敢在杨端午姑娘面前班门弄斧。杨姑娘厨艺高超,下面,就有请她为我们做肉臊面。” 李元宝忽然多了这么个环节,事先端午是一点都不知道。杨宗闰说:“端午。别紧张,李元宝也是相信你可以的,才会设计这个环节。” “这个李元宝。真够讨厌的。”杨端午没办法,只好上前,对着大家一揖,“本姑娘献丑。希望各位前辈们海涵。” “好!好!”众人高呼。 有几个对杨端午的美貌所吸引,“瞧。多好看的姑娘,水灵的好像山里的绿叶。” “是啊,这么巧白的小手,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的手呢,谁知道是一个村姑的呢。” “听说啊,她还会打状纸呢。真是巾帼不压于须眉。” 等等。不一而足。 杨端午听在耳里,目光专注于面条。 面条在她眼中。渐渐变为无形的一块砖,任她投入热锅内,烧热,烧开,滚熟,打捞。 “好了!”端午说。 锅盖在沸腾,晃动,一缕缕奇怪的香味,飘出来,顿时,众人都啧啧称赞,只流口水。 李元宝说:“今日这肉臊面,免费给大家品尝,不过,尝过的人,都要去温泉消费一次!” “温泉,什么玩意?”有人发出疑问。 端午把温泉的地址,方位,作用,原理,都解释了一遍。 众人很疑惑,虽然也有泡过外地的温泉的,可是毕竟是大户人家才干的美事,普通人家哪里舍得花这个钱。 李元宝帮端午把温泉的舒服性,再解释了一遍。李元宝亲和力很强,众人听完马上就理解了。 “不错不错嘛。”众人都跃跃欲试,想去体验了,然后又听李元宝说,只要半价,都抢着要了。 “这李元宝口才比端午你还要好呢。”杨宗闰在一旁笑道:“端午,你的口才全家人没法和你比,不过,总算是遇见比你好的了。” 杨端午笑道:“大哥,今日这活动这么一搞,明天肯定会来很多客人了。这都是李公子的功劳。” “嗯,我们要记住他的恩惠。” 众人吃了杨端午做的肉臊面,这手艺比李元宝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对杨端午的温泉,更加向往了,纷纷拿银子领了入场券,明天就去体验。 李元宝倒是忙的满头是汗,一身肥大的厨师服,穿在她身上,反而一点都不显胖,那空空的,风吹进就铃铃作响的两个衣袖,反显出他的纤瘦了。 “今天真是谢谢你。”杨端午亲自上前道谢。 李元宝拿了丝巾擦了擦汗,“谢什么,不是说互惠互利吗?我也有好处的好不?” “你这个人,明明是做了好事,可是偏偏要说你自己没在做好事。”杨端午摇摇头,她对李元宝的友情开始加深。 李元宝数了数银子:“总共三十两,端午,头一天就赚三十两,把一年的租金赚回来了,不过你的专修费还差一点,还要继续努力。” 杨端午接过,都给了杨宗闰。 “妹妹,这是你赚的,怎么给我呢?”杨宗闰不要。 杨端午嘿嘿一笑:“大哥,那温泉是在你名下的,小妹妹只是给你打工的,你每月给我发工资就好了。” “哎呀,小淘气鬼,要多少工钱,只管开口,你啊,就是请都请不过来的,我什么时候有这个福气呢。”杨宗闰和端午开起了玩笑。 “能让我够温饱就足够。”杨端午对亲人的要求,真的不高。 她只会付出,从来不索取。 这种精神让李元宝更加敬佩和喜欢了。 回去后,倪重阳把温泉的前期工作,打点的很完美。 温泉很干净,器具几乎是一尘不染。连大门都给洗刷过了。 倪重阳这个是后勤,杨端午是主力,李元宝是前锋。杨宗闰这个老板做的,可真是舒服。 次日,宾客如鲫,来的是那么多,倪重阳,杨端午和杨宗闰忙都忙不过来。当然,谢灵和二丫也都停了工。上山帮忙了。 家里只留谢太婆和黄添儿照顾桂花和阿圆。还有看家。 流程是:客人来,美丫接待迎宾,站在大门口。二丫接到温泉边,送上热茶,送他们去换衣房。 然后他们自己进入温泉,有什么需要杨宗闰和倪重阳进去服务。 谢灵则负责清洗他们的衣服。当然这个要加钱,还有如果要吃水果点心。也要加钱。 如果温泉泡号了,想在座位上吹吹风,聊聊天,看看美景。一个座位也要加钱。 如果不想下山,想住在这里,就要收客栈费和伙食费。 大概就这几样收费项目。 因为来的大约只有二十来人。大多数都是洗了就走的,所以。现有的人手今天是足够了。 可是,明天就不一定了。 收工回家后,谢灵聚集大家,都商量着招人的事。 “头一天就这么多人,以后人会更多,并且山上高,很多人都是大老远赶来的,在山上泡完温泉,都想再继续呆一会儿,或者是住在山上,次日才离开。我们必须再找三个人。”谢灵说着看了看杨端午。 都说杨端午的主意多,可是对于招人,端午却保持沉默。 “招人需要成本,而且整个流程容易被人学了去。若是有人效仿我们,我们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比如二丫的面摊子,起初也是很好做的,后来被人效仿,竞争的多了,生意反而做不下去了。”杨宗闰分析得很老道。 毕竟,他在镇上呆的时间最久,他的经验也最多。 “那从哪里招人呢?”二丫问。 这招人可是最难招的,本村的人愿意就最好了。 “我去村里问问呗。”谢灵说,“夜认识不少人,招几个人应该还是容易的。” “要可靠,老实,勤快的。”黄添儿插了一句。 “好像舅妈这样的,就不错。”杨宗闰说。 众人说来说去的,后来都看向端午,“咦,端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也说几句,我们说的对不对?” 杨端午笑道:“招三个人如何是够呢?来泡温泉的都是有点家底的人家,若是看到咱们温泉都没工人,一定会以为我们生意不好,谁还会再来呢?” 这话点醒了大家。 “那端午,你说要招多少人为好?”谢灵问,“娘和村里的人都认识,没事,让娘去招。” “第一次,凑个吉祥数字,招个八人就好了。”杨端午翘起八个手指,说。 “这么多?”杨宗闰一怔:“虽然招村里人会便宜一点,可那是八个人啊,还要准备午饭晚饭给他们吃,只怕我们前期,会入不敷出呢。” 杨宗闰想的并没有错,今天二十个人还是做活动做的,明天有没有客人来,还真是个未知数。如果一下子招八个人,只怕连成本都亏进去了。 “是啊,端午,你真的要八个人,也可以找亲戚帮忙啊。比如倪重阳他可以找几个人帮咱们啊。”谢灵想到的就是依靠男方家里。 端午叹了口气,谢灵的眼皮子,也太浅了,还有点势力呢。 “娘,我们还是不要过多的劳烦倪重阳吧。对,他是好人,他会帮我们,可是,三妹妹日后还要嫁过去的,会被他们看不起的。”杨宗闰提醒道。 谢灵这才会意,其实她不是没想到,只是一味地想要节省成本,给忘记了。 “那端午你的意思是——”二丫急了,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会爱卖关子了。 端午想了一想,这才说道:“这八个人,虽然会花点工钱,可是如果我们每日都像今天这么多客人,甚至更多,八个人的工钱根本不算什么。前期的投入都是一种宣传,给客人无形的广告。如果宣传好了,客人才会来第二次,甚至把他的亲朋好友都拉过来一起。这八个人,不但不能少,甚至还要质量高,四个村里本地人,好熟悉环境,四个,还要从镇上找。镇上的话和我们有略微不同,我们只有招镇上的工人,才会有高大上的感觉,这么,大的客户才会一直来我们这儿。以后,我还要搞会员卡的形式,每个人可以先把未来要消费的银子,存在咱们这里,咱们就给优惠。” 一席话,听到众人都呆愣住了。他们哪个听的全懂了呢?只怕是没有。 “端午,何为会员卡?”杨宗闰问道。 杨端午说:“就是优惠活动,和今天一样,可以带来大量的客人,甚至还可以锁定客人。” 杨宗闰有点明白了。 杨端午继续又说:“回到我们刚才所说的话题。就是八个人,以后,每过一个月,要多增加八个人。好给客人这里生意越来越忙不过来,招的人越来越多的感觉。这可是活招牌,活广告啊。” “什么叫广告啊姐姐。”美丫双手托着下巴,一双凤眼一眨一眨的,听得可入神了。 “顾名思义。广告就是,广而告之。”杨端午觉得把二十一世纪的专有名词,放在这个时空,是很违和的事情。可她实在是寻不出什么更适当的字眼了。 最后杨端午给他们理顺思路,还分工好,村里的四个人,由谢灵去招,而镇上的四个人,由杨宗闰去找。 杨宗闰是去镇上找牙婆子的。牙婆子手上,都是有卖身契的丫头们,不但手脚勤快,模样还标志,站得了台面。 很快,人都招齐了。 半个月过去了,和李元宝的联谊带来的客人,渐渐变少了。 主要是天气开始热起来,谁在热天还去泡温泉的? 当然杨端午知道,在热天泡温泉,比大冷天泡温泉,更保健。 可是大家不知道,所以生意只会越来越不好。 这会儿,杨宗闰和村里倪重阳也谈好了,第二场活动举办就在大坟脚村。 因为村里也有不少富足之家,并且本着就近原则,他们是最会选择这里温泉的,并且也拉不走。如果以后出现了别的竞争者,本地村民会成为这里温泉的“铁杆粉丝”,怎么挖都挖不走。 杨端午当然不会放弃本村客户。 这次的活动很简单,就是由倪里正亲自主持,说明了去泡温泉享受半价体验的优惠,然后请大家吃了顿饭,村民们盛情难却,并且在半个月前,就听过这里的温泉泡起来很舒服,于是蜂拥而去。(未完待续。) 088 桑蚕不易 正版: “端午,端午,我的三妹妹啊,怎么办才好呢,今天,来了个清河县镇上的客人,泡完温泉后,竟说要住在这里,明天才回去。咱们温泉营业半个月来,从来没客人要住宿在这儿,你说怎么办才好啊。”杨宗闰从温泉场跑过来,手中还拿着客人喝剩的茶水,着急地问杨端午。 杨端午正在训练刚招来的八个男女仆人。见杨宗闰这么问,就让仆人们先去接待客人。 “咱们温泉今天来的不都是,昨天在倪里正那里做优惠活动的村民吗?如何忽然来了个镇上的?”杨端午眉毛一皱,“大哥,你可仔细打听过了,他们的底细。” 杨宗闰一怔,“好妹妹,我才刚接待他们到了温泉堂,是男女夫妇二人,衣着光鲜,谈吐文雅,看上去应该是大户人家的。” 杨端午说:“既然都已经步入温泉堂了,就不管他们什么来头,都要服务好。下次如果来镇上或者不是本村的客人,一定要让他们登记,如此,才可以防止同行来打探消息。” “同行?”杨宗闰不解。 “是啊,有些同行会假装来泡我们的温泉,实际是过来看我们的运作模式。如果他们学会了我们这一套,我们就多了个竞争对手。” “原来如此,可是外镇不是也有温泉吗?” 杨端午解释道:“真正把温泉当做生意来做的,几乎还没有。是一些大户人家,他们想享受温泉的舒适度,便出钱在山上凿温泉,都是给他们自己人使用的。并且能有钱开凿的。一般的大户人家还不够,是要豪商或者是士大夫这类才有这个资本。” “那我们是首创的。”杨宗闰最远只去过镇上,生活也比较单调,对生意不太懂,也很奇怪,这些足不出户的杨端午是如何知道的。 “大哥,三妹。你们在谈什么?那两个镇上的客人已经泡好温泉了。说是想要房间住,我已经让仆人去收拾房间了,接下来怎么办?要人留下来守夜吗?”二丫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杨端午镇定地安排着:“大哥,你带几个仆人给客人准备伙食,二姐,你带几个仆人给他们清洗衣裳。今晚仆人都不上手。肯定要留两个人,在温泉这里睡觉。我可以留下。大哥你也留下吧。” 杨宗闰点头:“我一个人留下就可以了,毕竟是在深山老林,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回家吧。” “这——”杨端午犹豫着。 “放心吧。我多年出外打工。早就习惯了。你是住不惯的。” 杨端午只好同意了。 二丫和宗闰都去安排服饰那两个客人去了,杨端午来温泉场,偷偷看那两个客人。只见他们东张西望,这里走走那里走走。直到杨宗闰叫他们,他们才去换衣裳,看起来非常可疑。 “大哥,晚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要当心点,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出来,对了,我让力力也留下来保护你。”杨端午说着,摸了摸狗狗的脑袋,“力力,你要乖乖地保护好主人哦。” 力力叫了两声,舔端午的手掌。端午笑着让宗闰抱:“大哥,力力可听话了,就留下来陪你了。” “你把你的宝贝都留给我了,哥哥我肯定会对它好的。”杨宗闰说。 然后杨端午吩咐宗闰,顺便打听下那两个人的底细,然后就跟大家下山了。 入夜,那客人夫妇在温泉边的石凳上赏月,杨宗闰令仆人给他们烧夜宵。 “你这里的服务真好。”那对夫妇赞叹。 男的长有标准的关公长髯,头戴方巾,长高帽,直身墨绿长袍,女的则一脸富态,白胖小脸,额头宽大,长发高挽。 “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只是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杨宗闰坐到他们对面。 女子看了一眼丈夫,说:“出门在外,都是萍水相逢,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再见再问名字不迟。” 杨宗闰淡淡一笑,清丽的笑靥好像云中的月,温雅而迷离,“夫人可是读佛?” 女子手中掂拉着佛珠,一脸慈祥,“镇外的大相国寺,我和夫君可是常客。” “我也去过那里。”杨宗闰想起过去流离生活时,跑去大相国寺上香拜佛,可惜,佛祖并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沐佛要心诚,所谓心诚则灵。”女子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好像陇上的观音像,“一切自有安排,若是强求则不灵。” “多谢夫人提点。” “倒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乃是寺里的法师方丈的提点。”夫人说。 杨宗闰笑道:“那也只有夫人这么尊贵的身份,才可以得到法师的提点。我等凡俗之辈,只怕是不屑进入法师们的眼。” “这倒也不是。佛门讲究的是一个缘字,若是有缘人,佛祖自然会波及福祉。法师也不是看身份高贵与否,只看是否有缘。”看来女子是笃信佛教很深了。 杨宗闰想起过去,杨端午和他讲过什么基督教,他当时只当自己眼皮子浅,没听过,见这女子见多识广,于是向她打探。 谁知那女子听说什么基督教,一脸惘然:“我们从未听过什么基督教。你是听何人所说的?该不会是什么邪教吧。小兄弟你可要小心哦。” “是啊,现在的邪教很多,有些都是从西域传过来,入侵我们中原,前次,我们还听过什么萨满教,乃是北方草原那些百姓的什么教义,都是一派胡言。如果被邪教绑住了可不好。”连一边默默静听的男子,也忍不住开口了。 杨宗闰谦虚道:“多谢二位提醒,这应该不是邪教,听起来很光明的,好像是说。创造天地的只有一位神,叫上帝,上帝就是爱和公义,等等。我是记不得了,只听我三妹妹总挂在口上。” “你三妹妹和你说的?”女子大惊,看向男子,“就是杨端午。杨端午不像是蠢笨之人。她如何也会满口胡言?” 杨宗闰很奇怪,为何他们知道他三妹就是杨端午,难道他们认识端午不成? 这时。夜宵送来了,一人一碗桂圆莲子羹,一盘酱鸭肉。 “想不到夜宵这么丰富。”夫妇两人很满意。 杨宗闰解释道:“这也是我三妹妹想出来的,说是桂圆莲子羹喝了可安神如梦。而酱鸭肉也是我们的年货,自己家晒的。今天也没准备,就拿出来了。” “你们村里人可是拿年货当宝,不舍得吃的,如今你们倒拿出来招待我们了。这比你们准备更有心了。”男子很感动地说。 夫妇俩吃了,两个仆人上了搬上盥洗器具,这是镇上牙婆子那里租来的女婢。被当作大户人家的丫鬟调教得很懂规矩,服饰得夫妇俩很开心。很满意。 “床已经给两位收拾好了。”杨宗闰说。 夫妇俩进屋了。 杨宗闰忙活了一天,累得全身都散架,进了自己房间,随意洗了下脸,就睡下了。 这夜,他梦里一下子是佛祖的雕塑,一下子是杨端午在念耶稣。 次日一大早,两夫妇就告辞下山了。走得很匆忙,杨端午上山都没看到他们。 吃着早饭,杨宗闰把昨晚夫妇的饭都讲给端午听,“没打探到他们姓什么名什么。不过留下一个线索,他们是大相国寺的常客。” “走得这么匆忙,太可疑了。”杨端午于是去他们昨日休息的房间查看,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查不出。 “月底就是大相国寺的灯会。那是,作为寺里的常客,肯定会出现,我去查看,一定可以查出他们的底细。” 杨端午说着,开始算银子。 单单就昨日那对夫妻的消费,就是十五两银子。这赚钱赚的杨端午手痒。 眼看蚕宝宝一天天长大,对桑叶的需求量也是一天涨一天的,端午心中是又喜又忧。 田间的桑树,在春雨的滋润下,长的也还算不错,但端午还是决定,要再加种一些。 这种桑树,最重要的基础便是土壤的准备。桑树对土壤要求高,否则,种下去的桑树,很容易早夭。 “这是个体力活!”谢运知道后,说了这第一句话。 “我们家以后肯定是要做大的!”端午理直气壮,掷地有声的说。 “我看行!”宗闰第一个支持端午,拍着胸脯对端午说,“妹妹不用担心,我肯定支持你!” 谢运眉头一紧,淡淡的说:“我又不是反对端午的想法,但这是大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好好准备下!” 端午听出了其中的语义,笑着回道:“既然舅父要准备,那么我们就听听舅父的意思吧。” 谢灵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明天,大家和我一起去田里吧!” 第二天,除了要照顾孩子的以外,全家人都到了田间,为的是——深耕! 为了要让桑树种的活,长的好,谢运,宗闰带着大家一起,把泥土往下挖了一尺深。 “嗯,可以了!”端午跳进一个坑里,用自己的小腿比划了下,脸上露出成功的喜悦。 “宗闰,拿过来吧。”端午朝宗闰喊了一声。 只见宗闰双手青筋外露,吃力的抬着一个大木桶过来。 谢运见状,赶紧上去帮忙。 打开木盖的一刹那,端午赶紧捂住了鼻子,但一股恶臭,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端午的鼻子。 木桶里,满是动物的排泄物,其中,也有人类的。 “我来吧。”宗闰自告奋勇,将这些排泄物,均匀的浇灌到这些坑里,这是渥肥的重要过程! 为桑树的成长,提供重要的养料。 端午挑选了些没有病虫害的桑树苗木,在重新盖上土壤之前,再将桑树往上微微一提,使桑树根须自然舒展。 “来,小心小心。”谢运提着水,踉踉跄跄的过来,“这定根水可不能少!得浇足了。” 清澈甘甜的溪水哗啦啦的倾泻而下,迅速的钻进了泥地里。 谢运长出一口气,“哦,终于完工了。” 这时,端午却另有动作,不知什么时候,端午拿来了好些稻草秸秆,像盖被子一样,把桑树根四周的泥土一层层的盖起来。 端午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水分的过分蒸发,在桑树苗刚入土的时候,这个动作显得格外重要! 日子一天天过去,桑树也一天天茁壮成长,端午的计划,正变得越来越清晰和明朗。 “端午,你快过来看看,蚕宝宝好像出问题了。”宗闰显得有些着急,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 端午心中一怔,从宗闰的脸上,她判断事情可能不一般。 进入蚕房,端午敏感的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这腥味很奇特,有点像鸡屎被水泡过的味道。 顺着宗闰的指引,端午走到一个竹篾前,眼前的一幕,让端午心疼极了。 竹篾中,有三分之一的蚕宝宝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身上,是一层白的掉粉的腻灰。 “白僵病。”端午深知养蚕的困难,这白僵病是养蚕的常见病和多发病。 大多是在潮湿的环境下,被病菌感染的桑蚕渐渐行动缓慢,最终以排出软便而死亡,死的时候,全身发白,把更多的病菌排出体外,进而会感染更多的桑蚕。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控制白僵病的蔓延! 端午来不及为死去的桑蚕流泪,为了控制疫情,端午把已经死掉的桑蚕迅速的清理了出去,而那些养在一起的,端午也狠下了心,全都隔离起来了,过不了多久,这批桑蚕,也都会一个个白化死掉。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端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最近忙着种桑树,对桑蚕有所疏忽,想不到,就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窗外,春雨稀里哗啦的下,空气中四处飘荡着一股湿气。 为了控制病情,保持蚕房的干燥是头等大事! 思来想去,最终,端午找到了好方法——新鲜的生石灰粉! 吸湿除湿能力很好,又有辅助杀毒的功效。 在宗闰的帮助下,端午将整个蚕房的每个角落,都洒满了生石灰粉。(未完待续。) 089 香火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不管如何都去看看吧。方丈说不定可以为你除魔。”林安静说,“杨端午是很不错,姐姐也喜欢她,可是自打你遇上了她,日子就过得一踏糊涂,生意也不好了,这不是被下降头是什么?” 林安夜见林安静坚持,只好同意了,“去可以,不过姐姐,我喜欢端午,是心甘情愿,并不是什么魔鬼上身。就算是杨端午嫁了人,她也一样会在我心里。” 上灯节。 “我知道了,你容我考虑考虑。” 张叔退下了,林安静就进来了。 “弟弟,大相国寺的方丈,发来书函,说是月底有场祈求大会,邀请你我同去。最近咱们林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不如去寺里化点香油钱,上根香,祈求佛祖保佑我们林家。”林安静不是不知道,杨宗闰离开了林家染坊,自己和杨端午弄起了温泉生意,生意是蒸蒸日上,可是林家这边的生意,却越发冷清。 “那佛祖不过是泥雕塑的,哪里有这个法力,可以顾得了我们林家生意?”林安夜玩世不恭地半眯着眼睛,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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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这样,不然好端端的我侄女怎么会不见了。你们林家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谢运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比在任何时候还要感动谢灵一家。 林安静摇摇头:“我弟弟知道端午被人抓走,当场吐血晕倒,如今你们还这么污蔑他。杨宗闰,别人说我弟弟怎么样,我不管,你怎么也这么说,你和我弟弟相处这么久,我弟弟这么相信你,才把染色工艺都教授给你,如今你竟然也怀疑他。” 杨宗闰被骂得低下了头,可是端午是他的亲妹妹啊,换了是谁都会怪罪林安夜的。 “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吵架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端午。”谢灵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站出来说。 “是啊。其实端午也是我的好朋友,找到她,也是我不可推脱的责任。”林安静说。 谢太婆缓和紧张的气氛:“添儿,给林小姐上茶,这才是待客之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可丢了咱家的礼节。” “是。”黄添儿上茶,林安静坐下,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对她有礼貌,她自然也会回之以礼,这世界就是这样。 “你们放心。既然端午姑娘是在我弟弟身边不见了的,不管责任在谁,我们林家都会负责到底的。”林安静说。 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 “是倪重阳?”前去开门的二丫见了,折回来,不敢开门。 “快开门啊。”谢灵还是比二丫要镇定些。 二丫把门打开,倪重阳进来。劈头就问:“端午出事了?” “都在里面商量呢。”二丫说。 倪重阳只穿了青衫一件。家常衣服,看来他是一听说端午出事就赶来了。 想不到已经传到倪重阳耳朵里,那么端午失踪前。是和林安夜独处的,倪家人也已经知道了吧——谢灵微有些郁然,端午的名声只怕是会—— 可是但见倪重阳的神色,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感觉。只有对端午的担忧。 “这位就是林小姐吧。”倪重阳见到林家的人,脸色依旧淡然。“请把端午姑娘失踪前的事,讲述一遍吧。” 倒是林安静,看到倪重阳,颇有些尴尬。简单讲完了,笑道:“我弟弟也是去上香的,谁知竟遇上了端午妹妹。更不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端午。若是抓她的是个歹人。她的处境堪危。”杨宗闰愁眉紧锁。 可是找人,谈何容易。 “我已经派出林家的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我现在回去,问问县太爷那边有什么消息。”林安静想尽快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杨宗闰送林安静上马车。 倪重阳问:“那么各位可有想到什么办法了?” 大家都摇头,谢灵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来:“这么个大活人,就这样失踪了,连个线索都没有。这天也黑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倪重阳镇定地说:“端午姑娘养了只狗,这狗狗是狼狗,鼻子灵,我现在就带上它,一定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端午姑娘。” 众人都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狗狗的鼻子,可比我们人类灵巧。狗狗和端午呆这么久,哪怕相距千里之外,也会找得到的。” “事不宜迟,我要马上上路了。”倪重阳说着,就带上狗狗力力离开了。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谢运赶过来。“不要了,你跟着还拖我后腿,我一个人走的快。”倪重阳说完,就不见了。 杨宗闰也回来了,听说倪重阳已经走了,叹了口气:“倪重阳真是个君子。” 白光,紫光,绿光,还有红光——杨端午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模糊,看到的就是这几种光,混杂在一起。 她很想伸手揉揉眼睛,这样会看清楚一点,可是,双手被反绑着,手,根本动弹不了。 用力眨眨眼,把睫毛上的沙尘掸掉,这才看清,她现在处于一个山洞里。 山洞应该不很大,因为不远处可以看到光,还有风吹进来。 除了她,目前,她没看到有别的什么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记得,她和林安夜在大相国寺的樟树林聊天,忽然,有人重重打在她的头上,她晕过去了。然后醒来,她就看到她在这里了。 脚步声响起。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这脚步声显得更加阴沉。 “你醒来了,那我就动手吧。”那是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不把匕首。 杨端午一怔:“是你绑了我到这里。” “是。” “我和你有仇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我?” 那黑面罩里的嘴唇微动,泛着杀气,“你不要怪我,我们做杀手的,只是收钱替人办事。” “也就是说,是有人让你来杀我?”杨端午看着那把匕首,闪亮而尖利,等下会被她的血给染红,不,她不能死,她要镇定,镇定! “是。” “既然要杀我,可不可以让我知道,要杀我的人,是谁?” 黑衣人想了想,“也好,杀我的人是你,让你知道是谁要杀你,你的鬼魂以后去找那个人吧。” “谁?” “马大正。”黑衣人拿出一包金子。“这是定金。杀了你之后,他还会再给我一包金子。” 杨端午冷笑:“其实我也猜到是他了。只是我想知道,马大正不是在监狱里吗?他又是如何和你联系上的?”“他委托他的正室夫人,余氏来联系我的。”黑衣人目光一厉:“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以受死了吧。” 匕首,举起。 “等等。”杨端午用力喊道。 “你还想怎么样?”黑衣人目光残忍。“我一定要杀你。因为我缺银子。” “我不是想妨碍你赚钱。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更赚钱的生意。”杨端午面对着匕首,语气冷淡而镇定。 黑衣人冷笑:“哦,那你倒是说说。还有比马大正给我的金子更多的生意吗?” “有。”杨端午说,“你反正要的只是金子。如果你可以得到比马大正多一倍的金子,何必一定要杀人呢?要知道,杀人。终归是会引起人神共愤的。” 一句话点到了黑衣人的心坎上。 “那你倒是说说,你那个是什么生意?” 杨端午说:“马大正任里正期间。贪污了不少银两,我这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他贪污。如果你拿着这些证据去找余氏,余氏为了自保。一定会给你更多的金子,让你把证据销毁。” “我如何相信你?”黑衣人说,“何况。你说有证据,就是证据吗?你要是欺骗我呢?” 杨端午笑道:“我现在在你手里。欺骗你你可以再杀我。至于那证据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去找。” 黑衣人眼神动了动,其实他也知道马大正贪污的事。 “你杀了我,如果被查出来,你会被杀头的。不管是不是马大正指示,杀人的人终归是你。”杨端午继续说服他,“如果不杀人可以赚钱,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反正,我就被绑在这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黑衣人被说动了:“那好,你告诉我,你的证据藏在何处,我现在去拿过来。” 杨端午想起林安夜和倪重阳,不,倪重阳势力小,不能连累了他。 那么,只能请林安夜帮忙了。 “你应该知道,我和林安夜的关系,我把证据给他了。” 黑衣人大笑起来:“你是糊弄我吧。让我去找林安夜,林家势大,我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会的,我给你写一封信,林安夜认出我的笔迹,就会把证据交给你了。” 黑衣人被杨端午镇定自若打动,“镇上的人都说杨端午机智聪明,没想到果然如此。如果今日我不杀你,并不是上了你的当,去找什么林安夜要证据,而是,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我都不忍得下手了。” 黑衣人说完,竟然真的离去。他行走如飞,轻功了得,一眨眼就不见了。 杨端午开始用力挣脱绳索。 她必须要在黑衣人回来之前,逃离这里。 刚才她说的都是骗人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 她不过是给自己争取时间。 谢灵和倪重阳他们,一定也知道她失踪了,一定在想办法解救她,她也要给他们时间。 可是这绳索好像是打了死结一样,她怎么也挣脱不出。 难怪黑衣人会如此自信地离开,因为他知道她是打不开这个死结的。 没办法,她身体前倾,往前蹭去。 她想蚯蚓一样,扭动着往前爬。她的手臂擦在地上,皮破了,留血了,真的好痛好痛,可是,她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哭。 黑衣人若是回来,发现她是在骗他,他会杀了她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爬行”的速度也很慢。 于是,她用下巴抵着地面,再加上下巴的力量,往外爬。 半个时辰过去了。 可是对于她来说,好像是过来一天这么长。 当她好容易爬到洞口的时候,却发现,外面是黑夜。 洞口,凄冷的风呼呼割着她的脸,山上的天空深蓝一片。 如果她离开这个洞,一定会被山上的野兽给吃掉。更何况,她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 这么晚,也不会有人上山来救她。 难道她一定得死吗? 咬着嘴唇,血腥味袭来,这就是等下她要闻到的味道吗? 哦,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哦,上帝,救救我!她呼求着。 忽然,她听到了熟悉的狗吠! “汪汪!” 是——力力的叫声! 她以为是自己神智不清,听错了,可是,那和力力一道儿来的,不是还有个人吗?他是倪重阳! “端午,果然是你!”倪重阳上前抱起她,她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好像看到了天使。 “救我。”她终于忍不住哭了,“我好疼。” 她的手臂都是血,衣服很脏,可是倪重阳一点也不嫌弃,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住她,紧紧搂着她。 “别哭。端午。有我在,有我在。” 她在倪重阳的温暖怀抱里,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端午!端午得救了!”谢灵一家,围在床头,谢灵摸着端午的伤口,流泪说:“我的好闺女,受苦了。” 杨宗闰连忙给倪重阳倒茶:“重阳,你说说,你在哪里救回端午的?” “那个黑衣人把端午姑娘关在后山的山洞里,手脚都绑住,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去的时候,黑衣人并不在。”倪重阳简单地讲述了一遍,“也是狗狗的功劳,端午平时都和力力在一起,力力记得端午姑娘的气味,带着我过去的。” “也多亏你,幸好你没遇上那个黑衣人,不然,你也有什么不测,我们就——”杨宗闰愧疚地说。 杨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被黑衣人抓走的,倪重阳知道了不但不过问这事,反而连命都不要了就去解救端午。杨宗闰越来越敬佩倪重阳的人品。 “我也会些武艺,端午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她有事,我不能不理。”倪重阳憨厚地说。 “真的吗?重阳哥哥,你教我武功呗,以后我也好保护姐姐。”逸辰跑出来,拉着倪重阳的手说。 原来,逸辰听说端午出事,学堂也没上了,回家等消息。知道端午解救了才安心。 “可以。不过,你都在学堂,也要你有时间。”倪重阳拍拍逸辰的手臂,“你肌肉有武功的底子,还不错,可以练武。” “端午姑娘没事吧?”张大婶和张草根也都过来看了,杨宗闰说,“已经没事了,多谢你们的关心。” “没事就好。那个黑衣人是谁?我去山上等,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宰了他,竟敢欺负端午姑娘。”张草根性格急,说着就要走,被倪重阳拉住。(未完待续。) 091 大真相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 当他得知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从而失踪时,他内心真的很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相信了传闻,以为端午真的和林安夜,有什么。 可当他在山上找到端午,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被抓破的下巴,他心软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起她! 如今,看到她笑了,她爱意满满的眼睛,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想问。 倪重阳回家后,何湘捷跑过来说:“不好了,重阳,你爹和你大娘找你哩。都在问你那个未婚妻的事。” “端午是吗?她已经回家了。” 何湘捷摇摇头:“不是这个,端午姑娘被抓前,真的和林安夜一起码?” “那又如何,林小姐可以作证,那天他们是去寺里上香,正好遇上端午姑娘的。”倪重阳解释说。(未完待续。) 092 蚕三龄 茶上来了,见徐春玲哑巴了一般,黄添儿说:“我说嫂子,你就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可是我们端午若是和倪重阳情投意合,也没必要非要拆散他们。” “俗话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订婚的时候,要慎重,订婚后,就不要后悔了。”谢太婆也说,“我在这村里呆了一辈子了,就瞧着端午这闺女是最好的,不是我自己夸她,你日后和她相处起来,就知道了。” “是啊,我娘都这么说了,嫂子你就先回去吧。”黄添儿说。 徐春玲不敢不给谢太婆一个面子,只好先回去了。 “真是气人。现在就这样了,日后我家端午嫁过去,还有幸福可言吗?”谢灵气得连捶打膝盖,“可怜端午这闺女,发生这样的事,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流下。你说她的心里,有多苦啊。反过来还安慰我们。” “好了好了,我相信重阳哥哥。娘,我去做饭了,大家都饿了吧。”杨端午照样还是如此地懂事。 马奇的花苑。丁香花开得正好。 马夫人提着裙裾,匆匆走来:“老爷,林公子说有事要见你。” “林公子来了?快请啊。” 可是马夫人面有难色:“他说他要单独和老爷一会。” 马奇木然,“近日杨端午被抓,幸而解救回来,林安夜就找上门来了。难不成是为了杨端午的事?” “但见他脸色铁青,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老爷,你——”马夫人担心地说。 “你放心,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林安夜还会来找我。说明不是针对我的。” 内堂。窗户也闭得死死的,空气很沉闷。 林安夜坐定,把一叠牛皮包着的书笺,扔到马奇的桌子上。 “这些,都是马大正贪污的证据。”林安夜说完,眼睛透着寒气,看着马奇。 马奇已经压不住内心的惶恐了。从林安夜脸上的自信。可以看出,马大正这辈子,已经完了。 他脸色发白。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要自己翻看一下?”林安夜泰然道。 马奇摇摇头:“我虽然不知道林公子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可是,林公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既然你很懂得审时度势,那怎么处理马大正。你应该知道。”林安夜冷笑。 马奇走下台阶,跪在林安夜面前:“老身只求林公子可以饶过老身。老身年纪大了。希望可以安享晚年。” 马大正在职贪污期间,如何可以一手遮头,都是马奇的纵容,马奇也从中贪污不少。如果林安夜要小题大做,上面的真要追究起来,马奇的罪名更大。 林安夜淡然一笑:“如果你接下来会安安份份地做一个清官。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只要马大正离开清河县。” “老身知道了,多谢林公子。老身日后一定重新做人。”马奇磕头。 林安夜一身白衣。拂袖而去。 马奇额头上流下一道冷汗。 三日后,马奇宣布,马大正出任大坟脚村里正期间,滥用职权,利用职务之便,以修水渠等各种名目,来贪污官银。罪责很重,根据律法,马家全部家产充公,马大正流放边境五年。 官府的人把马大正所住的马宅给封了,让余氏和下人们都搬走。不得带走任何一贵重物品。 余氏遣散了下人们,收拾了衣服细软,别的都被官府没收了,一贫如洗,举目无亲。倪里正听说了,收留了她。 消息传到杨端午耳朵里。 得知这一切是林安夜帮忙,杨端午的心,震了一下。 若不是为了她,林安夜断不会插手这事。他不喜插手官场的事。 “端午,马大正就要被流放了。他这也是罪有应得。”谢灵看端午沉默寡言,就出言安抚。 “我听说,余氏现在躲在倪里正家里。我觉得很奇怪,马大正失势,倪里正应该最高兴才对,可是为何,他还要收留余氏呢?”二丫抱着一周岁多的阿圆,问道。 “很简单,倪里正一向都喜欢以好人的形象,出现在村民面前。余氏如今已经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了,倪里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做好人的机会。”杨端午对人性的分析,总是光明和黑暗两面并存,头头是道。 谢灵说:“也不能这样说,端午,倪里正可是真的好人,要不是他多次帮忙,你姐姐能有今天吗?” 二丫也点点头:“是啊,还有阿圆身上的护身符,也是倪里正送的。” “并且他还是我们的未来亲戚,端午,你以后要依靠他的还多着哩,不可乱说话。”谢灵叮嘱道。 中午,杨宗闰从温泉场回来。 “宗闰,这几天生意如何?”谢灵问。 杨宗闰叹了口气,把背上的毛巾隔在洗浴桶里,“天气热起来了,没什么客人了,最近也没做活动,一天有时才两个客人。倒是仆人,都已经有十二个了。没生意,我就先回家了,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二丫说:“我和美丫搞面摊子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天气热他们也是要吃面的。有娘和舅妈在家里帮我看着阿圆,我就放心做生意去了,倒也是不用大哥来帮忙。” 谢灵安慰道:“生意才刚开始,你也别太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马桐云,她如今已经是镇上陈家老爷的续弦夫人了。”杨宗闰说,“听说她是来接余氏去陈府上住的。” 众人都一怔,端午问:“马桐云?她不是嫁给陈老爷做姨娘的吗?” “谁知道呢。据说她嫁过去后不到一个月,陈老爷的正室夫人就病死了,陈老爷宠爱马桐云,就扶她做了续弦。”杨宗闰说。“她以前都是披着面纱的,如今还是这样的装扮,谁不认识她呢?” 原来马桐云嫁过去的,正是陈桂明的老爹陈老爷。当然,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她如今已经是陈桂明的继母了。 “可她不是和余氏素有瓜葛吗?怎么还接余氏去陈府?如此雪中送炭,莫非她已经变善良了?”二丫想到马桐云过去对她的种种伤害。就心痛不已。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作好人呢?”杨端午淡淡一笑。“我们何必去管她的事呢?她终归伤害不到我们就行了。” 倪里正家。 “我亲娘死得早,你是我名义上的娘,如今爹爹有难。娘你还是和我走吧。总是住在倪里正家,也不方便的。”马桐云仁慈地邀请余氏。 余氏过去被马桐云折磨得怕了,马桐云忽然“大发善心”,过来接她。她哪里知道这一去陈府,是福是灾。反正日后都要受马桐云摆布了,死活不肯去,可是倪里正的夫人最后开口了,要余氏过去。“那边可是陈府,陈老爷的米铺好几家连锁,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去了,哪里就会害你了。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无家可归了吗?” 余氏见倪夫人都赶她走了,只好泪涟涟地跟着马桐云走了。 马桐云的丫鬟紫薇问:“小姐,你为何要接余氏来陈府啊?不是多了个敌人吗?如今,府上很多人对你还是很有敌意的,你又接了个敌人回来。何苦呢?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你懂什么,余氏哪里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把余氏接到府上,我夫君会说我孝顺,府上的下人会以为余氏是我这边的人,哪里会对余氏好。我不过是利用余氏,来给我立个孝顺牌坊吧了。到时候不想用她了,随时可以灭掉她。”马桐云对自己很自信。 面纱拿下,露出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沟沟壑壑,坑坑洼洼。好像被火烫过一般。马桐云拿出镜子,看着自己,苦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都扭动起来。 “杨二丫,杨端午,你们没有资格评论我!因为你们有惊人的美貌,可是,我没有!我一出生就是这样子!小时候,我被人欺负,只好带着面纱,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没有人喜欢我!男人们都用嫌弃的眼光看我!不得已,我才学会了尔虞我诈。要不是你们逼迫我给陈老爷做姨娘,我也不会害死陈夫人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一辈子给人做姨娘!陈夫人死了,我才可以做正室夫人!如今,马大正被流放了!他是活该!谁让他这么狠心!如今,最得势的是我!杨二丫,杨端午,你们拿什么和我斗!哈哈哈!我会来找你们的!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哈哈哈!”马桐云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恐怖—— 蚕房里,黝黑的蚕蚁星星点点的散落在竹篾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竹篾没洗干净而留下来的脏东西。 端午深知,这养蚕的关键,首先,便是如何确保这些蚕蚁能够顺利长大。 蚕蚁,对桑叶的需求量不大,一只蚕蚁吃不了多少桑叶,但是,如果吃坏了肚子,那么这蚕蚁就会拉肚子,甚至会直接死掉。 为了减少蚕蚁的死亡率,端午每天都要去外面摘桑叶,而且,只能摘那些最新最嫩的桑叶。 “来,蚕宝宝,吃饭了。”端午小心翼翼地将阴干后的桑叶一点点撕开,这样,蚕蚁吃起来就方便很多了。 而这蚕蚁也是聪明的很,不知道是眼睛看见还是鼻子闻见的,只要有桑叶进来,就能第一时间开始挪到身子,直到吃上桑叶。 看着竹篾上,蚕蚁吃的美滋滋的样子,端午的心里,满是喜乐。 因为桑叶鲜嫩,干的也快。端午每天都要更换至少两次,否则,对于蚕蚁来说,失水的桑叶,是不吃的。 桑蚕,说来也是一个吃货,它这一生,基本上都是在吃桑叶中度过的。边吃还边变形。 “端午,这桑蚕好像不动了,是不是生病了。”谢灵紧张的问道。 端午看了眼,桑叶上的蚕宝宝好像睡着了一般,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应该是要蜕皮了,这日子也对。”端午数着指头,肯定的说。 果然,第二天,这蚕蚁便蜕去了一层皮,长大了很多,身体也变的更白了。 这蚕,便成为了二龄蚕 一般的桑蚕,都是五龄蚕,每蜕皮一次,便要长大一圈。 “现在可以用普通的桑叶了吗?”谢灵觉得每天都摘嫩桑叶,很替端午感到辛苦。 “现在还不行,要等到三龄以后,才能用普通的桑叶。”端午看着竹篾上还不那么胖的桑蚕,眼里充满了爱怜。 春日的季节,总是多雨的,这新采摘来的桑叶,总是湿润润的,而桑蚕要吃的桑叶,必须是干燥的,否则,桑蚕就会生病。 阴干也好,烘干也罢,但是端午都要亲自把关,只有端午,才最懂这些桑蚕。 端午心疼桑蚕,每当换桑叶的时候,不是用手去抓桑蚕,而是用最细软的毛笔,轻轻的推动桑蚕,这样,桑蚕才做感到安全又舒适。此外,蚕房的卫生,也是端午非常看重的一个环节。 几乎每日,都要清理一遍蚕沙。 林家。月光如银。天地一片清冷。 “马大正已经被流放边境了。弟弟,这回,你该放下了吧。”林安静抱着一口瑶琴,“好久,姐姐没和你琴瑟共鸣了。可有时间?” 林安夜抚摸着那管长箫,目光深情而执着:“姐姐,本来,我想放弃端午的。这是她的选择。可后来,我发现,她不见了,我心急如焚,我看到她和倪重阳在一起,我怒火中烧,彻夜难眠。我才发现,我早已情根深种。我不想再默默等候,我要争取,端午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倪重阳!” “可是他们已经订婚。”林安静提醒道,“并且,倪重阳对端午很好。如果你介入,只怕有损于端午的名声。” “我不会伤害到端午的。可是,只要他们还没成亲,我就一定要抢回端午!”林安夜把长箫收进抽屉里,“姐姐,等我顺利抱得美人归,再和你共鸣琴瑟吧。” 说完,林安夜提了包袱,离开了林府。 林安静凄然抚摸瑶琴,月光照在琴弦上幽幽,“安夜,弟弟啊,你为何要选择一条不归路呢?”(未完待续。) 093 持家有道 茶上来了,见徐春玲哑巴了一般,黄添儿说:“我说嫂子,你就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可是我们端午若是和倪重阳情投意合,也没必要非要拆散他们。” “俗话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订婚的时候,要慎重,订婚后,就不要后悔了。”谢太婆也说,“我在这村里呆了一辈子了,就瞧着端午这闺女是最好的,不是我自己夸她,你日后和她相处起来,就知道了。” “是啊,我娘都这么说了,嫂子你就先回去吧。”黄添儿说。 徐春玲不敢不给谢太婆一个面子,只好先回去了。 “真是气人。现在就这样了,日后我家端午嫁过去,还有幸福可言吗?”谢灵气得连捶打膝盖,“可怜端午这闺女,发生这样的事,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流下。你说她的心里,有多苦啊。反过来还安慰我们。” “好了好了,我相信重阳哥哥。娘,我去做饭了,大家都饿了吧。”杨端午照样还是如此地懂事。 马奇的花苑。丁香花开得正好。 马夫人提着裙裾,匆匆走来:“老爷,林公子说有事要见你。” “林公子来了?快请啊。” 可是马夫人面有难色:“他说他要单独和老爷一会。” 马奇木然,“近日杨端午被抓,幸而解救回来,林安夜就找上门来了。难不成是为了杨端午的事?” “但见他脸色铁青,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老爷,你——”马夫人担心地说。 “你放心,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林安夜还会来找我。说明不是针对我的。” 内堂。窗户也闭得死死的,空气很沉闷。 林安夜坐定,把一叠牛皮包着的书笺,扔到马奇的桌子上。 “这些,都是马大正贪污的证据。”林安夜说完。眼睛透着寒气,看着马奇。 马奇已经压不住内心的惶恐了,从林安夜脸上的自信。可以看出。马大正这辈子。已经完了。 他脸色发白,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要自己翻看一下?”林安夜泰然道。 马奇摇摇头:“我虽然不知道林公子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可是。林公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既然你很懂得审时度势。那怎么处理马大正,你应该知道。”林安夜冷笑。 马奇走下台阶,跪在林安夜面前:“老身只求林公子可以饶过老身。老身年纪大了,希望可以安享晚年。” 马大正在职贪污期间。如何可以一手遮头,都是马奇的纵容。马奇也从中贪污不少,如果林安夜要小题大做,上面的真要追究起来,马奇的罪名更大。 林安夜淡然一笑:“如果你接下来会安安份份地做一个清官。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只要马大正离开清河县。” “老身知道了。多谢林公子。老身日后一定重新做人。”马奇磕头。 林安夜一身白衣,拂袖而去。 马奇额头上流下一道冷汗。 三日后,马奇宣布。马大正出任大坟脚村里正期间,滥用职权。利用职务之便,以修水渠等各种名目,来贪污官银。罪责很重,根据律法。马家全部家产充公,马大正流放边境五年。 官府的人把马大正所住的马宅给封了,让余氏和下人们都搬走。不得带走任何一贵重物品。 余氏遣散了下人们,收拾了衣服细软。别的都被官府没收了,一贫如洗,举目无亲。倪里正听说了,收留了她。 消息传到杨端午耳朵里。 得知这一切是林安夜帮忙,杨端午的心,震了一下。 若不是为了她。林安夜断不会插手这事。他不喜插手官场的事。 “端午,马大正就要被流放了。他这也是罪有应得。”谢灵看端午沉默寡言,就出言安抚。 “我听说,余氏现在躲在倪里正家里。我觉得很奇怪,马大正失势,倪里正应该最高兴才对,可是为何,他还要收留余氏呢?”二丫抱着一周岁多的阿圆,问道。 “很简单,倪里正一向都喜欢以好人的形象,出现在村民面前。余氏如今已经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了,倪里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做好人的机会。”杨端午对人性的分析,总是光明和黑暗两面并存,头头是道。 谢灵说:“也不能这样说,端午,倪里正可是真的好人,要不是他多次帮忙,你姐姐能有今天吗?” 二丫也点点头:“是啊,还有阿圆身上的护身符,也是倪里正送的。” “并且他还是我们的未来亲戚,端午,你以后要依靠他的还多着哩,不可乱说话。”谢灵叮嘱道。 中午,杨宗闰从温泉场回来。 “宗闰,这几天生意如何?”谢灵问。 杨宗闰叹了口气,把背上的毛巾隔在洗浴桶里,“天气热起来了,没什么客人了,最近也没做活动,一天有时才两个客人。倒是仆人,都已经有十二个了。没生意,我就先回家了,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二丫说:“我和美丫搞面摊子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天气热他们也是要吃面的。有娘和舅妈在家里帮我看着阿圆,我就放心做生意去了,倒也是不用大哥来帮忙。” 谢灵安慰道:“生意才刚开始,你也别太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马桐云,她如今已经是镇上陈家老爷的续弦夫人了。”杨宗闰说,“听说她是来接余氏去陈府上住的。” 众人都一怔,端午问:“马桐云?她不是嫁给陈老爷做姨娘的吗?” “谁知道呢。据说她嫁过去后不到一个月,陈老爷的正室夫人就病死了,陈老爷宠爱马桐云,就扶她做了续弦。”杨宗闰说。“她以前都是披着面纱的,如今还是这样的装扮,谁不认识她呢?” 原来马桐云嫁过去的,正是陈桂明的老爹陈老爷。当然,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她如今已经是陈桂明的继母了。 “可她不是和余氏素有瓜葛吗?怎么还接余氏去陈府?如此雪中送炭,莫非她已经变善良了?”二丫想到马桐云过去对她的种种伤害,就心痛不已。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作好人呢?”杨端午淡淡一笑。“我们何必去管她的事呢?她终归伤害不到我们就行了。” 倪里正家。 “我亲娘死得早。你是我名义上的娘。如今爹爹有难,娘你还是和我走吧。总是住在倪里正家,也不方便的。”马桐云仁慈地邀请余氏。 余氏过去被马桐云折磨得怕了。马桐云忽然“大发善心”。过来接她,她哪里知道这一去陈府,是福是灾,反正日后都要受马桐云摆布了。死活不肯去,可是倪里正的夫人最后开口了。要余氏过去,“那边可是陈府,陈老爷的米铺好几家连锁,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去了。哪里就会害你了。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无家可归了吗?” 余氏见倪夫人都赶她走了,只好泪涟涟地跟着马桐云走了。 马桐云的丫鬟紫薇问:“小姐。你为何要接余氏来陈府啊?不是多了个敌人吗?如今,府上很多人对你还是很有敌意的。你又接了个敌人回来。何苦呢?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你懂什么,余氏哪里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把余氏接到府上,我夫君会说我孝顺,府上的下人会以为余氏是我这边的人。哪里会对余氏好。我不过是利用余氏,来给我立个孝顺牌坊吧了。到时候不想用她了,随时可以灭掉她。”马桐云对自己很自信。 面纱拿下,露出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沟沟壑壑。坑坑洼洼。好像被火烫过一般。马桐云拿出镜子,看着自己,苦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都扭动起来。 “杨二丫,杨端午,你们没有资格评论我!因为你们有惊人的美貌。可是,我没有!我一出生就是这样子!小时候,我被人欺负,只好带着面纱,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没有人喜欢我!男人们都用嫌弃的眼光看我!不得已,我才学会了尔虞我诈。要不是你们逼迫我给陈老爷做姨娘,我也不会害死陈夫人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一辈子给人做姨娘!陈夫人死了,我才可以做正室夫人!如今,马大正被流放了!他是活该!谁让他这么狠心!如今,最得势的是我!杨二丫,杨端午,你们拿什么和我斗!哈哈哈!我会来找你们的!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哈哈哈!”马桐云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恐怖—— 蚕房里,黝黑的蚕蚁星星点点的散落在竹篾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竹篾没洗干净而留下来的脏东西。 端午深知,这养蚕的关键,首先,便是如何确保这些蚕蚁能够顺利长大。 蚕蚁,对桑叶的需求量不大,一只蚕蚁吃不了多少桑叶,但是,如果吃坏了肚子,那么这蚕蚁就会拉肚子,甚至会直接死掉。 为了减少蚕蚁的死亡率,端午每天都要去外面摘桑叶,而且,只能摘那些最新最嫩的桑叶。 “来,蚕宝宝,吃饭了。”端午小心翼翼地将阴干后的桑叶一点点撕开,这样,蚕蚁吃起来就方便很多了。 而这蚕蚁也是聪明的很,不知道是眼睛看见还是鼻子闻见的,只要有桑叶进来,就能第一时间开始挪到身子,直到吃上桑叶。 看着竹篾上,蚕蚁吃的美滋滋的样子,端午的心里,满是喜乐。 因为桑叶鲜嫩,干的也快。端午每天都要更换至少两次,否则,对于蚕蚁来说,失水的桑叶,是不吃的。 桑蚕,说来也是一个吃货,它这一生,基本上都是在吃桑叶中度过的。边吃还边变形。 “端午,这桑蚕好像不动了,是不是生病了。”谢灵紧张的问道。 端午看了眼,桑叶上的蚕宝宝好像睡着了一般,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应该是要蜕皮了,这日子也对。”端午数着指头,肯定的说。 果然,第二天,这蚕蚁便蜕去了一层皮,长大了很多,身体也变的更白了。 这蚕,便成为了二龄蚕 一般的桑蚕,都是五龄蚕,每蜕皮一次,便要长大一圈。 “现在可以用普通的桑叶了吗?”谢灵觉得每天都摘嫩桑叶,很替端午感到辛苦。 “现在还不行,要等到三龄以后,才能用普通的桑叶。”端午看着竹篾上还不那么胖的桑蚕,眼里充满了爱怜。 春日的季节,总是多雨的,这新采摘来的桑叶,总是湿润润的,而桑蚕要吃的桑叶,必须是干燥的,否则,桑蚕就会生病。 阴干也好,烘干也罢,但是端午都要亲自把关,只有端午,才最懂这些桑蚕。 端午心疼桑蚕,每当换桑叶的时候,不是用手去抓桑蚕,而是用最细软的毛笔,轻轻的推动桑蚕,这样,桑蚕才做感到安全又舒适。此外,蚕房的卫生,也是端午非常看重的一个环节。 几乎每日,都要清理一遍蚕沙。 林家。月光如银。天地一片清冷。 “马大正已经被流放边境了。弟弟,这回,你该放下了吧。”林安静抱着一口瑶琴,“好久,姐姐没和你琴瑟共鸣了。可有时间?” 林安夜抚摸着那管长箫,目光深情而执着:“姐姐,本来,我想放弃端午的。这是她的选择。可后来,我发现,她不见了,我心急如焚,我看到她和倪重阳在一起,我怒火中烧,彻夜难眠。我才发现,我早已情根深种。我不想再默默等候,我要争取,端午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倪重阳!” “可是他们已经订婚。”林安静提醒道,“并且,倪重阳对端午很好。如果你介入,只怕有损于端午的名声。” “我不会伤害到端午的。可是,只要他们还没成亲,我就一定要抢回端午!”林安夜把长箫收进抽屉里,“姐姐,等我顺利抱得美人归,再和你共鸣琴瑟吧。” 说完,林安夜提了包袱,离开了林府。(未完待续。) 094 二丫的幸福 “哼,报官有用吗?县太爷还不是最希望端午出事。可怜我的端午妹妹。”二丫性格直爽,白了林安静一眼,“好端端的我妹妹怎么会和你弟弟在一起?又怎么会失踪?不行,事情一定不是这样。” 杨宗闰看了林安静一眼,“难道是林安夜因为得不到端午,就把她——” “一定是这样,不然好端端的我侄女怎么会不见了。你们林家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谢运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比在任何时候还要感动谢灵一家。 林安静摇摇头:“我弟弟知道端午被人抓走,当场吐血晕倒,如今你们还这么污蔑他。杨宗闰,别人说我弟弟怎么样,我不管,你怎么也这么说,你和我弟弟相处这么久,我弟弟这么相信你,才把染色工艺都教授给你,如今你竟然也怀疑他。” 杨宗闰被骂得低下了头,可是端午是他的亲妹妹啊,换了是谁都会怪罪林安夜的。 “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吵架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端午。”谢灵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站出来说。 “是啊。其实端午也是我的好朋友,找到她,也是我不可推脱的责任。”林安静说。 谢太婆缓和紧张的气氛:“添儿,给林小姐上茶,这才是待客之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可丢了咱家的礼节。” “是。”黄添儿上茶,林安静坐下,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对她有礼貌,她自然也会回之以礼,这世界就是这样。 “你们放心。既然端午姑娘是在我弟弟身边不见了的,不管责任在谁,我们林家都会负责到底的。”林安静说。 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 “是倪重阳?”前去开门的二丫见了,折回来。不敢开门。 “快开门啊。”谢灵还是比二丫要镇定些。 二丫把门打开,倪重阳进来,劈头就问:“端午出事了?” “都在里面商量呢。”二丫说。 倪重阳只穿了青衫一件。家常衣服。看来他是一听说端午出事就赶来了。 想不到已经传到倪重阳耳朵里。那么端午失踪前,是和林安夜独处的,倪家人也已经知道了吧——谢灵微有些郁然。端午的名声只怕是会—— 可是但见倪重阳的神色。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感觉,只有对端午的担忧。 “这位就是林小姐吧。”倪重阳见到林家的人,脸色依旧淡然,“请把端午姑娘失踪前的事。讲述一遍吧。” 倒是林安静,看到倪重阳。颇有些尴尬,简单讲完了,笑道:“我弟弟也是去上香的,谁知竟遇上了端午妹妹。更不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端午。若是抓她的是个歹人,她的处境堪危。”杨宗闰愁眉紧锁。 可是找人,谈何容易。 “我已经派出林家的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我现在回去,问问县太爷那边有什么消息。”林安静想尽快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杨宗闰送林安静上马车。 倪重阳问:“那么各位可有想到什么办法了?” 大家都摇头。谢灵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来:“这么个大活人,就这样失踪了,连个线索都没有。这天也黑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倪重阳镇定地说:“端午姑娘养了只狗。这狗狗是狼狗,鼻子灵,我现在就带上它,一定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端午姑娘。” 众人都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狗狗的鼻子,可比我们人类灵巧。狗狗和端午呆这么久,哪怕相距千里之外,也会找得到的。” “事不宜迟。我要马上上路了。”倪重阳说着,就带上狗狗力力离开了。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谢运赶过来。“不要了,你跟着还拖我后腿,我一个人走的快。”倪重阳说完,就不见了。 杨宗闰也回来了,听说倪重阳已经走了,叹了口气:“倪重阳真是个君子。” 白光,紫光,绿光,还有红光——杨端午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模糊,看到的就是这几种光,混杂在一起。 她很想伸手揉揉眼睛,这样会看清楚一点,可是,双手被反绑着,手,根本动弹不了。 用力眨眨眼,把睫毛上的沙尘掸掉,这才看清,她现在处于一个山洞里。 山洞应该不很大,因为不远处可以看到光,还有风吹进来。 除了她,目前,她没看到有别的什么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记得,她和林安夜在大相国寺的樟树林聊天,忽然,有人重重打在她的头上,她晕过去了。然后醒来,她就看到她在这里了。 脚步声响起。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这脚步声显得更加阴沉。 “你醒来了,那我就动手吧。”那是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不把匕首。 杨端午一怔:“是你绑了我到这里。” “是。” “我和你有仇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我?” 那黑面罩里的嘴唇微动,泛着杀气,“你不要怪我,我们做杀手的,只是收钱替人办事。” “也就是说,是有人让你来杀我?”杨端午看着那把匕首,闪亮而尖利,等下会被她的血给染红,不,她不能死,她要镇定,镇定! “是。” “既然要杀我,可不可以让我知道,要杀我的人,是谁?” 黑衣人想了想,“也好,杀我的人是你,让你知道是谁要杀你,你的鬼魂以后去找那个人吧。” “谁?” “马大正。”黑衣人拿出一包金子,“这是定金。杀了你之后,他还会再给我一包金子。” 杨端午冷笑:“其实我也猜到是他了。只是我想知道。马大正不是在监狱里吗?他又是如何和你联系上的?”“他委托他的正室夫人,余氏来联系我的。”黑衣人目光一厉:“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以受死了吧。” 匕首,举起。 “等等。”杨端午用力喊道。 “你还想怎么样?”黑衣人目光残忍,“我一定要杀你,因为我缺银子。” “我不是想妨碍你赚钱。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更赚钱的生意。”杨端午面对着匕首。语气冷淡而镇定。 黑衣人冷笑:“哦,那你倒是说说。还有比马大正给我的金子更多的生意吗?” “有。”杨端午说。“你反正要的只是金子。如果你可以得到比马大正多一倍的金子,何必一定要杀人呢?要知道。杀人,终归是会引起人神共愤的。” 一句话点到了黑衣人的心坎上。 “那你倒是说说。你那个是什么生意?” 杨端午说:“马大正任里正期间,贪污了不少银两,我这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他贪污。如果你拿着这些证据去找余氏。余氏为了自保,一定会给你更多的金子。让你把证据销毁。” “我如何相信你?”黑衣人说,“何况。你说有证据,就是证据吗?你要是欺骗我呢?” 杨端午笑道:“我现在在你手里,欺骗你你可以再杀我。至于那证据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去找。” 黑衣人眼神动了动,其实他也知道马大正贪污的事。 “你杀了我,如果被查出来。你会被杀头的。不管是不是马大正指示,杀人的人终归是你。”杨端午继续说服他。“如果不杀人可以赚钱,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反正。我就被绑在这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黑衣人被说动了:“那好,你告诉我,你的证据藏在何处。我现在去拿过来。” 杨端午想起林安夜和倪重阳,不,倪重阳势力小,不能连累了他。 那么,只能请林安夜帮忙了。 “你应该知道,我和林安夜的关系。我把证据给他了。” 黑衣人大笑起来:“你是糊弄我吧。让我去找林安夜,林家势大,我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会的,我给你写一封信,林安夜认出我的笔迹,就会把证据交给你了。” 黑衣人被杨端午镇定自若打动,“镇上的人都说杨端午机智聪明,没想到果然如此。如果今日我不杀你,并不是上了你的当,去找什么林安夜要证据,而是,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我都不忍得下手了。” 黑衣人说完,竟然真的离去。他行走如飞,轻功了得,一眨眼就不见了。 杨端午开始用力挣脱绳索。 她必须要在黑衣人回来之前,逃离这里。 刚才她说的都是骗人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 她不过是给自己争取时间。 谢灵和倪重阳他们,一定也知道她失踪了,一定在想办法解救她,她也要给他们时间。 可是这绳索好像是打了死结一样,她怎么也挣脱不出。 难怪黑衣人会如此自信地离开,因为他知道她是打不开这个死结的。 没办法,她身体前倾,往前蹭去。 她想蚯蚓一样,扭动着往前爬。她的手臂擦在地上,皮破了,留血了,真的好痛好痛,可是,她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哭。 黑衣人若是回来,发现她是在骗他,他会杀了她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爬行”的速度也很慢。 于是,她用下巴抵着地面,再加上下巴的力量,往外爬。 半个时辰过去了。 可是对于她来说,好像是过来一天这么长。 当她好容易爬到洞口的时候,却发现,外面是黑夜。 洞口,凄冷的风呼呼割着她的脸,山上的天空深蓝一片。 如果她离开这个洞,一定会被山上的野兽给吃掉。更何况,她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 这么晚,也不会有人上山来救她。 难道她一定得死吗? 咬着嘴唇,血腥味袭来,这就是等下她要闻到的味道吗? 哦,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哦,上帝,救救我!她呼求着。 忽然,她听到了熟悉的狗吠! “汪汪!” 是——力力的叫声! 她以为是自己神智不清,听错了,可是,那和力力一道儿来的,不是还有个人吗?他是倪重阳! “端午,果然是你!”倪重阳上前抱起她,她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好像看到了天使。 “救我。”她终于忍不住哭了,“我好疼。” 她的手臂都是血,衣服很脏,可是倪重阳一点也不嫌弃,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住她,紧紧搂着她。 “别哭。端午。有我在,有我在。” 她在倪重阳的温暖怀抱里,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端午!端午得救了!”谢灵一家,围在床头,谢灵摸着端午的伤口,流泪说:“我的好闺女,受苦了。” 杨宗闰连忙给倪重阳倒茶:“重阳,你说说,你在哪里救回端午的?” “那个黑衣人把端午姑娘关在后山的山洞里,手脚都绑住,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去的时候,黑衣人并不在。”倪重阳简单地讲述了一遍,“也是狗狗的功劳,端午平时都和力力在一起,力力记得端午姑娘的气味,带着我过去的。” “也多亏你,幸好你没遇上那个黑衣人,不然,你也有什么不测,我们就——”杨宗闰愧疚地说。 杨端午是和林安夜在一起的时候被黑衣人抓走的,倪重阳知道了不但不过问这事,反而连命都不要了就去解救端午。杨宗闰越来越敬佩倪重阳的人品。 “我也会些武艺,端午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她有事,我不能不理。”倪重阳憨厚地说。 “真的吗?重阳哥哥,你教我武功呗,以后我也好保护姐姐。”逸辰跑出来,拉着倪重阳的手说。 原来,逸辰听说端午出事,学堂也没上了,回家等消息。 “可以。不过,你都在学堂,也要你有时间。”倪重阳拍拍逸辰的手臂,“你肌肉有武功的底子,还不错,可以练武。” “端午姑娘没事吧?”张大婶和张草根也都过来看了,杨宗闰说,“已经没事了,多谢你们的关心。” “没事就好。那个黑衣人是谁?我去山上等,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宰了他,竟敢欺负端午姑娘。”张草根性格急,说着就要走,被倪重阳拉住。(未完待续。) 095 入股和习武 “端午,这扔了多可惜啊,可以喂给其他牲畜么。”谢灵有些不解,怎么说这桑蚕,对很多牲畜来说,也是很好的食物。 “要是往日可以,可这夏天的病蚕,千万要慎重。”杨端午心里明白的很。 这病蚕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把病蚕上的细菌,传染给其他地方,甚至会在空气中形成传播,那么,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一点点饲料,而很可能就是一屋子的桑蚕。 谢灵点点头,对于杨端午的决定,表示理解和支持。 这日,太阳显得比前几日都更毒辣,谢灵刚进入蚕房,便觉得里面闷热异常,便取了水,洒在地上降温。也想给桑蚕降降温。 这时,杨端午刚好经过,马上阻止了谢灵的举动。 “娘亲,这桑蚕虽然怕热,可更怕湿。这水一洒下去,马上就变成了水蒸气,桑蚕会死的更快的。” 谢灵赶紧收了瓢,把水桶拿了出来。 桑蚕还是习惯性的一天天吃着桑叶,也一天天不停歇的排着蚕沙。 这在平时,这蚕沙到没什么,杨端午和谢灵抽空还会收集蚕沙,卖给药铺还能赚几个小钱。 可眼下的大热天,每次进入蚕房,都会闻到那股特别的腥味。 杨端午每天都要清理一遍蚕沙。 这蚕沙,便是桑蚕的排泄物,含有大量的病原菌,特别在潮湿的空气中,病原菌也是很容易传播的。 杨端午将清理出来的病原菌堆放在远离蚕房的院子里,还在上面盖着一条厚厚的麻布,这样,用高温发酵过的蚕沙。便基本不会传染病菌了。 为了桑蚕能更好的成长吐丝,杨端午对每个细节都是无微不至,谢灵看在眼里,更是心疼端午。 为了让蚕房的温度能够低一些,杨端午每天一大早,在清理了蚕沙之后,就会给蚕房洒水。同时。还会去摘些新鲜的树叶挂在遮阳布上,好让蚕房能够更阴凉些。 傍晚,杨端午仔细检查桑蚕的健康状况后。还会再洒一次水。尽全力保证桑蚕的健康成长。 而另一头,逸辰缠着倪重阳学武术。 倪重阳懂武,还会一手绝妙的扁担功。杨逸辰趁着假期回家,要倪重阳教他。 清晨。一轮红日刚刚升起,山上的树林。依然被薄薄的云雾缠绕,湿漉漉的空气中,泥土的气息夹杂着小草的清香,深吸一口。顿感神清气爽。 半山腰,一块硕大的岩石旁,一棵迎客松傲立在山崖边。树下,两个身影快速的闪烁着。 “逸辰。你看清楚了。”倪重阳说罢,便一个飞身,施展开拳脚。只见倪重阳一个扫荡腿,卷起地上灰尘无数,紧接着便是一个猴子上树,身轻如燕,一眨眼的功夫,倪重阳便又飞回了地面。 逸辰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真看不出来,平日里卖烧饼的倪重阳,竟有如此身手。 “还傻愣着干嘛,该你了!”倪重阳狠狠的拍了下逸辰的肩膀。 “哦,”逸辰刚回过神来,便被倪重阳推到了松树下。 照着倪重阳所教的,逸辰比划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但毕竟年幼,力道还是差了一些些。 “绑腿上!”啪的一声,倪重阳给逸辰扔去两袋重重的东西。 “这是什么?”逸辰一脸的疑狐,但还是很顺从的绑在了身上。 “好沉!”逸辰眉头一紧,这两袋绑上身,顿时感觉双腿如灌铅一般。 “接下来这几天,这两个绑腿,你不能接下来!”倪重阳淡淡的说道,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 逸辰点点头,他心里明白,这是练武必须经历的! 简单的适应之后,逸辰也能带着绑腿慢慢的走几圈。 “好了,差不多了,跟我一起爬山,比我快就算你赢!”倪重阳说完,便朝着山顶,小跑着上去。 逸辰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绑腿,狠心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越往上,空气变得越来越清凉,薄薄的云雾从逸辰的耳朵边钻过,从倪重阳的胯下钻过。 “怎么,这么快就没力气了?”倪重阳回过头,对逸辰激将道。 逸辰也不是好欺负的,倪重阳越激将,反而激发了逸辰内心的那团火。 猛地的,逸辰的双脚,突然像被针刺的一般,异常紧绷,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滚滚而出。 倪重阳心中一惊,没想到,逸辰的潜力如此之大,绑上了这么沉重的绑腿还能跑的那么快。 “不错,来,追上我!”倪重阳笑道,转身便像一溜烟般,又往山顶跑去。 这绑腿终究还是一个很重的负担,眼看山顶马上就要到了,可逸辰的双脚,似乎已经不听使唤了,任凭逸辰如何咬牙,还是只能一步步蹒跚着往上爬。 山顶上,倪重阳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壶茶,倚靠在老藤上,悠哉游哉的喝着香茶,欣赏着无限的美好风光。 终于,逸辰的头露了出来,逸辰也看到了老藤上的倪重阳。 “不错,比我想象中快!”倪重阳端着茶盏,一脸笑意的对着逸辰说道。 此时的逸辰,完全没有力气回话了,只感觉双腿像在烧,而且烧的让他想把自己的两条腿卸掉。 “来,过来小憩一下!”倪重阳挥挥手说,“这茶叶不错,陪我喝茶!” 可惜假期只有一天,杨逸辰和倪重阳约好下次练武的时间,便回学堂去了。在学堂里,他每天都重复着倪重阳教给他的武功动作。 这日,杨端午收到李元宝的书信,说是李元宝父亲李魁希望面见杨端午和杨宗闰一面,说明温泉场的具体前景,他才会同意让整个李氏肉臊面店入股。 于是,杨家两兄妹就过去了。 李魁虽然和李延是两兄弟。可外形上没李延会打扮,穿着金丝土黄色外袍,里面一件深棕色背心,米色腰带,紫色长靴,手上把玩着玲珑玉器,油头肥脑。双目犀利。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热爱炫富的暴发户。 “听元宝和我弟弟所说。杨端午姑娘提供的温泉场资料我也看过,对温泉场我也很感兴趣。”李魁看着杨端午,口水流了出来。这么好看的村姑,在清河县还是少见的哩。 “首先,温泉场对外开放经营,我们还是第一家。并且服务周到,温泉场周边风景也很好。这是其一。其次,我们和倪里正签订了三年租赁合同,地价很低,只有五两银子一年。所以,只要不荒废掉,基本上是保证不亏损的。最后。李氏肉臊面店虽然名声远播,可是还是小本生意。依靠个人做面技术,难以做大,如果有温泉场作为李家的第一项收入,那么,温泉场是很容易做大的。”杨端午自信地把温泉场的特点讲给他听。 李魁听到一愣一愣的,眼睛发光:“杨端午姑娘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好,元宝!本来我还在犹豫的,见了端午姑娘,这心就有底了。马上入股!哦不对,我们直接把温泉场那块地给买了吧!然后入股五十两银子,成为温泉场第一大股东。” 杨宗闰一怔,李魁果然豪爽,只要能让他高兴,他什么都答应。 “可是五十两银子,成不了第一大股东。”杨端午却比杨宗闰头脑清醒。 李魁不喜欢做第二,要做就做第一,可是她的温泉场,前景广阔,哪里是五十两就可以入股第一大的。 再说了,就冲着李魁喜欢做第一的原理,只要多激激他,他就会再出资。 “端午姑娘,据我所知,你这个温泉场,总投入现在还没有五十两呢。我出资五十两,如何就成不了第一大股东了。”李魁士气被打压,有点生气。 “是啊端午姑娘,你的装修费用包括人力不是总共只用了二十五两吗?再加上这两个多月你们的开销,最多四十两银子。”李元宝也颇为不理解。 “我们因为只是简单装修,追求纯天然,所以在装修上并没有花费很多,可是我们也希望搞个大气蓬勃的温泉场,所以,如果看前景,这个温泉场绝对不只一百两银子。如何五十两可以做大股东呢?李掌柜是懂做生意的人,知道投入得多,生意回收也会多,如果只有五十两,恐怕这银根又会变紧,不利于温泉场的长期发展。”杨端午说的头头是道,在场的人听了,无不点头的。 李魁大拇指在膝盖上重重一按,“好!” 杨端午一怔,这么快就同意了?不是还有什么附带条件吧。 “元宝,马上和你叔父拿着一百两银子,跟端午姑娘去签定入股协议书。”李魁说,“端午姑娘,一百两银子,总可以做大股东了吧。” “可以,可以。”杨宗闰高兴极了,李魁这么大的投入,温泉场就希望了。 杨端午点点头。 然后,两家就在倪里正的见证下,签署了股份协议。 李氏肉臊面店作为杨家温泉场的大股东,并且温泉场的低归李家所有。 收益的分配也都写好,李家负责宣传和活动,杨家负责服务和具体接待和内部管理。 “大家好,欢迎我们的新老板李元宝公子,和李延公子。”杨端午着急仆人,介绍李家两位代表人物。 仆人们也都听说温泉场有了新股东,都很有礼貌地作揖。 “参见李公子。” “嗯,大家不必行礼。以后我会在大家的基本伙食上,补发粮食大米,但是要看大家业绩做得上去上不去。”李元宝干劲十足,刚接手就有新举措了。 仆人们听说有补贴,高兴极了,连忙问要达到多少业绩。 “很简单,最近温泉场一天都没几个客人,场内每天留两个仆人就够了,还有杨宗闰会在,剩下十个人,都去外头拉客人。一天必须拉一个客人来泡温泉。如果连续三天没达到这个额度,那么当月工钱减半。如果当天超过一个客人,可以领走大米一袋。作为奖赏。如果一个月业绩比较突出的,则可以多发半个月的工钱。” 李元宝话音刚落,大家都鼓掌。其实仆人们天天闲在温泉场也很腻味,如果可以出去拉客人,并且还能额外赚到工钱和补贴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也有人不喜欢去外面拉客人的,比如那两位年纪大的老妈子。 李元宝就分配他们留守温泉场,剩下十个都出去做业务员。 这样的分配体制似乎很合理,反正第一天就有厉害点的仆人,拉上来两个客人。 李元宝当场给他们发了两袋大米。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业绩出色最后收获的就越多。”李元宝继续激励大家。 杨端午数点着今天的营业收入,很高兴,邀请李元宝和李延来家里吃饭。 “都是自己人一样的了,还不来我们家里坐坐吗?这天也晚了,你们赶回镇上只怕会更晚,不如吃点农家菜。” “是啊,今天我们家,一家人都在呢。我娘还特意把家里的一只公鸡给杀了,你们可不能不来。”杨宗闰也说。 李延看看李元宝,正好他也想去看看二丫姑娘长什么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四人下山,来到家里,二丫还没回来。谢灵把杀好的鸡放到锅里炖去了,院子里洒了一地的鸡毛。 “你们就是李家公子啊。”谢太婆坐在太师椅上,一头白发如霜,她越来越老了,虽然眼目还是清明,可是做什么都觉得累,总喜欢坐着打毛线。 早听说李元宝和李延两叔侄,又有本事又气质好,如今见了,谢太婆欢喜得不了,拉着他们的手拍了又拍。 “我要是有你们做我的外孙女婿,可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喽!”谢太婆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婆婆好慈祥,我看了就好像是自己的外婆一样。”李延很感动地说,他曾经也有外婆,他小时候对他很好,可是当他长大了想对她好的时候,外婆却去世了。 这对李延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如果他可以早点珍惜,早点孝顺外婆,就不会悔恨了。 谢灵看了李延是越发满意,给他端了凳子,叔侄俩就和谢太婆先聊天。(未完待续。) 096 盛夏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三五女生网和同等渠道移动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三五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你来做客就是,怎么还带菜来呢?”二丫笑着把她迎进屋。 马桐云看到二丫穿粉色衣裙,这么美,眼睛凝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谢灵正好买菜回来,见马桐云还带菜来,深感马桐云的知书达理。 就连端午也惭愧刚才怎么还怀疑马桐云了。 桐云拜见伯母。”马桐云还真的跪下了。对谢灵行起了跪拜礼! “快请起,快请起。”谢灵马上扶起她,对她的态度也不再疏离了,“来见见我的几个孩子们吧。 这是美丫。美丫,快过来。叫姐。” 美丫甜甜地叫了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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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端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好甜!代表他沉甸甸的爱。 次日,杨端午和杨宗闰出门的时候,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 骡子比马便宜,可是比牛贵,所以,村里人能经常坐马车的人家,过去就只有马大正,现在没有了。很多人甚至连牛车都养不起,更不要说养只骡子了。所以,倪重阳家里有骡车,表示他家在村里还算条件好的。 两兄妹上车,倪重阳和杨宗闰一起,杨端午一个人坐一辆车。 “看骡子走路看多了,只怕以后走路就学罗圈腿了。”杨端午是个爱玩笑的,一路上打趣骡子。 “也是刚买的,西域客商前几日来村里。留下了几只骡子,换了银子好做盘缠。”倪重阳说,“往后你们上山也不累了。” 杨宗闰感激地说:“每次我们上山,都要爬半个时辰,若是有了这骡车,不但我们省事,连客人上山也方便了。” 倪重阳说:“那干脆。就两辆骡车就给你们用好了。这山太陡。牛车不方便,马车又太贵,骡子最实惠。” 杨宗闰也觉得有理儿。马上掏出银子给倪重阳,当做租金,倪重阳本来是不要的,可是杨宗闰说他不要就生气了。倪重阳才收下了。 逸辰将扁担用力一撑,扁担的两头在一刹那抖动的厉害。虽然不足倪重阳那般威力。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从扁担两头流出。 “好!”杨端午没想到弟弟学武学得这么快,“逸辰有练武的天赋呢。” “嗯。”倪重阳点点头,“这几个动作,你多练习几次。主要是增加力量感,等你长大些,就学得更快了。” 逸辰没几日就去镇上学堂去了。倪重阳的烧饼店在夏季越发忙了起来。于是倪里正的妻子过来帮忙,倪重阳便和杨端午说。他过去帮帮温泉场。 “温泉场开业到现在,我去得最少了,看你成天这么忙,我会心疼的。” 杨端午笑道:“你又没有股份在里头,我们也不好意思劳烦你呀。” “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倪重阳把一盒烧饼放在她手里,走了。 杨端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好甜!代表他沉甸甸的爱。 次日,杨端午和杨宗闰出门的时候,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 骡子比马便宜,可是比牛贵,所以,村里人能经常坐马车的人家,过去就只有马大正,现在没有了。很多人甚至连牛车都养不起,更不要说养只骡子了。所以,倪重阳家里有骡车,表示他家在村里还算条件好的。 两兄妹上车,倪重阳和杨宗闰一起,杨端午一个人坐一辆车。 “看骡子走路看多了,只怕以后走路就学罗圈腿了。”杨端午是个爱玩笑的,一路上打趣骡子。 “也是刚买的,西域客商前几日来村里,留下了几只骡子,换了银子好做盘缠。”倪重阳说,“往后你们上山也不累了。” 杨宗闰感激地说:“每次我们上山,都要爬半个时辰,若是有了这骡车,不但我们省事,连客人上山也方便了。” 倪重阳说:“那干脆,就两辆骡车就给你们用好了。这山太陡,牛车不方便,马车又太贵,骡子最实惠。” 杨宗闰也觉得有理儿,马上掏出银子给倪重阳,当做租金,倪重阳本来是不要的,可是杨宗闰说他不要就生气了,倪重阳才收下了。 逸辰将扁担用力一撑,扁担的两头在一刹那抖动的厉害。虽然不足倪重阳那般威力,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从扁担两头流出。 “好!”杨端午没想到弟弟学武学得这么快,“逸辰有练武的天赋呢。” “嗯。”倪重阳点点头,“这几个动作,你多练习几次,主要是增加力量感,等你长大些,就学得更快了。” 逸辰没几日就去镇上学堂去了。倪重阳的烧饼店在夏季越发忙了起来,于是倪里正的妻子过来帮忙,倪重阳便和杨端午说,他过去帮帮温泉场。 “温泉场开业到现在,我去得最少了,看你成天这么忙,我会心疼的。” 杨端午笑道:“你又没有股份在里头,我们也不好意思劳烦你呀。” “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倪重阳把一盒烧饼放在她手里,走了。 杨端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好甜!代表他沉甸甸的爱。 次日,杨端午和杨宗闰出门的时候,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 骡子比马便宜,可是比牛贵,所以,村里人能经常坐马车的人家,过去就只有马大正,现在没有了。很多人甚至连牛车都养不起,更不要说养只骡子了。所以,倪重阳家里有骡车。表示他家在村里还算条件好的。 两兄妹上车,倪重阳和杨宗闰一起,杨端午一个人坐一辆车。 “看骡子走路看多了,只怕以后走路就学罗圈腿了。”杨端午是个爱玩笑的,一路上打趣骡子。 “也是刚买的,西域客商前几日来村里,留下了几只骡子。换了银子好做盘缠。”倪重阳说。“往后你们上山也不累了。” 杨宗闰感激地说:“每次我们上山,都要爬半个时辰,若是有了这骡车。不但我们省事,连客人上山也方便了。” 倪重阳说:“那干脆,就两辆骡车就给你们用好了。这山太陡,牛车不方便。马车又太贵,骡子最实惠。” 杨宗闰也觉得有理儿。马上掏出银子给倪重阳,当做租金,倪重阳本来是不要的,可是杨宗闰说他不要就生气了。倪重阳才收下了。 逸辰将扁担用力一撑,扁担的两头在一刹那抖动的厉害。虽然不足倪重阳那般威力,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从扁担两头流出。 “好!”杨端午没想到弟弟学武学得这么快。“逸辰有练武的天赋呢。” “嗯。”倪重阳点点头,“这几个动作。你多练习几次,主要是增加力量感,等你长大些,就学得更快了。” 逸辰没几日就去镇上学堂去了。倪重阳的烧饼店在夏季越发忙了起来,于是倪里正的妻子过来帮忙,倪重阳便和杨端午说,他过去帮帮温泉场。 “温泉场开业到现在,我去得最少了,看你成天这么忙,我会心疼的。” 杨端午笑道:“你又没有股份在里头,我们也不好意思劳烦你呀。” “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倪重阳把一盒烧饼放在她手里,走了。 杨端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好甜!代表他沉甸甸的爱。 次日,杨端午和杨宗闰出门的时候,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 骡子比马便宜,可是比牛贵,所以,村里人能经常坐马车的人家,过去就只有马大正,现在没有了。很多人甚至连牛车都养不起,更不要说养只骡子了。所以,倪重阳家里有骡车,表示他家在村里还算条件好的。 两兄妹上车,倪重阳和杨宗闰一起,杨端午一个人坐一辆车。 “看骡子走路看多了,只怕以后走路就学罗圈腿了。”杨端午是个爱玩笑的,一路上打趣骡子。 “也是刚买的,西域客商前几日来村里,留下了几只骡子,换了银子好做盘缠。”倪重阳说,“往后你们上山也不累了。” 杨宗闰感激地说:“每次我们上山,都要爬半个时辰,若是有了这骡车,不但我们省事,连客人上山也方便了。” 倪重阳说:“那干脆,就两辆骡车就给你们用好了。这山太陡,牛车不方便,马车又太贵,骡子最实惠。” 杨宗闰也觉得有理儿,马上掏出银子给倪重阳,当做租金,倪重阳本来是不要的,可是杨宗闰说他不要就生气了,倪重阳才收下了。 逸辰将扁担用力一撑,扁担的两头在一刹那抖动的厉害。虽然不足倪重阳那般威力,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从扁担两头流出。 “好!”杨端午没想到弟弟学武学得这么快,“逸辰有练武的天赋呢。” “嗯。”倪重阳点点头,“这几个动作,你多练习几次,主要是增加力量感,等你长大些,就学得更快了。” 逸辰没几日就去镇上学堂去了。倪重阳的烧饼店在夏季越发忙了起来,于是倪里正的妻子过来帮忙,倪重阳便和杨端午说,他过去帮帮温泉场。 “温泉场开业到现在,我去得最少了,看你成天这么忙,我会心疼的。” 杨端午笑道:“你又没有股份在里头,我们也不好意思劳烦你呀。” “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倪重阳把一盒烧饼放在她手里,走了。 杨端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好甜!代表他沉甸甸的爱。 次日,杨端午和杨宗闰出门的时候,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 骡子比马便宜,可是比牛贵,所以,村里人能经常坐马车的人家,过去就只有马大正,现在没有了。很多人甚至连牛车都养不起,更不要说养只骡子了。所以,倪重阳家里有骡车,表示他家在村里还算条件好的。 两兄妹上车,倪重阳和杨宗闰一起,杨端午一个人坐一辆车。 “看骡子走路看多了,只怕以后走路就学罗圈腿了。”杨端午是个爱玩笑的,一路上打趣骡子。 “也是刚买的,西域客商前几日来村里,留下了几只骡子,换了银子好做盘缠。”倪重阳说,“往后你们上山也不累了。” 杨宗闰感激地说:“每次我们上山,都要爬半个时辰,若是有了这骡车,不但我们省事,连客人上山也方便了。” 倪重阳说:“那干脆,就两辆骡车就给你们用好了这山太陡,牛车不方便,马车又太贵,骡子最实惠。” 杨宗闰也觉得有理儿,马上掏出银子给倪重阳,当做租金,倪重阳本来是不要的,可是杨宗闰说他不要就生气了,倪重阳才收下了。 逸辰将扁担用力一撑,扁担的两头在一刹那抖动的厉害。虽然不足倪重阳那般威力,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从扁担两头流出。 “好!”杨端午没想到弟弟学武学得这么快,“逸辰有练武的天赋呢。” “嗯。”倪重阳点点头,“这几个动作,你多练习几次,主要是增加力量感,等你长大些,就学得更快了。” 逸辰没几日就去镇上学堂去了。倪重阳的烧饼店在夏季越发忙了起来,于是倪里正的妻子过来帮忙,倪重阳便和杨端午说,他过去帮帮温泉场。 “温泉场开业到现在,我去得最少了,看你成天这么忙,我会心疼的。”“温泉场开业到现在,我去得最少了,看你成天这么忙,我会心疼的。” 杨端午笑道:“你又没有股份在里头,我们也不好意思劳烦你呀。”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 “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倪重阳把一盒烧饼放在她手里,走了。 杨端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好甜!代表他沉甸甸的爱。 次日,杨端午和杨宗闰出门的时候,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未完待续。) 098 好合 逸辰将扁担用力一撑,扁担的两头在一刹那抖动的厉害。虽然不足倪重阳那般威力,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从扁担两头流出。 “好!”杨端午没想到弟弟学武学得这么快,“逸辰有练武的天赋呢。” “嗯。”倪重阳点点头,“这几个动作,你多练习几次,主要是增加力量感,等你长大些,就学得更快了。” 逸辰没几日就去镇上学堂去了。倪重阳的烧饼店在夏季越发忙了起来,于是倪里正的妻子过来帮忙,倪重阳便和杨端午说,他过去帮帮温泉场。 “温泉场开业到现在,我去得最少了,看你成天这么忙,我会心疼的。” 杨端午笑道:“你又没有股份在里头,我们也不好意思劳烦你呀。” “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倪重阳把一盒烧饼放在她手里,走了。 杨端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好甜!代表他沉甸甸的爱。 次日,杨端午和杨宗闰出门的时候,倪重阳已经找来两辆骡车,停在门口。 骡子比马便宜,可是比牛贵,所以,村里人能经常坐马车的人家,过去就只有马大正,现在没有了。很多人甚至连牛车都养不起,更不要说养只骡子了。所以,倪重阳家里有骡车,表示他家在村里还算条件好的。 两兄妹上车,倪重阳和杨宗闰一起,杨端午一个人坐一辆车。 “看骡子走路看多了,只怕以后走路就学罗圈腿了。”杨端午是个爱玩笑的,一路上打趣骡子。 “也是刚买的,西域客商前几日来村里。留下了几只骡子,换了银子好做盘缠。”倪重阳说,“往后你们上山也不累了。” 杨宗闰感激地说:“每次我们上山,都要爬半个时辰,若是有了这骡车,不但我们省事,连客人上山也方便了。” 倪重阳说:“那干脆。就两辆骡车就给你们用好了。这山太陡。牛车不方便,马车又太贵,骡子最实惠。” 杨宗闰也觉得有理儿。马上掏出银子给倪重阳,当做租金,倪重阳本来是不要的,可是杨宗闰说他不要就生气了。倪重阳才收下了。 烈日高升。越往高处走,树木越是稀少。可是强光在沙石上闪耀出白色的影晕来,骡子细细的长腿跺在泥地上,声音很脆,很脆。 温泉场在这么热的天。都有人来泡消费。当然,杨宗闰早就在温泉上面搭建好一块大布,挡住阳光的酷晒。池边还放着冰块。凉水。每天,都往山上运送新鲜水果。天热,很多客人是为了健康来泡温泉的,泡好了顺便在池边吃水果。 冰块容易化,可这山上有山洞,虽然洞外是酷暑,可是洞内却清凉无比,杨宗闰把冰块就储存在山洞里。所以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冰块。 有了冰块,客人们坐在温泉边看风景,也就不觉得太热了。仆人还摇着扇子给他们去热,这么贴心的服务,所以就算是在太热天,温泉场也是生意越来越好。 杨端午从骡车下来,倪重阳就把骡子解开,让它们进温泉场里面吃草料。免得给人顺手牵羊弄丢了。 然后倪重阳就去帮忙了。 杨端午到茶水间把茶泡好,泡茶是她最擅长也是最喜欢的事了。 然后端着茶坐在高台上,朝山下望去。 重山之下,大坟脚村好像一块鹅卵,被磨的发光,嵌在山坳里。好像涂在玉盘盘面上的青瓷花纹。 干净,纯洁,美好。 尤其是围绕大坟脚村的河水,清美得好像一条玉带。微风吹过,柔柔地荡起波纹。 只是通向四周村镇,都还是小路,如果温泉场的生意做起来了,就会有达官贵人把路修得宽大一些,这样,就可以带动整个大坟脚村的经济民生了。 正想着美好的前景,忽然山路上,一前一后多了两抬轿子。 前面那抬和后面那抬,隔开很远,应该不是同一个人的,可是却都很富丽堂皇。 “难道又有了新客人?”杨端午叫了两个仆人,站在门口迎接。 不一会儿,果然来了一抬轿子。走下轿子的,正是马桐云! 杨端午一怔。 整个镇的人都知道,这里的温泉场是她和杨宗闰开的,马桐云恨死了他们,如果肯过来给他们增加收入。难道是过来找碴的? “端午妹妹,好久不见,怎么,不欢迎我吗?”马桐云一身明艳的长裙,脸上依旧是面纱遮盖,笑道。 “哪里哪里,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马上让人接待你们。”杨端午笑盈盈地迎接。 马桐云身后跟着紫薇丫头,“小姐,这么小的温泉场,你怎么会愿意去啊?咋们家的天然浴池比这好多了。” 马桐云敲了下紫薇的额头:“你这个小蹄子,懂什么?我来见见老朋友不好吗?再说了,咱家的浴池哪里有温泉来的健康。” 杨端午听到身后两主仆的言语,冷冷一笑,她就知道,马桐云此行不是为了洗浴的。 马桐云来到换衣间,紫薇站到门口听吩咐,杨端午见马桐云银子也交了,便也不为难她们,去通知杨宗闰去了。 马桐云步入温泉场,不久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几个女仆进去服侍。 “我要你们老板来服侍我,你们笨手笨脚的,都给我出去。” 女仆们被马桐云骂出来,去杨宗闰那里诉苦,“我们一进去,她就把水溅到我们脸上,说是要杨公子你过去。” “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是陈老爷的续弦,我进去如何使得?”杨宗闰不同意。 “大哥,我看他是特意来刁难你的。早知道不让她进来了。”杨端午叹了口气,“都怪我防备不当。” “端午。这不能怪你,来者都是客,我们若不让马桐云进来,只怕她在门口就会闹开了。她如今的角色不比从前,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陈家,陈家在镇上威望不会比李家小。我如今是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杨宗闰为难地说。 杨端午想了想。“大哥可以让女仆先去村里,把她们支开,然后进去。看马桐云能使什么花招。” 杨宗闰懂杨端午的意思,没有外人在,马桐云怎么说也没有人证,于是他让女仆去山下接待客人。自己拿帕子遮了眼。走了进去。 马桐云不知道往水里放了什么香料,很香。杨宗闰没往里面看,“陈夫人,您找我有事吗?” “当然是要你来服侍我罗。”马桐云缓缓游过来,含情脉脉地望着杨宗闰。“你怎么不来近一点?你离得这么远,可怎么服侍我?” 杨宗闰说:“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陈夫人自重。” “自重?”马桐云冷笑起来。这笑声在山谷间显得那么可怕,“杨公子。莫非你不知道,我是一早就对你一见钟情的。当初,我给你写了信,希望你带我走,可是,你拒绝了。你说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原谅我给杨二丫带去的伤害。” “难道不是吗?陈夫人,你过去对我二妹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杨宗闰很厌烦地说,“我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子弟,可总还有选择贤妻的权利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根本配不上你了?” “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今你也有了好归宿,陈老爷对你这么好,希望你对得起陈老爷才是道理。”杨宗闰劝道,“别的话,我也和你说的够清楚了。” “那不过是借口罢了。哪怕我没对杨二丫做过什么,你也不会喜欢我,因为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样,都觉得我长得丑。我说的对不对?”马桐云带着凄苦说道。 “至少我不是,我不喜欢如你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杨宗闰铁骨铮铮地道,“就算你有陈家这么大的靠山,我也是不怕的。真闹起来,对你自己也没好处。” 他说完,甩手而去。 “你——”马桐云气得嘴角抽动,可她能拿他怎么办呢?她爱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爱他! 她可以用尽手段对付杨二丫,杨端午,可是,她没办法加害杨宗闰!她日夜对着陈老爷,可是,想的人却是杨宗闰! “端午,女仆都下山去了,这里没人了。”杨宗闰担心地说,“万一来了新客人可怎么办?” “不碍事,我是让那几个女仆去山下接一个客人,没让她们下山。只怕她们也接到了。”杨端午说,“我刚站在高台看到的,还有一抬轿子要来。” 杨宗闰点点头:“那就好,端午,我和马桐云也已经说清楚了,不管她怎么闹,你也不要进去,面对遭她暗算。” “我才不怕她呢,大哥,我还偏要进去会会她,哪次不是她被我给暗算了的。对了大哥,马桐云是不是喜欢你啊。不然干吗每次她看你的眼光和别人不一样?”杨端午“八卦”了一下。 “这事你就别管了。反正你大哥是不会喜欢马桐云这样的女人的。”杨宗闰答道。 “杨宗闰,你再不来,我就不出来了!看你今天还怎么接待新客人?”温泉场里的马桐云大叫起来。 “这个马桐云,太可恶了。”杨宗闰直皱眉头。 “说了吧,大哥,还是我进去会会她。横竖都是女孩子,怕什么。”杨端午说完就走了进去。 马桐云一看是杨端午,失望极了:“让你大哥过来,不然我就告诉陈老爷,说你大哥欺负我。” “哦哟,你是陈家夫人,长得又这么丑,我大哥清白身世,一表人才,究竟是谁欺负谁啊,说出来谁信呢。”杨端午可不吃马桐云这一套。 马桐云一怔,杨端午太厉害了,不是她几句话就可以吓唬住的,她这次来就是想见杨宗闰,就像绕过杨端午。 “好,那我穿好衣服,总可以见到他了吧。” 杨端午没想到马桐云对杨宗闰情深至此,竟然温泉也不泡了,穿好到外面去纠缠杨宗闰。 “我是你这里的客人,你总该好好侍奉我把。”马桐云坐下来,把脚伸起,“你帮我洗脚。” 杨宗闰大怒:“如果你想洗脚,这里有仆人会给你洗的。” “在哪里?”马桐云问。 女仆们下去接人了,现在还没回来,杨宗闰只好说:“如果你觉得我这里服务不周到,我可以把银子都退还给你。” 马桐云急了,站了起来,“杨公子,难道你真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 杨宗闰后退几步:“你别过来!” “我是你的客人,你竟然这样对我!”马桐云大喊大叫起来。 “哦,难道客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忽然,一声柔美有力的声音响起,杨宗闰朝门口一看,杨端午带着林安静进来了! 林安静一身蚕丝白衣,长裙打着珍珠褶,美轮美奂。 这天下只有她和林安夜,能把一身白穿得这么美。 她五官端正,好像一座活动的玉雕,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娴静的笑,哪怕是面对不屑的人,比如马桐云,她的笑也是大方的,得体的。 好像站在云端的仙子的那种笑。 “林小姐。”杨宗闰每次见到林安静时,眼光就会变得特别柔和。 这种柔和和他看妹妹端午二丫时的柔和,完全不同。 那是种能让他心情愉快的柔和之光。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林小姐你今天也来关顾温泉了啊。”马桐云冷笑道,“难道你忘了,你弟弟林安夜被杨端午给抛弃了呢,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杨端午一怔,林安爷下落不明?他不是好好地在林家染坊呆着吗?难道——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太下贱的女人。”林安静也不是好惹的,外表柔和,可是说话却带着尖刀。 “这么说,你是来和我抢杨宗闰了?”马桐云气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林安静不屑地说:“陈夫人,你的这些话,如果我讲给陈老爷听,你觉得你在陈家还能呆下去吗?” 杨宗闰也说:“陈夫人,温泉你也泡过了,茶叶喝过了,我们也不送你了。” 马桐云看看杨宗闰,再看看林安静,勾起一抹嘴角的笑:“我明白了,好,我暂时不和你们斗。”(未完待续。) 099 决断 当然,也有既有钱,又有料的体面人,比如说林安夜自己,可是这样的人,毕竟不多。 所以林安夜懂得合聚这两种体面,因为他有钱,还懂画。 从林家出来后,他就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天下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告诉林老爷和杨端午,他不需要依靠林家,他也可以白手起家! 这一次,他要用他自己的能力,争取自己爱的人! 大坟脚村地面都干巴巴的,泥土里一丝水都没有。农人抗着锄头,顶着烈日在种田,汗水湿透了衣裳。 树叶也都枯黄了,知了叫声冲天。这是最热的时节,再过半个月,就没那么热了。 倪里正家里,搁了很多西瓜,倪夫人切开两个,露出红的里面,递给来做客的谢灵和杨端午。 “天热,西瓜却卖得好,就只有这么几个了,才五天,就卖完了。”倪夫人喜滋滋地说。 还别说,倪里正不贪污,靠自己血汗赚钱,地里的西瓜熟了,他照样不舍得吃,拿去换银子,倒也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 倪里正曾说,那些不干不净的钱,得来心里会不踏实,他不要。 “明年我们家也种西瓜。这夏天不吃西瓜,心里就不舒服。如今西瓜也都涨价了。”谢灵和倪夫人聊着家常。 倪里正眉毛紧缩,一脸忧郁,杨端午说:“倪伯伯,是不是为了那水渠的事?” 倪里正点点头:“端午姑娘很聪明,倪伯伯的心事可以被端午姑娘一眼看穿。” “倪伯伯,镇上就是不肯拨银子吗?”杨端午问。 倪伯伯说:“县太爷说这是咱们村里自己的事。我是看这水渠也修葺了一半了,就这么荒废掉也不好,并且。咱们村虽然有山有水,可是那河水并不能给村里带来利益。每年春夏,洪水泛滥,还带来灾难。” 杨端午点头:“那条樱花河太深,发洪水是不好,咱们村的确还没用好这条河。” “如果从樱花河引出一条水渠到地里,你说。咱们村还会缺水吗?正为了这个。我才坚持要把水渠修葺好的。”倪里正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村里人都不愿意出银子,如果我来硬的。又于心不忍,要知道,这修葺水渠,村民们过去已经出了不少银子了。都被马大正给贪污了。如今又叫他们出,换了是谁都难以接受。” 一个大坟脚村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镇上呢?镇上解决了,知府那边呢?杨端午忽然觉得压力山大,想要修条水渠。竟然也受到这么多阻扰。 “县太爷马奇多年来贪污的银两,不会比马大正来的少。可惜,我们没有证据。要不然——”杨端午叹了口气,如果林安夜在。也许事情会好办得多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因为地里的桑树要施肥,杨端午先离开。她给桑树多浇了一壶水。天热,树也怕热。 回去的时候,她选择了一条竹林小道,免得受太阳酷晒。小道几乎没人。茂盛的竹林遮蔽了林后的风景,如果谁藏在里面,一定看不出来——她想。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已经被磨练得很镇定的了,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击打给吓得叫了起来。 “是我!端午姑娘!”熟悉的声音响起。 杨端午回头一看,正是林安夜!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端午深吸了一口气。 林安夜第一次布衣打扮——简单的青布衫,黑皂鞋,头上还戴了方帽。如果不是她认得他,还真不知道他就是林家公子。 当然,林安夜之所以这么打扮,纯粹是不想被人认出。他这次就是专程来找杨端午,说明他的心里话的。 “为了你。”他说,黑眼睛幽幽的闪着。 杨端午想到林安静跟她说的话,立马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一直在找你,还有你爹爹,一病不起,林家染坊差点就瘫痪了,幸好你姐姐和我大哥独立支撑着。” “这些和你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林安夜说,“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没有林家,我依旧可以白手起家。我带你去看我的新店。” 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依从他,而是拼命挣脱开了。 “放开我!”她正色说道,“林公子,你不要再糊涂下去了。我是倪重阳的未婚妻,以后我要嫁的人,也只有他!” 林安夜蓦然一怔,“可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 “过去,我喜欢的人,是你。可是,时间会改变很多事。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上了重阳哥哥,那次,他不顾一切跑到山上来救我,我是这么欢喜。从那次起,我就告诉自己,今生永不负他。所以,林公子,你还是回去吧。” 林安夜看杨端午说话的时候是如此认真,她提到倪重阳的时候笑了下,这正是恋爱中的表情,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哦不,端午,我不信。你跟我走吧。你明明喜欢的人,是我。” 他几乎是要疯了。 杨端午默默地说:“林公子,其实我不必去看,我也知道,你能力很强,品味高雅,就算脱离了你父亲,你也一样可以白手起家。可这些,如今与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喜欢的是倪重阳,要嫁的人也只有他。也许过去,我曾经对你有过好感,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既然喜欢了倪重阳,就不会再喜欢你。林公子,你父亲生病了,需要你回家,还有你姐姐,还有你最爱的林家染坊,这些,都比我要值得你去爱。我们的事,可以放弃了。” 这番话。也不知林安夜听进去了没有,只见他跌坐于地,双膝磨在地上,流出了血,眼中是深深的痛苦。 杨端午很想上前扶起他,可她想到,真正能让他站起来的应该是他自己。她应该在他的世界。退出了。 既然无缘。何必留情。她决定,用无情当作她给他的,最后的回忆。 “你走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了。”杨端午扔下这句狠话。就走了。 走得这么绝情,没有回头。 林安夜凄然地跪在地上,跪了很久,直到林安静过来接他。 “安夜。原来你真在这里,端午来告诉我了。你没事就好。” 正版: 当然,也有既有钱,又有料的体面人,比如说林安夜自己。可是这样的人,毕竟不多。 所以林安夜懂得合聚这两种体面,因为他有钱。还懂画。 从林家出来后,他就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天下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告诉林老爷和杨端午,他不需要依靠林家,他也可以白手起家! 这一次,他要用他自己的能力,争取自己爱的人! 大坟脚村地面都干巴巴的,泥土里一丝水都没有。农人抗着锄头,顶着烈日在种田,汗水湿透了衣裳。 树叶也都枯黄了,知了叫声冲天。这是最热的时节,再过半个月,就没那么热了。 倪里正家里,搁了很多西瓜,倪夫人切开两个,露出红的里面,递给来做客的谢灵和杨端午。 “天热,西瓜却卖得好,就只有这么几个了,才五天,就卖完了。”倪夫人喜滋滋地说。 还别说,倪里正不贪污,靠自己血汗赚钱,地里的西瓜熟了,他照样不舍得吃,拿去换银子,倒也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 倪里正曾说,那些不干不净的钱,得来心里会不踏实,他不要。 “明年我们家也种西瓜。这夏天不吃西瓜,心里就不舒服。如今西瓜也都涨价了。”谢灵和倪夫人聊着家常。 倪里正眉毛紧缩,一脸忧郁,杨端午说:“倪伯伯,是不是为了那水渠的事?” 倪里正点点头:“端午姑娘很聪明,倪伯伯的心事可以被端午姑娘一眼看穿。” “倪伯伯,镇上就是不肯拨银子吗?”杨端午问。 倪伯伯说:“县太爷说这是咱们村里自己的事。我是看这水渠也修葺了一半了,就这么荒废掉也不好,并且,咱们村虽然有山有水,可是那河水并不能给村里带来利益。每年春夏,洪水泛滥,还带来灾难。” 杨端午点头:“那条樱花河太深,发洪水是不好,咱们村的确还没用好这条河。” “如果从樱花河引出一条水渠到地里,你说,咱们村还会缺水吗?正为了这个,我才坚持要把水渠修葺好的。”倪里正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村里人都不愿意出银子,如果我来硬的,又于心不忍,要知道,这修葺水渠,村民们过去已经出了不少银子了,都被马大正给贪污了。如今又叫他们出,换了是谁都难以接受。” 一个大坟脚村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镇上呢?镇上解决了,知府那边呢?杨端午忽然觉得压力山大,想要修条水渠,竟然也受到这么多阻扰。 “县太爷马奇多年来贪污的银两,不会比马大正来的少。可惜,我们没有证据,要不然——”杨端午叹了口气,如果林安夜在,也许事情会好办得多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因为地里的桑树要施肥,杨端午先离开。她给桑树多浇了一壶水。天热,树也怕热。 回去的时候,她选择了一条竹林小道,免得受太阳酷晒。小道几乎没人。茂盛的竹林遮蔽了林后的风景,如果谁藏在里面,一定看不出来——她想。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已经被磨练得很镇定的了,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击打给吓得叫了起来。 “是我!端午姑娘!”熟悉的声音响起。 杨端午回头一看,正是林安夜!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端午深吸了一口气。 林安夜第一次布衣打扮——简单的青布衫,黑皂鞋,头上还戴了方帽。如果不是她认得他,还真不知道他就是林家公子。 当然,林安夜之所以这么打扮,纯粹是不想被人认出。他这次就是专程来找杨端午,说明他的心里话的。 “为了你。”他说,黑眼睛幽幽的闪着。 杨端午想到林安静跟她说的话,立马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一直在找你,还有你爹爹,一病不起,林家染坊差点就瘫痪了,幸好你姐姐和我大哥独立支撑着。” “这些和你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林安夜说,“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没有林家,我依旧可以白手起家。我带你去看我的新店。” 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依从他,而是拼命挣脱开了。 “放开我!”她正色说道,“林公子,你不要再糊涂下去了。我是倪重阳的未婚妻,以后我要嫁的人,也只有他!” 林安夜蓦然一怔,“可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 “过去,我喜欢的人,是你。可是,时间会改变很多事。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上了重阳哥哥,那次,他不顾一切跑到山上来救我,我是这么欢喜。从那次起,我就告诉自己,今生永不负他。所以,林公子,你还是回去吧。” 林安夜看杨端午说话的时候是如此认真,她提到倪重阳的时候笑了下,这正是恋爱中的表情,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哦不,端午,我不信。你跟我走吧。你明明喜欢的人,是我。” 他几乎是要疯了。他 杨端午默默地说:“林公子,其实我不必去看,我也知道,你能力很强,品味高雅,就算脱离了你父亲,你也一样可以白手起家。可这些,如今与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喜欢的是倪重阳,要嫁的人也只有他。也许过去,我曾经对你有过好感,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既然喜欢了倪重阳,就不会再喜欢你。林公子,你父亲生病了,需要你回家,还有你姐姐,还有你最爱的林家染坊,这些,都比我要值得你去爱。我们的事,可以放弃了。” 这番话,也不知林安夜听进去了没有,只见他跌坐于地,双膝磨在地上,流出了血,眼中是深深的痛苦。(未完待续。) 100 谈婚论嫁 “端午姑娘,你咋愣在这啊?来来来,和我们一块吃饭。”倪夫人热情地拉着杨端午的手。 杨端午婉拒:“倪婶婶,我不习惯和县太爷一起吃饭。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端午闺女,你咋脾气这么倔呢。你倪叔叔和县太爷关系弄好,对整个村都是好事。要不然,你说那修水渠的银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拨下来了呢?还不是你倪叔叔去和县太爷说的啊?” 倪夫人竟然把林安夜的功劳拉给了倪里正,杨端午心里很火。县太爷是因为害怕林安夜才交出银子的好不好?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杨端午也不好说什么,“婶婶,家里真有事,如今蚕宝宝多了,娘太忙了,是一刻都离不开我。” “你这闺女,说的话真有意思,你娘离不开你,可你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不是?”倪夫人很是不满,眼底闪过的轻蔑,杨端午都看到了。 其实倪夫人一直都是不喜欢杨端午的,这点和徐春玲一样,心底瞧不起外来女孩子。可因为家里的男人喜欢,所以便也忍了。 杨端午不和她一般见识,笑笑走开了。倪夫人进屋的时候,白了她夫君一眼,“那个杨端午,傲气得很,我怎么拉都不愿意过来吃饭。都是你挑的好侄媳妇,看往后进了门,你如何收场。” 倪里正正色小声说:“县太爷在,不要讲这话。横竖也是我们不对,为了自己的这点好处,巴结县太爷。” “这点好处?哪个当官的不为自己着想啊。如今也没让你贪污,也没让你做坏事。不过就是希望你请县太爷吃一顿饭,让他以后在知府大人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这个难道有错啊?”倪夫人很生气。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按照你的意思来了吗。”倪里正不希望让县太爷听到这些话,便压低了声音,笑着讨好他夫人。 杨端午回家后,谢灵问:“端午。天要下雨了。你倪叔叔家晒的红薯干怕会被淋湿了,你咋没通知他们呢?” 杨端午冷笑了一声,从锅里拿了块饼。边吃边说:“倪里正叔叔巴结县太爷还来不及呢,哪里有空管什么红薯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灵不喜欢杨端午提到倪里正的时候,是阴阳怪气的语调。 倪里正是谢灵家的大恩人,谢灵对于倪里正是很尊敬的。 “如今马大正在村里的势力。几乎是没有了,村里是倪里正最大的了。这权力一集中,也不好,倪里正只怕是为了自己官运亨通,开始巴结县太爷了。”杨端午感慨道。“可惜啊,可惜。” “不要胡说,倪里正不过是请县太爷吃了一顿饭而已。里正和县太爷吃饭也是正常的,谁说一定要是仇人。端午。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想法太主观了。”谢灵反驳道。 “我也希望是误会就好。”杨端午进厨房去了。 吃了中饭,二丫回来了,说是今天李延要过来。 看二丫脸红红的样子,就知道李延过来是谈什么。“姐姐你答应了?”杨端午很高兴。 杨二丫和李延明里交往了一年左右,李延越来越喜欢杨二丫,大家都在担心杨二丫在犹豫什么,前几天才问出来,原来是为了李延的五岁女儿,李则。 李延曾有一妻,可是在生李则的时候,雪崩而死。李延和前妻只有一年的夫妻感情,虽然他很想念,可谈不上是很爱,但是女儿李则,他是爱的。 李延愿意把他全部的爱,分成两半给李则和杨二丫,这点杨二丫可以接受,可是李则对于这个后妈,却是不喜欢的。 杨二丫很怕她嫁过去后,李则会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如今衣食虽称不上无忧,可也能自足,并不想因为嫁错人而委屈了自己。 可是李延请杨二丫和谢灵来做客,带李则来见她们。 也许是事先李延和她提起过,李则虽然只有五岁,可目光冷淡沧桑,脸上苍白,没一点笑容。她对着杨二丫拜了拜,抬头,目光漠然如雪。 杨二丫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心头,徒然生出怜惜之意。 杨二丫很想用她的温暖和爱,唤醒这个孤女沉寂的心。 打过这个照面之后,杨二丫和杨端午提及,杨端午笑话杨二丫自作多情,“李则才不会领你的情呢。在她的心里,你是夺走了她父亲的爱的一个人。” 可是杨二丫不这么想。“不,我可以感化她的。她还这么小,一切都来得及改变。” 至少李则并不仇视她,她对自己说。 因为见了这次面,杨二丫反而接受了李延的求婚。 这让杨端午很费解,可是谢灵却觉得很正常。 “二丫这闺女,内心不安份。过去,她喜欢折腾,好端端的一定要嫁给吴志平,其实吴志平有什么,不就是会甜言蜜语吗?家境又不好,人品又差,长的也不好,还不学无术。二丫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越是反对,她越是觉得是真爱,什么都不顾就这样被他给骗了。经一事,长一智,现在二丫是比过去安分多了,也懂事多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本来要挑个富有一点的好男人照顾她的,可是当她看到他还有个能被她改造的女儿时,她就又想折腾了。她觉得,她会比较适合感化那女孩子。”谢灵对杨二丫很了解,杨端午完全同意。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李延这个人靠的住。”杨端午说。 谢灵点点头:“所以这次,二丫要折腾,我没反对,还不是因为李延也是百里挑一的。二丫这次算是挑对了,也甭管他女儿怎么样。李延是绝对可以搞定他女儿。体贴二丫的那类男人。” 这不,今日,李延要带他女儿李则来谢灵家里玩了。二丫回家准备点心。 不一会儿,马车把人送来了。 李延拉着李则的手,谢灵迎进屋。 “端午姑娘,你咋愣在这啊?来来来,和我们一块吃饭。”倪夫人热情地拉着杨端午的手。 杨端午婉拒:“倪婶婶。我不习惯和县太爷一起吃饭。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端午闺女,你咋脾气这么倔呢。你倪叔叔和县太爷关系弄好,对整个村都是好事。要不然。你说那修水渠的银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拨下来了呢?还不是你倪叔叔去和县太爷说的啊?” 倪夫人竟然把林安夜的功劳拉给了倪里正,杨端午心里很火。县太爷是因为害怕林安夜才交出银子的好不好?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杨端午也不好说什么。“婶婶,家里真有事。如今蚕宝宝多了,娘太忙了,是一刻都离不开我。” “你这闺女,说的话真有意思。你娘离不开你,可你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不是?”倪夫人很是不满,眼底闪过的轻蔑。杨端午都看到了。 其实倪夫人一直都是不喜欢杨端午的,这点和徐春玲一样。心底瞧不起外来女孩子。可因为家里的男人喜欢,所以便也忍了。 杨端午不和她一般见识,笑笑走开了。倪夫人进屋的时候,白了她夫君一眼,“那个杨端午,傲气得很,我怎么拉都不愿意过来吃饭。都是你挑的好侄媳妇,看往后进了门,你如何收场。” 倪里正正色小声说:“县太爷在,不要讲这话。横竖也是我们不对,为了自己的这点好处,巴结县太爷。” “这点好处?哪个当官的不为自己着想啊。如今也没让你贪污,也没让你做坏事,不过就是希望你请县太爷吃一顿饭,让他以后在知府大人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这个难道有错啊?”倪夫人很生气。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按照你的意思来了吗。”倪里正不希望让县太爷听到这些话,便压低了声音,笑着讨好他夫人。 杨端午回家后,谢灵问:“端午,天要下雨了,你倪叔叔家晒的红薯干怕会被淋湿了,你咋没通知他们呢?” 杨端午冷笑了一声,从锅里拿了块饼,边吃边说:“倪里正叔叔巴结县太爷还来不及呢,哪里有空管什么红薯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灵不喜欢杨端午提到倪里正的时候,是阴阳怪气的语调。 倪里正是谢灵家的大恩人,谢灵对于倪里正是很尊敬的。 “如今马大正在村里的势力,几乎是没有了,村里是倪里正最大的了,这权力一集中,也不好,倪里正只怕是为了自己官运亨通,开始巴结县太爷了。”杨端午感慨道,“可惜啊,可惜。” “不要胡说,倪里正不过是请县太爷吃了一顿饭而已,里正和县太爷吃饭也是正常的,谁说一定要是仇人。端午,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想法太主观了。”谢灵反驳道。 “我也希望是误会就好。”杨端午进厨房去了。 吃了中饭,二丫回来了,说是今天李延要过来。 看二丫脸红红的样子,就知道李延过来是谈什么。“姐姐你答应了?”杨端午很高兴。 杨二丫和李延明里交往了一年左右,李延越来越喜欢杨二丫,大家都在担心杨二丫在犹豫什么,前几天才问出来,原来是为了李延的五岁女儿,李则。 李延曾有一妻,可是在生李则的时候,雪崩而死。李延和前妻只有一年的夫妻感情,虽然他很想念,可谈不上是很爱,但是女儿李则,他是爱的。 李延愿意把他全部的爱,分成两半给李则和杨二丫,这点杨二丫可以接受,可是李则对于这个后妈,却是不喜欢的。 杨二丫很怕她嫁过去后,李则会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如今衣食虽称不上无忧,可也能自足,并不想因为嫁错人而委屈了自己。 可是李延请杨二丫和谢灵来做客,带李则来见她们。 也许是事先李延和她提起过,李则虽然只有五岁,可目光冷淡沧桑,脸上苍白,没一点笑容。她对着杨二丫拜了拜,抬头,目光漠然如雪。 杨二丫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心头,徒然生出怜惜之意。 杨二丫很想用她的温暖和爱,唤醒这个孤女沉寂的心。 打过这个照面之后,杨二丫和杨端午提及,杨端午笑话杨二丫自作多情,“李则才不会领你的情呢。在她的心里,你是夺走了她父亲的爱的一个人。” 可是杨二丫不这么想。“不,我可以感化她的。她还这么小,一切都来得及改变。” 至少李则并不仇视她,她对自己说。 因为见了这次面,杨二丫反而接受了李延的求婚。 这让杨端午很费解,可是谢灵却觉得很正常。 “二丫这闺女,内心不安份。过去,她喜欢折腾,好端端的一定要嫁给吴志平,其实吴志平有什么,不就是会甜言蜜语吗?家境又不好,人品又差,长的也不好,还不学无术。二丫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越是反对,她越是觉得是真爱,什么都不顾就这样被他给骗了。经一事,长一智,现在二丫是比过去安分多了,也懂事多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本来要挑个富有一点的好男人照顾她的,可是当她看到他还有个能被她改造的女儿时,她就又想折腾了。她觉得,她会比较适合感化那女孩子。”谢灵对杨二丫很了解,杨端午完全同意。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李延这个人靠的住。”杨端午说。 谢灵点点头:“所以这次,二丫要折腾,我没反对,还不是因为李延也是百里挑一的。二丫这次算是挑对了,也甭管他女儿怎么样。李延是绝对可以搞定他女儿,体贴二丫的那类男人。” 这不,今日,李延要带他女儿李则来谢灵家里玩了。二丫回家准备点心。 不一会儿,马车把人送来了。不一会儿,马车把人送来了。 李延拉着李则的手,谢灵迎进屋。(未完待续。) 101 织造局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 只是他的月份最大。 “县太爷走了吧?”倪夫人说,“他是想要征点税收,你这个面子总要给他。” “哪里来的税收给他?”倪里正对县太爷还是很气愤的,若不是倪夫人百般要求,他断不会巴结。 不过这温泉只要征收山林税就可以了。因为杨宗闰是租用了山林才取得的收入,山林税是不多的。 可是杨宗闰说,县太爷要他们缴纳的是经营税,那个金额可大了。 “这个县太爷,我看他是故意刁难我们的。”杨端午大怒。 “我也这么认为,不行,我不能这样被欺负了,我去找倪里正评理。”杨宗闰说完就走。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倪里正和倪夫人正跟他儿子说话。他们就一个儿子,叫倪鸡鸣。倪鸡鸣和倪重阳小一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孙子和桂花、阿圆一样大,都是那年出生的。(未完待续。) 102 谢家 最终,里面的头绪终于露了出来。蚕茧光滑得好像鸽子蛋,再也没有一根杂丝了。 杨端午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 “哇!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惜浪费了之前那两个蚕茧,,”女工对杨端午连连称谢道。 “你才来没多久,就懂这么多,真是又聪明又漂亮!”女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对杨端午崇拜得不行。 这有时,的确不是因为做的时间长,就会更加熟练,因为杨端午不只用手工作,她更用心。 “什么?咱们缫丝坊竟然来了个特别会缫丝的,半个月从来没有失误过一次,并且还教别的女工缫丝?”一个绵软的女音在空落落的闺房里响起,“你说,她还是个新来的?” 闺房不小,窗前摆着黄花梨书桌,书桌上是石砚和纸笔,靠里边是一张大床,床帐一律青灰色。床边搁了个三脚香炉,从此之外,竟然空无一物。 一个女子的闺房,装扮得如此素雅而朴素,真是闻所未闻。不知道的,还以为进来的是老人家的房间。甚至连镜子都没有。 一个十四岁女子斜斜靠在软椅上,不比杨二丫甜美的小圆脸,杨端午大气的椭圆脸,杨美丫可爱的嘟嘟脸,当然还有林安静清美绝伦的长脸尖下巴,这女孩子的脸是称为古典最美的脸型——鹅蛋脸! 比椭圆脸下巴要尖,比圆脸要更有立体感,比嘟嘟胖脸要更有美感,甚至比林安静的长脸,更和谐!也更有女子的妩媚感! 可偏偏。这样的女孩子,个性温和朴素,出生世家名门,却依旧待人和气,比之红楼的薛宝钗,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就是谢文晋的九女儿,谢花宝。 谢花宝是谢文晋正室夫人的第二个女儿。谢夫人共为谢文晋诞下二子二女。谢花宝是她最小的一个。同时也是谢文晋最小的孩子。 生为谢家正宗嫡系的幺女,谢花宝可谓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可偏偏她什么都不爱。倒学了她母亲那样笃信爱佛,闺房中一点奢靡之气都没有。 谢文晋教女有方,让谢花宝学习管理缫丝坊,此时。谢花宝秀眉微皱,正在听面前。主事嬷嬷的报告。 “还真了不得呢,九小姐,你不知道,她竟然一学就会。哦不,简直是一看就会。可她这样的少女,做我们的工人。真的是委屈了的。可她竟然也做的这么高兴,这委实让老奴不解。”主事王嬷嬷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可如杨端午这般绝顶聪明的女子,她还是头一次见。 “那又能说明什么?咱们谢家名声在外,优秀的人才愿意过来,从最低做起,也是有的。”谢花宝语气沉稳,淡笑着说,“她叫什么名儿,你去查查她的底细吧。” “查过了,她就是杨端午。”王嬷嬷办事速度倒是快。 “杨端午?”谢花宝一怔,“我听我娘提起过,她和她大哥在山上开了家温泉场。那头的收入多得很,来咱们这做工人,才多少工钱,她哪里会看得上?” “怕是来学习技术的,小姐不需要担心,咱们的缫丝坊,就这么几个女工,能让杨端午偷去多少技术,只怕她是徒劳无得的。”王嬷嬷说。 谢家毕竟是谢家,分工明确,缫丝坊不过是流水线一个分端,除了一般的缫丝技术,谢家的独门手艺自然没有透露,一般的人,哪怕在里面呆上三年,也学不去独门手艺。 “这个女孩很有本事,你要多注意点。”谢花宝说完,合上眼皮,“好了,我想睡一会,王嬷嬷你先下去把。” 今日杨端午工作结束得比较早,杨宗闰还没来接她。以前都是过了酉时,杨端午才出来,杨宗闰是在家里吃了才来的。今天杨端午结束了,杨宗闰还没来,她就站在作坊门口等待。 “哥哥,你是想看看那个缫丝最厉害的姑娘吧?”远远的,杨端午听到一男一女在说笑。回头一看,男的一身纨绔气,锦衣蟒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手中拿了一把雨伞,年纪大约二十出头,女的则娇小玲珑,鹅蛋脸,峨眉大眼,高鼻粉唇,标准的美人。 这两个人,杨端午虽然没见过,可也猜出来是谁了。 王嬷嬷在杨端午刚进作坊上班的时候,就说过,谢家两兄妹经常会在作坊经过,因为谢文晋让他们在作坊学习缫丝。哥哥叫谢玉,妹妹叫谢花宝。 如今看这两个人的模样装扮,就知道是他们了。 正好他们也朝端午望过来。 杨端午正想对他们行礼,谁知那谢玉就问了,“唉,丫头,你站在我家作坊门前做什么?难道想做什么坏事?” 杨端午心想,这少爷纨绔气还十足,怎么他家门前,就站都不能站了,本来想几句话顶回去,可一想到他的身份,就没接话。 那谢花宝比谢玉会察言观色,看杨端午衣袖上还有蚕茧的丝絮,就知道她是作坊里的工人了,又见她气质不菲,模样周正,年纪又小,似乎猜到她是端午,便故意问道:“你也是里面的工人吗?” 杨端午点头:“正是。” “你也是里面的?咱们的女工,什么时候有这么标致的?”谢玉大惊,伸手想摸端午的脸。 杨端午没料到这少爷这么轻浮,一手拍过去,谢玉的手背重重挨了一击,生气极了:“你这丫头,本少爷还夸你呢,你怎么打人?” 杨端午退开了点:“如果你尊重我,我也会尊重你。” “一个小小的女工,也谈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谢玉看自己手背都红了,笑道:“哎呀,力气还挺大的,不过。我喜欢。” 杨端午心想,这个谢家子弟还真轻浮,她还是去别的地方等吧。 “哥哥,你不要拿她开玩笑了,想必这位妹妹,叫端午吧。”谢花宝轻轻一笑,媚倒一条街的男子。 “什么?”谢玉大惊。刚刚他们还在聊杨端午呢。 杨端午对谢花宝行礼:“端午参见九姑娘。” “你咋知道她是老九?”谢玉大惊。“难道你认得我们?” 谢花宝不等杨端午开口,先说了:“哥哥,你就别问了。端午妹妹会笑你的,王嬷嬷想必早提过我们了,端午妹妹聪明,如何会不知道。” 谢玉拍了拍脑袋。“杨端午,别人说很聪明。我看是很泼辣的。第一次见面,就打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端午不屑和谢玉争执。对谢花宝说:“九姑娘过奖了。” “哦,你在这儿等人吗?”谢花宝问。 “是的,等我哥哥。”杨端午点头。 谢花宝对谢玉说:“我看了端午妹妹。很是喜欢呢,哥哥你先走吧。我和端午姑娘聊一会儿,等下自己过去。” 谢玉摇头:“这怎么行,我是哥哥,我要保护妹妹。” 谢花宝扑哧一声笑出来:“有这么多奴才保护我就好了,哥哥你快走吧。母亲等你过去呢。” 谢玉于是交待随从,“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九姑娘,不然我为你们是问。”这才走了。 杨端午觉得谢玉这个人很滑稽,可是脸上不笑,谁知她的心理活动,都给谢花宝给瞧出来了。 “我哥哥就是这样,说话做事随心所欲,端午妹妹可别介意。” 杨端午忙说:“九姑娘言重了,少爷不生端午的气,端午就如得大赦了。” “你放心,他什么都不会放心上的,就是嘴巴子狠一点。”谢花宝说,“端午妹妹,你多大了。我十四。” “我也十四了。”杨端午说。“那我们还是同年的。我是正月出生的。”谢花宝很高兴。 杨端午说:“我是三月出生的。” “那端午妹妹比我小。”谢花宝热络地拉着端午的手,“改天一定要来我房间坐坐。我可喜欢你了。” 杨端午觉得谢花宝太夸张了,才头次见面,就说的这么肉麻,不过谢花宝作为谢家的嫡女,说话一点都没架子,这让杨端午很欣赏。 “好的,有时间一定去,只要九姑娘不觉得我寒酸便是。”杨端午笑道。 正说笑着,马车声响起。 “俄,我大哥来了。”杨端午翘首以盼,可是,下车的不是杨宗闰!竟然是倪重阳! 只见倪重阳一身青布衫,手中一根扁担,背上一个药箱子,那俊美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书卷气十足! “重阳哥哥,你来了。”杨端午笑道,她很是惊喜。 “嗯,你大哥还在温泉场,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他还在忙,所以,你娘让我来接你回家。”倪重阳说话很温和,好像一缕淡淡的阳光,照进了杨端午的心里。 “嗯,这位是谢家九姑娘。”杨端午介绍道,“这位是我未婚夫倪重阳。” “你好。”倪重阳只是略抬眼皮,看了谢花宝一眼,他那温柔的目光,继续停留在杨端午身上。 “你好。”谢花宝应了一声,有些惊奇,杨端午不过是一个村姑,怎么挑的未婚夫会这么帅气? “那我走了,谢姑娘。”杨端午说。 “嗯,再见。”谢花宝淡淡一笑。 倪重阳扶着杨端午上车,因为天色暗,杨端午差点绊倒,倪重阳很关切地帮她把包袱放好,还把车帘子放下,说:“风大,你容易着凉,不要把头探出来。” 这才放心上了马车。 马车开动了。 谢花宝看着马车的影子,默默出神。 虽然衣装简单,可倪重阳的俊美还是不可压制地暴露出来。更让人奇怪的是,村里的男人不都是很粗鲁的吗?怎么倪重阳会这么文雅,对杨端午又这么好?村里的男人不都是对妻子大呼小叫的吗? “九姑娘,天晚了。”随从提醒道。 谢花宝这才想起来,“哦,那我们回去吧。”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能平静,倪重阳刚才的每一个动作,都浮现在她眼前。 杨端午回家后,杨宗闰已经回家了,倪重阳也没留下来吃饭就走了。 “温泉场没问题吧?”端午问杨宗闰。 宗闰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大哥能撑得起温泉场的!” 杨端午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杨端午做事都爱留个心眼,也爱动脑子,所以,这缫丝的技术,很快就成了同期女工中的第一名! 没过多久,就被提拔上来了,除了缫丝之外,更重要的,是负责教导新来的女工。 杨端午面前,齐齐的站着一排小姑娘,都扎着麻花辫子,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这是一批新来的女工。 杨端午让女工们把双手伸出来,仔仔细细的观察辨别。这缫丝的技术,靠的全是手上功夫,除了手指纤巧灵活外,指甲更是留不得半点。 新来的女工,总还是听话的多,杨端午倒也不用太过操心,只要掌握住基本技能,多多练习操作,基本上都还是可以的。 一日,一个女工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一看见杨端午,便沉沉的低下了头,诚恳的说明迟到的原因之后,便想赶紧上工,把落下的活赶紧补上来。 还没等这女工坐下来,杨端午淡淡又坚定的叫到:“等等!指甲剪了没有?” 说着,杨端午便上前拉起了女工的手。 只见女工的手上,略微有些发黑,指甲虽然不长,但还是冒出了指腹,押在人身上,还是会痛的。 顿时,杨端午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女工见状,更是吓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家把事情处理好了,把手整理清爽了再回来!” 说罢,杨端午坐在了原本这女工的位置上,把今天缫丝的活接了下来。 自从杨端午被重用之后,每天的缫丝量便是重要的任务。杨端午要求自己,每天的量,都必须按时交足。 这缫丝,是个系统的过程,把蚕茧煮软,索绪,理绪之后,还有集绪和拈鞘。 这集绪的一个重要目的,便是除去蚕丝上的水份。 这经过水煮的蚕茧,如果不能及时除去水分,则很容易使蚕丝变质,甚至直接影响丝绸的质量。(未完待续。) 103 娇女攻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逸辰把门打开,一个女人进来了。她穿着杏花色的粗布裙,头上带着斗笠,肥胖的腰上系了条花绸巾,一看便知是个不会打扮配色的村妇。 她粗鲁地推开逸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小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脸上的肥肉笑开了,“哟,小姑一家吃穿用度赶得上城里的大户人家哩。五花肉还加一条鱼,一个饼,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别人说小姑家近来发财了我不信,如果亲眼见了,还是不信哩。”她嗓门极粗,说话也很不礼貌,端午很不喜欢她。 “原来是嫂嫂呀。快坐下一起吃吧。逸辰。给嫂娘添凳子。”谢灵倒是落落大方,面对这样明显的上门挑衅,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迎上去。 原来她便是谢氏本家,端午看谢灵站到这个嫂母身边,足足给嫂母高了一个头。真是又矮又胖,端午在心里叫她“矮冬瓜”。 “哼,近来蚕桑还未发育。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你们竟****有肉吃,也不送一些过来孝敬你大哥和娘。谢灵,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哪。”矮冬瓜甩开了谢灵的手。笑脸翻得快变成了怒容,真真比翻猪肚皮还要快。 “嫂嫂休要如此说,我们也只是新近忙活了点生意,才有肉吃。这不。马上就备好了正要给哥和娘送去哩。”谢灵边说边递上来一双筷子,“嫂嫂想必还没吃饭。先坐下趁热吃了吧。”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逸辰把门打开,一个女人进来了。她穿着杏花色的粗布裙,头上带着斗笠,肥胖的腰上系了条花绸巾,一看便知是个不会打扮配色的村妇。 她粗鲁地推开逸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小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脸上的肥肉笑开了,“哟,小姑一家吃穿用度赶得上城里的大户人家哩。五花肉还加一条鱼,一个饼,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别人说小姑家近来发财了我不信,如果亲眼见了,还是不信哩。”她嗓门极粗,说话也很不礼貌,端午很不喜欢她。 “原来是嫂嫂呀。快坐下一起吃吧。逸辰,给嫂娘添凳子。”谢灵倒是落落大方,面对这样明显的上门挑衅,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迎上去。 原来她便是谢氏本家,端午看谢灵站到这个嫂母身边,足足给嫂母高了一个头。真是又矮又胖,端午在心里叫她“矮冬瓜”。 “哼,近来蚕桑还未发育,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你们竟****有肉吃,也不送一些过来孝敬你大哥和娘。谢灵,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哪。”矮冬瓜甩开了谢灵的手,笑脸翻得快变成了怒容,真真比翻猪肚皮还要快。 “嫂嫂休要如此说,我们也只是新近忙活了点生意,才有肉吃。这不,马上就备好了正要给哥和娘送去哩。”谢灵边说边递上来一双筷子,“嫂嫂想必还没吃饭,先坐下趁热吃了吧。”“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逸辰把门打开。一个女人进来了。她穿着杏花色的粗布裙,头上带着斗笠,肥胖的腰上系了条花绸巾,一看便知是个不会打扮配色的村妇。 她粗鲁地推开逸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小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脸上的肥肉笑开了。“哟。小姑一家吃穿用度赶得上城里的大户人家哩。五花肉还加一条鱼,一个饼,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别人说小姑家近来发财了我不信。如果亲眼见了,还是不信哩。”她嗓门极粗,说话也很不礼貌,端午很不喜欢她。 “原来是嫂嫂呀。快坐下一起吃吧。逸辰。给嫂娘添凳子。”谢灵倒是落落大方,面对这样明显的上门挑衅。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迎上去。 原来她便是谢氏本家,端午看谢灵站到这个嫂母身边,足足给嫂母高了一个头。真是又矮又胖,端午在心里叫她“矮冬瓜”。 “哼。近来蚕桑还未发育,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你们竟****有肉吃。也不送一些过来孝敬你大哥和娘。谢灵,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哪。”矮冬瓜甩开了谢灵的手。笑脸翻得快变成了怒容,真真比翻猪肚皮还要快。 “嫂嫂休要如此说,我们也只是新近忙活了点生意,才有肉吃。这不,马上就备好了正要给哥和娘送去哩。”谢灵边说边递上来一双筷子,“嫂嫂想必还没吃饭,先坐下趁热吃了吧。”“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逸辰把门打开,一个女人进来了。她穿着杏花色的粗布裙,头上带着斗笠,肥胖的腰上系了条花绸巾,一看便知是个不会打扮配色的村妇。 她粗鲁地推开逸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小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脸上的肥肉笑开了,“哟,小姑一家吃穿用度赶得上城里的大户人家哩。五花肉还加一条鱼,一个饼,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别人说小姑家近来发财了我不信,如果亲眼见了,还是不信哩。”她嗓门极粗,说话也很不礼貌,端午很不喜欢她。 “原来是嫂嫂呀。快坐下一起吃吧。逸辰,给嫂娘添凳子。”谢灵倒是落落大方,面对这样明显的上门挑衅,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迎上去。 原来她便是谢氏本家,端午看谢灵站到这个嫂母身边,足足给嫂母高了一个头。真是又矮又胖,端午在心里叫她“矮冬瓜”。 “哼,近来蚕桑还未发育,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你们竟****有肉吃,也不送一些过来孝敬你大哥和娘。谢灵,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哪。”矮冬瓜甩开了谢灵的手,笑脸翻得快变成了怒容,真真比翻猪肚皮还要快。 “嫂嫂休要如此说,我们也只是新近忙活了点生意,才有肉吃。这不,马上就备好了正要给哥和娘送去哩。”谢灵边说边递上来一双筷子,“嫂嫂想必还没吃饭,先坐下趁热吃了吧。”“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逸辰把门打开,一个女人进来了。她穿着杏花色的粗布裙,头上带着斗笠,肥胖的腰上系了条花绸巾,一看便知是个不会打扮配色的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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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次日清晨一顿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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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辰,去开下门。”谢灵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端午帮着摆上桌。便听到了敲门声。谢灵说,“咱家一向没有来客,这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门也敲得这般急。”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 傍晚回来,母女二人把新桑叶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吊在天花板上,不让老鼠够到,等明日再处理。然后,把蒸笼盖上,关上柴房,如此,养蚕的一日便过完了。 “这几只蚕,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这几只蚕,头皮发青,与其它几只黄白蚕不同,属于营养不济,叫青头蚕。青头蚕要特别喂食,一日喂五次良桑,直到它们也和别的蚕一样,这样才放一起。”谢灵指点道。 “这样所有的蚕才会赶得上进度,我们也好掌控它们吐丝的时间,是不是呀娘亲。”端午边给青头蚕喂食边问。 “端午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正是如此。”然后母女去采桑。(未完待续。) 105 二丫成亲 正: 谢玉这回晃过神来了,杨端午刚才故意刁难他,指不定就是为了抬高价格。他刚才差点就被她绕进陷阱去了,真是个厉害的丫头! 不过好在他们谢家并不缺钱。谢家现在所用的手动缫丝机,实在是效率太差,并且缫出的坏丝太多,成本实在是太大,如果可以买到杨端午的脚踏缫丝机器,哪怕价格再贵,他们谢家也能在一年内收回成本——谁让他们垄断了整个丝绸界呢。 “这样吧,为了表示我们谢家的诚意,你也算是谢家半个亲戚了,我就拿两亩桑田跟你换你这个技术吧。”谢玉知道杨端午最爱的是桑田,现在谢灵家已经有四亩桑田了,可是杨端午一亩都不舍得种植稻谷。 都用于种桑树,你说她最爱的难道不是桑田吗? 杨端午眼皮一垂,“哦,那就不必谈下去了。” “什么?”谢玉一怔,难道她嫌少? 谢灵忙拉谢玉坐下,“谢公子,你快坐下来,这谈交易,哪里有站着谈好的。”原来谢灵明白杨端午是要抬价了,谢玉若是站着,只怕很快就会被气走,气走还怎么谈啊。只有坐着舒服,才能慢慢地谈。 “那我再增加两亩,不能再加了。”谢玉拍拍手笑道,这回应该是可以了吧。难道一个缫丝机器还卖到天价去不成? 谁知杨端午依旧不理不睬,打着哈欠,意兴阑珊的样子,谢玉急了,“那你说。多少。” “真要我说吗?我就是一口价的,多了也不要,少了也不行。”杨端午眼睛还是晕晕欲睡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我听着呢。”谢玉把肩膀挺直,认真地听。 “你就是给我十亩桑田,我也不卖的。”杨端午冷冷一笑。 什么?谢玉大惊,重拍膝盖。“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个技术就要我们十亩桑田?” “我可没说卖。”杨端午说完,起身要走。 “等下。”谢玉拉住杨端午,“成交!” 他的手碰到了她娇柔的小手。杨端午一愣,连忙甩开了。 他的手真的好冰,很少有男人的手会这样地冰。好像他的身体里,就是没有热气一样。 可能也意识到他自己的轻浮。他嘿嘿笑道:“十亩就十亩,我们谢家不差这点钱。” 杨端午说:“本来我是不卖的。不过,看在谢公子的面子才卖的。” 谢玉点点头,这丫头够狠,一个破机器就要走了他十亩桑田。只怕说出去他都要没脸。 “不过。地契我给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这笔交易。”谢玉说。“哦,谢公子怕被人笑话啊。”杨端午摇摇头。“等你拿走了这技术,你就知道我要的价格。一点也不高了。” 谢玉说:“好,那就劳烦杨姑娘你来我们作坊一趟,重新给我们制作一个脚踏缫丝机吧。” “怎么要去作坊做呢?”谢灵插嘴问道。 “难道还是在这里做吗?这里可没工具。”谢玉说,“放心吧,我们谢家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呢?只要杨姑娘把机器制作好,我就把地契交给她。” 杨端午安慰谢灵说:“娘,你不要担心我。” “娘陪你一起去吧。”谢灵说着要去换衣服。“别,娘,家里还需要你忙很多事呢。我去去就回来。” 见端午这么说,谢灵便同意了。 谢灵来到灶台,杨端午刚才炸的猪油,已经在罐子里冻成白白的一团了。很香。 可是杨端午所说的“去去就回”,根本就是一天。 倪重阳来做客。 杨宗闰今天早点回家,见到倪重阳,便开了一提烧酒,“来,这是我们家酿的。尝尝。” “我不喝酒。”倪重阳说。 “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来。我以前也是不喝酒的,最近做生意了,倒也学会了喝酒。其实酒少喝点,也是很好的。”杨宗闰给倪重阳也倒了一碗酒。 毕竟是为来的大舅子,倪重阳也不好再拒绝,领情喝了一口,问:“端午姑娘还没回来?” 杨宗闰点点头:“我这个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生就是劳苦命。我最近温泉场也是忙,也没时间过问她的事。听娘亲说,端午是去谢家谈一笔交易去了。” 倪重阳眉毛一皱:“她一个人去了谢家?不,我要去镇上接她。” “那你就放心好了,毕竟谢公子亲自送走的,一定也会亲自接回来。” 正担心着,杨端午回来了。 “重阳哥哥也在。”杨端午把地契交给杨宗闰,“大哥,你看,这是十亩桑田的地契。” 杨宗闰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大的桑田,是什么概念呢?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要请雇工来种田了?”杨宗闰问,“我要料理温泉场,你姐姐要打理面摊,你和娘俩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种这么大的桑田的。” “当然要请人啦。”杨端午直指自己的脑袋,“整个计划,都装在我脑子里了。我是要搞出村里最大的农场。” 杨宗闰没听明白杨端午的意思,倪重阳笑道:“明年你可就要嫁人了,可要减少点家事了。” 杨端午说:“你放心,鞋子我就快做好了,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村里有个习俗,新郎成亲当天,一定要穿新娘亲手织就的鞋子,这样婚姻才会长长久久。 所以,杨端午一直在赶做给倪重阳的红鞋子。 倪重阳摇摇头,很相信杨端午,“现在不穿,留着成亲的日子穿。” 谢灵笑道:“重阳侄子,你也别急,今年,我要把我大女儿,先嫁出去。二丫虽然是二婚。可这次却是个真正的男人,这婚礼全部按照头次成亲的习俗来。” 倪重阳点点头:“李延我是见过的,他是个好男人。那么恭喜二丫姑娘了。” 倪重阳走后,二丫拉着端午要看端午给倪重阳织就的红鞋子。 杨端午便从床底的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来。 那是双非常精美的鞋子,料子是深红色的狐狸皮,绣着一对鸳鸯。鞋面上还缀着两颗珍珠。一双一颗,闪闪发光。 二丫眼睛瞪大了:“端午,这双鞋子上的材料。要很多钱吧。” 杨端午点点头,“这些是娘给我的银子,娘说,我给家里帮了这么多忙。这成亲的鞋子,娘一定要给我挑最好的。” 二丫一怔:“这是娘给你当做嫁妆的吗?” 杨端午摇头说:“自然不是。娘说嫁妆还有。” 杨二丫抚摸着那块珍珠,“这珍珠值不少钱吧。别看娘平时这么省,对你还真舍得花钱。” “姐姐,娘也会给你置办嫁妆的。”杨端午感觉杨二丫不高兴。便收起了那对鞋子。 “娘说,李家人富有,嫁妆娘给我的很少。只怕是除了我自己在面店的收入。别的就没有了。”杨二丫闷闷不乐,本来她也不想要什么嫁妆。毕竟都是二婚了,可当她看到谢灵给杨端午添置了这么多嫁妆时,还真的很不开心的。 订婚的时候,李延送来了八大箱的聘礼和聘金。这已经是本镇最隆重的订婚聘礼之一了。杨二丫出嫁那日,正是秋天。 枫叶落满地的季节。稻花香随风飘送。一隅夕阳红。 黄添儿和村里几个婆子,一起给二丫扎好辫子,黄添儿还拿来丝线,给二丫脸上蛟去毫毛。 谢灵则把被褥银盆放在推车上,用红布遮盖。推车上还有个宝箱,里面是银子,这些银子都是这两年来,杨二丫面摊子的收入,谢灵一分都没拉下。 当然杨二丫在家里的吃穿用度,谢灵都没计算在内的。 嫁妆是很简单,可是新娘子很漂亮。 “二丫,你过来。”谢灵坐在里屋,手里捧着一个箱子。 一身红衣的杨二丫,不知道谢灵要干嘛。 那么简单的嫁妆,杨二丫是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横竖二婚的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 “娘。”杨二丫走了进去,发现杨端午也在房间里。 谢灵让端午把门关上。屋里就只有她们母女三个人了。 “二丫,今日你出嫁,这块玉,是你爹送给娘的定情信物。娘现在把它送给你。”谢灵打开箱子,一块绿色碧玉,呈现在眼前! 这玉石质地是如此的晶莹剔透,握在手中是如此地温薄冰冷,就连杨二丫都懂得,这块玉一定价值不菲。 “娘,这是爹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我怎么能要?”杨二丫泪流满面,她一直误会谢灵没留给她嫁妆,原来谢灵是在最后的关头,把最好的给了她。 她还记得,每当谢灵想念爹爹的时候,都会取出这玉来看,就算那时候穷的要饿死,谢灵也从没想过要卖掉这玉。 可是如今,谢灵竟然要送给她! 前一次出嫁,家里没钱,谢灵也是东借西借,甚至要杨宗闰都拿出银子来,给杨二丫置办嫁衣。 如今,谢灵依旧把她最好的东西,给了她! “因为你是娘最宝贵的大女儿。”谢灵哽咽道,“娘甚至对你,比对端午美丫都好,你知道吗?你的婚姻最苦,所以娘真的很希望你幸福。” 杨端午也落泪了,“姐姐,这是娘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杨二丫紧紧抱住谢灵,把那块玉捧在手心。 玉石上面,刻有一个正楷写的“杨”字。这是父亲的姓,也是她杨二丫的姓。 谢灵是希望她记得,她永远都流有杨家的血液。 “娘,妹妹——”母女三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李延今日也穿着红衣,骑着白马,杨端午扶着杨二丫披着盖头出来,李延脸上挂着笑。 那笑容似乎是在得意地说,终于娶到你了。 然后杨二丫就上了车轿,迎送对吹着唢呐,把二丫送出了谢灵的家里。 杨端午扶着谢灵,一直站在院子大门看。 谢灵哭个不停,她的大女儿又离开她了。 当然,阿圆暂时先住在谢灵家里。 等过段日子,杨二丫再去接阿圆去李家。 “娘,别伤心了,姐姐一定会幸福的。”杨端午安慰道。 谢灵回到房内,看到二丫的床第空了,好像她的心也被掏空了一样。 阿圆懂事,什么也没问,杨端午就带阿圆玩泥巴。 谢家已经把十亩桑田交到谢灵手里了,加上他们家原来有的,总共有十四亩田地,都种桑田肯定浪费。 不过,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苦力。 次日,杨端午来到桑田中间,看着眼前大片的土地,她的心中,好似尝了蜜一般的甜。这有了土地,就有了发展的资本,杨端午距离自己心中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娘亲,接下来,您就享清福吧。”杨端午站在谢灵的背后,双手有节奏性的敲打按摩着谢灵的肩膀。 “娘不喜欢闲着,倒是你,现在有了那么多地,可不要把自己累到了。”谢灵伸手抓住杨端午的手,眼里满是慈爱。 “娘亲放心,这么多地,我不可能全自己干的,明日,我便去请些合适的人过来。” 翌日,杨端午用过早膳便出了门,村里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人,杨端午要去更远点的县城找伙计。 县城里,光着膀子的劳力蹲在桥边,眼巴巴的等着主子来请。 杨端午在出发前便已经盘算好了,除了要找普通的劳力,最好也能找个靠谱老实的副手,好帮忙一起打理。 最终,杨端午从县城里带回了三个人。也都签了长约,这么着,种桑养蚕的规模,开始逐步扩大了。 当杨端午刚带着这三人回到家,一进门便遇到了谢运。 看见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出现在家里,谢运本能的紧张起来,了解原委之后,谢运把杨端午拉到一边好好训斥了下,这不声不响,带三个男人回家,胆子真是不小啊。 杨端午倒也不还嘴,这舅父也是为了家里安全着想,可杨端午心里明白,这三个人,老实的很,只要管口饭,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时,谢运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看了下门口站着的三个劳力。 “端午,你准备怎么安置这几个人呢?”谢灵倒是觉得这几个人憨厚老实,只是,这一下子,还真没地方可以住。(未完待续。) 106 烘蚕种稻 正: “娘亲,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已经有安排了。” 杨端午将三人领到柴房安顿下来,等第二天再详细安排。 夜晚,月上树梢,院子里显得格外安静。其余的人,都已经睡下,杨端午的房间里,烛火还在摇曳。 自从拿到那么多土地之后,杨端午一心想着如何逐步扩大规模,杨端午将田地都画在纸上,然后又拿笔在纸上画来画去,把十余亩田地,分别划分为桑树区,水稻区及其他区。 第二天一大早,杨端午和谢运一起,把三个劳力安排到了村里有空闲房间的人家,并给了村民一些补贴,这几个人算是安顿下来了。 杨端午相信自己的眼光,但还是要测验下这三个劳力的劳动能力。 杨端午把这三个人带到田间,示意他们分别将未开垦的三块田地翻次土。 三人第一次表现,都很卖力,很快,午膳前,三人便把土整理好了。杨端午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满意的,这一块地,要是自己来翻,肯定要到下午的。 杨端午根据地势地形,将东边的五亩地化为水稻区,原来桑树的左边,再加上五亩地种桑树,一共便有十亩桑树地。 种植水稻,水是关键。杨端午把水稻区放在东边,看中的便是东边有山,山上的泉水流下来,刚好可以用作田间的灌溉。 虽然有了泉水,但为了均匀灌溉,田间的引水渠还是有必要的。 饭后,杨端午把三个劳力又带到了田间。 只要对田地的劳作快点,还是可以赶时间。收成一季晚稻的。 杨端午和三人一起,将山上的泉眼挖大并把泉眼四周的岩石进行加固,同时,还加固了泉眼边上的树木。因为杨端午知道,树木是可以用来稳固泥土的,而保护好泉眼,是稳定水源的关键。 有了水源。还要有好土。杨端午重生前喜欢吃米饭,知道不同地方出产的大米口感是有蛮大区别的。 这种水稻的田地,格外需要养料。 杨端午让三个劳力运了很多干草到地里。接着一把火把所有的干草都烧成了灰,这些灰里,有大量土地需要的养料。 按照传统,这五亩地要分成五块。相互之间用田垅隔开,但杨端午并不准备这么做。杨端午要做规模化。这五亩地既然都是自己的,就化零为整,同步耕种。 为了保障灌溉的自动调节,杨端午在田地的两侧分别挖了两条引水渠。其中一条将山上的泉水引流到田间,在引水渠与田地之间,有引流孔。泉水流经引水渠的时候,水会自动通过引流孔流进田间。 而在另外一边。也有一条引水渠,只是这引水渠作用不同。这也是杨端午用心思考的结果。 每当雨季的时候,雨水加上泉水,田间的水很容易就会漫过禾苗,如果不能及时排水,那么禾苗就会淹死,整个田地便会颗粒无收。 这另外一边的引水渠,比田地要高出许多,这引流孔,也比田地要高出一节食指那么高。这高度是杨端午精心计算过的。 水稻田里,最高的水位便是一节食指的高度,否则,水稻禾苗便会淹死。 这引流渠的设置,只要田间的水位高于标准,便会自动将田间的水引流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杨端午便让三个劳力抢时间,把水稻种在了田里。只一天的功夫,五亩地便都种好了。 “都过来吃饭吧。”谢灵算着杨端午肯定在忙着田里的事情,没时间回家吃饭,便带了饭去了田里,顺便,把三个劳力的饭也一并带了过去。 “端午,这水稻我们之前都没种过,你一下子种这么多,会不会……”谢灵欲言又止,她是担心万一水稻收成不好,又要浪费那么多劳力,到时候可能还要亏钱。 杨端午看出谢灵的担忧,笑着说:“娘亲不必过虑,这水稻,我也熟悉的。” 谢灵不知道,杨端午重生前,对水稻大米,是有深深的感情的。 另外一边,按照杨端午的意思,谢运已经找人,帮忙把桑树苗从外面带过来,剩余的田地,杨端午准备先都种上桑树。 因为已经积累了经验,种桑树的时候,杨端午显得更有信心。再加上几个劳力的帮忙,很快,桑树也种上了。 望着十余亩心血地,杨端午心中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激动,只要细心打理,再过几个月,这十五亩地,就是一片绿了。 自从请了劳力,谢灵倒是多了些时间。可看着杨端午每日忙前忙后的样子,谢灵越闲就越觉得不舒服。 “娘亲,我回来了。”杨端午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泥灰才进了门。 “回来拉,端午,你先坐下休息会。”隔着门,谢灵喊着说。 杨端午有些诧异,以往谢灵会第一时间出来,又是递水又是询长问短的,今日怎么不太一样了。 不一会儿,谢灵便端着一个陶罐,笑着脸出来了。 顿时,一阵醉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杨端午一下子精神起来。 “娘亲,这是什么好东西,这么香!”杨端午一边赞叹,一边迎了上去,伸手想接过来。 “小心烫着,先搁桌上吧。”谢灵稳稳地将陶罐放在了一边,便又拉着杨端午的手说:“现在田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下,不要累坏了身子。” 看着谢灵慈爱的眼神,杨端午心中一阵暖意。 “娘亲,我没事,事情都有那几个劳力再做呢,我不累。” 可谢灵知道,这有时候,想事情比做事情更累。心累。 “好啦,不累就好,来,这个是娘专门给你做的,趁热吃了吧。” 杨端午打开一看,这陶罐里真是个大杂烩,有一整只鸡。有好些花生仁。有枸杞,有党参片,还有一些核桃粒之类的。 看着浓郁的鸡汤上漂着的一层油。杨端午知道,这肯定是慢火炖出来的。起码也要三个时辰。 “谢谢娘亲!”杨端午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的样子。 “快吃吧。都凉了,吃完就回去睡一觉。看你,都瘦了一圈了。”谢灵摸着杨端午的脸庞,心疼的说。 当夜,忽然起了大风。吹的屋顶的瓦片都飞走了几片。 杨端午睡的浅,很快就被吵醒,但在杨端午心里。更担心的是刚种下去的桑树。 第二天,杨端午一大早便赶去田间。果然,大风把好几棵桑树都吹歪了。倒是水稻田里的禾苗,没受太大影响。 很快,几个劳力也都到了田间,按照杨端午的安排,几个人马上开始动手整理。 季节交换,天气变化难以预测,说不定过两天又起大风。 如何加固桑树,便成了杨端午最急切的问题。 把多余的树枝砍掉,显然不合理;把桑树再往深土里种,也不是好办法,说不定还会把桑树弄死。思来想去,杨端午用了一个土办法,却又是一个好办法。 杨端午让三个劳力去山上砍了很多竹子过来,接着又把竹子砍成三尺左右的长度,接着,又把这些长度均匀的竹段从三个方向支撑起桑树,这三角原是最稳固的,这样,有了三段竹子的支撑,桑树也便更直挺了。 经过大风的摧残,桑树需要更多的呵护,杨端午组织几个劳力,在稳固桑树之余,还对桑树进一步修建了枝条,并且,增加了肥料的供应。 杨端午让劳力们割了很多柴草过来,把桑树地满满的铺了一层。希望这样,可以提高桑树的存活。 渐渐的,东边的天空慢慢的被云层遮住,很快,就会下一场雨。 真是一场及时雨,杨端午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雨会让桑树根快速的伸展开,紧紧的抓住周围的泥土。 赶在大雨之前,杨端午回到了家。谢灵赶忙把杨端午接了进去。 “怎么才回来,娘亲担心死你了。”谢灵拉着杨端午的手说:“看外面这天气,很快要下大雨了。” 杨端午见过谢灵后,便径直走向蚕房,这骤变的天气,对蚕房里的蚕宝宝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大雨来临前,蚕房里的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湿气,或许是这湿气太重,让桑蚕都显得动作缓慢,好久才会挪到一下身体。 潮湿的空气,也让桑叶上涂上了一层露水,这种潮湿的桑叶,会让蚕宝宝生病。 杨端午看了下,蚕房墙角的石灰,早已经被潮湿的空气浸透了。 很快,杨端午让劳力们送来了很多石灰,另外还有木炭,这石灰可以吸收多余的水分,木炭还可以除去空气中的一些异物。 随着桑蚕的逐渐孵化,为桑蚕另建一个蚕房便是重要的事项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新建的蚕房更加防潮,也更加通风,杨端午还专门设置了老鼠陷阱,只要有老鼠出没,一逮就一个准。 越来越多的桑蚕,出茧也越来越多。杨端午一个人,是完全忙不过来了。 虽然这批劳力愚钝,但杨端午还是成功的教会了他们。 这收集蚕茧看上去简单,但过程中却有很多讲究。 这桑蚕成茧,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之后,破茧而出大约只需要三至五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及时处理蚕茧,那么一旦蚕蛹咬破蚕茧,破茧后的蚕茧,就没有缫丝的价值了。 杨端午拿到这么多土地之后,已经把明年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这些蚕茧,是其中的关键。 杨端午亲自去蚕房,挑选了一批外表坚硬的蚕茧。这外表坚硬,说明蚕茧的营养好,也就说明里面的蚕蛹比较健康,那么,这些蚕蛹破茧而出后,相互之间交配产下来的蚕子,便是来年重要的养殖对象了。 除此之外,绝大部分蚕茧,是需要经过处理的。 杨端午让劳力把吐丝成茧的蚕蛹小心翼翼的取出来,这些新鲜的蚕茧里不仅有存活着的蚕蛹,还有很多不利于蚕茧长期保存的水分。 杨端午需要让蚕茧里面的蛹死掉,阻止蚕蛹的破茧,另外,也要尽可能除去里面的水分。 这方法有很多,最好的便是烘茧。 话说这烘茧是一种技术活,好多人把握不好尺度或方式,甚至直接把蚕茧烧着了。 常规烘茧,要么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拿到太阳底下晒,要么,是拿到蒸笼里面烘干。 这虽然也可以达到目的,但是很耗时间,而且,效果也一般般。 杨端午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在养蚕的路上,杨端午要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杨端午用竹子特制了一种圆筒,用细细的竹片上上下下的搭起了近百个格子,圆筒中间,是一根圆圆的竹筒。 杨端午把收集过来的蚕茧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放进这圆筒上的格子里,再把这个圆筒,放进一个中空的铁器内。 这个铁器,也是杨端午精心设计制作的,这个铁器的四壁比较薄,下壁是直接用来加热的,因此做的比较厚。 当整理出一批蚕茧后,杨端午便把着塞满蚕茧的竹筒放进这个中空的铁器内,然后把这个铁器直接放在火上烤。 这烘蚕茧,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便是是蚕茧能够里外都受热均匀,这样蚕茧能够顺利解舒,为下一步缫丝打下良好基础。 为了保证竹筒里面的蚕茧都能够受热均匀,杨端午还在竹筒上面加了一个把手,在加热的过程中,由劳力通过把手来转动竹筒,后来,杨端午又改进了这个装置,劳力可以很轻松的转动这个竹筒。 这样干燥蚕茧,可以不受天气的影响,而且一次性可以大批量的干燥,大大的提高了效率。 但杨端午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样干燥出来的蚕茧,耗时还是比较久,而且,上下层蚕茧,还是容易出现受热不均的现象。 “端午,这个已经很好了,”谢灵在一旁劝解说,“你这方法,比我之前用的方法好很多了,我之前要一天做的事,你现在只要一刻钟就能干燥那么多蚕茧。”(未完待续。) 107 淡然如烟(感谢粉丝) 但是杨端午却还是不满意,通过多次尝试,最终杨端午发现,蚕茧需要多次分别干燥,每次干燥的温度还是不一样的。 为了增加干燥速度,杨端午在铁器的左右侧壁各开了一个口,有了空气的对流,蚕茧的干燥速度也得到了提升。 杨端午匠心独运,在桑蚕从成茧到破茧的过程中及时的对桑蚕进行烘干处理,桑蚕的利用率得到大大的提升。 杨二丫已经出嫁到李家一个月了,出嫁后两日回家省亲了一次,也就是吃了午饭,匆匆就走的,阿圆一直问娘亲去了哪里,杨端午只有一味地哄他说二丫去做生意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端午,你看你姐姐用过的梳子,丝绳,碗筷,我都不舍得用,每天总是要看上几次,就好像二丫还在房间里一样。”谢灵说着又流泪了。 杨端午拍拍谢灵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娘亲啊,姐姐只是嫁到了镇上,咱们坐牛车就两个时辰的事,又嫁得不远,你若是想念姐姐,随时都可以去看姐姐啊。” “她已经是李家的人了,娘怎么可以经常去看她呢?再说了,虽然不是远嫁,可村里距离镇上毕竟还是有段路程的。这么来回自然也是不方便的。”谢灵叹了一口气道,“你姐姐留下来的面摊子,这几天都是你舅妈在弄。不过你舅妈的手艺没有你姐姐的好,并且很多人都是冲着你姐姐的年轻美貌而来吃面的,你舅妈形象你也知道,年纪也大了,哪里会你姐姐那样的魅力。如今倒是生意越来越差劲了。” “生意是不好,可是倒也没亏本。横竖舅妈在家里都是无事可做的。来做做面条也是好的。反正有多少赚多少呗。”杨端午说。 谢灵说:“我正打算把面摊子生意给关了算了。” “这可不行,娘啊,这个面摊子可是姐姐守了两年才打出的名声,如今虽然没有过去那么好的生意,可总是有办法赚到钱的。丢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杨端午说。 “能有什么生意可做呢?”谢灵摇摇头,“你舅妈做的面条,不好吃。这也没办法。” “面条是一样。一定还有别的可做的。”杨端午自信地说,“娘给我点时间考察考察呗。” “你啊,也快要嫁人了。平时多学点刺绣,家里的事,有我们在,你就少操点心吧。”谢灵心疼地抚摸杨端午的头发。 杨端午在蚕房里转了一圈。打点清楚了之后,便带着农具。去了田里。 这桑树基本上都成活了,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了,只要偶尔给松松土,施点肥。便可以慢慢长大了。 眼下,最让杨端午操心的,便是那水稻了。 田间。杨端午赶时间种下去的水稻,已近长成绿油油的一片了。看这长势,几个劳力都觉得不可思议,很可能是下种子前,这土地渥肥渥的好。 杨端午挽起衣裳,蹲在田间,伸手拔了一株秧苗出来看。 这秧苗的根须是长得不错了,主根已经渐渐退去,长出来的须根也分布的均匀,叶子也都挺直的很。 杨端午判断,这些秧苗已经可以进行移种了。 这移种,是水稻种植中比较特殊的一个步骤。 把稻谷发芽后播种的田地叫秧田,这时候的秧苗相互之间都挨得紧,长得也很整齐,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绿色的毛毯。 当秧苗成熟之后,就要及时把秧苗移种到稻田里了。 为了能尽快完成秧苗的移种,杨端午把谢灵也叫到了田里一起帮忙。 这把秧苗重新移种到稻田的过程,称为插秧。 插秧是个技术活,秧苗与秧苗之间,不能太近,否则相互之间会争夺养料,会导致水稻长得慢,稻谷也会又小又瘪。也不能太远,否则浪费了多余的土地,也是很可惜的。 三个劳力都是农活出生,这插秧的速度倒是很快,只是,这左一下,右一下,秧苗插起来,总不是那么笔直。 “都先休息下吧,”杨端午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眼已经完成的稻田。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无奈。 “来,喝口水,”谢灵把早就准备好的茶叶水递给杨端午,这在太阳底下干活,出的汗多,茶叶水往往能更解渴。 杨端午接过瓷碗,一饮而尽。这略带甜味的茶叶水,是杨端午的最爱。 这插秧的日子,天气要好,如果是雨天,秧苗很容易东倒西歪,不利于长根。 可晴天也有晴天的烦恼,这五亩地的秧苗,要尽快都种到土里,否则,秧苗一旦失水,就算种下去也活不久。 杨端午叫一个劳力挑了担水,把还在田埂上摆着的秧苗淋下水。 另外,找了根长绳子,绑上两根树枝,交给另外两个劳力。 这两个劳力走到稻田的南北两头,按照杨端午的要求,把绑在树枝上的绳子拉的笔直,再把树枝插到了稻田里。 “接下来,大家沿着这绳子插秧,”杨端午用同样的方法,将稻田里分割成了好几个小长方形区域。 几个劳力插了一辈子秧苗,这么新鲜的方法倒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按照杨端午这方法来做,秧苗好似列队的军人似得,笔直笔直。 另外,相互之间的距离,也是刚刚的好。 杨端午把稻田是彻彻底底的利用上了。 在几个人的汗水努力下,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这五亩地都插上了秧。 太阳西沉,一阵凉风吹来,杨端午和谢灵携手走回了家。 经过这几天的劳累,杨端午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谢灵也赶紧去烧开水,给杨端午洗漱用。 杨端午坐在竹凳上,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小腿肚。 这插秧绝对是个体力活。杨端午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汗滴禾下土”了,对于重生前偶有的浪费粮食的行为,杨端午也是深感愧疚。 晚饭后,杨端午早早的上床休息,只是睡到深夜的时候,小腿肚子,竟还不时的有抽动。 翌日。谢灵早早的起来。去集市上选了个猪蹄回来,加了点红枣和太子参,炖了给杨端午补补身体。 经过谢灵的照顾。杨端午倒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但是杨端午却还是不满意,通过多次尝试,最终杨端午发现,蚕茧需要多次分别干燥。每次干燥的温度还是不一样的。 为了增加干燥速度,杨端午在铁器的左右侧壁各开了一个口。有了空气的对流,蚕茧的干燥速度也得到了提升。 杨端午匠心独运,在桑蚕从成茧到破茧的过程中及时的对桑蚕进行烘干处理,桑蚕的利用率得到大大的提升。 杨二丫已经出嫁到李家一个月了。出嫁后两日回家省亲了一次,也就是吃了午饭,匆匆就走的。阿圆一直问娘亲去了哪里,杨端午只有一味地哄他说二丫去做生意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端午,你看你姐姐用过的梳子,丝绳,碗筷,我都不舍得用,每天总是要看上几次,就好像二丫还在房间里一样。”谢灵说着又流泪了。 杨端午拍拍谢灵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娘亲啊,姐姐只是嫁到了镇上,咱们坐牛车就两个时辰的事,又嫁得不远,你若是想念姐姐,随时都可以去看姐姐啊。” “她已经是李家的人了,娘怎么可以经常去看她呢?再说了,虽然不是远嫁,可村里距离镇上毕竟还是有段路程的。这么来回自然也是不方便的。”谢灵叹了一口气道,“你姐姐留下来的面摊子,这几天都是你舅妈在弄。不过你舅妈的手艺没有你姐姐的好,并且很多人都是冲着你姐姐的年轻美貌而来吃面的,你舅妈形象你也知道,年纪也大了,哪里会你姐姐那样的魅力。如今倒是生意越来越差劲了。” “生意是不好,可是倒也没亏本。横竖舅妈在家里都是无事可做的,来做做面条也是好的。反正有多少赚多少呗。”杨端午说。 谢灵说:“我正打算把面摊子生意给关了算了。” “这可不行,娘啊,这个面摊子可是姐姐守了两年才打出的名声,如今虽然没有过去那么好的生意,可总是有办法赚到钱的。丢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杨端午说。 “能有什么生意可做呢?”谢灵摇摇头,“你舅妈做的面条,不好吃,这也没办法。” “面条是一样,一定还有别的可做的。”杨端午自信地说,“娘给我点时间考察考察呗。” “你啊,也快要嫁人了,平时多学点刺绣,家里的事,有我们在,你就少操点心吧。”谢灵心疼地抚摸杨端午的头发。 杨端午在蚕房里转了一圈,打点清楚了之后,便带着农具,去了田里。 这桑树基本上都成活了,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了,只要偶尔给松松土,施点肥,便可以慢慢长大了。 眼下,最让杨端午操心的,便是那水稻了。 田间,杨端午赶时间种下去的水稻,已近长成绿油油的一片了,看这长势,几个劳力都觉得不可思议,很可能是下种子前,这土地渥肥渥的好。 杨端午挽起衣裳,蹲在田间,伸手拔了一株秧苗出来看。 这秧苗的根须是长得不错了,主根已经渐渐退去,长出来的须根也分布的均匀,叶子也都挺直的很。 杨端午判断,这些秧苗已经可以进行移种了。 这移种,是水稻种植中比较特殊的一个步骤。 把稻谷发芽后播种的田地叫秧田,这时候的秧苗相互之间都挨得紧,长得也很整齐,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绿色的毛毯。 当秧苗成熟之后,就要及时把秧苗移种到稻田里了。 为了能尽快完成秧苗的移种,杨端午把谢灵也叫到了田里一起帮忙。 这把秧苗重新移种到稻田的过程,称为插秧。 插秧是个技术活,秧苗与秧苗之间,不能太近,否则相互之间会争夺养料,会导致水稻长得慢,稻谷也会又小又瘪。也不能太远,否则浪费了多余的土地,也是很可惜的。 三个劳力都是农活出生,这插秧的速度倒是很快,只是,这左一下,右一下,秧苗插起来,总不是那么笔直。 “都先休息下吧,”杨端午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眼已经完成的稻田。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无奈。 “来,喝口水,”谢灵把早就准备好的茶叶水递给杨端午,这在太阳底下干活,出的汗多,茶叶水往往能更解渴。 杨端午接过瓷碗,一饮而尽。这略带甜味的茶叶水,是杨端午的最爱。 这插秧的日子,天气要好,如果是雨天,秧苗很容易东倒西歪,不利于长根。 可晴天也有晴天的烦恼,这五亩地的秧苗,要尽快都种到土里,否则,秧苗一旦失水,就算种下去也活不久。 杨端午叫一个劳力挑了担水,把还在田埂上摆着的秧苗淋下水。 另外,找了根长绳子,绑上两根树枝,交给另外两个劳力。 这两个劳力走到稻田的南北两头,按照杨端午的要求,把绑在树枝上的绳子拉的笔直,再把树枝插到了稻田里。 “接下来,大家沿着这绳子插秧,”杨端午用同样的方法,将稻田里分割成了好几个小长方形区域。 几个劳力插了一辈子秧苗,这么新鲜的方法倒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按照杨端午这方法来做,秧苗好似列队的军人似得,笔直笔直。 另外,相互之间的距离,也是刚刚的好。 在几个人的汗水努力下,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这五亩地都插上了秧。 太阳西沉,一阵凉风吹来,杨端午和谢灵携手走回了家。 经过这几天的劳累,杨端午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谢灵也赶紧去烧开水,给杨端午洗漱用。 杨端午坐在竹凳上,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小腿肚。 这插秧绝对是个体力活,杨端午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汗滴禾下土”了,对于重生前偶有的浪费粮食的行为,杨端午也是深感愧疚。(未完待续。) 108 佳婿 什么?杨端午说:“你果然是见不得我姐姐幸福,为了银子过来的。” “你们杨家如今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富有,光是桑田都有十四亩,还有个温泉场,这些,我都打听到了,这么富有,赏我点银子花也不行吗?我要的也不多,不过五十两纹银罢了。”吴志平做什么都是有理的,哪怕是抢劫敲诈,杀人放火,他也能摆出大道理来。 “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你当初是怎么抛弃姐姐,算计我们的?阿圆不管是不是你儿子,你都没在他身上花过一个铜板,你有什么资格来要回他?”杨端午说,“阿圆现在很幸福,明天就要跟姐姐回李家,如果你真的为阿圆好,就放过他们把。” 吴志平气呼呼地说:“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要回?你不想要给我也可以,五十两银子就够了,要不然,明天当着李延的面,来找二丫,只怕会丢李家的面子,到时候,李延不会对你姐姐好了。这可会影响到你姐姐的终身幸福,你觉得五十两重要呢,还是你姐姐重要?” 杨端午看着吴志平无耻的地说完这番话,忽然拿镰刀朝他看过去。吴志平措手不及,猛然躲避,可是手臂上还是挨了一刀,血喷了出来。 “你,杨端午你太狠了——”看着手臂上的血肉模糊,剧痛袭来,吴志平恨地直咬牙,可是剧痛让他根本无力反击。 “对付你这样的人,我这一刀,还算轻的了。你最好明天不要来影响我姐姐的新家,不然,我保证你明天所挨的。绝对不止这一刀。”杨端午说完,那手帕擦了擦镰刀上的血迹,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吴志平一眼。 吴志平气极了,可是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又有谁会相信,他是被杨端午砍伤的呢?杨端午才不过是十四岁的女孩啊。并且她表面看上去是那么地善良。在村里也颇得人心,谁又会相信他的话呢? 他曾经去找过马大正,才知道马大正已经被流放。马家所有家产都被充了公,连村里唯一的依靠都倒台了,他还能指望谁呢? 杨端午到了家,看到谢灵忙上忙下的。想告诉谢灵,吴志平的事。又怕徒劳引起谢灵担心。 于是心事重重地来看阿圆。 “姨姨,这是姨姨。”阿圆拿着毛笔,在草纸上乱画,画了一个猫形的人。指着它,煞有介事地告诉杨端午,这是杨端午。 端午忍住笑。摸了摸阿圆的脑袋,“阿圆画的真好。阿圆真聪明。” 端午承认,这是她所说过的,最违心的谎话了——哪里会像她啊,她怎么会长这么丑? 可是小孩子只能鼓励啊,不能失去了他的信心。不然会有心理阴影的。 “姨姨喜欢,喜欢姨姨。”阿圆用简单的话来表达他对端午的爱。他双手搂住杨端午的脖子,小脸贴上来,非常的亲昵。 “阿圆好乖,如果有人想把阿圆带走,以后都见不到阿圆的娘亲和姨姨,阿圆会答应他吗?”杨端午抱着阿圆,问。 他圆滚滚的身体透着体温,杨端午感觉她抱着的是一个保温瓶。好舒服。 听了这话,阿圆竟然哭了起来:“不,我不要离开娘亲,不要离开姨姨。” “好了好了,姨姨只是和你开玩笑。”杨端午擦着阿圆的眼泪,有阿圆这话,她更坚定了自己的责任,保护阿圆不只是二丫的事,也是她的事,“阿圆不哭不哭了。” “咋了端午,阿圆咋哭了?”谢灵闻声走过来,“端午,你怎么了,明天就见到你姐姐了,怎么心事重重的?还有,你拿的那把镰刀上,怎么有血迹?是砍到野兔了吗?” 杨端午这才想起,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心太乱了,竟然忘了把镰刀洗干净。 不过谢灵是想不到这镰刀上的血,是吴志平的雪。 因为吴志平已经离开大家的生活好久,谢灵几乎忘记了,大家都向着美好的未来冲去。 “娘。”杨端午把阿圆抱到床上,拉着谢灵走出来,看着院子里灰蒙蒙的天,说,“明天,姐姐一定要来吗?” “是啊,都说好了,你咋不高兴呢?”谢灵笑道,“你可是不舍得阿圆?没事的,我们还是可以经常去看他们的。” “不是。”谢灵想提到吴志平,可一看谢灵憔悴的脸,一头乌发隐约透出花白,就不说了,只是握着谢灵的手,说:“娘,你要记住,姐姐一定会幸福的。我保证。任何人都休想破坏姐姐的幸福。因为,只有姐姐幸福了,娘才会幸福。” 谢灵很感动,“端午,你也要幸福,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到了深夜,大家都睡了,杨端午一个人来到院子里,磨着镰刀。 明天吴志平一定会过来捣乱的,她要用这把镰刀阻止他见到李延。 李延是爱二丫,可是,当他看到吴志平之后,听了吴志平那些污蔑二丫的话之后,还能这么爱二丫吗?杨端午不能肯定。 可是二丫是不可以再离婚的了,杨端午想起谢灵那为二丫操碎的心,就发誓非保证二丫幸福不可。 镰刀摩擦的声音,丝丝作响,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只是,也许是老天作美,第二天,正赶上李太爷生病,杨二丫跟着李延去看望李太爷,于是差了一个下人送信,说是今天不来了,过几天再来。 杨二丫没有来,吴志平也没有出现,杨端午家暂时恢复了平静。 除去稗子之后,又到了水稻长叶的时候了,每当这时候,给土地加肥料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还没种水稻前,用人畜的粪便什么渥肥,是很不错的选择。可种了水稻后,最好的肥料,便是各种尿了。 尿里面有各种水稻成长需要的东西。杨端午为了收集需要的尿,还差点跟人吵起来了。 一日,杨端午带着劳力一大早就去村尾的茅厕,村里的乡民,都会把这些排泄物倒在村尾的茅坑里,这茅坑上有个简单的稻草棚盖,下雨天的时候。雨水还是会漏进去的。要是夏天,那味道很重很重。 杨端午在重生前,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但杨端午却偏偏要亲自监督。 几个劳力在杨端午的安排下,用一个套在竹竿上的大勺子去舀茅坑里最上面的尿水。 这时候,从村里来了一个乡民,挑着两个木桶往茅坑走来。看见杨端午。便大声喊着说:“都谁在哪里啊,竟然跑来跟我抢尿水。”这声音嚣张的很。似乎这尿水是他家的一样。 杨端午回头看见,一男子戴着一顶草帽,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身上套着一件开衫布褂。 这乡民冲着正忙活的劳力一阵喊叫。走近了才发现,这几个劳力都是杨端午请过来的。 “喂,丫头。”这村民把担子卸在一边,“谁允许你来这里舀这尿水的。” 杨端午忍不住想笑。这真是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公共的东西,竟然还有人自以为是自己的。 俗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杨端午不想浪费口舌,便让几个劳力停下手上的事情,索性让这乡民先舀。 可这乡民竟是个奇葩,看了眼劳力身边的桶里,竟然要求把杨端午已经舀好的尿水给他。 “这些本来就是我的,把这些还给我。” 这乡民说着话,便伸手去提几个劳力身边的木桶。 杨端午不可能允许这么无赖的人乱来。 “等等!”杨端午大喊一声,把这乡民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柔弱的姑娘,声音竟然那么响。 “你凭什么这么做?”杨端午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乡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站在边上的几个劳力都吓住了,他们都还是第一次看见杨端午这么严肃。 “我不想跟一个小姑娘吵架,你识相点。要不然有你受的。”乡民一副无赖的样子。 杨端午决定好好收拾下眼前这个不识趣的乡巴佬,瞥了眼边上的尿水桶后,严肃地对这乡民说:“好,那你敢不敢跟我比胆识,你赢了,这些你都可以拿走,连我的木桶你也可以拿走,如果你认输,就乖乖给我走开。” 这乡民顿时被杨端午激起,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恶狠狠的说:“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个小毛孩子,能有啥能耐!” 杨端午看着这乡民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伸出右手的食指,插进了尿水桶里。然后,马上又取出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怎么样,你敢尝吗?”杨端午眼里带着鄙夷,似乎赌定这乡民不敢。 这乡民最见不得杨端午那不屑的眼神,头脑发热,双手合拢,捧了一把尿水喝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劳力看见这一幕,顿时感到一阵恶心,杨端午也感觉一阵干呕。 “怎么样,你敢吗?”乡民一脸得意的望着杨端午。 杨端午感到背后一阵发凉,这人还真是疯子! 突然,这疯子双眉紧皱,杨端午赶紧后撤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这疯子忍不住吐了一地,紧接着又马上蹲在了地上。一阵恶臭从疯子的屁股下面传出来。 杨端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赶紧叫劳力抬着尿水回去施肥了。 一路上,几个劳力跟在杨端午的后面,窃窃私语着什么。 杨端午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心思,转过身笑着说:“你们以为我尝了那尿水?” 几个劳力懵懂的点点头,杨端午笑的更大声了,:“哈哈,我用食指沾的尿水,可是我放进嘴里的,是我的中指。” 原来如此,大伙们不觉对杨端午的聪明机智更上心了。 施肥好了,这回,二丫派来的女婢说,明天她和李延一定过来,李太爷只是小病,根本就没事。 谢灵高兴极了:“端午,你姐姐爱吃松糕,娘要给她做去。” 杨端午心想,李家要来人的消息很突然,连他们事先都不知道,吴志平应该不可能会打听到吧。可是她还是不放心,次日一早,就把镰刀放到屋角,如果吴志平敢来,她就敢和他撕。 刚过申时,李延的马车就停在了村里,李延和杨二丫被两个奴婢扶着下了车。 早有几个仆人进去通知谢灵,谢灵坐在大堂里,和谢太婆,黄添儿坐一起。 对李延夫妇来说,这三位可是长辈,当然是坐着等他们来拜见的。而杨端午则迎了出去。 家里,也就他们几个了,杨宗闰去料理温泉场了,根本下不来。 “母亲。”当杨二丫对着谢灵一拜时,母女俩抱在一起,都哭开了。 “二丫,我的大女儿啊,你没瘦就好,没瘦就好。”谢灵抚摸着杨二丫的头发,她还是圆脸,“在李家做夫人,可有累坏了没?” 杨二丫幸福地笑道:“夫君待我如宝,不肯让我太忙,院子增添了不少帮手,我每日就是看看账单就可。吃的又好,又啥也不想,倒比过去在摆面摊时候,还要舒服。” 李延说:“岳母请不要担心,我是断不舍得让二丫受苦的。面店里的事,我也是交给她账单的核对。” 谢灵很满意,“多亏你了。” “这是我份内的事。”李延还拿出上好的人参,谢灵,谢太婆和黄添儿一人一支。 黄添儿高兴极了,“这人参过去只是听过,连眼睛都没看过,如今倒是亲眼见到了,还能吃到嘴里去,这是哪辈子的福气啊。” 谢太婆说:“什么哪辈子的福气,这是李延给你的福气。也是二丫这闺女给我们的。” “那是,那是。”黄添儿连忙给李延和杨二丫致谢。 李延然后坐下,也给杨端午,杨宗闰他们都带来了小礼品,非常慷慨,谢灵很满意,觉得这个女婿会做人。“那是,那是。”黄添儿连忙给李延和杨二丫致谢。 “那是,那是。”黄添儿连忙给李延和杨二丫致谢。 李延然后坐下,也给杨端午,杨宗闰他们都带来了小礼品,非常慷慨,谢灵很满意,觉得这个女婿会做人。(未完待续。) 109 摆平(感谢粉丝Mr^若 ) 杨二丫说这话的时候,杨端午有些难过,其实她也不舍得阿圆,可是谁让二丫才是阿圆的母亲呢?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杨二丫抱起阿圆,要告辞了。 桂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见桂花哭了,阿圆伸手去拉她的手,两只手牵在一起,放不下来了。 “桂花,我要桂花。”阿圆喃喃着,双手摇摆,怎么也不肯放开桂花的手。 “这两个孩子,怎么这样。”黄添儿拍打桂花,“弟弟要去他的娘家里,你干嘛不让他去?别淘气,不让娘亲要生气了。” 可是桂花哪里懂,哭得更响了。 众人都楞在了那里。 杨二丫说:“阿圆,乖,听娘的话,快放开姐姐的手。” 可是阿圆还是不放。 “你连娘亲的话也不听了吗?”杨二丫秀眉一皱,声音高了,可是就算是这样,阿圆也没放开桂花的手。 谢灵对李延笑笑:“两个孩子之前一直是一起玩的,玩了两三年,一下子要让他们分开,是会这样的。” 李延笑道:“如果舅妈不嫌弃,也可以让桂花来我宅上。阿圆也好有个伴儿。” 黄添儿说:“给你们家添麻烦,也不好,横竖都是要分开的,难道永远在一起码?” 这“永远”二字,说到了谢太婆的心头去,“若是真感情好,等两个孩子再大一些,倒是可以来个娃娃亲,可惜还太小哩。” 杨二丫心想,我家阿圆如今已经是富家子弟了。将来哪里讨不到名门闺秀做老婆,干嘛要下什么娃娃亲,和日后要做村姑的桂花呢? 便笑道:“孩子还小,太早定亲怕日后有变数。横竖都是亲戚,日后也经常见面的,有的是机会考虑这事。” 这样说就是不愿意了,谢太婆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谢灵也有些尴尬。 杨端午拿了两块糖。在阿圆和桂花面前晃了晃。立马,经不起糖果诱惑的两个孩子都同时放开了手,伸手抓糖了。 杨二丫便抱起阿圆。终于把他们分开。 得了糖果的阿圆,再想抓住桂花的手,可是杨二丫不给他机会了。 黄添儿抱走哭闹着的桂花到里屋去了,阿圆这才安静下来。 然后李延和杨二丫便要告辞。 谢灵和杨端午送他们出去。 才到门口。忽然,杨端午的心一抽。吴志平从斜角穿过来,正站到了李延和杨二丫的面前! 李延不认识吴志平,但见吴志平一脸的不怀好意,回头又看到杨二丫惨白的脸。心细如发的李延,顿时猜到了来人是谁。 “杨二丫,你不错嘛。还骗到了这么好家世的李公子,不过今天。我是来要回我儿子阿圆的。”吴志平阴沉着脸说。 众人都一怔,就连杨二丫也都还没反应过来。 杨端午退回屋角,把镰刀拿在手上,再走出来,吴志平大惊:“杨端午,你不要乱来。阿圆还是个孩子,他要是知道你谋害他爹,他长大了一定会打你的。” “少拿阿圆来说话,你不配。”杨端午大声说道,“你来不过是想击碎姐姐的幸福,贪图姐姐的银子。你妈妈怎么生出你这样的人,我要是你,早拿镰刀自杀了!也省得继续祸害人间!” 吴志平说:“什么贪图银子?我是来要回我儿子的!”说着伸手要抱阿圆。 杨二丫急忙退到李延身后去,把阿圆紧紧抱在怀里。 众村民都喜欢看热闹,围了上来,有认识吴志平的,在一边起哄道:“瞧,前后两个丈夫在吵架呢。”“这吴志平不是和二丫姑娘早断绝了吗?怎么还找上门来闹事?”“谁让杨二丫是二婚啊。如今最难堪的倒是李延了。”“是啊,想李家多好的家世,李延也是多好的公子人物,咋就看上杨二丫了,还是个和离女。” 议论纷纷袭来,杨端午看了看李延。 李延不是聋子,听了这话,他会不会拂袖而去,从此不爱二丫,甚至退婚? 毕竟,男人最重的可是面子。 可是此时李延的脸色是平静的。他眉毛微蹙,眼睛炯然,丝毫没看到他介意二丫。 “不,你不能带走我的儿子。”杨二丫眼中是泪水和憎恨,“你这个无赖,害了我的幸福,如今还想来加害我,你还是人吗?” 杨端午正打算对着吴志平砍过去的时候,李延忽然伸手,推开了吴志平。 他看起来只是轻轻一推,可是他的手力很大,吴志平被他推开五尺之远!差点还站不住! “你是吴公子吧,我听我妻子说过。”李延笑道,双手抱胸,目光里是看不起,“我不管你和二丫之前发生了什么,如今,二丫是我的妻子,也就是李家的人,你再过来骚扰,就是和我们李家过不去。” 重重有力的话,让杨二丫惊呆了,她不敢相信,李延竟然什么都不问,还帮她说了话。 在场的人都敬佩地看着李延,“这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吴志平本想说动李延,一起给杨二丫难看的,谁知李延竟帮着杨二丫说话,情急之下,吴志平也顾不得廉耻了,露出了凶恶的一面。 “可是阿圆是我儿子,我来认领我的儿子,有什么不对吗?”吴志平冷笑,“大铭朝对这一层也有过规定,如果女方和离改嫁,儿子应该归男方抚养。就算是李公子你家世显赫,也不能知法犯法吧?” 杨端午觉得很好笑,明明最知法犯法的是吴志平,如今吴志平竟然拿着法律来充当他的“正义”,全天下还有比这更加好笑的事吗? 李延也不是吃素的,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如剑光,“你说阿圆是你儿子。可是并无证据。镇上已经给阿圆上了户口,阿圆是二丫捡来的孩子,你如果不服,可以去县太爷那里告,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阿圆上的这个户口,可是县太爷亲自批准的。你若是去告了。只怕是第一个就要说县太爷无理。” 说县太爷无理,吴志平可不敢,当下被李延驳斥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没办法,吴志平只好说明了真实来意:“不管阿圆是不是我儿子,如果真查起来。只怕是连带着你们李家也是丢脸的事。如今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如果肯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也就不闹了,毕竟,我和二丫夫妻一场,就算她这么对不起我。我也对她是有感情的。” 句句表面正义,实际则是在针刺二丫,二丫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 李延笑道:“大家也都看到了。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这一百两银子。如果你可以当众说你日后永远不会再找我们,我可以给你两百两。” 果然是大方。吴志平一听两百两眼睛就红了,恬不知耻的他忙说:“这可是你说的。好,我拿了钱,以后不再找你们。” “大家都听到了,可要给我做个见证。”李延依旧是笑着,让下人把银子取出来。 杨端午说:“姐夫,就这么给了他,实在是便宜了他。” 李延摇摇头,“这是两百两银子,你点一点。” 吴志平果然当众数点,白花花的两百两啊!他好久都没碰过这么多钱了!他拿了钱就笑了,马上就走了,走得这么快,好像生怕李延会把银子抢回去一样。 甚至都没再回头看阿圆一眼。 众人议论起来:“还是人吗?连儿子都不要,光要银子去了。” “哎,谁知道呢,说不定不是他的儿子,真是捡来的。” 杨二丫抱着阿圆,眼泪直流,她的宝贝保住了。 李延回头复杂地看着她,当众他不好问她很多事,可他的眼睛告诉她,他又心事了。 杨端午说:“姐夫,其实事情不是吴志平所说的那样的。你要相信姐姐。” 李延摆摆手,打断了杨端午的话,“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了。” 杨二丫回头看着杨端午和谢灵,“母亲,端午,你们不要担心,夫君是爱我的。” 杨端午和谢灵点点头。 “走吧。”李延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等杨二丫,而是自己先走上马车。 杨二丫马上跟着上去。 马车开走了。 谢灵和杨端午回了家,谢灵长叹气说:“端午,娘怎么觉得,李延对二丫的态度,比他见到吴志平之前,不一样了呢?二丫不会有事吧?” 杨端午也紧紧皱着眉毛,“娘,咱们现在在这里担心也没有用,只好明日去李家看看了。其实姐夫是爱姐姐的,要不然也不会娶姐姐了,可是被人当众拂了这么大的面子,是个男人心里都不好受。当众他这么向着姐姐,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知道李延已经够意思了,可是,他当众没发火,万一回去对二丫发火怎么办?并且他之前还以为,二丫只是和离,并没有和吴志平有孩子,他一直以为阿圆是二丫捡来的。如今他知道真相了,他还会爱二丫吗?”谢灵说。 这个杨端午也没谱,其实二丫成亲前,本来想告诉李延,阿圆的真实身世的,可她怕说了李延就不要她,并且谢灵也劝她不要讲,“如今我们报上去阿圆的身世是捡来的,都已经落了户籍了,如果被人知道不是,我们都要受罚的。这事只要你不说,就算吴志平来闹,你嘴巴紧点,也没人会知道的。” “可如今阿圆的五官和吴志平长得这么相似,只怕是二丫想否认也瞒不过李延,何况二丫根本就不会对李延隐瞒。”杨端午沉沉叹气说,“我真是不明白了,李延爱的不是姐姐吗?姐姐有没有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干嘛这么在意这个。” 夜,静如处子,亮如琉璃。 李家的花园,仆人们睡下了,杨二丫坐在窗前,看着坐在院子里,不愿意进来的李延。 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杨二丫还能做什么呢? “阿圆是吴志平的儿子,当初我是怕影响到阿圆的将来,所以给他落户为捡来的。” 李延听了这话后,就沉默了,再没有和二丫说过半句话。 仿佛这话可以直接判二丫死刑一样。 “夫君,你真的不进来休息吗?”杨二丫拿了衣服给李延披上,李延脸色凝重,也没看二丫,只是说:“你先休息吧。明天开始,店里会忙起来的,我以后要更多的时间花在店面上,可能晚上不回来休息了。” 杨二丫听了,心都碎了,“夫君,你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李延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我已经让你心烦了吗?”二丫哽咽道。 有风吹来,李延缓缓道:“现在我的心真的好乱,我需要时间去消化。你给我点时间把。” 然后,他起身,走向了大门。 “夫君。”杨二丫追了几步,李延说:“你不要跟来,我不会去哪里的,我去面店睡觉。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门,合上了,杨二丫跌坐于地,眼泪滑过脸庞,奴婢上前扶起她。 “夫人。外头冷,回屋吧,公子想通了会回来的,这里毕竟是公子的家啊。”贴身奴婢墨香安慰道。 二丫被扶进了屋,问:“墨香,阿圆睡了吗?” “少公子刚吃了夜宵,睡下了。”墨香答。 “我去陪着他。”二丫说,“我今晚不想一个人睡。” 今夜,抱着阿圆,二丫梦里都在哭,李延之前那么好,如今如此冷漠,甚至多看她一眼都不肯,二丫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想通,回到她的身边,只觉得前路太漫长,太艰辛。只有阿圆在她怀里,她才有安全感。 次日,杨端午陪谢灵来李延宅里做客,杨二丫接待的。 “二丫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了?李延怎么不在?”谢灵担心地看着杨二丫。 “没事,夫君去店里了,他太忙了,娘您来我就没去通报他。阿圆在房间里画画呢,前几天听说阿圆爱画画,夫君就请来了个老师,特意呆家里教习阿圆画画。”杨二丫的声音淡淡的,细细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李延对阿圆倒是很好,只是,昨天经过这么一闹,李延对你们母子,还好吗?”谢灵问。(未完待续。) 110 攻山之玉(感谢粉丝) “好,他待我还像之前那样好。”报喜不报忧,杨二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地上,明显是心虚的。 谢灵和杨端午都看出来了。 “二丫,如果他待你不好,你和娘说。”谢灵把厚实的手掌,盖在了杨二丫娇小的手背上。 杨二丫默然不语,她既然是瞒不住谢灵的,便放弃了继续隐瞒的想法。她的悲伤太明显,从眼睛的波光,脸颊的凸现,手心的冰冷,都可以看得出。 杨端午说:“娘,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如果您贸然插手,只怕还会帮倒忙。” “可是,李延怎么可以这样对二丫?”谢灵只心紧她的宝贝女儿。 “娘,这事从李公子的角度来看,他也觉得他自己受了委屈呢。既然他们已经成亲,李家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小家庭,才一日工夫,娘就去找姐夫,只怕会让姐夫对姐姐更加不满。我们还是先回去,姐姐只要沉地住气,姐夫会好起来的。毕竟他,已经娶了姐姐是不是。”杨端午分析道。 杨二丫还是没说话,不过端午的话,谢灵是听进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杨端午去看了看阿圆,然后就和谢灵离开了。 走的时候顺便去李家面店看李延,李延果然在店里。 谢灵听杨端午的,什么都没提,装的高高兴兴的样子,李延于是和她们吃了午饭,心想,看来杨二丫并没有把昨晚的事告诉岳母家,杨二丫还是贤惠的。 他不由得后悔,昨晚他这么是不是队二丫太过了点。 可是阿圆是横在夫妻两之间的一道伤疤。想到吴志平的那些羞辱,他的心门又合上了。他觉得这段时间,他还是不回去得好,免得看到阿圆,他会变得脾气不好。 刚到家,就见黄添儿垂头丧气地坐在板车上,谢灵问:“嫂嫂。才中午呢。你咋就回来了,面摊子不摆了吗?” 杨端午看到板车上昨天准备好的食材,还纹丝未动。 “生意不好啊。我打算不去卖了。”黄添儿粗粗的胳膊从宽敞的袖管里伸出来,手脏兮兮的,杨端午想,难怪面条会卖不出去。村民们谁看了这双手,还会有食欲呢? “之前二丫可是生意很好的。”谢灵不解。 “二丫年轻。水灵,待人热情,我不行,你们瞧瞧。我哪天备下的面条能给卖完?一天不如一天,横竖没啥生意,不如我留在家里。看管我的桂花好了,桑田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去,我力气大,总比你们叫过来的劳力,要做得好些。”黄添儿粗粗的嗓门,很质朴坦诚地说道。 谢灵觉得可惜,毕竟是杨二丫守了三年得来的摊位,如今就不要了,不是白白便宜了后来的摊主吗?村里也没收摊位费,谁先占了就是谁的,如果黄添儿好久都不去了,就会有人自动顶替了这个摊位,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田地里的确需要很多人力,舅妈愿意帮助我们,我们求之不得。那面摊的事,就在计量吧。”杨端午知道得很,黄添儿继续呆在面摊上,只会让客人越来越少,她的形象是“砸”招牌的,只是端午没把这么难听的话讲出来。 到了里屋,谢灵看着端午问:“端午,你可又有什么主意?” 杨端午笑道:“娘还真了解我,知道我不会随便丢下那个摊位。” 然后端午就说了,温泉场生意好,如今已经是秋天,很快就冬天了,天一冷,温泉的旺季就到来了,经过这几个月的铺垫,再加上李家的广告效应,温泉场的生意不火也不可能。 温泉场生意会红火,那么,周边就会有人气了。杨端午决定,在温泉场周边开面摊,至于这村里的面摊位,杨端午决定在位子上插上广告牌,为温泉场周边的新面摊宣传。 “端午,你的意思是,要把面摊位移到温泉场边上了。”谢灵说,“这会不会太冒险,毕竟那是座山,山上能有几个客人呢。” “没说放弃山下的面摊。如今人手不够,只能先利用山下的打广告,吸引到山上来。等美丫长大些,我们就有钱了,到时候直接在原来的面摊边上,开家店好了,让美丫守店,也有个经济基础。”杨端午计划得很长远。 面摊和温泉场两个分开经营,实在是人手不够,她决定合并两个为一体。“如此,山下有舅妈和娘,山上有大哥,我还要去说服张大婶,让她也加入我们的行列来。” 端午说做就做,她本来就是实干派的。 “张大婶,大哥昨天在山上采了一些甜根子,这甜根子煮生姜,对嗓子特别好。大哥太忙,就让我送来了。”杨端午来张大婶家做客,还送来一篮子的甜根子。 “哟,真有心了,你大哥咋知道我最近嗓子不好?”张大婶最近喉咙疼,却不知道吃什么才好,正心烦着呢。 “大哥也是听张大哥说的。对了,那山上的宝物可多了,除了这甜根子,还有矿盐,咱现在不是还要花钱买盐吗?山上的矿盐很多,可以省好多钱。”杨端午知道张大婶最看重的是省钱呢。 “被你说的我也要去山上看看。对了,闺女,你大哥的温泉场,还招人吗?”说的张大婶心动了。 端午趁机说道:“大哥当然缺人了,如今在温泉场边上,我们还开了家面店,也是做肉臊面的!正缺个煮面的呢!” 张大婶激动起来:“真的?我还能用嘛?”她活到四十岁了,艰苦奋斗抚养独子,早年丧夫,倒也从来没发现她自己的价值——直到杨端午过来,请她。 然后杨端午和杨宗闰商量这事。 “你的意思是,再造一间面店?我不是不愿意,只怕新店又要装修啥的,实在是抽不出多的时间了。”杨宗闰说。 “那就先摆摊呗。一边摆一边造面店。” 杨宗闰紧锁着眉头,“张大婶厨艺是不错,做肉臊面是一学就会的,可如今张草根已经来给我们干了,张大婶也来,那张家不是没人在了?” “这个大哥就放心吧。张草根很早就没了父亲,他一个人上山他肯定还放心不下张大婶。如若他们娘儿俩每天一起上山。也不会相互挂念了,再者,张大婶愿意领个工钱。赚了的钱都归我们,她要求并不高,只图个温饱。这样的人也是难找的。”杨端午说得头头是道,杨宗闰如何会不答应。 “好。他待我还像之前那样好。”报喜不报忧,杨二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地上,明显是心虚的。 谢灵和杨端午都看出来了。 “二丫,如果他待你不好,你和娘说。”谢灵把厚实的手掌。盖在了杨二丫娇小的手背上。 杨二丫默然不语,她既然是瞒不住谢灵的,便放弃了继续隐瞒的想法。她的悲伤太明显。从眼睛的波光,脸颊的凸现。手心的冰冷,都可以看得出。 杨端午说:“娘,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如果您贸然插手,只怕还会帮倒忙。” “可是,李延怎么可以这样对二丫?”谢灵只心紧她的宝贝女儿。 “娘,这事从李公子的角度来看,他也觉得他自己受了委屈呢。既然他们已经成亲,李家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小家庭,才一日工夫,娘就去找姐夫,只怕会让姐夫对姐姐更加不满。我们还是先回去,姐姐只要沉地住气,姐夫会好起来的。毕竟他,已经娶了姐姐是不是。”杨端午分析道。 杨二丫还是没说话,不过端午的话,谢灵是听进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杨端午去看了看阿圆,然后就和谢灵离开了。 走的时候顺便去李家面店看李延,李延果然在店里。 谢灵听杨端午的,什么都没提,装的高高兴兴的样子,李延于是和她们吃了午饭,心想,看来杨二丫并没有把昨晚的事告诉岳母家,杨二丫还是贤惠的。 他不由得后悔,昨晚他这么是不是队二丫太过了点。 可是阿圆是横在夫妻两之间的一道伤疤,想到吴志平的那些羞辱,他的心门又合上了。他觉得这段时间,他还是不回去得好,免得看到阿圆,他会变得脾气不好。 刚到家,就见黄添儿垂头丧气地坐在板车上,谢灵问:“嫂嫂,才中午呢,你咋就回来了,面摊子不摆了吗?” 杨端午看到板车上昨天准备好的食材,还纹丝未动。 “生意不好啊,我打算不去卖了。”黄添儿粗粗的胳膊从宽敞的袖管里伸出来,手脏兮兮的,杨端午想,难怪面条会卖不出去,村民们谁看了这双手,还会有食欲呢? “之前二丫可是生意很好的。”谢灵不解。 “二丫年轻,水灵,待人热情,我不行,你们瞧瞧,我哪天备下的面条能给卖完?一天不如一天,横竖没啥生意,不如我留在家里,看管我的桂花好了,桑田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去,我力气大,总比你们叫过来的劳力,要做得好些。”黄添儿粗粗的嗓门,很质朴坦诚地说道。 谢灵觉得可惜,毕竟是杨二丫守了三年得来的摊位,如今就不要了,不是白白便宜了后来的摊主吗?村里也没收摊位费,谁先占了就是谁的,如果黄添儿好久都不去了,就会有人自动顶替了这个摊位,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田地里的确需要很多人力,舅妈愿意帮助我们,我们求之不得。那面摊的事,就在计量吧。”杨端午知道得很,黄添儿继续呆在面摊上,只会让客人越来越少,她的形象是“砸”招牌的,只是端午没把这么难听的话讲出来。 到了里屋,谢灵看着端午问:“端午,你可又有什么主意?” 杨端午笑道:“娘还真了解我,知道我不会随便丢下那个摊位。” 然后端午就说了,温泉场生意好,如今已经是秋天,很快就冬天了,天一冷,温泉的旺季就到来了,经过这几个月的铺垫,再加上李家的广告效应,温泉场的生意不火也不可能。 温泉场生意会红火,那么,周边就会有人气了。杨端午决定,在温泉场周边开面摊,至于这村里的面摊位,杨端午决定在位子上插上广告牌,为温泉场周边的新面摊宣传。 “端午,你的意思是,要把面摊位移到温泉场边上了。”谢灵说,“这会不会太冒险,毕竟那是座山,山上能有几个客人呢。” “没说放弃山下的面摊。如今人手不够,只能先利用山下的打广告,吸引到山上来。等美丫长大些,我们就有钱了,到时候直接在原来的面摊边上,开家店好了,让美丫守店,也有个经济基础。”杨端午计划得很长远。 面摊和温泉场两个分开经营,实在是人手不够,她决定合并两个为一体。“如此,山下有舅妈和娘,山上有大哥,我还要去说服张大婶,让她也加入我们的行列来。” 端午说做就做,她本来就是实干派的。 “张大婶,大哥昨天在山上采了一些甜根子,这甜根子煮生姜,对嗓子特别好。大哥太忙,就让我送来了。”杨端午来张大婶家做客,还送来一篮子的甜根子。 “哟,真有心了,你大哥咋知道我最近嗓子不好?”张大婶最近喉咙疼,却不知道吃什么才好,正心烦着呢。 “大哥也是听张大哥说的。对了,那山上的宝物可多了,除了这甜根子,还有矿盐,咱现在不是还要花钱买盐吗?山上的矿盐很多,可以省好多钱。”杨端午知道张大婶最看重的是省钱呢。 “被你说的我也要去山上看看。对了,闺女,你大哥的温泉场,还招人吗?”说的张大婶心动了。 端午趁机说道:“大哥当然缺人了,如今在温泉场边上,我们还开了家面店,也是做肉臊面的!正缺个煮面的呢!” 然后杨端午和杨宗闰商量这事。然后杨端午和杨宗闰商量这事。(未完待续。) 111 夜惊(感谢粉丝真善穷途) “端午,好孩子,村里的李掌柜,让你送点桑树苗过去,李掌柜家已经付了钱了的。”院子里,谢灵边晒衣服,边吼着嗓子,对着里屋叫唤。 杨端午正提着毛笔练字,她毛笔功底太差,一日不练习字就写的不能看,所以她有每天必练字的习惯,听到谢灵这么说,就放下笔,去储备室去了。 李家是村里的唯一一家开药铺的,进屋就闻到药的气味,杨端午把一包桑树苗放在桌子上,李夫人拉着她硬要她坐坐聊天。 “这碗茶先喝点,端午姑娘这么有本事,哪天我们家丫头也要学学。”李夫人让她的女儿李如湮走出来,一个很娴静害羞的姑娘,五官长的也很细致,两条胳膊从水绿色裙衫袖子里钻出来,好像两只莲藕。她来到端午面前,只看了端午一眼,就低下了头。 “你好,如湮。”端午笑着伸出手。和李如湮握了握,就放开。 “还只有十二岁呢,还没定亲,倒是害羞得很,天天在家里绣花。”李夫人散懒地评价着她的这个女儿,李如湮把头垂得更低了。 “绣花也是好啊,和我妹妹一样。哪天我有这么个好妹妹就高兴死我了。”杨端午笑着说些客套话。 “所以端午姑娘日后也要常来坐坐的。”李夫人看起来很慈祥。 可是端午还记得,两三年前,当端午家一贫如洗的时候,谢灵曾找李夫人借钱,可是李夫人一口回绝,后来还因为二丫的和离,让李如湮不要和端午二丫来往。说她们是坏女孩子,免得一起了沾了坏习惯。 如今,瞧着杨端午一家,开了温泉场,桑田十四亩,天蚕桑蚕都养得好好的,李夫人才发现端午的好了。这才想着要巴结端午。让她的女儿和端午做朋友。 真是势力啊!端午冷笑了一下,还是张大婶一家最好,当年。谢灵几乎是敲遍村里人的房门,最后只有张大婶借给谢灵银子。当然,还有倪里正和木铁牛家也借到了点小额的。 俗话说,知恩图报。如今张大婶和张草根都在给杨宗闰做事,工钱比别的工人要高。这也算是报答了吧。 想到这里。杨端午就站了起来,眼角就透了些疏淡的光来。李夫人见她要走,便也不强留。 这时,一个黑脸汉子进了屋。杨端午一看,这不正是那天,想要抢走她找的尿肥料的人吗? “周管事。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端午还没反应过来,李夫人就抢先走过去回应。 周管事?端午一怔。是谁家的管事呢? 周管事分明已经忘了杨端午了,或许他没把那天“骗”他喝尿的泼辣女子和眼前的端庄秀美姑娘联系起来,说:“是周公子让我给您送来的书信,说是上回吃了您的药,身体好多了。让我一定来向您道谢。” “那孩子倒是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我们也都盼着周公子早日高中,也可以早日被陈家的人刮目相看。”李夫人说。 端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见李夫人忙,就说要走,李夫人说:“端午姑娘,这位是城里陈米铺老板家的管事,姓周,他主人周瑜恒是陈家的外甥,多年都住在陈家,上回染了风寒,也把我给急的。端午姑娘也经常有进城,应该也是听说过陈家的吧?” 原来是陈老爷家的,端午笑了笑,她怎么没听说过呢,还真巧啊,陈老爷如今的续弦正是马桐云,而陈桂明是陈家嫡子长孙,端午也是打过交道的。这个周管事,原来还有个主人寄居在陈家,既然只是下人,那么一定是跟着主人家的姓氏了。 可是周瑜恒何许人也,为何要寄居于陈家,端午倒是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你就说端午姑娘啊?”谁知那周管事虽然没认出端午,倒是听过端午的名字的,一听来了劲说:“那个林家公子,如今已经和谢家第九女订婚了,当年他可是痴痴地找寻端午姑娘的。” 端午一窘,这周管事果然是下流,怎么对着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李夫人竟然也不帮她说话。 “呵,可笑,你说的是什么话。看你长的也算粗壮,穿的也算齐整,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林家公子和谁订婚,娶谁,岂是和我有关的么?你这么说,不但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林家和谢家了,你得罪的人,可就多了。”杨端午得理不饶人,这张伶牙俐齿,直说的那周管事面红耳赤,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驳倒了,他是不高兴的,可是最不高兴的是,她是句句在理,他竟然一句也反驳不了。这也太没面子。 当下,他便告辞,匆匆而去。 李夫人解释说:“周家原本是将门之后,荣耀一时,可惜在新帝登基之前,周家支持的是新帝的弟弟八王爷,所以新帝登基后,借故抄了周家,排除异己,周家才无可奈何,病死的死,流放得流放,失踪的失踪,最后只剩了周瑜恒一个人,周瑜恒的父母则还在边塞流放。周瑜恒身边的仆人都散了,可是周管事去还留下来,服侍他,忠心耿耿。周管事为人是有很多缺点,可是人是好的。端午姑娘可别介意啊。” 原来是这样,端午笑道:“瞧李婶婶说的,我哪里会放在心上呢,他也是我长辈呢。” 李夫人把手在端午手上握了握说:“那我也放心了。” 杨端午想起要去拜访木铁牛家。自从二丫嫁人后,一直痴恋二丫的木铁牛就好像淡出了他们的视线。 出门的时候,就带了一篮子的鸡蛋饼,这回来找木铁牛,杨端午没进屋。她是一个丫头,随意进入独身男子屋里,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端午虽然不顾忌这些虚礼,可却重视倪重阳的名声。隔着门叫“铁牛哥”。不一会儿,木铁牛的老爹拄着拐杖来开门了,见是端午,开心笑得胡须直颤。 “木老爹,家里做了一些饼,送来给你尝尝,对了。铁牛哥不在家吗?” 木铁牛他爹说:“闺女真是有心了。铁牛说是不愿意呆在村里,去镇上也有一个月了。” 什么?去镇上了?“那老爹可知道铁牛哥去镇上哪家做事了呢?” 木铁牛听了,忽然就晃着拐杖进屋去了。半响没出来。 杨端午还以为他不出来了,正想走,木老爹就来了,颤抖的手拿了一封书信。说:“铁牛前些日子寄来一封信,可我哪里看得到。我眼睛不好啊。闺女,你是读书人,你帮老爹瞧瞧,这信上。说的是什么。” 这信已经皱巴巴了,木铁牛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原来他是去林家染坊做事去了。 自打杨宗闰离开林家染坊后,林家也缺人。大批地招人,木铁牛就是趁着这波招工风进了林家的。 林家的工钱还算不错的。就是比别家染坊都要忙,怪不得木铁牛一个月了都没回家一次。 “木老爹你放心,铁牛哥在镇上可好着哩。”杨端午安慰木老爹。 木老爹听端午这么说,心稍微安心了些,可还是不放心,求端午去镇上的时候,顺便去林家染坊看看木铁牛。 杨端午可是很避讳林家的,每次和林安夜在一起,她都要出事。可拗不过这老人家的苦苦哀求,杨端午便答应说,明天她正好要去镇上买温泉场的食材,她会顺便去看看木铁牛的。 回家后,杨端午觉得明日她一个人去林家染坊颇不方便,打算去学堂找杨逸辰。让逸辰和她一起去,反正都好久没见逸辰了,再说了,逸辰明天正好学堂休息呢。 林家。 黛青色的天帐幕挂下来,林老爷不住的咳嗽声,传到院子里去,就连一空的星子,也变的暗淡了。 林安夜和林安静两姐弟坐在床前,两姐弟相似的、玉盘一般的脸,都透着焦灼。 刚刚林安夜和谢花宝订了婚,林安夜抗争了很久,可是,林老爷病重,郎中说林老爷不可动气,不然就有生命之虞。 林安夜为了林老爷,却也违心地和谢花宝订了婚。只是他的一颗心已经碎掉了。 “爹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郎中说你并没什么事,只是太焦虑了。”林安静眼泪流下来,“都是孩子们不孝,让爹爹生气了。可如今安夜也听你的话,和谢家九小姐订婚了。等九小姐长大些,就可以行秦晋之好,爹爹不要担心了。” 林安夜低着头,眼中全无希望之色:“是的,爹,以后我都会听你的话,只要你可以好起来。” 林老爷欣慰地点点头。 “如此我就放心了。安静,你弟弟不懂事,你要多多帮衬他。”林老爷说着,闭上眼睛要睡觉了。 姐弟俩就走出去。 合上门,林安夜看着漫天的星星,长叹了一口气。 林安静说:“安夜,其实谢花宝才是和你门当户对的,你万不可再和端午出什么绯闻了。谢家可不招三心二意的女婿。” 林安夜没有回答,径自走了。 林安静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叹气。 “端午,好孩子,村里的李掌柜,让你送点桑树苗过去,李掌柜家已经付了钱了的。”院子里,谢灵边晒衣服,边吼着嗓子,对着里屋叫唤。 杨端午正提着毛笔练字,她毛笔功底太差,一日不练习字就写的不能看,所以她有每天必练字的习惯,听到谢灵这么说,就放下笔,去储备室去了。 李家是村里的唯一一家开药铺的,进屋就闻到药的气味,杨端午把一包桑树苗放在桌子上,李夫人拉着她硬要她坐坐聊天。 “端午,好孩子,村里的李掌柜,让你送点桑树苗过去,李掌柜家已经付了钱了的。”院子里,谢灵边晒衣服,边吼着嗓子,对着里屋叫唤。 杨端午正提着毛笔练字,她毛笔功底太差,一日不练习字就写的不能看,所以她有每天必练字的习惯,听到谢灵这么说,就放下笔,去储备室去了。 李家是村里的唯一一家开药铺的,进屋就闻到药的气味,杨端午把一包桑树苗放在桌子上,李夫人拉着她硬要她坐坐聊天。 “这碗茶先喝点,端午姑娘这么有本事,哪天我们家丫头也要学学。”李夫人让她的女儿李如湮走出来,一个很娴静害羞的姑娘,五官长的也很细致,两条胳膊从水绿色裙衫袖子里钻出来,好像两只莲藕。她来到端午面前,只看了端午一眼,就低下了头。 “你好,如湮。”端午笑着伸出手。和李如湮握了握,就放开。 “还只有十二岁呢,还没定亲,倒是害羞得很,天天在家里绣花。”李夫人散懒地评价着她的这个女儿,李如湮把头垂得更低了。 “绣花也是好啊,和我妹妹一样。哪天我有这么个好妹妹就高兴死我了。”杨端午笑着说些客套话。 “所以端午姑娘日后也要常来坐坐的。”李夫人看起来很慈祥。 可是端午还记得,两三年前,当端午家一贫如洗的时候,谢灵曾找李夫人借钱,可是李夫人一口回绝,后来还因为二丫的和离,让李如湮不要和端午二丫来往,说她们是坏女孩子,免得一起了沾了坏习惯。 如今,瞧着杨端午一家,开了温泉场,桑田十四亩,天蚕桑蚕都养得好好的,李夫人才发现端午的好了,这才想着要巴结端午,让她的女儿和端午做朋友。可是端午还记得,两三年前,当端午家一贫如洗的时候,可是端午可是端午还记得,两三年前,当端午家一贫如洗的时候,谢灵曾找李夫人借钱,可是李夫人一口回绝,后来还因为二丫的和离,让李如湮不要和端午二丫来往,说她们是坏女孩子,免得一起了沾了坏习惯。 如今,瞧着杨端午一家,开了温泉场,桑田十四亩,天蚕桑蚕都养得好好的,李夫人才发现端午的好了,这才想着要巴结端午,让她的女儿和端午做朋友。(未完待续。) ps:桑田人家》亲友1团153414204加群,要看粉丝直。 112 抢婚(感谢懒洋洋的熊叔) “是啊,端午,你可真为家里争光。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哩。李公子当然不会给我请帖了,因为现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你。”二丫被激怒了,冷笑道。 “二姐姐。”端午没想到这样也伤害到了二丫,“你若是想去,就一起去呗。也不是我让李公子送请帖的。” “我就不去了。我哪有你这样的好命呢。”二丫说着,扔下手上的东西,跑进屋里,把门锁了,谁敲也不见。 端午也有点生气,可是为了谢灵不难受,表面上,她还是说:“娘,我不会怪姐姐的。姐姐一定是今天太累了,说了气话。明日一定要带姐姐一起去。” 谢灵答ying了:“你也这样的胸襟,娘很高兴。端午,你姐姐脾气不好,心是好的,她过去有过那样的经li,你是她的亲妹妹,要多担当点。这明日,娘就带你们两姐妹,去见识见识。” 赏花宴。 谢灵好说歹说,才拉了二丫和端午同去。李元宝这次只是个小型的赏花宴,可是却请来了县太爷马奇和他的夫人。 论起来,马奇也算是马大正的远亲了,可是马奇是在马家各族中,混得最好的。所以对旁支远亲马大正不是很在意。 李元宝正和奴才在说话,眼角看到端午来了,脸上就带了笑,扔下奴才就走了过来。 “见过李公子。”端午和二丫行礼,李元宝也拱手回礼。笑道:“快请入座,你们都来就好。” 谢灵说:“还真谢谢李公子你了,能想到我们。” “端午姑娘给我们面店创造了新式酱料,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伯母这是客气了。”李元宝说着,深情凝视端午,端午今日只是穿简单的粉红色长裙,外罩一棉布坎肩,她是不想二丫误会,所以才随便一穿。 可是端午长得气质好。哪怕是随便一穿。都可以穿出别样的美来。 二丫穿着水绿色绸裙,还是昨日木铁牛送给她的。她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可是站在端午身边。二丫只是给人甜美纯情的感觉。气场就远远不如端午了。 当下。二丫听到李元宝又只提到端午。心头不悦。是啊,什么都是端午出的力,他的眼中只有端午! 为什么!为什么! 两姐妹入座。 李元宝去门口迎接县太爷夫妇去了。 谢灵说:“有官爷在。你们好生注意了。要知书达理。万不可失了我们大坟脚村的名声。” “是。”两姐妹应道。 马奇夫妇进来了,李元宝跪下行礼,谢灵带着端午二丫也马上行礼。 “李元宝,这位就是你一直夸的杨端午姑娘吗?其实我和她也是见过的。”马奇神色严肃。目光扫了端午一下,就从端午身边走了过去。 马奇夫人的裙子擦到了端午的脸。 高傲。自以为是,这是马奇夫妇给端午的印象。 都落座,李元宝令手下把花盆都抬上来。 都是进口的波斯菊,黄的耀眼。开得张狂。 端午边喝茶边欣赏着美丽的花儿,二丫斜眼看到李元宝一直在看端午,心里很苦。很苦,喝茶叶反倒好像成了喝黄连。 “听说端午姑娘才华绝世。那么今日老夫可否有幸,听到端午姑娘以菊花为题,题诗一首?”马奇正襟危坐,款款而谈。 他喝茶时,胡须都沾到茶水了,可他还是以自己的胡须为美。当官的古今中外都一样的自以为是! 并且也是古今中外都一样,聚会的时候,都喜欢附庸高雅,不是吟诗就是作对。 “小女子粗陋一个,岂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还是大人先题诗一首。”端午谦虚道。 马奇夫人说:“端午姑娘真是过谦了,看姑娘品貌双绝,可婚配了没有?” 看来这妇道人家就是喜欢做媒。端午今天又被问到婚配的事,很尴尬,倒不是因为谈到这个问题尴尬,而是在十二岁就总是有人问婚配她很尴尬。 “尚无呢。也只是乡野村姑,哪有那样好找的?”谢灵接过话茬。 马奇夫人说:“这倒是你做母亲的,眼皮子浅了,这黄花闺女,就算是村姑又如何,年轻,品貌好,又才华一流,放在哪里都是公子哥争相追求的份儿。” 谢灵听马奇夫人这么夸端午,很是高兴。 李元宝说:“端午姑娘,你就吟诗一首,也让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添点见识嘛。” 见大家都这么说,端午就念了一首诗,名《咏菊》。 “秋风拨绿蕊,白云落紫裘。花无旁蒂折,该惜还惜时。” 大家听了都赞说好,谢灵更是没想到端午从没上过学,习过字,竟然咏得出这么好的诗句。 “妙啊,不但把菊花的婀娜多姿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来,还劝到大家要爱惜花朵。爱惜身边的红颜。”李元宝感叹道。 马奇夫人也笑道:“是啊,我最喜这一句,白云落紫裘。李公子,这不正是在形容你吗?” 李元宝今日穿的是雪白色狐皮镶边长袍,外罩紫色坎肩,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朵朵白云落在紫色的衣服上,所以叫,白云落紫裘。 李元宝脸上有惊喜,他竟然被端午写入诗歌里了。因此看向端午的眼光,就有些不同。 “这倒也是,李公子的确是堪能入诗的人才。”谢灵称赞李元宝。 然后是县太爷吟诗,县太爷作的诗歌,自然不及端午,都是陈词胡乱雕琢,看不到是什么意思。 可是端午带头叫好,大家也都说县太爷作的诗作好。只有二丫,觉得端午实在是太虚伪,明明县太爷写的诗作这么差劲,端午竟然还说好。真是睁眼说瞎话! 马奇夫人看看端午。又看看李元宝,笑道:“刚刚还说到端午姑娘的婚配问题呢,眼前就有一个人是合适的。” 谢灵一怔:“敢问何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马奇夫人笑道,“杨夫人,你看李公子如何?” 端午一惊。看向李元宝。李元宝此时已经被惊喜填满,忙说:“端午姑娘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在下求之不得。” 二丫的脸上顿时苍白如纸。 “既然李公子也有意。我今日就为你们二人做个媒。如何?”马夫人说。 谢灵一愣。想到倪重阳和林安夜两个人争着想娶端午。还不知谁能得胜呢。若是倪重阳败给了林安夜,岂不是不好? 再说了,就算倪重阳成功娶了端午。倪重阳的大娘徐春玲也是个麻烦人物。怎么能和家世清白的李元宝相比? 只是想到和倪家的约定,虽然心里最看好李元宝,终归没有说出来,只是笑道:“李公子这么好的条件。就怕我们家端午配不上。” “唉,这婚姻大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端午会制作肉臊面,还会设计新式酱料,你们李家的择媳条件也是要会做面的大家闺秀。端午虽不是大家闺秀,可比大家闺秀聪明一百倍。倒是何其相配额。” 听马奇夫人这么一说,谢灵也点头了:“这事。也要等我家大儿子回去,再商量下。马夫人的好意,我们都何其感激。” 什么?谢灵也同意了?端午头疼极了,那边林安夜和倪重阳的纠缠还没伶清呢,这边又多了个李元宝。端午忙说:“婚配一事,父亲不在,还是要大哥做主的。端午在此先谢过马夫人的好意了。” 李元宝见端午嘴上并无拒绝,还以为是有希望的,很高兴地说:“这事好办。杨宗闰平时和我也是相熟的,就在林家染坊里面,我去找他商量便是。” 马奇夫人还想说什么,马奇白了她一眼,她一个父母官的妻子,管一个村姑的婚配做什么?岂不是大大失了面子? “也好,你们先商量,回头我再给你们做媒。”马奇夫人说。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还吃了点心汤面,这才散去。 李元宝亲自送县太爷回去了,谢灵只好带着端午二丫坐在李家的马车上,由李家车夫送她们回去。 二丫从李家出来时,心已经成灰,他们刚才在讨论端午和李元宝很相配的时候,就好像无数把刀子刺入她的心房,她真的很痛,很痛。 后来的对话,她都听不到了。 她在消化着悲伤,及至坐在了马车上,她已经放qi了李元宝了。 任谁都可以看出,李元宝喜欢的人是端午,不是二丫,也许他们说的对,端午这么一个黄花闺女才配得上李元宝。 她二丫,不过是个和离女,又哪里有她可以挑选的人呢? 李元宝,变成了她脸上的朱砂痣,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渐渐忘了他,可心里还是会有莫名的思念。就算得不到,死了心,也不代表不再爱了。 这次赏花,她真的是看懂李元宝的心了。 快到家时,二丫忽然想到了木铁牛。 木铁牛为了送她蚕丝裙子,不惜卖掉田产,这世界的男人,只有木铁牛对她最好。 这么想着,她忽然想去找木铁牛,正式道谢。 端午问:“二姐姐你去哪里?” “木铁牛家,还能去哪里?天下的男人,都是围着你转的。只有木铁牛是围着我转的。”二丫没好气地说。 “二姐姐,那我和你一起去。”端午不介yi二丫对她的讥嘲,在她的眼里,二丫永远是她的姐姐。 “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二丫说着就走了。 “端午,二丫这么大人了,她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处理吧。咱们总不能护着她一辈子的。”谢灵规劝端午。 端午只好进屋了。 二丫回来时,一脸的笑意,谢灵问木铁牛家发生什么事了二丫这么高兴,二丫回答说:“我给铁牛他爹煮了面,他爹连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 原来端午还去木铁牛家,给木铁牛他爹煮面去了。端午想,二丫该不会为了感激木铁牛,从而爱上铁牛了吧? 不过端午听从谢灵的话,二丫自己的事她自己管。 火红的太阳渐渐西沉,空气中透出阵阵清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下雨了,原先淹没在河水中的水草也露出了青色。 杨端午挂心着田里那些作物,用头巾将乌发包裹个严实,下地去了。 田间,用来引流的水渠早已经干的见底,杨端午蹲下身子,伸手抓了把土,轻轻一捏,松散的泥土顿时就成了粉末。 “太缺水了”,她柳眉微蹙,再这样下去,田间的收成可就要打折了?可这天气,哪有那么听话的。 不指望天公作美下场雨,杨端午只得自己想法子了。 桑树上的叶子,经不住秋燥,也干瘪的很,似乎风一吹就会粉身碎骨,但秋天的桑叶,却也是润肺止咳的好东西。 几日前,杨端午和谢灵已经采摘了好多。 桑树边上,田间的冬瓜已经收完了,最大的一个有四十多斤,够全家吃五天了。 考lu到冬瓜不适宜连种,杨端午已经准bèi了其他蔬菜的种子,就等老天下雨,地里的土壤稍微有些水分,否则播下的种子或幼苗很快就会枯死。 “姐姐,就知你在这里!”忽然,杨端午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妹妹一个狠劲,猛冲上来抱住杨端午的腰。 “姐姐,你是来挖番薯的吗?怎么不叫我。”妹妹小嘴嘟起,像开口的石榴一样。 “你个丫头,是不是又想吃了?”杨端午将妹妹拉到身前,右手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眼下,田间的番薯已经成熟,几日前,杨端午挖了两个带回家给家人尝尝。 没想到, 这下,肯定是馋虫犯了,所以紧跟着杨端午来讨番薯吃。 “既然你都自己来了,你自己挖吧,挖过来的!都给你吃!”杨端午冲着妹妹笑道。 妹妹高兴的跳进田里,伸出双手使劲的拔地上的藤蔓。 “错了,要往下挖,在地底下呢。”杨端午拿着铁铲也一起蹲了下来,为了不把番薯的表皮弄破!每一铲都仔细的很。 “姐姐,吃完这些,我们以后还有什么好吃的啊?”妹妹蹲在一边,口水咽了下。(未完待续。) 113 地主也悠闲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两个男人目光都比惯常犀利,可是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男人间最不可丢失的,就是面子。 “若是我不放呢?”林安夜眉毛微皱,目光看向院子那个空地,“你不管怎么闹将起来,受伤害的一定是端午姑娘。我不许。” 倪重阳冷冷的目光刮过:“是男子汉的话,就接受我的比试。如果我赢过你,你就让我带走端午姑娘。” 林安夜冷笑:“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绝对不会输的。”倪重阳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二人在院子里,摆开了架势。 张叔忙关好院子,不让外人看到。 “我让你三招。”林安夜自幼兼得武馆的老师习武,对于农村来的倪重阳,穿著土里土气还带着一身药草味,林安夜骨子里就是看不起的。 林家处处燃香,林安夜走到哪里都带了一身香气,林家院子里种的是名贵的兰花,哪像倪重阳只会种草药。 倪重阳淡淡一笑:“虽然我是客人,可也不必受你谦让。开始吧。” 手下给林安夜拿了细长的剑,倪重阳甩着扁担就冲上去。 两个回合过去了,林安夜才明白,倪重阳并不只有蛮力。 他武功底子并不好,可动作敏捷,身体轻便,笨重的扁担倒被他使得比刀剑还厉害。 若不是林安夜自小就是在江湖中混迹的人,只怕还不是倪重阳的对手。 是个回合下来。还是不分胜负,可是倪重阳的体力,却有点落后了。林安夜明显比倪重阳精力充沛。 倪重阳先天不足,打小就体弱多病,不像林安夜是家中独子,锦衣玉食,身体耐力强。 二十个回合后。倪重阳紫涨了面皮。咬紧了牙关,扁担下手更重了,似乎是要做最后的冲刺。 林安夜的剑。在扁担中好像一条蛇,柔软和灵活,倪重阳也清楚,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败的! 可他不能败! 端午还在林安夜手中! 那么,胜利的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快! 剑。永远都比扁担快,这也是林安夜最自信的地方。如果倪重阳体力不如林安夜,那么就只能寄希望于快的武器。可偏偏,他选择的是扁担! 但是。倪重阳不能改变体力,却可以改变扁担! 这跟扁担,从小跟着他。扁担的温度,力量。已经和他的身体浑然一体,外人是感受不到的,可是他能! 很快,倪重阳转动手腕,扁担忽然好像筷子一样,轻便地飞了起来。 扁担竟然会飞! 两个男人目光都比惯常犀利,可是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男人间最不可丢失的,就是面子。 “若是我不放呢?”林安夜眉毛微皱,目光看向院子那个空地,“你不管怎么闹将起来,受伤害的一定是端午姑娘。我不许。” 倪重阳冷冷的目光刮过:“是男子汉的话,就接受我的比试。如果我赢过你,你就让我带走端午姑娘。” 林安夜冷笑:“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绝对不会输的。”倪重阳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二人在院子里,摆开了架势。 张叔忙关好院子,不让外人看到。 “我让你三招。”林安夜自幼兼得武馆的老师习武,对于农村来的倪重阳,穿著土里土气还带着一身药草味,林安夜骨子里就是看不起的。 林家处处燃香,林安夜走到哪里都带了一身香气,林家院子里种的是名贵的兰花,哪像倪重阳只会种草药。 倪重阳淡淡一笑:“虽然我是客人,可也不必受你谦让。开始吧。” 手下给林安夜拿了细长的剑,倪重阳甩着扁担就冲上去。 两个回合过去了,林安夜才明白,倪重阳并不只有蛮力。 他武功底子并不好,可动作敏捷,身体轻便,笨重的扁担倒被他使得比刀剑还厉害。 若不是林安夜自小就是在江湖中混迹的人,只怕还不是倪重阳的对手。 是个回合下来,还是不分胜负,可是倪重阳的体力,却有点落后了。林安夜明显比倪重阳精力充沛。 倪重阳先天不足,打小就体弱多病,不像林安夜是家中独子,锦衣玉食,身体耐力强。 二十个回合后,倪重阳紫涨了面皮,咬紧了牙关,扁担下手更重了,似乎是要做最后的冲刺。 林安夜的剑,在扁担中好像一条蛇,柔软和灵活,倪重阳也清楚,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败的! 可他不能败! 端午还在林安夜手中! 那么,胜利的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快! 剑,永远都比扁担快,这也是林安夜最自信的地方。如果倪重阳体力不如林安夜,那么就只能寄希望于快的武器。可偏偏,他选择的是扁担! 但是,倪重阳不能改变体力,却可以改变扁担! 这跟扁担,从小跟着他,扁担的温度,力量,已经和他的身体浑然一体,外人是感受不到的,可是他能! 很快,倪重阳转动手腕,扁担忽然好像筷子一样,轻便地飞了起来。 扁担竟然会飞! 两个男人目光都比惯常犀利,可是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男人间最不可丢失的,就是面子。 “若是我不放呢?”林安夜眉毛微皱,目光看向院子那个空地,“你不管怎么闹将起来,受伤害的一定是端午姑娘。我不许。” 倪重阳冷冷的目光刮过:“是男子汉的话,就接受我的比试。如果我赢过你,你就让我带走端午姑娘。” 林安夜冷笑:“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绝对不会输的。”倪重阳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二人在院子里,摆开了架势。 张叔忙关好院子,不让外人看到。 “我让你三招。”林安夜自幼兼得武馆的老师习武,对于农村来的倪重阳,穿著土里土气还带着一身药草味,林安夜骨子里就是看不起的。 林家处处燃香,林安夜走到哪里都带了一身香气。林家院子里种的是名贵的兰花。哪像倪重阳只会种草药。 倪重阳淡淡一笑:“虽然我是客人,可也不必受你谦让。开始吧。” 手下给林安夜拿了细长的剑,倪重阳甩着扁担就冲上去。 两个回合过去了。林安夜才明白,倪重阳并不只有蛮力。 他武功底子并不好,可动作敏捷,身体轻便。笨重的扁担倒被他使得比刀剑还厉害。 若不是林安夜自小就是在江湖中混迹的人,只怕还不是倪重阳的对手。 是个回合下来。还是不分胜负,可是倪重阳的体力,却有点落后了。林安夜明显比倪重阳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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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胜利的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快! 剑,永远都比扁担快,这也是林安夜最自信的地方。如果倪重阳体力不如林安夜,那么就只能寄希望于快的武器。可偏偏,他选择的是扁担! 但是,倪重阳不能改变体力,却可以改变扁担! 这跟扁担,从小跟着他,扁担的温度,力量,已经和他的身体浑然一体,外人是感受不到的,可是他能! 很快,倪重阳转动手腕,扁担忽然好像筷子一样,轻便地飞了起来。 扁担竟然会飞! 两个男人目光都比惯常犀利,可是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男人间最不可丢失的,就是面子。 “若是我不放呢?”林安夜眉毛微皱,目光看向院子那个空地,“你不管怎么闹将起来,受伤害的一定是端午姑娘。我不许。” 倪重阳冷冷的目光刮过:“是男子汉的话,就接受我的比试。如果我赢过你,你就让我带走端午姑娘。” 林安夜冷笑:“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绝对不会输的。”倪重阳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二人在院子里,摆开了架势。 张叔忙关好院子,不让外人看到。 “我让你三招。”林安夜自幼兼得武馆的老师习武,对于农村来的倪重阳,穿著土里土气还带着一身药草味,林安夜骨子里就是看不起的。 林家处处燃香,林安夜走到哪里都带了一身香气,林家院子里种的是名贵的兰花,哪像倪重阳只会种草药。 倪重阳淡淡一笑:“虽然我是客人,可也不必受你谦让。开始吧。” 手下给林安夜拿了细长的剑,倪重阳甩着扁担就冲上去。 两个回合过去了,林安夜才明白,倪重阳并不只有蛮力。 他武功底子并不好,可动作敏捷,身体轻便,笨重的扁担倒被他使得比刀剑还厉害。 若不是林安夜自小就是在江湖中混迹的人,只怕还不是倪重阳的对手。 是个回合下来,还是不分胜负,可是倪重阳的体力,却有点落后了。林安夜明显比倪重阳精力充沛。 倪重阳先天不足,打小就体弱多病,不像林安夜是家中独子,锦衣玉食,身体耐力强。 二十个回合后,倪重阳紫涨了面皮,咬紧了牙关,扁担下手更重了,似乎是要做最后的冲刺。 林安夜的剑,在扁担中好像一条蛇,柔软和灵活,倪重阳也清楚,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败的! 可他不能败! 端午还在林安夜手中! 那么,胜利的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快! 剑,永远都比扁担快,这也是林安夜最自信的地方。如果倪重阳体力不如林安夜,那么就只能寄希望于快的武器。可偏偏,他选择的是扁担!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114 茶肆 杨宗闰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活生生的野鸟,杨端午看过去却是辨认不出是什么鸟。 “正要回去,有三只野鸟自己找上门来,停在温泉场门口,张草根提议说抓了吃了,我就和张草根一同抓了它们,给了张草根两只,我自己拿了一只。”杨宗闰兴致很高地说,“野鸟最补身体了,虽然只一只,可一家人省着吃也够了。” 谢灵上前接了去。 那野鸟扑腾着翅膀,颜色鲜艳,倒好像很是雍容华贵一般,端午说:“该不会是哪个富家子弟养的,走丢了的鸟儿,被大哥给抓了?大哥不如好生查查,若是因此惹下祸端,可不好了。” 杨宗闰想了想,说:“当时来来往往的客人,也倒没问起丢失什么鸟儿的,并且这种颜色的鸟儿,又有哪家会养呢?妹妹必是多虑了。娘,只管宰了吃吧。您也好久没补补了。” 端午知道杨宗闰孝顺,倒也没说什么。 然后谢灵几下就杀了鸟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香味。 一家人吃的嘴巴抹油,隔壁张大婶家更是吃的欢乐,张大婶一只整的,张草根也是整的,连饭都不用烧了。 吃干抹净后,杨宗闰以为,这事情就过去了。谁知第二天,林安静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杨宗闰以为林安静来光顾温泉场,忙叫几个女仆上前迎接,谁知,林安静花容一怒,说:“杨公子,我是来要回我的鸟儿的。” “鸟儿?什么鸟儿?”杨宗闰一怔。 “昨日我带着父亲郊游,父亲最爱他三只禽鸟。时刻不离左右,便也带了去。谁知竟然飞走了。我四处派人去查,才发现,原来是留在你这里了。”林安静问,“可有这事?” 杨宗闰大惊:“原来我们昨天吃的鸟儿,是你们林家的宠物?” 林安静上前一步,怒视他:“什么?你把它给吃了?” “林小姐。那鸟儿身上又没写着林家两个字。我们还以为是野鸟,自然是炖了滋补了。”杨宗闰说着,还舔了舔嘴唇。说实话,他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你——”林安静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这鸟儿,乃是我父亲最珍贵之物?父亲养了几年了。他都不舍得吃,你竟然——” 杨宗闰说:“林小姐。你出个价,我赔你便是,你别生气了。” “出个价?你说的容易。这种鸟你可曾见过没?整个大铭朝只怕也就三只,你有多少钱。可以说出价?”林安静气呼呼的走了。 杨宗闰脸色阴沉,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在山下的杨端午也碰上林安静了,听闻了这事。说:“我们真是无心之失。” “我爹犯病已经很久了,请来的名医都治不好。后来来了个道士,奇奇怪怪的,送来了三只禽鸟,是什么种类我们也不知,说如果这三只禽鸟活着,我爹就会长命百岁。可如今——”林安静不由的悲从中来。“都怪我,没事去什么郊游呢,没看顾好鸟儿,现在可怎么办呢。” 原来是这样。 杨端午说:“道士胡言乱语,林姐姐为何就相信呢?” “因为只从那禽鸟来我家来之后,我爹的病就奇迹般好了,所以我们便都相信得很。” “那何不再把道士找来,问如果禽鸟没了,如何补救?” 林安静摇摇头,脸颊忽然就飘红了,“那道士是个神秘的,叫我们如何寻他?只不过他也留了一句,如果禽鸟没了,只要找来弄没禽鸟的那个人,和他——” “和他什么?”杨端午说,“林姐姐,你快说啊,只要我大哥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劝他。” “和他成亲——”林安静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杨端午笑道:“看来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了,为何那禽鸟就偏偏飞落在我大哥的温泉场门口,又为何吃的人又偏偏是我大哥?” 林安静娇羞一笑:“端午妹妹,你好生可恶!” “林姐姐,你莫非不知道,我大哥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吗?都两年了,我大哥如今生活也宽裕起来,来做媒的也多,可大哥一概拒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端午决定今天要替杨宗闰,把他的心事告诉林安静。 “我如何知道呢?”林安静装傻。 杨端午拉着林安静的手说:“我大哥喜欢的人,是你啊。我大哥是痴情的人,断不肯和不喜欢的人成亲的。” 林安静脸红地垂下头,“这只是你说的,他未必是这么想的。” “那我让大哥来和你说好不好?”杨端午很高兴可以促成杨宗闰的婚事的。 林安静说:“哎呀,你这个小滑头,作死呢。尽说些羞人的。我走了,不和你聊了。”急匆匆地走去,可是她脸上却是笑的。 晚上,杨端午把这事告诉给谢灵和杨宗闰听,谢灵说:“林安静虽然嫁过人,可却和前面一家没有关系了,家世长相能力都是一流的。如果宗闰真的喜欢,我去林家为你提亲。” 杨宗闰叹口气说:“怕只怕林老爷不同意,你知道,先前,他是多么反对端午和林安夜。” 谢灵说:“林家和我们是不合适的。从上一代就开始。可宗闰你也不小了,娘也早看出来了,为何这么多人来做媒,你都不要,你是在等林小姐那。娘不能为了上一代的恩怨,摧毁了你的幸福。就好像端午和林安夜一样。” 端午说:“娘,你也不必自责,我现在也很幸福。就是大哥和林小姐,其实早就相互有意了。只是两个人都没捅破这层纸。只是说林老爷会反对,过去也许是这样,可如今,林老爷的禽鸟正好被大哥给吃掉了,林老爷迷信那道士的话。只怕为了活命,还巴巴的求大哥和林小姐成亲呢,怎么会不同意呢?” 谢灵说:“端午,既然你这么说,娘心里也有底了,明天娘就去买些见面礼,去林家谈谈。” 林老爷果然是迷信之人。听林安静说是杨宗闰吃掉了那禽鸟。心里就有了要纳杨宗闰为女婿的想法。 谢灵和杨宗闰来提亲,就显得很顺利了。 只是林老爷心底还是瞧不起杨宗闰的,竟然提出要杨宗闰做上门女婿。 杨宗闰不肯。眼看着这门亲事要告吹,林安静在林老爷床前,跪了一夜,表达了她要嫁给杨宗闰的决心。 林老爷说:“安静。杨宗闰有什么好,你为何这么执着呢?” “其实女儿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可女儿知道,没有他,女儿不会幸福的。”林安静说。 最终,林老爷答应了。还提出陪嫁一个门店。 林安静一直在经营的桐木斋就当作陪嫁。 杨宗闰则要准备大额的聘金聘礼,没办法,他只好来找李元宝借钱。 林家的女婿。嫁妆很丰厚,可要得到这么丰厚的嫁妆之前。还是先准备好大额的聘礼的。 李元宝借给杨宗闰银子,林老爷生怕迟办对他生命不利,就催促他们赶紧订了婚。 明年,等端午嫁出去后,杨宗闰就和林安静成亲。 日子都定好了,杨宗闰一下子有了未婚妻,干活更加卖力了。 之前温泉场门口的面店一直在装修,不下两个月,年前就装修好了。 过了年,张大婶就直接搬进面店里面卖面。 考虑到张大婶的肉臊面技术比不上二丫和端午,杨宗闰就设计了好几种面,看客人喜欢吃哪种就做哪种。 有时兴的面疙瘩,排骨面,海鲜面,鱼头面,等等。甚至还有拉面。 店面虽小,可桌椅俱全,客人们泡好温泉,来坐坐,边看美景,再吃一碗热腾腾的面,别提有多惬意了。 因为怕张大婶一个人忙不过来,干脆,杨宗闰找了两个佣人帮忙洗碗端面。 秋冬两季,端午把七亩地都租出去了。 村民们穷苦得也是很多的,自己买不起地,祖上也没给他们留的,靠租地来种,若是收成好,不但能解决自己吃的问题,还可以赚点小钱。 并且端午这边,还低价卖给他们树苗和种子,甚至还教他们技术。端午的田地都有水渠灌溉,四季都是不缺水的,若是发洪水还可以引流,可谓是村里少有的良田了。 想要租端午家的田地的很多,端午是看哪家家底不错的几户老实人家出租的,并且每户租金必须三个月一交,这样就免了拖欠。 很快,谢灵不像以前那么累了,每月都有固定的租金到她的手,她就管理好她的蚕桑就可以。秋冬蚕宝宝也是休息的,谢灵的日子就更轻松了。 可是天生劳苦命的谢灵,哪里闲的住,找端午商量说:“端午,娘知道你为了娘好,不希望娘太疲累,可娘还不老呢,还能干上几年。总是这么闲也不好。美丫也马上要十一岁了,也能做家务了,她学你,天天抢着做家务,端午,你倒是出个主意,是不是在哪里再开一家店,让娘去帮忙呢。” 端午摇摇头,双手揉揉谢灵的肩膀说:“娘,开店需要很多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可是要集中精力,在蚕桑和温泉这两块,不能再多了。多一个项目,就多费一个脑。再说,咱们现在的本钱还是不够的。” “说到钱,你大哥为了娶林小姐,从李元宝那里借了八百两银子,把他所有积存的余钱都用上,凑足一千两去订婚,这可怎么还呢。你说娘能闲的下来吗?” “娘,林家不会亏待我们的,林老爷自己都说了,桐木斋就是陪嫁。那桐木斋,里面有多少好字好画,价值何止上千两呢。更何况林老爷必定是十里红妆的陪嫁。” “可那是林小姐的东西啊。总不能用来还我们的债。还是要宗闰自己还的。”谢灵说,“林小姐看着温柔大方,可那样的贵族小姐,过门后也不知认不认我这个穷婆婆呢。不过宗闰喜欢,我也就尽力帮他便是了。” “娘的一片苦心,大哥一定是知道的。温泉场生意如今是越发好了,还债的事,娘也不必太担心就是。反正,娘的积蓄都还在。”端午说。 谢灵摇摇头:“你若是日后主了家,就知道持家的不易了。柴米油盐,样样都要钱。娘是不能闲下来的。” 端午说:“娘,女儿对你的小强强般的精神非常佩服,那好吧,明天带你去干活。” “这丫头,越来越爱说胡话了。说啥呢。”谢灵明显听不懂小强强这是什么。 次日,端午拉了板车过来,谢灵问:“咦,这不是以前山下二丫摆面摊时用的板车吗?上面怎么还有茶具?还有茶叶呢,端午,你这是想干嘛?” “娘,你跟我来便知。” 谢灵尾随端午而去,却见端午把板车停在过去的摊位上,摆好桌子,放好茶具,摊位上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茶肆。” “娘,这个摊位以后就卖茶喝好了,这个位置是通向温泉场必经之路,很多客人在上山之前想喝杯茶,这样去山上也不饥渴。娘以后就守在这里,如果有客人来要茶,你就泡一壶给他。这些茶叶分好的和一般的,如果是一般的,则泡好就可以喝,如果是要好茶,则还要烧开,或者精心调制,方法我呆会都会教给娘亲。娘若是春忙起来,也可以去田里干活,这茶事先给烧好,写个牌子,过往客商要喝茶的,只管自取,不过要留下银子便是。那些客商也都是有钱人家,不会赖我们这点银子的。”端午分析得头头是道。 谢灵说:“好闺女,你想出个这么主意,还是不希望娘累着。就是坐在这里泡泡茶,想必也是不忙的。还可以赚点清闲钱。你真是娘的好闺女。” “娘,往后女儿要嫁人,帮不了娘太多时候了,所以这个茶肆倒是很适合娘干活的。”端午正说着,有个客人来了。 “你这里有茶卖?给我来一杯吧。”那客人递了银钱。 端午马上泡茶,笑脸很甜:“客官,您是要去山上是吧?”(未完待续。) 115 立春 客人点头:“要爬很高的山呢,如果有骡子就好了。” “骡车有的,只是不多,您早点来就好了。那两只骡子每日一早就在山下候着,早来的就能坐,抬完一个客官上山后再牵下来,有客人再抬,横竖是费时间的,很多客人不愿意等的,都自己上山了。”端午边说边把热气腾腾的茶,泡好递给客人,“您吹吹,小心烫。” 客人对端午的服务很满意,“你也是温泉场的主顾?” “不是,我们是一家的。温泉场的服务更会让您满意呢。”端午甜甜地笑道。 客人很是欢喜地上山去了,想必因着在“茶肆”的周到服务,他给温泉场加分不少,纵然温泉场价格贵些,他也是乐意的了。 谢灵看出这个小茶摊的用意,端午于是教习谢灵一些泡茶技法,还写在纸上,让谢灵可以随时翻阅。 自此,杨宗闰的温泉场一条龙服务,初见端倪。 忙忙碌碌又是新年到了,立春马上要到了,林家,林老爷请谢家老人和谢花宝来做客。林安夜接待。 设下宴席的时候,忽然满空飘起了雪絮。纷纷洒洒,争得谢家夫妇斟酒吟诗,叹道好一场大雪。 林老爷笑道:“久闻谢九姑娘才学不菲,何不吟诗一首?也让安夜开开眼界。” 谢花宝低头笑称不敢。 众人笑着欣赏雪景,林安夜却叹道:“不知道今年的庄稼,又会是怎么一番惨象。” 众人听了都不语,不知道林安夜在说什么。谢花宝却猜到了。 林安夜思想的当然是杨端午了。 立春落雪,城里人喜的有雪景看了。可却愁煞了农村人。 谢灵坐在茶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双目失神,端午背着锄头和箩筐走了过来。 “娘,今年雪落的晚,好端端的冬天不下,若是冬雪也是好的。雪花盖在庄稼上。好像一层棉被,地下的幼苗就不会被冻,可立春的雪却是可怕的。明明是春暖花开了。这一下雪,温度就特别低,只怕庄稼都要被冻坏了。这不,娘。我去地里看看,把雪给扫去。盖上肥沃的土,做点补救措施。”端午说。 谢灵说:“娘也正忧愁这事呢,好在端午你替娘想到了。既然天公不做美,我们也不能啥都不做。不然今年的收成可就惨兮兮的了。” 端午点点头:“是啊娘,你瞧,天上的云很浅。只怕这雪没多久就要停了,我给苗儿们再盖一层土。权当保暖,一定冻不了。” “去吧,我的好闺女。”谢灵这才来了劲。 端午便去了。 这时来了两个客人,都是要去温泉场的,谢灵给他们喝了茶,问,“要骡子马?” 一个说要,一个说不要。不要的自己上山去了,要的交了碎银到谢灵手上,还典当了押金,谢灵从身后的树桩拉了头骡子给那客人,客人就骑着骡子上山了。 如今温泉场在山下配了八头骡子,俗话说的好,八字吉祥。 有要坐骡子上去的,都要先支付押金,确实没押金的,则由村民或者劳工一同上去,不过要给老公小费。 这样的服务很好,客人连爬山都可省了,来的越来越多。谢灵的茶摊一日夜能赚不少钱。 有村民路过,看谢灵忙上忙下的,过来搭讪道:“如今你可享福了,儿女们都这么能干。” 谢灵笑道:“真不是我吹的,整个村想找个我家儿女这么能干的,委实没有的!” 端午在田里把树苗的土壤都加厚了一层,累的坐在田埂上。雪落在她头发上,滑到她耳朵廓上,凉凉的。她对着手呵了一口气,看着雪景,远山如黛,天地一片清朗,她倒有些不舍得走了。 晚上的雪果然停了,谢灵点上油灯,说:“端午,快嫁人了,和倪重阳就要少见点面,这是规矩,免得人说闲话。” 端午点点头:“知道了娘亲。”一面找来绣笼,拿出针线,对着花绷子刺绣了起来。 虽然绣不好,可总是要多学习,所谓熟能生巧嘛。成亲后不会刺绣可怎么行,端午虽是穿越来的,可也已经三年多了,她觉得来了就应该入乡随俗,太标新立异了被当成怪人了,可不好。 谢灵看端午刺绣,很是欢喜,又点亮一盏油灯,生怕端午眼睛看不好了。 “娘,逸辰去年考试,又得了第一名,只怕要不了多久,咱家就可以出一个秀才了。大哥和四弟弟都这么有出息,娘也放宽心了吧。”端午说。 谢灵听了,便也拉了针线过来,把孩子们的旧衣服缝缝补补起来,边缝补边和端午唠家常,说:“逸辰这孩子就是粘你,打小就听你的话,还不是你这个姐姐做的好,逸辰也争气。” “不过,大哥欠李元宝的一千两银子,可还了没有?”端午很现实,关心的都是钱的事。 谢灵摇摇头:“这可是一千两呢,不是小数目,温泉场去年一年的收入虽然不错,可开销也大,你算算,总共有二十来个帮工呢,下半年又建造了新的面点,这些都是支出啊。只怕一时还还不了。” 端午目光抬起,“女儿嫁人前,一定要帮大哥,把这笔债给还了,这样娘亲才能真的过上好日子。” 谢灵眼中流露出心疼来:“端午,你是个何其孝顺的,可你为这个家已经操持了这么多,这个债务,也是你大哥的订婚欠下的债,你就放下吧。不然,你让宗闰情何以堪呢。” “娘,至少现在,我们还是一家人呢,就算以后嫁人了,也不能说就生分了,大哥的债,也就是我的债。我能帮的自然就帮呗。”端午显得很轻松的说。 “可你又如何能帮呢?”谢灵说,“也是他们夫妻两的事,娘也是无能为力的。” 端午想了想,说:“娘,我有个办法。咱们不是前前后后总共有二十只天蚕吗?天蚕价格不菲,如果卖掉,一千两银子是没问题的。这不就可以还债了吗?” 谢灵一怔:“端午。当年得了这蚕火的人是你。这天蚕也三你的,本应该视为你的嫁妆被带走的,娘如何可以拿天蚕给你大哥还债呢?” 端午听了。摇着谢灵的手说:“娘,倪家又不惯养蚕,更何况娇贵的天蚕呢?你让我带到倪家,还不是逼着蚕宝宝死啊?娘。横竖你拿别的给我做嫁妆好了,天蚕我可不带走的。” 最早端午养蚕火得来的天蚕。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两头,后来谢灵和端午得了养天蚕的门道儿,这两头就繁殖成现在的二十头,头头健康。只等着经过五龄,做茧抽丝了。 论起来,倒的确都是起源于那次抢蚕火。谢灵自认是在五个子女中。分的很公平的母亲,哪怕是对女儿。她也尽量做到公正,所以早先是想把天蚕让端午带走的。 不过端午执意不肯,又想想倪家的确无人懂得养蚕,带过去死了可惜。再说了,这天蚕活着是宝,死了就一文不值了,还不如听端午的,拿去还债。 “娘,今年天气比往年冷,蚕宝宝只怕更不好活呢。”端午的判断终于让谢灵点头了。 “那娘明天就拿天蚕去卖,或者送到谢家看看有没有人收。” 端午摇摇头:“娘,这可是天蚕,如何能贱卖了呢?” “娘没有贱卖啊。” “娘你把天蚕好像卖菜一样,摆在街市上销售,或者主动送到谢家求人收,你说,谁还会给高价呢,这不是贱卖是什么呢?” 这下把谢灵问住了:“倒也是啊。” “娘,女儿都想好了,李元宝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吗?我们跟李家谈好,拍卖所得的钱给李元宝一半,他眼馋天蚕,一定会答应的。”端午很懂的利用各样的平台,为自己服务。 于是,这事就交给端午去办了。 端午找到李元宝:“今天我又有个好生意来找你了。” 李元宝摇着镶金川扇子,眉眼一弯泛着调戏的味道:“哦?又是为了我们李家赚钱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 “哦,什么生意呢?” 端午把要委托他拍卖天蚕的主意,告诉了他,还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次可是天蚕呢,货真价实的。由你拍卖,也涨了你们李家的名气。” 李元宝笑笑,敢情是利用他们李家的名气,齐聚名人来拍卖她们的天蚕吧。 “是真的天蚕?你养了这么久,倒也舍得?”李元宝问。 “怎么不舍得。横竖都是蚕罢了,又不是人。有了银子才可以还了你的债。”端午不以为然地说,“拍卖价的一半,归你们李家,我够意思吧。” 端午知道,这样的分成比例,定然会刺激李元宝把价格往高处抬,因为抬了越高,李家分到的也就越多。 “机灵的鬼丫头,会出主意。”李元宝赞赏道,“你若是和我一道儿做生意,我们联手,指不定怎么发迹了。可惜你偏偏要嫁给一个农民了。” 端午正色道:“别胡说。重阳哥哥的好,不是你可以知道的。这天下断无比他更适合我的男子了。” 李元宝呵呵一笑,“不过你若是为了还我的债,我也不急。可以缓缓的。” “缓了也是要还的,我们家不喜欢欠别人的。就这样定下了吧?”端午志在必得。 李元宝说:“这次你这么大方,拿天蚕和我五五分,我如何会不答应?如果我不答应,你也会有人愿意帮你的。” “知道就好。”端午于是和李元宝商量步骤。 拍卖地点就定在李家面点。当天,风和日丽,李元宝在面店门口搭就了高台,挂上红布。 事先,他写好请帖,通知他所认识的清河县的有钱人家过来了。 几十台轿子停在门前,富人们都坐里面观看,小厮上前拉开帘子。 端午站在后台。 李元宝把一个个天蚕装在竹篾上,裹着桑叶,拿给富人们瞧了,然后介绍了一番,这才喊出了拍卖起价一千两! 端午听了大吃一惊,李元宝这是要大赚一笔的节奏啊! 之前端午的心理价位是只要能卖个七八百两就可以了,底价的话出个五百两也很多了。可李元宝竟然直接就开口一千两!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之后,很快响起一个声音:“一千一百两!” 天哪!这么高的价都有人要啊! 于是,拍卖声此起彼伏:“一千二百两!一千五百两!两千两!” 端午倒吸一口气,这哪里是在拍卖,简直是在炫富啊! 看看这些富人,个个衣装华贵,仪态雍容,哪里肯让人比下去,几千两银子算什么,不被人抢了风头,这才叫过瘾啊! 端午想,李元宝就知道这班人,个个都以为自己才是最富有的,看别人都不顺眼,所以才把他们叫到一起的吧。 这么一来,再差的拍卖品也可以卖到高价了,因为此时已经不是在衡量商品真正的价格了,而是比谁家更有实力。 天蚕,成了证明他们实力的象征。 最后的价格是三千两银子。 由谢家派出的一个代表喊出的。 谢家一直垄断天蚕行业,怎么可能让别人拿到天蚕种,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回收进去。 端午想,如果按照谢灵所说的,主动找谢家回收这些天蚕,只怕连五百两都卖不出。被李元宝这么一精心构思,竟然卖到了三千两! 看来这做生意,真的就是场心理战。 端午拿一千两还了杨宗闰欠李元宝的银子,最后得了五百两。 谢灵瞧着百花花的银子,眼都花了,不敢相信。 “这次赚得最多的是李元宝,他没花什么成本,就轻易得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而我们,养着天蚕养了两年,也算付出不少心血。”端午说。 杨宗闰愧疚地说:“三妹妹,大哥谢谢你了。” 端午笑道:“说什么客气话呢,大哥,往后你不欠债,和嫂嫂好好过,妹妹我也就放心了,俗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林小姐受尽荣华富贵,哪里受的了苦呢?想必林小姐是个端庄懂事的,若是遇上不懂事的,逢着欠这么债的,指不定要怎样的吵闹呢。”(未完待续。) 116 成亲大喜 杨宗闰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当下,谢灵也轻松了大半。天蚕可不好养啊,如今被卖了,只留下桑蚕,谢灵每日只要注意除砂加叶,通风防湿就可以了。倒是她的拿手的。 到了三月,阳春温暖,早有村民送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套丝绢给谢灵,邻里们随份子,谢灵也不能不回。于是,买了几代的原砂糖,送到店里捣碎了,用袋装好,给村民们每户都回送一包砂糖。 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 日子终于磨到了成亲前一日了。 谢灵把家里的松木桌椅。矮几柜台。都用红布打绷,还有圆浴桶,脚盆都各一对。用红绳系好,这些都是谢灵拿积蓄买的,虽然是普通的木制品,倒也算尽心尽意了。倪家聘礼都是齐全的,她可不能吃掉了让徐春玲看不起。 晚上。稀拉拉的灯光下,端午坐在床沿,谢灵走过来,一个布包捏在手中。“端午,这些,总共二十两银子。娘额外给你带去,还有之前娘给你做的嫁衣。上面的珍珠你也拿了去。娘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也别嫌少啊。” 端午笑道:“怎么会呢,娘多心了,女儿恨不得娘都留给自己呢,刚刚给大哥办完了聘礼,还没收到零星半点的嫁妆,就先要腾出来给女儿办嫁妆了,娘已经非常吃力了。只怕娘就没剩下了呢。” 杨宗闰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当下,谢灵也轻松了大半。天蚕可不好养啊,如今被卖了,只留下桑蚕,谢灵每日只要注意除砂加叶,通风防湿就可以了。倒是她的拿手的。 到了三月,阳春温暖,早有村民送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套丝绢给谢灵,邻里们随份子,谢灵也不能不回。于是,买了几代的原砂糖,送到店里捣碎了,用袋装好,给村民们每户都回送一包砂糖。 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 日子终于磨到了成亲前一日了。 谢灵把家里的松木桌椅,矮几柜台,都用红布打绷,还有圆浴桶,脚盆都各一对,用红绳系好,这些都是谢灵拿积蓄买的,虽然是普通的木制品,倒也算尽心尽意了,倪家聘礼都是齐全的,她可不能吃掉了让徐春玲看不起。 晚上,稀拉拉的灯光下,端午坐在床沿,谢灵走过来,一个布包捏在手中,“端午,这些,总共二十两银子,娘额外给你带去,还有之前娘给你做的嫁衣,上面的珍珠你也拿了去。娘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也别嫌少啊。” 端午笑道:“怎么会呢,娘多心了,女儿恨不得娘都留给自己呢,刚刚给大哥办完了聘礼,还没收到零星半点的嫁妆,就先要腾出来给女儿办嫁妆了,娘已经非常吃力了。只怕娘就没剩下了呢。” 杨宗闰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当下,谢灵也轻松了大半。天蚕可不好养啊,如今被卖了,只留下桑蚕,谢灵每日只要注意除砂加叶。通风防湿就可以了。倒是她的拿手的。 到了三月,阳春温暖,早有村民送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套丝绢给谢灵,邻里们随份子,谢灵也不能不回。于是,买了几代的原砂糖,送到店里捣碎了。用袋装好。给村民们每户都回送一包砂糖。 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 日子终于磨到了成亲前一日了。 谢灵把家里的松木桌椅,矮几柜台,都用红布打绷,还有圆浴桶,脚盆都各一对,用红绳系好,这些都是谢灵拿积蓄买的,虽然是普通的木制品,倒也算尽心尽意了,倪家聘礼都是齐全的,她可不能吃掉了让徐春玲看不起。 晚上,稀拉拉的灯光下,端午坐在床沿,谢灵走过来,一个布包捏在手中,“端午,这些,总共二十两银子,娘额外给你带去,还有之前娘给你做的嫁衣,上面的珍珠你也拿了去。娘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也别嫌少啊。” 端午笑道:“怎么会呢,娘多心了,女儿恨不得娘都留给自己呢,刚刚给大哥办完了聘礼,还没收到零星半点的嫁妆,就先要腾出来给女儿办嫁妆了,娘已经非常吃力了。只怕娘就没剩下了呢。” 杨宗闰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当下,谢灵也轻松了大半。天蚕可不好养啊,如今被卖了,只留下桑蚕,谢灵每日只要注意除砂加叶,通风防湿就可以了。倒是她的拿手的。 到了三月,阳春温暖,早有村民送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套丝绢给谢灵,邻里们随份子,谢灵也不能不回。于是,买了几代的原砂糖,送到店里捣碎了,用袋装好,给村民们每户都回送一包砂糖。 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 日子终于磨到了成亲前一日了。 杨宗闰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当下。谢灵也轻松了大半。天蚕可不好养啊,如今被卖了,只留下桑蚕。谢灵每日只要注意除砂加叶,通风防湿就可以了。倒是她的拿手的。 到了三月,阳春温暖,早有村民送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套丝绢给谢灵。邻里们随份子,谢灵也不能不回。于是。买了几代的原砂糖,送到店里捣碎了,用袋装好,给村民们每户都回送一包砂糖。 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 日子终于磨到了成亲前一日了。 谢灵把家里的松木桌椅,矮几柜台,都用红布打绷,还有圆浴桶,脚盆都各一对,用红绳系好,这些都是谢灵拿积蓄买的,虽然是普通的木制品,倒也算尽心尽意了,倪家聘礼都是齐全的,她可不能吃掉了让徐春玲看不起。 晚上,稀拉拉的灯光下,端午坐在床沿,谢灵走过来,一个布包捏在手中,“端午,这些,总共二十两银子,娘额外给你带去,还有之前娘给你做的嫁衣,上面的珍珠你也拿了去。娘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也别嫌少啊。” 端午笑道:“怎么会呢,娘多心了,女儿恨不得娘都留给自己呢,刚刚给大哥办完了聘礼,还没收到零星半点的嫁妆,就先要腾出来给女儿办嫁妆了,娘已经非常吃力了。只怕娘就没剩下了呢。” 杨宗闰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是。”当下,谢灵也轻松了大半。天蚕可不好养啊,如今被卖了,只留下桑蚕,谢灵每日只要注意除砂加叶,通风防湿就可以了。倒是她的拿手的。 到了三月,阳春温暖,早有村民送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套丝绢给谢灵,邻里们随份子,谢灵也不能不回。于是,买了几代的原砂糖,送到店里捣碎了,用袋装好,给村民们每户都回送一包砂糖。 张大婶接了,笑道:“端午闺女要成亲了吧。我看倪家人也忙碌起来了,大老远可以看到他们在搬桌子——五十多张又大又圆的桌子,表面都染了红的,远看倒好象红木的样子。” 谢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只有五十多张啊。倪家的亲戚也算少的。” 张大婶说:“别心气这么高,五十多张,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算起来也有五百个人了,这还不多啊。整个村也就这么多人呗。” 谢灵笑了笑,眼睛看着剩下的砂糖,思量着接下来要送到哪家去。 张大婶说:“我可喜欢端午闺女了,不如,我来给她做绞婆吧。” 绞婆,就是新嫁娘成亲那天,有人在脸上把毫毛给绞去,“开光”的婆子。 “我做过好几次,很熟练。”张大婶是自卖自夸。 谢灵也知道这绞婆还是熟人做的好,心疼孩子的不会下手太重,便笑道:“那这红包我得先给你。” “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诚心为端午好,被你说着好像是巴巴为这红包一样。”张大婶是快人快嘴的。 倪重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他老爹买着买那的,添置新房需要的物件。 徐春玲再怎么不欢喜端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也不吵闹了,时不时地对新屋子提点意见,当然,她纯粹是想告诉大家,她也尽心操办过,也要算她一份功劳。(未完待续。) 117 媳妇茶 正: 掌灯时分,倪鹏和徐春玲都还没回来,端午给薄荷浇水毕,到厨房里做晚饭。这时,何湘捷回来了。 “娘,大娘和爹去哪儿了?早上见过后,就没看到了。还有叔父婶母,我去邀请他们来一起吃晚餐,可是他们屋里却是空空的,去哪里了呢?”倪重阳挑着两桶水在院子里放下,在往水缸里倒水的时候,问何湘捷。 何湘捷叹了口气,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呢。我这一天都在烧饼店忙活。不过我倒是看到,昨晚,姐姐把你爹拉到叔叔家,在商量着什么事,估摸着很晚才回来。谁知今天你们就说觑不到他们了。谁知道呢。” “对啊,谁知道呢。早上我媳妇给大娘敬茶的时候,大娘连个小红包都没给。还好我媳妇好说话。今天本来要去大婆家敬茶的,可大娘不在,我们做晚辈的不好独自去见。只好先搁下了。”倪重阳然后倒了一盆子水给何湘捷洗脸。 杨端午在厨房里,对倪重阳母子的话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切菜的手不由地慢了下来。 “啥?你刚才说啥?”何湘捷大惊,“你说你还没去拜见过婆婆?” 倪重阳说:“大娘不在,我们也不能单独去啊。” “你这孩子,真没礼貌的。你这不去,就是对你祖母大不敬啊。就算你明天补上,你祖母也必然对你有成见了。就算你大娘不在,你也应该自己去啊。”何湘捷跌坐下,长叹息,“你大娘一早起来就叫醒我,说今天生意一定很好。让我马上去烧饼店,还说她会带你们去见婆婆的。于是我也不着急,我若是知道她压根就没带你过去,我指不定就来催促你了。” 倪重阳愣在了那里:“有那么严重吗?” 何湘捷点点头:“你多年苦读,埋头于医药,对习俗并不通透,娘可以理解。可是你祖母不会这么想。难怪你叔婶今天都去你祖母家吃饭。你祖母却没叫你们。原因竟是在这里了。” “大娘为何要搞这么一出呢?”倪重阳难以置信地说。 “我先前就告诉过你,虽然你大娘养育了你,可她对你是没有感情的。倪越才是她亲生儿子,她的心自然是偏向你弟弟的了。可你不信,还巴巴地念着养恩,你却不知。你祖母还有很多田地没分给你爹呢,你祖母当时也说了。儿子两个都有祖宅和一些田产了,剩下的,她若是百年之后,她是要分给孙子的。她如今就三个孙子。你堂弟,你弟弟,还有就是你。论起来。也只有你是庶子,所以娘才同意让你归到你大娘名下。让你成为嫡子。可横竖,你大娘总是希望倪越多分点的。”何湘捷气得差点咽了气,倪重阳还是不愿意相信。 “事情没查清楚前,娘,我不想冤枉大娘,还有越弟,越弟弟对我言听计从,我们两兄弟打小关系就好,如何他也跟着大娘一同算计我呢,只怕是误会吧。” 何湘捷摇摇头,“罢罢罢,你如今娶了媳妇,以后你自己会明白的。我和你讲了这么多年,你都是听不进去。我估计你大娘明天一准回来了,这也是她在算计你和你媳妇不得祖母的心哪。” 倪重阳沉默不语。 杨端午做了一桌好吃的菜,对着何湘捷就跪下:“娘请喝茶,往后您才是我的亲婆婆。” 刚才何湘捷的分析,倪重阳没听进去,端午倒是听进去了。她才进门头天,徐春玲就算计她了,还连带着倪重阳一同算计,横竖以为她是吃素的吗? 就算现在不急着和徐春玲翻脸,可在心里,她不认她了。她只认何湘捷为婆婆。 何湘捷哪里受过别人这般的敬重,这么多年来,她何尝不是被谁都看不起,笑她是姨娘,眼泪都是往肚子里吞咽的。不由得对端午带了点感激。 三个人吃饭,倒也清静,端午往何湘捷碗里夹了很多肉,说说笑笑的,大家很开心。 晚了端午主动承包家务,何湘捷看着端午,是越发满意,趁着倪重阳砍柴的当儿,说:“这媳妇儿,不错吧。娘一早就说了,又能干又善良,还体贴人。和你啊,是一对儿的。” 倪重阳笑道:“娘喜欢就好。” “别成天希望大家都喜欢,娘喜欢,你大娘就会不喜欢。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何湘捷提醒倪重阳。 “知道了娘。” 端午睡下的时候,才听到徐春玲和倪鹏回来的声音,徐春玲是个大嗓门,把她给吵醒了。 倪重阳也才睡下,连忙披了衣服就去迎接。去了好久,端午等着,等着,头一歪,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鸡叫了三声。 端午见倪重阳还睡得沉,就小心地越过他,穿戴齐整,到院子里去把水换了,烧好火,把水放进去烧,再放米粥和肉末,然后开始扫地,擦桌子。 忙上忙下,天就亮了。 倪鹏先走出来,见了端午,眼神躲闪,端午叫了声:“爹。” “起的忒早?” “嗯,饭做好了。” 然后是何湘捷起床。 倪重阳和倪越都起床后,徐春玲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端午给每人在桌上都留了筷子,徐春玲看到了,把筷子丢回去,自己又洗了一双,不但如此,她还把端午给倪鹏准备的筷子也丢了,重新洗了一双给她。 这分明是在说她碰了的筷子脏!这头一天就给她脸色看! 端午忍住气,坐下来慢慢地吃了,吃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只有徐春玲一直在念叨说做的饭不好吃什么的。 吃完了,徐春玲拿了个钱袋就拉着倪鹏走了,倪越则去镇上学堂。端午把倪重阳拉到一边来,“昨天是怎么回事,你倒是问问你大娘啊。为啥要算计我们。” 倪重阳说:“昨晚他们回家时我问了。大娘说舅舅得了病,她只能和爹去看望。她还说,今天也要去。” “哼,她这么说你就信了?”端午冷笑,分明是骗三岁小孩吧。 倪重阳为难地说:“舅父是体弱多病,也许是真的。这事就算了吧端午,横竖我今天和你一起去见祖母。” 端午问:“有多远路?我去换身衣服吧?” “祖母她已经搬到茅竹村了。也不远。”倪重阳说着。看厨房里碗筷还没人洗,就自己过去洗了。 端午见倪重阳已经在洗了,就自己去换衣服了。 何湘捷来问端午要不要她一起去。端午心想何湘捷是姨娘,去了只怕祖母更加说看不起她,竟然让姨娘来拜见她。便婉拒了。何湘捷便自去烧饼店。 二人提了一盒茶饼来到茅竹村,倪家太婆就住这里。 院子虽然隐藏在竹林里。可却很大,有三个倪重阳院子那么大。几个仆妇做饭的做饭,洒扫的洒扫,还叫仆妇呢,条件很好嘛。 倪重阳和端午被仆妇引进门。在大堂里等着。 昨天没来,昨天倪重阳的两个姑母都在,倪太婆很生气。对姑母说了很多不满意新媳妇的话:“以为重阳左挑右挑,是个能干利索的。谁知却是个不知礼的。这人不懂礼仪,就好像牛不会耕地,别的再好,又有何用呢?” 今天端午来的早了,倪太婆家里,还没有客人,听说端午来了,冷着脸来大堂。 往太师椅上一坐。 端午跪下敬茶:“孙媳妇给太奶奶敬茶,祝太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倪太婆看了一眼仆妇,仆妇递给端午一个红包,“端午姑娘,这是赏给你的。” 她用了个“赏”字,足足给端午刮了一个耳光,端午没生气,起身道了谢。昨天她没来,倪太婆今天是给她一下马威呢。 端午若是生气了更不利,还不如卖乖扮巧呢。 倪太婆然后象征性地问了端午和倪重阳新婚的事,端午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不卑不亢,对答如流,倪太婆心想:“倒是个爽利人,性子也好,若是换了徐春玲这样的,指不定早跳起来了。” 倪太婆中午叫来她的大女儿,也就是倪重阳的大姑姑一起吃饭,端午也是礼貌得体,不管大姑姑说她什么,都一味地微笑,还亲自帮长辈舀汤,倪太婆对端午的印象越发好起来了。 事后,倪太婆叫来倪重阳,问昨天为何不来。倪重阳老实地说,昨天徐春玲不在,所以不敢单独来。 倪太婆眼睛闪了闪,看来是徐春玲搞的鬼。 倪太婆本就不喜欢徐春玲,所以对徐春玲生下的儿子倪越也一并不喜欢,三个孙子还是最疼倪重阳的。所以昨天倪重阳没有来,倪太婆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今天听了解释,便也知道原因不是出在端午身上,这时,大姑姑走进来说:“这个新孙媳妇,也是个懂事的,可能懂点药膳,去厨房亲自做了枸杞鸡汤,说是给娘您做的。” 倪太婆接过,味道真好,心里一下子乐了,指着倪重阳笑道:“你是个有口福的,你媳妇儿厨艺佳。” 端午走前,倪太婆赏了一对水滴明珠耳坠和一根梅花錾金簪子给端午,端午很小心抱在怀里,说:“太奶奶送我的,都舍不得用了。” “你长的美,不用岂不可惜了。”倪太婆觉得这丫头不但能干,性格好,嘴巴还很甜呢。 端午谢过和倪重阳走了,“这下我也放心了,祖母对我们印象好起来了。往后我要多来看看太奶奶。” 倪重阳点头:“你是比我懂的,不必问过我,只管做了便是。” 回家已经晚了,再去拜访姑母家已经来不及了,并且大姑母已经见过了,二姑母正巧出门了,端午便决定明天先去拜访倪里正家。 和昨天一样,徐春玲和倪鹏很晚才回来,倪重阳还没去掉外衣,正要去接应,端午拉了他说:“重阳哥哥,每日里都要这么晚,你都不睡觉了吗?” 倪重阳想想也是,成亲今天是第二天了,他们还没有元房呢。 于是便没有出去。 谁知倪重阳刚刚跳上来,正要进行,徐春玲就隔着门在喊了:“重阳,你出来一下。你爹找你。” 重阳一怔,没应。 端午气不过,帮他应道:“婆婆,重阳哥哥已经睡下了。” 徐春玲跳骂起来:“睡下就不能叫醒吗?横竖成了亲,爹娘的话就不听了么?” 端午正要顶回去,重阳跳下床来,说:“大娘,我马上来。” 端午这回是真生气了,“重阳哥哥,难道我们做这事,你大娘也要来捣乱?” “别瞎想,爹叫我呢。”倪重阳说着就带了门出去。 端午听到徐春玲跟倪重阳气呼呼地说:“真是不懂规矩的,你说说,你成了亲莫非就不是我儿子了?我还使唤不能了吗?” 端午气得用被子蒙住头。这一晚又是晕晕沉沉地过去。 端午起床,徐春玲和倪鹏已经不见了。端午也懒得搭理,自去看管她的薄荷了。 薄荷喜水。 早餐,太阳刚刚露面的时候,需要一次浇水,这水要浇足了,要抵得上太阳一日的照射。 傍晚,第二次浇水,是要把土壤喂足,夜里,薄荷生长最快,也最需要水分的支持。 “端午,这薄荷长太密了点。”倪重阳边说,边移了些出来。 这薄荷的根是横着长的,要想薄荷产的好,需要给予充分的土壤。 倪重阳研究了好几个品种的薄荷,发现都有同样的规律。这薄荷根横着张,对土壤的破坏力很大。但凡种过薄荷的土,都要休息三年之后,才能再种植。 杨端午倒是乐意的很,拿了一个盆子,把薄荷埋进去,算是养了个盆栽了。 这薄荷长的花,倒也有好几种,有种个头大点的,花色偏紫。还有种小一些,白色的花朵看上去很是清新。 “重阳,这薄荷还可以驱蚊的吧?”杨端午一脸笑意的把薄荷端进了屋里。 “只怕薄荷的醒神作用太强,影响睡眠了。”倪重阳笑着说。 倪重阳却也把薄荷移种到了另外一角,倒不是别的,只是倪重阳喜欢研究美食,这薄荷可就真是太特别了。 (未完待续。) 118 夜不眠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倪里正点点头,想到他自己在烧饼店的股份。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料理完了薄荷,二人打点一坛子酒做礼物,到倪里正家拜访。 倪里正夫妇是见多了的,只是他儿子倪鸡鸣,端午却是头一次认真见。 倪鸡鸣端了茶敬端午,喊了一句:“嫂嫂”。礼就成了。 “可还习惯吧?”倪里正抽着烟斗,倪夫人去厨房给端午做点心。 “还好。”端午没和倪里正说徐春玲算计她的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郁郁的。 倪里正把烟斗放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嫁过来了,倪家的烧饼店你便也是主人,有时间要去看看。” 倪重阳接口道:“等端午在咱家习惯了,我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她。现在都是我娘在打理,也快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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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冰凉的泪水。从脸上滑落,藏在尼姑庵佛像后面的杨端午,也感动得哭了。 感情多艰难,在一起要珍惜。 杨宗闰要成亲了。林家上下也忙了起来,林安静是林老爷的长女。也是掌上之明珠,林老爷光是陪嫁就有一个桐木斋店面,几十轴普通字画,马车两辆附带骏马两匹。陪嫁丫头八个,现银八百两,远远超过杨宗闰当初给的一千两聘金。 只不过。林安静要嫁到农村来,是很丢人的事。杨宗闰一下子是买不起镇上的房屋的,林老爷也大方,借给杨宗闰一些银子让他在镇上租了一座大宅子,让林安静居住。也算是婚房,暂时撑下场面,对外人都说是杨宗闰自己买的。 阳光从窗棂小孔照射进来,把李延的脸映照得更加苍白了。 杨端午心想,娘和二丫只知道自己的痛苦,可是这些日子,李延过的也并不好。 他原本眼神明澈,充满着未退的青春光彩,如今他眼神有气无力,黑眼圈一下子让他老了十年。 原本爱笑的他,纵然嘴唇微微上扬也青春可人,可如今紧紧抿着的薄唇两边,却有了划开的两条皱纹。虽细却落满了沧桑的胡子渣。 “我知道了真相,我也知道二丫当初也是太年幼,才发生了这么多的不堪的事,我逼迫自己去接受,可我——我也怪她,为何当初不告诉我真相。如若一早就知道,至少,至少——”李延喃喃着,在商场上叱诧风云,唯一一次爱上一个女孩,可那个女孩却和他原来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如今他比谁都脆弱。 端午倒了杯水给他:“姐夫,是时候要了断了。就好像这杯水,要么喝掉,要么倒掉,一直放着,就会坏掉了。” 李延凝视着这杯水,水还是很清澈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端午。”李延说完,接过水就喝了下去。 其实,很好喝,只要他不要嫌弃。 端午走后,李延来到尼姑庵,见到了杨二丫。 “我就等你不来,我在想,如果明天你还不来,我就不等你了,我就在这里,落发为尼,放你自由。”二丫噙着泪,腰带宽的都系不住原来的衣裙了。 “我知道,对不起。我想清楚了,我是忘不了你的,我不想再折磨你,也不要再折磨我自己了。”李延说着,快步上前,搂住了二丫。 两夫妻紧紧搂在了一起。 一滴冰凉的泪水,从脸上滑落,藏在尼姑庵佛像后面的杨端午,也感动得哭了。 感情多艰难,在一起要珍惜。 杨宗闰要成亲了,林家上下也忙了起来,林安静是林老爷的长女,也是掌上之明珠,林老爷光是陪嫁就有一个桐木斋店面,几十轴普通字画,马车两辆附带骏马两匹,陪嫁丫头八个,现银八百两,远远超过杨宗闰当初给的一千两聘金。 只不过,林安静要嫁到农村来,是很丢人的事,杨宗闰一下子是买不起镇上的房屋的,林老爷也大方,借给杨宗闰一些银子让他在镇上租了一座大宅子,让林安静居住。也算是婚房,暂时撑下场面,对外人都说是杨宗闰自己买的。 阳光从窗棂小孔照射进来,把李延的脸映照得更加苍白了。 杨端午心想,娘和二丫只知道自己的痛苦,可是这些日子,李延过的也并不好。 他原本眼神明澈,充满着未退的青春光彩,如今他眼神有气无力,黑眼圈一下子让他老了十年。 原本爱笑的他,纵然嘴唇微微上扬也青春可人,可如今紧紧抿着的薄唇两边,却有了划开的两条皱纹。虽细却落满了沧桑的胡子渣。 “我知道了真相,我也知道二丫当初也是太年幼,才发生了这么多的不堪的事,我逼迫自己去接受,可我——我也怪她。为何当初不告诉我真相。如若一早就知道,至少,至少——”李延喃喃着,在商场上叱诧风云,唯一一次爱上一个女孩,可那个女孩却和他原来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如今他比谁都脆弱。 端午倒了杯水给他:“姐夫,是时候要了断了。就好像这杯水。要么喝掉。要么倒掉,一直放着,就会坏掉了。” 李延凝视着这杯水。水还是很清澈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端午。”李延说完,接过水就喝了下去。 其实。很好喝,只要他不要嫌弃。 端午走后。李延来到尼姑庵,见到了杨二丫。 “我就等你不来,我在想,如果明天你还不来。我就不等你了,我就在这里,落发为尼。放你自由。”二丫噙着泪,腰带宽的都系不住原来的衣裙了。 “我知道。对不起。我想清楚了,我是忘不了你的,我不想再折磨你,也不要再折磨我自己了。”李延说着,快步上前,搂住了二丫。 两夫妻紧紧搂在了一起。 一滴冰凉的泪水,从脸上滑落,藏在尼姑庵佛像后面的杨端午,也感动得哭了。 感情多艰难,在一起要珍惜。 杨宗闰要成亲了,林家上下也忙了起来,林安静是林老爷的长女,也是掌上之明珠,林老爷光是陪嫁就有一个桐木斋店面,几十轴普通字画,马车两辆附带骏马两匹,陪嫁丫头八个,现银八百两,远远超过杨宗闰当初给的一千两聘金。 只不过,林安静要嫁到农村来,是很丢人的事,杨宗闰一下子是买不起镇上的房屋的,林老爷也大方,借给杨宗闰一些银子让他在镇上租了一座大宅子,让林安静居住。也算是婚房,暂时撑下场面,对外人都说是杨宗闰自己买的。 阳光从窗棂小孔照射进来,把李延的脸映照得更加苍白了。 杨端午心想,娘和二丫只知道自己的痛苦,可是这些日子,李延过的也并不好。 他原本眼神明澈,充满着未退的青春光彩,如今他眼神有气无力,黑眼圈一下子让他老了十年。 原本爱笑的他,纵然嘴唇微微上扬也青春可人,可如今紧紧抿着的薄唇两边,却有了划开的两条皱纹。虽细却落满了沧桑的胡子渣。 “我知道了真相,我也知道二丫当初也是太年幼,才发生了这么多的不堪的事,我逼迫自己去接受,可我——我也怪她,为何当初不告诉我真相。如若一早就知道,至少,至少——”李延喃喃着,在商场上叱诧风云,唯一一次爱上一个女孩,可那个女孩却和他原来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如今他比谁都脆弱。 端午倒了杯水给他:“姐夫,是时候要了断了。就好像这杯水,要么喝掉,要么倒掉,一直放着,就会坏掉了。” 李延凝视着这杯水,水还是很清澈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端午。”李延说完,接过水就喝了下去。 其实,很好喝,只要他不要嫌弃。 端午走后,李延来到尼姑庵,见到了杨二丫。 “我就等你不来,我在想,如果明天你还不来,我就不等你了,我就在这里,落发为尼,放你自由。”二丫噙着泪,腰带宽的都系不住原来的衣裙了。 “我知道,对不起。我想清楚了,我是忘不了你的,我不想再折磨你,也不要再折磨我自己了。”李延说着,快步上前,搂住了二丫。 两夫妻紧紧搂在了一起。 一滴冰凉的泪水,从脸上滑落,藏在尼姑庵佛像后面的杨端午,也感动得哭了。 感情多艰难,在一起要珍惜。 杨宗闰要成亲了,林家上下也忙了起来,林安静是林老爷的长女,也是掌上之明珠,林老爷光是陪嫁就有一个桐木斋店面,几十轴普通字画,马车两辆附带骏马两匹,陪嫁丫头八个,现银八百两,远远超过杨宗闰当初给的一千两聘金。 只不过,林安静要嫁到农村来,是很丢人的事,杨宗闰一下子是买不起镇上的房屋的,林老爷也大方,借给杨宗闰一些银子让他在镇上租了一座大宅子,让林安静居住。也算是婚房,暂时撑下场面,对外人都说是杨宗闰自己买的。 阳光从窗棂小孔照射进来,把李延的脸映照得更加苍白了。 杨端午心想,娘和二丫只知道自己的痛苦,可是这些日子,李延过的也并不好。 他原本眼神明澈,充满着未退的青春光彩,如今他眼神有气无力,黑眼圈一下子让他老了十年。 原本爱笑的他,纵然嘴唇微微上扬也青春可人,可如今紧紧抿着的薄唇两边,却有了划开的两条皱纹。虽细却落满了沧桑的胡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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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甘蔗做出来的白砂糖最细腻,口感也最好,杨端午选了其中一根甘蔗尝了一口,顿时甜到心里。 “就这里了!”杨端午招呼着带过来的几个帮手,开始准备白砂糖的制作生产。 这取汁便是重要的第一步。杨端午将甘蔗从地里挖出来,为了保证制作出来的白砂糖甜度高,杨端午将甘蔗上面的部分砍掉不要,只留取主干及根部。 接着,将清洗过的甘蔗剥皮后切成小段,扔在大石臼中取汁。 这大石臼下边有一个出水口,随着杨端午用大石头碾压甘蔗,一股股略显浑浊的糖水被装进了木桶里。 没有先进的保存技术,杨端午需要第一时间将糖水熬制成白砂糖。 这糖水需要进一步澄净,杨端午事先已有准备,在装着糖水的桶中。放入了石灰。 不明就里的村民们个个面面相觑,但杨端午心里清楚的很,这石灰可以除去糖水里面的杂质,还可以脱色。 倪重阳忙完之后,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远远的,倪重阳就看见瘦小的杨端午忙前忙后,顿时一阵心疼。 “端午。忙了一天了。先休息下吧。”倪重阳建议道。 “不行呢,这糖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变坏的!”端午边说。边准备着生火煮糖水。 倪重阳上前,拿勺子舀了一勺,这糖水稀薄,如果直接煮。会很耗时间,而且会把糖分破坏很多。倪重阳转身对杨端午说:“先蒸发掉些水分。再煮,这样做出来的糖才更好。” 杨端午揣摩了下,便听从了倪重阳的建议,先把糖水进行蒸发。 杨端午将准备好的糖水倒入一个宽口的盆子里。放在太阳底下烘晒,倪重阳还不时的拿木棍搅拌下,以防结块。 经过蒸发的糖水。明显变得粘稠,杨端午又给糖水添加了第二遍石灰。将糖水里的杂质过滤了一遍。 杨端午点头:“媳妇都听婆婆的安排。” 何湘捷见杨端午这么听话,很高兴。 倪重阳说:“娘,店里不是还缺白糖和砂糖吗?我去镇上买把。不然拿什么做饼呢。” 端午听了,说:“其实也不一定要买,糖可以自己做的。” “哦?”倪重阳一怔。 何湘捷说:“村里人都知道端午能干,那婆婆就让端午还制作糖。说实话,每次糖的采购,就需要很多成本,若是可以自己做,那节省了很多呢。” 杨端午在一村民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制作白砂糖的原材料——甘蔗。 这甘蔗做出来的白砂糖最细腻,口感也最好,杨端午选了其中一根甘蔗尝了一口,顿时甜到心里。 “就这里了!”杨端午招呼着带过来的几个帮手,开始准备白砂糖的制作生产。 这取汁便是重要的第一步。杨端午将甘蔗从地里挖出来,为了保证制作出来的白砂糖甜度高,杨端午将甘蔗上面的部分砍掉不要,只留取主干及根部。 接着,将清洗过的甘蔗剥皮后切成小段,扔在大石臼中取汁。 这大石臼下边有一个出水口,随着杨端午用大石头碾压甘蔗,一股股略显浑浊的糖水被装进了木桶里。 没有先进的保存技术,杨端午需要第一时间将糖水熬制成白砂糖。 这糖水需要进一步澄净,杨端午事先已有准备,在装着糖水的桶中,放入了石灰。 不明就里的村民们个个面面相觑,但杨端午心里清楚的很,这石灰可以除去糖水里面的杂质,还可以脱色。 倪重阳忙完之后,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远远的,倪重阳就看见瘦小的杨端午忙前忙后,顿时一阵心疼。 “端午,忙了一天了,先休息下吧。”倪重阳建议道。 “不行呢,这糖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变坏的!”端午边说,边准备着生火煮糖水。 倪重阳上前,拿勺子舀了一勺,这糖水稀薄,如果直接煮,会很耗时间,而且会把糖分破坏很多。倪重阳转身对杨端午说:“先蒸发掉些水分,再煮,这样做出来的糖才更好。” 杨端午揣摩了下,便听从了倪重阳的建议,先把糖水进行蒸发。 杨端午将准备好的糖水倒入一个宽口的盆子里,放在太阳底下烘晒,倪重阳还不时的拿木棍搅拌下,以防结块。 经过蒸发的糖水,明显变得粘稠,杨端午又给糖水添加了第二遍石灰,将糖水里的杂质过滤了一遍。 杨端午点头:“媳妇都听婆婆的安排。” 何湘捷见杨端午这么听话,很高兴。 倪重阳说:“娘,店里不是还缺白糖和砂糖吗?我去镇上买把。不然拿什么做饼呢。” 端午听了,说:“其实也不一定要买,糖可以自己做的。” “哦?”倪重阳一怔。 何湘捷说:“村里人都知道端午能干,那婆婆就让端午还制作糖。说实话,每次糖的采购。就需要很多成本,若是可以自己做,那节省了很多呢。” 杨端午在一村民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制作白砂糖的原材料——甘蔗。 这甘蔗做出来的白砂糖最细腻,口感也最好,杨端午选了其中一根甘蔗尝了一口,顿时甜到心里。 “就这里了!”杨端午招呼着带过来的几个帮手。开始准备白砂糖的制作生产。 这取汁便是重要的第一步。杨端午将甘蔗从地里挖出来。为了保证制作出来的白砂糖甜度高,杨端午将甘蔗上面的部分砍掉不要,只留取主干及根部。 接着。将清洗过的甘蔗剥皮后切成小段,扔在大石臼中取汁。 这大石臼下边有一个出水口,随着杨端午用大石头碾压甘蔗,一股股略显浑浊的糖水被装进了木桶里。 没有先进的保存技术。杨端午需要第一时间将糖水熬制成白砂糖。 这糖水需要进一步澄净,杨端午事先已有准备。在装着糖水的桶中,放入了石灰。 不明就里的村民们个个面面相觑,但杨端午心里清楚的很,这石灰可以除去糖水里面的杂质。还可以脱色。 倪重阳忙完之后,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远远的,倪重阳就看见瘦小的杨端午忙前忙后。顿时一阵心疼。 “端午,忙了一天了。先休息下吧。”倪重阳建议道。 “不行呢,这糖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变坏的!”端午边说,边准备着生火煮糖水。 倪重阳上前,拿勺子舀了一勺,这糖水稀薄,如果直接煮,会很耗时间,而且会把糖分破坏很多。倪重阳转身对杨端午说:“先蒸发掉些水分,再煮,这样做出来的糖才更好。” 杨端午揣摩了下,便听从了倪重阳的建议,先把糖水进行蒸发。 杨端午将准备好的糖水倒入一个宽口的盆子里,放在太阳底下烘晒,倪重阳还不时的拿木棍搅拌下,以防结块。 经过蒸发的糖水,明显变得粘稠,杨端午又给糖水添加了第二遍石灰,将糖水里的杂质过滤了一遍。 杨端午点头:“媳妇都听婆婆的安排。” 何湘捷见杨端午这么听话,很高兴。 倪重阳说:“娘,店里不是还缺白糖和砂糖吗?我去镇上买把。不然拿什么做饼呢。” 端午听了,说:“其实也不一定要买,糖可以自己做的。” “哦?”倪重阳一怔。 何湘捷说:“村里人都知道端午能干,那婆婆就让端午还制作糖。说实话,每次糖的采购,就需要很多成本,若是可以自己做,那节省了很多呢。” 杨端午在一村民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制作白砂糖的原材料——甘蔗。 这甘蔗做出来的白砂糖最细腻,口感也最好,杨端午选了其中一根甘蔗尝了一口,顿时甜到心里。 “就这里了!”杨端午招呼着带过来的几个帮手,开始准备白砂糖的制作生产。 这取汁便是重要的第一步。杨端午将甘蔗从地里挖出来,为了保证制作出来的白砂糖甜度高,杨端午将甘蔗上面的部分砍掉不要,只留取主干及根部。 接着,将清洗过的甘蔗剥皮后切成小段,扔在大石臼中取汁。 这大石臼下边有一个出水口,随着杨端午用大石头碾压甘蔗,一股股略显浑浊的糖水被装进了木桶里。 没有先进的保存技术,杨端午需要第一时间将糖水熬制成白砂糖。 这糖水需要进一步澄净,杨端午事先已有准备,在装着糖水的桶中,放入了石灰。 不明就里的村民们个个面面相觑,但杨端午心里清楚的很,这石灰可以除去糖水里面的杂质,还可以脱色。 倪重阳忙完之后,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远远的,倪重阳就看见瘦小的杨端午忙前忙后,顿时一阵心疼。 “端午,忙了一天了,先休息下吧。”倪重阳建议道。 “不行呢,这糖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变坏的!”端午边说,边准备着生火煮糖水。 倪重阳上前,拿勺子舀了一勺,这糖水稀薄,如果直接煮,会很耗时间,而且会把糖分破坏很多。倪重阳转身对杨端午说:“先蒸发掉些水分,再煮,这样做出来的糖才更好。” 杨端午揣摩了下,便听从了倪重阳的建议,先把糖水进行蒸发。 杨端午将准备好的糖水倒入一个宽口的盆子里,放在太阳底下烘晒,倪重阳还不时的拿木棍搅拌下,以防结块。 经过蒸发的糖水,明显变得粘稠,杨端午又给糖水添加了第二遍石灰,将糖水里的杂质过滤了一遍。 杨端午点头:“媳妇都听婆婆的安排。” 何湘捷见杨端午这么听话,很高兴。 倪重阳说:“娘,店里不是还缺白糖和砂糖吗?我去镇上买把。不然拿什么做饼呢。” 端午听了,说:“其实也不一定要买,糖可以自己做的。” “哦?”倪重阳一怔。 何湘捷说:“村里人都知道端午能干,那婆婆就让端午还制作糖。说实话,每次糖的采购,就需要很多成本,若是可以自己做,那节省了很多呢。” 杨端午在一村民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制作白砂糖的原材料——甘蔗。 这甘蔗做出来的白砂糖最细腻,口感也最好,杨端午选了其中一根甘蔗尝了一口,顿时甜到心里。 “就这里了!”杨端午招呼着带过来的几个帮手,开始准备白砂糖的制作生产。 这取汁便是重要的第一步。杨端午将甘蔗从地里挖出来,为了保证制作出来的白砂糖甜度高,杨端午将甘蔗上面的部分砍掉不要,只留取主干及根部。 接着,将清洗过的甘蔗剥皮后切成小段,扔在大石臼中取汁。 这大石臼下边有一个出水口,随着杨端午用大石头碾压甘蔗,一股股略显浑浊的糖水被装进了木桶里。 没有先进的保存技术,杨端午需要第一时间将糖水熬制成白砂糖。 这糖水需要进一步澄净,杨端午事先已有准备,在装着糖水的桶中,放入了石灰。 不明就里的村民们个个面面相觑,但杨端午心里清楚的很,这石灰可以除去糖水里面的杂质,还可以脱色。 倪重阳忙完之后,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远远的,倪重阳就看见瘦小的杨端午忙前忙后,顿时一阵心疼。 “端午,忙了一天了,先休息下吧。”倪重阳建议道。 “不行呢,这糖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变坏的!”端午边说,边准备着生火煮糖水。 倪重阳上前,拿勺子舀了一勺,这糖水稀薄,如果直接煮,会很耗时间,而且会把糖分破坏很多。倪重阳转身对杨端午说:“先蒸发掉些水分, 杨端午揣摩了下,便听从了倪重阳的建议,先把糖水进行蒸发。 杨端午将准备好的糖水倒入一个宽口的盆子里,放在太阳底下烘晒,倪重阳还不时的拿木棍搅拌下,以防结块。 经过蒸发的糖水,明显变得粘稠,杨端午又给糖水添加了第二遍石灰,将糖水里的杂质过滤了一遍。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121 还击(感谢粉丝“等待的钩”) “倪家出了这么能干的俏儿媳,你这生意不好也奇怪呢。” “是啊,还长得这么俊,瞧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男人见了惊心动魄的,女人见了心生羡慕。” “我说湘捷,你巴巴的讨的不是儿媳妇,你巴巴的讨的是块金元宝!” “对啊,你瞧她娘家过去多穷苦,如今整个村端无极得上他们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地都是谢灵家租的呢!” 村民们对何湘捷说着杨端午和她娘家的好,何湘捷初时听了很觉得骄傲,这么好的儿媳妇都被她儿子娶了过来,可后来感觉不对味了,很多男人都把眼睛往杨端午脸上瞟,他们来买烧饼,仅仅是因为杨端午长的太漂亮了。 何湘捷脸色变的铁青,笑容僵硬如同石刻,她家的儿媳妇不是用来卖笑的。 到了晚上,杨端午帮助何湘捷收拾好店铺,回到家里来,何湘捷清点了下,今天的收入是昨天的五倍之多。 杨端午只要站在店铺门前卖个笑,竟然比何湘捷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赚的都要多! 她不由得铁青着脸,对端午说:“好闺女,你今天也辛苦了,婆婆很是心疼,不如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店里由我来吧。” 杨端午正在做饭,随口应道:“不,我不辛苦。”做烧饼很有意思,端午学了很多技巧,她明天还想去的。 何湘捷又说:“明天真别去了,不如你去城里找事做吧。” 杨端午一怔,这是什么话?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何湘捷不让她去烧饼店,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辛苦。 这时。倪鹏和倪重阳回来了。杨端午看到他们没把徐春玲接回来,父子两脸色不好看。 吃完了晚饭,倪鹏对杨端午说:“好闺女,你来一下,公爹有些事要和你说。” 倪重阳说:“爹,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别插嘴。我和你媳妇说。她都没说不愿意,你着什么急?”倪鹏起身,何湘捷把烟斗点好了递给他。他就去院子里抽烟斗去了。 杨端午放下筷子,倪重阳说:“我也去。” “不必了,我且看看你爹要说什么。”端午淡淡一笑,跟着倪鹏来到院子里。 其实当倪鹏没带徐春玲回来。从回家后他脸上的表情,端午就已经知道倪鹏要和她说什么了。 横竖是迟早的事。她需要面对的。 “倪家出了这么能干的俏儿媳,你这生意不好也奇怪呢。” “是啊,还长得这么俊,瞧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男人见了惊心动魄的,女人见了心生羡慕。” “我说湘捷。你巴巴的讨的不是儿媳妇,你巴巴的讨的是块金元宝!” “对啊。你瞧她娘家过去多穷苦,如今整个村端无极得上他们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地都是谢灵家租的呢!” 村民们对何湘捷说着杨端午和她娘家的好,何湘捷初时听了很觉得骄傲,这么好的儿媳妇都被她儿子娶了过来,可后来感觉不对味了,很多男人都把眼睛往杨端午脸上瞟,他们来买烧饼,仅仅是因为杨端午长的太漂亮了。 何湘捷脸色变的铁青,笑容僵硬如同石刻,她家的儿媳妇不是用来卖笑的。 到了晚上,杨端午帮助何湘捷收拾好店铺,回到家里来,何湘捷清点了下,今天的收入是昨天的五倍之多。 杨端午只要站在店铺门前卖个笑,竟然比何湘捷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赚的都要多! 她不由得铁青着脸,对端午说:“好闺女,你今天也辛苦了,婆婆很是心疼,不如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店里由我来吧。” 杨端午正在做饭,随口应道:“不,我不辛苦。”做烧饼很有意思,端午学了很多技巧,她明天还想去的。 何湘捷又说:“明天真别去了,不如你去城里找事做吧。” 杨端午一怔,这是什么话?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何湘捷不让她去烧饼店,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辛苦。 这时,倪鹏和倪重阳回来了。杨端午看到他们没把徐春玲接回来,父子两脸色不好看。 吃完了晚饭,倪鹏对杨端午说:“好闺女,你来一下,公爹有些事要和你说。” 倪重阳说:“爹,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别插嘴,我和你媳妇说,她都没说不愿意,你着什么急?”倪鹏起身,何湘捷把烟斗点好了递给他,他就去院子里抽烟斗去了。 杨端午放下筷子,倪重阳说:“我也去。” “不必了,我且看看你爹要说什么。”端午淡淡一笑,跟着倪鹏来到院子里。 其实当倪鹏没带徐春玲回来,从回家后他脸上的表情,端午就已经知道倪鹏要和她说什么了。 横竖是迟早的事,她需要面对的。 “倪家出了这么能干的俏儿媳,你这生意不好也奇怪呢。” “是啊,还长得这么俊,瞧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男人见了惊心动魄的,女人见了心生羡慕。” “我说湘捷,你巴巴的讨的不是儿媳妇,你巴巴的讨的是块金元宝!” “对啊,你瞧她娘家过去多穷苦,如今整个村端无极得上他们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地都是谢灵家租的呢!” 村民们对何湘捷说着杨端午和她娘家的好,何湘捷初时听了很觉得骄傲,这么好的儿媳妇都被她儿子娶了过来,可后来感觉不对味了,很多男人都把眼睛往杨端午脸上瞟,他们来买烧饼,仅仅是因为杨端午长的太漂亮了。 何湘捷脸色变的铁青,笑容僵硬如同石刻,她家的儿媳妇不是用来卖笑的。 到了晚上。杨端午帮助何湘捷收拾好店铺,回到家里来,何湘捷清点了下,今天的收入是昨天的五倍之多。 杨端午只要站在店铺门前卖个笑,竟然比何湘捷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赚的都要多! 她不由得铁青着脸,对端午说:“好闺女,你今天也辛苦了。婆婆很是心疼。不如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店里由我来吧。” 杨端午正在做饭,随口应道:“不。我不辛苦。”做烧饼很有意思,端午学了很多技巧,她明天还想去的。 何湘捷又说:“明天真别去了,不如你去城里找事做吧。” 杨端午一怔。这是什么话?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何湘捷不让她去烧饼店。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辛苦。 这时,倪鹏和倪重阳回来了。杨端午看到他们没把徐春玲接回来,父子两脸色不好看。 吃完了晚饭,倪鹏对杨端午说:“好闺女。你来一下,公爹有些事要和你说。” 倪重阳说:“爹,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别插嘴,我和你媳妇说。她都没说不愿意,你着什么急?”倪鹏起身,何湘捷把烟斗点好了递给他,他就去院子里抽烟斗去了。 杨端午放下筷子,倪重阳说:“我也去。” “不必了,我且看看你爹要说什么。”端午淡淡一笑,跟着倪鹏来到院子里。 其实当倪鹏没带徐春玲回来,从回家后他脸上的表情,端午就已经知道倪鹏要和她说什么了。 横竖是迟早的事,她需要面对的。 “倪家出了这么能干的俏儿媳,你这生意不好也奇怪呢。” “是啊,还长得这么俊,瞧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男人见了惊心动魄的,女人见了心生羡慕。” “我说湘捷,你巴巴的讨的不是儿媳妇,你巴巴的讨的是块金元宝!” “对啊,你瞧她娘家过去多穷苦,如今整个村端无极得上他们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地都是谢灵家租的呢!” 村民们对何湘捷说着杨端午和她娘家的好,何湘捷初时听了很觉得骄傲,这么好的儿媳妇都被她儿子娶了过来,可后来感觉不对味了,很多男人都把眼睛往杨端午脸上瞟,他们来买烧饼,仅仅是因为杨端午长的太漂亮了。 何湘捷脸色变的铁青,笑容僵硬如同石刻,她家的儿媳妇不是用来卖笑的。 到了晚上,杨端午帮助何湘捷收拾好店铺,回到家里来,何湘捷清点了下,今天的收入是昨天的五倍之多。 杨端午只要站在店铺门前卖个笑,竟然比何湘捷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赚的都要多! 她不由得铁青着脸,对端午说:“好闺女,你今天也辛苦了,婆婆很是心疼,不如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店里由我来吧。” 杨端午正在做饭,随口应道:“不,我不辛苦。”做烧饼很有意思,端午学了很多技巧,她明天还想去的。 何湘捷又说:“明天真别去了,不如你去城里找事做吧。” 杨端午一怔,这是什么话?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何湘捷不让她去烧饼店,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辛苦。 这时,倪鹏和倪重阳回来了。杨端午看到他们没把徐春玲接回来,父子两脸色不好看。 吃完了晚饭,倪鹏对杨端午说:“好闺女,你来一下,公爹有些事要和你说。” 倪重阳说:“爹,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别插嘴,我和你媳妇说,她都没说不愿意,你着什么急?”倪鹏起身,何湘捷把烟斗点好了递给他,他就去院子里抽烟斗去了。 杨端午放下筷子,倪重阳说:“我也去。” “不必了,我且看看你爹要说什么。”端午淡淡一笑,跟着倪鹏来到院子里。 其实当倪鹏没带徐春玲回来,从回家后他脸上的表情,端午就已经知道倪鹏要和她说什么了。 横竖是迟早的事,她需要面对的。 “倪家出了这么能干的俏儿媳,你这生意不好也奇怪呢。” “是啊,还长得这么俊,瞧她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男人见了惊心动魄的,女人见了心生羡慕。” “我说湘捷,你巴巴的讨的不是儿媳妇,你巴巴的讨的是块金元宝!” “对啊,你瞧她娘家过去多穷苦,如今整个村端无极得上他们的!”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地都是谢灵家租的呢!” 村民们对何湘捷说着杨端午和她娘家的好,何湘捷初时听了很觉得骄傲,这么好的儿媳妇都被她儿子娶了过来,可后来感觉不对味了,很多男人都把眼睛往杨端午脸上瞟,他们来买烧饼,仅仅是因为杨端午长的太漂亮了。 何湘捷脸色变的铁青,笑容僵硬如同石刻,她家的儿媳妇不是用来卖笑的。 到了晚上,杨端午帮助何湘捷收拾好店铺,回到家里来,何湘捷清点了下,今天的收入是昨天的五倍之多。 杨端午只要站在店铺门前卖个笑,竟然比何湘捷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赚的都要多! 她不由得铁青着脸,对端午说:“好闺女,你今天也辛苦了,婆婆很是心疼,不如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店里由我来吧。” 杨端午正在做饭,随口应道:“不,我不辛苦。”做烧饼很有意思,端午学了很多技巧,她明天还想去的。 何湘捷又说:“明天真别去了,不如你去城里找事做吧。” 杨端午一怔,这是什么话?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何湘捷不让她去烧饼店,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辛苦。 这时,倪鹏和倪重阳回来了。杨端午看到他们没把徐春玲接回来,父子两脸色不好看。 吃完了晚饭,倪鹏对杨端午说:“好闺女,你来一下,公爹有些事要和你说。” 倪重阳说:“爹,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别插嘴,我和你媳妇说,她都没说不愿意,你着什么急?”倪鹏起身,何湘捷把烟斗点好了递给他,他就去院子里抽烟斗去了。 杨端午放下筷子,倪重阳去说:“我也去去。” “不必了,我且看看你爹要说什么。”端午淡淡一笑,跟着倪鹏来到院子里。 其实当倪鹏没带徐春玲回来,从回家后他脸上的表情,端午就已经知道倪鹏要和她说什么了。 其实当倪鹏没带徐春玲回来,从回家后他脸上的表情,端午就已经知道倪鹏要和她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122 卖药 但杨端午不轻易放弃,最健康最营养的点心怎么能少了菽呢? 杨端午将菽磨成粉,放进笼屉里蒸,为了使蒸出来的菽粉更细腻,杨端午在菽里加了一勺麻油。 麻油的香味混合着菽粉的清香,产生了特别勾引食物的气味,而麻油的滋润,也增加了菽粉的粘合度。 杨端午将五谷磨成粉,按比例混合后,放进笼屉里蒸熟,黄色的面皮就这样做好了。 点心里面的馅,杨端午尝试了更多选择。 以往的馅料,都是芝麻,花生仁之类,虽然香味十足,但缺乏新意,杨端午思来想去。 对馅料进行了大胆改革。 杨端午将馅料分成几大口味,有甜味馅料,有咸味馅料,还有素馅料等等。 甜味馅料最重要的配料,是冬瓜条。这冬瓜条风味独特,爽甜可口。混杂些坚果,这种口味的馅饼,往往最讨人喜欢。 这咸味的馅料,杨端午选择的是梅干菜。这梅干菜是新鲜蔬菜经过腌制而成的,味咸又鲜,可以单用,也可以跟咸猪肉一起。风味也是一绝。 至于素味馅料,杨端午常常用的是薄面皮,里面用馅很少,最常用的便是一抹白砂糖。但吃多了容易腻。 除了制法,杨端午另创了一种新鲜烹饪手法,用宽叶的荷叶代替棉纱,这样在蒸煮的过程中,荷叶的清香自然渗入到点心里,那种味道,令人难舍。 “重阳哥哥,尝尝味道怎么样。”杨端午拿了新出笼的一盒馅饼,搁在倪重阳的书桌上。倪重阳细长手指拾起一个端详后笑道:“五彩缤纷,看着就有食欲。”他吃了口齿生香,便说,若是放在烧饼店里卖,生意一定很好,“这馅饼可比我娘做的饼,好吃多了。” 杨端午似水明眸子转了转。摇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辛辛苦苦做的。花费这么多时间,也才做的这么几盒。可是若是做生意这么点怎么够呢。可我哪里能一下子做得出多少来呢。” 重阳拉过端午的手,让她离他近一些,微微的侧了侧身子,和她正视着。他温柔的手,轻轻划过她颊:“端午。你听我说,我娘有时候,的确是不怎么会说话?她若是说了什么,不对你心的。你不要介意才是。” “重阳哥哥,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你娘上去了?我不过是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虽然我这几天呆在家里。也比较闲。上回我去了烧饼店铺,帮忙一日。婆婆就不怎么高兴。也是婆婆开口让我别再去的。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去呢?”端午说。 “怎么会呢?我娘怎么会这样说呢,兴许是你误会了。” 倪重阳总是把他家的每一个人都想的那么好,这让杨端午有些失望。甩开他的手,把剩下的饼送回厨房,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倪重阳急了,他最见不得她不高兴,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好端午,别生气嘛!当我嘴笨,不会说话。你说不肯也就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啊!” “我并没说谎,你娘的确是这么说过,兴许她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吧。我又如何是不想做事的人。过去我在娘家的时候,我是很勤快的,如今闲在家里的,我也不开心的。不过想让我去店铺帮忙,我有要求的。我做的饼,不管卖了多少钱,都要分一半给我。若是这个能答应,我就过去又何妨。” 端午挑明了,倪重阳说:“这个倒是好说的,晚上我和娘商量下。端午你莫急,其实我娘也不会是太吝啬的人。” 端午苦笑了一下,她又能说什么呢?毕竟她是他的亲生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 烧饼店打洋了,倪重阳特意过去帮何湘捷把店铺收拾好,打扫干净,母子两一起回家,何湘捷问:“今天怎么不陪媳妇?”“媳妇是媳妇,娘还是娘。”倪重阳说。 何湘捷高兴的说:“你知道这点就好。你们才新婚不到半个月,你整天陪着媳妇儿,娘也理解,不过你是个男子汉,你生活里除了你媳妇儿,还有很多人。” 倪重阳说:“那当然,爹,大娘,还有娘,都是我要爱护的。” 一家人吃了晚饭,徐春玲就出去赌钱了,倪鹏到院子里扎竹筐。 这是倪鹏身体好了后,新接的活,一个竹筐要三天左右做好,拿到镇上卖可以补贴点家用。毕竟倪鹏如今已经不能再做装修的活了。 他的脚已经摔成半残废了——为了装修。 倪重阳把端午做的馅饼给何湘捷吃,何湘捷说:“这是哪家做的馅饼,可是从镇上买的,怎么这么好吃?” 倪重阳笑道:“不是镇上买的,是端午做的呢。” 何湘捷听了愣了下,“哦。”但见倪重阳把手搭在端午肩膀上,他的温柔笑靥只对着端午一个人,便放下了馅饼,对着幽幽的灯光,说:“娘去补衣服。” 倪重阳说:“娘,想和你商量个事呢。” 何湘捷却不应,取了倪重阳的外衣,外面宝蓝色领空带绣花的那件,对着灯光缝补起来。 倪重阳不放弃,说:“娘,端午做的馅饼这么好吃,我打算放到烧饼店里卖,你看如何?” “不错啊。”何湘捷头也没抬,只顾小心缝补着。 倪重阳说:“不过,这赚到的银子,要分一半让端午保管。” 何湘捷猛然抬起了头,和端午四目相撞,无数个灯光在何湘捷打皱了的脸上跳跃,更显得她憔悴劳苦。 “那不需要了。”何湘捷说着,又低下了头。 端午和倪重阳对视一眼,端午觉得很窘迫,正要走,何湘捷说:“端午。你坐。娘和你讲,这个家是一个整体,之前重阳所有的银子都是我和大娘保管的。你若是有用到的地方,只管找我们支取。端没有分的这么开的。” 端午淡淡一笑,其实何湘捷要说的话,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她拗不过倪重阳的执着。才试试。 “无妨的。也是夫君的意思。其实我做的不好吃。哪里能拿去卖呢。” 何湘捷没再说话,可是端午看到,灯光里她缝补的手在颤抖。绣花针扎进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衣服孔里。 何湘捷是强忍着不发火呢。 端午说:“婆婆,我去睡了。”便走了。 到了自己房间,端午双手枕在床上,心想。明天要拿倪重阳的草药去镇上看看,看能卖多少价钱。 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何湘捷的烧饼店再好,也一个子儿不属于她。她就是倪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劳动力,何湘捷对付徐春玲的一颗棋子。 倪重阳和和湘捷聊了很久,才进屋。 端午翻身起来。给他打水洗脚。 倪重阳说:“端午,娘说再等些日子,等你在家里习惯了。烧饼店就给你管帐。” 端午冷笑了一声,这分明就是何湘捷的拖延之计。 关上了门。端午说:“我今天累了,不然本想给你做衣裳的,布绷子都搭好了。” “好娘子,别太疲劳,我会心疼的。”倪重阳笑着揽住了端午的腰肢。 端午推开了他,说:“洗脚去。” 倪重阳问:“咦,怎么今天水里没花瓣儿了?”端午说:“你想得美,我哪有空天天晒花瓣儿给你香脚。” 然后就一个人趴在窗前,对着银色的月光。 倪重阳说:“端午,你可是不开心?” 端午不答。 倪重阳继续说:“那日,你跪在我大娘面前,我的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 端午想起那天,这么多村民,看到她就这样地跪下来,当时她真想钻到地皮底下去。 “我亏欠了你,所以,我今天去山上采了很多草药,我没给娘看,明天,去镇上卖了的银子,都给你保管。” 端午回头看着他,“大婆婆脾气不好,也就罢了,如今二婆婆也是——可我也有不对。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倪重阳点点头:“等我们自己有了积蓄,我们就自己开家店吧。” “真的?”端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倪重阳点点头:“烧饼店是我娘的心血,我不能抢了。她终究是我的娘,我们理应帮帮她。若是帮她就谈钱,只怕会伤了她的心。可如果以后我们自己开的店,就可以自由管理了。” 端午淡淡一笑,想到谢灵给她的嫁妆,光是现银就有二十两,在村里开个好像烧饼店这样的小店,成本已经足够了。 不过,目前她不想这么快就用掉她的嫁妆。 “重阳哥哥,这可是你说的。”端午挨近,给倪重阳捶背。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手指伸进了她的衣袖里去,“我要你知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次日,端午带着倪重阳的草药,来到了镇上。 熙熙攘攘的大街,一下子让她去找个药铺,还真有点难。可她又不想麻烦别人。 她背着的,可是何首乌和金钱草。 不过她以前打听过,镇上最好的药铺是村里李掌柜亲戚,也是姓李,端午好容易找到那家店,端午要见掌柜,却被店小二给轰走了,“我们掌柜可忙着呢,你说有好的草药就能见啊。” 端午暗中骂那个小二不识货,人却不走。走了就真没希望了。 这药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总有识货的。端午被店小二小看了有什么要紧的。 “端午姑娘。”忽然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端午回头一看,是村里李掌柜的女儿,李如湮! “是你。”端午一怔。 只见李如湮手上拎了个篮子,把帽子上的面纱拿下来,说:“这店铺的掌柜是我叔父,今天我来给爹拿药呢。” “是你叔父?”端午重复了一句。 “嗯,端午姑娘,你来找哪位呢?” “我就是找你叔父的,方便让我见一见吗?”端午问。李如湮听了,也没问端午为啥要见李掌柜,便对店小二说:“她是我好朋友,你带她去见我叔父吧。” 店小二没想到端午真有来头,改了臭脸换成了笑脸,“姑娘对不起,小人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 端午看都不看这势力小人一眼,感激地对李如湮说:“谢谢如湮姑娘。” 李如湮点点头。她把篮子放在桌子上,另外有个店小二走过来,往篮子里堆放了很多药草。然后李如湮把面纱重新放下。 端午看了看她,李如湮的帽子很别致,帽子后面有个孔,把李如湮的麻花辫子垂下来,那双大眼睛在面纱里扑闪扑闪,文静而坚强的嘴唇紧紧抿着,便问:“如湮姑娘,你不等我一起回村吗?” 李如湮摇摇头:“除了给爹拿药,还有别的事要办,家里的马车就停在外头,我要马上走了,端午姑娘若是有空,来我家里坐坐。” 端午点点头。 如湮便走了,店小二送她出去。 然后端午被引见给了李掌柜。 “掌柜的,这位姑娘说有药材来卖。”店小二介绍完,就下去了。 端午于是把草药摊开,给李掌柜过目。 “你这些草药,给你二两银子,如何?”掌柜说着话,手却依然摸着杨端午背过来的草药上。 每天来推销草药的人多了,李掌柜起初也不是很在意。 杨端午嘴角微微一扬,淡淡的说:“都说这方圆十里,就李掌柜最懂药材。今日一见,怕是耳听有虚阿。” 李掌柜见杨端午如此气场,不免暗中一惊。但表面上仍然故作镇定。 “姑娘倒是可以说说,你这些草药,如何与众不同呢?” 杨端午拿出一段何首乌,指着说:“这首乌的粗细,绝不是三五年可以长成的,黑褐色的外皮上,须根均匀,这么均匀完整的首乌,市场上足可以卖到八两银子。 李掌柜一听,顿时对杨端午刮目相看。脸上,也收敛了先前的轻蔑。 杨端午继续又指着金钱草说道:“这金钱草又名神仙对坐草,叶大色绿,用以化石散间,市场上也可以卖三两银子。” 李掌柜是又惊讶又叹服,见过懂药的,可没见过既懂药材又这么懂市场的。(未完待续。) 123 谁管账(感谢粉丝“白白菜”) 正: “好,果然是好药!”李掌柜笑着对杨端午说,“那姑娘想卖多少钱,只管开价。” 杨端午不卑不亢,用手比划出长短来,说:“这么一段是十两。” “姑娘,只怕我会陪本啊。”李掌柜装出为难的样子,尖尖的三角眼偷觑杨端午,心想着女孩子的底细。 杨端午把药草收起来,淡淡地说:“如果我直接卖给医馆,只怕都可以卖到二十两。” 医馆是行医的,郎中平时要用到的药,都是从药铺拿的,自然药铺会把价格加一加,赚取利润。端午如果绕开药店,直接给医馆,价格当然可以更高了,只不过,在量的上面,就没这么多了。 李掌柜毕竟是个商人,拿出算盘核算起来,“姑娘,你先别急,容我计算下。” 端午等了一会儿,可是脸上却已经是不耐烦了。 李掌柜问:“量多可以降点价码?” 杨端午说:“我们也是想要做长期生意,我们量可以很多。量多可以八两银子一端。” “好!成交!”李掌柜随即问,“你带了多少?” 端午把篮子里的都给他看,“今天只带了这些。” “这么多三十两!”随即拿了一锭银子给了杨端午。 杨端午点点头,“过几天我们会再来。我可以打赌,你是再买不到这么好的何首乌和金钱草了。” “嗯,欢迎姑娘再来。”李掌柜也是很高兴,虽然价格是贵了些,可这些是名贵药草啊,一般的中间商。才拿不到这么好的呢。大户人家最爱的就是这些,如果是好货,他们才不管价格高低呢。 端午回家,倪重阳已经在家了,忽然捧出一丛黄色的花来,“端午,给你。我知道你喜欢花。” 端午一怔。不懂浪漫的倪重阳竟然也学着送花了,她笑着接过,心里暖暖的。 如果没有倪重阳的这些极品家人。其实,他们也可以过的很幸福的吧? “瞧我今天卖了多少银子。”端午把倪重阳拉进屋里,“你看,三十两呢!” 倪重阳倒不惊喜。“直接进城是可以赚到这么多的。”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呢。既然早知道怎么不做呢?”端午把银子收起来,全放到床底的箱子里。还上了锁。 倪重阳说:“过去书里说,经商称为贱商,所以我过去只知道采了草药研究,并不顾这些的。” 端午笑道:“现在还觉得是贱商吗?” “当然不了。还是银子实在。有银子能做很多事,比如,能让你笑。”倪重阳说。 端午看到书桌上。全是倪重阳的草药记录,密密麻麻倒是写了十来个册子。倒是细心地看了几眼,“你这些都可以称之与药典了。” 倪重阳说:“我从小就对这些很有兴趣,这些年,从山上采药,给人治病实践,倒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所以你放弃了科举考试?” 倪重阳眼中是坚定的目光:“我并不喜欢做官,官场的那套并不适合我,我只喜欢行医救人,和草药一起。” 这世界竟然还有这么傻的人。 端午觉得倪重阳,傻的可爱。 不由的看的更仔细起来。 什么“****疗法”,“五子衍宗丸”,竟然都出于这些小册子!端午越看越觉得这是稀世之宝啊,便拿了牛头绳把小册子分绑好,用箱子装好。 倪重阳说:“倒不是什么宝贝。” “你看,日后就会是宝贝,你好好研究,真的很棒。”端午觉得倪重阳很有可能,日后会成为一代医学名人,她不能浪费了他的天分。 被自己心爱的人这么夸,倪重阳很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今天又砍了不少金钱草和何首乌。” “真不错,很多人都上过山,找过这两种草药,可是,他们都失败而归,重阳哥哥却一找就找了这么多。”端午觉得倪重阳在医学方面太有天赋了。 次日,杨端午拿了金钱草和何首乌又去了趟镇上的李家药店,这次她又赚到三十两。她回到家的时候,倪重阳没有回来。 今天的烧饼店生意不太好,何湘捷让倪鹏在守着店,她已经在家里了,摇着扇子,炉子里的火苗一簇一簇的。 药味充满了整个房间,是倪鹏的药呢。 出于礼貌,杨端午叫了一声婆婆好。何湘捷主动对杨端午搭话说道:“你公爹身体不好,一天药都断不得。” “婆婆,这熬药的事,就让我来吧?”端午手里还拿着包裹。 何湘捷看到杨端午的包裹里,隐隐露出银子的圆尖,便试探地问:“你公爹的药,我熬习惯了,你是好孩子婆婆知道,可是就怕不上手啊!不要麻烦你了。对了你从哪里回来呢?” 端午大大方方的回答:“从镇上回来,卖了点药草。” “哦,那就是赚了不少银子了。”何湘捷揪住杨端午的话说。 端午笑着不避嫌的说:“是的,都是重阳哥哥从山上挖的,过去,他不懂得把它们卖掉,任凭给枯萎了。卖了三十两银子呢。” 端午见何湘捷一直盯着她的银子,就大步走到了自己房间,头也不回。 杨端午在房间里,把银子数了数。 这两天一共得了六十两银子呢,再拼一拼,凑齐一百两,他们就可以自己开店了,杨端午很高兴地把这六十两银子整整齐齐的用布包好,放到压底箱里。然后把箱子推进床底下,锁好。 然后再出去去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剩余的面粉?打算做好吃的点心。 倪重阳自然又去山上砍好的草药了,他每天出去都能有很大的收获。 家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厨房里传来剁菜声。 可是很快,一阵脚步声打搅了平静。 徐春玲回来了。 “这半个月以来,我都没让你把烧饼店的收入交上了。”她歪着胖胖的身子,紫红色的绸裙。沾着胭脂的手在裙子上摩挲着,不客气地对何湘捷说,“这半个月来烧饼店的收入呢?你把银子给我吧!就现在吧!” 何湘捷对着徐春玲,声音就矮了半截,说:“这半个月来,烧饼店的生意不大好,姐姐不知道呢。但凡赚了点。我都拿去家用了。夫君的身体又不太好。光是给他花钱买药就用了不少。已经没有了姐姐。” “你说什么呢?你敢和我说没有?”徐春玲听了就怒了,指着何湘捷的鼻子就骂了过去,“我都听说了。上回杨端午在这边店里,你这一天都赚了不少。你倒是都用哪里了,别和我说这生意有多不好。怎么说我在烧饼店也是有分子的。你如果不爱做这个烧饼店的老板娘,你就给我出去。你横竖不过是个姨娘。本姑奶奶完全可以把你卖了,我是绝对有这个权利的!” 徐春玲是正室。她的确有这个权力,倪鹏又是如此的懦弱。何湘婕迅速地审时度势之后,陪笑道:“姐姐,天地良心。我真没说谎。这几天的生意真的不好,端午帮我那一天赚的。真的都拿去买药了,不过姐姐如果真的需要。我房间里还有一些。我这就给你拿去。” 徐春玲翻着白眼,“这还差不多。” 杨端午在厨房里听到她们说的这一切。并没有说什么话,这两个婆婆,各怀心思,但都不见得是她的朋友,她何必插上这么一脚。 还是给倪重阳做什么样的点心吃,才是正道,对了,倪重阳喜欢吃咸的,比如说咸菜饼,她喜欢甜的,红豆糕。那就做咸菜饼和红豆糕两种好了。 到了晚上,徐春玲又没回家,大家一起吃了晚饭。 杨端午红豆糕和咸菜饼拿出来,和倪重阳两个一起吃。倪重阳说:“端午,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这么有口福,这么赏心悦目。” “什么赏心悦目啊。” “美人当前,能不赏心悦目吗?” 杨端午拍了倪重阳一下:“你啊,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倪重阳只顾笑。 何湘捷看着小两口这么亲密,心里很不舒服,倪重阳没吃几口点心,就听和何湘捷在门口叫他:“儿子你过来一下。” “哎!”倪重阳回头对端午说:“我过去一下。” 夜凉如水。 这对母子在院子里站着,杨端午斜坐在窗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倪重阳青丝头顶上是无数的星星在闪耀。 这就是农村的夜。 夜空透着原始的深蓝色,好像深色衣服的里子,在上面撒满了尘埃。尘埃就是那若隐若现的星子。 无数的星子,在杨端午的眼睛里,渐渐变得模糊了,倒好像是梦幻中一样。 “你说啊,儿子。”只听得何湘捷空着手在衣袖里晃荡,对着倪重阳诉苦说,徐春玲又怎样要走了她的银子。 “都是我的血汗钱啊!儿子你是知道的,烧饼店是我的主意,是我一手创办起来,是我辛辛苦苦每天做烧饼做出来的。我辛辛苦苦守着店,最后最后,她一句话就要走了我的所有的积蓄。可是,可是,她拿着银子去做什么呢?她不顾你爹的病,她也不顾这个家走向衰败,她更加不顾你和弟弟以后的日子,她只顾着自己赌钱,只顾着她自己逍遥快活!你说儿子啊,这日子,娘该怎么过呢?” 何湘捷絮絮叨叨地说着,眼泪流下来,烧饼店就是她的骄傲,她一个外来媳妇儿,本村有谁看的起她,可是烧饼店不会看不起人,烧饼店会永远和她一块儿,见证着她的骄傲。 倪重阳心疼他的母亲,他拿出帕子给她母亲擦泪,问需要多少银子,何湘捷一哭,倪重阳就把底细都讲了:“娘,我这几天卖了草药,应该是赚了不少。” 何湘捷问:“你这两日赚到了多少银子呢?” 倪重阳老实地说:“倒也不少吧?应该有六十两了呀!” “这么多,娘烧饼店一个月也赚不到六十两呢。”何湘捷伸出手来,“那银子呢?” 倪重阳愣了一下,端午起身,走了出来。 “儿子啊,你过去但凡是赚到的,都会交给娘,可自打你媳妇过门后,娘就没拿过你一点都没了。”何湘捷不满地说。 倪重阳看看端午,又看看何湘捷。 今天他去镇上行医,也赚到了三十两,还没给端午呢,本来看何湘捷在哭,就想给何湘捷的,可见端午来了,生怕端午生气,就操着手不动了。 “重阳,你站着做啥?怕媳妇吗?”何湘捷见倪重阳一声不吭,脸拉长了。 杨端午站在一边接口说:“婆婆,您需要多少钱?我明天就去烧饼店帮婆婆。” 何湘捷冷冷道:“端午,媳妇儿,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可是我们家里的规矩不能因为你嫁过来就给改了。” 端午故意装傻的问:“哦,家里有什么规矩啊?我怎么没听过?” “就是关于家里的收入归谁保管的?”何湘捷正色道。 “收入归谁保管,家里之前有过这样的规矩吗?谁定的?恕我耳薄,媳妇儿怎么没有听说呀。重阳哥哥看看你,你怎么也不讲呢?” 杨端午一连串的装傻,使得何湘捷终于忍不住了说:“家里的收入,都是归我和重阳的大娘保管的。我不知道重阳有没跟你说过,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跟你说,现在你知道了吧?” “哦,这个是谁定的呢?是公爹定的吗?还是娘定的?还是大娘定的?或者要是重阳哥哥定的呢?”端午依旧面不改色地说。 何湘捷无法回答杨端午的话,便对倪重阳说:“儿子,你告诉她。” 倪重阳吞吞吐吐地说:“娘,我——我也不知道。” “什么?”何湘捷面色铁青,这时,徐春玲慢腾腾地回家了。 “哎呀,三个人别站在门口吵架啊,让外头人看了,还说咱家多没家教呢。”徐春玲幸灾乐祸呢。 何湘捷气呼呼地进屋去了。 “我说重阳,怎么你媳妇不喜欢我们两个婆婆啊。说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如今连你亲娘都不喜欢,你怎么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啊。”徐春玲就着,磕着瓜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倪重阳处处不讨好,低着头脸色不好看,杨端午觉得她是要解决这个收入处理的问题了。如果都按照她的意思,只怕会影响到何湘捷和倪重阳之间的关系。 何湘捷,毕竟是倪重阳的亲娘啊。杨端午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对母子关系不好了。 “重阳哥哥,我们进屋吧。对了,你把婆婆叫来,我们好好谈谈吧。”杨端午很干练地说,“你是知道的,我愿意为了你,后退一步的。” 倪重阳点点头,拉着端午的手说:“端午,我知道你也是对我好的。我娘不理解你的好,可是她以后一定会理解的。”(未完待续。) 124 相夫 正 端午坐着,倪重阳和何湘捷叫来,三个人关起门来商量。 最终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倪重阳和杨端午二人每日的收入可以归他们自己保管,可是二人每月都上交生活费八两银子,剩余的可以自行使用,然后每月杨端午还要抽出十天以上的时间去烧饼店铺帮忙。当然,杨端午无论为烧饼店带来多少收入,都不归她保管。 这也是何湘捷的底线了。要不是她冲着倪重阳护着杨端午,只怕这样的条件还谈不下来呢。毕竟,娶进门的媳妇都是仰人鼻息过日子的。 何湘捷说:“端午,你觉得这样的方案可以行,那以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办。可是,我顾不上你大婆婆那边,她那边找你们什么的,我也是管不了她的。你既然是我们倪家的媳妇,每月的家用上缴这原是应该。这也是媳妇的责任。再者,烧饼店铺也是倪家的铁饭碗,你也要顾着点。至于你大婆婆,她也是极少找重阳要银子的。因为她之前也很少在家,之前重阳也没有什么收入,所以她也是都找我要的。至于日后她会不会找你们要,有待你们再商量的。” 何湘捷句句向着她自己,可是被她说起来,却是娓娓动听,好像句句都说到人的心坎上一样。杨端午觉得何湘捷如果有点文化,口才一定很好。 “这点婆婆放心好了,我们会和大婆婆相处好的。大婆婆过去如何,现在也是如何,您刚才不也说了,依照过去的规定吗?不能因为我来了。大婆婆就开始向重阳哥哥讨要生活费了。那也是日后的事了。若是大婆婆找婆婆要,婆婆也可以来找我们,让我们帮婆婆说几句理的。自家人是自家人,可是谁亲谁疏,却也是明白的。” 杨端午暗示何湘捷,如果她和徐春玲吵架,她会帮她这一边。何湘捷听了很高兴。虽然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 “我们做长辈的,不管是我还是你大婆婆,都一样。希望你们过地好。旁的还争什么呢,横竖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算手里有个几文钱,也不是留给你们的吗?若是你们日后有娃娃。就知道我们的苦心了。若是我们为了银子,吵的不可开交。好看么?值得么?我说是不值当的。所以,不管你大婆婆找我要什么,凡是我有的,我都会给她。我也希望你们也如此。不要为了银子伤了和气。家和才能万事兴呢。” 杨端午说:“媳妇知道了。媳妇也是希望可以支持到夫君的事业。至于烧饼店的收入是归你还是归你大婆婆,媳妇不去管的,由婆婆和大婆婆说了算。媳妇会尽心尽力辅佐夫君。使他能够施展他的才华。婆婆也是希望重阳哥哥好的,若是在重阳哥哥身上多投点资也是心甘情愿的对吧!” 何湘捷点点头。满怀希望的看着倪重阳,“那是当然了。” 都说好了,何湘捷带杨端午出来,把家里后院里的五只猪给端午看,“咱家里一共有五头猪,每头猪每天需要吃下不少的猪草。猪爱吃新鲜的,所以每天都要上山摘猪草。到了晚上就要切好第二天的猪食,如何有条件,可以去捉蚯蚓给猪草吃。每年年底,我们家都杀一头猪吃的。当然,我们的猪平时也卖的,长大了就卖,不过这几只猪还太小。” 端午心想,感情你真的让她以后都困在家里了,又是让她去烧饼店帮忙,又是教她每天要采猪草养猪,可是,钱都不归她管理。 可表面上,端午都应道:“知道了,婆婆。” 何湘捷都吩咐完,就去打烙子了,还有好几件衣服要做。 端午在厨房里切着猪草。 好容易把猪明天要吃的猪草都给切完,腰都累坏了。 回到床上,她对倪重阳说:“我们要赶紧开医馆了。我还是更喜欢做自己的事业。” 倪重阳说:“开医馆?你想好了吗?” 杨端午说:“我是没什么想不好的。就是这医馆若要开的长久,可不是一时冲动开得起来。不如这样吧,你去镇上找份郎中的工作,做上一个月,先积累点经验。” 倪重阳说:“以前李家药铺就缺个郎中,要我过去帮他们,我一直给推了。既然端午要我去,我明天就去问问看还有没有。” 一听李家药铺,端午说:“他们在镇上也是最大的药铺了,因为他们亲戚在村里,对你是知根知底的,所以才重金想聘你。这样便好,你且在他们药铺好好做,权当积累经验好了。” 倪重阳点点头,“可是娘要我去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 端午说:“我的话和婆婆也没冲突阿。你要参加科举也只管参加,不影响你工作的。并且你自己也知道,你不喜欢做官,你喜欢行医。” “娘子知我心。”当下就这样说好了。 次日,倪重阳果然得到了李家药铺的郎中工作,第二天就可以去任职。只是如此,就要在镇上吃完饭才能回家了,因为李家药铺打烊时间是在晚饭之后。 倪重阳去镇上做郎中了,端午则在家里帮何湘捷料理烧饼店铺的事,做饭洗碗浇花,还要去山上摘猪草,喂养猪儿,如此何湘捷倒是捡来了个免费劳力。而倪鹏则负责去田地里干活。男人嘛,地里庄稼的事当然是他了。 徐春玲不必说了,自然是“负责”赌钱和吃喝玩乐。 如此,半个月过去了,也是杨端午嫁进倪家正式一个月了。 正好赶上五月五的粽子节。 一大早,何湘捷就采摘了箬叶,洗净了晾在院子里,杨端午则在厨房里烧糯米,准备食材,把肉给切了。红枣蒸熟。都准备好了,满屋子都是糯米香的时候,那箬叶也干了,何湘捷都拿进来。 婆媳俩开始包起来。 有三角形的,四角形的,五角形的,甚至还有六角形的。很多的粽子包好了。放在锅里煮。 今天烧饼店。何湘捷也只是略略一去,店里加卖了粽子,有些村民来不及做粽子的。就来买。 当然,何湘捷也给谢灵送了一篮子粽子去。 到了晚上,餐桌上就用粽子代替了米饭。 一家人用了晚饭之后,杨端午。倪鹏,何湘捷。倪重阳四个人,一起来到河边中看他们在赛龙舟。好不热闹。 樱花树下聚集了这么多村民们,人人都踮着脚,拉长脖子。看着河面。 正是樱花凋谢的时节,树叶繁茂,还是闹哄哄的。湖水还是很清的。映着两边的绿影。 湖面上锣鼓喧天。龙舟队可是村里五月五独有的节目。每家都捐钱给他们赛的,得了第一的有奖励。虽然都是光着膀子的汉子。可都是年轻汉子,姑娘们有害羞不好意思看的,也有大大咧咧盯着看的,这可是看汉子的好机会。 杨端午和倪重阳边看边聊天,本来是很开心的。 只是对于徐春玲来说,却不是开心的。为啥呢? 原来徐春玲已经赌红了眼,以为趁着好日子的名头,可以赢不少银子。便加大了赌注,谁知却是血本无归,还欠了债。 回到家,看这么大的屋子里却是没人,桌子上是给她留了饭和菜。可是哪里有什么肉鱼,都是咸干菜和几个就三角粽子。 粽子在徐春玲眼中看来就是奇形怪状的。 徐春玲不知道今天大家都吃这个,还以为何湘捷他们都吃了好的,留下她不爱吃的给她,心里大怒。“谁都欺负我,连老天都欺负我!” 气的徐春玲气呼呼的跑到河边的。 正好何湘捷看到了,走出来。徐春玲说:“你给我回来,我有事跟你们商量。”何湘捷说:“姐姐,我们大家都在看赛龙舟呢。什么事回家再说不行吗?” “什么回家再说?好啊,你越来越有本事了,齐齐来欺负我。我问你,这一个月来,你烧饼店赚了多少?倪重阳去镇上做郎中也赚了不少,可是我却一个字儿也没拿到。可是家里的收入都进了你们的口袋。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什么回家再说你。倒还好意思在这里看赛龙舟。” 何湘捷没办法,就说:“那我先和你回去吧。” 两个人就走了。 倪重阳看到了,觉得奇怪,“怎么娘回家了?也不说一声?”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吧!”杨端午说。 “哎!过都过粽子节的能有什么事,并且现在龙舟都还看到一半就走了。” “是呢,婆婆可是最喜欢看赛龙舟的。难道大婆婆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杨端午爷觉得可疑,顾不上看龙舟了,“那我们两个先回去吧!让爹一个人看完。”倪重阳点点头。于是和倪鹏说了声,就先回去了。 这头何湘捷把收入的来龙去脉都和徐春玲说了,当然把烧饼店的收入说少了,“姐姐,我这里就这么多,这个月他们也就交给我五两银子做生活费,都拿去家用了,剩下的如果姐姐想要可以去问端午。重阳在镇上的薪水都是她保管的。” 别的没听到,这几句让刚进门的杨端午给听了个正着。心想,这个何湘捷,只要是徐春玲为难她,她马上就会好像踢皮球一样,把皮球踢到了她头上。 好吧!既然如此,看在她是倪重阳的亲娘份上,她就来对付徐春玲吧。其实他早已料到徐春玲迟早会为了银子的问题找上门来。迟找还不如早点找她呢。 “婆婆你们怎么光说话不喝茶呢?”杨端午马上去泡茶,倪重阳则在一边帮忙洗杯子。 “姐姐,端午来了,姐姐可以直接问她了。这个孩子也是倔得很。”何湘捷继续说着杨端午的坏话。 徐春玲冷笑:“她怎么样,我早领教过了。是你们一定要迎娶她进门的。” 夜色撩人,窗外还是那么的热闹。赛龙舟的声声浪一波一波地从窗外闯进来。这么好看的赛龙舟,可是杨端午穿越后的第一次看。可是今天却没法看个完整的。一想到这点,她倒茶的水就有点颤抖。结果手抖了,放的茶叶分量有点太多,可是都已经放进去,茶叶不好取出来的。 端午也不舍得倒出来,直接端过去给徐春玲两个。何湘聚喝了,忍忍就喝下去了,可是,徐春玲不同。 她见茶叶放那么多,喝了一口就吐出来,重重把茶杯往桌子一放,骂道:“你想苦死我吗?放那么多茶叶?你又想捉弄我。” 这时候的茶叶多半是苦的,和凉茶一样,还是煮着喝的。如果放的茶叶分量太多,味道就很苦很涩。可是杨端午明明不是故意的,徐春玲现在这么骂她,倒勾起她那不能看赛龙舟的那种坏心情了,她冷冷地说:“要是婆婆觉得苦,可以自己知道泡的。” 徐春玲气得牙齿抖动,新仇旧恨连续翻腾起来:“你这个小瘪三,没大没小的,敢和老娘这么说话。” 把她压抑许久的辱骂的话都骂出来,端午只看到满天的唾沫星子,而徐春玲却是越骂越起劲,指着端午鼻子骂,只觉得连窗外传进来的锣鼓声都像是给她打气一样。 “大娘。”倪重阳劝着,“你误会端午了。”可是徐春玲压根不听,倪重阳受不了了,声音高了起来:“大娘,你骂我好了,这主意是我想的。” 什么?端午一怔,倪重阳竟然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何湘捷说:“儿子,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认,这不关你的事。” 倪重阳说:“就是我,是我说,银子都归我和端午管的。” 徐春玲气极,拿了扫帚就朝倪重阳打过去:“你这个不孝子,你吃用的都是我的,你还敢和你媳妇和起来欺负我了。我打死你。” 横竖是挑软柿子踩,觉得倪重阳老实不会还手,徐春玲竟敢打倪重阳,杨端午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抓过了扫帚就挥了过去。 “啪!”扫帚打在了凳子上,断掉了! 徐春玲大叫起来:“你——你——你竟敢打我!”(未完待续。) 125 桑叶开花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正 其实杨端午的扫帚根本没有打到徐春玲的身上。那扫帚只不过在空中虚晃了一下,碰到了桌子脚断掉了。仅此而已,可是徐春玲还是不停地说杨端午打了她了。 “她打我!她打我!一个晚辈竟敢打长辈!儿媳妇竟敢打婆婆!”大哭大闹地想要冲出去。 倪重阳拉住了她说:“大娘,请不要这样!端午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管教不好。您别这样叫了。” “可是她就是打我了,就是打我了,我的手被他打肿了,我身上火烧火燎的难受,都说被她的。”徐春玲一直在重复着这几句话。 倪重阳说:“娘,这话不可乱讲,我承认端午对你的态度是恶劣了一些,可是,她断然没有打到你的身上。” “你这个逆子,竟敢袒护你媳妇欺负我,好啊!我跑到外头去告诉整个村的人,让大家都知道你媳妇怎么打自己的婆婆的。”徐春玲说着九往外跑,边跑边闹,倪重阳急了,何湘捷本不想管的,可看倪重阳也被骂了,便上前拉住徐春玲的手:“姐姐,大家都在过五月五的,这在村里可是大节日,都在看赛龙舟忙着呢,你这样出去,丢了倪家脸面不说,只怕也没有几个人听得到你说什么。” 徐春玲也知道今天闹的时间选的不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们都是一伙的。”还是往外走。 倪重阳冲上去跪在她面前:“大娘,我求你了。请不要再闹了。都是我不好,你要多少银子我出就是了。” 徐春玲这才安静下来。 杨端午冷笑两声。原来徐春玲这么闹不就是为了银子吗?她故意折腾,这正好击中了倪重阳的软肋,因他是最渴望家和万事兴的。只要不停地闹,倪重阳和倪鹏这两个相似的男人,都会被击垮,都答应他的要求。不管她的要求是多么的不合理。 想到这里。杨端午走上前去,“且慢。大婆婆,你这时候去找人诉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你瞧你说手也是我打了,身子也是我打的,那么,我也可以我说你打了我。到时候哪能说清楚。只怕最丢人还是公爹。你如果觉得这样不丢人,你可以去试一试。” 这话如此明显是挑衅。徐春玲再也受不了了,冲上去,“你这个小****,我跟你拼了。” 倪重阳挡在两个人之间。两个女人差点让他急哭了,“我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不要再闹了。” “是啊,你们两个都让一步嘛。”何湘捷假装劝和。 杨端午拉过倪重阳小声说:“今天这件事情。可不能再妥协了。过去都是她一闹,你们对她便是什么无理的条件都答应。可是你要清楚。你若是有了这一次,下次他还有什么要求呢?若是还是这样子闹,逼迫你们就范呢?重阳哥哥不是我说,其实大部很多事情是她没做好。你就是护着她,也只会害了她。” 徐春玲听到了什么,冲上去要打杨端午的嘴巴,“你这个小****。不要给我们母子俩挑拨离见。” “真是可笑了,究竟是谁在挑拨离间?重阳哥哥,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这样规定,如果她今后可以洗手不再赌钱,我们每月可以给她三两银子,当给她的生活费。谁都知道她未曾给过家里出任何的劳动,可是鉴于她曾经养育过你,她是你的大娘。我愿意出这个钱,但是前提是她不可以在赌钱。这个月的三两银子,我等下就给她,不过要她签下字据。如果她接下来还赌钱,发现了一次,下个月的三两银子就没了。” 徐春玲听马上就可以有三两银子了,她现在手上可是一两都没有啊,高兴极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很生气的样子说:“哼,我的儿子凭什么会听你的?你别以为你仗着他对你的喜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想告诉你,村里人都知道重阳是个大孝子。在你未过门之前他对我们可是极好的,对我们这两个母亲的好是整个村里人都知道的,可是你嫁过来后,若是我们都说重阳对我们不好,怕是重阳会背上不孝的罪名,大家都会骂你是个红颜祸水。我急什么。” 杨端午才不怕徐春玲的威胁呢:“大婆婆,你错了,村里人都说你赌钱不顾家,没有为人主母的样子,你去吵去闹,也没人会相信你的。” “是不是只要我不沾赌钱,都会有三两银子?”徐春玲见杨端午对银子松口了,便也缓和了脸色,毕竟很快就有银子了,“那好,我今后再不赌钱,这倒是可以商量的,其实我也没有赌钱,我只是过去玩。谁知道一过去就被人给骗走了银子?现在手头的确是很紧的。” 倪重阳点点头:“我同意。” 看来果然是为了银两。杨端午冷笑道:“那你需要出示一张纸契,证明今后再不赌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赌钱欠下的银子,本应该你自己负责的,那不是我们欠下的。如果你签下这个字契,那么这个月的三两银子,我们现在就支付给你。至于下个月,就要看你这个月表现,只要让我们发现你有继续赌钱,那我们就不再支付给你了。” 一听说马上就有银子,徐春玲点点头:“好吧。” 她越是急,端午越是要慢,“那么这个可是你说的,大家也都听到了,大家都要给我做个见证。” 倪重阳说:“我们都听到了。”于是迅速地去拿纸笔。 徐春玲心里暗暗骂小兔崽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然后在纸上写好。 杨端午看了看说:“需要画押签字。” 徐春玲冷笑:“搞的那么正式干什么?又不是上衙门。” “这可说不清楚的,当然要正式一点。大婆婆的话怎么能够不正式呢?”杨端午双手插兜兜里,懒洋洋的说。 去你个小间人,徐春玲暗骂。等我以后再收给你。 “按按手指就好了呀!”杨端午说,“我还希望大婆婆你不要按下去呢,我也省点银子。” 徐春玲没办法,只好按了手印,杨端午收好字据,这次到屋里,打算从压箱底掏三两银子。谁知倪重阳进来说:“我有。” 徐春玲一拿到三两银子。人就不见了。杨端午说:“瞧,指不定又去赌钱了吧。” “反正她已经写了字据了。”倪重阳坐下来,摇着扇子。如释重负。 窗外,锣鼓声没那么响了,只怕赛龙舟也已经结束了。 杨端午双手撑着下巴,眨着眼睛看他。“重阳哥哥,你哪里来的银子?薪水不是还没发吗?” “不是薪水。是今天上门给一个客人看病,那客人一时心热,硬塞了三两银子给我。”倪重阳说。 想不到啊,倪重阳这一上班可不得了。除了薪水还有小费呢。 “最近把娘的烧饼店铺帮忙好了,我就去镇里,看看能不能也找份工作。” “哦。你要打工?”倪重阳心疼地说,“别。不是说了我养你吗?”杨端午笑道:“别这么紧张,我也只是去看看,哪里一看就能找到工作呢。” 次日,杨端午早早起床,做了早餐,倪重阳吃完就去镇上了。杨端午跟着何湘捷来烧饼店里卖烧饼。何湘捷让杨端午到里面去做烧饼。她想她一个人在门口叫卖,何湘捷为人保守,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在门口“卖笑”呢。、 杨端午于是乖乖的都去做烧饼了,她穿上袖套,揉搓着面粉,加上水,加入甜馅咸馅,然后搓成或椭圆或圆形来,按在锅里煎,如果是烤的,就放在炉子上,炉子上一早就有了叶子挡着热火。 可是他们却不只烧饼。馅饼,梅干菜饼,烤饼,烙饼都有。当然何湘捷最初只会做烧饼,后来倪重阳和杨端午给设计了新的饼,生意才越发好起来。 毕竟,村里这么多人,并不是人人都爱吃烧饼。针对各种人各种时期的口味,增加品种,这样买的人才会多起来。 何湘捷最初开烧饼店是有赚的,可是时间一久,她又不改良品种,就只能糊口了。后来设计了新的饼种,才给烧饼店铺带来新的收益,后来也才赚得多点。 可是毕竟是饼,利润分摊得太薄,若是提价村里人也买不起,村里人都很勤快,若是太贵他们还不如自己做呢,所以,虽然成天都忙个不停,想要靠这么个饼店,大发一笔,还是有点难的。 杨端午想了想,“婆婆,光是吃饼,没加配料,的确口味一般,我们也没多少利润赚。不如,我们再做几种配料。凡是买饼的,也有配料可以挑选,如此,配料又可以赚钱。他们吃了觉得好,还会再来买。” 何湘捷点点头:“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我没文化,不知道怎么做配料。” 杨端午心想,配料她是会做的,不过她可不能白白做了,让何湘捷收了银子,便说,“我娘很会做配料,不如这样,今天店里也不忙,我也好久没去娘家了,我现在去我娘家里吃午饭,顺便带点配料过来,让婆婆你品尝品尝,若是觉得好,就让我娘多做点。” 何湘捷说:“那怎么好意思呢,若是好,我就买下来。对了,你回娘家,也要买点水果回家。你公爹正好买了几个鸭梨,就搁在家门口,你拿了去给你娘吧。” 几个鸭梨才多少钱,何湘捷简直抠到家了,杨端午没说什么,回家看到果然有五斤鸭梨。她拿了三斤,再去买了一篮子的杨梅,这才来谢灵家。 有半个月没看到她的家了,虽然现在已经叫“娘家”,可于她眼中,她心里的家,还是这里。 最先迎接她的,是狗狗力力。 “汪汪!”力力狂喜地奔出来,绕着她跳跃着,舔着她的衣裙,杨端午抱起力力,紧紧的。 “这么久没见我,还是没有一点的生疏,这就是忠诚啊。”杨端午很想把狗狗带在自己身边,可没有狗狗帮她守护着这个家,她不放心啊。 依旧是大院子,还是她未嫁前的格局,房间里,美丫坐在床边绣花,两个双丫髻上绑着璎珞,一身淡紫色长裙,胖胖的手臂从葱绿色的衣袖伸出来,手指有节奏的动着。 这丫头竟然也开始爱打扮了,杨端午把水果放在门口,也不敲门就走进来。 “三姐姐,你来了?”美丫大喜,冲过来和杨端午抱一起。在厨房的谢灵闻声也赶过来,对着端午左看右看,“哎呀,怎么瘦了?你告诉娘,是不是重阳那小子对你不好呢?” “没呢,他对我很好。也许是事情多了,不过倒也是吃的好,穿的好,凡是不忧愁的。”杨端午报喜不报优,“倒是娘,好久不见,脸黑了。” “嗯,这桑田,还真是一刻没你就不行啊,端午,只不过,你也刚嫁过去,娘若是让你来桑田看,只怕你婆家会有意见。不过,若是得空了,你来看看啊。”谢灵忧愁的说。 端午坐下,喝了杯水,问:“咋了?不是有工人给我们干嘛?” “工人是工人,有的不懂,见到桑叶就采过来,结果蚕宝宝吃了,病死了好几头。娘只好辞退了那几个不熟练的,亲自采摘,这不,太阳给晒的。”谢灵说。 杨端午说:“竟有这事?娘,我去看看,他们都采了什么样的桑叶了。”谢灵摇摇头:“你刚来,先休息下。娘去给你做午饭。反正如今你大哥大嫂都会养家了,娘还有个七亩桑田的租金可以收呢,幸好当初听你的,出租掉七亩,要不然,被这几个工人糊弄,这怕还要亏本呢。” 杨端午趁着谢灵去做饭的当儿,带着美丫来蚕房,看到新采的桑叶。 谢灵采的绿油油的,没有虫蛀,可是工人们采的,有些绿是绿色,可边角是黄色,有的很绿,可叶质太硬了。杨端午对美丫说:“娘采的是好的桑叶,可工人们采的这几种都是不好的。这是开了花的桑叶,不能给蚕宝宝吃的,体质差的蚕宝宝吃了会得病,就算是不得病,日后吐出的丝,也是坏丝,会影响到丝绸的质量,懂蚕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不要的。” 美丫一一听着,记在脑海里。 “美丫,你平时除了绣花,也要帮娘去田地里督工的。这是我们家的桑田,工人们懒散,我们又不能把全部的经验都传授给他们,所以采了不好的桑叶也是有的。记住时机很重要,要在桑叶还没开花之前就给采下来,不能等开花了,桑叶也就废掉了。”杨端午叮嘱美丫。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126 卖酱料(感谢粉丝“碎梦梦”)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美丫连连答是,她对杨端午的话呀是非常的信任。 杨端午还不放心,特意把采摘桑叶的要点写下来给美丫,让美丫记熟了。 这时谢灵叫两个女儿过来吃午饭了。杨端午好久没吃母亲做的菜,不由得多吃了一会儿,竟然就一个时辰过去了,想到回去晚了,何湘捷又要不高兴,就说:“娘,这次来,是要和你商量点事。” 谢灵说:“吃罢了午饭再说。你爹若是在,他一定会说,吃饭是不能说话的。” 吃好了,母女俩来到房间里,杨端午说:“我要做两种酱料,可是我不能说是我做的,等会我去让婆婆来娘这里买酱料,娘就说是娘做的。价格我等下再商量。” 谢灵问:“就是你过去给李家面店做的酱料那种是吗?既然是你做的,为何要说是娘做的呢?一来就感觉你不开心,端午,你说实话,你在倪家过的如何?” 端午笑着说:“娘,我在倪家真的很好,我这么能干,他们谁敢惹我呢。就是说你做的,就好向婆婆收钱了。” 谢灵摇摇头:“倪家现在还是你婆婆管钱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对钱这么紧张呢?” “这不要紧的,娘,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你就别插手了。”端午说。 谢灵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很要强。可是娘也想让你知道,娘这边,是你坚实的后盾,如果倪家有谁敢欺负你,娘和你大哥,还有你姐夫,都是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 “知道了。娘。越说越严重了呢。”端午听了,心里很感动。 然后端午开始制作两种酱料。 第一种,是沙拉酱。 首先。菜油有味道,不宜,用刚炸好的猪油,然后把鸡蛋打碎。不停搅拌,待蛋打得有点稀了。再缓缓加入猪油,继续打,然后再缓缓加入盐和白糖。然后继续打,直打到手疼。 第二种。骨头酱。 泡椒剁成蓉,把猪骨洗净,加入调料。淀粉。高汤生煮一个时辰。 两种酱料,一甜一咸。各得所长。 然后杨端午把做法教给谢灵,拿两个小碗把酱料放好,包住,便回去了。狗狗依依不舍地绕着杨端午舔了又舔,端午亲了亲狗狗的鼻子,好凉。然后就走了。 “谢灵,你闺女回家了。”早有邻居过来道喜,邻居都是很喜欢端午的,谢灵说:“来了就走了,婆家也有事的,留她也不地道。” 黄添儿和谢太婆回家了,还带着桂花。原来他们三个今天正好去寺庙里拜佛了,所以没看到端午。 美丫连连答是,她对杨端午的话呀是非常的信任。 杨端午还不放心,特意把采摘桑叶的要点写下来给美丫,让美丫记熟了。 这时谢灵叫两个女儿过来吃午饭了。杨端午好久没吃母亲做的菜,不由得多吃了一会儿,竟然就一个时辰过去了,想到回去晚了,何湘捷又要不高兴,就说:“娘,这次来,是要和你商量点事。” 谢灵说:“吃罢了午饭再说。你爹若是在,他一定会说,吃饭是不能说话的。” 吃好了,母女俩来到房间里,杨端午说:“我要做两种酱料,可是我不能说是我做的,等会我去让婆婆来娘这里买酱料,娘就说是娘做的。价格我等下再商量。” 谢灵问:“就是你过去给李家面店做的酱料那种是吗?既然是你做的,为何要说是娘做的呢?一来就感觉你不开心,端午,你说实话,你在倪家过的如何?” 端午笑着说:“娘,我在倪家真的很好,我这么能干,他们谁敢惹我呢。就是说你做的,就好向婆婆收钱了。” 谢灵摇摇头:“倪家现在还是你婆婆管钱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对钱这么紧张呢?” “这不要紧的,娘,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你就别插手了。”端午说。 谢灵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很要强,可是娘也想让你知道,娘这边,是你坚实的后盾,如果倪家有谁敢欺负你,娘和你大哥,还有你姐夫,都是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 “知道了,娘,越说越严重了呢。”端午听了,心里很感动。 然后端午开始制作两种酱料。 第一种,是沙拉酱。 首先,菜油有味道,不宜,用刚炸好的猪油,然后把鸡蛋打碎,不停搅拌,待蛋打得有点稀了,再缓缓加入猪油,继续打,然后再缓缓加入盐和白糖。然后继续打,直打到手疼。 第二种,骨头酱。 泡椒剁成蓉,把猪骨洗净,加入调料,淀粉。高汤生煮一个时辰。 两种酱料,一甜一咸,各得所长。 然后杨端午把做法教给谢灵,拿两个小碗把酱料放好,包住,便回去了。狗狗依依不舍地绕着杨端午舔了又舔,端午亲了亲狗狗的鼻子,好凉。然后就走了。 “谢灵,你闺女回家了。”早有邻居过来道喜,邻居都是很喜欢端午的,谢灵说:“来了就走了,婆家也有事的,留她也不地道。” 黄添儿和谢太婆回家了,还带着桂花。原来他们三个今天正好去寺庙里拜佛了,所以没看到端午。 美丫连连答是,她对杨端午的话呀是非常的信任。 杨端午还不放心,特意把采摘桑叶的要点写下来给美丫,让美丫记熟了。 这时谢灵叫两个女儿过来吃午饭了。杨端午好久没吃母亲做的菜,不由得多吃了一会儿,竟然就一个时辰过去了,想到回去晚了。何湘捷又要不高兴,就说:“娘,这次来,是要和你商量点事。” 谢灵说:“吃罢了午饭再说。你爹若是在,他一定会说,吃饭是不能说话的。” 吃好了,母女俩来到房间里。杨端午说:“我要做两种酱料。可是我不能说是我做的,等会我去让婆婆来娘这里买酱料,娘就说是娘做的。价格我等下再商量。” 谢灵问:“就是你过去给李家面店做的酱料那种是吗?既然是你做的。为何要说是娘做的呢?一来就感觉你不开心,端午,你说实话,你在倪家过的如何?” 端午笑着说:“娘。我在倪家真的很好,我这么能干。他们谁敢惹我呢。就是说你做的,就好向婆婆收钱了。” 谢灵摇摇头:“倪家现在还是你婆婆管钱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对钱这么紧张呢?” “这不要紧的。娘,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你就别插手了。”端午说。 谢灵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很要强,可是娘也想让你知道。娘这边,是你坚实的后盾,如果倪家有谁敢欺负你,娘和你大哥,还有你姐夫,都是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 “知道了,娘,越说越严重了呢。”端午听了,心里很感动。 然后端午开始制作两种酱料。 第一种,是沙拉酱。 首先,菜油有味道,不宜,用刚炸好的猪油,然后把鸡蛋打碎,不停搅拌,待蛋打得有点稀了,再缓缓加入猪油,继续打,然后再缓缓加入盐和白糖。然后继续打,直打到手疼。 第二种,骨头酱。 泡椒剁成蓉,把猪骨洗净,加入调料,淀粉。高汤生煮一个时辰。 两种酱料,一甜一咸,各得所长。 然后杨端午把做法教给谢灵,拿两个小碗把酱料放好,包住,便回去了。狗狗依依不舍地绕着杨端午舔了又舔,端午亲了亲狗狗的鼻子,好凉。然后就走了。 “谢灵,你闺女回家了。”早有邻居过来道喜,邻居都是很喜欢端午的,谢灵说:“来了就走了,婆家也有事的,留她也不地道。” 黄添儿和谢太婆回家了,还带着桂花。原来他们三个今天正好去寺庙里拜佛了,所以没看到端午。 美丫连连答是,她对杨端午的话呀是非常的信任。 杨端午还不放心,特意把采摘桑叶的要点写下来给美丫,让美丫记熟了。 这时谢灵叫两个女儿过来吃午饭了。杨端午好久没吃母亲做的菜,不由得多吃了一会儿,竟然就一个时辰过去了,想到回去晚了,何湘捷又要不高兴,就说:“娘,这次来,是要和你商量点事。” 谢灵说:“吃罢了午饭再说。你爹若是在,他一定会说,吃饭是不能说话的。” 吃好了,母女俩来到房间里,杨端午说:“我要做两种酱料,可是我不能说是我做的,等会我去让婆婆来娘这里买酱料,娘就说是娘做的。价格我等下再商量。” 谢灵问:“就是你过去给李家面店做的酱料那种是吗?既然是你做的,为何要说是娘做的呢?一来就感觉你不开心,端午,你说实话,你在倪家过的如何?” 美丫连连答是,她对杨端午的话呀是非常的信任。 杨端午还不放心,特意把采摘桑叶的要点写下来给美丫,让美丫记熟了。 这时谢灵叫两个女儿过来吃午饭了。杨端午好久没吃母亲做的菜,不由得多吃了一会儿,竟然就一个时辰过去了,想到回去晚了,何湘捷又要不高兴,就说:“娘,这次来,是要和你商量点事。” 谢灵说:“吃罢了午饭再说。你爹若是在,他一定会说,吃饭是不能说话的。” 吃好了,母女俩来到房间里,杨端午说:“我要做两种酱料,可是我不能说是我做的,等会我去让婆婆来娘这里买酱料,娘就说是娘做的。价格我等下再商量。” 谢灵问:“就是你过去给李家面店做的酱料那种是吗?既然是你做的,为何要说是娘做的呢?一来就感觉你不开心,端美丫连连答是,她对杨端午的话呀是非常的信任。 杨端午还不放心,特意把采摘桑叶的要点写下来给美丫,让美丫记熟了。 这时谢灵叫两个女儿过来吃午饭了。杨端午好久没吃母亲做的菜,不由得多吃了一会儿,竟然就一个时辰过去了,想到回去晚了,何湘捷又要不高兴,就说:“娘,这次来,是要和你商量点事。” 谢灵说:“吃罢了午饭再说。你爹若是在,他一定会说,吃饭是不能说话的。” 吃好了,母女俩来到房间里,杨端午说:“我要做两种酱料,可是我不能说是我做的,等会我去让婆婆来娘这里买酱料,娘就说是娘做的。价格我等下再商量。” 谢灵问:“就是你过去给李家面店做的酱料那种是吗?既然是你做的,为何要说是娘做的呢?一来就感觉你不开心,端午,你说实话,你在倪家过的如何?” 端午笑着说:“娘,我在倪家真的很好,我这么能干,他们谁敢惹我呢。就是说你做的,就好向婆婆收钱了。” 谢灵摇摇头:“倪家现在还是你婆婆管钱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对钱这么紧张呢?” “这不要紧的,娘,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你就别插手了。”端午说。 谢灵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很要强,可是娘也想让你知道,娘这边,是你坚实的后盾,如果倪家有谁敢欺负你,娘和你大哥,还有你姐夫,都是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 “知道了,娘,越说越严重了呢。”端午听了,心里很感动。 然后端午开始制作两种酱料。 第一种,是沙拉酱。 首先,菜油有味道,不宜,用刚炸好的猪油,然后把鸡蛋打碎,不停搅拌,待蛋打得有点稀了,再缓缓加入猪油,继续打,然后再缓缓加入盐和白糖。然后继续打,直打到手疼。 第二种,骨头酱。 泡椒剁成蓉,把猪骨洗净,加入调料,淀粉。高汤生煮一个时辰。 两种酱料,一甜一咸,各得所长。 然后杨端午把做法教给谢灵,拿两个小碗把酱料放好,包住,便回去了。狗狗依依不舍地绕着杨端午舔了又舔,端午亲了亲狗狗的鼻子,好凉。然后就走了。 “谢灵,你闺女回家了。”早有邻居过来道喜,邻居都是很喜欢端午的,谢灵说:“来了就走了,婆家也有事的,留她也不地道。”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127 血漏(感谢“皇族灬葒葉”)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未完待续。) 128 福全(感谢粉丝“十月的瘦马”)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未完待续。) 129 凌晨血腥(感谢粉丝) 李掌柜按照倪重阳的要求,最终痊愈。 而这时,谢花宝差人送来“神医”牌匾,原来这病谢花宝看了很多名医都不得好,却在倪重阳手里好了。 倪重阳的医术一鸣惊人,顿时,整个清河县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医在。 这日,李如湮差奴婢来倪家找端午,杨端午刚吃完午饭,正收拾东西要去烧饼店铺,何湘捷见了,说:“既然是李家姑娘邀请,端午,你就去聊天吧。早点回家就可以了。反正,店铺也不忙。” 杨端午点点头,就跟着那奴婢过去了。她也知道,何湘捷是不喜欢得罪李家的人,才会让她去的。横竖还可以多攀交一个大户人家呢。 李家在村里虽然不大,可那是因为他们搬到镇上住去了,横竖村里也开了一家药铺子呢,多多少少也是有点药草存着的。村里的突发病,李掌柜也是能看的。 李如湮端正身子坐着绣一方帕子,端午进来时,如湮站了起来,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端午姐姐,你来了,梅香,快给杨姑娘泡茶。” 如湮的声音细细的,低低的,柔柔的,好像山谷里的风声,端午听了就很舒服。 端午坐在如湮身边,看那帕子上,绣了一朵梅花,五个花瓣儿纹理分明,便笑道:“如湮喜欢绣梅花?” “嗯,我觉得,梅花是最好看的一种花儿。”如湮说着,梅香把茶泡好了,端午端着喝了一小口,看那奴婢长的清丽可人,便说:“莫非她的名字。也是你给取的?” 梅香低了头,如湮说:“正是。也是看她乖巧。” 端午点点头:“奴婢是主子的门面,我看梅香就是你的门面了。” “你这样夸她,等下她就睡不着了。”如湮说,“梅香,你先下去歇着吧。今天是你例假,你多煮点红糖水喝。”“是。小姐。”梅香退下去了。 “你们年纪一样大吧?”端午问。 如湮点点头:“同岁。她是我母亲买过来的女婢。倒是比家生子还听话。所以母亲就留给我用了。”“你这样好说话,只怕是别的奴婢,你还驾驭不了。倒是梅香很适合你。”端午说。 “娘也这样说。我天生就有点胆子小,不好像端午姐姐,样样出色能干。”如湮说着,很羡慕的看着杨端午。 端午笑道:“却才你让我不要夸你。如今你却开始夸我了,如果我们就这样夸来夸去的。可马上就天黑了。” 这话逗的如湮笑了起来:“端午姐姐,你好幽默。我爹娘从不曾给我讲笑话,梅香也是个严肃的,只有在端午姐姐身边。我才感到很开心。” “我看到你,倒也想到我的一个朋友,她也和你一样。喜欢安静,喜欢绣花。”杨端午说的这个人。自然是林安静了。林家大小姐绣技是天下第一的,李如湮是不能比,可若是单看绣梅花,技术有专攻,还是李如湮绣的更好一些。 因为,李如湮的梅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似乎融入了她的个性和情感,而林安静的刺绣作品,却是样样都精美,无可挑剔的。 杨端午欣赏着李如湮的帕子,她自己刺绣并不好,所以很喜欢刺绣好的女孩子,李如湮把针放在牙齿里咬了下,继续缝着。 “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刚刚得了谢家赐下的神医牌匾,如今可有名声了,只怕接下来,贵人大官都要来找倪公子看病了。”李如湮边绣边说。 杨端午一怔,“我昨晚才听说的。” “难道姐姐不高兴吗?倪公子可真真厉害,如今也不必去考什么科举了,直接就可开家药铺子。”李如湮说,“姐姐可真真幸福。” 杨端午摇摇头:“怕就怕这不是福气呢,如此他会很忙很忙。” “那端午姐姐放心好了,倪公子就算是再忙,也会赶回来陪姐姐的。村里人都说了,倪公子可疼爱姐姐你了。”李如湮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说的时候脸红了,心跳加快。 曾经李家也打算把李如湮许配给倪重阳的,无奈当时,何湘捷和徐春玲意见不一,倪重阳对李如湮又没有什么感觉,见两个母亲一个同意另一个不同意,自己就放弃了。 不过当时,李如湮是见过倪重阳的,她对倪重阳是很满意的。只不过如今倪重阳也成亲了,李如湮也就停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杨端午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可她能感觉得到,李如湮早就放下这段暗恋了,并且自己的夫君因为太出色,而被别的女孩子喜欢,也是杨端午的骄傲,只有他们没做什么,杨端午也不是这么小气的。 李掌柜按照倪重阳的要求,最终痊愈。 而这时,谢花宝差人送来“神医”牌匾,原来这病谢花宝看了很多名医都不得好,却在倪重阳手里好了。 倪重阳的医术一鸣惊人,顿时,整个清河县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医在。 这日,李如湮差奴婢来倪家找端午,杨端午刚吃完午饭,正收拾东西要去烧饼店铺,何湘捷见了,说:“既然是李家姑娘邀请,端午,你就去聊天吧。早点回家就可以了。反正,店铺也不忙。” 杨端午点点头,就跟着那奴婢过去了。她也知道,何湘捷是不喜欢得罪李家的人,才会让她去的。横竖还可以多攀交一个大户人家呢。 李家在村里虽然不大,可那是因为他们搬到镇上住去了,横竖村里也开了一家药铺子呢,多多少少也是有点药草存着的。村里的突发病,李掌柜也是能看的。 李如湮端正身子坐着绣一方帕子,端午进来时,如湮站了起来,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端午姐姐。你来了,梅香,快给杨姑娘泡茶。” 如湮的声音细细的,低低的,柔柔的,好像山谷里的风声,端午听了就很舒服。 端午坐在如湮身边。看那帕子上。绣了一朵梅花,五个花瓣儿纹理分明,便笑道:“如湮喜欢绣梅花?” “嗯。我觉得,梅花是最好看的一种花儿。”如湮说着,梅香把茶泡好了,端午端着喝了一小口。看那奴婢长的清丽可人,便说:“莫非她的名字。也是你给取的?” 梅香低了头,如湮说:“正是。也是看她乖巧。” 端午点点头:“奴婢是主子的门面,我看梅香就是你的门面了。” “你这样夸她,等下她就睡不着了。”如湮说。“梅香,你先下去歇着吧。今天是你例假,你多煮点红糖水喝。”“是。小姐。”梅香退下去了。 “你们年纪一样大吧?”端午问。 如湮点点头:“同岁。她是我母亲买过来的女婢,倒是比家生子还听话。所以母亲就留给我用了。”“你这样好说话。只怕是别的奴婢,你还驾驭不了,倒是梅香很适合你。”端午说。 “娘也这样说。我天生就有点胆子小,不好像端午姐姐,样样出色能干。”如湮说着,很羡慕的看着杨端午。 端午笑道:“却才你让我不要夸你,如今你却开始夸我了,如果我们就这样夸来夸去的,可马上就天黑了。” 这话逗的如湮笑了起来:“端午姐姐,你好幽默。我爹娘从不曾给我讲笑话,梅香也是个严肃的,只有在端午姐姐身边,我才感到很开心。” “我看到你,倒也想到我的一个朋友,她也和你一样,喜欢安静,喜欢绣花。”杨端午说的这个人,自然是林安静了。林家大小姐绣技是天下第一的,李如湮是不能比,可若是单看绣梅花,技术有专攻,还是李如湮绣的更好一些。 因为,李如湮的梅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似乎融入了她的个性和情感,而林安静的刺绣作品,却是样样都精美,无可挑剔的。 杨端午欣赏着李如湮的帕子,她自己刺绣并不好,所以很喜欢刺绣好的女孩子,李如湮把针放在牙齿里咬了下,继续缝着。 “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刚刚得了谢家赐下的神医牌匾,如今可有名声了,只怕接下来,贵人大官都要来找倪公子看病了。”李如湮边绣边说。 杨端午一怔,“我昨晚才听说的。” “难道姐姐不高兴吗?倪公子可真真厉害,如今也不必去考什么科举了,直接就可开家药铺子。”李如湮说,“姐姐可真真幸福。” 杨端午摇摇头:“怕就怕这不是福气呢,如此他会很忙很忙。” “那端午姐姐放心好了,倪公子就算是再忙,也会赶回来陪姐姐的。村里人都说了,倪公子可疼爱姐姐你了。”李如湮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说的时候脸红了,心跳加快。 曾经李家也打算把李如湮许配给倪重阳的,无奈当时,何湘捷和徐春玲意见不一,倪重阳对李如湮又没有什么感觉,见两个母亲一个同意另一个不同意,自己就放弃了。 不过当时,李如湮是见过倪重阳的,她对倪重阳是很满意的。只不过如今倪重阳也成亲了,李如湮也就停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杨端午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可她能感觉得到,李如湮早就放下这段暗恋了,并且自己的夫君因为太出色,而被别的女孩子喜欢,也是杨端午的骄傲,只有他们没做什么,杨端午也不是这么小气的。 李掌柜按照倪重阳的要求,最终痊愈。 而这时,谢花宝差人送来“神医”牌匾,原来这病谢花宝看了很多名医都不得好,却在倪重阳手里好了。 倪重阳的医术一鸣惊人,顿时,整个清河县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医在。 这日,李如湮差奴婢来倪家找端午,杨端午刚吃完午饭,正收拾东西要去烧饼店铺,何湘捷见了,说:“既然是李家姑娘邀请,端午,你就去聊天吧。早点回家就可以了。反正,店铺也不忙。” 杨端午点点头,就跟着那奴婢过去了。她也知道,何湘捷是不喜欢得罪李家的人,才会让她去的。横竖还可以多攀交一个大户人家呢。 李家在村里虽然不大,可那是因为他们搬到镇上住去了,横竖村里也开了一家药铺子呢,多多少少也是有点药草存着的。村里的突发病,李掌柜也是能看的。 李如湮端正身子坐着绣一方帕子,端午进来时,如湮站了起来,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端午姐姐,你来了,梅香,快给杨姑娘泡茶。” 如湮的声音细细的,低低的,柔柔的,好像山谷里的风声,端午听了就很舒服。 端午坐在如湮身边,看那帕子上,绣了一朵梅花,五个花瓣儿纹理分明,便笑道:“如湮喜欢绣梅花?” “嗯,我觉得,梅花是最好看的一种花儿。”如湮说着,梅香把茶泡好了,端午端着喝了一小口,看那奴婢长的清丽可人,便说:“莫非她的名字,也是你给取的?” 梅香低了头,如湮说:“正是。也是看她乖巧。” 端午点点头:“奴婢是主子的门面,我看梅香就是你的门面了。” “你这样夸她,等下她就睡不着了。”如湮说,“梅香,你先下去歇着吧。今天是你例假,你多煮点红糖水喝。”“是,小姐。”梅香退下去了。 “你们年纪一样大吧?”端午问。 如湮点点头:“同岁。她是我母亲买过来的女婢,倒是比家生子还听话。所以母亲就留给我用了。”“你这样好说话,只怕是别的奴婢,你还驾驭不了,倒是梅香很适合你。”端午说。 “娘也这样说。我天生就有点胆子小,不好像端午姐姐,样样出色能干。”如湮说着,很羡慕的看着杨端午。 端午笑道:“却才你让我不要夸你,如今你却开始夸我了,如果我们就这样夸来夸去的,可马上就天黑了。” 这话逗的如湮笑了起来:“端午姐姐,你好幽默。我爹娘从不曾给我讲笑话,梅香也是个严肃的,只有在端午姐姐身边,我才感到很开心。”(未完待续。) 130 退婚(感谢粉丝“不会起名字丶”) 倪重阳见他生命中两个重要女人都这么说,便也不再说什么。 趴在书桌前,夜深了依旧在整理今天的本草药目,端午给他熬了枸杞汤,他喝着这甜甜的味道萦绕舌尖,说:“因为工作,好久都没有上山采药了,更没有腾出时间给家人熬药膳。” 端午伸手抚摸他的宽大额头,“重阳哥哥,你才刚刚起步,万不可放弃了的。我们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她温柔的手减去了他内心的愧疚,紧紧的,他抱住了她,喃喃道:“日后我一定会加倍弥补你的。” 林家。 夜空好像被洗了一般,蓝的发出幽幽的光来,星星闪烁好像流离的渣。 林安夜白衣飘飘,坐在院子里,张叔立于他眼前。 “林公子,老爷要你定下婚期,择日迎娶谢家九小姐,谢花宝。”张叔说,苍老的眼睛转向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俊美少年。 如葱的手指微微一勾,林安夜冷笑道:“难道爹没有听说,谢花宝成日往李家药铺跑,为的就是看倪重阳一眼吗?谢花宝已经心有他属了。” 张叔淡淡地说:“这样的谣言并无听说过。谢家和林家为亲戚好友,生意场又多有关联。乃是天造地设要结为亲家的。林老爷也是为了林家着想。” 这点,林安夜如何会不清楚。 林家过去也曾鼎盛,后来走向没落,全赖谢家的扶持。当然,谢家的宗脉实在是太庞大了,谢花宝的父亲只是商人。但却垄断整个丝绸界,谢花宝的伯父,也就是谢飘,却是朝廷命官,谢飘的儿子也在朝廷中多有任职,谢飘的女儿,也就是谢花宝的堂姐。正是当今圣上的贵妃娘娘。 这么庞大的谢家。又为何会看上只是一个商人的林家呢? 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谢家还不昌盛的时候,林家的生意,却遍及全国。当时,谢老爷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林老爷。 林老爷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妻子,却在产下林安夜的妹妹后。雪崩而死,林老爷再也没续弦。甚至身边一个妾室都没有。 他们夫妻感情,深到让人羡慕。林夫人也为了林家,做了很多事,比如。她生前就和谢家提起过,要把自己的儿子,林安夜和谢家嫡女结亲。 谢老爷本来是看不上林安夜为婿的。虽然林安夜一表人才,可是谢家毕竟尽是不同往日了。谢家嫡女想要嫁什么样的达官贵人,不可以呢?偏要嫁给商人之后? 商人,不管生意有多大,有多富贵,终归是叫做贱商,怎么能和皇商谢家相比呢? 可是,林夫人雪崩而死,谢老爷痛失爱妹,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为了弥补对妹妹的爱,他要完成妹妹生前的希望,所以,便等林安夜长大后,再观察林安夜的能力人品后,决定把第九女谢花宝嫁给林安夜。 当然,前提是林安夜要做个六品副官,成亲前要上任。 如此,也算是对得起林夫人了。 谢老爷和林老爷的安排,对谢花宝和林安夜而言,本来也没什么意见的。 毕竟两人,不管是在家世人品,还是样貌才华,都可匹配的。 可偏偏,林安夜深爱着杨端午。 谢花宝也在那回,见了倪重阳之后,对他情跟深种。无法忘怀。 二人都是见多了少爷小姐,相反,对不是同一世界的端午重阳,却因好奇而喜欢上了。 这点,林安夜从那日谢花宝的眼神里,就已经知道。 那日,谢花宝患病,林安夜因为未婚夫的身份,带着上好的补品来探望,却看到谢花宝在书桌上,写满了“倪重阳”三个字。 女孩子喜欢练字,谢花宝一向很是谨慎,只怕那日也是病的糊涂了,练字后就没收起来,被林安夜看到了,于是他派人调查,果然,谢花宝病好之后,总是借口给爹娘买药,往李家药铺里跑。 林安夜知道了,并不生气,反而深深送了一口气,“她若是爱我,只怕我还有愧疚,因为我不可能爱她,我的心,只属于一个人的,如今,我知道了,她也是不爱我的,既然如此,这场婚姻,就没有必要了。” 张叔闻言大惊,“公子,使不得啊。您和谢小姐已经订婚,再无退路了。” 林安夜淡淡一笑,手指撩了下如墨的头发,无数的星光在他眼睛里跳动,“我知道,可是,要我接受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我林安夜却是做不到,更何况,我也不爱她。” 张叔知道他的这个少爷,一向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只怕是单凭劝,是劝不住了,便说:“可是,谢家已经为公子你谋好了六品官爵,若是公子凭空推掉,只怕会谢林两家多年的交情。若是要去上任,那么,就要答应成为谢家的女婿。” 林安夜摇摇头:“不,我并不稀罕这个爵位。我们林家生意做的这么大,银子也是够花的了,并不需要这么一个爵位。” “可如果没有一个爵位,林家永远是商人。林老爷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个做官的子孙。” “你也说了,这是我爹的希望,并不是我的希望。”林安夜叹道:“并且,如果爹爹知道,谢花宝早就心有所属,只怕也不会答应我娶她。我爹虽然爱好权势,可他却是很自尊原则的人。” 张叔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说:“那么公子,接下来——” “我要把此事告诉爹爹,然后和谢花宝见一面。我会让谢花宝自己提出退婚。”林安夜眼皮垂下,遮住了那敛波光。 男方退婚,的确是很难堪,可是如果是女方自己提出来要退婚,也是给两个人都下来一个台阶。 谢家花园。 谢夫人坐在院子里。两个奴婢在她背后,一个给她揉肩膀,一个给她摇扇子扑蚊子,面前是一杯菊花茶。 谢花宝颤巍巍地被两个奴婢扶出来,花容上点上红晕,看来她的病是好全了。 “女儿见过娘亲。”谢花宝对着谢夫人作揖。 谢夫人叹了口气:“你这病自小便有,生得奇怪。平时一切正常。发作的时候却来得凶急,遍访名医都不见好,却被倪重阳给治愈了。可你也不该就这样送给他一个名医牌子。还时常跑去李家药铺找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的野,没娘教的。若是知道的,则只怕是说你水性杨花。你这次真有点失分寸了。” 谢花宝听了她母亲的教训,倒也不急不缓地说:“娘亲误会了,我只是出于感激,才送上这么一块神医牌匾。希望可以表达我的敬意,纵然最近总是去李家药铺,也是为了给自己买后续的药。只因那次之后,倪公子就不来谢家宅子。需要我们亲自去讨教。旁人都没有说什么,不知母亲是从何处听来的,说女儿不检点。” 谢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凑近她耳朵说:“林安夜曾派来他的小厮,在李家药铺观察你和倪重阳,倒是被我派去的人给看到了。我认得那个人,正是林家的仆人。你说,事情严重不严重?” 谢花宝听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以为然地说:“娘,放心吧,林老爷也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让林安夜胡来的。这林安夜他自己心里有鬼,反倒要污蔑我了。” 谢夫人一怔:“他心里有鬼?” 谢花宝点点头:“林安夜一直深爱着杨端午,这是整个镇上都知道的事。” “那都是过去空穴来风的传言,你何必当真呢,杨端午不过是一个村姑,她如何和你相比呢?”谢夫人眼角带着轻蔑:“是,我也见过她,她是很漂亮,也很能干,可是她再好,也是比不上你的,你休要自己先没了自信。并且,你也和林安夜订婚了,不可再有猜忌才对。” 谢花宝听了,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可表面还是点头:“知道了,娘,女儿以后不去李家药铺了。” 倪重阳见他生命中两个重要女人都这么说,便也不再说什么。 趴在书桌前,夜深了依旧在整理今天的本草药目,端午给他熬了枸杞汤,他喝着这甜甜的味道萦绕舌尖,说:“因为工作,好久都没有上山采药了,更没有腾出时间给家人熬药膳。” 端午伸手抚摸他的宽大额头,“重阳哥哥,你才刚刚起步,万不可放弃了的。我们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她温柔的手减去了他内心的愧疚,紧紧的,他抱住了她,喃喃道:“日后我一定会加倍弥补你的。” 林家。 夜空好像被洗了一般,蓝的发出幽幽的光来,星星闪烁好像流离的渣。 林安夜白衣飘飘,坐在院子里,张叔立于他眼前。 “林公子,老爷要你定下婚期,择日迎娶谢家九小姐,谢花宝。”张叔说,苍老的眼睛转向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俊美少年。 如葱的手指微微一勾,林安夜冷笑道:“难道爹没有听说,谢花宝成日往李家药铺跑,为的就是看倪重阳一眼吗?谢花宝已经心有他属了。” 张叔淡淡地说:“这样的谣言并无听说过。谢家和林家为亲戚好友,生意场又多有关联。乃是天造地设要结为亲家的。林老爷也是为了林家着想。” 这点,林安夜如何会不清楚。 林家过去也曾鼎盛,后来走向没落,全赖谢家的扶持。当然,谢家的宗脉实在是太庞大了,谢花宝的父亲只是商人,但却垄断整个丝绸界,谢花宝的伯父,也就是谢飘,却是朝廷命官,谢飘的儿子也在朝廷中多有任职,谢飘的女儿,也就是谢花宝的堂姐,正是当今圣上的贵妃娘娘。 这么庞大的谢家,又为何会看上只是一个商人的林家呢? 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谢家还不昌盛的时候,林家的生意,却遍及全国,当时,谢老爷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林老爷。 林老爷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妻子,却在产下林安夜的妹妹后,雪崩而死,林老爷再也没续弦,甚至身边一个妾室都没有。 他们夫妻感情,深到让人羡慕。林夫人也为了林家,做了很多事,比如,她生前就和谢家提起过,要把自己的儿子,林安夜和谢家嫡女结亲。 谢老爷本来是看不上林安夜为婿的,虽然林安夜一表人才,可是谢家毕竟尽是不同往日了,谢家嫡女想要嫁什么样的达官贵人,不可以呢?偏要嫁给商人之后? 商人,不管生意有多大,有多富贵,终归是叫做贱商,怎么能和皇商谢家相比呢? 可是,林夫人雪崩而死,谢老爷痛失爱妹,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为了弥补对妹妹的爱,他要完成妹妹生前的希望,所以,便等林安夜长大后,再观察林安夜的能力人品后,决定把第九女谢花宝嫁给林安夜。 当然,前提是林安夜要做个六品副官,成亲前要上任。 如此,也算是对得起林夫人了。 谢老爷和林老爷的安排,对谢花宝和林安夜而言,本来也没什么意见的。 毕竟两人,不管是在家世人品,还是样貌才华,都可匹配的。 可偏偏,林安夜深爱着杨端午。 谢花宝也在那回,见了倪重阳之后,对他情跟深种。无法忘怀。 二人都是见多了少爷小姐,相反,对不是同一世界的端午重阳,却因好奇而喜欢上了。 这点,林安夜从那日谢花宝的眼神里,就已经知道。 那日,谢花宝患病,林安夜因为未婚夫的身份,带着上好的补品来探望,却看到谢花宝在书桌上,写满了“倪重阳”三个字。 女孩子喜欢练字,谢花宝一向很是谨慎,只怕那日也是病的糊涂了,练字后就没收起来,被林安夜看到了,于是他派人调查,果然,谢花宝病好之后,总是借口给爹娘买药,往李家药铺里跑。 林安夜知道了,并不生气,反而深深送了一口气,“她若是爱我,只怕我还有愧疚,因为我不可能爱她,我的心,只属于一个人的,如今,我知道了,她也是不爱我的,既然如此,这场婚姻,就没有必要了。” 张叔闻言大惊,“公子,使不得啊。您和谢小姐已经订婚,再无退路了。” 林安夜淡淡一笑,手指撩了下如墨的头发,无数的星光在他眼睛里跳动,“我知道,可是,要我接受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我林安夜却是做不到,更何况,我也不爱她。” 张叔知道他的这个少爷,一向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只怕是单凭劝,是劝不住了,便说:“可是,谢家已经为公子你谋好了六品官爵,若是公子凭空推掉,只怕会谢林两家多年的交情。若是要去上任,那么,就要答应成为谢家的女婿。” 林安夜摇摇头:“不,我并不稀罕这个爵位。我们林家生意做的这么大,银子也是够花的了,并不需要这么一个爵位。” “可如果没有一个爵位,林家永远是商人。林老爷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个做官的子孙。” “你也说了,这是我爹的希望,并不是我的希望。”林安夜叹道:“并且,如果爹爹知道,谢花宝早就心有所属,只怕也不会答应我娶她。我爹虽然爱好权势,可他却是很自尊原则的人。” 张叔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说:“那么公子,接下来——” “我要把此事告诉爹爹,然后和谢花宝见一面。我会让谢花宝自己提出退婚。”林安夜眼皮垂下,遮住了那敛波光。 男方退婚,的确是很难堪,可是如果是女方自己提出来要退婚,也是给两个人都下来一个台阶。 谢家花园。“我要把此事告诉爹爹,然后和谢花宝见一面。我会让谢花宝自己提出退婚。”林安夜眼皮垂下,遮住了那敛波光。(未完待续。) 131 男配是女主的 从来都是别人被她甩,可如今,林安夜却要甩了她。 “难道表妹你喜欢我吗?”林安夜的一双琉璃眼,直直地望着谢花宝,直望到谢花宝的心理去,谢花宝连忙低下了头。 她说:“不是都这样的吗?我们这种家世的人,不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吗?” “如果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心里没有别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可也是能成亲的,可偏偏,你爱的是倪重阳,我爱的是杨端午。那么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谢花宝说:“表哥,你误会我了,我和倪重阳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林安夜觉得很好笑,谢花宝太自欺欺人了,她喜欢倪重阳,连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到,可是她却不敢承认。 对啊,以她这样家世的女孩子,她怎么能承认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就算倪重阳不曾成亲,也是不能承认的。 林安夜也许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闺秀的这一点——太过于虚伪,太过于自以为是。 杨端午就不会这样。她永远知道她爱的是谁。并且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表妹,相信表哥,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谢花宝说:“难道我的幸福,不是表哥你吗?”从订婚那一刻起,谢花宝就以为,她可以找一个家世和她相当的男人,好好呵护她,当然,她是可以不用喜欢他的。 她的心是自由的,但她会保证。她的身体是属于她夫君的。 可是,林安夜竟然说,他不愿意做她的保护者了。 “不是。”林安夜很干脆地说,“所有的订婚之物,我会退回给你,我们家的聘礼我不会收回,还会送来双倍的。” 林安夜说完。就走了。 谢花宝凝视他的背影。很想大哭一场,可没有眼泪。 “为什么会没有眼泪呢?我刚刚被人退了婚,我应该很伤心才对啊。可是怎么一点都不伤心,相反,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呢?”谢花宝喃喃着。 从来都是别人被她甩,可如今。林安夜却要甩了她。 “难道表妹你喜欢我吗?”林安夜的一双琉璃眼,直直地望着谢花宝。直望到谢花宝的心理去,谢花宝连忙低下了头。 她说:“不是都这样的吗?我们这种家世的人,不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吗?” “如果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心里没有别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可也是能成亲的。可偏偏,你爱的是倪重阳。我爱的是杨端午。那么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谢花宝说:“表哥,你误会我了,我和倪重阳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林安夜觉得很好笑,谢花宝太自欺欺人了,她喜欢倪重阳,连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到,可是她却不敢承认。 对啊,以她这样家世的女孩子,她怎么能承认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就算倪重阳不曾成亲,也是不能承认的。 林安夜也许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闺秀的这一点——太过于虚伪,太过于自以为是。 杨端午就不会这样。她永远知道她爱的是谁。并且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表妹,相信表哥,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谢花宝说:“难道我的幸福,不是表哥你吗?”从订婚那一刻起,谢花宝就以为,她可以找一个家世和她相当的男人,好好呵护她,当然,她是可以不用喜欢他的。 她的心是自由的,但她会保证,她的身体是属于她夫君的。 可是,林安夜竟然说,他不愿意做她的保护者了。 “不是。”林安夜很干脆地说,“所有的订婚之物,我会退回给你,我们家的聘礼我不会收回,还会送来双倍的。” 林安夜说完,就走了。 谢花宝凝视他的背影,很想大哭一场,可没有眼泪。 “为什么会没有眼泪呢?我刚刚被人退了婚,我应该很伤心才对啊,可是怎么一点都不伤心,相反,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呢?”谢花宝喃喃着。 从来都是别人被她甩,可如今,林安夜却要甩了她。 “难道表妹你喜欢我吗?”林安夜的一双琉璃眼,直直地望着谢花宝,直望到谢花宝的心理去,谢花宝连忙低下了头。 她说:“不是都这样的吗?我们这种家世的人,不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吗?” “如果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心里没有别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可也是能成亲的,可偏偏,你爱的是倪重阳,我爱的是杨端午。那么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谢花宝说:“表哥,你误会我了,我和倪重阳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林安夜觉得很好笑,谢花宝太自欺欺人了,她喜欢倪重阳,连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到,可是她却不敢承认。 对啊,以她这样家世的女孩子,她怎么能承认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就算倪重阳不曾成亲,也是不能承认的。 林安夜也许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闺秀的这一点——太过于虚伪,太过于自以为是。 杨端午就不会这样。她永远知道她爱的是谁。并且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表妹,相信表哥,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谢花宝说:“难道我的幸福,不是表哥你吗?”从订婚那一刻起,谢花宝就以为,她可以找一个家世和她相当的男人,好好呵护她,当然,她是可以不用喜欢他的。 她的心是自由的,但她会保证,她的身体是属于她夫君的。 可是,林安夜竟然说,他不愿意做她的保护者了。 “不是。”林安夜很干脆地说。“所有的订婚之物,我会退回给你,我们家的聘礼我不会收回,还会送来双倍的。” 林安夜说完,就走了。 谢花宝凝视他的背影,很想大哭一场,可没有眼泪。 “为什么会没有眼泪呢?我刚刚被人退了婚。我应该很伤心才对啊。可是怎么一点都不伤心,相反,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呢?”谢花宝喃喃着。 从来都是别人被她甩。可如今,林安夜却要甩了她。 “难道表妹你喜欢我吗?”林安夜的一双琉璃眼,直直地望着谢花宝,直望到谢花宝的心理去。谢花宝连忙低下了头。 她说:“不是都这样的吗?我们这种家世的人,不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吗?” “如果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心里没有别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可也是能成亲的。可偏偏,你爱的是倪重阳,我爱的是杨端午。那么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谢花宝说:“表哥,你误会我了。我和倪重阳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林安夜觉得很好笑,谢花宝太自欺欺人了,她喜欢倪重阳,连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到,可是她却不敢承认。 对啊,以她这样家世的女孩子,她怎么能承认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就算倪重阳不曾成亲,也是不能承认的。 林安夜也许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闺秀的这一点——太过于虚伪,太过于自以为是。 杨端午就不会这样。她永远知道她爱的是谁。并且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表妹,相信表哥,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谢花宝说:“难道我的幸福,不是表哥你吗?”从订婚那一刻起,谢花宝就以为,她可以找一个家世和她相当的男人,好好呵护她,当然,她是可以不用喜欢他的。 她的心是自由的,但她会保证,她的身体是属于她夫君的。 可是,林安夜竟然说,他不愿意做她的保护者了。 “不是。”林安夜很干脆地说,“所有的订婚之物,我会退回给你,我们家的聘礼我不会收回,还会送来双倍的。” 林安夜说完,就走了。 谢花宝凝视他的背影,很想大哭一场,可没有眼泪。 “为什么会没有眼泪呢?我刚刚被人退了婚,我应该很伤心才对啊,可是怎么一点都不伤心,相反,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呢?”谢花宝喃喃着。 从来都是别人被她甩,可如今,林安夜却要甩了她。 “难道表妹你喜欢我吗?”林安夜的一双琉璃眼,直直地望着谢花宝,直望到谢花宝的心理去,谢花宝连忙低下了头。 她说:“不是都这样的吗?我们这种家世的人,不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吗?” “如果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心里没有别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可也是能成亲的,可偏偏,你爱的是倪重阳,我爱的是杨端午。那么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谢花宝说:“表哥,你误会我了,我和倪重阳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林安夜觉得很好笑,谢花宝太自欺欺人了,她喜欢倪重阳,连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到,可是她却不敢承认。 对啊,以她这样家世的女孩子,她怎么能承认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就算倪重阳不曾成亲,也是不能承认的。 林安夜也许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闺秀的这一点——太过于虚伪,太过于自以为是。 杨端午就不会这样。她永远知道她爱的是谁。并且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表妹,相信表哥,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谢花宝说:“难道我的幸福,不是表哥你吗?”从订婚那一刻起,谢花宝就以为,她可以找一个家世和她相当的男人,好好呵护她,当然,她是可以不用喜欢他的。 她的心是自由的,但她会保证,她的身体是属于她夫君的。 可是,林安夜竟然说,他不愿意做她的保护者了。 “不是。”林安夜很干脆地说,“所有的订婚之物,我会退回给你,我们家的聘礼我不会收回,还会送来双倍的。” 林安夜说完,就走了。 谢花宝凝视他的背影,很想大哭一场,可没有眼泪。 “为什么会没有眼泪呢?我刚刚被人退了婚,我应该很伤心才对啊,可是怎么一点都不伤心,相反,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呢?”谢花宝喃喃着。 从来都是别人被她甩,可如今,林安夜却要甩了她。 “难道表妹你喜欢我吗?”林安夜的一双琉璃眼,直直地望着谢花宝,直望到谢花宝的心理去,谢花宝连忙低下了头。 她说:“不是都这样的吗?我们这种家世的人,不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吗?” “如果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心里没有别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可也是能成亲的,可偏偏,你爱的是倪重阳,我爱的是杨端午。那么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谢花宝说:“表哥,你误会我了,我和倪重阳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林安夜觉得很好笑,谢花宝太自欺欺人了,她喜欢倪重阳,连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到,可是她却不敢承认。 对啊,以她这样家世的女孩子,她怎么能承认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就算倪重阳不曾成亲,也是不能承认的。 林安夜也许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家闺秀的这一点——太过于虚伪,太过于自以为是。 杨端午就不会这样。她永远知道她爱的是谁。并且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表妹,相信表哥,你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谢花宝说:“难道我的幸福,不是表哥你吗?”从订婚那一刻起,谢花宝就以为,她可以找一个家世和她相当的男人,好好呵护她,当然,她是可以不用喜欢他的。 她的心是自由的,但她会保证,她的身体是属于她夫君的。 可是,林安夜竟然说,他不愿意做她的保护者了。 “不是。”林安夜很干脆地说,“所有的订婚之物,我会退回给你,我们家的聘礼我不会收回,还会送来双倍的。” 林安夜说完,就走了。 谢花宝凝视他的背影,很想大哭一场,可没有眼泪。 从来都是别人被她甩,可如今,林安夜却要甩了她。(未完待续。) 132 阴谋(感谢“ 清柠2012”) 酗酒刚醒,倪里正的头跟裂了似的。服下倪重阳熬制的中药之后,倪里正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为了给倪里正看病,倪重阳今天镇上都没去,早上是托李家的人给李掌柜打了招呼,可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午后。 杨端午过来:“重阳哥哥,你去镇上吧,镇上很多病人昨天都约好了,等你过去呢。这里交给我吧。” 药已经煮了大半了,倪重阳说:“再煮一刻钟,就可以熄火了。却是要看紧,若是煮过头了,就没药效了。” “放心吧,重阳哥哥,早点回来。”杨端午送倪重阳出门。 倪里正看到杨端午和倪重阳两个人这么恩爱,叹了口气,对贺丽君说:“你也别怪我总是喝酒,如今两个村都是我管,总是要有些应酬。昨天,是谢家老爷的随身师爷,请我的饭局,我总不能不喝吧。” 贺丽君说:“谢家人请你,是给你面子,这个酒你当然是推不掉的,可你用得着喝得烂醉吗?” 倪里正说:“还不是为了咱儿子的差事,如今重阳是有出息了,可咱鸡鸣还只是闲散,我想让他在镇上谋个职位。话说,谢灵的义兄谢运这样的人,都能在村里做个村官,我儿子咋就不行了。” 公务员,稳定,倪里正既然已经谋给自己一个里正好位置,就一定想着给儿子谋福利,这也是人之常情。 贺丽君说:“我知道你辛苦,所以不是没说你么。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这边,杨端午端着煮好的药过来了,贺丽君上前接了过去:“端午,小心烫。让婶娘来吧。” 杨端午点点头,贺丽君接过去,倪里正端起来喝。 杨端午要走,贺丽君说:“端午,你等一下。” 杨端午站住了,只见贺丽君从厨房里拿了一篮子鸡蛋,递给杨端午。“麻烦你和重阳了。” 杨端午接过。总共十个鸡蛋,贺丽君还真会做人——算计得这么好,他们忙活这么久敢情就是为了这十个鸡蛋吗? “不要了。婶娘,为叔父帮忙是应该的。如果还需要什么,只管来我家叫我就可以了。”杨端午说完就走了。 贺丽君气呼呼地把鸡蛋放回去,“越来越不识抬举了。上回我找她学做白糖的技术,怎么也不肯。如今这鸡蛋也不要,一点人情也不讲。” 倪里正说:“这你也不能怪端午,这技术也是她想出来的,她不愿意教给我们。也是她的自由。” “想当初我们怎么帮了她,她倒是给忘了,当初她姐姐的孩子刚出生。没奶喝,还是我让我儿媳妇给她三瓶奶。我们给她娘家的恩情,她竟然都给忘了,可见这人心是咋长的。”贺丽君是个小眼界的,总是记得当初怎么帮谢灵一家,杨端午竟然连个造白糖技术都不愿意给她,她觉得自己很吃亏。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当初帮人,并不是为了他们还的。”倪里正的格局,还是比他夫人大。 谢家花园,石榴花血样的红,覆盆子满地地爬,蜘蛛在树叶间张开大网,迎接每一个甘愿沦陷的虫子。 谢花宝一袭丁香色石榴裙,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两个女婢在她身后站着,不时的,给她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脚步声响起。 一个穿着桃红色鸭皮长裙的面纱女孩走了进来,她是马桐云。 “见过陈夫人。”奴婢向马桐云行礼。 谢花宝起身,“见过堂舅母。” 马桐云是陈老爷的正室夫人,陈老爷是谢老爷表妹的丈夫,谢花宝又是谢老爷的女儿,所以,论资排辈,谢花宝当然要叫马桐云“舅母”。 尽管,马桐云只比谢花宝大了三岁而已。 酗酒刚醒,倪里正的头跟裂了似的。服下倪重阳熬制的中药之后,倪里正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为了给倪里正看病,倪重阳今天镇上都没去,早上是托李家的人给李掌柜打了招呼,可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午后。 杨端午过来:“重阳哥哥,你去镇上吧,镇上很多病人昨天都约好了,等你过去呢。这里交给我吧。” 药已经煮了大半了,倪重阳说:“再煮一刻钟,就可以熄火了。却是要看紧,若是煮过头了,就没药效了。” “放心吧,重阳哥哥,早点回来。”杨端午送倪重阳出门。 倪里正看到杨端午和倪重阳两个人这么恩爱,叹了口气,对贺丽君说:“你也别怪我总是喝酒,如今两个村都是我管,总是要有些应酬。昨天,是谢家老爷的随身师爷,请我的饭局,我总不能不喝吧。” 贺丽君说:“谢家人请你,是给你面子,这个酒你当然是推不掉的,可你用得着喝得烂醉吗?” 倪里正说:“还不是为了咱儿子的差事,如今重阳是有出息了,可咱鸡鸣还只是闲散,我想让他在镇上谋个职位。话说,谢灵的义兄谢运这样的人,都能在村里做个村官,我儿子咋就不行了。” 公务员,稳定,倪里正既然已经谋给自己一个里正好位置,就一定想着给儿子谋福利,这也是人之常情。 贺丽君说:“我知道你辛苦,所以不是没说你么。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这边,杨端午端着煮好的药过来了,贺丽君上前接了过去:“端午,小心烫,让婶娘来吧。” 杨端午点点头,贺丽君接过去,倪里正端起来喝。 杨端午要走,贺丽君说:“端午,你等一下。” 杨端午站住了,只见贺丽君从厨房里拿了一篮子鸡蛋,递给杨端午,“麻烦你和重阳了。” 杨端午接过,总共十个鸡蛋。贺丽君还真会做人——算计得这么好,他们忙活这么久敢情就是为了这十个鸡蛋吗? “不要了,婶娘,为叔父帮忙是应该的。如果还需要什么,只管来我家叫我就可以了。”杨端午说完就走了。 贺丽君气呼呼地把鸡蛋放回去,“越来越不识抬举了,上回我找她学做白糖的技术。怎么也不肯。如今这鸡蛋也不要,一点人情也不讲。” 倪里正说:“这你也不能怪端午,这技术也是她想出来的。她不愿意教给我们,也是她的自由。” “想当初我们怎么帮了她,她倒是给忘了,当初她姐姐的孩子刚出生。没奶喝,还是我让我儿媳妇给她三瓶奶。我们给她娘家的恩情,她竟然都给忘了,可见这人心是咋长的。”贺丽君是个小眼界的,总是记得当初怎么帮谢灵一家。杨端午竟然连个造白糖技术都不愿意给她,她觉得自己很吃亏。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当初帮人,并不是为了他们还的。”倪里正的格局。还是比他夫人大。 谢家花园,石榴花血样的红,覆盆子满地地爬,蜘蛛在树叶间张开大网,迎接每一个甘愿沦陷的虫子。 谢花宝一袭丁香色石榴裙,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两个女婢在她身后站着,不时的,给她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脚步声响起。 一个穿着桃红色鸭皮长裙的面纱女孩走了进来,她是马桐云。 “见过陈夫人。”奴婢向马桐云行礼。 谢花宝起身,“见过堂舅母。” 马桐云是陈老爷的正室夫人,陈老爷是谢老爷表妹的丈夫,谢花宝又是谢老爷的女儿,所以,论资排辈,谢花宝当然要叫马桐云“舅母”。 尽管,马桐云只比谢花宝大了三岁而已。 酗酒刚醒,倪里正的头跟裂了似的。服下倪重阳熬制的中药之后,倪里正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为了给倪里正看病,倪重阳今天镇上都没去,早上是托李家的人给李掌柜打了招呼,可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午后。 杨端午过来:“重阳哥哥,你去镇上吧,镇上很多病人昨天都约好了,等你过去呢。这里交给我吧。” 药已经煮了大半了,倪重阳说:“再煮一刻钟,就可以熄火了。却是要看紧,若是煮过头了,就没药效了。” “放心吧,重阳哥哥,早点回来。”杨端午送倪重阳出门。 倪里正看到杨端午和倪重阳两个人这么恩爱,叹了口气,对贺丽君说:“你也别怪我总是喝酒,如今两个村都是我管,总是要有些应酬。昨天,是谢家老爷的随身师爷,请我的饭局,我总不能不喝吧。” 贺丽君说:“谢家人请你,是给你面子,这个酒你当然是推不掉的,可你用得着喝得烂醉吗?” 倪里正说:“还不是为了咱儿子的差事,如今重阳是有出息了,可咱鸡鸣还只是闲散,我想让他在镇上谋个职位。话说,谢灵的义兄谢运这样的人,都能在村里做个村官,我儿子咋就不行了。” 公务员,稳定,倪里正既然已经谋给自己一个里正好位置,就一定想着给儿子谋福利,这也是人之常情。 贺丽君说:“我知道你辛苦,所以不是没说你么。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这边,杨端午端着煮好的药过来了,贺丽君上前接了过去:“端午,小心烫,让婶娘来吧。” 杨端午点点头,贺丽君接过去,倪里正端起来喝。 杨端午要走,贺丽君说:“端午,你等一下。” 杨端午站住了,只见贺丽君从厨房里拿了一篮子鸡蛋,递给杨端午,“麻烦你和重阳了。” 杨端午接过,总共十个鸡蛋,贺丽君还真会做人——算计得这么好,他们忙活这么久敢情就是为了这十个鸡蛋吗? “不要了,婶娘,为叔父帮忙是应该的。如果还需要什么,只管来我家叫我就可以了。”杨端午说完就走了。 贺丽君气呼呼地把鸡蛋放回去,“越来越不识抬举了,上回我找她学做白糖的技术,怎么也不肯,如今这鸡蛋也不要。一点人情也不讲。” 倪里正说:“这你也不能怪端午,这技术也是她想出来的,她不愿意教给我们,也是她的自由。” “想当初我们怎么帮了她,她倒是给忘了,当初她姐姐的孩子刚出生,没奶喝。还是我让我儿媳妇给她三瓶奶。我们给她娘家的恩情,她竟然都给忘了,可见这人心是咋长的。”贺丽君是个小眼界的。总是记得当初怎么帮谢灵一家,杨端午竟然连个造白糖技术都不愿意给她,她觉得自己很吃亏。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当初帮人,并不是为了他们还的。”倪里正的格局。还是比他夫人大。 谢家花园,石榴花血样的红,覆盆子满地地爬,蜘蛛在树叶间张开大网。迎接每一个甘愿沦陷的虫子。 谢花宝一袭丁香色石榴裙,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两个女婢在她身后站着。不时的,给她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脚步声响起。 一个穿着桃红色鸭皮长裙的面纱女孩走了进来。她是马桐云。 “见过陈夫人。”奴婢向马桐云行礼。 谢花宝起身,“见过堂舅母。” 马桐云是陈老爷的正室夫人,陈老爷是谢老爷表妹的丈夫,谢花宝又是谢老爷的女儿,所以,论资排辈,谢花宝当然要叫马桐云“舅母”。 尽管,马桐云只比谢花宝大了三岁而已。 酗酒刚醒,倪里正的头跟裂了似的。服下倪重阳熬制的中药之后,倪里正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为了给倪里正看病,倪重阳今天镇上都没去,早上是托李家的人给李掌柜打了招呼,可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午后。 杨端午过来:“重阳哥哥,你去镇上吧,镇上很多病人昨天都约好了,等你过去呢。这里交给我吧。” 药已经煮了大半了,倪重阳说:“再煮一刻钟,就可以熄火了。却是要看紧,若是煮过头了,就没药效了。” “放心吧,重阳哥哥,早点回来。”杨端午送倪重阳出门。 倪里正看到杨端午和倪重阳两个人这么恩爱,叹了口气,对贺丽君说:“你也别怪我总是喝酒,如今两个村都是我管,总是要有些应酬。昨天,是谢家老爷的随身师爷,请我的饭局,我总不能不喝吧。” 贺丽君说:“谢家人请你,是给你面子,这个酒你当然是推不掉的,可你用得着喝得烂醉吗?” 倪里正说:“还不是为了咱儿子的差事,如今重阳是有出息了,可咱鸡鸣还只是闲散,我想让他在镇上谋个职位。话说,谢灵的义兄谢运这样的人,都能在村里做个村官,我儿子咋就不行了。” 公务员,稳定,倪里正既然已经谋给自己一个里正好位置,就一定想着给儿子谋福利,这也是人之常情。 贺丽君说:“我知道你辛苦,所以不是没说你么。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这边,杨端午端着煮好的药过来了,贺丽君上前接了过去:“端午,小心烫,让婶娘来吧。” 杨端午点点头,贺丽君接过去,倪里正端起来喝。 杨端午要走,贺丽君说:“端午,你等一下。” 杨端午站住了,只见贺丽君从厨房里拿了一篮子鸡蛋,递给杨端午,“麻烦你和重阳了。” 杨端午接过,总共十个鸡蛋,贺丽君还真会做人——算计得这么好,他们忙活这么久敢情就是为了这十个鸡蛋吗? “不要了,婶娘,为叔父帮忙是应该的。如果还需要什么,只管来我家叫我就可以了。”杨端午说完就走了。 贺丽君气呼呼地把鸡蛋放回去,“越来越不识抬举了,上回我找她学做白糖的技术,怎么也不肯,如今这鸡蛋也不要,一点人情也不讲。” 倪里正说:“这你也不能怪端午,这技术也是她想出来的,她不愿意教给我们,也是她的自由。” “想当初我们怎么帮了她,她倒是给忘了,当初她姐姐的孩子刚出生,没奶喝,还是我让我儿媳妇给她三瓶奶,我们给她娘家的恩情,她竟然都给忘了,可见这人心是咋长的。”贺丽君是个小眼界的,总是记得当初怎么帮谢灵一家,杨端午竟然连个造白糖技术都不愿意给她,她觉得自己很吃亏。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当初帮人,并不是为了他们还的。”倪里正的格局,还是比他夫人大。 谢家花园,石榴花血样的红,覆盆子满地地爬,蜘蛛在树叶间张开大网,迎接每一个甘愿沦陷的虫子。 谢花宝一袭丁香色石榴裙,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两个女婢在她身后站着,不时的,给她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脚步声响起。 酗酒刚醒,倪里正的头跟裂了似的。服下倪重阳熬制的中药之后,倪里正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为了给倪里正看病,倪重阳今天镇上都没去,早上是托李家的人给李掌柜打了招呼,可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午后。 杨端午过来:“重阳哥哥,你去镇上吧,镇上很多病人昨天都约好了,等你过去呢。这里交给我吧。” 药已经煮了大半了,倪重阳说:“再煮一刻钟,就可以熄火了。却是要看紧,若是煮过头了,就没药效了。”(未完待续。) 133 温馨(520第二更,爱你们)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她目光停留在灯笼照出的一屡光芒里,心想,这真的就是重活一世,她想过的生活吗? 反正每天,倪重阳都回家这么晚,而这几天一回家,又被倪里正占去了时间。 他们之间,成亲不到半年。可是话,却越来越少。 起先,端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端午安慰自己说,很快了,等重阳哥哥把基础打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开药铺子。这样两个人就能天天见面了。 天天见面反而还觉得腻呢。 可是时间久了。端午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在倪家,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哦不,不是几乎。而是,她除了倪重阳,就没有朋友。 这时,飞来一队队的萤火虫。倪重阳伸手就抓了一只在手上。 端午看着重阳的手指好像着火了一般,说:“真好看。” “小时候。我最喜欢把萤火虫抓进一个袋子里,绑好了,在家里可以照明。”倪重阳见杨端午喜欢,就说。“我抓几只去。你在这里等我。” 杨端午说:“你要走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的竹林,那里萤火虫是最多的。”倪重阳解释着。就往走前。 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竹林里,蚊子很多。可是,有倪重阳在她身边,蚊子竟然都叮他去了,杨端午倒是连拍蚊子都省了。 “哗,哗哗。”头顶忽然多了很多光,那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这么晚,端午很少走在竹林里,所以,自然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这么美的风景了。 倪重阳一伸手,就可以逮着好几只,他精挑细选的抓了几只,用手掌护住,看上去倒好像是他的手,变成了一个大灯笼了。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她目光停留在灯笼照出的一屡光芒里,心想,这真的就是重活一世,她想过的生活吗? 反正每天,倪重阳都回家这么晚,而这几天一回家,又被倪里正占去了时间。 他们之间,成亲不到半年,可是话,却越来越少。 起先,端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端午安慰自己说,很快了,等重阳哥哥把基础打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开药铺子,这样两个人就能天天见面了。 天天见面反而还觉得腻呢。 可是时间久了,端午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在倪家,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哦不,不是几乎,而是,她除了倪重阳,就没有朋友。 这时,飞来一队队的萤火虫,倪重阳伸手就抓了一只在手上。 端午看着重阳的手指好像着火了一般,说:“真好看。” “小时候,我最喜欢把萤火虫抓进一个袋子里,绑好了,在家里可以照明。”倪重阳见杨端午喜欢,就说,“我抓几只去。你在这里等我。” 杨端午说:“你要走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的竹林,那里萤火虫是最多的。”倪重阳解释着,就往走前。 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竹林里,蚊子很多,可是,有倪重阳在她身边,蚊子竟然都叮他去了。杨端午倒是连拍蚊子都省了。 “哗,哗哗。”头顶忽然多了很多光,那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这么晚,端午很少走在竹林里,所以,自然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这么美的风景了。 倪重阳一伸手,就可以逮着好几只。他精挑细选的抓了几只。用手掌护住,看上去倒好像是他的手,变成了一个大灯笼了。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她目光停留在灯笼照出的一屡光芒里,心想,这真的就是重活一世,她想过的生活吗? 反正每天,倪重阳都回家这么晚,而这几天一回家,又被倪里正占去了时间。 他们之间,成亲不到半年,可是话,却越来越少。 起先,端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端午安慰自己说,很快了,等重阳哥哥把基础打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开药铺子,这样两个人就能天天见面了。 天天见面反而还觉得腻呢。 可是时间久了,端午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在倪家,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哦不,不是几乎,而是,她除了倪重阳,就没有朋友。 这时,飞来一队队的萤火虫,倪重阳伸手就抓了一只在手上。 端午看着重阳的手指好像着火了一般,说:“真好看。” “小时候,我最喜欢把萤火虫抓进一个袋子里,绑好了,在家里可以照明。”倪重阳见杨端午喜欢,就说,“我抓几只去。你在这里等我。” 杨端午说:“你要走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的竹林,那里萤火虫是最多的。”倪重阳解释着,就往走前。 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竹林里,蚊子很多,可是,有倪重阳在她身边,蚊子竟然都叮他去了,杨端午倒是连拍蚊子都省了。 “哗,哗哗。”头顶忽然多了很多光,那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这么晚,端午很少走在竹林里,所以,自然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这么美的风景了。 倪重阳一伸手,就可以逮着好几只,他精挑细选的抓了几只,用手掌护住,看上去倒好像是他的手,变成了一个大灯笼了。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她目光停留在灯笼照出的一屡光芒里,心想。这真的就是重活一世,她想过的生活吗? 反正每天,倪重阳都回家这么晚,而这几天一回家。又被倪里正占去了时间。 他们之间,成亲不到半年。可是话,却越来越少。 起先,端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端午安慰自己说。很快了,等重阳哥哥把基础打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开药铺子。这样两个人就能天天见面了。 天天见面反而还觉得腻呢。 可是时间久了,端午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在倪家。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哦不,不是几乎,而是,她除了倪重阳,就没有朋友。 这时,飞来一队队的萤火虫,倪重阳伸手就抓了一只在手上。 端午看着重阳的手指好像着火了一般,说:“真好看。” “小时候,我最喜欢把萤火虫抓进一个袋子里,绑好了,在家里可以照明。”倪重阳见杨端午喜欢,就说,“我抓几只去。你在这里等我。” 杨端午说:“你要走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的竹林,那里萤火虫是最多的。”倪重阳解释着,就往走前。 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竹林里,蚊子很多,可是,有倪重阳在她身边,蚊子竟然都叮他去了,杨端午倒是连拍蚊子都省了。 “哗,哗哗。”头顶忽然多了很多光,那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这么晚,端午很少走在竹林里,所以,自然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这么美的风景了。 倪重阳一伸手,就可以逮着好几只,他精挑细选的抓了几只,用手掌护住,看上去倒好像是他的手,变成了一个大灯笼了。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她目光停留在灯笼照出的一屡光芒里,心想,这真的就是重活一世,她想过的生活吗? 反正每天,倪重阳都回家这么晚,而这几天一回家,又被倪里正占去了时间。 他们之间,成亲不到半年,可是话,却越来越少。 起先,端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端午安慰自己说,很快了,等重阳哥哥把基础打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开药铺子,这样两个人就能天天见面了。 天天见面反而还觉得腻呢。 可是时间久了,端午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在倪家,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哦不,不是几乎,而是。她除了倪重阳,就没有朋友。 这时,飞来一队队的萤火虫,倪重阳伸手就抓了一只在手上。 端午看着重阳的手指好像着火了一般,说:“真好看。” “小时候,我最喜欢把萤火虫抓进一个袋子里,绑好了。在家里可以照明。”倪重阳见杨端午喜欢。就说,“我抓几只去。你在这里等我。” 杨端午说:“你要走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的竹林。那里萤火虫是最多的。”倪重阳解释着,就往走前。 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竹林里,蚊子很多,可是。有倪重阳在她身边,蚊子竟然都叮他去了。杨端午倒是连拍蚊子都省了。 “哗,哗哗。”头顶忽然多了很多光,那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这么晚,端午很少走在竹林里。所以,自然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这么美的风景了。 倪重阳一伸手,就可以逮着好几只。他精挑细选的抓了几只,用手掌护住。看上去倒好像是他的手,变成了一个大灯笼了。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她目光停留在灯笼照出的一屡光芒里,心想,这真的就是重活一世,她想过的生活吗? 反正每天,倪重阳都回家这么晚,而这几天一回家,又被倪里正占去了时间。 他们之间,成亲不到半年,可是话,却越来越少。 起先,端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端午安慰自己说,很快了,等重阳哥哥把基础打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开药铺子,这样两个人就能天天见面了。她就没有朋友. 天天见面反而还觉得腻呢。 可是时间久了,端午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在倪家,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哦不,不是几乎,而是,她除了倪重阳,就没有朋友。 这时,飞来一队队的萤火虫,倪重阳伸手就抓了一只在手上。 端午看着重阳的手指好像着火了一般,说:“真好看。”(未完待续。) 134 构陷 杨端午听了,就已经打听到大概了,马桐云接近贺丽君,果然是为了她杨端午。 至于是为了什么,贺丽君这样的脑子,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端午也不想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并且,马桐云的目的是杨端午,当然不会是好事,肯定是要加害杨端午的,这点,不用想也知道。 杨端午告辞要走,贺丽君急了,问:“你刚才说,要我帮你介绍谢公子,还要不要了?” “有需要我再找婶娘吧。”杨端午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冷不热,贺丽君心里窝火,等杨端午走了后,对倪里正说:“你的好侄媳妇儿!横竖是来糊弄我的吗?刚要我来给介绍谢公子,忽然就反悔了,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这头,很晚了倪重阳才坐着马车回来,杨端午都已经歇息了。 倪重阳说,送他回家的,是谢公子! “谢公子说,我治好了他妹妹的病,所以送我回去表示感谢。谢家的马车可真快。” 杨端午支起半个身子说:“谢公子过去可从来没这样热情的。” “也许是因为我会治病,他还有求于我把。”倪重阳总是想的很简单。 “哦,他是谢家嫡子,哪里寻不到比你更有名气的郎中,你还记得他之前压根正眼都没看过我们吗?他和谢花宝一样,家世好就看不起人,如今又怎么会变的这样快?”杨端午觉得最近,很多人都不正常起来。 难道真的如李延所说的,是谢花宝和马桐云要加害她的开端? “这倒也是,也不知谢公子搞什么鬼。不过,横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对了,他请我明天去酒楼吃饭呢。明天中午。我本来不想去,可他盛情难却,并且李掌柜也同意了。”倪重阳说完,就去洗漱了。 端午沉思着,好端端的要送倪重阳回家。还要请他吃大餐。这些,都似乎不是正常的谢玉做的出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玉抱有什么目的。 可眼下。倪重阳都答应了,也不好拒绝,再说了,这次拒绝了又如何。若是要请倪重阳吃饭,那是端午防不胜防的。还不如先顺着他,端午决定明日她要进城,看个究竟。 而此时,谢花宝约马桐云来闺房里。述说了明天的计谋。 原来,谢花宝是要马桐云明天找贺丽君,让贺丽君也来镇上。这样,倪重阳就不会不去参加谢玉的饭局。 谢花宝是怕杨端午感觉到了什么。倪重阳一向很听老婆的话, 杨端午听了,就已经打听到大概了,马桐云接近贺丽君,果然是为了她杨端午。 至于是为了什么,贺丽君这样的脑子,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端午也不想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并且,马桐云的目的是杨端午,当然不会是好事,肯定是要加害杨端午的,这点,不用想也知道。 杨端午告辞要走,贺丽君急了,问:“你刚才说,要我帮你介绍谢公子,还要不要了?” “有需要我再找婶娘吧。”杨端午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冷不热,贺丽君心里窝火,等杨端午走了后,对倪里正说:“你的好侄媳妇儿!横竖是来糊弄我的吗?刚要我来给介绍谢公子,忽然就反悔了,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这头,很晚了倪重阳才坐着马车回来,杨端午都已经歇息了。 倪重阳说,送他回家的,是谢公子! “谢公子说,我治好了他妹妹的病,所以送我回去表示感谢。谢家的马车可真快。” 杨端午支起半个身子说:“谢公子过去可从来没这样热情的。” “也许是因为我会治病,他还有求于我把。”倪重阳总是想的很简单。 “哦,他是谢家嫡子,哪里寻不到比你更有名气的郎中,你还记得他之前压根正眼都没看过我们吗?他和谢花宝一样,家世好就看不起人,如今又怎么会变的这样快?”杨端午觉得最近,很多人都不正常起来。 难道真的如李延所说的,是谢花宝和马桐云要加害她的开端? “这倒也是,也不知谢公子搞什么鬼,不过,横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对了,他请我明天去酒楼吃饭呢。明天中午。我本来不想去,可他盛情难却,并且李掌柜也同意了。”倪重阳说完,就去洗漱了。 端午沉思着,好端端的要送倪重阳回家,还要请他吃大餐,这些,都似乎不是正常的谢玉做的出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玉抱有什么目的。 可眼下,倪重阳都答应了,也不好拒绝,再说了,这次拒绝了又如何,若是要请倪重阳吃饭,那是端午防不胜防的,还不如先顺着他,端午决定明日她要进城,看个究竟。 而此时,谢花宝约马桐云来闺房里,述说了明天的计谋。 原来,谢花宝是要马桐云明天找贺丽君,让贺丽君也来镇上,这样,倪重阳就不会不去参加谢玉的饭局。 谢花宝是怕杨端午感觉到了什么,倪重阳一向很听老婆的话, 杨端午听了,就已经打听到大概了,马桐云接近贺丽君,果然是为了她杨端午。 至于是为了什么,贺丽君这样的脑子,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端午也不想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并且,马桐云的目的是杨端午,当然不会是好事,肯定是要加害杨端午的,这点,不用想也知道。 杨端午告辞要走,贺丽君急了,问:“你刚才说,要我帮你介绍谢公子,还要不要了?” “有需要我再找婶娘吧。”杨端午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冷不热,贺丽君心里窝火,等杨端午走了后,对倪里正说:“你的好侄媳妇儿!横竖是来糊弄我的吗?刚要我来给介绍谢公子。忽然就反悔了,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这头,很晚了倪重阳才坐着马车回来,杨端午都已经歇息了。 倪重阳说,送他回家的,是谢公子! “谢公子说。我治好了他妹妹的病。所以送我回去表示感谢。谢家的马车可真快。” 杨端午支起半个身子说:“谢公子过去可从来没这样热情的。” “也许是因为我会治病,他还有求于我把。”倪重阳总是想的很简单。 “哦,他是谢家嫡子。哪里寻不到比你更有名气的郎中,你还记得他之前压根正眼都没看过我们吗?他和谢花宝一样,家世好就看不起人,如今又怎么会变的这样快?”杨端午觉得最近。很多人都不正常起来。 难道真的如李延所说的,是谢花宝和马桐云要加害她的开端? “这倒也是。也不知谢公子搞什么鬼,不过,横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对了,他请我明天去酒楼吃饭呢。明天中午。我本来不想去。可他盛情难却,并且李掌柜也同意了。”倪重阳说完,就去洗漱了。 端午沉思着。好端端的要送倪重阳回家,还要请他吃大餐。这些,都似乎不是正常的谢玉做的出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玉抱有什么目的。 可眼下,倪重阳都答应了,也不好拒绝,再说了,这次拒绝了又如何,若是要请倪重阳吃饭,那是端午防不胜防的,还不如先顺着他,端午决定明日她要进城,看个究竟。 而此时,谢花宝约马桐云来闺房里,述说了明天的计谋。 原来,谢花宝是要马桐云明天找贺丽君,让贺丽君也来镇上,这样,倪重阳就不会不去参加谢玉的饭局。 谢花宝是怕杨端午感觉到了什么,倪重阳一向很听老婆的话, 杨端午听了,就已经打听到大概了,马桐云接近贺丽君,果然是为了她杨端午。 至于是为了什么,贺丽君这样的脑子,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端午也不想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并且,马桐云的目的是杨端午,当然不会是好事,肯定是要加害杨端午的,这点,不用想也知道。 杨端午告辞要走,贺丽君急了,问:“你刚才说,要我帮你介绍谢公子,还要不要了?” “有需要我再找婶娘吧。”杨端午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冷不热,贺丽君心里窝火,等杨端午走了后,对倪里正说:“你的好侄媳妇儿!横竖是来糊弄我的吗?刚要我来给介绍谢公子,忽然就反悔了,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这头,很晚了倪重阳才坐着马车回来,杨端午都已经歇息了。 倪重阳说,送他回家的,是谢公子! “谢公子说,我治好了他妹妹的病,所以送我回去表示感谢。谢家的马车可真快。” 杨端午支起半个身子说:“谢公子过去可从来没这样热情的。” “也许是因为我会治病,他还有求于我把。”倪重阳总是想的很简单。 “哦,他是谢家嫡子,哪里寻不到比你更有名气的郎中,你还记得他之前压根正眼都没看过我们吗?他和谢花宝一样,家世好就看不起人,如今又怎么会变的这样快?”杨端午觉得最近,很多人都不正常起来。 难道真的如李延所说的,是谢花宝和马桐云要加害她的开端? “这倒也是,也不知谢公子搞什么鬼,不过,横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对了,他请我明天去酒楼吃饭呢。明天中午。我本来不想去,可他盛情难却,并且李掌柜也同意了。”倪重阳说完,就去洗漱了。 端午沉思着,好端端的要送倪重阳回家,还要请他吃大餐,这些,都似乎不是正常的谢玉做的出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玉抱有什么目的。 可眼下,倪重阳都答应了,也不好拒绝,再说了,这次拒绝了又如何,若是要请倪重阳吃饭,那是端午防不胜防的,还不如先顺着他,端午决定明日她要进城,看个究竟。 而此时,谢花宝约马桐云来闺房里,述说了明天的计谋。 原来,谢花宝是要马桐云明天找贺丽君,让贺丽君也来镇上,这样,倪重阳就不会不去参加谢玉的饭局。 谢花宝是怕杨端午感觉到了什么,倪重阳一向很听老婆的话, 杨端午听了,就已经打听到大概了,马桐云接近贺丽君,果然是为了她杨端午。 至于是为了什么,贺丽君这样的脑子,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端午也不想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并且,马桐云的目的是杨端午,当然不会是好事,肯定是要加害杨端午的,这点,不用想也知道。 杨端午告辞要走,贺丽君急了,问:“你刚才说,要我帮你介绍谢公子,还要不要了?” “有需要我再找婶娘吧。”杨端午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冷不热,贺丽君心里窝火,等杨端午走了后,对倪里正说:“你的好侄媳妇儿!横竖是来糊弄我的吗?刚要我来给介绍谢公子,忽然就反悔了,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这头,很晚了倪重阳才坐着马车回来,杨端午都已经歇息了。 倪重阳说,送他回家的,是谢公子! “谢公子说,我治好了他妹妹的病,所以送我回去表示感谢。谢家的马车可真快。” 杨端午支起半个身子说:“谢公子过去可从来没这样热情的。” “也许是因为我会治病,他还有求于我把。”倪重阳总是想的很简单。 “哦,他是谢家嫡子,哪里寻不到比你更有名气的郎中,你还记得他之前压根正眼都没看过我们吗?他和谢花宝一样,家世好就看不起人,如今又怎么会变的这样快?”杨端午觉得最近,很多人都不正常起来。 难道真的如李延所说的,是谢花宝和马桐云要加害她的开端? “这倒也是,也不知谢公子搞什么鬼,不过,横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对了,他请我明天去酒楼吃饭呢。明天中午。我本来不想去,可他盛情难却,并且李掌柜也同意了。”倪重阳说完,就去洗漱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玉抱有什么目的。(未完待续。) 135 清白(感谢“江阴方儿”支持) 原来端午和林安夜一解释,明白二人都是中了计,根本他们收到的都不是对方的亲笔信,乃是伪造的,可是却耽误了半天,等端午赶到李家药铺的时候,李掌柜告诉她,倪重阳已经跟贺丽君去吃谢玉的午宴了。 “糟了,这分明是个阴谋。我们都中计了。”杨端午重重握拳。 林安夜说:“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我也是被骗过来的,杨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杨端午本不想和林安夜走一起,可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碰上了谢玉。 “重阳哥哥不是跟你吃饭吗?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杨端午质问道。 谢玉冷冷道:“这有何稀奇的,我去李家药铺抓药,出去一会儿,留倪重阳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吃饭?”杨端午预感到什么不妙,马上要走,谢玉拦住了她。 “你别走啊,杨姑娘,你怎么和林公子在一起?你们总不会是——”谢玉讥笑道,“你们总不会是约好一起来的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杨端午骂了一句,推开谢玉,谢玉力气大,还是拦着她。 “让她过去。”林安夜忽然晃了晃剑柄,厉色看着谢玉,说。 那剑柄雪亮无比,剑未拔,芒锋就泻出来了,直直的逼迫着谢玉的眼睛,谢玉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走。”林安夜拉着杨端午,就往前走。 谢玉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意识过来。连忙追了过去。 杨端午刚到酒楼,一群人围在酒楼门口,马桐云衣服撕碎,只穿件肚兜。被陈老爷扶着,倪重阳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倪重阳,你竟敢玷污我夫人!”陈老爷大怒,拔剑就要对上倪重阳。 而倪重阳一身酒气,一时竟然没清醒过来。 杨端午急忙冲上去,拦在陈老爷面前:“你休要胡说!” “我胡说?你问问在场的人!”陈老爷指了指酒楼的跑堂,那几个跑堂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们亲眼看到的。陈夫人好意上前问候倪公子。可倪公子忽然就扑了上去,然后,然后——” “怎么可能?”杨端午回头看倪重阳。可倪重阳竟然好像在梦里一样,闭着眼睛摇摇晃晃,一句话也不说。 “是他!他人面兽心!”马桐云大叫起来,“他撕扯我的衣服!他无耻!” 众人都起哄。“没想到我们尊敬的倪神医竟然是这样的。” 陈老爷一把推开杨端午,“倪重阳。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不要。”杨端午伸手抓着宝剑,那剑刃尖利无比,划过她的手,掌心炫出了鲜血。 血。滴了下来。可是,倪重阳还是没有醒来。 林安夜的心一揪,再也无法保持沉默。“陈老爷,不管如何。倪重阳已经醉了酒,毫无反抗能力,你趁人之危,也不算什么好汉。” 杨端午说:“不,重阳哥哥不会这样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重阳哥哥是跟谢玉公子来吃酒的,怎么忽然跑出了马桐云?并且谢公子为何不在?大家不觉得可疑吗?” 众人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倪重阳不知好歹,色心大起才惹的祸,有的说一定是谢玉想打倪重阳的招牌,设计陷害的。 原来端午和林安夜一解释,明白二人都是中了计,根本他们收到的都不是对方的亲笔信,乃是伪造的,可是却耽误了半天,等端午赶到李家药铺的时候,李掌柜告诉她,倪重阳已经跟贺丽君去吃谢玉的午宴了。 “糟了,这分明是个阴谋。我们都中计了。”杨端午重重握拳。 林安夜说:“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我也是被骗过来的,杨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杨端午本不想和林安夜走一起,可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碰上了谢玉。 “重阳哥哥不是跟你吃饭吗?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杨端午质问道。 谢玉冷冷道:“这有何稀奇的,我去李家药铺抓药,出去一会儿,留倪重阳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吃饭?”杨端午预感到什么不妙,马上要走,谢玉拦住了她。 “你别走啊,杨姑娘,你怎么和林公子在一起?你们总不会是——”谢玉讥笑道,“你们总不会是约好一起来的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杨端午骂了一句,推开谢玉,谢玉力气大,还是拦着她。 “让她过去。”林安夜忽然晃了晃剑柄,厉色看着谢玉,说。 那剑柄雪亮无比,剑未拔,芒锋就泻出来了,直直的逼迫着谢玉的眼睛,谢玉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走。”林安夜拉着杨端午,就往前走。 谢玉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意识过来。连忙追了过去。 杨端午刚到酒楼,一群人围在酒楼门口,马桐云衣服撕碎,只穿件肚兜,被陈老爷扶着,倪重阳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倪重阳,你竟敢玷污我夫人!”陈老爷大怒,拔剑就要对上倪重阳。 而倪重阳一身酒气,一时竟然没清醒过来。 杨端午急忙冲上去,拦在陈老爷面前:“你休要胡说!” “我胡说?你问问在场的人!”陈老爷指了指酒楼的跑堂,那几个跑堂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们亲眼看到的,陈夫人好意上前问候倪公子,可倪公子忽然就扑了上去,然后,然后——” “怎么可能?”杨端午回头看倪重阳,可倪重阳竟然好像在梦里一样,闭着眼睛摇摇晃晃,一句话也不说。 “是他!他人面兽心!”马桐云大叫起来,“他撕扯我的衣服!他无耻!” 众人都起哄,“没想到我们尊敬的倪神医竟然是这样的。” 陈老爷一把推开杨端午。“倪重阳,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不要。”杨端午伸手抓着宝剑,那剑刃尖利无比,划过她的手,掌心炫出了鲜血。 血,滴了下来。可是,倪重阳还是没有醒来。 林安夜的心一揪。再也无法保持沉默。“陈老爷,不管如何,倪重阳已经醉了酒。毫无反抗能力,你趁人之危,也不算什么好汉。” 杨端午说:“不,重阳哥哥不会这样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重阳哥哥是跟谢玉公子来吃酒的。怎么忽然跑出了马桐云?并且谢公子为何不在?大家不觉得可疑吗?” 众人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倪重阳不知好歹。色心大起才惹的祸,有的说一定是谢玉想打倪重阳的招牌,设计陷害的。 原来端午和林安夜一解释,明白二人都是中了计。根本他们收到的都不是对方的亲笔信,乃是伪造的,可是却耽误了半天。等端午赶到李家药铺的时候,李掌柜告诉她。倪重阳已经跟贺丽君去吃谢玉的午宴了。 “糟了,这分明是个阴谋。我们都中计了。”杨端午重重握拳。 林安夜说:“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我也是被骗过来的,杨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杨端午本不想和林安夜走一起,可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碰上了谢玉。 “重阳哥哥不是跟你吃饭吗?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杨端午质问道。 谢玉冷冷道:“这有何稀奇的,我去李家药铺抓药,出去一会儿,留倪重阳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吃饭?”杨端午预感到什么不妙,马上要走,谢玉拦住了她。 “你别走啊,杨姑娘,你怎么和林公子在一起?你们总不会是——”谢玉讥笑道,“你们总不会是约好一起来的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杨端午骂了一句,推开谢玉,谢玉力气大,还是拦着她。 “让她过去。”林安夜忽然晃了晃剑柄,厉色看着谢玉,说。 那剑柄雪亮无比,剑未拔,芒锋就泻出来了,直直的逼迫着谢玉的眼睛,谢玉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走。”林安夜拉着杨端午,就往前走。 谢玉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意识过来。连忙追了过去。 杨端午刚到酒楼,一群人围在酒楼门口,马桐云衣服撕碎,只穿件肚兜,被陈老爷扶着,倪重阳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倪重阳,你竟敢玷污我夫人!”陈老爷大怒,拔剑就要对上倪重阳。 而倪重阳一身酒气,一时竟然没清醒过来。 杨端午急忙冲上去,拦在陈老爷面前:“你休要胡说!” “我胡说?你问问在场的人!”陈老爷指了指酒楼的跑堂,那几个跑堂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们亲眼看到的,陈夫人好意上前问候倪公子,可倪公子忽然就扑了上去,然后,然后——” “怎么可能?”杨端午回头看倪重阳,可倪重阳竟然好像在梦里一样,闭着眼睛摇摇晃晃,一句话也不说。 “是他!他人面兽心!”马桐云大叫起来,“他撕扯我的衣服!他无耻!” 众人都起哄,“没想到我们尊敬的倪神医竟然是这样的。” 陈老爷一把推开杨端午,“倪重阳,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不要。”杨端午伸手抓着宝剑,那剑刃尖利无比,划过她的手,掌心炫出了鲜血。 血,滴了下来。可是,倪重阳还是没有醒来。 林安夜的心一揪,再也无法保持沉默,“陈老爷,不管如何,倪重阳已经醉了酒,毫无反抗能力,你趁人之危,也不算什么好汉。” 杨端午说:“不,重阳哥哥不会这样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重阳哥哥是跟谢玉公子来吃酒的,怎么忽然跑出了马桐云?并且谢公子为何不在?大家不觉得可疑吗?” 原来端午和林安夜一解释,明白二人都是中了计,根本他们收到的都不是对方的亲笔信,乃是伪造的,可是却耽误了半天,等端午赶到李家药铺的时候,李掌柜告诉她,倪重阳已经跟贺丽君去吃谢玉的午宴了。 “糟了,这分明是个阴谋。我们都中计了。”杨端午重重握拳。 林安夜说:“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我也是被骗过来的,杨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杨端午本不想和林安夜走一起,可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碰上了谢玉。 “重阳哥哥不是跟你吃饭吗?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杨端午质问道。 谢玉冷冷道:“这有何稀奇的,我去李家药铺抓药,出去一会儿,留倪重阳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吃饭?”杨端午预感到什么不妙,马上要走,谢玉拦住了她。 “你别走啊,杨姑娘,你怎么和林公子在一起?你们总不会是——”谢玉讥笑道,“你们总不会是约好一起来的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杨端午骂了一句,推开谢玉,谢玉力气大,还是拦着她。 “让她过去。”林安夜忽然晃了晃剑柄,厉色看着谢玉,说。 那剑柄雪亮无比,剑未拔,芒锋就泻出来了,直直的逼迫着谢玉的眼睛,谢玉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走。”林安夜拉着杨端午,就往前走。 谢玉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意识过来。连忙追了过去。 杨端午刚到酒楼,一群人围在酒楼门口,马桐云衣服撕碎,只穿件肚兜,被陈老爷扶着,倪重阳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倪重阳,你竟敢玷污我夫人!”陈老爷大怒,拔剑就要对上倪重阳。 而倪重阳一身酒气,一时竟然没清醒过来。 杨端午急忙冲上去,拦在陈老爷面前:“你休要胡说!” “我胡说?你问问在场的人!”陈老爷指了指酒楼的跑堂,那几个跑堂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们亲眼看到的,陈夫人好意上前问候倪公子,可倪公子忽然就扑了上去,然后,然后——” “怎么可能?”杨端午回头看倪重阳,可倪重阳竟然好像在梦里一样,闭着眼睛摇摇晃晃,一句话也不说。 “是他!他人面兽心!”马桐云大叫起来,“他撕扯我的衣服!他无耻!” 众人都起哄,“没想到我们尊敬的倪神医竟然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136 大业 其中,最吸引贺丽君的,便是一种黑乎乎的虫子。 虫子不长,也就一节手指般长短,在瓷碗里慢慢蠕动的样子,让人又害怕又好奇。 “这也可以入药?”贺丽君想伸手去摸下,可手刚一碰到,便全身打了个冷颤,大喊一声:“救命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倪重阳手里的事情,更是把倪里正也吸引了过来。 只见,贺丽君的手上,吸着个黑黑的虫子,贺丽君甩的越急,这虫子吸的就越紧。 “不要动!”倪重阳叫到,“那是蚂蟥,没有毒。”说罢,上前一步,将还在懵然状态的贺丽君手上的蚂蟥取了下来。 只是,贺丽君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包。 “这个怎么办?”回过神的贺丽君还是一脸惊恐,望着倪重阳。 深喑心理的倪重阳明白,如果不给贺丽君点什么草药,恐怕贺丽君今晚都会睡不着。 “把这个敷上吧。”倪重阳抓了一把已经被捣烂的草药,抹在了贺丽君的手上。 这把泥一样的东西,其实只是蒲公英,可以消炎止痛。 贺丽君尴尬极了,她之前为了利益,差点害了倪重阳,害的他连镇上都不能去。可是倪重阳还是对她一样的好。 杨端午走了过来,“重阳哥哥,只怕婶娘手上的这个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把蒲公英打包给婶娘带回去好了。” 贺丽君忙说:“哦,不,不,一点小伤,想必回去就好了。” “婶娘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孝顺婶娘的。”杨端午说着。拿了两张箬叶,折叠在一起,把剩下的蒲公英末打包起来。 那芊巧的手指,轻轻旋转,箬叶就成了一个封闭体,贺丽君捧在手里,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着头正要离开。 “婶娘。” 杨端午忽然在她背后,叫了一句。 端午离她很近。声音在她颈后盘桓,一股冷意从脚心升上来,贺丽君手一抖,药包掉在了地上。 杨端午帮她捡起来。递给她,她手抖个不停。倒是不敢接了,为了不让端午看到她的哆嗦,她把手背到身后去,勉强笑道:“要不我明天来拿吧。” “婶娘是怎么了?心虚了吗?”杨端午笑道。 贺丽君打了个寒噤。抬头看端午,她眉弯如月,露齿而笑。可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里。她的笑,太过于寒冷! 眼角有一抹凌厉闪过。虽然她表面是如此淡然微笑。 贺丽君大声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侄媳妇你这是什么话?” “婶娘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端午把药包塞到贺丽君手里,这回,她看着贺丽君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她走近一步,几乎是从牙齿里发了音,说:“婶娘,你——走——好。”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拉长了音,听的贺丽君恐怖无比,拿了药包,就疾步而去。 “婶娘是怎么了?”倪重阳没发现,刚刚在他身边上演的女人的,无声的战争,看贺丽君走的这么快,问。 其中,最吸引贺丽君的,便是一种黑乎乎的虫子。 虫子不长,也就一节手指般长短,在瓷碗里慢慢蠕动的样子,让人又害怕又好奇。 “这也可以入药?”贺丽君想伸手去摸下,可手刚一碰到,便全身打了个冷颤,大喊一声:“救命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倪重阳手里的事情,更是把倪里正也吸引了过来。 只见,贺丽君的手上,吸着个黑黑的虫子,贺丽君甩的越急,这虫子吸的就越紧。 “不要动!”倪重阳叫到,“那是蚂蟥,没有毒。”说罢,上前一步,将还在懵然状态的贺丽君手上的蚂蟥取了下来。 只是,贺丽君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包。 “这个怎么办?”回过神的贺丽君还是一脸惊恐,望着倪重阳。 深喑心理的倪重阳明白,如果不给贺丽君点什么草药,恐怕贺丽君今晚都会睡不着。 “把这个敷上吧。”倪重阳抓了一把已经被捣烂的草药,抹在了贺丽君的手上。 这把泥一样的东西,其实只是蒲公英,可以消炎止痛。 贺丽君尴尬极了,她之前为了利益,差点害了倪重阳,害的他连镇上都不能去。可是倪重阳还是对她一样的好。 杨端午走了过来,“重阳哥哥,只怕婶娘手上的这个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把蒲公英打包给婶娘带回去好了。” 贺丽君忙说:“哦,不,不,一点小伤,想必回去就好了。” “婶娘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孝顺婶娘的。”杨端午说着,拿了两张箬叶,折叠在一起,把剩下的蒲公英末打包起来。 那芊巧的手指,轻轻旋转,箬叶就成了一个封闭体,贺丽君捧在手里,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着头正要离开。 “婶娘。” 杨端午忽然在她背后,叫了一句。 端午离她很近,声音在她颈后盘桓,一股冷意从脚心升上来,贺丽君手一抖,药包掉在了地上。 杨端午帮她捡起来,递给她,她手抖个不停,倒是不敢接了,为了不让端午看到她的哆嗦,她把手背到身后去,勉强笑道:“要不我明天来拿吧。” “婶娘是怎么了?心虚了吗?”杨端午笑道。 贺丽君打了个寒噤,抬头看端午,她眉弯如月,露齿而笑,可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里。她的笑,太过于寒冷! 眼角有一抹凌厉闪过,虽然她表面是如此淡然微笑。 贺丽君大声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侄媳妇你这是什么话?” “婶娘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端午把药包塞到贺丽君手里,这回,她看着贺丽君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她走近一步,几乎是从牙齿里发了音,说:“婶娘。你——走——好。”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拉长了音,听的贺丽君恐怖无比,拿了药包。就疾步而去。 “婶娘是怎么了?”倪重阳没发现,刚刚在他身边上演的女人的,无声的战争,看贺丽君走的这么快。问。 其中,最吸引贺丽君的。便是一种黑乎乎的虫子。 虫子不长,也就一节手指般长短,在瓷碗里慢慢蠕动的样子,让人又害怕又好奇。 “这也可以入药?”贺丽君想伸手去摸下。可手刚一碰到,便全身打了个冷颤,大喊一声:“救命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倪重阳手里的事情,更是把倪里正也吸引了过来。 只见。贺丽君的手上,吸着个黑黑的虫子,贺丽君甩的越急,这虫子吸的就越紧。 “不要动!”倪重阳叫到,“那是蚂蟥,没有毒。”说罢,上前一步,将还在懵然状态的贺丽君手上的蚂蟥取了下来。 只是,贺丽君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包。 “这个怎么办?”回过神的贺丽君还是一脸惊恐,望着倪重阳。 深喑心理的倪重阳明白,如果不给贺丽君点什么草药,恐怕贺丽君今晚都会睡不着。 “把这个敷上吧。”倪重阳抓了一把已经被捣烂的草药,抹在了贺丽君的手上。 这把泥一样的东西,其实只是蒲公英,可以消炎止痛。 贺丽君尴尬极了,她之前为了利益,差点害了倪重阳,害的他连镇上都不能去。可是倪重阳还是对她一样的好。 杨端午走了过来,“重阳哥哥,只怕婶娘手上的这个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把蒲公英打包给婶娘带回去好了。” 贺丽君忙说:“哦,不,不,一点小伤,想必回去就好了。” “婶娘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孝顺婶娘的。”杨端午说着,拿了两张箬叶,折叠在一起,把剩下的蒲公英末打包起来。 那芊巧的手指,轻轻旋转,箬叶就成了一个封闭体,贺丽君捧在手里,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着头正要离开。 “婶娘。” 杨端午忽然在她背后,叫了一句。 端午离她很近,声音在她颈后盘桓,一股冷意从脚心升上来,贺丽君手一抖,药包掉在了地上。 杨端午帮她捡起来,递给她,她手抖个不停,倒是不敢接了,为了不让端午看到她的哆嗦,她把手背到身后去,勉强笑道:“要不我明天来拿吧。” “婶娘是怎么了?心虚了吗?”杨端午笑道。 贺丽君打了个寒噤,抬头看端午,她眉弯如月,露齿而笑,可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里。她的笑,太过于寒冷! 眼角有一抹凌厉闪过,虽然她表面是如此淡然微笑。 贺丽君大声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侄媳妇你这是什么话?” “婶娘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端午把药包塞到贺丽君手里,这回,她看着贺丽君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她走近一步,几乎是从牙齿里发了音,说:“婶娘,你——走——好。”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拉长了音,听的贺丽君恐怖无比,拿了药包,就疾步而去。 “婶娘是怎么了?”倪重阳没发现,刚刚在他身边上演的女人的,无声的战争,看贺丽君走的这么快,问。 其中,最吸引贺丽君的,便是一种黑乎乎的虫子。 虫子不长,也就一节手指般长短,在瓷碗里慢慢蠕动的样子,让人又害怕又好奇。 “这也可以入药?”贺丽君想伸手去摸下,可手刚一碰到,便全身打了个冷颤,大喊一声:“救命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倪重阳手里的事情,更是把倪里正也吸引了过来。 只见,贺丽君的手上,吸着个黑黑的虫子,贺丽君甩的越急,这虫子吸的就越紧。 “不要动!”倪重阳叫到,“那是蚂蟥,没有毒。”说罢,上前一步,将还在懵然状态的贺丽君手上的蚂蟥取了下来。 只是,贺丽君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包。 “这个怎么办?”回过神的贺丽君还是一脸惊恐,望着倪重阳。 深喑心理的倪重阳明白,如果不给贺丽君点什么草药,恐怕贺丽君今晚都会睡不着。 “把这个敷上吧。”倪重阳抓了一把已经被捣烂的草药,抹在了贺丽君的手上。 这把泥一样的东西,其实只是蒲公英,可以消炎止痛。 贺丽君尴尬极了,她之前为了利益,差点害了倪重阳,害的他连镇上都不能去。可是倪重阳还是对她一样的好。 杨端午走了过来,“重阳哥哥,只怕婶娘手上的这个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把蒲公英打包给婶娘带回去好了。” 贺丽君忙说:“哦,不,不,一点小伤,想必回去就好了。” “婶娘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孝顺婶娘的。”杨端午说着,拿了两张箬叶,折叠在一起,把剩下的蒲公英末打包起来。 那芊巧的手指,轻轻旋转,箬叶就成了一个封闭体,贺丽君捧在手里,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着头正要离开。 “婶娘。” 杨端午忽然在她背后,叫了一句。 端午离她很近,声音在她颈后盘桓,一股冷意从脚心升上来,贺丽君手一抖,药包掉在了地上。 杨端午帮她捡起来,递给她,她手抖个不停,倒是不敢接了,为了不让端午看到她的哆嗦,她把手背到身后去,勉强笑道:“要不端午,婶娘明天来拿吧。”贺丽君打了个寒噤,抬头看端午,她眉弯如月,露齿而笑,可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里。她的笑,太过于寒冷! “婶娘是怎么了?心虚了吗?”杨端午笑道。 贺丽君打了个寒噤,抬头看端午,她眉弯如月,露齿而笑,可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里。她的笑,太过于寒冷! 眼角有一抹凌厉闪过,虽然她表面是如此淡然微笑。 贺丽君大声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侄媳妇你这是什么话?”(未完待续。) 137 孤注(感谢wen19890228 正 闷热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来,照在李延的身上,他上穿黑色锦衣,下系长缨带,头发被照的好像染了金,一闪一闪的。 杨端午先去看了杨二丫,杨二丫正在梳头,李延给她买了时兴的头油,放在头发上溜了一遭,对端午说:“端午,你要么,我让夫君也买一盒给你。” 杨端午抚摸着杨二丫柔美的长发,摇摇头:“我的头发没姐姐的好,我不要了。” “你姐夫在院子里等你呢。”杨二丫两根如葱的手指,点了点胭脂,在脸上涂抹着,镜子中的杨二丫,两撇远山眉下如水明眸,无辜地眨巴着,葱白玉颈上挂着李延给她买的翡翠项链,杨端午看一次就被电一次。 不得否认,除了智商和情商,杨二丫是完美的,尤其是她的外貌,清秀得好像沈从文《边城》里的翠翠,未施粉黛就美得不可方物了,着妆后就更明艳动人了。 杨二丫的外表美,甚至有过于谢花宝和林安静,当然,杨端午的外表也是不及她的这个姐姐的。 和二丫的柔美相比,杨端午眉眼间自有一股俊逸之气。那是一般的女孩子所没有的,让人见之忘俗。 再加上,端午外出经常女扮男装,所以举手投足英气十足,如雪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晕,杏仁大眼高而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高瘦身材,站在杨二丫身边,倒是没被美若天仙的杨二丫给比了下去。 倒也是端午的魅力所在。 杨端午来到院子里,李延早摆好了桌椅,奴婢上了热茶,就退下了。 端午喝了一口,“这应该是普洱茶。” “三姨妹妹果然是懂茶之人。的确是普洱。”李延让茶汤里倒也菊花,递给端午,“普洱暖胃。菊花明目护肝,你可以尝尝。” 端午点点头。“姐夫越来越懂得调养身体了。” “年纪大的人都这样,跟你们这些小姑娘没得比了。”李延抚了抚头发,端午看不到那黑簇簇的一团,哪里就有白发了? 连一根白发都没有,就不显老。 “前几天就有两根白发,被你姐看到了,硬是给拔了去。” “姐姐对姐夫很好。”端午点头喝茶。 李延然后说:“你的信我收到了,重阳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前些日子,我去陈家进大米,正遇见陈老爷,他虽不喜欢你姐姐,可对我却不敢无礼,交谈之后,他应该是要绝了重阳的郎中之路才罢休。” “有这事?”端午一怔。 李延继续说道:“他如今已经联合所有门路,禁止向你们提供店面和工作,甚至。也鼓动大家不要来你大哥的温泉场。这怕这次,陈老爷是不怕玩出火来了。” 端午轻轻放下茶碗,“倒也不奇怪。有谢玉和马桐云在陈老爷耳边挑拨,只怕陈老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是没想到,也间接连累了你们李家和大哥。” “那温泉场,我们李家可是大股东,陈老爷和温泉场过不去,我们直接就受到影响。李元宝过去和陈老爷洽谈了,可是李元宝和谢家有婚约,我哥哥只怕会更偏向陈家。”李延眉毛皱了起来,“我也在等结果。”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不好了。李老爷已经把温泉场的股份,转卖给了陈老爷。” “什么?”端午和李延都很吃惊。 “看来我哥哥不想得罪庞大的谢家。只怕背后还有谢玉在作崇。这下可麻烦了,陈老爷所占的股份,和你大哥一样多。”李延叹了口气。“我相信姐夫你手上的股份,是不会卖给陈老爷的。”端午俊目凝视李延。 如果李延也把他的股份,卖给陈老爷,那么,陈老爷就会变成温泉场的大股东,温泉场将会进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谢玉如此热衷这事,只怕背后,是谢花宝的主意。”端午显得很平静,这一切都只是证明她推断的正确性罢了。 “可是只要我手中的股份还在,陈老爷并不能对温泉场有什么作为。”李延起身,在树下来回踱了几步。 阳光照出了他深思的眉。 “陈老爷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端午抬头,看着院子里栽种好看的丁香花,“所以,我今天来,就是希望姐夫帮帮我们。” “我当然会帮你们。哪怕和陈家翻脸,和我哥哥翻脸。”李延停下了脚步,一脸深情地看向窗里映出的杨二丫的身影。 他爱杨二丫,所以,他一定会帮端午。他也是现在,端午唯一相信的人了。 倪重阳是她夫君,可他太过于老实,只怕帮了不她。 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成则好,不成则输光家底,所以,端午不敢马虎,只能找最为信任和腹黑之人。 “多谢姐夫。”端午于是和李延商量计策。 “这个倒是可行,只是,要我去找谢玉,只怕目标太过于明显。”李延说,“谢玉和林安夜是表兄弟,如果林安夜去找谢玉,只怕谢玉会更听一点。” “我不能去找林安夜。”端午直言她的顾及。 “为什么?你是怕重阳生气么?”李延问。 端午摇头:“他不会生气的。他信我。可是,满镇的人都在议论我和林安夜的事,我若是此时去找他,不但害了重阳哥哥,也害了林安夜。” 李延眼皮垂下:“那我去找林安夜,让他帮这个忙。” 端午说:“那么多谢姐夫了。” “以后不要提谢谢,这是我应该的。” 林安夜自从帮了端午之后,绯闻袭来,都说林安夜插足杨端午和倪重阳的婚姻。林老爷听了,大为光火,急火攻心,竟然再次病倒于榻。 这时。陈老爷又过来煽风点火,劝林老爷不要让林安夜帮杨端午,言语之中似乎是要林家和杨端午划清阵线的意思。 “若是林老爷还是纵容少公子。做糊涂的事,那么我们陈家从此和林家无缘。”陈老爷气呼呼的走了。 林安夜面对父亲的病重和高压。只好答应,不会再管杨端午的事,可暗中,他还是派人打听进展。 这时,李延上门。 两个男人坐在酒楼里,看着窗外涌动的人流,尴尬万千。 “这事,非林公子不能帮这个忙。”李延说。“并且,林老爷也不会知道。” 林安夜黑漆明眸垂看地上,沉思着,“端午的事,我当然会帮。” “多谢。”李延说。 “只是,为何她不来找我?”林安夜纠结的却是这点。 李延喝了杯酒,酒很好,可是今天他喝了却感到无味:“她不可以来找你,如今流言这么多,她不能不顾及倪重阳。你是知道的。她已经嫁给倪重阳了。” 林安夜忽然起身,打断了李延的话:“别说了。我明白了,你等我好消息。” 这一招还是端午想出来的。 林安夜过去自然是威胁谢玉。他手上有谢花宝喜欢倪重阳的证据,谢玉听了一定不敢再乱来了。 原因很简单,不管林安夜手上有没有证据,如果林安夜和李延联合,凭他们两个人的能力,想要捏造些证据还难吗? 若是满城闹得风风雨雨的,谢花宝的名声就毁了,往后还怎能嫁得出去呢? 谢玉既然是疼爱他妹妹的,就没必要为了一个杨端午。把谢花宝的前途给毁了。在他的眼里,十个杨端午都不如一个谢花宝的。 轻重权衡一下。谢玉当然会放弃这场战斗。不过,他会先威胁林安夜不要插手此事。可如果林安夜执意要插手,谢玉也没办法。 那接下来,就是陈老爷一个了。 没有了谢玉挑拨离间,陈老爷当然也懒得闹,毕竟这事也关系到马桐云,关系到陈家的名声。 于是,就自然不了了之了。 当然,这么大的事,也只有林安夜能说服得了谢玉,就算是李延,在实力上也太小了些,并且李家也已有一半的温泉场的股份,给了陈老爷了,谢玉怎么会被区区一个李延威胁住? 几天后,李延驾着马车,亲自来告诉杨端午,林安夜已经成功了。 “那就好。”杨端午脸色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可是斗争还刚开始呢。” 李延一怔:“你是说,谢花宝不会就这样算了?” 杨端午点点头:“谢花宝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谢玉没听谢花宝的,谢花宝一定会更生气。于她的心中,她最亲爱的哥哥,也不听话了。她势必更加恼恨于我。” 李延说:“谢花宝虽然聪明,可却斗不过林安夜。这次,你真应该好好感谢林安夜。” “我知道,他为我付出实在太多。”杨端午沉沉叹了口气,眼中不像先前那般平静了。 李延走了,杨端午继续下地干活。这几日倪鹏身体越发不好,田事无人做,杨端午就下地帮忙。 农忙的时候,百姓在田间的劳作比其他时间更多。 常常是天未亮就已经出门了,到了晚上,月亮都高高升起的时候,才回家。 何湘捷和徐春玲已经听说镇上的流言了,她们统统归结于端午的不贤惠,徐春玲直接就骂端午勾引林安夜,还是被倪重阳给顶了回去。 何湘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看向杨端午的眼神,更加疏淡了,一没看到杨端午,就问她是不是去镇上了。 杨端午不想再理睬这两个婆婆。 还好,倪鹏说了公道话:“我相信端午不会做这样的事。端午嫁进来后,忙里忙外的,将烧饼店铺和家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烧饼店生意比过去也更好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说了不算,事实说了算。” 正因为如此,杨端午才帮倪鹏下地干活,烧饼店铺她是不想去了,看到何湘捷假惺惺的样子,她就反感。 只是,这些流言也传到了倪太婆耳朵里。 倪太婆很是生气,竟给气病了。 倪重阳送来的药汤,倪太婆也不要喝,让人给倒了:“我们倪家一直是好的,怎么传到这一代,竟有了伤风败俗的传闻。” 杨端午听说后,让倪重阳别去找倪太婆:“祖母正在气头上,我们过去,是越解释越黑的。等风头去了,我和你一同看望祖母。” 倪重阳便不再去。 百姓大多光着脚在地里干活,因此,常常有意外受伤的事情发生。倪重阳正在家休息,忽然,从屋外跑进来一个小孩童,神色慌张,一个扑通,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倪神医,求你救救我爹,我爹被毒蛇咬伤了!” 倪重阳一听,赶紧跟这孩童去了他家。 刚一进屋,倪重阳便上前查看这孩子他爹的情况。 只见床榻上,一男子面容愁苦,脸色乌青,右脚伸直贴在床上,脚踝处,一团浓浓的黑色显得格外抢眼。 “被蛇咬伤多久了?是什么蛇?”倪重阳觉得这男子病情危重,需要马上处置。 这被蛇咬伤,第一抢救要务是控制毒液随血液影响全身。倪重阳查看了这男子的脚踝后,便第一时间,拿了一条麻布,把男子小腿下部绑住了。 马上,倪重阳从随身带的包裹中,取出了一把食指长的小刀,对准这男子被蛇咬伤的脚踝,一横一竖就是两刀。 顿时,黑色的瘀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来。 这引流是重要且需要彻底的。 之所以说重要,是因为如果不引流,蛇毒会随着血液,甚至危险生命。 而倪重阳之所以选择十字切开,是因为十字切开是最彻底的一种引流方式。 切开引流之后,倪重阳又扪了下这男子脚背的趺阳脉。脉象微弱但不至于暴毙。 “还好发现及时,否则就有性命之忧。”倪重阳解释道:“现在急需七叶一枝花,可我没带那么多草药过来。” 这七叶一枝花,是一种中草药,长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解毒功效突出。 “我去摘,”这人的孩子勇敢的说,“只是这草药长啥影子,我根本就分别不出来。” 救人要紧,倪重阳带着孩童,赶紧上山去了。 这七叶一枝花,顾名思义,七张叶子围着一朵花。一般人认不出,对于倪重阳,却是易认的很。 很快,倪重阳带领着这孩子,找到了这解药。(未完待续。) 138 七叶毒父(感谢“小朋友爱上我” 来不及整理清洗,倪重阳把新鲜的草药捣成泥,敷在了这男子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伤口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流出来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很快,鲜绿的草药便变成了灰黑色,倪重阳又如法炮制,把变色的草药泥换下,换上新鲜的草药泥。 如此五次之后,男子叫上伤口的颜色,竟慢慢褪去了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孩童和那男子对倪重阳叩头,千谢万谢的。 倪重阳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应该是穷困之家,便扶起他们说:“快请起,都是同村人,举手之劳而已。诊费就不收你们的了。药材你们可以每天来我家里拿。” 那父子更觉得倪重阳是再世华佗,重生父母了。 倪重阳回家,那对父子还背了一袋番薯过来道谢,杨端午看到了,便知道倪重阳又做好事了。 倪重阳推辞不过,接受了他们的番薯,那对父子才离开。 何湘捷说:“重阳,你做的好,医者,救人是首要的,其次才是赚钱。象他们那种穷苦人,咱不能收他们的诊金。” 端午听了,没说什么。 徐春玲冷笑道:“不收诊金,都是贴出去给人治病的,整个清河县也就倪重阳你一个人了。可惜有谁说你好呢?还不是被有钱有势的逼得,连口饭都吃不了了。” 倪重阳低下头,没有应答。 “这怪不得重阳,谁让端午没管好自己的夫君。”何湘捷知道徐春玲指的是什么事,忍不住为倪重阳辩护了一句。 “娘,别这样说。这都是我没用,端午倒是跟着我受苦了。”倪重阳马上护着端午。 何湘捷白了端午一眼,端午还是什么都不说。 总是儿子护着端午。端午总是沉默,何湘捷为倪重阳叫不值。 在她的心里。她的儿子就是玉,端午是石头,哪值得重阳这么护着她。 端午坐在院子里,凝望天空,嘴唇闭得紧紧的,撅起成一个弧度。 她在这个家,已经不喜欢多说话,和这些人打交道。还不如天空来的好看。 陈家。 刚才的那对父子中,孩童的那个,光着脚从马车上下来,被仆人带进了陈宅。 隔着珠帘,马桐云阴沉沉的脸透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爹确定是病了?”马桐云尖着嗓子说。 孩童点点头:“小的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找倪神医,倪神医也的确医治好了爹的病,不过,他叮嘱小的。如果要断掉病根,要连服七日。这七日去他家取药便是。” 马桐云眼睛眯了起来,“你果不后悔?” 那孩童脸上竟然无一丝犹豫。“小的谢夫人提拔才是真,如何会后悔?” 马桐云勾起嘴角:“那人可是你亲爹。” “亲爹又如何,不能带给小的富贵,夫人能给小的富贵,夫人才是小的亲爹亲娘。” 那孩童脸上呈现出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老练来。 来不及整理清洗,倪重阳把新鲜的草药捣成泥,敷在了这男子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伤口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流出来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很快。鲜绿的草药便变成了灰黑色,倪重阳又如法炮制。把变色的草药泥换下,换上新鲜的草药泥。 如此五次之后。男子叫上伤口的颜色,竟慢慢褪去了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孩童和那男子对倪重阳叩头,千谢万谢的。 倪重阳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应该是穷困之家,便扶起他们说:“快请起,都是同村人,举手之劳而已。诊费就不收你们的了。药材你们可以每天来我家里拿。” 那父子更觉得倪重阳是再世华佗,重生父母了。 倪重阳回家,那对父子还背了一袋番薯过来道谢,杨端午看到了,便知道倪重阳又做好事了。 倪重阳推辞不过,接受了他们的番薯,那对父子才离开。 何湘捷说:“重阳,你做的好,医者,救人是首要的,其次才是赚钱。象他们那种穷苦人,咱不能收他们的诊金。” 端午听了,没说什么。 徐春玲冷笑道:“不收诊金,都是贴出去给人治病的,整个清河县也就倪重阳你一个人了。可惜有谁说你好呢?还不是被有钱有势的逼得,连口饭都吃不了了。” 倪重阳低下头,没有应答。 “这怪不得重阳,谁让端午没管好自己的夫君。”何湘捷知道徐春玲指的是什么事,忍不住为倪重阳辩护了一句。 “娘,别这样说,这都是我没用,端午倒是跟着我受苦了。”倪重阳马上护着端午。 何湘捷白了端午一眼,端午还是什么都不说。 总是儿子护着端午,端午总是沉默,何湘捷为倪重阳叫不值。 在她的心里,她的儿子就是玉,端午是石头,哪值得重阳这么护着她。 端午坐在院子里,凝望天空,嘴唇闭得紧紧的,撅起成一个弧度。 她在这个家,已经不喜欢多说话,和这些人打交道,还不如天空来的好看。 陈家。 刚才的那对父子中,孩童的那个,光着脚从马车上下来,被仆人带进了陈宅。 隔着珠帘,马桐云阴沉沉的脸透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爹确定是病了?”马桐云尖着嗓子说。 孩童点点头:“小的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找倪神医,倪神医也的确医治好了爹的病,不过,他叮嘱小的,如果要断掉病根,要连服七日。这七日去他家取药便是。” 马桐云眼睛眯了起来。“你果不后悔?” 那孩童脸上竟然无一丝犹豫,“小的谢夫人提拔才是真,如何会后悔?” 马桐云勾起嘴角:“那人可是你亲爹。” “亲爹又如何。不能带给小的富贵,夫人能给小的富贵。夫人才是小的亲爹亲娘。” 那孩童脸上呈现出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老练来。 来不及整理清洗,倪重阳把新鲜的草药捣成泥,敷在了这男子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伤口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流出来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很快,鲜绿的草药便变成了灰黑色,倪重阳又如法炮制,把变色的草药泥换下。换上新鲜的草药泥。 如此五次之后,男子叫上伤口的颜色,竟慢慢褪去了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孩童和那男子对倪重阳叩头,千谢万谢的。 倪重阳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应该是穷困之家,便扶起他们说:“快请起,都是同村人,举手之劳而已。诊费就不收你们的了。药材你们可以每天来我家里拿。” 那父子更觉得倪重阳是再世华佗,重生父母了。 倪重阳回家。那对父子还背了一袋番薯过来道谢,杨端午看到了,便知道倪重阳又做好事了。 倪重阳推辞不过。接受了他们的番薯,那对父子才离开。 何湘捷说:“重阳,你做的好,医者,救人是首要的,其次才是赚钱。象他们那种穷苦人,咱不能收他们的诊金。” 端午听了,没说什么。 徐春玲冷笑道:“不收诊金,都是贴出去给人治病的。整个清河县也就倪重阳你一个人了。可惜有谁说你好呢?还不是被有钱有势的逼得,连口饭都吃不了了。” 倪重阳低下头。没有应答。 “这怪不得重阳,谁让端午没管好自己的夫君。”何湘捷知道徐春玲指的是什么事。忍不住为倪重阳辩护了一句。 “娘,别这样说,这都是我没用,端午倒是跟着我受苦了。”倪重阳马上护着端午。 何湘捷白了端午一眼,端午还是什么都不说。 总是儿子护着端午,端午总是沉默,何湘捷为倪重阳叫不值。 在她的心里,她的儿子就是玉,端午是石头,哪值得重阳这么护着她。 端午坐在院子里,凝望天空,嘴唇闭得紧紧的,撅起成一个弧度。 她在这个家,已经不喜欢多说话,和这些人打交道,还不如天空来的好看。 陈家。 刚才的那对父子中,孩童的那个,光着脚从马车上下来,被仆人带进了陈宅。 隔着珠帘,马桐云阴沉沉的脸透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爹确定是病了?”马桐云尖着嗓子说。 孩童点点头:“小的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找倪神医,倪神医也的确医治好了爹的病,不过,他叮嘱小的,如果要断掉病根,要连服七日。这七日去他家取药便是。” 马桐云眼睛眯了起来,“你果不后悔?” 那孩童脸上竟然无一丝犹豫,“小的谢夫人提拔才是真,如何会后悔?” 马桐云勾起嘴角:“那人可是你亲爹。” “亲爹又如何,不能带给小的富贵,夫人能给小的富贵,夫人才是小的亲爹亲娘。” 那孩童脸上呈现出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老练来。 来不及整理清洗,倪重阳把新鲜的草药捣成泥,敷在了这男子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伤口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流出来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很快,鲜绿的草药便变成了灰黑色,倪重阳又如法炮制,把变色的草药泥换下,换上新鲜的草药泥。 如此五次之后,男子叫上伤口的颜色,竟慢慢褪去了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孩童和那男子对倪重阳叩头,千谢万谢的。 倪重阳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应该是穷困之家,便扶起他们说:“快请起,都是同村人,举手之劳而已。诊费就不收你们的了。药材你们可以每天来我家里拿。” 那父子更觉得倪重阳是再世华佗,重生父母了。 倪重阳回家,那对父子还背了一袋番薯过来道谢,杨端午看到了,便知道倪重阳又做好事了。 倪重阳推辞不过,接受了他们的番薯,那对父子才离开。 何湘捷说:“重阳,你做的好,医者,救人是首要的,其次才是赚钱。象他们那种穷苦人,咱不能收他们的诊金。” 端午听了,没说什么。 徐春玲冷笑道:“不收诊金,都是贴出去给人治病的,整个清河县也就倪重阳你一个人了。可惜有谁说你好呢?还不是被有钱有势的逼得,连口饭都吃不了了。” 来不及整理清洗,倪重阳把新鲜的草药捣成泥,敷在了这男子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伤口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流出来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很快,鲜绿的草药便变成了灰黑色,倪重阳又如法炮制,把变色的草药泥换下,换上新鲜的草药泥。 如此五次之后,男子叫上伤口的颜色,竟慢慢褪去了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孩童和那男子对倪重阳叩头,千谢万谢的。 倪重阳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应该是穷困之家,便扶起他们说:“快请起,都是同村人,举手之劳而已。诊费就不收你们的了。药材你们可以每天来我家里拿。” 那父子更觉得倪重阳是再世华佗,重生父母了。 倪重阳回家,那对父子还背了一袋番薯过来道谢,杨端午看到了,便知道倪重阳又做好事了。 倪重阳推辞不过,接受了他们的番薯,那对父子才离开。 何湘捷说:“重阳,你做的好,医者,救人是首要的,其次才是赚钱。象他们那种穷苦人,咱不能收他们的诊金。” 端午听了,没说什么。 徐春玲冷笑道:“不收诊金,都是贴出去给人治病的,整个清河县也就倪重阳你一个人了。可惜有谁说你好呢?还不是被有钱有势的逼得,连口饭都吃不了了。” 倪重阳低下头,没有应答。 “这怪不得重阳,谁让端午没管好自己的夫君。”何湘捷知道徐春玲指的是什么事,忍不住为倪重阳辩护了一句。 “娘,别这样说,这都是我没用,端午倒是跟着我受苦了。”倪重阳马上护着端午。 何湘捷白了端午一眼,可是端午还是什么都不说。 总是儿子护着端午,端午总是沉默,何湘捷为倪重阳叫不值。(未完待续。) 139 邪魅云舞〔感谢粉丝) 倪鹏六神无主,他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杨端午去厨房煎药给何湘捷喝。 何湘捷身体不佳,家里的活都只能端午全包,她只等何湘捷醒来,便去镇上打听倪重阳的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倪里正从镇上回来了,倪鹏请他来家里坐,端午扶着何湘捷起来。 “如今周炎拿的出物证,他爹喝过的药材是七叶一枝花,根茎上染有砒霜。周炎只是个孩子,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人证物证俱在,重阳这次只怕是好心办坏事了。” “什么好心办坏事,重阳和那老头无冤无仇,如何会下毒害他?分明就是好心却遭人算计。我可怜的重阳,不行。我要去救他。”何湘捷又激动起来,大失往常的镇定和贤惠。反而有点象泼妇。 倪里正说:“其实我也很着急。” “你有着急吗?我看这事,和丽君也有关系。那天,重阳说了,是丽君叫重阳去吃谢玉摆的饭局的。只怕叔叔你也是知道内幕的吧。”何湘捷什么也不管了,儿子都要落难了,什么妇道人家的礼仪廉耻,都扔一边先。 倪里正惊了一惊,笑道:“嫂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内子让重阳去吃饭,也是好心,被你说的好像是阴谋一样。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不过,重阳是我侄子,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能不着急嘛。可着急也不是这样着急的。” 何湘捷还要吵,倪鹏喝了一句:“妇道人家,懂什么?” 何湘捷眼睛红红的:“我可怜的孩子啊。” 杨端午说:“重阳哥哥现在何处?” 倪里正说:“暂时被关在县城大牢里。放心,我交待过了,不会亏待重阳的。” 杨端午淡淡一笑:“看来如今,叔父在镇上也认识了很多人。” 倪里正被说得心虚了。尴尬道:“鸡鸣在县里做铺头,我是他父亲,重阳又是他堂哥哥。自然是好说话的。” “既然他做铺头,你让鸡鸣放了我儿子出来呗。”何湘捷心急如焚。 倪里正还没说话。倪鹏开口了:“闭嘴,急也不是你这样急的。鸡鸣只是个铺头,他有放人的权力早就放了。” 端午说:“婆婆身体好点了吗?都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探望重阳哥哥。应该可以通融通融的吧?”她看向了倪里正。 倪里正点点头:“不过只能进去一个。这个我当然会帮你的。” 倪鹏六神无主,他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杨端午去厨房煎药给何湘捷喝。 何湘捷身体不佳,家里的活都只能端午全包。她只等何湘捷醒来,便去镇上打听倪重阳的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倪里正从镇上回来了,倪鹏请他来家里坐,端午扶着何湘捷起来。 “如今周炎拿的出物证,他爹喝过的药材是七叶一枝花,根茎上染有砒霜。周炎只是个孩子,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人证物证俱在,重阳这次只怕是好心办坏事了。” “什么好心办坏事。重阳和那老头无冤无仇,如何会下毒害他?分明就是好心却遭人算计。我可怜的重阳,不行。我要去救他。”何湘捷又激动起来。大失往常的镇定和贤惠。反而有点象泼妇。 倪里正说:“其实我也很着急。” “你有着急吗?我看这事,和丽君也有关系。那天,重阳说了,是丽君叫重阳去吃谢玉摆的饭局的。只怕叔叔你也是知道内幕的吧。”何湘捷什么也不管了,儿子都要落难了,什么妇道人家的礼仪廉耻,都扔一边先。 倪里正惊了一惊,笑道:“嫂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内子让重阳去吃饭。也是好心,被你说的好像是阴谋一样。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不过,重阳是我侄子。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能不着急嘛。可着急也不是这样着急的。” 何湘捷还要吵,倪鹏喝了一句:“妇道人家,懂什么?” 何湘捷眼睛红红的:“我可怜的孩子啊。” 杨端午说:“重阳哥哥现在何处?” 倪里正说:“暂时被关在县城大牢里。放心,我交待过了,不会亏待重阳的。” 杨端午淡淡一笑:“看来如今,叔父在镇上也认识了很多人。” 倪里正被说得心虚了,尴尬道:“鸡鸣在县里做铺头,我是他父亲,重阳又是他堂哥哥,自然是好说话的。” “既然他做铺头,你让鸡鸣放了我儿子出来呗。”何湘捷心急如焚。 倪里正还没说话,倪鹏开口了:“闭嘴,急也不是你这样急的。鸡鸣只是个铺头,他有放人的权力早就放了。” 端午说:“婆婆身体好点了吗?都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探望重阳哥哥。应该可以通融通融的吧?”她看向了倪里正。 倪里正点点头:“不过只能进去一个。这个我当然会帮你的。” 倪鹏六神无主,他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杨端午去厨房煎药给何湘捷喝。 何湘捷身体不佳,家里的活都只能端午全包,她只等何湘捷醒来,便去镇上打听倪重阳的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倪里正从镇上回来了,倪鹏请他来家里坐,端午扶着何湘捷起来。 “如今周炎拿的出物证,他爹喝过的药材是七叶一枝花,根茎上染有砒霜。周炎只是个孩子,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人证物证俱在,重阳这次只怕是好心办坏事了。” “什么好心办坏事,重阳和那老头无冤无仇,如何会下毒害他?分明就是好心却遭人算计。我可怜的重阳,不行。我要去救他。”何湘捷又激动起来,大失往常的镇定和贤惠。反而有点象泼妇。 倪里正说:“其实我也很着急。” “你有着急吗?我看这事,和丽君也有关系。那天,重阳说了,是丽君叫重阳去吃谢玉摆的饭局的。只怕叔叔你也是知道内幕的吧。”何湘捷什么也不管了。儿子都要落难了,什么妇道人家的礼仪廉耻,都扔一边先。 倪里正惊了一惊。笑道:“嫂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内子让重阳去吃饭。也是好心,被你说的好像是阴谋一样。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不过,重阳是我侄子,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能不着急嘛。可着急也不是这样着急的。” 何湘捷还要吵,倪鹏喝了一句:“妇道人家,懂什么?” 何湘捷眼睛红红的:“我可怜的孩子啊。” 杨端午说:“重阳哥哥现在何处?” 倪里正说:“暂时被关在县城大牢里。放心。我交待过了,不会亏待重阳的。” 杨端午淡淡一笑:“看来如今,叔父在镇上也认识了很多人。” 倪里正被说得心虚了,尴尬道:“鸡鸣在县里做铺头,我是他父亲,重阳又是他堂哥哥,自然是好说话的。” “既然他做铺头,你让鸡鸣放了我儿子出来呗。”何湘捷心急如焚。 倪里正还没说话,倪鹏开口了:“闭嘴,急也不是你这样急的。鸡鸣只是个铺头。他有放人的权力早就放了。” 端午说:“婆婆身体好点了吗?都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探望重阳哥哥。应该可以通融通融的吧?”她看向了倪里正。 倪里正点点头:“不过只能进去一个。这个我当然会帮你的。” 倪鹏六神无主,他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杨端午去厨房煎药给何湘捷喝。 何湘捷身体不佳,家里的活都只能端午全包,她只等何湘捷醒来,便去镇上打听倪重阳的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倪里正从镇上回来了,倪鹏请他来家里坐,端午扶着何湘捷起来。 “如今周炎拿的出物证,他爹喝过的药材是七叶一枝花。根茎上染有砒霜。周炎只是个孩子,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人证物证俱在,重阳这次只怕是好心办坏事了。” “什么好心办坏事。重阳和那老头无冤无仇,如何会下毒害他?分明就是好心却遭人算计。我可怜的重阳,不行。我要去救他。”何湘捷又激动起来,大失往常的镇定和贤惠。反而有点象泼妇。 倪里正说:“其实我也很着急。” “你有着急吗?我看这事,和丽君也有关系。那天,重阳说了,是丽君叫重阳去吃谢玉摆的饭局的。只怕叔叔你也是知道内幕的吧。”何湘捷什么也不管了,儿子都要落难了,什么妇道人家的礼仪廉耻,都扔一边先。 倪里正惊了一惊,笑道:“嫂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内子让重阳去吃饭,也是好心,被你说的好像是阴谋一样。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不过,重阳是我侄子,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能不着急嘛。可着急也不是这样着急的。” 何湘捷还要吵,倪鹏喝了一句:“妇道人家,懂什么?” 何湘捷眼睛红红的:“我可怜的孩子啊。” 杨端午说:“重阳哥哥现在何处?” 倪里正说:“暂时被关在县城大牢里。放心,我交待过了,不会亏待重阳的。” 杨端午淡淡一笑:“看来如今,叔父在镇上也认识了很多人。” 倪里正被说得心虚了,尴尬道:“鸡鸣在县里做铺头,我是他父亲,重阳又是他堂哥哥,自然是好说话的。” “既然他做铺头,你让鸡鸣放了我儿子出来呗。”何湘捷心急如焚。 倪里正还没说话,倪鹏开口了:“闭嘴,急也不是你这样急的。鸡鸣只是个铺头,他有放人的权力早就放了。” 端午说:“婆婆身体好点了吗?都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探望重阳哥哥。应该可以通融通融的吧?”她看向了倪里正。 倪里正点点头:“不过只能进去一个。这个我当然会帮你的。” 倪鹏六神无主,他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杨端午去厨房煎药给何湘捷喝。 何湘捷身体不佳,家里的活都只能端午全包,她只等何湘捷醒来,便去镇上打听倪重阳的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倪里正从镇上回来了,倪鹏请他来家里坐,端午扶着何湘捷起来。 “如今周炎拿的出物证,他爹喝过的药材是七叶一枝花,根茎上染有砒霜。周炎只是个孩子,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人证物证俱在,重阳这次只怕是好心办坏事了。” “什么好心办坏事,重阳和那老头无冤无仇,如何会下毒害他?分明就是好心却遭人算计。我可怜的重阳,不行。我要去救他。”何湘捷又激动起来,大失往常的镇定和贤惠。反而有点象泼妇。 倪里正说:“其实我也很着急。” “你有着急吗?我看这事,和丽君也有关系。那天,重阳说了,是丽君叫重阳去吃谢玉摆的饭局的。只怕叔叔你也是知道内幕的吧。”何湘捷什么也不管了,儿子都要落难了,什么妇道人家的礼仪廉耻,都扔一边先。 倪里正惊了一惊,笑道:“嫂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内子让重阳去吃饭,也是好心,被你说的好像是阴谋一样。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不过,重阳是我侄子,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能不着急嘛。可着急也不是这样着急的。” 何湘捷还要吵,倪鹏喝了一句:“妇道人家,懂什么?” 何湘捷眼睛红红的:“我可怜的孩子啊。” 杨端午说:“重阳哥哥现在何处?” 倪里正说:“暂时被关在县城大牢里。放心,我交待过了,不会亏待重阳的。” 倪里正被说得心虚了,尴尬道:“鸡鸣在县里做铺头,我是他父亲,重阳又是他堂哥哥,自然是好说话的。” “既然他做铺头,你让鸡鸣放了我儿子出来呗。”何湘捷心急如焚。 倪里正还没说话,倪鹏开口了:“闭嘴,急也不是你这样急的。鸡鸣只是个铺头,他有放人的权力早就放了。” 端午说:“婆婆身体好点了吗?都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探望重阳哥哥。应该可以通融通融的吧?”她看向了倪里正。 倪里正点点头:“不过只能进去一个。这个我当然会帮你的。”(未完待续。) 140 救夫 只见狱卒把一个大鸡腿和一碟牛肉送到了倪重阳的面前,笑着说:“这牢房里也没什么可吃,神医您就将就下,等以后出去了,我请你吃大餐!” 狱中的时光也是宝贵的,特别对于倪重阳而言。 日出盼日落,倪重阳在头脑中静心的整理着自己医学理论。 可却没有笔墨可以使用。 “来,倪神医,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狱卒一脸得意的从怀中掏出一卷宣纸。 又从裤裆里掏出笔墨。 “这些,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了吧。”狱卒笑着说道。 倪重阳喜出望外,连声称谢。 有了笔墨的日子,倪重阳的牢狱之灾似乎变成了潜心修学的好时间。 除了吃喝拉撒,倪重阳几乎不受凡事困扰。专心致志于医学的钻研。 “倪神医,你这样的人,真不应该被关在这里!”狱卒一脸遗憾的说:“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救命治病呢!” 边上另外一个狱卒应和道:“就是,就是!” 倪重阳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当下,最宝贵的,还是把这些医学理论整理出来。 端午回家后,倪鹏和何湘捷就围着她,问个不停,无非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可是他们却重复地问。 “重阳还吃的好吗?是吃隔夜饭吗?有肉肉吃吗?他睡的好吗?狱卒没欺负他吧?他瘦了嘛?他有没有办法救出来?”何湘捷更是边问边哭。 端午一一回答。很有耐心:“重阳哥哥在里面过的还算好,比别的关押的人要好,毕竟重阳哥哥还不是囚犯。一天三顿。虽然吃的菜很普通,但偶尔还是有肉肉的,因为叔父给了狱卒银子让狱卒买肉了。他睡的还好,我们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公爹和婆婆不要太担心,三日后开审,我会找到证据证明重阳哥哥是无辜的。” 这么说了后,他们二人才稍微放宽心了去。何湘捷说:“阿鹏。我从不求你,你去求求叔叔。他认识的人多,你让叔叔帮忙,救救重阳吧。” 倪鹏皱眉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重阳也是我的儿子。我也很急。” 只有徐春玲,从厨房里出来,不高兴的说:“怎么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你们也太懒了。” 何湘捷心里堵着呢,此时也不想被徐春玲使唤,径自走了出去了。倒是倪鹏,生气地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说吃的事。重阳也是你儿子,你也太薄情了吧。” 徐春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我去,没有吃的就早说嘛。凶什么凶。老娘去外面吃去。” 倪鹏然后去为倪重阳的事,四处奔跑去了。 杨端午翻看着倪重阳平时记载的草药摘录,终于找到了七叶一枝花。 “原来是长这个样的。”她在心里记下了。 可是,她把村里的小溪河道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这种草药。 “为何会找不到呢,重阳哥哥不是说。要去溪水边找么?”杨端午这才明白什么叫“术业有专攻”这话的意思。 天黑了,端午又累又饿。为了寻找草药,脚底都磨出了很多小泡泡。 可是,一点成果都没有。 杨端午路过村里李如湮家时,忽然想到,李家世代经营药铺,虽然医术不是很高超,但是倪重阳说过,一般的医生都能辨认得出,七叶一枝花的外貌和习性。 “不如去找如湮帮忙。”杨端午情急之下,只好登门拜访。 当李如湮听说杨端午的困难后,急忙去找她爹,希望她爹可以出动他下人,帮端午一起找。 她爹说:“虽然这是一般的药材,可利用率很大,溪边的很多都被采走了,只怕很难找的。” “那怎么办?”杨端午跪了下来,“求伯父你帮帮忙。李家药铺这么大,一定在药房存有七叶一枝花的。” “端午姑娘,你先起来。”如湮她爹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倪重阳这事,牵扯太多人,你知道,我们家和谢家关系很好,若是谢家的人,知道是我们给你提供了七叶一枝花,只怕会迁怒于我们。我们只是做小本生意的,犯不着去惹怒谢家啊。” 如湮说:“可是爹爹,你平常都教导女儿,要医者仁心,为何你就见死不救呢?” “你给我回屋去!爹爹哪里轮到你教训了?”如湮她爹生气了,如湮哭着跑进了屋。 见此情形,杨端午知道李家的人是不会帮忙的了,再求也没有用,可杨端午对李掌柜也不恨,毕竟李家为了自保,有这个权力放弃帮忙别人。 “那么打搅了。”杨端午转身就走了。 星夜茫茫,她上哪里去找七叶一枝花呢? 既然李家药铺不提供这种药材给她,那么,只怕别的小药铺,也早就被马桐云的人,给通融过了,说不定,溪水边,为什么找不到,也是因为马桐云,提前把所有的七叶一枝花给采走了,让端午扑了个空。 离开审只有两天了,端午忽然觉得,事情变得严峻起来。 只见狱卒把一个大鸡腿和一碟牛肉送到了倪重阳的面前,笑着说:“这牢房里也没什么可吃,神医您就将就下,等以后出去了,我请你吃大餐!” 狱中的时光也是宝贵的,特别对于倪重阳而言。 日出盼日落,倪重阳在头脑中静心的整理着自己医学理论。 可却没有笔墨可以使用。 “来,倪神医,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狱卒一脸得意的从怀中掏出一卷宣纸。 又从裤裆里掏出笔墨。 “这些。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了吧。”狱卒笑着说道。 倪重阳喜出望外,连声称谢。 有了笔墨的日子,倪重阳的牢狱之灾似乎变成了潜心修学的好时间。 除了吃喝拉撒。倪重阳几乎不受凡事困扰。专心致志于医学的钻研。 “倪神医,你这样的人,真不应该被关在这里!”狱卒一脸遗憾的说:“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救命治病呢!” 边上另外一个狱卒应和道:“就是,就是!” 倪重阳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当下。最宝贵的,还是把这些医学理论整理出来。 端午回家后。倪鹏和何湘捷就围着她,问个不停,无非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可是他们却重复地问。 “重阳还吃的好吗?是吃隔夜饭吗?有肉肉吃吗?他睡的好吗?狱卒没欺负他吧?他瘦了嘛?他有没有办法救出来?”何湘捷更是边问边哭。 端午一一回答。很有耐心:“重阳哥哥在里面过的还算好,比别的关押的人要好,毕竟重阳哥哥还不是囚犯。一天三顿,虽然吃的菜很普通,但偶尔还是有肉肉的,因为叔父给了狱卒银子让狱卒买肉了。他睡的还好,我们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公爹和婆婆不要太担心,三日后开审,我会找到证据证明重阳哥哥是无辜的。” 这么说了后。他们二人才稍微放宽心了去。何湘捷说:“阿鹏,我从不求你,你去求求叔叔。他认识的人多,你让叔叔帮忙,救救重阳吧。” 倪鹏皱眉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重阳也是我的儿子,我也很急。” 只有徐春玲,从厨房里出来。不高兴的说:“怎么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你们也太懒了。” 何湘捷心里堵着呢。此时也不想被徐春玲使唤,径自走了出去了。倒是倪鹏,生气地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说吃的事。重阳也是你儿子,你也太薄情了吧。” 徐春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我去,没有吃的就早说嘛。凶什么凶,老娘去外面吃去。” 倪鹏然后去为倪重阳的事,四处奔跑去了。 杨端午翻看着倪重阳平时记载的草药摘录,终于找到了七叶一枝花。 “原来是长这个样的。”她在心里记下了。 可是,她把村里的小溪河道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这种草药。 “为何会找不到呢,重阳哥哥不是说,要去溪水边找么?”杨端午这才明白什么叫“术业有专攻”这话的意思。 天黑了,端午又累又饿,为了寻找草药,脚底都磨出了很多小泡泡。 可是,一点成果都没有。 杨端午路过村里李如湮家时,忽然想到,李家世代经营药铺,虽然医术不是很高超,但是倪重阳说过,一般的医生都能辨认得出,七叶一枝花的外貌和习性。 “不如去找如湮帮忙。”杨端午情急之下,只好登门拜访。 当李如湮听说杨端午的困难后,急忙去找她爹,希望她爹可以出动他下人,帮端午一起找。 她爹说:“虽然这是一般的药材,可利用率很大,溪边的很多都被采走了,只怕很难找的。” “那怎么办?”杨端午跪了下来,“求伯父你帮帮忙。李家药铺这么大,一定在药房存有七叶一枝花的。” “端午姑娘,你先起来。”如湮她爹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倪重阳这事,牵扯太多人,你知道,我们家和谢家关系很好,若是谢家的人,知道是我们给你提供了七叶一枝花,只怕会迁怒于我们。我们只是做小本生意的,犯不着去惹怒谢家啊。” 如湮说:“可是爹爹,你平常都教导女儿,要医者仁心,为何你就见死不救呢?” “你给我回屋去!爹爹哪里轮到你教训了?”如湮她爹生气了,如湮哭着跑进了屋。 见此情形,杨端午知道李家的人是不会帮忙的了,再求也没有用,可杨端午对李掌柜也不恨,毕竟李家为了自保,有这个权力放弃帮忙别人。 “那么打搅了。”杨端午转身就走了。 星夜茫茫,她上哪里去找七叶一枝花呢? 既然李家药铺不提供这种药材给她,那么,只怕别的小药铺,也早就被马桐云的人,给通融过了,说不定,溪水边,为什么找不到,也是因为马桐云,提前把所有的七叶一枝花给采走了,让端午扑了个空。 离开审只有两天了,端午忽然觉得,事情变得严峻起来。 只见狱卒把一个大鸡腿和一碟牛肉送到了倪重阳的面前,笑着说:“这牢房里也没什么可吃,神医您就将就下,等以后出去了,我请你吃大餐!” 狱中的时光也是宝贵的,特别对于倪重阳而言。 日出盼日落,倪重阳在头脑中静心的整理着自己医学理论。 可却没有笔墨可以使用。 “来,倪神医,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狱卒一脸得意的从怀中掏出一卷宣纸。 又从裤裆里掏出笔墨。 “这些,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了吧。”狱卒笑着说道。 有了笔墨的日子,倪重阳的牢狱之灾似乎变成了潜心修学的好时间。 除了吃喝拉撒,倪重阳几乎不受凡事困扰。专心致志于医学的钻研。 “倪神医,你这样的人,真不应该被关在这里!”狱卒一脸遗憾的说:“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救命治病呢!” 边上另外一个狱卒应和道:“就是,就是!” 倪重阳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当下,最宝贵的,还是把这些医学理论整理出来。 端午回家后,倪鹏和何湘捷就围着她,问个不停,无非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可是他们却重复地问。 “重阳还吃的好吗?是吃隔夜饭吗?有肉肉吃吗?他睡的好吗?狱卒没欺负他吧?他瘦了嘛?他有没有办法救出来?”何湘捷更是边问边哭。 端午一一回答,很有耐心:“重阳哥哥在里面过的还算好,比别的关押的人要好,毕竟重阳哥哥还不是囚犯。一天三顿,虽然吃的菜很普通,但偶尔还是有肉肉的,因为叔父给了狱卒银子让狱卒买肉了。他睡的还好,我们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公爹和婆婆不要太担心,三日后开审,我会找到证据证明重阳哥哥是无辜的。” 只有徐春玲,从厨房里出来,不高兴的说:“怎么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你们也太懒了。”(未完待续。) 141 审讯 月夜。乌鸦张开漆黑的翅膀,停歇在陈宅的屋檐上。 周炎带着毡帽,老气横秋的,遮盖住眼睛,他的身影隐藏在阴影里,就好像他头上的乌鸦,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几个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打扮并不惹人注意。 等了一天了,马桐云就是没出府,周炎已经放弃了求见马桐云的打算了。 明天,就是倪重阳案件的开审了。 周炎作为人证,是一定要出场的。 可是如果成功了,得到利益的人,也不会是他周炎。 倪重阳就算被判了死罪,那也是他周炎的功劳,可他周炎,却没得到马桐云承诺的两个好处——马桐云只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却没有安排他在陈府里做事。 他没有工作,身上虽然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可还是会用完的。 再说了,他爹一条命,就换个一百两银子,他觉得太不合算了。 过去,他觉得合算,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身世,还能吸引谢太傅的注意。他也不知道,他爹对他这么好。 如今,他失去了他最宝贵的爹爹,只换来一百两银子,他觉得亏了。 于是他等了一天,想见到马桐云,再和她谈谈条件。 无奈马桐云压根就不见他。 后门忽然开了,月光下,紫薇走了出来。 “你总算出来了。陈夫人肯见我了吗?”周炎想要冲进去。被紫薇拦下了,“你没有资格见我们夫人。” “夫人不见我,我就把夫人要我陷害倪重阳的事。说出去。”周炎急了,眼神一犀利。 紫薇哈哈大笑:“杀人的是你,和我们夫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忘记了,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和你的关系。而倪重阳如果不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就是你。” 周炎听了大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已经如约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了。是你自己还要纠缠不休。” “你们不能过河拆桥的。我要去告诉陈老爷。”周炎急了。 “你告诉谁都没有用,因为人,是你杀的。”紫薇说完,推开周炎。关上了门。 寂静的夜晚,这关门声显得那么刺耳。 周炎跪在了地上,懊悔不已。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女音:“来我们谢府一趟吧。” 周炎回头一看,一抬轿子,已经停在了周炎面前。 “你是谁?”周炎警觉起来。 “我们是谢家九小姐的人。”从轿子里传出女声。 周炎想起了他爹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内容,说的是找当朝谢太傅,便问道:“你们谢家和谢太傅是什么关系?” “你为何问起谢太傅?谢太傅是我们谢老爷的大哥。”轿子里的女子愣了一下,依旧冷静从容地回答。 周炎大喜:“那你们快带我去谢府。” “这个是牌子。你来到谢府偏门,用这个牌子可以换你进去,会有人在偏厅等你。”说完。从轿子里丢出一个木牌,轿子被抬起,走了。 周炎捡起那木牌,上面只刻有一个“门”字,并没有任何谢府的标记。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来到了谢府偏门。果然,有一个小厮在等着他了。 周炎递给他木牌。那人领周炎进来。 黑夜里,故意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 早有一个女丫鬟打扮的人,在等着她了。 里面的灯光也很晦暗,周炎没看清那女子的脸,不过只觉得是长得极好的。 “你为何要找谢太傅??”那女子劈头就问,周炎说:“因为我有一块玉佩,可以证明我身世不简单。只要你们谢家可以让我见到谢太傅,我就可以完成我爹的遗愿了。” 那女孩还是没转过身来,只是抚摸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手指上是整齐的好看的丹蔻。 “什么玉佩?”她问。 “你当我傻啊,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就贸然给你看。当然,如果见到谢太傅,我就会拿出来。” “你真是个小滑头。竟敢和我谈条件。”她冷笑,“这么说,那块玉佩,没有在你身上了?” “当然没有了。”周炎说,“马桐云是个骗子,我被骗了一次,怎么还会轻易相信你呢?” “好,那你可以走了。”那女子给了一个眼风,仆人马上把周炎架了起来。 “什么,让我来,也不赏个点心吃,就要我走,你们谢家太卑鄙无耻了。”周炎一路骂着,被仆人捂住了口。 周炎被扔了出去,仆人把木牌拿了回来,丢给他十个铜钱,“这铜钱你拿去买个饼吃吧。” “啪。”门合上了。 “我呸!”周炎大怒,“有钱人了不起啊。这么小气。”可是周炎还是捡起那十个铜钱,装进口袋里,走了。 屋内。 刚才那女子的脸,渐渐在灯光里清晰了——是谢花宝! “这个周炎,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一定要见谢太傅呢?难道,周家还有我们谢家的朋友吗?”谢花宝就算再心思缜密,都想不透一个孩子的心事。 终于到了开审的日子了。 申时。衙门开了。 杨端午很早就和倪鹏,何湘捷来到衙门门口等候了。当然,同行来的还有倪里正。 很多百姓都过来看开审。倪重阳的名气,在清河县还是比较大的,倪神医竟然杀人,有的人信,有的人是不信的。 都赶过来。看看究竟。 只是,在衙门对面的茶馆二楼,谢花宝对着窗户坐着。她表面上是过来喝茶。其实是来看审问的。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好意思当众去观看审问。 月夜。乌鸦张开漆黑的翅膀,停歇在陈宅的屋檐上。 周炎带着毡帽,老气横秋的,遮盖住眼睛,他的身影隐藏在阴影里,就好像他头上的乌鸦。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几个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打扮并不惹人注意。 等了一天了。马桐云就是没出府,周炎已经放弃了求见马桐云的打算了。 明天,就是倪重阳案件的开审了。 周炎作为人证,是一定要出场的。 可是如果成功了。得到利益的人,也不会是他周炎。 倪重阳就算被判了死罪,那也是他周炎的功劳,可他周炎,却没得到马桐云承诺的两个好处——马桐云只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却没有安排他在陈府里做事。 他没有工作,身上虽然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可还是会用完的。 再说了,他爹一条命。就换个一百两银子,他觉得太不合算了。 过去,他觉得合算。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身世,还能吸引谢太傅的注意。他也不知道,他爹对他这么好。 如今,他失去了他最宝贵的爹爹,只换来一百两银子,他觉得亏了。 于是他等了一天。想见到马桐云,再和她谈谈条件。 无奈马桐云压根就不见他。 后门忽然开了。月光下,紫薇走了出来。 “你总算出来了。陈夫人肯见我了吗?”周炎想要冲进去,被紫薇拦下了,“你没有资格见我们夫人。” “夫人不见我,我就把夫人要我陷害倪重阳的事,说出去。”周炎急了,眼神一犀利。 紫薇哈哈大笑:“杀人的是你,和我们夫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忘记了,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和你的关系。而倪重阳如果不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就是你。” 周炎听了大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已经如约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了,是你自己还要纠缠不休。” “你们不能过河拆桥的。我要去告诉陈老爷。”周炎急了。 “你告诉谁都没有用,因为人,是你杀的。”紫薇说完,推开周炎,关上了门。 寂静的夜晚,这关门声显得那么刺耳。 周炎跪在了地上,懊悔不已。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女音:“来我们谢府一趟吧。” 周炎回头一看,一抬轿子,已经停在了周炎面前。 “你是谁?”周炎警觉起来。 “我们是谢家九小姐的人。”从轿子里传出女声。 周炎想起了他爹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内容,说的是找当朝谢太傅,便问道:“你们谢家和谢太傅是什么关系?” “你为何问起谢太傅?谢太傅是我们谢老爷的大哥。”轿子里的女子愣了一下,依旧冷静从容地回答。 周炎大喜:“那你们快带我去谢府。” “这个是牌子,你来到谢府偏门,用这个牌子可以换你进去,会有人在偏厅等你。”说完,从轿子里丢出一个木牌,轿子被抬起,走了。 周炎捡起那木牌,上面只刻有一个“门”字,并没有任何谢府的标记。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来到了谢府偏门,果然,有一个小厮在等着他了。 周炎递给他木牌,那人领周炎进来。 黑夜里,故意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 早有一个女丫鬟打扮的人,在等着她了。 里面的灯光也很晦暗,周炎没看清那女子的脸,不过只觉得是长得极好的。 “你为何要找谢太傅??”那女子劈头就问,周炎说:“因为我有一块玉佩,可以证明我身世不简单。只要你们谢家可以让我见到谢太傅,我就可以完成我爹的遗愿了。” 那女孩还是没转过身来,只是抚摸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手指上是整齐的好看的丹蔻。 月夜。乌鸦张开漆黑的翅膀,停歇在陈宅的屋檐上。 周炎带着毡帽,老气横秋的,遮盖住眼睛,他的身影隐藏在阴影里,就好像他头上的乌鸦,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几个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打扮并不惹人注意。 等了一天了,马桐云就是没出府,周炎已经放弃了求见马桐云的打算了。 明天,就是倪重阳案件的开审了。 周炎作为人证,是一定要出场的。 可是如果成功了,得到利益的人,也不会是他周炎。 倪重阳就算被判了死罪,那也是他周炎的功劳,可他周炎,却没得到马桐云承诺的两个好处——马桐云只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却没有安排他在陈府里做事。 他没有工作,身上虽然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可还是会用完的。 再说了,他爹一条命,就换个一百两银子,他觉得太不合算了。 过去,他觉得合算,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身世,还能吸引谢太傅的注意。他也不知道,他爹对他这么好。 如今,他失去了他最宝贵的爹爹,只换来一百两银子,他觉得亏了。 于是他等了一天,想见到马桐云,再和她谈谈条件。 无奈马桐云压根就不见他。 后门忽然开了,月光下,紫薇走了出来。 “你总算出来了。陈夫人肯见我了吗?”周炎想要冲进去,被紫薇拦下了,“你没有资格见我们夫人。” “夫人不见我,我就把夫人要我陷害倪重阳的事,说出去。”周炎急了,眼神一犀利。 紫薇哈哈大笑:“杀人的是你,和我们夫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忘记了,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和你的关系。而倪重阳如果不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就是你。” 周炎听了大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已经如约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了,是你自己还要纠缠不休。” “你们不能过河拆桥的。我要去告诉陈老爷。”周炎急了。 “你告诉谁都没有用,因为人,是你杀的。”紫薇说完,推开周炎,关上了门。 寂静的夜晚,这关门声显得那么刺耳。 周炎跪在了地上,懊悔不已。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女音:“来我们谢府一趟吧。” 周炎回头一看,一抬轿子,已经停在了周炎面前。 “我们是谢家九小姐的人。”从轿子里传出女声。 周炎想起了他爹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内容,说的是找当朝谢太傅,便问道:“你们谢家和谢太傅是什么关系?” “你为何问起谢太傅?谢太傅是我们谢老爷的大哥。”轿子里的女子愣了一下,依旧冷静从容地回答。(未完待续。) 142 农忙〔感谢“四火”) 杨端午低垂下头,“其实,这次,也是谢花宝帮忙的。”她把谢花宝怎么来找她,给她七叶一枝花的事说了,补充道:“当时,整个镇所有的七叶一枝花都没有了,我还正考虑去别的镇买呢。而且后来,也是谢花宝要她哥哥谢玉去知会县太爷,我们在县太爷那里,才得了这么多便利的。要不然,县太爷哪会这么快放你走。” 倪重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谢花宝本性并不坏,可能是一时想法钻进了牛角尖。端午,你若有空,可以去见见谢花宝,替我向她道声谢。” 杨端午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 今夜,两个人缠绵了一次。次日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卯时了。 火热的太阳悬挂在空中,肆意的烘烤着大地。 池塘里的水,都被烤的温热温热的,把里面的青蛙都热的直叫。 一旁的树上,知了已经被热晕了头,没日没夜的叫着,也不知道,它是哪来的好嗓子。 吃完午饭后,倪鹏坐在竹椅上,修理着手上的农具,这时间到了,村村户户都要开始农忙了。 杨端午也没闲着,这田间的杂草,又该修理修理了。 杨端午背着个水壶,腰间别着一把镰刀,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避过了午时的大太阳后,便开始在田间忙活起来。 这田间的杂草长的很疯。杨端午上个月刚修理过一次,这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又长满了田间。 这除草。也是一门技术活。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哪种是杂草,哪种是水稻。哪怕是老农民了,也常常有看走眼的时候。 杨端午却有自己独特的辨别方法。 这水稻,往往是按着轨道种下去的,所以。长大后的水稻,也是在一条直线上的。 而杂草的根。往往长在水稻根之间,与轨道不能成一直线。 利用这种方法,杨端午可以很轻松的辨识出杂草,并快速的除去。 在除杂草的时候。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那便是要“斩草除根”。这杂草生命力旺盛,如果哪怕只留了一点点根,就会很快又长出来。因此,杨端午要用锄刀将杂草连根挖起,这挖出来的杂草,也不能随便丢在地里,恐怕哪天有雨水,或田间有水滋润到。这杂草又可以蹭蹭的往上长。 这是今年最后一次除草了,再过不了一段时间,就可以收割了。 望着满眼的收成。杨端午的心里,美滋滋的。 这炎热的夏日,让人的胃口差了很多。 午饭,何湘捷为杨端午和倪重阳准备了解暑的绿豆汤。 “端午,你再喝一碗吧。看你一整天忙里忙外的,这大热天的。中暑了可就不好了。”何湘捷笑着说道。 杨端午也不推辞,况且这绿豆汤确实好喝。清口的绿豆衣加上甜甜的红糖。杨端午甚至还想喝第三碗。 终于,太阳下山了,空气中凉快了不少。晚饭后,一家人搬着凳子,椅子的,来到院子里纳凉。 “来,来,吃西瓜了。”何湘捷端着切好的西瓜走了过来。 倪越第一个上前拿了一块最大的,快速的啃了起来。 倪鹏接过何湘捷递过来的西瓜,笑了笑便也吃了起来。 “重阳,来,你帮端午也拿一块。”何湘捷把西瓜端到了倪重阳面前。 倪重阳看了眼杨端午,挑了块肉多的西瓜给杨端午,自己则选了个小的。 夜空中,辰星闪烁,倪重阳指着北斗七星,开始给杨端午讲解星宿,慢慢的又讲到天干地支,玄黄之术,似乎,就没有倪重阳不知道的知识。 县城衙门。 周炎每日只吃简单的青菜汤饭,却不能出衙门,没有人愿意来领他走,他于是来找县太爷马严。问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原来马桐云私下给马严塞了红包,让他不要放周炎走。 周炎知道马桐云太多的秘密,若是没有官府的看管,只怕会散步对马桐云不利的留言。 杨端午低垂下头,“其实,这次,也是谢花宝帮忙的。”她把谢花宝怎么来找她,给她七叶一枝花的事说了,补充道:“当时,整个镇所有的七叶一枝花都没有了,我还正考虑去别的镇买呢。而且后来,也是谢花宝要她哥哥谢玉去知会县太爷,我们在县太爷那里,才得了这么多便利的。要不然,县太爷哪会这么快放你走。” 倪重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谢花宝本性并不坏,可能是一时想法钻进了牛角尖。端午,你若有空,可以去见见谢花宝,替我向她道声谢。” 杨端午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 今夜,两个人缠绵了一次。次日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卯时了。 火热的太阳悬挂在空中,肆意的烘烤着大地。 池塘里的水,都被烤的温热温热的,把里面的青蛙都热的直叫。 一旁的树上,知了已经被热晕了头,没日没夜的叫着,也不知道,它是哪来的好嗓子。 吃完午饭后,倪鹏坐在竹椅上,修理着手上的农具,这时间到了,村村户户都要开始农忙了。 杨端午也没闲着,这田间的杂草,又该修理修理了。 杨端午背着个水壶,腰间别着一把镰刀,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避过了午时的大太阳后,便开始在田间忙活起来。 这田间的杂草长的很疯,杨端午上个月刚修理过一次,这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又长满了田间。 这除草,也是一门技术活。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哪种是杂草,哪种是水稻。哪怕是老农民了。也常常有看走眼的时候。 杨端午却有自己独特的辨别方法。 这水稻,往往是按着轨道种下去的,所以,长大后的水稻,也是在一条直线上的。 而杂草的根,往往长在水稻根之间,与轨道不能成一直线。 利用这种方法。杨端午可以很轻松的辨识出杂草,并快速的除去。 在除杂草的时候。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那便是要“斩草除根”。这杂草生命力旺盛,如果哪怕只留了一点点根,就会很快又长出来。因此。杨端午要用锄刀将杂草连根挖起,这挖出来的杂草,也不能随便丢在地里,恐怕哪天有雨水,或田间有水滋润到,这杂草又可以蹭蹭的往上长。 这是今年最后一次除草了,再过不了一段时间,就可以收割了。 望着满眼的收成,杨端午的心里。美滋滋的。 这炎热的夏日,让人的胃口差了很多。 午饭,何湘捷为杨端午和倪重阳准备了解暑的绿豆汤。 “端午。你再喝一碗吧。看你一整天忙里忙外的,这大热天的,中暑了可就不好了。”何湘捷笑着说道。 杨端午也不推辞,况且这绿豆汤确实好喝。清口的绿豆衣加上甜甜的红糖,杨端午甚至还想喝第三碗。 终于,太阳下山了。空气中凉快了不少。晚饭后,一家人搬着凳子。椅子的,来到院子里纳凉。 “来,来,吃西瓜了。”何湘捷端着切好的西瓜走了过来。 倪越第一个上前拿了一块最大的,快速的啃了起来。 倪鹏接过何湘捷递过来的西瓜,笑了笑便也吃了起来。 “重阳,来,你帮端午也拿一块。”何湘捷把西瓜端到了倪重阳面前。 倪重阳看了眼杨端午,挑了块肉多的西瓜给杨端午,自己则选了个小的。 夜空中,辰星闪烁,倪重阳指着北斗七星,开始给杨端午讲解星宿,慢慢的又讲到天干地支,玄黄之术,似乎,就没有倪重阳不知道的知识。 县城衙门。 周炎每日只吃简单的青菜汤饭,却不能出衙门,没有人愿意来领他走,他于是来找县太爷马严。问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原来马桐云私下给马严塞了红包,让他不要放周炎走。 周炎知道马桐云太多的秘密,若是没有官府的看管,只怕会散步对马桐云不利的留言。 杨端午低垂下头,“其实,这次,也是谢花宝帮忙的。”她把谢花宝怎么来找她,给她七叶一枝花的事说了,补充道:“当时,整个镇所有的七叶一枝花都没有了,我还正考虑去别的镇买呢。而且后来,也是谢花宝要她哥哥谢玉去知会县太爷,我们在县太爷那里,才得了这么多便利的。要不然,县太爷哪会这么快放你走。” 倪重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谢花宝本性并不坏,可能是一时想法钻进了牛角尖。端午,你若有空,可以去见见谢花宝,替我向她道声谢。” 杨端午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 今夜,两个人缠绵了一次。次日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卯时了。 火热的太阳悬挂在空中,肆意的烘烤着大地。 池塘里的水,都被烤的温热温热的,把里面的青蛙都热的直叫。 一旁的树上,知了已经被热晕了头,没日没夜的叫着,也不知道,它是哪来的好嗓子。 吃完午饭后,倪鹏坐在竹椅上,修理着手上的农具,这时间到了,村村户户都要开始农忙了。 杨端午也没闲着,这田间的杂草,又该修理修理了。 杨端午背着个水壶,腰间别着一把镰刀,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避过了午时的大太阳后,便开始在田间忙活起来。 这田间的杂草长的很疯,杨端午上个月刚修理过一次,这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又长满了田间。 这除草,也是一门技术活。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哪种是杂草,哪种是水稻。哪怕是老农民了,也常常有看走眼的时候。 杨端午却有自己独特的辨别方法。 这水稻,往往是按着轨道种下去的,所以,长大后的水稻,也是在一条直线上的。 而杂草的根,往往长在水稻根之间,与轨道不能成一直线。 利用这种方法,杨端午可以很轻松的辨识出杂草,并快速的除去。 在除杂草的时候,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那便是要“斩草除根”。这杂草生命力旺盛,如果哪怕只留了一点点根,就会很快又长出来。因此,杨端午要用锄刀将杂草连根挖起,这挖出来的杂草,也不能随便丢在地里,恐怕哪天有雨水,或田间有水滋润到,这杂草又可以蹭蹭的往上长。 这是今年最后一次除草了,再过不了一段时间,就可以收割了。 望着满眼的收成,杨端午的心里,美滋滋的。 这炎热的夏日,让人的胃口差了很多。 午饭,何湘捷为杨端午和倪重阳准备了解暑的绿豆汤。 “端午,你再喝一碗吧。看你一整天忙里忙外的,这大热天的,中暑了可就不好了。”何湘捷笑着说道。 杨端午也不推辞,况且这绿豆汤确实好喝。清口的绿豆衣加上甜甜的红糖,杨端午甚至还想喝第三碗。 终于,太阳下山了,空气中凉快了不少。晚饭后,一家人搬着凳子,椅子的,来到院子里纳凉。 “来,来,吃西瓜了。”何湘捷端着切好的西瓜走了过来。 倪越第一个上前拿了一块最大的,快速的啃了起来。 倪鹏接过何湘捷递过来的西瓜,笑了笑便也吃了起来。 “重阳,来,你帮端午也拿一块。”何湘捷把西瓜端到了倪重阳面前。 倪重阳看了眼杨端午,挑了块肉多的西瓜给杨端午,自己则选了个小的。 夜空中,辰星闪烁,倪重阳指着北斗七星,开始给杨端午讲解星宿,慢慢的又讲到天干地支,玄黄之术,似乎,就没有倪重阳不知道的知识。 县城衙门。 周炎每日只吃简单的青菜汤饭,却不能出衙门,没有人愿意来领他走,他于是来找县太爷马严。问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原来马桐云私下给马严塞了红包,让他不要放周炎走。 周炎知道马桐云太多的秘密,若是没有官府的看管,只怕会散步对马桐云不利的留言。 倪重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谢花宝本性并不坏,可能是一时想法钻进了牛角尖。端午,你若有空,可以去见见谢花宝,替我向她道声谢。”(未完待续。) 143 好事临近(感谢“羊种”)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来,周瑜恒一听说温泉场要转,就跑来和陈老爷说:“我蒙先生照顾,常年在府上,未曾相助过半点。如今听说先生已经得了温泉场三分股,却犹如鸡肋,毫无赚益,若是可以把杨宗闰出售的四分股,一并买过来,则温泉场就是陈家的。” 陈老爷起初不肯:“就算把整个都买下来,又有何用,陈府并无擅长经营温泉之人物。杨宗闰既然肯转卖,必定是嫌温泉场经营不下去了。陈家米铺做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周瑜恒说:“先生所言,略有偏差了。因为陈家和杨宗闰的冲突,两个大股东不合,试问温泉场如何能经营得下去,这才是杨宗闰想要转卖温泉场的原因。虽然陈府并无经营温泉的先例,可陈府是生意能手,区区杨宗闰都可以白手起家,撑起温泉场,陈府怎么会不行呢?我愿意效劳。” 陈老爷想了又想。毕竟是生意人的眼光,温泉场巨大的商业价值还是很吸引陈老爷,于是。和周瑜恒商量好了合适的价格区间,就让周瑜恒去找杨宗闰谈判了。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来,周瑜恒一听说温泉场要转,就跑来和陈老爷说:“我蒙先生照顾,常年在府上,未曾相助过半点。如今听说先生已经得了温泉场三分股,却犹如鸡肋,毫无赚益。若是可以把杨宗闰出售的四分股,一并买过来,则温泉场就是陈家的。” 陈老爷起初不肯:“就算把整个都买下来。又有何用,陈府并无擅长经营温泉之人物。杨宗闰既然肯转卖,必定是嫌温泉场经营不下去了。陈家米铺做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周瑜恒说:“先生所言,略有偏差了。因为陈家和杨宗闰的冲突,两个大股东不合。试问温泉场如何能经营得下去,这才是杨宗闰想要转卖温泉场的原因。虽然陈府并无经营温泉的先例。可陈府是生意能手,区区杨宗闰都可以白手起家,撑起温泉场,陈府怎么会不行呢?我愿意效劳。” 陈老爷想了又想,毕竟是生意人的眼光,温泉场巨大的商业价值还是很吸引陈老爷,于是,和周瑜恒商量好了合适的价格区间,就让周瑜恒去找杨宗闰谈判了。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来,周瑜恒一听说温泉场要转,就跑来和陈老爷说:“我蒙先生照顾,常年在府上,未曾相助过半点。如今听说先生已经得了温泉场三分股,却犹如鸡肋,毫无赚益,若是可以把杨宗闰出售的四分股,一并买过来,则温泉场就是陈家的。” 陈老爷起初不肯:“就算把整个都买下来,又有何用,陈府并无擅长经营温泉之人物。杨宗闰既然肯转卖,必定是嫌温泉场经营不下去了。陈家米铺做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周瑜恒说:“先生所言,略有偏差了。因为陈家和杨宗闰的冲突,两个大股东不合,试问温泉场如何能经营得下去,这才是杨宗闰想要转卖温泉场的原因。虽然陈府并无经营温泉的先例,可陈府是生意能手,区区杨宗闰都可以白手起家,撑起温泉场,陈府怎么会不行呢?我愿意效劳。” 陈老爷想了又想,毕竟是生意人的眼光,温泉场巨大的商业价值还是很吸引陈老爷,于是,和周瑜恒商量好了合适的价格区间,就让周瑜恒去找杨宗闰谈判了。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来,周瑜恒一听说温泉场要转,就跑来和陈老爷说:“我蒙先生照顾,常年在府上,未曾相助过半点。如今听说先生已经得了温泉场三分股,却犹如鸡肋,毫无赚益,若是可以把杨宗闰出售的四分股。一并买过来,则温泉场就是陈家的。” 陈老爷起初不肯:“就算把整个都买下来,又有何用。陈府并无擅长经营温泉之人物。杨宗闰既然肯转卖,必定是嫌温泉场经营不下去了。陈家米铺做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周瑜恒说:“先生所言,略有偏差了。因为陈家和杨宗闰的冲突,两个大股东不合,试问温泉场如何能经营得下去,这才是杨宗闰想要转卖温泉场的原因。虽然陈府并无经营温泉的先例。可陈府是生意能手,区区杨宗闰都可以白手起家。撑起温泉场,陈府怎么会不行呢?我愿意效劳。” 陈老爷想了又想,毕竟是生意人的眼光,温泉场巨大的商业价值还是很吸引陈老爷。于是,和周瑜恒商量好了合适的价格区间,就让周瑜恒去找杨宗闰谈判了。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来,周瑜恒一听说温泉场要转。就跑来和陈老爷说:“我蒙先生照顾,常年在府上。未曾相助过半点。如今听说先生已经得了温泉场三分股,却犹如鸡肋,毫无赚益,若是可以把杨宗闰出售的四分股,一并买过来,则温泉场就是陈家的。” 陈老爷起初不肯:“就算把整个都买下来,又有何用,陈府并无擅长经营温泉之人物。杨宗闰既然肯转卖,必定是嫌温泉场经营不下去了。陈家米铺做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周瑜恒说:“先生所言,略有偏差了。因为陈家和杨宗闰的冲突,两个大股东不合,试问温泉场如何能经营得下去,这才是杨宗闰想要转卖温泉场的原因。虽然陈府并无经营温泉的先例,可陈府是生意能手,区区杨宗闰都可以白手起家,撑起温泉场,陈府怎么会不行呢?我愿意效劳。” 陈老爷想了又想,毕竟是生意人的眼光,温泉场巨大的商业价值还是很吸引陈老爷,于是,和周瑜恒商量好了合适的价格区间,就让周瑜恒去找杨宗闰谈判了。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来,周瑜恒一听说温泉场要转,就跑来和陈老爷说:“我蒙先生照顾,常年在府上,未曾相助过半点。如今听说先生已经得了温泉场三分股,却犹如鸡肋,毫无赚益,若是可以把杨宗闰出售的四分股,一并买过来,则温泉场就是陈家的。” 陈老爷起初不肯:“就算把整个都买下来,又有何用,陈府并无擅长经营温泉之人物。杨宗闰既然肯转卖,必定是嫌温泉场经营不下去了。陈家米铺做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周瑜恒说:“先生所言,略有偏差了。因为陈家和杨宗闰的冲突,两个大股东不合,试问温泉场如何能经营得下去,这才是杨宗闰想要转卖温泉场的原因。虽然陈府并无经营温泉的先例,可陈府是生意能手,区区杨宗闰都可以白手起家,撑起温泉场,陈府怎么会不行呢?我愿意效劳。” 陈老爷想了又想,毕竟是生意人的眼光,温泉场巨大的商业价值还是很吸引陈老爷,于是,和周瑜恒商量好了合适的价格区间,就让周瑜恒去找杨宗闰谈判了。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来,周瑜恒一听说温泉场要转,就跑来和陈老爷说:“我蒙先生照顾,常年在府上,未曾相助过半点。如今听说先生已经得了温泉场三分股,却犹如鸡肋,毫无赚益,若是可以把杨宗闰出售的四分股,一并买过来,则温泉场就是陈家的。” 陈老爷起初不肯:“就算把整个都买下来,又有何用,陈府并无擅长经营温泉之人物。杨宗闰既然肯转卖,必定是嫌温泉场经营不下去了。陈家米铺做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呢?” 周瑜恒说:“先生所言,略有偏差了。因为陈家和杨宗闰的冲突,两个大股东不合,试问温泉场如何能经营得下去,这才是杨宗闰想要转卖温泉场的原因。虽然陈府并无经营温泉的先例,可陈府是生意能手,区区杨宗闰都可以白手起家,撑起温泉场,陈府怎么会不行呢?我愿意效劳。” 陈老爷想了又想,毕竟是生意人的眼光,温泉场巨大的商业价值还是很吸引陈老爷,于是,和周瑜恒商量好了合适的价格区间,就让周瑜恒去找杨宗闰谈判了。 杨宗闰持有四十股,李延和陈老爷都各自只有三十股,所以,谁能得到杨宗闰的股份,谁就会是大股东。 温泉场建立在荒掉了的山上,本是不值钱的,就算如今名气打起来,两千两银子才只买个四十股,的确也是天价了。 杨宗闰正思考着如果周瑜恒不肯要,他需要还价到多少,谁知,周瑜恒想都没想,就说成交。 杨宗闰便和周瑜恒约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未完待续。) 144 接手桑蚕 倪重阳拉倪里正到外边,低声说:“叔父,这事不可妄求,全凭天意,婶娘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年纪,只怕是回天乏术,还请叔父慎重提醒婶娘,不要再一味求药。倒是违反天意,反而有生命危险。” 倪里正听懂了,心下一阵苍凉:“重阳,你是说,你婶娘再不能怀孕,不管吃什么药,都不会好了?” 倪重阳点点头:“原因也和婶娘说明。这天下也有不能治的病。就算是华佗,也不是万能的。还请叔父慎重。” 倪里正失望地拍打膝盖:“若是早些治疗,就好了。” “嗯,经带有淤,胞宫有疾,就算是早治,也未必一定能好,更何况,都已经拖了这么十几年,若是强行怀上,只怕也对生命——”倪重阳的意思是,就算是拼命治出一个孩子,可也是雪崩的命。孩子不一定保的住,可大人一定没法救。 杨端午也听说了贺丽君不孕的事,等倪重阳回家,拉过他到屋内说:“重阳哥哥,婶娘想要四处寻医,这说明她对生孩子还有希望。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再生了,就等于掐灭了她对人生的希望。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何必让她这么失望呢?婶娘就算花银子去找别的医者看病,她也是怀着希望的。可是你却——” 倪重阳样样都听杨端午的,可对于医术,他却很执着自己的原则:“婶娘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失望?端午,我是一个医者,我不能对病人说谎。” 杨端午敲了敲倪重阳的头。笑道:“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过,我就是喜欢。” 温泉场被卖了,杨宗闰倒若得个一身轻松,手中有了三千两,他和林安静去镇上挑了个带小宅院的街房,两层楼的。支付了银子,就等着装修好。搬进去了。 张大婶和张草根经过一年多的劳动,也积累了一些银子,原先杨二丫留下来的村里摊位,就转卖给了张大婶。于是张大婶母子俩在村里做起来面摊。 他们不是单单卖一种面,有包子有面条,种类很多,招牌还是端午给他们想出来的,就叫“杂烩摊”。 杨宗闰于是就搬到了镇上,白天看管林安静的桐木斋。晚上就和林安静一起,倒也懒得回大坟脚村了。 这样,原来就忙碌得不可开交的谢灵,就又少了一个帮手。 这天。杨端午和倪重阳带着两斤猪肉来谢灵家里吃晚饭,看到家里空荡荡的,端午说:“娘。这里如今怎么比我家还冷清?我家里杀了猪,这是卖完了剩下的两斤,重阳哥哥说拿来孝顺您的。”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养的猪宝宝,若是卖了得钱还有多的。理应给你公婆吃,或者拿起孝敬你们祖母。哪里就拿给我了。真是使不得。”谢灵不接受。 端午看着倪重阳,倪重阳笑道:“岳母,你就收下吧。我爹娘和我祖母,早就送过了。这是孝敬您的,也是应该的。” 谢灵这才拿到厨房去。 倪重阳拉倪里正到外边,低声说:“叔父,这事不可妄求,全凭天意,婶娘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年纪,只怕是回天乏术,还请叔父慎重提醒婶娘,不要再一味求药。倒是违反天意,反而有生命危险。” 倪里正听懂了,心下一阵苍凉:“重阳,你是说,你婶娘再不能怀孕,不管吃什么药,都不会好了?” 倪重阳点点头:“原因也和婶娘说明。这天下也有不能治的病。就算是华佗,也不是万能的。还请叔父慎重。” 倪里正失望地拍打膝盖:“若是早些治疗,就好了。” “嗯,经带有淤,胞宫有疾,就算是早治,也未必一定能好,更何况,都已经拖了这么十几年,若是强行怀上,只怕也对生命——”倪重阳的意思是,就算是拼命治出一个孩子,可也是雪崩的命。孩子不一定保的住,可大人一定没法救。 杨端午也听说了贺丽君不孕的事,等倪重阳回家,拉过他到屋内说:“重阳哥哥,婶娘想要四处寻医,这说明她对生孩子还有希望。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再生了,就等于掐灭了她对人生的希望。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何必让她这么失望呢?婶娘就算花银子去找别的医者看病,她也是怀着希望的。可是你却——” 倪重阳样样都听杨端午的,可对于医术,他却很执着自己的原则:“婶娘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失望?端午,我是一个医者,我不能对病人说谎。” 杨端午敲了敲倪重阳的头,笑道:“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过,我就是喜欢。” 温泉场被卖了,杨宗闰倒若得个一身轻松,手中有了三千两,他和林安静去镇上挑了个带小宅院的街房,两层楼的,支付了银子,就等着装修好,搬进去了。 张大婶和张草根经过一年多的劳动,也积累了一些银子,原先杨二丫留下来的村里摊位,就转卖给了张大婶,于是张大婶母子俩在村里做起来面摊。 他们不是单单卖一种面,有包子有面条,种类很多,招牌还是端午给他们想出来的,就叫“杂烩摊”。 杨宗闰于是就搬到了镇上,白天看管林安静的桐木斋。晚上就和林安静一起,倒也懒得回大坟脚村了。 这样,原来就忙碌得不可开交的谢灵,就又少了一个帮手。 这天,杨端午和倪重阳带着两斤猪肉来谢灵家里吃晚饭,看到家里空荡荡的,端午说:“娘,这里如今怎么比我家还冷清?我家里杀了猪。这是卖完了剩下的两斤,重阳哥哥说拿来孝顺您的。”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养的猪宝宝,若是卖了得钱还有多的,理应给你公婆吃,或者拿起孝敬你们祖母,哪里就拿给我了。真是使不得。”谢灵不接受。 端午看着倪重阳,倪重阳笑道:“岳母,你就收下吧。我爹娘和我祖母。早就送过了。这是孝敬您的,也是应该的。” 谢灵这才拿到厨房去。 倪重阳拉倪里正到外边。低声说:“叔父,这事不可妄求,全凭天意,婶娘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年纪。只怕是回天乏术,还请叔父慎重提醒婶娘,不要再一味求药。倒是违反天意,反而有生命危险。” 倪里正听懂了,心下一阵苍凉:“重阳,你是说,你婶娘再不能怀孕,不管吃什么药,都不会好了?” 倪重阳点点头:“原因也和婶娘说明。这天下也有不能治的病。就算是华佗。也不是万能的。还请叔父慎重。” 倪里正失望地拍打膝盖:“若是早些治疗,就好了。” “嗯,经带有淤。胞宫有疾,就算是早治,也未必一定能好,更何况,都已经拖了这么十几年,若是强行怀上。只怕也对生命——”倪重阳的意思是,就算是拼命治出一个孩子。可也是雪崩的命。孩子不一定保的住,可大人一定没法救。 杨端午也听说了贺丽君不孕的事,等倪重阳回家,拉过他到屋内说:“重阳哥哥,婶娘想要四处寻医,这说明她对生孩子还有希望。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再生了,就等于掐灭了她对人生的希望。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何必让她这么失望呢?婶娘就算花银子去找别的医者看病,她也是怀着希望的。可是你却——” 倪重阳样样都听杨端午的,可对于医术,他却很执着自己的原则:“婶娘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失望?端午,我是一个医者,我不能对病人说谎。” 杨端午敲了敲倪重阳的头,笑道:“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过,我就是喜欢。” 温泉场被卖了,杨宗闰倒若得个一身轻松,手中有了三千两,他和林安静去镇上挑了个带小宅院的街房,两层楼的,支付了银子,就等着装修好,搬进去了。 张大婶和张草根经过一年多的劳动,也积累了一些银子,原先杨二丫留下来的村里摊位,就转卖给了张大婶,于是张大婶母子俩在村里做起来面摊。 他们不是单单卖一种面,有包子有面条,种类很多,招牌还是端午给他们想出来的,就叫“杂烩摊”。 杨宗闰于是就搬到了镇上,白天看管林安静的桐木斋。晚上就和林安静一起,倒也懒得回大坟脚村了。 这样,原来就忙碌得不可开交的谢灵,就又少了一个帮手。 这天,杨端午和倪重阳带着两斤猪肉来谢灵家里吃晚饭,看到家里空荡荡的,端午说:“娘,这里如今怎么比我家还冷清?我家里杀了猪,这是卖完了剩下的两斤,重阳哥哥说拿来孝顺您的。”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养的猪宝宝,若是卖了得钱还有多的,理应给你公婆吃,或者拿起孝敬你们祖母,哪里就拿给我了。真是使不得。”谢灵不接受。 端午看着倪重阳,倪重阳笑道:“岳母,你就收下吧。我爹娘和我祖母,早就送过了。这是孝敬您的,也是应该的。” 谢灵这才拿到厨房去。 倪重阳拉倪里正到外边,低声说:“叔父,这事不可妄求,全凭天意,婶娘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年纪,只怕是回天乏术,还请叔父慎重提醒婶娘,不要再一味求药。倒是违反天意,反而有生命危险。” 倪里正听懂了,心下一阵苍凉:“重阳,你是说,你婶娘再不能怀孕,不管吃什么药,都不会好了?” 倪重阳点点头:“原因也和婶娘说明。这天下也有不能治的病。就算是华佗,也不是万能的。还请叔父慎重。” 倪里正失望地拍打膝盖:“若是早些治疗,就好了。” “嗯,经带有淤,胞宫有疾,就算是早治,也未必一定能好,更何况,都已经拖了这么十几年,若是强行怀上,只怕也对生命——”倪重阳的意思是,就算是拼命治出一个孩子,可也是雪崩的命。孩子不一定保的住,可大人一定没法救。 杨端午也听说了贺丽君不孕的事,等倪重阳回家,拉过他到屋内说:“重阳哥哥,婶娘想要四处寻医,这说明她对生孩子还有希望。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再生了,就等于掐灭了她对人生的希望。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何必让她这么失望呢?婶娘就算花银子去找别的医者看病,她也是怀着希望的。可是你却——” 倪重阳样样都听杨端午的,可对于医术,他却很执着自己的原则:“婶娘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失望?端午,我是一个医者,我不能对病人说谎。” 杨端午敲了敲倪重阳的头,笑道:“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过,我就是喜欢。” 温泉场被卖了,杨宗闰倒若得个一身轻松,手中有了三千两,他和林安静去镇上挑了个带小宅院的街房,两层楼的,支付了银子,就等着装修好,搬进去了。 张大婶和张草根经过一年多的劳动,也积累了一些银子,原先杨二丫留下来的村里摊位,就转卖给了张大婶,于是张大婶母子俩在村里做起来面摊。 他们不是单单卖一种面,有包子有面条,种类很多,招牌还是端午给他们想出来的,就叫“杂烩摊”。 杨宗闰于是就搬到了镇上,白天看管林安静的桐木斋。晚上就和林安静一起,倒也懒得回大坟脚村了。 这样,原来就忙碌得不可开交的谢灵,就又少了一个帮手。 这天,杨端午和倪重阳带着两斤猪肉来谢灵家里吃晚饭,看到家里空荡荡的,端午说:“娘,这里如今怎么比我家还冷清?我家里杀了猪,这是卖完了剩下的两斤,重阳哥哥说拿来孝顺您的。”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养的猪宝宝,若是卖了得钱还有多的,理应给你公婆吃,或者拿起孝敬你们祖母,哪里就拿给我了。真是使不得。”谢灵不接受。(未完待续。) 145 治不孕(感谢“极尽锋狂”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待我下次复诊时再取也无妨。”倪重阳辞谢而出。 林安静用倪重阳的方子调理了一阵子之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杨宗闰也直夸倪重阳医术了得。 约十余日之后,倪重阳如约前来复诊。 诊脉之后,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尽在倪重阳的掌握中。 倪重阳复给林安静留了一个麒麟汤,便早早辞谢了。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待我下次复诊时再取也无妨。”倪重阳辞谢而出。 林安静用倪重阳的方子调理了一阵子之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杨宗闰也直夸倪重阳医术了得。 约十余日之后,倪重阳如约前来复诊。 诊脉之后,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尽在倪重阳的掌握中。 倪重阳复给林安静留了一个麒麟汤,便早早辞谢了。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待我下次复诊时再取也无妨。”倪重阳辞谢而出。 林安静用倪重阳的方子调理了一阵子之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杨宗闰也直夸倪重阳医术了得。 约十余日之后,倪重阳如约前来复诊。 诊脉之后,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尽在倪重阳的掌握中。 倪重阳复给林安静留了一个麒麟汤,便早早辞谢了。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待我下次复诊时再取也无妨。”倪重阳辞谢而出。 林安静用倪重阳的方子调理了一阵子之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杨宗闰也直夸倪重阳医术了得。 约十余日之后,倪重阳如约前来复诊。 诊脉之后,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尽在倪重阳的掌握中。 倪重阳复给林安静留了一个麒麟汤,便早早辞谢了。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待我下次复诊时再取也无妨。”倪重阳辞谢而出。 林安静用倪重阳的方子调理了一阵子之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杨宗闰也直夸倪重阳医术了得。 约十余日之后,倪重阳如约前来复诊。 诊脉之后,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尽在倪重阳的掌握中。 倪重阳复给林安静留了一个麒麟汤,便早早辞谢了。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待我下次复诊时再取也无妨。”倪重阳辞谢而出。 林安静用倪重阳的方子调理了一阵子之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杨宗闰也直夸倪重阳医术了得。 约十余日之后,倪重阳如约前来复诊。 诊脉之后,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尽在倪重阳的掌握中。 倪重阳复给林安静留了一个麒麟汤,便早早辞谢了。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待我下次复诊时再取也无妨。”倪重阳辞谢而出。 林安静用倪重阳的方子调理了一阵子之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杨宗闰也直夸倪重阳医术了得。 约十余日之后,倪重阳如约前来复诊。 诊脉之后,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尽在倪重阳的掌握中。 倪重阳复给林安静留了一个麒麟汤,便早早辞谢了。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纤细的十指如葱白圆润,林安静略略沉思了下,选了首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曲子。林安静很早就听说过倪重阳是个君子,而今又被他看病,林安静性子孤傲,如果不是真正的君子,她是不屑理睬的。所以,她想试他一下。 优美的琴声婉转空灵,粗细不同的琴弦在林安静的爱抚下,迸发出一个个珍珠般的美妙音乐。 “嫂嫂好本事!”倪重阳赞叹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妙的琴声。” 听到倪重阳如此高的赞誉后,林安静依旧淡淡一笑。 “今日不能让倪大夫白来,请倪大夫随便看,看中的我便送给倪大夫!”林安静指了指四处墙上的画作,对倪重阳说到。 倪重阳见这些画作,笔墨丰满,画风多样,十分喜欢,便说:“这方面我只会看,不会说,端午倒是擅长的。”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未完待续。) 146 家族的秘密(感谢“zyzm”) 杨逸辰的解释,没有一个人听信,很快他就明白,谢清柠是谢家的子孙,嫡子受人尊敬,可庶子也是让人害怕的。区区一个学堂,不过是县太爷马奇操办的,他又如何会为了杨逸辰,得罪谢家的人呢? 想明白了,杨逸辰也是有骨气的,收拾好行李就走。 倒是正巧在村里的河边,遇到了和力力嘻玩的杨端午,力力一看主人回来了,撒开小腿跑过去,舔他,嗅他,他却毫无反应,一脸愁容。 杨端午看了惊奇,自己的这个弟弟,向来见到她就亲近,力力通人性,因此在端午嫁人离家后,也就对逸辰最亲。逸辰也是爱屋及乌的,对力力是好的很,可如今,他好像没看到力力一样。 “逸辰,今天学堂没课吗?”杨端午牵过力力,看着他问。 今天的逸辰,果然很奇怪,眼神躲避而闪烁,“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她有没有课,竟然说他回来了。 “回来好啊,怎么不回家去?”从村口到家里,并不一定需要经过河边的。 过去杨逸辰因为珍惜时间,都是抄最近的路回家,一回家就摊开了书本。 杨逸辰没有回答,垂下了头,杨端午看到了他背后鼓鼓的包袱。 马上要会试了,学堂里怎么会没有课呢?再说了,就算杨逸辰临时起意要回家看看,可也不至于,把所有的行李都背回家了吧? 这哪里是回家看看,分明就是不去学堂的意思! “三姐姐,我先回家了。”也许是感觉到了端午的惊奇,杨逸辰匆匆回家了,似乎是用这个方式,阻止杨端午过问什么。 杨端午让力力回去,她则回家把晚饭做好,和倪重阳一家吃好后,她就去谢灵家。 谢灵脸上挂着泪,杨逸辰应该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谢灵了,他手臂上绑着纱布,已经换上了新衣服。 “娘,弟弟怎么了?被谁给打了?” 谢灵哽咽道:“是谢家公子谢清柠。” “娘,别说了,这是小事。我会解决的。”杨逸辰硬着口气说。 谢灵说:“他们还说不让你参加会试,你怎么解决呢?”不经杨逸辰同意,就一五一十地说给端午听。 杨逸辰进屋去了。 他不想在杨端午面前这么丢脸。 “端午,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不让逸辰参加会试啊?谢家财大势大,我们和他们关系一直不好。”谢灵担心地说。 杨端午眉心皱了起来,“娘,光是一个谢清柠,是没有这个力量决定会试名额的。” 谢灵看着端午,却没见她说下去,反而只是拿了水壶,往茶叶里倒水。 绿叶在清水里绽放开来,端午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谢灵等了一会儿不见端午说话,好像她已经忘了这事一样。 “谢清柠,只是谢家一个,庶子,却已经能让学堂,把逸辰给除名了。”谢灵悲从心来,她的几个子女中,也就逸辰学习成绩最好,俗话说,万物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杨逸辰是杨家的希望,虽然谢灵并不喜欢他做大官,走他爹一样的路,可谢灵却希望杨逸辰能做个小官,也让杨家威风一下。 毕竟,商人还是没有地位的,不管多么有钱。 这做官,只要不让像逸辰他爹那样,做的这么大,还是不会卷入**里去的。谢灵希望杨逸辰能做个七品芝麻官,就可以了。 可如今,谢家扬言,要封杀杨逸辰,还要让谢灵家的蚕桑都毁于一旦,这可不是小事啊。 所以,连一向主意多的杨端午,也被吓傻了吧?要不然,她干嘛不再说话了呢? “娘,我料定,这次,谢花宝会借着她八哥和逸辰的争吵,小题大做,让整个谢家和我们结仇。”杨端午已经把茶喝完,她很淡然说出这句话,这么严重的后果被杨端午如此轻松地说出来,使得谢灵更加认为,端午是被吓傻了。 谢家的人,想要除掉谁,谁就得死——难道,这就是杨家的命吗? 谢灵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和这几个孩子,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死了,死在那场浩劫里,和她的亲族们一样,和杨家几百口人一样,可老天给了她们一条活路,他们逃走了,来到了距离京城很近的清河县,大坟脚村,从此,她改名换姓,重新过生活,过去的所有,她不再和人提起,甚至包括她的孩子们,她也没透露半个字。 唯一亲眼目睹当年的事的孩子,只有杨宗闰一个,可杨宗闰在那次逃难中,从马车上摔下来,虽然,他没死,可他却失忆了。 他记不起过去他作为贵公子时,发生的事。他甚至想不起来,他是谁。 好在,他就算忘了全世界,他还认得他的母亲,于是,谢灵给他重新植入她想要给他的记忆。 于是,杨宗闰开心地继续活下去。 谢灵本以为,他们会真的一直开心地活下去,虽然穷了点,可好在还有命在,那些富极一时的人,却连生命都没有了。 这几年,生活好起来,儿女们也一个个长大,成家立业,谁也没认出谢灵一家的真实身份,自由朝廷怎么变化,国君更替,这都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 她也不希望有关系了。 所以,她总是很隐忍,什么都让着别人,因为,人生一切的酸甜苦辣,她都经历过了,几个村名吵来吵去的,生意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值得她生气难过呢? 可是,如今,谢家的人,一个朝廷的重要角色,竟然又卷进了她的生活里,她想避开,却不能够。 她想好好活下去,可谢家的人不干,谢家的人不愿意让她好好活。 如果只是欺负她一个人也罢了,偏偏是要欺负她的孩子们。 她真想不通了,她过去富贵人妻,卷入**,有人要加害他们,如今,她只是一介草民,为何也要加害他们,老天爷为何偏偏不肯放过他们? 难道,这真的就是命? 几年前,她带着孩子们逃出了灾难,难道,上天又反悔来了,想要收回去他们现在有的一切吗? “端午,娘明天就去谢家道歉,希望谢家高抬贵手。” 杨端午抬起头来。 这就是谢灵思想了这么久,做出的决定吗? 她不由得笑了:“娘,没有用的。谢花宝他们,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道歉可以停止他们对我们的报复,我早就去了。” “或许有用呢?毕竟,林安静如今是宗闰的妻子。林老爷可是谢老爷的妹夫。”谢灵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如果真不行,她就跪在谢家门前,她受点羞辱又如何,只要她的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杨端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林老爷可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得罪整个谢家。别忘了,他除了林安夜这个儿子,还有个女儿林安白呢。” 林安白,已经十二岁,林夫人就是因为生她,血崩而死。所以,深爱妻子的林老爷,一直不敢面对林安白,觉得见到了林安白,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妻子死去的那一天,那种心痛,会让林老爷产生和妻子同去的冲动。 所以,林安白五岁以后,就被送到了京城亲戚家。 说来也是谢家人收留了林安白。 只因林安白生的乖巧,京城的谢家很是喜欢,再加上也是亲戚关系,就养在宅里,林老爷也是高兴的,毕竟养在京城,婚嫁也容易些。 所以,之前一直极少提起林安白,可的的确确,林家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林家和谢家的关系,其实比陈家和谢家的关系还要好。”杨端午说着,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这天气太热了,都要秋天了还是这么热,“虽然都是谢老爷的妹婿,可林夫人可是谢老爷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过世了的陈夫人,却是谢老爷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虽然林安夜只是个商人,谢老爷还是愿意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他,后来谢花宝和林安夜取消婚约,谢老爷虽然生气,可也没什么举动。要是关系一般的话,谢家动一下手指头,都能使得林家转眼烟消灰灭。” 谢灵越听,心里越是凄凉,端午的分析,很少是错的,可如果连林家都不肯帮她的话,那等于是越发没希望了:“端午,你别担心,娘会解决的。” 在女儿面前,谢灵还是坚强的。 杨端午叹了口气,伸手放在谢灵的肩上,这无疑给了谢灵一些依靠和温暖,谢灵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娘,事情也没这么严重,谢老爷和谢夫人不会为了一个庶子来报复我们的,哪怕谢花宝在一边煽风点火,但是,谢家也许会不让逸辰参加会试。” 杨端午的意思是,这养蚕经商毕竟是天子脚下允许的事,谢家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庶子,就打击他们,使得谢家名声受损。可是,这暗地里,把杨逸辰在会试上除名,或者,就算让杨逸尘参加会试,可故意漏了他的卷子,或者买通改卷的老师,让杨逸尘不及格,这些事,凭谢家现在的实力,还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 如今,天子都是谢家一手助力扶持上去的,连天子都惧怕谢家,一个小小的会试,谢家想要做点手脚,怎么会难呢?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会试,从先帝开始,就一直是主张公正廉洁的。之前有考生作弊,先帝把获罪老师流放,考生不但终身取消考试,还被关押,而一手操办贿赂事件的考生父亲,竟被腰斩于街市。可见,这会试是多么公正。”谢灵忍不住说了出来。 只是说到这里,谢灵的眼睛湿了,先帝虽然杀的都是当杀的人,可实在是过于残暴,杀人如麻,才引起大家的反抗。这才有了谢家名正言顺地拥立新帝登基。 可如今,如果会试都可以让谢家一手遮天,说实话,当今天子,还真不如先帝呢——谢灵想到了这些,可她不敢说,这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难看。 “娘,你也说了,这是先帝。如今,谢家扶持当今天子,都好些年了。”杨端午知道谢灵知道很多秘密,可她没问,“不过,毕竟会试公平是大铭朝历代皇帝的典章基础,所以,谢家也不敢明着来。不过,他们暗着弄掉一个平民百姓,却是很容易的事。” 杨端午也和谢家过招这么多次了,对谢家多多少少有了解,谢家在先帝的时候,并不昌盛,只是普通养蚕的商人,甚至连富商都算不上,可是先帝登基之后,谢家权力忽然膨胀起来,可权力膨胀了,不代表谢家就得民心了,这些年,谢家大手笔出钱接济灾民,修建祠堂,以他们的名义修路造田,甚至连天蚕都拿来送人,都是为了得民心。 “娘去求他们,逸辰一定能考上状元的,娘不能让谢家人,毁了他的前程。”谢灵说着就要起身。 “娘,你过去,除了受辱之外,一点用都没有。”杨端午拉住了谢灵,“相信我,我已经想到解决方法了。” 谢灵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过去多少次,端午帮这个家解决了难题,哪怕那个难题有多么棘手,端午都可以机智地解决。 可这一次,面对的人,却是强大的谢家啊。 “娘,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去自取其辱,过几天,逸辰就可以重新去学堂了。”端午说着,就走了。 杨端午也和谢家过招这么多次了,对谢家多多少少有了解,谢家在先帝的时候,并不昌盛,只是普通养蚕的商人,甚至连富商都算不上,可是先帝登基之后,谢家权力忽然膨胀起来,可权力膨胀了,不代表谢家就得民心了,这些年,谢家大手笔出钱接济灾民,修建祠堂,以他们的名义修路造田,甚至连天蚕都拿来送人,都是为了得民心。 “娘去求他们,逸辰一定能考上状元的,娘不能让谢家人,毁了他的前程。”谢灵说着就要起身。 “娘,你过去,除了受辱之外,一点用都没有。”杨端午拉住了谢灵.(未完待续。) 147 挑战谢家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未完待续。) 148 虎蚕(感谢极尽锋狂) “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杨宗闰点头:“好,大哥听你的。”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离开就离开呗,你还有大哥我呢,没必要这么苦的。就留在家里,和娘亲一起喂蚕儿们。”杨宗闰拍拍胸脯说。 杨端午笑道:“哪里就闲的下来呢。回家路过倪里正家,和倪叔叔刚谈好,温泉场在村里再搞个活动,明天大哥去找倪叔叔便是。” “刚辞职你就又为温泉场奔波了?”杨宗闰摇摇头,“好妹妹,那你告诉哥哥吧,是什么活动?” “我这次在作坊发明了新型脚踏缫丝机,谢家的人一个都没让他们学去,指不定谢家人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讨要我的这门技术。因为他们已经尝到这机器的甜头了。”杨端午淡然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心之中,“至于这活动,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给村民发点优惠券,夏天,来泡温泉的人少,优惠券可以刺激消费。不过我们一家一家地发太慢,还是委托倪夫人来发快一点。” 次日,谢灵要磨米粉,杨端午把一桶米背到磨石边上,母女俩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未完待续。) 149 修好(感谢“悠然的薄荷”) 正 谢花宝上前来,为谢文晋捶背:“女儿听管事的说,爹爹在书房里彻夜坐着,已经是两个夜晚,看书必是有些疲累了。倒是儿女们的不孝了,让爹爹烦心。”一面拿眼色看谢清柠。 谢清柠也明白过来,连忙让厨子过来,吩咐烧些补气汤来。 果然谢文晋被谢花宝这么一温柔捶背,气性好了起来,笑道:“花宝,好闺女,你坐着,爹和你说说话就是。爹的身子骨好得很,就算是不眠不休两夜,也是不碍事的。” 谢花宝这才坐到谢文晋对面。谢清柠也战战兢兢地坐下。 “清柠,爹早就告诉过你,在外头要养好性子,不要和一些下人一般见识。这杨逸辰的事,你就不必管了。爹自有分寸。你以后啊,也少去惹他。你只好好的读书,日后,这诺大的谢府,也有你一份家产。”谢文晋说着摆摆手,“好了,你出去吧。” 谢清柠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谢文晋还不知道,谢花宝是和谢清柠一起的,还当他们是凑巧遇上的,便说:“花宝,近来身体如何了?你体质弱,平时,屋内的窗子都要关好了,免得邪风进来,再给犯病了。如今咱们和倪重阳关系不好了,只怕他不会再来看你的病了。” 谢花宝垂头:“爹爹说的是。不过女儿的病,却是断了根了,不会再复发的了。” “虽不会复发,可倪重阳到底还是医术高超,这样的人物,我们犯不着故意得罪了他。没错,他如今是什么都没有,可中国也有句古话,叫莫欺少年穷,他有这么的医术在手,谁知日后他会不会发达起来。又和我们无冤无仇的,何必去结仇呢?你八哥哥不懂事,你却是个明事理的,你有空,可要好好劝劝他。”谢文晋说完,继续看书去了。 谢花宝已经猜到谢文晋的心思了,杨端午不知给谢文晋吃了什么迷药,谢文晋竟起了要和他们交好的心了。 谢文晋是很现实的人,除非有利益,不然不会主动交好。那么,倪重阳能带给谢家利益,杨端午也必是许诺了什么。 不然,怎么今天谢文晋处处都在讲他们的好? “那么改天,还是要请倪家夫妇来咱们府上坐坐,吃个饭,也好表示下我们的心意。”谢花宝说。 谢文晋点点头,“还是你最得爹爹的心。爹爹也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要用什么名头请他们来,万一他们不愿意,我们也下不了台。” 谢花宝想了想说:“下个月的灯会很快就到了,就利用花会的名头,请他们来,倒是可行的。” 谢文晋说:“那么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有需要的什么物件银两,只管去取便是了。” 谢花宝应下了。 谢文晋低头看了两行书,抬头看到谢花宝还是没走,笑问:“还有什么事?” 谢花宝装作天真地问:“爹爹忽然要请倪重阳夫妇吃饭,女儿倒是有些纳闷,所以想了半天。” 谢文晋说:“你有想不通的,只管问出来,爹爹告诉你不是更方便些?我是看中了谢灵家养蚕的技术,爹爹是要和他们做买卖,可是这买卖,总不能在两相交恶的情况下做吧。况且,他们也并未得罪过我们谢家什么的。” 谢花宝听了,牙齿一咬,他们是没得罪过谢家,可杨端午得罪了我! 要不是杨端午,林安夜又如何会和她退婚! 这个仇,谢花宝是忘不了的!她平生还没吃过这样的侮辱! 虽然后来,她施计把责任都推给了林安夜,污蔑林安夜不能生育,挽回了她自己的名声,可这口气,她还是要出的! 只是,她不能告诉谢文晋。 她虽然深受谢文晋的疼爱,可毕竟只是待嫁的女子,谢家如何会为了她一个人的仇恨,去做不理智的事? 瞧,就连谢清柠都不能让谢文晋绝了杨逸辰的后路呢。 儿子不能,女儿更甚。 杨逸辰果然可以好好的上学堂了,不但学堂里老师同学都对他更加尊敬,就连谢清柠看起来也友好了。 收到杨逸辰报平安的书信,谢灵很高兴,来端午家里找端午,说:“你弟弟如今可以更加安心地学习了,端午,你是怎么做到的?” 端午说:“娘,虽然谢家那边是好说了,可是谢清柠内心阴暗,难保不会作出什么放暗箭的事,弟弟还是要小心提防才对。” “好,娘这就去给你弟弟去信,让他小心谢清柠。”谢灵说。 虎蚕长得很快,每蜕一次皮,身上的颜色就变淡一些。 没几天时间,就从小黑点,长成了一条小蚕虫。 “不一样了,身上有黑色的圈。”杨端午指着盒子里的虎蚕说道,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还真是!这蚕宝宝还能长成这个样子,也是稀奇了。”谢灵感叹道。 “这还不算什么稀奇,等这虎蚕结茧了,那才是真的漂亮。”杨端午说着说着,眼底闪过一阵亮光。 蚕卵孵化成功,说明这彩色的蚕茧便可以大量生产了,杨端午种桑养蚕的事业,有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怎么这虎蚕没原来那些家蚕那么好动?”谢灵在一旁嘀咕道。 其实,杨端午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但杨端午不敢妄下结论。或者是因为虎蚕的身体原因,或者虎蚕本身就是这么个脾性格。 午后,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大雨滂沱,闷热的空气,顿时凉爽了不少。 一直在蚕房里待着的杨端午细心的发现,这大雨后的虎蚕,明显比之前活泼多了。 杨端午生怕虎蚕饿着,赶紧加了些桑叶。 很可能,虎蚕的生活习性,跟空气中的湿气有关,杨端午暗暗记了下来。 随着虎蚕的渐渐长大,杨端午按照养家蚕的经验,把虎蚕从盒子里换到了竹篾上。 这虎蚕的食量,是普通家蚕的一倍多,蜕皮时间也更久一些。 为此,杨端午付出了更多的心血,但看着虎蚕一天天长大,杨端午的内心,又是充满着期待。 虎蚕越长越大,通体都变得有些透明了。眼看,马上就是要结茧了。 可突然间,虎蚕都安静了下来,也不吃也不动,似乎要长长的睡着了。 杨端午毕竟第一次养这虎蚕,心里也没个底,便只能天天看的紧。 “端午,该吃饭了。”谢灵对着蚕房喊着说。 杨端午刚从蚕房里往外走,突然发现蚕房的一角,竟张了张很大的蜘蛛网。 这有蜘蛛网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可蜘蛛网上,竟还有一只很大的臭虫。 杨端午心里一怔,这蚕房里怎么还有这东西,饭后,杨端午和谢灵一起,把蚕房里再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为了以防万一,杨端午还在蚕房里放了个雷丸。 这雷丸,是杨端午从倪重阳那里要过来的。专门驱虫用的。 说来也怪,等杨端午打扫完屋子后,这虎蚕也跟着活跃起来了。 很快,虎蚕开始结茧了。 杨端午兴奋的一夜不睡,第二天一大早便又准备了新鲜的桑叶。 杨端午弗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蚕房里,各色的蚕茧散落在竹篾上,有绿的,有黄的,还有一个带了些粉色,煞是漂亮。 看着这些奇特的蚕茧,杨端午的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一点点。 蚕茧内,已经变成蛹的虎蚕,还在悠闲的边吐丝边结茧,不知道吐了几圈,才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在里面。 这虎蚕的蛹期多久,杨端午心里也是没底,便只能尝试着一个个来,按照不同的颜色,杨端午把粉色,绿色,黄色的蚕茧都留下来做种了,以便来年能用。 金色的麦子像地毯一样铺满了田地,又是丰收的一年。 倪鹏抖了抖烟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喜悦的笑容。 杨端午见天气好,把家里的谷仓好好整理了下,为新年的收成准备地方。 倪重阳眼看收稻子的时候到了,也加做了些馅饼,好让倪鹏下地的时候当点心。 晚上,何湘捷和杨端午一起,把麻袋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有些有破洞的,都赶紧拿线补好了。 这收稻子,绝对是个体力活。特别是那天气,即使不干活站在太阳下,不一会儿,身上衣服也要湿透。 为了能更防晒些,杨端午拿了条布垫在帽子里,乍看上去,像后来的日本鬼子。 割稻子用的是镰刀,像把弯月,冰冷的透着股寒气。 只是在杨端午手中,这镰刀像长了翅膀一样,对着一摞摞水稻又快又准的咬下去。 很快,稻田里被齐刷刷的稻子铺满了。 把稻谷从稻穗上分离下来,是个简单的过程,而之后的步骤,就很讲究了。 首先,便是晾晒!稻谷刚从田间弄回来的时候,表皮多半泛着绿色,甚至有些,还是青绿青绿的。 杨端午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把新打的稻谷倒在地上,用木耙把稻谷均匀的铺在地上,好让每一粒稻谷都能被充分晒到。 “端午,忙了一上午了,过来歇会儿吧。”邓丽君朝端午喊了句。 杨端午接过邓丽君的茶水,一饮而尽。这茶叶的味道,总是那么好。 “只要接下来几天天气好,这稻谷就可以顺利入谷仓了。”杨端午抹了下嘴角,笑着说。 天空的太阳,越来越证明什么叫秋老虎,连边上的柏树都快被晒蔫了。 因为太热,邓丽君在房子的地上洒了一盆水,但不一会儿,便蒸发干了。 晒在地上的稻谷,也几乎都变成了金黄色。 杨端午捡起一颗稻谷,放在嘴里咬了下,虽然挺硬,但还没有达到脆的口感。这说明这稻谷还有些水分,如果这时候就收到谷仓中,很可能就会发霉变质。 被割去稻子的田地,在太阳的烘烤下,很快就干了。 趁着太阳下山前,天气没那么热,杨端午扛着锄头去地里挖泥鳅。 这泥鳅极其美味,而且还很营养。杨端午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泥鳅炒粉干便是其中之一。 这挖泥鳅,是需要技巧的,首先,得找到泥鳅洞。 这田里的洞其实很多,但泥鳅的洞很是特别。一来泥鳅的洞比较小,只有稻秆那么粗,二是泥鳅的洞口很光滑,那是泥鳅钻出来的。 凭着经验,杨端午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洞。一个锄头下去,带出一大块泥,泥块里,是一条明细的孔道,约有小拇指那么粗。 只是这泥鳅钻的深,杨端午又锄了一下,才把泥鳅挖出来。 就这样,杨端午挖了十几条泥鳅,给家人带去了一顿丰盛的美味。 接着几日,天气依旧晴好,杨端午确定稻谷都晒的“嘣嘣响”了,才收进了仓。 “不知今年的稻谷口感怎么样。”何湘捷便整理碗筷便跟倪鹏说话。 “明天烧一锅尝尝呗。” 翌日,杨端午筛了两斤稻谷出来,倒进了一个石槽内,然后拿杵进行舂米。差不多了,再拿米筛除去糠皮,留下新米。 中午,没等何湘捷回来,杨端午便煮好了一锅的米饭。 香气十足的米饭,让平日里只吃一碗的杨端午,硬生生的多吃了一碗饭。 今年秋天的灯会,谢家什么人也没邀请,就只给杨端午和倪重阳寄去了邀请函。 “端午,你说是去还是不去?”重阳没了主意,“这谢家先前要加害我们,而今怎么忽然示好了?” 端午正切好猪食,要给猪拿去喂,说:“重阳哥哥,人家不但是送了请帖,早上还派人还请了呢,当时你正好去山上采药去了,如此盛情难却,我们不去也不是行的。” 倪重阳点头:“逸辰马上就要参加会试了,这个紧要关头,还是不要和谢家翻脸来得好。” 灯火那天一早,谢家的马车就来接他们夫妇二人进城。 贺丽君听说了还和倪里正念叨个不停:“不知道谢家又打什么主意,竟然邀请重阳和端午去参加灯会。连我们都没请呢。” “你懂什么,别瞎嚷嚷。生怕天下太平似的。”倪里正打断了贺丽君的话,不过,他心里也很好奇。(未完待续。) 150 鸿门宴(感谢“谜暗德”)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 “重阳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出门,小心点,总是好的。”端午不想说出她心里所想的,免得倪重阳过于担心。 反正,有她在,怕什么。 谢文晋主动要和他们交好,当然不会陷害他们,可谢家这么多人,心思也多,谢文晋不会,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 尤其是,谢花宝。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玉树端着银盆走进谢花宝的卧室,银盆内放着几株奇特的花。 “小姐,曼珠沙华给您拿来了。”玉树小心地把花枝,递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就是它了。快把它们移栽到晚上,杨端午的座位边上。” “是。”玉树正要走,谢花宝说:“记住,不可让人看到了,若是看到了,也不许说是我让你种的。种下之后,你要离开它远点。” 曼珠沙华,此花有迷惑人意念的作用,谢花宝可是特意托谢玉为她找来的。 谢玉疼爱他的九妹妹是出了名的,凡是谢花宝想要的,他无一不为她找到,哪怕是偷抢都可以。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 “重阳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出门,小心点,总是好的。”端午不想说出她心里所想的,免得倪重阳过于担心。 反正,有她在,怕什么。 谢文晋主动要和他们交好,当然不会陷害他们,可谢家这么多人,心思也多,谢文晋不会,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 尤其是,谢花宝。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玉树端着银盆走进谢花宝的卧室,银盆内放着几株奇特的花。 “小姐,曼珠沙华给您拿来了。”玉树小心地把花枝,递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就是它了。快把它们移栽到晚上,杨端午的座位边上。” “是。”玉树正要走,谢花宝说:“记住,不可让人看到了,若是看到了,也不许说是我让你种的。种下之后,你要离开它远点。” 曼珠沙华,此花有迷惑人意念的作用,谢花宝可是特意托谢玉为她找来的。 谢玉疼爱他的九妹妹是出了名的,凡是谢花宝想要的,他无一不为她找到,哪怕是偷抢都可以。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 “重阳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出门,小心点,总是好的。”端午不想说出她心里所想的,免得倪重阳过于担心。 反正,有她在,怕什么。 谢文晋主动要和他们交好,当然不会陷害他们,可谢家这么多人,心思也多,谢文晋不会,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 尤其是,谢花宝。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玉树端着银盆走进谢花宝的卧室,银盆内放着几株奇特的花。 “小姐,曼珠沙华给您拿来了。”玉树小心地把花枝,递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就是它了。快把它们移栽到晚上,杨端午的座位边上。” “是。”玉树正要走,谢花宝说:“记住,不可让人看到了,若是看到了,也不许说是我让你种的。种下之后,你要离开它远点。” 曼珠沙华,此花有迷惑人意念的作用,谢花宝可是特意托谢玉为她找来的。 谢玉疼爱他的九妹妹是出了名的,凡是谢花宝想要的,他无一不为她找到,哪怕是偷抢都可以。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 “重阳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出门,小心点,总是好的。”端午不想说出她心里所想的,免得倪重阳过于担心。 反正,有她在,怕什么。 谢文晋主动要和他们交好,当然不会陷害他们,可谢家这么多人,心思也多,谢文晋不会,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 尤其是,谢花宝。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玉树端着银盆走进谢花宝的卧室,银盆内放着几株奇特的花。 “小姐,曼珠沙华给您拿来了。”玉树小心地把花枝,递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就是它了。快把它们移栽到晚上,杨端午的座位边上。” “是。”玉树正要走,谢花宝说:“记住,不可让人看到了,若是看到了,也不许说是我让你种的。种下之后,你要离开它远点。” 曼珠沙华,此花有迷惑人意念的作用,谢花宝可是特意托谢玉为她找来的。 谢玉疼爱他的九妹妹是出了名的,凡是谢花宝想要的,他无一不为她找到,哪怕是偷抢都可以。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 “重阳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出门,小心点,总是好的。”端午不想说出她心里所想的,免得倪重阳过于担心。 反正,有她在,怕什么。 谢文晋主动要和他们交好,当然不会陷害他们,可谢家这么多人,心思也多,谢文晋不会,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 尤其是,谢花宝。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玉树端着银盆走进谢花宝的卧室,银盆内放着几株奇特的花。 “小姐,曼珠沙华给您拿来了。”玉树小心地把花枝,递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就是它了。快把它们移栽到晚上,杨端午的座位边上。” “是。”玉树正要走,谢花宝说:“记住,不可让人看到了,若是看到了,也不许说是我让你种的。种下之后,你要离开它远点。” 曼珠沙华,此花有迷惑人意念的作用,谢花宝可是特意托谢玉为她找来的。 谢玉疼爱他的九妹妹是出了名的,凡是谢花宝想要的,他无一不为她找到,哪怕是偷抢都可以。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 “重阳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出门,小心点,总是好的。”端午不想说出她心里所想的,免得倪重阳过于担心。 反正,有她在,怕什么。 谢文晋主动要和他们交好,当然不会陷害他们,可谢家这么多人,心思也多,谢文晋不会,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 尤其是,谢花宝。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玉树端着银盆走进谢花宝的卧室,银盆内放着几株奇特的花。 “小姐,曼珠沙华给您拿来了。”玉树小心地把花枝,递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就是它了。快把它们移栽到晚上,杨端午的座位边上。” “是。”玉树正要走,谢花宝说:“记住,不可让人看到了,若是看到了,也不许说是我让你种的。种下之后,你要离开它远点。” 曼珠沙华,此花有迷惑人意念的作用,谢花宝可是特意托谢玉为她找来的。 谢玉疼爱他的九妹妹是出了名的,凡是谢花宝想要的,他无一不为她找到,哪怕是偷抢都可以。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 “重阳哥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出门,小心点,总是好的。”端午不想说出她心里所想的,免得倪重阳过于担心。 反正,有她在,怕什么。 谢文晋主动要和他们交好,当然不会陷害他们,可谢家这么多人,心思也多,谢文晋不会,不代表别的人也不会。 尤其是,谢花宝。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玉树端着银盆走进谢花宝的卧室,银盆内放着几株奇特的花。 “小姐,曼珠沙华给您拿来了。”玉树小心地把花枝,递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看了一眼,连忙摆手:“就是它了。快把它们移栽到晚上,杨端午的座位边上。” “是。”玉树正要走,谢花宝说:“记住,不可让人看到了,若是看到了,也不许说是我让你种的。种下之后,你要离开它远点。” 曼珠沙华,此花有迷惑人意念的作用,谢花宝可是特意托谢玉为她找来的。 谢玉疼爱他的九妹妹是出了名的,凡是谢花宝想要的,他无一不为她找到,哪怕是偷抢都可以。 月如银盘,高悬云端,几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谢家雕花的屋檐飞过。 谢家的女婢,个个穿着彩色的绸服,把灯笼挑上屋檐,点亮。 倪重阳和杨端午双双坐在马车里,珠帘落下,可外头的灯光,还是遮掩不住地漏进来。 “今天好热闹。”重阳说着,帮端午笼了笼新织的披风。 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寒光和重阳眼睛里的惊光瞬间融合一起。 “端午,难道此去谢家有危险?不然,你为何带着这玩意儿?”倪重阳问。(未完待续。) 151 灯会 “端午姑娘,不是你的技术不值这个价,或者,我多给你一些银子可否?”谢文晋为难地说。 毕竟,给了银子可以说不是他给的,可如果给的是一家店铺,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他还能怎么赖? “不,我就要那家店铺。”端午早看中那家店铺了,可是,如果不是谢文晋去买,只怕会买不下来。 因为,李家药铺的人,是不希望在他们药铺前面开医馆的。这可是他们的竞争对手那。 谢文晋问:“端午姑娘,你要那家药铺做什么呢?你为何这么执着?” “我就这么一个条件,答应,你们谢家从此以后,就能自己生产最好的茧子了。” 谢文晋明知道杨端午是在逼迫他,可他还是答应了。 就这么答应了。 端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这是她苦心谋划的结果,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激动得想哭。 果然,刚一出谢家,她就扑到倪重阳怀里,哭了起来。 “重阳哥哥,你知道吗?咱们很快就要有一家,自己的医馆了。” 雨,淅淅沥沥的,杨端午喜极而泣的脸,埋在倪重阳的臂弯里,看不分明。 而远处,周瑜恒撑着一把油纸伞,看到了这一幕,他叹了一口气,留恋地望了端午一眼,走了。 “咦,重阳哥哥,那个人是谁?为何他的背影,这么地熟悉?”杨端午知道她是认得他的,可是却总是想不起来。 县城里街道两旁,屋檐下,路摊边,都是又圆又大的灯笼。 趁风光好,倪重阳提出一起去看灯会。 他给端午买了一顶带面纱的帽子,长发捋上去,包了一卷在帽子里。 面纱把她的脸,遮盖得朦胧如月。 “那边有灯谜呢。”端午走过去,好几对衣裳簇新的少男少女,手拉手聚集着猜灯谜。 倪重阳也要了一个猜了起来,猜对了有彩头,倪重阳竟然一个人,把一排的彩头都给得了。 彩头是三个铜钱,如果连续猜对了十次,就可以拿走一个灯笼。 倪重阳把铜钱交给了端午,自己提着灯笼。 少男少女们都看向倪重阳,夸赞他好文才。 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八九岁年纪,被倪重阳看的痴了,拉着他的衣袖不肯走。 “小耍赖了么?”端午笑道。 灯笼里的彩色的光,照在倪重阳的脸上,他好像天边一段锦,美而妖娆。 那小姑娘嚷嚷着:“我要哥哥抱我一下。” 众人都笑了,可是那小姑娘很执着,端午摇摇头,在倪重阳耳边悄悄说道:“看来你不给她点什么,她是不放手的了。” 倪重阳蹲下身去,把那灯笼递给小姑娘,“这灯笼好不好看,那么叔叔把灯笼送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果然是“见异思迁”的,放开了倪重阳,抓住了灯笼。 倪重阳拉着端午的手迅速离开。 而小姑娘看着灯笼笑完了转过头来,却不见了倪重阳。 她这单薄平凡的一生,恐怕都会印上这么一个记忆了,在一个这么美好的夜晚,有一个这么美好的男子,当众送了一个这么美好的灯笼给她。 虽然,也许她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他,也许她今后是操劳一生,布衣喂牛,可也许正因为永远不会遇见,于是成了最美。 “端午姑娘,不是你的技术不值这个价,或者,我多给你一些银子可否?”谢文晋为难地说。 毕竟,给了银子可以说不是他给的,可如果给的是一家店铺,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他还能怎么赖? “不,我就要那家店铺。”端午早看中那家店铺了,可是,如果不是谢文晋去买,只怕会买不下来。 因为,李家药铺的人,是不希望在他们药铺前面开医馆的。这可是他们的竞争对手那。 谢文晋问:“端午姑娘,你要那家药铺做什么呢?你为何这么执着?” “我就这么一个条件,答应,你们谢家从此以后,就能自己生产最好的茧子了。” 谢文晋明知道杨端午是在逼迫他,可他还是答应了。 就这么答应了。 端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这是她苦心谋划的结果,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激动得想哭。 果然,刚一出谢家,她就扑到倪重阳怀里,哭了起来。 “重阳哥哥,你知道吗?咱们很快就要有一家,自己的医馆了。” 雨,淅淅沥沥的,杨端午喜极而泣的脸,埋在倪重阳的臂弯里,看不分明。 而远处,周瑜恒撑着一把油纸伞,看到了这一幕,他叹了一口气,留恋地望了端午一眼,走了。 “咦,重阳哥哥,那个人是谁?为何他的背影,这么地熟悉?”杨端午知道她是认得他的,可是却总是想不起来。 县城里街道两旁,屋檐下,路摊边,都是又圆又大的灯笼。 趁风光好,倪重阳提出一起去看灯会。 他给端午买了一顶带面纱的帽子,长发捋上去,包了一卷在帽子里。 面纱把她的脸,遮盖得朦胧如月。 “那边有灯谜呢。”端午走过去,好几对衣裳簇新的少男少女,手拉手聚集着猜灯谜。 倪重阳也要了一个猜了起来,猜对了有彩头,倪重阳竟然一个人,把一排的彩头都给得了。 彩头是三个铜钱,如果连续猜对了十次,就可以拿走一个灯笼。 倪重阳把铜钱交给了端午,自己提着灯笼。 少男少女们都看向倪重阳,夸赞他好文才。 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八九岁年纪,被倪重阳看的痴了,拉着他的衣袖不肯走。 “小耍赖了么?”端午笑道。 灯笼里的彩色的光,照在倪重阳的脸上,他好像天边一段锦,美而妖娆。 那小姑娘嚷嚷着:“我要哥哥抱我一下。” 众人都笑了,可是那小姑娘很执着,端午摇摇头,在倪重阳耳边悄悄说道:“看来你不给她点什么,她是不放手的了。” 倪重阳蹲下身去,把那灯笼递给小姑娘,“这灯笼好不好看,那么叔叔把灯笼送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果然是“见异思迁”的,放开了倪重阳,抓住了灯笼。 倪重阳拉着端午的手迅速离开。 而小姑娘看着灯笼笑完了转过头来,却不见了倪重阳。 她这单薄平凡的一生,恐怕都会印上这么一个记忆了,在一个这么美好的夜晚,有一个这么美好的男子,当众送了一个这么美好的灯笼给她。 虽然,也许她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他,也许她今后是操劳一生,布衣喂牛,可也许正因为永远不会遇见,于是成了最美。 “端午姑娘,不是你的技术不值这个价,或者,我多给你一些银子可否?”谢文晋为难地说。 毕竟,给了银子可以说不是他给的,可如果给的是一家店铺,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他还能怎么赖? “不,我就要那家店铺。”端午早看中那家店铺了,可是,如果不是谢文晋去买,只怕会买不下来。 因为,李家药铺的人,是不希望在他们药铺前面开医馆的。这可是他们的竞争对手那。 谢文晋问:“端午姑娘,你要那家药铺做什么呢?你为何这么执着?” “我就这么一个条件,答应,你们谢家从此以后,就能自己生产最好的茧子了。” 谢文晋明知道杨端午是在逼迫他,可他还是答应了。 就这么答应了。 端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这是她苦心谋划的结果,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激动得想哭。 果然,刚一出谢家,她就扑到倪重阳怀里,哭了起来。 “重阳哥哥,你知道吗?咱们很快就要有一家,自己的医馆了。” 雨,淅淅沥沥的,杨端午喜极而泣的脸,埋在倪重阳的臂弯里,看不分明。 而远处,周瑜恒撑着一把油纸伞,看到了这一幕,他叹了一口气,留恋地望了端午一眼,走了。 “咦,重阳哥哥,那个人是谁?为何他的背影,这么地熟悉?”杨端午知道她是认得他的,可是却总是想不起来。 县城里街道两旁,屋檐下,路摊边,都是又圆又大的灯笼。 趁风光好,倪重阳提出一起去看灯会。 他给端午买了一顶带面纱的帽子,长发捋上去,包了一卷在帽子里。 面纱把她的脸,遮盖得朦胧如月。 “那边有灯谜呢。”端午走过去,好几对衣裳簇新的少男少女,手拉手聚集着猜灯谜。 倪重阳也要了一个猜了起来,猜对了有彩头,倪重阳竟然一个人,把一排的彩头都给得了。 彩头是三个铜钱,如果连续猜对了十次,就可以拿走一个灯笼。 倪重阳把铜钱交给了端午,自己提着灯笼。 少男少女们都看向倪重阳,夸赞他好文才。 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八九岁年纪,被倪重阳看的痴了,拉着他的衣袖不肯走。 “小耍赖了么?”端午笑道。 灯笼里的彩色的光,照在倪重阳的脸上,他好像天边一段锦,美而妖娆。 那小姑娘嚷嚷着:“我要哥哥抱我一下。” 众人都笑了,可是那小姑娘很执着,端午摇摇头,在倪重阳耳边悄悄说道:“看来你不给她点什么,她是不放手的了。” 倪重阳蹲下身去,把那灯笼递给小姑娘,“这灯笼好不好看,那么叔叔把灯笼送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果然是“见异思迁”的,放开了倪重阳,抓住了灯笼。 倪重阳拉着端午的手迅速离开。 而小姑娘看着灯笼笑完了转过头来,却不见了倪重阳。 她这单薄平凡的一生,恐怕都会印上这么一个记忆了,在一个这么美好的夜晚,有一个这么美好的男子,当众送了一个这么美好的灯笼给她。 虽然,也许她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他,也许她今后是操劳一生,布衣喂牛,可也许正因为永远不会遇见,于是成了最美。 “端午姑娘,不是你的技术不值这个价,或者,我多给你一些银子可否?”谢文晋为难地说。 毕竟,给了银子可以说不是他给的,可如果给的是一家店铺,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他还能怎么赖? “不,我就要那家店铺。”端午早看中那家店铺了,可是,如果不是谢文晋去买,只怕会买不下来。 因为,李家药铺的人,是不希望在他们药铺前面开医馆的。这可是他们的竞争对手那。 谢文晋问:“端午姑娘,你要那家药铺做什么呢?你为何这么执着?” “我就这么一个条件,答应,你们谢家从此以后,就能自己生产最好的茧子了。” 谢文晋明知道杨端午是在逼迫他,可他还是答应了。 就这么答应了。 端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这是她苦心谋划的结果,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激动得想哭。 果然,刚一出谢家,她就扑到倪重阳怀里,哭了起来。 “重阳哥哥,你知道吗?咱们很快就要有一家,自己的医馆了。” 雨,淅淅沥沥的,杨端午喜极而泣的脸,埋在倪重阳的臂弯里,看不分明。 而远处,周瑜恒撑着一把油纸伞,看到了这一幕,他叹了一口气,留恋地望了端午一眼,走了。 “咦,重阳哥哥,那个人是谁?为何他的背影,这么地熟悉?”杨端午知道她是认得他的,可是却总是想不起来。 县城里街道两旁,屋檐下,路摊边,都是又圆又大的灯笼。 趁风光好,倪重阳提出一起去看灯会。 他给端午买了一顶带面纱的帽子,长发捋上去,包了一卷在帽子里。 面纱把她的脸,遮盖得朦胧如月。 “那边有灯谜呢。”端午走过去,好几对衣裳簇新的少男少女,手拉手聚集着猜灯谜。 倪重阳也要了一个猜了起来,猜对了有彩头,倪重阳竟然一个人,把一排的彩头都给得了。 彩头是三个铜钱,如果连续猜对了十次,就可以拿走一个灯笼。 倪重阳把铜钱交给了端午,自己提着灯笼。 少男少女们都看向倪重阳,夸赞他好文才。少男少女们都看向倪重阳,夸赞他好文才。(未完待续。) 152 开医馆(亲们端午节快乐) 杨端午善于察言观色,一看老者这样子,就猜到肯定是老者经济上太过拮据,想用最土的办法帮老伴。 杨端午给倪重阳使了个眼色,倪重阳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转过脸对老者说:“老先生等等,我这刚好还有些活的水蛭。” 不一会儿,倪重阳把水蛭交在了老者的手上:“我这里刚好多了几只水蛭,本来还想扔掉的。” 杨端午也接话道:“就是,我怕水蛭,正准备扔掉呢,刚好你要,就送你了。” “这…”老者欲言又止, “这还有些续断粉和杜仲粉,有需要可以给你老伴吃。”倪重阳又递上一包东西。 送走这老者后,杨端午打趣道:“这开门第一次生意,亏本了啊。” 倪重阳呵呵一笑,“对人有益就好。” 一个上午,再没有人进店。 午饭后,杨端午琢磨着应该再给医馆挂个旗子,要好好宣传宣传。 倪重阳也觉得杨端午的的主意不错,便亲手在旗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医”字,绑在一段木头上。 “再往上点,”杨端午站在门口,仰着头对倪重阳喊道。 倪重阳站在木梯上,正来回调整着旗子的高度。 “新开的医馆?”忽然,从杨端午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转身一看,这女人大约四十岁,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 “大婶,是要看病吗?”杨端午试探的问道。 “是你看还是他看?”这女人指了指木梯上的倪重阳,问道。 倪重阳见有人求榛,赶忙从木梯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请问大婶,哪里不适吗?” 这女人伸出一只手来,“给你把把脉,看你能不能猜出我哪里不舒服。” “这位大婶,你没事…”杨端午还想说什么,便被倪重阳止住了。 倪重阳调整了下呼吸,把手按在了这中年妇人的手腕部。 片刻后,倪重阳拿纸写下了“病在下腑,月事不通矣” 这妇人一看,顿时脸上一怔,倪重阳竟然把妇人的难言之隐抓的如此准确。 “既然如此,那请大夫开药吧。”妇人一改刚才的脸色,显得格外的自怜和柔和。 很快,倪重阳的医术再次被传播开来。 紧张又忙碌的一天过去了,杨端午也是累到了,吃过饭便躺在了躺椅上,想休息下后再整理收拾。 “娘子,来,辛苦了一天,先泡泡脚!”忽然,倪重阳弯着腰,从门外端了一盆水进来。 这冷不丁的一个动作,差点让杨端午笑出声来。 倪重阳却还是一脸认真的蹲了下来,拉住杨端午如耦节般的脚踝,温柔的说:“来,体验下我倪家的独门泡脚水。” “是啥呢?”杨端午顺着倪重阳的手,将脚伸进了水盆里,还别说,一股舒爽的感觉顺着脚底往上走,一双腿一下子觉得轻松了很多。 “不错吧,这泡脚水里,可是放了不少薄荷哦。”倪重阳似乎有些得意,因为这配方,也只有他才想的到。 难怪有那种特殊的清凉感,杨端午心里也是暗暗钦佩倪重阳。 第二天,倪重阳起的比往日更早点,这刚开业几天,需要更多付出。 刚拐了个弯,倪重阳便看到医馆门口竟然排起了队。 人群中,大家交头结耳,都在传说倪重阳的医术和医德。 为了不让这些等着看病的乡亲等的太久,倪重阳赶紧小跑过去开门。 杨端午也赶紧忙着招呼,很快,门口的人便都被招呼了进来。 原来去李家药铺看病抓药的人,见倪重阳这医馆那么多人,也都转身朝倪家医馆过来。 这下子,把李家药铺的人气的要死,一个伙计气哄哄的跑到倪重阳医馆门口,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在我们李家药铺学了些皮毛,就开始骗人了!”这人说的激动,竟然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医馆的招牌。 这还了得,倪重阳赶紧追了出去,顺手抄上一根扁担。 这李家药铺的人胆子也大,仗着身后有人撑腰,竟然跟倪重阳对上了,一个前冲,伸拳就往倪重阳脸上过去。 倪重阳轻轻一侧身,轻松的避过了。顺势,倪重阳扬手一摆,扁担重重的击打在这伙计的背上。这伙计便如一只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杨端午善于察言观色,一看老者这样子,就猜到肯定是老者经济上太过拮据,想用最土的办法帮老伴。 杨端午给倪重阳使了个眼色,倪重阳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转过脸对老者说:“老先生等等,我这刚好还有些活的水蛭。” 不一会儿,倪重阳把水蛭交在了老者的手上:“我这里刚好多了几只水蛭,本来还想扔掉的。” 杨端午也接话道:“就是,我怕水蛭,正准备扔掉呢,刚好你要,就送你了。” “这…”老者欲言又止, “这还有些续断粉和杜仲粉,有需要可以给你老伴吃。”倪重阳又递上一包东西。 送走这老者后,杨端午打趣道:“这开门第一次生意,亏本了啊。” 倪重阳呵呵一笑,“对人有益就好。” 一个上午,再没有人进店。 午饭后,杨端午琢磨着应该再给医馆挂个旗子,要好好宣传宣传。 倪重阳也觉得杨端午的的主意不错,便亲手在旗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医”字,绑在一段木头上。 “再往上点,”杨端午站在门口,仰着头对倪重阳喊道。 倪重阳站在木梯上,正来回调整着旗子的高度。 “新开的医馆?”忽然,从杨端午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转身一看,这女人大约四十岁,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 “大婶,是要看病吗?”杨端午试探的问道。 “是你看还是他看?”这女人指了指木梯上的倪重阳,问道。 倪重阳见有人求榛,赶忙从木梯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请问大婶,哪里不适吗?” 这女人伸出一只手来,“给你把把脉,看你能不能猜出我哪里不舒服。” “这位大婶,你没事…”杨端午还想说什么,便被倪重阳止住了。 倪重阳调整了下呼吸,把手按在了这中年妇人的手腕部。 片刻后,倪重阳拿纸写下了“病在下腑,月事不通矣” 这妇人一看,顿时脸上一怔,倪重阳竟然把妇人的难言之隐抓的如此准确。 “既然如此,那请大夫开药吧。”妇人一改刚才的脸色,显得格外的自怜和柔和。 很快,倪重阳的医术再次被传播开来。 紧张又忙碌的一天过去了,杨端午也是累到了,吃过饭便躺在了躺椅上,想休息下后再整理收拾。 “娘子,来,辛苦了一天,先泡泡脚!”忽然,倪重阳弯着腰,从门外端了一盆水进来。 这冷不丁的一个动作,差点让杨端午笑出声来。 倪重阳却还是一脸认真的蹲了下来,拉住杨端午如耦节般的脚踝,温柔的说:“来,体验下我倪家的独门泡脚水。” “是啥呢?”杨端午顺着倪重阳的手,将脚伸进了水盆里,还别说,一股舒爽的感觉顺着脚底往上走,一双腿一下子觉得轻松了很多。 “不错吧,这泡脚水里,可是放了不少薄荷哦。”倪重阳似乎有些得意,因为这配方,也只有他才想的到。 难怪有那种特殊的清凉感,杨端午心里也是暗暗钦佩倪重阳。 第二天,倪重阳起的比往日更早点,这刚开业几天,需要更多付出。 刚拐了个弯,倪重阳便看到医馆门口竟然排起了队。 人群中,大家交头结耳,都在传说倪重阳的医术和医德。 为了不让这些等着看病的乡亲等的太久,倪重阳赶紧小跑过去开门。 杨端午也赶紧忙着招呼,很快,门口的人便都被招呼了进来。 原来去李家药铺看病抓药的人,见倪重阳这医馆那么多人,也都转身朝倪家医馆过来。 这下子,把李家药铺的人气的要死,一个伙计气哄哄的跑到倪重阳医馆门口,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在我们李家药铺学了些皮毛,就开始骗人了!”这人说的激动,竟然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医馆的招牌。 这还了得,倪重阳赶紧追了出去,顺手抄上一根扁担。 这李家药铺的人胆子也大,仗着身后有人撑腰,竟然跟倪重阳对上了,一个前冲,伸拳就往倪重阳脸上过去。 倪重阳轻轻一侧身,轻松的避过了。顺势,倪重阳扬手一摆,扁担重重的击打在这伙计的背上。这伙计便如一只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杨端午善于察言观色,一看老者这样子,就猜到肯定是老者经济上太过拮据,想用最土的办法帮老伴。 杨端午给倪重阳使了个眼色,倪重阳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转过脸对老者说:“老先生等等,我这刚好还有些活的水蛭。” 不一会儿,倪重阳把水蛭交在了老者的手上:“我这里刚好多了几只水蛭,本来还想扔掉的。” 杨端午也接话道:“就是,我怕水蛭,正准备扔掉呢,刚好你要,就送你了。” “这…”老者欲言又止, “这还有些续断粉和杜仲粉,有需要可以给你老伴吃。”倪重阳又递上一包东西。 送走这老者后,杨端午打趣道:“这开门第一次生意,亏本了啊。” 倪重阳呵呵一笑,“对人有益就好。” 一个上午,再没有人进店。 午饭后,杨端午琢磨着应该再给医馆挂个旗子,要好好宣传宣传。 倪重阳也觉得杨端午的的主意不错,便亲手在旗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医”字,绑在一段木头上。 “再往上点,”杨端午站在门口,仰着头对倪重阳喊道。 倪重阳站在木梯上,正来回调整着旗子的高度。 “新开的医馆?”忽然,从杨端午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转身一看,这女人大约四十岁,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 “大婶,是要看病吗?”杨端午试探的问道。 “是你看还是他看?”这女人指了指木梯上的倪重阳,问道。 倪重阳见有人求榛,赶忙从木梯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请问大婶,哪里不适吗?” 这女人伸出一只手来,“给你把把脉,看你能不能猜出我哪里不舒服。” “这位大婶,你没事…”杨端午还想说什么,便被倪重阳止住了。 倪重阳调整了下呼吸,把手按在了这中年妇人的手腕部。 片刻后,倪重阳拿纸写下了“病在下腑,月事不通矣” 这妇人一看,顿时脸上一怔,倪重阳竟然把妇人的难言之隐抓的如此准确。 “既然如此,那请大夫开药吧。”妇人一改刚才的脸色,显得格外的自怜和柔和。 很快,倪重阳的医术再次被传播开来。 紧张又忙碌的一天过去了,杨端午也是累到了,吃过饭便躺在了躺椅上,想休息下后再整理收拾。 “娘子,来,辛苦了一天,先泡泡脚!”忽然,倪重阳弯着腰,从门外端了一盆水进来。 这冷不丁的一个动作,差点让杨端午笑出声来。 倪重阳却还是一脸认真的蹲了下来,拉住杨端午如耦节般的脚踝,温柔的说:“来,体验下我倪家的独门泡脚水。” “是啥呢?”杨端午顺着倪重阳的手,将脚伸进了水盆里,还别说,一股舒爽的感觉顺着脚底往上走,一双腿一下子觉得轻松了很多。 “不错吧,这泡脚水里,可是放了不少薄荷哦。”倪重阳似乎有些得意,因为这配方,也只有他才想的到。 难怪有那种特殊的清凉感,杨端午心里也是暗暗钦佩倪重阳。 第二天,倪重阳起的比往日更早点,这刚开业几天,需要更多付出。 刚拐了个弯,倪重阳便看到医馆门口竟然排起了队。 人群中,大家交头结耳,都在传说倪重阳的医术和医德。 为了不让这些等着看病的乡亲等的太久,倪重阳赶紧小跑过去开门。(未完待续。) 153 流言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却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未完待续。) 154 双双怀胎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也不想说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也不想说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也不想说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也不想说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未完待续。) 155 温馨 “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 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 “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卖东西自然是要拿银子的,什么岂敢不岂敢的。你妹妹很能干,若是日后有缘,我希望再买到她的好东西。”二公子长睫深藏下的明眸淡扫,端午抬头,正撞个电光石火,四目对视!端午连忙曲身打揖作为行礼。 二公子招呼随从把车子推走了。他长衣广带,转身飘然,缓缓离去。 “三妹妹,你可真行,公子一向何其挑剔,他所用的衣物器具,都是要亲自挑选,一尘不染。他家里的玩物,数不胜数,可是都是稀世珍宝,如今他看中了你做的东西,可见,你深得他的心呢。”宗闰拍了下发愣的端午,笑道。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这牛车也是借来的,妹妹尚不知拿什么还呢。”其实端午深知这三轮帆车是不能载他们回去的,因为回去的路上,是逆风,只能收了帆,光靠人踏回说手家可要累的半死。还不如卖给二公子了事。 “这自然难不倒妹妹了,其实牛车无非是几块木头搭就,只是贵重的是那牛。既然牛你们还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偏头脑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养在家里,回去钉个牛车还他便是了。” 兄妹俩说笑着,端午想起父亲的事,便问宗闰,谁知宗闰单单在这事上,偏偏头脑不清醒了,“自从几年前,从车上摔下来,我对之前的事便都记不清楚了,哪怕是父亲,也没有印象了。后来就跟着娘,来到了大坟脚村。”调查身世的线索,在大哥这里也断掉了,端午也不想再查个究竟,兴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不快乐的。(未完待续。) 156 闺誉 暮色渐浓,倪重阳驾着马车回来,他帽子上,脸上,都染着风沙,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进门。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杨端午的大嫂,林家的嫡长女,林安静。 何湘捷走了出来,看到林安静,眼中透着焦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娘,端午呢?”倪重阳喘着气问。 “在里面呢,村里人也都说镇上发生大事了,只说是和杨端午有关的。人人看到我都有些闪躲,究竟怎么了?”何湘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砰砰地跳得很厉害。 倪重阳却来不及和她细说,径自跑了进去。 自己的儿子,向来是沉着稳重,几时这么匆忙过,难道真的发生大事了?何湘捷看到杨端午扶着双目迷离的杨宗闰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屋内,杨宗闰已经坐起来了。杨端午坐在床边,很淡定地喝着茶。 林安静进来,“宗闰,谢家的人来桐木斋找你,我说你不在,他们威胁你要你小心点。镇上的人都在议论,说了你很多。”林安静没有把那么羞耻的事,说出去。 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不但因为她是大家闺秀,更因为,那是她夫君做下的事。 “娘子,你信我,我是被谢花宝陷害的。”杨宗闰起身,看向林安静的目光很是紧张。 “我知道。”林安静不愧是大家风范,自己的夫君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能这么镇定。 “谢家的人也来医馆闹事了,若不是我拦着,只怕馆子里的东西都要被打烂了。”倪重阳想起,整个下午谢家的十几个打手堵在医馆门口,要他交出杨端午来。 当然,他的扁担功不是开玩笑的。 把谢家的人赶跑后,林安静坐着马车过来了,两个人交换了意见,都决定先回去问问当事人才知道。 镇上流言四起。 有的说,杨宗闰迷倒了谢花宝和马桐云,有的说,和谢花宝没关心,就只有马桐云一个人脱了衣服。 不管和谢花宝有没有关系,反正,陈家的人没有来,反而,谢家的人都过来了。 那么,应该是和谢花宝有点关系吧。 “谢花宝叫人和我讲,说端午在作坊和人打了起来,出事了。我以为是真的,马上赶过去,可是作坊里却没看到端午。谢家的人领我到客厅,客厅里充满奇怪的花香。然后,马桐云就过来了。我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杨宗闰解释着,眼睛直直看着林安静,这里的人谁都可以不相信他,只要林安静相信他就行了。 林安静握紧杨宗闰的手:“谢花宝这是自作自受。不能怪你。” “可是接下来,林家人的态度很重要。”端午说,“谢家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受此侮辱,他们可不管是不是谢花宝先犯的错,他们只会认为都是别人的错,是我和我大哥的错。他们没有当场闹起来,只是不希望这件事宣扬开来,影响谢花宝的闺名。可终究,他们不会这么算了。” 林安静冷笑道:“事情明明是谢花宝的不对,我没去怪责他们,他们难道还要来怪我夫君不成?如果他们敢对付我夫君,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我说了,林家的人,卷入了这次的斗争里。林老爷这次想要置身度外,也是不能够的了。”端午摊摊手,无奈地说。 倪重阳安静地听着:“陈家的人,一定会和谢家联合起来。如果林老爷再——” “不会的,你们放心,我爹爹虽然不希望得罪谢家人,可如果谢家要过来蛮不讲理得罪他的上门女婿,那么,我爹爹也不是吃素的。”林安静回答得很有把握。 林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外人说了不算,林安静说了也不算,就看接下来他自己的应对了。 “走吧。”林安静拉杨宗闰起身,拿出手绢给他擦试脸上的汗。 有妻子这么支持,杨宗闰一扫刚才的萎靡之气。 夫妇俩回镇上去了,手拉着手。 屋内,就只有端午和倪重阳。 “端午,你受苦了。”倪重阳搂紧了端午,想到刚才,那么惊险的时刻,他却不在她身边,他很愧疚。 “我没事。”她总是这么说。 她总是对自己的苦难,抱无所谓的态度,这给倪重阳很大的打击,如果她是哭了,也比现在这样好。 至少,他不会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显得难么没用。 暮色渐浓,倪重阳驾着马车回来,他帽子上,脸上,都染着风沙,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进门。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杨端午的大嫂,林家的嫡长女,林安静。 何湘捷走了出来,看到林安静,眼中透着焦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娘,端午呢?”倪重阳喘着气问。 “在里面呢,村里人也都说镇上发生大事了,只说是和杨端午有关的。人人看到我都有些闪躲,究竟怎么了?”何湘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砰砰地跳得很厉害。 倪重阳却来不及和她细说,径自跑了进去。 自己的儿子,向来是沉着稳重,几时这么匆忙过,难道真的发生大事了?何湘捷看到杨端午扶着双目迷离的杨宗闰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屋内,杨宗闰已经坐起来了。杨端午坐在床边,很淡定地喝着茶。 林安静进来,“宗闰,谢家的人来桐木斋找你,我说你不在,他们威胁你要你小心点。镇上的人都在议论,说了你很多。”林安静没有把那么羞耻的事,说出去。 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不但因为她是大家闺秀,更因为,那是她夫君做下的事。 “娘子,你信我,我是被谢花宝陷害的。”杨宗闰起身,看向林安静的目光很是紧张。 “我知道。”林安静不愧是大家风范,自己的夫君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能这么镇定。 “谢家的人也来医馆闹事了,若不是我拦着,只怕馆子里的东西都要被打烂了。”倪重阳想起,整个下午谢家的十几个打手堵在医馆门口,要他交出杨端午来。 当然,他的扁担功不是开玩笑的。 把谢家的人赶跑后,林安静坐着马车过来了,两个人交换了意见,都决定先回去问问当事人才知道。 镇上流言四起。 有的说,杨宗闰迷倒了谢花宝和马桐云,有的说,和谢花宝没关心,就只有马桐云一个人脱了衣服。 不管和谢花宝有没有关系,反正,陈家的人没有来,反而,谢家的人都过来了。 那么,应该是和谢花宝有点关系吧。 “谢花宝叫人和我讲,说端午在作坊和人打了起来,出事了。我以为是真的,马上赶过去,可是作坊里却没看到端午。谢家的人领我到客厅,客厅里充满奇怪的花香。然后,马桐云就过来了。我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杨宗闰解释着,眼睛直直看着林安静,这里的人谁都可以不相信他,只要林安静相信他就行了。 林安静握紧杨宗闰的手:“谢花宝这是自作自受。不能怪你。” “可是接下来,林家人的态度很重要。”端午说,“谢家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受此侮辱,他们可不管是不是谢花宝先犯的错,他们只会认为都是别人的错,是我和我大哥的错。他们没有当场闹起来,只是不希望这件事宣扬开来,影响谢花宝的闺名。可终究,他们不会这么算了。” 林安静冷笑道:“事情明明是谢花宝的不对,我没去怪责他们,他们难道还要来怪我夫君不成?如果他们敢对付我夫君,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我说了,林家的人,卷入了这次的斗争里。林老爷这次想要置身度外,也是不能够的了。”端午摊摊手,无奈地说。 倪重阳安静地听着:“陈家的人,一定会和谢家联合起来。如果林老爷再——” “不会的,你们放心,我爹爹虽然不希望得罪谢家人,可如果谢家要过来蛮不讲理得罪他的上门女婿,那么,我爹爹也不是吃素的。”林安静回答得很有把握。 林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外人说了不算,林安静说了也不算,就看接下来他自己的应对了。 “走吧。”林安静拉杨宗闰起身,拿出手绢给他擦试脸上的汗。 有妻子这么支持,杨宗闰一扫刚才的萎靡之气。 夫妇俩回镇上去了,手拉着手。 屋内,就只有端午和倪重阳。 “端午,你受苦了。”倪重阳搂紧了端午,想到刚才,那么惊险的时刻,他却不在她身边,他很愧疚。 “我没事。”她总是这么说。 她总是对自己的苦难,抱无所谓的态度,这给倪重阳很大的打击,如果她是哭了,也比现在这样好。 至少,他不会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显得难么没用。 暮色渐浓,倪重阳驾着马车回来,他帽子上,脸上,都染着风沙,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进门。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杨端午的大嫂,林家的嫡长女,林安静。 何湘捷走了出来,看到林安静,眼中透着焦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娘,端午呢?”倪重阳喘着气问。 “在里面呢,村里人也都说镇上发生大事了,只说是和杨端午有关的。人人看到我都有些闪躲,究竟怎么了?”何湘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砰砰地跳得很厉害。 倪重阳却来不及和她细说,径自跑了进去。 自己的儿子,向来是沉着稳重,几时这么匆忙过,难道真的发生大事了?何湘捷看到杨端午扶着双目迷离的杨宗闰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屋内,杨宗闰已经坐起来了。杨端午坐在床边,很淡定地喝着茶。 林安静进来,“宗闰,谢家的人来桐木斋找你,我说你不在,他们威胁你要你小心点。镇上的人都在议论,说了你很多。”林安静没有把那么羞耻的事,说出去。 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不但因为她是大家闺秀,更因为,那是她夫君做下的事。 “娘子,你信我,我是被谢花宝陷害的。”杨宗闰起身,看向林安静的目光很是紧张。 “我知道。”林安静不愧是大家风范,自己的夫君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能这么镇定。 “谢家的人也来医馆闹事了,若不是我拦着,只怕馆子里的东西都要被打烂了。”倪重阳想起,整个下午谢家的十几个打手堵在医馆门口,要他交出杨端午来。 当然,他的扁担功不是开玩笑的。 把谢家的人赶跑后,林安静坐着马车过来了,两个人交换了意见,都决定先回去问问当事人才知道。 镇上流言四起。 有的说,杨宗闰迷倒了谢花宝和马桐云,有的说,和谢花宝没关心,就只有马桐云一个人脱了衣服。 不管和谢花宝有没有关系,反正,陈家的人没有来,反而,谢家的人都过来了。 那么,应该是和谢花宝有点关系吧。 “谢花宝叫人和我讲,说端午在作坊和人打了起来,出事了。我以为是真的,马上赶过去,可是作坊里却没看到端午。谢家的人领我到客厅,客厅里充满奇怪的花香。然后,马桐云就过来了。我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杨宗闰解释着,眼睛直直看着林安静,这里的人谁都可以不相信他,只要林安静相信他就行了。 林安静握紧杨宗闰的手:“谢花宝这是自作自受。不能怪你。” “可是接下来,林家人的态度很重要。”端午说,“谢家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受此侮辱,他们可不管是不是谢花宝先犯的错,他们只会认为都是别人的错,是我和我大哥的错。他们没有当场闹起来,只是不希望这件事宣扬开来,影响谢花宝的闺名。可终究,他们不会这么算了。” 林安静冷笑道:“事情明明是谢花宝的不对,我没去怪责他们,他们难道还要来怪我夫君不成?如果他们敢对付我夫君,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我说了,林家的人,卷入了这次的斗争里。林老爷这次想要置身度外,也是不能够的了。”端午摊摊手,无奈地说。 倪重阳安静地听着:“陈家的人,一定会和谢家联合起来。如果林老爷再——” “不会的,你们放心,我爹爹虽然不希望得罪谢家人,可如果谢家要过来蛮不讲理得罪他的上门女婿,那么,我爹爹也不是吃素的。”林安静回答得很有把握。 林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外人说了不算,林安静说了也不算,就看接下来他自己的应对了。 “走吧。”林安静拉杨宗闰起身,拿出手绢给他擦试脸上的汗。 有妻子这么支持,杨宗闰一扫刚才的萎靡之气。 夫妇俩回镇上去了,手拉着手。 屋内,就只有端午和倪重阳。 “端午,你受苦了。”倪重阳搂紧了端午,想到刚才,那么惊险的时刻,他却不在她身边,他很愧疚。 “我没事。”她总是这么说。 她总是对自己的苦难,抱无所谓的态度,这给倪重阳很大的打击,如果她是哭了,也比现在这样好。 至少,他不会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显得难么没用。 “端午,你受苦了。”倪重阳搂紧了端午,想到刚才,那么惊险的时刻,他却不在她身边,他很愧疚。 “我没事。”她总是这么说。 她总是对自己的苦难,抱无所谓的态度,这给倪重阳很大的打击,如果她是哭了,也比现在这样好。(未完待续。) 157 身世真相 此时已过中秋,夜风卷带着霜粒,打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梧桐叶早已凋零,纷纷洒洒落下,一地的黄叶在月光里好像馋人的黄金。 “不,这事和我娘子真的没关系,是谢花宝她自己的问题。” 倪里正的纱窗透出几个人来回的身影。倪重阳的声音斩钉截铁,在空灵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响亮。 “大侄子,想不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不讲理了。”这是倪里正的声音。 “所谓娶妻娶贤,堂兄你这样说分明是受了你妻子的迷惑。”这是倪鸡鸣的声音。 “不,叔父,明明是谢家的错,我不允许你们让端午去谢家背这个责任。”还是斩钉截铁,只是,伴随着杯子碎裂的声音,倪重阳开门走了出去。 何湘捷匆忙赶回家去。 其实倪里正家和倪重阳家相聚也就十步的路,若是倪里正说的声音响一些,就算是呆在家里也能听得到,可是何湘捷还是不放心,藏在倪里正的窗下听着。 杨端午在院子里洗衣。 做人媳妇以来,她每天就有洗不尽的衣服,出来倪重阳和她自己的,还有公公婆婆的外衣,都要她洗。她也没说什么。 古代的妇女地位就是如此,入乡随俗嘛。 先是何湘捷匆匆跑回家,故意拿着一块布在擦拭桌子,然后倪重阳进来了。 “端午,你明天和我去镇上医馆,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倪重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端午,哪怕是他的叔父也不可以。 杨端午摇摇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守在家里比较好。” 若是跟着倪重阳去医馆,谢家的人上医馆找她,只怕会影响到医馆的生意。 “我五妹妹明天跟你去医馆帮忙。” 美丫胆小怕事,端午料定明天,谢家的人会去谢灵家里捣乱,所以,提前把美丫送到镇上去会比较好。 “端午,可是——”倪重阳还要说什么,杨端午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医馆也不会有事,镇上这么多人,谢家人不敢明目张胆对医馆做什么的。” 这时,杨宗闰和林安静来了,告诉端午和倪重阳,林老爷打算和他们站在一起,对抗谢家。 端午点点头,脸上却并无喜色,及至大哥大嫂离开后,她才对倪重阳郑重说道:“患难见真情。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林老爷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个恩情,日后我们一定要还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是自然。”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照常升起。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可是正是什么都没有变化,才让人更加恐惧,因为寂静的顶级,就是巨变。 桐木斋关门一天了,林安静和杨宗闰都呆在林宅里,林安静弹琴给杨宗闰听。 “夫人,你的琴法高超,可惜我学问浅薄,若是端午在,她定能欣赏你的琴声。”杨宗闰说,眉头锁着忧愁。 林安静停了琴,笑道:“夫君心事重重,自然是领略不了琴声了。” “知我者,夫人也。可是,此事毕竟因我而起,我如今反而像缩头乌龟一般,躲了起来,也不知道端午怎么样了。”杨宗闰低下眼睛,看着地面。 阳光洒在草地上,照出一片碎金。 “安夜和爹爹都和我们站在一起,自然是不必害怕的。”林安静上前拉住杨宗闰的手,温柔宽慰道,“大丈夫能曲能伸。” 此时已过中秋,夜风卷带着霜粒,打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梧桐叶早已凋零,纷纷洒洒落下,一地的黄叶在月光里好像馋人的黄金。 “不,这事和我娘子真的没关系,是谢花宝她自己的问题。” 倪里正的纱窗透出几个人来回的身影。倪重阳的声音斩钉截铁,在空灵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响亮。 “大侄子,想不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不讲理了。”这是倪里正的声音。 “所谓娶妻娶贤,堂兄你这样说分明是受了你妻子的迷惑。”这是倪鸡鸣的声音。 “不,叔父,明明是谢家的错,我不允许你们让端午去谢家背这个责任。”还是斩钉截铁,只是,伴随着杯子碎裂的声音,倪重阳开门走了出去。 何湘捷匆忙赶回家去。 其实倪里正家和倪重阳家相聚也就十步的路,若是倪里正说的声音响一些,就算是呆在家里也能听得到,可是何湘捷还是不放心,藏在倪里正的窗下听着。 杨端午在院子里洗衣。 做人媳妇以来,她每天就有洗不尽的衣服,出来倪重阳和她自己的,还有公公婆婆的外衣,都要她洗。她也没说什么。 古代的妇女地位就是如此,入乡随俗嘛。 先是何湘捷匆匆跑回家,故意拿着一块布在擦拭桌子,然后倪重阳进来了。 “端午,你明天和我去镇上医馆,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倪重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端午,哪怕是他的叔父也不可以。 杨端午摇摇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守在家里比较好。” 若是跟着倪重阳去医馆,谢家的人上医馆找她,只怕会影响到医馆的生意。 “我五妹妹明天跟你去医馆帮忙。” 美丫胆小怕事,端午料定明天,谢家的人会去谢灵家里捣乱,所以,提前把美丫送到镇上去会比较好。 “端午,可是——”倪重阳还要说什么,杨端午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医馆也不会有事,镇上这么多人,谢家人不敢明目张胆对医馆做什么的。” 这时,杨宗闰和林安静来了,告诉端午和倪重阳,林老爷打算和他们站在一起,对抗谢家。 端午点点头,脸上却并无喜色,及至大哥大嫂离开后,她才对倪重阳郑重说道:“患难见真情。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林老爷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个恩情,日后我们一定要还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是自然。”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照常升起。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可是正是什么都没有变化,才让人更加恐惧,因为寂静的顶级,就是巨变。 桐木斋关门一天了,林安静和杨宗闰都呆在林宅里,林安静弹琴给杨宗闰听。 “夫人,你的琴法高超,可惜我学问浅薄,若是端午在,她定能欣赏你的琴声。”杨宗闰说,眉头锁着忧愁。 林安静停了琴,笑道:“夫君心事重重,自然是领略不了琴声了。” “知我者,夫人也。可是,此事毕竟因我而起,我如今反而像缩头乌龟一般,躲了起来,也不知道端午怎么样了。”杨宗闰低下眼睛,看着地面。 阳光洒在草地上,照出一片碎金。 “安夜和爹爹都和我们站在一起,自然是不必害怕的。”林安静上前拉住杨宗闰的手,温柔宽慰道,“大丈夫能曲能伸。” 此时已过中秋,夜风卷带着霜粒,打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梧桐叶早已凋零,纷纷洒洒落下,一地的黄叶在月光里好像馋人的黄金。 “不,这事和我娘子真的没关系,是谢花宝她自己的问题。” 倪里正的纱窗透出几个人来回的身影。倪重阳的声音斩钉截铁,在空灵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响亮。 “大侄子,想不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不讲理了。”这是倪里正的声音。 “所谓娶妻娶贤,堂兄你这样说分明是受了你妻子的迷惑。”这是倪鸡鸣的声音。 “不,叔父,明明是谢家的错,我不允许你们让端午去谢家背这个责任。”还是斩钉截铁,只是,伴随着杯子碎裂的声音,倪重阳开门走了出去。 何湘捷匆忙赶回家去。 其实倪里正家和倪重阳家相聚也就十步的路,若是倪里正说的声音响一些,就算是呆在家里也能听得到,可是何湘捷还是不放心,藏在倪里正的窗下听着。 杨端午在院子里洗衣。 做人媳妇以来,她每天就有洗不尽的衣服,出来倪重阳和她自己的,还有公公婆婆的外衣,都要她洗。她也没说什么。 古代的妇女地位就是如此,入乡随俗嘛。 先是何湘捷匆匆跑回家,故意拿着一块布在擦拭桌子,然后倪重阳进来了。 “端午,你明天和我去镇上医馆,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倪重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端午,哪怕是他的叔父也不可以。 杨端午摇摇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守在家里比较好。” 若是跟着倪重阳去医馆,谢家的人上医馆找她,只怕会影响到医馆的生意。 “我五妹妹明天跟你去医馆帮忙。” 美丫胆小怕事,端午料定明天,谢家的人会去谢灵家里捣乱,所以,提前把美丫送到镇上去会比较好。 “端午,可是——”倪重阳还要说什么,杨端午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医馆也不会有事,镇上这么多人,谢家人不敢明目张胆对医馆做什么的。” 这时,杨宗闰和林安静来了,告诉端午和倪重阳,林老爷打算和他们站在一起,对抗谢家。 端午点点头,脸上却并无喜色,及至大哥大嫂离开后,她才对倪重阳郑重说道:“患难见真情。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林老爷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个恩情,日后我们一定要还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是自然。”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照常升起。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可是正是什么都没有变化,才让人更加恐惧,因为寂静的顶级,就是巨变。 桐木斋关门一天了,林安静和杨宗闰都呆在林宅里,林安静弹琴给杨宗闰听。 “夫人,你的琴法高超,可惜我学问浅薄,若是端午在,她定能欣赏你的琴声。”杨宗闰说,眉头锁着忧愁。 林安静停了琴,笑道:“夫君心事重重,自然是领略不了琴声了。” “知我者,夫人也。可是,此事毕竟因我而起,我如今反而像缩头乌龟一般,躲了起来,也不知道端午怎么样了。”杨宗闰低下眼睛,看着地面。 阳光洒在草地上,照出一片碎金。 “安夜和爹爹都和我们站在一起,自然是不必害怕的。”林安静上前拉住杨宗闰的手,温柔宽慰道,“大丈夫能曲能伸。” 此时已过中秋,夜风卷带着霜粒,打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梧桐叶早已凋零,纷纷洒洒落下,一地的黄叶在月光里好像馋人的黄金。 “不,这事和我娘子真的没关系,是谢花宝她自己的问题。” 倪里正的纱窗透出几个人来回的身影。倪重阳的声音斩钉截铁,在空灵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响亮。 “大侄子,想不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不讲理了。”这是倪里正的声音。 “所谓娶妻娶贤,堂兄你这样说分明是受了你妻子的迷惑。”这是倪鸡鸣的声音。 “不,叔父,明明是谢家的错,我不允许你们让端午去谢家背这个责任。”还是斩钉截铁,只是,伴随着杯子碎裂的声音,倪重阳开门走了出去。 何湘捷匆忙赶回家去。 其实倪里正家和倪重阳家相聚也就十步的路,若是倪里正说的声音响一些,就算是呆在家里也能听得到,可是何湘捷还是不放心,藏在倪里正的窗下听着。 杨端午在院子里洗衣。 做人媳妇以来,她每天就有洗不尽的衣服,出来倪重阳和她自己的,还有公公婆婆的外衣,都要她洗。她也没说什么。 古代的妇女地位就是如此,入乡随俗嘛。 先是何湘捷匆匆跑回家,故意拿着一块布在擦拭桌子,然后倪重阳进来了。 “端午,你明天和我去镇上医馆,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倪重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端午,哪怕是他的叔父也不可以。 杨端午摇摇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守在家里比较好。” 若是跟着倪重阳去医馆,谢家的人上医馆找她,只怕会影响到医馆的生意。 “我五妹妹明天跟你去医馆帮忙。” 美丫胆小怕事,端午料定明天,谢家的人会去谢灵家里捣乱,所以,提前把美丫送到镇上去会比较好。 “端午,可是——”倪重阳还要说什么,杨端午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医馆也不会有事,镇上这么多人,谢家人不敢明目张胆对医馆做什么的。” 这时,杨宗闰和林安静来了,告诉端午和倪重阳,林老爷打算和他们站在一起,对抗谢家。 端午点点头,脸上却并无喜色,及至大哥大嫂离开后,她才对倪重阳郑重说道:“患难见真情。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林老爷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个恩情,日后我们一定要还的。”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可是正是什么都没有变化,才让人更加恐惧,因为寂静的顶级,就是巨变。 桐木斋关门一天了,林安静和杨宗闰都呆在林宅里,林安静弹琴给杨宗闰听。 “夫人,你的琴法高超,可惜我学问浅薄,若是端午在,她定能欣赏你的琴声。”杨宗闰说,眉头锁着忧愁。 林安静停了琴,笑道:“夫君心事重重,自然是领略不了琴声了。” “知我者,夫人也。毕竟因我而起,我如今反而像缩头乌龟一般,躲了起来,也不知道端午怎么样了。”杨宗闰低下眼睛,看着地面。 “安夜和爹爹都和我们站在一起,自然是不必害怕的。”林安静上前拉住杨宗闰的手,温柔宽慰道,“大丈夫能曲能伸。”(未完待续。) 158 父亲杨康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未完待续。) 159 放榜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文晋叹了口气,“你要去几日?内府可是一日不能没有你。以前花宝还可以帮你掌管院中事,可如今她必是心情不好,晚上疏懒。” “只去个三日而已。怕是老爷可以让姨娘们先主持中馈。横竖三日后,我便回来了。” 看谢夫人去意坚决,谢文晋只好说:“你且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文晋叹了口气,“你要去几日?内府可是一日不能没有你。以前花宝还可以帮你掌管院中事,可如今她必是心情不好,晚上疏懒。” “只去个三日而已。怕是老爷可以让姨娘们先主持中馈。横竖三日后,我便回来了。” 看谢夫人去意坚决,谢文晋只好说:“你且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文晋叹了口气,“你要去几日?内府可是一日不能没有你。以前花宝还可以帮你掌管院中事,可如今她必是心情不好,晚上疏懒。” “只去个三日而已。怕是老爷可以让姨娘们先主持中馈。横竖三日后,我便回来了。” 看谢夫人去意坚决,谢文晋只好说:“你且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文晋叹了口气,“你要去几日?内府可是一日不能没有你。以前花宝还可以帮你掌管院中事,可如今她必是心情不好,晚上疏懒。” “只去个三日而已。怕是老爷可以让姨娘们先主持中馈。横竖三日后,我便回来了。” 看谢夫人去意坚决,谢文晋只好说:“你且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文晋叹了口气,“你要去几日?内府可是一日不能没有你。以前花宝还可以帮你掌管院中事,可如今她必是心情不好,晚上疏懒。” “只去个三日而已。怕是老爷可以让姨娘们先主持中馈。横竖三日后,我便回来了。” 看谢夫人去意坚决,谢文晋只好说:“你且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文晋叹了口气,“你要去几日?内府可是一日不能没有你。以前花宝还可以帮你掌管院中事,可如今她必是心情不好,晚上疏懒。” “只去个三日而已。怕是老爷可以让姨娘们先主持中馈。横竖三日后,我便回来了。” 看谢夫人去意坚决,谢文晋只好说:“你且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文晋叹了口气,“你要去几日?内府可是一日不能没有你。以前花宝还可以帮你掌管院中事,可如今她必是心情不好,晚上疏懒。” 160 血斗谢家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谢夫人隐隐觉得似乎一切是报应。 “夫人,老爷回来了。”奴婢进来报告。 谢夫人来见谢文晋,从他的脸上,她看出了他的无奈。 “怎么,我们竟然对杨端午兄妹无从下手吗?”谢夫人不可置信,却又隐隐觉得,命中注定。 谢文晋手背上青筋暴气,突突直跳,“谢太尉的书信,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信里说,环儿正在选秀,不可有半点差错。他也听说了杨端午的事,允诺我等选秀的事过去,就帮我摆平。可如今,他要我们务必沉住气。” “这么说,我们的花宝,是白白给杨宗闰那混小子给玷污了?”谢夫人冷笑道,“谢太尉怎么也这般胆小了?区区一个杨端午,他都怕了。想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杨家都——” “妇人目光短浅,这事,你是可以胡诌的么?”谢文晋蛮横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当年杨家的事,你不许提起。我和你说过,你忘了么?” “可是我们的花宝。”谢夫人热泪盈盈。 “花宝也是我的爱女,我比你更心痛。可是,谢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们和他是亲戚,可若是我们得罪了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当年那个常胜将军杨康,都尚且败给了他。你且等等吧。我一定会让杨端午双倍归还给我的花宝。” 谢夫人黯然道:“既然如此,明天,我想去尼姑庵静静心,庵里的师太答应给我诵读经文。行李都准备好了。”(未完待续。) 161 染坊被易主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未完待续。) 162 她对你有情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未完待续。) 163 课业 林家染坊已经由清河县谢家接手。 谢家嫡次子谢玉派人来到林家染坊里,宣布原来属于林家的染工,如果合同还没到期,可以继续呆在染坊,工钱提高一半,如果合同已经到期的,若是选择继续跟从林家的,可以立即离开,如果选择留下来的,可以过去谢玉管家那里,签订一份工钱翻倍的新合同,终身契约,可以继续留在染坊。 一时之间,高薪吸引染工们留下来大部分。 经谢花宝的推荐,周炎成为谢家的外管家,周炎建议谢玉善待留下来的人,谢玉听从。 林安夜站在林家染坊对面的街口,冷风阵阵,吹得他白衣飘飘,长玦和青丝旋转交叠,他的眼神蒙雾,白洁的手指,拂过腰上的长剑,紧了紧。 大铭朝尚武,所以士民可以佩带剑器上街,可就算如此,一般的人,也不敢配剑。 因为,腰间挂剑的人,等于是向大家宣布,谁都可以来和他决斗。他要随时做好接受挑战的准备。 “少公子,还是回去吧,看了还徒增伤心。”身后,张叔苍浊的声音响起。 张叔是林家最忠诚的人,不管林家染坊怎么变化,他始终都是对林家人不离不弃的。 林安夜咬牙说道:“这个仇恨,我一定会报的。” “我知道,少公子一定可以成功的。可是,林老爷希望少公子平安回家。”张叔说着,咳嗽了几下,冷风吹动他满头白发,“今天,我们三小姐要回家了。” “我们家和谢家势不两立,怎么,安白现在舍得回家了吗?”林安夜回头,看了看张叔,“谢家荣华富贵,安白不是一直不舍得回来嘛?” “三小姐过去是不懂事,如今林家遭此大难,她不回来瞧瞧,也是不行的。”张叔说着,伸手把褐色狐皮大氅披在林安夜身上。 林安夜抖了抖大氅上的白霜,听说林安白回家了,脸色才好看了些,“走,回家吧。” 林老爷和林安静坐在紫金炉子旁,炉子里生着熊熊的火,依偎在林安静手臂上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美少女,眉角带笑,黛眉粉脸,好像画上人一样美。 她身穿碎花小袄,葱绿黄裙,裙面上是百鸟朝凤金线绣,很是华美。 她就是林家三小姐——林安白。 “看爹爹没事,我也坐了两个时辰了,谢老爷家的管事还在门外等我呢,我要走了。” 林老爷一怔,林安静笑着把手在林安白额头上抚了抚,道:“怎的就要走了?才回来。” “我和他们说了,就来看一眼便是走的。如今也坐了一会儿了。京城里还有课业呢。”林安白说着站了起来,捋平裙子上的褶皱,“策哥哥为我请来了名师,指导我作画和针织,明早还有课,还能见到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我哪里能不回去呢。” 林家染坊已经由清河县谢家接手。 谢家嫡次子谢玉派人来到林家染坊里,宣布原来属于林家的染工,如果合同还没到期,可以继续呆在染坊,工钱提高一半,如果合同已经到期的,若是选择继续跟从林家的,可以立即离开,如果选择留下来的,可以过去谢玉管家那里,签订一份工钱翻倍的新合同,终身契约,可以继续留在染坊。 一时之间,高薪吸引染工们留下来大部分。 经谢花宝的推荐,周炎成为谢家的外管家,周炎建议谢玉善待留下来的人,谢玉听从。 林安夜站在林家染坊对面的街口,冷风阵阵,吹得他白衣飘飘,长玦和青丝旋转交叠,他的眼神蒙雾,白洁的手指,拂过腰上的长剑,紧了紧。 大铭朝尚武,所以士民可以佩带剑器上街,可就算如此,一般的人,也不敢配剑。 因为,腰间挂剑的人,等于是向大家宣布,谁都可以来和他决斗。他要随时做好接受挑战的准备。 “少公子,还是回去吧,看了还徒增伤心。”身后,张叔苍浊的声音响起。 张叔是林家最忠诚的人,不管林家染坊怎么变化,他始终都是对林家人不离不弃的。 林安夜咬牙说道:“这个仇恨,我一定会报的。” “我知道,少公子一定可以成功的。可是,林老爷希望少公子平安回家。”张叔说着,咳嗽了几下,冷风吹动他满头白发,“今天,我们三小姐要回家了。” “我们家和谢家势不两立,怎么,安白现在舍得回家了吗?”林安夜回头,看了看张叔,“谢家荣华富贵,安白不是一直不舍得回来嘛?” “三小姐过去是不懂事,如今林家遭此大难,她不回来瞧瞧,也是不行的。”张叔说着,伸手把褐色狐皮大氅披在林安夜身上。 林安夜抖了抖大氅上的白霜,听说林安白回家了,脸色才好看了些,“走,回家吧。” 林老爷和林安静坐在紫金炉子旁,炉子里生着熊熊的火,依偎在林安静手臂上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美少女,眉角带笑,黛眉粉脸,好像画上人一样美。 她身穿碎花小袄,葱绿黄裙,裙面上是百鸟朝凤金线绣,很是华美。 她就是林家三小姐——林安白。 “看爹爹没事,我也坐了两个时辰了,谢老爷家的管事还在门外等我呢,我要走了。” 林老爷一怔,林安静笑着把手在林安白额头上抚了抚,道:“怎的就要走了?才回来。” “我和他们说了,就来看一眼便是走的。如今也坐了一会儿了。京城里还有课业呢。”林安白说着站了起来,捋平裙子上的褶皱,“策哥哥为我请来了名师,指导我作画和针织,明早还有课,还能见到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我哪里能不回去呢。” 林家染坊已经由清河县谢家接手。 谢家嫡次子谢玉派人来到林家染坊里,宣布原来属于林家的染工,如果合同还没到期,可以继续呆在染坊,工钱提高一半,如果合同已经到期的,若是选择继续跟从林家的,可以立即离开,如果选择留下来的,可以过去谢玉管家那里,签订一份工钱翻倍的新合同,终身契约,可以继续留在染坊。 一时之间,高薪吸引染工们留下来大部分。 经谢花宝的推荐,周炎成为谢家的外管家,周炎建议谢玉善待留下来的人,谢玉听从。 林安夜站在林家染坊对面的街口,冷风阵阵,吹得他白衣飘飘,长玦和青丝旋转交叠,他的眼神蒙雾,白洁的手指,拂过腰上的长剑,紧了紧。 大铭朝尚武,所以士民可以佩带剑器上街,可就算如此,一般的人,也不敢配剑。 因为,腰间挂剑的人,等于是向大家宣布,谁都可以来和他决斗。他要随时做好接受挑战的准备。 “少公子,还是回去吧,看了还徒增伤心。”身后,张叔苍浊的声音响起。 张叔是林家最忠诚的人,不管林家染坊怎么变化,他始终都是对林家人不离不弃的。 林安夜咬牙说道:“这个仇恨,我一定会报的。” “我知道,少公子一定可以成功的。可是,林老爷希望少公子平安回家。”张叔说着,咳嗽了几下,冷风吹动他满头白发,“今天,我们三小姐要回家了。” “我们家和谢家势不两立,怎么,安白现在舍得回家了吗?”林安夜回头,看了看张叔,“谢家荣华富贵,安白不是一直不舍得回来嘛?” “三小姐过去是不懂事,如今林家遭此大难,她不回来瞧瞧,也是不行的。”张叔说着,伸手把褐色狐皮大氅披在林安夜身上。 林安夜抖了抖大氅上的白霜,听说林安白回家了,脸色才好看了些,“走,回家吧。” 林老爷和林安静坐在紫金炉子旁,炉子里生着熊熊的火,依偎在林安静手臂上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美少女,眉角带笑,黛眉粉脸,好像画上人一样美。 她身穿碎花小袄,葱绿黄裙,裙面上是百鸟朝凤金线绣,很是华美。 她就是林家三小姐——林安白。 “看爹爹没事,我也坐了两个时辰了,谢老爷家的管事还在门外等我呢,我要走了。” 林老爷一怔,林安静笑着把手在林安白额头上抚了抚,道:“怎的就要走了?才回来。” “我和他们说了,就来看一眼便是走的。如今也坐了一会儿了。京城里还有课业呢。”林安白说着站了起来,捋平裙子上的褶皱,“策哥哥为我请来了名师,指导我作画和针织,明早还有课,还能见到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我哪里能不回去呢。” 林家染坊已经由清河县谢家接手。 谢家嫡次子谢玉派人来到林家染坊里,宣布原来属于林家的染工,如果合同还没到期,可以继续呆在染坊,工钱提高一半,如果合同已经到期的,若是选择继续跟从林家的,可以立即离开,如果选择留下来的,可以过去谢玉管家那里,签订一份工钱翻倍的新合同,终身契约,可以继续留在染坊。 一时之间,高薪吸引染工们留下来大部分。 经谢花宝的推荐,周炎成为谢家的外管家,周炎建议谢玉善待留下来的人,谢玉听从。 林安夜站在林家染坊对面的街口,冷风阵阵,吹得他白衣飘飘,长玦和青丝旋转交叠,他的眼神蒙雾,白洁的手指,拂过腰上的长剑,紧了紧。 大铭朝尚武,所以士民可以佩带剑器上街,可就算如此,一般的人,也不敢配剑。 因为,腰间挂剑的人,等于是向大家宣布,谁都可以来和他决斗。他要随时做好接受挑战的准备。 “少公子,还是回去吧,看了还徒增伤心。”身后,张叔苍浊的声音响起。 张叔是林家最忠诚的人,不管林家染坊怎么变化,他始终都是对林家人不离不弃的。 林安夜咬牙说道:“这个仇恨,我一定会报的。” “我知道,少公子一定可以成功的。可是,林老爷希望少公子平安回家。”张叔说着,咳嗽了几下,冷风吹动他满头白发,“今天,我们三小姐要回家了。” “我们家和谢家势不两立,怎么,安白现在舍得回家了吗?”林安夜回头,看了看张叔,“谢家荣华富贵,安白不是一直不舍得回来嘛?” “三小姐过去是不懂事,如今林家遭此大难,她不回来瞧瞧,也是不行的。”张叔说着,伸手把褐色狐皮大氅披在林安夜身上。 林安夜抖了抖大氅上的白霜,听说林安白回家了,脸色才好看了些,“走,回家吧。” 林老爷和林安静坐在紫金炉子旁,炉子里生着熊熊的火,依偎在林安静手臂上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美少女,眉角带笑,黛眉粉脸,好像画上人一样美。 她身穿碎花小袄,葱绿黄裙,裙面上是百鸟朝凤金线绣,很是华美。 她就是林家三小姐——林安白。 “看爹爹没事,我也坐了两个时辰了,谢老爷家的管事还在门外等我呢,我要走了。” 林老爷一怔,林安静笑着把手在林安白额头上抚了抚,道:“怎的就要走了?才回来。” “我和他们说了,就来看一眼便是走的。如今也坐了一会儿了。京城里还有课业呢。”林安白说着站了起来,捋平裙子上的褶皱,“策哥哥为我请来了名师,指导我作画和针织,明早还有课,还能见到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我哪里能不回去呢。” 林家染坊已经由清河县谢家接手。 谢家嫡次子谢玉派人来到林家染坊里,宣布原来属于林家的染工,如果合同还没到期,可以继续呆在染坊,工钱提高一半,如果合同已经到期的,若是选择继续跟从林家的,可以立即离开,如果选择留下来的,可以过去谢玉管家那里,签订一份工钱翻倍的新合同,终身契约,可以继续留在染坊。 一时之间,高薪吸引染工们留下来大部分。 经谢花宝的推荐,周炎成为谢家的外管家,周炎建议谢玉善待留下来的人,谢玉听从。(未完待续。) 164 昌盛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 吃完饭,李延让下人特意收拾了个房间,让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夫妻同住。 倪重阳私下和杨端午商量,“谢家如今对你是咄咄逼人,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同意,我就去京城一趟,把谢文晋的这些丑事告诉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曾中过秀才,当然知府大人很喜欢我的文章,机缘巧合,我竟然和他见过一面,还替他诊过脉。他不会不接见我的。” 杨端午摇摇头:“就算让你见到了知府大人又如何,如今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谢家人,有个谢太傅给他们撑腰,区区一个知府大人,又怎么会得罪谢家呢?再说了,很多事我们没凭没据的,怎么个告法呢。只怕是不济事的。” “林家的人不是和我们作对,他们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谢文晋叹了口气,捋须说道,“林老爷总觉得他欠了一个人很大的人情,所以,他一直跟他自己过意不去。造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自讨的。” “是谁?”谢玉不解问道。 “是杨康。”谢文晋悠悠地说。 李延今天的晚餐特别热闹,多了个倪重阳,就更加完整了。(未完待续。) 165 和解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是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未完待续。) 166 去京城 花生牛肉什么的,摆在酒坛子旁,一动不动。 几个粗鲁的莽夫,甚至光着膀子,还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都城内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运贩着各种东西的船只鳞次栉比,几乎把河面都挤满了。 为了赶在过年前多赚几个钱,船上的人几乎吃住都在船上,因为买的东西便宜,生意还是很好的,几乎一天不断。 处处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发饰,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画桅。这就是金陵的颜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声浪里,倪重阳和杨端午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秦淮河对面的听箫楼。 说是叫听箫楼,可却没有什么人在吹箫,乃是取意对面秦淮河女子夜间吹箫得的雅名,实质是客栈兼饭馆子。 里面的贵妃烧酒和绿肥鲈鱼,天下闻名,话说这鲈鱼还是秦淮河抓来现做的呢,配一壶烧酒,吃几个螺丝炸,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对了,文人也会来吃,因为文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虽然听箫楼的菜肴口味偏向大众化了,很多名贵雅士是不屑过来的,可不能否认,它占据了秦淮河边最好的商业位置,乃是秦淮河的必经之路。并且它的菜肴物美价廉,实在社会比大型酒楼的还要好吃。 若是到了晚上,百灯齐亮,坐在听箫楼靠窗的位置,边吃菜边听河面传来的,抑或**,抑或凄婉的箫声,也是人间一件雅事。 “重阳哥哥,你说我们住这里会不会太贵了?”端午问。 靠窗户的座位已经没有了,两个人只好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倪重阳把包袱放下,“这里还算便宜的了,再说了,你大哥给了我们银子,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哪里能住差劲的客栈?” 小二上来,二人点了些小菜,倪重阳还要了罐龙须茶。 “吃饭喝什么茶?”端午不解问道。 花生牛肉什么的,摆在酒坛子旁,一动不动。 几个粗鲁的莽夫,甚至光着膀子,还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都城内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运贩着各种东西的船只鳞次栉比,几乎把河面都挤满了。 为了赶在过年前多赚几个钱,船上的人几乎吃住都在船上,因为买的东西便宜,生意还是很好的,几乎一天不断。 ? 处处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发饰,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画桅。这就是金陵的颜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声浪里,倪重阳和杨端午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秦淮河对面的听箫楼。 说是叫听箫楼,可却没有什么人在吹箫,乃是取意对面秦淮河女子夜间吹箫得的雅名,实质是客栈兼饭馆子。 里面的贵妃烧酒和绿肥鲈鱼,天下闻名,话说这鲈鱼还是秦淮河抓来现做的呢,配一壶烧酒,吃几个螺丝炸,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对了,文人也会来吃,因为文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虽然听箫楼的菜肴口味偏向大众化了,很多名贵雅士是不屑过来的,可不能否认,它占据了秦淮河边最好的商业位置,乃是秦淮河的必经之路。并且它的菜肴物美价廉,实在社会比大型酒楼的还要好吃。 若是到了晚上,百灯齐亮,坐在听箫楼靠窗的位置,边吃菜边听河面传来的,抑或**,抑或凄婉的箫声,也是人间一件雅事。 “重阳哥哥,你说我们住这里会不会太贵了?”端午问。 靠窗户的座位已经没有了,两个人只好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倪重阳把包袱放下,“这里还算便宜的了,再说了,你大哥给了我们银子,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哪里能住差劲的客栈?” 小二上来,二人点了些小菜,倪重阳还要了罐龙须茶。 “吃饭喝什么茶?”端午不解问道。 花生牛肉什么的,摆在酒坛子旁,一动不动。 几个粗鲁的莽夫,甚至光着膀子,还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都城内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运贩着各种东西的船只鳞次栉比,几乎把河面都挤满了。 为了赶在过年前多赚几个钱,船上的人几乎吃住都在船上,因为买的东西便宜,生意还是很好的,几乎一天不断。 处处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发饰,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画桅。这就是金陵的颜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声浪里,倪重阳和杨端午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秦淮河对面的听箫楼。 说是叫听箫楼,可却没有什么人在吹箫,乃是取意对面秦淮河女子夜间吹箫得的雅名,实质是客栈兼饭馆子。? ? 要看??书? 里面的贵妃烧酒和绿肥鲈鱼,天下闻名,话说这鲈鱼还是秦淮河抓来现做的呢,配一壶烧酒,吃几个螺丝炸,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对了,文人也会来吃,因为文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虽然听箫楼的菜肴口味偏向大众化了,很多名贵雅士是不屑过来的,可不能否认,它占据了秦淮河边最好的商业位置,乃是秦淮河的必经之路。并且它的菜肴物美价廉,实在社会比大型酒楼的还要好吃。 若是到了晚上,百灯齐亮,坐在听箫楼靠窗的位置,边吃菜边听河面传来的,抑或**,抑或凄婉的箫声,也是人间一件雅事。 “重阳哥哥,你说我们住这里会不会太贵了?”端午问。 靠窗户的座位已经没有了,两个人只好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倪重阳把包袱放下,“这里还算便宜的了,再说了,你大哥给了我们银子,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哪里能住差劲的客栈?” 小二上来,二人点了些小菜,倪重阳还要了罐龙须茶。 “吃饭喝什么茶?”端午不解问道。 花生牛肉什么的,摆在酒坛子旁,一动不动。 几个粗鲁的莽夫,甚至光着膀子,还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都城内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运贩着各种东西的船只鳞次栉比,几乎把河面都挤满了。 为了赶在过年前多赚几个钱,船上的人几乎吃住都在船上,因为买的东西便宜,生意还是很好的,几乎一天不断。 处处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发饰,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画桅。这就是金陵的颜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声浪里,倪重阳和杨端午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秦淮河对面的听箫楼。 说是叫听箫楼,可却没有什么人在吹箫,乃是取意对面秦淮河女子夜间吹箫得的雅名,实质是客栈兼饭馆子。 里面的贵妃烧酒和绿肥鲈鱼,天下闻名,话说这鲈鱼还是秦淮河抓来现做的呢,配一壶烧酒,吃几个螺丝炸,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对了,文人也会来吃,因为文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虽然听箫楼的菜肴口味偏向大众化了,很多名贵雅士是不屑过来的,可不能否认,它占据了秦淮河边最好的商业位置,乃是秦淮河的必经之路。并且它的菜肴物美价廉,实在社会比大型酒楼的还要好吃。 若是到了晚上,百灯齐亮,坐在听箫楼靠窗的位置,边吃菜边听河面传来的,抑或**,抑或凄婉的箫声,也是人间一件雅事。 “重阳哥哥,你说我们住这里会不会太贵了?”端午问。 靠窗户的座位已经没有了,两个人只好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倪重阳把包袱放下,“这里还算便宜的了,再说了,你大哥给了我们银子,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哪里能住差劲的客栈?” 小二上来,二人点了些小菜,倪重阳还要了罐龙须茶。 “吃饭喝什么茶?”端午不解问道。 花生牛肉什么的,摆在酒坛子旁,一动不动。 几个粗鲁的莽夫,甚至光着膀子,还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都城内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运贩着各种东西的船只鳞次栉比,几乎把河面都挤满了。 为了赶在过年前多赚几个钱,船上的人几乎吃住都在船上,因为买的东西便宜,生意还是很好的,几乎一天不断。 处处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发饰,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画桅。这就是金陵的颜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声浪里,倪重阳和杨端午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秦淮河对面的听箫楼。 说是叫听箫楼,可却没有什么人在吹箫,乃是取意对面秦淮河女子夜间吹箫得的雅名,实质是客栈兼饭馆子。 里面的贵妃烧酒和绿肥鲈鱼,天下闻名,话说这鲈鱼还是秦淮河抓来现做的呢,配一壶烧酒,吃几个螺丝炸,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对了,文人也会来吃,因为文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虽然听箫楼的菜肴口味偏向大众化了,很多名贵雅士是不屑过来的,可不能否认,它占据了秦淮河边最好的商业位置,乃是秦淮河的必经之路。并且它的菜肴物美价廉,实在社会比大型酒楼的还要好吃。 若是到了晚上,百灯齐亮,坐在听箫楼靠窗的位置,边吃菜边听河面传来的,抑或**,抑或凄婉的箫声,也是人间一件雅事。 “重阳哥哥,你说我们住这里会不会太贵了?”端午问。 靠窗户的座位已经没有了,两个人只好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倪重阳把包袱放下,“这里还算便宜的了,再说了,你大哥给了我们银子,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哪里能住差劲的客栈?” 小二上来,二人点了些小菜,倪重阳还要了罐龙须茶。 “吃饭喝什么茶?”端午不解问道。 花生牛肉什么的,摆在酒坛子旁,一动不动。 几个粗鲁的莽夫,甚至光着膀子,还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都城内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运贩着各种东西的船只鳞次栉比,几乎把河面都挤满了。 为了赶在过年前多赚几个钱,船上的人几乎吃住都在船上,因为买的东西便宜,生意还是很好的,几乎一天不断。 处处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发饰,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画桅。这就是金陵的颜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声浪里,倪重阳和杨端午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秦淮河对面的听箫楼。 说是叫听箫楼,可却没有什么人在吹箫,乃是取意对面秦淮河女子夜间吹箫得的雅名,实质是客栈兼饭馆子。 里面的贵妃烧酒和绿肥鲈鱼,天下闻名,话说这鲈鱼还是秦淮河抓来现做的呢,配一壶烧酒,吃几个螺丝炸,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花生牛肉什么的,摆在酒坛子旁,一动不动。 几个粗鲁的莽夫,甚至光着膀子,还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都城内的河道上,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运贩着各种东西的船只鳞次栉比,几乎把河面都挤满了。 为了赶在过年前多赚几个钱,船上的人几乎吃住都在船上,因为买的东西便宜,生意还是很好的,几乎一天不断。 处处是彩色,彩色的旗,彩色的衣,彩色的发饰,彩色的食盒,彩色的画桅。这就是金陵的颜色。 而在一片彩色的声浪里,倪重阳和杨端午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秦淮河对面的听箫楼。 说是叫听箫楼,可却没有什么人在吹箫,乃是取意对面秦淮河女子夜间吹箫得的雅名,实质是客栈兼饭馆子。 里面的贵妃烧酒和绿肥鲈鱼,天下闻名,话说这鲈鱼还是秦淮河抓来现做的呢,配一壶烧酒,吃几个螺丝炸,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文人或者俗客。 对了,文人也会来吃,因为文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虽然听箫楼的菜肴口味偏向大众化了,很多名贵雅士是不屑过来的,可不能否认,它占据了秦淮河边最好的商业位置,乃是秦淮河的必经之路。并且它的菜肴物美价廉,实在社会比大型酒楼的还要好吃。(未完待续。) 167 知府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 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 在村民心里,他一直都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难道他却连自己的侄子都害吗? 可是一想到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鸡鸣,他就妥协了。 “只怕还是难的,村里的谢太婆和端午一家感情很好,只怕不愿意配合我们。”倪里正叹了口气,连说话都没底气了。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夫君,这都是杨端午他们不好,何况那些桑田,和我们倪家又没关系。杨端午这么能干了,可是嫁过来,还不是半亩桑田都留给了娘家,我说她的心里,压根还是当娘家为家。可惜好好的重阳大侄子,竟然被她给迷得什么似的。我们若是帮了谢公子,也没什么对不起杨端午的,横竖就当这是她欠我们的。”贺丽君啰啰嗦嗦起来,“若是没有她,我们鸡鸣还不过的好好的。如今却闲置在家,让人看了笑话。” 谢清柠看向倪里正。 倪里正眉毛紧紧锁着,几乎可以放一个鸡蛋了,他过去从来没有害过谁,可如今他却要加害自己大侄子,当然,他可以找个借口,说那不过是杨端午害了他儿子先,他也是一报还一报,可他是里正啊。(未完待续。) 168 拥抱太阳的月亮 人们偶尔路过,都会被里面传出的醉人的声音所吸引,虽然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每一位孩童,都承载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 徐春玲身着碎花细布麻裙,提着一篮子花布,来学堂门口坐着。 今天她的亲生儿子倪越正式从学堂出来了,因为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倪越决定不再浪费这个钱给他上学了。 徐春玲本来是不同意的,在她眼中,她儿子花掉的就不是钱,那是应该给的。可倪鹏这次态度很坚决。 徐春玲怀疑又是何湘捷在倪鹏面前煽风点火,要不然,容易心软的倪鹏,她只要掉下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怎么这次却是不好搞定了? 一个男人,若是身边有两个女人,反而比一个时候更不优柔寡断了。因为他的心会产生偏差,这个偏差会让他更加坚决。 “要是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好了。”徐春玲天天都恨不得何湘捷死的。 她曾经在木偶上刺针,以此希望何湘捷死,可谁知那办法一点用都没有,何湘捷越来越健壮,反而是她,得了重病,要不是倪重阳治好了她的病,只怕她早死了。 所以从此,她不敢随便诅咒别人,害怕得了天谴。 这时,倪越背着布包走了出来,看到徐春玲,低垂着头,不说话。 “越儿,怎么垂头丧气的,男子汉哪里跌倒了再在哪里起来。不就是不念书吗?怕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那些读书的也没几个是好下场,兴许你不读了还是好事呢。”徐春玲搂着倪越的头,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话是这样说,可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不依靠读书考个功名来,还能指望啥出息呢。徐春玲为了说服倪鹏不放弃倪越读书,用尽了多少手段,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倪越不敢看徐春玲的眼睛。 可心里他还是很高兴,很轻松的。 自从八岁开始,他就呆在这里念书了,不管成绩如何,徐春玲都会说服倪鹏花钱给他读书,可他实在是对念书考试没什么兴趣。 今年,他二十岁了。 及冠之年,他终于可以不再读书,要不是怕徐春玲难过,他早就放声高歌了。 人们偶尔路过,都会被里面传出的醉人的声音所吸引,虽然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每一位孩童,都承载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壹?????看书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 徐春玲身着碎花细布麻裙,提着一篮子花布,来学堂门口坐着。 今天她的亲生儿子倪越正式从学堂出来了,因为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倪越决定不再浪费这个钱给他上学了。 徐春玲本来是不同意的,在她眼中,她儿子花掉的就不是钱,那是应该给的。可倪鹏这次态度很坚决。 徐春玲怀疑又是何湘捷在倪鹏面前煽风点火,要不然,容易心软的倪鹏,她只要掉下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怎么这次却是不好搞定了? 一个男人,若是身边有两个女人,反而比一个时候更不优柔寡断了。因为他的心会产生偏差,这个偏差会让他更加坚决。 “要是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好了。”徐春玲天天都恨不得何湘捷死的。 她曾经在木偶上刺针,以此希望何湘捷死,可谁知那办法一点用都没有,何湘捷越来越健壮,反而是她,得了重病,要不是倪重阳治好了她的病,只怕她早死了。 所以从此,她不敢随便诅咒别人,害怕得了天谴。 这时,倪越背着布包走了出来,看到徐春玲,低垂着头,不说话。 “越儿,怎么垂头丧气的,男子汉哪里跌倒了再在哪里起来。不就是不念书吗?怕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那些读书的也没几个是好下场,兴许你不读了还是好事呢。”徐春玲搂着倪越的头,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话是这样说,可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不依靠读书考个功名来,还能指望啥出息呢。徐春玲为了说服倪鹏不放弃倪越读书,用尽了多少手段,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倪越不敢看徐春玲的眼睛。 可心里他还是很高兴,很轻松的。 自从八岁开始,他就呆在这里念书了,不管成绩如何,徐春玲都会说服倪鹏花钱给他读书,可他实在是对念书考试没什么兴趣。 今年,他二十岁了。 及冠之年,他终于可以不再读书,要不是怕徐春玲难过,他早就放声高歌了。 人们偶尔路过,都会被里面传出的醉人的声音所吸引,虽然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每一位孩童,都承载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 徐春玲身着碎花细布麻裙,提着一篮子花布,来学堂门口坐着。 今天她的亲生儿子倪越正式从学堂出来了,因为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倪越决定不再浪费这个钱给他上学了。 徐春玲本来是不同意的,在她眼中,她儿子花掉的就不是钱,那是应该给的。可倪鹏这次态度很坚决。 徐春玲怀疑又是何湘捷在倪鹏面前煽风点火,要不然,容易心软的倪鹏,她只要掉下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怎么这次却是不好搞定了? 一个男人,若是身边有两个女人,反而比一个时候更不优柔寡断了。因为他的心会产生偏差,这个偏差会让他更加坚决。 “要是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好了。”徐春玲天天都恨不得何湘捷死的。 她曾经在木偶上刺针,以此希望何湘捷死,可谁知那办法一点用都没有,何湘捷越来越健壮,反而是她,得了重病,要不是倪重阳治好了她的病,只怕她早死了。 所以从此,她不敢随便诅咒别人,害怕得了天谴。 这时,倪越背着布包走了出来,看到徐春玲,低垂着头,不说话。 “越儿,怎么垂头丧气的,男子汉哪里跌倒了再在哪里起来。不就是不念书吗?怕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那些读书的也没几个是好下场,兴许你不读了还是好事呢。”徐春玲搂着倪越的头,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话是这样说,可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不依靠读书考个功名来,还能指望啥出息呢。徐春玲为了说服倪鹏不放弃倪越读书,用尽了多少手段,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倪越不敢看徐春玲的眼睛。 可心里他还是很高兴,很轻松的。 自从八岁开始,他就呆在这里念书了,不管成绩如何,徐春玲都会说服倪鹏花钱给他读书,可他实在是对念书考试没什么兴趣。 今年,他二十岁了。 及冠之年,他终于可以不再读书,要不是怕徐春玲难过,他早就放声高歌了。 人们偶尔路过,都会被里面传出的醉人的声音所吸引,虽然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每一位孩童,都承载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 徐春玲身着碎花细布麻裙,提着一篮子花布,来学堂门口坐着。 今天她的亲生儿子倪越正式从学堂出来了,因为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倪越决定不再浪费这个钱给他上学了。 徐春玲本来是不同意的,在她眼中,她儿子花掉的就不是钱,那是应该给的。可倪鹏这次态度很坚决。 徐春玲怀疑又是何湘捷在倪鹏面前煽风点火,要不然,容易心软的倪鹏,她只要掉下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怎么这次却是不好搞定了? 一个男人,若是身边有两个女人,反而比一个时候更不优柔寡断了。因为他的心会产生偏差,这个偏差会让他更加坚决。 “要是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好了。”徐春玲天天都恨不得何湘捷死的。 她曾经在木偶上刺针,以此希望何湘捷死,可谁知那办法一点用都没有,何湘捷越来越健壮,反而是她,得了重病,要不是倪重阳治好了她的病,只怕她早死了。 所以从此,她不敢随便诅咒别人,害怕得了天谴。 这时,倪越背着布包走了出来,看到徐春玲,低垂着头,不说话。 “越儿,怎么垂头丧气的,男子汉哪里跌倒了再在哪里起来。不就是不念书吗?怕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那些读书的也没几个是好下场,兴许你不读了还是好事呢。”徐春玲搂着倪越的头,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话是这样说,可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不依靠读书考个功名来,还能指望啥出息呢。徐春玲为了说服倪鹏不放弃倪越读书,用尽了多少手段,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倪越不敢看徐春玲的眼睛。 可心里他还是很高兴,很轻松的。 自从八岁开始,他就呆在这里念书了,不管成绩如何,徐春玲都会说服倪鹏花钱给他读书,可他实在是对念书考试没什么兴趣。 今年,他二十岁了。 及冠之年,他终于可以不再读书,要不是怕徐春玲难过,他早就放声高歌了。 人们偶尔路过,都会被里面传出的醉人的声音所吸引,虽然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每一位孩童,都承载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 徐春玲身着碎花细布麻裙,提着一篮子花布,来学堂门口坐着。 今天她的亲生儿子倪越正式从学堂出来了,因为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倪越决定不再浪费这个钱给他上学了。 徐春玲本来是不同意的,在她眼中,她儿子花掉的就不是钱,那是应该给的。可倪鹏这次态度很坚决。 徐春玲怀疑又是何湘捷在倪鹏面前煽风点火,要不然,容易心软的倪鹏,她只要掉下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怎么这次却是不好搞定了? 一个男人,若是身边有两个女人,反而比一个时候更不优柔寡断了。因为他的心会产生偏差,这个偏差会让他更加坚决。 “要是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好了。”徐春玲天天都恨不得何湘捷死的。 她曾经在木偶上刺针,以此希望何湘捷死,可谁知那办法一点用都没有,何湘捷越来越健壮,反而是她,得了重病,要不是倪重阳治好了她的病,只怕她早死了。 所以从此,她不敢随便诅咒别人,害怕得了天谴。 这时,倪越背着布包走了出来,看到徐春玲,低垂着头,不说话。 “越儿,怎么垂头丧气的,男子汉哪里跌倒了再在哪里起来。不就是不念书吗?怕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那些读书的也没几个是好下场,兴许你不读了还是好事呢。”徐春玲搂着倪越的头,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话是这样说,可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不依靠读书考个功名来,还能指望啥出息呢。徐春玲为了说服倪鹏不放弃倪越读书,用尽了多少手段,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倪越不敢看徐春玲的眼睛。 可心里他还是很高兴,很轻松的。 自从八岁开始,他就呆在这里念书了,不管成绩如何,徐春玲都会说服倪鹏花钱给他读书,可他实在是对念书考试没什么兴趣。 今年,他二十岁了。 及冠之年,他终于可以不再读书,要不是怕徐春玲难过,他早就放声高歌了。 人们偶尔路过,都会被里面传出的醉人的声音所吸引,虽然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每一位孩童,都承载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未完待续。) 169 步步惊心 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收租的过来,要端午把地租给交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 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收租的过来,要端午把地租给交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 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收租的过来,要端午把地租给交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 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收租的过来,要端午把地租给交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 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收租的过来,要端午把地租给交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 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收租的过来,要端午把地租给交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收租的过来,要端午把地租给交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 谢策想要的,无非就是谢家的权威和面子。 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是从容不迫,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谢策摇摇头,于是翻身上马,“驾——”继续他的路程。 杨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倪重阳出去买木板去了。 “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的,该缴纳的课税我们都交了。还要什么租金?”端午不懂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 谢策想要的,杨端午不想当众给他拂去了,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她那纯白杭绸直身裙掠地旋转,步伐轻盈,仪容悠闲沉稳,谢策不由暗自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也不道声谢,就走了。 她周身透发着的是高傲,可她又不像是高傲的人,她的高傲好像就是对于他谢策而言的。 莲花绣在她的裙面上,跟着她走远,不久,谢策看到的,她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能看清的就是那朵莲花了。 谢策长吁一声,忽然有点遗憾。 他刚才应该抓着她不放才对。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谢策感兴趣的女人,几乎是没有。 她扎起长发,而不是垂下来,应该是有夫之妇了。 那收租的却一脸的高傲,“房子是你的,可你在这儿开店,开店还要收摊位费的,这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杨端午淡淡一笑,“我是不知道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吗。怎么还要收摊位费的。按理说,谁来我家门口摆摊,谁就应该把摊位费给我啊。”(未完待续。) 170 设宴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他戴着褐色斗篷,手里提了一个包裹,那还是谢灵一定要他帮忙捎带过去给杨端午的。 谢灵说,天是越来越冷了,杨端午又怕冷,没几件像样的绒衣可不御寒。 当然,这个地址,只有林安夜一个人会知道。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一夜无话。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 林安夜自己找上来了。 但是因为谢太傅是官居一品,身份很尊贵,皇上才允许他私下开两所,也是有层层限制的。 “就算是拿点银子,只怕也是要不了多少,谢家人可是很小气的。”倪重阳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不需要把身份都给暴露了。我明天先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去秦淮河半点事。想要进入谢家,还得从秦淮河入手。”杨端午甚是笃定地说。 “你要去秦淮河?这和秦淮河有何关系呢?”倪重阳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端午淡淡一笑道:“重阳哥哥,你安心把店铺装修好,谢家那边的事,我会搞定的。” 倪重阳喝了口水,说:“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明日就会到了。” “他来了更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他。” 倪重阳特意让装修的次日就不要来了,然后去市场上买了好菜,杨端午则发挥厨艺烧了一桌佳肴。(未完待续。) 171 君子好逑(感谢小朋友爱上我)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未完待续。) 172 美人善谋 “这敢情好。要看书 妹妹倒是想见一见,能绣出这般卓绝技艺的女子,究竟长成啥模样。” 端午很是盼望见到林安静。 “明日,我去你们村里拜访你们娘亲。然后一起去镇上,拜访林家。”马桐云非常受礼,既然已经结拜为金兰,自然要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二人应下了,便坐着牛车往回走。 一路上,二丫不停地赞扬马桐云,说她如何心灵手巧,如何温柔善良,如何知书达理啦。 端午笑着用胳膊顶了下二丫:“既然姐姐认为这个妹妹这么好,干脆不要端午和美丫了,要马桐云一个得了。” “哟,你这死丫头,拿话激姐姐不成?看我不饶你。”二丫说着搔端午痒痒,端午直叫:“我错了姐姐,不要饶啦!好痒啊。”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哼,近来蚕桑还未发育,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你们竟****有肉吃,也不送一些过来孝敬你大哥和娘。谢灵。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哪。”矮冬瓜甩开了谢灵的手,笑脸翻得快变成了怒容,真真比翻猪肚皮还要快。 “嫂嫂休要如此说,我们也只是新近忙活了点生意,才有肉吃。这不,马上就备好了正要给哥和娘送去哩。”谢灵边说边递上来一双筷子,“嫂嫂想必还没吃饭。先坐下趁热吃了吧。” 那矮冬瓜终究是受不了美食的诱惑。想必这肥胖的身子一个月没吃肉早就干瘪掉了,接过筷子“横扫”起桌面,端午连忙把肉夹到了逸辰和美丫碗肉去。可还是没矮冬瓜手快,不一会儿,桌上的美食连同残羹竟全落入了矮冬瓜的腹中! “真是好吃啊。”矮冬瓜美滋滋地起身摸着肚皮,她真想再吃一顿。逸辰很不开心地说:“哪有这样来别人家里蹭饭的。” 矮冬瓜一听火冒三丈,指着逸辰鼻子骂道:“你个小屁孩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们谢家救了你娘,还认了你娘作干女儿,你们早就饿死在了山里了。 如今吃你们一顿咋哩?” “小孩子不懂事,嫂嫂不要怪罪。休说是吃这么一顿。便是****来奉养哥哥和母亲,也是应该的。”谢灵连忙把逸辰推到身后去,赔笑着说。 矮冬瓜冷冷地瞟了谢灵一眼。说:“你知道便好。饮水要思源,作人也要知本分。娘亲在大屋里等着你送肉来。你可知道要送多少。” 谢灵笑道:“孝顺娘亲哪有多少哩。当然是全部。”边说边指了指灶台上半斤五花肉。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敢情好。妹妹倒是想见一见,能绣出这般卓绝技艺的女子,究竟长成啥模样。” 端午很是盼望见到林安静。 “明日,我去你们村里拜访你们娘亲。然后一起去镇上,拜访林家。”马桐云非常受礼,既然已经结拜为金兰,自然要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二人应下了,便坐着牛车往回走。 一路上,二丫不停地赞扬马桐云,说她如何心灵手巧,如何温柔善良,如何知书达理啦。 端午笑着用胳膊顶了下二丫:“既然姐姐认为这个妹妹这么好,干脆不要端午和美丫了,要马桐云一个得了。” “哟,你这死丫头,拿话激姐姐不成?看我不饶你。”二丫说着搔端午痒痒,端午直叫:“我错了姐姐,不要饶啦!好痒啊。”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敢情好。妹妹倒是想见一见,能绣出这般卓绝技艺的女子,究竟长成啥模样。??壹??看书” 端午很是盼望见到林安静。 “明日,我去你们村里拜访你们娘亲。然后一起去镇上,拜访林家。”马桐云非常受礼,既然已经结拜为金兰,自然要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二人应下了,便坐着牛车往回走。 一路上,二丫不停地赞扬马桐云,说她如何心灵手巧,如何温柔善良,如何知书达理啦。 端午笑着用胳膊顶了下二丫:“既然姐姐认为这个妹妹这么好,干脆不要端午和美丫了,要马桐云一个得了。” “哟,你这死丫头,拿话激姐姐不成?看我不饶你。”二丫说着搔端午痒痒,端午直叫:“我错了姐姐,不要饶啦!好痒啊。”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敢情好。妹妹倒是想见一见,能绣出这般卓绝技艺的女子,究竟长成啥模样。” 端午很是盼望见到林安静。 “明日,我去你们村里拜访你们娘亲。然后一起去镇上,拜访林家。”马桐云非常受礼,既然已经结拜为金兰,自然要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二人应下了,便坐着牛车往回走。 一路上,二丫不停地赞扬马桐云,说她如何心灵手巧,如何温柔善良,如何知书达理啦。 端午笑着用胳膊顶了下二丫:“既然姐姐认为这个妹妹这么好,干脆不要端午和美丫了,要马桐云一个得了。” “哟,你这死丫头,拿话激姐姐不成?看我不饶你。”二丫说着搔端午痒痒,端午直叫:“我错了姐姐,不要饶啦!好痒啊。”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敢情好。妹妹倒是想见一见,能绣出这般卓绝技艺的女子,究竟长成啥模样。” 端午很是盼望见到林安静。 “明日,我去你们村里拜访你们娘亲。然后一起去镇上,拜访林家。”马桐云非常受礼,既然已经结拜为金兰,自然要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二人应下了,便坐着牛车往回走。 一路上,二丫不停地赞扬马桐云,说她如何心灵手巧,如何温柔善良,如何知书达理啦。 端午笑着用胳膊顶了下二丫:“既然姐姐认为这个妹妹这么好,干脆不要端午和美丫了,要马桐云一个得了。” “哟,你这死丫头,拿话激姐姐不成?看我不饶你。”二丫说着搔端午痒痒,端午直叫:“我错了姐姐,不要饶啦!好痒啊。”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敢情好。妹妹倒是想见一见,能绣出这般卓绝技艺的女子,究竟长成啥模样。” 端午很是盼望见到林安静。 “明日,我去你们村里拜访你们娘亲。然后一起去镇上,拜访林家。”马桐云非常受礼,既然已经结拜为金兰,自然要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二人应下了,便坐着牛车往回走。 一路上,二丫不停地赞扬马桐云,说她如何心灵手巧,如何温柔善良,如何知书达理啦。 端午笑着用胳膊顶了下二丫:“既然姐姐认为这个妹妹这么好,干脆不要端午和美丫了,要马桐云一个得了。” “哟,你这死丫头,拿话激姐姐不成?看我不饶你。”二丫说着搔端午痒痒,端午直叫:“我错了姐姐,不要饶啦!好痒啊。” 亲,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本章是假章节,以下内容杂乱无序,情节重复凌乱。要看正版文,欢迎点击订阅起点女生网和同等渠道天翼阅读等正规网站,哪里才会是真章节。因为我在起点女生网首发时,设置了防盗。所以盗版过去的不会是真的章节。还请正版订阅看哦,才几分钱,内容绝对精彩。谢谢多多支持哦。 “这敢情好。妹妹倒是想见一见,能绣出这般卓绝技艺的女子,究竟长成啥模样。” 端午很是盼望见到林安静。 “明日,我去你们村里拜访你们娘亲。然后一起去镇上,拜访林家。”马桐云非常受礼,既然已经结拜为金兰,自然要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二人应下了,便坐着牛车往回走。 一路上,二丫不停地赞扬马桐云,说她如何心灵手巧,如何温柔善良,如何知书达理啦。 端午笑着用胳膊顶了下二丫:“既然姐姐认为这个妹妹这么好,干脆不要端午和美丫了,要马桐云一个得了。” “哟,你这死丫头,拿话激姐姐不成?看我不饶你。”二丫说着搔端午痒痒,端午直叫:“我错了姐姐,不要饶啦!好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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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 谢策面对烛光里柔美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女人就应该好像你们一样,柔情似水,好像山茶花,若是成了带刺的玫瑰,就不可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 谢策面对烛光里柔美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女人就应该好像你们一样,柔情似水,好像山茶花,若是成了带刺的玫瑰,就不可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 谢策面对烛光里柔美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女人就应该好像你们一样,柔情似水,好像山茶花,若是成了带刺的玫瑰,就不可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要看书 ”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 谢策面对烛光里柔美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女人就应该好像你们一样,柔情似水,好像山茶花,若是成了带刺的玫瑰,就不可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 谢策面对烛光里柔美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女人就应该好像你们一样,柔情似水,好像山茶花,若是成了带刺的玫瑰,就不可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 谢策面对烛光里柔美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女人就应该好像你们一样,柔情似水,好像山茶花,若是成了带刺的玫瑰,就不可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谢策面对烛光里柔美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女人就应该好像你们一样,柔情似水,好像山茶花,若是成了带刺的玫瑰,就不可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端午已经成了带刺的玫瑰。 滕谧低头娇羞:“谢公子只怕又是拿我开玩笑。”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聪明却懂得装傻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谢策抚摸着滕谧的脸蛋儿说。 滕小姐蔓眉低垂,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酥了心肠。 谢策说毕,伸出强有力的手对滕小姐的柔腰一揽,滕小姐整个人腾空在他的怀里,被扔上了床榻。 粉色帐绡摇晃,谢策今夜沉醉于温柔乡里。暂时忘了一切。 可是,秦淮河歌女唱的那首歌,虽然已经被谢策扑灭,可早已经传开。因为这歌词好记又诙谐,不像别的秦淮河小调那样正规证据,辞藻华丽,反而更像是一首打油诗,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茶馆里闲聊的百姓,都喜欢哼起来当作谈资。 谢家顿时成为了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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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 “小姐放心好了,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 “小姐放心好了,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 “小姐放心好了,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 “小姐放心好了,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小姐放心好了,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 “小姐放心好了,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 “小姐放心好了,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责骂,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你刚才的话说的好。”李夫人点点头,“丫鬟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要不然为何她们是丫鬟的命呢?你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好好教训几个听话的,日后嫁了人,也好能多个帮手。” “杨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有倪公子这么爱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小丫鬟趁机讨好卖乖地说。 李如烟摇摇头,“你懂什么?端午姑娘就是再坚强,再聪明,这天冷下来,哪有姑娘家的不怕冷的。端午姑娘的手伸出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有个体己的倪公子照顾她,终归也是男人家,哪会这么细心了?再说了,你这个小蹄子,成天爱啊爱啊挂嘴里,若是被我娘听到了,又要责怪我没教好你们了。俗话说,丫鬟是小姐在外头的脸皮子,横竖都是怪我没教化罢了。” 小丫鬟顿时就紧了口,再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如烟这些话,全给她娘亲李夫人听到了。 “如烟,你来,娘有话和你说。”李夫人让丫鬟都退下去,手里端着城里新进的官窑瓷杯,杯面上是一朵彩色的凤仙花,轻轻喝了口茶。放下。 如烟站着一动不动。近来她觉得她的父母亲总是背着她在聊事,她原本就觉得和他们很疏离,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未完待续。) 175 遇难(第一更)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 林老爷来到灵堂,对着无名灵位拜了拜,两行老泪流下来。 “杨将军,当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庇护我,此行可以帮你的家人,要回桑田。一寸都不能少。” 林安静站在门口,哽咽道:“爹,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女儿和你一起去吧。” “安静,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爹爹的好外孙,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放心,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爹爹最爱吃你做的大盘鸡,爹爹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吃到哦。”林老爷装作轻松地拍了拍林安静的手。 一滴泪,落在了林安静玉白的手背上。 “爹,女儿知道你,你早去早回。”林安静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林家的风声。 当下,就由林安夜先回清河县探亲,顺便帮杨端午打听下谢灵一家的消息。 大坟脚村的雪总算是停了,太阳出来了。 可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化,踩在路上很湿滑。(未完待续。) 176 皇商(第二更)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 。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 。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未完待续。) 177 过年了(第三更)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 张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老朽自然会效犬马之劳。相信杨公子也一定会。” 林安夜的当家仪式进行的很简单,因为整个林家还沉浸于失去林老爷的伤痛中,所以布置的很简单。林老爷名下的地契什么的,其实早在林老爷生前,就已经分好,分明给林安夜和杨宗闰两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十分之一要腾出来,留给三女儿林安白出嫁时用的。 所以一切从简。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 张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老朽自然会效犬马之劳。相信杨公子也一定会。” 林安夜的当家仪式进行的很简单,因为整个林家还沉浸于失去林老爷的伤痛中,所以布置的很简单。林老爷名下的地契什么的,其实早在林老爷生前,就已经分好,分明给林安夜和杨宗闰两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十分之一要腾出来,留给三女儿林安白出嫁时用的。 所以一切从简。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 张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老朽自然会效犬马之劳。相信杨公子也一定会。” 林安夜的当家仪式进行的很简单,因为整个林家还沉浸于失去林老爷的伤痛中,所以布置的很简单。林老爷名下的地契什么的,其实早在林老爷生前,就已经分好,分明给林安夜和杨宗闰两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十分之一要腾出来,留给三女儿林安白出嫁时用的。 所以一切从简。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 张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老朽自然会效犬马之劳。相信杨公子也一定会。” 林安夜的当家仪式进行的很简单,因为整个林家还沉浸于失去林老爷的伤痛中,所以布置的很简单。林老爷名下的地契什么的,其实早在林老爷生前,就已经分好,分明给林安夜和杨宗闰两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十分之一要腾出来,留给三女儿林安白出嫁时用的。 所以一切从简。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 张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老朽自然会效犬马之劳。相信杨公子也一定会。” 林安夜的当家仪式进行的很简单,因为整个林家还沉浸于失去林老爷的伤痛中,所以布置的很简单。林老爷名下的地契什么的,其实早在林老爷生前,就已经分好,分明给林安夜和杨宗闰两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十分之一要腾出来,留给三女儿林安白出嫁时用的。 所以一切从简。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 张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老朽自然会效犬马之劳。相信杨公子也一定会。” 林安夜的当家仪式进行的很简单,因为整个林家还沉浸于失去林老爷的伤痛中,所以布置的很简单。林老爷名下的地契什么的,其实早在林老爷生前,就已经分好,分明给林安夜和杨宗闰两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十分之一要腾出来,留给三女儿林安白出嫁时用的。 所以一切从简。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 张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老朽自然会效犬马之劳。相信杨公子也一定会。” 林安夜的当家仪式进行的很简单,因为整个林家还沉浸于失去林老爷的伤痛中,所以布置的很简单。林老爷名下的地契什么的,其实早在林老爷生前,就已经分好,分明给林安夜和杨宗闰两个人,其中两个人的十分之一要腾出来,留给三女儿林安白出嫁时用的。 所以一切从简。 林老爷安葬完毕,林家大院还是一片白。 林安夜不允许有人把孝布摘下来。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张叔劝道:“马上就过年了,人人家里都是张灯结彩的,咱这里虽然是避讳林老爷的离开,可太白会冲了来年的晦气。” 林安夜苦笑道:“以前年年都是张灯结彩,可我娘和我爹不是还是死了,林家染坊不是还是被人骗走了。可见这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事,都说瞎编乱造的。” 张叔只好说:“林家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公道,少公子,您是林老爷唯一的儿子,由您来掌管整个林家,最合适不过了。” 林安夜手指按住太阳穴,叹气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做生意,再说了,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自由惯了,哪里懂的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 “可之前林家染坊就是少公子您挺起来的。”张叔鼓励道,“少公子何必谦虚呢?如今林家是一盘散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要我主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需要你和杨宗闰做副手来帮我。”林安夜说,“过去,你和宗闰在林家染坊,也是做副手帮我,林家染坊才做出名堂来的。”(未完待续。) 178 金陵春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nb“不管如何,如今皇上想要对付我们,我们自己人先不要窝里斗。若是谢花宝能谋一个好人家,日后对我们也是有助益的。”谢太傅头脑冷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好女儿可以送的出手,当然要好好利用。亲戚总比外人好。 &nb于是谢太傅让自己的儿媳妇谢世子夫人安排欢迎谢玉和谢花宝的到来。 &nb谢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金陵谢家,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金陵谢家和清河县谢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谢玉见了这里的气派和豪华,自卑的不敢说话了。 &nb再看看谢策长得丰神俊逸,大有龙凤之姿,内心将谢策和自己比了比,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nb可是谢花宝却不同,她大大方方地拜见了谢世子夫人和谢策,很热情地称呼谢策为“策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都见过面的。 &nb“爷爷,清河县的谢家子孙谢玉带着他的亲妹妹谢花宝过来,说是要让谢花宝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好接受京城师傅的教养。”谢策过来谢太傅的书房说道,“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nb谢太傅眼睛还没离开过书本,“都是亲戚,她要来住,就来好了。那个林安白都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谢花宝至少还是我们的亲戚。”“谢花宝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怕她住进来,为的是让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谢策提醒道。 &nb谢太傅抬起头来,“我听说谢花宝去年推掉了和林安夜的婚事。看来她的眼光是很高的。并且还是因为林安夜不举的原因。” &nb谢策冷笑:“小时候不是见过吗?也就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京城哪家姑娘不是她那个样子的?”(未完待续。) 179 慕南枝(第一更)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未完待续。) 180 传国玉玺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原来几个月之前,端午就料到今天的场面了。 &nb杨逸辰把钥匙藏好。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 &nb本来,春雨贵如酥,下雨可是好事,可放在现在累的满头大汗的端午身上,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nb至少不是让人高兴的事。 &nb路边并不是没有卖雨伞的店铺。可是杨端午双手都塞满了东西,实在是没有多的手再去拿伞。 &nb正烦躁间,一道人影接近,和端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nb端午的头上,顿时多了一把深绿色的绸伞。 &nb抬头,正对上那双安静的,黑濯石般的眼睛。 &nb那是让人看了会不再心累的眼睛,那是大海一般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眼睛,那是可以让你安静地过下半生的眼睛。 &nb那是倪重阳的眼睛。 &nb掉在地面的,是一把本根无名指大小的铁质钥匙。 &nb杨逸辰捡起来,想到去年和杨端午最后一次见面时,端午曾交待给他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nb桃花绽放枝头,春风如酥手,抚摸着江南的花花世界。 &nb杨端午打扮成男装,去市集买了一大包药草回来,春季是疾病多发时节,药铺子里病人也比往常多。多买点药草,除了给病人们用,免得缺货以外,还可以给自己备点。 &nb提着这么重的药草,端午不舍得坐马车,步行回家,谁知,天上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雨来。(未完待续。) 181 胜男 &nb二丫一意孤行,端午还想劝说,谢灵把端午拉出去,“端午,你先出去,让娘和你姐姐说。” &nb端午叹了口气,“也好,这两天也不知为何,姐姐看到端午就来气。娘可一定要劝住姐姐,那真的是毒蘑菇。” &nb“娘知道了,娘待会就让二丫给倒掉。”谢灵和端午正说着,不曾想,美丫悄悄溜了进去。 &nb刚和逸辰玩鱼玩腻了,闻到厨房里飘来香味,美丫就丢下逸辰去厨房。她个子小,从端午谢灵的身边擦过进去,二人正说话也没注意身边有个小东西进去。 &nb端午出来和逸辰说了会话,没看到美丫,问逸辰,逸辰到底是孩子,玩性正浓呢,哪里知道美丫不见了。 &nb端午绕遍了整个院子都没看到美丫,正着急,忽听到谢灵大叫:“美丫!” &nb厨房里,美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眼泪挂满脸直叫疼,而她身旁,是摔碎了的破碟子和炒熟的蘑菇。 &nb“娘和二丫说话,不曾想美丫闻到蘑菇好吃,竟吃起来,等娘回头发现,冲过去美丫已经喊肚子疼了。”谢灵抱着美丫直抹泪,“端午,你看美丫是不是中毒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nb什么,美丫吃了毒蘑菇?这毒蘑菇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nb美丫尖尖地喊了一声疼,就晕过去了,谢灵手足无措,眼泪淌下来。她平生几时遇上这么生死攸关的事了,不由地朝一旁呆立着的二丫喷火:“你不是说你采的蘑菇没有毒吗?看你,害的你五妹妹——” &nb二丫依旧呆立着,大眼睛失去了转动,恐怕是惊吓和愧疚连番袭来,她傻住了。 &nb端午迅速撬开端午的舌头,舌头好在还红的,脸上苍白如纸。毕竟还没吃进去多少蘑菇,想必不是很严重,端午马上抱起美丫说,“娘,我马上送美丫去村里的李郎中那。你不要怪二姐姐了,二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nb谢灵也顾不上骂二丫了,让逸辰呆在家里别乱跑,便跟着端午出去了。 &nb天黑了,一桌的美食都凉了,二丫呆呆坐着,也不动筷子,也不说话,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nb原来端午真的说对了,她二丫只能采毒蘑菇,她二丫只能活着害人,她二丫就是不如端午的。 &nb想到这里,二丫埋头哭了起来。逸辰见了,以为二丫是太担心美丫才这么伤心的,抱着美丫一起哭起来:“二姐姐不哭,都是逸辰不好,逸辰应该看好五妹妹的。都是逸辰的错。” &nb很快端午抱着美丫回家了,美丫依旧脸色苍白,时醒时晕,醒来的时候就呕吐不止,话也说不上来。晕迷时呼吸都微弱。 &nb而村里唯一的药铺李掌柜今日凑巧举家到镇上访亲去了。端午只好带美丫重新回来,一路上,谢灵见人就求医,可是村民们除了跟着谢灵一块儿紧张以外,还能做什么? &nb“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可怜的美丫。”谢灵扑到美丫身上哭了起来。二丫听了心里越发难受,蒙着帕子哭道:“若是五妹妹有什么,我立马就撞墙而死!” &nb端午瞪了二丫一眼,“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再添乱了。” &nb二丫对着墙就要撞:“连你也这么说我,我还有脸面再活着吗?”被逸辰和端午给拉住了。 &nb“病人如何了?”忽然,门外响起清风般的声音。 &nb淡淡的月光下,一袭石青色马甲长褂的,手中拿了个扁担的,不正是倪重阳吗? &nb他来做什么? &nb“今日你可别来寻事,我家乱着呢。”端午没好气的说,带着扁担莫非是来趁火打劫的? &nb“我在路上听说,这里有个人病了,村里没有郎中在,我药箱里还有些药,就过来看看了。”倪重阳肩上的确背了个大药箱! &nb端午将信将疑,他会这么好? &nb谢灵却笑迎他进来:“逸辰,快,给你的重阳哥哥倒茶。” &nb逸辰正要去,重阳温雅一笑,走近美丫,摆手说:“我是来看病的,茶水就免了吧。” &nb谢灵说:“早听说重阳你是懂医术的,今日咱们美丫可有救了,原本还打算马上去租辆车,去镇子上找郎中的。” &nb逸辰马上给倪重阳端来板凳坐了,倪重阳给美丫诊诊脉,看看瞳孔,谢灵,逸辰和二丫都屏息立于一旁,看有啥帮的上忙的,只有端午,不屑冷笑,心想,一个傻子哪里会医术呢?还真会装! &nb很快,倪重阳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入美丫的嘴里。 &nb美丫努努嘴醒过来了,谢灵扶着她呕吐起来,端午急了,瞪着倪重阳说:“你把美丫怎么样了?美丫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nb倪重阳只是温厚笑了一下,坐下对逸辰说:“现在你可以倒杯茶给我了。” &nb“我妹妹这样呕吐,你还敢喝茶?”端午气不打一处来。 &nb倪重阳笑着反驳:“我治好了你妹妹的病,也不图诊金,图杯茶喝,总不为过吧。” &nb话刚说完,美丫就不吐了,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脸色还飘起了红晕。 &nb“我好了。”美丫咧嘴,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谢灵一把搂住了她:“娘的小心肝,你若是有什么,娘还不把自己的命赔给了老天!倒是没事了!” &nb大家都高兴极了,倪重阳把一张药方子,交给谢灵,说:“每日一服,五日就全好了。美丫还是孩子,记得,每日一服就足够,不管会否复发,都不可两服。只要慢慢调就好了。” &nb端午一看,药方无非是黄连、黑豆、桔梗、甘草、枳实这些解毒的药。 &nb“五日后,需买些温补的汤药,刚去大毒的人,身子很虚弱,一定要加以调理,把元气重新补上去。只是,美丫是孩子,不可用人参这类的,吃点干姜茯苓就可。”倪重阳缓缓说道。 &nb谢灵对着重阳都想下跪,重阳拉起她,说:“伯母不要客气。” &nb“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nb重阳看了端午一眼,脸微微一红,声音也低了几分:“只是端午姑娘的大哥,可回来了?” &nb端午一怔,谢灵忙说:“还在镇上呢。我们都去看过他,他也实在是太忙。敢情是要秋收才回得来了。” &nb重阳眼中有些失望,把药箱收拾好就告辞离开了。 &nb晚上,万籁俱寂,月明星稀。 &nb谢灵抱美丫睡着了,二丫站在门外,脸上写着愧疚。 &nb端午教逸辰写字,耳朵朝这边听。 &nb“娘,我对不起美丫。” &nb谢灵叹气道:“行了,别站着了,进来吧。你也不是有意的,不要自责了,再说了,美丫不是没事吗?” &nb二丫还是站着没动。眼睛哭得像个红杏子。 &nb“其实你最应该道歉的,是你三妹端午。她劝了你多少回,这个是毒蘑菇,你硬是不听哩。” &nb“我就是不和她道歉。也许她的也是毒蘑菇。我就是不服她。”二丫说完哭着跑回了屋内。 &nb端午心里一揪,不晓得她哪里得罪了二丫,二丫要这样对她。 &nb二丫一意孤行,端午还想劝说,谢灵把端午拉出去,“端午,你先出去,让娘和你姐姐说。” &nb端午叹了口气,“也好,这两天也不知为何,姐姐看到端午就来气。娘可一定要劝住姐姐,那真的是毒蘑菇。” &nb“娘知道了,娘待会就让二丫给倒掉。”谢灵和端午正说着,不曾想,美丫悄悄溜了进去。 &nb刚和逸辰玩鱼玩腻了,闻到厨房里飘来香味,美丫就丢下逸辰去厨房。她个子小,从端午谢灵的身边擦过进去,二人正说话也没注意身边有个小东西进去。 &nb端午出来和逸辰说了会话,没看到美丫,问逸辰,逸辰到底是孩子,玩性正浓呢,哪里知道美丫不见了。 &nb端午绕遍了整个院子都没看到美丫,正着急,忽听到谢灵大叫:“美丫!” &nb厨房里,美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眼泪挂满脸直叫疼,而她身旁,是摔碎了的破碟子和炒熟的蘑菇。 &nb“娘和二丫说话,不曾想美丫闻到蘑菇好吃,竟吃起来,等娘回头发现,冲过去美丫已经喊肚子疼了。”谢灵抱着美丫直抹泪,“端午,你看美丫是不是中毒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nb什么,美丫吃了毒蘑菇?这毒蘑菇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nb美丫尖尖地喊了一声疼,就晕过去了,谢灵手足无措,眼泪淌下来。她平生几时遇上这么生死攸关的事了,不由地朝一旁呆立着的二丫喷火:“你不是说你采的蘑菇没有毒吗?看你,害的你五妹妹——” &nb二丫依旧呆立着,大眼睛失去了转动,恐怕是惊吓和愧疚连番袭来,她傻住了。 &nb端午迅速撬开端午的舌头,舌头好在还红的,脸上苍白如纸。毕竟还没吃进去多少蘑菇,想必不是很严重,端午马上抱起美丫说,“娘,我马上送美丫去村里的李郎中那。你不要怪二姐姐了,二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nb谢灵也顾不上骂二丫了,让逸辰呆在家里别乱跑,便跟着端午出去了。 &nb天黑了,一桌的美食都凉了,二丫呆呆坐着,也不动筷子,也不说话,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nb原来端午真的说对了,她二丫只能采毒蘑菇,她二丫只能活着害人,她二丫就是不如端午的。 &nb想到这里,二丫埋头哭了起来。逸辰见了,以为二丫是太担心美丫才这么伤心的,抱着美丫一起哭起来:“二姐姐不哭,都是逸辰不好,逸辰应该看好五妹妹的。都是逸辰的错。” &nb很快端午抱着美丫回家了,美丫依旧脸色苍白,时醒时晕,醒来的时候就呕吐不止,话也说不上来。晕迷时呼吸都微弱。 &nb而村里唯一的药铺李掌柜今日凑巧举家到镇上访亲去了。端午只好带美丫重新回来,一路上,谢灵见人就求医,可是村民们除了跟着谢灵一块儿紧张以外,还能做什么? &nb“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可怜的美丫。”谢灵扑到美丫身上哭了起来。二丫听了心里越发难受,蒙着帕子哭道:“若是五妹妹有什么,我立马就撞墙而死!” &nb端午瞪了二丫一眼,“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再添乱了。” &nb二丫对着墙就要撞:“连你也这么说我,我还有脸面再活着吗?”被逸辰和端午给拉住了。 &nb“病人如何了?”忽然,门外响起清风般的声音。 &nb淡淡的月光下,一袭石青色马甲长褂的,手中拿了个扁担的,不正是倪重阳吗? &nb他来做什么? &nb“今日你可别来寻事,我家乱着呢。”端午没好气的说,带着扁担莫非是来趁火打劫的? &nb“我在路上听说,这里有个人病了,村里没有郎中在,我药箱里还有些药,就过来看看了。”倪重阳肩上的确背了个大药箱! &nb端午将信将疑,他会这么好? &nb谢灵却笑迎他进来:“逸辰,快,给你的重阳哥哥倒茶。” &nb逸辰正要去,重阳温雅一笑,走近美丫,摆手说:“我是来看病的,茶水就免了吧。” &nb谢灵说:“早听说重阳你是懂医术的,今日咱们美丫可有救了,原本还打算马上去租辆车,去镇子上找郎中的。” &nb逸辰马上给倪重阳端来板凳坐了,倪重阳给美丫诊诊脉,看看瞳孔,谢灵,逸辰和二丫都屏息立于一旁,看有啥帮的上忙的,只有端午,不屑冷笑,心想,一个傻子哪里会医术呢?还真会装! &nb很快,倪重阳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入美丫的嘴里。 &nb美丫努努嘴醒过来了,谢灵扶着她呕吐起来,端午急了,瞪着倪重阳说:“你把美丫怎么样了?美丫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nb倪重阳只是温厚笑了一下,坐下对逸辰说:“现在你可以倒杯茶给我了。” &nb“我妹妹这样呕吐,你还敢喝茶?”端午气不打一处来。 &nb“我好了。”美丫咧嘴,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谢灵一把搂住了她:“娘的小心肝,你若是有什么,娘还不把自己的命赔给了老天!倒是没事了!”(未完待续。)</dd> 182 请君入瓮 二丫一意孤行,端午还想劝说,谢灵把端午拉出去,“端午,你先出去,让娘和你姐姐说。” 端午叹了口气,“也好,这两天也不知为何,姐姐看到端午就来气。娘可一定要劝住姐姐,那真的是毒蘑菇。” “娘知道了,娘待会就让二丫给倒掉。”谢灵和端午正说着,不曾想,美丫悄悄溜了进去。 刚和逸辰玩鱼玩腻了,闻到厨房里飘来香味,美丫就丢下逸辰去厨房。她个子小,从端午谢灵的身边擦过进去,二人正说话也没注意身边有个小东西进去。 端午出来和逸辰说了会话,没看到美丫,问逸辰,逸辰到底是孩子,玩性正浓呢,哪里知道美丫不见了。 端午绕遍了整个院子都没看到美丫,正着急,忽听到谢灵大叫:“美丫!” 厨房里,美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眼泪挂满脸直叫疼,而她身旁,是摔碎了的破碟子和炒熟的蘑菇。 “娘和二丫说话,不曾想美丫闻到蘑菇好吃,竟吃起来,等娘回头发现,冲过去美丫已经喊肚子疼了。”谢灵抱着美丫直抹泪,“端午,你看美丫是不是中毒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什么,美丫吃了毒蘑菇?这毒蘑菇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美丫尖尖地喊了一声疼,就晕过去了,谢灵手足无措,眼泪淌下来。她平生几时遇上这么生死攸关的事了,不由地朝一旁呆立着的二丫喷火:“你不是说你采的蘑菇没有毒吗?看你,害的你五妹妹——” 二丫依旧呆立着,大眼睛失去了转动,恐怕是惊吓和愧疚连番袭来,她傻住了。 端午迅速撬开端午的舌头,舌头好在还红的,脸上苍白如纸。毕竟还没吃进去多少蘑菇,想必不是很严重,端午马上抱起美丫说,“娘,我马上送美丫去村里的李郎中那。你不要怪二姐姐了,二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谢灵也顾不上骂二丫了,让逸辰呆在家里别乱跑,便跟着端午出去了。 天黑了,一桌的美食都凉了,二丫呆呆坐着,也不动筷子,也不说话,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原来端午真的说对了,她二丫只能采毒蘑菇,她二丫只能活着害人,她二丫就是不如端午的 豪门婚宠老婆别想逃。 想到这里,二丫埋头哭了起来。逸辰见了,以为二丫是太担心美丫才这么伤心的,抱着美丫一起哭起来:“二姐姐不哭,都是逸辰不好,逸辰应该看好五妹妹的。都是逸辰的错。” 很快端午抱着美丫回家了,美丫依旧脸色苍白,时醒时晕,醒来的时候就呕吐不止,话也说不上来。晕迷时呼吸都微弱。 而村里唯一的药铺李掌柜今日凑巧举家到镇上访亲去了。端午只好带美丫重新回来,一路上,谢灵见人就求医,可是村民们除了跟着谢灵一块儿紧张以外,还能做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可怜的美丫。”谢灵扑到美丫身上哭了起来。二丫听了心里越发难受,蒙着帕子哭道:“若是五妹妹有什么,我立马就撞墙而死!” 端午瞪了二丫一眼,“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再添乱了。” 二丫对着墙就要撞:“连你也这么说我,我还有脸面再活着吗?”被逸辰和端午给拉住了。 “病人如何了?”忽然,门外响起清风般的声音。 淡淡的月光下,一袭石青色马甲长褂的,手中拿了个扁担的,不正是倪重阳吗? 他来做什么? “今日你可别来寻事,我家乱着呢。”端午没好气的说,带着扁担莫非是来趁火打劫的? “我在路上听说,这里有个人病了,村里没有郎中在,我药箱里还有些药,就过来看看了。”倪重阳肩上的确背了个大药箱! 端午将信将疑,他会这么好? 谢灵却笑迎他进来:“逸辰,快,给你的重阳哥哥倒茶。” 逸辰正要去,重阳温雅一笑,走近美丫,摆手说:“我是来看病的,茶水就免了吧。” 谢灵说:“早听说重阳你是懂医术的,今日咱们美丫可有救了,原本还打算马上去租辆车,去镇子上找郎中的。” 逸辰马上给倪重阳端来板凳坐了,倪重阳给美丫诊诊脉,看看瞳孔,谢灵,逸辰和二丫都屏息立于一旁,看有啥帮的上忙的,只有端午,不屑冷笑,心想,一个傻子哪里会医术呢?还真会装! 很快,倪重阳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入美丫的嘴里。 美丫努努嘴醒过来了,谢灵扶着她呕吐起来,端午急了,瞪着倪重阳说:“你把美丫怎么样了?美丫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倪重阳只是温厚笑了一下,坐下对逸辰说:“现在你可以倒杯茶给我了。” “我妹妹这样呕吐,你还敢喝茶?”端午气不打一处来。 倪重阳笑着反驳:“我治好了你妹妹的病,也不图诊金,图杯茶喝,总不为过吧。” 话刚说完,美丫就不吐了,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脸色还飘起了红晕。 “我好了。”美丫咧嘴,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谢灵一把搂住了她:“娘的小心肝,你若是有什么,娘还不把自己的命赔给了老天!倒是没事了!” 大家都高兴极了,倪重阳把一张药方子,交给谢灵,说:“每日一服,五日就全好了。美丫还是孩子,记得,每日一服就足够,不管会否复发,都不可两服。只要慢慢调就好了。” 端午一看,药方无非是黄连、黑豆、桔梗、甘草、枳实这些解毒的药 反穿之幽灵男闺蜜。 “五日后,需买些温补的汤药,刚去大毒的人,身子很虚弱,一定要加以调理,把元气重新补上去。只是,美丫是孩子,不可用人参这类的,吃点干姜茯苓就可。”倪重阳缓缓说道。 谢灵对着重阳都想下跪,重阳拉起她,说:“伯母不要客气。” “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重阳看了端午一眼,脸微微一红,声音也低了几分:“只是端午姑娘的大哥,可回来了?” 端午一怔,谢灵忙说:“还在镇上呢。我们都去看过他,他也实在是太忙。敢情是要秋收才回得来了。” 重阳眼中有些失望,把药箱收拾好就告辞离开了。 晚上,万籁俱寂,月明星稀。 谢灵抱美丫睡着了,二丫站在门外,脸上写着愧疚。 端午教逸辰写字,耳朵朝这边听。 “娘,我对不起美丫。” 谢灵叹气道:“行了,别站着了,进来吧。你也不是有意的,不要自责了,再说了,美丫不是没事吗?” 二丫还是站着没动。眼睛哭得像个红杏子。 “其实你最应该道歉的,是你三妹端午。她劝了你多少回,这个是毒蘑菇,你硬是不听哩。” “我就是不和她道歉。也许她的也是毒蘑菇。我就是不服她。”二丫说完哭着跑回了屋内。 端午心里一揪,不晓得她哪里得罪了二丫,二丫要这样对她。 二丫一意孤行,端午还想劝说,谢灵把端午拉出去,“端午,你先出去,让娘和你姐姐说。” 端午叹了口气,“也好,这两天也不知为何,姐姐看到端午就来气。娘可一定要劝住姐姐,那真的是毒蘑菇。” “娘知道了,娘待会就让二丫给倒掉。”谢灵和端午正说着,不曾想,美丫悄悄溜了进去。 刚和逸辰玩鱼玩腻了,闻到厨房里飘来香味,美丫就丢下逸辰去厨房。她个子小,从端午谢灵的身边擦过进去,二人正说话也没注意身边有个小东西进去。 端午出来和逸辰说了会话,没看到美丫,问逸辰,逸辰到底是孩子,玩性正浓呢,哪里知道美丫不见了。 端午绕遍了整个院子都没看到美丫,正着急,忽听到谢灵大叫:“美丫!” 厨房里,美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眼泪挂满脸直叫疼,而她身旁,是摔碎了的破碟子和炒熟的蘑菇。 “娘和二丫说话,不曾想美丫闻到蘑菇好吃,竟吃起来,等娘回头发现,冲过去美丫已经喊肚子疼了。”谢灵抱着美丫直抹泪,“端午,你看美丫是不是中毒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什么,美丫吃了毒蘑菇?这毒蘑菇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美丫尖尖地喊了一声疼,就晕过去了,谢灵手足无措,眼泪淌下来。她平生几时遇上这么生死攸关的事了,不由地朝一旁呆立着的二丫喷火:“你不是说你采的蘑菇没有毒吗?看你,害的你五妹妹——” 二丫依旧呆立着,大眼睛失去了转动,恐怕是惊吓和愧疚连番袭来,她傻住了。 端午迅速撬开端午的舌头,舌头好在还红的,脸上苍白如纸 宠妻入骨之腹黑蛇蝎妃。毕竟还没吃进去多少蘑菇,想必不是很严重,端午马上抱起美丫说,“娘,我马上送美丫去村里的李郎中那。你不要怪二姐姐了,二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谢灵也顾不上骂二丫了,让逸辰呆在家里别乱跑,便跟着端午出去了。 天黑了,一桌的美食都凉了,二丫呆呆坐着,也不动筷子,也不说话,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原来端午真的说对了,她二丫只能采毒蘑菇,她二丫只能活着害人,她二丫就是不如端午的。 想到这里,二丫埋头哭了起来。逸辰见了,以为二丫是太担心美丫才这么伤心的,抱着美丫一起哭起来:“二姐姐不哭,都是逸辰不好,逸辰应该看好五妹妹的。都是逸辰的错。” 很快端午抱着美丫回家了,美丫依旧脸色苍白,时醒时晕,醒来的时候就呕吐不止,话也说不上来。晕迷时呼吸都微弱。 而村里唯一的药铺李掌柜今日凑巧举家到镇上访亲去了。端午只好带美丫重新回来,一路上,谢灵见人就求医,可是村民们除了跟着谢灵一块儿紧张以外,还能做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可怜的美丫。”谢灵扑到美丫身上哭了起来。二丫听了心里越发难受,蒙着帕子哭道:“若是五妹妹有什么,我立马就撞墙而死!” 端午瞪了二丫一眼,“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再添乱了。” 二丫对着墙就要撞:“连你也这么说我,我还有脸面再活着吗?”被逸辰和端午给拉住了。 “病人如何了?”忽然,门外响起清风般的声音。 淡淡的月光下,一袭石青色马甲长褂的,手中拿了个扁担的,不正是倪重阳吗? 他来做什么? “今日你可别来寻事,我家乱着呢。”端午没好气的说,带着扁担莫非是来趁火打劫的? “我在路上听说,这里有个人病了,村里没有郎中在,我药箱里还有些药,就过来看看了。”倪重阳肩上的确背了个大药箱! 端午将信将疑,他会这么好? 谢灵却笑迎他进来:“逸辰,快,给你的重阳哥哥倒茶。” 逸辰正要去,重阳温雅一笑,走近美丫,摆手说:“我是来看病的,茶水就免了吧。” 谢灵说:“早听说重阳你是懂医术的,今日咱们美丫可有救了,原本还打算马上去租辆车,去镇子上找郎中的。” 逸辰马上给倪重阳端来板凳坐了,倪重阳给美丫诊诊脉,看看瞳孔,谢灵,逸辰和二丫都屏息立于一旁,看有啥帮的上忙的,只有端午,不屑冷笑,心想,一个傻子哪里会医术呢?还真会装! 很快,倪重阳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入美丫的嘴里。 美丫努努嘴醒过来了,谢灵扶着她呕吐起来,端午急了,瞪着倪重阳说:“你把美丫怎么样了?美丫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好了。”美丫咧嘴,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谢灵一把搂住了她:“娘的小心肝,你若是有什么,娘还不把自己的命赔给了老天!倒是没事了“我好了。”美丫咧嘴,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谢灵一把搂住了她:“娘的小心肝,(。) 183 毒妇 “那祝福你啰,”端午可是不相信的。 倪里正不过是中国万万个贪官的影子罢了,他的所做所为有啥难想的。 端午是见到多了。 太阳照的大坟脚村一片暖洋洋的,村口的大树,也很懂事的长出了很多叶子,似乎一把大盖伞一般,给过往的行人提供纳凉的好地方。 通往村里的道路两旁,蒲公英开的正欢,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一阵风过来,便撒了欢的飞。 朴实的村民,大多面朝泥土背朝天,在地里忙着农活,而妇人们,则在家里忙里忙外,有些还养几只鸡鸭。 村里的小池塘里,早已是一派热闹景象,大小鱼儿时而浮出水面冒泡泡,看样子,一会儿就要有雨了。池塘边上的草从里,各种爬虫也是悠闲的走走窜窜。 何湘捷守着生意惨淡的烧饼铺子,垂头丧气地拿了鸡毛掸子拍打桌板。 徐春玲拎着一篮子鸡蛋路过,看到了,冷言冷语的说:“怎么想儿子了?可惜啊!儿子不想娘啊!” 何湘捷低头没理会她。 徐春玲更进一步冷笑:“当初你以为生下重阳就可以对付我了,可惜倪重阳根本不受你的摆布,当初你以为娶进杨端午你就赢了,可惜你和杨端午相处的也不好。你想要利用你儿子儿媳对付我,可惜你两步棋都下错了。杨端午能干又如何,她能干是她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何湘捷听了流泪说:“姐姐这话果然是污蔑我了,我只是********希望夫君好,儿子好,大家好,段不曾去想这些龌龊的事。” “我呸。”徐春玲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龌龊了,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何湘捷不想当着外人面前出丑,急忙躲进里屋去了。徐春玲拿了一篮子烧饼,对着里屋骂道:“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会给你看看什么是报应。” 徐春玲走了,何湘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报应,报应,她是不信天会公平,她也不信坏人有报应。要不然,徐春玲这么坏,怎么还没有死呢?可见老天是没有眼睛的。 徐春玲原来是去倪里正家里,怪不得提着鸡蛋还顺手牵羊拿了何湘捷的烧饼,这借花献佛替她自己省钱的本事可是她的特长。连这鸡蛋都是倪鹏一大早买来,本来想给他母亲送过去的,刚放在家里谁想就被徐春玲给拿走了。 倪里正正好和贺丽君都在家里。倪里正在太师椅上抽烟斗,贺丽君则对着倪里正不知道发什么牢骚,手里无心地织着一件细麻衣,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焦虑。 徐春玲走了进来,他们都吓了一跳,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来做客,好在倪里正反应的快,起身叫了句大嫂。“那祝福你啰,”端午可是不相信的。 倪里正不过是中国万万个贪官的影子罢了,他的所做所为有啥难想的。 端午是见到多了。 太阳照的大坟脚村一片暖洋洋的,村口的大树,也很懂事的长出了很多叶子,似乎一把大盖伞一般,给过往的行人提供纳凉的好地方。 通往村里的道路两旁,蒲公英开的正欢,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一阵风过来,便撒了欢的飞。 朴实的村民,大多面朝泥土背朝天,在地里忙着农活,而妇人们,则在家里忙里忙外,有些还养几只鸡鸭。 村里的小池塘里,早已是一派热闹景象,大小鱼儿时而浮出水面冒泡泡,看样子,一会儿就要有雨了。池塘边上的草从里,各种爬虫也是悠闲的走走窜窜。 何湘捷守着生意惨淡的烧饼铺子,垂头丧气地拿了鸡毛掸子拍打桌板。 徐春玲拎着一篮子鸡蛋路过,看到了,冷言冷语的说:“怎么想儿子了?可惜啊!儿子不想娘啊!” 何湘捷低头没理会她。 徐春玲更进一步冷笑:“当初你以为生下重阳就可以对付我了,可惜倪重阳根本不受你的摆布,当初你以为娶进杨端午你就赢了,可惜你和杨端午相处的也不好。你想要利用你儿子儿媳对付我,可惜你两步棋都下错了。杨端午能干又如何,她能干是她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何湘捷听了流泪说:“姐姐这话果然是污蔑我了,我只是********希望夫君好,儿子好,大家好,段不曾去想这些龌龊的事。” “我呸。”徐春玲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龌龊了,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何湘捷不想当着外人面前出丑,急忙躲进里屋去了。徐春玲拿了一篮子烧饼,对着里屋骂道:“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会给你看看什么是报应。” 徐春玲走了,何湘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报应,报应,她是不信天会公平,她也不信坏人有报应。要不然,徐春玲这么坏,怎么还没有死呢?可见老天是没有眼睛的。 徐春玲原来是去倪里正家里,怪不得提着鸡蛋还顺手牵羊拿了何湘捷的烧饼,这借花献佛替她自己省钱的本事可是她的特长。连这鸡蛋都是倪鹏一大早买来,本来想给他母亲送过去的,刚放在家里谁想就被徐春玲给拿走了。 倪里正正好和贺丽君都在家里。倪里正在太师椅上抽烟斗,贺丽君则对着倪里正不知道发什么牢骚,手里无心地织着一件细麻衣,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焦虑。 徐春玲走了进来,他们都吓了一跳,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来做客,好在倪里正反应的快,起身叫了句大嫂。 “那祝福你啰,”端午可是不相信的。 倪里正不过是中国万万个贪官的影子罢了,他的所做所为有啥难想的。 端午是见到多了。 太阳照的大坟脚村一片暖洋洋的,村口的大树,也很懂事的长出了很多叶子,似乎一把大盖伞一般,给过往的行人提供纳凉的好地方。 通往村里的道路两旁,蒲公英开的正欢,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一阵风过来,便撒了欢的飞。 朴实的村民,大多面朝泥土背朝天,在地里忙着农活,而妇人们,则在家里忙里忙外,有些还养几只鸡鸭。 村里的小池塘里,早已是一派热闹景象,大小鱼儿时而浮出水面冒泡泡,看样子,一会儿就要有雨了。池塘边上的草从里,各种爬虫也是悠闲的走走窜窜。 何湘捷守着生意惨淡的烧饼铺子,垂头丧气地拿了鸡毛掸子拍打桌板。 徐春玲拎着一篮子鸡蛋路过,看到了,冷言冷语的说:“怎么想儿子了?可惜啊!儿子不想娘啊!” 何湘捷低头没理会她。 徐春玲更进一步冷笑:“当初你以为生下重阳就可以对付我了,可惜倪重阳根本不受你的摆布,当初你以为娶进杨端午你就赢了,可惜你和杨端午相处的也不好。你想要利用你儿子儿媳对付我,可惜你两步棋都下错了。杨端午能干又如何,她能干是她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何湘捷听了流泪说:“姐姐这话果然是污蔑我了,我只是********希望夫君好,儿子好,大家好,段不曾去想这些龌龊的事。” “我呸。”徐春玲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龌龊了,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何湘捷不想当着外人面前出丑,急忙躲进里屋去了。徐春玲拿了一篮子烧饼,对着里屋骂道:“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会给你看看什么是报应。” 徐春玲走了,何湘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报应,报应,她是不信天会公平,她也不信坏人有报应。要不然,徐春玲这么坏,怎么还没有死呢?可见老天是没有眼睛的。 徐春玲原来是去倪里正家里,怪不得提着鸡蛋还顺手牵羊拿了何湘捷的烧饼,这借花献佛替她自己省钱的本事可是她的特长。连这鸡蛋都是倪鹏一大早买来,本来想给他母亲送过去的,刚放在家里谁想就被徐春玲给拿走了。 倪里正正好和贺丽君都在家里。倪里正在太师椅上抽烟斗,贺丽君则对着倪里正不知道发什么牢骚,手里无心地织着一件细麻衣,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焦虑。 徐春玲走了进来,他们都吓了一跳,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来做客,好在倪里正反应的快,起身叫了句大嫂。“那祝福你啰,”端午可是不相信的。 倪里正不过是中国万万个贪官的影子罢了,他的所做所为有啥难想的。 端午是见到多了。 太阳照的大坟脚村一片暖洋洋的,村口的大树,也很懂事的长出了很多叶子,似乎一把大盖伞一般,给过往的行人提供纳凉的好地方。 通往村里的道路两旁,蒲公英开的正欢,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一阵风过来,便撒了欢的飞。 朴实的村民,大多面朝泥土背朝天,在地里忙着农活,而妇人们,则在家里忙里忙外,有些还养几只鸡鸭。 村里的小池塘里,早已是一派热闹景象,大小鱼儿时而浮出水面冒泡泡,看样子,一会儿就要有雨了。池塘边上的草从里,各种爬虫也是悠闲的走走窜窜。 何湘捷守着生意惨淡的烧饼铺子,垂头丧气地拿了鸡毛掸子拍打桌板。 徐春玲拎着一篮子鸡蛋路过,看到了,冷言冷语的说:“怎么想儿子了?可惜啊!儿子不想娘啊!” 何湘捷低头没理会她。 徐春玲更进一步冷笑:“当初你以为生下重阳就可以对付我了,可惜倪重阳根本不受你的摆布,当初你以为娶进杨端午你就赢了,可惜你和杨端午相处的也不好。你想要利用你儿子儿媳对付我,可惜你两步棋都下错了。杨端午能干又如何,她能干是她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何湘捷听了流泪说:“姐姐这话果然是污蔑我了,我只是********希望夫君好,儿子好,大家好,段不曾去想这些龌龊的事。” “我呸。”徐春玲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龌龊了,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何湘捷不想当着外人面前出丑,急忙躲进里屋去了。徐春玲拿了一篮子烧饼,对着里屋骂道:“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会给你看看什么是报应。” 徐春玲走了,何湘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报应,报应,她是不信天会公平,她也不信坏人有报应。要不然,徐春玲这么坏,怎么还没有死呢?可见老天是没有眼睛的。 徐春玲原来是去倪里正家里,怪不得提着鸡蛋还顺手牵羊拿了何湘捷的烧饼,这借花献佛替她自己省钱的本事可是她的特长。连这鸡蛋都是倪鹏一大早买来,本来想给他母亲送过去的,刚放在家里谁想就被徐春玲给拿走了。 倪里正正好和贺丽君都在家里。倪里正在太师椅上抽烟斗,贺丽君则对着倪里正不知道发什么牢骚,手里无心地织着一件细麻衣,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焦虑。 徐春玲走了进来,他们都吓了一跳,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来做客,好在倪里正反应的快,起身叫了句大嫂。 “那祝福你啰,”端午可是不相信的。 倪里正不过是中国万万个贪官的影子罢了,他的所做所为有啥难想的。 杨端午是见到多了。 太阳照的大坟脚村一片暖洋洋的,村口的大树,也很懂事的长出了很多叶子,似乎一把大盖伞一般,给过往的行人提供纳凉的好地方。 通往村里的道路两旁,蒲公英开的正欢,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一阵风过来,便撒了欢的飞。 朴实的村民,大多面朝泥土背朝天,在地里忙着农活,而妇人们,则在家里忙里忙外,有些还养几只鸡鸭。 村里的小池塘里,早已是一派热闹景象,大小鱼儿时而浮出水面冒泡泡,看样子,一会儿就要有雨了。池塘边上的草从里,各种爬虫也是悠闲的走走窜窜。 何湘捷守着生意惨淡的烧饼铺子,垂头丧气地拿了鸡毛掸子拍打桌板。 何湘捷低头没理会她。(未完待续。) 184 风之舞者(感谢“秋怀涵梦”) 正 知府大人点点头:“想不到倪夫人这么好学。没问题。本官马上让人搬一箱子的书给夫人看。不知道夫人都喜欢翻阅什么类型的?” “医学的。”端午想都没想就回答。 其实她才不是喜欢什么医学的。可她是为了倪重阳去看医学书的。 能买到的医学书本来就少了,知府大人却是喜欢藏书的,现在的印刷术差,很多达官贵人的私人藏书,一般的老百姓是看不到的。 既然端午有这个机会,她当然要为倪重阳看几本好的医学书籍。 知府大人答应了。 很快,黑漆箱笼运过来满满三层的书籍。端午数了数,呀,一共有二十一本! 端午翻阅这些书,过目不忘 发现书里很多对奇难病症的稀少治疗方法,都用大脑记忆下来,有的还用笔摘记在自己准备的小册子上,打算等倪重阳回来后,一起商讨商讨。 倪重阳来到距离大坟脚村不远的报恩亭,等候倪里正。 报恩亭年代久远,柱角都有些断裂了,檐瓦上的雕花都掉落,陈旧不堪。倪重阳站在里面,总感觉上面的屋檐要掉下来。 此时风很和煦,倪重阳看着亭旁边那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的是报恩亭的来历。 原来,之所以叫报恩亭,而是古代一个落难孤儿被一对贫穷的捡破烂的养父母收养,好容易拉扯大,那孤儿考上了状元,回家乡要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时,结果村里发生了瘟疫,养父母双双离世,想报答也没这个机会了。于是那状元愤然建造了这个报恩亭,来感谢养父母,同时也提醒所有人要知恩图报。 倪重阳叹了一口气,石碑赏都是落叶和泥巴,很脏,他伸手擦了擦。 这时,李延过来了。 “姐夫,怎么我叔父还是没来?”倪重阳和李延二人坐定,问。 李延说:“你都回家了,咋不去见见你父母亲?他们很想念你,几次来镇上找我,问你的消息。” 倪重阳俊眉微蹙,垂头说道:“却是怕走漏了行踪。想我爹娘身强体壮,也不急于一时。” 李延正想说什么,回头却见倪里正已经过来了。 “叔父。”倪重阳恭恭敬敬地对倪里正行礼。 倪里正点头,坐下,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李延坐着笑道:“我坐在这里,你们两叔侄没意见吧?” 倪里正冷了脸,很不情愿的说:“李公子请便。”看来他很不希望李延在。 倪重阳说:“姐夫,不如我和叔父单独聊一会儿。” 这里面涉及太多阴谋诡计,李延若是在,倪里正又如何会承认呢? 李延起身走出报恩亭,报恩亭上方飞腾起的几只野鸟,传来几声鸣叫。 倪里正不等倪重阳开口,就板着脸先责骂他:“重阳,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家里也不回来,过年都不见你身影。叔父从小教你的孝道呢?也被你丢哪里去了?” 这一顿气势汹汹的质问,直把倪里正推到了道德高点上去,倪重阳本来就不会说话,一时间竟愣住了,想到家里的亲人,内心一阵阵愧疚起来。 “你也不知道,从小我和你婶娘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这样对我们。处处偏袒杨端午也就罢了,连从小是谁把你教养大的,你都给忘了。真的是看错你了。”倪里正见倪重阳脸色不对,更进一步骂道。 倪重阳一听这话,立马就想起端午曾告诉他的,倪里正一定会反咬一口,让他说不出话,他会提起亲情,让你左右为难。 当时他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才不吃这一套呢。 如今才知道,他差点就上了倪里正的当了。 “叔父,桑田本来就是端午她娘家的,您一直是知道的,为何你要做出那样的事,来加害端午她娘家人呢?你总是教育我要好好做人,为何这次,你却跌下去了。” 倪里正说:“我不曾做过。重阳,一定是端午说是我做的,你怎么就这么相信她,连叔父的话都不信了。” “事实就是这样,那日谢运根本不在村里,他怎么可能偷了你什么官印,去做那种事呢?”倪重阳说,“再说了,谢运这个人胆子很小,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哼,当时你都在金陵城,你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怎么会看得到他。” 倪重阳很确定地说:“叔父,当时的事真的很凑巧,我正好回来和林安夜碰面,路上遇上了谢运,就拉他一起吃喝。结果他是当天谢运就和我一起住林家了。所以,叔父,这事分明就是你做的,你为何还要嫁祸给谢运呢?” 倪里正大惊,“什么?谢运那天真的和你一起?” 倪重阳点点头。 倪里正脸色都变了。 这几天他们安排好的周密计划,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击碎了。 如果倪重阳和林家的人都能证明谢运当时不在村里,那倪里正的印就不可能是被谢运偷走作案,那就是倪里正自己盖的章印啰。 “重阳,其实,叔父也只是被谢家逼迫的没办法,才不得不盖了那印。”倪里正拿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倪重阳的心一痛。 刚才他说看到谢运的话,都是胡编乱造的。 他就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这么快倪里正就承认了。 “叔父,刚才的话我是试你的。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谢运。”倪重阳苦笑道,“可叔父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骗我。” 倪里正听了恼羞成怒,“你这个骗子,究竟谁才是在骗人。你是不是被端午串通来害我的?我没你这样的好侄子!”说毕,拂袖而去。 看倪里正气呼呼的离开了,李延这才走进报恩亭。 “看来你失败了。”李延笑着拍了拍倪重阳的肩膀,“端午妹妹说的对,你是没办法劝住他的。” 倪重阳叹气说:“既然如此,我还是走吧。”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回去看看你娘吧。”李延叹气,“你离开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不知道怎么了,你娘竟然得了病,变成哑巴,躲在家里,连烧饼店铺子都给关了。” “什么?”倪重阳如玉惊天霹雳,“不,这不可能。” “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李延今天是特意来告诉倪重阳,何湘捷的事。 正 知府大人点点头:“想不到倪夫人这么好学。没问题。本官马上让人搬一箱子的书给夫人看。不知道夫人都喜欢翻阅什么类型的?” “医学的。”端午想都没想就回答。 其实她才不是喜欢什么医学的。可她是为了倪重阳去看医学书的。 能买到的医学书本来就少了,知府大人却是喜欢藏书的,现在的印刷术差,很多达官贵人的私人藏书,一般的老百姓是看不到的。 既然端午有这个机会,她当然要为倪重阳看几本好的医学书籍。 知府大人答应了。 很快,黑漆箱笼运过来满满三层的书籍。端午数了数,呀,一共有二十一本! 端午翻阅这些书,过目不忘 发现书里很多对奇难病症的稀少治疗方法,都用大脑记忆下来,有的还用笔摘记在自己准备的小册子上,打算等倪重阳回来后,一起商讨商讨。 倪重阳来到距离大坟脚村不远的报恩亭,等候倪里正。 报恩亭年代久远,柱角都有些断裂了,檐瓦上的雕花都掉落,陈旧不堪。倪重阳站在里面,总感觉上面的屋檐要掉下来。 此时风很和煦,倪重阳看着亭旁边那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的是报恩亭的来历。 原来,之所以叫报恩亭,而是古代一个落难孤儿被一对贫穷的捡破烂的养父母收养,好容易拉扯大,那孤儿考上了状元,回家乡要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时,结果村里发生了瘟疫,养父母双双离世,想报答也没这个机会了。于是那状元愤然建造了这个报恩亭,来感谢养父母,同时也提醒所有人要知恩图报。 倪重阳叹了一口气,石碑赏都是落叶和泥巴,很脏,他伸手擦了擦。 这时,李延过来了。 “姐夫,怎么我叔父还是没来?”倪重阳和李延二人坐定,问。 李延说:“你都回家了,咋不去见见你父母亲?他们很想念你,几次来镇上找我,问你的消息。” 倪重阳俊眉微蹙,垂头说道:“却是怕走漏了行踪。想我爹娘身强体壮,也不急于一时。” 李延正想说什么,回头却见倪里正已经过来了。 “叔父。”倪重阳恭恭敬敬地对倪里正行礼。 倪里正点头,坐下,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李延坐着笑道:“我坐在这里,你们两叔侄没意见吧?” 倪里正冷了脸,很不情愿的说:“李公子请便。”看来他很不希望李延在。 倪重阳说:“姐夫,不如我和叔父单独聊一会儿。” 这里面涉及太多阴谋诡计,李延若是在,倪里正又如何会承认呢? 李延起身走出报恩亭,报恩亭上方飞腾起的几只野鸟,传来几声鸣叫。 倪里正不等倪重阳开口,就板着脸先责骂他:“重阳,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家里也不回来,过年都不见你身影。叔父从小教你的孝道呢?也被你丢哪里去了?” 这一顿气势汹汹的质问,直把倪里正推到了道德高点上去,倪重阳本来就不会说话,一时间竟愣住了,想到家里的亲人,内心一阵阵愧疚起来。 “你也不知道,从小我和你婶娘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这样对我们。处处偏袒杨端午也就罢了,连从小是谁把你教养大的,你都给忘了。真的是看错你了。”倪里正见倪重阳脸色不对,更进一步骂道。 倪重阳一听这话,立马就想起端午曾告诉他的,倪里正一定会反咬一口,让他说不出话,他会提起亲情,让你左右为难。 当时他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才不吃这一套呢。 如今才知道,他差点就上了倪里正的当了。 “叔父,桑田本来就是端午她娘家的,您一直是知道的,为何你要做出那样的事,来加害端午她娘家人呢?你总是教育我要好好做人,为何这次,你却跌下去了。” 倪里正说:“我不曾做过。重阳,一定是端午说是我做的,你怎么就这么相信她,连叔父的话都不信了。” “事实就是这样,那日谢运根本不在村里,他怎么可能偷了你什么官印,去做那种事呢?”倪重阳说,“再说了,谢运这个人胆子很小,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哼,当时你都在金陵城,你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怎么会看得到他。” 倪重阳很确定地说:“叔父,当时的事真的很凑巧,我正好回来和林安夜碰面,路上遇上了谢运,就拉他一起吃喝。结果他是当天谢运就和我一起住林家了。所以,叔父,这事分明就是你做的,你为何还要嫁祸给谢运呢?” 倪里正大惊,“什么?谢运那天真的和你一起?” 倪重阳点点头。 倪里正脸色都变了。 这几天他们安排好的周密计划,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击碎了。 如果倪重阳和林家的人都能证明谢运当时不在村里,那倪里正的印就不可能是被谢运偷走作案,那就是倪里正自己盖的章印啰。 “重阳,其实,叔父也只是被谢家逼迫的没办法,才不得不盖了那印。”倪里正拿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倪重阳的心一痛。 刚才他说看到谢运的话,都是胡编乱造的。 他就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这么快倪里正就承认了。 “叔父,刚才的话我是试你的。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谢运。”倪重阳苦笑道,“可叔父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骗我。” 倪里正听了恼羞成怒,“你这个骗子,究竟谁才是在骗人。你是不是被端午串通来害我的?我没你这样的好侄子!”说毕,拂袖而去。 看倪里正气呼呼的离开了,李延这才走进报恩亭。 倪重阳叹气说:“既然如此,我还是走吧。”(未完待续。) 185 结发(感谢“良善恩赐”)(第一更) 距离村口不远的一处小山丘下,伫立着一座报恩亭。倪重阳带着双亲经过报恩亭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马车。 报恩亭虽然不大,却很显眼,也是村民临时避雨的好去处。 亭子的设计,采用了攒尖顶。四条棱骨伸向四个方向,长度超出亭子的基地并弯弯上翘,把亭子完全的包含在里面。 亭子的四根柱子选用了上等的木材,虽然长年被风雨侵蚀,却依旧坚固如新。 围绕着柱子的,是一圈坐凳栏杆,由耐风霜的榆木而成,光滑平直,常常被孩子们拿来当床睡。 抬头往上看,亭子上挂着一块匾额,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报恩亭”三个字。 石碑上报恩亭的故事,依旧清晰,倪重阳双手抚摸石碑上的字。 当年的那个孩子状元及第,想回来报答他的双亲时,双亲却都已经病故,他的报恩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于是,才铸造报恩亭,以此警醒世人,报恩要及时。 父母会年迈,恩人会遇不测,所以,不能等什么都办好了再去报恩,不然,悔之晚矣。 倪重阳回头看看自己的父母亲,眼泪流下,喃喃说:“爹,娘,你们放心,以后,我必会护得你们周全。” 端午把借来的书籍都翻阅完毕了。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书籍的内容都被她记载在脑海里了。她还开始默写出来,希望能让倪重阳的医术得到点帮助。 倪重阳回来了。 因为怕走漏风声,他没有带他父母去回春堂,而是直接来找知府大人。 端午看到何湘捷不能说话了,很难过,倪重阳说:“端午,你先和我父母说一会儿话,我要进去找知府大人,有话说。” 杨端午点点头。 “二丫,现在家里你是最大的孩子,快去把谢外婆和你舅父一家请出来吃晚饭。”谢灵和端午把菜肴都端上桌,叮嘱二丫道。 美丫抱着阿圆走出来,“小侄子也要和我们一起吃哩。” 美丫自己都还是小孩,抱将近一周岁的阿圆抱不稳,端午急忙接了过去。 “姨姨,姨姨。”阿圆把手伸到嘴里吮,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端午,就笑了起来。 “娘,今天让阿圆和我们一起吃吧。”端午决定。 谢灵为难了:“之前阿圆都是藏着的,免得二丫名声不好。” “纸是包不住火的,自从姐姐摆了面摊后,村里哪个不知道阿圆的事?再说了,谢外婆都过来吃饭了,阿圆却不可以吃,娘莫看小孩子不懂事,其实他都是能感觉得到的。”端午摇了摇阿圆的手,阿圆嘟囔:“乱婆,乱婆。” “傻孩子,外婆在。”谢灵在阿圆脸上亲了亲,“也好,反正都住一起了,知道是迟早的事。” 谢太婆一家出来时,孩子们齐齐叫道:“外婆好,舅父好,舅妈好。” 谢太婆被突如其来的欢迎给愣住了,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想想过去对谢灵的嫌弃和利用,眼角一时竟有点湿润了。 黄添儿扶着谢太婆坐下来,不屑地说:“娘,这一定又是她的诡计。” “你闭嘴。”谢太婆喝了句,“你瞧瞧一桌的好菜,你若是有这样的厨艺,敢情运儿也不会嫌弃你了。” 谢运坐下来就拿筷子,夹了口回锅肉,放进嘴里,“这味道真不错,添儿,你早应该像灵儿妹子学习厨艺了。就你做的菜,唉。” 端午冷冷得看着他们一家子,这谁都还没动筷子,谢运自己就先吃起来,还真是她的好舅父啊。 “娘,哥哥嫂嫂,你们喜欢就好了。哟,那个是小桂花吧。”谢灵热情地招待他们,对他们的无礼毫不介意。 小桂花是谢运的女儿,刚刚满月,被黄添儿抱着,谢太婆说:“添儿,把桂花给灵儿抱抱。” 黄添儿虽不情愿,可她是绝对听从婆婆的。 谢灵抱着桂花,“瞧这小脸儿,多嫩啊,长大了必是个美人。” 看到桂花会让端午不相信基因遗传学,瞧黄添儿长得这熊样,怎么生下桂花就这么好看呢。 “这是阿圆吧。”谢太婆注意到二丫手上抱着的孩子。 二丫把阿圆报给谢太婆,“正是。还不到周岁呢,却是会叫姨姨,会叫外婆,但不会叫娘呢。” “现在不会叫娘,指不定长大了叫的比谁都亲呢。”谢太婆笑着捏捏阿圆的小脸,阿圆别过脸去,摆动小手叫着:“良,良。” “哟,这不是在叫娘了吗?”黄添儿被逗笑了。 这时,桂花也尖着嗓子叫了起来:“良,良,良。” “哎哟,桂花是个学话慢的,竟也跟着叫了。”谢太婆见自己的亲孙女会叫娘了,高兴得直笑。 “这孩子间就会相互仿效的。”谢灵说,“美丫,来抱抱你桂花侄女。” 美丫抱着笑道:“哎哟,倒是没有阿圆沉呢。” “女孩就是偏轻点。”谢灵指着端午笑道,“当初端午都还没半两重呢,如今这么大了。” “是啊,养儿不易啊。这女孩子更难养,打不得,骂不得,得像公主一样给伺候着。”黄添儿接口道。 两个“妈妈”开始聊起了育儿经。一提到这个话题,做过妈妈的的确有倒不完的苦水。 众人在一边听,时笑时愁,端午觉得现在这个气氛倒真像一家子。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光听了,就不知道菜都凉了。”端午说着,端着盘子起身,一一给几个长辈夹菜,笑容甜蜜。 走到黄添儿跟前时,说:“端午给舅妈请罪来了。过去多有冒犯,希望吃了这口菜,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黄添儿白了端午一眼,起先不要的,谢运说:“侄女都这么懂事,你还装什么菩萨?快接了,端午是个好姑娘,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多谢舅父。”端午觉得还是谢运会说话。 黄添儿这才接了,口气硬硬得:“吃了也不代表原谅你了。” 这顿饭吃得火热,谢太婆一家很高兴,对谢灵开始满意了。而谢灵一家,也开始真正接纳谢太婆这些个认过来的亲戚了。 晚上,秋初最后的蟋蟀声半歇半响。 端午帮着谢灵把吃剩的菜肴放入橱柜里,院子里,谢太婆一家和美丫二丫坐着乘凉,聊天说笑,气氛倒也融洽。 “灵儿,瞧你忙的,让添儿帮你收拾吧。”谢运拉着黄添儿走进厨房里。 “不用了,这么客气干啥。”谢灵应道。 黄添儿拿了个油污污的碗,准备洗。谢灵抢了过来,“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来呢?” “灵儿这样说就是不拿咱当自己人了。”谢运把碗重新拿回来,“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的。” 谢灵见谢运这么客气,有些感动,也不再拦。于是黄添儿把碗都洗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端午,待会随娘去和外婆舅父聊聊天。娘知道你对他们有偏见,可是,横竖多一门亲戚总是好的。现在你可能感觉不到。往后你结婚了,你娘家亲戚若是不兴旺,只怕婆家没有个看得起你的人。”谢灵又开始话痨了。 “知道了娘。去就去呗。”娘也真是,她都还没嫁人呢,现在就在筹划嫁人以后的事了。 “外孙女见过外婆,端午见过舅父,舅妈。”端午对着三个长辈叩首。 “乖了。”谢运扶起端午,“娘,你瞧瞧丫头多水灵。咱桂花长大后,若是也和端午一般模样,倒也好了。” 谢太婆掏出一个红包,红包很薄,“闺女,外婆如今落魄,红包也不大,你权且收着先,日后等你嫁人,再给你一个大的。” 端午谢了接过,“外婆和娘亲一样,总提这个事。端午还小呢。” 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灵儿,听说你这里的温泉,泡澡可舒服了。能否——”谢太婆试探地问。 “娘可见外了。我这里的东西,您只管用去。这温泉其实只是因为挖的深了,自然冒出来的温水。也不是什么神奇的。端午,你带外婆和舅妈去看温泉去。” “哎。外婆,舅妈,这边走。” 端午然后把二丫拉到屋里,把大哥的信给她看。 “姐姐这几日定要打扮得好看些,那个李元宝和林安夜要来村里了。” 二丫也没看仔细,垂头害羞地说:“****都是要摆面摊的,穿得好看反而不成体统。” 端午从箱笼里找了找,“这件广袖高腰褶皱裙倒是适合姐姐的。清秀又高贵。” “这可不是我想展示给他看的。”二丫翻出一件背面打了补丁的石灰色窄袖裙,“穿这条袖子小,煮面也快。” “可是上面有补丁呢。姐姐穿得这么寒酸,不怕日后成了,他们小看你吗?”端午疑惑不解。 “妹妹就不懂了。上面打补丁才表明我身处逆境也顽强不息嘛。这样才与众不同。我相信任何男人都喜欢找艰苦奋斗的女子为妻。” “可姐姐不觉得这样太刻意了吗?” “什么刻意?做面还穿得像郊游一样才叫刻意呢。”二丫坚持自己的意见。 “也好,反正,姐姐穿什么都好看。”端午真心赞美二丫。 两姐妹坐在铜镜前,二丫长得清秀娇柔,惹人怜爱,端午长得唇红齿白,大方俊逸。 双生花。 明日,李元宝和林安夜就会来 “二丫,现在家里你是最大的孩子,快去把谢外婆和你舅父一家请出来吃晚饭。”谢灵和端午把菜肴都端上桌,叮嘱二丫道。 美丫抱着阿圆走出来,“小侄子也要和我们一起吃哩。” 美丫自己都还是小孩,抱将近一周岁的阿圆抱不稳,端午急忙接了过去。 “姨姨,姨姨。”阿圆把手伸到嘴里吮,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端午,就笑了起来。 “娘,今天让阿圆和我们一起吃吧。”端午决定。 谢灵为难了:“之前阿圆都是藏着的,免得二丫名声不好。” “纸是包不住火的,自从姐姐摆了面摊后,村里哪个不知道阿圆的事?再说了,谢外婆都过来吃饭了,阿圆却不可以吃,娘莫看小孩子不懂事,其实他都是能感觉得到的。”端午摇了摇阿圆的手,阿圆嘟囔:“乱婆,乱婆。” “傻孩子,外婆在。”谢灵在阿圆脸上亲了亲,“也好,反正都住一起了,知道是迟早的事。” 谢太婆一家出来时,孩子们齐齐叫道:“外婆好,舅父好,舅妈好。” 谢太婆被突如其来的欢迎给愣住了,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想想过去对谢灵的嫌弃和利用,眼角一时竟有点湿润了。 黄添儿扶着谢太婆坐下来,不屑地说:“娘,这一定又是她的诡计。” “你闭嘴。”谢太婆喝了句,“你瞧瞧一桌的好菜,你若是有这样的厨艺,敢情运儿也不会嫌弃你了。” 谢运坐下来就拿筷子,夹了口回锅肉,放进嘴里,“这味道真不错,添儿,你早应该像灵儿妹子学习厨艺了。就你做的菜,唉。” 端午冷冷得看着他们一家子,这谁都还没动筷子,谢运自己就先吃起来,还真是她的好舅父啊。 “娘,哥哥嫂嫂,你们喜欢就好了。哟,那个是小桂花吧。”谢灵热情地招待他们,对他们的无礼毫不介意。 小桂花是谢运的女儿,刚刚满月,被黄添儿抱着,谢太婆说:“添儿,把桂花给灵儿抱抱。” 黄添儿虽不情愿,可她是绝对听从婆婆的。 谢灵抱着桂花,“瞧这小脸儿,多嫩啊,长大了必是个美人。” 看到桂花会让端午不相信基因遗传学,瞧黄添儿长得这熊样,怎么生下桂花就这么好看呢。 “这是阿圆吧。”谢太婆注意到二丫手上抱着的孩子。 二丫把阿圆报给谢太婆,“正是。还不到周岁呢,却是会叫姨姨,会叫外婆,但不会叫娘呢。” “现在不会叫娘,指不定长大了叫的比谁都亲呢。”谢太婆笑着捏捏阿圆的小脸,阿圆别过脸去,摆动小手叫着:“良,良。” “哟,这不是在叫娘了吗?”黄添儿被逗笑了。 这时,桂花也尖着嗓子叫了起来:“良,良,良。” “哎哟,桂花是个学话慢的,竟也跟着叫了。”谢太婆见自己的亲孙女会叫娘了,高兴得直笑。 “这孩子间就会相互仿效的。”谢灵说,“美丫,来抱抱你桂花侄女。” 美丫抱着笑道:“哎哟,倒是没有阿圆沉呢。” “女孩就是偏轻点。”谢灵指着端午笑道,“当初端午都还没半两重呢,如今这么大了。” “是啊,养儿不易啊。这女孩子更难养,打不得,骂不得,得像公主一样给伺候着。”黄添儿接口道。 两个“妈妈”开始聊起了育儿经。一提到这个话题,做过妈妈的的确有倒不完的苦水。 众人在一边听,时笑时愁,端午觉得现在这个气氛倒真像一家子。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光听了,就不知道菜都凉了。”端午说着,端着盘子起身,一一给几个长辈夹菜,笑容甜蜜。 走到黄添儿跟前时,说:“端午给舅妈请罪来了。过去多有冒犯,希望吃了这口菜,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黄添儿白了端午一眼,起先不要的,谢运说:“侄女都这么懂事,你还装什么菩萨?快接了,端午是个好姑娘,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多谢舅父。”端午觉得还是谢运会说话。 黄添儿这才接了,口气硬硬得:“吃了也不代表原谅你了。” 这顿饭吃得火热,谢太婆一家很高兴,对谢灵开始满意了。而谢灵一家,也开始真正接纳谢太婆这些个认过来的亲戚了。 晚上,秋初最后的蟋蟀声半歇半响。 端午帮着谢灵把吃剩的菜肴放入橱柜里,院子里,谢太婆一家和美丫二丫坐着乘凉,聊天说笑,气氛倒也融洽。 “灵儿,瞧你忙的,让添儿帮你收拾吧。”谢运拉着黄添儿走进厨房里。 “不用了,这么客气干啥。”谢灵应道。 黄添儿拿了个油污污的碗,准备洗。谢灵抢了过来,“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来呢?” “灵儿这样说就是不拿咱当自己人了。”谢运把碗重新拿回来,“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的。” 谢灵见谢运这么客气,有些感动,也不再拦。于是黄添儿把碗都洗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端午,待会随娘去和外婆舅父聊聊天。娘知道你对他们有偏见,可是,横竖多一门亲戚总是好的。现在你可能感觉不到。往后你结婚了,你娘家亲戚若是不兴旺,只怕婆家没有个看得起你的人。”谢灵又开始话痨了。 “知道了娘。去就去呗。”娘也真是,她都还没嫁人呢,现在就在筹划嫁人以后的事了。 “外孙女见过外婆,端午见过舅父,舅妈。”端午对着三个长辈叩首。 “乖了。”谢运扶起端午,“娘,你瞧瞧丫头多水灵。咱桂花长大后,若是也和端午一般模样,倒也好了。” 谢太婆掏出一个红包,红包很薄,“闺女,外婆如今落魄,红包也不大,你权且收着先,日后等你嫁人,再给你一个大的。” 端午谢了接过,“外婆和娘亲一样,总提这个事。端午还小呢。” 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灵儿,听说你这里的温泉,泡澡可舒服了。能否——”谢太婆试探地问。 “娘可见外了。我这里的东西,您只管用去。这温泉其实只是因为挖的深了,自然冒出来的温水。也不是什么神奇的。端午,你带外婆和舅妈去看温泉去。” “哎。外婆,舅妈,这边走。” 端午然后把二丫拉到屋里,把大哥的信给她看。 “姐姐这几日定要打扮得好看些,那个李元宝和林安夜要来村里了。” 二丫也没看仔细,垂头害羞地说:“****都是要摆面摊的,穿得好看反而不成体统。” 端午从箱笼里找了找,“这件广袖高腰褶皱裙倒是适合姐姐的。清秀又高贵。” “这可不是我想展示给他看的。”二丫翻出一件背面打了补丁的石灰色窄袖裙,“穿这条袖子小,煮面也快。” “可是上面有补丁呢。姐姐穿得这么寒酸,不怕日后成了,他们小看你吗?”端午疑惑不解。 “妹妹就不懂了。上面打补丁才表明我身处逆境也顽强不息嘛。这样才与众不同。我相信任何男人都喜欢找艰苦奋斗的女子为妻。” “可姐姐不觉得这样太刻意了吗?” “什么刻意?做面还穿得像郊游一样才叫刻意呢。”二丫坚持自己的意见。(未完待续。) 185 结发(第一更) 正 距离村口不远的一处小山丘下,伫立着一座报恩亭。??? ? 倪重阳带着双亲经过报恩亭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马车。 报恩亭虽然不大,却很显眼,也是村民临时避雨的好去处。 亭子的设计,采用了攒尖顶。四条棱骨伸向四个方向,长度超出亭子的基地并弯弯上翘,把亭子完全的包含在里面。 亭子的四根柱子选用了上等的木材,虽然长年被风雨侵蚀,却依旧坚固如新。 围绕着柱子的,是一圈坐凳栏杆,由耐风霜的榆木而成,光滑平直,常常被孩子们拿来当床睡。 抬头往上看,亭子上挂着一块匾额,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报恩亭”三个字。 石碑上报恩亭的故事,依旧清晰,倪重阳双手抚摸石碑上的字。 当年的那个孩子状元及第,想回来报答他的双亲时,双亲却都已经病故,他的报恩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于是,才铸造报恩亭,以此警醒世人,报恩要及时。 父母会年迈,恩人会遇不测,所以,不能等什么都办好了再去报恩,不然,悔之晚矣。 倪重阳回头看看自己的父母亲,眼泪流下,喃喃说:“爹,娘,你们放心,以后,我必会护得你们周全。” 端午把借来的书籍都翻阅完毕了。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书籍的内容都被她记载在脑海里了。她还开始默写出来,希望能让倪重阳的医术得到点帮助。 倪重阳回来了。 因为怕走漏风声,他没有带他父母去回春堂,而是直接来找知府大人。 端午看到何湘捷不能说话了,很难过,倪重阳说:“端午,你先和我父母说一会儿话,我要进去找知府大人,有话说。” 杨端午点点头。 倪重阳于是被带去见知府大人去了。 屋内,何湘捷在房间中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双手伸在空中上下探索着,似乎想摸到什么东西。被谋害之后,何湘捷不但失去了语言的能力,眼睛的视力也大不如前。但何湘捷还是希望能自食其力。 突然,何湘捷的脚被凳子拌了一下,失去平衡的身体,不偏不倚倒向房间正中的桌子上,隐约中,何湘捷看到了桌子的影子,赶紧贴了上去。但舞动的双手,却将桌上的茶杯碰在了地上。 “婆婆,你怎么了?”杨端午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看见倒在桌旁的何湘捷,赶紧小跑过去。 把何湘捷扶稳坐好后,杨端午给何湘捷递上了一杯水。 “婆婆,有什么事,只管叫我就好!你这万一摔伤了,岂不更坏。”杨端午劝说道。 何湘捷点点头,眼底却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坚毅。 “还好没摔伤,”杨端午庆幸道:“婆婆,想吃点什么呢,我给你做。” “莲子羹还是红枣汤?”杨端午看着何湘捷的眼睛问道。何湘捷的嘴角微微一扬,却不能说话。 “莲子羹是吧,好,我现在去准备。”杨端午读出何湘捷的心思,笑着说道。 何湘捷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温柔的笑,这儿媳妇也算懂人心。 很快,杨端午便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莲子羹进来了。 “来,婆婆,我喂你吃。“杨端午拿起调羹舀了几颗莲子。??? ?? ?? 要看?书 “还是我自己来吧。”何湘捷吃力的瞪大眼睛,将调羹拿到了自己手中。 杨端午心中泛起一阵涟漪,还是依了何湘捷,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知府大人的房间里。 两排棱窗都打开,阳光漏进来,照在乌青木书桌上的紫陶罐,罐中插放着一株手臂粗的小松木,知府大人就坐在这样的安宁里看书,胡须长长的挂下来。 “小生叩见大人。”倪重阳走进去就跪下。 知府大人连忙丢下书本,扶起他,“倪公子,你怎么这么客气起来啦?都说了,我没有儿子,一直视你为亲人一般。你和我之间,不需要拘泥于这些礼数的。” 倪重阳起身,眼神凄凉,“小生深知知府大人高洁,可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你有事求我?这也是我的荣幸那。我来求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谁知知府大人却是很高兴。 倪重阳说:“小生之前听说,知府大人想要小生来帮忙,如今小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吗?” 知府大人听了大喜,“倪公子,你终于想通了么?先前我就说过,我这里的大门,是永远给你开着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疑惑和顾虑。” 倪重阳感动极了,“那么大人先受小生一拜。” 原来,这回金陵的路上,倪重阳看着憔悴不堪的父母亲,想着自己因为不是官没有势力,处处受人欺负,如今虽然知道是倪里正害的何湘捷成了哑巴,生命都有危险,却没有办法捉拿凶手,甚至连查明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都是因为他之前太过于愤世嫉俗,不愿意做官,以至于连自己的亲人受害都没有办法保护。 他想通了,他要想强大起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做官! 可是之前他推了考试,如今的春闱的报名时间已经过去,想要考试又要等三年。就算三年后让他考上,可是他的父母,他的娘子端午,能等他到三年吗? 这么想着,他就给他自己留了最后一条路。 就是来投奔知府大人了。 当下,知府大人很是高兴,留倪重阳一起吃饭,还对他承诺,他明天就要进京启奏皇上。 金陵礼部正好缺一个从右侍郎。知府大人要为倪重阳保荐。 礼部尚书如今是穆家长子穆风任职,官居正二品,非常显赫。 而礼部尚书下设左右侍郎正副共四个。 其中左正侍郎乃是穆风的弟弟,穆熊任职,官居正三品。而右侍郎职位空缺,右侍郎官居从三品。 而右侍郎下设的从右侍郎乃是官居从五品,却是个最苦最累的职位。因为官阶比较小,很多人被举荐而来都是先做这个,若是混的好,自然是升上去了。 穆熊先前就是从从右侍郎开始做的,只不过他有个哥哥帮他,很快就晋升为左正侍郎了,再不必受右从侍郎的苦日子了。 “依倪公子的才华秉性,做这个职位也是最合适不过的。只不过,倪公子还要见一见穆大人。”知府大人说,“穆大人是世间少有的英良,只不过,穆家人丁单薄,他也一直托我为他寻一个能担大事的忠厚之人,辅助他。而我一直看好的,就是倪公子你。” 倪重阳点点头:“小生一定会竭力效命为大人和穆大人。? 要看 书” 两个人喝了一会儿酒,时辰也不早了,倪重阳回去。 知府大人已经为倪重阳的一对老父母收拾好房间让他们住了,为了方便他们见面,特意设了相邻的两间。 此时,端午已经服侍二老进屋休息,刚吃了饭,何湘捷身体不舒服,躺下就睡了。 倒是倪鹏,走过来不安的说:“这地方这么豪华,我们住着会不会欠他的人情啊。” 端午安慰道:“公爹放心,一切有夫君做主。知府大人也是极好的人,我们在京城也都和他多有来往,也不必太担心欠下人情的。” 倪鹏点点头:“话虽是如此说,虽然我们是乡下来的,可这欠下的人情可是一定要还的。要不然,内心不安就不好了。” 端午点头应诺。 倪重阳过来看了看何湘捷,又拜见了倪鹏,这才和端午走进他们自己的房间。 端午给他备了洗脸水,“说了这么久,可是升官发财了?” 倪重阳惊讶道:“呀,这个你也知道?” 端午笑道:“看你脸色凝重的样子,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好多岁,自然是猜到你是变了。” 倪重阳回转身,拉着端午的手,深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端午,我不会变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端午坐下来,给他端来早就泡好的蒲公英茶,蒲公英明目,是他喜欢喝的。 “你知道么?我过去总是觉得官场太**,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进入官场。我甚至连考试都不去。不管我爹娘怎么劝说,我不喜欢就不去。我根本没考虑过他们的感受。我太自私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我让你这么辛苦,我让我爹娘被人欺负,都是因为,我没有权势。我不是官。端午,这次回来,我已经向知府大人请示,希望可以为他效命。他很高兴地答应了我,要我去任职礼部从右侍郎,从五品。这是个很不错的职位。说明知府大人很待见我。我很感激。以后,我终于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们了。” 端午听明白了。 “我听说,礼部尚书是穆风。”端午一怔。 倪重阳点点头,穆风是谢灵同父异母的哥哥。谢灵其实是叫穆灵。 “可惜穆大人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侄女婿。” 端午摇摇头:“穆家的人,未必就是我们的朋友。” “为何?”倪重阳想了想,“你是说,我们的亲外祖父母都已经过世,如今穆家主持家业的是穆老太太,也就是穆风和穆熊的亲娘。可穆老太太并不是岳母大人的亲娘。” 端午点头,起身看着窗外,“是啊,如果穆家的人可靠,娘为何不去投奔他们呢?穆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爹一家都落难了,而作为我爹的亲家的穆家,却安然无恙,谁又知道穆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倪重阳说:“这样更好啊,我去给穆风做帮手,取得他的信任,顺便也了解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万一他们知道你和我爹的关系——”端午担心地说。 “端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至少现在,我们也不确定穆家就是敌人,也许我能证明,穆家是忍辱负重,暗中帮助岳父大人呢。要不然,为何知府大人的话听起来,好像他就是给穆家的人效命的?” 端午眼神迷茫起来:“你若是欠下知府大人这个人情,以后怕是要听他的话了。知府大人其实我们也不了解。” “可是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了解这整个事件的真相。端午,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倪重阳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窗外,太阳沉落下来,天空暗淡下去。 奴婢们在宅子的屋檐下,点上大大小小的灯笼。 稀稀拉拉的灯光把知府大人的宅子,照的明明暗暗,夜月带来了雾气,把宅子浸润得软滑透明,好像鸡蛋一样圆滑。 一辆酱色的乌木小轿子被抬进来,一个人被扶了出来,树木遮住了他的脸,月光只照出了他的背影。 他走进了知府大人的书房里,然后,奴才们都被屏退了。 纱窗照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知府大人,他对着那个人下跪拜了拜,然后,二人一起坐下,灯光暗了,二人的交谈声,谁也听不见。 而此时,倪重阳正在给端午结发。 本来是要入睡了了,要拆发,可是明日一早,倪重阳就要跟着知府大人去见穆风,明天是没时间了,端午就要倪重阳今晚给她结发,睡觉的时候,只要不乱翻身,用钗子固定好,头发也是可以保持的很齐整的。 倪重阳给端午编的是落雁发髻。一束束黑发,在他刚劲的手指间,缠绕旋转,柔软的好像她的肌肤。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端午今天让倪重阳为她结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管日后倪重阳官场上经历什么,她始终都会在他身边。从她选择他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不管生还是死。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倪重阳在心里也念叨着这句诗句。 他怎么会不明白杨端午的意思。 可她越是这样好,他越是不会让她去承担。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拼尽了力气,保护好他挚爱的亲人们。 一夜无眠。 端午起来的时候,倪重阳已经离开了。 两个青衣奴婢在花园里洒扫。 见端午出来,忙上前说:“倪夫人好,我们老爷说了,夫人你和两位老人的饭菜马上给您们端过来。” 端午点点头:“那多谢你们老爷了。我不用你们照顾,不过,那两位老人还劳烦你们去照顾下。” “是,应该的,老爷吩咐过了,一定要让夫人您满意。”奴婢们连忙端着水盆子进去了。 端午过来给倪鹏夫妇请安,喂何湘捷吃饭,不在话下。 话说,倪重阳被知府大人带到穆府。 穆府不算大,至少和知府大人的宅子,谢家宅子比起来,算中规中矩的了。 院落设计地是正方正圆,就连房间也是正三阔间,主厅,偏房,耳房三阔,非常保守。 倪重阳心下暗想,他进过很多大家宅子,可好像这样中规中矩的院落,他还是头一次见过。 大凡江南的宅子,哪个不设计地小巧玲珑,或者是大方圆润,摆上几样稀少景物,让外人进来都是眼前一亮的。 可穆府不是。 穆府甚至没有一样稀缺物件摆放在外头,连假山盆景都是一色的绿叶松柏。 这样的布置,让人联想院落的主人,穆老太太,穆风,穆熊都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若不是过于清心寡淡的人,就是暗藏韬晦之高人,倪重阳正想着,前头的知府大人开口了,“倪公子,你别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可是穆大人家里,奇珍玩物却是不少的呢。只是穆大人为人低调,所以从不在外头显摆。” 倪公子说:“内藏韬晦的才是真正的奇人。” 知府大人说:“待会你见了穆大人,也不必拘谨,他早就听说你了。你愿意过去帮我们,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知府大人用的是“我们”二字。 可见知府大人是和穆家的人一起的。 他们果然是一起的。 走进一间偏房,倪重阳和知府大人被奴才脱了鞋靴,这才走进屋子。屋子铺的是掐金流云纹湘妃色地毯。 踩在上面暖暖的。 穆风三十多岁,方圆的额头下是炯炯的大眼,剑眉高鼻,厚厚嘴唇,两颊的颧骨突出来,再加上他很少笑,显得自有一股威严。 ”见过穆大人。”知府大人拉着倪重阳一起跪下。 穆风摊了摊手:“两位快请起。” 倪重阳落了座,奴婢上茶。 上的是名贵的云南普洱茶。 知府大人说:“穆大人存的也就那么几片云南普洱,平时都不会招待客人的,就算是我来了,也没拿出来过,如今我是托倪公子的福了。” 倪重阳连忙起身对着穆风拜了拜:“多谢穆大人。” 穆风笑着打量倪重阳:“倪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区区几包茶叶,若是倪公子喜欢,可以拿去品尝。” 倪重阳道谢却不接受,“无功不受禄,小生不敢。” 穆风点点头:“久闻倪公子精通医术,本官多年来也有一些不适,若是倪公子不嫌弃,可否给本官把把脉否?” 倪重阳点头:“这是小生的荣幸。” 这次见面,穆风对倪重阳非常满意。先让倪重阳回去了,穆风留下知府大人谈话。 “这个人,老实稳重,医术精湛,你是从哪里为我找来的优秀人才?”穆风很高兴。 知府大人笑道:“我认识他也有些年头了,可是之前他一直不愿意做官。如今他也是因为他家里的双亲,被人陷害,所以才想通,过来求我,我就推荐给大人了。” 穆风点头:“人是不错,可你说他之前是不愿意的,如今忽然就愿意了?他家里发生了何事?” “乃是清河县的事。他们原都是清河县大坟脚村人氏,可惜他的叔父和婶娘联合他的大娘,把他的亲生母亲给毒哑了,他想查,可他叔父是村里的里正,哪里能查的了里正,所以他就气愤了。”知府大人详细讲了遍,也把谢家人的事也说了。 “原来这事,和谢太傅也有点关系啊。”穆风笑道。 “那也没那么大。”知府大人笑道,“就是查办了倪里正他们就可以,终究他们害了人,若是有证据,也是可以办的。” 穆风点点头:“办是可以办的,不过,就查到倪里正为止。万不可再往上了。” 再往上就是谢家,谢太傅,这事要说牵连起来,可就大了。 知府大人说:“下官知道,还请穆大人放心。” “嗯,不过这个倪重阳我还是要观察观察,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阵营,可别到时候,亲手培养了一个白眼狼,可不好啰。”穆风说,“我明天上朝,先保荐他做礼部从右副侍郎。”(未完待续。) 186 文治武功(第二更) 正 这个职位,穆风就是倪重阳的直接主人。倒方便了他观察。 “是。”知府大人叩拜别。 “婆婆,婆婆,你去哪儿。” 杨端午手里还端着枸杞滋补汤,在追赶着何湘捷。 何湘捷醒来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样的噩梦,下床就跑,端午端着汤料才进屋,就被她急得追了出去。 何湘捷眼睛看不清楚,又成了哑巴,若是乱跑,跑丢了可是叫天天不灵的。 正好前面有一个奴婢,端午把手里的汤碗丢给那奴婢接了,快步追上去。 何湘捷被抓住,扭动身子挣扎着,端午说:“婆婆,究竟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要乱跑呢?你这样,重阳哥哥回来了,会很担心你的。” 一听到倪重阳三个字,何湘捷才安定下来,她张着嘴巴像是要说什么,无奈就是不出一个声音。 杨端午说:“婆婆,您还是先回屋里去吧,外头风大,有什么要说的,进屋我拿纸笔给您写不就行了?” 何湘捷垂下来脑袋,眼泪竟然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拉着杨端午的手哭了起来。身体颤抖好像一个孩子。 端午觉得何湘捷很可怜,心软了,拍拍她的肩膀说:“婆婆,你若是想要出来走走,也要先把那补汤给喝了,喝完了我再陪你走走。” 这时,倪鹏也过来了,“端午,好媳妇儿,你别怪你婆婆,她是闷在家里太久了。你不知道过去她可是最爱忙活的,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自然是很难受的。” 何湘捷听了,哭着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杨端午这回是明白了,何湘捷是难过她怎么不能说话。 “婆婆放心,我和重阳哥哥会想出办法治好你的哑疾的。”杨端午温声安慰说。 然后她和倪鹏扶着何湘捷进了屋。 何湘捷被端午喂着吃完了枸杞汤,就睡下了,睡前还拉着端午的手不放开,倪鹏说:“端午,你婆婆是说你对她真好。她不舍得你离开呢。” “是么,那我晚上就和婆婆一起睡。”端午很爽快地答应说,“那么公爹和我相公一起睡好了。” “真的?”倪鹏很高兴。 “当然是真的了。”端午甜甜地说。 患难见真情,倪鹏觉得杨端午是天下最好的媳妇儿。他过去怎么还这样对她。 倪重阳被提名为从右礼部侍郎,级别为从五品,虽然是有礼部举荐,可还是要通过考试,考试成绩嘛,不重要,可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七天后就是考试了。 这做官竟然如此容易,倪重阳忽然很为那些寒门苦读才考中状元的考生很不平。若是有个人举荐,瞧,他只要七天就可以了。 杨端午则说:“重阳哥哥,咱们之前的机会,还是不能放弃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哦,端午,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那我们搬出去吧。” “我这几日让府上的奴婢帮着去回春堂看了看,回春堂关门这几天,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谢策还没想到过去呢。”杨端午说,“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要搬回去。至于公爹和娘亲,这几天在府上吃住地极好,心情也好多了,我们把他们留在这里,也应该是放心的。” 倪重阳同意了。 当晚,二人就回到了回春堂。 邻居见到他们回来了,都过来送毛巾鸡蛋:“你们出远行了啊。竟去了十多天。好几个客人都过来问你呢。” 倪重阳进去收拾屋子,杨端午拉着邻居大婶的手,笑嘻嘻地问:“好大婶,能告诉我,都是哪些客人来问吗?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这客人可都是天啊。我可要记熟了,下回就不要记他们的帐了。免得得知了他们。” 邻居摇摇头:“哎呀,客人这么多,我哪里记得住啊。不过,好像来了个很年轻的公子,那公子看起来很有钱。这么有钱的公子竟然是来找你们看病的,看来你们是有大生意了。” 端午“嗯”了一声,道谢进屋,看着倪重阳说:“重阳哥哥,谢策来过了呢。他找不到我们,一定还会再来。” “那让他来好了。我们不就准备好了,希望他进入这个圈套吗?”倪重阳见端午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不正是我们一直期盼的吗?” “过去是,可现在情况变了。重阳哥哥你要去做那个官,你日后还有很多机会会和谢策见面,还是不要太早别谢策缠上为好。”端午说,“不如让我一个人守店铺吧。重阳哥哥你回知府大人宅里照顾爹娘去。” “这怎么行呢?谢策可不是好人,再说,你懂医术么?”倪重阳紧张起来。 杨端午笑着眨眨眼,“跟在你身边这么久,并且这次你回去,我看了知府大人府上很多医书,大有收获。反正一天也没几个客人,一些小病我足以应付的。至于疑难杂症,我若是不明白的,让他去找你,不就行了?” 倪重阳勾了她鼻子一下:“你在知府大人府上看了什么书,怎么能长进这么快呢?” “当然了,不如你考考我把。”端午很有自信。 端午相信她若是从小就学医术,医术一定也不会很差。 有的人就是学什么都快,天生聪明。 倪重阳问了十个考题给端午,前面五个是基础的,后面的偏疑难,可竟然都让端午给答对了。 倪重阳甘拜下风,“端午,我知道你很聪明,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啊。谢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放心吧,重阳哥哥,他是杀人不眨眼,我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谁能干掉谁,还不好说呢。”端午说,“并且,此次我要利用谢策,进入谢家。” “什么,你进入谢家做什么?”倪重阳大惊。 “那几****住在知府大人府上,我就打听到,知府大人和谢太傅果然是长年不来往的。我先前一直担心我们投靠的知府大人,会不会也是谢家的内应,后来才知道不是。而重阳哥哥既然要为知府大人做事,我进入谢家,取得谢家的信任,对什么事都更有帮助。”杨端午说。 “可是,谢家个个如豺狼。”倪重阳的意思是,杨端午进去谢家,不是小白兔进入了大灰狼的窝里,自取灭亡吗? “他们虽然是豺狼,可也有弱点。比如这次,清河县谢家一案,谢太傅想都推个一干二净,可是皇上可不这样想。我打听到,皇上忌惮谢太傅很久了。如果我可以让谢策觉得有利用价值,讨好皇上,他一定不会对我怎么样。” 倪重阳更加不解了:“可是,端午,你能被他们利用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这个还需要重阳哥哥的帮助。”端午指了指抽屉,“那抽屉里,有你之前编纂过的各种草药大集,而我日才在知府大人府上,也增加了一些知识,并且全部默写下来,放在抽屉里和那些你编纂的书籍放一起。如果你可以把他们整理起来,就是一本很好的医术。” “那又如何呢?” “重阳哥哥医术高,若是把之前的药草经历都写下来,一定可以成为名著。而这个,就是我可以给谢太傅的利用之处。”端午说。 倪重阳还是没想明白:“我可以编纂起来,可是,你拿过去做什么呢?” “谢太傅这几年,虽然总想做点好事,来迎取声望,可每次都事与愿违,他们拿不出真正的战功,在仕途上也没什么建树,既然在文治武功上都不行,就算手握兵权也富不过三代,迟早要被淘汰的。”端午说,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手握重兵的人,除非是自己做了皇帝,开拓新的妓院,要不然,没有文治武功作为威望,怎么可能一直手握兵权? 而朝廷中,都是过去手握权力的士族大夫们。谢家,他们过去还只是个商人,突然迹,权倾一时,谁会服他呢? 谢太傅一族,肯定已经成为满朝士族的公敌。 这也正是皇上想看到的。 所以,皇上才敢公然对谢太傅的孙女下计开刷。 谢太傅忧愁的就是这样,可是,如果杨端午可以给他们一本医书,让他们做出真正闻名天下的好事呢? 这种交换,谢太傅绝对是愿意的,因为他可是稳赚不赔的。 倪重阳是听懂了,“可那样,若是他们现了你的身份呢?”谢太傅若是知道端午就是杨康的女儿,那么,他还会放过端午么? “置之死地而后生,重阳哥哥,为了我爹爹,这次,我们没有选择了。”端午说着握住了倪重阳的手,“请你答应我吧。” 倪重阳点点头,抱紧自己深爱的妻子,“端午,记住,结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我一定会帮你的。” 二人当晚都没有睡觉,明天分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所以都很珍惜今天一起的夜晚。 相拥着,玉白的肌肤相触,倪重阳觉得有软玉在怀,温柔的香气围绕在鼻尖,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滋养着他的生命。 他就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波涛汹涌。 次日,倪重阳在日出之前就离开了。 杨端午打开店铺大门,重新挂上“回春堂”招牌,然后把药材都摆弄好,拿出几块生茯苓,放在水缸里炮制。一边炮制一边等候客人。 来了几个邻居,一看倪重阳不在,都不让杨端午治病,“姑娘,我看你是太心高了。这行医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倪郎中虽然没挂牌,可手法还是好的,我们给他治病也放心。可姑娘你之前不是给倪郎中抓药材的么?这抓药材的哪里能治病呢?我们还是等倪郎中回来吧。” 杨端午说:“你们这么称赞倪郎中,我很感谢你们,可是我也是能治病的。再说了,倪郎中可不是几天内能回得来。” “哦,倪郎中去哪里了?要多久呢,他去多久我们就等多久。” “是啊,我们好容易才遇上这么个神医啊,虽然他没有挂牌,可比那些挂牌的名医,都要优秀的多。” 那些人的话,让端午很高兴。 端午没想到倪重阳的医术这么高,瞧,这些,都是他的忠实粉丝呢。 “可惜,倪郎中这一走要些日子,估计要个把月。他走的时候交待过我的。若是你们相信他,就也相信我。”端午镇定说道,“生病不等人,若是出了什么不测,倪郎中也是很不高兴的。” 这话,说到了那些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的医术虽然不高,可悟性很强,很能说话。那些人纷纷表示愿意一试。 于是,端午一一给他们诊断起来。 虽然她还是第一次给人看病,可她很认真,若是不确定的就说不确定,翻找医书看了再给他们开药。 “姑娘,看你如此实在,我就相信你,吃你开的药方子吧。反正你这些药,我也看了,估计是吃不死的。” 杨端午诚实的态度,反而吸引了一些客人,他们愿意以身试药。 “姑娘,那么,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病呢?”忽然,清凉邪恶的声音传来,端午正垂头写药方,听到这个声音,她的笔一滞。 这好像来自地狱的声音,告诉她,他来了。 众人都让出一条道来,其中有个人认识谢策的,叫了起来:“谢少世子来了。” 众人都马上跪下。 包括坐在端午面前正在给端午看病的。 可是端午没有跪下。 她依旧坐着,神态很安详,握笔的手很是稳健,好像她并不知道,来的是一个多么残暴厉害的人。 她写好药方,递给那病人,那病人却是不敢接。 端午起身塞到他手上,说:“你要记住,照这个方子按时吃药,你的病就能好。” 然后她才抬头,迎上谢策那逼迫人的眼睛。 “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和你们的郎中单独说话。”谢策说。 那些来看病的,都鞋底抹油一样的跑开了。 很快,店铺里,只剩下谢策和端午两个人。 谢策今天穿着宝蓝杭绸上衣,墨绿褙子披挂下来,腰间是鸭蛋大的羊脂玉配饰,很是高贵俊逸。 他注视着端午的眼神冰冷毒辣,好像一只凶狠的狼正盯上一直猎物。 端午眼皮都不抬,都能感觉到两道凉气冷冷袭来,她笑了笑,并不说话。 “原来你就是杨端午。”谢策紧绷着的嘴角没有带笑,用一种上当受骗的语气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公子都敢玩弄。” 端午冷冷地说:“我从来都不会玩弄别人,谢少世子误会了。” “我误会?”谢策伸手按住了剑鞘。 只要他一伸手,剑尖就可以直抵杨端午的脖子,让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下子就倒在血泊中。 可是,那样,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谢策想着,放开了手。 端午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闪,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危险。 “谢公子是来看病的么?如果不是,还请离开吧。我这里,是给人看病的,不是来陪人聊天的。” 谢策笑了笑,“看病么?你若是能看出我的病来,今日我就不杀你。” 端午摇摇头:“谢少世子这样的人,乃是御医看病的,小女子不懂,不敢给您看。” “这天下还有你杨端午不敢做的事么?”谢策苦笑了一下,“什么雪儿,原来只是你编造的名字。害得我还找了雪儿很久。” 端午脸上并无诧异,“那么少世子您现在找到雪儿了,雪儿是一名医者。” 谢策坐下,把手递给她,“既然你说你是一名医者,那么,你给我看看病吧。” “我说了,我不看。” “可是我命令你。”谢策眼光变冷。 端午笑了笑,“那么你是欺负我一名弱女子了。” “你杨端午若是弱女子,那么天下就都是弱女子了。” 端午摊了摊手:“好吧,既然谢公子这么说,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一定要看出我的病,若不然,我一样不会放过你。”谢策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他谢策身强体壮,能有什么病?所以他才要端午一定要看出他的病。 端午给他把完脉,看他手掌湿热,便说:“谢少世子阳盛于内,气血充盈,精力过亢,阴不足则阳亢,这就是疾病,不治恐引肛风内动,忽然晕扑,精力早亡。若是严重,则早衰,英年早逝之怔也。” 谢策听的目瞪口呆,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他有病! “你敢咒我!” 谢策恼羞成怒。 “我只是实话实说,给你看病的郎中或者御医,哪个敢说你有病。可我说出了,希望你多活几年,你反而还怪我。”端午收拾桌上的东西,“那么药方也是可以免了。” 谢策大怒,拍了下桌子,“杨端午,你就不信我杀了你?” “当然不信,因为在你的身边,从来没有人会当众指出你的缺点,我却可以,你杀了我,以后你就现不了自己的错误了。”端午说,“一个人永远活在谎言里,你不觉得你很可怜么?” 谢策强压下怒火,仔细思量端午的话,现是有这么点道理。 过去,身边的人都是讨好他的奉承话,谁指出过他的缺点了? “好,我可以饶你不死,不过,你要跟我回府去。”谢策说。 端午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我有相公的,跟你回去算什么?” 谢策气得咬牙切齿:“你以后我不能抓你回去?供我赏玩么?” “你当然不会了,因为,恕我直言,少世子,日后,你的升官财,都要靠着我呢。” 杨端午如此大言不惭,谢策被激怒地好像一只暴躁的公牛,“好吧,你倒是说说,这话怎么讲?你若是敢再胡说八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端午说:“要讲,那你先坐下,你这么生气,我也不好讲。” 谢策于是坐下,“谅你也搞不了什么鬼?” 端午见四下无人,说服道:“谢家现在最缺的不是银子,也不是兵权,因为现在谢家都有了。谢家最缺的是声望。如果有了声望,谢家可以一直强大下去,就好像那些世袭罔替的士族一样。可如果没有,不出三代,谢家必完。这绝对不是谢家想看到的。少世子,我说的对不对呢?” 谢策大骇,他从来没见一个人,把谢家的人分析的这么准确。 或者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 能分析谢家目前的局势的人很多,可他们都没有胆量在谢策面前说出来。 除了杨端午!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谢策忽然觉得杨端午实在是太有趣了,有趣的没次都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乐趣,“你该不会是告诉我,要帮我们什么吧?” “我是要帮你们,可也不能叫帮你们。”端午说着,喝口茶润润嗓子。 “有屁快放!”谢策绷起了脸。 端午故意慢慢地说:“我是要帮你们,可我帮你们的目的,却是为了我自己。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会告诉你们办法。” 这女子,真把自己当成谢家的救世主了,谢策越想越好玩,不如都答应下来,看看她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也好玩的过瘾点。 于是,谢策随口应道:“你说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就是了。” “少世子可别答应的这么快,若是做不到可不好。” “你放心,我会答应的。” “很简单,我要举荐一个人,进入太医院。就这么一个条件。”端午说的很认真,谢策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问。” 谢策忍下怒火,“好吧,那你说说你的办法是什么?” 哼,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能让谢家声望好起来。 “很简单,我有一本传世名著,是一个神医写出来的,如果你们答应了,我就把这本书送给你们,你们凭着这本书,找郎中给人治病,一定可以得到百姓的拥戴。”杨端午不紧不慢地说。 谢策大笑起来,他还以为她是什么方法呢,原来是一本破书!八成是她卖不出去了,才硬是要塞给他们谢家的吧。(未完待续。) 187 浓欢(感谢“良善恩慈”) 谢策大笑起来,他还以为杨端午所说的是什么方法呢,原来是要给他们谢家一本破书!八成是她卖不出去了,才硬是要塞给他们的吧。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那本书是传世名著呢?”谢策冷笑着,语气里颇为不屑,“再说了,你和我们也不是朋友,你帮我们,会不会是反过来要加害我们,我凭什么要信你呢?” 杨端午笑得很淡然:“谢少世子可以选择不相信,那么请谢少世子回去,三天内再来找我,到时候,少世子就一定会答应了。” 谢策伸手要摸她的下巴,被杨端午一掌打了开去。 “请谢少世子自重。这附近都是人,若是他们知道谢少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只怕谢家的名声,又要被抹黑了。” 谢策大怒:“你竟敢威胁我?” “我没有功夫威胁你,我不像你,天天都这么闲的。”杨端午淡然说道,连眉毛都没抬,“你放心,这里我已经买下,我不会离开的。你三天后再来找我。” 说完,低下头去,研磨要写字了。 谢策气得嘴角抽动,可回头看着满街的百姓都在围观,想起他娘交待他的话:“策儿,你别再闹出什么事让你祖父烦心了,如今朝廷上,针对我们谢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要忍耐。” 谢策点点头,“好,你三天后再来,看你敢耍什么花招!” 谢策气呼呼的走了。 百姓们都挤进来,“这是哪家药馆子啊,里面的姑娘是谁?好大的胆量啊,连谢少世子都敢气。” “是啊,刚才谢少世子可是气呼呼地走出去,对这姑娘无可奈何呢。” 端午镇定安静地在磨着磨,看大家都进来了,站起笑着鞠躬:“我这里是回春堂,开药房的。我家夫君不在家,所以由我代他给大家看病。若是各位不嫌弃,可以来排队由我诊脉。不过,我这里只要是一诊脉,就需要十文钱,小女子做的是小本生意,还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大家都静静地站着听端午说话,观察她的长相,没有一个人说她小气,连搭个脉都要钱。 这若是换为是别人,早不知要埋怨多少次了呢。 “姑娘,你真会看病啊。”终于有人好奇地问。 端午点点头:“你可以来试试。” 大家都对端午很是好奇,而端午那温和无害的脸又很容易给人信任的感觉,虽然谁都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让端午试一试。 “都排队啊,一个个来,先交钱,再看病。”端午吆喝着,伸手要钱,这大大方方的样子,丝毫没有小家子气。 谢策大笑起来,他还以为杨端午所说的是什么方法呢,原来是要给他们谢家一本破书!八成是她卖不出去了,才硬是要塞给他们的吧。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那本书是传世名著呢?”谢策冷笑着,语气里颇为不屑,“再说了,你和我们也不是朋友,你帮我们,会不会是反过来要加害我们,我凭什么要信你呢?” 杨端午笑得很淡然:“谢少世子可以选择不相信,那么请谢少世子回去,三天内再来找我,到时候,少世子就一定会答应了。” 谢策伸手要摸她的下巴,被杨端午一掌打了开去。 “请谢少世子自重。这附近都是人,若是他们知道谢少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只怕谢家的名声,又要被抹黑了。” 谢策大怒:“你竟敢威胁我?” “我没有功夫威胁你,我不像你,天天都这么闲的。”杨端午淡然说道,连眉毛都没抬,“你放心,这里我已经买下,我不会离开的。你三天后再来找我。” 说完,低下头去,研磨要写字了。 谢策气得嘴角抽动,可回头看着满街的百姓都在围观,想起他娘交待他的话:“策儿,你别再闹出什么事让你祖父烦心了,如今朝廷上,针对我们谢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要忍耐。” 谢策点点头,“好,你三天后再来,看你敢耍什么花招!” 谢策气呼呼的走了。 百姓们都挤进来,“这是哪家药馆子啊,里面的姑娘是谁?好大的胆量啊,连谢少世子都敢气。” “是啊,刚才谢少世子可是气呼呼地走出去,对这姑娘无可奈何呢。” 端午镇定安静地在磨着磨,看大家都进来了,站起笑着鞠躬:“我这里是回春堂,开药房的。我家夫君不在家,所以由我代他给大家看病。若是各位不嫌弃,可以来排队由我诊脉。不过,我这里只要是一诊脉,就需要十文钱,小女子做的是小本生意,还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大家都静静地站着听端午说话,观察她的长相,没有一个人说她小气,连搭个脉都要钱。 这若是换为是别人,早不知要埋怨多少次了呢。 “姑娘,你真会看病啊。”终于有人好奇地问。 端午点点头:“你可以来试试。” 大家都对端午很是好奇,而端午那温和无害的脸又很容易给人信任的感觉,虽然谁都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让端午试一试。 “都排队啊,一个个来,先交钱,再看病。”端午吆喝着,伸手要钱,这大大方方的样子,丝毫没有小家子气。 谢策大笑起来,他还以为杨端午所说的是什么方法呢,原来是要给他们谢家一本破书!八成是她卖不出去了,才硬是要塞给他们的吧。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那本书是传世名著呢?”谢策冷笑着,语气里颇为不屑,“再说了,你和我们也不是朋友,你帮我们,会不会是反过来要加害我们,我凭什么要信你呢?” 杨端午笑得很淡然:“谢少世子可以选择不相信,那么请谢少世子回去,三天内再来找我,到时候,少世子就一定会答应了。” 谢策伸手要摸她的下巴,被杨端午一掌打了开去。 “请谢少世子自重。这附近都是人,若是他们知道谢少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只怕谢家的名声,又要被抹黑了。” 谢策大怒:“你竟敢威胁我?” “我没有功夫威胁你,我不像你,天天都这么闲的。”杨端午淡然说道,连眉毛都没抬,“你放心,这里我已经买下,我不会离开的。你三天后再来找我。” 说完,低下头去,研磨要写字了。 谢策气得嘴角抽动,可回头看着满街的百姓都在围观,想起他娘交待他的话:“策儿,你别再闹出什么事让你祖父烦心了,如今朝廷上,针对我们谢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要忍耐。” 谢策点点头,“好,你三天后再来,看你敢耍什么花招!” 谢策气呼呼的走了。 百姓们都挤进来,“这是哪家药馆子啊,里面的姑娘是谁?好大的胆量啊,连谢少世子都敢气。” “是啊,刚才谢少世子可是气呼呼地走出去,对这姑娘无可奈何呢。” 端午镇定安静地在磨着磨,看大家都进来了,站起笑着鞠躬:“我这里是回春堂,开药房的。我家夫君不在家,所以由我代他给大家看病。若是各位不嫌弃,可以来排队由我诊脉。不过,我这里只要是一诊脉,就需要十文钱,小女子做的是小本生意,还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大家都静静地站着听端午说话,观察她的长相,没有一个人说她小气,连搭个脉都要钱。 这若是换为是别人,早不知要埋怨多少次了呢。 “姑娘,你真会看病啊。”终于有人好奇地问。 端午点点头:“你可以来试试。” 大家都对端午很是好奇,而端午那温和无害的脸又很容易给人信任的感觉,虽然谁都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让端午试一试。 “都排队啊,一个个来,先交钱,再看病。”端午吆喝着,伸手要钱,这大大方方的样子,丝毫没有小家子气。 谢策大笑起来,他还以为杨端午所说的是什么方法呢,原来是要给他们谢家一本破书!八成是她卖不出去了,才硬是要塞给他们的吧。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那本书是传世名著呢?”谢策冷笑着,语气里颇为不屑,“再说了,你和我们也不是朋友,你帮我们,会不会是反过来要加害我们,我凭什么要信你呢?” 杨端午笑得很淡然:“谢少世子可以选择不相信,那么请谢少世子回去,三天内再来找我,到时候,少世子就一定会答应了。” 谢策伸手要摸她的下巴,被杨端午一掌打了开去。 “请谢少世子自重。这附近都是人,若是他们知道谢少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只怕谢家的名声,又要被抹黑了。” 谢策大怒:“你竟敢威胁我?” “我没有功夫威胁你,我不像你,天天都这么闲的。”杨端午淡然说道,连眉毛都没抬,“你放心,这里我已经买下,我不会离开的。你三天后再来找我。” 说完,低下头去,研磨要写字了。 谢策气得嘴角抽动,可回头看着满街的百姓都在围观,想起他娘交待他的话:“策儿,你别再闹出什么事让你祖父烦心了,如今朝廷上,针对我们谢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要忍耐。” 谢策点点头,“好,你三天后再来,看你敢耍什么花招!” 谢策气呼呼的走了。 百姓们都挤进来,“这是哪家药馆子啊,里面的姑娘是谁?好大的胆量啊,连谢少世子都敢气。” “是啊,刚才谢少世子可是气呼呼地走出去,对这姑娘无可奈何呢。” 端午镇定安静地在磨着磨,看大家都进来了,站起笑着鞠躬:“我这里是回春堂,开药房的。我家夫君不在家,所以由我代他给大家看病。若是各位不嫌弃,可以来排队由我诊脉。不过,我这里只要是一诊脉,就需要十文钱,小女子做的是小本生意,还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大家都静静地站着听端午说话,观察她的长相,没有一个人说她小气,连搭个脉都要钱。 这若是换为是别人,早不知要埋怨多少次了呢。 “姑娘,你真会看病啊。”终于有人好奇地问。 端午点点头:“你可以来试试。” 大家都对端午很是好奇,而端午那温和无害的脸又很容易给人信任的感觉,虽然谁都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让端午试一试。 “都排队啊,一个个来,先交钱,再看病。”端午吆喝着,伸手要钱,这大大方方的样子,丝毫没有小家子气。 谢策大笑起来,他还以为杨端午所说的是什么方法呢,原来是要给他们谢家一本破书!八成是她卖不出去了,才硬是要塞给他们的吧。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那本书是传世名著呢?”谢策冷笑着,语气里颇为不屑,“再说了,你和我们也不是朋友,你帮我们,会不会是反过来要加害我们,我凭什么要信你呢?” 杨端午笑得很淡然:“谢少世子可以选择不相信,那么请谢少世子回去,三天内再来找我,到时候,少世子就一定会答应了。” 谢策伸手要摸她的下巴,被杨端午一掌打了开去。 “请谢少世子自重。这附近都是人,若是他们知道谢少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只怕谢家的名声,又要被抹黑了。” 谢策大怒:“你竟敢威胁我?” “我没有功夫威胁你,我不像你,天天都这么闲的。”杨端午淡然说道,连眉毛都没抬,“你放心,这里我已经买下,我不会离开的。你三天后再来找我。” 说完,低下头去,研磨要写字了。 谢策气得嘴角抽动,可回头看着满街的百姓都在围观,想起他娘交待他的话:“策儿,你别再闹出什么事让你祖父烦心了,如今朝廷上,针对我们谢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要忍耐。” 谢策点点头,“好,你三天后再来,看你敢耍什么花招!” 谢策气呼呼的走了。 百姓们都挤进来,“这是哪家药馆子啊,里面的姑娘是谁?好大的胆量啊,连谢少世子都敢气。” “是啊,刚才谢少世子可是气呼呼地走出去,对这姑娘无可奈何呢。” 端午镇定安静地在磨着磨,看大家都进来了,站起笑着鞠躬:“我这里是回春堂,开药房的。我家夫君不在家,所以由我代他给大家看病。若是各位不嫌弃,可以来排队由我诊脉。不过,我这里只要是一诊脉,就需要十文钱,小女子做的是小本生意,还希望各位多多支持。”谢策点点头,“好,你三天后再来,看你敢耍什么花招!”(未完待续。) 188 合谋 三代,谢太傅到他这一代,正好是三代。 难道谢家要到他这一代为止? 谢策害怕起来,对着天空竖起指头,“不,不可以,谢家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你不可以这么不残忍的!” “我有一本传世医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医书给你,助谢家在百姓间树立威望,从而建立长久基业。”杨端午的话,忽然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把手放在腰上的匕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店铺里没人,桌子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和已经洗干净的笔。 谢策坐下来:“我都成为你活广告了,你没生意可是说不过去吧。” 端午嘴角勾起浅笑,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谢策,“粗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今天店铺不开张。所以没有客人。” 谢策这才看到,店铺门上斜挑起一个横幅,上书“暂停营业”。 “哦,莫非今日有大事?”谢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突突地盯着,端午没有一丝一豪的不自然。 她淡然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三代,谢太傅到他这一代,正好是三代。难道谢家要到他这一代为止? 谢策害怕起来,对着天空竖起指头,“不,不可以,谢家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你不可以这么不残忍的!” “我有一本传世医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医书给你,助谢家在百姓间树立威望,从而建立长久基业。”杨端午的话,忽然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把手放在腰上的匕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店铺里没人,桌子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和已经洗干净的笔。 谢策坐下来:“我都成为你活广告了,你没生意可是说不过去吧。” 端午嘴角勾起浅笑,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谢策,“粗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今天店铺不开张。所以没有客人。” 谢策这才看到,店铺门上斜挑起一个横幅,上书“暂停营业”。 “哦,莫非今日有大事?”谢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突突地盯着,端午没有一丝一豪的不自然。 她淡然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三代,谢太傅到他这一代,正好是三代。难道谢家要到他这一代为止? 谢策害怕起来,对着天空竖起指头,“不,不可以,谢家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你不可以这么不残忍的!” “我有一本传世医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医书给你,助谢家在百姓间树立威望,从而建立长久基业。”杨端午的话,忽然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把手放在腰上的匕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店铺里没人,桌子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和已经洗干净的笔。 谢策坐下来:“我都成为你活广告了,你没生意可是说不过去吧。” 端午嘴角勾起浅笑,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谢策,“粗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今天店铺不开张。所以没有客人。” 谢策这才看到,店铺门上斜挑起一个横幅,上书“暂停营业”。 “哦,莫非今日有大事?”谢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突突地盯着,端午没有一丝一豪的不自然。 她淡然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三代,谢太傅到他这一代,正好是三代。难道谢家要到他这一代为止? 谢策害怕起来,对着天空竖起指头,“不,不可以,谢家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你不可以这么不残忍的!” “我有一本传世医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医书给你,助谢家在百姓间树立威望,从而建立长久基业。”杨端午的话,忽然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把手放在腰上的匕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店铺里没人,桌子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和已经洗干净的笔。 谢策坐下来:“我都成为你活广告了,你没生意可是说不过去吧。” 端午嘴角勾起浅笑,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谢策,“粗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今天店铺不开张。所以没有客人。” 谢策这才看到,店铺门上斜挑起一个横幅,上书“暂停营业”。 “哦,莫非今日有大事?”谢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突突地盯着,端午没有一丝一豪的不自然。 她淡然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三代,谢太傅到他这一代,正好是三代。难道谢家要到他这一代为止? 谢策害怕起来,对着天空竖起指头,“不,不可以,谢家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你不可以这么不残忍的!” “我有一本传世医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医书给你,助谢家在百姓间树立威望,从而建立长久基业。”杨端午的话,忽然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把手放在腰上的匕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店铺里没人,桌子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和已经洗干净的笔。 谢策坐下来:“我都成为你活广告了,你没生意可是说不过去吧。” 端午嘴角勾起浅笑,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谢策,“粗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今天店铺不开张。所以没有客人。” 谢策这才看到,店铺门上斜挑起一个横幅,上书“暂停营业”。 “哦,莫非今日有大事?”谢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突突地盯着,端午没有一丝一豪的不自然。 她淡然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三代,谢太傅到他这一代,正好是三代。难道谢家要到他这一代为止? 谢策害怕起来,对着天空竖起指头,“不,不可以,谢家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你不可以这么不残忍的!” “我有一本传世医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医书给你,助谢家在百姓间树立威望,从而建立长久基业。”杨端午的话,忽然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把手放在腰上的匕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店铺里没人,桌子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和已经洗干净的笔。 谢策坐下来:“我都成为你活广告了,你没生意可是说不过去吧。” 端午嘴角勾起浅笑,走过去倒了杯茶给谢策,“粗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今天店铺不开张。所以没有客人。” 谢策这才看到,店铺门上斜挑起一个横幅,上书“暂停营业”。 “哦,莫非今日有大事?”谢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突突地盯着,端午没有一丝一豪的不自然。 她淡然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会来。” 三代,谢太傅到他这一代,正好是三代。难道谢家要到他这一代为止? 谢策害怕起来,对着天空竖起指头,“不,不可以,谢家不可以毁在我的手上!你不可以这么不残忍的!” “我有一本传世医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医书给你,助谢家在百姓间树立威望,从而建立长久基业。”杨端午的话,忽然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策起身抚掌:“对啊,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整个谢家的玄机。我为何不去找她问个究竟呢?对,我明天就去找她。” 金陵到了四月,就是槐花开的时节。 一片片洁白如玉的花瓣儿,轻轻洒洒飘荡下来,浸润的整个空中都是花香馥郁。 端午把新买的金银花洗净,放在竹篾里在太阳下曝晒。 然后她听到一阵如针落的脚步声。 天生的警惕让她迅把手放在腰上的匕上。 是谢策来了。 “端午姑娘,是你说的,三天后来找你,我来了。”谢策邪恶一笑,天蓝色的衣袖滚边缀着米粒大小的黄玉,摆弄生风,走了进来。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 杨端午把金银花放好,跟着他走进。(未完待续。) 189 钗合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都坐下来,倪重阳看到圆桌旁边是一个竹编的绣篮,里面是横陈的针线和半截成衣,笑问:“可是给谁做衣裳呢?”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走进屋内。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 可惜了,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却好像要如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相见。 月光好像刚从炉子里炼成的流金,摊开在回春坊的屋檐上。照的那些黑瓦成片成片的发光,好像披了缎子。 回春坊旁边两棵抱腰粗的大槐树,齐整而立,好像两个日夜不休的侍卫。 更像两排筛子,把月光删删减减,照射下来。 树下一片明光交错。 倪重阳从马车上下来,颀长的身躯覆盖住了那片月光,和大树的阴影重叠一起。 门开了,杨端午捧着花样板子站在门口。 看到倪重阳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欣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们情真意切,倒好像是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般。 “怎么这么晚?”她嗔怪着。 门合上了。 “你交代的,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就等到二更街市上人迹稀少了才敢过来,之前一直停在两丈外的大树下。” 倪重阳的手臂怀了过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时竟是无言。只能感觉到肢体间流淌着的喷张血液。(未完待续。) 190 春闱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夜幕降临,,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未完待续。) 191 舅父(感谢闪电快手温柔侠客)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道:“毒针和匕首这两样东西,你都要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未完待续。) 192 发榜 &nb穆老太太的房间内,古色古香。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玉桌,桌面,是被镶嵌在紫檀木内的一块原始玉石,虽说是原石,却是一块通透的绿,漂亮极了。桌上,摆着一套茶盏,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官窑里烧出来的,薄薄的胎上,是一层均匀的白釉。进屋往里,东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榻,一看也是用料考究,不过惹人注意的,倒是屋内芬香的沉香,这穆老太太之所以能夜夜安眠,这沉香的作用功不可没。 &nb穆老太太坐在桌子边,身着一件紫灰色的绸衣,手上戴着一只绿的发暗的手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间微皱,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子。 &nb“这参茶不对,谁泡的。”话虽不重,但边上的侍女吓的诚惶诚恐,赶紧跪下来认错。 &nb“起来吧,这不怪你,是这参不好。” &nb说罢,穆老太太清咳了两声,便进屋休息了。 &nb穆风走了进来。 &nb两个奴婢迅速上前,为穆风脱去了长靴子,搬来椅子,椅子上还放了一蜀锦织的坐垫。 &nb穆老太太重新又坐下来。 &nb穆风坐在上面,很是舒服,穆老太太总是能给他儿子创造她力所能及的舒适。 &nb抬头,她依旧如此慈祥,看向他的眼神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眷恋眼神。 &nb穆风很是满足。 &nb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穆风也有一个崇拜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穆老太太了。 &nb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儿子,面对谢太傅的咄咄逼人,她总是能以柔克刚,取胜于无声。 &nb穆风不喜欢他的父亲,他觉得他的父亲很失败,所以他不喜欢,他喜欢他的母亲。 &nb“近来谢太傅那边怎么了?我看谢策总是往咱们府上跑。”穆老太太问,“早上,谢策从破旧的马车上进来我们家,是有多么重要的事,竟然值得谢策连喜好就丢了,也不怕丢脸,堂堂谢太傅的孙子,竟然坐这么破的马车。” &nb原来穆老太太全都知道呢。 &nb别看她整天除了去斋房就是去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什么人来穆府,她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nb老太太,为人精明着呢,要不然怎么从妾室升为当家主母了? &nb穆风很诚实地把谢策找他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穆老太太。 &nb穆风从来对穆老太太没有隐瞒,虽然他不会对他妻子弟弟说心事,可对穆老太太,他有啥事都会说。 &nb穆老太太的房间内,古色古香。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玉桌,桌面,是被镶嵌在紫檀木内的一块原始玉石,虽说是原石,却是一块通透的绿,漂亮极了。桌上,摆着一套茶盏,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官窑里烧出来的,薄薄的胎上,是一层均匀的白釉。进屋往里,东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榻,一看也是用料考究,不过惹人注意的,倒是屋内芬香的沉香,这穆老太太之所以能夜夜安眠,这沉香的作用功不可没。 &nb穆老太太坐在桌子边,身着一件紫灰色的绸衣,手上戴着一只绿的发暗的手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间微皱,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子。 &nb“这参茶不对,谁泡的。”话虽不重,但边上的侍女吓的诚惶诚恐,赶紧跪下来认错。 &nb“起来吧,这不怪你,是这参不好。” &nb说罢,穆老太太清咳了两声,便进屋休息了。 &nb穆风走了进来。 &nb两个奴婢迅速上前,为穆风脱去了长靴子,搬来椅子,椅子上还放了一蜀锦织的坐垫。 &nb穆老太太重新又坐下来。 &nb穆风坐在上面,很是舒服,穆老太太总是能给他儿子创造她力所能及的舒适。 &nb抬头,她依旧如此慈祥,看向他的眼神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眷恋眼神。 &nb穆风很是满足。 &nb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穆风也有一个崇拜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穆老太太了。 &nb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儿子,面对谢太傅的咄咄逼人,她总是能以柔克刚,取胜于无声。 &nb穆风不喜欢他的父亲,他觉得他的父亲很失败,所以他不喜欢,他喜欢他的母亲。 &nb“近来谢太傅那边怎么了?我看谢策总是往咱们府上跑。”穆老太太问,“早上,谢策从破旧的马车上进来我们家,是有多么重要的事,竟然值得谢策连喜好就丢了,也不怕丢脸,堂堂谢太傅的孙子,竟然坐这么破的马车。” &nb原来穆老太太全都知道呢。 &nb别看她整天除了去斋房就是去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什么人来穆府,她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nb老太太,为人精明着呢,要不然怎么从妾室升为当家主母了? &nb穆风很诚实地把谢策找他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穆老太太。 &nb穆风从来对穆老太太没有隐瞒,虽然他不会对他妻子弟弟说心事,可对穆老太太,他有啥事都会说。 &nb穆老太太的房间内,古色古香。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玉桌,桌面,是被镶嵌在紫檀木内的一块原始玉石,虽说是原石,却是一块通透的绿,漂亮极了。桌上,摆着一套茶盏,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官窑里烧出来的,薄薄的胎上,是一层均匀的白釉。进屋往里,东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榻,一看也是用料考究,不过惹人注意的,倒是屋内芬香的沉香,这穆老太太之所以能夜夜安眠,这沉香的作用功不可没。 &nb穆老太太坐在桌子边,身着一件紫灰色的绸衣,手上戴着一只绿的发暗的手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间微皱,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子。 &nb“这参茶不对,谁泡的。”话虽不重,但边上的侍女吓的诚惶诚恐,赶紧跪下来认错。 &nb“起来吧,这不怪你,是这参不好。” &nb说罢,穆老太太清咳了两声,便进屋休息了。 &nb穆风走了进来。 &nb两个奴婢迅速上前,为穆风脱去了长靴子,搬来椅子,椅子上还放了一蜀锦织的坐垫。 &nb穆老太太重新又坐下来。 &nb穆风坐在上面,很是舒服,穆老太太总是能给他儿子创造她力所能及的舒适。 &nb抬头,她依旧如此慈祥,看向他的眼神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眷恋眼神。 &nb穆风很是满足。 &nb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穆风也有一个崇拜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穆老太太了。 &nb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儿子,面对谢太傅的咄咄逼人,她总是能以柔克刚,取胜于无声。 &nb穆风不喜欢他的父亲,他觉得他的父亲很失败,所以他不喜欢,他喜欢他的母亲。 &nb“近来谢太傅那边怎么了?我看谢策总是往咱们府上跑。”穆老太太问,“早上,谢策从破旧的马车上进来我们家,是有多么重要的事,竟然值得谢策连喜好就丢了,也不怕丢脸,堂堂谢太傅的孙子,竟然坐这么破的马车。” &nb原来穆老太太全都知道呢。 &nb别看她整天除了去斋房就是去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什么人来穆府,她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nb老太太,为人精明着呢,要不然怎么从妾室升为当家主母了? &nb穆风很诚实地把谢策找他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穆老太太。 &nb穆风从来对穆老太太没有隐瞒,虽然他不会对他妻子弟弟说心事,可对穆老太太,他有啥事都会说。 &nb穆老太太的房间内,古色古香。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玉桌,桌面,是被镶嵌在紫檀木内的一块原始玉石,虽说是原石,却是一块通透的绿,漂亮极了。桌上,摆着一套茶盏,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官窑里烧出来的,薄薄的胎上,是一层均匀的白釉。进屋往里,东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榻,一看也是用料考究,不过惹人注意的,倒是屋内芬香的沉香,这穆老太太之所以能夜夜安眠,这沉香的作用功不可没。 &nb穆老太太坐在桌子边,身着一件紫灰色的绸衣,手上戴着一只绿的发暗的手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间微皱,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子。 &nb“这参茶不对,谁泡的。”话虽不重,但边上的侍女吓的诚惶诚恐,赶紧跪下来认错。 &nb“起来吧,这不怪你,是这参不好。” &nb说罢,穆老太太清咳了两声,便进屋休息了。 &nb穆风走了进来。 &nb两个奴婢迅速上前,为穆风脱去了长靴子,搬来椅子,椅子上还放了一蜀锦织的坐垫。 &nb穆老太太重新又坐下来。 &nb穆风坐在上面,很是舒服,穆老太太总是能给他儿子创造她力所能及的舒适。 &nb抬头,她依旧如此慈祥,看向他的眼神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眷恋眼神。 &nb穆风很是满足。 &nb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穆风也有一个崇拜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穆老太太了。 &nb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儿子,面对谢太傅的咄咄逼人,她总是能以柔克刚,取胜于无声。 &nb穆风不喜欢他的父亲,他觉得他的父亲很失败,所以他不喜欢,他喜欢他的母亲。 &nb“近来谢太傅那边怎么了?我看谢策总是往咱们府上跑。”穆老太太问,“早上,谢策从破旧的马车上进来我们家,是有多么重要的事,竟然值得谢策连喜好就丢了,也不怕丢脸,堂堂谢太傅的孙子,竟然坐这么破的马车。” &nb原来穆老太太全都知道呢。 &nb别看她整天除了去斋房就是去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什么人来穆府,她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nb老太太,为人精明着呢,要不然怎么从妾室升为当家主母了? &nb穆风很诚实地把谢策找他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穆老太太。 &nb穆风从来对穆老太太没有隐瞒,虽然他不会对他妻子弟弟说心事,可对穆老太太,他有啥事都会说。 &nb穆老太太的房间内,古色古香。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玉桌,桌面,是被镶嵌在紫檀木内的一块原始玉石,虽说是原石,却是一块通透的绿,漂亮极了。桌上,摆着一套茶盏,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官窑里烧出来的,薄薄的胎上,是一层均匀的白釉。进屋往里,东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榻,一看也是用料考究,不过惹人注意的,倒是屋内芬香的沉香,这穆老太太之所以能夜夜安眠,这沉香的作用功不可没。 &nb穆老太太坐在桌子边,身着一件紫灰色的绸衣,手上戴着一只绿的发暗的手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间微皱,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子。 &nb“这参茶不对,谁泡的。”话虽不重,但边上的侍女吓的诚惶诚恐,赶紧跪下来认错。 &nb“起来吧,这不怪你,是这参不好。” &nb说罢,穆老太太清咳了两声,便进屋休息了。 &nb穆风走了进来。 &nb两个奴婢迅速上前,为穆风脱去了长靴子,搬来椅子,椅子上还放了一蜀锦织的坐垫。 &nb穆老太太重新又坐下来。 &nb穆风坐在上面,很是舒服,穆老太太总是能给他儿子创造她力所能及的舒适。 &nb抬头,她依旧如此慈祥,看向他的眼神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眷恋眼神。 &nb穆风很是满足。 &nb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穆风也有一个崇拜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穆老太太了。 &nb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儿子,面对谢太傅的咄咄逼人,她总是能以柔克刚,取胜于无声。 &nb穆风不喜欢他的父亲,他觉得他的父亲很失败,所以他不喜欢,他喜欢他的母亲。 &nb“近来谢太傅那边怎么了?我看谢策总是往咱们府上跑。”穆老太太问,“早上,谢策从破旧的马车上进来我们家,是有多么重要的事,竟然值得谢策连喜好就丢了,也不怕丢脸,堂堂谢太傅的孙子,竟然坐这么破的马车。” &nb原来穆老太太全都知道呢。 &nb别看她整天除了去斋房就是去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什么人来穆府,她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nb老太太,为人精明着呢,要不然怎么从妾室升为当家主母了?(未完待续。) 193 陷害 谢灵百般哀求,杨逸辰终于答应谢灵不去参加殿试,谢灵这才放心,打算带着儿子回家去,让李延帮忙找个小职位坐坐,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李延当然劝过,可是杨逸辰没有说话,谢灵又是态度坚决,李延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只好闭了嘴,先带母子俩回清河县去。 李延估计着反正殿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也许杨逸辰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呢。 哪有到嘴去的状元郎反而不要的。 大铭朝的考试还算比较特殊,若是按照过去的考试制度,其实会试第一就已经是状元,状元的成绩是按照会试和殿试两样的成绩计算的。 可大铭朝为了杜绝地方官舞弊,会试是取前面三十名考生,在两个月后再进行一次选拔,抽出前十名才可以参加殿试。 殿试是皇上主考的,几乎不可能有舞弊的可能。 这样挑出来的状元郎,才是皇上自己给挑的。也相对公平些。 谢家王府两旁的香樟树,高举如伞,垂立抵挡越来越烈的阳光。 谢太尉气呼呼的把奴婢端过来的茶盏都给推翻掉,“穆熊真不知好歹,竟然表面上答应要对付杨逸辰,谁知暗中去保护他的卷子顺利到达皇上手中。” 原来,谢太尉原本想用偷龙转凤一招,吧杨逸辰的试卷给换了,和让她名落孙山。为了确保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他什么派了心腹监督穆熊,谁知,穆熊并没有把试卷调换,不过是做个假象蒙骗他们罢了。 这下可气的谢太尉不行,穆熊这可是挑战谢太尉的尊严啊!普天之下,谁敢对谢太尉这样,哪个不是巴巴的求着他赏赐点事做,可是穆熊竟敢玩弄他! 真不是不要活命了吗? “爷爷,穆熊太不知好歹,不如我革职了他的官位,诓他一个罪名,将他斩首了算了。”谢策对着自己脖子,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谢太傅摇摇头,“杀了他,太容易了。可是,他是穆风的亲弟弟,若是逼得穆风仇恨我们,我们就少了一个帮手。不划算的。” 谢灵百般哀求,杨逸辰终于答应谢灵不去参加殿试,谢灵这才放心,打算带着儿子回家去,让李延帮忙找个小职位坐坐,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李延当然劝过,可是杨逸辰没有说话,谢灵又是态度坚决,李延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只好闭了嘴,先带母子俩回清河县去。 李延估计着反正殿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也许杨逸辰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呢。 哪有到嘴去的状元郎反而不要的。 大铭朝的考试还算比较特殊,若是按照过去的考试制度,其实会试第一就已经是状元,状元的成绩是按照会试和殿试两样的成绩计算的。 可大铭朝为了杜绝地方官舞弊,会试是取前面三十名考生,在两个月后再进行一次选拔,抽出前十名才可以参加殿试。 殿试是皇上主考的,几乎不可能有舞弊的可能。 这样挑出来的状元郎,才是皇上自己给挑的。也相对公平些。 谢家王府两旁的香樟树,高举如伞,垂立抵挡越来越烈的阳光。 谢太尉气呼呼的把奴婢端过来的茶盏都给推翻掉,“穆熊真不知好歹,竟然表面上答应要对付杨逸辰,谁知暗中去保护他的卷子顺利到达皇上手中。” 原来,谢太尉原本想用偷龙转凤一招,吧杨逸辰的试卷给换了,和让她名落孙山。为了确保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他什么派了心腹监督穆熊,谁知,穆熊并没有把试卷调换,不过是做个假象蒙骗他们罢了。 这下可气的谢太尉不行,穆熊这可是挑战谢太尉的尊严啊!普天之下,谁敢对谢太尉这样,哪个不是巴巴的求着他赏赐点事做,可是穆熊竟敢玩弄他! 真不是不要活命了吗? “爷爷,穆熊太不知好歹,不如我革职了他的官位,诓他一个罪名,将他斩首了算了。”谢策对着自己脖子,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谢太傅摇摇头,“杀了他,太容易了。可是,他是穆风的亲弟弟,若是逼得穆风仇恨我们,我们就少了一个帮手。不划算的。” 谢灵百般哀求,杨逸辰终于答应谢灵不去参加殿试,谢灵这才放心,打算带着儿子回家去,让李延帮忙找个小职位坐坐,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李延当然劝过,可是杨逸辰没有说话,谢灵又是态度坚决,李延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只好闭了嘴,先带母子俩回清河县去。 李延估计着反正殿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也许杨逸辰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呢。 哪有到嘴去的状元郎反而不要的。 大铭朝的考试还算比较特殊,若是按照过去的考试制度,其实会试第一就已经是状元,状元的成绩是按照会试和殿试两样的成绩计算的。 可大铭朝为了杜绝地方官舞弊,会试是取前面三十名考生,在两个月后再进行一次选拔,抽出前十名才可以参加殿试。 殿试是皇上主考的,几乎不可能有舞弊的可能。 这样挑出来的状元郎,才是皇上自己给挑的。也相对公平些。 谢家王府两旁的香樟树,高举如伞,垂立抵挡越来越烈的阳光。 谢太尉气呼呼的把奴婢端过来的茶盏都给推翻掉,“穆熊真不知好歹,竟然表面上答应要对付杨逸辰,谁知暗中去保护他的卷子顺利到达皇上手中。” 原来,谢太尉原本想用偷龙转凤一招,吧杨逸辰的试卷给换了,和让她名落孙山。为了确保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他什么派了心腹监督穆熊,谁知,穆熊并没有把试卷调换,不过是做个假象蒙骗他们罢了。 这下可气的谢太尉不行,穆熊这可是挑战谢太尉的尊严啊!普天之下,谁敢对谢太尉这样,哪个不是巴巴的求着他赏赐点事做,可是穆熊竟敢玩弄他! 真不是不要活命了吗? “爷爷,穆熊太不知好歹,不如我革职了他的官位,诓他一个罪名,将他斩首了算了。”谢策对着自己脖子,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谢太傅摇摇头,“杀了他,太容易了。可是,他是穆风的亲弟弟,若是逼得穆风仇恨我们,我们就少了一个帮手。不划算的。” 谢灵百般哀求,杨逸辰终于答应谢灵不去参加殿试,谢灵这才放心,打算带着儿子回家去,让李延帮忙找个小职位坐坐,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李延当然劝过,可是杨逸辰没有说话,谢灵又是态度坚决,李延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只好闭了嘴,先带母子俩回清河县去。 李延估计着反正殿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也许杨逸辰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呢。 哪有到嘴去的状元郎反而不要的。 大铭朝的考试还算比较特殊,若是按照过去的考试制度,其实会试第一就已经是状元,状元的成绩是按照会试和殿试两样的成绩计算的。 可大铭朝为了杜绝地方官舞弊,会试是取前面三十名考生,在两个月后再进行一次选拔,抽出前十名才可以参加殿试。 殿试是皇上主考的,几乎不可能有舞弊的可能。 这样挑出来的状元郎,才是皇上自己给挑的。也相对公平些。 谢家王府两旁的香樟树,高举如伞,垂立抵挡越来越烈的阳光。 谢太尉气呼呼的把奴婢端过来的茶盏都给推翻掉,“穆熊真不知好歹,竟然表面上答应要对付杨逸辰,谁知暗中去保护他的卷子顺利到达皇上手中。” 原来,谢太尉原本想用偷龙转凤一招,吧杨逸辰的试卷给换了,和让她名落孙山。为了确保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他什么派了心腹监督穆熊,谁知,穆熊并没有把试卷调换,不过是做个假象蒙骗他们罢了。 这下可气的谢太尉不行,穆熊这可是挑战谢太尉的尊严啊!普天之下,谁敢对谢太尉这样,哪个不是巴巴的求着他赏赐点事做,可是穆熊竟敢玩弄他! 真不是不要活命了吗? “爷爷,穆熊太不知好歹,不如我革职了他的官位,诓他一个罪名,将他斩首了算了。”谢策对着自己脖子,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谢太傅摇摇头,“杀了他,太容易了。可是,他是穆风的亲弟弟,若是逼得穆风仇恨我们,我们就少了一个帮手。不划算的。” 谢灵百般哀求,杨逸辰终于答应谢灵不去参加殿试,谢灵这才放心,打算带着儿子回家去,让李延帮忙找个小职位坐坐,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李延当然劝过,可是杨逸辰没有说话,谢灵又是态度坚决,李延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只好闭了嘴,先带母子俩回清河县去。 李延估计着反正殿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也许杨逸辰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呢。 哪有到嘴去的状元郎反而不要的。 大铭朝的考试还算比较特殊,若是按照过去的考试制度,其实会试第一就已经是状元,状元的成绩是按照会试和殿试两样的成绩计算的。 可大铭朝为了杜绝地方官舞弊,会试是取前面三十名考生,在两个月后再进行一次选拔,抽出前十名才可以参加殿试。 殿试是皇上主考的,几乎不可能有舞弊的可能。 这样挑出来的状元郎,才是皇上自己给挑的。也相对公平些。 谢家王府两旁的香樟树,高举如伞,垂立抵挡越来越烈的阳光。 谢太尉气呼呼的把奴婢端过来的茶盏都给推翻掉,“穆熊真不知好歹,竟然表面上答应要对付杨逸辰,谁知暗中去保护他的卷子顺利到达皇上手中。” 原来,谢太尉原本想用偷龙转凤一招,吧杨逸辰的试卷给换了,和让她名落孙山。为了确保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他什么派了心腹监督穆熊,谁知,穆熊并没有把试卷调换,不过是做个假象蒙骗他们罢了。 这下可气的谢太尉不行,穆熊这可是挑战谢太尉的尊严啊!普天之下,谁敢对谢太尉这样,哪个不是巴巴的求着他赏赐点事做,可是穆熊竟敢玩弄他! 真不是不要活命了吗? “爷爷,穆熊太不知好歹,不如我革职了他的官位,诓他一个罪名,将他斩首了算了。”谢策对着自己脖子,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谢太傅摇摇头,“杀了他,太容易了。可是,他是穆风的亲弟弟,若是逼得穆风仇恨我们,我们就少了一个帮手。不划算的。” 谢灵百般哀求,杨逸辰终于答应谢灵不去参加殿试,谢灵这才放心,打算带着儿子回家去,让李延帮忙找个小职位坐坐,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李延当然劝过,可是杨逸辰没有说话,谢灵又是态度坚决,李延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只好闭了嘴,先带母子俩回清河县去。 李延估计着反正殿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也许杨逸辰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呢。 哪有到嘴去的状元郎反而不要的。 大铭朝的考试还算比较特殊,若是按照过去的考试制度,其实会试第一就已经是状元,状元的成绩是按照会试和殿试两样的成绩计算的。 可大铭朝为了杜绝地方官舞弊,会试是取前面三十名考生,在两个月后再进行一次选拔,抽出前十名才可以参加殿试。 殿试是皇上主考的,几乎不可能有舞弊的可能。 这样挑出来的状元郎,才是皇上自己给挑的。也相对公平些。 谢家王府两旁的香樟树,高举如伞,垂立抵挡越来越烈的阳光。 谢太尉气呼呼的把奴婢端过来的茶盏都给推翻掉,“穆熊真不知好歹,竟然表面上答应要对付杨逸辰,谁知暗中去保护他的卷子顺利到达皇上手中。” 原来,谢太尉原本想用偷龙转凤一招,吧杨逸辰的试卷给换了,和让她名落孙山。为了确保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他什么派了心腹监督穆熊,谁知,穆熊并没有把试卷调换,不过是做个假象蒙骗他们罢了。(未完待续。)</dd> 194 避(感谢“逐流作何”,暮雨) 李如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缘分这种事还是随意些为好,就说:“我叫如湮,多谢你。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你银子。” 帘子垂下来,车子开走了。 穆熊凝视着马车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有机会,真想看看她洗净尘埃后的样貌。 回头走着,不知不觉进入金陵城紫金山后的小巷。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却还是湿的。 地上的积水映着若隐若现闪闪的剑光。 穆熊忽然感觉后背发凉,马上回头,一行七八个人,个个窄袖断揭,手握利器,站立穆熊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穆熊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去。 “当然是要教训你的人。”为首的一个人说。 穆熊冷笑:“你们确定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有试了才知道。”那人带头冲上去。 一群人扑上来,穆熊后退几步。 拔出了刀。 双方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小巷的屋檐上,谢策曲着腿坐着,看着下面的人打的火热,讥嘲一笑。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打一个都不行。”谢策嘟囔一句,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锋利的暗器,对着穆熊就是一飞。 穆熊哪里想得到,谢策会如此使坏,他耳边风声渐近,下意识的一偏头,那暗器却不偏不倚,正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哗! 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因为手臂遭了重击,穆熊一下子竟然抵不住那群人的袭击,用力分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伤痕累累地逃走了。 “好了,别追了,这样就行了。”谢策恢恢手,示意众打手回去。 穆熊回到穆府,穆老太太听说了,连忙让郎中来看他的伤势,听说问题不大,倒也放心了,可是见到自己儿子手上都是血的样子,还是很痛心。 她找来穆风,生气地说:“这一定是谢太傅叫人给干的。我们穆家为谢太傅奔波,有十年了,他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如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缘分这种事还是随意些为好,就说:“我叫如湮,多谢你。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你银子。” 帘子垂下来,车子开走了。 穆熊凝视着马车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有机会,真想看看她洗净尘埃后的样貌。 回头走着,不知不觉进入金陵城紫金山后的小巷。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却还是湿的。 地上的积水映着若隐若现闪闪的剑光。 穆熊忽然感觉后背发凉,马上回头,一行七八个人,个个窄袖断揭,手握利器,站立穆熊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穆熊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去。 “当然是要教训你的人。”为首的一个人说。 穆熊冷笑:“你们确定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有试了才知道。”那人带头冲上去。 一群人扑上来,穆熊后退几步。 拔出了刀。 双方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小巷的屋檐上,谢策曲着腿坐着,看着下面的人打的火热,讥嘲一笑。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打一个都不行。”谢策嘟囔一句,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锋利的暗器,对着穆熊就是一飞。 穆熊哪里想得到,谢策会如此使坏,他耳边风声渐近,下意识的一偏头,那暗器却不偏不倚,正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哗! 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因为手臂遭了重击,穆熊一下子竟然抵不住那群人的袭击,用力分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伤痕累累地逃走了。 “好了,别追了,这样就行了。”谢策恢恢手,示意众打手回去。 穆熊回到穆府,穆老太太听说了,连忙让郎中来看他的伤势,听说问题不大,倒也放心了,可是见到自己儿子手上都是血的样子,还是很痛心。 她找来穆风,生气地说:“这一定是谢太傅叫人给干的。我们穆家为谢太傅奔波,有十年了,他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如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缘分这种事还是随意些为好,就说:“我叫如湮,多谢你。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你银子。” 帘子垂下来,车子开走了。 穆熊凝视着马车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有机会,真想看看她洗净尘埃后的样貌。 回头走着,不知不觉进入金陵城紫金山后的小巷。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却还是湿的。 地上的积水映着若隐若现闪闪的剑光。 穆熊忽然感觉后背发凉,马上回头,一行七八个人,个个窄袖断揭,手握利器,站立穆熊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穆熊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去。 “当然是要教训你的人。”为首的一个人说。 穆熊冷笑:“你们确定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有试了才知道。”那人带头冲上去。 一群人扑上来,穆熊后退几步。 拔出了刀。 双方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小巷的屋檐上,谢策曲着腿坐着,看着下面的人打的火热,讥嘲一笑。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打一个都不行。”谢策嘟囔一句,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锋利的暗器,对着穆熊就是一飞。 穆熊哪里想得到,谢策会如此使坏,他耳边风声渐近,下意识的一偏头,那暗器却不偏不倚,正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哗! 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因为手臂遭了重击,穆熊一下子竟然抵不住那群人的袭击,用力分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伤痕累累地逃走了。 “好了,别追了,这样就行了。”谢策恢恢手,示意众打手回去。 穆熊回到穆府,穆老太太听说了,连忙让郎中来看他的伤势,听说问题不大,倒也放心了,可是见到自己儿子手上都是血的样子,还是很痛心。 她找来穆风,生气地说:“这一定是谢太傅叫人给干的。我们穆家为谢太傅奔波,有十年了,他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如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缘分这种事还是随意些为好,就说:“我叫如湮,多谢你。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你银子。” 帘子垂下来,车子开走了。 穆熊凝视着马车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有机会,真想看看她洗净尘埃后的样貌。 回头走着,不知不觉进入金陵城紫金山后的小巷。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却还是湿的。 地上的积水映着若隐若现闪闪的剑光。 穆熊忽然感觉后背发凉,马上回头,一行七八个人,个个窄袖断揭,手握利器,站立穆熊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穆熊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去。 “当然是要教训你的人。”为首的一个人说。 穆熊冷笑:“你们确定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有试了才知道。”那人带头冲上去。 一群人扑上来,穆熊后退几步。 拔出了刀。 双方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小巷的屋檐上,谢策曲着腿坐着,看着下面的人打的火热,讥嘲一笑。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打一个都不行。”谢策嘟囔一句,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锋利的暗器,对着穆熊就是一飞。 穆熊哪里想得到,谢策会如此使坏,他耳边风声渐近,下意识的一偏头,那暗器却不偏不倚,正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哗! 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因为手臂遭了重击,穆熊一下子竟然抵不住那群人的袭击,用力分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伤痕累累地逃走了。 “好了,别追了,这样就行了。”谢策恢恢手,示意众打手回去。 穆熊回到穆府,穆老太太听说了,连忙让郎中来看他的伤势,听说问题不大,倒也放心了,可是见到自己儿子手上都是血的样子,还是很痛心。 她找来穆风,生气地说:“这一定是谢太傅叫人给干的。我们穆家为谢太傅奔波,有十年了,他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如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缘分这种事还是随意些为好,就说:“我叫如湮,多谢你。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你银子。” 帘子垂下来,车子开走了。 穆熊凝视着马车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有机会,真想看看她洗净尘埃后的样貌。 回头走着,不知不觉进入金陵城紫金山后的小巷。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却还是湿的。 地上的积水映着若隐若现闪闪的剑光。 穆熊忽然感觉后背发凉,马上回头,一行七八个人,个个窄袖断揭,手握利器,站立穆熊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穆熊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去。 “当然是要教训你的人。”为首的一个人说。 穆熊冷笑:“你们确定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有试了才知道。”那人带头冲上去。 一群人扑上来,穆熊后退几步。 拔出了刀。 双方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小巷的屋檐上,谢策曲着腿坐着,看着下面的人打的火热,讥嘲一笑。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打一个都不行。”谢策嘟囔一句,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锋利的暗器,对着穆熊就是一飞。 穆熊哪里想得到,谢策会如此使坏,他耳边风声渐近,下意识的一偏头,那暗器却不偏不倚,正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哗! 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因为手臂遭了重击,穆熊一下子竟然抵不住那群人的袭击,用力分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伤痕累累地逃走了。 “好了,别追了,这样就行了。”谢策恢恢手,示意众打手回去。 穆熊回到穆府,穆老太太听说了,连忙让郎中来看他的伤势,听说问题不大,倒也放心了,可是见到自己儿子手上都是血的样子,还是很痛心。 李如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缘分这种事还是随意些为好,就说:“我叫如湮,多谢你。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你银子。” 帘子垂下来,车子开走了。 穆熊凝视着马车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有机会,真想看看她洗净尘埃后的样貌。 回头走着,不知不觉进入金陵城紫金山后的小巷。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却还是湿的。 地上的积水映着若隐若现闪闪的剑光。 穆熊忽然感觉后背发凉,马上回头,一行七八个人,个个窄袖断揭,手握利器,站立穆熊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穆熊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去。 “当然是要教训你的人。”为首的一个人说。 穆熊冷笑:“你们确定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有试了才知道。”那人带头冲上去。 一群人扑上来,穆熊后退几步。 拔出了刀。 双方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小巷的屋檐上,谢策曲着腿坐着,看着下面的人打的火热,讥嘲一笑。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打一个都不行。”谢策嘟囔一句,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锋利的暗器,对着穆熊就是一飞。 穆熊哪里想得到,谢策会如此使坏,他耳边风声渐近,下意识的一偏头,那暗器却不偏不倚,正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哗! 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因为手臂遭了重击,穆熊一下子竟然抵不住那群人的袭击,用力分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伤痕累累地逃走了。 “好了,别追了,这样就行了。”谢策恢恢手,示意众打手回去。 穆熊回到穆府,穆老太太听说了,连忙让郎中来看他的伤势,听说问题不大,倒也放心了,可是见到自己儿子手上都是血的样子,还是很痛心。 她找来穆风,生气地说:“这一定是谢太傅叫人给干的。我们穆家为谢太傅奔波,有十年了,他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真的是太过分了。”(未完待续。) 195 信我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 谢太傅当然是不高兴的。 “你还年轻,诸多事情还未到火候,若是不告诉于我,只怕会真的打草惊蛇。若是提前告知我,我会给你把关,只有百益而不一弊。”谢太傅说着话,似乎是在指责谢策不相信他了。 谢策年轻气盛,自然就反驳道:“爷爷误会了,我也大了,只是很多时候,不想事事都过来找爷爷帮忙。我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若是不能解决就请爷爷帮忙。” 谢策是骄傲的,谢太傅也是骄傲的,谢策认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大局着想,而谢太傅也是这样认为。 于是,爷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感觉。 “那么你派过去的是谁?”谢太傅压下火气,还是打听正事要紧。 谢策说:“对不起爷爷,这个人,我也不能说。” “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谢太傅拍了拍桌子,怒起骂道。 谢策见谢太傅真的怒了,这才有些生惧,忙说:“爷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特意不告诉爷爷,而是,我业已答应那个朋友。若是说了,就是失信了。” 谢太傅这才缓下气来,“既然你已经承诺,那你且把事情办好。”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 谢太傅当然是不高兴的。 “你还年轻,诸多事情还未到火候,若是不告诉于我,只怕会真的打草惊蛇。若是提前告知我,我会给你把关,只有百益而不一弊。”谢太傅说着话,似乎是在指责谢策不相信他了。 谢策年轻气盛,自然就反驳道:“爷爷误会了,我也大了,只是很多时候,不想事事都过来找爷爷帮忙。我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若是不能解决就请爷爷帮忙。” 谢策是骄傲的,谢太傅也是骄傲的,谢策认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大局着想,而谢太傅也是这样认为。 于是,爷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感觉。 “那么你派过去的是谁?”谢太傅压下火气,还是打听正事要紧。 谢策说:“对不起爷爷,这个人,我也不能说。” “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谢太傅拍了拍桌子,怒起骂道。 谢策见谢太傅真的怒了,这才有些生惧,忙说:“爷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特意不告诉爷爷,而是,我业已答应那个朋友。若是说了,就是失信了。” 谢太傅这才缓下气来,“既然你已经承诺,那你且把事情办好。”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 谢太傅当然是不高兴的。 “你还年轻,诸多事情还未到火候,若是不告诉于我,只怕会真的打草惊蛇。若是提前告知我,我会给你把关,只有百益而不一弊。”谢太傅说着话,似乎是在指责谢策不相信他了。 谢策年轻气盛,自然就反驳道:“爷爷误会了,我也大了,只是很多时候,不想事事都过来找爷爷帮忙。我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若是不能解决就请爷爷帮忙。” 谢策是骄傲的,谢太傅也是骄傲的,谢策认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大局着想,而谢太傅也是这样认为。 于是,爷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感觉。 “那么你派过去的是谁?”谢太傅压下火气,还是打听正事要紧。 谢策说:“对不起爷爷,这个人,我也不能说。” “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谢太傅拍了拍桌子,怒起骂道。 谢策见谢太傅真的怒了,这才有些生惧,忙说:“爷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特意不告诉爷爷,而是,我业已答应那个朋友。若是说了,就是失信了。” 谢太傅这才缓下气来,“既然你已经承诺,那你且把事情办好。”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 谢太傅当然是不高兴的。 “你还年轻,诸多事情还未到火候,若是不告诉于我,只怕会真的打草惊蛇。若是提前告知我,我会给你把关,只有百益而不一弊。”谢太傅说着话,似乎是在指责谢策不相信他了。 谢策年轻气盛,自然就反驳道:“爷爷误会了,我也大了,只是很多时候,不想事事都过来找爷爷帮忙。我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若是不能解决就请爷爷帮忙。” 谢策是骄傲的,谢太傅也是骄傲的,谢策认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大局着想,而谢太傅也是这样认为。 于是,爷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感觉。 “那么你派过去的是谁?”谢太傅压下火气,还是打听正事要紧。 谢策说:“对不起爷爷,这个人,我也不能说。” “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谢太傅拍了拍桌子,怒起骂道。 谢策见谢太傅真的怒了,这才有些生惧,忙说:“爷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特意不告诉爷爷,而是,我业已答应那个朋友。若是说了,就是失信了。” 谢太傅这才缓下气来,“既然你已经承诺,那你且把事情办好。”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 谢太傅当然是不高兴的。 “你还年轻,诸多事情还未到火候,若是不告诉于我,只怕会真的打草惊蛇。若是提前告知我,我会给你把关,只有百益而不一弊。”谢太傅说着话,似乎是在指责谢策不相信他了。 谢策年轻气盛,自然就反驳道:“爷爷误会了,我也大了,只是很多时候,不想事事都过来找爷爷帮忙。我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若是不能解决就请爷爷帮忙。” 谢策是骄傲的,谢太傅也是骄傲的,谢策认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大局着想,而谢太傅也是这样认为。 于是,爷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感觉。 “那么你派过去的是谁?”谢太傅压下火气,还是打听正事要紧。 谢策说:“对不起爷爷,这个人,我也不能说。” “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谢太傅拍了拍桌子,怒起骂道。 谢策见谢太傅真的怒了,这才有些生惧,忙说:“爷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特意不告诉爷爷,而是,我业已答应那个朋友。若是说了,就是失信了。” 谢太傅这才缓下气来,“既然你已经承诺,那你且把事情办好。”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 谢太傅当然是不高兴的。 “你还年轻,诸多事情还未到火候,若是不告诉于我,只怕会真的打草惊蛇。若是提前告知我,我会给你把关,只有百益而不一弊。”谢太傅说着话,似乎是在指责谢策不相信他了。 谢策年轻气盛,自然就反驳道:“爷爷误会了,我也大了,只是很多时候,不想事事都过来找爷爷帮忙。我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若是不能解决就请爷爷帮忙。” 谢策是骄傲的,谢太傅也是骄傲的,谢策认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大局着想,而谢太傅也是这样认为。 于是,爷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感觉。 “那么你派过去的是谁?”谢太傅压下火气,还是打听正事要紧。 谢策说:“对不起爷爷,这个人,我也不能说。” “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谢太傅拍了拍桌子,怒起骂道。 谢策见谢太傅真的怒了,这才有些生惧,忙说:“爷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特意不告诉爷爷,而是,我业已答应那个朋友。若是说了,就是失信了。” 谢太傅这才缓下气来,“既然你已经承诺,那你且把事情办好。”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 谢太傅当然是不高兴的。 “你还年轻,诸多事情还未到火候,若是不告诉于我,只怕会真的打草惊蛇。若是提前告知我,我会给你把关,只有百益而不一弊。”谢太傅说着话,似乎是在指责谢策不相信他了。 谢策年轻气盛,自然就反驳道:“爷爷误会了,我也大了,只是很多时候,不想事事都过来找爷爷帮忙。我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若是不能解决就请爷爷帮忙。” 谢策是骄傲的,谢太傅也是骄傲的,谢策认为他这样做纯粹是为大局着想,而谢太傅也是这样认为。 于是,爷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相互不信任的感觉。 “那么你派过去的是谁?”谢太傅压下火气,还是打听正事要紧。 谢策说:“对不起爷爷,这个人,我也不能说。” “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谢太傅拍了拍桌子,怒起骂道。 谢策见谢太傅真的怒了,这才有些生惧,忙说:“爷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特意不告诉爷爷,而是,我业已答应那个朋友。若是说了,就是失信了。” 谢太傅这才缓下气来,“既然你已经承诺,那你且把事情办好。” 穆风拿清河县谢玉的事来向谢太傅交差,却只口不提谢策带一个女子进入太医院的事。以此保护杨康的后人。 而谢太傅倒是听信了,马上让人找来谢策,问他是不是已经取得清河县谢家的财政大权了。 谢策自然惊奇,谢太傅为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爷爷的。本来我是想等一切都得到了再来通报爷爷,免得打草惊蛇。”(未完待续。) 196 贵妃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笔墨纸砚都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石好墨水了。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 砚石是一方歙石,倪重阳将长方体的墨块竖直,对着砚石的中心,慢慢的打着圆圈。 另外一边,倪重阳选用了礼部府内的一口古井的水用来磨墨,水一点点的加,而磨墨的动作,却不能停涩,而且,打圈的方向只能朝一个方向。 约一刻钟后,墨香布满整个房间。 倪重阳提笔沾了点墨水后,便开始描了。 圭笔的毛很硬,吸不了多少墨水,倪重阳只能频繁的沾墨工描,工描沾墨。 但倪重阳丝毫没有厌倦,反而如宫女刺绣般,细细的一笔笔勾勒出一幅完美的书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太阳从顶上慢慢挪到了西边的山头上,而倪重阳,也终于完工了。 “行了,”倪重阳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稿收好,就用这个誊印吧。”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笔墨纸砚都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石好墨水了。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 砚石是一方歙石,倪重阳将长方体的墨块竖直,对着砚石的中心,慢慢的打着圆圈。 另外一边,倪重阳选用了礼部府内的一口古井的水用来磨墨,水一点点的加,而磨墨的动作,却不能停涩,而且,打圈的方向只能朝一个方向。 约一刻钟后,墨香布满整个房间。 倪重阳提笔沾了点墨水后,便开始描了。 圭笔的毛很硬,吸不了多少墨水,倪重阳只能频繁的沾墨工描,工描沾墨。 但倪重阳丝毫没有厌倦,反而如宫女刺绣般,细细的一笔笔勾勒出一幅完美的书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太阳从顶上慢慢挪到了西边的山头上,而倪重阳,也终于完工了。 “行了,”倪重阳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稿收好,就用这个誊印吧。”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笔墨纸砚都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石好墨水了。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 砚石是一方歙石,倪重阳将长方体的墨块竖直,对着砚石的中心,慢慢的打着圆圈。 另外一边,倪重阳选用了礼部府内的一口古井的水用来磨墨,水一点点的加,而磨墨的动作,却不能停涩,而且,打圈的方向只能朝一个方向。 约一刻钟后,墨香布满整个房间。 倪重阳提笔沾了点墨水后,便开始描了。 圭笔的毛很硬,吸不了多少墨水,倪重阳只能频繁的沾墨工描,工描沾墨。 但倪重阳丝毫没有厌倦,反而如宫女刺绣般,细细的一笔笔勾勒出一幅完美的书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太阳从顶上慢慢挪到了西边的山头上,而倪重阳,也终于完工了。 “行了,”倪重阳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稿收好,就用这个誊印吧。”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笔墨纸砚都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石好墨水了。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 砚石是一方歙石,倪重阳将长方体的墨块竖直,对着砚石的中心,慢慢的打着圆圈。 另外一边,倪重阳选用了礼部府内的一口古井的水用来磨墨,水一点点的加,而磨墨的动作,却不能停涩,而且,打圈的方向只能朝一个方向。 约一刻钟后,墨香布满整个房间。 倪重阳提笔沾了点墨水后,便开始描了。 圭笔的毛很硬,吸不了多少墨水,倪重阳只能频繁的沾墨工描,工描沾墨。 但倪重阳丝毫没有厌倦,反而如宫女刺绣般,细细的一笔笔勾勒出一幅完美的书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太阳从顶上慢慢挪到了西边的山头上,而倪重阳,也终于完工了。 “行了,”倪重阳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稿收好,就用这个誊印吧。”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笔墨纸砚都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石好墨水了。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 砚石是一方歙石,倪重阳将长方体的墨块竖直,对着砚石的中心,慢慢的打着圆圈。 另外一边,倪重阳选用了礼部府内的一口古井的水用来磨墨,水一点点的加,而磨墨的动作,却不能停涩,而且,打圈的方向只能朝一个方向。 约一刻钟后,墨香布满整个房间。 倪重阳提笔沾了点墨水后,便开始描了。 圭笔的毛很硬,吸不了多少墨水,倪重阳只能频繁的沾墨工描,工描沾墨。 但倪重阳丝毫没有厌倦,反而如宫女刺绣般,细细的一笔笔勾勒出一幅完美的书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太阳从顶上慢慢挪到了西边的山头上,而倪重阳,也终于完工了。 “行了,”倪重阳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稿收好,就用这个誊印吧。”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笔墨纸砚都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石好墨水了。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 砚石是一方歙石,倪重阳将长方体的墨块竖直,对着砚石的中心,慢慢的打着圆圈。 另外一边,倪重阳选用了礼部府内的一口古井的水用来磨墨,水一点点的加,而磨墨的动作,却不能停涩,而且,打圈的方向只能朝一个方向。 约一刻钟后,墨香布满整个房间。 倪重阳提笔沾了点墨水后,便开始描了。 圭笔的毛很硬,吸不了多少墨水,倪重阳只能频繁的沾墨工描,工描沾墨。 但倪重阳丝毫没有厌倦,反而如宫女刺绣般,细细的一笔笔勾勒出一幅完美的书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太阳从顶上慢慢挪到了西边的山头上,而倪重阳,也终于完工了。 “行了,”倪重阳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稿收好,就用这个誊印吧。”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笔墨纸砚都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石好墨水了。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 砚石是一方歙石,倪重阳将长方体的墨块竖直,对着砚石的中心,慢慢的打着圆圈。 另外一边,倪重阳选用了礼部府内的一口古井的水用来磨墨,水一点点的加,而磨墨的动作,却不能停涩,而且,打圈的方向只能朝一个方向。 约一刻钟后,墨香布满整个房间。 倪重阳提笔沾了点墨水后,便开始描了。 圭笔的毛很硬,吸不了多少墨水,倪重阳只能频繁的沾墨工描,工描沾墨。 但倪重阳丝毫没有厌倦,反而如宫女刺绣般,细细的一笔笔勾勒出一幅完美的书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太阳从顶上慢慢挪到了西边的山头上,而倪重阳,也终于完工了。 “行了,”倪重阳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原稿收好,就用这个誊印吧。” 倪重阳要做的事,竟是工描。虽然工描势必会失去原作的风韵。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字迹的形似。 倪重阳选取了一支最细的毛笔——圭笔,尖尖的笔尖,犹如一枚银针一般坚硬。好多人以为这种细小的毛笔使用起来很轻松,其实要想把圭笔用好,需要很大的力气,但倪重阳却是驾轻就熟, 在礼部做官,倒还是挺适合倪重阳的,这舞文弄墨的事情,在倪重阳看来,简直是一大享受。 工描对墨水的要求很高,太浓会显得不自然,太淡又会模糊,必须要恰到好处。 当差的想帮倪重阳磨墨,却被倪重阳婉拒了。馨香的墨水,最终是倪重阳亲手磨的。(未完待续。) 197 医书(感谢“秋怀涵梦”,“懒洋洋的熊叔”双盟主) 正 “你人已经见到了,可以放了我了吗?”谢贵妃梨花脸容,俏丽束腰,她一生顺遂,哪里遇上被人尖刀抵上脖子的事。 自然是被吓得花枝乱颤,语无伦次起来了。 杨端午捡起地上一块旧布,把谢贵妃捆绑了起来。当然全程谢贵妃大喊大叫,说这块布太脏。不过被端午给无视了。 谢贵妃还想大叫,杨端午只好拿了个破瓶子,对着谢贵妃的头就是一击,谢贵妃立刻晕倒了过去。 杨端午于是关上了门。 周贵妃木然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似乎谢贵妃晕倒与否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的确和她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在她的房间里发生的。 杨端午想找个地方坐,可是房间里实在是太脏,她于是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周贵妃的脸,她五官很精致,可以说比谢贵妃要精致的多,就是脸上太脏,看不清楚,一头长发打成了一个圆形的发髻,只用破绢布给包起来。 头上珠环凌乱,衣服也脏兮兮的。 可是那身段,简直比戏子的还要耐看。 “你是谁?”周贵妃抬头,懒洋洋地问一句。 她的神态表示她根本不关心她是谁,只是因为端午一直在看着她,所以才问的。 杨端午说:“我是周瑜恒的朋友。”然后细看周贵妃的反应。 周贵妃缓缓站了起来,苦笑道:“那么他尚且还在世上么?” “怎么,你很关心他?”杨端午冷笑,“除非你告诉你是谁,不然,我不会告诉你,他是不是还活着。” 虽然感觉面前的美人就是周贵妃,可端午生怕再次中计,还是要试探一番。 周贵妃笑道:“我就是周贵妃,你把她打晕了,不就是为了见我么?”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你竟然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杨端午眼睛一亮,周贵妃不算是个蠢人。可为何下场会这样悲惨。 这十年来一直生活在这么幽暗的冷宫,连衣服都脏兮兮的。一个绝世美女就这样给糟蹋了。 “从他们带我从那间屋子出来,来到这破旧房间,我就知道了。”周贵妃脸上还是很平静,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我还见过你。” 什么?杨端午顿时心虚起来,周家和杨家可是世交啊,周贵妃过去见过杨端午可不足为奇的。 奇怪的是,这明明是应该说破而不点破的,可周贵妃竟然直接说破了。 “你小时候还只有那么大的时候,和我的瑜恒站一起,你比他还偏高呢。”周贵妃对着自己的腰比划了一下,“我还抱过你呢。” 杨端午大吃一惊。 “十年了,我不知道你和瑜恒成亲了么?你们小时候,瑜恒他父亲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周贵妃继续说着。 这回,端午再不相信也不行了。 如果她不是周贵妃,她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就算她是在演戏,可她也不可能知道,端午小时候和周瑜恒的事。 “你真的就是周贵妃?”杨端午忽然鼻子一抽,眼泪哗哗哗就下来了。 她终于找到周贵妃了,并且还是可那么可亲的周贵妃。 端午原先想,若是周贵妃故意装作不认识她,或者说什么都不知道,那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她做这样的事原本就很危险,她不能强迫周贵妃参与和她一起面临危险的。 可是,周贵妃是认识她的,甚至还主动提起,小时候抱过她的事! 那么,就是自己人了! 这么多天来,端午一直忍辱负重,带着面具生活,可如今面对真正对她亲近的人,她竟然流下泪来! 她,真的是压抑的太久了。 “你别哭啊。我知道你女扮男装进来见我,很不容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吧。你放心,我被皇上关在这里,虽然没有了自由,可也总算是衣食无忧,比前朝那些殉葬的妃子要好的多,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周贵妃伸手擦去端午脸上的泪。 周贵妃那温柔的手在她脸上,软化着端午一直干硬的心,端午好像一个孩子那样,扑到周贵妃怀里哭了起来。 周贵妃什么都不再说,只是静静等着端午哭完,端午当时还是个孩子啊,就像现在也还是个孩子。 让人心疼的孩子啊。 端午哽咽着把后来杨家和周家发生的事,简单地讲了一次。 “没想到周杨两家竟然会遇上这样的厄运。”周贵妃叹了一口气。 端午跪下说:“我这次冒险前来,就是希望周贵妃指点,我怎么才能找到当年陷害我父亲的证据。” 周贵妃说:“当年的事,绝对是谢太傅和皇上联合起来要夺权的。因为杨将军当时手握兵权,而杨将军又是先帝的心腹。可惜,我虽然看到,却没有证据。如果一定要有证据,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不知道,他还活没活着。” “谁?”端午问。 可这时,外头风声响动,脚步声起,看来,有人过来了。 “你先带谢贵妃出去吧。不然谢家的人看到了,你会有危险。”周贵妃说,“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先帝身边的雨公公。可惜,自从先帝驾崩后,雨哥哥也消失了。可我知道,他一定还没死。” “雨公公?”端午一怔,“那我怎么找到他?” “唯一的可能,他可能是出家了,带在金陵的大相国寺。因为——”周贵妃还要说什么,可是董院使招呼端午的声音响了起来。 “端午,你快走吧,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记住,你去大相国寺,去找雨公公,可是他有可能隐名埋姓——” 看周贵妃说的这么急,端午咬牙说道:“娘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救你出去的。一定。” 端午叫醒谢贵妃,扶着她走了出去。 屋子又暗下来了,周贵妃怔怔地坐在破烂的床板上,“端午,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给我老实点。”端午威胁谢贵妃说,“等下你若是告诉他,我马上就结果了你。” “我不会说的。”谢贵妃一脸害怕。 端午带着谢贵妃回到原来的房间,谢贵妃继续躺下来,董院使进来了。 他看到谢贵妃的脸色,再看看杨端午,似乎明白了什么。 “药材找到了。”董院使把药材放在桌子上,“谢丹,我们走。” 端午起身,跟着董院使走了出去。 本来以为董院使会打听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有问。 端午也什么都不说。 直到回到了太医院,谢策早就在等他们了。 端午只管自己进去,董院使则和谢策说着什么。 端午收拾着药材,心里颇不能平静。 周贵妃独自在宫里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惜,她竟然没有能力救她。 还有周贵妃说的雨公公,究竟在哪里,她去大相国寺要怎么找到他,都是她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情。 正在发呆,谢策走了进来。 “现在你可以给我医书了吧。”四周没有别的人,谢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讨要。 端午冷笑:“少世子,我看你是挖坑让我跳吧。你们演出这么好的戏,我竟然不知道你的演技这么高。” “哦?”谢策问。 端午笑道:“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周贵妃。你都不诚信待我,我何必要把那么好的医书给你呢。” “可你的确是见过周贵妃了。”谢策笑道,“董院使不是傻子,后来你带着谢贵妃,去见了周贵妃。” 既然谢策全都知道了,端午知道不承认也没有用。 “可是你们把周贵妃弄傻了,我见到她,什么都问不出。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周贵妃。”端午故意说。 “她是周贵妃。”谢策急了,“人你是见到了,你必须要把医书给我。” “你说见到就见到吗?你既然肯拿你姐姐做假的周贵妃,谁知道那女子就一定是真的。”端午说,“除非,你让我再见一面,问问清楚。”“你以为皇宫是我开的么。当然不行。”谢策眼中射出犀利的光来,“我警告你,杨端午,不要给我耍花样儿,要不然——”谢策挥舞着拳头。 杨端午脸色未变,“其实我本来都准备好了给你的,可你实在是太过分,竟然弄了两个假的周贵妃来骗我。” “你的意思是不给了?”谢策大怒,伸手抵在杨端午的脖子上。 杨端午后退几步,谢策手指只要再用力一点,就会把杨端午的脖子给夹断。 “咳咳,咳咳。”杨端午咳嗽了起来。 谢策放开了她。 “你现在知道,我会下得了手的。”谢策眼睛发红,冷冷地说,“虽然你很可爱,不失为一可爱的玩具,可若是让我生气了,我一样可以把玩具亲手毁掉。” 端午的脸已经通红。 刚才谢策的确是用力了一些,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可以给你。”端午说着,走到抽屉处,掏出半本原始稿子。 谢策急忙接过。 虽然是原始稿子,可字体非常地工整,医学程度高深,旁边还配有图画。 谢策一边看一边点头,行文引经据典,堪比太学院的典藏书籍。 “这的确可以称的上传世医书。”谢策转过身来,“可是,为何只有一半?” “给你一半不错了,你还没有带我见到周贵妃呢。”端午说,“若是你以后继续下坑陷害我,那我死都不会给你另外半部了。” 谢策急了,忙说:“我们是合作,本公子又怎么会坑一个合作的人呢?” “那就看接下来的合作了。”端午说着伸手要去拿谢策手里的医书。 谢策把手往后一伸,“你都给我了,还来抢什么。” 端午笑了,“我看看上面有没有错漏不行啊。” 谢策点头:“有心了,不过,查错漏的事,我会让皇宫里专门搞这事的人去做的。就不劳烦端午姑娘了。” 谢策拿着医书走了,端午决定明天先请假去趟大相国寺。 谢策已经知道她见过周贵妃,只不过她谎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贵妃混淆谢策的视线。可谢策自己会去查。 他要查清楚很简单,只要进宫去见谢贵妃就是了。 那么,就有可能周贵妃告诉她的秘密,会流进谢策的耳朵里。 所以,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在谢策采取行动前,找到雨公公其人。 都有很多人说大相国寺,可杨端午来京城都有些时光了,却是一次都没有来看过。 大相国寺可以说是国寺了,连皇帝祭天都放在这里的,寺里的和尚个个都富贵流油,方丈更不用说了,所有的财产可以和当朝相国相比了。 因为,每天的香客都会来烧香拜佛,那些香油钱,最后都是落到了方丈的口袋里的。 当然了,这都是香客们自愿给的。 比那些贪官污吏贪污过来的,当然是不一样。 所以方丈是享受着民众的交口称赞去拿这个香油钱,比贪官污吏来的要更加不光明磊落。 端午来的时候,不是节期,可是寺庙里来上香的人还是很多。 端午也装作是来上香的样子。 寺庙门口停了很多官轿子,看来,很多达官贵人都在里面礼佛呢。 那么寺庙里的和尚一定都很忙。 看来她此时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过她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买了香,但是没有敬拜。 她四处走动,看到和尚就故意搭话,套近乎。 和尚见她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自然都很愿意和她说话。 “你来这寺庙多久了,我想找一个时间久点的师傅,帮我解签文。”端午说。 和尚们要不回答:“小美女,我来给你解签不是一样的吗?” 要不就老实回答:“我来才两年,你要七八年以上的,恐怕只有我们方丈了。” 端午便偷偷跑去看方丈。 方丈没什么难见的,他就在上香的大殿里站着,做个样子,吸引大家都来上香。 端午一看就感觉这个方丈不可能是雨公公。 因为,这方丈年纪有六十多岁了,而皇宫里的太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呢。 端午昨天也试探性的问过太医院的人,宫里的太监一般年纪如何。 都说皇宫这样的地方,若是年纪超过五十的公公,大家肯定都是有印象的,好像只有两个,而太医院所说的两个都不是雨公公。(未完待续。) 198 秘密 正 正想着,那老方丈忽然狠狠地看了端午一眼,端午吓了一跳,那眼神带着杀气,真的好可怕。 杨端午走遍了整个大相国寺,问了好几个和尚,都没问出什么雨公公来。 她正想放弃离开,忽然,在园子里那尊佛像背后,坐着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额头宽圆,下巴尖削,两眼更是放出饥渴的光来,瘦骨嶙峋的样子好像多年没吃饭。 杨端午觉得这个乞丐很奇怪。 因为他没有接饭的碗。 论理,乞丐都是要有碗去讨饭的。可是他没有,他对着游客都是伸手的。 杨端午走过去,从兜兜里掏了十文钱递给那乞丐,乞丐接过,称谢谢,然后继续向后面的人要。 原来这个乞丐要的是钱,还要手来接。这也太直接了吧。 所以几乎没几个人会给。 杨端午叹了口气,也许这个乞丐知道点什么。 乞丐既然天天在这里乞讨,也许更加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你可曾在这里见过比较久的人,比如有个七八年的,除了方丈大师以外?如果你告诉我是真实的,我可以再给你十文钱。”端午问。 乞丐抬头看了端午一眼,就这一眼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来。 “有,我就是十年前过来的。” 什么?杨端午定定的看着他。 一个非常瘦和平常的中年男子,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就是她要找的雨公公么? “你叫什么?”杨端午低声问道。 那乞丐忽然郑重起来,打量着杨端午,“你姓什么?” “我姓杨。”杨端午说。 “原来你果然是姓杨,难怪会长的这样象。”那乞丐竟然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那么你是——”端午问。 “我叫阿雨。” 杨端午大惊:“你就是雨公公?” “我知道你总有一日会来找我的。”那乞丐竟然高兴起来,“十年了,杨将军,我等了你的后人十年了。今日终于见到了。” 杨端午见那乞丐认真兴奋的样子,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雨公公,可雨公公竟然在大相国寺做乞丐? “这里说话不方便,明日午时,请来知府大人府上找我。我叫杨端午。”端午说。 那乞丐会意,“好,我一定会来的。不过,你刚和我说话,有可能就已经泄露了我的行踪。我未必能活到明天。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就保护我离开这里。” “我保护你?我不会武功,如何保护你呢。再者,我刚才和很多和尚都讲过话,声音都很低,不会有人发现的。”这点杨端午是能保证的。 她知道有人跟踪她,所以她才找遍大相国寺的和尚来问的。都问,那谢策总不会把整个大相国寺的和尚都给抓了把。 这样不但难度很大,并且非常地得罪民心。 那乞丐还是不放心,“可我还是怕,我等了十年,我怕就这样给失去机会了。” 端午说:“那就不等明日了,就今晚,你来知府大人府上找我。” 那乞丐愣了一下。 也许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点头同意了。 “那我现在真的要走了,跟踪我的人在看着,如果我和你说话特别久,他们就会怀疑的。” 于是端午走出了大相国寺。 其实她也担心这个乞丐有危险,可是她没有选择。如果按照乞丐的意思,她保护他离开,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面对谢家的跟班,根本反击不了。 进入知府大人府,倪重阳还没有回来,倪鹏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何湘捷则在洗衣服。看起来很和睦的样子。 端午的出现,可乐坏了这对老夫妻,尤其是何湘捷,拉着端午的手,在她脸上左看右看,端午笑道:“婆婆,我的脸上,没少快肉。” 何湘捷心疼地说:“我看是瘦了很多,你这是怎么了,若是让你娘看到,保准说我。” “婆婆说笑了,我娘也不会说婆婆的不是的。”端午觉得何湘捷对她越来越好了。 越来越发自真内心的好。 端午以前体会不到,所谓患难见真情,何湘捷后来被毒哑,也是杨端午照顾她的,所以何湘捷从此对杨端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多了。 当下,就别重逢,显得格外热闹。 不一会儿,倪重阳回来了,见到杨端午,眼中自然是漫漫的惊喜了。 端午和他单独进屋,把在太医院发生的事,和刚才遇上一个乞丐说自己就是雨公公的事,通通都告诉了他。 “可惜了,我们并不知道雨公公有什么特征。不过,他既然知道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也许他就是也说不定。”倪重阳给端午分析道。 “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我就等晚上,他来了怎么说。” 很快,月上柳梢头时分,一个奴婢走过来:“杨姑娘,有个乞丐竟然在我们家乞讨,还问您在不在家里。奴婢就不让他进门。” 那奴婢主动过来提起这事,本身是想让杨端午夸奖她的,谁知,杨端午反而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他现在在哪里?你快点找他回来,请他进来就是。” “他,他,他,还赖在门口不肯走,奴婢已经叫管家派打手打他了。估计现在已经被打晕了。”那奴婢战战兢兢地说。 一个奴婢而已,又如何知道分寸,杨端午决定不再骂她了,反正他们是寄居在知府大人家里,奴婢也是知府大人赏赐给她用的。 深蓝的天空铺着星星闪亮,好像陈旧的缎子上缀着银玉,天色越黑,越显得辰星耀眼美丽。夜深了,晚风吹来一阵凉意,吹的门窗吱丫作响。 谢策青丝散下,端坐于席,抱胸思考着。 他的面前,跪着两个奴才,“那杨端午把大相国寺的和尚都问了个遍,连坐在那里的乞丐也不放过,四处卖弄风骚,奇怪的是那些和尚竟然都贪她年轻貌美,问什么答什么,连那乞丐都和她聊了一会儿。” “这么说,你们认为,杨端午是无功而返了吗?”谢策皱眉,“你们这般没用的东西,只怕也是因为她年轻貌美,放松了警惕,不曾看出什么破绽来吧。”“小的们不敢。”那二人急忙垂头。 谢策很纳闷,世间男子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可往往越是美丽,心肠越是蛇蝎,所以叫蛇蝎美人。谢策认为杨端午就属于蛇蝎美人这一类型。 只怕她已经带走了什么,却没让这两个蠢才跟踪到。 “你们明日去问问那几个和尚,看看可有少掉的,再来禀报我。现在都给我滚出去。”谢策说。 而知府大人府上,春花烂漫开在静夜中。 杨端午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着屋内的消息。 乞丐伤的实在是太重,倪重阳让人给他洗干净身子,换了新衣服,给他敷上草药治疗。 “还没醒。”倪重阳走出来对杨端午说,“不过你可以进去看看了。” 杨端午走了进去。 洗干净后的乞丐,五官长的还算端正,年纪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 “重阳哥哥,他为何还醒不来?” “我刚给他伤口用了药,只怕药力需要点时间才能渗透进去。也快了。他醒了之后,先给他喝汤药顺顺气,才能说话。”倪重阳说,“那些打手,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嗯。看来知府大人对下人管束还是很松的。我不只一次看到他的下人乱打人。” 这个倪重阳也看到了,并且次数比端午的多。 “知府大人有护短的喜好。”倪重阳说。 凡是和知府大人亲近的人,他都会保护,甚至有时候会不分是非,一味的护内。 “知府大人什么都好,可是这护短起来,就有些变质了。”端午摇摇头,“不过,人非圣贤,不能苛求于别人。” “我倒是觉得知府大人这样才显得更加可亲。”倪重阳和端午意见不一样。 因为是知府大人的帮助,他才可以做这个官,所以他处处维护着知府大人。 这时,那乞丐醒了,倪重阳马上把药汤给他灌下去。 乞丐当然挣扎了,可倪重阳力量比较大,一把按住他硬是让他给喝完了。 乞丐咳嗽了几下。 “你别害怕,他是我夫君,懂医术的。”杨端午说着递给乞丐一条手绢。 那乞丐没有接,只是拿衣袖擦了擦嘴,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他不习惯用手绢。 “把门关上吧。”乞丐说。 杨端午让奴婢们都下去,合上了门。 “我夫君在这里没事的。”她说。 那乞丐紧紧凝着杨端午的脸,不住地感慨道:“真的太像太像了,杨姑娘,可有人说你长的好像杨将军的?” 杨端午想了一想,“不多,也许是见过我爹爹的人太少了。” “若是谢太傅和当今皇上看到你,一定会认出你是杨将军的女儿。”那乞丐说的真诚,让端午很是感动,“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会的,不过,现在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找到我爹爹,和为我爹爹平反?”端午说,“我见过周贵妃,她推荐了你。” “周贵妃还活着。看来真的是参天有眼,才让我找到了你啊。”那乞丐忽然泪流满面,看的端午心里一痛,他一定是为了杨康流泪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平民百姓哪怕当时有受过杨康的恩惠的,也早不再提了,物是人非,杨康昔日的朋友,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更何况百姓们,谁又会管杨家灭门惨案的真相呢? 可是,端午不一样。 她是杨康的后人,所以为了杨康而流泪是应该的。 可这个乞丐,竟然也为杨康流泪。 端午很感动:“我爹爹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值得的。” “当年,谁人不知道杨将军的英勇无敌?常胜将军,还是先帝最尊敬最信赖的人,可谁知,受奸人设计,先帝驾崩,国家动荡,外敌虎视眈眈。杨将军回来的时候,皇帝之位已经被当年皇上给占了。杨将军虽然不服,也为先帝举哀,可为了整个国家社稷着想,他还是对皇上臣服,甚至愿意去平定北方。谁知这一走就是劫难,不但全军覆没,朝廷里也在查杨康通敌叛国的罪名,杨康一回家,皇上就下令,满门抄斩,谢太傅亲自执行——”那乞丐呜呜咽咽地说着。 原来,是谢太傅亲自执行,杀害了杨家几百口人的。 端午哽咽道:“那么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雨公公,当年也是先帝最亲近的人,我亲眼目睹先帝的死——”雨公公说着说着,好像又看到了那血淋林的一幕,害怕地全身颤抖。 “请告诉我们把,你不是等了十年吗?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端午已经越来越相信,他就是雨公公了。 那乞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黑眼珠转动,边思考边说:“当年,先帝说是要去狩猎,因为接到了现在的皇上,也就是当年的越王殿下的书信,说是重温小时候相聚的快乐,只能一人来。先帝信以为真,竟然连御林军都没有带去一个,我在整理先帝书房时,发现先帝一直带在身上的香囊忘了带,先帝当时患病,太医制了药放在香囊里,先帝若是不舒服的时候,必须要这个香囊才能缓解病情,我很担心,于是就带着香囊过去御花园。谁知,我看到先帝被越王和谢太傅两个人围杀。那情景之悲惨,我简直不能再说下去。可是我记得,是他们二人将刀,刺中了先帝的心脏。我当时躲在灌木丛里,吓得不敢出来——” “那后来呢?”连倪重阳都开始愤愤不平起来,感兴趣地问道。 那乞丐继续说道:“先帝驾崩后,越王就威胁我,要我帮他作证,说先帝有了口谕,要传位给自己的弟弟越王,而不是给太子。我没有办法,找周贵妃商量。周贵妃设下一计,要我先帮他们作证,缓住他们先,然后趁着宫里大乱,钻进木桶里被太监运出宫。我就是这样,在周贵妃的掩护下离开的。周贵妃还和我约好,她一定会让杨康或者杨康的后人去大相国寺找我,让我一定要守在大相国寺里。后来,我听说杨康一家的惨案,可我还是相信,杨康后人一定会找上门来的。”(未完待续。) 199 太监 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雨公公想了一想,招手让他们都凑近说话。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 这倒也对,人若是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知府大人说是找到了我爹爹,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杨将军的后人。”端午叹了口气,“再说了,谁知道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我爹爹了。也许他只是哄骗我们的呢。” 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雨公公想了一想,招手让他们都凑近说话。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 这倒也对,人若是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知府大人说是找到了我爹爹,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杨将军的后人。”端午叹了口气,“再说了,谁知道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我爹爹了。也许他只是哄骗我们的呢。” 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雨公公想了一想,招手让他们都凑近说话。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 这倒也对,人若是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知府大人说是找到了我爹爹,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杨将军的后人。”端午叹了口气,“再说了,谁知道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我爹爹了。也许他只是哄骗我们的呢。” 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雨公公想了一想,招手让他们都凑近说话。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 这倒也对,人若是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知府大人说是找到了我爹爹,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杨将军的后人。”端午叹了口气,“再说了,谁知道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我爹爹了。也许他只是哄骗我们的呢。” 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雨公公想了一想,招手让他们都凑近说话。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 这倒也对,人若是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知府大人说是找到了我爹爹,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杨将军的后人。”端午叹了口气,“再说了,谁知道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我爹爹了。也许他只是哄骗我们的呢。” 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雨公公想了一想,招手让他们都凑近说话。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 这倒也对,人若是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知府大人说是找到了我爹爹,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杨将军的后人。”端午叹了口气,“再说了,谁知道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我爹爹了。也许他只是哄骗我们的呢。”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雨公公想了一想,招手让他们都凑近说话。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 这倒也对,人若是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知府大人说是找到了我爹爹,可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杨将军的后人。”端午叹了口气,“再说了,谁知道知府大人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我爹爹了。也许他只是哄骗我们的呢。” 杨端午流泪了。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要流泪。 第一天是在见到周贵妃的时候,扑到她怀里哭。 然后就是今天。 过去她受了再多的苦痛,都没有哭,可如今听到她父亲杨康,过去被奸人如此加害,并且所有帮助杨康的人,下场都是那么地凄惨。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谢谢你,雨公公,等了我们十年。”杨端午对着那乞丐,不,雨公公跪下了。 雨公公连忙起身:“快别这样,端午姑娘,你这样我是要折寿的。” 倪重阳扶杨端午起来,说:“雨公公,她就是这样,容易哭鼻子。” “杨将军一世英名,最后要被奸人陷害于此,端午姑娘既然是杨将军的女儿,自然是会悲伤的。”雨公公处处为杨康后人说话。 “那么雨公公,你可有办法,为我父亲沉冤洗雪?”端午起身,擦干眼泪,说。 “当年我虽然离开了皇宫,可我知道当年谢太傅杀害先帝的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证明,先帝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至于杨康将军,其实,如果找到杨将军,就是最好的沉冤洗雪。”(未完待续。) 200 穆熊 倪重阳淡淡一笑道:“几个奴婢就吓得他不敢出门,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只开一条门缝,伸手端过去就关门的。” 杨端午也乐了:“那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岂不闷的慌了?走,去看看。” 雨公公的房间门关的紧紧的,就连窗户都关上了,几个奴婢懒洋洋地坐在门口聊天,看到杨端午来了,马上起身,对她福礼。 杨端午点点头:“你们去厨房拿点心过来,雨公公一天都没吃个正经的,只怕肚子还是饿的呢。” “是。”奴婢们知道知府大人既然已经把她们拨给倪重阳夫妇了,几乎等同于赠送,她们当然要听杨端午的话。 杨端午于是敲了敲门,里面雨公公尖而浑浊的声音传来:“不要吵了,都说了我不会开门的。” “是我啦。你开开门啦。” 雨公公一听是杨端午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 “我只让你进来,对了,还有倪重阳,你也来。”雨公公推杨端午和倪重阳进了屋,关门前还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人进来骚扰他一样。 这样的神情,好像一个孩子。 “你啊,都四十岁的人了,我们叫你叔伯都不过分了,你还好像个孩子一样。你说你成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日子过不好,我如何能放心呢。你已经为了我们杨家,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如今我有幸和你相逢,我定是要好像照顾长辈一样孝敬您的。可您这样子,只会让我担心啊。”杨端午诚恳地劝道。 雨公公脸红不好意思起来,“我在房间里过的也很好啊。我自己会看看书什么的。我是不习惯见到那几个女孩子。” “她们是服侍你的呀,就好像你以前认识的宫女一样。” “那当然不一样了了,宫女是服侍皇上和娘娘的,我就是一个公公,又如何可以服侍我呢。我都是服侍别人习惯了的,哪里就好意思接受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服侍呢。”雨公公说着扭扭捏捏地摆动身子。 倪重阳淡淡一笑道:“几个奴婢就吓得他不敢出门,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只开一条门缝,伸手端过去就关门的。” 杨端午也乐了:“那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岂不闷的慌了?走,去看看。” 雨公公的房间门关的紧紧的,就连窗户都关上了,几个奴婢懒洋洋地坐在门口聊天,看到杨端午来了,马上起身,对她福礼。 杨端午点点头:“你们去厨房拿点心过来,雨公公一天都没吃个正经的,只怕肚子还是饿的呢。” “是。”奴婢们知道知府大人既然已经把她们拨给倪重阳夫妇了,几乎等同于赠送,她们当然要听杨端午的话。 杨端午于是敲了敲门,里面雨公公尖而浑浊的声音传来:“不要吵了,都说了我不会开门的。” “是我啦。你开开门啦。” 雨公公一听是杨端午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 “我只让你进来,对了,还有倪重阳,你也来。”雨公公推杨端午和倪重阳进了屋,关门前还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人进来骚扰他一样。 这样的神情,好像一个孩子。 “你啊,都四十岁的人了,我们叫你叔伯都不过分了,你还好像个孩子一样。你说你成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日子过不好,我如何能放心呢。你已经为了我们杨家,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如今我有幸和你相逢,我定是要好像照顾长辈一样孝敬您的。可您这样子,只会让我担心啊。”杨端午诚恳地劝道。 雨公公脸红不好意思起来,“我在房间里过的也很好啊。我自己会看看书什么的。我是不习惯见到那几个女孩子。” “她们是服侍你的呀,就好像你以前认识的宫女一样。” “那当然不一样了了,宫女是服侍皇上和娘娘的,我就是一个公公,又如何可以服侍我呢。我都是服侍别人习惯了的,哪里就好意思接受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服侍呢。”雨公公说着扭扭捏捏地摆动身子。 倪重阳淡淡一笑道:“几个奴婢就吓得他不敢出门,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只开一条门缝,伸手端过去就关门的。” 杨端午也乐了:“那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岂不闷的慌了?走,去看看。” 雨公公的房间门关的紧紧的,就连窗户都关上了,几个奴婢懒洋洋地坐在门口聊天,看到杨端午来了,马上起身,对她福礼。 杨端午点点头:“你们去厨房拿点心过来,雨公公一天都没吃个正经的,只怕肚子还是饿的呢。” “是。”奴婢们知道知府大人既然已经把她们拨给倪重阳夫妇了,几乎等同于赠送,她们当然要听杨端午的话。 杨端午于是敲了敲门,里面雨公公尖而浑浊的声音传来:“不要吵了,都说了我不会开门的。” “是我啦。你开开门啦。” 雨公公一听是杨端午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 “我只让你进来,对了,还有倪重阳,你也来。”雨公公推杨端午和倪重阳进了屋,关门前还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人进来骚扰他一样。 这样的神情,好像一个孩子。 “你啊,都四十岁的人了,我们叫你叔伯都不过分了,你还好像个孩子一样。你说你成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日子过不好,我如何能放心呢。你已经为了我们杨家,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如今我有幸和你相逢,我定是要好像照顾长辈一样孝敬您的。可您这样子,只会让我担心啊。”杨端午诚恳地劝道。 雨公公脸红不好意思起来,“我在房间里过的也很好啊。我自己会看看书什么的。我是不习惯见到那几个女孩子。” “她们是服侍你的呀,就好像你以前认识的宫女一样。” “那当然不一样了了,宫女是服侍皇上和娘娘的,我就是一个公公,又如何可以服侍我呢。我都是服侍别人习惯了的,哪里就好意思接受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服侍呢。”雨公公说着扭扭捏捏地摆动身子。 倪重阳淡淡一笑道:“几个奴婢就吓得他不敢出门,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只开一条门缝,伸手端过去就关门的。” 杨端午也乐了:“那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岂不闷的慌了?走,去看看。” 雨公公的房间门关的紧紧的,就连窗户都关上了,几个奴婢懒洋洋地坐在门口聊天,看到杨端午来了,马上起身,对她福礼。 杨端午点点头:“你们去厨房拿点心过来,雨公公一天都没吃个正经的,只怕肚子还是饿的呢。” “是。”奴婢们知道知府大人既然已经把她们拨给倪重阳夫妇了,几乎等同于赠送,她们当然要听杨端午的话。 杨端午于是敲了敲门,里面雨公公尖而浑浊的声音传来:“不要吵了,都说了我不会开门的。” “是我啦。你开开门啦。” 雨公公一听是杨端午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 “我只让你进来,对了,还有倪重阳,你也来。”雨公公推杨端午和倪重阳进了屋,关门前还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人进来骚扰他一样。 这样的神情,好像一个孩子。 “你啊,都四十岁的人了,我们叫你叔伯都不过分了,你还好像个孩子一样。你说你成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日子过不好,我如何能放心呢。你已经为了我们杨家,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如今我有幸和你相逢,我定是要好像照顾长辈一样孝敬您的。可您这样子,只会让我担心啊。”杨端午诚恳地劝道。 雨公公脸红不好意思起来,“我在房间里过的也很好啊。我自己会看看书什么的。我是不习惯见到那几个女孩子。” “她们是服侍你的呀,就好像你以前认识的宫女一样。” “那当然不一样了了,宫女是服侍皇上和娘娘的,我就是一个公公,又如何可以服侍我呢。我都是服侍别人习惯了的,哪里就好意思接受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服侍呢。”雨公公说着扭扭捏捏地摆动身子。 倪重阳淡淡一笑道:“几个奴婢就吓得他不敢出门,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只开一条门缝,伸手端过去就关门的。” 杨端午也乐了:“那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岂不闷的慌了?走,去看看。” 雨公公的房间门关的紧紧的,就连窗户都关上了,几个奴婢懒洋洋地坐在门口聊天,看到杨端午来了,马上起身,对她福礼。 杨端午点点头:“你们去厨房拿点心过来,雨公公一天都没吃个正经的,只怕肚子还是饿的呢。” “是。”奴婢们知道知府大人既然已经把她们拨给倪重阳夫妇了,几乎等同于赠送,她们当然要听杨端午的话。 杨端午于是敲了敲门,里面雨公公尖而浑浊的声音传来:“不要吵了,都说了我不会开门的。” “是我啦。你开开门啦。” 雨公公一听是杨端午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 “我只让你进来,对了,还有倪重阳,你也来。”雨公公推杨端午和倪重阳进了屋,关门前还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人进来骚扰他一样。 这样的神情,好像一个孩子。 “你啊,都四十岁的人了,我们叫你叔伯都不过分了,你还好像个孩子一样。你说你成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日子过不好,我如何能放心呢。你已经为了我们杨家,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如今我有幸和你相逢,我定是要好像照顾长辈一样孝敬您的。可您这样子,只会让我担心啊。”杨端午诚恳地劝道。 雨公公脸红不好意思起来,“我在房间里过的也很好啊。我自己会看看书什么的。我是不习惯见到那几个女孩子。” “她们是服侍你的呀,就好像你以前认识的宫女一样。” “那当然不一样了了,宫女是服侍皇上和娘娘的,我就是一个公公,又如何可以服侍我呢。我都是服侍别人习惯了的,哪里就好意思接受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服侍呢。”雨公公说着扭扭捏捏地摆动身子。 倪重阳淡淡一笑道:“几个奴婢就吓得他不敢出门,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只开一条门缝,伸手端过去就关门的。” 杨端午也乐了:“那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岂不闷的慌了?走,去看看。” 雨公公的房间门关的紧紧的,就连窗户都关上了,几个奴婢懒洋洋地坐在门口聊天,看到杨端午来了,马上起身,对她福礼。 杨端午点点头:“你们去厨房拿点心过来,雨公公一天都没吃个正经的,只怕肚子还是饿的呢。” “是。”奴婢们知道知府大人既然已经把她们拨给倪重阳夫妇了,几乎等同于赠送,她们当然要听杨端午的话。 杨端午于是敲了敲门,里面雨公公尖而浑浊的声音传来:“不要吵了,都说了我不会开门的。” “是我啦。你开开门啦。” 雨公公一听是杨端午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 “我只让你进来,对了,还有倪重阳,你也来。”这样的神情,好像一个孩子。 “你啊,都四十岁的人了,我们叫你叔伯都不过分了,你还好像个孩子一样。你说你成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日子过不好,我如何能放心呢。你已经为了我们杨家,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如今我有幸和你相逢,我定是要好像照顾长辈一样孝敬您的。可您这样子,只会让我担心啊。”杨端午诚恳地劝道。 雨公公脸红不好意思起来,“我在房间里过的也很好啊。我自己会看看书什么的。我是不习惯见到那几个女孩子。” “她们是服侍你的呀,就好像你以前认识的宫女一样。”(未完待续。) 201 入夜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林家人最初是很排斥谢玉的,可是林安夜劝服了众人,谢玉在林老爷灵位前面,磕够了十个响头,林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谢玉。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夫君,你一定要原谅我哥哥,还有我侄子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玉儿——”这是林夫人活着的时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 谢玉终于落了泪,“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多谢你,安夜。” 谢玉跟林安夜住进了林家。 “可是你至少还是我娘的亲外甥。我怎么能不管呢?”林安夜璀璨的眼睛闪着几缕忧郁的光来,“我知道,我娘还是放不下谢家的人。” 就算是林夫人临死,口中念叨的不是她夫君儿子,而是她的娘家。 谢玉抬头看到林安夜眼里的真诚,“可是,我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进你们林家呢?你父亲,是被我庶弟清柠杀害的。你们林家人,一定是非常地恨我。” “那是谢清柠干的,冤有头,债有主,并不关你的事。”林安夜继续邀请他。(未完待续。) 202 父亲出现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 他实在是长的太英俊逼人,肤色虽是纯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这两样放在他这样年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谢玉不比林安白,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林安白还没经历的悲伤,谢玉已经经历了,便说:“太多的事,都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没有道理的世界。” 林安白再次叹气。 “你再叹气,可是要把你一生的气都叹出来了?”谢玉取笑她。 林安白果然不叹气了,笑道:“若是可以一口气把一生的气都给叹完了,也是好的。我以后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安白,安白。”谢玉变着音调念叨着她的名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什么特别啊。” “干嘛。”她很不高兴谢玉这么念她名字,这给她轻浮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就聊到天亮。 在天亮之前,谢玉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免得被林家的人发现了。 瓦剌国的春末,可不比江南,花红柳绿的,大漠层层叠叠,连接到天边。 经常的,十里都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个毡包都没有。这毡包二十一世纪叫做“蒙古包”。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挺拔的身材,如画的眉目,高鼻薄唇,宽厚的肩膀上背着一柄紫色的长枪,正朝一个毡包走去。(未完待续。) 203 女子有毒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若是连世子夫人也嫌弃我,我就在世子夫人面前一头撞死,也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意!”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 早有奴婢上前去拉谢花宝:“姑娘,您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让人看了也不好说话。” 谢家的奴婢,都是聪明的,谢花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明白,如今这种处境的她,已是只有谢世子夫人一个人可依赖了。 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花宝知道世子夫人您比亲娘还要疼我,所以我也只有斗胆求世子夫人了,花宝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父母亲入狱,哥哥颓废,非常时期,她要用非常手段。 看谢花宝说的刚烈,谢世子夫人生怕她真的自寻短见了,忙让奴婢们扶着她,一面皱了眉毛说:“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就算是在这里,你有我呢,又有谁敢对你怎么样的。” 谢花宝哭着说:“明白的,都知道是世子夫人您宅心仁厚,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谢花宝讹上世子夫人了。可是我就是死了,也都是清清白白的诚心待世子夫人您的,不然就是天打了雷劈了,也无怨无悔的。” “你快起来,你在我府上几个月来,我那样不疼爱你了,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宠溺,你为何还跪下来,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谢世子夫人嗔怪道。(未完待续。) 204 五月(感谢闪电快手温柔侠客的掌门)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未完待续。) 205 隔岸观火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太傅一看是十皇子,脸色就变了。 当众他不想太扫兴,还是让大家把十皇子迎接了进去。 可是,为太子订做的香楠木大椅子,竟然被移走。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酱绿色的轿子,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个十二岁清秀男子下轿子。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穆风深知谢策对自己成见颇深,却一再隐忍。 “在下无德无能,能谋个安身立命的官位便知足了,哪敢打扰谢公子。”穆风低头回应道。 “也是,也是!”谢策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 尚书,寺卿,巡抚一一到访。随行的礼物,更是堆满了整个房间。 谢策将众人一一接待妥毕。就差皇上的代表了。 这五月节之隆重,让当今皇上都寝食难安,不知派何人代表参加才合适。 正当谢策与谢太傅小心交流时,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十皇子驾到!” 十皇子终于来了。 那就是十皇子。 谢太傅带领谢家上下的人和已经过来的文武百官,过来接驾。 十皇子虽然离众人远,可还是能看到那瘦弱的身影。他脸上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落寞和疏离,眉峰总是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未完待续。) 206 杨康出关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已是三更天。”书童缓了口气,加大了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倪重阳头也没抬的说。 书童不敢擅自离开,给倪重阳加了件裘衣,便又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晚上足够的清净,更容易集中精力。 倪重阳越来越喜欢在深夜赶着写书。有时甚至要磨三遍墨汁才够用。 此时的倪重阳只想着如何传承,却不知自己正在书写一本伟大的书。 油灯将灭,书童拿竹签简单的挑了一下,整个房间便立刻通名起来。 “娘亲,早!”倪重阳挂着笑脸给何湘捷问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何湘捷似乎对倪重阳颇有微词。 “重阳,你昨夜何时入睡?” “额,四更天吧。”倪重阳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大红润。 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看得何湘捷一肚子的心疼。 “三更天之前,就把油灯给我灭了,火折子也要没收。”何湘捷对着倪重阳身边的侍从厉声说道。 可倪重阳却着了魔似得,没日没夜的整理校对,各种草药,俨然成了倪重阳眼中的小情人,熟悉的连有几根须根都一清二楚。(未完待续。) 207 药草大典 批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208 娇宠令 批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三姐姐,我先回家了。”也许是感觉到了端午的惊奇,杨逸辰匆匆回家了,似乎是用这个方式,阻止杨端午过问什么。 杨端午让力力回去,她则回家把晚饭做好,和倪重阳一家吃好后,她就去谢灵家。 谢灵脸上挂着泪,杨逸辰应该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谢灵了,他手臂上绑着纱布,已经换上了新衣服。 “娘,弟弟怎么了?被谁给打了?” 谢灵哽咽道:“是谢家公子谢清柠。” “娘,别说了,这是小事。我会解决的。”杨逸辰硬着口气说。 谢灵说:“他们还说不让你参加会试,你怎么解决呢?”不经杨逸辰同意,就一五一十地说给端午听。 杨逸辰进屋去了。 他不想在杨端午面前这么丢脸。 “端午,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不让逸辰参加会试啊?谢家财大势大,我们和他们关系一直不好。”谢灵担心地说。 杨端午眉心皱了起来,“娘,光是一个谢清柠,是没有这个力量决定会试名额的。” 谢灵看着端午,却没见她说下去,反而只是拿了水壶,往茶叶里倒水。 绿叶在清水里绽放开来,端午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谢灵等了一会儿不见端午说话,好像她已经忘了这事一样。 “谢清柠,只是谢家一个,庶子,却已经能让学堂,把逸辰给除名了。”谢灵悲从心来,她的几个子女中,也就逸辰学习成绩最好,俗话说,万物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杨逸辰是杨家的希望,虽然谢灵并不喜欢他做大官,走他爹一样的路,可谢灵却希望杨逸辰能做个小官,也让杨家威风一下。 毕竟,商人还是没有地位的,不管多么有钱。 这做官,只要不让像逸辰他爹那样,做的这么大,还是不会卷入政治风波里去的。谢灵希望杨逸辰能做个七品芝麻官,就可以了。 可如今,谢家扬言,要封杀杨逸辰,还要让谢灵家的蚕桑都毁于一旦,这可不是小事啊。 所以,连一向主意多的杨端午,也被吓傻了吧?要不然,她干嘛不再说话了呢? “娘,我料定,这次,谢花宝会借着她八哥和逸辰的争吵,小题大做,让整个谢家和我们结仇。”杨端午已经把茶喝完,她很淡然说出这句话,这么严重的后果被杨端午如此轻松地说出来,使得谢灵更加认为,端午是被吓傻了。 谢家的人,想要除掉谁,谁就得死——难道,这就是杨家的命吗? 谢灵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和这几个孩子,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死了,死在那场浩劫里,和她的亲族们一样,和杨家几百口人一样,可老天给了她们一条活路,他们逃走了,来到了距离京城很近的清河县,大坟脚村,从此,她改名换姓,重新过生活,过去的所有,她不再和人提起,甚至包括她的孩子们,她也没透露半个字。 唯一亲眼目睹当年的事的孩子,只有杨宗闰一个,可杨宗闰在那次逃难中,从马车上摔下来,虽然,他没死,可他却失忆了。 他记不起过去他作为贵公子时,发生的事。他甚至想不起来,他是谁。 好在,他就算忘了全世界,他还认得他的母亲,于是,谢灵给他重新植入她想要给他的记忆。 于是,杨宗闰开心地继续活下去。 谢灵本以为,他们会真的一直开心地活下去,虽然穷了点,可好在还有命在,那些富极一时的人,却连生命都没有了。 这几年,生活好起来,儿女们也一个个长大,成家立业,谁也没认出谢灵一家的真实身份,自由朝廷怎么变化,国君更替,这都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 她也不希望有关系了。 所以,她总是很隐忍,什么都让着别人,因为,人生一切的酸甜苦辣,她都经历过了,几个村名吵来吵去的,生意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值得她生气难过呢? 可是,如今,谢家的人,一个朝廷的重要角色,竟然又卷进了她的生活里,她想避开,却不能够。 她想好好活下去,可谢家的人不干,谢家的人不愿意让她好好活。 如果只是欺负她一个人也罢了,偏偏是要欺负她的孩子们。 她真想不通了,她过去富贵人妻,卷入政治风波,有人要加害他们,如今,她只是一介草民,为何也要加害他们,老天爷为何偏偏不肯放过他们? 难道,这真的就是命? 几年前,她带着孩子们逃出了灾难,难道,上天又反悔来了,想要收回去他们现在有的一切吗?美丫从二丫家里回来,路过端午家,告诉端午,美丫怀孕了,“说来二姐姐也是有福气的,才和大姐夫一起没多久就怀了,可是大嫂和大哥都一年了,肚子还是没动静。” 端午摸摸美丫的头:“美丫,小孩子别说这事,羞不羞。” 美丫脸却没红,她扎着羊角丫,胖胖的,一身宽袖长裙,裙面很简单,是藕色的,红唇嘟了出来,很是可爱。 性格也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假小子。 可是假小子却喜欢刺绣,虽然自己的衣服从来不整理,可绣的花却很逼真。 “二姐姐说了,很喜欢我的刺绣,要从我这里买袖套呢。我还要回家给二姐姐裁去。银子都拿过来了,二姐姐也很大方。”美丫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嗯,乖,那你快去绣吧。哪天去看看大嫂,大嫂的刺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呢。”端午说。 美丫看到桌子上有一块米糕,拿了就吃,边吃边走。 “这小吃货,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端午笑着摇摇头。 杨端午觉得这事也有必要和何湘捷提一下,何湘捷听了倒是很高兴:“桑蚕是你的特长,若是能大赚就好了。我也辛苦了大半辈子,你和重阳若是能做起来,我就算关了烧饼店铺,也是无妨的。”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未完待续。) 209 父女相见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杨端午在皇宫外十里的凉亭里,看到了已经打扮成布衣草民的周贵妃周琳琳。 “娘娘。”杨端午跑过去,“终于见到你了。” 周琳琳很奇怪的看着杨端午身后的谢策,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你不要奇怪,其实这次,要不是因为少世子殿下的帮忙,娘娘只怕还出不来。”杨端午说,“娘娘没事就好。” 周琳琳听杨端午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对谢策行礼致谢。 谢策摇摇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出来,不是为了你。” 周琳琳大方答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得到好处的终归是我。伦理,这是应该的,请少世子殿下,受我一拜。” 谢策说:“既然如此,也好。也让你心安。” 然后杨端午要带着周琳琳走。 谢策问:“如果你是想把周贵妃带到知府大人府上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迁怒于知府大人,会连累知府大人的。”不好,这不好。” “我没这样想过。”杨端午眼中带着深意,“周贵妃不见了,皇上一定会派人搜查,天下都是王土,还能藏到哪里呢。我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让娘娘去谢府上住段日子。” “什么?”谢策一怔,“不好,这不好。” 这样若是被发现了,谢策可就惨了。 “你放心,你不会被发现的。”杨端午说,“我自有打算。只要少世子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定可以保护住娘娘,对自己也没有害处。” “你就这样自信,我一定会听你的么?”谢策冷笑道,“周琳琳的死活,我并不如何关心。我凭什么要送她来我家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呢?” 过了两日,谢策来太医院通知杨端午,可以去带走周贵妃了。 “我已经设计,让她钻进宫里的水缸,从而出宫。”谢策说着不怀好意的倪着杨端午,“我这可是冒着天大的死罪帮你啊。你可是要领这个情啊。” 杨端午笑道:“你的情我只有一本医书可以还。别的自然是还不了的。” “你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不过,凡事不可说的太绝对。”谢策说完,靠近几步,神黑的眼珠子好像玉石一样闪耀在她面前,“你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未完待续。) 210 发威 农忙的时候,百姓在田间的劳作比其他时间更多。 常常是天未亮就已经出门了,到了晚上,月亮都高高升起的时候,才回家。 何湘捷和徐春玲已经听说镇上的流言了,她们统统归结于端午的不贤惠,徐春玲直接就骂端午勾引林安夜,还是被倪重阳给顶了回去。 何湘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看向杨端午的眼神,更加疏淡了,一没看到杨端午,就问她是不是去镇上了。 杨端午不想再理睬这两个婆婆。 还好,倪鹏说了公道话:“我相信端午不会做这样的事。端午嫁进来后,忙里忙外的,将烧饼店铺和家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烧饼店生意比过去也更好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说了不算,事实说了算。” 正因为如此,杨端午才帮倪鹏下地干活,烧饼店铺她是不想去了,看到何湘捷假惺惺的样子,她就反感。 只是,这些流言也传到了倪太婆耳朵里。 倪太婆很是生气,竟给气病了。 倪重阳送来的药汤,倪太婆也不要喝,让人给倒了:“我们倪家一直是好的,怎么传到这一代,竟有了伤风败俗的传闻。” 杨端午听说后,让倪重阳别去找倪太婆:“祖母正在气头上,我们过去,是越解释越黑的。等风头去了,我和你一同看望祖母。” 倪重阳便不再去。 百姓大多光着脚在地里干活,因此,常常有意外受伤的事情发生。倪重阳正在家休息,忽然,从屋外跑进来一个小孩童,神色慌张,一个扑通,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倪神医,求你救救我爹,我爹被毒蛇咬伤了!” 倪重阳一听,赶紧跟这孩童去了他家。 刚一进屋,倪重阳便上前查看这孩子他爹的情况。 只见床榻上,一男子面容愁苦,脸色乌青,右脚伸直贴在床上,脚踝处,一团浓浓的黑色显得格外抢眼。 “被蛇咬伤多久了?是什么蛇?”倪重阳觉得这男子病情危重,需要马上处置。 这被蛇咬伤,第一抢救要务是控制毒液随血液影响全身。倪重阳查看了这男子的脚踝后,便第一时间,拿了一条麻布,把男子小腿下部绑住了。 马上,倪重阳从随身带的包裹中,取出了一把食指长的小刀,对准这男子被蛇咬伤的脚踝,一横一竖就是两刀。 顿时,黑色的瘀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来。 这引流是重要且需要彻底的。 之所以说重要,是因为如果不引流,蛇毒会随着血液,甚至危险生命。 而倪重阳之所以选择十字切开,是因为十字切开是最彻底的一种引流方式。 切开引流之后,倪重阳又扪了下这男子脚背的趺阳脉。脉象微弱但不至于暴毙。 “还好发现及时,否则就有性命之忧。”倪重阳解释道:“现在急需七叶一枝花,可我没带那么多草药过来。” 这七叶一枝花,是一种中草药,长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解毒功效突出。 “我去摘,”这人的孩子勇敢的说,“只是这草药长啥影子,我根本就分别不出来。” 救人要紧,倪重阳带着孩童,赶紧上山去了。这七叶一枝花,顾名思义,七张叶子围着一朵花。 很快,倪重阳带领着这孩子,找到了解药。 正 来不及整理清洗,倪重阳把新鲜的草药捣成泥,敷在了这男子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伤口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流出来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很快,鲜绿的草药便变成了灰黑色,倪重阳又如法炮制,把变色的草药泥换下,换上新鲜的草药泥。 如此五次之后,男子叫上伤口的颜色,竟慢慢褪去了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孩童和那男子对倪重阳叩头,千谢万谢的。 倪重阳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应该是穷困之家,便扶起他们说:“快请起,都是同村人,举手之劳而已。诊费就不收你们的了。药材你们可以每天来我家里拿。” 那父子更觉得倪重阳是再世华佗,重生父母了。 倪重阳回家,那对父子还背了一袋番薯过来道谢,杨端午看到了,便知道倪重阳又做好事了。 倪重阳推辞不过,接受了他们的番薯,那对父子才离开。 何湘捷说:“重阳,你做的好,医者,救人是首要的,其次才是赚钱。象他们那种穷苦人,咱不能收他们的诊金。” 端午听了,没说什么。 徐春玲冷笑道:“不收诊金,都是贴出去给人治病的,整个清河县也就倪重阳你一个人了。可惜有谁说你好呢?还不是被有钱有势的逼得,连口饭都吃不了了。” 倪重阳低下头,没有应答。 “这怪不得重阳,谁让端午没管好自己的夫君。”何湘捷知道徐春玲指的是什么事,忍不住为倪重阳辩护了一句。 “娘,别这样说,这都是我没用,端午倒是跟着我受苦了。”倪重阳马上护着端午。 何湘捷白了端午一眼,端午还是什么都不说。 总是儿子护着端午,端午总是沉默,何湘捷为倪重阳叫不值。 在她的心里,她的儿子就是玉,端午是石头,哪值得重阳这么护着她。 端午坐在院子里,凝望天空,嘴唇闭得紧紧的,撅起成一个弧度。 她在这个家,已经不喜欢多说话,和这些人打交道,还不如天空来的好看。 陈家。 刚才的那对父子中,孩童的那个,光着脚从马车上下来,被仆人带进了陈宅。 隔着珠帘,马桐云阴沉沉的脸透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爹确定是病了?”马桐云尖着嗓子说。 孩童点点头:“小的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找倪神医,倪神医也的确医治好了爹的病,不过,他叮嘱小的,如果要断掉病根,要连服七日。这七日去他家取药便是。” 马桐云眼睛眯了起来,“你果不后悔?” 那孩童脸上竟然无一丝犹豫,“小的谢夫人提拔才是真,如何会后悔?” 马桐云勾起嘴角:“那人可是你亲爹。” “亲爹又如何,不能带给小的富贵,夫人能给小的富贵,夫人才是小的亲爹亲娘。” 那孩童脸上呈现出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老练阴深来。 记忆是把团扇,扇开了马桐云时光上的尘埃,马桐云在那个孩童身上,看到了几年前的她自己。 那时,她对天发誓,不再爱自己的父亲马大正。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和心机。 “你多大了?”马桐云问。 “八岁。”孩童干脆地回答,那双不算动人的眼睛,透着决断和老沉。 “一个萌芽的好年纪。你放心,你好好替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马桐云转身,眼角闪过一丝嫌弃。 马桐云自己没有心,可她更讨厌和她一样没有心的人。 她身后的奴婢紫薇,撩起珠帘,把一包砒霜交到孩童的手中。 孩童结果,看向里面,可是只能看到马桐云的背影。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夫人长什么样子。如果事败,你和我们夫人没有一点关系。”紫薇说,她好看的脸上冰冷无比,甚至连她的眼睛都是没有光的。 孩童打了个寒噤,毕竟还小,手抖了一下,马上回复镇定:“知道了。”便离开了。 “紫薇,这个孩子,他叫什么?”马桐云随口问了一声。 “他姓周,名炎,小名阿炎。” “姓周?”马桐云眉毛一皱,“你去查查,他和寄居在陈老爷宅里的周瑜恒,有什么关系。” 大铭朝姓周的人,是极少的,因为在新帝登基之前,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周氏满门都被诛杀,先帝甚至迁怒于所有姓周的人。他干了一件人神共愤的蠢事——就是把所有姓周的百姓,一并给株连了。 除了老弱病残。 所以,能姓周的,并且还活下来的,都是奇迹。 当然,新帝登基后,就不再诛杀那些被通缉的周姓的人,姓周的人这才得以解放。 “是。”紫薇抬步走了。 周炎回到那个低矮的茅草屋里,他爹歪在床上,不住地咳嗽着。 周炎看到地上都是他爹吐的痰。痰干巴巴的,带着黄色,粘在地上。看起来很恶心。 周炎心想:“老头子,你活的这么痛苦,不如我送你走吧。你走了会舒服些。” “阿炎。”他爹忽然叫了声,周炎手一抖,差点把砒霜都倒了。 “什么事?”周炎回头,目光很冷。 他爹也许是感受到了那孩子目光里的杀气,摇摇头,说:“若是我走了,屋外的梧桐树下,有我留给你的书信,你一定要记嘚看。” 周炎嘴角勾了勾,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一封破信,也值得他爹这么惦记着。 “爹,喝药吧。”周炎背过身去,把砒霜倒进了药汤里,端了过来。 他爹清了清嗓子,把喉咙里的赃物给清出去,才说:“这药还是倪神医那里拿的,他的恩情,你可要记得。” “希望记得吧。”周炎冷淡说道,想起从小跟着他爹,颠沛流离的逃难,乞讨,就连这间破屋,也是他爹租来的。 什么都不是他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因为他没钱,没房,没地,未来于他而言,是灰暗的。 就好像现在窗外的天空,沉沉的破棉絮般的乌云遮盖了光辉的太阳,他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可是,自打那天,无意间遇到了马桐云,马桐云给了他一口饭吃,那虽是马桐云吃的剩菜剩饭,可却是他吃过的最丰盛的了。 他决定要跟著马桐云。因为跟马桐云才会有好日子。 也许是这个孩童的执着打动了马桐云,马桐云才嘱托他这么重要的事。 整个策划都是马桐云想出来的,可只有他能实施。 马桐云说,事成之后,给他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换他爹的一条命,周炎觉得不算什么。 他爹活着,病得这么重,还这么穷,横竖都是浪费,说难听点,迟早也会病死的,死了连口棺材都未必买得起。 还不如,他爹的命,来换一百两银子,和马桐云对他的器重。 周炎显然是累了,马桐云和他讲这个计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犹豫,他爹很早于他就是一个包袱了。 沉重的包袱丢了,还能得到一个美好的前程,周炎还需要考虑吗? 正想着,他爹已经把那碗药喝了一半了,“怎么这么苦呢。” 他爹不想喝了,周炎说:“良药苦口嘛,爹,你喝了吧。” “好吧,你要爹喝,爹就喝了吧。”他爹端起碗,就喝了下去。 碗,空了,还有半点药渣。 周炎把碗拿去洗了。 回来的时候,他爹已经倒在地上了。 周炎愣了一下,他爹伸手抓住他衣服,咳嗽着问:“炎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周炎慌了起来,“爹,我也没办法,爹,你这么痛苦,我不想眼睁睁看你痛苦——” “炎儿,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爹挣扎着要站起来,胸口一阵剧痛,一口血吐了出来。 周炎扶住了他爹,可是很快,他放开了。 从来没杀人,他吓得脸色惨白。 “炎儿,爹只是想告诉你,那封信,你一定要看。爹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他爹说完这一句,就烟了气。 “信,什么信?”周炎跑到屋外的梧桐树下,用力挖开土,果然看到一个陶罐,周炎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包银子,还有一封信! 他开始看起这封信来: “炎儿,爹知道你跟着爹很是苦,说起来,爹也真没用,本也是周家嫡子,可惜却沦落个家破人亡的地步。害的你也这么苦。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病重的撒手人寰,若有一日,剩下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拿着这十两银子,还有一块玉佩,如果有机会你去找当朝的谢太尉,谢太慰他看到这玉佩,就会告诉你真相,你就会享受荣华富贵的。” 周炎找到了那十两银子和那玉佩。 玉佩是上等黄玉制作,镌刻有鲤鱼纹路。灰尘这住了上面的字。(未完待续。) 211 如意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 虽然变化微弱,但倪重阳几乎可以肯定,世子夫人的心气有外泄情况,如果不是董太医用补气药加以滋补,恐怕早已心气耗尽而殆矣。 见倪重阳有所进展,谢太医也是精神一振,立马把下人叫来,随时听候倪重阳的吩咐。 夜色已晚,倪重阳缓缓说道:“今晚就按照董太医的法子继续喂食便可,明日再改用他法。” 谢太傅不解,可见倪重阳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回到屋内,倪重阳坐在桌前,长长的嘘了口气,也难怪董太医没什么好法子,对于世子夫人这种病情,倪重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有心气外泄的情况,但却无法根治,目前,最好的办法也便是用黄芪米糊之类的药膳加以滋补。 深夜,凉风习习,倪重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倪大人,快,世子夫人情况有变。”朦胧中,倪重阳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随侍女赶到世子夫人床前,发现,世子夫人全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忽然,倪重阳的眼睛一亮,手指灵活的轻重寻按,在世子夫人的右侧趺阳脉上,找到了异常。(未完待续。) 212 破镜重圆 谢灵不明白杨端午到底想做什么,可杨端午很明白,家里以后的田地可能还会越来越多,有些东西是需要整理起来的,以后传授些经验什么的,也就直接明白很多了。 这杂草中,最烦人的便是稗子了。 这稗子可以说跟水稻是“双胞胎”,长的极为相似。哪怕是那几个天天在地里干活的劳力,也不能快速分辨哪些是水稻,哪些是稗子。 经过细心观察,杨端午总结出了几点心得。 这稗子在分叶的地方,是没有毛的,比较光滑,而水稻却不同,在分叶处,水稻是有毛的。 另外,稗子的根部,分叉比较多,水稻由于人为的影响,分叉比较少。 在杨端午的指点下,几个劳力开始徒手在田间拔除稗子,可这速度很慢,又累人。 但为了能有好的收成,杨端午还是严格要求劳力们把稻田里的杂草都除去。 话说杨二丫进了李家的门后,因为李家现在已经分家,杨二丫去见了李太爷和李元宝的父亲后,领了媳妇红包就不必天天去拜会,大多数时间则是留在家里,适应环境,管教李则,带领丫鬟们处理内宅的事。这么一个月过去,倒也是适应了。 晚上在床上,熄灯后,李延说:“娘子若是觉得呆在家里太过于烦闷,可以来店铺里管管账务的。如今我的那份帐,都是别人在管,我也是不放心,若是娘子能去,那是自然好的了。” 杨二丫说:“妾都听夫君的安排。” 李延然后看着二丫道:“近来看你闷闷不乐,可是想念阿圆了?” 杨二丫点点头:“夫君勿怪,想到李则有人照顾,可阿圆却是不在身边,我也是很担心的。毕竟之前都是我和阿圆相伴一起,如今——也不知阿圆会不会因为看不到我而难过,不知道他吃了多少,有没有不舒服——” 李延说:“你们是母子,有如此挂念也是自然的。只是,之前是怕你初来乍到,再带一个孩子会不适应,再者,也怕宅子里的奴婢不服管教,所以让阿圆先留在娘家。如今也有一个月了,我们也应该去把阿圆接回来,顺便也去看看岳母大人一家。” 杨二丫听了高兴极了:“夫君真这么想?” 李延点点头:“我一早就知道你有个儿子,你的儿子便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也是挂念的。” 杨二丫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了,次日就写信给谢灵,说是两日后去看望她,顺便把阿圆带回去。 杨端午正和谢灵在田里忙碌,村里送信的过来,“谢大嫂,你有封信。” 谢灵接过:“谢了啊。”打开一看,是杨二丫写来的。 “看娘高兴的,姐姐在信里说了什么啊?” 谢灵喜上眉梢:“你姐姐说啊,她明天就来看我们了。不过阿圆是要带回去了。” “那最好了,反正姐姐不来,娘也要去看姐姐了。”杨端午把几根杂草拔出,放到篮子里。 “端午,娘先回家了啊,娘要赶快做出一笼松糕来,你姐姐最爱吃村里的松糕。”谢灵说着就走了。 杨端午摇摇头,她的这个娘啊,有时候高兴起来,竟好像个小孩子。 谢灵刚走,忽然一个黑影压近,一股冷风袭来,“杨二丫的儿子阿圆,是不是我的骨肉?” 杨端午吓一跳,抬头,竟然是杨二丫的前夫,吴志平! 两年不见,吴志平显得更加窘迫了,一身破烂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不过眼神看起来更加凶恶了。此时,他挥舞着拳头,呲着牙,随时准备扑上来一般,杨端午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要过来。”这时候,田地里正好一个人都没有。另外,找了根长绳子,绑上两根树枝,交给另外两个劳力。 这两个劳力走到稻田的南北两头,按照杨端午的要求,把绑在树枝上的绳子拉的笔直,再把树枝插到了稻田里。 “接下来,大家沿着这绳子插秧,”杨端午用同样的方法,将稻田里分割成了好几个小长方形区域。 几个劳力插了一辈子秧苗,这么新鲜的方法倒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按照杨端午这方法来做,秧苗好似列队的军人似得,笔直笔直。 另外,相互之间的距离,也是刚刚的好。 杨端午把稻田是彻彻底底的利用上了。 在几个人的汗水努力下,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这五亩地都插上了秧。 太阳西沉,一阵凉风吹来,杨端午和谢灵携手走回了家。 经过这几天的劳累,杨端午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谢灵也赶紧去烧开水,给杨端午洗漱用。 杨端午坐在竹凳上,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小腿肚。 “你回答我!”吴志平咆哮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姐姐说阿圆不是你的。”杨端午说。 “我今天来你们家门口,看到阿圆走了出来,阿圆有三岁了吧,如果他不是我的儿子,为什么长的和我这么像?” 原来吴志平回村了,去年有人说他去外地打工了,怎么今年就回来了? 难道是听说杨二丫成亲了,又嫁得这么好,刻意来敲诈一笔吗? 依吴志平的性格,会这样做也不奇怪。 “你看清楚了吗?大家都说阿圆长的像我姐姐,和你哪里像了?”杨端午其实也知道,阿圆刚出生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三岁了,的确是长得很像吴志平,可是她不能也说是啊。现在二丫幸福了,吴志平又跑过来算什么? “你骗我,阿圆一定是我的儿子。不然会是谁的?”吴志平大怒。“当时你不是说我姐姐很银荡吗?也许是我姐姐和别人生的。”杨端午紧紧握着手中的镰刀,如果他敢再上前,她就不客气了。 吴志平是个胆小的,见杨端午拿着镰刀的手紧了紧,就不敢再上前了,冷笑道:“你骗不了我,是不是我儿子,明天我会知道。我刚刚听说,你姐姐和那个男人,明天会来娘家,如果你不希望我惹事的话,你就给我五十两银子。”这插秧绝对是个体力活,杨端午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汗滴禾下土”了,对于重生前偶有的浪费粮食的行为,杨端午也是深感愧疚。 晚饭后,杨端午早早的上床休息,只是睡到深夜的时候,小腿肚子,竟还不时的有抽动。 翌日,谢灵早早的起来,去集市上选了个猪蹄回来,加了点红枣和太子参,炖了给杨端午补补身体。 经过谢灵的照顾,杨端午倒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几场雨之后,田间的水稻唰唰的就往上长,抽穗也很快。 但细心的杨端午,还是很快就发现了稻田里的杂草。 这些杂草绝大多数虽然不会产生什么危害,但只要是水稻之外的东西,就是会影响水稻生长结穗的。 摆在杨端午面前的,又是一个费时费力的事情——除草。 这杂草种类多的很,有一些长的跟水稻十分的相似,杨端午弯着腰,把田地间的杂草一一的取出来,还给这些杂草做了标记,把每种杂草的样子,都夹在一块。 第二天,杨端午一大早便赶去田间,果然,大风把好几棵桑树都吹歪了。倒是水稻田里的禾苗,没受太大影响。 很快,几个劳力也都到了田间,按照杨端午的安排,几个人马上开始动手整理。 季节交换,天气变化难以预测,说不定过两天又起大风。 如何加固桑树,便成了杨端午最急切的问题。 把多余的树枝砍掉,显然不合理;把桑树再往深土里种,也不是好办法,说不定还会把桑树弄死。思来想去,杨端午用了一个土办法,却又是一个好办法。 杨端午让三个劳力去山上砍了很多竹子过来,接着又把竹子砍成三尺左右的长度,接着,又把这些长度均匀的竹段从三个方向支撑起桑树,这三角原是最稳固的,这样,有了三段竹子的支撑,桑树也便更直挺了。 经过大风的摧残,桑树需要更多的呵护,杨端午组织几个劳力,在稳固桑树之余,还对桑树进一步修建了枝条,并且,增加了肥料的供应。 杨端午让劳力们割了很多柴草过来,把桑树地满满的铺了一层。希望这样,可以提高桑树的存活。 渐渐的,东边的天空慢慢的被云层遮住,很快,就会下一场雨。 真是一场及时雨,杨端午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雨会让桑树根快速的伸展开,紧紧的抓住周围的泥土。 赶在大雨之前,杨端午回到了家。谢灵赶忙把杨端午接了进去。 “怎么才回来,娘亲担心死你了。”谢灵拉着杨端午的手说:“看外面这天气,很快要下大雨了。” 杨端午见过谢灵后,便径直走向蚕房,这骤变的天气,对蚕房里的蚕宝宝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大雨来临前,蚕房里的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湿气,或许是这湿气太重,让桑蚕都显得动作缓慢,好久才会挪到一下身体。 潮湿的空气,也让桑叶上涂上了一层露水,这种潮湿的桑叶,会让蚕宝宝生病。 杨端午看了下,蚕房墙角的石灰,早已经被潮湿的空气浸透了。 很快,杨端午让劳力们送来了很多石灰,另外还有木炭,这石灰可以吸收多余的水分,木炭还可以除去空气中的一些异物。 随着桑蚕的逐渐孵化,为桑蚕另建一个蚕房便是重要的事项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新建的蚕房更加防潮,也更加通风,杨端午还专门设置了老鼠陷阱,只要有老鼠出没,一逮就一个准。 越来越多的桑蚕,出茧也越来越多。杨端午一个人,是完全忙不过来了。 虽然这批劳力愚钝,但杨端午还是成功的教会了他们。 这收集蚕茧看上去简单,但过程中却有很多讲究。 这桑蚕成茧,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之后,破茧而出大约只需要三至五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及时处理蚕茧,那么一旦蚕蛹咬破蚕茧,破茧后的蚕茧,就没有缫丝的价值了。 杨端午拿到这么多土地之后,已经把明年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这些蚕茧,是其中的关键。 杨端午亲自去蚕房,挑选了一批外表坚硬的蚕茧。这外表坚硬,说明蚕茧的营养好,也就说明里面的蚕蛹比较健康,那么,这些蚕蛹破茧而出后,相互之间交配产下来的蚕子,便是来年重要的养殖对象了。 除此之外,绝大部分蚕茧,是需要经过处理的。 杨端午让劳力把吐丝成茧的蚕蛹小心翼翼的取出来,这些新鲜的蚕茧里不仅有存活着的蚕蛹,还有很多不利于蚕茧长期保存的水分。 杨端午需要让蚕茧里面的蛹死掉,阻止蚕蛹的破茧,另外,也要尽可能除去里面的水分。 这方法有很多,最好的便是烘茧。 话说这烘茧是一种技术活,好多人把握不好尺度或方式,甚至直接把蚕茧烧着了。 这虽然也可以达到目的,但是很耗时间,而且,效果也一般般。而且,效果也一般般。 杨端午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在养蚕的路上,杨端午要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杨端午用竹子特制了一种圆筒,用细细的竹片上上下下的搭起了近百个格子,圆筒中间,是一根圆圆的竹筒。 杨端午把收集过来的蚕茧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放进这圆筒上的格子里,再把这个圆筒,放进一个中空的铁器内。 这个铁器,也是杨端午精心设计制作的,这个铁器的四壁比较薄,下壁是直接用来加热的,因此做的比较厚。 这烘蚕茧,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便是是蚕茧能够里外都受热均匀,这样蚕茧能够顺利解舒,为下一步缫丝打下良好基础。 为了保证竹筒里面的蚕茧都能够受热均匀,杨端午还在竹筒上面加了一个把手,在加热的过程中,由劳力通过把手来转动竹筒,后来,杨端午又改进了这个装置,劳力可以很轻松的转动这个竹筒。 (未完待续。) 213 逼宫 杨端午抬起头来。 这就是谢灵思想了这么久,做出的决定吗? 她不由得笑了:“娘,没有用的。谢花宝他们,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道歉可以停止他们对我们的报复,我早就去了。” “或许有用呢?毕竟,林安静如今是宗闰的妻子。林老爷可是谢老爷的妹夫。”谢灵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如果真不行,她就跪在谢家门前,她受点羞辱又如何,只要她的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杨端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林老爷可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得罪整个谢家。别忘了,他除了林安夜这个儿子,还有个女儿林安白呢。” 林安白,已经十二岁,林夫人就是因为生她,血崩而死。所以,深爱妻子的林老爷,一直不敢面对林安白,觉得见到了林安白,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妻子死去的那一天,那种心痛,会让林老爷产生和妻子同去的冲动。 所以,林安白五岁以后,就被送到了京城亲戚家。 说来也是谢家人收留了林安白。 只因林安白生的乖巧,京城的谢家很是喜欢,再加上也是亲戚关系,就养在宅里,林老爷也是高兴的,毕竟养在京城,婚嫁也容易些。 所以,之前一直极少提起林安白,可的的确确,林家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林家和谢家的关系,其实比陈家和谢家的关系还要好。”杨端午说着,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这天气太热了,都要秋天了还是这么热,“虽然都是谢老爷的妹婿,可林夫人可是谢老爷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过世了的陈夫人,却是谢老爷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虽然林安夜只是个商人,谢老爷还是愿意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他,后来谢花宝和林安夜取消婚约,谢老爷虽然生气,可也没什么举动。要是关系一般的话,谢家动一下手指头,都能使得林家转眼烟消灰灭。” 谢灵越听,心里越是凄凉,端午的分析,很少是错的,可如果连林家都不肯帮她的话,那等于是越发没希望了:“端午,你别担心,娘会解决的。” 在女儿面前,谢灵还是坚强的。 杨端午叹了口气,伸手放在谢灵的肩上,这无疑给了谢灵一些依靠和温暖,谢灵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娘,事情也没这么严重,谢老爷和谢夫人不会为了一个庶子来报复我们的,哪怕谢花宝在一边煽风点火,但是,谢家也许会不让逸辰参加会试。” 杨端午的意思是,这养蚕经商毕竟是天子脚下允许的事,谢家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庶子,就打击他们,使得谢家名声受损。可是,这暗地里,把杨逸辰在会试上除名,或者,就算让杨逸尘参加会试,可故意漏了他的卷子,或者买通改卷的老师,让杨逸尘不及格,这些事,凭谢家现在的实力,还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 如今,天子都是谢家一手助力扶持上去的,连天子都惧怕谢家,一个小小的会试,谢家想要做点手脚,怎么会难呢?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会试,从先帝开始,就一直是主张公正廉洁的。之前有考生作弊,先帝把获罪老师流放,考生不但终身取消考试,还被关押,而一手操办贿赂事件的考生父亲,竟被腰斩于街市。可见,这会试是多么公正。”谢灵忍不住说了出来。 只是说到这里,谢灵的眼睛湿了,先帝虽然杀的都是当杀的人,可实在是过于残暴,杀人如麻,才引起大家的反抗。这才有了谢家名正言顺地拥立新帝登基。 可如今,如果会试都可以让谢家一手遮天,说实话,当今天子,还真不如先帝呢——谢灵想到了这些,可她不敢说,这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难看。 “娘,你也说了,这是先帝。如今,谢家扶持当今天子,都好些年了。”杨端午知道谢灵知道很多秘密,可她没问,“不过,毕竟会试公平是大铭朝历代皇帝的典章基础,所以,谢家也不敢明着来。不过,他们暗着弄掉一个平民百姓,却是很容易的事。” 杨端午也和谢家过招这么多次了,对谢家多多少少有了解,谢家在先帝的时候,并不昌盛,只是普通养蚕的商人,甚至连富商都算不上,可是先帝登基之后,谢家权力忽然膨胀起来,可权力膨胀了,不代表谢家就得民心了,这些年,谢家大手笔出钱接济灾民,修建祠堂,以他们的名义修路造田,甚至连天蚕都拿来送人,都是为了得民心。 “娘去求他们,逸辰一定能考上状元的,娘不能让谢家人,毁了他的前程。”谢灵说着就要起身。 “娘,你过去,除了受辱之外,一点用都没有。”杨端午拉住了谢灵,“相信我,我已经想到解决方法了。” 谢灵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过去多少次,端午帮这个家解决了难题,哪怕那个难题有多么棘手,端午都可以机智地解决。 可这一次,面对的人,却是强大的谢家啊。 “娘,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去自取其辱,过几天,逸辰就可以重新去学堂了。”端午说着,就走了。 谢花宝坐在后院的梧桐树下,周炎被奴婢带上来。 周炎穿着小厮的衣裳,可因为只有八岁,又是谢花宝委托谢玉亲自买回来,所以,可以在谢花宝同意的情况下,来后院见谢花宝。 当然,此时,谢花宝要带面纱遮脸。 “九姑娘,这是温泉场我们接手以后,第一个月的收入情况。”周炎跪下,恭敬递上报表。 奴婢接过,呈给谢花宝看,谢花宝微微扫了一眼,冷笑道:“果然是一日比一日差了,到了月底竟然已经是亏损了。周炎,你不是鬼点子很多么?既然温泉场是在你的名下,你为何不好好经营呢?” 正 周炎说:“小的多谢九姑娘提拔,可是,谢家派去的人,都不服小的,再加上,陈家的人也不尽力,小的真的无能为力。” 原来,谢花宝接过温泉场之后,找谢玉和陈老爷谈,说既然温泉场已经不是杨宗闰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抹黑它,不如联合起来好好经营。 陈老爷同意了,于是派去了好几个人,因为周炎是代表谢家的,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年仅八岁的周炎说了算。 周炎起初也努力,可没人愿意听周炎的,再加上,那些人从没经商过,对温泉场不懂,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温泉场顿时出现,管理涣散的局面。 才一个月,就从盈利变成了亏损。 “他们都不服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本姑娘既然交给你办,就会完全相信你。他们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会处理。”谢花宝脸上愠怒,“都一个月了,变成了亏损,你才来告诉我这些,你真当我们谢家就是去烧钱的吗?” 谢家是不缺钱,可谢家经商出生,过了很长的苦日子,每一个谢家人,都教育晚辈,以后有钱了,也不可奢侈,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小的不敢。”周炎虽然自知做错了事,可是面不改色,“愿接受九姑娘惩罚。” 谢花宝就是喜欢周炎这种沉稳性格的,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缺少周炎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你起来吧。这次先饶了你,若有下次,一定重罚。”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还是深低着头。 “对了,让你打听我八哥和杨逸辰,情况如何了?”谢花宝伸手接过奴婢替过来的香膏,抹在自己玉白的手腕上。 一阵清香袭来。 周炎不由得抬眼看谢花宝,雪肌玉人,芳香袭人,这一刻将会映衬在他的脑海里,成为日后他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 “杨逸辰已经离开了学堂。”周炎说,脸红了。 谢花宝嘴角勾起浅笑:“机会来了。” 屏退了周炎,谢花宝朝谢老爷处走来。 客厅里,谢老爷坐在玉屏风后面,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八儿子,谢清柠。 谢花宝进去对谢老爷鞠躬,谢清柠对谢花宝鞠躬:“九妹妹。” “八哥哥。” 谢清柠毕竟只是庶子,对嫡女身份的谢花宝也是要行礼的。 “花宝,你坐。”谢老爷指了指搁在炕边的坐垫:“你八哥哥说,杨逸辰欺人太甚,要我免去他的会试资格。” 谢花宝笑道:“杨逸辰和杨端午一样,顽劣不堪,早就该教训了。不然,今日他们敢欺负八哥哥,明日,可是连二哥哥和爹爹也都一并欺负了。” 谢清柠连忙附和:“九妹妹说的对,爹,照理说,以后,他们家送来的蚕茧子,我们也不要。看他们能送到哪家去。” 谢老爷没有说话,垂眸看着桌上那杯热茶。 “爹爹,虽然娘总是教育孩子,要宽仁为怀,可是,杨端午他们,三番四次挑战我们,如果我们还是置之不理,只怕,会让外界的人笑话,我们谢家是好欺负的。”谢花宝淡然说道,好像她所说的,都说为了谢家。 谢清柠说:“是啊,爹爹,我们也不缺谢灵的蚕茧子,就不要他们家的,看他们能如何?” “可是,他们送来的蚕茧子,色泽柔和,不掉色,价格还便宜,做成丝绸,滑软,成品率高,比别人家好得多。”谢老爷做了这么久的桑蚕生意了,什么样的蚕茧子没见过,可谢灵家的,的确是性价比最高的。 并且,谢老爷喜欢蚕茧子做的好的人。 谢花宝说:“那几样技术,其实,也不难学,我可以派一个人混进杨端午叫来的工人队伍里,偷偷学几样,不就成了?” “这不仅仅是技术好,而是靠人。”谢老爷叹了口气,“你们先下去把,我同意免去让杨逸辰参加会试,可是,谢灵送来的蚕茧子,我还是要收的。” 谢花宝和谢清柠只好先离开了。 谢老爷让工人送来一盒谢灵家送来的蚕茧子。 晶莹丝滑,温润亮白,能把桑蚕茧子养的好像天蚕茧子一般,还没有一个破洞,可见杨端午和谢灵的用心。 还有谁,能做出这样好的茧子呢? “她们的技术,当今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不过,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谢老爷很爱惜会做蚕茧子的优秀人才,让他毁掉谢灵杨端午,那真是太容易的事了,可是,那样,就太没意思了。 “来人。”他喝道。 有奴才走进来,“老爷。”行礼。 “你派人去查一查谢灵他们的底细。也许,谢灵根本不是姓谢。”谢老爷眼神一犀利。 奴才叩首下去了。 谢老爷放回蚕茧子,站了起来,让人备车,朝大坟脚村而去。 饭后,杨端午都要带着力力出去溜达一圈。 而力力也是很享受这个小福利,早早的趴在门口,吐着舌头等。 “力力,”杨端午突然叫道,力力立马变身了似的,簌的一下子站起来,摇着尾巴贴上来。 “走,去河边走走。”杨端午就像跟人说话一样,边说边走出了门。 力力顿时一跃而起,跳着小跑在杨端午面前。 河面上,波光粼粼,力力冲着河内的鱼叫个不停。 “想吃的话自己下去抓。”杨端午坐在岸边,享受着落日的美景。 力力站在一边,伸出爪子往水里探了一探,一不小心,失足翻进了河内。 河边很浅,力力也会游泳,可第二日,力力还是感冒了。 倪重阳刚好送馅饼过来,一看力力,耷拉个脑袋趴在门口,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了解原委后,倪重阳把力力牵到一边,蹲下身子说:“让你调皮,生病了吧。” 力力似乎很不服气,轻哼了声便想转身回去。 倪重阳又把力力的头抱回来,故作生气的说:“怎么,给你治病还摆架子?” 说罢,倪重阳取出一把王不留行,这王不留行是种颗粒状的药材,黑黑的像老鼠屎。 对着力力的两个耳朵就贴上去。 力力不明白啥情况,但还是很顺服的蹲在原地。(未完待续。) 214 团圆 众人都点头,倪重阳敬佩的作揖说道:“岳父大人胸襟宽广,以百姓为重,小婿佩服。” 杨康笑道:“京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现在就是想马上回清河县。重阳,端午,你们收拾一下,还有端午,你也和你的公公婆婆一起,大家都回家看看。” 知府大人说:“你们都走了,府上又只有我孤单一人了。” 这时,冥截离走了进来。 “杨康,你答应我的事呢?不会忘了吗?”冥截离说,“你把我甩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也没个答复,就想要走吗?” 杨端午见了,生气的说:“冥截离,你过去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那个抓我要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你如今还理直气壮做什么?” 冥截离面对端午,总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欠端午的太多了。 当初,是他抓走她,差点毁了她清誉,可是她却对他和他的父亲那么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给他们,还经常到他家里做饭给他爹爹吃,看到他爹爹衣服破了,主动去缝缝补补的。 所以,他曾在心里发过誓,他谁都可以杀,只有杨端午,他不可以。 见冥截离哑口无言,低垂着头,杨康摆摆头,对杨端午说:“端午,他没别的意思,是爹爹答应过他,要帮他救出谢文晋夫妇。” 杨端午一怔:“谢文晋夫妇这么坏,就算是被斩也是死有余辜,为何我们还要救出他们呢?” “对,并且如今,谢策派人霸占了谢文晋的基业,只怕两个谢家已经结了仇,就算是谢策,也是不打算放出谢文晋的。”知府大人提醒说,“杨康贤弟,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可是,这个谢文晋真的不是好人,他也参与了你们杨家一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冥截离反驳道:“也许在你们眼里,谢文晋夫妇一无是处,甚至你们会说,他们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可在我的心里,他们始终都是救命恩人。” 是啊,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地位,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众人都点头,倪重阳敬佩的作揖说道:“岳父大人胸襟宽广,以百姓为重,小婿佩服。” 杨康笑道:“京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现在就是想马上回清河县。重阳,端午,你们收拾一下,还有端午,你也和你的公公婆婆一起,大家都回家看看。” 知府大人说:“你们都走了,府上又只有我孤单一人了。” 这时,冥截离走了进来。 “杨康,你答应我的事呢?不会忘了吗?”冥截离说,“你把我甩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也没个答复,就想要走吗?” 杨端午见了,生气的说:“冥截离,你过去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那个抓我要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你如今还理直气壮做什么?” 冥截离面对端午,总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欠端午的太多了。 当初,是他抓走她,差点毁了她清誉,可是她却对他和他的父亲那么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给他们,还经常到他家里做饭给他爹爹吃,看到他爹爹衣服破了,主动去缝缝补补的。 所以,他曾在心里发过誓,他谁都可以杀,只有杨端午,他不可以。 见冥截离哑口无言,低垂着头,杨康摆摆头,对杨端午说:“端午,他没别的意思,是爹爹答应过他,要帮他救出谢文晋夫妇。” 杨端午一怔:“谢文晋夫妇这么坏,就算是被斩也是死有余辜,为何我们还要救出他们呢?” “对,并且如今,谢策派人霸占了谢文晋的基业,只怕两个谢家已经结了仇,就算是谢策,也是不打算放出谢文晋的。”知府大人提醒说,“杨康贤弟,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可是,这个谢文晋真的不是好人,他也参与了你们杨家一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冥截离反驳道:“也许在你们眼里,谢文晋夫妇一无是处,甚至你们会说,他们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可在我的心里,他们始终都是救命恩人。” 是啊,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地位,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众人都点头,倪重阳敬佩的作揖说道:“岳父大人胸襟宽广,以百姓为重,小婿佩服。” 杨康笑道:“京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现在就是想马上回清河县。重阳,端午,你们收拾一下,还有端午,你也和你的公公婆婆一起,大家都回家看看。” 知府大人说:“你们都走了,府上又只有我孤单一人了。” 这时,冥截离走了进来。 “杨康,你答应我的事呢?不会忘了吗?”冥截离说,“你把我甩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也没个答复,就想要走吗?” 杨端午见了,生气的说:“冥截离,你过去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那个抓我要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你如今还理直气壮做什么?” 冥截离面对端午,总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欠端午的太多了。 当初,是他抓走她,差点毁了她清誉,可是她却对他和他的父亲那么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给他们,还经常到他家里做饭给他爹爹吃,看到他爹爹衣服破了,主动去缝缝补补的。 所以,他曾在心里发过誓,他谁都可以杀,只有杨端午,他不可以。 见冥截离哑口无言,低垂着头,杨康摆摆头,对杨端午说:“端午,他没别的意思,是爹爹答应过他,要帮他救出谢文晋夫妇。” 杨端午一怔:“谢文晋夫妇这么坏,就算是被斩也是死有余辜,为何我们还要救出他们呢?” “对,并且如今,谢策派人霸占了谢文晋的基业,只怕两个谢家已经结了仇,就算是谢策,也是不打算放出谢文晋的。”知府大人提醒说,“杨康贤弟,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可是,这个谢文晋真的不是好人,他也参与了你们杨家一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冥截离反驳道:“也许在你们眼里,谢文晋夫妇一无是处,甚至你们会说,他们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可在我的心里,他们始终都是救命恩人。” 是啊,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地位,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众人都点头,倪重阳敬佩的作揖说道:“岳父大人胸襟宽广,以百姓为重,小婿佩服。” 杨康笑道:“京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现在就是想马上回清河县。重阳,端午,你们收拾一下,还有端午,你也和你的公公婆婆一起,大家都回家看看。” 知府大人说:“你们都走了,府上又只有我孤单一人了。” 这时,冥截离走了进来。 “杨康,你答应我的事呢?不会忘了吗?”冥截离说,“你把我甩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也没个答复,就想要走吗?” 杨端午见了,生气的说:“冥截离,你过去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那个抓我要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你如今还理直气壮做什么?” 冥截离面对端午,总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欠端午的太多了。 当初,是他抓走她,差点毁了她清誉,可是她却对他和他的父亲那么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给他们,还经常到他家里做饭给他爹爹吃,看到他爹爹衣服破了,主动去缝缝补补的。 所以,他曾在心里发过誓,他谁都可以杀,只有杨端午,他不可以。 见冥截离哑口无言,低垂着头,杨康摆摆头,对杨端午说:“端午,他没别的意思,是爹爹答应过他,要帮他救出谢文晋夫妇。” 杨端午一怔:“谢文晋夫妇这么坏,就算是被斩也是死有余辜,为何我们还要救出他们呢?” “对,并且如今,谢策派人霸占了谢文晋的基业,只怕两个谢家已经结了仇,就算是谢策,也是不打算放出谢文晋的。”知府大人提醒说,“杨康贤弟,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可是,这个谢文晋真的不是好人,他也参与了你们杨家一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冥截离反驳道:“也许在你们眼里,谢文晋夫妇一无是处,甚至你们会说,他们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可在我的心里,他们始终都是救命恩人。” 是啊,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地位,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众人都点头,倪重阳敬佩的作揖说道:“岳父大人胸襟宽广,以百姓为重,小婿佩服。” 杨康笑道:“京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现在就是想马上回清河县。重阳,端午,你们收拾一下,还有端午,你也和你的公公婆婆一起,大家都回家看看。” 知府大人说:“你们都走了,府上又只有我孤单一人了。” 这时,冥截离走了进来。 “杨康,你答应我的事呢?不会忘了吗?”冥截离说,“你把我甩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也没个答复,就想要走吗?” 杨端午见了,生气的说:“冥截离,你过去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那个抓我要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你如今还理直气壮做什么?” 冥截离面对端午,总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欠端午的太多了。 当初,是他抓走她,差点毁了她清誉,可是她却对他和他的父亲那么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给他们,还经常到他家里做饭给他爹爹吃,看到他爹爹衣服破了,主动去缝缝补补的。 所以,他曾在心里发过誓,他谁都可以杀,只有杨端午,他不可以。 见冥截离哑口无言,低垂着头,杨康摆摆头,对杨端午说:“端午,他没别的意思,是爹爹答应过他,要帮他救出谢文晋夫妇。” 杨端午一怔:“谢文晋夫妇这么坏,就算是被斩也是死有余辜,为何我们还要救出他们呢?” “对,并且如今,谢策派人霸占了谢文晋的基业,只怕两个谢家已经结了仇,就算是谢策,也是不打算放出谢文晋的。”知府大人提醒说,“杨康贤弟,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可是,这个谢文晋真的不是好人,他也参与了你们杨家一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冥截离反驳道:“也许在你们眼里,谢文晋夫妇一无是处,甚至你们会说,他们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可在我的心里,他们始终都是救命恩人。” 是啊,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地位,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众人都点头,倪重阳敬佩的作揖说道:“岳父大人胸襟宽广,以百姓为重,小婿佩服。” 杨康笑道:“京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现在就是想马上回清河县。重阳,端午,你们收拾一下,还有端午,你也和你的公公婆婆一起,大家都回家看看。” 知府大人说:“你们都走了,府上又只有我孤单一人了。” “杨康,你答应我的事呢?不会忘了吗?”冥截离说,“你把我甩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也没个答复,就想要走吗?” 杨端午见了,生气的说:“冥截离,你过去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那个抓我要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你如今还理直气壮做什么?” 当初,是他抓走她,差点毁了她清誉,可是她却对他和他的父亲那么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给他们,还经常到他家里做饭给他爹爹吃,看到他爹爹衣服破了,主动去缝缝补补的。(未完待续。) 215 肃清 谢灵说:“也是林小姐太热情,送了顶级白茶给我们,还带我们观赏了她的院子。所以迟了。娘和嫂嫂还好吧?阿圆吃了吗?” 谢运说:“都好着哩。添儿晚上给阿圆喂了米粉,阿圆吃了很多,还喝了红枣汤,这会儿,正合桂花两个,在床上玩耍呢。” 二丫和谢灵听说阿圆已经吃了,便也放心下来。 谢运顿了顿,看着杨端午说:“杨端午,往后可不要这么晚回来。你不知道,你一回家晚,他就上门了。问这问那的,很挂心你呢。” 杨端午一怔,“谁?” “还有谁,就是倪里正的侄子,倪重阳呗。”谢运说,“他过来看不到你,等了这么久不见你回来,可心急了。” 杨端午看向房间,纱窗上映出倪重阳的身影来。 谢灵笑了:“是吗?看来重阳这孩子,对杨端午是越发上心了。” 杨端午不满道:“我去哪里晚了,和他有什么关系?横竖和他现在是八字都没有一撇,他还能管着我不成?” “杨端午,别胡说,他只是关心你,他怎么会管着你呢。重阳这孩子也是宽厚的,你不可冤枉他。”谢灵总是在杨端午面前,为倪重阳说好话。 二丫一声不吭地看了杨端午一眼。 杨端午刚才和林安夜去哪里了,为何回来带着泪痕,姐妹连心,二丫隐隐有点感觉到,杨端午和林安夜之间,不会这么简单。 杨端午刚进屋,倪重阳正要出门,看到杨端午,喜不自禁:“杨端午姑娘你回来了,我正要去镇上寻你呢。” 杨端午冷漠地从倪重阳身边走过去,坐下来看到一桌的饭菜,“怎么大家都还没吃呢。” “不都等你回来再吃嘛。”谢太婆从内屋走出来。黄添儿扶着她。 “是啊是啊,杨端午,大家都等你呢。”倪重阳接口道。 杨端午白了他一眼,“你等我吃做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吧?” 谢灵呵斥道:“杨端午,不得没礼貌。”转头对倪重阳笑脸灿烂:“重阳,快坐下。我去给你拿双筷子。” “谢谢伯母。”倪重阳坐下来。 谢灵去厨房折腾了一下,对黄添儿说:“多谢嫂嫂替我烧的饭菜。” “应该的,你若觉得好吃,以后你忙起来,饭菜都我来烧。我这个人哪天生劳苦命,这一闲下来就闷得慌。”黄添儿憨厚地说,她矮矮胖胖的,好像个傻大姐。 一家人都坐定,开始吃起来。 “重阳,来,这块红烧肉给你。”谢灵往倪重阳碗里夹了一块肉。 倪重阳谢过,看杨端午碗里是空的,忙把肉夹到杨端午碗里:“杨端午姑娘最喜欢吃红烧肉,给。” 杨端午看着这肉,心想,哼,有你的口水我才不要呢。 谢灵很高兴,倪重阳对杨端午多好啊。 大家吃了一会儿,谢太婆说:“对了,重阳刚才说了,这几日村里要举办什么抢蚕火比赛。也是马大正提议的。” “何为抢蚕火?”杨端午不解。 谢灵说:“这是村里三年一次的比赛。每户人家都可以参加,把蚕火藏在山上,谁第一个找到了,谁就可以得到一包最好的蚕种。不过往年,都是桑蚕种,也是镇上谢家出的蚕种。” “今年可不一样了,马大正毛遂自荐要出钱出力举办这次抢蚕种比赛,还从谢家买了新蚕种天蚕。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蚕种啊。”谢太婆感叹道。 “天蚕?”杨端午一怔。 懂蚕的都听过天蚕,据说只有谢家有这种蚕。天蚕非常珍稀,虫子是黄绿色的,吐的丝也呈淡绿色。柔韧度比桑蚕要好很多,因此,每个养蚕的人家,都想可以养天蚕,可天蚕哪里这么好找的。 就算找到了,天蚕对环境的要求非常高,比普通的桑蚕要高很多,养也会养死掉。 谢家世世代代养蚕经商,所以什么种类的蚕都有,也很有经验。但是他们养的天蚕种,一般的人家却是买不起的。 马大正这次应该是下了血本,去买谢家的天蚕种,来支持村里三年一度的抢蚕火比赛了。 “那这次咱们一定要抢到啊。这天蚕可是何其珍贵的蚕种,天蚕吐的丝都是宫中娘娘们做丝绸用的哩。”谢灵说着看了看杨端午,“好在逸辰就要回来了,家里跑步最快的就是逸辰。” 杨端午认同,逸辰可是全村跑步最快的,可是逸辰不懂蚕啊。能不能抢到天蚕,也不是确定的。 “村里会不会做手脚呢?比如,事先告诉某个参赛者,天蚕藏在何处。”二丫问,这次她去了县太爷告状,看到了这么多潜规则,她真的是怕了。县太爷那里会,村里就不会吗?这天下乌鸦,可是一般黑的哦。 “这个我都给你们打听到了,本次活动虽然谢家让给马大正举办了,可还是由谢姓本家监督的。谢家人根本不在意这点银子,他弄这比赛是为了名声。所以,端不会为了马大正,或者为了某个参赛者,把他们辛苦积累的一世英明给毁了的。”谢运是个消息通,村里有什么消息,他都能第一时间打听到。 “我想镇上的谢家,根本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马大正而这么做的。我们只要齐心协力,这次必可以把天蚕拿到手。”杨端午坚定地给大家鼓气。 谢灵举杯:“来,大家先干了桑葚酒!自家酿的啊!自家酿的啊!” 气氛如此活跃,人人充满斗志。杨端午就是可以振奋大家的信心,倪重阳深深地凝视杨端午。 杨端午却豪爽地和大家喝酒,并没看到倪重阳。 敏感的二丫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吃完饭,倪重阳走了,谢灵让杨端午送他出院子门。 杨端午打着灯笼,一口酒气地走着,倪重阳跟在后面,“杨端午姑娘慢些走,天黑小心路。” “走吧走吧,婆婆妈妈的坐什么。”杨端午头也不回。 来到门口,倪重阳看着杨端午,杨端午说:“你还不打算走吗?你大娘又会骂你了。” “大娘不在家呢。”倪重阳说。 “哦。你这么大了,去哪里还要先通知你爹娘,他们同意了你才去,你也太没主见了吧。”刚才的桑葚酒喝下去,酒力现在涌上来,直灌脑门,杨端午的胆子一下子大了很多,“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可是看你做事实在是婆婆妈妈,今日我又喝多了酒,所以提醒你一下。” 倪重阳脸色一暗,“若是不事先告诉爹娘,爹娘也会着急的。杨端午姑娘也应该如此,一个女孩子家,若是走远了,要及时告知一下家人,免得他们担心。” “行了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杨端午转身要走,她劝他呢,他还教训起她来了,哼,她才不要听他的呢。 “杨端午姑娘请留步。”倪重阳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囊,递到杨端午手中,“这个你拿着,回去冲服,即可解酒。” 然后才走了。 杨端午凝视着他的背影,走在漆黑的月夜中,手指掂了掂药囊,摇了摇头,“真是傻呼呼的,解酒药?他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解酒药?” 杨端午回房间洗了洗脸,还是醉熏熏的。想到倪重阳送的药囊,就解开,把药用开水冲服喝下。果实是好药,很快杨端午就清醒过来,酒意全无了。 “医术倒是不错。”杨端午自言自语地对倪重阳评价道。 “何止医术不错呢。”二丫忽然走了进来,笑着。 二丫是家里唯一没喝酒的,她关上了门,“妹妹,你和姐姐说说话吧。” 杨端午看二丫这样子,知道肯定又是和倪重阳有关的,别过头去不想说话。 二丫拉过杨端午的手来,问:“妹妹,你可知道,倪重阳在咱家等了一天,就是为了等你回来,见你一面。听谢外婆说,他是特意过来告诉我们,村里要举办抢蚕火比赛了。” “他人倒是不错。”杨端午也承认倪重阳是个好人,对她一直也很好。 二丫仔细看着杨端午,杨端午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瞧啥呢?” “姐姐今日可是没醉的,今日可是都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妹妹要挑哪个呢。”二丫笑道。 “什么挑哪个啊。” 二丫说:“一个是倪重阳,一个是林安夜,要挑哪个才好哩。” 杨端午急了:“哎呀,姐姐,你也真是——都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姐姐你莫要这么幼稚,男人对你好一点,就以为自己可以挑选别人了。都是蒲风捉影的事。” 二丫是来找杨端午谈心的,没想到反倒被杨端午给“说教”了,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杨端午知道她的话有些重了,对二丫说:“姐姐,感情的事,妹妹暂时不想考虑,多谢姐姐关心了。倒是姐姐自己,要对人多点防备。尤其是哪些只见了几面的,又没知根知底的,怎么也要看清楚了,再投入感情。比如这次马桐云,姐姐都和她才见面几次,就认她为妹妹了,还对她这么相信,可是最后——” “知道了知道了,那妹妹你多休息吧。姐姐也是关心你。”二丫打断了杨端午的话,杨端午的话,伤害了她脆弱的自尊心了,她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杨端午叹了口气。 今天她性格有点不好啊。往常二丫说句她不会这么的啊。她是怎么了,只觉得脑子一片浆糊,好乱好乱啊,啊啊啊! 算了,乐观的杨端午想不通的事就会先放一放,面对温暖的枕头,杨端午一头栽下,睡一觉再说,管他什么破事,不想了! 马家宅。 夜深了,马桐云依旧跪在院子里,冰冷的地面袭地她膝盖发软发痛。 紫薇焦急地立在一旁:“姑娘,你再跪下去,老爷也不会心软的。身体要紧啊姑娘。” 马桐云紧紧咬唇:“不,爹没有原谅我,我不可以站起来。” 女婢们之前有被马桐云苛责过的,扣除过月例的,此时都幸灾乐祸,她马桐云也有今日! 马大正的正室夫人余氏终于有机会行使当家的权力了,她走过马桐云的身边,狠狠地拿目光瞪她,恨不得把这个小妾生的女儿给千刀万剐了。 “夫人,求您为姑娘说句好话吧。”紫薇跪下求余氏,余氏把她给推开。 “马桐云,你是恶事做尽,咎由自取的。老爷说了,要把你嫁给镇上的老头做小妾,好把你欠下的债给还了!” 什么?马大正要卖了她?马桐云万想不到马大正会一点不顾父女之情。 “夫人,之前是我不对,求您看在我也为您请了郎中的份上,原谅我吧。”马桐云哭求道。 余氏抓住马桐云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为我请来郎中?笑话!你收买了那个郎中,让那郎中给我下药,我的病才不见好的!你就看不得我病好了!你这个见人!和你死去的娘一样,见人!见人!” 余氏一巴掌打过去,马桐云被打晕在地。 “小姐!”紫薇喊道。 余氏见马桐云晕倒了,急忙跑进马大正房间里。 马大正躺在床上抽烟斗,外面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余氏进来哭诉,说是马桐云跪下还要打她,她不小心一推把她推晕过去了,马大正只是皱起了眉毛,不耐烦地说:“找个郎中给她看看吧。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也要有个好身子才行。你是当家的,这事你做主吧。” 余氏见马大正没责怪她,高兴极了,正要去办,马大正坐了起来,厉了色说:“横竖她都是要出嫁的了,你不要苛待她。若不然,拿不到好的聘金,我唯你是问。” 可是马桐云没有朋友,连亲娘也死了,紫薇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杨二丫。 “对,找二丫帮忙。”紫薇给马桐云盖好被褥,连夜步行,前往大坟脚村找二丫去了。 逸辰回来了,在书院上了一个月的学,他变得没以前调皮了,不会看到美丫就想揪她的小辫子。 可是见到杨端午还是缠个不停,把新学的字的抄写本都摊开来,让杨端午来看。(未完待续。) 216 我愿意为你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 正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未完待续。) 217 状师(感谢“zyzm”的盟主) 倪重阳点点头:“那也好。” 当下都说定,然后倪重阳就去了京城。 金陵城,六月的太阳好像被拨开壳的鸡蛋,柔柔的金光显得没那么刺眼。 谢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告诉谢策没有找到杨端午。 谢策面对这一群废物,都的是无言以对。 身着便衣在街上走着。 虽然已经贵为王爷,可是谢策还是保留着自由自在的习惯。 总是独自出门,有时候都不怕被人认出来,连帽子都没戴。 谢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被人认出。 当然,金陵城的人都能认出谢策,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是面对面撞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敢打,马上绕道也走的。 只是,这次在谢策对面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谢策很想找到的人。 来的人,正是倪重阳。 谢策一直想要找到杨端午,可是没找到,而这次看到杨端午的夫君倪重阳,就等于找到杨端午一样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策自言自语。 原来,倪重阳已经去过知府大人府上了,特意请知府大人在大赦的犯人名单里,加上谢文晋夫妇的名字。知府大人答应了。 然后倪重阳前往回春堂,把回春堂给卖掉了。 得了银子正要去坐马车回村,接过,正好就撞上了谢策。 这对面撞上的,想走开说没看到可是来不及了。 再说,谢策已经主动招呼他了,“倪大人。好久不见。” 倪重阳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你也知道自称下官。那你好几天没来履职了。”谢策看着倪重阳的目光,还算尊敬,“我娘的病,是你给治好的,所以,你对我们谢家是恩人。我不会为难你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也好。” 当下都说定,然后倪重阳就去了京城。 金陵城,六月的太阳好像被拨开壳的鸡蛋,柔柔的金光显得没那么刺眼。 谢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告诉谢策没有找到杨端午。 谢策面对这一群废物,都的是无言以对。 身着便衣在街上走着。 虽然已经贵为王爷,可是谢策还是保留着自由自在的习惯。 总是独自出门,有时候都不怕被人认出来,连帽子都没戴。 谢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被人认出。 当然,金陵城的人都能认出谢策,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是面对面撞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敢打,马上绕道也走的。 只是,这次在谢策对面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谢策很想找到的人。 来的人,正是倪重阳。 谢策一直想要找到杨端午,可是没找到,而这次看到杨端午的夫君倪重阳,就等于找到杨端午一样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策自言自语。 原来,倪重阳已经去过知府大人府上了,特意请知府大人在大赦的犯人名单里,加上谢文晋夫妇的名字。知府大人答应了。 然后倪重阳前往回春堂,把回春堂给卖掉了。 得了银子正要去坐马车回村,接过,正好就撞上了谢策。 这对面撞上的,想走开说没看到可是来不及了。 再说,谢策已经主动招呼他了,“倪大人。好久不见。” 倪重阳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你也知道自称下官。那你好几天没来履职了。”谢策看着倪重阳的目光,还算尊敬,“我娘的病,是你给治好的,所以,你对我们谢家是恩人。我不会为难你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也好。” 当下都说定,然后倪重阳就去了京城。 金陵城,六月的太阳好像被拨开壳的鸡蛋,柔柔的金光显得没那么刺眼。 谢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告诉谢策没有找到杨端午。 谢策面对这一群废物,都的是无言以对。 身着便衣在街上走着。 虽然已经贵为王爷,可是谢策还是保留着自由自在的习惯。 总是独自出门,有时候都不怕被人认出来,连帽子都没戴。 谢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被人认出。 当然,金陵城的人都能认出谢策,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是面对面撞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敢打,马上绕道也走的。 只是,这次在谢策对面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谢策很想找到的人。 来的人,正是倪重阳。 谢策一直想要找到杨端午,可是没找到,而这次看到杨端午的夫君倪重阳,就等于找到杨端午一样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策自言自语。 原来,倪重阳已经去过知府大人府上了,特意请知府大人在大赦的犯人名单里,加上谢文晋夫妇的名字。知府大人答应了。 然后倪重阳前往回春堂,把回春堂给卖掉了。 得了银子正要去坐马车回村,接过,正好就撞上了谢策。 这对面撞上的,想走开说没看到可是来不及了。 再说,谢策已经主动招呼他了,“倪大人。好久不见。” 倪重阳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你也知道自称下官。那你好几天没来履职了。”谢策看着倪重阳的目光,还算尊敬,“我娘的病,是你给治好的,所以,你对我们谢家是恩人。我不会为难你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也好。” 当下都说定,然后倪重阳就去了京城。 金陵城,六月的太阳好像被拨开壳的鸡蛋,柔柔的金光显得没那么刺眼。 谢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告诉谢策没有找到杨端午。 谢策面对这一群废物,都的是无言以对。 身着便衣在街上走着。 虽然已经贵为王爷,可是谢策还是保留着自由自在的习惯。 总是独自出门,有时候都不怕被人认出来,连帽子都没戴。 谢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被人认出。 当然,金陵城的人都能认出谢策,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是面对面撞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敢打,马上绕道也走的。 只是,这次在谢策对面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谢策很想找到的人。 来的人,正是倪重阳。 谢策一直想要找到杨端午,可是没找到,而这次看到杨端午的夫君倪重阳,就等于找到杨端午一样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策自言自语。 原来,倪重阳已经去过知府大人府上了,特意请知府大人在大赦的犯人名单里,加上谢文晋夫妇的名字。知府大人答应了。 然后倪重阳前往回春堂,把回春堂给卖掉了。 得了银子正要去坐马车回村,接过,正好就撞上了谢策。 这对面撞上的,想走开说没看到可是来不及了。 再说,谢策已经主动招呼他了,“倪大人。好久不见。” 倪重阳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你也知道自称下官。那你好几天没来履职了。”谢策看着倪重阳的目光,还算尊敬,“我娘的病,是你给治好的,所以,你对我们谢家是恩人。我不会为难你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也好。” 当下都说定,然后倪重阳就去了京城。 金陵城,六月的太阳好像被拨开壳的鸡蛋,柔柔的金光显得没那么刺眼。 谢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告诉谢策没有找到杨端午。 谢策面对这一群废物,都的是无言以对。 身着便衣在街上走着。 虽然已经贵为王爷,可是谢策还是保留着自由自在的习惯。 总是独自出门,有时候都不怕被人认出来,连帽子都没戴。 谢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被人认出。 当然,金陵城的人都能认出谢策,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是面对面撞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敢打,马上绕道也走的。 只是,这次在谢策对面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谢策很想找到的人。 来的人,正是倪重阳。 谢策一直想要找到杨端午,可是没找到,而这次看到杨端午的夫君倪重阳,就等于找到杨端午一样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策自言自语。 原来,倪重阳已经去过知府大人府上了,特意请知府大人在大赦的犯人名单里,加上谢文晋夫妇的名字。知府大人答应了。 然后倪重阳前往回春堂,把回春堂给卖掉了。 得了银子正要去坐马车回村,接过,正好就撞上了谢策。 这对面撞上的,想走开说没看到可是来不及了。 再说,谢策已经主动招呼他了,“倪大人。好久不见。” 倪重阳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你也知道自称下官。那你好几天没来履职了。”谢策看着倪重阳的目光,还算尊敬,“我娘的病,是你给治好的,所以,你对我们谢家是恩人。我不会为难你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也好。” 当下都说定,然后倪重阳就去了京城。 金陵城,六月的太阳好像被拨开壳的鸡蛋,柔柔的金光显得没那么刺眼。 谢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告诉谢策没有找到杨端午。 谢策面对这一群废物,都的是无言以对。 身着便衣在街上走着。 虽然已经贵为王爷,可是谢策还是保留着自由自在的习惯。 总是独自出门,有时候都不怕被人认出来,连帽子都没戴。 谢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被人认出。 当然,金陵城的人都能认出谢策,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是面对面撞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敢打,马上绕道也走的。 只是,这次在谢策对面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谢策很想找到的人。 来的人,正是倪重阳。 谢策一直想要找到杨端午,可是没找到,而这次看到杨端午的夫君倪重阳,就等于找到杨端午一样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策自言自语。 原来,倪重阳已经去过知府大人府上了,特意请知府大人在大赦的犯人名单里,加上谢文晋夫妇的名字。知府大人答应了。 然后倪重阳前往回春堂,把回春堂给卖掉了。 得了银子正要去坐马车回村,接过,正好就撞上了谢策。 这对面撞上的,想走开说没看到可是来不及了。 再说,谢策已经主动招呼他了,“倪大人。好久不见。” 倪重阳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你也知道自称下官。那你好几天没来履职了。”谢策看着倪重阳的目光,还算尊敬,“我娘的病,是你给治好的,所以,你对我们谢家是恩人。我不会为难你的。” 倪重阳点点头:“那也好。” 当下都说定,然后倪重阳就去了京城。 金陵城,六月的太阳好像被拨开壳的鸡蛋,柔柔的金光显得没那么刺眼。 谢策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告诉谢策没有找到杨端午。 谢策面对这一群废物,都的是无言以对。 身着便衣在街上走着。 虽然已经贵为王爷,可是谢策还是保留着自由自在的习惯。 总是独自出门,有时候都不怕被人认出来,连帽子都没戴。 谢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被人认出。 当然,金陵城的人都能认出谢策,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就算是面对面撞上了,也是连招呼都不敢打,马上绕道也走的。 只是,这次在谢策对面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谢策很想找到的人。 来的人,正是倪重阳。 谢策一直想要找到杨端午,可是没找到,而这次看到杨端午的夫君倪重阳,就等于找到杨端午一样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策自言自语。 原来,倪重阳已经去过知府大人府上了,特意请知府大人在大赦的犯人名单里,加上谢文晋夫妇的名字。知府大人答应了。 然后倪重阳前往回春堂,把回春堂给卖掉了。 得了银子正要去坐马车回村,接过,正好就撞上了谢策。 这对面撞上的,想走开说没看到可是来不及了。(未完待续。) 218 平反(祝大家七夕快乐) 知了的叫声划破长空,带来夏天的烦躁和急切。 杨二丫领着阿圆急匆匆的走进杨端午的房间,“端午,你姐夫已经去打听过了,倪重阳被谢太傅升职为首席御医,在太医院里不能出来了。” 杨端午垂头看着手里倪重阳送的手镯子。在找不到倪重阳的每天,她都是要拿出来看看。如今得知了倪重阳的消息,杨端午的心,揪得更紧了。 “他一定是为了我,他才进了那种地方。”她喃喃着。 “重阳不会有事的。谢太傅一定是看中了他的医术,想要用他,就是没有自由罢了。”杨二丫宽慰道。 杨端午说:“被谢太傅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囚禁在太医院,就算现在没事,也不能代表日后都没事。万一重阳哥哥说错了什么,谢太傅就会对他不利的。” “那端午,你想怎么样?”杨二丫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我要去京城找谢策。我本来就有事要去找谢家的人。” “什么,你要去救倪重阳吗?不,这不可能,重阳反倒是没事,你若是去,就是去送死。不,你不能去。”杨二丫焦急起来,“你若是不相信姐姐的判断,姐姐让你姐夫过来分析给你听。” 杨端午的眼里闪着泪花,“我去京城,不仅仅是为了救我夫君。还有帮我爹爹平反。我不能再等了。” “端午妹妹,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啊。”李延从外面走了进来,“岳父大人是一定要平反的。可需要等待时机啊。” “如今天下已经都是谢太傅囊中之物了。谢太傅为了推倒皇帝,就把当年,谋害杨家的所有罪名都推给了皇帝,当然,同时他也间接承认了,杨家是被冤枉的。所以,这个时间点,让谢太傅为我父亲平反,是最容易的事。只怕过了这个时间,就再没有更好的机会了。”杨端午也有她自己的分析。 李延坐下来,喝了杯茶,说:“这茶怎么涩了。是不是放的太久了。” 奴婢回答:“奴婢马上去换一罐。” 李延气呼呼的说:“你们竟然拿这样的茶叶,来给我端午妹妹吃。你们这个月的月例扣一半!” 杨端午没想到李延对她这么友好,忙劝道:“不是的,是我说喜欢喝这种。姐夫你就别怪罪她们了,我成天住这里,都是她们服侍的,也没见短了我什么,样样都是很周到的。” 那奴婢很感激的看着端午。 李延这才消了气,“你们还不快去换种茶叶。” 奴婢们马上去换了。 杨端午喝着新的茶叶,杨二丫说:“三妹妹,你看我和你姐夫都多么疼你,你就别一个人去冒险了。姐姐和大哥会去的。爹爹平反的事,不能都由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这次不仅仅是为了帮爹爹平反,还有我的重阳哥哥。姐姐,姐夫,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你们和大哥都有家室了,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理应由我去为爹爹平反。并且,现在的时机正好合适,若是错过了,就不好了。”杨端午说的郑重而坚决。 杨二丫和李延对视了一眼,李延说:“端午妹妹,姐夫知道,你下决心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可是这样如何,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让你大哥和你一起去。” “大哥还有大嫂和女儿,并且林家染坊也需要大哥。此次我一个人去反而容易解决,多一个人,反而多一个负担。”杨端午拒绝了。 李延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给你的银子,你可要收下。再不可推辞。” 杨端午说:“这个我可以收下。去京城办事,需要的就是打点的银子。” 李延交给杨端午一千两银子。 杨端午说:“你给我这么多,没用。我之前已经从谢策那里,赚到了一万两,虽然后来为了找爹爹,用了几千两,只怕还有几千两。我一个女孩子,带这么多银子,反而容易引起偷盗的注意。还是不要这么多。”说着,杨端午从其中,拿了一百两银子。 “这些足够了。”杨端午说。 杨二丫不放心的说:“一百两怎么会够呢。你这可是和谢太傅打交道。” “我在京城还藏匿了几千两银子。足够我用的了。” 知了的叫声划破长空,带来夏天的烦躁和急切。 杨二丫领着阿圆急匆匆的走进杨端午的房间,“端午,你姐夫已经去打听过了,倪重阳被谢太傅升职为首席御医,在太医院里不能出来了。” 杨端午垂头看着手里倪重阳送的手镯子。在找不到倪重阳的每天,她都是要拿出来看看。如今得知了倪重阳的消息,杨端午的心,揪得更紧了。 “他一定是为了我,他才进了那种地方。”她喃喃着。 “重阳不会有事的。谢太傅一定是看中了他的医术,想要用他,就是没有自由罢了。”杨二丫宽慰道。 杨端午说:“被谢太傅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囚禁在太医院,就算现在没事,也不能代表日后都没事。万一重阳哥哥说错了什么,谢太傅就会对他不利的。” “那端午,你想怎么样?”杨二丫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我要去京城找谢策。我本来就有事要去找谢家的人。” “什么,你要去救倪重阳吗?不,这不可能,重阳反倒是没事,你若是去,就是去送死。不,你不能去。”杨二丫焦急起来,“你若是不相信姐姐的判断,姐姐让你姐夫过来分析给你听。” 杨端午的眼里闪着泪花,“我去京城,不仅仅是为了救我夫君。还有帮我爹爹平反。我不能再等了。” “端午妹妹,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啊。”李延从外面走了进来,“岳父大人是一定要平反的。可需要等待时机啊。” “如今天下已经都是谢太傅囊中之物了。谢太傅为了推倒皇帝,就把当年,谋害杨家的所有罪名都推给了皇帝,当然,同时他也间接承认了,杨家是被冤枉的。所以,这个时间点,让谢太傅为我父亲平反,是最容易的事。只怕过了这个时间,就再没有更好的机会了。”杨端午也有她自己的分析。 李延坐下来,喝了杯茶,说:“这茶怎么涩了。是不是放的太久了。” 奴婢回答:“奴婢马上去换一罐。” 李延气呼呼的说:“你们竟然拿这样的茶叶,来给我端午妹妹吃。你们这个月的月例扣一半!” 杨端午没想到李延对她这么友好,忙劝道:“不是的,是我说喜欢喝这种。姐夫你就别怪罪她们了,我成天住这里,都是她们服侍的,也没见短了我什么,样样都是很周到的。” 那奴婢很感激的看着端午。 李延这才消了气,“你们还不快去换种茶叶。” 奴婢们马上去换了。 杨端午喝着新的茶叶,杨二丫说:“三妹妹,你看我和你姐夫都多么疼你,你就别一个人去冒险了。姐姐和大哥会去的。爹爹平反的事,不能都由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这次不仅仅是为了帮爹爹平反,还有我的重阳哥哥。姐姐,姐夫,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你们和大哥都有家室了,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理应由我去为爹爹平反。并且,现在的时机正好合适,若是错过了,就不好了。”杨端午说的郑重而坚决。 杨二丫和李延对视了一眼,李延说:“端午妹妹,姐夫知道,你下决心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可是这样如何,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让你大哥和你一起去。” “大哥还有大嫂和女儿,并且林家染坊也需要大哥。此次我一个人去反而容易解决,多一个人,反而多一个负担。”杨端午拒绝了。 李延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给你的银子,你可要收下。再不可推辞。” 杨端午说:“这个我可以收下。去京城办事,需要的就是打点的银子。” 李延交给杨端午一千两银子。 杨端午说:“你给我这么多,没用。我之前已经从谢策那里,赚到了一万两,虽然后来为了找爹爹,用了几千两,只怕还有几千两。我一个女孩子,带这么多银子,反而容易引起偷盗的注意。还是不要这么多。”说着,杨端午从其中,拿了一百两银子。 “这些足够了。”杨端午说。 杨二丫不放心的说:“一百两怎么会够呢。你这可是和谢太傅打交道。” “我在京城还藏匿了几千两银子。足够我用的了。” 知了的叫声划破长空,带来夏天的烦躁和急切。 杨二丫领着阿圆急匆匆的走进杨端午的房间,“端午,你姐夫已经去打听过了,倪重阳被谢太傅升职为首席御医,在太医院里不能出来了。” 杨端午垂头看着手里倪重阳送的手镯子。在找不到倪重阳的每天,她都是要拿出来看看。如今得知了倪重阳的消息,杨端午的心,揪得更紧了。 “他一定是为了我,他才进了那种地方。”她喃喃着。 “重阳不会有事的。谢太傅一定是看中了他的医术,想要用他,就是没有自由罢了。”杨二丫宽慰道。 杨端午说:“被谢太傅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囚禁在太医院,就算现在没事,也不能代表日后都没事。万一重阳哥哥说错了什么,谢太傅就会对他不利的。” “那端午,你想怎么样?”杨二丫担心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我要去京城找谢策。我本来就有事要去找谢家的人。” “什么,你要去救倪重阳吗?不,这不可能,重阳反倒是没事,你若是去,就是去送死。不,你不能去。”杨二丫焦急起来,“你若是不相信姐姐的判断,姐姐让你姐夫过来分析给你听。” 杨端午的眼里闪着泪花,“我去京城,不仅仅是为了救我夫君。还有帮我爹爹平反。我不能再等了。” “端午妹妹,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啊。”李延从外面走了进来,“岳父大人是一定要平反的。可需要等待时机啊。” “如今天下已经都是谢太傅囊中之物了。谢太傅为了推倒皇帝,就把当年,谋害杨家的所有罪名都推给了皇帝,当然,同时他也间接承认了,杨家是被冤枉的。所以,这个时间点,让谢太傅为我父亲平反,是最容易的事。只怕过了这个时间,就再没有更好的机会了。”杨端午也有她自己的分析。 李延坐下来,喝了杯茶,说:“这茶怎么涩了。是不是放的太久了。” 奴婢回答:“奴婢马上去换一罐。” 李延气呼呼的说:“你们竟然拿这样的茶叶,来给我端午妹妹吃。你们这个月的月例扣一半!” 杨端午没想到李延对她这么友好,忙劝道:“不是的,是我说喜欢喝这种。姐夫你就别怪罪她们了,我成天住这里,都是她们服侍的,也没见短了我什么,样样都是很周到的。” 那奴婢很感激的看着端午。 李延这才消了气,“你们还不快去换种茶叶。” 奴婢们马上去换了。 杨端午喝着新的茶叶,杨二丫说:“三妹妹,你看我和你姐夫都多么疼你,你就别一个人去冒险了。姐姐和大哥会去的。爹爹平反的事,不能都由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这次不仅仅是为了帮爹爹平反,还有我的重阳哥哥。姐姐,姐夫,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你们和大哥都有家室了,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理应由我去为爹爹平反。并且,现在的时机正好合适,若是错过了,就不好了。”杨端午说的郑重而坚决。 杨二丫和李延对视了一眼,李延说:“端午妹妹,姐夫知道,你下决心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可是这样如何,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让你大哥和你一起去。” “大哥还有大嫂和女儿,并且林家染坊也需要大哥。此次我一个人去反而容易解决,多一个人,反而多一个负担。”杨端午拒绝了。 李延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给你的银子,你可要收下。再不可推辞。”(未完待续。) 219 险象环生 “被谢家的人器重,最后下场都不会很好。”杨端午冷笑道,“王爷,听说,连穆熊都被你下令给赶跑了。穆家的人对谢太傅忠心耿耿,最后也落的这样个下场,可见,重阳哥哥被你们重用是多么危险的事了。如今,他在太医院里寸步难行,都要受你们的监视,这和被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谢策嘴角还是锁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样的笑,在端午看来,是老鹰要下令扑杀一只可怜的小兔子那样的,“你的话很有道理。嗯。那么你要怎么样呢?” 他问她要怎么样,这分明是在告诉她,不管她要怎么样,都在他掌控之内。 她笑的更加艳丽了,“我知道,如果要你放出重阳哥哥,那是不可能。就算你同意了,谢太傅也不同意。” “嗯,你不算太笨。”谢策安静的看着她说。 “但是,如果我给你多增加一个人,你一定会同意。” 谢策眼光闪了一闪,“你说什么?多增加一个人,谁?” “我听说王爷最近想招徕一个懂律法的状师在身边,好帮王爷来摘抄文案。不知道我是不是王爷心中的人选。” 谢策大骇。 杨端午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 “你当真要来帮我?”那其实是谢策一直努力想要达成的结果。可是如今,杨端午竟然自己提出来了,“你是知道的,我求之不得。” “当然是有条件的。不过王爷一定能做到。”杨端午说。 “好,只要你愿意来我身边做事,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谢策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杨端午的心,稍微感动了一下。 她并不是容易感动的人,她接近谢策,纯粹都是利用他,谢策是她的仇人,最初她都想亲手杀了他,为杨家一百多口人报仇。可是,现在,她竟然感动了。 她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条件是,我想要清河县谢家的经营权。” 什么? 谢策是断然没有想到,端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清河县谢家如今已经被谢太傅的儿子,谢胖象所管理。谢家养兵的银子,基本上都是来自于清河县谢家的收入。江南织造局的银两收入,也是大部分来自于清河县谢家。 若是把谢家的经营权给了杨端午,那么,织造局的一半收入都要被端午所控制了。 “王爷不必着急,我要的不过是经营权而已。就好像你们把家业交给我打理,我不过也是在你那里讨口饭吃罢了。”杨端午解释说。 谢策想了想,这经营权一旦交出来,在想索回来就很麻烦,因为谢家这几年公银私用的证据都会掌握在杨端午手里。 可是,谢策还是答应了,“我说了,只要你可以做的到,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杨端午说:“口说无凭,王爷可是连六亲都可以不认的人,就这样一句话我可不信。” 谢策点点头:“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了为止。” 杨端午问:“我人不在清河县,但是我可以雇佣一个人两地奔波。” “你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何还有雇佣别人呢?”谢策不解。 “朝廷的事本来就很凶险,只要我一个人涉足就可以了,干嘛还要牵连我的兄弟姐妹?” “你倒是一个好姐姐。”谢策笑道,“如果以后,你对我也这么好,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我也很满足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而王爷你不是。”杨端午依旧拒绝的很彻底。 谢策说:“那么,我现在是你什么?” “什么也不是,连朋友都不是,就是合作而已。”杨端午说,她实在是不能接受谢策做她的朋友。 只要一想起,当年杨家的惨案,她娘亲这些年的受苦,都是因为谢家当年对杨家犯下的罪行,她就无法不把谢策当成敌人。 谢策听了有些恼怒,“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杨端午虽然脸上是在笑,可谁都看得出她是在笑里藏刀,“我和王爷,也没这个必要成为朋友。我们只要各取所需就好了。” 谢策忽然感觉内心拨凉拔凉的,嘴角抽搐着。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三日后我再来银号找王爷,请王爷按照刚才承诺的,做好了等着我。”杨端午说完就走了。 谢策气得重重捶打自己的脚,这个臭女人,凭什么这么自信他一定会帮她? 可是他竟然鬼使神差般的,什么都按照她的意思做了! 知府大人的车轿,停在了县衙门口。 县太爷出来迎接。 知府大人走进去后,县太爷马严似乎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主动把做好的帐册给知府大人看。 当然了,那些账册都不是真的,是假账。可是被县太爷掩盖的滴水不漏,知府大人没有呆在清河县,处处都是县太爷的人,哪里能查的出帐册的破绽。 所以,知府大人随意翻了翻,就把账册扔在了桌子上。“本府要看的,不是这个。”知府大人说,“你只需要交待给我,你和谢文晋之前的账务往来。” “被谢家的人器重,最后下场都不会很好。”杨端午冷笑道,“王爷,听说,连穆熊都被你下令给赶跑了。穆家的人对谢太傅忠心耿耿,最后也落的这样个下场,可见,重阳哥哥被你们重用是多么危险的事了。如今,他在太医院里寸步难行,都要受你们的监视,这和被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谢策嘴角还是锁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样的笑,在端午看来,是老鹰要下令扑杀一只可怜的小兔子那样的,“你的话很有道理。嗯。那么你要怎么样呢?” 他问她要怎么样,这分明是在告诉她,不管她要怎么样,都在他掌控之内。 她笑的更加艳丽了,“我知道,如果要你放出重阳哥哥,那是不可能。就算你同意了,谢太傅也不同意。” “嗯,你不算太笨。”谢策安静的看着她说。 “但是,如果我给你多增加一个人,你一定会同意。” 谢策眼光闪了一闪,“你说什么?多增加一个人,谁?” “我听说王爷最近想招徕一个懂律法的状师在身边,好帮王爷来摘抄文案。不知道我是不是王爷心中的人选。” 谢策大骇。 杨端午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 “你当真要来帮我?”那其实是谢策一直努力想要达成的结果。可是如今,杨端午竟然自己提出来了,“你是知道的,我求之不得。” “当然是有条件的。不过王爷一定能做到。”杨端午说。 “好,只要你愿意来我身边做事,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谢策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杨端午的心,稍微感动了一下。 她并不是容易感动的人,她接近谢策,纯粹都是利用他,谢策是她的仇人,最初她都想亲手杀了他,为杨家一百多口人报仇。可是,现在,她竟然感动了。 她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条件是,我想要清河县谢家的经营权。” 什么? 谢策是断然没有想到,端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清河县谢家如今已经被谢太傅的儿子,谢胖象所管理。谢家养兵的银子,基本上都是来自于清河县谢家的收入。江南织造局的银两收入,也是大部分来自于清河县谢家。 若是把谢家的经营权给了杨端午,那么,织造局的一半收入都要被端午所控制了。 “王爷不必着急,我要的不过是经营权而已。就好像你们把家业交给我打理,我不过也是在你那里讨口饭吃罢了。”杨端午解释说。 谢策想了想,这经营权一旦交出来,在想索回来就很麻烦,因为谢家这几年公银私用的证据都会掌握在杨端午手里。 可是,谢策还是答应了,“我说了,只要你可以做的到,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杨端午说:“口说无凭,王爷可是连六亲都可以不认的人,就这样一句话我可不信。” 谢策点点头:“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了为止。” 杨端午问:“我人不在清河县,但是我可以雇佣一个人两地奔波。” “你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何还有雇佣别人呢?”谢策不解。 “朝廷的事本来就很凶险,只要我一个人涉足就可以了,干嘛还要牵连我的兄弟姐妹?” “你倒是一个好姐姐。”谢策笑道,“如果以后,你对我也这么好,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我也很满足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而王爷你不是。”杨端午依旧拒绝的很彻底。 谢策说:“那么,我现在是你什么?” “什么也不是,连朋友都不是,就是合作而已。”杨端午说,她实在是不能接受谢策做她的朋友。 只要一想起,当年杨家的惨案,她娘亲这些年的受苦,都是因为谢家当年对杨家犯下的罪行,她就无法不把谢策当成敌人。 谢策听了有些恼怒,“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杨端午虽然脸上是在笑,可谁都看得出她是在笑里藏刀,“我和王爷,也没这个必要成为朋友。我们只要各取所需就好了。” 谢策忽然感觉内心拨凉拔凉的,嘴角抽搐着。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三日后我再来银号找王爷,请王爷按照刚才承诺的,做好了等着我。”杨端午说完就走了。 谢策气得重重捶打自己的脚,这个臭女人,凭什么这么自信他一定会帮她? 可是他竟然鬼使神差般的,什么都按照她的意思做了! 知府大人的车轿,停在了县衙门口。 县太爷出来迎接。 知府大人走进去后,县太爷马严似乎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主动把做好的帐册给知府大人看。 当然了,那些账册都不是真的,是假账。可是被县太爷掩盖的滴水不漏,知府大人没有呆在清河县,处处都是县太爷的人,哪里能查的出帐册的破绽。 所以,知府大人随意翻了翻,就把账册扔在了桌子上。“本府要看的,不是这个。”知府大人说,“你只需要交待给我,你和谢文晋之前的账务往来。”“被谢家的人器重,最后下场都不会很好。”杨端午冷笑道,“王爷,听说,连穆熊都被你下令给赶跑了。穆家的人对谢太傅忠心耿耿,最后也落的这样个下场,可见,重阳哥哥被你们重用是多么危险的事了。如今,他在太医院里寸步难行,都要受你们的监视,这和被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谢策嘴角还是锁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样的笑,在端午看来,是老鹰要下令扑杀一只可怜的小兔子那样的,“你的话很有道理。嗯。那么你要怎么样呢?” 他问她要怎么样,这分明是在告诉她,不管她要怎么样,都在他掌控之内。 她笑的更加艳丽了,“我知道,如果要你放出重阳哥哥,那是不可能。就算你同意了,谢太傅也不同意。” “嗯,你不算太笨。”谢策安静的看着她说。 “但是,如果我给你多增加一个人,你一定会同意。” 谢策眼光闪了一闪,“你说什么?多增加一个人,谁?” “我听说王爷最近想招徕一个懂律法的状师在身边,好帮王爷来摘抄文案。不知道我是不是王爷心中的人选。” 谢策大骇。 杨端午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 “你当真要来帮我?”那其实是谢策一直努力想要达成的结果。可是如今,杨端午竟然自己提出来了,“你是知道的,我求之不得。” “当然是有条件的。不过王爷一定能做到。”杨端午说。 杨端午的心,稍微感动了一下。 她并不是容易感动的人,她接近谢策,纯粹都是利用他,谢策是她的仇人,最初她都想亲手杀了他,为杨家一百多口人报仇。可是,现在,她竟然感动了。(未完待续。) 220 父女情深 正 三日的期限到了,杨端午和谢策会面于金陵城的渡口。 热风带着几丝烦躁,习习吹拂,滋的人脖颈都痒痒的。 “这是你要的契约和印章。”谢策的目光停留在杨端午身上,少了几丝轻浮,多了几抹柔意,“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 杨端午点点头,“给我七天的时间,我去清河县料理一些事,然后回来帮你谋事。” “好,我可以等。”谢策另外递给她一个袋子,“这里面是一千两银子,你拿好。路上也许会有用。” 杨端午虽然爱财,可是取之有道,本来不想要,可一想起谢家对杨家几百口人的屠杀,心里就窝火,拿了银子连谢谢都不说,就走。 谢策对着杨端午的背影说:“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好像我天生就欠你银子一样。一点都不礼貌。” 杨端午没有回答。仇恨有时候会泯灭人善良的天性,认为他所有的付出都是相欠。这也许就是端午现在的想法吧! 杨端午来到清河县谢家,这里的一切她并不陌生,相反,曾经谢文晋是让她培训出来的养蚕技术。她贴出告示,打算雇佣一个可靠的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帮她打理清河县的养蚕制帛织造业务。 这可是一份苦差,需要的能力也是很强,可是,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应征的上。 杨康带着张铁牛倒是找上门来了。 “爹爹,铁牛哥哥,你们怎么来了?”杨端午虽然很奇怪,她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任何认识的人,就连张贴告示都是假别人的手,对于不关心她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知道她回来了的。 可是,杨康却不属于这类人。 他关心杨端午,心时时牵系着他的这个坚强的三女儿,所以,他当然能查到杨端午已经回来了。 “本来我是自己一个人想要过来,可是,铁牛的娘得了重病,铁牛急需要银子,看了你的告示就也过来看,正好就撞上我了。于是我就带着他,一道儿过来了。”杨康眼里是满满的父爱,“端午,你又瘦了。” “爹爹,你也瘦了。”杨端午很是心疼杨康,“我很好,如今这谢家的经营权,已经被我弄到手了。” “端午姑娘可真是厉害。”张草根眼里闪烁着崇拜和爱意,“我娘病了,医者看过,需要一大笔银子,虽然我不懂,可是,我勤快,端午姑娘不会嫌弃我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端午姑娘你在招人。” 端午说:“你需要多少银子,我可以借给你。”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自己能凭自己本事养父母。莫非是端午姑娘嫌弃我了吗?”张草根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 “不,不是,我不会嫌弃你的。你若是来帮我,本来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这样你就会被牵扯到谢家的纷争中去。你会很危险的。我怎么可以让我的朋友,冒这么大的危险呢?”杨端午说着先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张草根,“这个钱你先拿好了。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想当初你们也借给我娘。既然认我做朋友,就不要怕。” 张草根接过银子,更加感动了:“你说的,我们是朋友,那么就请让我留下来,帮你度过难关。” “可是你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吗?你何必不去过天大地大的人生呢?”杨端午说。 张草根很是坚定的回答:“我只希望和我的朋友生死与共。而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 这世上有的人,是可以为了朋友什么都不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杨端午在二十一世纪没有遇到过,可是,这个时空,她遇到了。 “好。”她答应了。 张草根的脸上,竟然露出孩子气的开心的笑。 并不是所有的成年人,都可以在脸颊挂上孩子气的笑容的。因为尘世的复杂纷繁,早已榨干了童心。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比如,张草根,他就是一个孩子气的人。所以,他容易快乐,当然也容易受到伤害。 杨端午觉得把张草根当亲哥哥一样。因为,亲哥哥有了家室,都未必会好像张草根这样对她好。 小时候,杨宗闰也对她很好的。可是,现在,杨宗闰要对他的妻儿更加好。那是他的责任。 不是谁都可以永远对你好的,所以杨端午很珍惜张草根的友情。 杨康说:“张草根,你先在衙门里熟悉下环境,我有话和我女儿说。” 张草根于是被衙门的人带着四处看看。 杨康父女两个人在房间里坐着。一壶热茶,白烟袅袅。茶香刚刚好,不浓不淡的飞进鼻子里,杨端午才停了烹茶。 “爹爹,你喝一口,味道如何。”杨端午轻轻吹了吹茶汤,上捧给自己的父亲。 杨康看到杨端午这么柔顺的模样,说:“你越来越好像你娘,都是这样的外柔内刚。”然后喝了起来,“气味清而不冽,苦中带甘,色泽也是这样的美莹如黄金,极好,极好。” 听到杨康的赞誉,杨端午很是高兴。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的父亲也是美男子一个,对她很是疼爱。而穿越之后,却一直缺失父爱,她总是练习茶感,盼望着有一天,可以让她爱的父亲,喝到她泡的茶。 她练习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收获……杨康的赞誉于她,是最好的收获,她又如何能不欢喜呢? “爹爹一世英明,总有一天,我要让爹爹的名字,和茶香一样隽永在大家的心间。”杨端午说。 杨康放下茶杯,剑眉染上一层忧郁,“端午,爹爹老了,最大的希望,是看到孩子们和你娘都幸福。自己的名声,甚至是性命,都是无关紧要的。爹爹不希望看到你为爹爹奔波冒险。” “不,爹爹不老。瞧,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杨端午伸手摸摸杨康垂下来的发,皓腕被杨康轻轻握住了。 “老了就是老了,再也回不到过去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了。”杨康的眸子里,多了几丝忧郁的灰色。 好像玻璃球搽了灰尘,杨端午真的好像为他拭掉一切忧伤。 这世界有一种男人,天生就会让女人们敬仰,时光都抹不掉他的光彩。不管是爱人,还是女儿。杨家就属于这一种。 “不,爹爹就是不老。”杨端午对这个久别重逢的父亲,还带着对前世父亲的爱,所以未免就有了点撒娇。 “好好好,爹爹不老,可是爹爹看着你这个样子,爹爹会很心疼的。端午,答应爹爹,回家吧。所有的事,让爹爹处理吧。”杨康说着,漆黑的眼睛里染上了雾气。 “爹爹,此次,女儿已经拿到了清河县谢家的经营权,谢家的所有证据都会在我手里,然后,我只要支开谢胖象,把大权都交给张草根,那么,谢家的银子,我们至少可以拿走三成。以此来和谢家谈条件。所有的主动权,都会在我们手中。到时候,谢家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杨端午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睛里冒出火焰来。 是啊,她一直还放不下仇恨。 杨康说:“只怕没那么容易。端午,谢太傅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爹爹真的很害怕你危险。再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爹爹真的很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不,绝对不可以。”杨端午说,“我们杨家几百口人,上到祖辈,下到奴婢,不会是白白牺牲了的。谢太傅,一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杨康把手放在杨端午肩膀上,“那么,爹爹可以帮你做点事么?” 杨端午知道,如果不让杨康做点什么,他会更加不心安,于是杨端午说:“爹爹可以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杨康见杨端午终于让他帮忙了,很是高兴,连眼睛里都闪烁出兴奋的光芒来。 “就是帮我,照顾好娘亲,还有大哥,姐姐,四弟弟,五妹妹。” 杨康的心,颤动了一下,“端午,你说的对,爹爹会好好保护大家的。还有你,端午。” 张草根经过几天的适应,已经掌握了谢家作坊的几个流程,杨康说:“只怕短期内,张草根还是学不好的。不如让我留在他身边,照应他一段时间,等他上手了再走。” 杨端午知道谢胖象对谢家作坊看的很紧,而张草根毕竟智商有限,于是就答应了杨康的要求。 七日之约,杨端午来到了和谢策约定的桃园。 桃花已经凋谢,桃园里都是空寂的人。 谢策进来,就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以至于连桃园孤寂的人,都没有了。 杨端午坐下来,眼睛里带着空洞:“好端端的,现在连最后一缕孤寂都没有了,只剩下满园子的荒凉。” 谢策说:“桃花都没有了,要人做什么?” “桃花虽然没有,可还有桃树。没有人,就显得太寂寥了。连抹生机都没有。”杨端午叹了一口气,“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本王会尝试着懂的,只要你给本王时间。”谢策说。 杨端午眼神冷淡,“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孤男寡女的,站在这桃园,没有旁的人,只怕会被人说闲话呢。我可是有夫君的人。” “你放心,我也不过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罢了。”谢策忽然觉得挺受伤的,“本王怎么说也是高贵之躯,莫非还要横抢人妻不成?” “王爷知道就好。”杨端午说,“谈正事吧。” 谢策坐在端午对面的石头上,“你决定好了吗?” “当然。做王爷你的状师,还有薪水可拿,又不会太累,还有人服侍,这还需要考虑吗?”杨端午说,“只不过大铭朝规定,女子不可以做状师。而我,却是个女子。” “那好办。本王明天就上奏皇上,废除掉女子不可做状师的规定。”谢策说。 “既然要废除,就把歧视女子的都废除了吧。规定女子可以参加任何的考试。”杨端午说。 谢策摇摇头:“很多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若都要废除,只怕需要很久,而我,要马上把你留下来,所以,只要皇上答应废除女子不可做状师,这一条,就够了。” 杨端午说:“你倒是性急的很。” “没办法,怕到手的兔子跑了。”谢策说。 杨端午心里冷笑,这只兔子永远不会是你的。 “今天,你就住我的府上吧。和周贵妃住一起。应该算是安全了吧。”谢策说,“周贵妃如今可是什么都会了。对了,为了不惹人嫌疑,本王给她改了名字叫周芷若。” 周芷若?杨端午忍不住笑了,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有本小说里的女主,就是这个名字啊。 不过,谢策当然是不知道的。 “好,这个名字我好记。”杨端午笑道。 杨端午住进谢王府的时候,周芷若正在花园里浇花。 她虽然是奴婢,可不必服饰别人,只要把她的院子收拾好就可以。于是,闲着没事做的周芷若,就天天在浇花。 杨端午和周芷若相见,自然是分外高兴。 “端午,王爷说你会来,原来是真的。”周芷若说,“其实谢策这个人,挺好的。我最早也很讨厌他,觉得他很霸道,可现在觉得他其实挺好的。我在府上这么久,他都没有让我做过半点重活。” “他本来就很风流,看到美人自然就会怜香惜玉。”杨端午还是很讨厌谢玉。 “我之前倒真的是对他有偏见了。谢策这个人,对真朋友,真心喜欢的女人,一定是非常的好,非常的投入的。” 杨端午听了就笑了,“我的贵妃娘娘,你怎么才一个月,就开始谢策长,谢策短的了呢。莫非你是心里有了他了?” “净胡说,论年纪,谢策应该是叫我姐姐,再说了,我是先帝的女人,活下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嫁的。”周芷若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冷宫,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住在这里,倒是比冷宫好了许多,凡事还可以自己动手,比冷宫不知有趣了多少。所以,我才很感激谢策的吧。”(未完待续。) 221 娶公主 正 杨端午说:“谢策本来就是留恋于烟花之地的人。这样的男子里面,我可不觉得能找到个好男子。登徒浪子倒是可以找到一大群。” “可是就算谢策是登徒浪子,可是登徒浪子,也有好的呀?”周芷若说,“你看,他还给我改了名字,我觉得芷若这个名字好听。” 杨端午说:“就算登徒浪子里面,有好的,可谢策绝对不是那好的中的一个。” 周贵妃没想到,她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倒是引出杨端午这样的厌恶谢策来。 “好了,好了,谢策不是好人行了吧。我知道,就属你的倪重阳最好了。”周芷若笑道:“倪重阳现在在太医院里做御医呢。” “我很想见见他。”杨端午说,“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若是谢策帮你,你应该可以见到倪重阳。”周芷若提议。 杨端午摇摇头,目光飘向远方,“我不想找谢策帮忙。我和他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朋友情分。” 晚上,谢太傅书房里,明光亮起。 谢太傅今天似乎很高兴,看到谢策,谢太傅的脸上不再是阴沉沉的,而是多了几抹笑容。 “策儿啊,快过来看看,这是那几个皇子集体送过来的玉器玩物,你看看有什么是你喜欢的。” 原来,打开八宝阁,果然是一大堆的雕刻精美的玉器。有琉璃石的,有金锁玉的,有绿王母的。 谢策看中的是玉海苔色琉璃梅瓶,“我娘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 谢太傅眼睛闪了闪:“既然是你娘喜欢的,你只管取走便是了。本来,有这么好的东西,第一个,应该让你娘来看看的。只是,如今你已经是王爷,你娘和你一起另外有了王府,来来去去的总归是不方便的。” 谢策于是让人过来,包好了送到他的王府里去。 谢策然后说:“对了,你可知,先帝的五公主,年纪已经十八岁,尚未婚配。”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谢策说,“五公主是先帝最好看的公主,又擅长跳舞弹琴。” “那么,策儿,你可对五公主有这个意思?”谢太傅打量着谢策的神情。 谢策摇摇头:“爷爷误会了,五公主虽然样样都不错,可她太过于任性,骄横跋扈,再说了,我们谢家杀了先帝,和五公主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我怎么可能会娶她呢?” “五公主的任性,我也有听说。不过,毕竟是公主,脾气太过于柔顺了,怎么能是公主呢?如今时局不稳,如果你能和五公主联姻,对于那些亲近先帝的几个派别的拉拢,还是很有帮助的。”谢太傅说。 谢策却很固执:“可是就怕娶了她,家里就不能安宁了。这事还请爷爷三思。” 谢太傅叹气说:“可是五公主还是要嫁一个人。她是最小的公主,总不能让她老死宫中,那样,还显得我们对先帝的人不好。” 谢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可以做五公主的夫君。” “哦?”谢太傅抬起头来。 谢策说:“就是倪重阳。” “倪重阳?他不是早就娶妻了吗?”谢太傅问。 谢策点点头:“是,可是他可以停妻再娶啊。” “可是倪重阳愿意吗?”谢太傅问。 谢策说:“他不愿意也要愿意。” “为何一定要选择倪重阳?” 谢策心虚的垂下眼睛,当然他希望倪重阳娶公主的最直接目的,就是要拆散倪重阳和杨端午,可是这个原因,他是不会对谢太傅说的。 “因为倪重阳年纪和五公主最合适,并且,倪重阳已经卷入了朝廷争斗,如果和五公主结为夫妻,他就更加脱不了身了。”谢策说,“那么,我们就可以控制倪重阳。” “可你也知道,五公主任性,当年,先帝给她挑了这么多的贵族子弟,她是一个都看不上的。她也曾放出大话来,她只嫁给她看得上的。你就确定倪重阳一定会得到公主的喜欢?”谢太傅问。 谢策说:“倪重阳虽然无权无势,可英俊高大,学富五车,医术精湛,更胜在为人诚恳,乃是难得的正人君子。好像五公主这样的眼高于顶的女子,根本就不会介意倪重阳的家世,她只看人品,撇开家世,单单看倪重阳的人,整个大铭朝都是找不出第二个的。” 谢太傅摸摸胡须:“你说的有道理。倪重阳的确是谦谦君子。不管是哪个女子嫁给他,都会得到一生的依靠。五公主如今也算是孤独一人,无父无母,自然也最希望找一个诚实的人作为终身依仗。不过,策儿,选择倪重阳做五公主的夫君,对我们谢家,可有何好处?” 这句问的是重点。 谢太傅绝对不会去做没有好处的事。 谢策说:“当然有好处。倪重阳如果被我们控制,绝对比穆风要老实的多。” 谢太傅说:“这是你对穆风有偏见。” “没有。爷爷,我们已经赶跑了穆熊,虽然穆风表面看上去还是很听话的样子,可穆熊毕竟是穆风的亲弟弟,穆风怎么会开心呢?他对我们早就不忠心了。我们是应该再培养一个。” “穆风不忠心,难道倪重阳会对我们忠心吗?倪重阳来找我们的目的,谁都不知道。这个人很难会对我们忠心。”谢太傅说着,眼里闪过犀利的光来,“说不准,他还是我们的仇人。”“倪重阳家世我已经查过,倪家世代都住在清河县大坟脚村,在村里以前算是大户,只不过后来没落了。倪重阳和我们根本没有仇恨。”谢策很自信的回答。 “策儿,你还太年轻,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倪家和我们没仇恨,不代表倪重阳也没有。我第一次见到倪重阳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对我透出了敌意。那不是友善的目光。也许,倪重阳有个亲戚,或者朋友,和我们谢家结下了梁子,也未可知。”谢太傅回忆起和倪重阳的第一次见面,还是感觉后背都冒出冷汗来。 “那更加不可能了。”谢策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爷爷,你就放心吧。倪重阳只是个书呆子,他绝对危害不了我们的。” 谢太傅站了起来,负手于背后,来回走了几步,然后说:“那么,倪重阳的妻子,怎么办?” “倪重阳现有一妻,可尚未有子,可以让倪重阳休妻。”谢策说。 “这似乎不是怎么光彩的事。若是满朝大臣,知道是我们让倪重阳休妻娶公主的,一定会弄巧成拙,对我们谢家更加不满了。我们原本是想为五公主择一良婿,表示我们没有亏待先帝的人,好拉拢那先帝派别的士大夫的心的。”谢太傅摇摇头,“这似乎不妥当。” 谢策一看谢太傅不同意,很着急。 他似乎就是要拆散杨端午和倪重阳,怎么都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爷爷,成大事当然是要冒险的。如果你这次不使用倪重阳,以后,要是穆风不听我们了怎么办?还有,停妻再娶,我们可以偷偷摸摸的进行。倪重阳有妻子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多。正好下手。” “就算都如你说的,可倪重阳万一不愿意呢?”谢太傅说。 “不,倪重阳他一定会答应的。”谢策笑道。 谢太傅想了想,最后说:“如果五公主喜欢倪重阳,并且倪重阳也愿意配合我们,停妻再娶的话,那我也没意见。”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谢策说完,阴阴一笑,就走了。 太医院里,绿肥红瘦,雨打芭蕉。 倪重阳正席地温一杯茶,手里握一卷书。 他低头看书,茶香从紫砂壶里溢出。满室是茶香伴着书香。 五公主被宫女抬着轿子,在太医院门口停下。“谢策说,里面有一个神医,长的清风俊朗,在里面看书,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若是不去,只怕谢策还会逼迫,不如索性去了,回给谢策说是看不上就可以了。”五公主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可也算是漂亮,只不过她总喜欢高高的昂着头看人,那眼神里自然就带了瞧不起人的感觉。 还有,她长的很高瘦,所以当她昂起头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天空了。 宫女扶着五公主下了轿子,然后引她来到太医院的后窗。 轻轻撩起窗帘,倪重阳感觉后面有异样的声音,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 五公主也正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都是惊了一惊。 “什么人?”倪重阳喝道。 五公主的目光,却停留在倪重阳的身上,移不出去了。 “大胆,见到我们长公主殿下,还敢放肆。”宫女大喝。 “公主?”倪重阳一怔,这里可是太医院啊,长公主怎么会进来? 可是他也不多想,就上前行礼。 五公主凝视着倪重阳发呆。 “长公主殿下,这位就是倪神医。”宫女说。 “就是那个,写出一本神奇医典的倪神医吗?”五公主问,脸上飘红了。 宫女点头:“正是。” 五公主喜欢医学,倪重阳写的那本医学书,她曾向谢策借过来翻阅过,惊叹倪重阳的才华,早就想见见他。 只是,她先前一直以为,能写这么一本好书的作者,自然是长相庸俗之辈,再加上父皇驾崩,心思慵懒,就没有见了。 谁知,今日一见,倪重阳不但有才华,还是这样一个英俊人物。 “倪神医快请起。”五公主忙说,连声音也变得悦耳了几分。 倪重阳起身,低头等吩咐。 五公主说:“倪神医对医术参透的如此之深刻,你写的那本医术,我喜爱不已,每月都会向谢策借阅,好好阅读。” “多谢长公主的谬赞,下官委实不才,配不上这赞誉。”倪重阳很是谦虚。 “想不到你不但才华很高,还很谦虚。”五公主忽然捂着嘴,笑着跑走了。 倪重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长公主是不能离开皇宫的,除非是谢策帮忙,要不然怎么能私下来太医院呢? 只怕是五公主此行来意不善。 倪重阳心想,谢策是不是要利用长公主做什么。 五公主回去后,让人马上写一封信,就说,她已经相中倪重阳了。 能和她一直崇拜的男子成亲,是每个女孩子最大的梦想。 谢策收到书信后,阴阴一笑,“那么如今,就是要让倪重阳同意休妻了。” 此时,谢策早就上奏皇上,让皇上废除掉女子不能做状师的规定,杨端午于是顺利得到了状师这个岗位。 杨端午帮谢策拟定条文,谢策如今已经是一个王爷了,不能再继续吊儿郎当的,杨端午给他制定法规,好管理整个王爷府。 她俨然好像一个内管家一样。 虽然谢策对她还是不放心的。 太医院里,倪重阳刚刚结束了一个诊治,回来清洗衣服。 早有奴才上前来,要给他的衣服送到司洗局去洗,可被倪重阳拒绝了。 “我自己的衣服,除了我和我妻子可以洗,谁都不能碰。”倪重阳说。 谢策在门口正好听到了,笑着走进来:“想不到你对杨端午还挺痴情的。” “当然,除了她,谁都不可以洗我的衣服。”倪重阳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谢策笑着说,“难道倪神医,你还怕没有新衣服穿么?” 谢策这话,似乎不像表面意义上那么简单。倪重阳再傻,也能听的出来。 “不,我还是喜欢旧的衣服。”倪重阳说。 谢策笑着坐下来,下人给他倒上茶水,然后就退下去了。 倪重阳站在谢策身边,垂着头。 两个男子都是英俊无比,气场上也都是不输给对方的。 谢策胜在贵气和傲气,而倪重阳胜在文气和诚实。 “杨端午为了救你,她做了我的状师。”谢策说,“倪重阳,你根本保护不了她你知道么?你以为,你帮她顶罪,她就会开心,其实,她还不是来到我这里,想办法救你了。” 什么,端午去投奔了谢策?倪重阳如同遭遇到晴天霹雳。(未完待续。) 222 休妻 “端午,这样做,复仇会牵涉到很多无辜的人,我们另外再想办法好不好。”倪重阳是仁爱心肠,想劝住自己的爱妻继续做错事。 “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如此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端午忽然觉得很孤独,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孤单。 因为,自己爱的夫君,并不理解她,他认为她是在做错事,陷害无辜的人。 当下,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林安夜走进来说:“想不到院子里的紫藤都开花了,你们别坐在屋内了,到外面看看花儿吧!” “动作利索点,别弄坏了那盆花,你一辈子赚的银两都赔不起。”管家站在院子里,对着几个下人指指点点。 为了迎接五月节,谢家上上下下都行动起来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聚会,就连皇帝都派人参加了。 “少爷好!” “都给我机灵点,出什么岔子,提头来见。”谢策一身紫色的软袍,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在府上巡逻查看。 要不是这五月节,谢策早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哪还能顶着太阳这么认真办事。 为了彰显谢府的气派,谢策还专门遣人从波斯运来了名贵的花卉,为了保新鲜,光快马就跑死了二十余匹,可即使如此,谢策连眼都不眨一下。 “给我抓紧时间赶工,做的好每人赏金十两。”谢策的脚步,停在了院子的中心。这位置原来是个漂亮的水池,现在却要按照谢策的要求,要改建成一座仿江南园林的假山,要比皇宫花园内那假山还要大还要隽秀。 谢策绕过假山,走到谢府的后院,那里,有一个更大的工程。 刚钻进花园的拱门,便迎头遇见从里面出来的谢世子夫人。 “娘亲,您怎么出来了。” “这五月节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也不知道你们准备的如何,便出来看看。”谢世子夫人缓缓说道。 “娘亲还不放心我吗。”谢策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峻,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那行,这事你办好就是,我也不过问了。”说罢,谢世子夫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去了。 谢策继续往后院走去,很快,便听到了各种拉磨敲打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降香黄檀的香气。 院子里,摆满了各种上等的木材,红酸枝,小叶紫檀,黑酸枝。一张张桌子的半成品堆了几乎有一座小山高。 这都是为五月节宴请宾客时用的,而最让谢策上心的,是院子东边那两张特殊定做的桌子,这降香黄檀的香气,也是从这两张桌子里弥散出来的。 为了把这上等的降香黄檀从南海运来,谢策足足花了五百两银子。 “少爷好!”工匠们见谢策来了,立马躬身请安。 “免了免了,”谢策拍了拍领头的工匠的肩膀说:“要什么材料只管说,只要让太傅大人高兴,你们就重重有赏,否则……” “小人明白!”领头的工匠脸色铁青,却不敢多说什么。 这两张桌子,用的是一样的材料,一样的手艺,一样的工匠,其中一张是给谢太傅准备的,另外一张,便是给太子准备的。 日头渐渐西落,可谢府院子里敲敲打打的声音,却依旧不见减少。不一会儿,一个个红灯笼不知从何处飘出,几乎填满了谢府的每个角落,把院子照的通明。 为了赶工,谢策特地安排了两拨人马,日夜不停。 用过晚膳,谢策退了侍卫,前去给谢世子夫人请安。 屋内,谢世子夫人一身深蓝色短褂,正安详的喝着参茶,听几个侍女唱着小曲。 正 谢世子夫人的眼神挺好,一眼就瞥见了谢策。可谢世子夫人没有叫停唱曲的侍女,反而慢慢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入神的样子。 谢策径直走进屋内,强大的气场,让一旁唱曲的侍女顿时没了声音。 谢世子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策站在眼前,又嘴角含笑,微微闭上眼睛。 “孩儿给娘亲请安。”谢策身体微微一躬。 “恩,策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谢世子夫人似乎刚睡醒一样,说话中,还带有一丝困意。 谢策伸手一挥,退下了屋内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谢策和谢世子夫人。 “知道娘亲在意这五月节的事,特来向娘亲大人汇报。”谢策缓缓说道。 谢世子夫人清咳了两声,缓缓道:“有你打点,我倒不担心什么,除了那特制的桌子,院子中间那假山,你可要多花点时间。” “是,孩儿一定用心。”谢策应声道。 为了这假山,把原来漂亮的池子都填了,可见,这假山的重要性,这一点谢策也是十分清楚的。 到五月节当天,往来宾客肯定最容易被这假山吸引注意力,故此,这假山工程,便成了重中之重。 假山,需要在方寸之间,把山水灵气展现淋漓,非常考验工匠,而选材,也是极为讲究。 自然,谢策选了最好的太湖石,嶙峋天成,瘦透错落有致,宛如被天工雕琢过一般。 一块块太湖石井然有序的磊起来,山峰峡谷,栩栩如生。 为了显得更加生动,夺人眼球,谢策将原先的池水引到了假山顶,做成了一条终年不休的瀑布,还在山顶,培植了一颗景观松。山水之景,令人赞叹不已。 谢太傅召见谢策。 烛光燃气,谢策觉得奇怪,谢太傅为何在晚上还召见他。谢太傅很重视晚上的休息时间,很少晚上商量公事的。 谢策手上拿着小册子,上面是粗粗的腹稿,“假山新增两座花费五百两,桌子新增五十张花费五千两,琉璃瓦新增一百担花费两千两……” “停。”谢太傅挥手打断了谢策的话,“这些账目,你娘看过同意了就可以,不必给我看。我让你来是有别的事要告诉你。” 谢策收起帐册,他就知道,谢太傅有话说。 “你做的好事,竟然分发这么差的麻滋给百姓,倒是把我先前对百姓的功劳都给抵消了,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来是为这个事。谢策不屑的说“不过是几个刁民生事,何必去管他们说什么呢?我们谢家愿意给丢不错了。” “混账东西,你懂个什么。你可听过水能覆舟,也能载舟这句话吗?你太忽视民心这个东西了。” 谢太傅生气了,谢策虽然不服,可也知道不听话的下场,谢太傅若是不让他做王就不好了。 “爷爷,我知道错了。”谢策说。 见谢策主动认错,和之前死不悔改大有不同,谢太傅才恍过气来,换了语气说: “若是知道错了也是好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事我给你压下了,可是你这几日不许再生事,若是再有什么差错,就是老天爷也帮不了你了。” 谢策连连应诺。 他心里是想,等他顺利成为越王,就有势力了,到时候,就连谢太傅都为难不得他。 五月节快到了,丁香花开了一墙,紫藤攀爬不休,杨端午和倪重阳相对而坐,欣赏着庭院里的美景。 林安夜没有住在知府大人府上,也有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杨端午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我听说,谢太傅私下摆平了几个闹事的百姓,把谢策的声誉给扶起来。谢策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运,谢太傅有这么多的儿子,却偏偏对谢策如此重视。”杨端午笑道,“一定是董院使去告诉谢太傅的。” 倪重阳说:“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我以礼部从右侍郎的名义,去要求穆风帮我给皇上一道奏折,说起谢策拿坏的麻兹害百姓的事?” 端午点头说是。 “可为何你这样有把握,穆风一定会答应呢?穆风和谢太傅一向走的近,他理应知道这道奏折对谢太傅不利,若是由他帮助上传给皇上,只怕连他也会受到连累。” “可你也说了,穆风很欣赏你,视你为朋友。” 倪重阳摇摇头:“朋友是朋友,可公事上,他还是很苛刻的。并且这还是上交给皇上,他岂能不谨慎?再说了,穆风的性格,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很多年前,他抛下杨家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 杨端午伸手折了一朵花,抚了抚,说:“重阳哥哥,你信么,这次,他一定会帮你。” “我倒是想不出个缘由来。但一定不是因为他想要帮朋友。”倪重阳很好奇。 杨端午把花儿抛向天空,花瓣儿飘落,竟然有种天女散花的感觉。 “因为,他如果不帮你去递交给皇上,那么,你这么执着,一定会通过别的人去禀报皇上。这样事情就会变大,而你又是礼部的人,你把事情闹大了,他面子上不好看。所以,他为了息事宁人,一定会把这奏折递交上去,甚至还会在皇上面前,为谢太傅美言几句。” 倪重阳这回是听懂了。 杨端午猜测的都没有错,倪重阳把奏折交给穆风之后,穆风考虑之后,的确是答应帮他交给皇上。 可是,他并没有在皇上面前为谢太傅说好话。 他知道这奏折是针对谢太傅的,皇上一直都看谢太傅不舒服,他又怎么会逆皇上的意思,说谢太傅好呢? 还有一层原因,那是杨端午难以想到的,因为,穆风并不是真心帮谢太傅。 当下,皇上看了那奏折,很是气愤,“大铭朝自建国以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拿不好的东西接济穷人的事。可谢策竟敢做天下之大不韪。而谢太傅,堂堂国师,竟然还包庇他,不思改正。莫非这大铭江山,真的是姓谢的不成?” 穆风一味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皇上息怒”。 皇上既然不满意谢太傅和谢策,自然这次也不派太子参加谢家的五月节了。 “谢太傅不重视朕,朕就派十皇子去参加他的宴席吧。”皇上最后决定。 十皇子,乃是一宫女所生,刚刚十二岁,虽然天资聪颖,可因为母亲地位低下并早被害死,所以一直不被皇上和满朝文武重视。 十皇子的身份,自然不能和太子相提并论的。 太子何等尊贵,并且是代表未来的天下,过去参加就是代表着皇上。 而十皇子,哼,算哪根葱呢。 “端午,竟然穆风真的去了,皇上最后应该不是派出太子。”倪重阳对杨端午说。 杨端午淡然一笑说:“若皇上派出的是十皇子,那么,我的计策就赢定了。”“此话怎么讲?”倪重阳问。 “十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重视的。你想啊,若是皇上派出的是十皇子,那谢太傅会有多生气啊,他觉得皇上太不重视他。若是在宴席中,十皇子再在哪里得罪了谢家人,或者露出轻视的意思,那么,谢家和皇上之间的梁子,也就结下啦。”杨端午总是这样笃定。 倪重阳惊问:“端午,莫非你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 “有了。”端午笑道,“我会赢的。我一定会赢的。我也只能赢。” 事情进展得都如她所料,她非常开心,就算最后皇上派出的不是十皇子,只要不是太子,她都有办法离间他们。 当然,已经不会是太子了。 皇上虽然很奸诈,可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若是这样还派出太子,只怕会让人说,皇威不在。 很快,时间如沙。而十皇子,哼,算哪根葱呢。 “端午,竟然穆风真的去了,皇上最后应该不是派出太子。”倪重阳对杨端午说。 杨端午淡然一笑说:“若皇上派出的是十皇子,那么,我的计策就赢定了。”“此话怎么讲?”倪重阳问。 “十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重视的。你想啊,若是皇上派出的是十皇子,那谢太傅会有多生气啊,他觉得皇上太不重视他。若是在宴席中,十皇子再在哪里得罪了谢家人,或者露出轻视的意思,那么,谢家和皇上之间的梁子,也就结下啦。”杨端午总是这样笃定。 倪重阳惊问:“端午,莫非你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 “有了。”端午笑道,“我会赢的。我一定会赢的。我也只能赢。” 事情进展得都如她所料,她非常开心,就算最后皇上派出的不是十皇子,只要不是太子,她都有办法离间他们。 当然,已经不会是太子了。很快,时间如沙。 皇上虽然很奸诈,可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若是这样还派出太子,只怕会让人说,皇威不在。 很快,时间如沙。而十皇子,哼,算哪根葱呢。 “端午,竟然穆风真的去了,皇上最后应该不是派出太子。”倪重阳对杨端午说。 杨端午淡然一笑说:“若皇上派出的是十皇子,那么,我的计策就赢定了。”“此话怎么讲?”倪重阳问。 “十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重视的。你想啊,若是皇上派出的是十皇子,那谢太傅会有多生气啊,他觉得皇上太不重视他。若是在宴席中,十皇子再在哪里得罪了谢家人,或者露出轻视的意思,那么,谢家和皇上之间的梁子,也就结下啦。”杨端午总是这样笃定。 倪重阳惊问:“端午,莫非你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 “有了。”端午笑道,“我会赢的。我一定会赢的。我也只能赢。” 事情进展得都如她所料,她非常开心,就算最后皇上派出的不是十皇子,只要不是太子,她都有办法离间他们。 当然,已经不会是太子了。 很快,时间如沙。(未完待续。) 223 原因 太医院里,几个官兵开了门,让谢策进去。 一地都是碎片,倪重阳已经打翻了所有的陈列。 官兵连忙扶着谢策走了进去,“王爷,小心踩脚。” “你们先不必要收拾这些瓷器,本王要先和倪重阳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谢策说。 倪重阳坐在席子上,几天不见,脸瘦了一圈,嘴唇上也长了胡须。 那文雅和英气,被一头乱发给盖住了。 谢策说:“倪重阳,你何苦这样糟蹋你自己。道理我已经和你讲的很明白了。你就算是牺牲了自己,杀了我,还是不能救端午。” 倪重阳没有理睬他的话,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是一座石雕。 “你爹娘已经来京城了。”谢策说。 倪重阳眼色一暗,“你把我爹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谢策慢条斯理的说,“本王给他们住最好的房子,吃穿用度都和本王自己一样,你说本王对他们不好吗? “你一定不会这样好心。”倪重阳握紧了拳头,“我警告你,你要说敢伤害我爹娘,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看来你对你爹娘的孝顺,更甚于对你妻子的感情呢。”谢策笑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爹娘的。” “你竟敢拿爹娘要挟我。”倪重阳握的拳头,骨节都咔嚓作响。 “不是要挟,而是你必须答应迎娶五长公主。不然的话——” “好了,你别说了。”倪重阳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我也有条件。” “真的?”谢策大喜,“只要你可要做到,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我要你先满足端午的要求,给杨康一家平反。然后,把整个织造局,送给端午。” 什么? 谢策大怒:“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织造局自然有皇上来任命,怎么是你说给谁就给谁的。” “我知道你是谢策,一定可以办的到。”倪重阳开始冷静下来,“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和我爹娘,还有端午,都死在你面前。” “你——”谢策恨的直咬牙。 可是,想到杨端午那美好的脸,谢策就难以放弃。 “好,我答应你。” 为了得到杨端午,谢策已经失去了聪明,只怕是倪重阳想要江山,谢策都会给他的了。 “你办到后,我自然就会休妻,迎娶五长公主。”倪重阳说。 谢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生气的重重击到身边的随从。 随从吐血倒在了地上。 “滚出去。”谢策骂道。 太医院里,几个官兵开了门,让谢策进去。 一地都是碎片,倪重阳已经打翻了所有的陈列。 官兵连忙扶着谢策走了进去,“王爷,小心踩脚。” “你们先不必要收拾这些瓷器,本王要先和倪重阳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谢策说。 倪重阳坐在席子上,几天不见,脸瘦了一圈,嘴唇上也长了胡须。 那文雅和英气,被一头乱发给盖住了。 谢策说:“倪重阳,你何苦这样糟蹋你自己。道理我已经和你讲的很明白了。你就算是牺牲了自己,杀了我,还是不能救端午。” 倪重阳没有理睬他的话,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是一座石雕。 “你爹娘已经来京城了。”谢策说。 倪重阳眼色一暗,“你把我爹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谢策慢条斯理的说,“本王给他们住最好的房子,吃穿用度都和本王自己一样,你说本王对他们不好吗? “你一定不会这样好心。”倪重阳握紧了拳头,“我警告你,你要说敢伤害我爹娘,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看来你对你爹娘的孝顺,更甚于对你妻子的感情呢。”谢策笑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爹娘的。” “你竟敢拿爹娘要挟我。”倪重阳握的拳头,骨节都咔嚓作响。 “不是要挟,而是你必须答应迎娶五长公主。不然的话——” “好了,你别说了。”倪重阳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我也有条件。” “真的?”谢策大喜,“只要你可要做到,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我要你先满足端午的要求,给杨康一家平反。然后,把整个织造局,送给端午。” 什么? 谢策大怒:“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织造局自然有皇上来任命,怎么是你说给谁就给谁的。” “我知道你是谢策,一定可以办的到。”倪重阳开始冷静下来,“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和我爹娘,还有端午,都死在你面前。” “你——”谢策恨的直咬牙。 可是,想到杨端午那美好的脸,谢策就难以放弃。 “好,我答应你。” 为了得到杨端午,谢策已经失去了聪明,只怕是倪重阳想要江山,谢策都会给他的了。 “你办到后,我自然就会休妻,迎娶五长公主。”倪重阳说。 谢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生气的重重击到身边的随从。 随从吐血倒在了地上。 “滚出去。”谢策骂道。 那被拿来出气的随从,只好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太医院里,几个官兵开了门,让谢策进去。 一地都是碎片,倪重阳已经打翻了所有的陈列。 官兵连忙扶着谢策走了进去,“王爷,小心踩脚。” “你们先不必要收拾这些瓷器,本王要先和倪重阳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谢策说。 倪重阳坐在席子上,几天不见,脸瘦了一圈,嘴唇上也长了胡须。 那文雅和英气,被一头乱发给盖住了。 谢策说:“倪重阳,你何苦这样糟蹋你自己。道理我已经和你讲的很明白了。你就算是牺牲了自己,杀了我,还是不能救端午。” 倪重阳没有理睬他的话,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是一座石雕。 “你爹娘已经来京城了。”谢策说。 倪重阳眼色一暗,“你把我爹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谢策慢条斯理的说,“本王给他们住最好的房子,吃穿用度都和本王自己一样,你说本王对他们不好吗? “你一定不会这样好心。”倪重阳握紧了拳头,“我警告你,你要说敢伤害我爹娘,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看来你对你爹娘的孝顺,更甚于对你妻子的感情呢。”谢策笑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爹娘的。” “你竟敢拿爹娘要挟我。”倪重阳握的拳头,骨节都咔嚓作响。 “不是要挟,而是你必须答应迎娶五长公主。不然的话——” “好了,你别说了。”倪重阳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我也有条件。” “真的?”谢策大喜,“只要你可要做到,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我要你先满足端午的要求,给杨康一家平反。然后,把整个织造局,送给端午。” 什么? 谢策大怒:“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织造局自然有皇上来任命,怎么是你说给谁就给谁的。” “我知道你是谢策,一定可以办的到。”倪重阳开始冷静下来,“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和我爹娘,还有端午,都死在你面前。” “你——”谢策恨的直咬牙。 可是,想到杨端午那美好的脸,谢策就难以放弃。 “好,我答应你。” 为了得到杨端午,谢策已经失去了聪明,只怕是倪重阳想要江山,谢策都会给他的了。 “你办到后,我自然就会休妻,迎娶五长公主。”倪重阳说。 谢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生气的重重击到身边的随从。 随从吐血倒在了地上。 “滚出去。”谢策骂道。 那被拿来出气的随从,只好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谢策还不解气:“倪重阳,你真的是大胆,竟敢提出这样的条件。” 太医院里,几个官兵开了门,让谢策进去。 一地都是碎片,倪重阳已经打翻了所有的陈列。 官兵连忙扶着谢策走了进去,“王爷,小心踩脚。” “你们先不必要收拾这些瓷器,本王要先和倪重阳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谢策说。 倪重阳坐在席子上,几天不见,脸瘦了一圈,嘴唇上也长了胡须。 那文雅和英气,被一头乱发给盖住了。 谢策说:“倪重阳,你何苦这样糟蹋你自己。道理我已经和你讲的很明白了。你就算是牺牲了自己,杀了我,还是不能救端午。” 倪重阳没有理睬他的话,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是一座石雕。 “你爹娘已经来京城了。”谢策说。 倪重阳眼色一暗,“你把我爹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谢策慢条斯理的说,“本王给他们住最好的房子,吃穿用度都和本王自己一样,你说本王对他们不好吗? “你一定不会这样好心。”倪重阳握紧了拳头,“我警告你,你要说敢伤害我爹娘,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看来你对你爹娘的孝顺,更甚于对你妻子的感情呢。”谢策笑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爹娘的。” “你竟敢拿爹娘要挟我。”倪重阳握的拳头,骨节都咔嚓作响。 “不是要挟,而是你必须答应迎娶五长公主。不然的话——” “好了,你别说了。”倪重阳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我也有条件。” “真的?”谢策大喜,“只要你可要做到,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我要你先满足端午的要求,给杨康一家平反。然后,把整个织造局,送给端午。” 什么? 谢策大怒:“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织造局自然有皇上来任命,怎么是你说给谁就给谁的。” “我知道你是谢策,一定可以办的到。”倪重阳开始冷静下来,“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和我爹娘,还有端午,都死在你面前。” “你——”谢策恨的直咬牙。 可是,想到杨端午那美好的脸,谢策就难以放弃。 “好,我答应你。” 为了得到杨端午,谢策已经失去了聪明,只怕是倪重阳想要江山,谢策都会给他的了。 “你办到后,我自然就会休妻,迎娶五长公主。”倪重阳说。 谢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生气的重重击到身边的随从。 随从吐血倒在了地上。 “滚出去。”谢策骂道。 那被拿来出气的随从,只好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谢策还不解气:“倪重阳,你真的是大胆,竟敢提出这样的条件。” 太医院里,几个官兵开了门,让谢策进去。 一地都是碎片,倪重阳已经打翻了所有的陈列。 官兵连忙扶着谢策走了进去,“王爷,小心踩脚。” “你们先不必要收拾这些瓷器,本王要先和倪重阳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谢策说。 倪重阳坐在席子上,几天不见,脸瘦了一圈,嘴唇上也长了胡须。 那文雅和英气,被一头乱发给盖住了。 谢策说:“倪重阳,你何苦这样糟蹋你自己。道理我已经和你讲的很明白了。你就算是牺牲了自己,杀了我,还是不能救端午。” 倪重阳没有理睬他的话,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是一座石雕。 “你爹娘已经来京城了。”谢策说。 倪重阳眼色一暗,“你把我爹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谢策慢条斯理的说,“本王给他们住最好的房子,吃穿用度都和本王自己一样,你说本王对他们不好吗? “你一定不会这样好心。”倪重阳握紧了拳头,“我警告你,你要说敢伤害我爹娘,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看来你对你爹娘的孝顺,更甚于对你妻子的感情呢。”谢策笑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爹娘的。” “你竟敢拿爹娘要挟我。”倪重阳握的拳头,骨节都咔嚓作响。 “不是要挟,而是你必须答应迎娶五长公主。不然的话——” “好了,你别说了。”倪重阳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我也有条件。” “真的?”谢策大喜,“只要你可要做到,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我要你先满足端午的要求,给杨康一家平反。然后,把整个织造局,送给端午。” 什么? 谢策大怒:“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织造局自然有皇上来任命,怎么是你说给谁就给谁的。” “我知道你是谢策,一定可以办的到。”倪重阳开始冷静下来,“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和我爹娘,还有端午,都死在你面前。” 可是,想到杨端午那美好的脸,谢策就难以放弃。(未完待续。) 224 殿试 “林夫人,我来了。”他笑着朝林夫人走去。 “林老爷!”李延哽咽着。可是林老爷的身体,已经渐渐冰冷了。 林安夜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白色的帐布挂满了整个宅子,连树上的灯笼,都是白色的。 林家大大小小的婢女,奴才,都穿着一身白。 林安静面容憔悴地从灵堂走了出来。 “安夜,你回来了。”她哽咽着,“可是你回来晚了。” 林安夜的心好像裂开了两半,猛然扑进灵堂里去。 灵堂正中,摆放着的灵位,上书:“林老爷之灵位。” “怎么会这样?爹爹是怎么死的?”他好像疯了一样,冲到里面,直到掀开棺材,看到那句尸体,他才相信。 林安静拍拍林安夜的后背,苦涩地把经过告诉了林安夜。 “是谢清柠,是谢家,对不对?”林安夜大吼起来。 林安静点了点头,“爹爹是希望以他的一死,来弥补对杨康将军一家的亏欠。” 林安夜好像木头一样,坐在地上。 他的心死了,冷了,好像世界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和林老爷天天争吵,他在很多事上,都不听从林老爷的话,为此林老爷生了多少回的气,可是林老爷从来不觉得他做错了。 可如今,当他再也见不到他的爹爹,当他的爹爹再也不能因为他做错了事,而起来责骂他的时候,当他永远失去他的爹爹的时候,他才明白,过去他错的有多离谱,他有多么地不孝。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李延家里。 “林老爷走了,我应该去送他一程。因为,他是为我夫君死的。”谢灵哭红了眼睛,“我对不起林家的人,我过去不应该这么的憎恨他们。是我对不起林老爷。” 李延安慰道:“娘,过去不管谁对谁错,都饶恕了吧。林老爷已经用他的生命,来归还这一切了。” 谢灵泣不成声。 李延的声音越发沙哑,“也许,这对林老爷也是种解脱。他活得太痛苦,太辛苦。背负着他所不愿意的恩情债。如今,他可以去天上和林夫人团聚,希望他可以安息。” 李延扶着谢灵,二丫和美丫也都过来,一起来拜祭林老爷。 林安夜面如死灰地跪在灵堂前。 过去他以为他憎他的父亲,如今他才发现他错了。他其实是很爱他的父亲的。林老爷有多爱他,他就有爱林老爷。 谢灵对着林老爷的灵位,跪了下来,“你生前为了林家的生意奔波劳碌,操劳一生,如今又为了我们家而死。你放心,你们林家的事,从此就是我的事。我会把你的两个女儿当做自己的女儿,把你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 二丫和美丫也都跪下,哭了起来。 李延对林安夜使了个眼色,林安夜会意,两个男人步入内室。 李延说:“令尊的死,我很抱歉,我没保护好。” “不怪你,这是我爹爹自己的选择。”林安夜紧紧抿着嘴唇,眼睛看着地面。 “林老爷临死之前,他说,他想要看到桑田被归还。”李延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本来不合适,可事关重大,并且林老爷临走时,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身边。” 林安夜紧紧攥进椅子的手柄,指节都嚓嚓作响。 “我知道,爹爹的最大心愿是可以找到杨将军,为杨将军洗雪冤情。” 李延点点头,拱了拱手,“那么我是多有打搅了。” 既然林安夜什么都已经猜出来了,他也没必要重提。 杨宗闰也是哭地好像泪人一样。 谢灵擦干眼泪,过来和林安静说:“我是见过生死的人了,你还小,只怕这次的打击,对你是极大的。可是,你还怀着骨肉,万不可太过于难过。” “我知道了,婆婆。”林安静扑到谢灵怀了哭了起来。 “你放心,以后我会把你当我女儿一样。”谢灵承诺道,“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亲戚,可是从此以后,要成为亲人。真正的亲人。” 金陵这几天越发的变冷了,行人也越来越少,人人都在准备着过年。 林安夜已经离开七日了,还是没回来,端午这几日,总是有忐忑不安的感觉。 可是不久,她就收到林安夜的飞鸽传书了。 她看了信后,脸色苍白,她抚摸她的胸口,希望不要窒息掉。 正在一旁看书的倪重阳,见了,问她怎么了。 “没想到果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林老爷他,也已经死了。”端午哽咽道。 “死了?”倪重阳一怔,放下书。 端午把林安夜告诉她的,讲述了一次。 倪重阳俊眉紧拧,“林老爷是一个君子。” “嗯,他的确还可以称得上是我爹爹的好朋友。”端午对着天空拜了拜。 倪重阳说:“只是桑田却在谢家人手里。” “桑田很快就要回到我们手里了,而清河县的谢家,也不会继续猖獗下去了。”端午铁青了脸,瞪着远方。 “谢家人的可恶我知道,可是,想不到连倪叔父也是这样的人。”端午说,有时候,亲人的背叛比敌人的袭击更加可怕。 倪重阳低了下头,心情很是复杂:“我想回去当面质问他,还是不是我的叔父。” “他的答案已经给你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端午苦笑道,“他根本对你这个侄子是不以为然的了。要不然,他断不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正 几十盆金陵冬梅被抬进清河县谢家大院子里。一株株红似胭脂白如玉,在一堆堆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美丽夺目。 谢花宝从梅树间穿过,裙子沾染点点泥土。 大丫鬟紫薇手捧暖炉,那是谢花宝刚刚用过的,站在小姐身后。 “这么说,林老爷已经过世了?”谢花宝懒洋洋的说,“那么我们谢家离祸患不远了。爹爹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紫薇没听明白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的话总是对的。她听就是了。 谢玉远远地站在梅树边角处,“九妹妹叫我来何事?” 谢花宝叹气说:“爹爹操之过急,倒是把我们都害了。到时候谢家遭难,我们也是要被连累。所以找哥哥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谢玉也知道林老爷的事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抢人的桑田,杀的人还是林老爷,虽然谢老爷不以为然,可是谢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 “我没想到爹爹会……可是爹爹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杨端午和林家岂是好惹的。咱们家虽然是皇商,可终归逃不掉一个商字,京城的谢家亲戚怎么会不顾原则的保全我们?只怕这次爹爹是失算了。”谢花宝分析说。 “那也不必急,杀人抢地的是谢清柠,母亲说了,真出了事,就让谢清柠一个人去背罪好了。”谢玉轻松说道。 谢花宝两撇黛眉拧成一团,“哥哥可真糊涂了,休说爹爹未必同意让八哥哥去承担所有的罪名,就是他肯,八哥哥岂是池中物么?他断不会束手就擒的。到最后,谁能撇的开关系。别忘了,咱们大铭朝可都是连坐的。” 这么一说,谢玉倒是被吓住了,“我谢玉虽然不曾做了什么益国益民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更别提什么杀人放火了。难道也要……” 谢花宝看谢玉认真的样子,捂嘴笑了,“你别急嘛,这不让你来商量嘛。咱们还有时间未雨绸缪的。” “好妹妹,你知道我蠢笨,快别笑话我了,赶紧告诉我吧!我知道你早就有主意了。”谢玉说着,走进梅林里,拉着谢花宝的手说。 谢花宝低声说道:“哥哥,你还是早些把我嫁出去,然后妹妹不就和这个家没有关系了吗?到时候妹妹也可以罩着哥哥。” 谢玉一怔,“你这个死丫头,原来是想嫁人了,不想留在哥哥身边了。” 谢花宝低下了头。阳光把花影投射在她脸上,她显得如此娇嫩,站着就是一朵花。 谢玉拧了她胳膊一下,笑问,“妹妹可有合适人选,说来听听,我是觉得,天下断无一人配得上我妹妹。” 谢花宝见问,便也羞答答地说道:“我听说,京城穆家二公子穆熊,新得了校尉一职,他的哥哥穆风乃是新上任的礼部侍郎,前途无量,不如哥哥为妹妹促成。” 谢玉听了大吃一惊,这穆熊乃是武探花出身,功夫了得,校尉官职正是五品,也是不小,年轻无量,而谢花宝虽然才名远扬,却是皇商出身,按照大铭朝讲究门当户对一说,穆家又如何会看的上谢花宝。再者,谢花宝出了杨宗闰一事,虽然谢老爷拼命瞒住,可谢花宝的闺名,多多少少有点受损。若是有人来细查,只怕也会有扑风捉影的事。这件事,不好办啊。 不过,谢玉还是很高兴,想不到谢花宝不要林安夜,眼光竟然这么高,看中了穆家的公子。穆家如今正一点点受皇上的器重啊! 前些年,还只有穆老爷一人出仕,穆老爷死后,他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要不了五年,风头就会盖过谢太傅的谢家了。 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谢灵就是之前穆老爷的女儿。可惜穆熊和穆风,都是谢灵同父异母的兄弟,谢灵的母亲已经过世,现在在穆家做主母的,乃是由姨娘扶上来的穆熊穆风生母,穆夫人。 母凭子贵,两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穆夫人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 谢花宝见谢玉在发愣,伸手摘了朵梅花,别在发髻上,娇柔一笑说:“哥哥心里是笑话妹妹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妹妹早打听清楚了,这个穆家二公子,和他哥哥不一样,他是向来舞枪弄棍习惯了的,所以他不嫌弃京城里的闺秀们都过于文绉绉了,庸脂俗粉他又看不上,他曾放出话儿来,说谁可以和他比试骑马,他就娶谁做媳妇。若是真成了,只怕也没什么难的。” 谢玉说:“妹妹原来打听的如此详细了。” 这话说的谢花宝很是难堪,“哥哥,这些话我只对你说起,别人若是知道了,定然取笑妹妹我不知廉耻的。谁让你是我的好哥哥呢。所以哥哥一定要帮我。” 谢玉说:“好妹妹,你只管说,要哥哥做什么,哥哥照做就是了。” 谢花宝于是对谢玉一一解说,谢玉点头应下了。 林老爷今天出殡,林安白回来了,林安夜对林安白说,杀害林老爷的人是谢家,林安白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谢家,就是谢清柠,谢清柠不能代表谢家所有的人。 林安夜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争论什么。 林家全家出动,谢灵也带着美丫来加入,正好天刚刚停了雪,积雪还没化,送葬队伍长到整条街都是,远看和雪花一样都是白色。 当长长的送葬队伍走过谢家门口时,林安夜下令都听下来。顿时,哀乐在谢家门口响起,响声冲进门去,直钻入谢家大大小小的人耳朵里。 “真吵。”谢老爷吵得不得安宁,负手来回烦躁地踱步,谢清柠却早就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那哀乐好像电钻一样,只钻进他的心窝里,吓得他七窍流血。 当长长的送葬队伍走过谢家门口时,林安夜下令都听下来。顿时,哀乐在谢家门口响起,响声冲进门去,直钻入谢家大大小小的人耳朵里。 “真吵。”谢老爷吵得不得安宁,负手来回烦躁地踱步,谢清柠却早就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那哀乐好像电钻一样,只钻进他的心窝里,吓得他七窍流血。 “成不了气候的混账东西,几句声音就能让你吓成这样了。”谢老爷鄙夷地看了一眼谢清柠,“想当年千军万马我都没怕过。” “儿子怎么能和爹爹比呢。爹爹神勇,无人能及。”谢清柠强抑恐慌,笑道。 “哼,就只会甩嘴皮子。”谢老爷对着谢清柠啐了一口。 门外,林安夜让几个阿姨大喊大叫,“谢家夺人桑田,害人性命。”(未完待续。) 225 爱你直到落荒而逃 正 “太傅大人,小的乃是真心实意来向大人您提供线索的。”倪里正连忙跪下,“可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都还在家里等着小的,太傅大人还是放小的回去吧!” “你急什么。”谢太傅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即可送过去五百两银子给你妻儿,你若是留下来,好好等我查清楚了,本官自然是亏待不了你。” 见谢太傅这样说,倪里正想起家里总是哭丧着脸的老婆,与其回去被老婆骂,还不如留在谢太傅这里,谢太傅既然会赏银子给他,吃穿用度应该是少不了他的。 “多谢太傅大人。” 谢太傅冷冷的目光扫过倪里正弯曲着的背脊,原来倪重阳有这么一门无耻的亲戚。之前都听说,大坟脚村的里正,最为公正严明,清廉勤政,谁知,竟是个连自己侄媳妇儿,都可以出卖的卑鄙小人。 倪里正被送到离谢太傅比较近的主院里后,谢策走进了谢太傅的房间里。 谢太傅把奴才们都赶出去,单独和谢策说话。 “爷爷,你说的可是真的,杨康真的还活在世上?”谢策一怔。 “这并不是最让人奇怪的事。杨康不但还活着,并且,他已经回来了。而杨逸辰和杨端午,竟然都是杨康的孩子。这才是最让人吃惊的。”谢太傅苦笑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们似乎一早,就中了一个圈套。” 谢策大笑起来,“爷爷,这怎么可能。杨康哪里会有这么多孩子,并且还在我们眼皮底下,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 谢太傅说,“我知道,杨康的确有五个孩子,你当时还小,不知道也不奇怪的。” 什么?谢策大惊,“杨康有五个孩子?那么,谢灵正好也有五个孩子。” “所以,倪里正所说的,绝对有可能是真的。”谢太傅坐下来,手指按在椅子上,骨节突起,发出咯咯的声音。 谢策说,“不,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策儿,你的脸色怎么这样苍白。”谢太傅关切而奇怪的问。 “没,没什么。”谢策心口好痛,不,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岂不是杨端午一早就步好的局吗?那么,杨端午和他,还有可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让谢策怎么能相信呢?在他心中,杨端午已经深深扎根了。 “策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谢太傅警觉起来,谢策为何一口认定这不是真的。谢策虽然年轻,可很多事他都很英明,可为何在杨康孩子这件事上,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我只是觉得,杨康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倪里正也不是什么可靠的人,也许他是胡编乱造也说不定。”谢策解释说。 谢太傅摆摆手说:“是不是真的,我会去调查,你不要操心。不过,我听说,杨逸辰已经完成了殿试的笔试和文试,据说,成绩都是第一。” “是的,杨逸辰不但文采斐然,连武功也是极好。他会的一种武器,竟然是扁担,颇有点旁门左道的感觉。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的,竟也能耍的极好。”谢策说。 “那么说,杨逸辰这次,是一定会出现在明天的面试这一关了?”谢太傅皱起了眉毛。 “当然,并且杨逸辰也已经确定无疑问会成为本届的状元郎。就算明天面试成绩不合格,他的总分也是很高的了。”谢策的回答让谢太傅很是纠心。 “杨逸辰竟然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要成为状元郎了。好,很好。”谢太傅阴阴笑了起来,“我真的是失算啊。” “爷爷,这事情,不是还没个定论吗?”谢策根本不能接受,杨逸辰和杨端午都是杨康儿子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都不能让杨逸辰这么顺利。这翅膀若是长硬了,岂不是要针对我们谢家了。幸好,还不是很晚。”谢太傅手指抿动,打出一个响亮的,刺耳的声音。 谢策心里一抑。 回到自己的王府上时,已经是晚上。 谢策路过杨端午的院子,见里面灯光还亮着,传来周芷若和杨端午的说笑声,眉毛一皱。 “你去叫杨端午过来我书房一下。”谢策走了。 “这么晚了,明天不可以吗?”杨端午很不高兴。 正 “太傅大人,小的乃是真心实意来向大人您提供线索的。”倪里正连忙跪下,“可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都还在家里等着小的,太傅大人还是放小的回去吧!” “你急什么。”谢太傅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即可送过去五百两银子给你妻儿,你若是留下来,好好等我查清楚了,本官自然是亏待不了你。” 见谢太傅这样说,倪里正想起家里总是哭丧着脸的老婆,与其回去被老婆骂,还不如留在谢太傅这里,谢太傅既然会赏银子给他,吃穿用度应该是少不了他的。 “多谢太傅大人。” 谢太傅冷冷的目光扫过倪里正弯曲着的背脊,原来倪重阳有这么一门无耻的亲戚。之前都听说,大坟脚村的里正,最为公正严明,清廉勤政,谁知,竟是个连自己侄媳妇儿,都可以出卖的卑鄙小人。 倪里正被送到离谢太傅比较近的主院里后,谢策走进了谢太傅的房间里。 谢太傅把奴才们都赶出去,单独和谢策说话。 “爷爷,你说的可是真的,杨康真的还活在世上?”谢策一怔。 “这并不是最让人奇怪的事。杨康不但还活着,并且,他已经回来了。而杨逸辰和杨端午,竟然都是杨康的孩子。这才是最让人吃惊的。”谢太傅苦笑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们似乎一早,就中了一个圈套。” 谢策大笑起来,“爷爷,这怎么可能。杨康哪里会有这么多孩子,并且还在我们眼皮底下,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 谢太傅说,“我知道,杨康的确有五个孩子,你当时还小,不知道也不奇怪的。” 什么?谢策大惊,“杨康有五个孩子?那么,谢灵正好也有五个孩子。” “所以,倪里正所说的,绝对有可能是真的。”谢太傅坐下来,手指按在椅子上,骨节突起,发出咯咯的声音。 谢策说,“不,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策儿,你的脸色怎么这样苍白。”谢太傅关切而奇怪的问。 “没,没什么。”谢策心口好痛,不,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岂不是杨端午一早就步好的局吗?那么,杨端午和他,还有可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让谢策怎么能相信呢?在他心中,杨端午已经深深扎根了。 “策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谢太傅警觉起来,谢策为何一口认定这不是真的。谢策虽然年轻,可很多事他都很英明,可为何在杨康孩子这件事上,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我只是觉得,杨康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倪里正也不是什么可靠的人,也许他是胡编乱造也说不定。”谢策解释说。 谢太傅摆摆手说:“是不是真的,我会去调查,你不要操心。不过,我听说,杨逸辰已经完成了殿试的笔试和文试,据说,成绩都是第一。” “是的,杨逸辰不但文采斐然,连武功也是极好。他会的一种武器,竟然是扁担,颇有点旁门左道的感觉。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的,竟也能耍的极好。”谢策说。 “那么说,杨逸辰这次,是一定会出现在明天的面试这一关了?”谢太傅皱起了眉毛。 “当然,并且杨逸辰也已经确定无疑问会成为本届的状元郎。就算明天面试成绩不合格,他的总分也是很高的了。”谢策的回答让谢太傅很是纠心。 “杨逸辰竟然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要成为状元郎了。好,很好。”谢太傅阴阴笑了起来,“我真的是失算啊。” “爷爷,这事情,不是还没个定论吗?”谢策根本不能接受,杨逸辰和杨端午都是杨康儿子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都不能让杨逸辰这么顺利。这翅膀若是长硬了,岂不是要针对我们谢家了。幸好,还不是很晚。”谢太傅手指抿动,打出一个响亮的,刺耳的声音。 谢策心里一抑。 回到自己的王府上时,已经是晚上。 谢策路过杨端午的院子,见里面灯光还亮着,传来周芷若和杨端午的说笑声,眉毛一皱。 “你去叫杨端午过来我书房一下。”谢策走了。 “这么晚了,明天不可以吗?”杨端午很不高兴。 奴婢说:“王爷说是有急事,一定要见。” 周芷若说:“你放心,王爷若是要对你做什么,不用等到晚上的。他不会的。肯定是有急事。” 杨端午见周芷若也这么说,便叹了口气,“好,我去去就回,若是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你就过来找我。”看来杨端午还是没有对谢策放下戒心。 周芷若笑了笑,“好,我答应。” 杨端午走进谢策的书房,那株绿萝长高了,月光照进来,给绿萝度上了一层白银色。 “见过王爷。”杨端午行了个礼。 同时四下看一眼,见没有什么危险才放下心来。 奴婢进来把一碗红枣粥,放在桌子上,然后对杨端午作揖说道:“端午姑娘,这是王爷吩咐的,您慢用。”然后奴婢就退下了。 那碗红枣汤,澄红色的汤液里映出又大又圆的红枣,倒着实让杨端午小小感动了一下。 “我知道,夜晚女孩子不要喝茶,所以,红枣汤会更加适合你。”谢策今晚笑的很沉重,虽然,他已经极力想要搞的和过去那样轻浮,可那抹沉重的心情,还是在他的眼角眉稍,挂了出来。 “谢谢。”杨端午坐下,喝了一口,毕竟谢策对她,还算好,她不能连句谢谢都不说的。 “端午姑娘,你的父亲,叫什么。”谢策忽然问道。 杨端午面不改色:“我哪里知道。我出生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谢策双手负后,来回走动着,好像是在沉思什么。 “莫非王爷这么晚,让我过来,就是要让我坐着看你来回的走吗?”杨端午冷冷的说。 谢策停下了脚步:“端午姑娘,你为何一直都在骗我?” “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杨端午说,“我并没有什么欺骗你的。” “是么?”谢策忽然一脸痛苦,上前几步,抓住端午的双肩,“如果你告诉我,你从来都不曾骗过我,我会信你,我会信你,懂吗?你说的,我都会信的。” 杨端午避开了他的注视,心虚的说:“我不喜欢回答这样幼稚的问题。” “呵呵,你觉得幼稚吗?是的,遇上你之后,我也忽然变的幼稚了。”谢策放来了杨端午的肩膀,苦笑道,“你告诉我吧,你究竟有没有在欺骗我。” “我没有。”杨端午不耐烦的站了起来,“现在你满意了吗?” 谢策低垂着头,“好,你说的,我都信。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信。” 杨端午依旧冷冰冰的:“那么你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谢策叹气说:“端午,你听说了吗,你弟弟杨逸辰,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殿试的最后一关,面试。” “我知道他肯定能行的。”杨端午说。 “好,好,你就不担心他吗?”谢策说。 “我需要担心什么?”杨端午觉得谢策今天很是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和逸辰有关的事瞒着我?” 杨端午转身就走。 谢策凝视着她的背影,心里凄凉,她真的就是杨康的女儿吗? 谢策今天太奇怪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杨端午却是个聪明人,她感觉到了什么。 “不行,我要写信告诉爹娘,要他们小心一点。谢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爹爹回来了?不然,他为何总是问我,有没有欺骗他?”杨端午想到这里,拿出纸笔,就给父母写信。(未完待续。) 226 订婚无期(感谢华丽的帅哥升为长老) 正 “来人,接新科状元到皇宫休息。”谢太傅眼神透着杀气,嘴角却挂着笑。 这笑,可怕的好像魔鬼的獠牙。 杨逸辰还没从得了新科状元的喜悦中出来,就被谢太傅的这个命令给弄蒙住了。 “敢问太傅,自古未曾听闻,新科状元要留宿皇宫。皇宫乃天子之地,小生不敢僭越了。”杨逸辰说。 谢太傅依旧是一脸慈祥的笑容,如果是第一次见到他,都会被他的笑容感动,认为他是个和气可亲的好爷爷。 “杨公子,你错了,虽然以前没有,可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皇上登机不到半载,自然要改革一些新的制度,其中就规定,新科状元要留在皇宫,一个月后的考察期通过了,直接决定要接任什么官。所以,杨公子,恭喜你了,不是谁都可以有这样好的机会,住在皇宫,接触最高贵的人。” 什么?要住皇宫接受考察一个月,杨逸辰傻了眼。 “似乎还没这样的规定。”杨逸辰也是看过律法的。 “这是新规,还没发布,不过已经生效。”谢太傅说,“你若是想看,本官明天就可以发布。” 是啊!这天下都是谢家的,这重新颁布一个法规有什么难得,再说了,谢太傅想要做的事,哪怕是强来也是有实力的。他说这个是法规,已经非常给你面子了。 这天下,越是强大的人,就越是把法律法规摆在嘴上,道貌岸然。反倒是弱小者,做事都流氓行径。 “这如何可以,我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杨逸辰想到五天之后的订婚。如烟姑娘一定都准备好了等他了。两家也都说好了的。 可是到时候,若是新郎都不在,那让李家的人怎么下的了台,他杨家也如何面对李家的人? “家里有要事,也不能坏了国家的法律。当然,本官会派人去通知你家人的。”谢太傅似乎就是要引诱杨逸辰发怒坏事,诸多刁难。杨逸辰越是不想住皇宫,他偏偏要逼他住皇宫。 杨逸辰拳头紧紧握住,指甲刺入指腹,划出一道血痕。 不,这是谢太傅故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家法规。 想到杨端午告诉他的,要多多冷静,不可冲动,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杨逸辰忍住不生气,“既然太傅大人说是国家法律规定,那小生自然不能不听。哪怕家中急切,也要以国家为重。” 是话说的好像谢太傅逼迫他不回家一样,现场可是有很多士大夫,为了堵住他们的口实,谢太傅说:“你放心,本官不会阻止你尽孝道。本官会赏银一万两,由本官私房贴出,一路高歌运送到清河县你家里,好让你爹娘,都风光一阵。” 众士大夫们听了,都点头称赞,谢太傅为人厚道,很为考生着想。 只有杨逸辰,听出了谢太傅的老奸巨猾。 “多谢太傅大人。”杨逸辰道谢。他已经开始学着如何虚伪了。 清河县。 风雨欲来,乌云压顶。 见空地起风,在街上做买卖的人都赶紧收拾起了自己的铺档。动作慢的,黄豆般大小的雨点便急急的落在货物上。 要是些水果菜蔬,倒也没什么大碍,如果是什么吃食,那保准是要自己吃了。 眼看雨越下越大,原本只在屋檐下躲雨的人,不一会儿就湿了半身的衣服。 雨水如水帘般从屋檐上挂下,滴在地上,溅起一串串水花。 石板路上,很快就满了水,却有一个孩童,在雨中小跑着赶路,恐怕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一时半会,是走不掉了。被困住的人们索性开始闲聊起来,从天气聊到京城秦淮河上的歌女,继而又聊到最近刚上市的水果。 过了好一会儿,雨渐渐停了,气温明显凉快了不少,路边的小草,也显得鲜绿了很多。 半空中,七色彩虹忽然变幻而出,给被雨扫了兴的人们带去大大的安慰。 一列长长的官兵,押解着两箱纹银,走进了清河县。 这一路上都是敲锣打鼓,最前面的官兵,抬着一竖大而方的旗帜,上书,“新科状元杨逸辰”。 清河县的百姓,都围在路两边观看。 “这是大坟脚村的那个谢灵的儿子吗?” “真的是好风光啊。” “风光是风光,可是,我们的新科状元怎么没有一起回来?怎么只运来了银子,人却没来?” “对啊,听说,状元爷明天还要和李家的姑娘订婚呢。可是,人呢?” 议论声起,夹杂着欢呼的声音,好像是一阵阵热浪,终于,也传到了李家人的耳朵里。 “什么,皇上送了两箱银子过来,杨逸辰中了状元,谢灵已经接受了?”李父惊呆地问李夫人。 李夫人点点头:“老爷啊,千真万确啊,谢灵已经跪着接了圣旨。而这次,杨逸辰并没有回来。” “什么?他如何可以这样,他难道忘记了,明天就是和我们家如烟的订婚日吗?他却敢不来?”李父大怒。 “只怕他如今已经是状元郎了,看不上我们如烟了,所以,他仕途要紧,又怎么会回来和我们家如烟订婚呢?”李夫人眼睛红了,“我可怜的如烟啊。你要我们怎么和她说。” 李父很是生气,“不行,我要去杨家,要个说法。” 可是,李父一走出房门,就看到,在门口傻站着的如烟,她双眼通红,眼里擒着两串水泡好像要滴出来了。 “如烟。”李父一怔。 李夫人跑出来,一看自己女儿这悲伤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听说了。 “如烟,你别怕。有我们给你做主呢。这中了状元怎么了,中了状元,难道就可以不守诺言了吗?”李夫人拉着如烟的手就往外头走,“我去找谢灵,问问她,她还有没有良心,当初她儿子还是一个穷书生的时候,我女儿就看上她了。如今成了状元,还没当上个七品芝麻官呢,就过来嫌弃我们家女儿了吗?他良心被狗吃了吗?” “娘,不是这样的,逸辰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如烟哭着说。 “他会有什么苦衷?如烟,你别哭,娘和你现在就去找谢灵。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父说:“你们等等,我也去。” 如烟见父母都要去,而明天就是订婚日了,可是,杨逸辰就连半句话,都没捎过来给他。如烟也想去杨家,问个究竟呢。 谢灵已经在大坟脚村的家里了。 杨宗闰和林安静都在,刚才听了赏,官兵都已经走了,可是,同村的人还是过了庆贺,人还没散去。 谢灵却是强颜欢笑的。 她昨天收到了杨逸辰的书信,信里说他被谢太傅留在了京城,只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他不敢对李家的人说,希望谢灵替他向李如烟解释。 这订婚之日不回来,并且还是在订婚前一天了,通知都发出去了,这可是会让两家翻脸结仇的事啊。 谢灵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逸辰中了状元,这本是好事,可是,这么多人来祝贺她的时候,却不知道,危险也已经包围住了杨逸辰。 而李家这边,只怕也是不好应付的呢。 正忧愁间,李家父母和如烟都过来了。 “我说谢灵,明天的事,你总要给我们心里一个底吧。”李夫人也不管人多不多的,劈头盖脸就问道,“当着乡里乡亲的面,你可不能给我们李家添堵啊。” 谢灵忙给杨宗闰使了个眼色,杨宗闰连忙去和众村民说:“明天就要订婚了,所以今天会有很多的事要准备,各位还是先回去吧。” 村民们听了,都笑道:“你们家可是双喜临门呢。明天喜糖可是要发大包的。” “当然,当然。” 村民们笑着都散开了。 杨宗闰回去的时候,谢灵已经和李家夫妇坐一起了,李如烟和林安静坐在下首,林安静已经给李家的客人,都倒好了茶水。 杨宗闰进去就合上了门,也找了个座位。 “真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逸辰被谢太傅给留在了京城,他是个害羞的孩子,不知道要怎么跟如烟这闺女讲,所以就让我讲。这次真的是突发情况,我们也真的是不好意思。”谢灵说,“好在毕竟订婚还没开始,我的意思是,不如推迟订婚日期,等逸辰回家再安排。” “什么?”李夫人声音高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都已经说好了,我们都和亲戚们说了,你忽然说要推迟订婚日期,并且还没有个确定日期,你真的是太不讲理了,难道要让我们家如烟,一直抖等下去吗?这是明天就要订婚了,你杨逸辰不能来,为何早不说,为何偏偏要在订婚前一天说,你们不是存心要让我们李家出丑吗?” “不,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如烟姑娘我这么喜欢,我们又怎么会用这样阴险的方法推她走呢。我是想她早点做我儿媳妇,都盼着急切呢。我们这样做,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谢灵连忙陪笑解释说。 “好处?呵呵,你们的儿子,如今可是状元郎了,还怕没有哪个官家女儿愿意嫁给他吗?我看你是觉得自己行了,要挑个可以帮你儿子仕途的未婚妻吧。”李夫人尖酸刻薄的说道。 “不,不,我们怎么会这样做。”谢灵说,“我若是这个心,也不会今天才来和你们讲了,逸辰可是七天之前,就已经中了状元,我之前,一直都以为,他赶的回来的。” “是啊,我们都是村里人,哪里知道朝廷的凶险,那个谢太傅竟然留下了杨逸辰,我们也料不到的啊。”一旁的杨宗闰说。 “哼,你们连订婚都不能保障,我们还指望女儿跟着你们,会有好的保障吗?不行,不行。”李父终于开口了。 “所以我才说,要延迟婚期。这样对李家名声也好。”谢灵说,“这次,的确是我们的错,给你们带来不便了,不过,如果延迟婚期,你们李家的损失,我们愿意承担。” “哼,我们李家也不会没钱,我们不稀罕你们的银子。”李父怒了,“你们自己都不清楚,杨逸辰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吧。那延期又有何意义。” “这——”谢灵傻了眼了,李父说延期没有意义,那他的意思,难道是不想和他们做亲家了? “爹,我相信逸辰,一定会回来,给我一个交待的。我愿意等他。”李如烟忽然说道,“订婚,明天照常举行,我相信,逸辰明天一定会出现的。” “如烟。”李家夫妇叫了一声。 “爹,娘,逸辰不会就这样留在京城的,我相信,他明天一定可以回来,因为,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我们的订婚更加重要的。”李如烟异常坚定的说道。 谢灵见如烟这样执着,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如烟姑娘。” “答应我。”李如烟含着泪说,“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他一定会来的。” 谢灵叹了口气,李家夫妇说:“既然是我们女儿自己选择的,谢灵,明天的订婚,照常进行吧。” 谢灵只好答应了。可同时,她也很担心,明天该怎么样收场。 次日,一早就听说好消息的街坊邻居都撇下手里的活过来看热闹,毕竟,这种喜事,是难得一见的。 “来了,来了!”一个孩子鬼头鬼脑的,突然从路口边喊边跑过来,一脸的兴奋劲。 果不其然,没等孩子喘过来气,一行生人面孔径直的走了过来。 来的人只有三个人,没有人们想象中多。一个像是主事的,走在最前头,另外两个分别挑着一个担子,看起来东西挺沉的,担子都被压弯了好多。 “哇,好多东西啊!” “可不呢,应该值不少钱吧,真是羡慕!” 围观的人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及至进了屋,三人被请到了大堂坐下。 大堂内,桌椅被擦洗的崭新崭新的,就连用来招待人的茶盏,也都是新买的,红黄色相间,显得很是贵气。 主事的人很有礼节,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上帖子,表明了迎娶想法。(未完待续。) 227 为何要负我 正 红帐幕,红礼箱,红盖头,一切都是如此喜气洋洋的红。红好像是流动的,铺张开来的,直挺挺的冲击人的视线。 李如烟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闺房里。红衣流苏摇摆,新娘妆完美盛开,可是,新郎却没有来。 李家夫妇为了女儿不难受,让随身的奴婢喜婆都退了下去。而他们则站在大厅里,镇定的招呼客人们。 一抹忧愁飞上李如烟的眉梢。 她执意要进行这次的订婚,只是她固执的相信,她爱的人,一定不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缺席。 当然,她并不知道谢太傅的厉害,她以为,只要杨逸辰自己想回来,没有回不来的道理。 可是,谁都不明白,杨逸辰还真的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谢太傅表面上是请他入住皇宫,其实就是拘禁他。 他在看到杨逸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逸辰就是杨康的儿子了。 父子有时候,并不难相认。 尤其还是两个都如此出众的父子。 李如烟是闺中少女,如何会明白这样的朝廷大事。 她等着他,心,从狂热等到枯萎,从日出等到日落,从开始等到人散。 夕阳的光辉下,来宾们都在焦躁不安和埋怨里,散去了。李家人为了安慰他们,还是出钱给他们红包,以此来挽回此次的丢脸。 可是,新郎还是没有来。 李如烟呆呆坐在床上,她的坐姿就没有变化过。 谢灵想要进去安慰李如烟,被李家夫妇给拦住了。 “你们走吧,我们李家不欢迎你。” “我愿意赔偿你们李家的所有损失。”谢灵诚恳的说,“这是天意,我们真的尽力了。” “我们李家不缺钱,谁要你们的臭银子。你不要再来打搅我的女儿,包括你的状元儿子,都不要来了。”李夫人很生气的把谢灵推出了门外。 如烟听到了外面的嘈杂,脸微微动了下。 几个奴婢进来,点上了蜡烛。 “天黑了是吗?”李如烟问最近的一个奴婢。 “是,小姐。”奴婢们知道自家小姐很伤心,回答的时候也是瑟瑟的。 “哦。”李如烟轻轻把头发上的钗环都给摘落下来。 李夫人走进来,脸上还有泪痕,“如烟,我的苦命的女儿啊!” “娘,我没事。”李如烟忽然好像懂事了很多,“把订婚的东西,都让家丁收拾好吧!省的让人笑话。” 李夫人说,“那个你爹已经让人在收拾呢?那个杨逸辰,真的是畜牲。” “娘,不要怪他,是我们,终究是没有缘份罢了。”李如烟想起和杨逸辰的点点滴滴,眼泪还是止不住就下来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命。女儿从今后,只想要好好服侍爹娘,再也见杨家的人,包括杨端午。” 李夫人搂紧了自己的女儿,“你能这样想就好了,爹娘虽然没本事,可是李家多年经营药材,还是积累了很多金银,这一世也是够你花的。只是,我可怜的女儿啊!” “娘,我真的没事。今天女儿坐了一天,似乎都想明白了,缘份是不能强求的。就好像,女儿过去喜欢重阳哥哥,可是,重阳哥哥偏偏喜欢的是端午姐姐。而如今,杨逸辰和我,也是没有缘份罢了。女儿累了,只希望好好的过完这一生,从此再也不爱上任何一个人。”李如烟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很冷静的,她收起了她的心,虽然她还只有十六岁。 至此,李家和杨家,完全决裂,不想往来。可是,虽然李家的人不要钱,可是,谢灵还是把杨逸辰从京城送过来的两箱状元银子,都抬到了李家。谢灵自知有愧于李家,所以想要以此来弥补点什么。李家夫妇是不想接受,可是李如烟说,“娘,都已经脸面丢尽了,如果连银子都不要些回来,岂不是显得我很掉价。” 于是李夫人就照单全收。谢灵见李家人收下了银子,才略微心安。 京城的七月,炎热如火烤。 杨端午已经听说杨逸辰和李如烟的事。 她摇着鹅毛扇,眉毛紧紧蹙起。 看来,谢太傅已经知道了杨逸辰就是杨康的儿子,不然,他又如何会刁难逸辰这样一个状元郎。 只怕是他不仅仅是要刁难。 依谢太傅的本性,只怕是要赶尽杀绝。 这是谢太傅第一步,可是因为谢太傅心太急,已经走漏了风声。 或许,谢太傅根本不管什么走漏不走漏吧!他这么强大,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 杨端午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而这时,一个奴婢来告,“杨状师,王爷有请。” 谢策竟然在这个时候,要求见她。 “也好,我也正有事要问他呢。”端午说。 不过,她又能问出他什么话。横竖,他都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 想到那日,他深夜见她,吞吞吐吐的说什么为什么要骗他,还要她回答,她究竟有没有骗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终归还是太小看谢家的人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计划,都非常的顺利,杨端午是轻视了,而这次没那么顺利了。 原来是这样。 这次她忽视了两个很重要的事,就是,倪重阳的被抓和杨逸辰的考状元。 这两件事,原来都是何等冒险的事,可她忘了分析倪重阳和杨逸辰的性格,从而才造成了今天场面的失控。 杨端午有些后悔,想到离开清河县的时候,杨康曾告诉过他,谢太傅不是一只兔子,可以等着她一步步接近,一步步凌迟,谢太傅是老虎,连天子都斗不过他。 她现在有点明白了。 谢策的书房,那株绿萝都凋谢了,绿叶都发黑了,黑压压的垂下来,绿萝已经过了生命的繁华期了。 谢策背对着她,双手负后,站在高窗前,目光凝重的定在远方。 杨端午走进屋,他忽然就说了声:“杨逸辰已经中了状元了。” “我知道,可是,我正想问问,为何谢太傅,要这样对待一个新科状元?” 谢策回过头来,脸上却没有笑,“端午姑娘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杨端午移开视线,避开谢策的注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策的目光带了变换莫测,“杨康已经回来了。” “哦,是吗?”杨端午笑了,坐下来,端起茶杯,“茶水好烫啊。我还是出去换个冷的。” “你不要避开我的话。”谢策严肃的说。 “我没有避开啊。王爷。我只是觉得,王爷在和我谈论一个和我无关的人。我何必要浪费时间听呢。” “你是说,杨康和你无关是吗?”谢策眉毛紧锁着,“可是,我爷爷已经都知道了。” 杨端午冷笑了一声,是啊,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并且把逸辰也都抓了,如果她还故意说不是,只怕更会被谢策当成一个傻子吧。 “接下来,谢太傅应该会抓我了吧。” “不,太傅大人已经派出他的人,来抓你爹和娘。”谢策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 端午真的没料到,谢太傅会动作这么快! “他们犯了什么罪,需要谢太傅这样动用功夫?”端午装作镇定,其实内心已经是很焦急了。 “杨康没有罪,可是,杨康的儿女,一定会是我们谢家的仇人。所以,我爷爷,一定要斩草除根。”谢策眼睛里露出迷茫的杀气。 杨端午看了谢策一眼。 她没有再接话。只是她的目光带着仇恨和嘲笑,那目光似乎在告诉谢策,等着瞧吧。她会抗争到底的。 “既然没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端午转身要走。“等等。”谢策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谢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文印,“这是倪重阳让我交给你的。” 端午一听是倪重阳,连忙接过一看。 可是看到那“休书”二字,端午的手一晃,文印掉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重阳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端午惊呆了,这怎么会是倪重阳写给她的休书呢? 这怎么可能呢? 倪重阳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你看仔细了,白纸黑字,是他自己的笔迹。”谢策捡起来,再次给端午。 端午这回看了,倪重阳的字非常好看,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模仿的来的。 那的确是倪重阳亲笔写的。 并且,写的非常洒脱,根本不像是被逼的。 “不,我不信。”虽然心一阵阵剧痛,可是,在谢策面前,端午还是忍住不哭。 “你不信可以,我现在带你去见倪重阳,让他亲自告诉你。”谢策忽然一把拉住端午的手。 端午手臂上被他捏的生疼,谢策就是不放开。 “跟我过来。”他强硬了。 很快,马车把他们,送到了太医院门口。 隔着一道门,她看不到里面的人,只听到身后,谢策大声叫道:“倪重阳,端午过来了。” 端午喃喃着:“重阳哥哥,你可是在里面。” 门那边,很长时间的寂静。 然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在。” 是倪重阳的声音。杨端午一阵惊喜。 “倪重阳,你告诉她,你是不是要休妻?”谢策说,“我可没逼你。” 谢策这话的潜台词是,他没有逼他,如果倪重阳不好好配合他,那么,谢策就会杀了他的父母亲。 倪重阳叹了口气,“端午,我想过了,我们,不合适。我们还是分开,更加快乐。” 什么? 要不是亲耳听到,端午简直还以为她的耳朵出问题了。 “不,我不信,是不是谢策逼你这样说的?”端午大叫起来,使劲拍打着门板。 “不,他没有,是我,是我喜欢上五公主了。我要娶公主了。”倪重阳说。 心,碎了,端午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那是心碎掉流出来的血吗?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血腥的味道呢? “不,你骗我,我不信。”端午趴在门上,失控的大叫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滑下来,“你一定是在骗我。” “是真的,端午,我们缘分尽了。”倪重阳哽咽着说,“你走吧,好好过你的日子。把我,忘了吧。” 心,痛的滴血。 端午几乎要晕了过去。 “端午,端午。”谢策伸手要扶她,被端午一把推开。 “你走,你走。”端午哭着跑了出去。 谢策连忙追了过去。 忽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端午在雨中奔跑着,雨打在她脸上,身上,可是,她已经不知道疼了,她已经不知道痛了,她已经不知道雨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会冷。她都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她失去了一切了。 倪重阳就是她的一切,可是,他竟然对她说,他不喜欢她了。 说的如此绝情,撕裂人心。 “重阳哥哥,你为何要负我——” 那凄惨的声音,混杂在雨声中,端午无法呼喊了。 她终于,身心疲惫,倒在了雨中。 谢策撑着一把伞,来到她身旁。 “你们还不把端午姑娘扶上马车?”谢策对下人们说。 下人们七手八脚,扶端午进了马车,谢策这才放心进另外一两马车。 大雨倾盆,谢策刚才为了追赶端午,也已经是衣襟全湿。 而此时,太医院里,倪重阳独自坐在窗前,看窗外雨打芭蕉,也流泪了。 休妻是他选择的路,可他只有这么一条路。 为了保护所有他爱的人,他只能先狠狠伤害端午,当然,他更是伤害他自己。 他也知道,杨康已经暴露了,谢太傅随时会对杨家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倪重阳心里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 可是,为何,在实施的时候,他的心,竟然会这么痛,生不如死的痛—— 端午被抬进来的时候,周芷若很是担心的看着谢策:“端午这是怎么了,王爷,她早上出来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全身湿成这样?” 谢策说:“正是因为她湿透了,所以本王才抬到你这里,让你帮她换衣服。她衣服这样湿,很容易会生病的,你要赶紧帮她换衣服。” 周芷若说:“那是自然,可是,她为何会昏迷不醒?王爷,你若是敢伤害端午,我会和你拼命的。” “你想多了,她是本王最心爱的女人,本王怎么会伤害她。”谢策说着走了出去,“你快给她换好衣裳。”(未完待续。) 228 抓捕 正 周芷若于是关好门窗,给端午换好衣服,可是端午还是没有醒过来。 谢策在周芷若给端午换衣裳的时间里,叫了太医过来。太医给晕迷不醒的端午诊治完毕后说:“回王爷,杨状师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伤感过虑已经入肺,伤及深思,故其不愿意醒来。实乃心里焦灼之故。” 谢策烦躁的说:“你文绉绉的说些什么,本王不想听,本王就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太医说:“王爷,恕臣无能,杨状师乃心病,若不能根除心病,只怕是醒来……”说到这里,又不敢说了。 “说!”谢策不耐烦起来。 “只怕是醒来无期。”太医战战兢兢的说完这话。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谢策知道太医已经尽力了。 太医走后,周芷若走了过来:“王爷,端午怎么忽然会晕迷不醒的,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谢策目光凝重:“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是倪重阳给了她一封——” “倪重阳?”周芷若一怔。 “倪重阳休了她。”谢策目光躲闪的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们两夫妻,一向是恩爱的很。”周芷若看着谢策说,“王爷,一定是你,是你逼倪重阳这样做的。” 谢策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王爷,哀莫大于心死,你不知道,倪重阳对端午就是全部吗?你让倪重阳这样对端午,就等于是你间接杀害了端午,你这样做,于心何忍?”周芷若质问道。 谢策起身,“你不要说了,我想去看看端午。” 他说着就走了进去。 雕花大床上,端午闭目躺着,一动不动的。脸色苍白,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痕。 “端午,你醒醒,你醒醒。” 可是,端午还是没有醒过来。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王爷,端午根本不会喜欢上你的。她心里只有倪重阳。”周芷若的话,给了谢策狠狠一刀。 “这是本王愿意,你少废话。”谢策被激怒,“本王相信,端午一定有一天,会喜欢上本王的。” “可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你这不是喜欢她,你这是在伤害她。”周芷若叹息说,“也罢,你根本就不懂爱,和你说了也不懂。” “如果你也真心爱上了一个人,你也会这样做的。”谢策说的非常理直气壮。 “王爷,你很聪明,可惜,这世界很多人,都是太聪明了才会失败。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周芷若叹了口气,去给端午煎药去了。 “不对,本王会让你明白,什么叫人定胜天。”谢策一双凤眼里闪着庞大的自信。 谢策默然坐在床前,看着端午,目光忽然变的柔和起来。 “端午,你还要醒过来,你可知道,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你说。” 清河县。 暑天的雨水把村口的大树滋润的绿的发亮,新长出来的枝叶,更多的填补了之前树叶之间的空隙,树冠也变的更大了,这对避暑乘凉的村民来说,当然是好事,但树打招风,没几天之后,地上就躺着了两截树段,都有手臂般粗。 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吧,有生有灭,一个循环套着另外一个循环。生生不息。 到了这个时候,山上的野果长的正好,村里的孩童们常常结伴上山玩耍,顺便摘些果子过嘴瘾,红的野草莓,毛桃,山丁子,还有些不知名的,都是可口的很。 杨康一早就拿着把剑,去集市上买鱼去了。 谢灵说她想吃鱼。 杨康不习惯使用剑,他都喜欢用跟了他几十年的长枪。可是,用枪太引人注意,所以杨康才佩戴了宝剑。 他们现在依旧是住在李延家里,和杨二丫一家天天一起。谢灵也乐的开心,天天都可以见到她的两个外孙。 可是,当他刚到镇上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官车开过,里面传来“救命”的声音。 “奇怪了,这声音,怎么这么像灵儿的?”杨康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不可能是灵儿,灵儿好好的在女婿家里,一定是太想她了,谁的声音都好像是她。” 及至快要到李延家里,李延忽然从斜刺里跑出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拉他到了半山山去。 “你干嘛?家不让我进,来这破山腰做什么?”杨康甩来李延,“你看看,你差点把我买给你岳母的鱼给弄坏了。” 李延着急的说:“岳父大人,出大事了,谢太傅派过来一队官兵,说是逸辰冲撞了皇上,犯了欺君之罪,要连坐,所以,来我家里,把岳母抓走了,然后还去了林家,把杨宗闰夫妇也都抓走,已经解押往京城去了。他们还四处在找你,岳父大人,幸好,你早上出了门,要不然——” “你说什么?”杨康大惊,想到走到城门口时听到的谢灵的呼救声,他还以为不是谢灵呢,原来真的就是谢灵。再看看李延一脸认真的神情,他拍了拍膝盖,说:“一定是谢太傅这个老贼,他想要抓我灭口,可是,他可以冲着我来啊。为何要干犯我家人!” 李延说:“我也觉得是这样。逸辰都是新科状元,为人聪明而谨慎,又怎么会冲撞皇上呢?肯定是谢太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抓走的正好是逸辰的母亲和哥哥嫂嫂,至于姐姐二丫没事,也幸好李延没事,要不然,连个和杨康说话的人,都没有。 “爷爷多虑了,我是为了谢家才做的,和杨端午没有关系。难道爷爷不是要我让倪重阳娶公主吗?如果不休掉端午,又怎么能娶公主呢?这也是倪重阳自己的选择。” 看谢策一本正经的样子,谢太傅笑了,“真的是这样么?” “岳父大人,你不能去啊!他们就是要抓你,如果你去了,就正中了他们的计策了。如果你不去,他们为了抓你,只怕还不敢拿你怎么办,因为你的家人就是抓你的诱饵。可是如果你去了,那你和岳母一家人都会被谢太傅所害。”李延分析道。 杨康叹气说:“我也知道,可是,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灵儿,宗闰饱受牢狱之苦吗?既然事情都因我而起,那我一个人去承担不就行了,谢太傅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给他啊!” “不对,谢太傅这个人是这么心软的人吗?他不但想要岳父大人的命,还想要斩草除根啊!只怕是连我和二丫,都不久之后要有危险了啊!不过只要您一日没被抓住,我们就没事,最多受点牢狱之苦。”李延劝道。 一阵风吹过,杨康一身轻软细袍被刮的咯咯响,杨康好像有了身着戎装的感觉。他也被这阵风,吹得清醒了一点。 “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我要一辈子逃逸吗?”他茫然的问,好像十年前,他的战士们被陷害,全军覆没,尸骨满地,血流成河,他当时,也茫然问天,他该怎么办。 “如今,只有问端午姑娘了。”李延是生意场上的能手,此时,也非常的无奈“端午妹妹机智聪明,并且,如今只怕只有她,才是安全的了。” “端午,她还在谢策府上,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李延叹息道。 “不,只怕谢策一直觊觎端午姑娘的美貌,他会保护端午姑娘的。因为,他若是要杀害端午姑娘,只怕早就下手了。”李延不是没听说过,谢策对端午的心思,一般的人看不出,可是李延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会不知道。 “好,那我去找端午。”杨康对着李延拱了拱手,“好女婿,这边的事,交给你了。和二丫说声,让她别太担心,爹爹一定会带着全家一道儿回来的。” 李延对杨家跪下了,递上去一包袱的金子,“这个权作岳父大人的路费,还请岳父一路顺风。” 杨康重重的点点头。 谢太傅书房里,鹦鹉叫的正欢,谢太傅在调戏着鹦鹉,谢策走了进来。“爷爷,你找我。” “哦,你来了,快坐,快坐,”谢太傅似乎心情很好,“快看看我的好孩子们。” 谢策不解,“您的孩子们?” “孤的这几只鹦鹉宝贝,就好像孤的孩子们一样,深得孤的心,每天,都叫唤着催孤起床,还变换着小曲子逗孤开心,你说,是不是很贴心啊!”谢太傅说。 谢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原来谢太傅是在说,那些鹦鹉是他的孩子们啊。 看来,谢太傅对那些鹦鹉,比对他的儿孙们还要好。 “那是爷爷养的好。”谢策表面恭维道。当然了,他没说谢太傅养育的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谢策坐下来,谢太傅才把目光移开鹦鹉,“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谢灵,杨宗闰夫妇已经被孤抓到京城的临时大牢里了。” 谢策一怔,不过也不奇怪,“爷爷的速度真的是出其不意,只怕杨康都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杨康却让他给跑了。”谢太傅看着谢策问,“还有个杨端午。” 谢策笑道:“杨端午已经外嫁,只怕和杨康不算是一家。” “可是杨端午比谁都可怕,”谢太傅看着谢策说,“因为她可以让你为她神魂颠倒。” 谢策笑得有点心虚了,“爷爷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玩玩,并且,她现在也跑了,我也找不到她。” “是吗?你找不到她?”谢太傅冷笑道,“策儿,你是做大事的人,万不可过于儿女情长。爷爷已经知道,你逼迫倪重阳休掉杨端午,目的是为了得到这个女人。” “当然。”谢策虽然是在说谎,可是他脸不红,心不跳。 “很好。”谢太傅笑道,“既然如此,那抓杨端午和杨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谢太傅似乎是在故意考验自己的孙子。 谢策点头,“遵命。” 回到自己的府上,周芷若还在床前陪着端午。 已经三天了,端午还是晕迷不醒,脸色苍白。滴水未进。 谢策很是着急,亲自端了茶水要喂端午,被周芷若给拦住了,“我来。” 谢策坐下来,叹气说:“端午究竟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只怕她这辈子都是醒不过来了。”周芷若白了谢策一眼,“都是你害的她这样。” “不,不是我。我没有。我是太喜欢她了。”谢策反驳说。 “你太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这样伤害她。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得到她,可是,你何尝不是只留住了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 谢策说:“你别胡说,再胡说,本王会赐你死。” “是,你现在有权有势,你可以赐任何一个你看不舒服的人死,可是,就算大家都死了,你还是得不到端午。因为,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啪!”谢策一巴掌打在了周芷若的脸上,“贱人,你再胡说,本王马上就杀了你。” 周芷若嘴角漂出血来,可还是冷笑着。谢策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谢策跑出去竟然是去找倪重阳。 “端午晕迷不醒,你要不去看看她。也许你去了,她才会醒过来。”谢策一脸忧伤,“也许,她只有听了你的声音,她才会愿意醒。” 倪重阳一怔:“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端午的,你这个畜生,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答应你,可也要她愿意让我照顾才对呀。她的心里,现在还是只有你。只有你可以让她醒过来。我想,你还说爱着她的,一定不希望她就这样睡下去。”谢策说。 倪重阳闭上了眼睛,是啊,都怪他,端午竟然会如此在意他,这是他之前没料到的。 “端午,端午。”他在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其实早就已经呼唤了一千遍了。 二人马上往谢府上走。 在马车上,谢策再次要倪重阳给他一个日期,和五公主成亲。 倪重阳说:“事不宜迟,就下个月初五吧。”“下个月初五,倒是个好日子。”谢策笑道,“很好,很好。” 半个月后就到下个月了。 谢策想到倪重阳若是和五公主成亲之后,端午就不会再喜欢他了,谢策就有机会了,他就高兴不已。(未完待续。) 229 拯救 倪重阳只是嘴角上扬,笃定一笑。 及至看到晕迷不醒的端午,倪重阳的笑才变为了勉强。 失去了笃定,他的脸色也变的不好看了。 周芷若说:“你也太狠心了,竟然这样对端午,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拿把刀,狠狠的扎她心窝子一刀,让她一了白了算了呢。” 倪重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床榻边,看着端午,他的目光深情无比。 端午的脸好像久未经日晒的软缎子,苍白的好像失了水。 倪重阳伸手抚摸着。 这脸是属于他的,曾经属于他的,就算是现在也还是属于他,可是,是他自己,把她推了出去。 “端午,我来了。”他哽咽着,喉咙里发出一声钝响。 谢策在一边瞪大眼睛看着,周芷若说,“人家夫妻俩相见,你愣在这里算什么,你还不走吗?” “这是我家,我走什么,再说了,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谢策死皮赖脸。 周芷若说:“我今番才见识到,什么叫脸皮厚的无耻之徒。王爷你让我开眼了。” “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无耻一点也是无妨的。”谢策总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他自己就是道理。 当然这只是在他的眼中,旁人是不是这样认为,他是不管的。 倪重阳说:“端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希望那天,你不会怪我。”然后,他给端午把了把脉。 她的手还是熟悉的手,手掌很薄,手指很细长,指甲圆润而红,可是这样好看的手,这样完美无瑕的手,现在却软软摊开,好像什么都抓不住的张大,毫无自信的张大。 他每次握住这双手的时候,都会好像初次握住那样的心跳。 她的脉象渐渐沉稳,从沉重变为欢快,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来到她身边后,她就渐渐好了。 她马上要醒过来了。 有时候,就算是神医,也未必可以解释的出所有复杂的病历。 倪重阳起身,依依不舍的看着杨端午,说,“我要走了,王爷。”他是和谢策说,眼睛却是一刻都在看端午。 谢策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倪重阳转身走了。 周芷若叹息说,“明明是多好的一对啊!” 谢策说,“这世界往往都是野兽配美女,你认为是天作之合的,往往并不能在一起。” “不,你错了,他们是在一起了,可是你用阴险的手段,拆开了他们。可是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周芷若愤然说道。 谢策逼近杨端午,“可是现在,和端午在一起的,是我。” “有我在的一天,你都休想欺负杨将军的女儿。”周芷若以身体挡住了谢策。 好像无穷尽的黑暗中,一缕晨光照进来,然后,倪重阳出现了。 他的温柔声音还萦绕在耳畔,端午就睁开了眼睛,倪重阳消失了。 “端午,你终于醒来了。”周芷若大喜,攥住端午的手。 端午迷茫的看着房间,“重阳哥哥是不是来了,重阳哥哥呢?我要见重阳哥哥。” 周芷若说,“是,他来过了,可是他又走了。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还提他做什么?” 端午一阵恍惚,晕迷之前倪重阳给她休书的事,又浮现在她心里。 眼泪,涌了上来。 “为何他要这样对我?”端午扑到周芷若怀里。 周芷若轻拍她的背,“何苦为了男人伤心。男人都不过是无情无义的罢了。” 谢策说,“对呢,你不是还有我吗?” 忽然听到谢策的声音,吓了端午一跳。 端午这才发现,原来谢策也在房间里。 “让他出去。”端午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我不想看到他。” 周芷若说,“听到没有,你再不走,难道是希望端午姑娘离开吗?” 谢策忙说,“好,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 谢策走了,端午才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周芷若告诉她,端午晕迷以来发生的杨家的事。 “我听说,你娘已经被抓走了。谢太傅说是杨逸辰好像是犯了什么欺君之罪。”周芷若说,“消息非常封锁,具体什么我也打听不到。反正不会是好事。” 端午顿足,“我爹娘都出事了,我竟然还在这里为情所困,我真的是不孝顺。” 周芷若说,“只怕谢太傅也要抓你,是谢策保护了你。这一点,其实你是要感谢谢策的。” 端午装作没听见,起身要下床,“我要去找我爹,想办法救我娘。” “你等等,如今谢太傅逼迫的紧,你一个人怎么救,搞不好连你自己都出了事。真的是十年前漏了网,现在你们都要自投罗网吗?你这样,最高兴的是谢太傅。”周芷若拦住了端午,好心劝道。 虽然很着急,可是端午也已经镇定下来,“你说的对,我一定要保全实力。才能最后为杨家平反。” “这样吧,我一直都仰慕杨将军的才情,不如,我帮你去打听下。我出去,谢太傅不会注意到我。” “可那很危险的。”端午说。 “危险怕什么,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困在冷宫里,好像行尸走肉一般。我的命是你给的,理应帮你。再说了,现在我们还成为好姐妹了,你孤苦伶仃的,我不帮你,谁帮你?” 端午很是感动,“雪中送炭,多谢姐姐,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周芷若笑的很轻松,“你还怕我有危险,我还怕我不在,谢策欺负你呢?” 端午说,“他若敢,我必以死明志。” “好了好了,这么认真做什么?”周芷若笑着摸了摸端午腰带上佩戴的银针,“你杨端午有随身毒针,谁能欺负得了你啊!” 周芷若于是偷偷出府,去清河县打探消息去了。而此时,杨康也正想方设法和端午取得联系。 倪重阳只是嘴角上扬,笃定一笑。 及至看到晕迷不醒的端午,倪重阳的笑才变为了勉强。 失去了笃定,他的脸色也变的不好看了。 周芷若说:“你也太狠心了,竟然这样对端午,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拿把刀,狠狠的扎她心窝子一刀,让她一了白了算了呢。” 倪重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床榻边,看着端午,他的目光深情无比。 端午的脸好像久未经日晒的软缎子,苍白的好像失了水。 倪重阳伸手抚摸着。 这脸是属于他的,曾经属于他的,就算是现在也还是属于他,可是,是他自己,把她推了出去。 “端午,我来了。”他哽咽着,喉咙里发出一声钝响。 谢策在一边瞪大眼睛看着,周芷若说,“人家夫妻俩相见,你愣在这里算什么,你还不走吗?” “这是我家,我走什么,再说了,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谢策死皮赖脸。 周芷若说:“我今番才见识到,什么叫脸皮厚的无耻之徒。王爷你让我开眼了。” “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无耻一点也是无妨的。”谢策总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他自己就是道理。 当然这只是在他的眼中,旁人是不是这样认为,他是不管的。 倪重阳说:“端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希望那天,你不会怪我。”然后,他给端午把了把脉。 她的手还是熟悉的手,手掌很薄,手指很细长,指甲圆润而红,可是这样好看的手,这样完美无瑕的手,现在却软软摊开,好像什么都抓不住的张大,毫无自信的张大。 他每次握住这双手的时候,都会好像初次握住那样的心跳。 她的脉象渐渐沉稳,从沉重变为欢快,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来到她身边后,她就渐渐好了。 她马上要醒过来了。 有时候,就算是神医,也未必可以解释的出所有复杂的病历。 倪重阳起身,依依不舍的看着杨端午,说,“我要走了,王爷。”他是和谢策说,眼睛却是一刻都在看端午。 谢策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倪重阳转身走了。 周芷若叹息说,“明明是多好的一对啊!” 谢策说,“这世界往往都是野兽配美女,你认为是天作之合的,往往并不能在一起。” “不,你错了,他们是在一起了,可是你用阴险的手段,拆开了他们。可是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周芷若愤然说道。 谢策逼近杨端午,“可是现在,和端午在一起的,是我。” “有我在的一天,你都休想欺负杨将军的女儿。”周芷若以身体挡住了谢策。 好像无穷尽的黑暗中,一缕晨光照进来,然后,倪重阳出现了。 他的温柔声音还萦绕在耳畔,端午就睁开了眼睛,倪重阳消失了。 “端午,你终于醒来了。”周芷若大喜,攥住端午的手。 端午迷茫的看着房间,“重阳哥哥是不是来了,重阳哥哥呢?我要见重阳哥哥。” 周芷若说,“是,他来过了,可是他又走了。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还提他做什么?” 端午一阵恍惚,晕迷之前倪重阳给她休书的事,又浮现在她心里。 眼泪,涌了上来。 “为何他要这样对我?”端午扑到周芷若怀里。 周芷若轻拍她的背,“何苦为了男人伤心。男人都不过是无情无义的罢了。” 谢策说,“对呢,你不是还有我吗?” 忽然听到谢策的声音,吓了端午一跳。 端午这才发现,原来谢策也在房间里。 “让他出去。”端午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我不想看到他。” 周芷若说,“听到没有,你再不走,难道是希望端午姑娘离开吗?” 谢策忙说,“好,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 谢策走了,端午才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周芷若告诉她,端午晕迷以来发生的杨家的事。 “我听说,你娘已经被抓走了。谢太傅说是杨逸辰好像是犯了什么欺君之罪。”周芷若说,“消息非常封锁,具体什么我也打听不到。反正不会是好事。” 端午顿足,“我爹娘都出事了,我竟然还在这里为情所困,我真的是不孝顺。” 周芷若说,“只怕谢太傅也要抓你,是谢策保护了你。这一点,其实你是要感谢谢策的。” 端午装作没听见,起身要下床,“我要去找我爹,想办法救我娘。” “你等等,如今谢太傅逼迫的紧,你一个人怎么救,搞不好连你自己都出了事。真的是十年前漏了网,现在你们都要自投罗网吗?你这样,最高兴的是谢太傅。”周芷若拦住了端午,好心劝道。 虽然很着急,可是端午也已经镇定下来,“你说的对,我一定要保全实力。才能最后为杨家平反。” “这样吧,我一直都仰慕杨将军的才情,不如,我帮你去打听下。我出去,谢太傅不会注意到我。” “可那很危险的。”端午说。 “危险怕什么,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困在冷宫里,好像行尸走肉一般。我的命是你给的,理应帮你。再说了,现在我们还成为好姐妹了,你孤苦伶仃的,我不帮你,谁帮你?” 端午很是感动,“雪中送炭,多谢姐姐,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周芷若笑的很轻松,“你还怕我有危险,我还怕我不在,谢策欺负你呢?”端午说,“他若敢,我必以死明志。” 端午说,“他若敢,我必以死明志。” “好了好了,这么认真做什么?”周芷若笑着摸了摸端午腰带上佩戴的银针,“你杨端午有随身毒针,谁能欺负得了你啊!” 周芷若于是偷偷出府,去清河县打探消息去了。而此时,杨康也正想方设法和端午取得联系。周芷若笑的很轻松,“你还怕我有危险,我还怕我不在,谢策欺负你呢?” 端午说,“他若敢,我必以死明志。” “好了好了,这么认真做什么?”周芷若笑着摸了摸端午腰带上佩戴的银针,“你杨端午有随身毒针,谁能欺负得了你啊!” 周芷若于是偷偷出府,去清河县打探消息去了。而此时,杨康也正想方设法和端午取得联系。(未完待续。) 230 造王者(感谢 karlking打赏和月票)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 端午并没想过什么天下太平,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天下都不会太平的。她眼下没有时间想到天下了,她想到的就是造王自救。 “我并不想这么辛苦的生活,可是,如今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端午无奈的说。 然后周芷若去知府大人宅子里,见到杨康,说:“端午妹妹是不想让你冒险。她说她会有办法的。”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我是做父亲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杨康急了,“周贵妃,麻烦你劝劝端午,让她不要做傻事了。她已经受了她这个年纪太多的苦难,也应该分一点,给爹爹去承担了。” 周芷若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你的这个女儿,你就安静一点吧。要知道,端午是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康默然了。 端午说:“因为,朱秋怀和杨家关系过去一直都很好。并且,如果我们在他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他登基之后,才会全力帮我们杨家平反。朝廷中也有很多支持朱秋怀的大臣,只是害怕谢太傅的威势,不敢说罢了。” 周芷若虽然没完全听懂,可也不得不佩服起杨端午来:“原来端午妹妹是要做一个造王者了。如果成功的话,朱秋怀是一定会倚重杨家的。秋怀也是先帝的儿子,他也会为先帝平反了,那么天下就会真的太平。”(未完待续。) 231 金玉良缘(感谢S-Noir支持) “这几年,我们想要前进一步,却总是屡屡受挫,谢家已经是皇商,我爹每次求他们帮忙,他们都很爽快地答应了,可转眼不过是应付了事。现在想来,是他们故意不帮我们,只做表面功夫,甚至可能还暗中阻止我们做大,要不然,为何这些年,我们的事业不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了呢?”林安夜什么都想通了,这些年他不明白的,原因原来就是这样。 “可是还是我连累了你们。”杨宗闰说。 林安夜将手放在杨宗闰的肩膀上,“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辆酱色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木铁牛和木老爹。 “铁牛,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对不起端午姑娘啊。”木老爹头发斑白,长而稀疏的胡须挂下来,遮住了下巴上的皱纹。 木铁牛低着头,没有接话。 “这几年,端午姑娘只要有好吃的,就往我家里送,好穿的,就给我制作一件,从来没收过我银子,敢情在她心里,我就是她爹爹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心地善良,如果不是一早,我们爷俩就接受了谢老爷的命令,只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啊。”木老爹一脸愧疚,咳嗽起来,“我知道你恨杨二丫玩弄了你的感情,可端午姑娘对你却是真的好啊。在我心里,其实早把她当做自己的闺女了。” “爹,别说了,他们杨家没有一个是好人。要说对不起,我当初劫持端午的时候,就已经对不起她了。”木铁牛冷冷地扬着眉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爹,咱们这么苦才熬出头来,难道要为了一个端午而前功尽弃吗?” 木老爹叹了口气,“其实爹清楚的很,孩子,你嘴巴上说不在意,其实,你对端午姑娘,早就是在意的很了。你的心里,其实比爹爹还要痛苦的。” “胡说。”木铁牛提高了声音,可是声音高并不代表他就是对的,他低下来的眉眼,分明就说明,他心里是痛苦的。 “爹爹,就算我身为木铁牛的时候会难过,可当我摇身一变,成为刺客冥截离的时候,就不会有一丝的心软了。” 冥截离,大铭朝闻名的采花大盗,名声还是从端午被刺客抓走那年流传开来的。 据说此强盗武功高强,飞檐走壁,专门劫走良家妇女和黄花闺女,然后侮辱一番,再遣送回去。从不杀害老人妇孺。 不过,若是有人出价高,他可以飞身入府,直取达官贵人首级,以杀人来赚取生活费,冥截离已经赚取不少,都可以在镇上买栋大房子了。 当然,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刺客,当年劫持端午的刺客,就是木铁牛! 原来,十多年前,木老爹背着寡子街头乞讨,父子俩都要饿死了,是谢老爷给他们一口饭吃。谢老爷看木铁牛很有武功底子,就把他们留下来,还挑了好师傅给木铁牛传授武功。 木老爹和木铁牛都对谢老爷感激不尽。 谢老爷于是把他们安置在大坟脚村,让他们不要走露行迹,道是日后必有用处。 木铁牛和木老爹果然演戏演的很想,扮演穷苦人,不过因为前半生的穷困潦倒,木老爹身体是真的不好,木铁牛则以卖馄饨为生。 谢老爷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线,有时候半年才见面一次,不过就是给了木铁牛一些生活费罢了。 当然,木铁牛不想过穷苦的生活,只好在征得谢老爷同意后,过起了杀手的生活。谁给银子,他就去帮谁杀人,当然,谢家的人,他是不会碰的。 后来,因为杨端午大大威胁到了马大正的利益,马大正拿银子给他希望他杀了杨端午,所以他才把杨端午抓起来。可是杨端午和他斗智斗勇,他没有下手。 当时他也是真的爱上了杨二丫,这也是个原因,他不想杀害心爱之人的妹妹。 可惜杨二丫只不过当他为朋友,是他自己想多了。 杨二丫嫁人后,木铁牛按照谢老爷的吩咐,潜入林家染坊,渐渐取的林安夜的信任。 只是可惜,杨端午因为杨二丫的原因,处处给木铁牛送吃的穿的,还在木铁牛不在的时候照顾木老爹。 杨端午让木铁牛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如果杨二丫只是木铁牛的暗恋和初恋的话,可是杨端午的温柔体贴却让木铁牛真的爱上了。 虽然谢老爷也关心他们,可那只是利用他们为谢老爷卖命,杨端午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心。 本来木铁牛觉得天下是没有真情的,可是杨端午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也是很温暖的。 他知道他动心了,杨二丫嫁人后他就忘了杨二丫,可杨端午嫁人后,他依旧对她不能忘怀。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回忆着杨端午的笑脸,想的不能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把杨端午再次劫持过来,他的武功绝对可以的。 可他不能。 杨端午和倪重阳很幸福。 他默默地看着她幸福,他就开心了。 可他并不是真的开心。 他很痛苦。 他发现现在不管是赚了多少银子,杀了多少人,遇见多么好看的女子,他都不会快乐了。 他发现快乐变得越来越难,而寂寞却与日俱增。 他总是想着杨端午。 为了不痛苦,他开始劫持黄花闺女和良家女子,他把她们当成了杨端午,好好把她们侮辱了再放她们回去。 他虽然没有杀她们,可是却等于杀了她们。 因为失去贞洁的她们,等于后半生被他扼杀了。 可只有这样,他才感觉他快乐了,因为她们,都是刹那端午的替身。 马车终于停在了谢家的后门面前。 木铁牛和木老爹下车,后门开了,他们被仆人领了进去。 漆黑的后门缓缓合上,马车拉走,后院墙头的绿叶遮蔽了后门上斑驳的锁,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没有人进出过。 陈家。 自打上回马桐云出了那档子丑事后,府上都没看到她了,周瑜恒很奇怪,难道陈老爷一怒之下,把马桐云给杀了?或者赶出去了? 依马桐云的性格,若是被赶出去,只怕还不来大闹一场,讹一大笔分手费才罢休。 若是被杀,陈老爷虽然是个粗粗鲁鲁的大汉,可对马桐云却是真情,只怕是下不了手的。 周瑜恒正想着在回廊上走着,迎面却看到了陈老爷,“瑜恒,干嘛呢?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瑜恒小声说道:“陈伯伯,方才我在大街上,你道我看到谁了,马大正!这家伙竟然流放服刑已经回来了,不过,衣服破破烂烂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若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正对着街市上的商家讨饭呢。” 陈老爷一怔:“马大正这个畜生,为了银子连女儿都卖。不过到底是桐云的亲生父亲,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走,瑜恒,你去帮我把他接到府上来吧。” 周瑜恒不解地问:“可是夫人——” “我把她关起来了。她实在是太伤我的心,我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喜欢那个小白脸,还巴巴地把身体贴上去。可惜了,我还是不忍心不要她。”陈老爷倒竖八字眉,叹气说,“我过去对她太放心了,什么都交给她打理。如今把她关起来,她连院子都去不了,我才能放下心来。” 原来陈老爷金屋藏娇了。 周瑜恒便说:“我且去找,马大正若是还在,我就把他请到府上来。” “若是看不到了,就算了,马大正这样的人,桐云也不想看到他的。”陈老爷还是左一句桐云,右一声夫人的。 周瑜恒当然没把马大正接到府上住,马大正这么狠毒的人,若是和马桐云联合起来,整个陈府以后就有的吵闹了。 周瑜恒于是找了个借口跟陈老爷说,找不到马大正了,陈老爷无所谓。 林家大院里,菊花都凋谢了,黄灿灿的花瓣洒在地上,堆积成秋愁层层,林安静林安夜姐弟俩一左一右,双双扶着林老爷从屋里出来。 “爹爹,外头空气好,你先坐着,那位就是端午姑娘。”林安夜介绍道。 端午想起林老爷对杨康犯下的罪行,拳头紧了紧,可马上就松开了。 “见过林老爷。”端午说,“听说林家染坊多有不幸,娘家特派我来看望。” 林老爷老态尽显,笑的时候一脸的皱纹团在了一起,“端午姑娘想来就来,何必破费带这么多礼物呢。安静,你去准备回礼给端午姑娘。” “林老爷太客气了。”端午说。 林老爷的目光很快看向端午身后的菊花残,“林家染坊明天就交给谢家了,这都是报应啊。” 林安夜说:“爹爹,我们林家从来都没做对不起人的事,何来报应呢?” 林老爷叹气说,“林家是没有,可是我有。几年前,爹爹我为了林家染坊,竟然出卖了一位大恩人。恐怕是苍天有眼,才让我今天还是失去了林家染坊啊。” 林安夜没听懂,端午却听懂了。 她冷笑道:“林老爷可是很重视清誉的,难道还得罪了哪位恩人不成?” 林老爷叹了口气,“这是我一生洗刷不去的污点了,想起来,过几天,也是他的祭日了吧。我要去山上看看他。” 端午一怔:“莫非你确定你的恩人已经死了?” “我不能确定,不过,这么多年了,若是还活着,依他的性子,他一定会找我的,可他没有。所以我想,他应该是遇害了。”林老爷说着,眼圈竟然有点红。 端午咬牙说道:“不会死的,他一定还没死。” 端午这么强烈的反应,让林老爷起了疑心,“端午姑娘,莫非你认识我的那位恩人?” “林老爷都没说出名字,我如何认得?”端午没好气地说。 林老爷低下了头:“他是我们林家的恩人,可当时我也是没办法。” “做坏事的人,都说自己是没办法。”端午尖酸回道。 林安夜奇怪地看了端午一眼,端午自知失态,行礼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安夜,你送一送端午姑娘吧。”林老爷忽然仔细看了看杨端午的脸,然后吩咐林安夜说。 林安夜于是带端午走了。 “长的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林老爷自言自语着,“杨端午的脸蛋儿,五官儿,简直像是和杨康同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一般。” 林老爷又想起杨宗闰,虽然没杨端午那么像杨康,可眼睛还是很像,鼻子嘴巴好像谢灵。 “如果杨康不是他们的爹爹,是不可能这么像的,难道——”林老爷大吃一惊,忽然他想起来了。 当年,杨康来找他求救的时候,曾这样和他说:“我的大儿子宗闰已经十多岁了,胆子小,你可不能拿他当大人,丢了不管,虽然他比他的弟弟妹妹都大一些,可却是个不懂事的。” 林老爷拉过杨宗闰的手,发现他的手背上有一块胎记。 “安静。”林老爷连忙叫来林安静,“宗闰手背可有什么胎记?” 林安静笑道:“爹爹,你问这个做什么?当然有了,就在手背上,有块半月形胎记,可是爹爹你怎么知道的?” 林老爷顿时惊呆了。 一口血涌上来,他几乎要晕了过去。 “爹爹,你怎么了?”林安静急忙把林老爷扶进屋子里。 杨宗闰听说岳父晕迷了,赶紧赶过去,林安静说:“这可真的奇怪了,我爹爹忽然问你手背上有没有胎记,刚问好就晕迷了。” 杨宗闰一怔:“爹爹岂是为了我的胎记而晕迷?” “我也觉得奇怪,爹爹最近几日很是伤感,说他的大恩人的祭日就要到了。” 杨宗闰听了,想起谢灵曾对他提过,过几天就是他爹爹的生日。 虽然谢灵从来不提他爹爹的事,可每当他爹爹生日那天,谢灵还是会烧碗鸡蛋面,让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吃掉,然后告诉他们,今天是他们爹爹生日,还要他们对着天空磕头。所以杨宗闰记得。 不过,天下巧合的事情多的很,杨宗闰也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去。(未完待续。) 232 绝处逢生(祝熊哥身体健康感冒康复) 正 可是那明明是触不可及的远方。再美也不过是幻影。 跳下去的人,会在美好的幻觉里,死去,死去。 那或许也是最美好的死法,至少在心情上是开心的,最末的触痛,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端午不要这样的结果。 她不可以死。 七天。 悬崖上的石碑上刻着,只要可以挺过七天,还活着,就可以进入华盖镖局。 一个正常的人,七天不吃不喝,意识也会脱空,这个时候最容易出现幻觉。 而端午,则要保证在这七天内,不要相信幻觉,不要跳下去,不要有到对面的任何冲动。 饥渴,疲劳,寒冷,恐怖,一次次侵袭过来。 端午为了保持体力,躺下来睡觉。 睡觉可以最少的消耗热量。 三天过去了。 肠胃好像长了蛀虫一样,啃咬着她,她疼的缩成一团。 嘴唇干的都要裂开。 她伸手摘了几片草叶,胡乱吃了起来。 从来没有觉得,草叶会这样好吃。 那苦涩的草汁,流入胃部,却比蜂蜜还要甘甜。 第四天,端午饿的已经晕过去了。 可是,胃部的抽搐疼痛,让她醒过来。 抬眼,看着对面。 对面,草长莺飞,好个艳阳天。 那树上的果实,玲珑可口。 看那颜色光泽,就好想纵情咬一口。 可是,如今,端午已经渴的连口水都流不出来了。 她歪着头,脸部贴在地上,减少力气,可还是那么的渴望对面的果实。 “我好想吃——”她喃喃道。 可是,在黑暗的意识里,出现了杨康谢灵的脸。 她清醒过来。 “爹,娘,女儿,一定,可以,坚持,住的。”端午说到最后,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时晕时醒。 直到第七天。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脱水,虚空。 她好像漂浮在半空之中,意识里已经是完全的黑暗了。 这时,她睁开眼睛,看到前面那成熟诱人的果实,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坚固的桥梁。 那桥梁连接了两端。 只要她走出去,就可以到达对面,就可以吃到最好吃的果实。 想到这里,她支撑着爬了过去。 手背和脚在地面上摩擦着,血流了出来。 血腥味刺激着她,她更加饥渴难忍。 她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现在要过去摘那些果实。 有风吹过,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是,忽然,在闭眼之后,忽然,冥冥之中,传来一个声音:“不要去,孩子。” 端午瞬间睁开了眼睛。 那是父亲母亲的声音! “不要过去,孩子。”那声音反复的循环着。 端午哭了,虽然没有泪。 好的,我不去。我不去。 于是,任凭饥渴怎么撕咬她身体,任凭对对面的欲望有多强。对亲人的思念胜过了一切。 端午死死的抓住地面的突起,不让自己再往前一步。 直到,她真的,眼前一黑,晕迷了过去。 月亮升起,天地间一片银色。 冥城璧身穿黑色披风,轻飘飘的走了过去。好像是来自天边的吸血鬼。 他身后,跟着两个护卫,手里抬着一具担架。 “已经七天了。总舵。”那护卫说,“她没有跳。始终没有跳。可是,也只怕是,饿的快不行了。” 冥城璧点点头:“她果然没有让本舵失望。” 然后,冥城璧让人把端午给抬回去医治。 两个护卫把端午放上担架,很有效率,很快就走出了关隘。 郎中已经来过了,端午是饿坏了而已,几个奴婢七手八脚的给端午喂吃了桂圆膏,端午虽然还是晕迷不醒,但至少,呼吸开始平稳了。之前,她可是饿的脸呼吸都快没有了。 冥城璧隔着纱窗看着端午,叹了口气。 “已经十年了,终于今天又有一个人,能顺利通过这三关。” 其实第一关比的是智慧,第二关比的是胆量,第三关比的则是心理。 第三关非常好理解,一个人在心理承受极限之下,很容易出现幻觉,从而跟着欲望走,从而做错了事。 可是,端午却可以在这样的时候,都能禁止的住欲望的侵袭。 这说明,端午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信念。 那信念如果不是足够的强大,就不可以让她在危机时刻,有着过人的智慧,有着过人的胆量,更有着过人的心智! 甚至于,团团的迷宫,她可以不走失,竭力想出办法,老虎就在她身旁,她可以毫无畏惧,不吃不喝七天七夜,她可以坚持心中的信念,不被幻觉给击溃! 那么,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以击毁的了端午的信念! 冥城璧真的很欣慰,十年前,还有一个人,也是可以通过这三关的,可是,那个人和端午却不一样。 两天后,端午终于醒过来了,她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了点红色。 吃了两天满满的食物,端午还是感觉胃有点隐隐作痛。 环视房间,华盖镖局还算名副其实,家装奢华,颜色大气沉稳,也用上了这个时空只有少数人才能使用的南阳玻璃棱窗。 “姑娘,你醒了。我们总舵要见您,奴婢们这就扶您过去。”两个短袖戎装打扮的奴婢说。 就算是女子,在这里,也不失男子气概。处处是戎装,透着股飒爽英姿,美轮美奂。 端午点点头,看来,她现在还活着,那么,就一定是已经过了三关了。想起那三关,端午还有点后怕。 华盖镖局用这样的方式迎敌,只怕是一般的敌人,都难以突破而进。 那关隘上的层层白骨,就证明了这点。 “好。”虽然还很虚弱,可是,端午还是挺着过去了。 在客厅里,她看到了那个神秘的冥城璧。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竟然是碧绿色的。 一般中原人的眼睛,都是黑白分明的,端午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绿色的眼睛。 “端午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冥某很是佩服。”冥城璧脸上带笑,拿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琥珀色的水喝了一口。 端午头一点,“不敢。久闻华盖镖局大名,如今才明白,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那么,端午姑娘,连性命都不要,一定跑上来要见冥某,不知冥某有何可以帮的上的?”冥城璧说。 端午说,“确有一事相求。可是,不知镖局可会为客人保密所托的镖?”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镖局,诚信为重。所有的镖,都不会外泄,除了托镖人和冥某,断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冥城璧说的很诚恳。 端午是信了。 她也只能相信。 毕竟,现在是她们杨家唯一的出路。 杨端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血染红的纸,递给冥城璧。 冥城璧展开一看,眉间一紧。 这个人,他知道是谁。 端午原来在上山之前,就委托过周芷若,画出朱秋怀的人像。 周芷若只能记得朱秋怀小时候的样子,她画的也是朱秋怀七岁时候的模样。 可是冥城璧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只是没有点破,笑道,“不知端午姑娘要我们如何帮你?” “久闻华盖镖局威震天下,遍及耳目,如果连华盖镖局都找不到这个人,那么,就是真的找不到了。当然,这上面的人,乃是他十年前的样子。他现在,应该有十七岁了。”端午说的很认真,也从冥城璧脸上的表情,读出了一点异样。 冥城璧把纸收了起来,“十年可以让一个人的面目,变得完全认不出来,端午姑娘要我们找这样一个人,可是真的给我们镖局,出了道大难题啊。” “我相信绝对难不倒冥前辈。”端午笑了,她不是傻子,冥城璧的眼神告诉她,他认识这个人,她找他是对的。 冥城璧也笑了,彼此都心照不宣,却都不说什么。 这个忙,冥城璧是帮定了看来。端午心想。 “端午姑娘先在我这里好生休养,等身体康复,冥某再派人护送姑娘下山。弊宅虽然简陋,可却也衣食不缺,还请姑娘不要嫌弃才是。”冥城璧说的很恭敬。 杨端午身体虚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下山,当下,也只有听从冥城璧的,权且在华盖镖局住下养伤。 议事厅里,冥城璧喝退了奴婢,关好门窗,对着一个蓝莲花帘子说道,“杨端午心里的信念非常执着,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这正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布帘微动,不仔细看,还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人,很快,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可是她要我们找的人,我们不能给她。” “我知道。我们不能把朱秋怀交给她,朱秋怀毕竟是我们最大的筹码,并且,我们找他,找的这么辛苦才得到。”冥城璧说。 “可是你打算怎么跟端午交待?”布帘子里的人说。 “很简单,利用她急切要找到朱秋怀,来救她亲人的心理,让她替我们办事。”冥城璧说。 “你不要忘记了,杨端午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布帘子里的人说。 “可我今天更加知道,杨端午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冥城璧阴阴一笑说。 “是什么?”布帘子里的人,似乎有点不相信,“我认识的杨端午,似乎是没有缺点的。” “如果她动了感情,她就会变得坚强无比,可也会变得愚蠢至极。这就是她的弱点。”冥城璧说。 布帘子里的人笑了,“你这话倒是对的,这只怕,也是女人的通病。” “所以,我们是完全可以利用她的,因为此时,她已经陷在感情里,虽然是亲情,可也让她忘了自己。” 谢策王府上,绿意盎然,可是,谢策心情却是无比烦闷。 “啪!”碗被他砸碎在地上,他还用力踢开奴婢,“你们想要烫死本王啊!通通拉下去投井!” 奴婢们跪下大哭,“王爷饶命啊!” “本王今天正好想杀几个人出出气,既然你们自己不要命,给撞上来,那就不要怪本王。”谢策晖晖手,下令把她们给拉下去斩了。 一片凄凉的哭声,惊动了正好经过的谢策母亲。 “策儿,你住手。”她缓缓被人牵着走了过来。 谢策看到母亲来了,气消了一些,连忙行礼。 “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还任着你胡来吗?”她看着那奴婢说,“把她们给放了,根本不关她们的事,是王爷自己被心魔迷惑了。” “母亲,这……”谢策叹了一口气,低垂下头。 那几个奴婢马上就退下去了。 曾经的谢世子夫人,此时升级为诰命夫人,看着谢策摇摇头说,“你休要以为娘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放走了杨端午,如今,她一去不回已经十多日,你就气急败坏,伤心欲绝,还拿下人出去。谢策啊谢策,娘就你一个儿子,你一向是精明狠辣,做事又大才之风,为何现在你这么糊涂啊!难道你忘了,杨端午是仇人的女儿吗?” 谢策见谢诰命夫人越说越气,也自知愧疚,不由得跪下,“娘,你不要生气了,都是孩儿不好。” “都怪你爹爹死的早,留下我一个寡妇,我竟然没能教好你。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魂不守舍,你让娘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啊!”谢诰命夫人大哭起来,越来越伤心。 谢策也哭了,拉住他母亲的手,“娘,您不要伤心了,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娘,都是儿子不好。” 谢诰命夫人却说,“你扶娘去见你爷爷,你亲口告诉他,你知道杨端午,下回你若是见到杨端午,你一定会抓她给你爷爷去。这样,娘才不会伤心。” 谢策怔住了。他脸色忽然变为铁青。 “怎么,你不愿意?”谢诰命夫人生气极了,耍开谢策的手,“你还是不想放弃那个女子?” “娘,她会回来的,她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谢策执拗的说。 谢诰命夫人气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瞪着谢策直喘气。呼吸也变的很急促起来。 “娘,您不要这样。”谢策哭丧着脸。 “那种女子,还有信用可言吗?”谢诰命夫人说,“她究竟有什么好,你若是喜欢谁,谁会得不到,娘马上就给你找一个王妃都是可以办到的。策儿,你这样,会被杨端午给害死的。” “娘,求您了,求您不要逼孩儿。”谢策哽咽着说,“孩儿对端午,是真心的。”(未完待续。) 233 穆熊回来(大家都惦记你) 杨宗闰和林安静赶上去问:“事情如何了?” 林安夜一张玉盘似的脸,暗淡蒙灰,苦笑着摇摇头。 “究竟如何了?你倒是说啊。”林安静也急了,声音高了起来。 林安夜坐下来,有奴婢上前给他上茶,他恍然说道:“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些奴婢也要解散了。” “你说什么?”林安静揪住林安夜的衣袖,“弟弟,你说什么?” 那奴婢吓得急忙退下。 林安夜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银赔给他,可是如何不赔,那客官说要闹,若是这样一闹,只怕我们林家染坊多年积累的名声,要毁于一旦了。所以,断断是要息事宁人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赔给他两万白银?”林安静面如土色。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刚才也是这样说的。为了我们林家百年的声誉,这次,也只能是赔偿了。” “可我们哪里来这么多银子?”林安静一时智商下降。 林安夜苦笑道:“爹爹说,把林家染坊卖给谢家,可以得两万两白银,赔偿给那客倌,我们还能保个声誉和家宅。” “什么?”林安静和杨宗闰都失声大叫。 端午忍不住开口了:“林家染坊可是林家的命根子,若是卖给谢家,那林家日后不是成空壳子了?” “现在已经是空壳子了。”林安夜说,“谢家连连向我们发难,我们迟早要被他给吃掉。爹爹说,如果现在卖掉,至少还值两万两,我们还有一些家宅田庄,照样可以把日子过好,若是以后被谢家倾吞,只怕连家宅田庄都未必保的住了。”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四周都安静下来,连人们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端午低下头,细细地想,然后说:“谢家怎么这么巧合,在这时找你们要买林家染坊?” 林安夜眼睛一亮:“那个京城客倌也是谢家的人,这不过是谢家想要倾吞我们林家染坊,从而给我们下套罢了。我爹爹也清楚得很。” “那你还-”林安静不解。 “已经中套,不卖又能如何?”林安夜站了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也能镇定自若,“这次纯粹是我们林家出来奸细,在染色剂上面做了手脚,不然,不会出这么大的问题。” “奸细?”林安静一怔,“你是说,谢家很早就把这个奸细安插在我们染坊,然后在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 “嗯,其实谢家想要控制我们林家,由来已久,之前因为我爹爹比较听他们的话,所以他们迟迟没有下手,如今他们倒是下手了。哪怕没有出宗闰这件事,我们家和谢家的这一场战,也是要打的。”林安夜拳头捏紧,骨节被捏的擦擦响,“这个奸细实在是太厉害,竟然连我也一并给骗过了。” “那么你知道这个奸细是谁了?”林安静问。 林安夜看着天空,咬牙说道:“就是木铁牛。” “什么,怎么会是木铁牛?他不过是一个卖馄饨的,家徒四壁,后来被你们收留,留下来做事,他对你可是感激涕零的。”端午可不相信。 “所以说,木铁牛真的是太厉害了,竟然连端午姑娘都被骗了。”林安夜冷笑道,“事发之后,木铁牛已经消失了。” 端午大吸一口凉气,“可是木老爹还在村里。” “木老爹也消失了。这对父子是联合演戏的。”林安夜说,“我猜,他们的名字,根本就不是叫木铁牛。他们不会是真的姓木。” “那他们姓什么?”端午越发觉得事情大有内幕,木铁牛可是在村里住了十年啊,林安夜的意思是,谢家在十年前,就精心策划了这个局,给林家人下套了? 正 “我们林家十年前,可比谢家还要厉害,当时的谢家,还没有扶持当今皇上登基,所以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商人。”林安静见端午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补充说,“若是说谢家十年前就开始谋划推翻我们林家,也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过去我们可是比谢家强。” “这几年,我们想要前进一步,却总是屡屡受挫,谢家已经是皇商,我爹每次求他们帮忙,他们都很爽快地答应了,可转眼不过是应付了事。现在想来,是他们故意不帮我们,只做表面功夫,甚至可能还暗中阻止我们做大,要不然,为何这些年,我们的事业不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了呢?”林安夜什么都想通了,这些年他不明白的,原因原来就是这样。 “可是还是我连累了你们。”杨宗闰说。 “不,我说了,这是谢家一早就下的棋局,你的事就算没有发生,这棋局也最终是要分个胜负的。”林安夜将手放在杨宗闰的肩膀上,“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辆酱色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木铁牛和木老爹。 “铁牛,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对不起端午姑娘啊。”木老爹头发斑白,长而稀疏的胡须挂下来,遮住了下巴上的皱纹。 木铁牛低着头,没有接话。 “这几年,端午姑娘只要有好吃的,就往我家里送,好穿的,就给我制作一件,从来没收过我银子,敢情在她心里,我就是她爹爹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心地善良,如果不是一早,我们爷俩就接受了谢老爷的命令,只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啊。”木老爹一脸愧疚,咳嗽起来,“我知道你恨杨二丫玩弄了你的感情,可端午姑娘对你却是真的好啊。在我心里,其实早把她当做自己的闺女了。” “爹,别说了,他们杨家没有一个是好人。要说对不起,我当初劫持端午的时候,就已经对不起她了。”木铁牛冷冷地扬着眉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爹,咱们这么苦才熬出头来,难道要为了一个端午而前功尽弃吗?” 木老爹叹了口气,“其实爹清楚的很,孩子,你嘴巴上说不在意,其实,你对端午姑娘,早就是在意的很了。你的心里,其实比爹爹还要痛苦的。” “胡说。”木铁牛提高了声音,可是声音高并不代表他就是对的,他低下来的眉眼,分明就说明,他心里是痛苦的。 “爹爹,就算我身为木铁牛的时候会难过,可当我摇身一变,成为刺客冥截离的时候,就不会有一丝的心软了。” 冥截离,大铭朝闻名的采花大盗,名声还是从端午被刺客抓走那年流传开来的。 据说此强盗武功高强,飞檐走壁,专门劫走良家妇女和黄花闺女,然后侮辱一番,再遣送回去。从不杀害老人妇孺。 不过,若是有人出价高,他可以飞身入府,直取达官贵人首级,以杀人来赚取生活费,冥截离已经赚取不少,都可以在镇上买栋大房子了。 当然,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刺客,当年劫持端午的刺客,就是木铁牛! 原来,十多年前,木老爹背着寡子街头乞讨,父子俩都要饿死了,是谢老爷给他们一口饭吃。谢老爷看木铁牛很有武功底子,就把他们留下来,还挑了好师傅给木铁牛传授武功。 木老爹和木铁牛都对谢老爷感激不尽。 谢老爷于是把他们安置在大坟脚村,让他们不要走露行迹,道是日后必有用处。 木铁牛和木老爹果然演戏演的很想,扮演穷苦人,不过因为前半生的穷困潦倒,木老爹身体是真的不好,木铁牛则以卖馄饨为生。 谢老爷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线,有时候半年才见面一次,不过就是给了木铁牛一些生活费罢了。 当然,木铁牛不想过穷苦的生活,只好在征得谢老爷同意后,过起了杀手的生活。谁给银子,他就去帮谁杀人,当然,谢家的人,他是不会碰的。 后来,因为杨端午大大威胁到了马大正的利益,马大正拿银子给他希望他杀了杨端午,所以他才把杨端午抓起来。可是杨端午和他斗智斗勇,他没有下手。 当时他也是真的爱上了杨二丫,这也是个原因,他不想杀害心爱之人的妹妹。 可惜杨二丫只不过当他为朋友,是他自己想多了。 杨二丫嫁人后,木铁牛按照谢老爷的吩咐,潜入林家染坊,渐渐取的林安夜的信任。 只是可惜,杨端午因为杨二丫的原因,处处给木铁牛送吃的穿的,还在木铁牛不在的时候照顾木老爹。 杨端午让木铁牛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如果杨二丫只是木铁牛的暗恋和初恋的话,可是杨端午的温柔体贴却让木铁牛真的爱上了。 虽然谢老爷也关心他们,可那只是利用他们为谢老爷卖命,杨端午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心。 本来木铁牛觉得天下是没有真情的,可是杨端午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也是很温暖的。 他知道他动心了,杨二丫嫁人后他就忘了杨二丫,可杨端午嫁人后,他依旧对她不能忘怀。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回忆着杨端午的笑脸,想的不能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把杨端午再次劫持过来,他的武功绝对可以的。 可他不能。 杨端午和倪重阳很幸福。 他默默地看着她幸福,他就开心了。 可他并不是真的开心。 他很痛苦。 他发现现在不管是赚了多少银子,杀了多少人,遇见多么好看的女子,他都不会快乐了。 他发现快乐变得越来越难,而寂寞却与日俱增。 他总是想着杨端午。 为了不痛苦,他开始劫持黄花闺女和良家女子,他把她们当成了杨端午,好好把她们侮辱了再放她们回去。 他虽然没有杀她们,可是却等于杀了她们。 因为失去贞洁的她们,等于后半生被他扼杀了。 可只有这样,他才感觉他快乐了,因为她们,都是刹那端午的替身。 马车终于停在了谢家的后门面前。 木铁牛和木老爹下车,后门开了,他们被仆人领了进去。 漆黑的后门缓缓合上,马车拉走,后院墙头的绿叶遮蔽了后门上斑驳的锁,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没有人进出过。 陈家。 自打上回马桐云出了那档子丑事后,府上都没看到她了,周瑜恒很奇怪,难道陈老爷一怒之下,把马桐云给杀了?或者赶出去了? 依马桐云的性格,若是被赶出去,只怕还不来大闹一场,讹一大笔分手费才罢休。 若是被杀,陈老爷虽然是个粗粗鲁鲁的大汉,可对马桐云却是真情,只怕是下不了手的。 周瑜恒正想着在回廊上走着,迎面却看到了陈老爷,“瑜恒,干嘛呢?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瑜恒小声说道:“陈伯伯,方才我在大街上,你道我看到谁了,马大正!这家伙竟然流放服刑已经回来了,不过,衣服破破烂烂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若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正对着街市上的商家讨饭呢。” 陈老爷一怔:“马大正这个畜生,为了银子连女儿都卖。不过到底是桐云的亲生父亲,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走,瑜恒,你去帮我把他接到府上来吧。” 周瑜恒不解地问:“可是夫人——” “我把她关起来了。她实在是太伤我的心,我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喜欢那个小白脸,还巴巴地把身体贴上去。可惜了,我还是不忍心不要她。”陈老爷倒竖八字眉,叹气说,“我过去对她太放心了,什么都交给她打理。如今把她关起来,她连院子都去不了,我才能放下心来。”真的不错,味道很好。 原来陈老爷金屋藏娇了。 周瑜恒便说:“我且去找,马大正若是还在,我就把他请到府上来。” “若是看不到了,就算了,马大正这样的人,桐云也不想看到他的。”陈老爷还是左一句桐云,右一声夫人的。 周瑜恒当然没把马大正接到府上住,马大正这么狠毒的人,若是和马桐云联合起来,整个陈府以后就有的吵闹了。(未完待续。) 234 绝世美医(求大力支持很快有推荐了) 还是感谢“懒洋洋的熊叔”“淡然如湮”以及别的群里的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有昨天的经历,才有今天的舒舒。舒舒会加油的。 —————— 穆老太太叹气说,“我听说,宫里有个神医叫倪重阳,会医治所有的疑难杂症。我最近头很疼,吃什么都不见好,不如,你帮我去问问,可否让他给我瞧瞧。就是我亲自过去也好。” 穆风说,“孩儿知道了,孩儿先去宫里问问。” 穆老太太看着他问,“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穆风说,“好,我这就去问问。”好像竭力要避开穆老太太一样。 “怎么这么急匆匆的。”穆老太太埋怨道。 太医院如今已经限制进出,倪重阳书房里更甚。 凡是要进入太医院的人,除了几个太医,都要经过谢策的同意,而太医要出去,都要搜身,免得帮倪重阳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当然了,倪重阳是限制自由,他不能出去,只能在他的书房里活动。 谢策给他配置精美食物,舒适的房间,绝色的歌姬在门外演奏。可是,倪重阳看都不看一眼,每天都在埋头写书,查找医典。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是不多了。所以,他要尽快把所有他知道的药方,药材,都记录在案策。为了谨慎起见,他还备份抄写。两份都是写,倒也是生活的充实无比,有滋有味。 穆风要求见倪重阳,自然是要先去见谢策。 想到那书信里说,是谢家人害的穆熊跳江,如今生死未卜,穆风再怎么好脾气,也忍不住把拳头攥紧。 看到谢策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好像以前那样的笑容满面了。 “哦,你要见倪重阳,求他给你娘看病?”谢策笑道,“宫里太医这么多,你娘又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一定要让倪重阳给你娘看吧!” “宫里太医也看过,就是不见好。所以,还希望王爷您看在下官一片孝心的份上,行个方便。”穆风说。 谢策说,“那也好,本王答应了。不过,没有下次。” 穆风应诺。 穆风果然很快,就带着他娘过来了。 “娘,倪太医就在里面。”穆风说,他看到了端坐在竹席上的安静身影。 穆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还真是个好看的男子。比你弟弟穆熊还要好看呢。” “倪太医是大铭朝有名的美男子,哪里是我们穆家可以比的。”穆风很谦虚的说。 穆老太太笑道:“风儿,你倒是生了个女儿,若是你的女儿没那么小,长大了,有一个这样的女婿,你也不枉为岳父了。” 穆风一怔,穆老太太竟然说想要倪重阳做他的女婿儿。 其实,穆风已经从谢太傅的口风里,和谢太傅对杨逸辰的态度上,知道了杨端午就是杨康的女儿,那么,杨端午就是他的侄女,倪重阳是他的侄女婿。 穆老太太叹气说,“我听说,宫里有个神医叫倪重阳,会医治所有的疑难杂症。我最近头很疼,吃什么都不见好,不如,你帮我去问问,可否让他给我瞧瞧。就是我亲自过去也好。” 穆风说,“孩儿知道了,孩儿先去宫里问问。” 穆老太太看着他问,“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穆风说,“好,我这就去问问。”好像竭力要避开穆老太太一样。 “怎么这么急匆匆的。”穆老太太埋怨道。 太医院如今已经限制进出,倪重阳书房里更甚。 凡是要进入太医院的人,除了几个太医,都要经过谢策的同意,而太医要出去,都要搜身,免得帮倪重阳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当然了,倪重阳是限制自由,他不能出去,只能在他的书房里活动。 谢策给他配置精美食物,舒适的房间,绝色的歌姬在门外演奏。可是,倪重阳看都不看一眼,每天都在埋头写书,查找医典。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是不多了。所以,他要尽快把所有他知道的药方,药材,都记录在案策。为了谨慎起见,他还备份抄写。两份都是写,倒也是生活的充实无比,有滋有味。 穆风要求见倪重阳,自然是要先去见谢策。 想到那书信里说,是谢家人害的穆熊跳江,如今生死未卜,穆风再怎么好脾气,也忍不住把拳头攥紧。 看到谢策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好像以前那样的笑容满面了。 “哦,你要见倪重阳,求他给你娘看病?”谢策笑道,“宫里太医这么多,你娘又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一定要让倪重阳给你娘看吧!” “宫里太医也看过,就是不见好。所以,还希望王爷您看在下官一片孝心的份上,行个方便。”穆风说。 谢策说,“那也好,本王答应了。不过,没有下次。” 穆风应诺。 穆风果然很快,就带着他娘过来了。 “娘,倪太医就在里面。”穆风说,他看到了端坐在竹席上的安静身影。 穆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还真是个好看的男子。比你弟弟穆熊还要好看呢。” “倪太医是大铭朝有名的美男子,哪里是我们穆家可以比的。”穆风很谦虚的说。 穆老太太笑道:“风儿,你倒是生了个女儿,若是你的女儿没那么小,长大了,有一个这样的女婿,你也不枉为岳父了。” 穆风一怔,穆老太太竟然说想要倪重阳做他的女婿儿。 其实,穆风已经从谢太傅的口风里,和谢太傅对杨逸辰的态度上,知道了杨端午就是杨康的女儿,那么,杨端午就是他的侄女,倪重阳是他的侄女婿。 穆老太太叹气说,“我听说,宫里有个神医叫倪重阳,会医治所有的疑难杂症。我最近头很疼,吃什么都不见好,不如,你帮我去问问,可否让他给我瞧瞧。就是我亲自过去也好。” 穆风说,“孩儿知道了,孩儿先去宫里问问。” 穆老太太看着他问,“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穆风说,“好,我这就去问问。”好像竭力要避开穆老太太一样。 “怎么这么急匆匆的。”穆老太太埋怨道。 太医院如今已经限制进出,倪重阳书房里更甚。 凡是要进入太医院的人,除了几个太医,都要经过谢策的同意,而太医要出去,都要搜身,免得帮倪重阳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当然了,倪重阳是限制自由,他不能出去,只能在他的书房里活动。 谢策给他配置精美食物,舒适的房间,绝色的歌姬在门外演奏。可是,倪重阳看都不看一眼,每天都在埋头写书,查找医典。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是不多了。所以,他要尽快把所有他知道的药方,药材,都记录在案策。为了谨慎起见,他还备份抄写。两份都是写,倒也是生活的充实无比,有滋有味。 穆风要求见倪重阳,自然是要先去见谢策。 想到那书信里说,是谢家人害的穆熊跳江,如今生死未卜,穆风再怎么好脾气,也忍不住把拳头攥紧。 看到谢策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好像以前那样的笑容满面了。 “哦,你要见倪重阳,求他给你娘看病?”谢策笑道,“宫里太医这么多,你娘又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一定要让倪重阳给你娘看吧!” “宫里太医也看过,就是不见好。所以,还希望王爷您看在下官一片孝心的份上,行个方便。”穆风说。 谢策说,“那也好,本王答应了。不过,没有下次。” 穆风应诺。 穆风果然很快,就带着他娘过来了。 “娘,倪太医就在里面。”穆风说,他看到了端坐在竹席上的安静身影。 穆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还真是个好看的男子。比你弟弟穆熊还要好看呢。” “倪太医是大铭朝有名的美男子,哪里是我们穆家可以比的。”穆风很谦虚的说。 穆老太太笑道:“风儿,你倒是生了个女儿,若是你的女儿没那么小,长大了,有一个这样的女婿,你也不枉为岳父了。” 穆风一怔,穆老太太竟然说想要倪重阳做他的女婿儿。 其实,穆风已经从谢太傅的口风里,和谢太傅对杨逸辰的态度上,知道了杨端午就是杨康的女儿,那么,杨端午就是他的侄女,倪重阳是他的侄女婿。 穆老太太叹气说,“我听说,宫里有个神医叫倪重阳,会医治所有的疑难杂症。我最近头很疼,吃什么都不见好,不如,你帮我去问问,可否让他给我瞧瞧。就是我亲自过去也好。” 穆风说,“孩儿知道了,孩儿先去宫里问问。” 穆老太太看着他问,“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穆风说,“好,我这就去问问。”好像竭力要避开穆老太太一样。 “怎么这么急匆匆的。”穆老太太埋怨道。 太医院如今已经限制进出,倪重阳书房里更甚。 凡是要进入太医院的人,除了几个太医,都要经过谢策的同意,而太医要出去,都要搜身,免得帮倪重阳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当然了,倪重阳是限制自由,他不能出去,只能在他的书房里活动。 谢策给他配置精美食物,舒适的房间,绝色的歌姬在门外演奏。可是,倪重阳看都不看一眼,每天都在埋头写书,查找医典。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是不多了。所以,他要尽快把所有他知道的药方,药材,都记录在案策。为了谨慎起见,他还备份抄写。两份都是写,倒也是生活的充实无比,有滋有味。 穆风要求见倪重阳,自然是要先去见谢策。 想到那书信里说,是谢家人害的穆熊跳江,如今生死未卜,穆风再怎么好脾气,也忍不住把拳头攥紧。 看到谢策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好像以前那样的笑容满面了。 “哦,你要见倪重阳,求他给你娘看病?”谢策笑道,“宫里太医这么多,你娘又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一定要让倪重阳给你娘看吧!” “宫里太医也看过,就是不见好。所以,还希望王爷您看在下官一片孝心的份上,行个方便。”穆风说。 谢策说,“那也好,本王答应了。不过,没有下次。” 穆风应诺。 穆风果然很快,就带着他娘过来了。 “娘,倪太医就在里面。”穆风说,他看到了端坐在竹席上的安静身影。 穆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还真是个好看的男子。比你弟弟穆熊还要好看呢。” “倪太医是大铭朝有名的美男子,哪里是我们穆家可以比的。”穆风很谦虚的说。 穆老太太笑道:“风儿,你倒是生了个女儿,若是你的女儿没那么小,长大了,有一个这样的女婿,你也不枉为岳父了。” 穆风一怔,穆老太太竟然说想要倪重阳做他的女婿儿。 其实,穆风已经从谢太傅的口风里,和谢太傅对杨逸辰的态度上,知道了杨端午就是杨康的女儿,那么,杨端午就是他的侄女,倪重阳是他的侄女婿。 穆老太太叹气说,“我听说,宫里有个神医叫倪重阳,会医治所有的疑难杂症。我最近头很疼,吃什么都不见好,不如,你帮我去问问,可否让他给我瞧瞧。就是我亲自过去也好。” 穆风说,“孩儿知道了,孩儿先去宫里问问。” 穆老太太看着他问,“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穆风说,“好,我这就去问问。”好像竭力要避开穆老太太一样。 太医院如今已经限制进出,倪重阳书房里更甚。 凡是要进入太医院的人,除了几个太医,都要经过谢策的同意,而太医要出去,都要搜身,免得帮倪重阳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当然了,倪重阳是限制自由,他不能出去, 谢策给他配置精美食物,舒适的房间,绝色的歌姬在门外演奏。可是,倪重阳看都不看一眼,每天都在埋头写书,查找医典。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是不多了。所以,他要尽快把所有他知道的药方,药材,都记录在案策。为了谨慎起见,他还备份抄写。两份都是写,倒也是生活的充实无比,有滋有味。 穆风要求见倪重阳,自然是要先去见谢策。穆老太太叹气说,“我听说,宫里有个神医叫倪重阳,会医治所有的疑难杂症。我最近头很疼,吃什么都不见好,不如,你帮我去问问,可否让他给我瞧瞧。就是我亲自过去也好。” 穆风说,“孩儿知道了,孩儿先去宫里问问。” “没什么。”穆风说,“好,我这就去问问。”好像竭力要避开穆老太太一样。(未完待续。) 235 穆府(第一更) 穆府上,穆老太太只吃了一副倪重阳开的药方子,这头疼,就缓解了不少。 只是,她想起那日,倪重阳和穆风的对话,越来越起疑心。 于是,叫来穆风,让奴婢给他捏推敲肩。 穆风有点受宠若惊的,自打穆熊消失了之后,这几个月来,穆老太太不是对他哭诉,就是没给他好脸色,今天怎么对他好了吗? 果然,穆老太太在儿子面前,也不愿意有大多的伪装,没过多久就说,“风儿,杨端午就是杨康的女儿,对不对?” 自己的娘,直接这样的问他话,穆风倒是怔愣了一下。 若是回答她真话,就怕引来穆老太太对端午的仇恨。 要知道,穆老太太可不是杨端午的亲外祖母。 当年,穆老太太只是杨端午亲外祖母的陪嫁丫鬟,后来小妾上位,挤走正室夫人,才有了今天的身份地位。 说起来,谢灵和穆老太太虽然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也算是相看两厌的了。 所以告诉她实话,反而会给杨康一家带来祸患。 可若是欺骗自己的娘亲,穆风可是对穆老太太,从没有隐瞒的。 正纠结中,穆老太太自己说了起来,“看你的表情,老身就知道,你有事隐瞒。如果杨端午真的就是杨康的女儿,那么,我们穆家,可真的是腹背受敌了。前面,谢太傅要灭我们的口,身后,杨端午也会为了当年的事,来找我们算账。” 穆风一怔,想不到穆老太太会考虑到这一点。 是啊!当年要不是他穆风,站出来帮谢太傅,指证杨康一家谋反,只怕满朝大臣也未必会相信呀。 毕竟,穆家是杨家的外家,也是至亲。 这至亲都不再支持杨家了,杨家的谋反可信度自然就高了。 穆家也因此被称之为,“大义灭亲”的典范。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荣誉,谢太傅还因此赏了穆风一个光辉前途。 可是,没想到,机关算尽,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穆风忽然想起了穆熊曾经劝诫他的话,“哥哥,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不然,以后,你会成为大家的敌人的。” 穆风全身一颤。 他过去总是觉得自己最聪明,不管怎么样厉害的人,都可以游刃有余,他可以和所有人成为朋友。他的人际关系是最好的。 可是,和所有人好的结果,就是和所有人成为敌人。 穆风忽然发现,他错了,错了,完全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觉得穆熊傻乎乎的,穆熊笨,可是,原来穆熊是看的最清楚的人。 的确是这样。 而他自认为聪明的自己,没想到现在的处境,却如此的被动。 “风儿,你怎么了?”穆老太太发现穆风脸色很是难看。 穆风只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如山一样顶下来,他要倒下了,倒下了。 从来,没有好像现在这样的累。 他晕了过去。 “风儿。”穆老太太大叫道,“快,快来人啊!叫太医。” 穆风脸色苍白,怎么叫唤都不应,这可是吓坏穆老太太了。也许是穆风一向都给人坚强不可摧的形象,所以,当他也会脆弱的倒下的时候,所引起的波动,是巨大的。 也更加让人心疼。 穆老太太老泪纵横,“风儿,熊儿已经走了,风儿你可不能离开娘亲啊!” 很快,太医走出来,“老太太不必过于担心,穆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休息调理一下就好。” 穆老太太谢过太医,坐在床榻前,哭泣说,“风儿,娘错怪你了,都怪娘,给了你这么多的压力。你一定不要有事。娘不会逼你做什么了。” 穆老太太一直呆了两个时辰。 她也累了,就回去了。 半夜的时候,穆风惊醒过来。 奴婢们要端水过来服侍,被喝退了。 穆风一个人坐起来,看着子夜的窗外,夜空是晴朗的星子。 天空蓝的那么原始,几乎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穆风的思绪此时也没有一丝的渣子。干净而纯粹。 一个人的思想,若是没有一丝杂质,就会想通很多事。因为他的思想不再受到小我的干扰了。 他就这样坐着,不眠不歇的,想了一夜。 当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他已经决定,要去保护端午,保护杨康,保护杨家的所有人。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杨家的人,已经在那次满门抄斩中死尽了,既然都死了,父亲又被谢太傅气的生病,撒手人猿。穆家原本只是一个小官,并不想更多的牵扯进朝廷中的事情,可是,在当时那个时候,因为杨家的关系,穆家势必要被推上了历史舞台。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作为穆家长子,身后是穆家几十口人,身后是寡母幼弟,身后是娇妻弱子,他势必要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然后,穆老太太对他说,谢灵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按理说,杨康不算是他的亲妹婿。 杨家的人已经血溅天下,穆风不希望穆家的人,步杨家的后尘,而此时,谢太傅步步紧逼。 谢太傅只杀仇人,而穆家官职太小,对他构不成威胁。 如果穆家的人是和杨家一边派的,谢太傅就会杀了他们,如果不是,谢太傅也正需要一个朋友。 哪怕那个朋友,曾经是杨家的朋友。 朋友关系是可以变化的,这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够改变。 现在他们是你的朋友,明天就有可能是你的敌人。当然,反之亦然。 穆风当时为了整个穆家,投靠了谢太傅,也得到了穆老太太的肯定和支持。 既然当家的和主母,都是支持穆风站在谢太傅这一边的,那么,从此,整个穆家就成了谢太傅的朋友。 只是,世事变迁。 穆风的一边倒,谢太傅却没有真的当他为朋友。 如今,谢太傅什么都有了,对穆家的仰赖,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谢太傅对穆家,越来越冷漠。 穆风岂能坐以待毙。 他知道的太多,这些年来,为了谢太傅,得罪的人也太多,他自然是不能不为他自己着想了。 可是,谢太傅已经得到了天下,究竟怎么样为自己谋划,这倒是个难题。 一个再聪明绝顶的人,也不可能聪明到可以胜过天。 谢太傅此时已经是天了。他只手遮天。 而此时,他正好打听到了,杨康回来的消息。 原来,杨康一家人,都还没有死。 穆风觉得自己无法面对杨康这个舅子,也没法面对杨端午。 虽然当时,换了是任何人,都会做这样的选择,可是,穆风却着实伤害了杨家。 他也怕杨端午对穆家的报复。 毕竟,杨端午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 本来,他想的都是他自己的利益,穆家的利益,所以,在利益的圈子里,他困惑了,迷茫了。 所以,他不开心了,因为他陷入了一种困局里了。 可是,想了一晚,他却想明白了。 他对不起杨家的人。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端午是杨康的女儿了。当时,他看到端午的脸,就知道了。因为,端午和杨康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可是,他没有告诉谢太傅,没有走漏风声,默默的观察。 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对杨家很愧疚。 每当夜半梦醒,这种愧疚就会吵醒他,让他醒过来,让他痛苦不堪。让他纠结无比。 所以,这一次,他要追随自己的良心,做选择。他选择赎罪。 他要解救杨康一家人。 穆老太太又来了。 看穆风厚厚的黑眼圈,穆老太太心疼万分。 穆风握着穆老太太的手说:“娘,儿子没事。儿子只是把这十年来的错误,都想明白了。” 穆老太太哭着说:“儿啊,不是你的错,都是娘的错啊。” “不,是我利欲熏心。可是,接下来,我想去救杨端午。”穆风认真的说。 穆老太太一怔,“儿子,娘马上再去给你请太医啊。” “娘。”穆风拉住了穆老太太,“我不是疯了,我是说认真的。娘,是我们对不住杨家。如果,杨端午真的就是杨康的女儿,那么,不管如何,我都要去救她。不然,我的良心,到死,都不会安心的。” 穆老太太摇摇头:“可是儿啊,你怎么救她啊。是谢太傅要抓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再说了,杨端午并不是娘的亲外孙女啊。” “可是娘亲,杨端午是爹爹的亲外孙女。”穆风正色道。 穆老太太一怔。 是啊,杨端午和穆家的关系,不是穆老太太不想管就可以不去管的。 “儿啊,娘对不起你爹爹啊。”穆老太太哭了起来。哭的那么伤心,穆风还是第一次看到穆老太太这么放肆的哭。 “娘,您不要这样。”穆风急的都跪下去了。 穆老太太哭完了,拉着穆风说:“儿子啊,我们去看看你爹爹的灵位吧。都是娘不好,娘没有良心。娘差点就对不起你爹爹了。” 穆风不解的看着穆老太太。 穆老太太说:“娘想说的是,娘答应你了,我们从此以后,要和杨家的人,站在一边。是娘对不起他们,娘不想死后,没脸见你爹爹啊。谢灵怎么说,也是你爹的亲女儿啊。想当年,你爹有多疼爱她。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错。才害的如今,我们穆家,被谢太傅害成这样。” 穆风听了也是一阵伤心。 母子俩在穆老爷灵位前,叩拜上香,都哭了。 从此一心决定,母子连心,共同对付谢家的人。 而此时的谢太傅,自然是不明白,他已经面对多少的仇敌。 他让人把他的几只宝贵的鹦鹉,都送过去给谢诰命夫人房间里。 天色昏暗,好像是要下雨了,池塘里的荷花,都被时间折磨的昏黄无光,毫无生机。 谢太傅坐在池塘边,吃着莲子饼,忽然之间,很是想念谢诰命夫人。 上天对他还是不薄的,他在想念她的时候,她正好也过来找他了。 “你终于来了,有三个月了吧,你搬到策儿的王府上去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见面了。”谢太傅说着,忘情的握住了谢诰命夫人的手。 那双苍白的手,本来滑嫩如玉,可也经不起时间的洗礼。老了,老了,都老了,谢诰命夫人感叹道。 “策儿不喜欢我过来。”谢诰命夫人说。 “策儿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谢太傅说,“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为了策儿顺利升为王爷,才屈身于我的。” 这话,让谢诰命夫人大吃一惊。 谢太傅继续说道:“今天,不知道为何,我忽然很想和你说很多事,很多过去的事。” “您说吧。”谢诰命夫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当年,你刚嫁进来的时候,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已经很喜欢你了,可是,你是我的大儿媳,我只能对你敬而远之。谁知,我的大儿子,他没有这个福气,他过早就走了。留下你一个女人。我当时,真的很是心疼你。”谢太傅说。 谢诰命夫人落了泪,“当初,几个叔叔都要争夺世子的位子,我失去了丈夫,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我为了策儿的将来,主动接近了你。可是,我知道的,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对我很好的。” “我有权有势,姨娘众多,可你也知道,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就不再纳妾了。我也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可是,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谢太傅叹了口气,“这天下,竟然还有让我心甘情愿付出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谢诰命夫人低头不语,可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年来,她究竟是因为寂寞和谢太傅在一起,还是因为在一起久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爱不爱眼前这个男人了。 只是,有谢太傅在,她觉得很有依靠。当她的叔叔们欺负她的时候,她孤苦无依靠的时候,谢太傅一出来,众人都会后退。 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她很喜欢,很沉迷,甚至于都可以拿身体去交换这种感觉。 可是,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谢策从垂花门那边,匆匆离开。 他什么都听到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最尊敬的两个人,原来一直以为,都是在欺骗他,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着这个世界上,最为龌龊的事情。 公公和自己的儿媳妇,竟然——就算有一万个理由,都不可以这样的龌龊啊! 谢策发疯的跑到自己的王府门口,看到王府上的牌匾,金光闪闪的写着几个大字:“谢王府”。门口的两座石狮子,端然而坐。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 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他转身就跑走了。他要逃,要逃走。(未完待续。) 236 坚强(第二更送给S-Noir祝学业顺利)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他转身就跑走了。他要逃,要逃走。 寒月高挂,万里无云。天空更是幽蓝如洗,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谢策走进了一座破庙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谢府。 他从小最爱的就是他母亲,他母亲的怀抱总给他最甜蜜温暖的感觉。他最最崇拜的是谢太傅。因为谢太傅在他眼里,是强大的,是英雄。谢太傅的所作所为,从小就影响着他。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问他,希望长大以后,拿剑还是执笔。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像谢太傅那样强大就可以。 长大后的谢策,虽然和谢太傅经常会意见相左,可他行事性格,还是下意识的模仿着谢太傅。 所以,他发现了这样龌龊的事,他内心坚持了十多年的东西,从小就热爱的人,忽然都变陌生了。 忽然,都是假的,欺骗他的。 最亲的人,却是一直在欺骗着他。那么,他还能相信着谁。 “不,不,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对的起爹爹?”谢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而此时,杨端午在客栈里,接到了一封书信。 “城隍庙,谢策出现。速去。” 端午觉得很奇怪,为何谢策去哪里,华盖镖局的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城隍庙早就已经废弃,谢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那个地方。 端午觉得谜团一片,可却无从揭开。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他转身就跑走了。他要逃,要逃走。 寒月高挂,万里无云。天空更是幽蓝如洗,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谢策走进了一座破庙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谢府。 他从小最爱的就是他母亲,他母亲的怀抱总给他最甜蜜温暖的感觉。他最最崇拜的是谢太傅。因为谢太傅在他眼里,是强大的,是英雄。谢太傅的所作所为,从小就影响着他。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问他,希望长大以后,拿剑还是执笔。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像谢太傅那样强大就可以。 长大后的谢策,虽然和谢太傅经常会意见相左,可他行事性格,还是下意识的模仿着谢太傅。 所以,他发现了这样龌龊的事,他内心坚持了十多年的东西,从小就热爱的人,忽然都变陌生了。 忽然,都是假的,欺骗他的。 最亲的人,却是一直在欺骗着他。那么,他还能相信着谁。 “不,不,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对的起爹爹?”谢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而此时,杨端午在客栈里,接到了一封书信。 “城隍庙,谢策出现。速去。” 端午觉得很奇怪,为何谢策去哪里,华盖镖局的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城隍庙早就已经废弃,谢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那个地方。 端午觉得谜团一片,可却无从揭开。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他转身就跑走了。他要逃,要逃走。 寒月高挂,万里无云。天空更是幽蓝如洗,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谢策走进了一座破庙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谢府。 他从小最爱的就是他母亲,他母亲的怀抱总给他最甜蜜温暖的感觉。他最最崇拜的是谢太傅。因为谢太傅在他眼里,是强大的,是英雄。谢太傅的所作所为,从小就影响着他。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问他,希望长大以后,拿剑还是执笔。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像谢太傅那样强大就可以。 长大后的谢策,虽然和谢太傅经常会意见相左,可他行事性格,还是下意识的模仿着谢太傅。 所以,他发现了这样龌龊的事,他内心坚持了十多年的东西,从小就热爱的人,忽然都变陌生了。 忽然,都是假的,欺骗他的。 最亲的人,却是一直在欺骗着他。那么,他还能相信着谁。 “不,不,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对的起爹爹?”谢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而此时,杨端午在客栈里,接到了一封书信。 “城隍庙,谢策出现。速去。” 端午觉得很奇怪,为何谢策去哪里,华盖镖局的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城隍庙早就已经废弃,谢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那个地方。 端午觉得谜团一片,可却无从揭开。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他转身就跑走了。他要逃,要逃走。 寒月高挂,万里无云。天空更是幽蓝如洗,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谢策走进了一座破庙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谢府。 他从小最爱的就是他母亲,他母亲的怀抱总给他最甜蜜温暖的感觉。他最最崇拜的是谢太傅。因为谢太傅在他眼里,是强大的,是英雄。谢太傅的所作所为,从小就影响着他。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问他,希望长大以后,拿剑还是执笔。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像谢太傅那样强大就可以。 长大后的谢策,虽然和谢太傅经常会意见相左,可他行事性格,还是下意识的模仿着谢太傅。 所以,他发现了这样龌龊的事,他内心坚持了十多年的东西,从小就热爱的人,忽然都变陌生了。 忽然,都是假的,欺骗他的。 最亲的人,却是一直在欺骗着他。那么,他还能相信着谁。 “不,不,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对的起爹爹?”谢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而此时,杨端午在客栈里,接到了一封书信。 “城隍庙,谢策出现。速去。” 端午觉得很奇怪,为何谢策去哪里,华盖镖局的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城隍庙早就已经废弃,谢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那个地方。 端午觉得谜团一片,可却无从揭开。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他转身就跑走了。他要逃,要逃走。 寒月高挂,万里无云。天空更是幽蓝如洗,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谢策走进了一座破庙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谢府。 他从小最爱的就是他母亲,他母亲的怀抱总给他最甜蜜温暖的感觉。他最最崇拜的是谢太傅。因为谢太傅在他眼里,是强大的,是英雄。谢太傅的所作所为,从小就影响着他。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问他,希望长大以后,拿剑还是执笔。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像谢太傅那样强大就可以。 长大后的谢策,虽然和谢太傅经常会意见相左,可他行事性格,还是下意识的模仿着谢太傅。 所以,他发现了这样龌龊的事,他内心坚持了十多年的东西,从小就热爱的人,忽然都变陌生了。 忽然,都是假的,欺骗他的。 最亲的人,却是一直在欺骗着他。那么,他还能相信着谁。 “不,不,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对的起爹爹?”谢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而此时,杨端午在客栈里,接到了一封书信。 “城隍庙,谢策出现。速去。” 端午觉得很奇怪,为何谢策去哪里,华盖镖局的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城隍庙早就已经废弃,谢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那个地方。 端午觉得谜团一片,可却无从揭开。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他转身就跑走了。他要逃,要逃走。 寒月高挂,万里无云。天空更是幽蓝如洗,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谢策走进了一座破庙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谢府。 他从小最爱的就是他母亲,他母亲的怀抱总给他最甜蜜温暖的感觉。他最最崇拜的是谢太傅。因为谢太傅在他眼里,是强大的,是英雄。谢太傅的所作所为,从小就影响着他。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问他,希望长大以后,拿剑还是执笔。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像谢太傅那样强大就可以。 长大后的谢策,虽然和谢太傅经常会意见相左,可他行事性格,还是下意识的模仿着谢太傅。 所以,他发现了这样龌龊的事,他内心坚持了十多年的东西,从小就热爱的人,忽然都变陌生了。 忽然,都是假的,欺骗他的。 最亲的人,却是一直在欺骗着他。那么,他还能相信着谁。 “不,不,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对的起爹爹?”谢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而此时,杨端午在客栈里,接到了一封书信。 “城隍庙,谢策出现。速去。” 端午觉得很奇怪,为何谢策去哪里,华盖镖局的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城隍庙早就已经废弃,谢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那个地方。 端午觉得谜团一片,可却无从揭开。 一切都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正气凛然,可谁知道,里面却是那么的污浊不堪。甚至于乞丐的住所,都要比这里干净的多。 谢策忽然不想进去。 寒月高挂,万里无云。天空更是幽蓝如洗,没有一丝的煤渣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那个只有表面华丽的谢府。 他从小最爱的就是他母亲,他母亲的怀抱总给他最甜蜜温暖的感觉。他最最崇拜的是谢太傅。因为谢太傅在他眼里,是强大的,是英雄。谢太傅的所作所为,从小就影响着他。 他记得,小时候,他母亲问他,希望长大以后,拿剑还是执笔。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像谢太傅那样强大就可以。 长大后的谢策,虽然和谢太傅经常会意见相左,可他行事性格,还是下意识的模仿着谢太傅。 所以,他发现了这样龌龊的事,他内心坚持了十多年的东西,从小就热爱的人,忽然都变陌生了。 忽然,都是假的,欺骗他的。 最亲的人,却是一直在欺骗着他。那么,他还能相信着谁。 “不,不,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对的起爹爹?”谢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简直就是畜生。不,畜生都不如。”(未完待续。) 237 成亲典礼(第三更感谢“灯d等灯等灯”) 正 “好,果然是女中豪杰。”冥城璧很是欣赏,“这次不管成功与否,我都答应你,一定救出你父母亲和你的兄弟姐妹。” “那么请前辈务必要记住你的话。”端午说,“有天地为证。” 冥城璧点点头:“端午姑娘,我不喜欢立誓言,哪怕对着天地立誓,都有可能会落空。可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给你的承诺,一定会奏效。除非,我死了。” 冥城璧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眼观鼻子,鼻观心,端午当然是相信了。 晨光熹微。 谢策在破庙里睡了一夜,倒觉得清醒很多,梦里都是杨端午的身影。 “端午姑娘,你若是一直在本王身边,就好了。” 谢策起身,回到谢王府。 这一趟短短的回家的路,竟充满了矛盾。 昨日的矛盾心塞,依旧执着在心头。 那个废弃的城隍庙,倒有着难忘的回忆。 若不是因为来了,昨晚也不会在那样的时候,遇见那样的端午。 如果说之前只是固执的想占有一个难以到手的美人儿,那么,现在,这种情愫已经升华为爱。 在患难的时候,她来的那么及时,谢策已经投入了这张感情的网中,越挣扎,越没有逃脱的希望。 当然,这张感情的网,不是端午布下的,乃是冥城璧撒下的。端午和谢策,成为冥城璧手里的白棋黑子,他每一个落子,都决定着他们的生死。 “王爷,您可回来了,诰命夫人找了王爷很久,可急了。”早有眼尖的侍卫,看到谢策,急忙上去对他行礼,把他给迎进去。 谢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重新踏进了谢王府,可是他的心,已经变了。 他现在对谢太傅,对整个谢家,都充满了憎恨。 “王爷,您还没吃吧!小的这就去给王爷安排朝食去。”那奴才抓住机会,讨好自己的主子。 “去吧,本王是饿了。”谢策回到自己房间,发现一夜之间,竟然憔悴了许多,如深潭般的眼睛,落满了孤独和忧伤,就连嘴角,都长出了代笔沧桑的胡须来。 谢策叹了口气,让奴婢过来给他洗脸更衣。 一番梳洗完毕,觉得清爽多了,就开始用食。 那奴才又过来了,“王爷,诰命夫人马上就来了,她一听说您回来了,马上就过来了。诰命夫人很担心王爷。” 谢策皱了皱眉毛,“你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你不知道本王现在心情烦躁吗?给我滚出去。” 那奴才简直是傻了眼,本来想讨好的,竟然还惹来一身骚。只好悻悻然给退下了。 谢诰命夫人果然很快就到了。 谢策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对她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策儿,你是去哪儿了,娘派人去秦淮河找遍了你,可是都不见你。下人们说,你是在王府门口不见了的。娘急得一夜都合不拢眼啊!”谢诰命夫人抚摸着谢策的脸,哭着说。 如果是在过去,他母亲只要一哭,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可是如今,看到谢诰命夫人那哭的皱巴巴的脸,想到她曾经是谢太傅身体之下,承欢作乐,忽然,心里就起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他后退几步,似乎觉得母亲的手太脏一样,不说一言,可是眉毛,却紧紧锁着。 谢诰命夫人问,“策儿,你是怎么了,你难道嫌弃起娘来了。” 谢策低下头说,“娘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儿子就算是有一万个胆,也不敢嫌弃自己的娘亲。” 谢诰命夫人不由的泪垂,“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娘昨天还去和你爷爷说了,你的那几个叔叔都不服你,可是谢家还是需要一个总指挥的,你爷爷年纪也大了,总是需要一个继承者的。娘让你爷爷帮你让你的叔父们服从你。” 谢策一听说谢太傅,马上脸就黑了,“娘,儿子长大了,以后不需要什么样的事,都依靠爷爷。也不需要娘为了儿子的事业,去找爷爷帮忙了。” 谢诰命夫人一怔:“策儿,你怎么忽然就变了。” “娘,你知道外边有多少闲言闲语,说你和爷爷——”谢策简直是说不下去了。 谢诰命夫人说:“那些个闲言闲语,你理他做什么。策儿,你之前不是从来不理会这样谣言的吗?” 谢策冷笑道:“如果真的只是谣言,儿子当然不去理会了。” 谢策这话一出,谢诰命夫人又见谢策这个态度,然后想起,昨天她去找谢太傅,回来的时候,听奴婢说,谢策也跟着她出门了。 难道谢策是看到了她和谢太傅在一起了? 谢诰命夫人觉得这事情,有点大了,于是,屏退奴婢们,单独和谢策说话。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窗户紧闭着,连一丝风都没有。 谢策阴沉着脸,没有奴婢,可是很热啊,只有他自己给自己摇着扇子了。 “策儿,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谢诰命夫人也打算和自己的儿子摊牌了。 因为,这个事情,迟早都是要摊牌的。 越是藏在心里,就越不好 谢策点点头:“娘,为何你要这样做,你如何对的起爹爹?” 谢诰命夫人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原来,谢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难怪,他说也不说一声,就夜不归宿。他虽不是第一次夜不归宿,可这次失踪的太诡异,谢诰命夫人早就想到出了什么事。 “一定是他逼迫你的,对不对?”谢策看着谢诰命夫人,只要诰命夫人点点头,谢策就可以找谢太傅去拼命。 谢诰命夫人虽然已经是打算和自己的儿子摊牌,可当面这样被揭穿,还是有打脸的感觉。她当下,语气就短了半分,“策儿,你听娘说,娘都是为了你升官发财啊。” 谢策大怒:“娘,你这些话不要说,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都是他逼迫你的,就是了。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啊。” 谢策如此激动,谢诰命夫人说:“策儿,你这样,娘很害怕。” “不,娘,您不应该怕我,您应该怕爹爹在天之灵。” 谢诰命夫人的心碎了,“策儿,你可知道,当时,你的几个叔父,都要争夺爵位,如果不是有你爷爷的支持,策儿,你觉得,你能有今天的王爷吗?” 谢策苦笑道,“娘,原来,真的不是他逼迫你的。” “对,是我自愿的。并且,这些年来,他也对我,一直,都很好。”谢诰命夫人终于,鼓起勇气,把上面这些话,给说了出来。 谢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策儿,你别吓唬娘。”谢诰命夫人哭了起来。 奴婢们站在门外,没主子的吩咐,一个都不敢进来。 谢策笑够了,就一言不发,坐着喝茶,不管写诰命夫人说什么,他都不理不睬。 谢诰命夫人只好先走了,走之前让下人们看住谢策,不要再让他跑丢了。 可是,谢策既然选择了回来,压根就没有再离开的意思。 一天后,谢太傅传谢策觐见。 谢策看到谢太傅,握紧了拳头。 他恨不得一掌把谢太傅给杀了。 可是,他忍住了。 “见过爷爷。”谢策强打起精神说行礼。 谢太傅没看出谢策脸上写着对他的不满。他当然是想不到了。 “长公主和倪重阳大婚的事情,你可都安排好了吗?”谢太傅问。 谢策回答,“都已经安排妥当,不劳爷爷担心。” 谢太傅点点头,“到时候,我也是要出席的。长公主的婚礼,我出席,才显得对先帝的重视。” “给爷爷安排了一个最显耀的位置。”谢策机械般的回答。 谢太傅看了谢策一眼,“你娘最近心情不好,策儿,你要多多孝顺她啊。” 谢策心头火气,一个做公公的这么关心儿媳妇,分明就是有鬼,怎么他谢策之前竟然看不出来。可表面上,他还是很淡然。 “是的,爷爷。” “我这里有几盒鹿胎盘,你拿去带给你娘吧,让她记得吃。”谢太傅还是不减对儿媳妇的过度关心,也没注意谢策越来越黑的脸色。 “你怎么了,策儿?”见谢策没有上去接,谢太傅问道。 谢策这才清醒过来,不行,他现在还不能跟谢太傅翻脸。 他现在虽然是个王爷,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如果连谢太傅这个靠山都没有了,那他等于是废了。 “是,爷爷。”权衡了一下,他笑着上前接过。 再过五日,长公主和倪重阳的婚礼,就要举行了。这次,婚礼选择在宫外举行。 这是长公主的意思。 也许,长公主是想起了她的父皇和皇兄,都是在皇宫里设宴席的时候死的,所以,在宫内举行会给长公主挥之不去的阴影。 谢太傅于是决定,在大相国寺后面的山上举行。 大相国寺因为被封闭,贴上红纸,围上红帐幔,摊上红地毯。 来来往往的行人,没见过一家寺庙,都可以举办婚礼,要知道,寺庙一向都是静修之地,禁止进行如此世俗的活动。 “唉,谢太傅说可以,就是可以。”有人不满的说。 “公主一成亲,我们就不能进去上香,这是什么规矩,万一得罪了观音菩萨,可怎么办。” 议论声很多,可是,官兵们很快,就把这些百姓给驱散了。 “谁都不许议论朝廷的是非,不然,斩。”谢家的人,在寺庙门口,贴上了这样的告示。 百姓们都惊呆了。 哪怕当初是残暴的先帝,都不曾说议论朝廷就要斩。 虽然大家都闭上了嘴巴,可人人心里的怨气,更加甚了。 大相国寺的主持,非常配合谢家人的命令,把寺庙里的蜡烛啊,长明灯啊,都拿走了,换上了上等的玛瑙玉柱子,乌龟抱兽大鼎,还有宫灯。 大相国寺被打扮的,俨然是一个皇宫那样。 还出现了几个奴婢,进进出出的。 后山更是各种名贵的花儿,都被抬了上来。 百花盛开的绚丽,可惜,谁都不许上来,花儿是美的很,可惜,没人看了。 至于皇宫,除了长公主自己的宫殿,简单装扮了一下,倒是都没怎么动过。好像有种舍主取次的感觉。 长公主天天在作画。 她虽只是看了倪重阳一眼,可却记忆深刻,她画画功底也能,一画就画了好几副倪重阳的画像。 有侧影的,有正面的,有低头写字的,有拔剑奋舞的。 长公主每天就是呆呆凝视着画像,有时候沉迷的,连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她也送了几幅画过来,给倪重阳。可是倪重阳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原封不动给送回来了。长公主自然是很生气,在皇宫里,有哪个男子敢这样对他。 可是生气也没办法,她对他已经倾心。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个人倾心,那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怪他。 并且,她还背负着拆散一对的骂名。她更加不敢得瑟。 倪重阳在太医院,哪怕是临近婚期,他依旧是奋笔疾书,甚至比以前还要勤奋。 拿过来的新郎袍,他扔在椅子上,看都没看一眼,更不要说试穿了。 有奴婢说,“您不穿,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若是不合适,我们也可以早点拿去修改。” 倪重阳冷笑道,“不必修改,横竖都是穿了就要脱下的。” 谁都听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什么叫穿了就要脱下。可是,倪重阳自己是知道的,所以,他几乎是晚上都不休息的在誊写医书了。 谢策走进来,倪重阳于是放下医术,面对着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到端午了吗?” “端午姑娘很好。我知道她很好。虽然她不在我身边。”谢策说,“那次,我们遇见了。” 倪重阳点点头:“这就好。” “过几天你就要成为驸马爷了,还惦记着端午姑娘,你不怕长公主吃醋吗?”谢策问,嘴角闪着坏笑。 倪重阳冷冷的说:“我的心里,只有端午一个。我的妻子,也只有端午一个。别的,都是你逼我的。” 谢策眉毛一皱:“你现在说这些,也已经完了,你就安心的做你的驸马爷吧。倒时候,你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是你谢家人的追求,不是我倪重阳的追求。”倪重阳说完,转过了身去,不再理睬任何人。 谢策也是怕倪重阳不肯配合,所以才过来看看,如今,看倪重阳也没什么异样,就也不想和他斗嘴了。 横竖,倪重阳是失去了端午,而他谢策,机关算尽,也没得到端午。 他们都没有得到端午,谢策没有底气再在他面前说什么。 而在金陵城不起眼的另外一处,冥城璧也亲自过来了。 他交给端午一把涂了毒的刀。 “这把刀,虽然不长,可刀锋非常尖利,但凡是一碰就可见血,刀上任何一个锋刃上,都猝了剧毒,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肤,那个人就必死无疑。”冥城璧很满意的看着那把刀,“当年,专诸就是用这样的刀,刺死了吴王僚。” 端午笑道,“可是专诸当年,是把刀放入了鱼肚子里,然后在献上美食的同时,出其不意,刺死了目标。可是,鱼呢?这鱼,可是要足够的大,如是太小,只怕是,得不到谢太傅的青睐,也藏不住毒刀。” 冥城璧笑的很自信:“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御厨会帮你的。” “可是,我武功不够。”端午说,“我能做这个刺客吗?” “武功不是一天两天才学会的。所以,我并不是让你,完全去效仿专诸、”冥城璧说,“你进入皇宫的御厨房,就有人和你接通,你就会知道,要怎么刺杀谢太傅的。”(未完待续。) 238 死是别离(感谢我家karlking,四火,凌晨血腥三位亲打赏) 谢太傅,谁人敢惹。之前还以为皇帝和太子能得胜,所以个个都是两边讨好,一个都不敢得罪。如今,皇帝和太子都莫名死去了,谢太傅有这么大威力,又有谁会有这个能力,再和谢太傅为敌呢? 只有太子党派的几个人,赫然站在了右边。 “不服圣旨,就是违逆,拉出去斩首示众。”谢太傅一声令下,呼喊声想起,刚才站在右边的几个人,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温热的血喷洒出来。 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反抗了。 谁做皇帝,他们都依旧是臣子罢了。 穆风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吭声半句。 知府宅里,雨落芭蕉梧桐绿。 知府大人和杨康,杨端午,倪重阳聚一起,紧急商量。 皇上驾崩,太子暴毙,十皇子继承大统的事,他们都听说了。知府大人自然是听穆风说的,穆风很严肃的召他来,讲了早朝时候看到的事。而倪重阳和杨端午,都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听街头百姓们议论的。 朝廷发生这么大的事,百姓们不可能不知道的。虽然大家都料到谢家和皇上必定有一战,可是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却是很少见的。 再说了,这个结局也让人吃惊。 最后做皇帝的,竟然是平时谁都不注意,甚至和谢家也有点过节的十皇子。 “十皇子最好控制,谢太傅不会想不到,只是满朝文武只怕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经历人间沧桑的杨康说道。 倪重阳说:“那谢家不是要真正成为摄政王了?以后这个江山,就不是姓朱,而是姓谢了。” “想必也是迟早的事吧。”杨康叹了口气,想起了先帝,“先帝被他的弟弟所害,如今这个皇帝又被他的太傅所害,而北国日益强盛,只怕大铭朝也是岌岌可危了。改朝换代,也很有可能。” 知府大人重重捶打着膝盖:“不,不可以。天下就是姓朱的,我们都是深受先帝隆恩的,我只认朱家天下。若是谢家人敢取而代之,我一定第一个起来反他。” “谢家的人不会这样快就取代朱姓天下的。如果他会,他就不会挑出一个皇子,来做个傀儡皇帝。谢家时代经商,重点是在经济,并没有士大夫的人脉。谢太傅又是何等谨慎的人,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杨康分析道,“所以,接下来,十皇子还会统治一阵子,谢太傅在这个期间,为了取得民心,争取士大夫的笼络,恐怕还会做一些好事。这对于百姓而言,也是好的。” 正 众人都点头,倪重阳敬佩的作揖说道:“岳父大人胸襟宽广,以百姓为重,小婿佩服。” 杨康笑道:“京城的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我现在就是想马上回清河县。重阳,端午,你们收拾一下,还有端午,你也和你的公公婆婆一起,大家都回家看看。” 知府大人说:“你们都走了,府上又只有我孤单一人了。” 这时,冥截离走了进来。 “杨康,你答应我的事呢?不会忘了吗?”冥截离说,“你把我甩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也没个答复,就想要走吗?” 杨端午见了,生气的说:“冥截离,你过去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那个抓我要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你如今还理直气壮做什么?” 冥截离面对端午,总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欠端午的太多了。 当初,是他抓走她,差点毁了她清誉,可是她却对他和他的父亲那么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给他们,还经常到他家里做饭给他爹爹吃,看到他爹爹衣服破了,主动去缝缝补补的。 所以,他曾在心里发过誓,他谁都可以杀,只有杨端午,他不可以。 见冥截离哑口无言,低垂着头,杨康摆摆头,对杨端午说:“端午,他没别的意思,是爹爹答应过他,要帮他救出谢文晋夫妇。” 杨端午一怔:“谢文晋夫妇这么坏,就算是被斩也是死有余辜,为何我们还要救出他们呢?” “对,并且如今,谢策派人霸占了谢文晋的基业,只怕两个谢家已经结了仇,就算是谢策,也是不打算放出谢文晋的。”知府大人提醒说,“杨康贤弟,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可是,这个谢文晋真的不是好人,他也参与了你们杨家一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冥截离反驳道:“也许在你们眼里,谢文晋夫妇一无是处,甚至你们会说,他们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可在我的心里,他们始终都是救命恩人。” 是啊,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地位,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杨端午冷笑道:“要救出谢文晋不是不可以,可是,冥截离,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冥截离一怔。 杨康说:“端午,好闺女,这是爹爹之前就答应他的。” “爹爹,这个条件,对他也是有好处的。”杨端午拉拉杨康的衣袖,杨康于是静静的听端午讲话。 杨康还不知道杨端午有多么厉害呢。 “只要你答应今后,不再帮谢文晋夫妇做坏事,不再作杀手,我就答应帮你救出谢文晋夫妇。”杨端午正色说道,“冥截离,如果你真心想要救你的恩人,那么,你就改变你自己。” 冥截离一怔,“可是,我不做杀手,那我靠什么吃饭?我可不像你们,有地可以种,有天租可以收。” “如果你真的要改邪归正,你这么年轻,不怕没有饭吃。”杨康说。 冥截离迟疑着,杨端午说:“爹爹,我们走吧,既然他还要考虑考虑,那谢文晋夫妇的死活,可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俄,别,我答应。”冥截离都答应了。 杨康笑着看着杨端午,他的这个三闺女可不简单呢,聪明着呢。 “我答应了,可是,你怎么救谢文晋夫妇呢?”冥截离问。 杨端午说:“你急什么,我还要看看你表现。皇上都改朝换代了,朝廷的事都顾不及,谁那么有空去管你谢文晋夫妇的事呀。你放心好了。”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冥截离听了稍微安静了些。 “等我们回家团聚了,自然会帮你办好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知府大人宅子里,让知府大人看你表现吧。等我们回来,如果知府大人说你过关了,我才会去救谢文晋夫妇。”杨端午说的有条有理的,杨康看向知府大人,端午都这样说了,知府大人也只好背这个债了。 话说,要在自己宅子里,留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采花大盗,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路上,杨康和倪鹏,何湘捷也认识了,三个人聊着各自的家常,倒是都很聊的来。 “我们家重阳啊,什么话都不会讲,呆头呆脑的,你可别介意啊。”何湘捷说。 杨康说:“哪里哪里,重阳真的很好,和我的端午正是天佐之合。” 大坟脚村里的孩子一个个如兔子般活蹦乱跳,这村里热,他们竟然为了避暑,全跑到山里去了。 这山里确实比山下凉快,阵阵山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厚厚的树叶下,常常冒出一片潮湿的地,那是山水在滋润。 沟渠里,清甜的泉水无私的给干渴的大地解渴,换来的,是山里红绿的花儿和各种果子。 各种禽鸟似乎也很享受在树林间的清凉,悦耳的歌声此起彼伏。 杨康下车的时候,李延的马车已经等在城门口了,李延也是刚收到杨端午的书信,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谢灵,就先派人去通知了杨宗闰,然后和杨二丫商量。杨二丫自然也是激动的不能自己。 倒是李延安慰她:“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要学会坚强,再说了,可以和父亲重逢,这是多大的福气,我先去接应岳父,你想办法在岳父到家之前,告诉娘亲。不然我怕她忽然见到岳父大人,接受不了一时。” 杨二丫点点头:“是这个理。你放心,我会坚强的。你要平安把我爹爹接回来。” “放心好了。”李延说。 “爹爹经历了这么多苦,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回家了,我实在是好怕这是个梦,不是真的。” 李延笑道:“放心,这是真的,不是梦境。” “恭迎岳父大人。”李延亲自把杨康接到马车之内,在车厢里就对着杨康跪下。 倪重阳说:“岳父,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姐夫。” 杨康扶起李延,看着李延成熟稳重的脸,很是满意,这男子虽然年纪大了点,倒是配娇生惯养的二丫最最合适的。“贤婿快请起。” 李延起身,非常恭敬的说:“本来是应该远远恭迎,可是生怕走漏风声,所以只能在马车之内行礼,还望岳父见谅。” 杨康笑道:“有心就好,不必客气。” 然后车子启动,杨康问起二丫的一些事,李延一一回答。听说已经有一个外孙和一个外孙女,杨康非常高兴。 看看倪重阳和李延,杨康想,倪重阳温和儒雅,精通医术,为人老实,李延为人成熟懂礼,深喑生意,在社会上多有门路,这两个女婿各有千秋,可都是佳婿。 而老实的倪重阳正好搭配聪明的杨端午,腹黑的李延互补单纯的杨二丫,这两个女儿的终生,只怕不必他操心了。杨康于是更加欣慰了,也对谢灵更加思念。 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谢灵不但把孩子们都拉扯大,教养的这样好,还配了如此佳婿,为儿女们谋了如此佳缘,这都是因为,他有一个贤妻。 到李延府上,杨二丫带着两个孩子已经站在门口了,见到杨康的时候,二丫简直是要哭了,幸好被李延扶了进去,在她耳边说道,“小心被人看到。” 杨康进了屋内,杨二丫跪在杨康怀里,不断的叫爹爹。 两个孩子也跪下来,奶声奶气的叫着外祖父。 杨家说:“都这么乖,此行太急促了,却不曾备下什么见面礼。” 杨端午说:“倒是不急,等明天都在了,来个正式的见面礼更好。”杨康点头称是。 杨二丫哭着说:“能看到爹爹平安回来就好,知道爹爹是个不拘小节的汉子,哪里敢要爹爹准备见面礼。” 杨康摇摇头,认真的说::“不然,这个我同意端午的意见,这见面礼是不能省的,这是心意问题,不然岂不是让孙子辈的都笑话了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杨康看看俊秀美丽的端午,再看看柔弱清纯的二丫,发现这两个女孩儿也被谢灵养的各有千秋。端午比较大气,而二丫则稍微儿女情长了些。 可是不管性格如何差别,两个女孩儿都非常团结。看的出来,一家人非常的和睦,就连两个女婿也是很要好。 “真的是他?”忽然,一声熟悉的叫唤,灌进耳朵里去。 杨康回头。 门帘掀起,一个俊俏少年扶着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那眼角眉稍的温柔,好像一阵春风,直吹进心房。 杨康觉得他的心都要软成湖水了。 是,谢灵来了! “阿灵!”什么都不必说,他认出了她。 他曾经说过,哪怕她化成灰,他都认的出来。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十年前,模样可人的漂亮小姐,而是鬓角都带出几根白头发,而他,依旧一眼就望出了他! 就那么一眼! 她也是。 他的轮廓,他的脸,曾在她的心里一直悬挂,午夜梦醒,看到的都是他,她曾经以为,只有在她百年之后,才可以见到他了。 可是,苍天有眼,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回来了! “阿康!”她冲了过去,好像当初的那个投入他怀抱的女孩子。 他伸出手臂。 二人抱在了一起。 就好像当初的年少时那样,热烈的相拥。他伸出手臂。 他伸出手臂。 他伸出手臂。 二人抱在了一起。 就好像当初的年少时那样,热烈的相拥。(未完待续。) 239 思念(感谢“疯狂胖象”成为护法) 最近,舒舒做了一件错事,码好字已经是半夜,想到了什么就发了一大段话给一个好朋友,结果朋友生气了说暂时不上线了。曾经,他在舒舒艰难吗字的时候,给舒舒鼓掌,为舒舒发红包,他为舒舒做了这么多事,舒舒知道,他也对舒舒群里的亲亲们,都是有感情的,他也是不舍得的。可是生活这么忙,舒舒又不成熟,他也许是累了。舒舒在这里,勇敢的承认自己错误,希望他有空可以回来,看一眼,冒个泡也可以。大家都很想念他的。舒舒在这里,向他说对不起。舒舒已经改正了,不发脾气不半夜打搅别人。舒舒不是会说话的,可舒舒记住每一个曾经来过身边鼓掌的亲们,愿你们开心到老。——以上字数不计费。 —— 二丫乖乖的躺在床上,除了如厕外,几乎不做其他事情。一切的来去打理,都交给了谢灵。 一日,李延专门给二丫带了些牛肉回来,这生儿子这么辛苦的事情,吃点牛肉补补身子,也总是要的。 可这牛肉刚一进屋,就被谢灵没收了,李延本想争辩,可看见谢灵那么任劳任怨,也是默默的离开。 谢灵按照祖辈的规矩给二丫做月子,刚开始的几天时间,只吃喝些清淡的,像牛肉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适合。 鱼汤,是二丫吃的第一顿,谢灵选了条鲤鱼清炖,清淡的连盐都几乎没有。 “怎么吃这个东西?”二丫的嘴角微微一动,“哪有这样做月子的。” 谢灵耐着性子解释说,“这前几天,不能吃太复杂,过个三五天,等恢复了些,就要吃些滋补类的了。” 一旁的美丫也接了句,“如果你能吃,你要娘的肉都给你割下来!” 二丫当然知道,也开心的把面前的鱼汤喝的底朝天。 这清淡的吃食,主要是为了帮助二丫恢复健康的胃肠脏腑,只有好的胃,才有“做好月子,等于重生”的说法。 除了吃食,做月子期间,还要特别注意跟水的关系。不能偷偷洗澡,不能吃冰冷的东西,谢灵甚至一度要求二丫不准漱口。 好在后来美丫帮忙,要不然二丫自己都得被自己臭死。 这不能碰水,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这新妇生产,肌肤腠里不严,是很容易感受风寒之邪的,也正因为如此,坐月子才显得那么重要。 而因为生产,大出血之后,气血双亏的比较严重,在月子期间,产妇吃的还是比较讲究的。 暖风熏人醉。 谢太婆一家被抓起来了,谢运和黄添儿自然要关起来,连六岁的桂花都不放过。 他们是在回大坟脚村的路上被抓的。 他们听说谢家老爷伏法了,谢灵重新要回了他们的桑田,以为这事情算是过去了,谢家人不会再逼迫他们离开了。 所以他们喜滋滋地回乡了。 结果他们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通缉犯,被抓了个正着。 谢灵感念谢太婆相救之恩,亲自找官府要替谢太婆作证,可是谢策根本没给他们相见的机会。 谢灵很是忧愁。 “这明明是倪里正和谢家的人联合起来,逼迫他们先离开,然后再对我们下手,如今倪里正怎么都推给了我娘他们呢?他们若是知道真相,根本不会一走了之的。” 回来的时候,和李延说。 李延点点头:“倪里正这个人,是越来越像马大正了。” “那李延,你帮帮娘去救救他们。他们是无辜的。”谢灵说。 李延垂下了头,岳母的请求他如何能拒绝呢?可是,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是谢策要办谢太婆,他李延算什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呢? “我去找林安夜问问看。”李延只好去请求林安夜。 林安夜听说了,摇摇头:“这事不好办啊。我也是刚从京城回来,谢策这次抓走了谢老爷夫妇都已经花掉了我们林家很多银子。只怕再去救谢太婆,已经没有银子了。” 李延说:“这事你还是帮一下吧。岳母大人也是着急。或者你把端午妹妹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找端午商量商量。” “你找端午姑娘也是没有用的。这是谢太婆他们自己的错。如果他们可以过来问问你的岳母,而不是不负责任地躲起来,间接给了谢家人可趁之机,那桑田可没这么容易被侵占。再说了,端午姑娘在城里还有要事,不可走漏风声,我不能把他们的地址说给你听。”林安夜拒绝得很干脆。 李延说:“我知道,理是这个理,可毕竟是岳母发话。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能不尽力呢?安夜你就算是帮帮我吧。” 李延都拿面子来说话了,林安夜不能再拒绝,便说:“这事最好不要惊动端午姑娘,由你直接去京城拜见知府大人,谢策让知府大人全权管理这事。” 李延听明白了,林安夜这是在担心端午。 他答应了于是就回去了,收拾下然后就启程去京城。 而林安夜不放心端午,连夜飞鸽传书给端午通知了谢太婆的事。 京城已经是四月天,最美不过人间四月天。 端午把药材拿去炮制,倪重阳的药铺现在更名为“回春堂”,药材也多了,端午为了节省成本,经常是亲自自己炮制药材的。 然后她看到一只雪白的鸽子,停落在窗前了。 连忙的,从鸽子脚上取下书信。 鸽子飞走了,端午看了书信,就拿到烛台上给烧了。 店铺关门后,端午对倪重阳说:“谢太婆成了倪里正的替死鬼。事情是倪里正做的,可是背债的却是他们。甚至连六岁的桂花,都被抓走了。” “我叔父怎么变成了这样。”倪重阳不敢相信,他神情激动,真想当面去质问倪里正。 “他接下去会变得更加可怕。”端午说,“一个人变好难,可是变化容易。只要是心里着了魔,魔就会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血液。他靠着自己只会越陷越深。” 倪重阳叹了口气:“不管怎么办,我们要救出谢太婆他们。总归是亲戚一场,并且我也知道,岳母大人一定很担心他们。” “看来,我的进展要加快了。”杨端午淡淡一笑,“重阳哥哥,如今药铺生意比过去好了,左邻右舍都开始认可你的医术。你想不想让谢策也过来医治他的病?“ 倪重阳一怔:“端午,你不是总是怕被谢家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吗?怎么还引狼入室?” “我们布下的局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引谢策进入这个局。如果他不进去,那我们就算是布局再精妙,也是无济于事的。”端午说,“还请重阳哥哥好好的给谢策看看病,一定要指出他的疾病不可。” “这不难,一个人总有几样隐藏的疾病,若是说他一定是有病,总能说的。”倪重阳说,“可是,谢策若是看好了,岂不是要天天过来?那么我们的行踪不是会被暴露了?” 端午轻轻一笑:“因为,是时候我们要暴露了。” 这样的话虽然倪重阳是听不明白的,可不管明白不明白,倪重阳都会按照端午的意思去做。 他总是无条件地选择相信端午,甚至想都没想。 谢家的银票门口,多了个摆摊卖松糕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戴着斗笠,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总是拉着一辆破板车,板车上放着锅和炉子,炉子里有火炭。 那老婆子每天只管摆摊做松糕,也不叫卖,路人看了有过来问的,那老太婆都是很冷淡地用手指说话。 路人很生气,几乎没有来买的。 可那老太婆似乎对有没有生意,毫不在意。 谢策经过这个小摊好几次,都笑着走开。 几天后,那老太婆忽然丢进几个广告纸,就消失了。 那板车也没再出现过。 银号的人觉得很是奇怪,议论纷纷:“是不是没生意,那老太婆就回家去了。早就不应该做这行了,这么闷骚哪里会有人要买一个闷骚老太婆做的糕点。” “是啊,我到现在都没看清她的脸呢。她总是低着头,爱理不理的。敢情她就不是来做生意的,是来砸我们的场子的。” “可我们并没有场子可给她咂的呀。” 谢策听了,摆手说:“你们在议论什么?和你们有关吗?都给我闭嘴。我看你们应该议论的是,你们的工钱。” 工人们于是安静下来。 谢策捡起地上的广告纸,那纸上写着“看病要来某某路的回春堂”。 “原来你住在回春堂。”谢策淡淡一笑。 那个老太婆是杨端午乔装打扮的,心细如针的谢策如何会看不出来。 哪里会有这样身材曼妙,走路健朗的老太婆,又哪里会有这么一个做生意的无心于生意,却成天眼睛往银号里瞟? 杨端午为的就是在谢策面前打这个广告,吸引谢策过去吧。 谢策自言自语道:“你想让我过去,我偏不去。我迟早会去找你,不过,我要先调调你的胃口。” 这胃口吊足了,谢策才觉得这个游戏有意思。 回到谢府,谢策要去拜见母亲,谢世子夫人却不在,一问才知道是和谢花宝一起去花坛赏花去了。 “谢花宝?”谢策忽然想到,杨端午过去和谢花宝多有交集,谢花宝一定很了解杨端午。 不如去问问谢花宝。 来到花坛边上,谢花宝把脸埋进谢世子夫人的膝盖上,好像比亲女儿还要亲。 谢策皱了皱眉毛,自打谢花宝不认亲生父母亲后,在他心里的印象就和其差了。 可惜偏偏谢世子夫人很喜欢谢花宝。 各自行过礼,谢策拉着谢花宝到一边去。 谢花宝以为谢策开始重视起她来了,很高兴地问什么事。 谢策吞吞吐吐的,最后才问起了杨端午的事。 谢花宝顿时目光失色,神情大变。 “究竟怎么了?”谢策很奇怪。 看谢花宝的样子,就猜到她和端午之间,关系应该是恶劣的。 “我不敢非议别的女子。”谢花宝长吸了一口气,淡然说道。 “你是不想说吧。”谢策冷笑道,“因为你不喜欢她。” 谢花宝看了谢策一眼,装作镇定说:“我和她没见过多少面,并且我一个姑娘家的,哪里能私底下去评论一个同龄的女孩子呢。” “那我只问你一句,她是不是来京城了?” “她早就在京城了。”对于这点,谢花宝也是肯定。 谢策然后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想起和端午的几次见面,虽然是那么地短暂,可每次,她都能让他回味无穷。 想到那个滑稽的老太婆,他竟然笑出声来。其实他早觉得那老太婆就是端午,可他想看看端午又在耍什么花样。 他以为这次绝对不会让她跑掉。 所以才没有上去揭穿端午。 他只是很有耐心地想看看端午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策儿。”门忽然被推开,谢太傅走了进来。 谢策连忙起身行礼,“祖父有事找孙儿,只管让人来传就是了,何必要亲自过来?” 谢太傅摇摇头:“我走一趟也是无妨的。就是想问问,你抓到谢清柠了没有?” 谢策摇摇头:“谢清柠一早就收到风声了,他逃得很快。那是他早就准备的。只怕我暂时是抓不到他。” 谢太傅压低了声音说道:“刚刚守卫边关的人来京城,说是让通缉犯逃走了。这事除了皇上和我,没有别的人知道。” “哦,那个逃走的通缉犯,就是谢清柠不成?” 谢太傅点点头:“因为谢清柠可能走的太匆忙,把谢家的玉牌落在了城门口。那上面还刻着清柠两个字。所以,我估计他已经逃出大铭朝,前往北方高丽了。” “高丽?那可就抓不到了。”谢策说,“除非,把高丽给平定了。” 可是谢策想起那次,他做将军带兵去和高丽打战,结果却吃了个败仗。他的内心就没有底。 “谢清柠已经出境,可是谢家夫妇还在,包括谢太婆一家。我们不能等抓到谢清柠了,这几日就要给他们下判决。”谢太傅眉毛一皱,说道。 谢策点点头,“是,祖父。”(未完待续。) 240 内讧(感谢“千秋战国”第五盟主) 正 谢谢千秋哥的盟主,最近舒舒感冒发烧,又忙的累瘫,真的感谢这个时候的盟主。昨天看到熊哥的万币打赏了,非常的开心。能常来看看,舒舒会天天都开心。谢谢。 正: 谢胖象坐着猩红色官轿子,来到了大相国寺,那几个和尚立马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议论什么,拿起抹布,擦的擦,洗的洗,提水的提水。 看起来,个个都是很勤快,谢胖象冷哼一声,掀开车帘子,早有奴才伸手扶住了他。 “见过谢大人。”和尚们纷纷行礼。 谢胖象厌烦的看着地面,“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为何地面还是不见干净?” 和尚们跪着不敢说话。 谢胖象是谢太傅还活着的几个儿子中,最能干最勤政的一个,只是,他自然也学会了谢太傅的毒辣和阴险。他精明的眼睛,一看那几个和尚,就知道他们是在偷懒。 可是,谢太傅刚死,朝廷已经陷入了动荡和猜疑,若是再对几个和尚都大开杀戒,只怕会——想到这里,谢胖象定了定神,说:“你们都起来吧。限你们今天之内,必须洗干净。若不然,斩!” 最后这个“斩”字,吐字清晰,吓的和尚们连连应是。 然后谢胖象朝主持房间走去。经过那几个跪着的和尚面前,他的官服尾巴扫过和尚们的脸。 官服是上等材料制作的,打在脸上好像刀锋一样生疼,顿时,那几个和尚白白嫩嫩的皮肤上,多了几道血口子。 谢胖象来到主持的房间里,主持一头白发,正在数点着金银珠宝。 虽然是在清修之地,可是,主持房间里,摆放的却都是高档用具,有紫檀木方桌,白釉梅瓶,抽屉里堆砌的,都是珊瑚玛瑙手珠子。 “谢大人大驾光临,本寺理应远迎,无奈正值特殊时期——还请谢大人见谅。”主持上前行礼。 谢胖象摆摆手,“不必多礼。此时,百姓们都在议论大相国寺和谢家的关系,你不远迎还能避嫌,倒也没什么不好。” 二人坐定,上茶,寒暄了几句,于是,谢胖象屏退手下。 主持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而慌张:“谢大人,谢太傅当真已经去世了吗?”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三天前,谢太傅还在各个地方耀武扬威,成为神话般传奇的所在,忽然,却听说,他已经挂掉了。 很多人都还不相信呢。 都说,谢家人平时是做惯了演戏的,会不会是谢太傅的一个阴谋,炸死这种桥段,就算是出现在谢太傅身上,也是不奇怪的。 “是的。”谢胖象脸色阴沉下来,“我也希望他还在,可是,他真的已经走了。” 谢太傅虽然对其余的几个儿子,并不怎么好,可对谢胖象还是不错的,谢胖象虽然对外人心狠手辣,可对谢太傅却是言听计从的。 忽然失去了在心里如此强大存在的父亲,谢胖象还是非常难过的。 “真是可惜啊。”主持叹了口气,双手合十。 “如今,我的几个兄弟,都鼓动着要和谢策,争夺太傅大人留下来的九卿之爵位。”谢胖象说,“我父亲尸骨未寒,谢家就要闹起来了。谢策已经是王爷,可他还是对九卿之位,拭目以待,委实让我们几个寒心。” 原来,谢太傅生前不只有太傅一个官爵,已经高至九卿。 九卿已经是一个臣子所能有的最高爵位了,再高,那就是天子了。 九卿是可以世袭的。 所以,谢太傅一死,又没有留下什么遗嘱,谢家的几个儿子,当然都要争夺了。 谢策虽然是孙子辈的,可他是谢太傅长子的儿子,并且,他已经是王爷,在很多人眼里,是顺理成章继承九卿爵位的,就差谢太傅一个遗嘱了。 所以,他哪里能让出去。 “那么,谢家要有内讧了。”主持说,“那谢大人,您要怎么做?” “我自己是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和谢策开战到底。”谢胖象说。 主持说:“大人放心,我一向都是跟您一个人的。” “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来,是想告诉主持你,要准备好了。”谢胖象说,“搞不好,就是要血拼。” 住持说:“我在后山都埋藏着大量的兵器,谢大人放心好了,只要你到时候打个招呼,我的人都会带着武器,来协助你的。” “那就好。”谢胖象于是又说了几句,把茶喝尽,就放心的走了。 端午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一间闺房里,曼妙的花草鱼纱帐垂下,几个奴婢在房间里走动着,一排宽长的紫檀木楞窗,雕刻着花纹,从外头照进明丽的阳光。 端午知道,这是谢策姐姐的闺房,过去她晕迷不醒的时候,曾在这里躺过。 心口沉闷的很,端午什么都想起来了。 “重阳哥哥,重阳哥哥。”端午喃喃着要下床,几个奴婢看到了,连忙去扶她,“姑娘,你别乱动啊!你都晕迷了三天了。”还有几个则是跑去找谢策去了。 杨端午刚想推开这些个奴婢,就觉得眼前一黑,头痛起来。奴婢们趁机扶她上去。 谢策来了。得知端午醒过来,谢策是如飞跑过去,连忙放下手里的事。 “端午,快,把这碗药喝下。你看起来还是那样憔悴。”谢策从奴婢手里接过药碗,碗里是黑黑的药汤汁。 端午推开他,冷冷的说,“你为何要拦住我,为何不让我跟重阳哥哥一起去了。” “端午姑娘,我怎么可以让你往下跳呢?你知道我不能。”谢策说,“倪重阳已经跳下去了,你何必也要寻死呢?” “不,重阳哥哥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要见他!”端午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再次晕了过去。 谢策连忙掐住她人中,过了好一会儿,端午才醒了过来。 “端午姑娘,你要振作起来,如果倪重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会高兴的。”谢策安慰她,“那天的鱼,我已经帮你处理了。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那么说,你都推到他身上了吗?”端午冷冷的说,“你都推给了重阳哥哥,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不,我恨死了你们谢家人。要不是你们,重阳哥哥也不会,也不会……” “可是倪重阳也杀害了我爷爷。”谢策说,“端午,不管你对我们谢家的仇恨有多大,我谢策,永远会站在你身边的。” 端午听了,越加烦躁,“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谢策点点头,吩咐下人们,把红豆粥端来,放在桌子上,用哀求的语气说,“端午,太医说,红豆粥可以益气补脾,对你现在脆弱的身体很合适,我不打搅你,可是,你一定要记得吃一点啊。” “出去!”端午加重了语气说道。 谢策说,“好好好,那我走,我走。你要记得吃。”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去了。 门合上了,端午一个人,曲起膝盖,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 眼泪落下,心已经碎成一片片了。 她不信倪重阳真的已经走了,可是,她是亲眼看到他跳下悬崖的。 那可是万丈深渊啊! 谁跳下去,不是粉身碎骨呢。 “重阳哥哥,你为何要扔下我一个人,为何……” 周芷若走了进来,没经过端午的同意。 “你哭有什么用?如今你们杨家还是没有得到平反,你弟弟一个状元郎,还要回家过卖豆腐的生活。端午,你真的要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吗?难道你忘了,你还有杨家人,你还有倪重阳的一对双亲,需要你侍候吗?”周芷若扶起端午的肩膀说,“端午,你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悲伤。谢家发生了内讧,你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为杨家人平反。不然,若是等谢家内讧解决了,你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端午想到了杨康谢灵,哭着扑到周芷若的怀里,“我知道我很没用,我很不坚强,可是,我想到重阳哥哥,我的心已经死了,死了,我没有一点力气去抗争了。” “我认识的杨端午,绝对不会轻易倒下去的。来,先吃点红豆粥吧!有力气了,才能救你的亲人们。”周芷若说完,一点一点的喂着杨端午吃。 端午机械般的张口。 周芷若从房间出来,谢策看到她手里拿着空掉了的碗,高兴级了,“端午总算吃东西了。” 周芷若点点头,“毕竟是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需要一点时间。你放心,端午姑娘会振作起来的。只是,你少来打搅她。” 谢策说,“只要端午姑娘可以振作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周芷若笑道,“那要你放她走,你同意吗?” 谢策一怔,明显脸上有着为难。 “是你自己说做什么都可以。怎么,做不到了吧!”周芷若摇摇头,走了,“你男人总是喜欢承诺做不到的事,去哄骗小女孩。我可不信你们的鬼话。” “端午姑娘相信就可以了。”谢策也笑了。 谢策和谢胖象为首的几个叔父,竟然真的闹起来了。并且还是在谢太傅的头七都还没过的时候。 谢诰命夫人叫来谢策,她一身孝服,头发高挽,头花也是素白色的,脸上泪痕未干,说:“策儿,你爷爷尸骨未寒,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爵位,和你的几个叔父争斗吗?要知道,他们也都是你爷爷的儿子啊。” 谢策冷笑道:“看来娘亲关心爷爷,更甚于关心儿子我。” “策儿,不许你这样对娘亲说话。”谢诰命夫人心虚的骂道,“要不是你爷爷,你能做上王爷吗?你应该感谢你爷爷的。” “是啊,我是要感谢他,感谢他这些年来,一直拿我当个白痴,和我娘干出这样龌龊的事。” “策儿!”谢诰命夫人忍不住,扇了一耳光在谢策脸上。 谢策的半边脸,火辣辣的,他不服气的说:“娘,你为何要打我,是因为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吗?他们是我叔父,为何不顾骨肉之情,一定要和我抢多爵位呢。这可是九卿的爵位啊。谁得到,谁就可以号令天下。” “策儿,可是,如果你和你的叔父斗起来,万一,有人坐收渔翁之便,你要如何是好啊?”谢诰命夫人说,“我们已经失去了谢太傅了,如果谢家再发生内讧,不管最后谁赢了,可谢家的整体实力,一定会大为减弱啊。” “这也是他们逼我的。”谢策皱着眉毛说,“如果让那几个叔父做了九卿,儿子一样也会被他们给杀死。” “你们何不坐下来谈谈呢。”谢诰命夫人说。“娘,我看你是糊涂了吧。如果能和谈,谁愿意打呢?这是你死我活的事,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谢策叹了口气说,“不过,我却是有着必胜的把握的。” “那你要怎么做呢?”谢诰命夫人问,“你知道不知道,娘很担心你啊,他们这么多人,你只有一个。” “他们虽然人多,可却是一盘散沙,没用的。他们哪里有儿子我聪明。”谢策笑道,“我打算,趁机供出谢太傅生前贪污的事,以此来争取朝廷所有大臣的支持。我就不信,这样,支持我的人,会比他们少。” “什么?”谢诰命夫人万万想不到,谢策会这样做,“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去指证你爷爷,就算是得到了满朝文武的支持,可那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谢策笑道:“娘,你这就不懂了。谢太傅根本就不得民心,我何必要死抱着这棵树去一起死呢?我得到了满朝大臣的支持,我就等于用了一切了,难道娘忘了,金陵北大营的统领,正是我的好兄弟,称号为金陵壁虎的方老爷呢。” 谢诰命夫人一怔,“你的意思是,兵权其实是在你的好兄弟手里。” “对,金陵最大的兵力,都集中在北大营,所以,这次,我一举就可以击败我的几个叔父,真的做到谢家是我说了算,哦不,整个大铭朝,都会是我说了算。娘亲,你就等着看好戏好了。”谢策聪明绝顶,大笑起来,俨然有着排兵布阵的统领架势。 听谢策这样一说,谢诰命夫人稍微放下心来,可还是很担心的说:“策儿,这步棋,终归还是太险了。娘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务必要小心啊。”(未完待续。) 241 秋斗(祝如烟姑娘安好) 祝淡然如湮姑娘挺过生意伙伴上的困难,加油爱烟,书评区专门为烟儿设了书评大家都给你打气哦!谢谢“淡然如湮”“you24613”“灯d等灯等灯”“最爱杂烩饭”“千秋战国”五位亲的打赏!舒舒喉咙痛的厉害,额头很烫,已经发烧两天了,可明天会尝试三更一万二字的!求多多支持舒舒! —————— 夜月如钩,天空蓝的无半点杂色,好像一幅巨大的石墨画,秋风初起,秦淮河上河蟹肥,家家蒸河蟹,这时节,河蟹卖的最便宜了。 当然,也便宜了很多人的鼻子,吃不起河蟹的也可以闻一闻那美味。 谢家大灵堂里,又多了一个谢太傅的灵位。 雪色帐布飞扬,反射着月光,一排排的谢家小妾,子孙,都齐齐跪在灵位之下,或者哭泣,或者哀恸。 哭声很是齐整,好像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一样。 谢太傅是谢家的支柱,如今,支柱没有了,真正伤心的人是有的,可是,几乎没有一个人,真正因为谢太傅的死,而伤心。 谢太傅一代枭雄,生前,可等威严,死后,排场也是如此的大。 谢诰命夫人跪在地上,她是唯一一个,真的为谢太傅的死,而哭泣的人。 “不管别人怎样的评价你,可是你,终归是对我,很好的。”谢诰命夫人自言自语道。 这边是悲恸哭泣,那边却是兵戎相见。 谢胖象和谢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想要继承谢太傅的爵位,谁都有他的理由,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谁都不让谁。 夜月如钩,天空蓝的无半点杂色,好像一幅巨大的石墨画,秋风初起,秦淮河上河蟹肥,家家蒸河蟹,这时节,河蟹卖的最便宜了。 当然,也便宜了很多人的鼻子,吃不起河蟹的也可以闻一闻那美味。 谢家大灵堂里,又多了一个谢太傅的灵位。 雪色帐布飞扬,反射着月光,一排排的谢家小妾,子孙,都齐齐跪在灵位之下,或者哭泣,或者哀恸。 哭声很是齐整,好像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一样。 谢太傅是谢家的支柱,如今,支柱没有了,真正伤心的人是有的,可是,几乎没有一个人,真正因为谢太傅的死,而伤心。 谢太傅一代枭雄,生前,可等威严,死后,排场也是如此的大。 谢诰命夫人跪在地上,她是唯一一个,真的为谢太傅的死,而哭泣的人。 “不管别人怎样的评价你,可是你,终归是对我,很好的。”谢诰命夫人自言自语道。 这边是悲恸哭泣,那边却是兵戎相见。 谢胖象和谢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想要继承谢太傅的爵位,谁都有他的理由,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谁都不让谁。 夜月如钩,天空蓝的无半点杂色,好像一幅巨大的石墨画,秋风初起,秦淮河上河蟹肥,家家蒸河蟹,这时节,河蟹卖的最便宜了。 当然,也便宜了很多人的鼻子,吃不起河蟹的也可以闻一闻那美味。 谢家大灵堂里,又多了一个谢太傅的灵位。 雪色帐布飞扬,反射着月光,一排排的谢家小妾,子孙,都齐齐跪在灵位之下,或者哭泣,或者哀恸。 哭声很是齐整,好像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一样。 谢太傅是谢家的支柱,如今,支柱没有了,真正伤心的人是有的,可是,几乎没有一个人,真正因为谢太傅的死,而伤心。 谢太傅一代枭雄,生前,可等威严,死后,排场也是如此的大。 谢诰命夫人跪在地上,她是唯一一个,真的为谢太傅的死,而哭泣的人。 “不管别人怎样的评价你,可是你,终归是对我,很好的。”谢诰命夫人自言自语道。 这边是悲恸哭泣,那边却是兵戎相见。 谢胖象和谢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想要继承谢太傅的爵位,谁都有他的理由,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谁都不让谁。 夜月如钩,天空蓝的无半点杂色,好像一幅巨大的石墨画,秋风初起,秦淮河上河蟹肥,家家蒸河蟹,这时节,河蟹卖的最便宜了。 当然,也便宜了很多人的鼻子,吃不起河蟹的也可以闻一闻那美味。 谢家大灵堂里,又多了一个谢太傅的灵位。 雪色帐布飞扬,反射着月光,一排排的谢家小妾,子孙,都齐齐跪在灵位之下,或者哭泣,或者哀恸。 哭声很是齐整,好像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一样。 谢太傅是谢家的支柱,如今,支柱没有了,真正伤心的人是有的,可是,几乎没有一个人,真正因为谢太傅的死,而伤心。 谢太傅一代枭雄,生前,可等威严,死后,排场也是如此的大。 谢诰命夫人跪在地上,她是唯一一个,真的为谢太傅的死,而哭泣的人。 “不管别人怎样的评价你,可是你,终归是对我,很好的。”谢诰命夫人自言自语道。 这边是悲恸哭泣,那边却是兵戎相见。 谢胖象和谢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想要继承谢太傅的爵位,谁都有他的理由,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谁都不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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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威严是不能侵犯的,谢策虽然是我的侄子,可我还是要说,他这样做,是公然藐视皇上的威严,是不对的。希望皇上降罚。”谢胖象一语一顿的说道。 众皆怔然。 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听说谢太傅死后,谢家发生了内讧,看来是真的。 皇上自然是不想横生枝节,他既不想得罪谢胖象,更不愿得罪脾气暴躁,杀人如麻的谢策,笑道,“下次,朕必严惩!” 谢策冷笑道,“不劳叔父挂心,我今日也是有要事要对皇上禀报的。” “可也不能藐视君威吧!”谢胖象咄咄逼人。 谢策不语,皇上也不语,大臣们更加不语。 这两叔侄究竟要做什么,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斗,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话太多的人,死的快。 此时,晨光如金练,披在大地上显得非常静谧。 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服华丽的宫女,管袍精美的大臣,张草根虽然站立于宫外,但是,全都尽收眼底。 他很豪爽的笑笑,死前能见到这么大的世面,也算是没白来一趟了。并不是谁,这一生都能有这样的经历的。 远远的,他听到谢策在说话。 虽然宫殿很大,可是,却有回声,谢策的声音,带着回音,听起来格外的空灵。 “皇上,我是来向大家,揭发我爷爷的累累罪行,给杨康一家一个公道的。”谢策说,“为了正义,我愿意做谢家的千古罪人,做百姓的正义之师,大义灭亲。”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谁都无法想象,甚至连谢胖象都不知道,谢策为何要这样做。 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谢策已经疯狂到,为了减灭谢家人,宁可也赔上他自己的好处?这似乎更加不可能。 “谢爱卿,你想说什么?”皇上问。他也搞不懂,谢策究竟要干什么。 “虽然我是太傅的嫡孙,可我也实在是对他和几个叔父的做法,看不过去了。他们上至贪污国库,把织造局当成自己养兵的工具,下至偷偷养兵,和大相国寺的主持联合,在大相国寺的后山,都埋着精良的兵器。并且,为了达成目的,他们竟然,还污蔑忠臣杨康,使他一家几百口人,都惨遭灭门,他也妻离子散,过着逃匿的生涯。试问,这样的人,要不要揭发于天下,从而向天下人谢罪?”谢策的声音响如洪钟,敲打着大殿之上的,每一个人的心窝。 每个人,都惊呆了。 最惊呆的,是谢胖象。 他是断然想不到,谢策会走出这样惊险的一步棋。 谢太傅生前,曾经对谢胖象形容过谢策,说他有龙凤之姿,大将之才,胆略过人,如果不是太年轻气盛,只怕会有更好的前途。 如今,谢胖象是真的领略到了,谢策真的是一只毒狼。 要绊倒这样一个人,还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不给他他想要的,他就抢,明抢抢不过,那就阴谋诡计都来,甚至于出其不意,哪怕玉石俱焚,把整个船给倾覆了来给他陪葬。 这样的人,还真的是惹不起。 谢胖象额头上已经冒汗了,“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得了失心疯了吗?” 谢策说:“叔父,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了。你看看吧。” “看什么?”众人都大惊。 谢策早都做好准备了。 “我要让大家见一个人。”谢策拍拍手掌。 很快,大相国寺的主持,被带了上来,几个官兵把一大堆武器,扔在了大殿门口。 谢胖象大惊,怎么主持会在谢策手里?难道谢策已经把他给抓起来了? “谢策,你这是做什么?”谢胖象问,“他只是一个寺院的住持,你这样无礼,就不怕亵渎了神灵吗?” 谢策哈哈大笑,“亵渎神灵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如果那些木头黄金雕色的也叫神灵的话。” 大相国寺的住持,已经双脚发软了。 谢策用力朝他后膝盖一踹,住持立马瘫倒在地。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谢策阴沉着脸说,“如果让本王说的话,你就必死无疑了。本王已经掌握了你所以的证据。” 住持是经不得吓唬的,马上全都招供了,“不是我啊,皇上,是谢太傅和谢胖象,是他们逼迫我在后山埋武器,说是在大相国寺养病。每个月大家供奉给佛祖爷的银钱,我真的是一个字都没碰到啊,都是被谢太傅和谢胖象给拿走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谢策给了你多少银子,你要这样说话。”谢胖象此时已经是气的全身发抖了。 住持大叫起来:“大人,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没办法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招供,谢策会杀了我全家的啊。”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骇然。 他可是堂堂大相国寺的住持啊,不是四大皆空的吗?说他自己上有老,也就算了,还说他下有小,这出家人,难道可以有家室的吗? 终于有个大臣,忍不住说话了:“这就是谢太傅挑出来做住持的吗?我记得,原来的那个住持还是被谢太傅给换下的,千挑万选,才挑了个这样的。” “是啊,谢太傅分明就是要找一个人,方便他贪污寺庙的供奉啊。” “是啊,是啊。” 谢胖象看着舆论有着渐渐一边倒的局势,紧张起来。 皇上暗暗高兴,可也不高兴。 虽然他很希望谢家人自己倒了台,可眼下的局势太乱,他也怕伤害到他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谢策笑道:“大家不必烦躁,还有呢。谢太傅贪污的织造局证据,我都已经找到了。” 在众人的惊讶目光里,张草根走上了大殿。 “这些都是谢太傅和他的几个儿子,划拨走的织造局的银两账单。”张草根把厚厚的一叠账本,递交了上去给皇上。 皇上不敢接,几个胆大的大臣接过了,一个一个的传阅下去。 谢胖象说:“都是污蔑!污蔑!” 谢策笃定的笑而不语。 “启禀皇上,织造局只有谢太傅一个人有印章,这上面的银两出库都没有任何依据,乃是都私下挪移,可却都盖上了公章,可见,证据属实。”所有的大臣经过鉴定,最后上报给皇上。 皇上接过,随意扫了一眼,其实他不用看都值得了,可是,知道归知道,他没有实权,他不过是一个傀儡,又有什么用。 谢策说:“证据确凿了,还请皇上定罪。” 谢胖象和他的几个兄弟说:“皇上,谢策血口喷人,在太傅大人尸骨未寒的时候,竟然做出这样的污蔑,实在是不忠不孝之大极,理应马上处斩!以儆效尤!” 两派人各自振振有词,皇上竟然给呆住了。过去,是大臣和谢家的人争执,皇上还是知道他应向着谢家人,可如今,可是谢家自己人吵了起来,还个个都要置对方于死地啊,这要他怎么定夺啊。 大臣们此时也有几个先前,早就看不惯谢太傅为人的,站了出来,“证据确凿,谢太傅杀害杨康也是有目共睹的事,今天,既然谢王爷要提到这事,那么,我们几个,不妨也来做个见证,当年参与谋害杨康一家的,除了先帝,还有一个最大的幕后指挥者,那个人,就是谢太傅!” 顿时,皇宫大殿,一阵喧哗。 皇上年纪太轻,根本无法掌控这样的局面。 谢胖象和他的兄弟们说:“谢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傅尸骨未寒,你却在这里议论他老人家的是非,你对不起太傅吗?你可知道,太傅大人把唯一的王爷都给了你。” 这是在打亲情牌,苦肉计嘛。谢策阴阴一笑:“我和我娘,都没有对不起他。我是为了正义,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公道,才决定要大义灭亲的。” 众人都一个一个的移动到了谢策身后,“我们支持你。” 谢胖象他们有些急了,这皇宫里的侍卫,都是谢太傅的人,可谢太傅已经死了,他们究竟是听谢胖象的,还是听从谢策的,还真不好说。 只怕是连侍卫们,也料不到会发生今天的局面。 这内讧,竟然还闹到朝廷上去了,这脸面,可真的丢大了。可谢策怕什么,他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脸面吗? “皇上,早朝时间已经过去了,臣等体力不支,先告退了。”谢胖象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看着谢胖象他们要走,谢策笑道:“叔父,您可以去哪里呢。您设在大相国寺的兵器,都已经被我运走了。” “谢策,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当然是回谢府了。”谢胖象说。 “我已经派人,在谢府封闭搜查你们贪污的证据了,只怕一时半会儿,叔父你们还不能进的去呢。” 什么?谢胖象大怒,“你这个泼皮猴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好,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谢胖象手里有谢太傅的玉牌,他走出去,拿出玉牌,整个御林军的侍卫,都齐齐跑过来,站成几排,听从谢胖象的命令。 他们见牌如见人,这是以前,谢太傅说的。 谢太傅走后,谢胖象抢先利用儿子的身份,取走了王牌。 “大家都看到了吧,谢胖象想要谋反了呢。”谢策已经脸上挂着笑。 谢胖象已经急躁了,失了分寸了。 谢策本来还以为,谢胖象至少会先回家看看,再做决定。 可有时候,人往往是一念之差,咫尺天涯。 其实谢策压根就没有派人去谢府查证据,因为,他根本就没这个能力,调动这么多兵马去围攻谢府。 谢胖象如果不紧张,他就会想到这一点,可是,现在,他已经晚了。 “谢爱卿,你不要急躁啊。”皇上吓的站起来,连皇冠都差点给掉了。 “皇上,臣是过去,讨伐这个逆贼。”谢胖象对着皇上说道,“你们谁敢帮着谢策的,都一起抓起来。” 看到谢胖象动了真格,那些原先站过来说要支持谢策的大臣们,都纷纷闪到另外一边了去。 谢策依旧脸上带笑,他早料到这些人会这样,一群软骨头,才会被谢太傅给控制十年之久。 只有张草根,站在谢策身边,纹丝不动。 谢胖象指着张草根说:“先把这个刁民给杀了。” 官兵们虽然是听谢胖象的,因为谢胖象手里有王牌,可却也不敢对身为王爷的谢策怎么样,可张草根只是一个草民,虽然,他们马上冲上来。 张草根一个人,两双拳头,奋力的和他们打了起来。 谢策知道这次不是谢胖象的对手,趁着张草根和他们在斗,跑到宫外去。 此时,方老爷北大营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了。 “王爷,我们听你的吩咐。只要你下令,我们就冲进去,管他是谢胖象还是皇上,你要我们杀,我们就杀!”(未完待续。) 243 回魂(感谢“米大米”亲万币打赏) 正 感谢“灯d等灯等灯”每字不漏的看我的书!谢谢! 正: 巍峨的皇宫漆红大门外,方老爷的部下,牵了一只白色骏马,给谢策。 谢策一脚蹬上,一个翻身,就上了马。 “大家都挺好了,从这一刻起,你们都听从谢王爷的命令!谢王爷的命令,就等于是我的命令!”方老爷站在高台上,大声对手下们宣布。 苍蓝的天际下,几对兵马列成几竖,个个肩膀笔挺,眼目严肃。 谢策扬起马鞭,指向皇宫:“大家都给本王听好了,抓住谢胖象,所以挡路的人,都杀!” “是!杀!杀!”兵士们吆喝三声,声音洪亮如钟。 如奔涌的洪水,冲进了皇宫,宫女太监们见状,都扔掉了手里的活,四处奔逃去了。 谢胖象站立在大殿门口,他身后,是执戟而立的禁卫军。 “谢策,你竟敢带人擅闯皇宫,你这是死罪,来人,还不快把这些叛贼,都给拿下?” 可是,禁卫军犹豫着,没有一个人向前踏出一步。 谢胖象生气的挥动着手里的玉牌,“你们不听本官的命令了吗?见到这块玉牌了没有?” 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谢策冷笑道:“你不要白费心机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兄弟,又如何肯对我兵戈相见?” 原来,过去,虽然这些禁卫军都是听命于谢太傅的,可谢太傅根本没有时间打理皇宫内部的事,所以,他都把禁卫军交给谢策管理。 谢策和禁卫军同吃同喝,培养了很深的感情。 禁卫军的侍卫们,都是他的兄弟,而谢胖象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一个空的牌子罢了。 连皇上都没有下命令呢,更何况一个牌子。 所以,没有禁卫军敢动。 谢胖象急了,“你们,你们——”终归是棋差一招罢了。谢胖象仰天长叹起来。 “叔父,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谢策笑了,虽然笑的很凄凉。 禁卫军的人退开,谢胖象和他的兄弟们,失去了庇护,方老爷的人马,很快就抓住了他们,给他们一一捆绑了起来。 “谢策,你胜之不武。”谢胖象鄙夷的说,“你为了胜历,不择手段,连携家的名誉都可以出卖,甚至在太傅大人尸骨未寒的时候,还揭发他过去的事。你连对死去的亲人都不尊重,谢策,你没有人性!” “我知道你们不服。对,我谢策是没有人性,可总好过谢太傅,要不是他,我娘也不会——”谢策说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他赢了,这么惊险的棋,他都给走赢了。 从今以后,他就是无敌的了。 这一切他都没有错,都是谢太傅太卑鄙,玷污了他娘亲的清白。 所以,谢家有如今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的!咎由自取的! 谢胖象一行人就这样被带走了。 谢策回到大殿,看到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张草根。 刚才,张草根一定是和他们进行过怎样激烈的殊死搏斗,可谢策终归还是来晚了一步。 “把他带回去吧,他是个汉子,如果可以救活,这世界也就多了一个正人君子。”谢策说。 凉风阵阵,吹皱了一池湖水,衰残的荷叶弱弱的趴在水面,失去了往日的英姿,但在晚霞的映衬下,却更显得美丽,经历过酷暑的洗礼更显得生命的丰盛。 岸边,梧桐树也已经开始变了色,间或夹杂的黄叶,让金陵城比平日里更增添了几分美意。 倒是水里的鱼儿,仍然自在又洒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令人好不羡慕。 天凉了,早出门的人们都需要加一件外套,但午时的时候,还多人还是短褂一身,街市上各种衣服都乱穿了,这但又是一幅有趣的画面。 谢策回府的时候,杨端午已经更衣洗漱完毕,打点着要出去,周芷若都拦不住,看到谢策忙说:“王爷,你可回来了,端午一定要去看看张草根,也不知怎么的,她就认为张草根已经来了,并且今天他是凶多吉少。你快劝劝她吧,她这么单薄的身体,可怎么出去呀。” 谢策看着端午消瘦的脸说:“端午姑娘,你大病初愈,还是多歇息吧,眼下刚起秋风,风里都带着料峭的寒冷,你若是不紧着你自己的身体,可是让大家都担心的呀。” “你不要在这里演戏了,你为何要去清河县,你一定是又想害人了。这次,你是要加害张草根了,对不对?”杨端午可不吃谢策这一套,劈头就骂过去。 就算是没力气,端午见到谢策的第一句话,也是责骂。 谢策失望的笑了,“原来在端午姑娘的心中,我谢策除了害人,就什么都不会了。” “难道不是吗?”端午冷冷的说,“我知道你带走了张草根,快说,他现在在何处?” “我谢策除了会害人,也是会救人的。难道端午姑娘忘记了,端午姑娘都是我谢策救起的。”谢策颇为委屈的反驳道。 端午一时无理反驳,周芷若在一边接话说:“端午,他纵然有千般不好,可他对你,还是真心真意的。” 端午说:“那又有什么用,他让天下百姓唾弃,这样的人,不会是我的朋友。” “好,既然端午姑娘这样说,我谢策从今以后,会慢慢学习做一个不让天下百姓唾弃的人,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君王。”谢策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端午一怔:“好君王?莫非,你已经赢的了九卿之位了?” 谢策阴阴一笑,“快了。” 端午垂头沉思着,难道谢策让张草根帮他揭发谢胖象等人的丑恶行径了? 不可能吧,那样,势必会连谢太傅的丑恶行径也一并揭发。这样,就算谢策侥幸成功成为九卿了,可谢家的实力,也会大大减弱。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张草根在哪里。”端午冷冷的问道。 谢策眉毛皱了起来,“好,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可要先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可以过于激动。你的身体还没复原,若是一激动,只怕是——” “我答应。”端午不耐烦的说,“你谢策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谢策带端午到一个房间里。 奄奄一息的张草根躺在地上,全身的血迹未干,身上都是淤青,额头上也都是血。 “张草根。”端午上前摇晃着张草根,可是张草根没有回答。 他沉默的样子,好像是在告诉她,他永远不可能回答她了。 她的心一紧,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 张草根气息微弱的几乎都没有了。 他现在好像是一缕游魂,在空洞的身体里游荡着。 杨端午看着谢策:“为何会这样?” 谢策就把事情经过,大致的讲了一遍。 “你竟然让张草根去冒着这个险。你知不知道,你谢策有人会保护,可是,他没有!你真的是太阴险了!”端午气极。 “我是阴险,可这也是他自愿的,他愿意为你死。”谢策说。 “对,你谢策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我一定要救他。” “救他?他已经死了,他都没有呼吸了。”谢策摇摇头,“就算是倪重阳还在,也不可能救的起他了。” “你闭嘴。”端午冷静思索片刻,正当杨端午准备再查看一下的时候,却发现,这草根,竟然断气了。鼻尖冰冷,四肢末梢也冰冷如水,唯独肚腹还有余温。 杨端午的心,一下子跌到冰点,被一种深切的无力紧紧的感笼着。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万念俱灰的杨端午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拿布盖在张草根的脸上。 突然,杨端午眼前一亮,手也立时停住了。 隐约中,杨端午记得倪重阳在书中介绍过一种重伤假死的现象。 虽然没了气息,但身体尚有余温,杨端午赶紧伸手去探张草根的脉搏,果然,虽然微弱,但张草根的脉搏依然在动。 “万幸!”杨端午惊叹道。脸上,浮出了一抹亮色。 借着日常的积累,杨端午模糊中记得,处理这种假死,需要一种叫回魂草的草药烧香鼻息。 虽然不多见,但附近却刚好有。 想到这里,端午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谢策拦住了她。 “我现在马上要去找一种草药去救他。他这还属于假死。我看过重阳哥哥写的医书,里面就记载了这样一种病例,是完全可以救活的。不过,必须要快。如果连最后的气息都流失了,就再也来不及了。”端午解释说。 谢策说:“你一个人怎么找?我下令手下漫山遍野去找。” 端午点点头,“好。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当欠你这个人情。” “如果帮你一个忙,就是你欠我一个人情,那么,端午姑娘,你已经欠下我多少个人情了,都可以以身相许了吧。”谢策邪恶一笑。 时不可待,谢策派出大量的手下,去找,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找到了。 端午一阵惊喜。 这黑绿色的草,正是回魂草。 可是却吧多见。 如果没有以倪重阳医书里的草药图作为样本,只怕是还真找不到呢。 端午研究了一下倪重阳留下来的医书,按照书里写的步骤,将回魂草烧着点香,一股淡淡的草香慢慢弥散开来,杨端午赶紧将回魂草凑近张草根的鼻子,不一会儿,张草根喉间一动,呛咳两声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终于醒啦。”杨端午总算是放松了一口气。 可张草根却一脸茫然,看着杨端午却陌生如初次见面。 “你是谁?”张草根问。 杨端午一怔,“你不认识我了?”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张草根说。 谢策翻看着医书,对端午说:“倪重阳这里也有记载,如果假死太久,有可能会治愈不了,或者出现,就算是用回魂草给治好了,也是会失忆,这个失忆是终身性的,再也无药可治。” 端午叹了一口气,“再也无药可治?也就是说,张草根这辈子,将再也想不起来我,也想不起来他死去的娘,还有他过去的一切。其实,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过去,那就等于是已经死过一回了。 谢策点点头:“能救回一命,也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我谢策见过这么多死人,还从没看到过,一个已经断了气的人,还可以起死回生的。” 端午帮张草根擦掉脸上的脏污,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张草根若是完全忘了过去,也就等于完全忘记了悲伤。他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他也可以忘记,喜欢你的痛苦了。”谢策感叹道,“这杯忘情水,我也想喝呢。” 谢策派人送张草根回到了大坟脚村,林安夜听说张草根回来了,就安排染坊里的工作给张草根做。 张草根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也更加无牵无挂,无爱无恨,无悲无喜的生活下去。倒也是好事。 端午听说张草根在林家有了依靠,便也放下心来。 而她,也好想变了一个人似的,忽然一连吃了三碗饭。 周芷若笑道:“看到你振作起来,我就放下心了。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端午说:“我若是再消沉下去,我的亲人朋友,会越来越多的离开我。这次,若不是上天垂怜,只怕张草根也会离开我了。” 周芷若点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我知道端午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端午主动敲开谢策的大门。 谢策房间里,很是热闹,几个歌女在屏风后面弹奏曲子。 虽然热闹,可谢策眉毛却是皱的紧紧的,一看端午进来,马上挥手,让歌女们都退下去。 端午坐定,认真的说:“我要出去,我要去那个悬崖边上。” 谢策大惊:“你还想为他堕崖吗?” “我现在还不能死。可是,重阳哥哥既然是从哪里跳下去的,我还是要去那里看看他。”端午很固执。 谢策双手负后,来回走了几趟,沉思着。 “你不需要担心我会跳崖,我现在还要留着命,为我们杨家平反。我暂时不能死。”端午说。 “好,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端午,你也要答应我,你要住在我府上。”谢策说,“当然了,我不会欺负你的,我绝对不会勉强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端午点点头:“如果你不向我要住宿费和伙食费,我可以考虑一下。” 谢策笑了,端午也勉强笑了一下。 悬崖。 越是爬的高了,风就越是冷,直冷到人的骨头里去。 端午缓缓走上悬崖。 谢策紧紧的跟了上去。 悬崖上没有草,更没有花,空荡荡的一片,往下看,是漫不见底的烟雾。 她不知道这里离悬崖最底面,究竟有多长的距离,可这个距离,应该就是生和死的距离吧。(未完待续。) 244 只愿得一人心(第二更明天求月票和打赏) 正 “重阳哥哥,你为何这样傻。到那个时候,还骗我说,你不喜欢我,你是希望从此,我会恨你,从此我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伤心吗?不,重阳哥哥,这一辈子,我都是你的妻,这一辈子,我都只会爱你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好像,和你一起走了。尘世间本来已经是那么的累,如果还没有你,我会有多么的悲哀。”端午说着,坐了下来。 悬崖的地面也是冷的。 端午的眼泪,一滴滴的滴下来。 “重阳哥哥,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爱我,可是,你早就用行动证实了。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遇见你。如果当初我不要潜心于复仇,也许,你也不会死,你会一直,很开心的研究着草药,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医者。这是你的梦想,可是,却被我给打乱了。重阳哥哥,是我害了你。” 天际飞过一只苍鹰,丢下几声嘹亮的鸣声。 谢策不由的也感动起来,他从包袱里取出他的玉箫。 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箫声凄凉。玉人心碎。 这世界最悲伤的事,不是你死了,而是你死了,我却还活着。 芳草戚戚,秋风萧瑟,端午的哭声,响彻在悬崖之上。 “重阳哥哥——”带着拖长了的音,好像人世间的一切凄凉,都给带走了—— “我要给重阳哥哥,建一个衣冠冢。”端午回头对谢策说。 谢策说:“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几天后,就在这个断崖边上的草坡上,一个简单的衣冠冢,耸立起来了。 上面,没有刻什么字。 端午不想在上面刻上倪重阳的名字,因为,她还是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她昨天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端午在衣冠冢前面,放了一束丁香花。 “重阳哥哥,我相信,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你等我,等我把我们杨家的事情给处理好,把公公婆婆的养老给处理好。”端午抚摸着无字碑,含泪认真的说道。 谢策来了。 “端午,回去吧。”谢策说,“我现在要出去处理一件很棘手的事了。可是,你不回去,我总是不放心,连去处理这件事的欲望,都没有了。” 端午微微偏过头来,眼睛还是看着那无字碑,“你是要去和谢胖象他们做生死决斗了吧?” “嗯。” “既然这么重要,你还不走?” “可我更加不放心你。”谢策叹了口气,“过去,我是醉心于名利,想要驰骋天下,可是,现在,我,只想要一个女孩开心。” 端午凄凉的笑了,“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世界最难喝的毒药,就是爱而不得。你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 谢策嘴角挂着不悔的笑,“就算这是世界最难喝的毒药,我也已经喝下去了。并且,我还要一直喝下去。” 端午起身,“重阳哥哥需要安静,我们还是走吧。” 端午回到谢策府上,谢策这才安心的,带兵出门了。 谢胖象虽然已经被拘押在狱,可他还有儿子,他的几个兄弟也还在,这样联合起来,谢家就是一个庞大的集团。 谢策召集满朝大臣在高台上,手里捧着一碗酒,说:“今天,是我们和叛贼决一死战的日子。如果你们还有人心,如果你们还有胆量,如果你们还记得,当年杨康将军是怎么妻离子散的,那么,你们就喝了这杯酒,然后,跟我来,和那些叛贼,决一死战!从此,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朝廷中公正安宁。而我谢策,也绝对不会辜负支持我的兄弟们的。从此,你们将和我,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生死与共!福祸同享!” 谢策这几句慷慨激昂的呼声,深深打动了在座所有的大臣们的心。 其实,他们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其实,他们也都有着一腔热血。 只是,之前,谢太傅一手遮天,他们只能跟着谢太傅,指鹿为马,黑白颠倒。 他们的生活,一直很压抑,既要受着良心的谴责,又要担心谢太傅的喜怒哀乐。 他们过着蝼蚁般的人生,在寻欢作乐中麻木。 如今,谢策的这些话,是火把,点燃了他们沉寂良久的激情。 他们内心是火山,一喷而发而不可收拾。 “好!好!好!”他们喜欢看到这么年轻的谢策,挑起这个重担,带领他们走向新的生活。 也许,谢策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许,谢策或者比谢太傅还要坏。 他们过去就是想到这一点,新的接班人也许还不如旧的呢,所以,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没有了反抗的欲望。 可是,现在,他们不会这样想了。 他们现在只想要变化。 他们好像被机械般的生活给压榨太久的木偶,忽然复活了一般,想要新的,不一样的生活。 哪怕前面就是死。 哪怕前面的生活更差劲。 可是那也没关系。他们只要不一样! 不一样就可以了! “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么,我们今日,就歃血为盟,喝了这杯酒,就是兄弟了!” 谢策先众人一步,拔出腰上的刀,刺破手指,顿时,就滴了三滴血,在碗里。 众人也都效仿谢策的样子,很快,人人手里,都是血酒了。 谢策大声说:“干了它!” “干了它!”众人也都喝了下去。 然后,谢策带领着他们,也诸谢战斗。 这场战役,就发生了金陵城内。 可是,并没有出现血流成河的情形,虽然发生了伤亡,可诸谢虽然人多,可却三心二意,每个人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谢策率领的军队,却是万众一心。 所以,诸谢很快就投降了。 大铭朝的史官,后来把这战役称之为“诸谢之乱”,因为,不管是哪一方,都是谢姓。 谢策赢了。 谢家的几个子弟,都被关押起来,等杨康平反一案解决掉,再听候发落。 九卿的坛已经筑好了。 谢策来到端午的房间里,周芷若也在。 “恭喜王爷,你就要容升九卿了。”周芷若上前来贺喜,“你这次可是大为收获民心,满朝文武都支持你,比你爷爷不知要强多少倍了。” “是吗?”谢策嘴角勾起一抹笑来,看向端午,“端午姑娘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端午没有说话,只是在喝着茶。 周芷若摇着小团扇说:“当初谢太傅,虽然也是九卿,可是,满朝,有多少大臣反对他。可现在,大臣们都推举你做九卿,这皇上呀,直接就给架空了。你说,你是不是比你爷爷还要强一些?” 谢策笑道:“本王这样厉害,你们一定是想不到的。” 周芷若说:“是想不到。之前只知道你是一个纨绔子弟。这运筹帷幄的事,竟然也这么在行。只怕这天下,过不了多久,就要改姓谢了吧。” 谢策脸色一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做臣子的,自然是听命于皇上,哪里就起了僭越之心了?” 周芷若说:“你急什么。就算你这样做了,也和我没关系,先帝驾崩已经十年了,当年皇上,根本就不算是先帝的儿子,既然不是先帝的儿子做皇帝,那么,大铭朝由谁做这个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倒真的是看的开。”谢策笑看向端午,“端午姑娘,你为何不说话呢?” 端午给谢策上了一杯茶,“恭喜你升为九卿,那么,你就更加容易,帮我们杨家平反了吧。” 谢策脸上略为失望:“端午姑娘,本王答应过你的,你就放心好了,本王还打算接你父母亲来京城住呢。杨康将军,本来就是大英雄,自然也要恢复他原先的爵位才对。” 端午和周芷若都一怔。 周芷若说:“你当真这么大方,继续让杨康做大将军?” “那是当然,这是他应得的。”谢策点点头。 “那你不怕,他成为大将军之后,手握兵权,成为你的敌人?”周芷若说。 谢策笑着把端午送来的茶,一饮而尽,“杨将军一直以来,都是大铭朝的良臣贤将,又怎么会是我的仇人呢?你是多虑了。” 端午说:“不必了,就算是你愿意,我爹爹也不想再做官了。如果你可以帮我们平反,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 谢策说:“就算是你和你爹无意于做官,可你弟弟,杨逸辰,可是本届大状元,他可是雄心勃勃,一定要为国效命的。” 端午想起了杨逸辰,叹了口气,“我弟弟的理想,我管不了。不过,我们不求大官,我们不想再陷入朝廷纷争的漩涡。” “不管如何,明天皇上要设坛,为本王拜九卿一爵。本王希望端午姑娘也过去。”谢策说,“当然了,周芷若,你是姐姐,你也可以去。” 周芷若笑道:“端午妹妹去,我当然也要去了,免得端午妹妹遇上了什么狼的,给吃了怎么办。” 端午摇摇头:“我不是很想去。” 谢策一阵心酸,“周芷若,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端午姑娘说几句话。” 周芷若便退到门外,坐在台阶上等候。 她不敢走远,生怕谢策欺负了端午。 烛光里,谢策的黑眸闪亮如星辰,“端午,明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为何你不能去呢?”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端午拒绝的很干脆。 “我知道,我不奢望,你马上就会喜欢上我,爱上我,可是,难道我为了你做这么多,都不能成为你的朋友吗?”谢策忽然觉得他自己很憋屈。 可是他是心甘情愿这样憋屈的。 “你不需要对我好的。”端午走到窗前,凝视着天上星星,“重阳哥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只想一个人,和他的回忆在一起。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的。” “我知道,可是,端午,如果没有你在看着,九卿之位,又有什么意义,那么,我也不想去了。”谢策忽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来。 端午皱起了眉毛:“你怎么能不去,你不去怎么为杨家平反?你刚刚还答应的。” “如果没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就算是给我整个天下,也索然无味的。” 端午叹了口气,“谢策,你这样纠缠不清,又何苦呢。你会得到整个天下的,可是,你是注定得不到我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要这么执着呢?” “对,我是太执着,我执着于对你的感情,正如你执著于对倪重阳的感情一样。端午姑娘,你说我傻,可是,你何偿不是一样的傻呢?他已经死了,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谢策说到后面,有些动情,声音都高了。 “你胡说。重阳哥哥还会回来的。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听你说话!”端午生气了,走过去打开了大门,“你给我走。” 谢策从来没被人这样的驱赶。 “好,我走。不过,明天一早,我就派人来接你,你必须去。”谢策气呼呼的走了。 端午埋头哭了起来。 周芷若走进去,“端午妹妹,怎么了?谢策这孙子,又欺负你了吗?” 端午摇摇头:“不是因为他,我又想起我的重阳哥哥了。” 周芷若轻拍着端午的肩膀:“端午,谢策说的对,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连你也觉得重阳哥哥不会回来了。”端午冷笑道,“你们都错了。重阳哥哥跳崖之前,对我说过,他有办法,他说他有办法。所以,他一定是真有办法。他不会真的离开的。” “但愿吧。”周芷若看着天上星星,叹息说道。 次日,朝霞喷薄,天地染金。 端午和周芷若被送上车轿,掀开帘子,看着这么早的金陵城,早起的不止是鸟儿,连摆摊叫卖的人也这么早。 谢策在前面的车轿里。 长长的官轿队伍,一路行去,直到封坛山。 这里历来是帝王拜相设坛的地方。 晨露渐渐散开来,一枚金黄色的太阳,渐渐升起。 山上,山下,都是官兵。 百姓是进不去的。 端午和周芷若被扶下来,站在山坡上,看着穿着紫色蟒袍的谢策,缓缓走上台阶,直到登顶。 皇上将准备好的九卿冠,亲自给谢策戴上。 九卿冠上,镶嵌着九颗月明珠,十分的光艳富贵,将原本就英俊潇洒的谢策,衬托的更加好看。 然后,皇上亲自宣布,谢策的种种功绩,谢策谢恩,全体下跪,于是,礼成。 整个过程很是繁琐,持续了三个时辰,回谢府时,已经是午时了。 谢策被请到皇宫,去和皇子皇孙们共宴了。 端午很是疲累,对周芷若说:“果然皇家没有一样事是好事,弄了半天,搞的这样隆重,其实,还不过早就内定好了。” 周芷若说:“这算什么。过去封太子,也是要有个仪式,比这还要繁琐呢。”(未完待续。) 245 盛世芳华(第三更感谢karlking万币打赏) 夜幕降临,占地有十几亩的穆府也关上了香松大门,地上的青石砖反射着月光的光辉,奴婢们三三两两手拿火折子,点亮了各个屋檐下的灯笼。一片安详静谧荡漾开来。 在东间的八进九阔的房间两盼头,种着穆风最喜爱的芭蕉,绿油油的一片,穆家长幼有序,门风在外人看来是端端正正,所以东边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给了长子嫡孙穆风夫妇住的。 此时,穆熊正和穆风坐在东进间的小房间里,窗户紧闭,奴婢们都退下去了,他们在商量着事宜。 “这么说,哥哥早就知道了谢太傅会让我做这样的事了?”穆熊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哥哥一直就是穆家的希望,也是我自小就崇拜的,甚至父亲我都不崇拜,我只崇拜哥哥你,没想到哥哥竟然也屈服于谢太傅的淫威之下,要去打压一个可怜的读书人。” 穆风端着茶喝了一口,蹙着的眉头还是锁着淡淡的忧愁,并未直接回应弟弟的话,缓缓说道:“二弟,你说咱们的父亲这辈子怎么样?” 穆熊一怔,作儿子的议论父亲本来就是不孝,更何况还是早就离开的父亲,于是没好气地说:“爹爹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哥哥对父亲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何必来问我。” 的确,有关他们爹爹的回忆,穆熊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了。从小陪伴他最多的是母亲,当然还有穆风。 穆风在他心里,好比父亲一样高大。 “父亲为人兢兢业业,为官清廉,也因此冷落了母亲,以至于穆家子嗣单薄,诺大的家业,竟然就只有我们两个儿子和一个早嫁的女儿,可是那又如何,最后,官职也一直停留原地,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最后因为杨康事件,还差点害的我们全家流放,要不是我去求了谢太傅,只怕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穆家,就好像现在没有了杨康一家一样。”穆风只有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神情才略为激动,嘴唇抖动,他本来是永远不想再提起那些过去的事,可是如今…… “杨家的事,当年我尚年幼,并不清楚,这几年,父亲不在了,穆家在哥哥的带领下,重新振作起来,哥哥的职位也节节高升,我知道哥哥的苦心,可是,哥哥,那个杨逸辰,不过是个读书人,为何我们要夺取他谋生的机会呢?这样和杀人有什么区别。”穆熊说,“虽然我在剿匪时杀过人,可是,那些都是邪恶的匪徒,可是这个只是个怀有希望的读书人啊!” 穆风摇摇头:“一个可以让谢家人都出手陷害的人,未必如你想的这么简单。也许他进入官府还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不管怎样,都是和你无关的人,你何必为了他,毁了自己的事业呢?” 穆熊想不到穆风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要他去坑害一个无辜的人,一瞬间,他觉得他不能理解哥哥了,过去哥哥的光环,都崩塌了,崩塌了。 “你只要拿这份试卷和他的对换,他的考卷就绝对进不了皇上的眼睛,现场的监考老师基本上都是谢太傅过去的门生,他们一定事先得了谢太傅的通知,不会拘束你的,相反,他们反而会帮谢太傅盯着你有没有迟疑。这个对你,对穆家,都是无害的事。”穆风拍了拍穆熊的肩膀,“弟弟,你该长大了,你要想在仕途上走的久,走的远,这是第一步,你必须跨过去。” 原来要做这个官,就是要学会害人,穆熊忽然对一切都很失望。 “还有,弟弟,母亲还等着你早日晋升,如今刑部尚书就要退休,正缺一个人选呢。” 一提到母亲,穆熊心就硬不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想休息了,哥哥也早些休息吧。”穆熊站了起来茶也没喝,就走了出去。 穆风凝视着穆熊的背影,若有所思。 穆熊独自对着墙壁,一夜没睡,他却是想的很清楚,既然这个官是要靠害人才可以做,那谁要做谁做去,他穆熊可不想做。 “我不可以一辈子受谢太傅的鸟气。”穆熊下定了决心。 杨逸辰考试的两日,谢灵也来镇上了,是李延送她来的。谢灵专门来照顾儿子,希望他考的时候有精神。 两日后。 清河县。 林安夜奋发图强,趁着谢家人面临调整之际,重新开起了林家染房。 之前的染工都回来了,张叔和杨宗闰重新管理,各司其职,很快,林家染房就又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客人也因为林家之前良好的声誉,重新投入林家染房的怀抱。甚至因为林老爷的离世,获得了同情分,很多新客人也纷纷上门。 林家染房真正做到空前绝后都繁荣。 谢家。 因为谢老爷和谢夫人都被判了刑,谢花宝又和清河县谢家划清了界限,谢家的名声一下子跌落于谷底。 谢玉毕竟年轻不喑世事,独自苦撑局面,可是他不懂内院管理,仆人懒散,很快银子就被支出大半。谢玉只好把部分仆人卖了,减少开支。 可是之前巴结他们的所谓朋友,竟然都避的远远的。 谢玉本是高傲的贵公子,如今第一次体会到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他之前可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如今他连委屈都无人诉。 深深体会着什么叫世态炎凉。 这一个月,是他最颓废的一个月。 他也不会打理家业,很快,几个店铺子就没有了生意,连原来的老客人都被势头正猛的林安夜给夺走。 谢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又卖掉了几个店面。 若不是之前谢家作坊实在是做的太大了,只怕连作坊都要被吞掉。 好在谢家就算不做生意,也可以靠着田庄收入过日子,谢玉虽然不能像过去那样,吃喝飘赌,可却还是过着奢华的日子。 谢策派过来的人,终于是来了。 让谢玉想不到的,来的正是谢策的忘年交,监察使下的五品秘书丞方老爷。也就是被称为“金陵壁虎”的方家主人。 只是方老爷来的很低调。 他穿着便服而来,坐的也是普通马车,也没有事先通知。 谢玉是见过方老爷的,小时候还给方老爷抱过。 如今见方老爷面目慈祥,想起被判刑的父母亲,不由地抱住方老爷,泪如雨下。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呢。”方老爷拉起谢玉,“好孩子,都这样大了,长的也好看,可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方叔叔勿怪,我只是看到您,就想到了我父亲——”谢玉泣不成声。 “可是你哭又有何用呢。我今天就是拖了谢少世子的情,特意来帮你的。”方叔叔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他们都是方家得力的助手,对经商非常在行。以后,你仰赖他们,不怕对付不了林安夜。” 谢玉连忙道谢,“方叔叔雪中送炭,小生一辈子都记得。日后定视方叔叔为再世父母,小心奉养,绝不食言。” 方老爷点点头:“这话我爱听,你是知道的,我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可是女儿也是终归要嫁出去的。”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谢玉就领着方老爷和他带来的几个人,去参观谢家的田产,店铺。 方老爷问:“谢家最有名气的是谢家的作坊,你不防带我看看。” 谢家作坊可是有规定的,除了谢氏族人和签订合同的工人,谁都不能进去,免得被窥探了商业机密。 要知道,谢家作坊是专门把收来的蚕茧剥离成丝,再制成布帛,如今还得了杨端午的真传,连养蚕都放一起了。 这么一体化的经营,也只有谢家才有,所以谢家不倒就是因为这些作坊。 如今方老爷却说要去看看,谢玉犹豫了一下。 “若是你不愿意,我怎么帮你呢?”方老爷说。 谢玉说:“如今也只有你愿意帮我了,若是没有你,我一个人迟早也是会败光所有家产的,我横竖都是会失败的,还不如给你看看,也算是最后一博了。” “你这样想就对了。”方老爷很高兴。 于是谢玉带方老爷看遍了整个作坊。 方老爷把作坊都记在心里。 “回去的时候,我会和谢少世子说的,让他多派几个人帮你,这几日,我这几个人你就先凑合着使唤,肯定用得上的。”方老爷临走的时候这样说。 可是方老爷一回到金陵,却不是去他自己的方家,而迈进了谢策的密室。 谢策都是在这样商谈隐私的事件的。 “那个谢玉,实在是不堪委用,头脑简单,还有妇人之仁,成天就只知道和丫鬟花鸟玩耍,若是让他吃喝玩乐,他可以第一,若是让他经营家业,他的本事,只怕还不如他的两个弟弟妹妹,谢清柠,谢花宝。”方老爷说。 “我早知道谢玉的秉性,所以我们的皇商,谢玉是担当不起的。如今就只能交给方兄你了。”谢策叫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方老爷是哥哥。 方老爷说:“我在谢玉身边留了几个心腹,帮助这个蠢材打理家业。就怕还是会斗不过林安夜。所以我也把谢家作坊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精髓都已经记住了。” “那就好,如今需派过去几个人,接过谢玉手里的谢家财政,把谢玉的家产都弄过来。”谢策说,“横竖放在他手中,都是会败光了的,还不如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的。”“只是少世子可有适当的人选?”方老爷问。 “这管家做适合的自然要女子了。”谢策看着方老爷的目光带着探究的笑。 方老爷一下子就懂了:“少世子的意思,是让我的圆儿过去接管?” 谢策点点头:“自然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少世子这样地信任我。”方老爷也很高兴,如果是让他的女儿过去,他是很放心的。 从小他就把他女儿当男儿养。如果方圆不是女儿身的话,依照她的才华,只怕早就做了大官,管理一方百姓了。 就算现在是女儿,也帮助他把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京城里的男子哪个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呢。 哦当然有一个没有,那就是谢策。 据说连三皇子都对她一见钟情呢。 方老爷对他的女儿,可是很有信心的。 谢家作坊闻名于世,若是可以由她女儿接过来,那么方家可就更加富贵了。 “去了那边之后,只需好言和谢玉说,谢玉是不没脑子的,自然会交出他的权力。那时候,见机行事就好。”谢策叮嘱着,方老爷一一应是。 方老爷回家之后,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方圆。 十六岁的方圆听说要离开京城,去外地住,竟然也没有一丝胆怯,只是对着方老爷福了福身,温顺答“是”。 方圆在父亲面前,总是很温顺的样子,可对于外人,可不一定了。虽然外表也是温顺,可是内心可以吃人——方老爷了解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几日后,方圆就坐着马车来到了清河县谢家。 谢玉见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自然是很高兴,哪里还有什么戒备心。 马上给她预备好的房间,送她金银财宝。 方圆眼里甚是瞧不起他,虽然表面还是很温柔和善。 于是,方圆就在谢玉家里住下了。 当然,为了方圆的闺名,她是扮作男装出现的,除了谢玉和方家派过去的几个心腹,谁都不知道她就是方圆。 而方老爷对外头也宣布,女儿病了不适合外出,来掩饰她的不在。 清河县这边,都鼓捣的顺顺利利的,谢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觉得谢玉根本就是木偶,没什么难度的。 倒是这边,是时候了,他要带杨端午见穆风,然后由穆风帮杨端午进入太医院,实现他的诺言。 接到谢策的通知,明天就要见穆风了。 杨端午准备好心情,这时,倪重阳过来了,交给端午他编写的医书。 “我只写了一小部分,可我觉得对你或许有用,所以先给你了。” 杨端午惊喜地翻看着这本医书,“没关系,写书毕竟是劳神伤思的事,有这些暂时够了。” 倪重阳坐定,“我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引荐,通过了礼部尚书下的右侍郎,只等官函和官印下发,我就可以去履职了。” 端午听了很高兴:“谢太婆一家人还在牢狱中,就等你做了官后,把他们先保出来。想必他们也受了很多的苦,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也已经受过惩罚了。” 倪重阳点点头,眼中闪着不安:“我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很好,明天就要见穆风了,穆风会带我进太医院。谢策在那边的手续,应该都已经办好了。”端午说的时候是如此轻松,倪重阳的心情却忽然变得很沉重。 “那日后不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了?” 端午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她比较想的开。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查明父亲被冤枉的真相,找出证据,这些都是值得的。再说了,太医院可不是牢房,我白天去那里任职,晚上还是回家的。你做官也是一样。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见面为好。” 倪重阳深情而关切地说:“毒针和匕首,记得都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杨端午扬起衣襟下摆,露出杏色腰带上斜插着的毒针。 “只要有谁想伤害我,这些针就会是他们致命的原因。”端午说的很有自信,“现在,你放心了吧?”(未完待续。) 246 公子别急(感谢“懒洋洋的熊叔”“秋怀涵梦”月票红包) “二姐姐说了,很喜欢我的刺绣,要从我这里买袖套呢。我还要回家给二姐姐裁去。银子都拿过来了,二姐姐也很大方。”美丫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嗯,乖,那你快去绣吧。哪天去看看大嫂,大嫂的刺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呢。”端午说。 美丫看到桌子上有一块米糕,拿了就吃,边吃边走。 “这小吃货,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端午笑着摇摇头。 杨端午觉得这事也有必要和何湘捷提一下,何湘捷听了倒是很高兴:“桑蚕是你的特长,若是能大赚就好了。我也辛苦了大半辈子,你和重阳若是能做起来,我就算关了烧饼店铺,也是无妨的。” 晚饭后,杨宗闰刚想出门,便被谢灵叫住了。 “宗闰,来陪娘喝杯茶。”谢灵指了指边上的桌子,一壶碧螺春正冒着热气,四周的空气中也是沁人心脾的香气。 宗闰暗暗吸了口气,坐在了谢灵的对面。 “宗闰,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啊?”谢灵没等宗闰坐稳,便开门见山的说了。 果然是这个话题,杨宗闰也不闪躲,抿了口茶,说道:“娘亲放心,这事我们都记在心上。” 回到屋内,杨宗闰又跟林安静谈起这事,林安静虽不说什么,可脸上的那丝愁容,还是没逃过杨宗闰的眼睛。 “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事顺其自然就好!”杨宗闰心疼林安静,安慰道。 翌日,杨宗闰早早的出门办事去了,林安静坐在铜镜前,出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小姐,你没事吧。”身边的丫鬟看出了林安静的异样。 “小红,你说我生公子好,还是生小姐好。”林安静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铜镜中的自己。 丫鬟小红给林安静插上一支金发簪,缓缓道:“公子、小姐都好,老爷都会喜欢的。” 听见这话,林安静的脸上,更是显得忧忧愁愁了,“昨日,谢太婆又提起这事了。” “既然小姐也准备要孩子,何不找个名医好好调理调理,说不准还能一年抱两呢。”小红笑着说道。 林安静伸手扶了扶发簪,好久才吐出一句话:“有认识好点的大夫不?” “倪重阳就很好阿,名声可大了。”小红几乎脱口而出。 林安静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倪重阳人老实,并且还是妹夫,自己人嘛,总不会跟别人说,她要看不孕的。 “你把倪大夫请来家里吧。”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倪重阳在丫鬟小红的带领下,前来给林安静诊治。 林安静端端的坐在堂前,隔着一片帘子,看不清她的脸,还点了一段沉香。见倪重阳进门,林安静便起身相迎。但没有出珠帘。 男女不便,就算是医者,也是不能和年轻小姐面对面看病的。 “有劳倪大夫了。” 倪重阳双手作揖,淡淡一笑道:“嫂嫂客气了。” 倪重阳坐定后,林安静将手伸出了帘子。丫鬟小红取了一个诊垫放在林安静的手腕下,倪重阳便开始了诊脉。 林安静的脉象无奇,右侧关脉虚小,尺脉细弱,脾肾气血虚之象。 倪重阳先给林安静开了个补中益气汤。 这补中益气汤功效偏重于补脾胃,也是倪重阳很喜欢用的一张方子。 “先用这付药把脾胃调理好。我日后再来复诊。”倪重阳欲起身离开。 林安静却示意丫鬟小红将倪重阳暂时留住。 “多谢倪大夫的方子我定好好调养。”林安静走出帘子后,微笑着对倪重阳说:“倪大夫难得来一趟,不如喝杯茶再走。” 话音刚落,丫鬟小红便已经准备好了一壶茶。 “武夷红袍。”倪重阳显得有些诧异,尽有些失态,脱口而出。 “倪大夫果然见多识广,这南夷的茶,都叫的出名字。也不知这茶怎么样,还请倪大夫品鉴品鉴。” 倪重阳也是爱茶之人,“能喝到武夷红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接过林安静递过来的茶杯,倪重阳再三闻了两遍,一股特有的香味令倪重阳陶醉。 “好茶,嫂嫂这茶真乃精品。”倪重阳把茶饮的干净。 “没想到倪大夫对茶也这么有研究,不知对音律是否感兴趣?”林安静缓缓起身,走到了古筝前。 “那你取走一副,我让人装订起来,当做送给端午。”林安静声音很轻柔,可却很大气。 当然,工钱也从原来的固定底薪制度,变成了底薪加绩效。如果出错率比较低或者没有,是有额外的奖金,如果出错率太多,那么底薪也减掉。 这样,工人们谁敢马虎,工作认真就赚得多,不认真就没钱。 然后,杨端午和谢灵商量着,单一养桑蚕,获利空间太小了。 谢灵说:“桑蚕虽然普通,可胜在好养,如今天蚕世面上买不到了了,谢家也不会出卖了。” “可是蚕的种类很多,娘,只要留意,集市里也能掏到好的。” 于是,杨端午只身在集市上逛着。 这集市也是热闹的很,耍猴卖艺的,吆喝唱戏的,还有面人糖葫芦什么的。杨端午心情也是不错,买了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逛起来。 杨端午这次来逛集市,主要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些特别的蚕种。 深喑生意经的杨端午,深知差异化竞争的重要性,如果能找到特别的蚕种,并且孵化培育成功,那肯定会很有市场。 杨端午走走看看,来到了集市中段的桥边上。这个位置,是奇特货物最多的地方,很多远方来的商贩,都是把船停靠在这里,甚至直接在船上吆喝,吸引过往来客。 杨端午放慢脚步,细细的查看各个摊贩。 “姑娘,过来瞧瞧吧,这可是西洋的放大镜,有钱也买不到的哦。” 杨端午隐约记得重生前学过些历史地理,中国的确有些东西是西洋传过来的,眼镜就是其中之一。 杨端午微微一笑,便继续往前寻找蚕种。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嚣,周围的人群也都被吸引了上去。 “一两银子?你打劫啊,这破玩意值一两银子?”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不屑的说道。 地上,是一个摔碎了的蛐蛐盒,只是,蛐蛐也不见了。 “蛐蛐盒是不值钱,但里面的蛐蛐,可是我养了大半年的!我至少可以卖一两银子!” 花白胡子的摊贩不服气的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谁知道你那破盒子里有没有蛐蛐,这五个铜板,你爱要不要!”络腮男扔下五个铜板便推开人群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花白胡子老汉一脸沮丧的站在原地。 杨端午见此情景,怜悯心起,便走了过去。 “这位老者,你卖蛐蛐的?”杨端午一脸好奇的样子,声音也显得亲和力十足。 花白胡子老汉上下打量了杨端午,叹气道:“你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我那蛐蛐被人弄跑了。” “哦,那你家里还有吗,我先给你定金。”说罢,杨端午拿出一两银子,塞到了老汉的手里。 “这…”老汉一脸的诧异,慌张道,“这钱我不能拿!” 杨端午看出老汉不是贪利小人,笑着道:“那你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我看看。” “有,有!”老汉诧异的脸上,顿时笑容满面。 不一会儿,老汉便搜罗出了好一些好玩的东西。 有弹珠,有鸟弓,还有些奇怪的虫子。 “这是什么?”杨端午被其中一团虫子吸引住了,乍看上去,跟蚕宝宝一样大小,只是外表的颜色,不太一样。 “哦,这是虎蚕。”老者淡淡笑道。 这虎蚕的名字也取得形象,这蚕全身是一圈一圈清晰的纹路,很是奇特。 “也可以吐丝结茧?”杨端午好奇的问。 老汉见杨端午很是感兴趣,便又从盖着黑布的框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彩色的蚕茧。有白色,还有黄色,甚至还有两个绿色的蚕茧。 杨端午喜出望外,追问道:“你这有这蚕种吗?我全买了。” 所谓奇货可居,老汉看出杨端午非常喜欢这些蚕宝宝,原本可以卖个好价钱。 可先前杨端午的举止,让老汉也心生暖意。 “你喜欢的话,就都拿去吧,送你了。”白花胡子老汉眯着眼睛,笑着对杨端午说。 杨端午如获至宝,谢过老汉后,便急急的回了家。 一进门,便大声喊着说:“娘亲,娘亲,快来看,宝贝来了!” 谢灵正在里屋整理,被杨端午这么一喊,又惊又喜的小跑出来。 “什么东西啊,这么大呼小叫的。”谢灵凑上前去一看,顿时也乐开了。 “好闺女,这是什么蚕,也能吐丝?”谢灵将虎蚕研究了半天,还是不确定这奇怪的蚕宝宝是否符合吐丝的要求。 “先养起来,这些蚕茧,也是一起的。”杨端午打开盒子,给谢灵看。 “漂亮,真是漂亮!”谢灵也被彩色的蚕茧震撼住了。“一定要养,要好好养!” 当下,杨端午便把虎蚕送进蚕房,并且亲自为虎蚕挑选上好的桑叶。 除了蚕体特征外,这虎蚕的生活规律跟普通家蚕并无太大不同。 就这样,谢灵每日给虎蚕准备新鲜的桑叶,而杨端午的重点,则是看守着那一盒蚕茧,时刻准备着收集蚕卵。 这蚕卵,是蚕一生的起点,蚕卵的健康与否,也决定了从蚕卵变成幼虫的成功率。 杨端午对这虎蚕没有经验,便按照家蚕的方式,摸索着培育这虎蚕。 很快,几对虎蚕开始安静下来,看样子是要吐丝结茧了。 谢灵拿来些干燥的稻秸,放在蚕房内。作为虎蚕结茧的附着物。 午时过后,当杨端午和谢灵一起走进蚕房的时候,赫然看见一只绿色的茧静静的挂在稻秸上。 “真的可以!”谢灵走近绿色的蚕茧,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不时露出满脸喜悦。 这下,杨端午对这虎蚕更加上心了,只要能大规模养殖着虎茧,这彩色的蚕茧,一定会卖的很火, 一日又一日,杨端午每天都要查看至少三遍蚕茧,终于有一天,蚕茧开始变化了。 蚕茧的一端慢慢的变薄,露出里面土黄色的蛹体,再渐渐的,蚕茧开始出现破洞,里面的蛹似乎要硬挤出来。 杨端午明白,这是蚕蛹要化身前的关键时期,也是虎蚕即将放卵的关键时刻。 为了最大限度地收集蚕卵,也为了给虎蚕蚕卵提供最安全的环境,杨端午将蚕室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端午,快来看,产卵了!”谢灵开心的叫道。 杨端午过去一看,这虎蚕的蚕卵跟桑蚕并无两样,细细小小的黑点,犹如黑芝麻一般。 杨端午为了日后研究,将一部分蚕卵留了下来,其余部门,都交给谢灵低温保存起来。 “蚕宝宝啊,你们可要都好好的哦。”杨端午拿干净的毛笔将蚕卵轻轻的摊在一张干净的素纸上,把这素纸放在蚕房最通风的地方。 为了让虎蚕能够尽快孵化,杨端午每天都给这些蚕卵洒水。 “力力,来,帮我捶捶。” 杨端午从蚕房里出门,脸上挂着一丝倦容。 力力赶紧一个跃步上去,用身上柔软的毛发使劲的蹭杨端午的身体,还不时伸出舌头,舔杨端午的脸和手。 “好了,好了!知道你最近也憋的慌带你出去走走吧。” 夕阳刚要西下,杨端午带着力力,走向村外的一片小湖。 金色的余晖洒在湖中,波光滟滟,力力走在杨端午前面,一会跑到前面,一会跑到后面,围着杨端午的脚来回的绕圈圈。 “去!”杨端午随手捡起一小段树枝,扔了出去,力力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镇上学堂里,杨逸辰衣服被人撕破,袖口还沾着血迹,他整理好书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学堂。 “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子,竟然和谢小公子打,哼,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东西,学堂当然要他退学了。”身后穿来何其嚣张的话。 杨逸辰衣袖里的拳头紧了紧,脚步停住了。(未完待续。) 247 爱而不得(感谢karlking 5万币打赏) 正 最近舒舒感冒不愈还要天天6点半起床,K哥的这个打赏让舒舒感动的哭了。舒舒曾经多么想要一个铁杆豪气读者,好像别的书那样,舒舒不是大家想的四处求土豪,舒舒只要最好的一两个,可是,你在等待中渐渐的不再等待,原来最铁杆的其实就在你身边,在最近一直陪伴你哭泣度过难关的人。谢谢K哥,谢谢大象,谢谢四火,等等。九月是特别的月份对舒舒来说,周日就要大封推了,最近大家说舒舒已经微笑了。K哥谢谢你。 正 谢策定了定神,挤出一丝笑意来说:“也好,那我安排一下,明天就带你见见他们。” 端午点点头,但是感觉到谢策似乎有事在隐瞒她,如果谢策明天不带她见二老,她就自己去找。 谢策别过了杨端午,来到了倪鹏和何湘捷住的院落。 两个侍卫报告说:“王爷,他们还是闹着要出去呢。真是不知好歹,把大门都给砸坏了,被我们好一顿打。” “什么?谁让你们打他们了?”谢策很生气。 侍卫们面面相觑,心想,之前不是谢策自己吩咐的,他们若是不听话,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不过,王爷怎么会有错呢,就算是王爷做错事了,认错的也应该是他们。 “是,是,奴才该死。”侍卫们忙跪下说。 谢策摇摇头,“看你们认错的快,本王就不追究了,快去找郎中来,务必要给他们看好伤情。若是皮外伤,今天一定要给治好,若是内伤,马上煎药给他们。” “是,是。”侍卫们马上就过去了。 谢策叹了一口气,心想,明天端午过来见到二老都受了伤,恐怕不知道要怎么的怪他呢。 次日,端午又过去催促谢策,谢策才勉强带她来看倪鹏夫妇。 一打开门,端午就看到打碎在地上的碗,碗里的饭菜也都散了出来。爬满了蚂蚁。 侍卫走过来说:“王爷,今天他们越发放肆了,连端给他们吃的饭菜也不要吃,直接就给弄翻了,说是要出去什么的。” 端午听到,屋里传来倪鹏的声音:“谢策你这个孙子,你为什么不敢放我们出去,你怕我们把你杀我儿子的丑事给说出去吗?” 端午一怔,谢策无奈的摊摊手:“看来二老对我有很大的误解啊。这也是之前,我为何不带你来的原因。我怕你也会误会。” “如果你真的没对他们做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会误会你的。”端午说完,就快步走了进去。 倪鹏和何湘捷见端午过来了,一时竟怔住了。 “公爹,婆婆,我是端午啊,你们忘了吗?”端午走上去,帮二老把掉下来的东西,一一捡起来。 何湘捷没好气的说:“你愣着做什么,她哪里还是我们的儿媳妇儿啊。听说,她一直都住在谢策的王府上,她只怕早就,早就失节了吧。” 端午一怔,“婆婆,你说什么?” “端午,你和谢策做的什么,你以为可以瞒的过谁?要不然,我的重阳怎么会,怎么会——”何湘捷说着就哭了起来,“一定是你们害了他。” “不,我没有,婆婆你误会了。我和谢策,清清白白的。重阳哥哥他一定还会回来的。”端午也哭了,怎么就这样被人给冤枉了呢,还是她想赡养的公婆冤枉她的。 “你还骗谁啊。你没有,你没有。可是,你都是和谢策进进出出的。”何湘捷推了倪鹏一下,“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她走啊。她不是好媳妇儿,不是!”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谢策忍不住走了进来,“你们污蔑我也就罢了,还污蔑端午姑娘,你们是睁眼说瞎话吗?” 何湘捷大叫起来:“端午,你还不承认你和谢策之间有私情?你看,谢策不是和你一起吗?” 端午解释说:“婆婆,不是这样的,真不是,他只是送我过来。” “我没有你这个儿媳妇!”何湘捷一甩手,打在了端午的脸上! “啪!”如此响亮的一巴掌! “婆婆,你——”端午愣住了。 谢策赶上来,推开何湘捷,“你干什么?好好说话干嘛打人?” 倪鹏上前要打谢策:“都是你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我和你拼了。” 谢策用力一推,顿时,倪鹏的后背,撞在了椅子上,血,吐了出来。 “老头子!”何湘捷奔过去,扶起倪鹏。 端午也跑过去,“公爹,你没事吧。” “你走开。”何湘捷一把推开端午,“都是你害的,别在这样装作好人了。” 端午哭着跪了下来:“请让我留下来陪你们吧,重阳哥哥一定不希望你们有事的。” “不需要。你给我走远一点。”倪鹏忽然也坐了起来,推开了端午,“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们倪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儿。” 端午泣不成声。 谢策走过来说:“端午,既然他们这样无情,我们还理睬他们做什么。” “你闭嘴。”端午瞪了谢策一眼,“这是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管。” 谢策气的来回走动。 倪鹏支撑着站起来,“谢策,你给我们服了毒药,是不是?” 端午一怔,“你给他们吃了什么?” “一种慢性毒药,没有谢策的解药,我们就会死。不过,我们不怕死。既然重阳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我们横竖活着也没意思了。”倪鹏说,“湘捷,我们走。” “好。”何湘捷扶着倪鹏,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端午连忙跟了出去,倪鹏用非常仇恨的目光对她说:“如果你再跟过去,我们马上就死在你面前。” “可是公爹,你受了伤,还是养好了再说吧。”端午哀求道。 “不用了。横竖都是两条命。”倪鹏说着,就和何湘捷走了。 端午心都要碎了。 谢策说:“这不能怪你们,是他们自己要走一条死路。” “你走开,你说,你给他们吃了什么药,是不是他们真的没有解药就会——”端午质问道。 谢策低下了头,“目前,我还没有发现,除了我自己以外,还有谁有解药。” “那你还不把解药给他们,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吗?” 谢策于是追了上去,可是没多久就回来了。 “怎么了?”端午迎上去问。 “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怕是找不回来了。”谢策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救他们,而是,他们真的不领情啊。” “那是你害的,如果你不给他们吃这毒药,他们就不会——”端午的心,一阵阵撕碎的痛苦。 倪鹏夫妇刚才骂她的话,再次回响在她的耳边。 是啊,如果刚才,她不顾一切追上去,也许,倪鹏夫妇就不会走丢了。 倪重阳为了帮她复仇,已经跳下悬崖,生死未卜,如今,她竟然连他的双亲,都照顾不好。 “端午,你别这样哭啊。都是我的错,最先我也是想把解药给他们的,只要他们服用足量的解药,就可以完全解毒的。可是——”谢策解释着。 “你走开。”端午擦干眼泪,叹息说,“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可是,你却间接害了重阳哥哥的父母亲。我不会原谅你的。” 谢策简直不能接受了,“你知道,我本来是想要给他们解药的,可他们一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仇人一样,打打杀杀的,我能怎么办?” “追究是天意吧。”端午看着谢策说,“我不能再回你的王府了。我不想再回想起这些痛苦的事。我打算去找我父亲。如果你还愿意替我们杨家平反的话,那么,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还你这个人情。” “什么?不,端午,你怎么可以走呢?”谢策只觉得心内,五脏俱裂,“不,不,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你走了,你的周芷若姐姐怎么办?” “我相信,芷若姐姐有她自己的生活,并不是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端午说,“我意已决,请你放我走吧。” “不,不,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谢策怎么可以放开她,他是多么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如果你强行抓我回去,我只会不开心,你这又是何苦呢。王爷,我谢谢你之前帮了我们杨家这么多,我知道,要是没有你,我也早就死了,我爹爹,我娘,我弟弟,我们杨家,也许也早就不存在了。可是,毕竟是你加害了我的公公婆婆,你要我如何再面对你呢。还有杨家一百多口人,都死在你爷爷的手里。我们之间做朋友,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王爷,我请你,放过我吧。”端午说到后面,哽咽了起来,可是她没有哭。 谢策竟然哭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哭了,“那你,是不是决定,永远不见我了?” 端午点点头:“既然没有缘分,何必要见面呢?” 谢策哽咽道,“是啊,本不该相扰,是我执着了。” “不怪你执着,我也是一个过分执着的人。”端午感慨道,“其实有时候,我执着起来,比你更厉害呢。只是,我现在看淡了。因为,是你的,还是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你强求,上天也会放开你们。” 两滴光明的泪,映着阳光,在谢策英俊的脸上滑下,“不,你比我幸运,虽然你执著,可是,你不痛苦,可是,我却是在痛苦了,因为,我是爱而不得的执着。” “王爷,你知道就好,爱而不得,这本就是人世间,最苦的毒药。除了放弃,没有别的解药。”端午说完,低下眸子,转身,要走。 “等等,端午。”谢策拉住了她的手。 生平第一次,他的手碰触到她的手。 “王爷,你何必还要纠缠呢?越是执着,伤的越深的是你。”端午说。 “端午,我只是想告诉你,爱而不得也好,执着也好,本王不管你爱不爱我,本王还是不会忘记你。”谢策坚定的说。 端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甩开他的手,走了。 她的身影越走越远。 他知道,如果他坚持,他可以把她拉回来的。 可是,他不想这样。 凡是她不情愿做的事,他都不想勉强她。 他能做的,就是榨干他自己的心,痛苦他自己的心。 我爱你,和你无关。 端午来到知府大人宅上,雨公公看到端午回来了,很是惊喜,端午笑道:“你啊,这么大岁数了,高兴起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雨公公傻乎乎的看着端午,端午摸摸自己的脸说:“怎么了,我脸上很脏吗?” “不是,端午姑娘,你瘦了。”雨公公说,“你爹看到了,一定会心疼的。” “我爹怎么样了?” “都听说你和倪重阳的事了,谢太傅死了,谢策也过来找你爹爹谈了,都在谈为杨家平反的事。你爹爹还在考虑,要不要相信谢策呢。还好你回来了,不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端午“哦”了一声,原来杨康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好。 见到杨康的时候,果然,他多了好几根白头发。 端午为父亲拔去了,杨康说:“端午,你要去行刺谢太傅,竟然也不和爹爹说,可惜,这次,重阳替了你这一路。重阳是爹爹的好女婿。” 端午安慰杨康说:“爹爹,你们平安就好,女儿怎么样,都是不要紧的。” 心爱的人已经跳下悬崖了,端午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继续活下来的唯一指望,就是为杨家平反了。 “端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是爹爹的好女儿,你千万不可以做出傻事啊。”杨康感觉到了端午轻生的想法,很是吃惊,急忙劝道。 “爹爹,你不要为女儿担心,女儿接下来,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这一生,和重阳哥哥的回忆一起。女儿相信,重阳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端午说的时候,很平静。 可正是这样的平静,才让杨康更加担忧。 “端午,你还有爹爹,还有你娘,还有你爱的兄弟姐妹,你可千万要保重啊。”杨康说,“爹爹最疼爱的,就是你了,端午。” 这话终于说的端午大哭起来,这哭,好像是决堤的泪水,把连日来,伪装的坚强都给卸掉了,她扑到杨康怀里,哭的很响亮,很伤心。 杨康轻拍端午的肩膀,他又可以说什么。 过去的常胜将军,可是现在,他似乎只是空有一番武艺了。(未完待续。) 248 顾盼成欢(第一更) 正周日开始为期七天的大封推,请多订阅打赏,书的销量关系着下个推荐的安排,谢谢。 穆风亲自派车去大坟脚村,接谢灵,杨逸辰和杨美丫到穆府,并且也在杨宗闰和杨二丫那里,带来了他们孝敬穆老太太和穆风的礼物。 谢灵见到穆老太太,穆老太太也坦诚了过去的不是,还带他们叩拜了穆老爷和谢灵亲娘的灵位。谢灵提出要尊享她亲娘的正室夫人身份,穆老太太也同意了。 赎罪的过程是痛苦的,要督促的,穆老太太做到了,穆风也做到了,他们并不只是口头上说说的。 谢灵渐渐的也原谅了他们。 穆老太太于是提出来,见一见杨康。 只要杨康也原谅他们,才是真正的原谅。 谢灵说,“我知道他在哪里。给我点时间,我去带他过来。” 穆风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知道他在哪里。” 谢灵诧异的看着穆风。 其实穆风一直都知道杨康在什么地方,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说出去。 “也好。”谢灵答应了。 穆老太太拉着杨宗闰和杨美丫的手笑得一脸慈祥道,“这两个孩子就留在我这里好了。我年纪大了,可希望有很多个孩子们陪伴着,听到孩子们的笑声,我自己也觉得年轻不少呢。” 谢灵于是也笑了,“孩子们那你们在这儿可是要乖乖的,尤其是美丫,你可不许淘气哦。” “我哪里有淘气嘛。”美丫不服气的耸着鼻子。 端午和杨康正在和知府冥大人喝茶,知府大人说:“如今的政事,已经是越来越不清晰的了。谢策虽然已经是九卿,可是,谢家的实力太为减弱,而皇上更加是没有实际权力。这就导致了不少大臣强大起来。好像过去那样,谢家一家独大的情况,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杨康点点头:“这种情况,表面看是好事,不至于过于集权,可也算是坏事了。因为,如果权力过于分散,天下就会出现大乱。” 知府大人点点头:“谢策虽然能力很强,可他太年轻了些,并且,他过于骄傲,就怕掌控不了这个局面,一旦他出了乱子,那么,当今天子一定是无法把持朝政的,只怕会带来更加纷乱的局面。” 端午笑道:“也不必过于担心,这天下哪次不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若是不好好洗牌,也挑选不出最适合民心的人。” “话是这样说,只是到时候,哭的又是老百姓了。”杨康忧虑的说,“好久没有战争了,百姓们到底还是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若是有战争,当官的怕什么,还不是老百姓最苦。” 端午和知府大人都点点头。 知府大人赞赏说:“杨贤弟还能如此忧国忧民,实在是让我敬佩。若是哪天,可以和杨贤弟合作,这必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杨康以为知府大人说的只是客套话,其实知府大人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这时,有人进来报告说:“禀报大人,穆大人求见。” “哦?”知府大人说,“你们先避一避,我看看他有什么事。” “好像穆大人指明要见杨将军,还说,他带来了杨将军最想见到的人。”手下说。 众人都一怔。 杨康喃喃道:“难道是,谢灵来了?” 知府大人想的却是,奇怪了,穆风怎么知道,杨康在他的宅子上? 不过,依据穆风的聪明,倒也是不难猜出来的。 “那爹爹还是去见见吧。”端午说,“我其实和大舅父已经相认了。没有经过爹爹的同意,还请爹爹见谅。” 杨康见杨端午都这样说了,就大步走了出去。 穆风身边站着的,正是谢灵。 虽然换上了精致的天蚕丝绸裙,裙面上绣着掐丝的团花纹路,可是,杨康还是远远的,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阿康。” “灵儿!” 夫妻俩,再一次团聚,紧紧拥抱在一起。 看的端午都流了泪。 “端午,原来你也在这里。”谢灵也搂着了端午,“娘的宝贝,这次,你一定很苦吧,重阳的事,娘也听说了。” 端午摇摇头:“娘亲不要为女儿担心,女儿没事。” 谢灵拉着端午的手,看她这么坚强,心里更加的疼她了。 “好了,好了,都团聚了,是个高兴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做什么。”知府大人笑起来,对穆风行礼,“多谢穆大人让杨康一家团圆。” 穆风说:“其实杨康也是我的姐夫了。” 这时,杨康才看向穆风。 谢灵说:“阿康,穆家的人,现在对我很好。” 杨康犹豫了一下,看了谢灵和端午一眼,走过去,忽然拍了下穆风的肩膀。 将军的手劲,就是重,穆风被打的后退了几步。 杨康大笑起来,穆风也大笑起来。 笑声都是如此爽朗和洒脱,这是真正男人的笑声。 端午喜欢听到这样的笑声。这样的笑声代表着男人们已经和解了。 男人不同于于女人,和解还要说出来,男人发出怎么样的笑,就表示他们的意思了。 “姐夫,请坐。”穆风拉着杨康坐上面去。 杨康说:“坐什么,走,我们去喝酒去,今天不醉不归。” “好。” 两个男人去喝酒了,留下了谢灵和杨端午。 谢灵拉着杨端午的手,又是哭哭啼啼的,“女儿啊,你真是个苦命的,这次的事,娘知道你一定打击很大,你却是每次都挺过来了。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坏了。” 端午叹了口气:“娘亲,女儿已经没有眼泪了。” 眼泪有时候,也是奢侈的东西,它会流完,流完,流完。于是,你变的麻木了。 穆风今夜没有回穆府,竟然和杨康双双醉倒在知府大人宅子里了。 谢灵过去拉这两个男人。 “我没有醉,再来三杯。” “三杯算什么,再来五杯。” 谢灵摇摇头,和醉倒的男人说话,最没意思了,你说东,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酒量好的话题。 端午和谢灵一起,扶着他们上了床,这才退了出来。 “穆老太太的意思是,既然来京城,就住穆府好了,总是麻烦知府大人不好。”谢灵说,“穆风现在正在帮我们杨家,办理平反的事。” “我知道穆家现在是信的过的。可是就这样住进去,会不会给穆家带来麻烦?我们现在住知府大人宅子,可是没几个人知道的。并且一直都是没事的。”端午考虑的比谢灵长远。 谢灵说:“娘也不想住穆府,可是,娘好些年没住了,这次回去,竟然颇有些怀念小时候的事,若是端午同意,我们就住穆府也好,横竖住穆府,总比住知府大人宅子要说的通。” 谢灵对穆府是有感情的,端午于是就说:“娘高兴,我们就去住好了,横竖也是亲戚,多年没有走动,现在住一起,多熟络熟络,也是好的。” 当下就都决定了,第二天问过杨康的意思,杨康也是同意的,于是一起来告别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总是要挽留一番的,为了礼貌的缘故,可是杨康谢灵还是要走,知府大人说:“既然如此,我若是再执意留住你们,只怕也是辜负了穆风对你们的美意了。横竖都是在京城,都是可以再来的。” “知府大人的恩情,杨某自然不会忘记。”于是众人拜别。 杨康和穆老太太相见了,也叫了“二娘”,跟谢灵叫的,然后也去拜了穆老太爷和穆正室老太太的灵位,然后又寒暄了一番。 穆风给杨康谢灵安排了上等大房间,在邻近处又安排给端午,逸辰,美丫,一人一间上房。 房子都很好,和穆老太太离的很近。 每天早起,谢灵带着孩子们,去给穆老太太请安,礼貌的很,穆老太太很是高兴,每天都请来戏班子给他们听戏,还买了京城有名的吃食零嘴给他们解馋,同时,请出穆家的裁缝,给他们量身材,为他们订做秋衣和冬衣。 倒是热情的让人无法拒绝了。 端午私下也和谢灵说:“穆家的人,现在对我们真的是太好了。” 谢灵点点头:“过去的恩怨,娘已经真的忘记了,孩子们也都忘了吧。” “那么弟弟的事——”端午问。 谢灵说:“等杨家平了反,就让逸辰跟着他大舅父,为国家做事去。” 端午很高兴的把这事告诉了逸辰。 逸辰自然也是很高兴,虽然现在还没有真的上任什么官职,可逸辰喜欢找穆风谈论国家大事。 穆风说逸辰小小年纪,志向却不小呢。 舅侄俩聊的很是投机。 入了夜,秋风吹皱了秦淮河,灯光点点凄迷,秦淮河有种更加神秘的美。 倪鹏和何湘捷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坐在人烟稀少的河岸处,看着河面,不停的叹息。 “老头子,怎么办,这毒越来越深了,只怕我们活不过今天了。”何湘捷说。 倪鹏抚了抚爱妻的头发,“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不,不,能和你一起死,我很开心。我们死也不去找谢策要解药的。”何湘捷很有骨气的说道。 倪鹏点点头:“与其留在人世间痛苦的死去,不如,我们跳下着秦淮河吧。也落的一身干净。” 何湘捷点点头:“反正,儿子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好!” 两个人正打算要跳下去,忽然,背后,想起一个声音:“你们死了,怎么为你们的儿子报仇呢?” 二老回头一看,一个带着斗笠,披着面纱的男人,正朝他们走过去。 “你是谁?”倪鹏问,脸色没有恐惧。 他们都是打算要死了,所以,来的这个人,是要来杀他们的还是怎么样的,都不关他们的事了。 “我是来帮你们的人。”那人从喉咙里发出低沉难听的声音。 “我们中了毒,没有办法活了。”何湘捷说。 “可是我有解药。我可以救起你们。”那人说。 倪鹏一怔。 “可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那人冷笑道:“因为,我希望你们能帮你们的儿子报仇。” 倪鹏握紧了拳头恨恨的说:“谢策杀害了我儿子,如果我可以报仇,我当然要报仇了。” “那就对了。你们跟我来吧,我有解药给你们,可以保证你们不死。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定要配合我,去杀谢策。”那人说 倪鹏和何湘捷犹豫了一下。 “还犹豫什么,你们这辈子都是在做好事,最后还被谢策害的这么惨。你们何必要死呢,不如好好活着,杀了谢策。”那人说着,转身走了。 倪鹏连忙拉起何湘捷,二老跟了那人走了。 月光下,三个人的身影最后越靠越近。 谢府。 自从杨端午走了之后,谢策变的安静下来,每天,除了去解决公事,回来就是吹箫,他的箫声,越来越是凄凉。 就连周芷若听了,都感到心疼。 他也派人去查探端午的消息了,虽然他知道端午住在穆风,可他没有去打搅她。 他只是躲起来心伤而已。 这一切,谢诰命夫人都看在眼里。 她挑了个没有星星的月夜,请谢策来谢府上的湖边吃夜宵。 谢策来了。 谢诰命夫人说:“策儿,还不快过来,你很久没有和娘,坐下来好好说话了。今天的夜景这样好。” 谢策坐定,谢诰命夫人让人上歌舞。 都是秦淮河最有名的歌女舞女过来,给谢策献技,可是谢策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倒是一直在吃喝。 谢诰命夫人说:“策儿,你过去可是最喜欢去秦淮河看她们歌舞的。娘还记得,过去你爷爷不让你去,你就偷偷的去。如今,娘把她们都请到府上来了,你怎么反而不看了呢。” 谢策喝尽一杯酒,坏坏一笑说道:“娘,人是会变的,过去,儿子喜欢,不代表现在,儿子也喜欢,再说了,娘,让儿子去秦淮河看她们唱歌跳舞,和把她们请过来看她们唱歌跳舞,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若是儿子去秦淮河,还有点意思,可是请过来,歌女也不像是歌女了,那样,就没意思了。” 谢诰命夫人听了有点不高兴:“我看不是吧,我看你现在,对任何美女,都提不起精神来。” 谢策低下了头,“既然娘亲知道,为何还要逼我去看她们呢。” 谢诰命夫人于是让歌女们都退下。 歌声歇了,天空里是一轮安静的,橙黄色的大月亮。 谢诰命夫人说:“杨端午已经走了,策儿,你就别再念着她了,不是娘说你,其实,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谢策打断了谢诰命夫人的话:“娘,您就别再提端午姑娘了。” “好,你不想听,娘就不提她,可是,娘来提提你的婚事,可不错吧。”谢诰命夫人笑道,“你还记得吗,一个月前,娘说,已经帮你物色到一个极好的人选了。” 谢策不耐烦的说:“哦,是哪个大臣家的姑娘?” “不是哪个大臣家的。”谢诰命夫人很神秘的说。 谢策笑了,“不是大臣,难道还是公主不成。” “对,她的确是公主。” 谢诰命夫人的话音一落,谢策哈哈大笑起来。 “策儿,你不要笑,她真的是长公主。”谢诰命夫人很认真的回答。 谢策说:“娘,长公主都已经嫁了人,唯一的一个长公主还没成亲的,也和倪重阳差点就成亲了,她一心要为倪重阳守身如玉,您不是不知道的。哪里还有什么多的长公主呢。” 谢诰命夫人笑道:“我说的长公主,都不是你刚才提到的那几个。” “哦,难道还有谁?”谢策一怔,细细数点着先帝的几个女儿,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公主了,“娘,儿子怎么不知道?”(未完待续。) 249 念如烟,归否(第二更,谢龙情绵绵万币打赏) 正 想念如烟姑娘。 正: “你当然不知道了,如果不是凑巧遇上,娘亲也绝对想不到,先帝还有这么一个女儿。”谢诰命夫人凑近谢策耳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是她?她怎么会是先帝的女儿?”谢策一脸惊奇。 谢诰命夫人说:“娘派人去调查过了,并且,也偷偷要到了当今皇上的几个姐姐和兄弟的血液,和她校对对,结果出来,他们就是亲兄妹。” 如果是兄弟姐妹,血液放在水里,一定可以凝聚在一起。当然如果是父母会凝聚的更快更多,如果是兄弟姐妹的,凝聚的会慢一点,少一点,可如果不是亲人,那么,不同人的血液,放在水里,根本就不能凝聚的。 这是现在这个时空,他们滴血认亲的方式。 谢策大骇:“那先帝的女儿,怎么会流落在村庄里呢?” 谢诰命夫人说:“说来也是巧合。你还记得你那回,一夜未归吗?我出去找你,竟然看到一个女子,和当今皇上长的有几分相似。其实,娘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就见过什么皇上了,不过是因为被封了诰命,所以才有幸见见皇上。娘觉得很奇怪,脱口而出就是公主。谁知,那女孩子身边跟着的,看样子应该是她养母,马上把她给藏到身后去,慌慌张张的走了。他们这个样子,倒吸引了我的好奇心。我让人跟踪他们,才发现,他们是住的大坟脚村的。后来,抓了他们来问,他们自己也承认了,那个姑娘名字叫李如烟,的确是先帝的女儿,当今皇上的姐姐。这倒是吓了我一跳,于是,还费尽周折,滴血验亲,才最终得以确认。原来,几年之前,先帝曾经落难民间,当时他临幸了一个村姑。正好,李家妇人难产,婴儿早夭。李家当时在争财产,若是没有一儿半女的,在分财产上就会吃亏,于是,李家偷偷的把公主和她自己的死婴对换。当时先帝也觉得很奇怪,可是,也没有多问什么。后来那村姑就失踪了,先帝也回到了京城去,所以,这个秘密,就一直给保存了下来。” 谢策听着,听着,笑了起来:“这个故事只怕是太过于荒谬,没有人会相信。” “皇上已经相信了。已经娘已经私下里,告诉过皇上了。”谢诰命夫人说,“皇上也记起,先帝在世时曾经说过,他还有一个女儿,当年被歹人给对换了,因为那公主身上,有一对鸳鸯蝴蝶的胎记。可是先帝并没有在死婴身上找到。所以,皇上知道,当年他的公主,是被人给换掉了。他一直耿耿于怀,可又不能明说,只能告诉给几个皇子知道。” 谢策怔住了,“那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公主啊。一个村姑,忽然就飞上枝头,做了公主了,只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滴血认亲已经确认,并且,如果如烟姑娘身后,确实有一个鸳鸯蝴蝶胎记的话,那么,就一定是长公主无疑了。既然是皇室血脉,皇上也是不愿意让她继续流落民间的。”谢诰命夫人说。 “就算是这样,那也和本王没关系。”谢策说,“本王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娶她为王妃?” 谢诰命夫人说,“如烟姑娘的刺绣,也是江南一等一的好,人也乖巧,虽然之前一直是在农村生活,可李家也算是个教养好的人家,若是你见了,只怕也是会喜欢上她的。” 谢策笑道:“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娘,你急什么,她能不能顺利成为长公主,还要经过大臣们的确认呢。这样荒唐的事如果给成就了,只怕很多村姑,都要跑过来滴血认亲了。” “唉,你这个孩子,就是顽劣不堪。好,你等着吧,如果如烟姑娘成为了长公主,这门亲事,你可是推脱不掉的。”谢诰命夫人说。 从清河县到金陵,坐马车里,也不过就一天的光景就到了。 李家二老坐在前面的车里,不安的相互看着。 “你说,如果如烟确认就是失散多年的长公主,那我们会不会因为当年调换了公主被定罪啊?”李夫人不安的说。 “应该不会,谢诰命夫人可是答应过我们的。还说要给我们家如烟,许一门好亲事。”李老爷眉毛皱了起来,“我们家如烟眼高于顶,一般的人家她定是看不上的,若是成为了长公主,那对她的终身幸福,可是很有帮助的。” “可你说,那个谢诰命夫人,会不会出尔反尔啊?”李夫人摸摸自己的胸口,“这几天,我的心啊,总是突突的跳个厉害。” “不至于吧,再说了,还有如烟呢,如烟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对我们感情很深,她也不会让我们有事的。”李老爷安慰妻子说。 李夫人叹了口气,“横竖都已经来了。其实,就算是对我们李家不利,我们也是要帮如烟宣布她的真实身世的,如烟本就应该是公主,是我们不对,剥夺了本应属于她的公主身份。” “嗯,是我们对不住如烟,所以,我们要帮如烟恢复公主的身份,让她谋一段好的姻缘。”李老爷也是下定了决心。 “不过,看如烟,似乎并不是很想去京城啊。”李夫人说,“昨天她推了好几次,还是今天早上,我硬是把她拉上马车的。” “如烟是个有感情的姑娘,她那是对我们李家有感情,所以,我们更应该帮她。”李老爷说着,掀开车帘子,朝身后的那辆马车看了一眼。 李如烟,就坐在身后的马车里呢。 马车颠簸,李如烟一头乌发分开两处垂下来,脑后合并成一个大发髻,只带了米黄色的珠花,简单清秀,她峨眉微蹙,感叹不已。 过去,她刚刚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时,她是很希望进入皇宫的,可现在,她和她的养父母感情如此深厚,她实在是不想因为任何事,影响了这段亲情。 虽不是亲生,可也是上苍赐下的缘分。 一旦相认,她会不会从此,就见不到她的养父母了呢,或者,即便是见到了,也会变得生疏了呢? 对于她的亲生父母,她却并没有多少感情,并且,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若是对他们有感情,早在先帝驾崩的时候,就痛哭流涕了,可她当时的反应是,想哭却哭不出来。是啊,本来就不伤心,又何谈眼泪呢? 皇宫。 如烟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下一站竟然是皇宫,虽然她一早就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可她根本对荣华富贵无意,她也不喜欢做什么公主。自然也就没有肖想过什么皇宫,什么大殿了。 皇上接见了她。 她的身边,没有李家二老在旁边。 “如烟姑娘,虽然之前已经滴血认亲过,可终究还不是很正式,所以,今天,乃是当着各个皇子宗亲的面,亲自来滴血验亲。”这是她进宫前,一个太监对她说的。 然后,她的养父母,就被拦在了皇宫之外等候了。 她面对着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不免得有些紧张。 从小,她还没见过比这更大的场面呢。 一个宫女上前,手里拿着一枚针。 虽然李如烟并不怕针,可是,她怕生人拿针戳她。 她缩回了手,瑟瑟的问最前面的那个人,“请问,我可以见见我父母亲吗?” 那前面的,就是皇上。 众皇子都笑了。 果然是村姑,没见过世面。 “姑娘,他们有可能,不是你的父母亲。”皇上正色说道。 “不对,民女只知道,民女从小,就是和他们一起的,从来没有分开过。”李如烟说。 看来,李如烟是害怕啊。 她在害怕着什么,她是在害怕,如果她的身份确定了,她的养父母会被定罪,或者,她要和养父母被迫分开吧? 反正,横竖不是什么好事。 “朕向你保证,不管滴血认亲的结果是什么,朕都不会伤害李家二老。”皇上说。 李如烟呆住了,君无戏言,皇上既然都这样向她承诺了,应该,就会是真的吧。 宫女再次将针头对住了她。 她这次,终于伸出了手。 指腹上,不过如同蚊咬般,轻微的一疼。 李如烟的血,就滴在了水里。 然后,宫女再一个一个的,把各个皇子的血,也滴了进去。 最后,是皇上的。 水里的血,很快,就都结合在了一起。 缩成那么大的一团殷红色,好像一团散开的梅花汁液。 皇上脸色出现了惊喜。 接下来,李如烟被带进一个小房间里。 由一个宫女给她验证后背上的胎记。 果然,如烟的背后,有一块鸳鸯蝴蝶的胎记。 李如烟出来了。 她是被宫女们簇拥着出来的。 结果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 滴血认亲已经成功,连背后的胎记都一样,再加上李家二老口述的当年的事情,和先帝所说的完全吻合,皇上可以确定,李如烟就是他的皇姐姐。 “来,姐姐请坐。”皇上拉着如烟的手。 宫女太监都齐齐的跪下:“奴才叩见长公主殿下。” 什么?如烟惊呆了,“他们叫我什么?” “你是长公主啊。如此以后,他们都是服侍你的奴才,你想要什么,就让他们给你就是了。”皇上说。 皇子们也都过来贺喜,又多了一个皇妹了。 李如烟虽然很不习惯,可也被这些真诚的笑脸所感染。 这笑脸不是假心假意的,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有这样的笑。 谢府。 谢诰命夫人来到谢策的书房里。 谢策放下了书本。 “策儿,你都听说了吧。今天皇上当众宣布,多了一个新的长公主。”谢诰命夫人说,“李如烟真的是长公主。” 谢策笑道:“那又如何?” “你要娶她。”谢诰命夫人说。 “为何?”谢策冷笑。 “因为,她是公主,正好和你门当户对,并且,你和公主联姻,可以加大你的势力。” “哦,我谢策现在已经是九卿,不需要通过和公主联姻的方式来巩固势力。再说了,她不过是一个民间公主,能给我多大的势力支持。”谢策不以为然。 谢诰命夫人说:“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你娶了王妃,就可以忘记杨端午。” “恐怕,这才是娘亲最真实的目的吧。”谢策走到窗前,看着远方,“娘,儿子恕难从命。” “策儿,你要知道,娘都是为了你好。”谢诰命夫人说,“娘就你一个儿子,这些年来,娘不管做的哪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和李如烟,根本就没有感情。我不想娶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谢策不耐烦的说,“那样的话,对如烟姑娘,也是不公平的。娘如果真心为如烟姑娘好,就应该为她真的挑选一个好夫婿,而不是为了我的利益,委屈了她。” “可是,你也可以真的对她好啊。” 谢策摇摇头:“娘,你知道我办不到的。”然后就走了。 谢诰命夫人气的脸色都白了,“他从前是不会不听我的话,现在,竟然变成这样,果然,谁遇上了杨端午,谁的下场就不好。杨端午,真的就是个扫把星。不,我绝对不能让她害了我的儿子。” 穆府。 穆风和杨逸辰在书房里打坐,穆风给杨逸辰讲历史,杨逸辰对史学有他自己的研究。 端午亲自做了几个红豆饼,送过来,杨逸辰说:“能吃到姐姐做的点心,可比听了一番圣贤书还要受益。” 端午拿了一个用手绢捧了,递给穆风,”大舅父,你尝尝,弟弟可是吃了很多次的,大舅父还是头一回的。“ 穆风接过,“清香扑鼻,果然是心灵手巧的好侄女。” 端午说:“大舅父天天这么辛苦,教习我弟弟,逸辰还希望大舅父以后多多包涵。” 穆风笑指着端午说:“这丫头,原来是为了弟弟来手吗我啊。” 端午也笑了:“让大舅父见笑了。” 逸辰也笑了。 都吃了一些饼,这时,杨康过来了,叫走了穆风。 端午和逸辰坐一起,端午问:“你大舅父这人很谨慎,喜怒不形于色,你可是要多和他学习学习。” 逸辰点点头。 然后,穆风和杨康走了进去。 端午想,什么事这么要紧,他们搞这么神秘。 穆风说:“端午,你可还记得你们同村的李如烟?” “知道啊,她怎么了?”端午看了逸辰一眼。 “皇上已经确认,她就是先帝失散多年的女儿。”穆风说。 什么?端午一怔,“如烟是长公主?” 逸辰说:“怪不得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 杨康把经过大意说了一遍。 端午笑道:“如烟经过这么多磨难,如今总算是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了。不过,逸辰,你可真没有驸马爷的命啊。后悔不后悔呢?” 逸辰笑道:“无所谓后悔不后悔的,没有缘分罢了。祝福她找到真名天子。” 杨康说:“好了,端午,你就别逗你弟弟了,听说如烟成为公主之后,李家二老因为如烟苦苦求情,被放回去了,皇上还赏赐给李家好几箱玉石金器,让他们给带回去呢。” “这对于李家也是好事啊。他们终于不必隐藏这么大的秘密了。”端午感叹说。 “可对于我们,并不是好事啊。”穆风说,“皇上这一高兴,据说,就要给谢策和如烟姑娘赐婚呢。” 什么?端午说:“可是如烟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谢策呢?她并不喜欢谢策。” “现在的问题是,皇上是真的要赐婚,还是只是传言,如果是传言,那么,是谁放出来的,他究竟为了什么?”穆风说。(未完待续。) 250 金枝(第三更单独谢“懒洋洋的熊叔”) 第三更单独谢“懒洋洋的熊叔”。本章节请大家明天早上10点之后看吧。 何湘捷的嘴角微微一扬,却不能说话。 何湘捷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温柔的笑,这儿媳妇也算懂人心。 很快,杨端午便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莲子羹进来了。 “来,婆婆,我喂你吃。“杨端午拿起调羹舀了几颗莲子。 “还是我自己来吧。”何湘捷吃力的瞪大眼睛,将调羹拿到了自己手中。 杨端午心中泛起一阵涟漪,还是依了何湘捷,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知府大人的房间里。 两排棱窗都打开,阳光漏进来,照在乌青木书桌上的紫陶罐,罐中插放着一株手臂粗的小松木,知府大人就坐在这样的安宁里看书,胡须长长的挂下来。 “小生叩见大人。”倪重阳走进去就跪下。 知府大人连忙丢下书本,扶起他,“倪公子,你怎么这么客气起来啦?都说了,我没有儿子,一直视你为亲人一般。你和我之间,不需要拘泥于这些礼数的。” 倪重阳起身,眼神凄凉,“小生深知知府大人高洁,可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你有事求我?这也是我的荣幸那。我来求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谁知知府大人却是很高兴。 倪重阳说:“小生之前听说,知府大人想要小生来帮忙,如今小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吗?” 知府大人听了大喜,“倪公子,你终于想通了么?先前我就说过,我这里的大门,是永远给你开着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疑惑和顾虑。” 倪重阳感动极了,“那么大人先受小生一拜。” 原来,这回金陵的路上,倪重阳看着憔悴不堪的父母亲,想着自己因为不是官没有势力,处处受人欺负,如今虽然知道是倪里正害的何湘捷成了哑巴,生命都有危险,却没有办法捉拿凶手,甚至连查明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都是因为他之前太过于愤世嫉俗,不愿意做官,以至于连自己的亲人受害都没有办法保护。 他想通了,他要想强大起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做官! 可是之前他推了考试,如今的春闱的报名时间已经过去,想要考试又要等三年。就算三年后让他考上,可是他的父母,他的娘子端午,能等他到三年吗? 这么想着,他就给他自己留了最后一条路。 就是来投奔知府大人了。 当下,知府大人很是高兴,留倪重阳一起吃饭,还对他承诺,他明天就要进京启奏皇上。 金陵礼部正好缺一个从右侍郎。知府大人要为倪重阳保荐。 礼部尚书如今是穆家长子穆风任职,官居正二品,非常显赫。 而礼部尚书下设左右侍郎正副共四个。 其中左正侍郎乃是穆风的弟弟,穆熊任职,官居正三品。而右侍郎职位空缺,右侍郎官居从三品。 而右侍郎下设的从右侍郎乃是官居从五品,却是个最苦最累的职位。因为官阶比较小,很多人被举荐而来都是先做这个,若是混的好,自然是升上去了。 穆熊先前就是从从右侍郎开始做的,只不过他有个哥哥帮他,很快就晋升为左正侍郎了,再不必受右从侍郎的苦日子了。 “依倪公子的才华秉性,做这个职位也是最合适不过的。只不过,倪公子还要见一见穆大人。”知府大人说,“穆大人是世间少有的英良,只不过,穆家人丁单薄,他也一直托我为他寻一个能担大事的忠厚之人,辅助他。而我一直看好的,就是倪公子你。” 倪重阳点点头:“小生一定会竭力效命为大人和穆大人。” 两个人喝了一会儿酒,时辰也不早了,倪重阳回去。 知府大人已经为倪重阳的一对老父母收拾好房间让他们住了,为了方便他们见面,特意设了相邻的两间。 此时,端午已经服侍二老进屋休息,刚吃了饭,何湘捷身体不舒服,躺下就睡了。 倒是倪鹏,走过来不安的说:“这地方这么豪华,我们住着会不会欠他的人情啊。” 端午安慰道:“公爹放心,一切有夫君做主。知府大人也是极好的人,我们在京城也都和他多有来往,也不必太担心欠下人情的。” 倪鹏点点头:“话虽是如此说,虽然我们是乡下来的,可这欠下的人情可是一定要还的。要不然,内心不安就不好了。” 端午点头应诺。 倪重阳过来看了看何湘捷,又拜见了倪鹏,这才和端午走进他们自己的房间。 端午给他备了洗脸水,“说了这么久,可是升官发财了?” 倪重阳惊讶道:“呀,这个你也知道?” 端午笑道:“看你脸色凝重的样子,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好多岁,自然是猜到你是变了。” 倪重阳回转身,拉着端午的手,深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端午,我不会变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端午坐下来,给他端来早就泡好的蒲公英茶,蒲公英明目,是他喜欢喝的。 “你知道么?我过去总是觉得官场太腐败,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进入官场。我甚至连考试都不去。不管我爹娘怎么劝说,我不喜欢就不去。我根本没考虑过他们的感受。我太自私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我让你这么辛苦,我让我爹娘被人欺负,都是因为,我没有权势。我不是官。端午,这次回来,我已经向知府大人请示,希望可以为他效命。他很高兴地答应了我,要我去任职礼部从右侍郎,从五品。这是个很不错的职位。说明知府大人很待见我。我很感激。以后,我终于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们了。” 端午听明白了。 “我听说,礼部尚书是穆风。”端午一怔。 倪重阳点点头,穆风是谢灵同父异母的哥哥。谢灵其实是叫穆灵。 “可惜穆大人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侄女婿。” 端午摇摇头:“穆家的人,未必就是我们的朋友。” “为何?”倪重阳想了想,“你是说,我们的亲外祖父母都已经过世,如今穆家主持家业的是穆老太太,也就是穆风和穆熊的亲娘。可穆老太太并不是岳母大人的亲娘。” 端午点头,起身看着窗外,“是啊,如果穆家的人可靠,娘为何不去投奔他们呢?穆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爹一家都落难了,而作为我爹的亲家的穆家,却安然无恙,谁又知道穆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倪重阳说:“这样更好啊,我去给穆风做帮手,取得他的信任,顺便也了解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万一他们知道你和我爹的关系——”端午担心地说。 “端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至少现在,我们也不确定穆家就是敌人,也许我能证明,穆家是忍辱负重,暗中帮助岳父大人呢。要不然,为何知府大人的话听起来,好像他就是给穆家的人效命的?” 端午眼神迷茫起来:“你若是欠下知府大人这个人情,以后怕是要听他的话了。知府大人其实我们也不了解。” “可是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了解这整个事件的真相。端午,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倪重阳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窗外,太阳沉落下来,天空暗淡下去。 奴婢们在宅子的屋檐下,点上大大小小的灯笼。 稀稀拉拉的灯光把知府大人的宅子,照的明明暗暗,夜月带来了雾气,把宅子浸润得软滑透明,好像鸡蛋一样圆滑。 一辆酱色的乌木小轿子被抬进来,一个人被扶了出来,树木遮住了他的脸,月光只照出了他的背影。 他走进了知府大人的书房里,然后,奴才们都被屏退了。 纱窗照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知府大人,他对着那个人下跪拜了拜,然后,二人一起坐下,灯光暗了,二人的交谈声,谁也听不见。 而此时,倪重阳正在给端午结发。 本来是要入睡了了,要拆发,可是明日一早,倪重阳就要跟着知府大人去见穆风,明天是没时间了,端午就要倪重阳今晚给她结发,睡觉的时候,只要不乱翻身,用钗子固定好,头发也是可以保持的很齐整的。 倪重阳给端午编的是落雁发髻。一束束黑发,在他刚劲的手指间,缠绕旋转,柔软的好像她的肌肤。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端午今天让倪重阳为她结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管日后倪重阳官场上经历什么,她始终都会在他身边。从她选择他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不管生还是死。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倪重阳在心里也念叨着这句诗句。 他怎么会不明白杨端午的意思。 可她越是这样好,他越是不会让她去承担。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拼尽了力气,保护好他挚爱的亲人们。 一夜无眠。 端午起来的时候,倪重阳已经离开了。 两个青衣奴婢在花园里洒扫。 见端午出来,忙上前说:“倪夫人好,我们老爷说了,夫人你和两位老人的饭菜马上给您们端过来。” 端午点点头:“那多谢你们老爷了。我不用你们照顾,不过,那两位老人还劳烦你们去照顾下。” “是,应该的,老爷吩咐过了,一定要让夫人您满意。”奴婢们连忙端着水盆子进去了。 端午过来给倪鹏夫妇请安,喂何湘捷吃饭,不在话下。 话说,倪重阳被知府大人带到穆府。 穆府不算大,至少和知府大人的宅子,谢家宅子比起来,算中规中矩的了。 院落设计地是正方正圆,就连房间也是正三阔间,主厅,偏房,耳房三阔,非常保守。 倪重阳心下暗想,他进过很多大家宅子,可好像这样中规中矩的院落,他还是头一次见过。 大凡江南的宅子,哪个不设计地小巧玲珑,或者是大方圆润,摆上几样稀少景物,让外人进来都是眼前一亮的。 可穆府不是。 穆府甚至没有一样稀缺物件摆放在外头,连假山盆景都是一色的绿叶松柏。 这样的布置,让人联想院落的主人,穆老太太,穆风,穆熊都分别是什么样的人。 若不是过于清心寡淡的人,就是暗藏韬晦之高人,倪重阳正想着,前头的知府大人开口了,“倪公子,你别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可是穆大人家里,奇珍玩物却是不少的呢。只是穆大人为人低调,所以从不在外头显摆。” 倪公子说:“内藏韬晦的才是真正的奇人。” 知府大人说:“待会你见了穆大人,也不必拘谨,他早就听说你了。你愿意过去帮我们,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知府大人用的是“我们”二字。 可见知府大人是和穆家的人一起的。 他们果然是一起的。 走进一间偏房,倪重阳和知府大人被奴才脱了鞋靴,这才走进屋子。屋子铺的是掐金流云纹湘妃色地毯。 踩在上面暖暖的。 穆风三十多岁,方圆的额头下是炯炯的大眼,剑眉高鼻,厚厚嘴唇,两颊的颧骨突出来,再加上他很少笑,显得自有一股威严。 ”见过穆大人。”知府大人拉着倪重阳一起跪下。 穆风摊了摊手:“两位快请起。” 倪重阳落了座,奴婢上茶。 上的是名贵的云南普洱茶。 知府大人说:“穆大人存的也就那么几片云南普洱,平时都不会招待客人的,就算是我来了,也没拿出来过,如今我是托倪公子的福了。” 倪重阳连忙起身对着穆风拜了拜:“多谢穆大人。” 穆风笑着打量倪重阳:“倪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区区几包茶叶,若是倪公子喜欢,可以拿去品尝。” 倪重阳道谢却不接受,“无功不受禄,小生不敢。” 穆风点点头:“久闻倪公子精通医术,本官多年来也有一些不适,若是倪公子不嫌弃,可否给本官把把脉否?” 这次见面,穆风对倪重阳非常满意。先让倪重阳回去了,穆风留下知府大人谈话。 “这个人,老实稳重,医术精湛,你是从哪里为我找来的优秀人才?”穆风很高兴。 知府大人笑道:“我认识他也有些年头了,可是之前他一直不愿意做官。如今他也是因为他家里的双亲,被人陷害,所以才想通,过来求我,我就推荐给大人了。” 穆风点头:“人是不错,可你说他之前是不愿意的,如今忽然就愿意了?他家里发生了何事?” “乃是清河县的事。他们原都是清河县大坟脚村人氏,可惜他的叔父和婶娘联合他的大娘,把他的亲生母亲给毒哑了,他想查,可他叔父是村里的里正,哪里能查的了里正,所以他就气愤了。”知府大人详细讲了遍,也把谢家人的事也说了。 “原来这事,和谢太傅也有点关系啊。”穆风笑道。 “那也没那么大。”知府大人笑道,“就是查办了倪里正他们就可以,终究他们害了人,若是有证据,也是可以办的。” 穆风点点头:“就查到倪里正为止。万不可再往上了。” 知府大人说:“下官知道,还请穆大人放心。” “嗯,不过这个倪重阳我还是要观察观察,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阵营,可别到时候,亲手培养了一个白眼狼,可不好啰。”穆风说,“我明天先上朝,保荐他做礼部从右副侍郎。”(未完待续。) 251 杨家平反(封推,再次感谢 karlking哥) 谢玉说:“好妹妹,你只管说,要哥哥做什么,哥哥照做就是了。” 谢花宝于是对谢玉一一解说,谢玉点头应下了。 林老爷今天出殡,林安白回来了,林安夜对林安白说,杀害林老爷的人是谢家,林安白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谢家,就是谢清柠,谢清柠不能代表谢家所有的人。 林安夜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争论什么。 林家全家出动,谢灵也带着美丫来加入,正好天刚刚停了雪,积雪还没化,送葬队伍长到整条街都是,远看和雪花一样都是白色。 当长长的送葬队伍走过谢家门口时,林安夜下令都听下来。顿时,哀乐在谢家门口响起,响声冲进门去,直钻入谢家大大小小的人耳朵里。 “真吵。”谢老爷吵得不得安宁,负手来回烦躁地踱步,谢清柠却早就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那哀乐好像电钻一样,只钻进他的心窝里,吓得他七窍流血。 当长长的送葬队伍走过谢家门口时,林安夜下令都听下来。顿时,哀乐在谢家门口响起,响声冲进门去,直钻入谢家大大小小的人耳朵里。 “真吵。”谢老爷吵得不得安宁,负手来回烦躁地踱步,谢清柠却早就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那哀乐好像电钻一样,只钻进他的心窝里,吓得他七窍流血。 “成不了气候的混账东西,几句声音就能让你吓成这样了。”谢老爷鄙夷地看了一眼谢清柠,“想当年千军万马我都没怕过。” “儿子怎么能和爹爹比呢。爹爹神勇,无人能及。”谢清柠强抑恐慌,笑道。 “哼,就只会甩嘴皮子。”谢老爷对着谢清柠啐了一口。 谢清柠站着一动都不敢动。 门外,林安夜让几个阿姨大喊大叫,“谢家夺人桑田,害人性命。” 一声比一声高,路人和附近的居民都听见了。 大家议论纷纷。 “谢家难道又做缺德的事了?”“这次害的可是林老爷的性命啊。林老爷可是本地染布最绝的人,没了他,谁还能染得出好布莱。” 一个奴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林家的人赖在我们家门口不走了,还口口声声说我们害死了林老爷。” 谢老爷神情冰冷未动,“他说的,又没有证据,他越是闹,林家的面子就越是丢了。” 林安夜一直闹到太阳西沉,这才把林老爷的灵柩送到大坟脚的墓地里。 谢老爷的自信这次却没有奏效啊。 几日之后,谢家霸占的染坊,和谢家自己开的染坊,竟然没有一个民众过来染布。 林家在清河县这么久,根基还是有的,谢老爷之前霸占了他们的染坊,很多林家生意上的客户以及朋友也就算了,毕竟谢家如果染出的布是好的,价格也是合算的,他们还是会去谢家做生意。 这做生意嘛,商场如战场,这次谢老爷胜了林老爷,不管是怎么的胜之不武,可谁去计较呢。 可这次不一样。 谢家可是众目睽睽下,杀害了林老爷。 当时大坟脚村的村民早就传开了,如今被林安夜派人在谢家大门口这么一闹,谢家人不承认也等于是承认了。 谢家做出这样的事,这人品太渣,还有谁愿意和他们往来。 有时候,这做生意,人品和威望比利益重要。 谢老爷看着窗台上的鹦鹉出神,谢夫人走了进来。 “你说这是不是大家都在和我们赌气呢?”谢夫人着急地说,“那可怎么办呢,我们的染坊,一天的费用都是很大的一笔,若是没有进项,不如关掉吧。” 谢老爷重重拍了下桌子:“你真是妇人眼界短。我们谢家有的是钱,赔几天算什么。当然要一直开下去,就算是一直赔本也要开下去。” 谢夫人叹了口气,不声不语地出来,正看到谢玉。 “母亲,儿子有事要和您商量。”谢玉说。 谢夫人点点头,母子两来到单独的房间。 “母亲,我想,九妹妹也不小了,我想带她去见识见识。” 谢夫人说:“你说什么呢,花宝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随处乱跑呢。你要带她去哪里呢,是不是你又贪玩,还怂恿着你妹妹跟着一起贪玩?” 谢玉没想到谢夫人今天的脾气这么大,他还没说什么,谢夫人就已经骂他了。 “我是想带九妹妹去金陵谢家过年,毕竟是亲戚,九妹妹也大了,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谢玉置支支吾吾地说。 谢夫人一怔,“你一向不管这些事的,如今怎么对你九妹妹的婚事都热衷起来了?” 谢玉摇摇谢夫人的手,低头说:“我是哥哥,当然要为妹妹考虑了。” 谢夫人点点头,这下脸上才有了一丝的笑意,“你能懂事起来,咱们谢家也才有指望了。” 谢玉见谢夫人这话说的凄凉,便问:“母亲,咱们谢家这回,真的是要遭难了吗?” “你这话是哪里听来的?怎么尽说些胡话?”谢夫人又生气了。 谢玉觉得他母亲今天太奇怪了,一会儿夸奖他,一会儿又责怪他,是不是谢家的女人最近都很奇怪,他怎么觉得谢花宝也很奇怪。 “是九妹妹猜出来的。”谢玉说,“九妹妹说,谢家要未雨绸缪。” “啪!”谢夫人刚刚端起来的茶杯,从手心里一滑,竟然给滑下去了。 好好的青花盖碗,被摔成了碎片。 “母亲。”谢玉咂舌,难道他又说错话了。 谢夫人说:“原来花宝也有这感觉。” 谢夫人一下子变得很伤感。 谢玉在一边不敢插话。 “谢家这次,的的确确是太急了。可我知道老爷也是没办法的。因为林老爷知道的,实在是太多,若是不杀了他,只怕是后患无穷的。玉儿,你要多多体谅你爹爹啊。他也是无奈才冒这个陷的。不杀掉林老爷,只怕当年的事,要被他给兜出来。”谢夫人看着谢玉说。 谢玉一怔:“母亲,什么当年的事?当年什么事?” “玉儿,你还是不要知道吧。”谢夫人觉得谢玉永远不知道当年的事,会更加快乐。 谢老爷和谢夫人就是因为知道当年的事,知道的太多,才会如此不快乐。 自己不快乐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上亲爱的儿子呢。 谢玉可是谢夫人唯一的儿子啊。 “是,母亲不想告诉孩儿,孩儿就不问。”谢玉对外人虽然凶的很,可是在爹娘和妹妹面前,他却柔软的好像小羊羔。 “好了,玉儿,你告诉娘,花宝都对你说了什么。”谢夫人让奴婢重新上了一杯茶,她已经恢复了镇定。 谢玉想了想,觉得谢夫人只会帮谢花宝,不会害谢花宝,因为谢花宝是谢夫人的亲生女儿,便把花宝告诉他的,都说了。 谢夫人越听越叹气,到最后,她说:“花宝和娘都说母女连心,连想的都一样。既然花宝有这个高嫁的意思,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定会帮她实现的。” 谢玉高兴极了:“多谢娘亲。” 谢夫人然后站了起来,“你刚才说的带谢花宝去京城谢太傅家里做客,我准了。好了,去花宝那里看看,花宝都被禁足好久,也不知道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马桐云见陈老爷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便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容易,我长的这么丑,出去后还能怎么活?你这样等于是杀了我,只不过你使用了仁义之刀来杀我的。” 陈老爷摇摇头:“你错了,我是土匪出身,不懂什么仁义道德,做事只随心情。若是想做坏事,那也是光明磊落的做坏事,只是我会给你一大笔钱,送你去金陵的方家。方家老爷和我是朋友,他老早就想要一个聪明的人帮他管理后院的事。你很聪明,他一定会对你好的。当然,我不会说你就是马桐云。他也不会知道你曾经是我的女人。” “哼,算了吧。我长成这样,只怕方老爷是不会看上我的。”马桐云摸摸自己的脸皮,就算方老爷是老男人又如何,他是有钱人,有钱人想找个年轻漂亮的媳妇,那是多的很,何必找她这么吓人的呢? “你放心,你的脸的问题,我已经帮你考虑到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好了,银子都在那个包袱里,马车和我的人都在后门,你马上就走吧。我的人会安排好你接下来的一切。”陈老爷说着,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是肥胖的,摇晃的,这是陈老爷留给马桐云的最后一面。 马桐云离开后,陈老爷对外宣布马桐云的死讯,买来女囚犯的尸体充当马桐云的尸体。让大家都以为马桐云已经自杀了。 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马桐云了,所有随着马桐云的坏名声,也都跟着她的死也消失了。 从此真正的马桐云,就会有好的日子了。 陈老爷默默地坐在太师椅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想着他和马桐云成亲那天的事。 那天的红,还是那么艳丽地闪耀着他的眼睛,照亮他那乏味的余生。 林安白收拾好衣物,想要偷偷跑回金陵谢家去。 可是林安夜拦住了她。 “你不许再去了。”林安夜让下人们堵住她,“从今以后,没我的吩咐,三小姐不许离开林家半步。” 林安白很生气地说:“爹爹在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不让我出门。你是什么意思?” “谢家是林家的仇人,我不许你去谢家住。”林安夜铁青着脸。 这个三妹妹因为在家里住的时间少,林安夜一直对她很好,好像客人似的宠爱她,谁知她竟然这么不懂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林安白就是要出去,可是林家人不让她过去。 “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要去仇人家里,你对得起父亲在天之灵吗?”林安夜气得拍了下桌子。 “要不是爹爹多管闲事,谢家本来也不会对付爹爹的,都是杨端午这个女子害了我们林家。哥哥,你的心真的是太偏了。”林安白干脆扔下包袱,冷言冷语地说。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这些是从谁那里学来的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林安夜皱紧眉头,“总之,你以后不许离开林家!” “可是策哥哥希望我回去的!”林安白哭了起来。 “什么策哥哥,你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会娶你的。”林安夜很生气,林安白真的是不知廉耻,他们林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个女儿。 之后,不管林安白怎么哭闹,林安夜就是没放她走。 当然京城的谢家,也不会在意她回不回来的。对于谢策而言,林安白不过是一个多情的小妹妹,玩玩可以,解闷也行,可是他从没有动心。 浓浓的年味已经深深渗入金陵城的每家每户。寒冷的天气,不但没有消磨人们的热情,反而越发衬托出热闹的节日氛围。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金陵城,也算进入了正式的过年节奏。 杨端午一大早,便开始忙活了。这掸尘,绝对是又累人又耗时的体力活。 好在,倪重阳也一起帮忙。 高处的门橱,需要架上梯子,倪重阳接过杨端午拧干的抹布,爬上又爬下的,不一会儿,额角就渗出粒粒汗珠。 杨端午则仔细的把床榻,灶台等擦的干干净净,特别是灶台,更是光洁如新。因为,要祭灶神。 晚上,杨端午把准备好的果盘,红烛,在灶台前摆好。另外,还特地买了一个猪头,摆在最中间。寓意灶神可以帮忙多多美言几句。 年关,在外的金陵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商贾们更是浩浩荡荡好几个车。 金陵城内,年关的集市,恐怕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了。所有的年货,都必须在几天内置办完毕,杨端午一个人忙不过来,把倪重阳也一起叫了去。 杨端午喜欢花草,过年的时候,在室内摆设些生机勃勃的花草,一来显得好看,二来,也寓意家庭幸福,来年家业也都能顺顺利利。 选来选去,杨端午最终选了两株文竹,三棵天竺,一捆梅花和一点红。 除了这些花草,杨端午在大功坊集市上还逛了好久,买了不少年货。 这西至水西门,南至聚宝门的大集市,汇聚了天下最全的年货。有来自山西的皮货,从山东来的红枣,柿饼。碧桃、红梅,唐花之类的东西,主要集中在花市街。橘柚等新鲜水果,集中在水西门。而鸡鸭猪肉以及腊肉,便集中在聚宝门这一带了。 直到太阳西下,杨端午和倪重阳才雇了一辆车,满载而归。 置办回来的年货,很快便各就各位,用起来了。看着屋内一切井然有序又崭新光洁,杨端午的内心,美滋滋的。 到了除夕,便是金陵人一年中最有热情的一天。 (未完待续。) 252 月上柳梢(感谢四火) 正: 几个宫女在皇宫里洒扫地面,忽然看到两只喜鹊飞到枝头上,叫个不停。 看来是要有好事降临了,这不,连喜鹊都来报喜了呢? 果然,大臣们从皇宫走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箱的礼物。 原来,杨康一案,证据确凿,皇上当中宣布,杨康一家都无罪,杨康可以继任大将军一职位。 而提供证据有功的雨公公,留在皇宫里,升职为********。 至于周贵妃,因为已无意于再进宫,所以,赏赐给她一座金陵别院,二十个奴婢,让她住一辈子。 至于先帝,皇上也答应,挑选一个好日子,他要好好的评价一番他之前的两任皇帝。并且也要同时,欢迎杨康回来。 今天太匆忙,就没有见杨康了。 终于都处理好了,谢策这才和穆风离开皇宫。 至于那些大臣,纯粹是因为谢策今天高兴,所以才让皇上,给他们一人赏赐一箱纹银的。 大铭朝国库可不缺银子,所以,谢策何不用国家的钱,来收买人心呢。反正他不用,也会被皇上给挪移了。 暮鼓晨钟,皇宫里总是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雨公公重回皇宫,依旧选择住原来住过的太监房。 当时的太监房很小,不配现在雨公公的********的身份。于是,谢策让人简单的扩建装修了一下。 “从今以后,宫里的太监都由你来管理了。”谢策当众宣布原来的太监总管降级为副。 雨公公笑了笑,他其实已经没有年少时候晋升的激情了。 他在大相国寺做了十年的乞丐,饱经沧桑,人世间一切的冷眼他都见过,荣华富贵于他,已经是浮云了。争权夺利,那更加是小孩子们无聊时候的游戏。 他是太监,无子无孙,来去空空都可以了无牵挂。 所以,他不愿争什么。谢策把他推上这个舞台,他没法选择退出,但是,他可以选择他的心态。 当一个人没得选择的时候,他还是可以选择他的心。 他每天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十年前的皇帝的斋房里。 他没法去皇帝的陵墓前拜祭,可是,他可以在曾经皇帝呆过的地方,重温过去。 当一个人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如果他还有过去可以回忆,那么,他就不至于太过于孤单……原来有时候,沉迷过去,也是好事。 其实他宁愿回到知府大人宅里,每天,和奴婢们斗斗嘴,看看杨端午这丫头今天又捉弄了几个人,那倒也是美事。可惜,他的余生似乎又要被禁锢在漫无边际的层层宫墙里了。 他的人生,好像走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金陵城东,石头城下,有一座古宅。宅子很大,也不小,还有高脚楼。这就是周芷若现在住的外苑。 几十个奴婢从皇宫里拨出来,单独照顾周芷若,宅子外,围了一排的披甲兵士,个个凝目放哨,保护着曾经的周贵妃。 虽然不是在皇宫内,可是,周贵妃因为是皇帝的故眷,所以,不能自由外出,外男也不能来探视。 周贵妃算是真正的“与世隔绝”了。 可是周芷若不再像是过去呆在冷宫里那样,自暴自弃了。相反,她非常积极的生活着,把时间填满。 她早上跑步,用膳,自己做颜料,做点心,自己洗衣服,修剪花枝,画画。到了晚上,她就和奴婢们聊天。 她变了,因为认识了杨端午,也因为,她在谢策府上做奴婢做了几个月,她变得不再像过去那样,做个冷宫弃妃,天天悲春伤月,而是积极向上,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能过的好。 当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会想起端午,想起谢策,想起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就算她不在自由了,依旧可以拿来回想。 穆府。 端午把一条嫩黄色的长腰带,装进匣子里,这是她用新鲜菊花压榨出来染色的,所以,颜色好像菊花一样鲜亮好看。 穆风进来,“好侄女,朝廷发生变化了。”把早朝杨家平反的事,说了一遍。 端午深深舒了一口气,“爹爹终于可以放心了。” “端午,你这是给谢策做的吧。”穆风看着那匣子,“你可真是手巧,谢策一定会心花怒放的。” 端午说,“这算是对他表示感谢吧!希望他不要误会就好。” 穆风摇摇头:“他误会不误会都是一样的,谢策想要得到的,他不会轻易放弃。” 端午把匣子推到一边去,说,“大舅父,杨家的事马上就要解决了,那么,二舅父呢?您找到他了吗?” 穆风一听杨端午问起穆熊,眉毛就皱了起来,叹息说,“一直都没有熊儿的消息。之前,也是派人在他跳下去的河里打捞的,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那可如何是好?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一点影踪都没有啊!总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端午说。 穆风一脸忧愁,“我娘还不知道熊儿跳江的事。可我总觉得,熊儿生命力顽强,不可能就这样失踪了。也许,他是暂时不想回来。” “怎么会呢?二舅父若是还平安,一定会给家人先报个平安吃对啊!” “不,端午,你不了解你二舅父,他虽然比你大一辈分,为人却幼稚随意的很,他若是不想回来,就一定不会回来的。” 看穆风这样说,似乎对穆熊颇有怨言,端午听了,忙说,“毕竟二舅父也没比我大多少岁嘛,孩子气一点也是有的。看我大哥,也都这样孩子气。” 穆风也知道,在小一辈面前说同辈不好,是大忌,可是看到端午,他竟然什么都说了。 “就算是找一辈子,我也都会找下去的。”穆风说。 端午安慰说:“相信二舅父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出现了。” 月上柳梢头,谢策走过来,身后,没有一个人。 他是单独来的,他接到了端午的书信相约。 端午从轿子里下来,对着谢策行礼,“多谢你帮杨家平反。你的大恩大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报的。” 谢策凄凉一笑,“很多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回报不了的。” 端午点点头,“王爷什么都有了,我就算是想要回报,也是回报不了的。” 谢策看着端午嫩滑如花瓣初绽的脸蛋儿,说:“我缺少的只有一样,可是,端午姑娘却是不愿意给。” 端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倒是亲手做了一条腰带,给你染的色。”端午捧出一个匣子,“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真的?”谢策大喜,接过来,小心的看着,那腰带的柔软带给他很滑的触感,他摸了又摸,爱不释手,“端午,你竟然,亲自为我做的?” 看着谢策激动的甚至不可置信起来,端午笑了,“不过是一条腰带而已,我看你的陈旧了,都是镶金太土,就给你制作了一条,以此感谢你。” 谢策说:“那我一定会好好的收藏。” “收藏什么,腰带就是用来系的,若是破了就换呗。”端午不经意的说,“横竖都只是一条腰带罢了。” 谢策见端午有意要把它说成是一条平常的东西,眼里很失望,他不动声色的收藏好。 他自然是不舍得用的,这是端午亲手做的腰带,若是他要用,也是小心翼翼。 就算是端午不以为重要,可也不能阻止,在他心里它很重要。 谢策和端午分开之后,都朝着各自的方向回去。 可他们却不知道,谢诰命夫人一直在跟踪谢策。 她看到端午送了腰带给谢策,大怒,等谢策走后,就跟着端午来到了穆府。 “端午,谢策的母亲,已经来到穆府,指名道姓说是要见你。”端午前脚刚迈进穆府,穆风就过来说。 端午一怔,怎么会这样巧合?看来,谢诰命夫人是在跟踪她,那么,她有可能是冲着谢策的事情而来。 端午说:“我不是很想见。大舅父帮我把她给打发走吧。” “我刚刚也说你不在,可是,谢诰命夫人一口咬定说是看到你回来了。”穆风为难的说,“端午,你和她,横竖都是要见一面的,躲避是躲不开的。不如今天就见个面,把话给说清楚了。” 端午沉吟片刻,答应了。 穆风带着端午来到客厅,然后,穆风就先走了,他知道,谢策的母亲就是要单独和端午说话,所以,他很知趣的离开了。 房间里,谢诰命夫人和杨端午对视着,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好像两排对峙的敌人,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 “你就是杨端午?”谢诰命夫人看着端午冷笑道,“果然长的好像狐狸精似的。” “我知道我长的好看,可哪里有您这么好看。”端午忍住先不生气。 谢诰命夫人喝了口茶,说:“我年轻的时候,的确是比你还要好看。不过,我可不会像你,见男人都勾引。” 端午笑了,“是啊,您是不会勾引男人,因为您只喜欢勾引自己的公爹。” “啪!”谢诰命夫人重重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啊,我是在说,秦淮河的一首歌谣啊,什么公媳不伦恋啊,不知道诰命夫人您可有听过啊,对了,这歌谣还挺好听的啊,要不要我唱给你听啊。”端午淡然从容说道,那不紧不满的语气,激的谢诰命夫人暴跳如雷。 “我过去听说,端午姑娘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诰命夫人很生气,连茶都不想喝了。 “看来您今天是过来吵架的,不过,我可没空啊。你慢慢吵吧,我不奉陪啦。”端午说着就要走。 她才懒得继续和谢诰命夫人耗下去呢。 “等一等。”谢诰命夫人急了,怎么刚才,光顾着骂人生气,就忘了正事呢。 “有事么?”端午打了个哈欠说道,“诰命夫人您不是说您是吐不出象牙的吗?” 谢诰命夫人生怕端午真的走了,只好压下火气,说:“我来是告诉你,你不要纠缠我的策儿,策儿是不可能娶你做王妃的。” 端午淡淡一笑:“那是你们谢家的事,你们谢家爱娶谁就去娶呗,来找我做什么?” “你以后远离策儿就好,只要你以后不再见策儿,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谢诰命夫人想,杨端午接近谢策,不过就是为了钱罢了,既然为了钱,她给她好了。 端午冷笑道:“是么?那你带来了多少钱?” 谢诰命夫人连忙取出身上随身带的三张银票,“这里总共是五千两,足够你花一辈子的了。” 端午接过看了看,“诰命夫人果然是豪爽啊。” “哼。”谢诰命夫人冷冷的昂起了头。 “不过,这似乎不够啊。”端午决定好好羞辱一番眼前这个不知抬举的妇人。 “杨端午,你不可这样贪心。”谢诰命夫人阴沉着脸。 “这可是你来求我的,你不肯给大价钱,那我为何要听你的啊。”端午说着又要走。 “等等,好,你说,你要多少银子才能不见策儿?”谢诰命夫人说。 端午笑道:“很简单呐,你把整个谢家拥有的田庄,地产,都折算成银子给我,我就考虑考虑呗。” “你——”谢诰命夫人这才意识到,端午是故意兜着圈子羞辱她,“你分明就是想嫁进我们谢家!你休想!” 端午把那三张银票,扔在谢诰命夫人脸上。 银票尖利的边角滑过脸颊一阵刺痛,无声的掉在地上。 “我告诉你,夫人,我对你儿子没有一点的想法,我对嫁你们谢家,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有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比你更有钱!”端午说着,冷笑着走了。 “你——”谢诰命夫人差点气的吐血,看端午大摇大摆的走了,她骂道:“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 穆风走过来,“诰命夫人,您的身份竟然骂出这样的话,只怕会让在场的下人们笑话的。”(未完待续。) 253 大殿(谢“灯d等灯等灯”万币赏) 正 祝贺K哥儿子九岁生日! 谢诰命夫人定了定深,才发觉她刚才失态了,整了整衣襟,气呼呼的走了,什么都不想说。 从清河县到金陵,要先经过重重江南丘陵,再进入一马平川的官道。一路的秋色,黄叶潇潇,白鹭交耳,没出过远门的杨二丫,不由的兴奋起来,露出了几抹天真的神情来,对前面车厢里的大哥杨宗闰喊道,“大哥,想不到金陵的官道这么好看呢。” 杨宗闰从车里露出半个头来,“好看的还在后面呢,进入金陵,保管美的让妹妹叹为观止。” 很快,兄妹俩就到了金陵城了。 杨逸辰的马车,早就候在城门口多时了,三个人相遇后,就一齐朝穆府行去。 “接到你们的来信,说是皇上要给我们杨家平反,杨家后人都要到场,我们就都停下手里的事,急急赶来了。爹还好么?娘还好么?”杨宗闰问道。 杨逸辰说:“都挺好的,和穆家也和好了,天天一起吃饭下棋玩乐,就等你们来了。” 杨二丫好奇的问,“那穆老太太凶不凶,好不好。” 杨逸辰笑道,“姐姐你见了就知道了。” 穆府里,飘荡着月饼的清香。 快要中秋节了,又适逢一家团聚,穆老太太显得很是高兴,给小子辈,孙子辈们,都赏赐了礼物。 次日,朝霞吐艳,旭日东升。 清晨薄雾里的皇宫,被欢快的鼓声给震醒了。太监宫女们忙碌起来。 团团花簇,摆放成一行行,一列列,很是整齐。 原来,皇上下令,今天会召见杨康一家人,所以,击鼓列队欢迎,以示尊重。 很快,宫门开了,穆风带着杨康,谢灵,和他们的孩子们,一起走进了皇宫。 除了端午和逸辰已经镇静,因为他们早就看过了,杨宗闰,杨二丫和杨美丫,都用好奇的目光,扫视四周。 大殿的台阶,很长,很高,端午走在这冰凉的石阶上,鞋底的花纹,摩擦着地面,脚掌传来一阵阵刺痛。 看来这是精选的磨砺过的石头啊。 百官朝服整齐,正排成两列,在等候着他们。 皇上坐在最高处,脸色平静。 皇上左下角有一个和龙椅差不多大小的金椅,其上坐的人,正是面上挂着微笑的谢策。 也只有谢策,敢做这个位置。 端午垂下目光,跟着杨康走进大殿,大殿的地面,都是熠熠生辉的金砖。 她能感觉到,四周射过来的,热辣辣的目光,都带着惊喜和探究,如果目光可以说话的话,那他们的声音一定是:“原来,杨康一家人还活着,真是苍天有眼啊。” “臣杨康,和贱内犬子拜见皇上和九卿殿下,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九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杨康跪下,谢灵和五个孩子也都跟着跪下高呼万岁和千岁。 皇上伸出手来:“快快平身。”然后看向身边的太监总管雨公公。 杨康一行人于是都起身,垂目听旨。 雨公公于是宣布,之前判定的杨家一切罪行都是无效的,恢复杨康的爵位,并且赏赐黄金一石,丝绸一车,修复原来的杨府,并再赐一座新的相邻的府邸。 杨端午心头的石子,总算是落下了。 回头看看谢灵他们,个个脸上也都有着欣慰。 这个结果,大家都已经等了很久了,如今真的实现了,个个都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百官也都称赞杨康苦尽甘来,有几个会拍马屁的,大声高呼皇上和谢策英明。 谢策眼里闪过不屑。 然后杨康推辞说:“臣年事已高,对大将军的职位,已经不能胜任了,并且,臣已经习惯过平民的生活,若是蒙皇上垂怜,请准许臣告老还乡,解甲归田。” 皇上听了,看了谢策一眼,笑道:“杨将军何必要谦虚呢,你不过才四十出头,正是壮年力佳的时候,根本就还不到要告老还乡的年纪啊。再说了,这本来也是你应得的爵位啊。” 杨康说:“臣能力已经不能胜任,求皇上恩准,再择贤能。” 皇上哑然,看向谢策。 谢策起身,亲自走下台阶,“杨将军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们大铭朝谁人不知道杨将军是常胜将军,如果你回来,必定是大快民心的事啊。” 杨康说:“多谢九卿殿下垂爱,可是,杨某已经是今非昔比,还望殿下成全。” 看到杨康坚决不受,谢策眉毛皱了起来。 好事要做就做到底,这是谢策的原则,再说了,遍观朝臣,都不过是阿谀奉承的庸俗之辈,哪个及得上杨康。 就连北国那边,也有这样的传言,说杨康是只猛虎,要么使用他,要么杀了他,使用他可以帮自己打天下,可若是放他走,那就等于放虎归山,给自己死路了。 连那帮鞑虏,都有这样的见解,更何况善于识人的谢策呢。 可是杨康执意不接受,最初谢策还以为是出于礼貌,可现在看杨康的态度,也许并不是呢。 也许,杨康经过这十年,是真的变了,他变得对官场已经没有一点的兴趣了。 十年,是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难道杨将军你回来,希望得到平反,不是希望再次为国出力吗?”谢策还抱有一线的希望。 杨康摇摇头,“大铭朝有九卿殿下的辅佐,一定会国泰民安的。杨康不过是一介武夫,根本就不懂国策,在和不在,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看来杨康是再怎么劝,都没有用的了。 谢策凝眉,忽然看到了后面站着的杨逸辰,他肩膀挺的笔直,眼神透着精光,如果不是因为还没长全,他比杨康矮了一点,比杨康白了一些,他和杨康,简直就是同一个磨子刻出来的呢。 实在是太相像了。 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气质举止,都好像是一个人,难怪他们是父子。 谢策忽然想到一个方案,“既然杨康将军这么谦虚,那么,按照大将军是世袭罔替的制度,如果杨康将军不想担任,那么,理应由杨康的儿子继承。” 这话一出,杨宗闰马上说道:“在下并不会武功,只会染布,只怕不能胜任。” 谢策笑道:“那么,就只有新科状元杨逸辰了,杨逸辰,非你莫属。” 众人都把目光,齐齐的投在杨逸辰身上。 被这样的注视,杨逸辰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只是看向了杨康。 杨康说:“逸辰,你可以决定你自己的人生。” 这话似乎给了杨逸辰很大的鼓励,杨逸辰说:“我愿意为国效力。” “好,很好。”身旁的穆风忍不住叫好。 原来,刚才杨康一力推辞了爵位,穆风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这万一谢策真的同样了,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爵位吗? 想不到,才十七岁日逸辰,竟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回答的如此从容不迫,俨然一个小杨康的感觉。这如何不让人惊喜万分呢。 谢策说:“那么,皇上可以下旨,准许杨逸辰继承杨康的爵位了。” 皇上听了,马上宣布说:“即日起,杨逸辰继任大将军之爵位。” 谢策摇摇头,走到皇上面前,轻声说:“皇上,这样就好了吗?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么?” 皇上拍拍脑袋,想了起来,忙说:“朕知道了,朕马上就宣布。” 谢策重新坐回座位上去。 皇上定了定神,宣布说:“冥知府找回杨康有功,官至刑部尚书,杨端午才华杰出,特赐她桑田百亩,织造作坊一座,并赐给皇商称号。” 什么?端午傻了眼。 她并没功劳,竟然赐给她这么多的桑田,甚至还有皇商的称号。 “端午姑娘,还不快谢恩?”穆风给端午使了个眼色。 端午跪下却说:“民女不能受,民女无功,愧不敢当。” 谢策说:“这是皇上赏赐的,给你你就接受吧,皇上也是看在你对桑蚕有特殊的见解,所以才赐给你良田,希望可以提拔你,让你的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你若是不接受,就是抗旨。” 端午抬头看着谢策,谢策脸上是邪邪的笑。她明白了,不是皇上要给她的,是谢策的意思。 那她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她不想再欠谢策什么。 可是,当众也不好再推辞。 早朝完毕了,端午心事重重的跟着穆风,杨康,走出皇宫。 “端午,你怎么不高兴呢?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很多的桑田吗?”杨宗闰安慰端午说,“你不要有过多的包袱,谢策愿意赏赐给你,你就接受。就当给我们杨家这十年流浪的补偿也好,尤其是爹爹,既然爹爹都不打算再做官了,总是要做点事业的,这皇商的帽子,爹爹一定喜欢。” 端午这才稍微宽心下来,是啊,杨康虽然不想再做官了,可不代表他就不思进取了,也许,做皇商更加适合他呢。 杨康这十年的确是浪费掉了,大铭朝赐下百亩桑田,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不管如何,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亲自去跟谢策道谢一下。”杨逸辰提出建议。 杨端午想到了谢策的娘,说:“是要去的,逸辰,你去吧,也替我谢谢他。我就不方便去了。” 于是杨逸辰和穆风前去谢策王府。别的人先回穆府。 杨家平反之后,皇上也给死去的两个先帝,都书写了碑文,毕竟是皇帝,只能歌功颂德不能诽谤,皇上写的不过也只是个形式而已。 然后,谢策亲自处理谢胖象等几个叔父的罪行。 谢策终归还是念在叔侄一场,并没有给他们多重的惩罚。只是降了他们的官,贬他们为平民。 从此,谢家除了长房一脉,都被贬为了平民。 谢家的势力,变得更加集中了,可也小了不少。 谢策府上。 菊花开的很艳丽,谢策刚刚送走了来道谢的穆风和杨逸辰,谢诰命夫人很生气的把谢策叫进了她的花园。 “你竟然让杨逸辰做了大将军,还赐给杨端午皇商的称号,你这样做,等于给杨家增加了多少势力你知道吗?”谢诰命夫人很不高兴,“你爷爷在的时候,一直在遏制杨家的势力,如今,你几句话,就把你爷爷十年的心血,都给荒废掉了。” 谢策脸上是冷漠:“在娘亲你的眼中,爷爷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是我不这样认为。” 谢诰命夫人说:“策儿,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你过去很崇拜你爷爷,说你长大了也要和你爷爷一样。你如何为何连性子都给变了。” 谢策冷笑道:“还不是因为娘亲你。”是啊,自从知道谢太傅和他娘私通之后,谢策整个人生观都变了。 “娘知道自己很不对,你不能体谅娘,可你也不能引狼入室,害了你自己啊。”谢诰命夫人说,“杨家人怎么会听你的呢?你培养他们,就不怕最后,他们反过来咬你一口吗?并且,你和杨家的仇恨,哪里是你想和好,就能和好的,到时候,他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拿过去的仇恨说事,你何苦给自己找来这么多麻烦呢。”谢诰命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谢策淡然一笑:“娘,这是你不懂,你只知道杨家人是狼,你却不知道,儿子是老虎。如今满朝大臣,都不过是猪狗之辈罢了,儿子不屑与使用他们,可是,如果狼群用的好,他们能帮到儿子的,比那些猪狗之辈可是要多的多了。” 谢诰命夫人说:“狼就是狼,别指望狼能对你忠诚。” “那是因为,养狼的人不够自信,不够本事。”谢策坚定的说,“娘,你只看到表面,你却不知道,如今的大铭朝,危机四伏,如果不养几只狼的话,就凭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猪狗,只怕是根本无济于事的。” 谢诰命夫人听糊涂了,“什么危机四伏,不是一直都国泰民安吗?” 谢策笑而不答。 谢诰命夫人说:“我看你是因为杨端午,才提拔杨家的人吧。你怎么可以如此公私不分!” 谢策摇摇头:“娘,你错了,我是喜欢端午,可不至于为了端午,误了大事。” “既然如此,那娘要你迎娶如烟,你考虑的如何了?”谢诰命夫人根本不相信他的儿子的话,见招拆招的说道。(未完待续。) 254 中秋(谢“karlking ”万币赏) 正 一个朋友说: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舒舒很受鼓舞。把这话也给生意很忙的一个朋友,旗舰店开好了吗?祝福和想念。祝安好。有空常来看看。也感谢大家,嘿嘿,我爱你们。 正: 谢策说:“娘,说儿子要迎娶如烟的谣言,是娘你放出来的吧?” “是,娘就是想先放出点谣言,然后逼迫你就范。”谢诰命夫人承认了。 “那儿子多谢娘亲放出这个谣言了,若不是娘的谣言,只怕,儿子还真的要迎娶长公主呢。”谢策邪恶一笑,“如此,儿子还真的没法娶了呢。” 谢诰命夫人一怔,“你说什么?为何你现在反而不能娶她了?” 谢策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的太久喉咙都干了,“娘亲,你想啊!你这个谣言一放出来,最急的是谁?” “谁?”毕竟谢诰命夫人智商不够,竟然对谢策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谢策说,“当今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他的妹妹嫁给我们谢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当初,是我和太傅一起,杀害了皇上的父皇和皇兄,当今皇上,乃是亲眼目睹血流成河的景象。” 是啊!那必定是皇上一生的噩梦,每次看到谢策,皇上一定会想起当初那一幕。他怎么肯和谢家的人联姻,自取其辱呢? 再说了,谢策和长公主若是结合,只怕不知情的百姓会认为谢策和皇族已经和好,这对谢策是好事,对皇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若是皇上希冀有一天,可以和谢策反目,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会百般阻扰?”谢诰命夫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要小看皇上的阻扰,如果娘逼迫他太紧了,他干脆放出谣言,说是我们逼婚,那可不好了。”谢策说,“娘,你总不希望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婚姻,让儿子走上和皇上反目的路吧!” 谢诰命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谢策说,“所以,儿子是多谢娘的谣言啦!” 谢诰命夫人气呼呼地走了。 圆月高挂,好像陈年的铜钱,印在天际。 杨端午看着天上的月亮,有种想抠它出来的冲动。 是啊!为何偏偏这样圆,难道不知道,她没有团圆吗? 今天是中秋节,可是,倪重阳却不在她身边。 穆府里在举行简单的中秋宴会。 这次穆老太太除了和杨康谢灵以及他们的儿女,还请来了冥大人一起过。 冥大人刚刚从知府大人升职为吏部尚书,本是可喜可贺的事,可是,无奈,冥大人没有儿女,孤身一人,所以,穆风就把他也请过来,一起过了。 端午对着月亮叹息,等过了中秋节,她就去见倪重阳了。这是她一早的决定。 穆老太太喜欢看戏,穆风孝顺,特意请来了戏班子来唱。 吃着月饼,听着戏班子都在唱团圆,端午心里也是酸楚。 “今年流行的月饼,都是蒸虾馅的。”穆老太太拿了一个月饼又放下,“可是我呀,没这个福气,我吃不得虾皮。一吃身上就起痘痘。” 杨康听了关心的问,“那何必买这样多虾馅呢?您也可以多吃点水果馅的。” 穆风笑着递给穆老太太几个切好的月饼,“我娘啊!就是听说你们喜欢吃虾馅的,就都买了来。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娘啊,的确是喜欢吃水果馅的。” 杨康听了很感动,“我们其实也不挑食的,不过虾鱼是比较爱吃了些。” 穆老太太不是江南人,没有江南人爱吃海鲜的习惯。杨逸辰切了几个过季的甜瓜给穆老太太,“外祖母,您吃。” 大家都夸逸辰乖巧,逸辰嘿嘿笑了。穆老太太然后说,想看看新科状元表演武术,逸辰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表演起来。 “逸辰的剑法进步很快。就是套路很杂,好像是结合了众多人的拳法,没有统一的步骤。”杨康看着皱眉说道,“若是懂武的人,就可以破解他的章法,他会很容易暴露弱点。” 谢灵说,“逸辰最早是学习了倪重阳的扁担功夫,后来去了京城,也学习了一些旁门左道,很多也是偷师的,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所以章法会显得凌乱。” 杨康说,“这也不难办,逸辰武术有功底,我帮他扳回来便是。” 杨家枪法也一直是后继无人,杨康也有传给逸辰的想法。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只有端午,今日出奇的安静。 她吃了各式月饼,把每一样都尝了个遍,月饼很香,月夜很美,人很热闹,可是,端午却百无聊赖,什么都不想说。 杨家已经顺利平反了,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团圆时节不见君,端午实在是觉得悲凉。 她很快就进屋去了。 大家都知道,端午是不高兴的,所以也就没有反对。 宴席结束后,杨康和冥大人举杯邀明月,对酌几杯。 “恭喜杨贤弟终于平反。”冥大人首先祝贺说。 杨康笑道:“若不是大人保护我和我的家人,我们也不会有今天。杨某敬大人一杯。第一祝大人得到高升,第二也是感谢大人的多番帮助。” 冥大人连忙也举杯,“不敢当,我说对杨贤弟一直久仰,应该是我敬你才对,大铭朝若是能多有几个好像杨贤弟的忠臣,只怕这几年也不会乱成这样。” 杨康笑道,“谢太傅已经被肃清,相信接下来在谢策的领导下,大铭朝会国泰民安的。” 冥大人摇摇头,“杨贤弟怎么忽然对谢策这么有信心起来了,杨贤弟不要忘了,谢策,也是姓谢,本质上,是和谢太傅一样的。” 杨康说,“只要他仁慈爱民,就和谢太傅不一样。” 冥大人有点不高兴,“杨贤弟似乎已经不再憎恨谢策了。” 杨康点点头,“是啊!这次,是谢策帮我们杨家平反,这个恩情,我杨某总是不能忘记的。并且,当年谢太傅屠杀我们杨家的时候,谢策还是个孩子,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我也不能去憎恨一个孩子。” 冥大人苦笑道,“看来谢策这次,把杨贤弟的心,给收买走了。谢策虽然年轻,可是胆量却很大,看人眼光也是很准的。他竟然敢大力扶持杨家的人,看来,他这次是做对了。” 杨康说,“或许,他是对我们杨家人愧疚吧!谢策还是个二十五都不到的年轻人,可是谁都看的出来,他不是池中物。” 冥大人转移了话题:“莫非,杨贤弟真的打算不再作官了?” 杨康点点头:“这十年来,我在塞外和羊群一起生活,我的战斗力已经被磨平了,我已经不再适合做官,既然如此,何不给年轻人更多一点机会。” 冥大人说:“杨康,你知道我为何这样欣赏你,因为,你总是非常的为国家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的私欲。” “让大人见笑了,大人也是一样。”杨康说。 冥大人苦笑道:“也许,我和你不一样。” “莫非冥大人您不忠君爱国吗?” 冥大人沉吟片刻,笑道:“或许吧。” 杨康忽然觉得,今天的冥大人有点奇怪。 冥大人拿了个月饼说:“毕竟,我只有一个人,杨贤弟你却儿孙满堂,你说,这是不是也是不同呢。” 杨康大笑起来。 冥大人也笑了下,问:“那么杨贤弟,你是真的打算去做皇商了?” 杨康点点头:“既然端午这么喜欢,我是想去试一试。也许,现在的我,更适合做一个纯粹的商人呢。” 过了一夜,杨家的人因为昨晚睡得迟,所以起来的都很晚,端午是醒来最早的。 她换了件雪色襦裙,把长发挽到帽子里去,独自出了府。 她叫了辆马车,什么都没带,马车大约半个时辰,就把她送到了山下。 她一个人,爬上了山顶,面对着那座悬崖。 在悬崖对面的衣冠冢面前,她坐下来。 冷风刮过她的脸颊,好像刀子般刺痛。 她呼出一口气,那口气就凝结为白色的烟了。 “重阳哥哥,昨天是中秋节,我本来想来的,可是,我怕他们,会太伤心,所以,我今天才来看你,重阳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端午说着又落泪了。 她伸手,把坟墓前的沙土整理了一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因为,横竖我都已经过来了,从此以后,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说着,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磨的尖尖的小刀来。 刀锋太寒冷,以至于那光芒闪进她的眼波里,她都有些生畏。 她很快就要用这把刀,插入她的喉咙里,然后,她就可以见到倪重阳了。 “重阳哥哥,我一直都在等你,可我想,如果你真的还活着,都一个多月了,中秋节的时候,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可是,你没有。我孤单的过完中秋,我知道了,也许,你真的已经不在了,既然如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重阳哥哥,我来了。” 端午说着,对着自己就要刺下去。 忽然,一根树枝迅速的飞了过来,端午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就疼了一下,手里的刀落下,“啪!”的一声! “谁?”端午回头一看,天哪,竟然是谢策! 哦不,不只有他一个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高贵的女子!长公主朱舒雅! “怎么又是你?”端午很是生气,她知道刚才一定是谢策用树枝飞掉了她的刀。 “端午姑娘,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可是,你在决定要做这件事之前,可不可以先听长公主说几句。”谢策深深的凝望着端午,说,“我把长公主,都给你请过来了。” 朱舒雅看向端午的目光,很是复杂,她想不到,端午竟然也可以为了倪重阳而死。 “你这是做什么呢?”端午叹了口气,“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端午姑娘,倪重阳还没有死。”朱舒雅上前几步,开口说,“是真的。” 端午一怔:“为何你如此肯定?” 朱舒雅说:“我派人去悬崖底下找了好几次了,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尸体。并且,我的人也打听到,之前,倪重阳在京城卖掉的药铺,因为还有三分的银子还没收走,前几天,忽然来了一个年轻人,收走了这个银子,经那买家的陈述,来收银子的人,很可能就是倪重阳。” 什么? 端午一阵惊喜,“这是真的么?” 朱舒雅点点头:“端午姑娘,我也深爱着倪重阳,并且我有能力去调查他,当我的人,在悬崖下找不到他的时候,我就通过各个渠道的蛛丝马迹去找他的下落,结果,我发现,他在京城的药铺,还有一些银子没收走。于是,我就告诉那买家,如果有人来收银子,一定要通知我。结果,几天前,就有人来要银子了。据买家的介绍,那人很年轻,还戴着斗笠,并且,他拿出了当时的文书,凭借这个文书,卖家必须给他银子。而这个文书,只有倪重阳才有。所以,我断定,倪重阳还在人世间。” 端午简直高兴的不能自己了,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着长公主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好的消息。” “端午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倪重阳明明还活着,却不愿意回来找你,可我知道,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端午姑娘,你要保重。”朱舒雅叹了口气,她何尝不也思念着他,她何尝不想跟他一起死。 “我知道了,谢谢你。”端午回头也看了眼谢策,“也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只怕就真的和重阳哥哥,阴阳两隔了。” “那么端午姑娘,你现在要去哪里?”谢策依依不舍的说。 端午擦干眼泪说:“我要回清河县,和我爹娘,好好的打理蚕桑,也是你,赐给我皇商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会好好珍惜这个身份,成为一个真正皇商的样子。然后,我等候着重阳哥哥回来。” 谢策的心一痛:“你要去清河县吗?你可以留在京城的。” “不,京城给我的回忆,太痛苦了。再说了,我爹娘也想离开。”端午笑了,“王爷,这一次,我们整个杨家人,都是很感谢你的,希望你好好管理好国家,让百姓都安居乐业。”(未完待续。) 255 杨府 谢策嘴唇哆嗦起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王爷,既然要走,就让我悄悄的走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所以,王爷还是不要相送了。在我的心里,我不会忘记王爷你这个朋友的。”端午说着,鞠躬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她那闪着泪花的微笑,停留在了谢策的心里。 “王爷,你要我说的,我都已经说给端午姑娘听了。”朱舒雅脸上是木然的表情,“不过,这并不是我编造的。的确是有人,前几天,来取走了倪重阳过去卖药铺还没拿走的一千两银子。” 谢策点点头:“你肯定那个人,就是倪重阳?” 朱舒雅摇摇头:“我不能肯定,可除了倪重阳,还会有谁?只有他才有这个文书。” 谢策看了朱舒雅一眼,冷笑道:“本王自己会去调查的,长公主殿下,你出宫已经很久了,可以回去了。” “我帮了你这个忙,让你心爱的人没有自杀,那么,你也应该答应我一个条件吧。”朱舒雅说,“我的条件很简单,我想你准许我,离开皇宫。” “这怎么可以,你是长公主。”谢策冷冷的说,“并且,你怎么有这个自信,我会答应你这么荒谬的条件?” “王爷你一定会答应的,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派人去告诉端午,就骗她说,我已经看到倪重阳死了。这一定是你不想看到的。”朱舒雅说。 “你竟敢威胁本王?” “不算是威胁。皇宫对我来说是痛苦的牢笼,我只是想逃出去而已。” 谢策低头想了想,“不能一直让你出宫,不然,查起来,大家会以为是我赶出了你。不过,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想出去,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出宫几日。不过不是现在。” 朱舒雅一阵失望,“我来的时候,问过雨公公,雨公公说,想让你答应我什么,比登天还难。没想到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就别指望和我谈条件。现在,你必须回宫。”谢策说着,目光忽然变得锐利如鹰。 穆府上,早就忙的团团转,杨端午不辞而别,引得谢灵胡乱猜测,“这丫头先前一直说是要跟着重阳而去,该不会是——” 杨家几个人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就连穆风和穆老太太也惊慌起来,出动穆府上的人,和杨家人一起寻找端午。 可是,一无所获。 正当迷茫绝望的时候,端午忽然回来了。 “端午,你去了哪里了?”杨康快步跑过来,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谢灵早就是喜极而泣,“端午,你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娘知道,你不会丢下娘亲的。” 端午愣愣的出身,杨逸辰走过来,哽咽着说:“姐姐,你万不可再做傻事了。三姐夫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回来的,万一他回来,看不到你了,可怎么办?” “是啊,端午,难道你放的下我们吗?”杨二丫也急的直抹泪。 端午喃喃着说:“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这就好,这就好,幸好啊,是虚惊一场。”穆老太太高兴的拉着端午的手,“家里还有好几个你最爱吃的枣泥月饼,端午,来,和外祖母一起,好好吃吃。” 端午茫然地点点头。 因为大家都知道,端午思念倪重阳,所以,杨康和谢灵,杨宗闰和杨二丫,杨逸辰和杨美丫,竟然都不出门,都齐齐聚集在穆老太太的房间里,陪着端午。 穆风有官场上的事要做,只好先撤。 几个嬷嬷把切好的月饼摆放在桌子上,看着一家人都围着自己,端午很是感动。 “其实我已经没事了。”端午说,“我刚才从集市上回来,亲自问了过去买走我们金陵药铺的那户人家,已经证实了,重阳哥哥还在人间。” 原来,端午下山后,就迫不及待的自己调查起来了。她虽然没有长公主那么有下人可以帮她,可她有她两条勤快的腿。 那户人家的人亲口对端午说,是有一个年轻人,身高和外貌描述的都和倪重阳差不多,只是,他们说,那年轻人是带着斗笠遮住了眼睛,虽然脸的特征看不真切,并且好像也受了伤,是被人扶着过来的,应该是腿脚受了重伤。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缺银子,一千两银子他们兑付不出来整数,只给了八百两,他也没意见,急急签订了文件,就走了。 端午凭感觉,那个人一定是倪重阳。 不管怎么说,如今从各种证据来看,根本不能说明,倪重阳已经离开了。 “这么说,重阳还活着?这真的是苍天有眼啊。”大家都高兴起来。 穆老太太拿了月饼给端午吃,“虽然今天不是月饼节,可月饼还是新鲜的。端午,你放心吧, 上天不会这样残忍的。你外祖母活了大半岁数了,虽然知道,这天下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可是,上天还是有眼的。倪重阳这么善良的人,上天绝对不会对他不公平的。” 穆老太太吃的盐比端午吃的饭还要多,她自然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什么事没见过,可她年纪越是大,就越是知天命。 这世界还是有天命的。 人定胜天,是年轻人自己给自己做的梦。梦做久了,迟早都会醒来。 很多做恶的人,最后都会发现,走了一圈,还是自食恶果了,做恶的时候得到的金银财宝,最后还是以某种方式被分配给了别的善良的人。 正所以,日光之下,一切劳碌得来的,都是虚空。 这个世界背后必定有一个强大的造物主,做着凡事效力,所以的益处和差处,都重新归集。岂是渺小的人可以明白的了的。 端午点点头,月饼琳琅满目,放在底盘画着牡丹花的托盘里,更是赏心悦目。 希望,会重新点燃起来的。就好像未灭尽的火,被亲情所温暖,又会扑腾起来,端午觉得她的生命之火,又旺盛起来了。 过了午时,端午坐在院子里,看杨康教杨逸辰学习杨家枪法。 杨家枪法虽然门类很多,可却也简单易懂,杨逸辰都给学会了,说:“杨家枪法虽然很简单,可却招招至胜,没有一招是虚的。并且也都点到为止,不至于招招毙命。” 杨康点头:“你领悟的对,杨家枪法是我们祖先所创作,讲究的就是仁爱,不要致人于死地,做事都要留有余地。学习这枪法,你会懂得真正的学武之道。” 杨逸辰说:“是,爹爹。” 端午心情好起来,特意做了红豆糕给大家吃,杨康说:“我女儿的厨艺真不赖,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的人,都是福气啊。” 谢灵笑道:“所以端午,你可不许再做傻事了,好容易你和你爹爹才相逢,父女缘分也是不易的,你可是要多做点好吃的给你爹爹吃,你看,你爹爹吃了你做的食物,有多开心啊。” 端午点点头:“女儿以后天天做给爹爹吃。” 过去的杨府,座落在离皇宫不到半里的繁华地段,也和谢策的王府离的近。 杨家被抄之后的这十年,因为百姓们的强烈抗议,谢太傅不敢把杨府挪为他用,更加不敢夷为平地,所以,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如今,朝廷的人过来重新修缮,由冥大人亲自督工,倒是进展很快,不到几日,那些掉下来的瓦片,都换掉了,散落下来的油漆,都重新粉刷过,甚至还重建了几间房间,池塘里还修筑了假山。 杨逸辰搬进去的时候,看着豪华的杨府,终于有大将军的感觉了。 话说,杨逸辰也是刚刚接受了大将军的文印。 这文印,代表他将要统帅百万大军。 即日,他就要去军营里上任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杨逸辰一点儿也不紧张。 他虽然只有十七岁,可是,江东自古就是英雄出少年,并且,谢策已经答应了,在杨逸辰去军营那天,他会和他同去。 谢策在,杨逸辰必定会很快整顿好军队。 如今,杨逸辰面对的挑战,不是能力问题,而是,如何树威的问题。 杨康和其余的几个孩子,见杨逸辰已经上任,在穆府也住了段日子了,在京城也没别的什么事了,于是,就合计着回清河县去。 朝廷赏赐的百亩桑田,都是在清河县的各个村里,当然,大坟脚村占了多数。 大坟脚村,自古以来就是桑田的集中之地。 如今,清河县的县太爷,自从马奇被撤职之后,一直是空缺的。冥大人又不在做知府大人了,清河县的县令调任之事也不属于他管理了。 因为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冥大人上报朝廷,破格录用华盖镖局的总舵主,冥城璧为清河县县太爷。 冥城璧并不是进士秀才,更没有良好的背景,可冥大人一力保荐,说冥城璧可以管理的华盖镖局成为天下第一镖局,那么,必定是很有才华之人,如今大铭朝正是人才短缺的时候,理应不问出身,择优录取。 谢策和皇上都同意了。 于是,冥城璧上任去了。 他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杨康,说是欢迎他回来。 还在京城的杨康收到书信,很是奇怪:“这个冥城璧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端午自然是认识冥城璧的,可她暂时没说什么。 杨宗闰说:“父亲是名人,他一个镖局总舵主,认识父亲,父亲不认识他,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指的是,他是镖局,也算是一个商人,大铭朝可是规定,从商不能从政,他若是过来做了县太爷,那么,他的镖局怎么办呢。”杨康说,“这个人,还是一向都清廉爱民的冥大人,一力推进,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大家听了也都觉得是奇怪。 穆风说:“那倒也不是又从商,又从政。冥城璧为了做这个县太爷,已经 把他的华盖镖局都给了一个叫冥城璧的年轻人管理了。” “又是姓冥。”杨康眉毛皱了起来,“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啊。” 杨宗闰说:“那个冥截离我们都认识的,过去在我们村里,是叫木铁牛。后来是被谢文晋改名为冥截离,曾经是有名的采花大盗,武功很高。” 谢灵点点头:“说到谢文晋,他被放出来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了。不过,他的儿子谢玉,正在林安夜手下做事呢,据说,已经变得能干了,不再是过去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少爷了。” “看来我们这次去了京城,清河县的一切,倒是都变了。只怕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杨端午脸上是沉静,晶亮的眸子里有着一抹思虑。 她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件事。 就是,冥城璧是姓冥,过去的知府大人,现在的吏部尚书,也是姓冥。 可是,端午还是不认为,这两个人有着什么联系,因为,冥大人真的是太君子的一个人,为官期间,廉洁爱民,从来没有拿过一分官银,冥府上更是一名如洗,连一样值钱的宝物都没有。 这样的好官,端午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奸恶之徒联系起来的。 可是,为何这次,冥大人会大力举荐冥城璧呢?真的只是因为,冥城璧能力好,冥大人要破格录用吗? 前些日子,端午沉浸于失去倪重阳的悲伤,忽略了这些问题,可现在端午恢复镇定了,这些疑惑,也不难想。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原因。她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她猜错了,冥大人和冥城璧,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夜,杨康坐在杨府的花园,对着月亮喝酒。 谢灵和几个孩子们在缝缝补补的,说说笑笑,外面风冷,他们都躲在了屋里去。 端午拿了炭炉,走了过来,“父亲,这里风这么大,怎么在这里喝酒呢?” 炭炉放在杨康脚边,投射出丝丝的温暖。 杨康嘴角闪过凄凉的笑来:“明天就要走了,我的前半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所以,想再多看几眼。” 杨端午也坐下来,“父亲是舍不得?”(未完待续。) 256 归家(明天更一万二大家鼓励下谢谢) 正祝karlking老爸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感谢! “虽然舍不得,可我还是要走。金陵已经属于过去。”杨康叹了一口气,曾经,他是多么想要建功立业,为国为民,赴汤蹈火,可是,现在的他,只想和孩子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十年,他一个人在边塞,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他失去了太多,也领悟了人生。 “父亲,你一定会喜欢上新的生活的,在清河县,有大量的桑蚕在等着我们,每天,你和娘可以在田里看农民采桑,喂蚕,吃完晚饭,可以围坐在火炉边,给孩子们讲故事。这是金陵给不了父亲的。”杨端午安慰道。 杨康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骑马车缓缓朝清河县驶去,杨康掀开帘子,看着“杨府”篆书体二字,越来越远,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 然后,端午看到,一抹朝霞,照在杨康英俊的脸上。 清河县,红枫好像披着霓裙的宫女,齐齐站立于街市两旁,林家染坊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的抗着货物,货物鼓鼓的,都是些面料或者染料,有的在推着车子,车子是木桶,桶内是即将调好的漂染水。当然,在正门,各种等级的客人也是进进出出的,宣告着林家染坊生意的红红火火。 虽然进出的人应接不暇,可却非常的井然有序,经过数年在林安夜手里的经营,林家染坊已经焕发出崭新的面貌,甚至比林老爷在的时候,更加的好了。 染坊里,挂着各色各式的布料,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气息,这就是林家独创的草木染。 满头银发的张叔,穿着板栗色比甲,从染坊走出来,吩咐几个人去开门,果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 几个人从车上,把林安夜给扶了下来。 林安夜最近去了蜀地,和几个生意人谈好了一批订单,那是最最时兴的蜀地面料,俗称“蜀锦”,质地厚重可颜色炫彩多样,更重要的是,江南人看多了苏州地区的面料,更喜欢蜀锦。 大富人家的大家闺秀,当家主妇们,拿出来炫耀的,不是质地轻软如云的苏锦,不是京都名气斐然的天蚕丝帛,却是层层密织的蜀锦。 林安夜是做生意的,哪样赚钱就做哪样,所以,他还特意跑到蜀地却采购了大批量的蜀地面料。 他虽然只负责染布,可如今,谢家作坊也都是他来管理的,所以,在制衣挑选布料这一块,他也渐渐涉及了。 “张叔,这些新式的面料,赶紧让人送到作坊那里去,还有,我不在的这几天,谢玉可有偷懒?作坊那边怎么样了?”林安夜一边走进屋,一边问张叔。 多年的生意生涯,使得他养成了快走的习惯,可以节约时间,甚至要边走边交待事情。 张叔一一应是,马上让人接过林安夜车里的面料,转送往作坊去了。 林安夜此时已经换好了家常衣服,洗干净了手,在喝茶。 张叔走过来说:“公子,谢玉好像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变了,每天起的很早就在作坊了,以身作则和劳力们一起干活,我们三小姐现在也是时不时往作坊跑呢。” 林安夜放下茶杯,冰蓝色的眼曈里闪过一丝犀利:“三小姐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论亲的年纪了,怎么这么没规矩,天天去作坊?难道没有人告诉她,作坊是成年女子去的地方吗?” “都说了,可是,您也知道,三小姐那脾气,哪里是谁可以劝的住的。”张叔摇摇头,低声说,“只怕,三小姐是过去看谢公子呢。” “你的意思是,她是去看谢玉?”林安夜很生气,“这丫头,成天脑子里是在想什么?以前喜欢谢策,现在看上的又是谢玉。你说,我们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谢家,怎么安白看上的,都是谢家的人?” “老奴想,这种事情,强迫是不行的,所以也就私下里提醒了三小姐,说谢公子如今只是寄居在林家,三小姐才是林家的小姐,两个人,如果是过去,还算是门当户对,可现在,只怕——可是三小姐也不怕老奴说的直接,她也直接就给说了,她就是喜欢谢公子了。倒也弄的老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过来给公子你说了。这事情若是星星之火,倒是早扑灭早好。” 张叔的话让林安夜更加生气了,“可惜了,安白小时候就没和我们一起长大,和我的感情有时候倒生分的很。我的话,只怕她还不听。可不听也是要听的,谢玉怎么配的上我们林家呢。” 张叔说:“只怕林小姐也是太孤单了,若是多让她参加一些闺女们的聚会,解闷了,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林安夜点点头:“你说的对。安白是和谢玉天天都一起,所以免不了日久生情。我听说,杨康一家人要回清河县了,这次,他们还是皇商,是商人里算是最尊贵的,连我们都要去拜见他们。好在杨家和我们一直都很好,不如,让安白多去和杨家的人聚会,就不会孤单了。” 张叔说:“这个主意很不错。不过,老奴也听说,朝廷不但赐给杨家人百亩桑田,甚至连织造局的一家作坊,也归了他们管理了。” “哦,作坊?在哪里的作坊?”林安夜一怔,“朝廷对杨家的平反,这次看来很是彻底,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清河县除了原来谢家的作坊,就只有一家民间的作坊,可惜过去,谢家垄断得太厉害,那民间作坊开不下去,就不死不活的,去年,朝廷忽然收购了那家作坊,正没有人接手呢,没想到,是杨家的人过来接手了。”张叔说,“就在我们清河县呢。” 林安夜“哦”了一声,“朝廷的意思,其实不过都是谢策的意思罢了。谢策这次,对杨家每个人都这样好,恐怕也有收买杨家人的意思。” “谢家和杨家人这十年的恩恩怨怨,恐怕要因为谢策的这几件事,给结束了。”张叔说,“也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觉得,现在的朝廷,很是古怪多变,不像以前可以猜得到政策的变化。” 冥城璧带着官兵,大开城门欢迎杨康一行人。 杨康下车,看到器宇轩昂但却绿眼睛的冥城璧,不由得很好奇,杨康是见过绿眼睛的人的。 当年,杨康带兵和鞑虏作战,曾经从鞑虏军中,冲出一支战斗力非常强的军队,虽然杨康最后还是把他们给歼灭了,可到底还是吃了不少亏。 那支军队,就是绿眼睛的人。 只是,杨康记得很清楚,他已经把绿眼睛的军队,都给消灭尽了。 至于他们是什么来龙去脉,杨康不清楚,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看到过绿眼睛的鞑虏人。 可是,今天,他见到冥城璧也是绿眼睛的,不由得怔了一怔。 太像了,和当年那支军队,真的是太像了。 如果说这天下的另外一个角落,也生活着这些绿眼睛的兵士,那么,杨康认为,他们一定是同一个祖宗的。 “杨将军。”冥城璧连续叫了声,才把杨康从沉思中拉回来。 杨康礼貌性的拱拱手说:“县太爷真的是太客气了,杨某一家受此礼遇,实在是很感激。” 冥城璧说:“杨将军,这是你当之无愧的。你回来的消息,本官都不敢对清河县的百姓提及,怕说了之后,要来一睹将军容颜的太多,造成人群拥挤。谁人不知道您的威名。” “大人真的是说笑了,杨某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大人还是直呼在下的名字比较好,在下当不得将军的称号。”杨康谦虚而实在的说。 冥城璧看了杨康身后的杨端午一眼,笑道:“那日后也是要称呼杨老板了。” “大人又说笑了,是我女儿端午,蒙皇上厚恩,获得了皇商的称号,不是在下。大人您只管叫我名字就好。”杨康这话似乎是刻意和冥城璧拉远关系,他在竭力拒绝冥城璧和他套近乎。 冥城璧也感觉到了,依旧热情的笑道:“既然如此,我以后就称呼你杨兄好了,我就不客气了。大家一路都辛苦了吧。本官已经为你们找好了宅子,也设下了接风宴。还请不要拒绝。” 杨康一怔:“宅子?” “是啊,为了方便杨家的人,也配得上杨家的荣誉,本官可是把过去的谢家,重新修缮了一番,给杨家人居住,对了,地契都带过来了,就等杨兄你签字,那么,那处宅子,就是你的了。”冥城璧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杨家的人都很奇怪,杨端午也是。谢家的宅子之前是充了公,现在,作为县太爷的冥城璧,的确是有权力把谢家宅子都给了杨康,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杨逸辰现在是大将军,冥城璧讨好一个大将军的家属,本也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为何要是谢家宅子? 谁都知道,谢文晋还没死,谢文晋的亲戚,儿子,都还在清河县。 杨康就这样贸然住了进去,岂不是加深了杨康和谢文晋他们的仇恨? 再说了,清河县也不算小城,找个地方重建一座比谢家宅子更大的府邸有的是,就算是空掉的宅子合并起来也可以,为何一定要谢家宅子呢? 何况,谢家宅子里面的豪华玩物,都早就被官府抬走了,现在不过都是空房子而已,就算重新修缮,只怕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还有,清河县一直都不提倡住别人的宅子的,宁可新建一座,因为,那样是很不吉利的。 可是,冥城璧竟然…… 大家都在奇怪杨康会不会拒绝,可是,杨康竟然答应了,“那么多谢了。” 谢家宅子的门上牌匾已经被拿下来,新的“杨府”匾额还没放,冥城壁护送他们进了宅子,送了十几个官兵和十几个奴婢,然后就走了,临走前,还提醒杨康说,要参加晚上的接风宴。 杨端午说:“父亲,宅子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我们只要把行李放下就可以了。不过,奴婢还太少,我想找牙婆子,我来亲自挑选几个懂事的奴婢。” 杨康点点头:“恩恩好,内宅的事,你问你娘就可以了。” 杨康和谢灵就住进了原来谢文晋夫妇的房间里。 看着房间里阴森森的,谢灵说:“夫君,为何你不拒绝呢?住过这房间的谢文晋夫妇,都进了牢房,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住进来,很不吉利似的。” 杨康笑道:“皇宫的地底下,还都埋藏着死人呢,可是,皇上还不照样在上面建造豪华的宫殿?” 谢灵说:“那也不是这样比较的。我们这样住进来,谢文晋夫妇就会视我们为眼中钉了。就连百姓也会觉得我们不厚道。” 杨康说:“就算我们不住进来,谢文晋也是我们的仇人。更何况,百姓对我们的评价,不是看我们住进了谁的宅子,而是看我们接下来的生意,能不能给百姓带来好处。” “呀,你总是有理的。那你是很喜欢搬进来了?”谢灵嗔怪道。 杨康说:“本来没想到住这里的,既然县太爷拱手相送,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别的不说,当年,谢文晋千挑万选,才选中这里建房子,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白白得来的,还想这么多什么。” 谢灵觉得也对。 杨宗闰和杨二丫都是各有家室的人,帮助杨康把宅子收拾好,他们就各自回去了。杨端午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杨美丫在院子里指挥奴婢们搬花盆。 “这天女下凡摆到我爹娘院子里去,这绿剑兰放东边。”杨美丫如今也十五岁了,虽然还是淘气得很,可也会帮着谢灵管家了。 见端午回来,问:“三姐姐,你看我把花盆儿这样摆放,可对?” 端午点点头:“你也是有主见的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若是不明白的再来问我或者是娘。只是,奴婢实在是有点少了,我刚才向牙婆要了十双,明天就送过来,都是签订了死契的。”(未完待续。) 257 夜宴 十年,他一个人在边塞,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他失去了太多,也领悟了人生。 “父亲,你一定会喜欢上新的生活的,在清河县,有大量的桑蚕在等着我们,每天,你和娘可以在田里看农民采桑,喂蚕,吃完晚饭,可以围坐在火炉边,给孩子们讲故事。这是金陵给不了父亲的。”杨端午安慰道。 杨康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骑马车缓缓朝清河县驶去,杨康掀开帘子,看着“杨府”篆书体二字,越来越远,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 然后,端午看到,一抹朝霞,照在杨康英俊的脸上。 清河县,红枫好像披着霓裙的宫女,齐齐站立于街市两旁,林家染坊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的抗着货物,货物鼓鼓的,都是些面料或者染料,有的在推着车子,车子是木桶,桶内是即将调好的漂染水。当然,在正门,各种等级的客人也是进进出出的,宣告着林家染坊生意的红红火火。 虽然进出的人应接不暇,可却非常的井然有序,经过数年在林安夜手里的经营,林家染坊已经焕发出崭新的面貌,甚至比林老爷在的时候,更加的好了。 染坊里,挂着各色各式的布料,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气息,这就是林家独创的草木染。 满头银发的张叔,穿着板栗色比甲,从染坊走出来,吩咐几个人去开门,果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 几个人从车上,把林安夜给扶了下来。 林安夜最近去了蜀地,和几个生意人谈好了一批订单,那是最最时兴的蜀地面料,俗称“蜀锦”,质地厚重可颜色炫彩多样,更重要的是,江南人看多了苏州地区的面料,更喜欢蜀锦。 大富人家的大家闺秀,当家主妇们,拿出来炫耀的,不是质地轻软如云的苏锦,不是京都名气斐然的天蚕丝帛,却是层层密织的蜀锦。 林安夜是做生意的,哪样赚钱就做哪样,所以,他还特意跑到蜀地却采购了大批量的蜀地面料。 他虽然只负责染布,可如今,谢家作坊也都是他来管理的,所以,在制衣挑选布料这一块,他也渐渐涉及了。 “张叔,这些新式的面料,赶紧让人送到作坊那里去,还有,我不在的这几天,谢玉可有偷懒?作坊那边怎么样了?”林安夜一边走进屋,一边问张叔。 多年的生意生涯,使得他养成了快走的习惯,可以节约时间,甚至要边走边交待事情。 张叔一一应是,马上让人接过林安夜车里的面料,转送往作坊去了。 林安夜此时已经换好了家常衣服,洗干净了手,在喝茶。 张叔走过来说:“公子,谢玉好像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变了,每天起的很早就在作坊了,以身作则和劳力们一起干活,我们三小姐现在也是时不时往作坊跑呢。” 林安夜放下茶杯,冰蓝色的眼曈里闪过一丝犀利:“三小姐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论亲的年纪了,怎么这么没规矩,天天去作坊?难道没有人告诉她,作坊是成年女子去的地方吗?” “都说了,可是,您也知道,三小姐那脾气,哪里是谁可以劝的住的。”张叔摇摇头,低声说,“只怕,三小姐是过去看谢公子呢。” “你的意思是,她是去看谢玉?”林安夜很生气,“这丫头,成天脑子里是在想什么?以前喜欢谢策,现在看上的又是谢玉。你说,我们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谢家,怎么安白看上的,都是谢家的人?” “老奴想,这种事情,强迫是不行的,所以也就私下里提醒了三小姐,说谢公子如今只是寄居在林家,三小姐才是林家的小姐,两个人,如果是过去,还算是门当户对,可现在,只怕——可是三小姐也不怕老奴说的直接,她也直接就给说了,她就是喜欢谢公子了。倒也弄的老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过来给公子你说了。这事情若是星星之火,倒是早扑灭早好。” 张叔的话让林安夜更加生气了,“可惜了,安白小时候就没和我们一起长大,和我的感情有时候倒生分的很。我的话,只怕她还不听。可不听也是要听的,谢玉怎么配的上我们林家呢。” 张叔说:“只怕林小姐也是太孤单了,若是多让她参加一些闺女们的聚会,解闷了,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林安夜点点头:“你说的对。安白是和谢玉天天都一起,所以免不了日久生情。我听说,杨康一家人要回清河县了,这次,他们还是皇商,是商人里算是最尊贵的,连我们都要去拜见他们。好在杨家和我们一直都很好,不如,让安白多去和杨家的人聚会,就不会孤单了。” 张叔说:“这个主意很不错。不过,老奴也听说,朝廷不但赐给杨家人百亩桑田,甚至连织造局的一家作坊,也归了他们管理了。” “哦,作坊?在哪里的作坊?”林安夜一怔,“朝廷对杨家的平反,这次看来很是彻底,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清河县除了原来谢家的作坊,就只有一家民间的作坊,可惜过去,谢家垄断得太厉害,那民间作坊开不下去,就不死不活的,去年,朝廷忽然收购了那家作坊,正没有人接手呢,没想到,是杨家的人过来接手了。”张叔说,“就在我们清河县呢。” 林安夜“哦”了一声,“朝廷的意思,其实不过都是谢策的意思罢了。谢策这次,对杨家每个人都这样好,恐怕也有收买杨家人的意思。” “谢家和杨家人这十年的恩恩怨怨,恐怕要因为谢策的这几件事,给结束了。”张叔说,“也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觉得,现在的朝廷,很是古怪多变,不像以前可以猜得到政策的变化。” 冥城璧带着官兵,大开城门欢迎杨康一行人。 杨康下车,看到器宇轩昂但却绿眼睛的冥城璧,不由得很好奇,杨康是见过绿眼睛的人的。 当年,杨康带兵和鞑虏作战,曾经从鞑虏军中,冲出一支战斗力非常强的军队,虽然杨康最后还是把他们给歼灭了,可到底还是吃了不少亏。 那支军队,就是绿眼睛的人。 只是,杨康记得很清楚,他已经把绿眼睛的军队,都给消灭尽了。 至于他们是什么来龙去脉,杨康不清楚,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看到过绿眼睛的鞑虏人。 可是,今天,他见到冥城璧也是绿眼睛的,不由得怔了一怔。 太像了,和当年那支军队,真的是太像了。 如果说这天下的另外一个角落,也生活着这些绿眼睛的兵士,那么,杨康认为,他们一定是同一个祖宗的。 “杨将军。”冥城璧连续叫了声,才把杨康从沉思中拉回来。 杨康礼貌性的拱拱手说:“县太爷真的是太客气了,杨某一家受此礼遇,实在是很感激。” 冥城璧说:“杨将军,这是你当之无愧的。你回来的消息,本官都不敢对清河县的百姓提及,怕说了之后,要来一睹将军容颜的太多,造成人群拥挤。谁人不知道您的威名。” “大人真的是说笑了,杨某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大人还是直呼在下的名字比较好,在下当不得将军的称号。”杨康谦虚而实在的说。 冥城璧看了杨康身后的杨端午一眼,笑道:“那日后也是要称呼杨老板了。” “大人又说笑了,是我女儿端午,蒙皇上厚恩,获得了皇商的称号,不是在下。大人您只管叫我名字就好。”杨康这话似乎是刻意和冥城璧拉远关系,他在竭力拒绝冥城璧和他套近乎。 冥城璧也感觉到了,依旧热情的笑道:“既然如此,我以后就称呼你杨兄好了,我就不客气了。大家一路都辛苦了吧。本官已经为你们找好了宅子,也设下了接风宴。还请不要拒绝。” 杨康一怔:“宅子?” “是啊,为了方便杨家的人,也配得上杨家的荣誉,本官可是把过去的谢家,重新修缮了一番,给杨家人居住,对了,地契都带过来了,就等杨兄你签字,那么,那处宅子,就是你的了。”冥城璧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杨家的人都很奇怪,杨端午也是。谢家的宅子之前是充了公,现在,作为县太爷的冥城璧,的确是有权力把谢家宅子都给了杨康,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杨逸辰现在是大将军,冥城璧讨好一个大将军的家属,本也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为何要是谢家宅子? 谁都知道,谢文晋还没死,谢文晋的亲戚,儿子,都还在清河县。 杨康就这样贸然住了进去,岂不是加深了杨康和谢文晋他们的仇恨? 再说了,清河县也不算小城,找个地方重建一座比谢家宅子更大的府邸有的是,就算是空掉的宅子合并起来也可以,为何一定要谢家宅子呢? 何况,谢家宅子里面的豪华玩物,都早就被官府抬走了,现在不过都是空房子而已,就算重新修缮,只怕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还有,清河县一直都不提倡住别人的宅子的,宁可新建一座,因为,那样是很不吉利的。 可是,冥城璧竟然…… 大家都在奇怪杨康会不会拒绝,可是,杨康竟然答应了,“那么多谢了。” 谢家宅子的门上牌匾已经被拿下来,新的“杨府”匾额还没放,冥城壁护送他们进了宅子,送了十几个官兵和十几个奴婢,然后就走了,临走前,还提醒杨康说,要参加晚上的接风宴。 杨端午说:“父亲,宅子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我们只要把行李放下就可以了。不过,奴婢还太少,我想找牙婆子,我来亲自挑选几个懂事的奴婢。” 杨康点点头:“恩恩好,内宅的事,你问你娘就可以了。” 杨康和谢灵就住进了原来谢文晋夫妇的房间里。 看着房间里阴森森的,谢灵说:“夫君,为何你不拒绝呢?住过这房间的谢文晋夫妇,都进了牢房,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住进来,很不吉利似的。” 杨康笑道:“皇宫的地底下,还都埋藏着死人呢,可是,皇上还不照样在上面建造豪华的宫殿?” 谢灵说:“那也不是这样比较的。我们这样住进来,谢文晋夫妇就会视我们为眼中钉了。就连百姓也会觉得我们不厚道。” 杨康说:“就算我们不住进来,谢文晋也是我们的仇人。更何况,百姓对我们的评价,不是看我们住进了谁的宅子,而是看我们接下来的生意,能不能给百姓带来好处。” “呀,你总是有理的。那你是很喜欢搬进来了?”谢灵嗔怪道。 杨康说:“本来没想到住这里的,既然县太爷拱手相送,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别的不说,当年,谢文晋千挑万选,才选中这里建房子,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白白得来的,还想这么多什么。” 谢灵觉得也对。 杨宗闰和杨二丫都是各有家室的人,帮助杨康把宅子收拾好,他们就各自回去了。杨端午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杨美丫在院子里指挥奴婢们搬花盆。 “这天女下凡摆到我爹娘院子里去,这绿剑兰放东边。”杨美丫如今也十五岁了,虽然还是淘气得很,可也会帮着谢灵管家了。 见端午回来,问:“三姐姐,你看我把花盆儿这样摆放,可对?” 端午点点头:“你也是有主见的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若是不明白的再来问我或者是娘。只是,奴婢实在是有点少了,我刚才向牙婆要了十双,明天就送过来,都是签订了死契的。”端午点点头:“你也是有主见的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若是不明白的再来问我或者是娘。只是,奴婢实在是有点少了,我刚才向牙婆要了十双,明天就送过来,都是签订了死契的。”(未完待续。) 258 既生瑜 正 “瑜恒,既然你们周家是因我而亡,你就好像我的儿子一样,这是我亏欠你们周家的,如果你不答应搬过来,我怎么在百年之后,面对周家的人?”杨康说的如此诚恳,周瑜恒于是答应搬过来和杨家人一起住了。 次日,杨康和杨宗闰在集市上筑起了高台,给百姓派发跌打损伤丸。一共发放了一千多只。 百姓们来问的,杨康也都大方解释清楚,如实述说,一点也没帮冥城璧隐瞒什么。 百姓们现在可以一睹杨康的美姿容了。他们对杨康的敬仰更加真实起来。 杨端午则拉着杨美丫来院子里。 牙婆子已经送来了二十个签订了死契的奴婢,年纪都在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太小的端午不要,难教,不熟练。 “五妹妹,你来给她们起名儿吧。日后我要去管理桑田,内宅的事,可要你多帮帮娘亲了。”端午说,“你给她们起什么名字,她们就叫什么,以后都听你的。” 美丫看了那些站着的奴婢一眼,有丑的有好看的,因为年纪都差不多,美丫一时无法对她们,有主人的感觉。 “你叫苹果,你叫西瓜,你叫哈密,你叫芒果……”一轮名字取下来,端午傻了眼。 吃货就是吃货,果然是!连给奴婢起个名,都离不开吃的! 不过,端午有言在先,说只要是美丫给起的名字,就是奴婢们的名字,端午只好说,“你们都记住自己的名字了没?还不过来谢过五小姐赐名。” 奴婢们各自领了名字,上前谢恩了。杨美丫于是给她们分配工作。 奴婢里,哈密长的身材最好,亭亭玉立,和杨美丫一样大,杨美丫一直对她自己的矮胖身材自卑,就很喜欢哈密,就让哈密做美丫的随身丫鬟,管理美丫的晨起晚睡起居。 芒果会裁剪,就让她管理针织,苹果年纪最大,就管理院子的花草,荔枝勤快老实,就负责清扫地面。西瓜会买菜,采购和厨房就由她负责。 账房支出由谢灵总管,美丫记账和管理奴婢。 一一分配完,端午和美丫就驱散奴婢们各司其职去了,然后来到谢灵房间算账。 “端午,你的这二十个签订死契的奴婢,可花了我们足足两千两银子。”谢灵算了算说,“加上最近收拾宅子花的,还有给百姓派发的跌打损伤药物派发的,已经花了三千两了。把皇上给我们的赏赐,也都用了一些了。” 端午说,“内宅的奴婢很重要,就是要签订死契的才信的过,其实我们现在还缺少侍卫,那些冥城璧送来的侍卫,其实都是不堪重任的,迟早要换的。可是现在开销太大了,就先这样维持,等我把桑田和作坊都运作起来,自然内宅的人也会聚集起来。就是听父亲说,周瑜恒要搬过来了,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也不需要多少奴婢服侍他,可是终归周家过去也是公子,还是为了我们杨家才落魄的,所以,一应吃穿用度,都是要按照大户人家的来,让他重新做回周公子。这也是父亲的意思,那么接下来,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只怕皇上的赏银,一定是不够的。” 杨美丫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宅子大了,开销也大了很多。” 谢灵点点头,“美丫,你跟在你三姐姐后多学一点,你也大了,没几年也要许配人家了,不会管理内宅可是不行的。” 母女三人正说着,哈密走进来行礼说,“夫人,小姐,周公子来了,老爷要夫人过去。” 谢灵于是过去了,杨美丫好奇的说,“三姐,那个周家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带我过去看看好不好。” 端午说,“呀,这是很没规矩的事,美丫,你往后可要记住,女孩子哪怕再有好奇心,也是要忍耐,不可去做逾越的事,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注意和男子保持距离。” 杨美丫嘴一扁,只好作罢。 杨端午为了方便杨美丫管理,还把宅子隔出几个院落。本来就分内院和外院的,可是杨康住进来后,因为人少,就把一些小院子给合并一起,拆了墙重新整修。 端午设置了司洗院,编织院,灶房,每个院落都交给几个奴婢负责,譬如司洗院子的奴婢,必须对杨府上所有的清洗衣物负责。 杨端午也把冥城璧送来的奴婢,都分散掉各个院落,也拨了叫鹦哥和喜鹊的两个奴婢,做周瑜恒的贴身丫鬟。 一切都打理好,端午带着鹦哥和喜鹊来给周瑜恒收拾房间,这时,杨康和周瑜恒走了进来。 “端午,快过来见过周公子。”杨康招呼说。 端午对着周瑜恒一作揖,周瑜恒说,“我和端午姑娘见过的。” 杨康默然了,感伤的说,“是啊!以前你们本来是有婚约的,可惜啊!” 周瑜恒垂下眸子,看着地上,没有接话。 端午笑道,“你背的包袱,还不放下来。给你找了两个奴婢。”然后,回头对奴婢们喊道,“你们还不快接过周公子的包袱。” 喜鹊和鹦哥马上接过周瑜恒手里的包袱。 周瑜恒对端午说,“端午姑娘,你去忙别处的事吧!这里我应付的了。想必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端午说,“也好,若是有什么缺乏的,只管上报给两个奴婢,她们是你房里的奴婢,院子里扫地洒水的奴婢,自然有别的奴婢,反正周公子只管当这里为自己家,就好了。” 周瑜恒点点头,“有劳端午姑娘。” 端午于是先告辞离开。 周瑜恒和端午说话的时候,全程低下眼眸看地面,可是端午走过去后,他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端午的背影,眼神好像粘住了一样,出神。 杨康走进来,奴婢给他们捧了热茶,就退出去了。 “还习惯吧。”杨康关心的说,“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周瑜恒点点头,细长的手指端起茶杯却没有喝,“杨叔叔放心,这十年来,我已经学会了适应变化,再说了,你和端午姑娘都对我这么好,我不会有问题的。” “这就好,这就好。”杨康看着面前才二十出头的周瑜恒,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 当时的周瑜恒才那么小,可是,就已经懂得,买礼物花心思讨好小时候的端午了。 周瑜恒最喜欢的,就是折风车,他每次把风车递给端午时,端午都会高兴的笑个不停。 可是,似乎端午已经对小时候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的了。 “端午小时候最喜欢你来府上玩,你没来的时候,她就会喊叫你的名字,因为你总能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杨康下意识的说道,“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杨康说起过去的事的时候,周瑜恒脸上是满足的笑,忽然杨康说道是过去的了,好像巨大的悲伤,从天而降,周瑜恒眉眼都染上了青灰色的忧伤。 他的眉毛跳动几下,好容易才摆平他自己起伏的心情,笑道,“是啊!都过去了。可是端午姑娘也很可怜,倪重阳不知所踪,只怕端午姑娘还在四处寻找他吧。” 杨康点点头,“希望重阳还活着,不然,我真怕端午会挺不过去啊!” “杨叔叔不要担忧,端午姑娘的坚强不同于一般的女子。” “可是她终归只是个女子,纵然再强大,也需要一个依靠。瑜恒,你若是有时间,帮我多陪陪她,我虽然是她父亲,可是,她却只给我们看她坚强的一面。她有什么伤心事,她都是选择她一个人默默扛。我实在是心疼她,却不知道怎么做。”杨康说着叹气,“可惜啊!如果端午能回忆起过去,她就一定能想得起和你小时候的情谊。你们本来就是有婚约的,如果当初……” 周瑜恒笑着打断,“杨叔叔,端午姑娘已经是大人了,我相信她的眼光。倪重阳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不过,我也会帮杨叔叔劝劝端午姑娘的群。” 杨康自知刚才失言了,笑道:“好了,不打搅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周瑜恒送杨康走出去,回来时候,见奴婢们在摆放花瓶,说,“我不是很喜欢花瓶,好端端的花儿,却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你们把它们都拿出去吧!” 周瑜恒自己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遍,对奴婢们说,“你们都好好歇歇吧,都累了一天了吧!那边的小房间,就是你们住的。现在已经比较冷了,若是房间里没有炭火,我这里比较多,你们速速去取了,我都放在外室。内室你们可不要随便进来。” 从来没有一个公子,这么体贴下人的,鹦哥和喜鹊感动极了,周瑜恒竟然还担心她们太累,太冷,还把炭火放在外室,随便她们取。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二人连连叩头。 周瑜恒看到没再看她们一眼,就进屋去了,合上了门。 奴婢们路过窗前,偷偷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见周瑜恒正端正的坐在大凉席上,边喝茶边看书。 虽然她们也见过不少纨绔子弟喝茶,可是那很多是附庸风雅,可独独周瑜恒,喝的那么文雅,看到两个奴婢心花怒放起来。 杨端午把账册和物件明细都交待给谢灵,然后就和杨康坐马车去大坟脚村了。 在那里,有五十亩的桑田在等着他们接手。 马车颠簸。 大坟脚村熟悉的坟墓特色映入眼帘。 “不知道现在倪里正改好了没有。”杨端午听说了,自从谢太傅出事之后,倪里正就逃回大坟脚村了。 也是他运气好,从此低调着过日子,之前县太爷的职位都还没解决好,所有,就没有人管他的里正职位了。 于是,他还是继续做他的里正。 “端午,你若是不喜欢这个人,爹爹让他滚蛋。”杨康说,“我怎么能让人欺负我闺女。” 杨端午笑道:“爹爹,现在倪里正必然是害怕我的,怎么还敢欺负我呢,只有我欺负他的份了。” “哼,简直不知好歹,竟然连我闺女都敢欺负。”杨康挥舞着拳头说道。 杨端午说:“如果他愿意做一个好里正,从此不要学邪门歪道,那他的能力,还是能够继续做里正的。” 杨康点点头:“那爹爹听你的,你说让他继续呆着,那就继续呆着。” 村里,倪里正和贺丽君已经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你说怎么办啊,真是山水有相逢,杨康竟然回来了,并且,真让人想不到啊,我们的侄媳妇儿端午,竟然还是杨康的亲生女儿。”贺丽君说,“杨逸辰是大将军,杨康是以前的大将军,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过去欺负杨端午和谢灵,加害他们,杨康会不会让我们滚蛋啊。” 倪里正敲打着烟斗说:“过去,让我加害他们的,是你,现在,害怕着急的也是你。” “可是哪里知道,杨端午会是杨康的女儿啊。你现在倒是都怪我了,我还不是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啊。”贺丽君哭天喊地起来。 倪鸡鸣呆坐着,不敢说话,他也被这世事变迁给弄愣住了。 倪里正说:“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去迎接杨康了。” “那你去,我可不去。”贺丽君说,“我去也是送死。” “哎,真是妇人见识短。”倪里正扔下烟斗,走了出去。 杨康看到倪里正,脸色很冷,倒是端午,还叫了声:“叔父。” 倪里正很尴尬的应了句:“哎,端午,回来啦。” 端午说:“我们这一路走来,发现村里被你管理的还行,叔父,如果你可以少点邪门歪道,好好的做一个公正的里正,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倪里正听了大喜,端午的意思,是不会撤他的职位了,“端午,你放心好了,从此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做一个好官。” 端午点点头。 杨康铁青着脸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村里搞什么猫腻,我是不会放过贪官污吏的。” “是,是。”倪里正很谦虚的给杨康上茶。 可是杨康没有喝,“我不会,我还不想被毒死呢。” 倪里正很尴尬的笑着把茶水放了回去。(未完待续。) 259 玉成佳偶(三更) 倪重阳笑道:“雨公公,那些小姑娘就是靠服侍你吃饭的,若是你说不需要她们了,那我就打发她们走了,知府大人若是觉得她们连客人都服侍不好,典卖了她们,雨公公也是不忍心的吧?” 这话说到了雨公公的心坎上去,雨公公是何等爱心的人,他如何肯看着奴婢们过的不好呢? “别,那我让她们进来还不成么,不过,我有个要求,她们可以进来,可是,不许碰我。”雨公公说着脸又红了,“我自己会穿衣服,自己会洗漱,就这样简单。” 端午摇摇头,不过,也只能先答应他了。 “对外人,我们就称呼您为雨叔叔。”倪重阳建议说,“免得引人怀疑。” 然后奴婢们就进来,送来几样点心。雨公公看着点心就直流口水,端午用手绢拿起点心递给雨公公,雨公公狼吞虎咽起来。 端午心疼地看着雨公公,他今天其实没吃什么,一定是饿坏了。 那几个奴婢忍不住笑了,哪里有人吃的这么急的。 端午说:“你们以后一定要好生服侍这位前辈,要不然,我就让知府大人卖了你们。” 到吓得奴婢们再不敢嘲笑雨公公了。 雨公公吃完了,奴婢们送上手绢来。 雨公公连忙接过,虽然没之前那样忸怩造作,可是还是有些害羞。 “我自己来。”雨公公拿了手绢擦嘴。 那样子也自然了很多。 有奴婢看了心想,呀,他的动作怎么好像一个太监?不过却是不敢说出来。 然后端午和倪重阳就回屋去了。 “端午,给雨公公一点时间,他会适应起来的。再说了,他很相信我们两个。”倪重阳安慰杨端午道。 金陵北大营。 校场上几个人三三两两的走出来,个个都配甲执戢,脚步生风。他们是朝兵器库去的,把手上的兵器上交就回去休息。 穆熊也走在人群中,他的战甲是银白色的,经过太阳的曝晒,脸上的古铜色加深为黝黑色,不过显得更加健康了。 一个兵士过来说:“穆将军,穆大人在您的营房等候您多时了。” 穆熊听了,脸上露出喜色来:“我大哥来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快拿着,你去放回兵器库去,我去见我大哥。” 营房里,茶炉里冒着烟,穆风的一个随身护卫正在摆弄茶具,而穆风,银鼠金滚边白袍干干净净,负手立于书案边,翻看着穆熊的笔记。 “大哥。”穆熊进来,穆风很是高兴,起身和穆熊抱了个满怀。 “来了也应该早些通知。我今日却是没有个休假。”穆熊遗憾地说。 “不要紧,我是奉了谢太傅之命,去京郊看看那瘟疫治理情况,安抚下受害民众,正巧路过,便来看看你。看你肩膀也结识了,只怕比过去成熟多了,我也放心了。”穆风拍拍穆熊的肩膀。 随从泡好了茶,奉上后就退下了,两兄弟聊着天,都问了各自最近的事宜。 “五月节也要来了,谢太傅事务太多,我也要为他分担一些,你在这里,我也嘱托过谢胖象,谢胖象是谢太傅的五儿子,非常宽厚的人,他应该待你不错吧。”穆风说。 穆熊点点头:“是不错,除了不让我出去,什么都默许我了。我在这里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迟到的人。可是那又如何。这训练是为自己的,我后来也是没有一次迟到了。” 穆风也是高兴,“那便好。” 穆风一个时辰后就走了,给穆熊留下了精美茶具和茶叶,还有一些银两让他打点。 清河县。 谢文晋的所有财产都已经被方圆骗到手了,谢玉被扫地出门。 方圆留了方家心腹主管谢家商业大事,自己回京城去了。 而谢玉,乞讨在外,连个喝酒的银子都没有。 “不,让我进去喝酒。我要喝个痛快。”谢玉醉醺醺地要进怡红院,找之前的几个相好。 可是,老鸨让人推他出去,“你现在已经是不公子哥,你是一个叫花子,你过来干什么,我们这里的姑娘不欢迎你。” 可是谢玉还是要冲进去,叫着那几个相好的名字。 终于,几个姑娘走了出来。看到谢玉那狼狈的样子,笑了起来:“你瞧瞧,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配得上我,还巴巴得来求见我,我才不会理睬他呢。” “是啊,当初的银两,都是他自愿赏给我的,我也付出了辛苦费,我卖个笑容易吗?如今他被哪家的姑娘把家业给骗没了,还上赶着找我,难道要我把过去他赏的银子都退给他么?哼哼,这怎么可能。” “是啊,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了,这么落魄还来找我们做什么,没有钱就不要进来。” 姑娘们讥笑了一番,就回屋去了。 老鸨刻薄的脸再次出现:“我说谢公子,我们这里还是要做生意的,你没有钱,就不要再来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当初你们想要我银子的时候,个个都说的那么好听。”谢玉的心都要碎了。 “我们不说的好听,你们这些公子能把银子赏给我们么?哟,我们赔着您笑,任您打骂,才换了口饭吃,如今您倒是说起我们的不是来了。那这样吧,我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也对我们笑一笑,那我今天就做件好事,给你赏瓶酒喝,如何?”老鸨刻薄地说。 “什么?”谢玉大怒,“你以为我是来卖笑的?” “我可是给够你面子了,这可是你自己说不要的,日后可别四处和人说我们怡红院刻薄。”老鸨说着就要走。 谢玉急了,想到这些天来,受尽人的白眼,已经是饥肠辘辘的了,忽然就拉住那老鸨的衣服,大笑了起来。 “这样笑,够了吗?够了吗?”谢玉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老鸨吓的马上让人给谢玉一瓶酒和一袋碎银,推他出去,“这个人已经疯了,再也不许他进来。” 谢玉抱着那瓶酒,打开那碎银数了数,有五两银子呢。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爹,娘,你们在哪里,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谢玉跪了下来。 四周的百姓都围过来看,指指点点。 “他不就是谢家的嫡公子么?如今怎么这么惨了。”“听说他的家产被一个信任的朋友给骗没了。”“谁让他过去挥霍无度,结交的都是一些猪朋狗友,现在哪个会理睬他呢。” 谢玉都听到了,他对着百姓大骂:“你们都给我闭嘴!闭嘴!” 可是民众哪里理他,继续嘲笑。 对底层民众来说,富家子弟落难是最让他们幸灾乐祸的了,以此来发泄他们的不平心理。 谢玉抱着酒和五两银子,离开了众人讥笑的视线里。 如果是几天前的他,初次得知自己的所有,都被方圆给骗走了,他一定会和这些人打架的,哪怕是为了挽回尊严。 可他现在不会这样做了。 他是第一次真的爱上了一个女孩子,为她付出一切,什么都相信她,可她没想到竟是花言巧语,冲着他的家产来的。 与方圆对他的伤害相比,这些人的讥笑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他躲在一个角落里,把买回来的几个包子吃了下去,再把酒喝完,数着还剩下多少银子。 他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他更没脸去京城投靠他的妹妹谢花宝。 人生已经毫无意义。他想到了死。 可他是个懦夫。 他不敢结果自己生命。 角落的光线很暗,结满了灰尘。 他过去是如此唾弃这种地方,给他一万两他都不愿意坐一下,可如今,这里竟然是他借以睡觉的地方。 他看到地面上爬着几只脏兮兮的虫子,他忽然疼惜起那些虫子来。 他的生命并不比这些虫子高贵。 他拿出包子的一点碎屑,喂食那虫子。 眼泪哗哗哗地流了下来。 而这时,林安夜出现了。 林安夜白衣胜雪,气质卓凡,脚步无声。 谢玉笑了:“你过来做什么。嘲笑我吗?你知道,现在所有的讥笑,对我都是不起作用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的表弟。”林安夜在谢玉面前坐了下来。 那地面是这样的脏,林安夜是喜欢一尘不染的,竟然也愿意坐。 “是啊,我们原本是亲戚,可后来不是结仇了吗?”谢玉冷笑,“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你们林家赢了。” “害你们的不是我们林家,是你自己,是你父母亲,是方家的人。”林安夜说。 谢玉一怔,很难得,现在在他的脸上,竟然还会出现这么夸张的表情,“你也已经知道了?” “方家的人以为他们可以做的滴水不漏,既不让任何人知道,又可以轻而易举霸占你们的财产,可他们能隐瞒的了任何人,却隐瞒不了我。”林安夜嘴角勾起,淡淡一笑。 谢玉苦笑:“就算方圆对我这样残忍,可我还是爱她。所以,我不想去京城找她,问个清楚。” “你这个人又没用又懦弱,几乎没有什么优点,可你有一样却是很好的,你对自己爱的人,都很好。比如谢花宝,比如方圆。”林安夜说,“谢花宝为了她自己,撇清了和你的关系,你依旧为她说好话,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方圆骗走了你的一切,可你依旧没有怪她,因为他爱着她。她也是你唯一爱的女人。” 谢玉低下了头:“可惜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对,你还有我们林家。”林安夜笑着对谢玉伸出了手,“你爹爹是我的舅父,我娘是你的姨母,我们永远是表兄弟。” 是啊,林谢两家,小时候本是多么要好,谢玉和林安夜关系也不错。林安夜爱他的母亲,所以他不能让他母亲的外甥真的自杀了。 “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娘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的。”林安夜说。 空气好像凝固住了,谢玉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安夜。“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谢玉如今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那你总该给我看看那本医书吧。不然你说是传世的,我就信么?”谢策问,“茶我就不喝了,免得被你毒死。”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杨端午是一介女流,就算是女伴男装,可进入太医院,也是要通过资格考试的。 杨端午万一考试不通过,就进不去了。 可就算考试给通过了,也未必进的去,因为考试的最后一项,是要在自己身上试验一种药草。 被考试者必须脱光了衣服,接受检查。 杨端午若是一脱医服,那可就被识破了。 所以,绝对不能按照正规的方法进去。 谢策忽然想到了穆风。 如今穆风虽然只是礼部尚书,可却是左右逢源之人,不但皇上器重他,谢太傅重用他,就连满朝文武,也没有不喜欢他的。 穆家出了个穆风,他那会做人的性格使得他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若是让穆风帮忙,躲过太医院的搜查,让杨端午去考试,可是不要经过最后一步搜身环节,那不就行了? 至于那考试,若是杨端午当真考试不能通过,则叫旁人替考。 只要有他和穆风说可以,太医院的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谢策于是让人写了请帖,派人送过去给穆风,说是明天要去拜见他。 穆府。 玉兰花开了一树,团团花似锦,穆风和他的夫人在花下喝茶。 一个奴婢走过来:“大少爷,大少夫人,老太太说同城的陈太太孝敬她,送了两瓶玫瑰露,还是他们自己榨的,闻着就香,特来送给少爷少夫人尝尝。” 穆夫人让奴婢接过:“替我谢谢老太太,老太太在做什么?” “一天都是在佛堂静修,朝食就是吃了点斋饭。两个时辰前都是陈太太过来陪着穆老太太念经,这会儿,陈太太已经走了。”那奴婢恭恭敬敬地回答。 穆夫人说:“你去回过老太太,说我马上去陪她老人家一起用晚膳。” “是。”那奴婢于是走了。(未完待续。) 260 云卷云舒 “虽然舍不得,可我还是要走。金陵已经属于过去。”杨康叹了一口气,曾经,他是多么想要建功立业,为国为民,赴汤蹈火,可是,现在的他,只想和孩子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十年,他一个人在边塞,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他失去了太多,也领悟了人生。 “父亲,你一定会喜欢上新的生活的,在清河县,有大量的桑蚕在等着我们,每天,你和娘可以在田里看农民采桑,喂蚕,吃完晚饭,可以围坐在火炉边,给孩子们讲故事。这是金陵给不了父亲的。”杨端午安慰道。 杨康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骑马车缓缓朝清河县驶去,杨康掀开帘子,看着“杨府”篆书体二字,越来越远,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 然后,端午看到,一抹朝霞,照在杨康英俊的脸上。 清河县,红枫好像披着霓裙的宫女,齐齐站立于街市两旁,林家染坊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的抗着货物,货物鼓鼓的,都是些面料或者染料,有的在推着车子,车子是木桶,桶内是即将调好的漂染水。当然,在正门,各种等级的客人也是进进出出的,宣告着林家染坊生意的红红火火。 虽然进出的人应接不暇,可却非常的井然有序,经过数年在林安夜手里的经营,林家染坊已经焕发出崭新的面貌,甚至比林老爷在的时候,更加的好了。 染坊里,挂着各色各式的布料,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气息,这就是林家独创的草木染。 满头银发的张叔,穿着板栗色比甲,从染坊走出来,吩咐几个人去开门,果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 几个人从车上,把林安夜给扶了下来。 林安夜最近去了蜀地,和几个生意人谈好了一批订单,那是最最时兴的蜀地面料,俗称“蜀锦”,质地厚重可颜色炫彩多样,更重要的是,江南人看多了苏州地区的面料,更喜欢蜀锦。 大富人家的大家闺秀,当家主妇们,拿出来炫耀的,不是质地轻软如云的苏锦,不是京都名气斐然的天蚕丝帛,却是层层密织的蜀锦。 林安夜是做生意的,哪样赚钱就做哪样,所以,他还特意跑到蜀地却采购了大批量的蜀地面料。 他虽然只负责染布,可如今,谢家作坊也都是他来管理的,所以,在制衣挑选布料这一块,他也渐渐涉及了。 “张叔,这些新式的面料,赶紧让人送到作坊那里去,还有,我不在的这几天,谢玉可有偷懒?作坊那边怎么样了?”林安夜一边走进屋,一边问张叔。 多年的生意生涯,使得他养成了快走的习惯,可以节约时间,甚至要边走边交待事情。 张叔一一应是,马上让人接过林安夜车里的面料,转送往作坊去了。 林安夜此时已经换好了家常衣服,洗干净了手,在喝茶。 张叔走过来说:“公子,谢玉好像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变了,每天起的很早就在作坊了,以身作则和劳力们一起干活,我们三小姐现在也是时不时往作坊跑呢。” 林安夜放下茶杯,冰蓝色的眼曈里闪过一丝犀利:“三小姐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论亲的年纪了,怎么这么没规矩,天天去作坊?难道没有人告诉她,作坊是成年女子去的地方吗?” “都说了,可是,您也知道,三小姐那脾气,哪里是谁可以劝的住的。”张叔摇摇头,低声说,“只怕,三小姐是过去看谢公子呢。” “你的意思是,她是去看谢玉?”林安夜很生气,“这丫头,成天脑子里是在想什么?以前喜欢谢策,现在看上的又是谢玉。你说,我们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谢家,怎么安白看上的,都是谢家的人?” “老奴想,这种事情,强迫是不行的,所以也就私下里提醒了三小姐,说谢公子如今只是寄居在林家,三小姐才是林家的小姐,两个人,如果是过去,还算是门当户对,可现在,只怕——可是三小姐也不怕老奴说的直接,她也直接就给说了,她就是喜欢谢公子了。倒也弄的老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过来给公子你说了。这事情若是星星之火,倒是早扑灭早好。” 张叔的话让林安夜更加生气了,“可惜了,安白小时候就没和我们一起长大,和我的感情有时候倒生分的很。我的话,只怕她还不听。可不听也是要听的,谢玉怎么配的上我们林家呢。” 张叔说:“只怕林小姐也是太孤单了,若是多让她参加一些闺女们的聚会,解闷了,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林安夜点点头:“你说的对。安白是和谢玉天天都一起,所以免不了日久生情。我听说,杨康一家人要回清河县了,这次,他们还是皇商,是商人里算是最尊贵的,连我们都要去拜见他们。好在杨家和我们一直都很好,不如,让安白多去和杨家的人聚会,就不会孤单了。” 张叔说:“这个主意很不错。不过,老奴也听说,朝廷不但赐给杨家人百亩桑田,甚至连织造局的一家作坊,也归了他们管理了。” “哦,作坊?在哪里的作坊?”林安夜一怔,“朝廷对杨家的平反,这次看来很是彻底,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清河县除了原来谢家的作坊,就只有一家民间的作坊,可惜过去,谢家垄断得太厉害,那民间作坊开不下去,就不死不活的,去年,朝廷忽然收购了那家作坊,正没有人接手呢,没想到,是杨家的人过来接手了。”张叔说,“就在我们清河县呢。” 林安夜“哦”了一声,“朝廷的意思,其实不过都是谢策的意思罢了。谢策这次,对杨家每个人都这样好,恐怕也有收买杨家人的意思。” “谢家和杨家人这十年的恩恩怨怨,恐怕要因为谢策的这几件事,给结束了。”张叔说,“也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觉得,现在的朝廷,很是古怪多变,不像以前可以猜得到政策的变化。” 冥城璧带着官兵,大开城门欢迎杨康一行人。 杨康下车,看到器宇轩昂但却绿眼睛的冥城璧,不由得很好奇,杨康是见过绿眼睛的人的。 当年,杨康带兵和鞑虏作战,曾经从鞑虏军中,冲出一支战斗力非常强的军队,虽然杨康最后还是把他们给歼灭了,可到底还是吃了不少亏。 那支军队,就是绿眼睛的人。 只是,杨康记得很清楚,他已经把绿眼睛的军队,都给消灭尽了。 至于他们是什么来龙去脉,杨康不清楚,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看到过绿眼睛的鞑虏人。 可是,今天,他见到冥城璧也是绿眼睛的,不由得怔了一怔。 太像了,和当年那支军队,真的是太像了。 如果说这天下的另外一个角落,也生活着这些绿眼睛的兵士,那么,杨康认为,他们一定是同一个祖宗的。 “杨将军。”冥城璧连续叫了声,才把杨康从沉思中拉回来。 杨康礼貌性的拱拱手说:“县太爷真的是太客气了,杨某一家受此礼遇,实在是很感激。” 冥城璧说:“杨将军,这是你当之无愧的。你回来的消息,本官都不敢对清河县的百姓提及,怕说了之后,要来一睹将军容颜的太多,造成人群拥挤。谁人不知道您的威名。” “大人真的是说笑了,杨某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大人还是直呼在下的名字比较好,在下当不得将军的称号。”杨康谦虚而实在的说。 冥城璧看了杨康身后的杨端午一眼,笑道:“那日后也是要称呼杨老板了。” “大人又说笑了,是我女儿端午,蒙皇上厚恩,获得了皇商的称号,不是在下。大人您只管叫我名字就好。”杨康这话似乎是刻意和冥城璧拉远关系,他在竭力拒绝冥城璧和他套近乎。 冥城璧也感觉到了,依旧热情的笑道:“既然如此,我以后就称呼你杨兄好了,我就不客气了。大家一路都辛苦了吧。本官已经为你们找好了宅子,也设下了接风宴。还请不要拒绝。” 杨康一怔:“宅子?” “是啊,为了方便杨家的人,也配得上杨家的荣誉,本官可是把过去的谢家,重新修缮了一番,给杨家人居住,对了,地契都带过来了,就等杨兄你签字,那么,那处宅子,就是你的了。”冥城璧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杨家的人都很奇怪,杨端午也是。谢家的宅子之前是充了公,现在,作为县太爷的冥城璧,的确是有权力把谢家宅子都给了杨康,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杨逸辰现在是大将军,冥城璧讨好一个大将军的家属,本也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为何要是谢家宅子? 谁都知道,谢文晋还没死,谢文晋的亲戚,儿子,都还在清河县。 杨康就这样贸然住了进去,岂不是加深了杨康和谢文晋他们的仇恨? 再说了,清河县也不算小城,找个地方重建一座比谢家宅子更大的府邸有的是,就算是空掉的宅子合并起来也可以,为何一定要谢家宅子呢? 何况,谢家宅子里面的豪华玩物,都早就被官府抬走了,现在不过都是空房子而已,就算重新修缮,只怕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还有,清河县一直都不提倡住别人的宅子的,宁可新建一座,因为,那样是很不吉利的。 可是,冥城璧竟然…… 大家都在奇怪杨康会不会拒绝,可是,杨康竟然答应了,“那么多谢了。” 谢家宅子的门上牌匾已经被拿下来,新的“杨府”匾额还没放,冥城壁护送他们进了宅子,送了十几个官兵和十几个奴婢,然后就走了,临走前,还提醒杨康说,要参加晚上的接风宴。 杨端午说:“父亲,宅子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我们只要把行李放下就可以了。不过,奴婢还太少,我想找牙婆子,我来亲自挑选几个懂事的奴婢。” 杨康点点头:“恩恩好,内宅的事,你问你娘就可以了。” 杨康和谢灵就住进了原来谢文晋夫妇的房间里。 看着房间里阴森森的,谢灵说:“夫君,为何你不拒绝呢?住过这房间的谢文晋夫妇,都进了牢房,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住进来,很不吉利似的。” 杨康笑道:“皇宫的地底下,还都埋藏着死人呢,可是,皇上还不照样在上面建造豪华的宫殿?” 谢灵说:“那也不是这样比较的。我们这样住进来,谢文晋夫妇就会视我们为眼中钉了。就连百姓也会觉得我们不厚道。” 杨康说:“就算我们不住进来,谢文晋也是我们的仇人。更何况,百姓对我们的评价,不是看我们住进了谁的宅子,而是看我们接下来的生意,能不能给百姓带来好处。” “呀,你总是有理的。那你是很喜欢搬进来了?”谢灵嗔怪道。 杨康说:“本来没想到住这里的,既然县太爷拱手相送,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别的不说,当年,谢文晋千挑万选,才选中这里建房子,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白白得来的,还想这么多什么。” 谢灵觉得也对。 杨宗闰和杨二丫都是各有家室的人,帮助杨康把宅子收拾好,他们就各自回去了。杨端午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杨美丫在院子里指挥奴婢们搬花盆。 “这天女下凡摆到我爹娘院子里去,这绿剑兰放东边。”杨美丫如今也十五岁了,虽然还是淘气得很,可也会帮着谢灵管家了。 端午点点头:“你也是有主见的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若是不明白的再来问我或者是娘。只是,奴婢实在是有点少了,我刚才向牙婆要了十双,明天就送过来,都是签订了死契的。”(未完待续。) 261 菊花香(厚谢karlking第六盟主) 正 非常感谢karlking哥的盟主,很宝贝很感动。感谢zyzm,疯狂胖象,四火,S-Noir,俺老张来也,的打赏。 端午心想,他真的是一个对生活很细心的人啊。 端午刚出去和杨康说,周瑜恒已经签字接受那五十亩桑田了,就有人急匆匆的进来报告说,农民们和周炎闹脾气,都不干活了,结果今天没浇肥料,有几亩地的农作物,竟然都枯黄一片了。 “怎么会这样。”端午一怔,“周炎现在哪里?” “周炎还在地里想办法。” 端午冷冷的说,“他并不懂农活,能有什么办法。” 周瑜恒这时披上银鼠灰斗篷,说,“走,去看看。” 端午问,“你也要去?” 周瑜恒说,“之前我在陈家管事,也帮着陈家处理田里的事情,所以对这些突发事件还是懂的,再说了,既然桑田我也有五十亩地的股份,也关系到我的利益,我自然也是要去看看了。也当是为了我自己赚钱。” 周瑜恒脸上是淡淡而温馨的笑,那是他习惯性的,招牌式的笑,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看到这微笑的女孩,都会生出幻想,觉得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才这样笑的。 端午在一瞬间差点也误会了,不过毕竟她心里装满了倪重阳,所以,对别的暖男抵抗力就比一般内心寂寞的女子强大很多了。 杨康说:“瑜恒,你去看看,这里交给我们吧。” 周瑜恒就过去了。 来到田间,农民们都跑回家里去了。 周炎一个人坐在田埂上,看有人来,连忙躲到树后面去,可仔细一看,见是周瑜恒,自己人,这才走了出来。 “炎弟,究竟怎么了?”周瑜恒问,“不是要你好好看着他们,怎么让他们都跑掉了,还发生这样的事?” 周炎满不在意的说:“他们不听话,被我踢了几脚,就纷纷罢工,结果这秋天又正好没雨,干燥的很,这些植物就脱水,病恹恹的了。不过这是正常的,等我让他们回来,多浇点水,植物自然就好了。” 周瑜恒跺脚说:“哎呀,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竟然——还这么不在意。” “都说了,暂时的脱水是没有关系的。好了,我去叫他们都回来干活,大不了,我不打他们了,这总可以了吧。”周炎说,“哼,吃我们的,用我们的,难道还指望我们把他们当大爷一样,给供起来吗?真是。” 周炎走了。 周瑜恒仔细查看那些树木的情况,这可不是用多浇水就能好起来的。 树木是缺水,可因为脱水比较严重,光是浇水可不行。 周瑜恒叹了口气,周炎还当没事人一样,可要是他再来迟一点,可真的没办法了。 如今,江北都在闹旱灾呢,天气这么干旱,土地都裂开了,还不浇水,树木怎么承受的了呢? 树木脱水,没有了营养,就垂了下来,很没有精神。如果是一开始就浇水,情况自然会好转,可时间已经拖得比较久了。 怎么办?怎么办?必须在短期内,让树木都“活”过来。不然,可如何对得起杨康和杨端午赐田的恩情。 虽然是周炎惹的祸,可周瑜恒却宁可他一个人背负责任。 很快,周瑜恒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去店里,买了一瓶烧酒。 然后,对着那些植物的根和叶,小量的洒落几滴。 这一切,都让偷偷尾随而来的杨端午,看在眼里。 原来,端午不相信周瑜恒能搞定这桑田的事,就偷偷跟了过来。 她看到周瑜恒竟然给植物“喂”酒喝,她本来想阻止的,可一想到他连那么复杂的图纸,都能看懂,就没上去了。 她想看看,周瑜恒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让人吃惊的是,周瑜恒除了给每株植物,“喂”了酒,就什么都没有做了。 周炎过来后,周瑜恒说:“这次我帮你给搞定了,可是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你要善待每一个人,他们自然就会听你话。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周炎低着头道歉,“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植物已经好转了,让他们明天过来继续干活。今天的事,我不告诉端午姑娘,他们今天的工钱,还是有的。” 周瑜恒点点头:“你这样就对了。” 他们都走了后,杨端午走出来,看那些植物,天哪,竟然奇迹般的,一个个都恢复了精神,根须吸收了烧酒,变得更加挺拔了,就连叶子也变的更绿了。 “周瑜恒真是聪明,竟然想到用滴酒的方法,来救植物。” 原来,烧酒里有发酵的营养成分,植物吸收少量的烧酒,有助于它们长的更加好,尤其是快要死的植物。 当然,不可以太多,如果太多,反而会造成土壤里的酒精度太浓,起反作用,从而杀死植物。 晚上杨康问端午,周瑜恒处理桑田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端午看着桌子上的烧酒,端起了晃了晃,笑道:“父亲,你信不信,植物不只是喝水,也喝酒的。” 杨康一怔。 “反正,周瑜恒就是用一瓶酒,救活了我们的植物。” 旬日,黄黄的土地里,渐渐的冒出了绿芽,很快,新抽出来的萝卜幼苗便满了地,看上去一片绿油油的。 周炎看见,心情大好,这一棵幼苗就是一颗萝卜,这满眼望去,得多少收成阿。 周炎在心中快速的计算了下,不禁喜上眉梢。 如果杨端午看见自己把这些土地打理的这么好,说不定会派更多的活给自己,而那工钱,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 周炎转了半圈,就想回去休息了。没想到走到半路,竟然遇见杨端午来巡视。 周炎赶紧抓了把泥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大当家,今日怎么有空下来阿?”周炎笑着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刚好有空,就路过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杨端午指着周炎身上的污泥说道。 “哦,不碍事,那些人常偷懒,我要常下地盯着些。”周炎张口就来,顺的很。 “是吗,那劳烦你操心了。”杨端午冷冷道。 “应该的,能给大当家做事,是我的福气。”周炎不管杨端午是什么语气,他只管他自己拍马屁。 说罢,周炎便领着杨端午往前走。 忽然看到一个雇农,竟然把萝卜幼苗连根拔起。 无奈杨端午在边上,周炎不好发作什么,及至送走了杨端午,周炎便气哄哄的找到这个雇农,不问三七二十一,便给这雇农赏了一顿打。 竟然敢偷幼苗,是可忍孰不可忍,周炎相信铁拳下出顺民。 虽然事后,周炎知道了这拔幼苗是正常工序,为的是让萝卜有空间长大,称呼为散苗。 但周炎是不可能去向雇农道歉的。 秋凉,刚忙完秋收的雇农,又开始忙着适合秋种的作物。 这些雇农选择来杨端午家做事,也正是因为杨端午家土地多,事情多,收成也多。 这样,这些雇农的收入也能有保障,对于一个维持在温饱线上的家庭来说,这点非常重要。 周炎懂得审时度势,也知道大家有冬吃萝卜夏吃姜的传统,便给这些雇农带来了好些萝卜的种子,要他们抓紧时间,把握好时节,能赶在冬天的时候,有个好收成。 但终究,周炎毕竟年幼,对一些具体的农活,实在没有特别的经验,但周炎却自有办法。 既然自己不会,那就找会的人! 借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周炎找到了其中一个老雇农。 这个老雇农喜欢抽烟,周炎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些烟叶,让这个老雇农喜笑颜开。 这老雇农经验丰富,其他雇农也都愿意听话,周炎便用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这雇农,让这老雇农给自己做帮手,指导这些雇农种萝卜。 很快,萝卜的种子顺利的入了土。 天气晴好,连续几天没有雨水,而刚入土的种子,却非常需要水,否则,就会枯死在土里。 周炎虽然身为监工,但却常常偷懒,也不去田地走走,个别雇农,因为没及时浇水,害周炎白白损失了好些种子。 但周炎却不检讨自己,反而对那老雇农大发雷霆,把理应正常发放的工钱,克扣了一大半。 老雇农虽一肚子怨气,但又看重这份差事,便也只能忍气吞声。 作坊里就比桑田要稳定多了。很快,周瑜恒就造了二十台脚踏织布机,分配给女工们工作。 虽然这机器看起来很复杂,可周瑜恒一教她们,她们就都会了。 倒是比手工的快了好几倍。 端午来督工的时候,看女工们工作的井然有序,很是高兴。 很快,第一批蚕丝缫出的布匹,就制作好了,周瑜恒亲自送往林家染坊染色。 林安夜和杨宗闰都过来看,杨宗闰说:“看起来这些布匹,已经赶得上林家作坊的手艺了,并且效率还比我们快。我们的作坊,一天只能产五十匹,可杨家作坊,一天不下五百匹。” 周瑜恒笑道:“不只呢,一天五百匹还只是小试牛刀,就怕我们日后熟练了,我们有的是布,你们染工够不够呢。” 林安夜笑道:“你放心,你们运过来的布匹,我们都会有足够的染工给你们染色的。” 周瑜恒说:“那就好,年前我们要作很多的面料和成衣,运往皇宫和各个贵族家中,到时候我们生意好,林家染坊生意也一定会好。” 林安夜淡淡一笑,他不想说他们林家现在也有作坊,虽然是过去谢家的作坊,可到底现在已经在林安夜的名下了。 但是林安夜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作坊效率,根本就不及杨家作坊。因为林家作坊都是手工和使用老式缫丝机比较多。 此时最为难的,是杨宗闰了。 他是杨康的嫡长子,本来应该搬回杨府去住的。 杨宗闰看到自己杨家生意这么忙,很想回杨府上去,可无奈他已经在林家染坊入了股,一时间回不去。 再加上他的妻儿都需要他,杨宗闰便不敢过去见杨康了。 金陵城。 天气变的越来越冷,越来越干燥。 谢策的事情越来越多。 谢诰命夫人无聊了,就大部分时间,和谢花宝呆一起。 原来,谢花宝一直都呆在谢诰命夫人身边,只是,谢太傅后来出事了,她也变得很低调。 她亲眼见到高调如同她父亲谢文晋,还有谢太傅的下场,所以,她也明白,她现在只能依靠谢诰命夫人了,所以宁可被谢诰命夫人当成奴婢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从来不忤逆谢诰命夫人的话。 谢诰命夫人本来有心让她嫁的好一点,可经过这么多事,先前是谢家争权夺利,让她心惊胆跳,现在是谢策的事,让她烦恼,她哪里还分得出心思来管非亲非故的谢花宝。 并且,谢花宝又是不嫁商人的。 谢诰命夫人自然就把谢花宝的终身大事,先推一推了。 这日,天气这么冷,谢花宝拿了手炉给谢诰命夫人温手,谢诰命夫人很是感动,说:“你瞧瞧,这手炉上的绣布,多好看啊,花宝,可是你织的?” 原来,谢花宝没事就专门在织东西,冬天就要到了,知道谢诰命夫人要用到手炉,就特意在手炉上,织了花。 谢花宝手艺好,织的花这么好看,自然一下就吸引了谢诰命夫人的注意。 “花宝啊,横竖都呆在府上,也是无趣的很,不如,一起去乡下御寒。几年前,我在乡下也买了一座大田庄,还没去住过呢,你和我一起去吧。” 谢花宝忙说:“花宝全听干娘的。” “你放心,如今天这么冷,去那里御寒的大户人家,可是多的很,都是达官贵人,指不定,可以遇上你的缘分也说不定。”谢诰命夫人说着,摸摸谢花宝的手背,真是娇柔的一双手啊。 谢花宝脸红了,没有接话。 她没法接话。若是说是,那么倒好想她自己很着急似的,可若是说不,就怕谢诰命夫人真以为她不急,不给她找了。 当下,二人就说定了,谢诰命夫人于是让奴婢们去收拾收拾。(未完待续。) 262 穆熊公子世无双 请刷新看,已经换过来了。 “瑜恒,既然你们周家是因我而亡,你就好像我的儿子一样,这是我亏欠你们周家的,如果你不答应搬过来,我怎么在百年之后,面对周家的人?”杨康说的如此诚恳,周瑜恒于是答应搬过来和杨家人一起住了。 次日,杨康和杨宗闰在集市上筑起了高台,给百姓派发跌打损伤丸。一共发放了一千多只。 百姓们来问的,杨康也都大方解释清楚,如实述说,一点也没帮冥城璧隐瞒什么。 百姓们现在可以一睹杨康的美姿容了。他们对杨康的敬仰更加真实起来。 杨端午则拉着杨美丫来院子里。 牙婆子已经送来了二十个签订了死契的奴婢,年纪都在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太小的端午不要,难教,不熟练。 “五妹妹,你来给她们起名儿吧。日后我要去管理桑田,内宅的事,可要你多帮帮娘亲了。”端午说,“你给她们起什么名字,她们就叫什么,以后都听你的。” 美丫看了那些站着的奴婢一眼,有丑的有好看的,因为年纪都差不多,美丫一时无法对她们,有主人的感觉。 “你叫苹果,你叫西瓜,你叫哈密,你叫芒果……”一轮名字取下来,端午傻了眼。 吃货就是吃货,果然是!连给奴婢起个名,都离不开吃的! 不过,端午有言在先,说只要是美丫给起的名字,就是奴婢们的名字,端午只好说,“你们都记住自己的名字了没?还不过来谢过五小姐赐名。” 奴婢们各自领了名字,上前谢恩了。杨美丫于是给她们分配工作。 奴婢里,哈密长的身材最好,亭亭玉立,和杨美丫一样大,杨美丫一直对她自己的矮胖身材自卑,就很喜欢哈密,就让哈密做美丫的随身丫鬟,管理美丫的晨起晚睡起居。 芒果会裁剪,就让她管理针织,苹果年纪最大,就管理院子的花草,荔枝勤快老实,就负责清扫地面。西瓜会买菜,采购和厨房就由她负责。 账房支出由谢灵总管,美丫记账和管理奴婢。 一一分配完,端午和美丫就驱散奴婢们各司其职去了,然后来到谢灵房间算账。 “端午,你的这二十个签订死契的奴婢,可花了我们足足两千两银子。”谢灵算了算说,“加上最近收拾宅子花的,还有给百姓派发的跌打损伤药物派发的,已经花了三千两了。把皇上给我们的赏赐,也都用了一些了。” 端午说,“内宅的奴婢很重要,就是要签订死契的才信的过,其实我们现在还缺少侍卫,那些冥城璧送来的侍卫,其实都是不堪重任的,迟早要换的。可是现在开销太大了,就先这样维持,等我把桑田和作坊都运作起来,自然内宅的人也会聚集起来。就是听父亲说,周瑜恒要搬过来了,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也不需要多少奴婢服侍他,可是终归周家过去也是公子,还是为了我们杨家才落魄的,所以,一应吃穿用度,都是要按照大户人家的来,让他重新做回周公子。这也是父亲的意思,那么接下来,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只怕皇上的赏银,一定是不够的。” 杨美丫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宅子大了,开销也大了很多。” 谢灵点点头,“美丫,你跟在你三姐姐后多学一点,你也大了,没几年也要许配人家了,不会管理内宅可是不行的。” 母女三人正说着,哈密走进来行礼说,“夫人,小姐,周公子来了,老爷要夫人过去。” 谢灵于是过去了,杨美丫好奇的说,“三姐,那个周家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带我过去看看好不好。” 端午说,“呀,这是很没规矩的事,美丫,你往后可要记住,女孩子哪怕再有好奇心,也是要忍耐,不可去做逾越的事,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注意和男子保持距离。” 杨美丫嘴一扁,只好作罢。 杨端午为了方便杨美丫管理,还把宅子隔出几个院落。本来就分内院和外院的,可是杨康住进来后,因为人少,就把一些小院子给合并一起,拆了墙重新整修。 端午设置了司洗院,编织院,灶房,每个院落都交给几个奴婢负责,譬如司洗院子的奴婢,必须对杨府上所有的清洗衣物负责。 杨端午也把冥城璧送来的奴婢,都分散掉各个院落,也拨了叫鹦哥和喜鹊的两个奴婢,做周瑜恒的贴身丫鬟。 一切都打理好,端午带着鹦哥和喜鹊来给周瑜恒收拾房间,这时,杨康和周瑜恒走了进来。 “端午,快过来见过周公子。”杨康招呼说。 端午对着周瑜恒一作揖,周瑜恒说,“我和端午姑娘见过的。” 杨康默然了,感伤的说,“是啊!以前你们本来是有婚约的,可惜啊!” 周瑜恒垂下眸子,看着地上,没有接话。 端午笑道,“你背的包袱,还不放下来。给你找了两个奴婢。”然后,回头对奴婢们喊道,“你们还不快接过周公子的包袱。” 喜鹊和鹦哥马上接过周瑜恒手里的包袱。 周瑜恒对端午说,“端午姑娘,你去忙别处的事吧!这里我应付的了。想必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端午说,“也好,若是有什么缺乏的,只管上报给两个奴婢,她们是你房里的奴婢,院子里扫地洒水的奴婢,自然有别的奴婢,反正周公子只管当这里为自己家,就好了。” 周瑜恒点点头,“有劳端午姑娘。” 端午于是先告辞离开。 周瑜恒和端午说话的时候,全程低下眼眸看地面,可是端午走过去后,他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端午的背影,眼神好像粘住了一样,出神。 杨康走进来,奴婢给他们捧了热茶,就退出去了。 “还习惯吧。”杨康关心的说,“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周瑜恒点点头,细长的手指端起茶杯却没有喝,“杨叔叔放心,这十年来,我已经学会了适应变化,再说了,你和端午姑娘都对我这么好,我不会有问题的。” “这就好,这就好。”杨康看着面前才二十出头的周瑜恒,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 当时的周瑜恒才那么小,可是,就已经懂得,买礼物花心思讨好小时候的端午了。 周瑜恒最喜欢的,就是折风车,他每次把风车递给端午时,端午都会高兴的笑个不停。 可是,似乎端午已经对小时候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的了。 “端午小时候最喜欢你来府上玩,你没来的时候,她就会喊叫你的名字,因为你总能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杨康下意识的说道,“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杨康说起过去的事的时候,周瑜恒脸上是满足的笑,忽然杨康说道是过去的了,好像巨大的悲伤,从天而降,周瑜恒眉眼都染上了青灰色的忧伤。 他的眉毛跳动几下,好容易才摆平他自己起伏的心情,笑道,“是啊!都过去了。可是端午姑娘也很可怜,倪重阳不知所踪,只怕端午姑娘还在四处寻找他吧。” 杨康点点头,“希望重阳还活着,不然,我真怕端午会挺不过去啊!” “杨叔叔不要担忧,端午姑娘的坚强不同于一般的女子。” “可是她终归只是个女子,纵然再强大,也需要一个依靠。瑜恒,你若是有时间,帮我多陪陪她,我虽然是她父亲,可是,她却只给我们看她坚强的一面。她有什么伤心事,她都是选择她一个人默默扛。我实在是心疼她,却不知道怎么做。”杨康说着叹气,“可惜啊!如果端午能回忆起过去,她就一定能想得起和你小时候的情谊。你们本来就是有婚约的,如果当初……” 周瑜恒笑着打断,“杨叔叔,端午姑娘已经是大人了,我相信她的眼光。倪重阳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不过,我也会帮杨叔叔劝劝端午姑娘的群。” 杨康自知刚才失言了,笑道:“好了,不打搅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周瑜恒送杨康走出去,回来时候,见奴婢们在摆放花瓶,说,“我不是很喜欢花瓶,好端端的花儿,却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你们把它们都拿出去吧!” 周瑜恒自己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遍,对奴婢们说,“你们都好好歇歇吧,都累了一天了吧!那边的小房间,就是你们住的。现在已经比较冷了,若是房间里没有炭火,我这里比较多,你们速速去取了,我都放在外室。内室你们可不要随便进来。” 从来没有一个公子,这么体贴下人的,鹦哥和喜鹊感动极了,周瑜恒竟然还担心她们太累,太冷,还把炭火放在外室,随便她们取。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二人连连叩头。 周瑜恒看到没再看她们一眼,就进屋去了,合上了门。 奴婢们路过窗前,偷偷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见周瑜恒正端正的坐在大凉席上,边喝茶边看书。 虽然她们也见过不少纨绔子弟喝茶,可是那很多是附庸风雅,可独独周瑜恒,喝的那么文雅,看到两个奴婢心花怒放起来。 杨端午把账册和物件明细都交待给谢灵,然后就和杨康坐马车去大坟脚村了。 在那里,有五十亩的桑田在等着他们接手。 马车颠簸。 大坟脚村熟悉的坟墓特色映入眼帘。 “不知道现在倪里正改好了没有。”杨端午听说了,自从谢太傅出事之后,倪里正就逃回大坟脚村了。 也是他运气好,从此低调着过日子,之前县太爷的职位都还没解决好,所有,就没有人管他的里正职位了。 于是,他还是继续做他的里正。 “端午,你若是不喜欢这个人,爹爹让他滚蛋。”杨康说,“我怎么能让人欺负我闺女。” 杨端午笑道:“爹爹,现在倪里正必然是害怕我的,怎么还敢欺负我呢,只有我欺负他的份了。” “哼,简直不知好歹,竟然连我闺女都敢欺负。”杨康挥舞着拳头说道。 杨端午说:“如果他愿意做一个好里正,从此不要学邪门歪道,那他的能力,还是能够继续做里正的。” 杨康点点头:“那爹爹听你的,你说让他继续呆着,那就继续呆着。” 村里,倪里正和贺丽君已经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你说怎么办啊,真是山水有相逢,杨康竟然回来了,并且,真让人想不到啊,我们的侄媳妇儿端午,竟然还是杨康的亲生女儿。”贺丽君说,“杨逸辰是大将军,杨康是以前的大将军,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过去欺负杨端午和谢灵,加害他们,杨康会不会让我们滚蛋啊。” 倪里正敲打着烟斗说:“过去,让我加害他们的,是你,现在,害怕着急的也是你。” “可是哪里知道,杨端午会是杨康的女儿啊。你现在倒是都怪我了,我还不是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啊。”贺丽君哭天喊地起来。 倪鸡鸣呆坐着,不敢说话,他也被这世事变迁给弄愣住了。 倪里正说:“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去迎接杨康了。” “那你去,我可不去。”贺丽君说,“我去也是送死。” “哎,真是妇人见识短。”倪里正扔下烟斗,走了出去。 杨康看到倪里正,脸色很冷,倒是端午,还叫了声:“叔父。” 倪里正很尴尬的应了句:“哎,端午,回来啦。” 端午说:“我们这一路走来,发现村里被你管理的还行,叔父,如果你可以少点邪门歪道,好好的做一个公正的里正,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倪里正听了大喜,端午的意思,是不会撤他的职位了,“端午,你放心好了,从此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做一个好官。” 端午点点头。 杨康铁青着脸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村里搞什么猫腻,我是不会放过贪官污吏的。” “是,是。”倪里正很谦虚的给杨康上茶。 可是杨康没有喝,“我不会,我还不想被毒死呢。” 倪里正很尴尬的笑着把茶水放了回去。(未完待续。) 263 皇商(一更) 请刷新看真章节。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未完待续。) 264 美人心计(二更谢karlking万币赏) 正 今天三更,等下还有一更。舒舒拼命更新,亲亲们打赏有没有?谢谢 “如果你真的要你妹妹回来,你为何不去找她呢?”杨康说,“你在这里自暴自弃是无济于事的。” 谢玉说:“我不是没想过,可是,谢策王府都有重兵守护着,我怎么进得去呢?连个帮我通传的人,恐怕都没有。” 杨康笑道:“谁说谢花宝是在京城王府呢?她和谢诰命夫人来这附近度假了,你不知道么?” 谢玉一怔:“此话当真?” “我从来不骗人。”杨康说,“你去找她吧。如果你一个人不敢去,那我让端午带你过去。这消息,还是端午打听到的,她知道谢诰命夫人现在住的田庄,在哪里。” “端午姑娘的意思呢?”谢玉想到就能见到谢花宝了,自然是很高兴的,“她愿意吗?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她应该会答应的。”杨康说,端午没有理由不答应的,毕竟,谢玉和谢花宝都已经是病猫,举手之劳罢了,就算帮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玉大喜在望:“那就有劳了。如果我妹妹花宝可以回来,就算是给我全世界,我也可以不要的。” “你倒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杨康说,一个人若是太重感情,哪怕因为重感情而受伤害,那么,他这个人,也是坏不了哪里去的。 当下就约好明日,谢玉在杨府门口等候。 而此时,穆熊身体已经没有大恙,他舒展筋骨在院子里舞剑。 谢花宝提着花篮走了进来,穆熊连忙收了剑,看到谢花宝,他的眉眼就舒展开来笑的如同三月阳光。 这么美好温柔的笑,若是别的什么女子,早就被迷得近乎魔怔了,可是,谢花宝的心已经坚硬的如同黑洞,阳光般的微笑也化不开她心里的坚冰。 “九姑娘。”穆熊走过来。 他的笑容透着孩子气,可是那在谢花宝的眼中,却是不够成熟,她装作关心的说:“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就舞剑了?真的不懂你们这些武人,身体重要呢还是武术重要啊。” “九姑娘这么关心我——”穆熊笑得更加傻气了,古铜色的脸上染上红云。 他害羞了呢,谢花宝瞟了一眼,在心里说,倪重阳就从来不会害羞,穆熊实在是太容易到手了。 可是表面上,她还是低垂着头,“哼,你伤好了吧。好了你就要走了吧。唉,终归是要离别的。” “九姑娘,你是不希望我走吗?”穆熊高兴极了,看来谢花宝也是喜欢他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不舍得他走。 “唉,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谢花宝故意拿出手绢,擦拭着眼睛,“为了天天来看你,给你疗伤,我都被我干娘骂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父母亲在哪里,寄人篱下,可是为了你,我也不管干娘了。你还不明白吗?” 穆熊怔住了,“九姑娘,你别哭啊。都怪我。” “你们男人都是只会说,不会做的。也怪我可怜了。”谢花宝哭着跑走了。穆熊连忙追了上去,“九姑娘。” “你让我走吧,既然迟早都是要分开的,你拦住我做什么?”谢花宝哭的更伤心了。 穆熊说:“你别哭啊,你这样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疼了。” 谢花宝说:“我不哭能怎么样呢,你是堂堂的穆府二公子,你是迟早要回去的。难道我还能天天见到你吗?” 穆熊说:“九姑娘,你当真希望天天见到我吗?” “那还有假。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吗?是我把你救醒过来的。我顶着压力救你的。”谢花宝开始给穆熊施加道德压力了。 穆熊说:“对,九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冲这一点,我穆熊也是不能辜负你的。” 谢花宝听了大喜,“那你要怎么做呢?” “其实,我也是——很喜欢你的。如果九姑娘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回家,和我娘说,娶你为妻。”穆熊说着又难为情了。 “我不嫌弃啊。”谢花宝高兴极了,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你还不快点去和你娘说?” 穆熊握住了谢花宝的手,“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横竖你也说,呆在谢诰命夫人身边不开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谢花宝为难了,她和穆熊认识才七天,如果她就这样跟他走了,那她岂不是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穆熊虽然答应娶她,可是,穆老太太和穆风呢,他们会同意吗?若是他们不同意,穆熊态度也不坚定呢? 谢花宝才不会为了穆熊,冒这么大的风险呢,说:“我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我在谢诰命夫人身边,等你回来迎娶我。” 穆熊想想也是应该这样,便说:“你放心。” “如果你母亲不同意呢?”谢花宝可不放心。 “不,她一定会同意的,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儿啊。”穆熊笑道。 谢花宝说:“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呢。你尽是说笑。我的意思是,万一你娘亲,已经给你想好了哪家姑娘,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办?” 穆熊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你放心,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选择的人,是不会放弃的。” 一早,杨端午带了奴婢哈密和芒果,坐上了谢玉的马车,谢玉坐在了前面的马车,就朝乡下赶。 端午要带谢玉去见谢花宝,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谢花宝现在是和谢诰命夫人在一起。谢诰命夫人不让见,他们也没办法。 可是,谢玉毕竟是谢花宝的亲哥哥,谢诰命夫人若是不让哥哥见妹妹,只怕说来也是没道理的。 一个时辰后,两辆马车都停在了一座富贵的山庄前。 端午和谢玉身后跟着奴婢,走进了山庄的客厅。 有奴婢进去给谢诰命夫人汇报。 “什么,谢玉过来找谢花宝?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谢诰命夫人正好在染指甲,兰花指上俏丽的颜色和身边的花的颜色融合在一起,好像手上开了花一样,耀眼绚丽。 奴婢说:“小的也不知。不过那个谢公子是非常执著的要见他妹妹,还说不让见到他就守在这里不走了。” “哼,明明是他妹妹要留在我身边,倒好像弄的,是我强行带走了谢花宝一样。真是太无礼了。”谢诰命夫人气得把指甲油都推到地上去。 顿时,地面也开了花。奴婢们赶紧去收拾地面。 “那夫人,是见还是不见?” 谢诰命夫人问:“谢花宝在哪里?” “不在府上,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去采野果。”奴婢答。 “这个谢花宝,来山庄之后,这性子也变的野了,成天往外头跑。”谢诰命夫人说,“这下可麻烦了,她哥哥来找她,可是,她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就算是同意他们兄妹相见,可我上哪里去找谢花宝呢。” 奴婢说:“有人看到谢九姑娘这几天都是去了周围的那个废弃的村落。” “那就让她哥哥自己去破村落找她吧。我可没空去帮他找人。横竖谢花宝在我们这里,白吃白住这么久,我对她也算是够了,她这几天竟然轻浮起来,连家里也不呆了,我对她很失望。”谢诰命夫人挥了挥手,让奴婢去回谢玉的话。 这几天谢花宝性情大变,谢诰命夫人本来是打算介绍几个贵公子给谢花宝的,可每次要找谢花宝的时候,她都不在,谢诰命夫人忽然就后悔了。 也许谢花宝并不值得她这么付出呢,这样轻浮的女子,若是经她介绍嫁给了贵公子,以后贵公子后悔了,岂不是她要被人诟病了? 这做媒,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做的好了,没人说你好,做不好了,反而还被人说。 客厅里,一盏茶都喝完了,端午看到有奴婢走了出来。 “谢九姑娘这几天,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去了旁边那个村落,我们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可我们也管不了她,也没有责任管她,所以,既然谢公子你来找你的妹妹,不如,上旁边的村落找找看吧。横竖,我们也不是她什么人。也是边远亲戚罢了。”那奴婢说的有头有理的,竟让谢玉半句都驳斥不了。 端午起身笑道:“你说的对,横竖都是边远亲戚,再怎么也不关谢诰命夫人的事。不过我们也是听说,九姑娘是被诰命夫人给带到这里的,所以来问问,既然不在这里,那我们自己去找吧。” 这话暗藏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谢花宝是被诰命夫人给带走的,若是出了事,谢诰命夫人可逃脱不了干系。 奴婢黑着脸,送谢玉和端午到了大门口,“啪!”的一声关上了山庄的大门。 “还真是凶啊,花宝跟着她们怎么过的下去啊。”谢玉嘟囔了一句。 “好了,找你妹妹要紧。”端午说,“那村里太荒凉,马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进去了。不如这样吧,我看那村里只有两条路是通向这里的,谢花宝若是要回来,一定会经过其中一条路的,不如,你走这边,我走另外一边,这样遇上你妹妹的几率,就大一点。” 谢玉同意了,当下两个人就分开行路了。 端午和两个奴婢芒果,哈密,小心的走过一段长满荆棘的山路,终于来到了那村落。 人眼稀少,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者,眯着眼睛坐在阳光里,他身边用破布打出一个大大的“医”字。 “看来是个土医生呢。”端午上前鞠躬,“你好,这位前辈。” 那土医睁开了眼睛,“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那个人死了?那不能怪我啊,我给你烧蛇蝎汤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这药汤有毒性的。是你说没关系,只要他能马上醒过来就可以。” 端午一怔:“前辈,你认错人了吧?” 那土医生揉揉眼睛,这才舒了一口气,“你们两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我老了,看不清了,以为你是她来找我呢。” “你是说,你见过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端午问。 “是啊,七天前,她来找我医治一个溺水的男子,她要我马上就救行他,可是他当时的体力这么贫乏,不调理一下怎么能醒的过来呢?她出了很多银子给我,我就用蛇蝎汤灌醒那个男子。也许是我做了亏心事吧,这几天眼皮总是在跳啊。看到你就以为是她来找我了。” 端午想起倪重阳写的医术,介绍蛇蝎汤是大毒之药,眉毛皱了起来,“你给那男子喝了蛇蝎汤?” “看来姑娘你也是略懂药医的。我也是一时贪财,才铤而走险啊。蛇蝎汤的确可以马上让人清醒,可若是不在七天内,服下我的发散丸,那他的体质就会差到极点,不出三天可能就挺不过去了。”那老者脸上露出愧疚来,“我也是很久没收过银子了,才会起了这个贪念啊。” 端午说:“既然你知道错了,为何不送解药给那个男子?” “我也想送啊,可是那姑娘有言在先,说再也不能去找她。我怕我去找那男子,那姑娘会要我还她银子啊。” 端午冷冷的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竟然还在犹豫。既然如此,你把解药给我,那个男子在哪里,我去拿解药给他吧。” 那土医生说:“我可以带你去,可是,你千万不要说是我带你去的,那姑娘这么毒辣,为了得到那男子的欢心,连那男子的性命都可以做实验,我很怕她啊,若是让她知道是我带你去的,她有可能会杀了我啊。” 端午说:“一个姑娘罢了,竟把你吓成这样,好吧,我不告诉她,可以了吧。不过,那个男子是谁?” 那土医把发散丸递给杨端午,说:“姑娘啊,看你眉目清秀,眼中充满慈爱,和那个姑娘完全是不一样,那个姑娘虽然长的比你还漂亮,可她眼中藏着杀气。我会看相的。那个男子遇上那姑娘,只怕也活不久了。可惜他还是不知道啊。姑娘,你是观世音菩萨,你是好心人,我什么都告诉你,就当给我自己积德吧。你快去救救那男子吧,再晚一些,那男子就要带那姑娘进穆府了。” “什么?”端午一怔,“穆府?对不起,我不信什么观音菩萨,那些在我眼中,都是雕塑罢了,不是真的神灵。” “是穆府啊,也是我偷听的,那男子名字叫穆熊,是穆府二公子,那姑娘就是看中他的身份,才设下这些计策引诱他的。”那土医继续说道,把谢花宝和穆熊这七天的对话,基本上都讲给了杨端午听了。 原来这几天,这土医生心里愧疚,知道他做错了事,就偷偷藏在那附近,看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想找个机会拿解药给穆熊的,后来发现,谢花宝心机如此之深,他害怕了,生怕谢花宝报复,就跑开了。 虽然是跑开了,可也不能都不当一回事,毕竟他也算是帮凶啊,这次遇上杨端午,他看杨端午就好像一个好人,就希望杨端午救救那男子,以减轻他在他的那些“神佛”面前的罪孽。(未完待续。) 265 许诺(三更祝大家中秋快乐) 正 “原来是二舅父。”端午喃喃着,“真想不到啊,大舅父找了二舅父这么久,花了多少人力物力,都寻不到,原来二舅父在这里。” 奴婢芒果拉了杨端午到一边,低声说道:“姑娘,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我们舅少爷被谢花宝设了计,您还是快派人去找我们老爷夫人吧,谢花宝可以加害舅少爷,也会加害你的。” 端午看芒果这么聪明提醒,笑道:“你说的很对,那么,就请你跑一趟,告诉我爹,让他速速派人来接应。” 芒果于是告辞就走了。 哈密歪着脑袋说:“姑娘,真有这么危险吗?那姑娘你别去了。奴婢代你去。” “别拍马屁了,走吧。”端午笑着敲了敲哈密的脑袋,“危险倒是没有的。我并不怕谢花宝,我怕的就是,二舅父不听我的,反倒是相信谢花宝。” 哈密听令,对那老者说:“你快带我们过去吧。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是。”那土医生马上就丢下手里的东西,“姑娘,我们走吧。” 这去的路上并不远,就是道路比较难走,再加上土医生一直都要端午走的小声点,免得打草惊蛇让谢花宝发现了。 不久来到一处空落落的民居。 “那边有处断墙,可以偷窥里面的情形而不被发现。”土医领着端午来到安全处。 端午蹲下来,朝里面望过去。 穆熊和谢花宝并肩坐一起,二人虽然没有太亲密的举动,可是,二人的眼神似乎已经粘连一起。 眼神就已经看出了穆熊对谢花宝的炽热情怀了。 “想不到才七天,谢花宝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杨端午叹了一口气。 “姑娘,我去把谢花宝引开,你去把解药给穆公子。你要快一点了,必须在七天内服下去,而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那土医生说。 “那你要怎么引开谢花宝?”端午点点头。 “很简单啊。只要有一点响声,谢花宝就会离开,她现在最怕被人看到。”那土医生说,“上回,一只猫从屋檐跳下来,惊动了她,她都马上就离开了。头也不回,当时穆公子都还在屋内呢,她是连声招呼也不打。害的穆公子也是找了她半天。” 谢花宝现在已经变的这么自私了么?端午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谢花宝,那还是十五岁的时候,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孩子,并且还家世高贵的。 就连端午都要被谢花宝给迷住了。 也许,谢花宝是学她的父母亲,从小就耳濡目染,在深宅大院,她从小就要学会帮母亲去争夺花心的父亲的宠爱,也许谢花宝表面的美好,都是伪装的。 土医故意朝院子里扔了块石头,然后朝一个方向跑走。 果然惊动了谢花宝。 她迅速推开了穆熊。 “有人来了,我要走了。” 穆熊朝外头看了看,“没有人啊。” “我不管,万一有人呢?我走了。”谢花宝急匆匆就走。 穆熊追出去几步,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回去,看着一地的落花,喃喃说:“为何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快呢。” 端午和奴婢哈密走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穆熊警惕的问。 端午从衣袖里拿出可以证明她身份的杨家玉佩,递给穆熊,“二舅父,我就是杨端午。” 穆熊接过,怔住了。 这还是他们舅侄二人,第一次相见。 端午长的更像杨康,可她的脸型好像谢灵,所以,穆熊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相似感来。 穆熊和穆风完全不同,就连长相也不一样。端午直直的望着他,穆熊比穆风脸色更健康,是古铜色的,并且他看人的目光,带了点和他年纪不符的童真。 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带了点对浮世的嘲弄和不羁,有点窄小的额头,被碎发给盖住了,头发很是干净,衣服也很是干净。 领口处微开,露出细致无尘的脖颈。雄壮的手臂和挺直的背脊,宣示着他曾经是个习武的军人。 头发和衣服干净,本是不足为奇的,可在这样的地方,他又是落难受伤的,还能保持这样的干净,可见穆熊是一个对他自己要求很高的人。 他不会随便允许自己有一个脏兮兮的形象,哪怕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 “杨端午——是我侄女?”穆熊一阵诧异。 忽然冒出来的杨端午,他不是没听说过,杨端午,杨逸辰,甚至包括杨康,他都是听说过的。 可怎么会是他的侄女呢? 看来穆熊还不知道穆家已经和杨家相认了。 “我就是杨康的女儿。”杨端午说,“这块玉,可以作证。” 穆熊看杨端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当年杨康一家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是忽然的相认,还是让他接受不了。 “二舅父,你还是马上回穆府去吧。外祖母和大舅父会告诉你一切的,到时候你就会相信了。”端午说。 穆熊说:“好,我正要走呢。” “还有,你现在必须马上服下这解药。”端午于是把土医看到的,一五一十讲给穆熊听,“谢花宝是骗你的,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再不服下解药就来不及了。” 穆熊眉毛皱了起来,“端午姑娘,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侄女,你怎么能这样说谢九姑娘呢?是她救了我,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我穆熊了。” “二舅父,她救你就是为了进穆府做少奶奶,她若是对你有感情,她就不会这样狠心,让你喝蛇蝎汤了。”端午说,“你相信我吧。” 穆熊的目光,飘过端午的脸,冷冷的说:“之前就听说,你和九姑娘不合,没想到果然如此。我相信九姑娘,我还要去娶她回去。端午姑娘,看你也是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子,何苦去为难另外一个女孩子呢?” 端午简直气得都要跺脚了,原来,想要让一个人,相信自己有多么的难。 “二舅父,你先把这解药吃了吧。”端午递过去。 穆熊犹豫着。 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忽然过来对他说,她是他的侄女,他中了毒,需要她的解药。 吃,还是不吃呢? “二舅父,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请相信我。”端午说,“如果你不吃,毒性就会发作,到时候,再好的医生,都没法救你了。” 有这么严重?可是穆熊并没有感到哪里身体不适啊。 他看了端午一眼,也许是她脸上的执着,感动了他,他接过解药,就吃了下去。 端午笑了,“谢谢你相信我。” 端午忽然感到,被人相信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二舅父,现在我带你去见那个土医,你就会相信我所说的有关谢花宝的话。” 可是,当他们来到土医所呆的地方,却发现土医已经被人杀害了。 土医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还睁着,似乎是死不瞑目。 “怎么会这样?”端午难过的帮土医合上了眼睛,“想不到忽然之间,就发生了一个命案。” 穆熊上去查看伤口,“他是被人背后袭击的,几乎都没有防备。也许是在他匆匆离开的时候被袭击的。” “会是谁这么狠心,连一个老人都不放过?”端午叹息说,“可怜啊,他一辈子都在这个村落生活着,过平静的生活,因为一时的贪念,竟然惹上了杀身之祸。” 穆熊还是一头雾水,他觉得今天的事情,因为杨端午的出现,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很是奇怪。 这时,一队官兵走了过来。 是芒果! 芒果速度还真的快! “姑娘,我在半路上遇上县太爷,县太爷马上就派出官兵来帮我们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禀报老爷。”芒果说。 端午一怔,“冥城璧也已经知道二舅父在这里了?”“是啊,我生怕姑娘你出事,看县太爷愿意帮忙,就顾不上回去了,马上就赶过来了。”芒果看了穆熊一眼。 哈密在芒果耳边小声说:“这位就是穆公子。” “穆舅爷好。”芒果比哈密聪明,知道马上改了称呼。 穆熊此时已经有点明白过来,杨端午看来是认真的,还带来官兵来,生怕谢花宝加害他。 他当然不相信谢花宝是害他的,只是这个老者怎么就这样死了,杨端午又不像是在说谎。 他决定回穆府后再说。 穆熊在清河县和杨端午分开,独自去了金陵去穆府了。 杨端午回家和杨康提到了穆熊的事,“二舅父已经对谢花宝动了真情,只怕我要去一趟京城,阻止他迎娶谢花宝。” 杨康说:“端午,你还太年轻了些。你不知道,一段感情,如果已经存在了,你若是硬是要分开他们,只会坚定他们在一起的意念。” 端午说:“可我明明已经知道谢花宝是在利用二舅父,也不去阻止吗?” “穆熊并不傻,他自己会想明白的。你已经把真相告诉穆熊了,他和谢花宝毕竟,也只有七天的感情。你不管他,让他自己和谢花宝交往,谢花宝会露陷的。”杨康很是淡定。 端午独自来园子里赏花。 周瑜恒正好走过院子,看到端午一个人,就走过去笑道:“这次穆家的人都要感谢端午姑娘你了,是你为他们找回了穆熊。” 端午叹了一口气。 “女孩子还是少叹气哦,会容易老哦。”周瑜恒折了一支花,递给端午,“你笑起来的时候,比较好看。” 端午果然笑了,任何一个女子,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笑,“周公子果然有让人愉快的本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自寻烦恼呢?还是该开心就开心。”周瑜恒说。 端午看着天空悠然飘浮的云,缓缓道:“是二舅父当年,不顾谢太傅的施压,没有在考场上陷害逸辰,所以,逸辰的考卷,才顺利到达皇上的眼中,最后才走上了状元郎,大将军的路。如果没有二舅父,逸辰不会有今天。二舅父对我们杨家这么大的恩情,我理应希望他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如今我都知道谢花宝心术不正,却不能做什么——” “端午姑娘是一个很感恩的女孩子。”周瑜恒挑眉笑道,“可是你可有想过,穆熊做善事,只是出于他的习惯,如果他不做他会不开心。端午姑娘,有些恩惠,记在心里就好。顺其自然,不然,结果往往会适得其反。” 端午展颜笑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听你一席话,我释然了。” “这就好,学会释然,一颗心,就那么大,哪里能装那么多呢。”周瑜恒伸手抚过草丛上的花儿,手掌沾了几滴露珠,湿润了,“你看我,就可以过的云淡风轻。” 你那是没心没肺好不好。端午在心里说。 穆熊回到穆府,穆老太太提前收到杨康的书信,已经知道了,大摆宴席庆祝穆熊回来。 穆风虽然也很高兴,可他嘴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让人给穆熊多做几套衣裳,“马上就要冬天了,你还是这么薄的衣服,怎么行。” 穆老太太笑道:“你瞧瞧你大哥多关心你。” 穆熊然后问道杨端午的事,穆老太太就都说了,穆熊大惊,“原来她说的都是真话,她的确是我的侄女。” “这次我们都要感谢她,是她找回了你,你不知道你失踪之后,娘的心都要碎了啊。”穆老太太又哽咽起来,泪花在眼里闪啊闪的。 “娘,儿子错了。”穆熊连忙跪下。 穆风说:“只要以后你不要再这样不辞而别,我们都谢天谢地的了。” 穆熊说:“我最讨厌的谢太傅已经不在任了,我还有什么好不辞而别的。以后我也是穆府的一分子,要为穆家发扬光大。” 说的穆老太太破涕为笑,乐了起来:“我呀,不指望你怎么发扬光大,我就希望你给我们找个儿媳妇回来。在这个家里呀,最让娘牵肠挂肚的就是你了。我和你哥合计着,给你找个媳妇儿,栓了你的心,你就不会四处乱跑了。” 穆熊正要提起谢花宝的事,忽然想起杨端午说谢花宝是骗他的话,犹豫起来。 “怎么了?熊儿,你可有合适的人选?”穆老太太问。(未完待续。) 266 凶手(谢“疯狂胖象”万币赏) 正 非常谢大象的支持。大象是每次会在舒舒困难之时挺身而出。谢谢一生只爱你一人,魂墓箜,懒洋洋的熊叔,蓝波湾,天诛师傅,无限哀愁,四火的打赏。 穆熊却答非所问:“好久没在京城了,娘亲可知道,京城可有比较好的郎中?我想去问他们几个问题。” “熊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穆熊打听起郎中的事来,穆老太太第一个念想,就是以为穆熊身体不适。 “没有,只是横竖都在水里漂浮了一个来月,想找个郎中给看看。”穆熊心虚的说。 穆老太太何等精明的人,见穆熊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就知道,他必然是有事情在隐瞒。 当然,她也了解她的这个儿子,若是他存心隐瞒,就算她强迫他说出来,他也不会说的。 “阿风,你带熊儿去京城最好的医馆看看。”穆老太太看向穆风的眼神带有深意。 “是。”穆风点点头,他明白母亲的意思。 最了解穆熊的人,是穆老太太,可是,最了解穆老太太的人,却是穆风。 两兄弟于是也没带侍卫,来到医馆内,自然是最好的医者给穆熊问诊。 那医者给穆熊诊断之后,眉毛皱了起来:“这位公子,你刚刚从极凶极险的处境走过来,怎么还四处走动呢,理应多加休养才对。我这里给你开剂滋补汤药,你拿回去好生服用,也要大半个月才好。” 穆风说:“你搞错了吧?我弟弟看起来很是健壮,怎么会是从极凶极险的处境过来呢?” 那医者摸着胡须说:“这位公子现在虽然是没有问题了,可在数天之前,曾经服下了最凶险的药剂——蛇蝎汤,所以,体内藏有剧毒。幸好,在几天之前,他服下了发散丸,才把剧毒给平息下去,但是,体质还是很弱,还需要兼之以滋补药剂。” “什么?”穆熊激动起来,忽然抓住了那医者的衣领往上提,“你一定是胡说八道,你确定我是吃过蛇蝎汤?” 那医者被提的喘不过气来。 穆风说:“熊儿,你快放手,人家也是为你好,你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穆熊放开了那医者。 那医者咳嗽了几声,说:“公子,你不管给哪家医馆诊断,都是一样的结果啊。你的脉象很不稳定,只有喝过蛇蝎汤,才有这样的脉象啊。” “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喝下的蛇蝎汤?”穆熊气呼呼的说。 那医者说:“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应该在十天左右。并且,公子你曾经溺过水,可是,就是凭借这碗蛇蝎汤,才醒过来的。” 穆熊大怒,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么说,杨端午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了,谢花宝的确是给他喝过蛇蝎汤! “你胡说!蛇蝎汤怎么能唤醒晕迷的人?” “如果那个人体质很差,又晕迷不醒,蛇蝎汤虽然毒性很强,可是,以毒攻毒,的确是可以唤醒晕迷的人。”那医者很肯定的说。 穆风拍了拍穆熊的肩膀,说:“熊儿,他是京城最好的郎中,他是不会诊断错的。你告诉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穆熊呵呵笑了几声,忽然就跑了出去了。 没跑几步就被穆风给拉住了,“熊儿,你又冲动了。你还希望让母亲担心吗?” 穆熊这才冷静下来,跟着穆风回去了。 回到穆府之后,他就把他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敲门都不开。 杨端午说,谢花宝是利用他进入穆府,开始他是不信的。所以他一来京城,就去找医者,让医者去证明谢花宝的清白。 可是,结果让他很失望。 他明明并不想要这个结局,如果他知道结果是这样,他宁可不去看医者。 不去看医者,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知道谢花宝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因为他只想单纯的娶了她。 谢花宝的温柔美丽,一次次的浮现,他的心在抽搐着。 “咚咚。”穆老太太在门外坚持不懈的敲门。 穆熊这次回来,性情大变,她作为他的母亲,再也不能当做没看见了。 穆熊走过来开了门。 “熊儿,你究竟是怎么了?”老母亲的关切,终于激发了穆熊的情绪,他抓住穆老太太的手,哽咽起来:“娘亲,儿子希望你成全一件事情。” “你说吧。”穆老太太缓缓坐下来,这次穆熊回来,就好像是有话要对她讲,她早就等着穆熊亲口对她说了。 穆熊说:“母亲,儿子想迎娶谢文晋的女儿,九姑娘谢花宝。”“原来是她。”穆老太太苦笑了几声。 “莫非连娘亲,也是听说过九姑娘?”穆熊一怔。 穆老太太点点头:“风儿过去是跟着谢太傅做事的,而谢花宝背弃她的亲生父母,认了谢诰命夫人为干娘,这样的事,也是风儿告诉我的。我当然是听说过谢花宝的。” 看来穆老太太是对谢花宝印象不好的了。 穆熊说:“这次,多亏了她,救了我。我知道她有很多缺点,可是,儿子还是很喜欢她。终归儿子的命,是她救的,儿子欠她的人情也是要还的。” 穆风走了进来:“是么?原来那医者说你曾经溺水,是谢花宝救起你的,那么,灌你喝下剧毒的蛇蝎汤的,也是谢花宝了。” 穆熊冷着脸说:“她一定是太心急着想救我。” “太心急?我看她是太心急着想嫁入穆家吧。”穆风冷笑道,“一个女子可以为了她的利益,不要父母亲,甚至可以不顾别人的性命,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如果嫁了进来,只怕我们整个穆府,都不敢惹恼她。” “哥哥,这些话,是不是杨端午和你说的?”穆熊有点迁怒于杨端午,“一定是她,多管闲事!” “不是,没有谁和我说过,可是,你哥哥我不是笨蛋,一猜就能猜到。”穆风眼角一撇精光,“我看,是杨端午拿解药救了你吧。没错,谢花宝是救了你,可她同时也害了你差点中毒,也算是抵消了吧。哥哥是不主张你娶她回来的。不要说是正妻,哪怕是做姨娘,也不合适。” 穆老太太说:“熊儿,你听你哥哥的吧。这天下好的女子众多,何必要喜欢这样一个毒辣的女子呢?” 穆熊对着穆老太太跪下了:“儿子恳请娘亲成全。儿子相信,不管之前花宝做了什么,以后,她都会是您的好媳妇儿。儿子欠她一个承诺,儿子一定要办到。” 穆风说:“你才认识她多久,对她又有多少了解。熊儿,你不能再让母亲伤心。” 穆熊看着穆老太太憔悴的脸,心软了。 见穆熊不再开口了,穆老太太站了起来:“熊儿,你好好再考虑考虑。娘亲也会派人去清河县,打听打听谢花宝的人品。等打听清楚了,再谈这个事吧。” 穆熊只好答应了。 穆老太太和穆风走了出去。 穆老太太年纪大了,看着阳光都会流眼泪,穆风拿了帕子亲自给穆老太太擦拭眼角。 穆熊隔着窗户看到了,一阵愧疚袭了上来。 他真的不如他哥哥,他哥哥孝顺识大体,而他,刚回家就惹他母亲流泪。 看来,谢花宝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吧。 也许,他母亲说的对,他和谢花宝才认识七天,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呢? 而此时,清河县的县衙里,那土医生的尸体被移了进来。 尸体已经发青腐烂,冥城璧让人装好了就安排下葬。 因为那土医没有亲人还在世上,所以也进行的很是草率。 然后,冥城璧让人去请杨康和杨端午。 杨府。 秋风吹的院子里的并蒂菊花,摇曳多姿,杨端午听说冥城璧的人,走进了杨府的客厅,眉毛皱了一下,让芒果马上去客厅外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些奴婢当中,芒果办事最为老练,头脑也最为机灵,所以,杨端午让芒果跟在她身边使唤。 很快,芒果回来了。 “姑娘,这怕是为了上回那土医的事。”芒果低声在杨端午的耳边说道,“那刺进土医生身体里的匕首上,刻着谢玉二字,官衙的人要您过去做个见证。” “谢玉?”端午一怔。 那天,她的确是和谢玉分开去找谢花宝,后来,谢玉似乎好像是失踪了一样,端午没等到,就不管他了。 后来听说谢玉回到了林宅里,继续染布。并没什么异样。 “是啊,恐怕官府的意思,是谢玉杀了那土医。”芒果一双黑眼睛在玉白的脸上,闪烁个不停。 端午抿嘴摇头,这不可能的,谢玉这么胆小,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会杀人呢? 可是,不是谢玉杀的,那谢玉的匕首,又怎么会刺进那土医的身体里? 还有,那天,谢玉迟迟没有出现,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了呢?他后来,有没有找到谢花宝呢? 一个个谜团,袭了上来,端午正疑惑着,杨康过来了。 “官衙的人,已经去抓谢玉了。据说谢玉并没有逃走的样子,林安夜也很震惊。我们现在赶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杨端午说:“那么父亲,谢玉承认了他是凶手了没有?” 杨康摇摇头:“据说谢玉大喊冤枉,可官衙的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杨康父女俩来到县衙,谢玉已经被关起来了。 冥城璧笑着请二人坐下,说:“证据确凿,谢玉竟然还不承认。我是没见过比他更会抵赖的杀人犯了。” 杨端午说:“既然他还在喊冤,那一定就还有隐情。大人何必要一口咬定,就是谢玉干的呢?” “哪个杀人犯不是在喊冤的。他的匕首从来不离身,如果他那天,刚好是出现在那个荒凉的村落,那么,他就一定是杀人犯。”冥城璧笑道,“这也不难猜。所以,我才请端午姑娘你过来。因为我听说,那天,你带着谢玉去找他的妹妹,正好是经过那里的。” 杨康看着端午说:“端午,你把你发生的,告诉县太爷吧。” 端午点点头:“我那天是在分叉口处,就和谢玉分开。我们商量是分头进入那个村落,好更容易找到谢花宝。然后我就没再看到他了。后来,我遇上了我的二舅父穆熊。” 冥城璧说:“那么那天,谢玉和你分开之后,一定是过去杀这个土医生了。” “这个倒是未必。谢玉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那土医,是知道了谢花宝的一些秘密,并且告诉了我,后来那土医生带我去找我二舅父,然后他才离开的。当我再见到那个土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还是死在他每天都在的地方。” “也就是说,那土医其实已经回来过,是回来后才被杀死的。”冥城璧说,“我们也查过,土医没有和谁结过怨,并且当时,那个村落,除了几个比土医年纪还要大的老人,就是几个小孩子。他们根本不可能杀得了那个土医。” “可是那土医却死了。”杨康眉毛一皱。 “土医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找得到不在场的证据,只有两个人没有。”冥城璧说。 “谁?”杨端午问。 “谢花宝和谢玉。”冥城璧的目光闪过犀利一丝,“谢花宝当时,还没有回到谢诰命夫人身边,谢玉也还没回清河县。他们都没法证明,他们当时不在那土医身边。” 杨端午问:“既然谢花宝也有这个嫌疑,你们为何不去抓谢花宝呢?” “因为不可能是她。”冥城璧很肯定的说。 “哦,为何这么确定?”杨端午问。 “因为她的手臂的力量,不足为刺死那个土医。”冥城璧递给端午一份报告,“这是医检报告,土医身上只有两处伤痕,致命的一刀正是那把匕首。是有人从土医的后背,用力推进去,直抵土医的心脏。这个力度之大,不是一个女孩子可以有的。” “为何?”杨端午一怔。 冥城璧说:“那土医死的那天,还穿了件护甲内衫在里面。而这个匕首,却是直接穿破这个护甲,直抵心脏,直到把心脏都给刺破。试问一个女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认为,应该不会是谢花宝。”杨康说,“谢花宝才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可从杀人犯的作案手法来看,分明就是一个老练的杀手。他竟然可以一刀就刺中人的要害,一刀致命。” 杨端午说:“那既然不是谢花宝,难道是谢玉?可我还是不相信。” “谢玉年纪二十二岁,并且练习过武术,虽然学艺不精,可到底是拿过刀剑的,所以,他完全有这个力量,去刺穿那件护甲,一刀就刺死那土医生。”冥城璧说,“所以,难道两位还有疑问吗?” 现场都沉默下来了。 杨端午说:“我想见见谢玉,问他几个问题。” “他现在是杀人犯,不是谁都可以见的。”冥城璧说。 “我可以见他,我记得,我有大铭朝的状师证。我可以用状师的身份见他。”杨端午说。 冥城璧一怔:“端午姑娘,你要为谢玉打官司吗?” “可以这样说吧。我不想这个案子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结案。”端午说着站了起来,“我这个身份,总是可以要求见谢玉了吧?” 冥城璧很不高兴的说:“可以是可以,不过,端午姑娘,我很早就对你说过,不要多管闲事。”(未完待续。) 267 红妆状师(一更) 请刷新看真章节,已经换过来了。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未完待续。) 268 绡纱(二更恭喜自己本书已100万多字) 正 端午冷笑了一声:“九姑娘,你真是厉害,为了自己的名声,连亲哥哥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了。” “你胡说些什么?”谢花宝很生气的站了起来,看着冥城璧,“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多谢九姑娘了。”冥城璧点点头。 谢花宝气呼呼的走了。路过杨端午身边的时候,她的绣着金线的綃纱裙,擦过端午的手臂,很柔软的感觉。 端午一怔。 綃纱? 没看错,谢花宝穿的裙子,真的是綃纱做的。 綃纱是非常贵重的一种面料,一般的富贵人家恐怕是使用不起的。 当然了,权倾一世的谢策的母亲,当然都是穿着綃纱的。 可是,谢诰命夫人是没有可能把綃纱都赐给谢花宝穿的吧? 可是,谢花宝最近都是寄人篱下的,她怎么有钱买綃纱穿呢? 难道是谢诰命夫人过去赏赐的? 可是谢诰命夫人看起来,并不看重谢花宝啊。她又怎么会赏赐给谢花宝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那谢花宝的这身綃纱裙,是从何而来的? 短短几天,谢花宝就遇上了贵人,赐给她这么美好的面料了吗? 谢花宝并不喜欢太贵重的衣服,在端午的印象里,谢花宝还非常节约,从小就帮助她的父母亲掌家,不是一般的爱惜银子。 可这次,谢花宝却如此张扬的穿起了綃纱裙子。 她是为了什么呢? “端午姑娘,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冥城璧的问话,打断了端午的思绪。 端午抬起头来,看了杨康一眼,说:“暂时是没有。” “如今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谢花宝就是在行凶现场出现过的。”冥城璧说,“就算是开庭,也可以不必传唤她。” “未必就没有证据,反正现在还没开庭。我还会继续调查下去的。”杨端午说。 冥城璧问:“端午姑娘,谢花宝和你有仇吗?” “没有。”端午说,“大人是想问,我为何一定这样针对谢花宝是不是?” 冥城璧点点头:“端午姑娘一向都很心地善良,可是在对待谢花宝身上,却看不出来。” “我是对事不对人。冥大人您也不需要,引导大家说我是针对谢花宝。我只是想查清楚真相。”端午说着,目光犀利投在冥城璧的脸上,“如果要问为什么,恐怕,是我应该问大人您,为何要选择来这里,去管理这么一件小案件?难道大人的才华,只是做个小县令足够吗?” 冥城璧哈哈大笑起来:“端午姑娘,我知道你想问我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官不在大,有用就行。杨康将军不也是放弃了大将军的爵位,来这个地方,做一个商人嘛?” “好,我希望是如此。”端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路上,杨康说:“凶案现场我去看过,谢花宝没有留下任何她的东西。” 端午说:“我猜那天她是气愤才拿了谢玉的匕首去刺那个土医生。可惜,我和二舅父的脚步声响起,谢花宝来不及拔出那匕首就跑走了。” “虽然那土医穿着护甲,可他当时已经被杀害,倒在地上,无反击能力,所以谢花宝用力刺过去,她站着去刺一个倒地的人,土医的前胸被地面抵住,所以,谢花宝是完全可能刺破那护甲的。可是护甲有纹路,刺进去容易,拔出来难,当时,谢花宝又在急难间以为你们来了,她一紧张就更加拔不出来了。谢玉的匕首,应该就是这样,留在了那土医的身上,从而,间接害了谢玉。”杨康分析说,“他们最早,应该是不希望谢玉掺杂这件事的,所以,才打晕了谢玉。” “可是,那个打晕谢玉,并且杀了土医的人,究竟是谁呢?他的目的是什么?”端午百思不得其解,“土医活着与人无害,除了谢花宝,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杀人动机。” “这个人,应该就是为了谢花宝杀了那个土医的。”杨康说,“他打晕了谢玉,于是和谢花宝谈了一场交易,谢花宝答应了,那凶手才杀了那土医。” “怪不得谢花宝一直支支吾吾的,不敢供出来。这个交易究竟是什么?怎么谢花宝这几天变化了什么?连穿衣风格也不一样了?”端午说,“女为悦己者容,难道端午打扮起来,是为了见某个人?” 杨康听了,忽然停住了步伐。 他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凶手是他?” “父亲,你说是谁?”杨端午一怔。 杨康和杨端午回到杨府,在书房里,喝了杯茶清清嗓子,说:“端午,你信不信,这个凶手,他除了要和谢花宝谈一场交易,他也一定是希望谢玉死的。” “这么说,他是和谢玉有仇了?”杨端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谢玉为人还算宽厚,据我所知,并没有什么仇人。” “不,有一个人,虽然算不上是谢玉的仇人,可他,从小就嫉恨着谢玉的嫡子身份。他,从小就希望谢玉死。”杨康眼神幽深了几分。 杨端午也想了起来,“难道是谢清柠?” 杨康说:“除了他,真的想不出还有谁。我差点忘了,他已经投靠了鞑虏人。” 杨端午低下了头,“如果真的是谢清柠,那么,这场普通的命案,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场命案本来就没那么简单。牵连了很多人。可惜,当时,谢玉正好赶上去想替他妹妹说话,结果,正好做了这个替死鬼。谢花宝应该是一开始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跟着谢玉而来,她拿走谢玉的匕首,本来是想自己去杀那个土医,从而灭了口,谁知,一切的变化,连她都没法掌控了。”杨康忽然眉心紧紧皱成了一团。 中原大地一直以来,都是很平静的,可最近,他总感觉,阴云,正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 有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此刻,因为一个命案,这个平静被打破了,拉开了这个序幕。 杨端午也喝了一口茶。 茶是微苦的,可她却感觉,有种东西,比茶还要苦。 “谢玉本来是不用被牵连的,因为谢花宝生气了,她想亲手杀了那个告密的土医,而刚好她手上还有谢玉的匕首,所以,她就刺了进去。可她没想到,那土医身上有穿护甲,她拔不出来。而当时,我和二舅父就要赶到了。谢花宝只好和那个凶手,带着晕迷的谢玉,匆匆离开,从而丢下了谢玉的匕首,成为一个漏洞。”杨端午说,“她为了某种目的,宁可牺牲掉谢玉,也不愿意供出她看到的一切。” “可我更加担心的,是这个案件之后,还会不会有案件。”杨康脸上覆上了凝重之色,“如果谢清柠真的已经来到了中原,他应该不仅仅只是杀害一个土医,那么简单。” 这时,有人来报告,说是穆熊来了。 杨康笑道:“他一定是为了谢花宝而来。” 很快,穆熊进来了。 杨端午对穆熊行礼:“见过二舅父。” “端午侄女,上次,我没认出你,这次我可没忘给你带见面礼的。”穆熊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匣子,“你打开看看。” 端午恭敬地接过,打开一看,端午的脸上,露出了大惊的神情来。 倒让穆熊和杨康都一怔。 那匣子里是什么,端午怎么会这样惊奇? 原来,那匣子里,是淡粉色的柔软綃纱! 是,綃纱! “二舅父,这些綃纱,你是从何处购置的?”端午知道,穆府上除了穆老太太,都是男人,穆风的妻子为人低调,从来不会买綃纱做衣服。 穆熊却送出了綃纱,那么,就一定是刚刚从哪里买的。 穆熊说:“怎么了?我是从金陵的几个胡商手里买到的。近来几个大布庄都缺货,所以,我去找胡商问问,结果胡商正好库存里有,我就买来了。我想,你长的好看,若是配上这么华贵的綃纱裙,一定会更加好看。” 原来是胡商。 端午眉毛皱了起来,想起谢花宝也意外的穿起了綃纱裙,“几个大布庄最近,都没有綃纱的库存了?” “是啊。我听娘说,綃纱很难织的,要分八股线才能织好,最差的也要五股线头。所以,布庄也不是随时都有的。不过也真的是巧合了,胡商手里竟然有现货。”穆熊说着,坐了下来。 他以为端午是没穿过綃纱,给惊喜的。 杨康拍拍端午的肩膀,说:“端午,你太累了,不如先回屋子里去,喝杯红枣汤。我和你二舅父好好聊一聊。” 端午也的确是觉得她自己太累了。 她要回屋躺一躺。 自从回到清河县之后,她每天忙于作坊和桑田的事,就已经是够累的,最近又添了这个官司。 她觉得她就要垮了。 芒果见她回屋了,连忙给她亲自铺床,每天,芒果都要收拾的床铺干净整洁,还要带着淡淡的熏香,才会让端午躺下。 “我今天想一个人躺一躺。”端午说。 马上有小奴婢进来,给端午褪去了鞋子袜子,端午上床后,芒果给她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下。 迷迷糊糊中,端午就睡着了。 半个梦都没有做,睡的很好。 当她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掌灯时分了。 几个奴婢在她的屋外,点上了灯笼。 “这么晚了。”端午叹了口气。 走到窗前,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带着一抹蟹壳青的颜色。 院子里,奴婢们浇水的浇水,搬东西的搬东西,恐怕都在准备入夜了。 连倦鸟都丢下几句鸣声,归巢去了。 安静,祥和。 端午觉得全身的疲惫都没有了。 越是到晚上,她就越是有精神。 很快,谢灵走了进来,“给你留饭了,好闺女,这几天累了吧。” 原来大家都吃好了。 端午摇摇头:“我不累。” “看你睡的这么稳,我就没叫醒你,还是你父亲,说要给你温好饭菜在锅里呢。对了,现在我让奴婢端进来,你吃了后,去看看你二舅父,他好像有话想问你。”谢灵说。 端午眼色暗了下来,她知道,穆熊想问的,一定是谢花宝的事。 下午她回来睡觉,杨康一定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穆熊了,包括谢花宝怎么不顾及谢玉的性命,怎么不承认一切。 只是,杨康的话,难道他还是不信吗?还要见她这个侄女做什么呢? 夜色凄凉,深蓝色的天空,是一轮空灵的月亮。 月亮的周围,总是没有星星的。 因为,他太亮,太耀眼,所以,他也很孤独。 杨端午走进杨康的书房,杨康正在看一卷书,穆熊则坐着喝茶。 端午本来以为,穆熊一定会很焦急,可看穆熊也是淡然的神色,便也安定了些。 行完礼节,穆熊说:“端午侄女,二舅父也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让我吃了发散丸,我早就中毒了。” “都是一家人,二舅父何必要这么见外呢。”端午说,“二舅父没事就好。” “嗯,当时没有完全相信你,二舅父很是后悔,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穆熊叹息着说,“你告诉我吧,什么时候开庭,我想去听一听。” 端午并不觉得意外。 穆熊已经知道谢花宝的为人了,可他还是想亲眼见到了才死心,因为他毕竟是真心喜欢过她的。(未完待续。) 269 暖心 杨逸辰的解释,没有一个人听信,很快他就明白,谢清柠是谢家的子孙,嫡子受人尊敬,可庶子也是让人害怕的。区区一个学堂,不过是县太爷马奇操办的,他又如何会为了杨逸辰,得罪谢家的人呢? 想明白了,杨逸辰也是有骨气的,收拾好行李就走。 倒是正巧在村里的河边,遇到了和力力嘻玩的杨端午,力力一看主人回来了,撒开小腿跑过去,舔他,嗅他,他却毫无反应,一脸愁容。 杨端午看了惊奇,自己的这个弟弟,向来见到她就亲近,力力通人性,因此在端午嫁人离家后,也就对逸辰最亲。逸辰也是爱屋及乌的,对力力是好的很,可如今,他好像没看到力力一样。 “逸辰,今天学堂没课吗?”杨端午牵过力力,看着他问。 今天的逸辰,果然很奇怪,眼神躲避而闪烁,“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她有没有课,竟然说他回来了。 “回来好啊,怎么不回家去?”从村口到家里,并不一定需要经过河边的。 过去杨逸辰因为珍惜时间,都是抄最近的路回家,一回家就摊开了书本。 杨逸辰没有回答,垂下了头,杨端午看到了他背后鼓鼓的包袱。 马上要会试了,学堂里怎么会没有课呢?再说了,就算杨逸辰临时起意要回家看看,可也不至于,把所有的行李都背回家了吧? 这哪里是回家看看,分明就是不去学堂的意思! “三姐姐,我先回家了。”也许是感觉到了端午的惊奇,杨逸辰匆匆回家了,似乎是用这个方式,阻止杨端午过问什么。 杨端午让力力回去,她则回家把晚饭做好,和倪重阳一家吃好后,她就去谢灵家。 谢灵脸上挂着泪,杨逸辰应该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谢灵了,他手臂上绑着纱布,已经换上了新衣服。 “娘,弟弟怎么了?被谁给打了?” 谢灵哽咽道:“是谢家公子谢清柠。” “娘,别说了,这是小事。我会解决的。”杨逸辰硬着口气说。 谢灵说:“他们还说不让你参加会试,你怎么解决呢?”不经杨逸辰同意,就一五一十地说给端午听。 杨逸辰进屋去了。 他不想在杨端午面前这么丢脸。 “端午,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不让逸辰参加会试啊?谢家财大势大,我们和他们关系一直不好。”谢灵担心地说。 杨端午眉心皱了起来,“娘,光是一个谢清柠,是没有这个力量决定会试名额的。” 谢灵看着端午,却没见她说下去,反而只是拿了水壶,往茶叶里倒水。 绿叶在清水里绽放开来,端午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谢灵等了一会儿不见端午说话,好像她已经忘了这事一样。 “谢清柠,只是谢家一个,庶子,却已经能让学堂,把逸辰给除名了。”谢灵悲从心来,她的几个子女中,也就逸辰学习成绩最好,俗话说,万物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杨逸辰是杨家的希望,虽然谢灵并不喜欢他做大官,走他爹一样的路,可谢灵却希望杨逸辰能做个小官,也让杨家威风一下。 毕竟,商人还是没有地位的,不管多么有钱。 这做官,只要不让像逸辰他爹那样,做的这么大,还是不会卷入政治风波里去的。谢灵希望杨逸辰能做个七品芝麻官,就可以了。 可如今,谢家扬言,要封杀杨逸辰,还要让谢灵家的蚕桑都毁于一旦,这可不是小事啊。 所以,连一向主意多的杨端午,也被吓傻了吧?要不然,她干嘛不再说话了呢? “娘,我料定,这次,谢花宝会借着她八哥和逸辰的争吵,小题大做,让整个谢家和我们结仇。”杨端午已经把茶喝完,她很淡然说出这句话,这么严重的后果被杨端午如此轻松地说出来,使得谢灵更加认为,端午是被吓傻了。 谢家的人,想要除掉谁,谁就得死——难道,这就是杨家的命吗? 谢灵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和这几个孩子,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死了,死在那场浩劫里,和她的亲族们一样,和杨家几百口人一样,可老天给了她们一条活路,他们逃走了,来到了距离京城很近的清河县,大坟脚村,从此,她改名换姓,重新过生活,过去的所有,她不再和人提起,甚至包括她的孩子们,她也没透露半个字。 唯一亲眼目睹当年的事的孩子,只有杨宗闰一个,可杨宗闰在那次逃难中,从马车上摔下来,虽然,他没死,可他却失忆了。 他记不起过去他作为贵公子时,发生的事。他甚至想不起来,他是谁。 好在,他就算忘了全世界,他还认得他的母亲,于是,谢灵给他重新植入她想要给他的记忆。 于是,杨宗闰开心地继续活下去。 谢灵本以为,他们会真的一直开心地活下去,虽然穷了点,可好在还有命在,那些富极一时的人,却连生命都没有了。 这几年,生活好起来,儿女们也一个个长大,成家立业,谁也没认出谢灵一家的真实身份,自由朝廷怎么变化,国君更替,这都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 她也不希望有关系了。 所以,她总是很隐忍,什么都让着别人,因为,人生一切的酸甜苦辣,她都经历过了,几个村名吵来吵去的,生意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值得她生气难过呢? 可是,如今,谢家的人,一个朝廷的重要角色,竟然又卷进了她的生活里,她想避开,却不能够。 她想好好活下去,可谢家的人不干,谢家的人不愿意让她好好活。 如果只是欺负她一个人也罢了,偏偏是要欺负她的孩子们。 她真想不通了,她过去富贵人妻,卷入政治风波,有人要加害他们,如今,她只是一介草民,为何也要加害他们,老天爷为何偏偏不肯放过他们? 难道,这真的就是命? 几年前,她带着孩子们逃出了灾难,难道,上天又反悔来了,想要收回去他们现在有的一切吗? “端午,娘明天就去谢家道歉,希望谢家高抬贵手。” 杨端午抬起头来。 这就是谢灵思想了这么久,做出的决定吗? 她不由得笑了:“娘,没有用的。谢花宝他们,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道歉可以停止他们对我们的报复,我早就去了。” “或许有用呢?毕竟,林安静如今是宗闰的妻子。林老爷可是谢老爷的妹夫。”谢灵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如果真不行,她就跪在谢家门前,她受点羞辱又如何,只要她的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杨端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林老爷可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得罪整个谢家。别忘了,他除了林安夜这个儿子,还有个女儿林安白呢。” 林安白,已经十二岁,林夫人就是因为生她,血崩而死。所以,深爱妻子的林老爷,一直不敢面对林安白,觉得见到了林安白,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妻子死去的那一天,那种心痛,会让林老爷产生和妻子同去的冲动。 所以,林安白五岁以后,就被送到了京城亲戚家。 说来也是谢家人收留了林安白。 只因林安白生的乖巧,京城的谢家很是喜欢,再加上也是亲戚关系,就养在宅里,林老爷也是高兴的,毕竟养在京城,婚嫁也容易些。 所以,之前一直极少提起林安白,可的的确确,林家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林家和谢家的关系,其实比陈家和谢家的关系还要好。”杨端午说着,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这天气太热了,都要秋天了还是这么热,“虽然都是谢老爷的妹婿,可林夫人可是谢老爷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过世了的陈夫人,却是谢老爷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虽然林安夜只是个商人,谢老爷还是愿意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他,后来谢花宝和林安夜取消婚约,谢老爷虽然生气,可也没什么举动。要是关系一般的话,谢家动一下手指头,都能使得林家转眼烟消灰灭。” 谢灵越听,心里越是凄凉,端午的分析,很少是错的,可如果连林家都不肯帮她的话,那等于是越发没希望了:“端午,你别担心,娘会解决的。” 在女儿面前,谢灵还是坚强的。 杨端午叹了口气,伸手放在谢灵的肩上,这无疑给了谢灵一些依靠和温暖,谢灵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娘,事情也没这么严重,谢老爷和谢夫人不会为了一个庶子来报复我们的,哪怕谢花宝在一边煽风点火,但是,谢家也许会不让逸辰参加会试。” 杨端午的意思是,这养蚕经商毕竟是天子脚下允许的事,谢家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庶子,就打击他们,使得谢家名声受损。可是,这暗地里,把杨逸辰在会试上除名,或者,就算让杨逸尘参加会试,可故意漏了他的卷子,或者买通改卷的老师,让杨逸尘不及格,这些事,凭谢家现在的实力,还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 如今,天子都是谢家一手助力扶持上去的,连天子都惧怕谢家,一个小小的会试,谢家想要做点手脚,怎么会难呢?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会试,从先帝开始,就一直是主张公正廉洁的。之前有考生作弊,先帝把获罪老师流放,考生不但终身取消考试,还被关押,而一手操办贿赂事件的考生父亲,竟被腰斩于街市。可见,这会试是多么公正。”谢灵忍不住说了出来。 只是说到这里,谢灵的眼睛湿了,先帝虽然杀的都是当杀的人,可实在是过于残暴,杀人如麻,才引起大家的反抗。这才有了谢家名正言顺地拥立新帝登基。 可如今,如果会试都可以让谢家一手遮天,说实话,当今天子,还真不如先帝呢——谢灵想到了这些,可她不敢说,这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难看。 “娘,你也说了,这是先帝。如今,谢家扶持当今天子,都好些年了。”杨端午知道谢灵知道很多秘密,可她没问,“不过,毕竟会试公平是大铭朝历代皇帝的典章基础,所以,谢家也不敢明着来。不过,他们暗着弄掉一个平民百姓,却是很容易的事。” 杨端午也和谢家过招这么多次了,对谢家多多少少有了解,谢家在先帝的时候,并不昌盛,只是普通养蚕的商人,甚至连富商都算不上,可是先帝登基之后,谢家权力忽然膨胀起来,可权力膨胀了,不代表谢家就得民心了,这些年,谢家大手笔出钱接济灾民,修建祠堂,以他们的名义修路造田,甚至连天蚕都拿来送人,都是为了得民心。 “娘去求他们,逸辰一定能考上状元的,娘不能让谢家人,毁了他的前程。”谢灵说着就要起身。 “娘,你过去,除了受辱之外,一点用都没有。”杨端午拉住了谢灵,“相信我,我已经想到解决方法了。” 谢灵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过去多少次,端午帮这个家解决了难题,哪怕那个难题有多么棘手,端午都可以机智地解决。 可这一次,面对的人,却是强大的谢家啊。 “娘,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去自取其辱,过几天,逸辰就可以重新去学堂了。”端午说着,就走了。 谢花宝坐在后院的梧桐树下,周炎被奴婢带上来。 周炎穿着小厮的衣裳,可因为只有八岁,又是谢花宝委托谢玉亲自买回来,所以,可以在谢花宝同意的情况下,来后院见谢花宝。 当然,此时,谢花宝要带面纱遮脸。 “九姑娘,这是温泉场我们接手以后,第一个月的收入情况。”周炎跪下,恭敬递上报表。 奴婢接过,呈给谢花宝看,谢花宝微微扫了一眼,冷笑道:“果然是一日比一日差了,到了月底竟然已经是亏损了。周炎,你不是鬼点子很多么?既然温泉场是在你的名下,你为何不好好经营呢?”(未完待续。) 270 看清(第一更,918勿忘国耻) 正 今918国耻日,舒舒也为爱国奉献一点点力量!大家不要买日货,韩货,美货哦 杨端午带狗狗回到杨府,谢灵和杨美丫都认出力力来,力力围住她们舔个不停。 端午连忙让丫鬟给力力洗澡。 温热的水淋过小力力的绒毛上,小力力抖动几下,丫鬟被水溅湿了。 而湿湿的黑毛中,力力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害怕的看着那个丫鬟。 看来,力力是不喜欢别人给它洗澡呢。 “你们都下去给狗狗准备吃的吧,记住,要好吃的骨头饭。还要浇上肉汁。”杨端午让奴婢们都下去了,她亲自给力力洗澡。 力力很乖的任由端午清洗了干净,端午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给力力洗澡的,想起以前的事,又看看力力这么瘦,骨架都突出来了,说:“力力,你一定也想念重阳哥哥了吧。你是重阳哥哥送给我的,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 骨头饭端过来了,力力“咔嚓”“咔嚓”吃的很开心,好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一样。 “力力,我一定会让你重新胖起来的。”端午给力力列一个食谱,一天两个主餐,都是骨头饭,再加个夜宵是吃酥排骨。 惹的谢灵直笑:“你给狗狗吃的,比外头的一般的农户吃的还要好呢。” 端午说:“力力这几年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好容易重逢了,当然要吃的好一点了。” 而院子里的树下,杨康正和穆熊在对弈。 谢灵说:“你二舅父和你父亲那是一见如故,都是军队出身的,话题很多,聊天很投机。就连棋盘上的黑白相杀,也是不分上下呢。” 端午于是走过去,看他们下棋。 这棋术太玄妙,走的端午都看不什么懂,可看的出来,杨康和穆熊那是相杀相爱的走子——每每到了可以至对方于死地的时候,都要退让一步,给对方活路。 “看来这棋就算是下个三天三夜,也是分不出个胜负的了。”端午说。 杨美丫很是调皮,也挤过来凑热闹,顿时,杨府上一片温馨。 穆熊下累了,就起身,让端午和杨康对弈。端午虽然不懂棋,可也喜欢学习,就坐下来下了。 穆熊伸了个懒腰,忽然一个奴婢上去对他说:“穆舅公子,有个姑娘想见你,已经被带到大厅里等着了。” 穆熊眼皮跳了跳,似乎已经猜到是谁。 他缓缓走到客厅里去。 谢花宝带着面纱的帽子,见穆熊过来,才把面纱给拂了上去。 “穆公子。”谢花宝惊喜的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穆熊看着她,心情翻江倒海,杨端午说,谢花宝一定会在升堂之前来找他的,竟然,又让那个丫头给猜对了。 “怎么了,看到我还不高兴吗?”谢花宝上前凝视着穆熊,用一种拿捏很定的语气说道,“既然来了,也不去找我。最近的事,你也听说了吧。那个案子,竟然也要我出庭。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穆熊说:“既然和你无关,就算出庭也是还你一片清白。” “可我一个女孩子的,出庭后,名声就会受到影响了。”谢花宝叹息说,“并且,杨端午又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她之前就是嫉妒我,这次,只怕会借着机会污蔑我呢。” 穆熊让奴婢们都退下,然后关切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是怕,杨端午咄咄逼人,说那天,我是和你相见。你是知道的,我来找你,都是为了救你。可是因为救你,我名声损失了,那可怎么行。所以,如果升堂传唤你,穆公子可千万不可以说,是见过我的。不然的话——”谢花宝眼神躲闪的说。 原来她过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穆熊说:“你放心,我听你的,我就说,我没有见过你。” “那就对了。”谢花宝很高兴。 “我们的事,我也和我娘说过了。”穆熊说。 他还是想迎娶谢花宝的,虽然,现在这个念头,没最初那么强烈了。 可是,毕竟是他曾经说出过的话,他不想要食言。 “哦,是吗?”谢花宝似乎并不关心,她现在似乎还有别的事更让她关心。 “可是,你哥哥说你当时在现场,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穆熊说,“只要你和我说实话,我穆熊一定会帮你的。” 他是站在谢花宝这一边的,哪怕真的是谢花宝参与了杀人,可是,既然打算娶她为妻了,他是决定救她。 只要谢花宝对他说实话。 可是,谢花宝哭哭啼啼的说:“什么事都没有。我哥哥一定是听了杨端午的欺骗,胡说八道的。我当时根本没见过我哥哥。” 穆熊的心,忽然冷了下来。 谢花宝,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如果你说实话,我会帮你的。 “可如果这样,你哥哥就会被判刑。你忍心吗?”穆熊问。 谢花宝哭了:“是杨端午害了我哥哥,我会替我哥哥报仇的。” 穆熊的心,已经冷却了一大半了。 他坐下来,喝着热茶,希望自己可以不太难过。 谢花宝说:“你再答应我一件事,你就说,那天,你看到过我哥哥。你看到我哥哥和那个土医在一起,好不好?这样,就不会有人相信我哥哥的话了。” 穆熊大惊:“可是我那天,并没有看到你哥哥。” “你就当是帮我。”谢花宝说,“如果我哥哥在升堂的时候,一口咬定说那天看到过我,毕竟是我哥哥的供词,县太爷会相信的。我就洗刷不了清白了。我不清白,那我怎么嫁进穆家呢?穆家是不会接受一个罪犯儿媳妇的。哪怕是嫌疑犯也不可以。” 穆熊的眼神暗淡下来:“可那样,你哥哥会死的。” “我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啊。你看,我为了和你在一起,连我哥哥的性命,都顾不上了。”谢花宝哽咽说,“你说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穆熊的心,完全的冷了。 好像一块冰,最后的温度都没有了。 他从来没发现,谢花宝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就算之前,杨端午告诉过他,就算是之前,谢花宝让他服下了蛇蝎汤,他都不相信谢花宝是一个狠毒的人。 他都告诉自己,谢花宝只是太心急了点,她本性纯良,她对他是真心的。 她救了他,还对他是真心,所以,穆熊才不管人言,也不管穆老太太和穆风的反对,想要迎娶她。 可是,如今,他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一个女孩子,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连亲人都可以出卖,那她对他的爱,有几分是真心呢? 穆熊忽然站了起来。 他脸色严肃,倒是吓了谢花宝一跳。 “我要走了。”穆熊说,“我要回金陵去。” “为何?你走了,谁给我作证?”谢花宝一怔,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穆熊说变就变呢? “我会给县太爷留下我的供词的,我会告诉他,那天我没有见过你。至于别的什么,我无能为力。”穆熊叹息着,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五千两的银票,“这张银票,当作那天,你救我的回报。” 谢花宝看着这银票,简直是傻了眼,“你是什么意思?” 穆熊说:“也许我们并不合适。” “你要出尔反尔吗?你说过你要娶我的?”谢花宝很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吗?” “是你救的。可你喂我喝蛇蝎汤,我差点也死在你的手里。”穆熊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五千两还不够,这张地契,是金陵我名下的田庄子,你也拿去吧。”说着,再掏出一张地契。 谢花宝说:“蛇蝎汤?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我侄女端午来给了我解药,我早就死了。”穆熊眼神忽然变的凶狠起来,“谢九姑娘,我很荣幸,竟然值得你这么大费心思。” “你——”谢花宝气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忽然会这样? 穆熊不是爱她爱的要死吗? 他怎么忽然变了? 原因出在哪里? 谢花宝想,是不是刚才,她哪句话让他生气了,于是笑着说:“你何必这样说翻脸就翻脸,我刚才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如果你不愿意说看到过我哥哥,也没关系的。横竖,你都是要娶我的。我哥哥也是你亲人,你可以想办法救他出来的。” 穆熊的心,越来越硬:“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忽然之间,就对你,没感觉了。我,不能娶你了。” “什么?”谢花宝摸摸她的脸,“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 穆熊把银票和地契递给谢花宝的手里,冷冷的说了句:“再见。”转身,离开。 “你——”谢花宝站在原地,一股羞耻感溢满心间。 看着穆熊离开的背影,她的心都要碎了。 周瑜恒走了出来,递给谢花宝一块手帕,“谢姑娘,你若是哭花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你走开。”谢花宝小时候也是和周瑜恒玩过的,但是周瑜恒寄居在陈家,“你们都帮着杨端午,你们都不是好人。” “有时候是好人,你反而不珍惜。谢姑娘,这次你回来,不去看看陈少爷吗?他一直都惦记着你。”周瑜恒说。 谢花宝听了,忽然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陈桂明呢。” 她兴冲冲的离开了。 周瑜恒摇了摇头。 谢花宝差点忘记了,陈家米铺少公子陈桂明是她小时候最好的玩伴,每当她哭的时候,陈桂明都第一时间在她身边。 可是谢花宝从来没把他看在眼里。 如今,二十多岁的陈桂明还是单身,凭借他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状师职位。 要知道,整个清河县,也就只有陈桂明是状师,杨端午那个不算。因为杨端午是女状师,是当初,谢策直接任命的。 陈桂明这么有出息,陈老爷自然是很高兴。 可偏偏,陈桂明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对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九姑娘谢花宝,念念不忘,所以,不管陈老爷给他找了多少良配,他都是看不上。 他总是跟人说,如果那个女孩子,有谢花宝一半的才貌,他也不介意娶了她,代替谢花宝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他这么公然说这样的话,倒是被很多人传了出去,说他对谢花宝痴心一片。 谢花宝自然也听说了,可她从来没想过要嫁给陈桂明,谢花宝要嫁的,一定要是一个和商人一点都没关系的士大夫。 她要摆脱商人低贱的身份,成为真正的官家夫人。 这是她的目标,她心高气傲,觉得她的才貌也只有士大夫才配的上她。 此时,她贸然的来找陈桂明,也是老天爷也在帮助她。 陈老爷正要出去谈生意去了,陈宅里,一向喜欢流连外边花酒之地的陈桂明,竟然正好在家。 一听说谢花宝破天荒的来找他,他能不高兴吗。 谢花宝在他的眼中,就是儿时不曾实现的梦想,就是仙女下凡,他从来不认为她会主动来找他的。 果然,谢花宝眼睛里噙着亮晶晶的泪水,说:“这次,恐怕我有麻烦了,我知道,只有你,是会帮我的。” 陈桂明是见不得谢花宝哭的,他的心都软了:“九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帮的上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哪怕是我赔上所有身家,我也会帮你的。”(未完待续。) 271 升堂(谢karlking 万币赏) 正 非常感谢k哥的再次打赏,哥的一直支持很温暖不能忘。也很感谢想念懒洋洋的熊叔。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和四火的真爱打赏 林家的张叔,把染好的成衣,都给送过来了,周瑜恒接收进去,一一验货。为了加强速度,周瑜恒也培养了身边两个奴婢,鹦哥和喜鹊验货。 这两个奴婢也算是周瑜恒的得力助手了,验货的时候,不但速度快,眼风也何其犀利,一点点瑕疵,都能被她们给揪出来。 周瑜恒把没染好的货,发回给林家。 染好的成衣和布料,大部分运往金陵的织造局,进行第二轮的验收,没通过的则拿来批发给那签订好买卖协议的几个大布庄,只有少量的给之前预定的贵族收了去。 周瑜恒考虑,要不要开几家布庄子。 现在布料都是以低价卖给几个大布庄子,而布庄子又用高价转卖给客人。 虽然那都是零售,可价格很高。批发给布庄的,实在是价格太低了。要不是因为,杨家作坊有太效率很高的缫丝机,只怕根本就没有赚头。 而送往织造局的,都是拿个价,不能多也不能少,那是官府要的,不能讨价还价。 周瑜恒把这个意思告诉杨端午,杨端午说:“那要等明年开春。周公子可以帮我们先挑选开布庄的地址。地址挑好了,生意才会兴旺。可今年还不行,毕竟作坊也刚刚运作好,和林家的配合还需要进一步的协调。” 周瑜恒说:“那我要请个假,出去几日,去找几个好地址,开布庄。作坊的事,可以先嫁给鹦哥和喜鹊。这两个丫头,现在已经十分优秀。” 端午点点头:“那就有劳了。跟着优秀的主人,自然也会变优秀起来的。” 当下就这样议定。 周瑜恒然后说:“听说,穆舅公子要走了。” 端午一怔:“他不等升堂了吗?” “不等了。只怕已经被谢花宝冷了心。”周瑜恒一一的把他看到的,告诉端午。 他的态度,俨然好像是杨端午的心腹。 杨端午很点受宠若惊,起诉她只是想和周瑜恒保持好主仆关系就好的,可周瑜恒看起来,似乎对每个人都太好了点。 尤其是对她,忠心耿耿的让她意外。 “我去问问。” 端午亲自过来找穆熊,果然,穆熊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穆熊不在。 她又来找杨康,才发现,穆熊正在跟杨康和谢灵辞行。 “二舅父,你不多留几天吗?”端午很惋惜的说,“都还没好好的玩一玩,走一走。” “我来的时候要解决的事,已经解决了,所以,我再留下,也没什么事了。时间已经是深秋了,穆府还有很多田产的事要我分担,所以,我还是先回去了。”穆熊说。 端午忽然想起,过去她和倪重阳在京城开药房的时候,倪重阳的父母亲,倪鹏和何湘捷来京城看他们的时候,没住上几天,也是急匆匆的说要回家。 倪鹏夫妇当时也是说,家里的地要丰收了,没人收,地要浇水不然会干掉的,鸡鸭要喂养不然会饿坏的。 农村的事,总是那么多。 可是,端午当时并不能理解两位老人的想法,觉得那又有什么要紧的。 看端午忽然发愣,穆熊还以为端午是难过和不舍,便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舅父会常常来看你的,你有空,也来京城找我们,你外祖母天天挂念你的。” 端午回过神来,说:“二舅父走的这么匆忙,我还没准备好回礼给二舅父带回去呢。” “都是自己人,要这么客气做什么。对了,到了京城,我会帮你多多留意倪重阳的消息的。”穆熊说着,就走了。 谢灵亲自坐了马车去送他。 端午眼睛湿湿的,杨康很奇怪,“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 “我在想,我们过的这么好,可是,重阳哥哥不知道过的怎么样,还有,公公婆婆,他们究竟去哪里了,为何总是没有他们的消息。”自从有了皇上的赏银后,端午也花了不少银子,去寻找倪鹏和何湘捷,可是,消息如石沉大海,一点眉目都没有。 杨康说:“端午,你已经尽力了。” 端午叹了口气:“如果过了年,还是没找到重阳哥哥,我会——”她会发疯的。 她现在是有多坚强,才忍着每天笑着过下去。 杨康说:“端午,爹爹说有句话,你别不爱听。重阳当初已经写了休书给你,不管是不是被逼迫的,谢策都已经拿去给官府登记了,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自由的。就算是倪鹏夫妇,在法律上,也不算是你的公婆。” “可是,在我的心里他们永远是。”端午执拗的说,“父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事,实在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你也知道,重阳哥哥当时,是为了替我杀谢太傅,才害的被追杀,从而跳下悬崖的,本来,我们杨家的事,不需要牵连他的。怪就怪我,总是想着复仇,总是想着我们杨家的事,从来没考虑过倪家的感受。这一切,都是我欠下的债。就算是我过的不幸福,也是我自作自受。” 杨康叹了一口气:“端午,你只要答应父亲,不要再做傻事。” 端午不想让杨康担心,就说:“放心吧,父亲。” 官衙门口,挤了不少的看热闹的百姓。 杨端午换上状师的青布袍,戴上帽子,把长发都束进帽子里去。 她身后跟着的是和她一样男装打扮的奴婢芒果。 芒果是奴婢中,唯一识字的。她帮着端午抱着一袋子可能用的上的资料。 升堂了,跟着谢花宝进来的,竟然是本镇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个状师——陈桂明!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奇,陈桂明对谢花宝痴心一片,他会过来帮谢花宝,是意料之中的事。 审理开始了。 犯人谢玉被押了上来。 倪鸡鸣宣读了他的杀人罪状,也罗列了种种证据。 然后是谢玉陈词。 谢玉看向谢花宝。 谢花宝眼睛里带着泪,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不要提到她,不然她的名声会损失的。 谢玉犹豫了。 冥城璧敲了敲惊堂木,说:“谢玉,如果你没有要说的,你就说认罪。” 杨端午说:“谢玉,你只有说出来,真凶才会伏罪,你才可以不死。” 谢玉这才咬咬牙,大声说道:“我没有杀人。当时是真凶打伤了我,我妹妹也是在场的,她亲眼看到。” 众人都一阵喧哗了。 怎么谢花宝会在场呢? 谢花宝一张绝色的脸,皱成了苦瓜脸。 “那么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冥城璧示意谢玉说下去。 谢玉把经过讲了一遍,谢花宝说:“根本就没有的事,当时我根本就没有和穆公子见面。” 原来谢花宝已经打听到,穆熊在临走前,给冥城璧写了书信,说他那天没有见过谢花宝。 杨端午没想到穆熊会为了报答谢花宝的救命之恩,做这样的伪证。 “花宝,你为何就不愿意说出真相呢?难道你就不顾念兄妹之情吗?”谢玉说。 “哥哥,不顾念兄妹情的是你,你为何一定要把我拖下水呢?你知道你这样对我影响有多大?”谢花宝振振有词。 冥城璧再次敲响惊堂木:“都不要喧哗。现在由两位状师陈词。” 杨端午先来表达她的意思:“谢花宝说那天,她没有来见过穆公子,可我们这次从村庄里,找到了一个村民,当时,谢花宝救了穆公子,然后从那个村民手里,租下了那个房子。村民可以作证,谢花宝那几天,都是和穆公子在一起的。” 很快,村民上来了。 谢花宝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没让他把这个村民也一并杀掉,要留下这样一个祸害。 “大婶你好,可是这个姑娘找你租了房子?”端午问那个村民。 村民看了谢花宝一眼,说:“是的,当时这位姑娘,背着一个溺水晕迷的公子一起。” 众人都哗然。 谢花宝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却和一个公子,私下在偏僻的地方租房子,不管那个公子,是不是穆熊,都是很损闺名的事。 谢花宝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 陈桂明笑着为心上人解围:“那么大婶,你可以认的出来,那个公子长什么样吗?” 那村民摇头:“当时那个公子是背对着我,我没看到他的脸。” 陈桂明摇着扇子笑道:“那么就不能证明,谢姑娘是和穆公子在一起。更不能证明,案发那天,谢姑娘是在案发现场。” 这倒也是,就算谢花宝失去了闺名,可也不能证明谢玉说的话。 杨端午继续说:“死者身上有两处致命伤痕,其中刺进心脏的那处伤痕,虽然在心脏处出现大量的失血,可尸检报告对心脏的描述,却是青黑色的。众所周知,如果是正在运行中的心脏,忽然遭遇到重创,血液会在喷射之后迅速凝固,心脏会呈现深红色或者是紫色,可是,死者的心脏却是青黑色的。” 端午很庆幸这个尸检的人,写的这么详细,不然,尸体也已经烧了,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那个才是致死的伤口了。 “那又如何?”陈桂明问,“心脏是什么颜色重要吗?” “只要那个人已经死了,再刺伤的心脏,才会是青黑色,不然一定会是深红色或者深紫色。”端午说,“而死者颈部的伤痕,同样也是致命,可是颈部周围,却是大量的血液。因此可以得出,死者的被颈部的剑击伤而死的。他死后,有人又刺中他的心脏。” 众人都静默了,就连冥城璧都惊呆了。 他只知道端午聪慧,可没想到,对于尸体也能分析的这么确切。 殊不知,端午前世是做律师的,自然是接触过法医这块。 “那又如何?不管是剑伤还是刀伤,都是谢玉做的。”陈桂明不耐烦的说,“谢玉先是用剑击死了土医,然后再行刺他心脏。” “不,我没有。”谢玉大叫起来。 杨端午说:“如今尸体已经被火化,所以,不能再查看详细了。但是,我可以证明,这两处伤痕,分明是两个人。不可能是一个人。” 陈桂明大笑起来,想起几年前,第一次和杨端午公堂上,就中了她的计策,她故意说她有证据,其实她只不过是吓唬他的,害的他自己承认了。 这次,他可不会再中她的计了。 “不,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因为事实就是一个人。” 端午摊开那个医检报告,“这上面画出了宝剑划过死者脖子的轨迹,大家看仔细了。” 大家看那个图,觉得没什么两样。 端午然后拍拍手,几个奴婢忽然就抬上来一个稻草人。 虽然是稻草人,可上面的骨骼都用坚硬的竹子雕刻而成。这分明就是一个模拟的人! 然后,端午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宝剑。 “你干什么?”陈桂明大惊。 剑光闪过大堂,冥城璧说:“杨状师,难道你不知道,公堂之上,不能携带武器吗?” “这只是破案的器具罢了。”端午说着,把宝剑递给谢玉,“谢公子,你试一试。”冥城璧也很想看看端午在做什么,就默许了。 谢玉犹豫着,最后在端午肯定的目光下,提剑用力滑过那稻草人的脖子。 因为宝剑上涂有颜料,那个稻草人脖子上,顿时,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大家看仔细了,这印记,和尸检报告上的印记,有何不同呢?”端午再次摊开那份尸检报告。(未完待续。) 272 智辩(单独感谢秋怀涵梦) 请刷新看真章节“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寒冬让河里的水都结了冰,可酒楼里却暄闹的很。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 有没有人买其实不是那么重要,人气好是一定有生意的。 寒冬让河里的水都结了冰,可酒楼里却暄闹的很。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未完待续。) 273 布局(第一更) 正 谢S-Noir,四火打赏。 谢花宝看过后大惊:“这怎么会,怎么会——” “你以后我逃到哪里去了,自然是有人在护着我。不然,我是通缉犯,哪里能这么逍遥法外。”谢清柠笃定一笑:“现在你相信我可以让你做王妃了吧。” 谢花宝犹豫着。 谢清柠说:“我会帮你杀了土医,不过,你不可对任何人泄露我。你还要答应我做几件事,我自然会让你做王妃。” 就这样,谢花宝走进了谢清柠布下的局里。 谢花宝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认是谢清柠是凶手,是因为她想着谢清柠说的可以让她做王妃的事。 她宁可出卖谢玉,她也不说。 可后来看危及到她自己的性命了,她才说了出去。 此时,谢清柠的两个手下说道:“谢花宝住在陈宅里,都几天了没出过门,陈桂明一直对她心有专属,她会不会嫁给陈桂明。” “她才看不上陈桂明呢。”谢清柠冷笑说,“虽然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我太了解她了,她是宁死都不会嫁给商人做妻子的。” “就怕陈桂明做了什么,坏了主人的大事。”那手下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谢清柠的忠仆,可是,眼神飘忽,一点也没有低谢清柠一等的感觉,说话透着随意,眼睛里带着骄傲。 谢清柠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两个叫他主人的手下,言语的冒失僭越,在胡人的世界里,没有汉人那么多的知书达理,他们讲的是直接,讲的是坦率,而不是口头上的尊敬。 都已经在鞑靼的地界,呆了那么久,谢清柠早就已经入乡随俗了。 “你们密切去关注谢花宝的动向,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再次去找她的。”谢清柠闪出阴阴的目光。 杨端午帮谢玉打赢了官司,可是,谢玉却心情沮丧,走出官府衙门时,看到杨端午,气呼呼的说:“端午姑娘,我这么相信你,什么都告诉了你,你怎么还这样玩弄我和我妹妹?害的我妹妹都不理我了。” 杨端午还没说话,身边的奴婢芒果就忍不住接口说:“谢公子这话是怎么说的,要不是有我们家姑娘,谢公子你今天还有命回来吗?这场官司如果我家姑娘不给你打的话,谢公子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吗?您不来感谢我们姑娘,也就罢了,还过来这么咄咄逼人。难道您不知道,这是谢花宝自己的问题吗?你没教育好你妹妹,却还来怪我家姑娘。” 哈密正好也奉谢灵的命令,来接杨端午,听到芒果的话,倒也是毫不留情面的对谢玉说:“哼,你这么不讲道理,当真觉得我家姑娘心地好,可以任由你污蔑不成?你这样的人,难怪会教出那样坏的妹妹!” “你们——”气的谢玉干瞪眼,“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奴婢说话了?” 杨端午说:“好了,你们说话也要看人说,说话难道就不要力气吗?” 谢玉急了:“端午姑娘,你怎么也不管管你家的奴婢们,一个个都窜上来做主子了,往后她们眼里还有你嘛?” “谢公子说对了,我不会管教奴婢们,哪天让谢公子帮我管教,我哪里有谢公子那么的才华,可以教的出一个杀人犯妹妹啊。”杨端午脸色没有半点表情,话里有话。 谢玉终于听懂了杨端午的话里带刺,本来还想闹闹的,可终归是杨端午替他打了这场官司,再说了,林家的人也派人来接他了,他就也气呼呼的走了。 “哼,姑娘真的是白救他了,真是个白眼狼。”哈密对着谢玉背影骂道。 “好啦。好啦。人家终归是一个公子呢,你说话也要注意点。”端午笑着戳了下哈密的额头,“不过呢,你刚才的表现还是很好的,就是下回可不要再这样了。” “是。”哈密听到杨端午在夸她,得意洋洋起来。 杨端午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芒果身上。 刚才,芒果也是帮着端午骂谢玉,可是,芒果说哈就得体大方很多,并且,芒果骂人更加带着侮辱性,芒果真是一个聪明的奴婢。 杨端午回府后,从谢灵那里找来芒果的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当时,牙婆卖奴婢时,顺手转交给杨府的。 芒果的身世是这样写的,在芒果十岁时候,流落街头,在大街上偷东西,被牙婆给抱走,养到这么大,一直都是学什么,一学就会,和别的奴婢比起来,非常的聪慧。 “芒果是奴婢中,唯一会看书写字的,虽然,雪梨会弹古筝,西瓜会跳肚皮舞,可是,能看书能吟诗造句的奴婢,可不多见的。”杨端午自言自语的说,“除非,芒果从小,就有人给她启蒙。” 这次杨端午找的奴婢,除了几个粗使婆子,都是高质量的奴婢。 除了会养花洒扫,做一些劳务,顺带着都会几样技能,比如刚才提到的两个,并且,好几个都绣的一手好针线。 可见牙婆调教的好。 可是,奴婢就是奴婢,别说奴婢们不识字了,女子无才就是德,就连现在很多大家小姐,都有些字是识不全的呢,做奴婢的就更懒得去看书识字了。 可是,芒果却是个异类。 谢灵见端午在沉思,说:“你弟弟从京城带来书信,说是过几日,就要去江北抗旱灾了。我和你爹爹商量着,要不要和你弟弟一起去。你弟弟虽然现在已经是十七岁了,可是,去的地方还是极少的,那江北又是个贫瘠之地,就怕你弟弟入乡随不了俗。” 端午说:“那娘亲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这事,爹爹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爹爹让你去他书房一下。有事情和你说呢。”谢灵说着,拿了一块棉布,在端午身上比量着,说:“你这身材又高了,正是一年比一年长开了呢。娘让针织院的奴婢,再给你添几件冬衣。” “娘,给弟弟添冬衣要紧,横竖我们都是在一起,可是,弟弟却是在京城呢。这么远,他还是一个人,虽然有奴婢有仆从,可是,哪里会有自家亲人那样的体贴呢。” “你说的对,不过呀,娘早就让她们给赶做了,明天就有好几件要带给你弟弟的呢。”一说到给儿女做衣服,谢灵脸上就是极大的满足感。 而此时,谢玉也回到了林家的寄居处。 林安夜问了谢玉没事就好,然后就去忙活了,林安白从闺房里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林安白眼角里有着水光,她嘴唇哆嗦着,看着谢玉,谁都看的出来,她很担心谢玉,可是,她在强烈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谢玉说:“我没事。” 奴婢说:“谢公子你不知道,我们三小姐自打你进了衙门之后,整天是茶饭不思,以泪洗脸。总是要去救你,还因为遭到了林公子的责怪呢。” 林安白黑了脸说:“你这该死的小蹄子,谁让你乱说的。” 谢玉很感动,其实这段日子,他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天天思念方圆小姐了,他开始想念的,都是林安白了。 “三小姐,多谢你关心。想到你会关心我,我真的是受宠若惊。”谢玉说着,也深情的看着林安白。 林安白眼睛又红了:“你要死啊,你这些好听的话,留给你的方小姐说去,好我说做什么,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不要做谁的替代品。” “我——”谢玉低下了头,“三小姐,其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并不是谁的替代品。” 林安白脸红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一来就让我不高兴,你以后还是不要回来了。” 奴婢扁扁嘴笑道:“谢公子不回来,我们家小姐可是会难过哦。” “死丫头,你又来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安白骂道。 然后,她看到谢玉一直在深情凝视着她,脸简直红到了脖子根。 她如飞“逃”进了里屋去了,留下谢玉在怅然发呆。 杨府上,生意虽然繁忙,可有周瑜恒坐镇,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因为杨府实在是太大,目前还没有那么多人住,虽然后来谢灵又买回来二十多个粗使婆子,杨康招募了五十为壮士做守卫,都是住在杨府,可是不忙的时候,杨府还是显得空落落的。 所以,周瑜恒就在他自己的院落边上,开辟了一个临时的议事院,那里,从作坊做好的布料都运到这里来,由周瑜恒最终检查了再送到各个需要的地方。 此时,杨康的书房里,茶香氤氲。 黄花梨书桌上,是一个甜白瓷的花瓢,内插紫荆花,灯笼锦糊的方窗下的西洋玻璃,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窗边有一个小矮几,上面有一个梅子青鱼缸,养着几尾金鱼。 砚台和狼毫笔,整齐的斜插在墨玉笔筒里,空气里散发着纸墨的浓香。 杨端午走了进去。 “父亲,找我?” 杨康说:“好闺女,你快坐下。这几天你太劳累了吧。” “嗯,谢玉的官司打好了。”杨端午说着,目光看向了桌子上一大摞的白纸。 端午是个识货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纸啊。 这是中原最好的澄心堂纸啊! 徽州文房四宝之一就是澄心堂纸,价值白金,多少文人骚客为求一澄心纸而折腰。 澄心堂纸,莹白如米汤,可用之不油腻,墨色渲染开的时候,更是色泽分明,不渗水。不容易发黄。 “嗯,这些纸,乃是你弟弟寄过来的,刚刚收到你弟弟的书信,还附带了你弟弟的礼物。对了,他也给你带了京城最好吃的什锦牛轧糖。”杨康说,“都让你娘收着呢。” “弟弟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杨端午感慨说道。 杨康点点头,眼里带着欣慰:“不过,爹爹是个武人,也用不着这么多的澄心堂的纸,周瑜恒在我们这里,做事用心尽力,爹爹都看在眼里,听说他最爱的就是澄心堂纸,爹爹打算送给他大半。” “能让物得所用,想必弟弟也会很高兴的。”端午很赞同。 周瑜恒文采斐然,对笔,墨,纸,都非常考究,这澄心堂纸如果给她用,恐怕就是糟蹋的份,可是,给周瑜恒用,那当真是文人配墨宝,物也有所值了。 然后杨康说:“逸辰要去江北,我多年行军,知道那里除了地方荒凉,还是众多贼寇聚集之地,此次,逸辰亲自请缨要去,自然也是想着急于立功,好在军中树立威信。你弟弟一片心思实在是难得,虽然我和你娘都很不放心,可也不能拦着他了。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我和你娘要赶到京城,和你弟弟商量一下,若是可以,倒是要和你弟弟一起去江北的。” 杨端午说:“军中的人不服逸辰,都是因为逸辰太过于年轻,所以逸辰才想着去江北立功,以镇军心。如果爹爹你和逸辰一起去江北,只怕到时候,哪怕是逸辰立下的功劳,大家也都会认为你爹爹你做的。这和逸辰的初衷不符合,只怕逸辰会不答应让爹爹同去。” 杨康眉毛皱了起来:“逸辰的确是会有这样的考量。” “不过,临行之前,爹爹和娘亲过去京城,看看弟弟也好,就算是从此就住在京城也是可以的。”杨端午说,“毕竟弟弟年幼,有爹爹扶持着他,他才能尽快成长起来。” 杨康说:“我之前也是怕这里的作坊没有好,所以就留在清河县。如今,眼看着作坊被你和周瑜恒管理的井井有条,我和你娘也算是放下心来了。谢策当年命名的皇商其实是你,我也是想去看看逸辰。并且,端午不是说要开几家布庄自己零售吗?我去京城踩点。京城毕竟是布庄最多最好的地方。我若是在京城开起了布庄,对作坊也是极好的。” 杨端午说:“爹爹不知道谢策的苦心。大铭朝官商不能连任,我毕竟已经算是外嫁女,在律法上是不算在杨家里面的,就算被休了也是挂在倪家族谱里的。既然逸辰是大将军,所以,谢策不能册立爹爹为皇商,因为爹爹也是姓杨。只有我可以,因为我是外嫁女,所以谢策才立了女儿为皇商。” 杨端午喝了一口茶又说:“作坊的生意,有我在,爹爹和娘亲都放心好了。” 杨康说:“这次的案件,说明谢清柠回来了,谢清柠可以在大铭朝来去自如,可见大铭朝已经有内奸。爹爹还是很担心你的。” “横竖爹爹都已经招募了五十多个侍卫了,爹爹放心好了。”杨端午说。 父女俩都商量好,杨康于是决定和谢灵去京城。 --- “不管是谁传出这个谣言,因为,这样就可以拖住谢策不急于帮我们杨家平反,而当今皇上,其实是最不希望看到谢策帮我们平反的。”杨逸辰脱口而出。 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凝视着他。 “干嘛啊!我脸上有脏东西啊!”看的杨逸辰不好意思起来。 杨端午笑道:“都是大舅父教的好,短短几日,逸辰就可以把朝廷事,分析的这样精辟透彻了。” “那是逸辰悟性高,我呀,其实不过就是点拨了一下他。”穆风说,“不过,逸辰说的很对啊!毕竟先帝也参与了谋害杨家,皇上当然是不希望杨家平反的了。其实,若论起亲疏,只怕现在的谢策,比皇上还要亲近些呢。” “还有一个原因,谢策如果为杨家顺利平反,必定大快人心,谢策会成为民心所向,这也是皇上不希望看到的。”杨逸辰继续分析说。 “所以说,这个谣言应该是对我们不利的。”穆风叹息说,“杨家平反的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谢策在百官面前起个头。我昨天就禀报谢策,可是谢策心烦意乱,没和我说几句话,就被谢诰命夫人叫走了。只怕这样下去,杨家平反的事,又要被拖下去了。” 穆风说:“如果我再约谢策,只怕我的面子,不够大。如果我当着满朝百官提出要为杨家平反一事,万一到时候,皇上打了个岔,只怕百官也都不会听我的,我在朝廷里的影响力也不够大。” “其实,谢策已经不能算是谢家的人了,因为,他和谢太傅翻脸,他和他的几个叔父翻脸,谢家剩下的人,都说和谢策断绝往来了。”(未完待续。) 274 美人如娇(再次感谢karlking ) 请来起点女生网刷新看真章节啊。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点头,“好,那我等你七天。若是七天没有如我所愿,那么我的这本医书,我就不信找不到金主。” 谢策走了。 杨端午把店铺们给关好,然后开始写信给倪重阳。 谢策回到谢家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发呆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不需要看。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 谢策被逼地只好拍拍桌子,一口应承下来:“成交就成交。” 杨端午眼中并无惊喜,淡淡地说:“那么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太医院?” 谢策点头:“我回去准备一下,七天内可以把。” 端午倒了一杯水给他,“你只要问问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我们药店医书如何。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写一本传世医书。” 谢策早打听过了,倪重阳虽然没有从医证明,可却医术高超,很多人的一些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那是药到病除啊。 他还派人去清河县查过倪重阳和杨端午两个人,倪重阳在清河县是被捧为神医的。倪重阳的每一次行医他都了解过,这样的人,写出一本高超的医书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那么少世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您的茶凉了,如今水也是凉了。”杨端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你既然还没考虑好要和她合作,她可没兴趣一直陪着你,她还要赚钱的。(未完待续。) 275 谋福 正 感谢魂墓箜,最热奶茶,妮朵叔打赏。 杨府上,端午的过道边上的林地,新栽了一大支木槿花。 木槿,洁白胜雪,花开如罩,没有一种花长的这么高调,高高的鹤立鸡群。 也没有一种花比木槿更低调,因为它就是纯白色,一眼望去,好像一片的白色缎子,就算是风吹也是静静的绝对不迎风摆动。 这是一种矛盾的花,或者它本就不是花,它太像木。 “姑娘,你看,木槿花又落下来了。若是远远望过去,倒好像是下着花雨呢。”哈密仰着脸说,“我们家乡把木槿花用来做酒,木槿做的酒可香了。” 杨端午只是凝视远方,并不说话。 芒果伸手接了一掌的木槿花,“我倒是没用这花儿做过酒,只是觉得,这花若是戴在发上,怪好看的。” “不好看,不好看,多晦气啊。”哈密撅着嘴,否定了芒果的话。 “自然是做成珠花再戴了。”芒果说,看了一眼依旧安静着的杨端午,说:“姑娘,风大了,还是回屋暖和下吧。” 杨端午摇摇头,俊秀双眉紧紧皱成一个圆。 芒果于是取来一件藕荷色兔毛滚边鹤氅给端午披上。 正好这时,几朵木槿落在端午乌黑的发辫上,那玉白的皮肤,黑的发亮的眼睛,就好像和那木槿凝在一起了。 那高而俏的鼻子,微微扬起。 月光流泻在她的周身,好像给她染上一层光晕。 芒果忽然觉得端午的侧影,竟然是如此的美不可方物。 她和哈密都看的痴了。 淡淡的月光下,杨端午就这样站在木槿树下,看着雪白的花雨,沉思着。和四周的景色融合一体。 忽然,端午转过身来,眼睛抬起,看向更远的地方,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走进了房屋去了。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 很快,那片木槿花雨里,就没有那个绝妙的女孩子了。 不远处,传来几个奴婢打闹欢笑的声音。 芒果一阵恍惚,连她也不由的感叹,刚才那么美的景色,是真实的吗? 油灯亮起。 端午合上了书房的门,黑亮的眼睛看向坐在草席上喝茶的林安夜。 “这么晚了,你心里有什么问题放不下,所以来吗?”端午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亮亮的,让人听起来更像是梦呓。 刚才,采摘了一些木槿花,她就回房看书去了。也许是在那片花雨中沉思的太久,她累得睡倒在书桌上。 不曾想,有人忽然来报,说是林安夜紧急求见。 芒果说:“若是别的什么人,这么晚了奴婢都会一力回绝姑娘已经休息了,可是林公子,奴婢只能来通报姑娘。” 端午这才换了身雪青色掐丝马面裙出来见林安夜。 “我心里的确是堵的慌,生怕明天,又会有什么人受到伤害,所以,就来找你聊聊天。”林安夜怅然说道,“不会打搅到你吧。” 端午把手伸到暖炉边上,说:“可是为了张叔的事?” “他们伤害张叔,只是为了吓唬我。”林安夜抚了抚额头,“包括之前那死去的十五个戏子。” “是为了吓唬你,让你放弃和我合作吗?”杨端午不是傻子,林安夜之前也一直都是染布界天下第一,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枝节,这次,和杨家合作就横生血案。 原因,还不好猜吗? “他们还会继续对林家的人下手,一次比一次惨,就为了吓唬住我,绝了我和你合作的决心,并且,以后,任何一家和杨家合作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 “所以,你来是告诉我,合作终止?”杨端午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冻得发紫的手,“你完全可以这么做,我没有意见。” 林安夜冷笑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莹莹火光照在玉白的手背上,有着暖暖的感觉,“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终止合作。” 林安夜喝了一口茶,“这次的这批人,力量不容小觑。更可怕的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的一切都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而甚至他们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端午没有接话。 “最重要的事,依靠冥城璧来查出这些人,肯定是不行的。”林安夜说,“我是无牵无挂的了,我是担心你,你只是一个弱女子” 原来林安夜深夜过来,是要杨端午先避一避,他是为她担心。 “我想了一整天,明白了很多事。”端午正色说,“我甚至已经猜到幕后的那些人,都有些谁了。可我不能说,我不能打草惊蛇。林杨两家的商业蓝图才刚刚开启,我怎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呢?所以,我是不能逃避的。如果林公子愿意在这个时候,和我们杨家一起走下去,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这话说的诚恳,也很坚定的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一扫林安夜的顾虑。 想不到多年不见,端午还是这样的坚强。 “好!我来,也是为了听到你这句话!既然你不怕,那我们林家,誓死会和你并肩到底的!”林安夜说。 杨端午点点头:“林家有你在,一时不会出什么事,至于我们杨家,暂时还不是他们打击的目标。明天我要和我大哥一起,去晋州半点事。只是,我们离开的消息,还请保密。” 林安夜虽然很想知道她去晋州做什么,可他没有问,“那么杨家作坊的事呢?” “杨家的事,有周瑜恒这个大管家,我很安心。”端午说。 她现在说话很有魄力,虽然声音还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却俨然有当家人的风范。 金陵城。 送别了杨逸辰出征。 杨康和谢灵并没有闲着。 杨府还有很多事,需要谢灵打理。 杨逸辰比较年轻,也没有时间管理内宅。 谢灵亲自打点,理顺了府上的账目,也请来管家来帮忙。 而杨康,则抽了个世纪去了趟九卿王府。 谢策一听说,杨康会主动来找他,大喜,他刚刚在洗脚,还脱了鞋子,甚至连鞋子都没来的及穿,就出来迎接杨康了。 杨康看着谢策光着脚,如此重视他,很是感动。 客厅里,谢策已经换上了便鞋,杨康说:“此行也是多谢王爷,对逸辰的照顾。” “不,杨逸辰本来就天资过人,我并没有照顾他什么。”谢策笑道,然后叫奴婢说,“你们去厨房,让厨子烧盐水鸭。记住,要刚刚腌好的。” “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杨康颇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来了,总是要尝尝金陵有名的盐水鸭。”谢策说,“多留一会儿,吃个饭,本王还是有很多天下事要问您的。” 杨康点点头:“其实,我正为天下事而来。” 谢策很高兴,屏退左右和奴婢,拱手尊敬的说:“愿闻其详。” 杨康说:“大铭朝经过几代的争权夺利,已经造成了内政弊端极多的状态,若是此时不改革,只怕会越来越厉害,到时候,想拯救也是来不及了。” “这个本王也知道。”谢策叹了口气说,“可是,国无可用之才啊,好像您那样的人才,却偏偏不肯来为国效力。” 杨康说:“贪官污吏太多,用人不当,国法又过于拘泥于形式,真正的人才很难来效劳。” 谢策说:“您说的对,大铭朝之前等级制度太深,士大夫都是世袭罔替,造成良莠不齐,平民一级报国无门。虽然有考进士状元一说,可是,因为试题偏重文科,以至于举国无可用之将才,而高谈阔论的文官比比皆是。所以,本王打算设立内阁学府,不拘一格降人才。” 杨康说:“这个办法很好,可是,既然要建立学校,就要文武并行,建议再开一个金陵军校。” “金陵军校?”谢策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个词。 杨康点点头:“实不相瞒,这个金陵军校的建议,是我女儿端午取的名字。” “果然是好名字。”谢策说,“那么,就在军校里面,培养各式将军,是不是?” 杨康说:“军营里太过于嘈杂,不利用从小就培养人才。而军校可以。那些士大夫的后代,五岁之后,可以强制他们进入军校进行学习。而民间也可以开立考核制度,通过了考核的寒门少年,也可以进入军校,和那些贵族子弟一起学校武功和兵法。这样,等他们长大了,军营里就多了很多将才了。” 这个建议好,谢策拿出小册子,把杨康的话,都记在册子上。 “这个我完全采纳。”谢策说。 “军校只能解决远景,可还有一项,却是迫在眉睫要改革的。” “什么?” 杨康眼波一转,说:“王爷,这一项,可是会得罪很多士大夫,王爷是不是有这个决心要富强国家?如果没有很大的决心,还是不要说了,因为,实行起来,必定是会困难重重的。” 说的谢策激动起来:“本王岂不知道大铭朝现在已经危及四伏,既然您会过来找本王,肯定不只是建议本王,开个军校那么简单的。” 杨康点点头:“王爷说对了。”“那么您说。”谢策洗耳恭听。 杨康说:“如今,大铭朝实行的都是统一的税率三十征收。这样,其实是很不公平也很不利的。王爷可想过,对丝绸布帛实行三十税,能用的上丝绸布帛的人,都是贵族,所以三十税对他们并不会影响什么。可对棉麻粮食,也都统一三十税,这部分真正纳税的,是那些底层农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 谢策一征,“这税制从开国皇帝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规定了。后来上任的户部尚书穆风本想改革税率,可遭到满朝大臣的反对,他也就罢手了。” “他们当然会反对,因为,一旦改革,就会影响到士大夫的利益。”杨康说,“我的建议是,丝绸布帛和名贵茶叶,名酒等,都施行五十的税率。这些是高档物品,本来利润空间也大,税率当然要高一些,而对于棉麻粮食,则都只征收十的税率。” “什么?”谢策大惊,“如此,农民会大喜,士大夫会很急!” “王爷,这几年,为何粮食会减产,虽然和连年的旱涝天灾有点关系,可你想啊,本来出了天灾,粮食都已经减产了,还要交三十的税,甚至,地方官还要再克扣农户一些银子,害的农民食不果腹,他们都吃不饱了,哪里来的力气种田?没人种田,粮食自然就减产,粮食减产,我们的国库就会越来越空。如此下去,几年之后,万一,鞑虏攻进来怎么办?我们不但没有可用之兵,甚至,都没有可用的军饷啊!” 这话说的谢策开始忧心起来,“你说的对,本王采纳,可是,这条计策实行起来,恐怕是难度重重啊。就算是最后落实下去,万一,士大夫隐瞒了税款,或者偷,税,漏,税了,我们也不知道。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杨康说:“如果用对了人,开设督察院,负责审计各个士大夫的税款,在各地设立督察院分支,负责审记各个地方官的纳税情况,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谢策叹了口气:“你说的很对,可是,可是本王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适合做督察院首辅。” 杨康说:“王爷说要不拘一格降人才,所以,可以贴出告示,由我来给王爷招到合适的人。” 谢策这次放松下来:“若是有您帮忙,本王就放心了。” “如果找到这个人,王爷对于督察院的管理,可以这样,督察院和户部相互监督,督察院负责审记税务和实际催收,户部负责发布税收文案和发派征税人员,如果有查出偷税的税款部分都分给督察院和户部一半作为福利,如果对方没查出来,没尽到责任,则谁发现的,谁可以领取奖金,而没尽责的则轻则关押,重则罢免。这样,税收制度就可以管理好了。”杨康继续补充说。 谢策摆摆手:“此时,本王全权交给你负责。就是本王很想知道,这些主意,都是您一个人想出来的吗?”。 276 寒门(谢“凌晨血腥”)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277 晋州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278 蓖麻蚕(第一更) 正 过去是没有设置督察院的,谢策为了响应杨康提出来的税收改制,特意把原来的谢太傅的公堂挪移出来做督察院公堂。 谢太傅过世之后,他原先办案的公堂也空废掉了,后来,“诸谢之争”血案淋漓,谢胖象他们这些谢策的叔父们,都被贬为平民,所以,原来很大的谢家宅子也变的空旷起来。 原来谢家几个叔父的办案场所都变为谢策自己使用的公堂了。 只是,谢太傅的公堂还保留着。 这回,正好要用,就直接收拾出来,在门上挂上正楷“督察院”三字,以示重视。 “咚咚咚。”木屐踏地的声音响起,周星星穿着藏青色澜衫,袖口都滚了银丝边,外罩绯色官服绣银鱼袋,清瘦单薄的身体,多了几分官威。 他坐下来,几个奴才跟了上去,给他倒了茶,笑脸绽放。 “御史大人,今天的卷宗已经送到杨大人府上了。”那奴才说。 周星星凝神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问道:“本官要你找的煮面师傅,你可办好了?” 周星星上任以后,不是让手下为他置办金银珠宝,竟然只要一个会做阳春面的煮面师傅。 手下并不理解周星星的话,还以为周星星是想要一个顶尖的厨师,便说:“已经请来了渔阳楼的一等厨师,正在客厅里候着呢。” “本官不要一等厨师。本官只要煮面师傅。”周星星很生气,觉得眼前的手下,办事不力,“你去结算工钱,马上卷铺盖走人吧。” 手下傻了眼。 周星星补充一句:“对了,顺便让你请来的一等厨师也离开。本官说了,本官只要一个煮面师傅。” 那个手下,悻悻然的走了。 周星星拿桌子上的册子当扇子,摇了摇,冷哼了一声。 这几天经过他的大刀阔斧,税收政策是开始执行了。 虽然遭到不少官员的反对,可还是被谢策一力给压制住了。 那些官员当然是会反对的,因为,这次改革调高的税率,都是奢侈品,好像丝绸,名酒,羊皮,鹿皮,鹿茸等等。 而这些奢侈品的主要受众,都是贵族,那些官员哪个不是贵族。 周星星也不认人,只认杨康一个人,所以,改革的力度很大。 才几天,这项政策就落实下去了。 接下去,就是看执行度了。 半个月后就可以见到分晓。 因为半个月后,就是新一轮的税收征收了。 为了让这些官员没有偷税漏税的可能,杨康和穆风也商量好,这次,他们要身先士卒,亲自带头查税。 一项政策刚刚落实,一定要强而有力,趁热打铁,这样才能在以后开展起来更加顺利。 若是一开局就失败了,那么,这政策就只能落的个草草收场的结局。这是杨康不愿意看到的。 “这次的这个新人,虽然对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可也正好在他一无所知,不管那些官员,怎么朝他暗示,怎么给他送礼,他都一慨不接受,他只老老实实的办事。真是难得的人才。”穆风说,“不过,就怕他得罪了太多的人,被人暗算可不好。” 杨康笑道:“这点,你不必为他担心。周星星武功很高。没有人可以暗算的了他。他的剑不出鞘还好,若是出鞘,那么,他面前的人,必死。” 穆风听了,暗暗吃了一惊,“这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杨康也点头赞同,“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他,可不代表,这样的人就不会是我们的朋友。” 晋州。 在农家过了两天,杨端午和杨宗闰兄妹两,待人非常的热情,也很勤快。 房东秋收很忙碌,两兄妹就帮他们去收稻谷,打稻,蔥米。 端午闻着浓浓的稻花香,仿佛又回到了大坟脚村。 房东很感谢两兄妹,就说:“听两位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敢问,来晋州是为了什么呢?” 杨端午说:“就是想问问,晋州可有谁会饲养蚕的。” “养蚕?”那房东奇怪的说:“晋州的气候,并不适合养蚕啊。想必,真有会养蚕的,也都是小本经营,至于那些养蚕高手们,一定也是去外地养蚕了吧。” 杨宗闰看那房东也懂养蚕的气候,便说:“可是这里,丝绸布庄倒是挺多的。” 房东说:“是啊,晋州还是有很多官绅人家的,他们这些富家少奶奶,都喜欢穿上好的,时兴的衣裳。哪里好像我们穿的这么土气。所以,布庄也就多了。” 这说的倒是实话,这边,虽然离京城远,可是很多勋贵人家,所以,布庄生意是很好的。 “既然有布庄,他们一定有货源。”杨端午对杨宗闰说,“我问过了,很多布庄的货源,都是从外地进货的。”“从外地进货,那么,这些丝绸卖给本地人,价格上也就会偏贵了。”杨宗闰叹了口气,“不过本地富贵人家也不怕,毕竟他们有钱。可惜,我们的线索就断掉了。” “那倒未必。”端午摇摇头。 等房东走后,杨端午拉杨宗闰到房间里,从包袱里,掏出一细致如雪,光滑似水的白绢。 杨宗闰一看:“这白卷质地轻薄,一看就是上好的捐物。” 杨端午说:“我从晋州的布庄买的。” “这么说,你一定花了不少银子?”杨宗闰问,“可是不对啊,包袱里的银子,并没有少啊。” 杨端午说:“因为这白绢不贵,我身上的碎银给他,就够买一条了。” 杨宗闰大惊:“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好的白绢,按理说,是价格不菲的啊。” 杨端午笑道:“如果是在本地制作的,价格就相对于比较低了,晋州物价相对于江南并不怎么高,本地制作的东西都是低价的。” “你的意思是,这白绢,不是布庄从外地进货来的?不像那些丝绸,都是进货的,所以价格很高?”杨宗闰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杨端午究竟想说什么呢。 难道这条白绢,有着什么秘密不成? 端午收起了白绢:“我看过了,晋州几乎所有的布庄,都有卖各种各样的绢帛。有白的,黄的,红的。价格都非常的低,可是,本地人买的却不多。因为,他们都用了十年了。白绢好像米饭一样的平常,吸引不了他们了。” “每个布庄都有?”杨宗闰更加好奇了,“那么,必定有一个本地作坊,亲自在做这个白绢。” 杨端午点点头:“哥哥,你总算是想到这一层了。” “可是谁呢?”杨宗闰还是不明白。 “哥哥,你经常染色,你应该知道,哪些材料是来自于蚕丝,哪些是来自于蓖麻,哪些是来自于动物毛发。” “是啊。” “那你摸摸,这白绢是什么材料。”杨端午递给他。 杨宗闰仔细摸了摸,“这质地绝对是用蚕丝做的。” “你确定?”端午问。 杨宗闰点点头:“我每天都要染上百条这样的绢帛,凭手感我就能准确的判断,这是不是蚕丝。” “那就对了。”杨端午大喜,“那么,我应该能找到天珠师傅了。” 杨宗闰走到门外,看没有人在偷听,便又回来,“端午,你这话是何意啊,我还是听不到啊。” 杨端午说:“只有一种蚕的蚕丝,可以制作出这样的白绢出来。那就是蓖麻蚕。” “蓖麻蚕?”杨宗闰重复了一句。 杨端午点点头,打开窗户,“哥哥,你看外面,都是什么树木?” 这下,杨宗闰看仔细了,村子里,四处都长着的,都是蓖麻树。 原来,这晋州大面积的都种有蓖麻树。 “你是说,蓖麻蚕就是吃这些蓖麻树叶长大的?”杨宗闰渐渐的已经理清了思路了。 杨端午点点头,笑着喝了口水,坐下来,“蓖麻蚕是蚕种里,生命力最为旺盛的一种蚕了。只要是蓖麻叶,蚕宝宝们就可以活。并且,蓖麻蚕从幼虫到吐丝作茧子,只要十一天。并且,蓖麻蚕不像桑蚕,只能在春夏生存。蓖麻蚕一年四季都可以吐丝。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和桑蚕一起养的蚕种之一啊。” 杨宗闰恍然大悟:“可是,懂的养蓖麻蚕的人不多,在晋州养蓖麻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天珠师傅,对不对?” “除非是要制作绢帛为生,一般的人,是不可能养什么蓖麻蚕赏玩的。并且我问了那些布庄,这些白绢的收购,正好是十年的时间。所以,我估计,天珠师傅在十年前,逃到了晋州,不愿意去帮助谢家的人,可是也要生活,就开始养蓖麻蚕来做绢帛,低价卖给那些布庄。”杨端午得出了结论。 “这些绢帛其实都很精美,若是天珠师傅卖的贵一点,只怕也有人要,可是,天珠师傅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行踪,所以,他才把价格卖的如此低调。并且,他的饲养方法好,蓖麻树叶又不需要成本,他可以把成本也压到能让他赚到钱的地步。”杨宗闰跟着分析道。 杨端午笑道:“大哥哥啊,你总算是明白了。” “有个这么聪明的妹妹,我呀,看起来就很笨了。”杨宗闰摇摇头,宠溺的看着杨端午。 “不过,哥哥把这个秘密放在心里,不要告诉别人,虽然我们已经发现了蓖麻蚕,可是,在找到天珠师傅之前,都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杨端午说。 “知道了。你这个机灵鬼。”杨宗闰答应了,“有你这个总督督指挥,找到天珠师傅,那是必然的事。” 这事,端午必然要很谨慎,虽然,她这次离开清河县,很少有人知道,可是,背后那股势力这么强大,被他们发现跟踪,也是有可能的。 万一,她找到了天珠师傅,可是,天珠师傅却被她跟踪的人给杀了,那样不但是白白忙活了,也害了无辜的天珠师傅。 一天后,同样的房间里,端午和杨宗闰商量说:“我今天故意去布庄装作要进货的样子,让布庄的小二说漏了嘴,他说,每天来运白绢的那个人,住在晋州西边的放牛村。那放牛村可是很偏僻的村庄,我看,天珠师傅极有可能就住那里。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请他出山。” 杨宗闰说:“那还等什么呢。说吧妹妹,要准备什么。” 杨端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来,“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里的行李,我们不可带走,要装作并不是离开的样子,然后,到时候,你带天珠师傅走。” 杨宗闰不明白,“那你呢?” “我自有主意,哥哥,你千万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回头,只管带着天珠师傅回清河县。”杨端午说,“记住,是不管发生什么事!” 杨宗闰听的有些紧张起来:“妹妹,你告诉我,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的。”杨端午装作轻松的笑了笑,“哥哥,你要记住,我们杨家,是不会倒的。” 杨家,是不会倒的,这话给了杨宗闰很坚定的力量。 “好,哥哥听你的,可是,妹妹,你可不许隐瞒我,是你说的,你不会有危险的。”杨宗闰认真的说。 晚上,端午亲自给房东做了丰盛的饭菜。 想到明天就要和这个告别,甚至都不能说再见,端午心里就有点依依不舍。(未完待续。) 279 风欲起(第二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未完待续。) 280 重逢(第三更) 可是管事的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谢公子,可那五千两的支出,怎么记账?” “哦,不过是五千两而已,你就记为我的玩乐费用吧。”谢策倒是大方。 管事的递上来账本,“那么请少世子签字。” 谢策一句话想怎么说都行,若是日后谢世子夫人问起来,谢策若是说他没说过可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要问他的责任。 所以,还是签字了最实在。 谢策白了那个不知趣的管事一眼,提笔签字,把笔一扔就走了。 管事的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月如钩,缓缓地从凋零的柳梢上升起来,杨端午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刀,在杀一只鸡。 她的背影和孤寂的金陵的夜色融合于一起。 那月亮却好像被柳梢给勾住了一般,停在端午的脑袋上方。 这样的美景正好被回来的林安夜看到。 “格格格”,那只刚买的大公鸡,断气在端午的刀下。 端午的刀,干净,利落,手臂轻盈,杀鸡的时候,毫不手软。 林安夜从来没见过杨端午杀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倪重阳走了过来,“林兄回来了。” 杨端午这才转过身来。 林安夜移开了视线,说:“进屋说吧。” 杨端午便也提着血淋林的公鸡,进了厨房。 厨房内,光滑的灶台经过多年的使用,已经变得有些灰黑。各种锅碗瓢盆,也都蒙上了一层旧色。只是那把铁锅铲,却是越发锃亮。 灶台前,杨端午将各种配料精心准备着,为了烹饪出美味的菜肴,除了食材要新鲜外,配料的使用,更是一门手艺。 将宰杀后的鸡清洗干净后,杨端午并没有马上急着将鸡入锅,而是又拿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鸡身上做起了功夫。 杨端午要做的,绝对是美食,自然,过程也要复杂许多。 一边的芸香叶已经洗干净了,淡淡的香味自然又有点甜味。 芸香叶边上的竹篮里,板栗已经被热水浸泡过,糙口的果皮也已经褪的干净。露出了诱人的黄色。 竹篮边上,是一碗洁白的糯米,颗颗饱满,晶莹剔透。 下锅前的食材准备,看似简单,却透露着无穷的奥密。 这鸡的美味,自不必说,但油腻的天性,却使得鸡不能多食,否则腻味。 而板栗干硬,其色亮黄,主健脾胃,又能吸纳鸡肉中的油腻,两者互补,相得益彰。 芸香叶,则是这道菜的和事佬。气味芬芳的芸香叶,辛香走窜,既能帮助脾胃运化,还能中和其他几味食材的碍脾之虞。用料不多,却可谓是点睛之笔。 而糯米,有了芸香叶便不碍胃,有了鸡汤的滋润,便又是一种别样的美味。 杨端午将鸡肚子清空,将糯米装满,里面夹杂部分板栗,最后将芸香叶均匀的覆盖在鸡肚子内壁上,再加上大蒜,姜片,葱段。 然后,再用针线将鸡肚子缝和好,放在锅中炖煮。 为了让鸡肉更显得鲜甜,杨端午特地选用了桃树的枝条当柴火。 不一会儿,厨房内便弥漫开让人垂涎的肉香。这肉香的味道也慢慢起着变化,鲜美的味道里,渐渐有了板栗的香味,有了糯米的香味。 屋里,两个男人的对话清晰地进入耳内。 “我去的是知府大人的府上。”林安夜喝了口茶,说,“知府大人也许在谢太傅眼里,不算是什么很大的官,可对于我们,他的官是够大的了。他打的交道多,并且他是站在杨将军一边的。当年他和谢家怎么吵起来的,别人也许是不知道,可我爹爹知道得很清楚,因为知府大人是唯一一个敢于直言皇上的不是,说杨将军是冤枉的。也因为此,谢家和知府大人疏远了。” “原来是这样。可皇上怎么没有斩了知府大人?皇上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倪重阳很是奇怪。 “因为过去,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有一次,带兵打战,中了埋伏,是知府大人不顾生死,救皇上出来的。也许皇上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有对知府大人下狠手。可从此,知府大人就没有再被晋升了。或者说,他再也没有被晋升的机会了。”林安夜很是惋惜,“我爹爹很器重知府大人,就是因为这点。知府大人是真正的人。” 厨房里的端午听了,心口一暖。 这个世界因为有了知府大人这样的人,也显得没那么可憎了。 可是还是不够多。 “照你这么说,知府大人也一定很关心杨将军的近况,他也和我们一样,在寻找着杨将军。”倪重阳问。 林安夜点点头,“所以我才过去找他。他告诉我,他知道杨将军是安全的。可是他不肯说他去了哪里。” 杨端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说,知府大人已经找到杨将军了?”倪重阳颇为欣慰。 在京城呆了有半个月了,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点头绪。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找到了,只是,他不会说的。”林安夜叹了口气,“我们林家,不能给他完全的信任。他觉得,杨将军已经输不起了。” “可如果知府大人知道端午就是杨将军的女儿,只怕他——”倪重阳感慨道。 “不,绝对不可以。”林安夜说,“端午的身份,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好。” 情急之下,林安夜竟脱口而出为“端午”,而不是“端午姑娘”。 林安夜自知失言,连忙用喝茶来掩饰。 倪重阳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揭穿林安夜的窘迫。 “好了。吃饭了。”端午端出菜肴来,她的眼睛略有些红。 “端午,你怎么了?”倪重阳关切地问。 把手绢给她。 她没接,嘴角勾起笑来,“我没事,只是有点,想念父亲了。” “端午姑娘,你放心,你爹爹并没有遇害。”林安夜说。 “至少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事了。” 三个人对着烛光,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贵妃鸡的味道,本来是很好的,可端午吃的时候,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吃完了,三个人围坐在火炉边,炭火燃气,热气腾腾,倪重阳看了看窗外,说:“天上有这么多云,只怕明天不会是晴天。”然后关上了窗户。 这样屋子就显得很温暖了。 “金陵我来过好几回了,可是每次都是为了生意,只有这次不是。不过,这次我还有个任务,就是要去谢府,把我妹妹林安白带走。”林安夜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终归还是林家的人,我爹爹还是很记挂她。” 一说起谢家,杨端午又打起精神来了,“谢家人害的我们杨家这么惨,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倪重阳从鸡汤里,捞出油亮的板栗,放在端午的碗里,“这是你最爱吃的板栗。” “你们吃吧。”端午也夹了几个,分别放在倪重阳和林安夜的碗里。 男人吃板栗,补肾,二个男人都笑了,流着口水吃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林安夜要走。 端午问:“你是打算住客栈吗?” 林安夜点点头,眼里染上一层戏谑之色:“不然还能去哪里?” “我们这里虽然小,可还是能多住一个人。”倪重阳说,“不是说林兄支付不起客栈的费用,而是,既然都是一起出谋划策的,分开了也不方便。不如林兄将就一下。” “是啊,我现在就把房间收拾一下。我们睡隔壁。小是小了一点,不过收拾过,还是很舒适的。”端午说着就去提水去了。 林安夜觉得也是,如今他们三个人肩负着很重的任务,说不定哪天就有危险,若是分开了,联络起来就很麻烦了。 很快,展现在林安夜眼前的,是非常赏心悦目的卧室。 金色被褥整齐地铺在三脚木架子床上,烟灰色的帐子垂挂下来,黑漆的窗框上糊上简单的天青色高丽纸,床边还摆着一书桌,桌子上放了两本书,和一个黑色的泥罐子,罐子里插着两对梅花。 一切看上去,这么地美好,这么的温馨,好像回家一样,林安夜觉得只要走进了这间房子,就有种想倒下睡觉的冲动。 “多谢你,端午。”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是他的福分,今生竟然有幸可以得到端午为他收拾房间,他虽死也可以无憾了。 天,亮了。 金陵城,一夜白了头。寒冬的冷风,让玄武湖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放眼望去,一片坚硬的冰。 倒是金陵城内的百姓,还有些胆大点子多的,竟然拿着些工具,在湖面上打洞钓鱼。 皑皑的白雪将金陵城打扮的分外妖娆,东面的紫金山顶,犹如戴了一顶帽子,显得祥和又有点滑稽。 站在高处往下看,金陵城内美景如画。家家屋顶的白雪,树林菜地上的白雪,将金陵城点缀的美如画。 大雪封了水上的交通,都城内的百姓,也被迫尽量少出门。往日熙熙攘攘的集市,顿时没了人影,显得冷清许多。只有树上,几只不怕冷的鸟,偶尔鸣叫两声。 这雪虽然好看,但着实影响人们的生活起居。等太阳升高,温度有些回暖后。金陵城内的百姓便开始忙着除雪了,有的拿铁铲,有的拿扫帚,还有些拿簸箕。人们将收集起来的雪堆在河边,让河水慢慢的消化。 几个顽皮的孩童,吃过早饭后便消失在父母的眼中。在一处空地上,几人放肆的玩着雪,通红的脸蛋,通红的小手,雪球在空中来回的飞跃着,无邪的嬉笑声回荡四周。 “金陵的冬天还真好看。”端午缓缓走着,如果她不是带着仇恨来的,也许,她会更懂金陵的冬。 在今天离家之前,她和林安夜商量好了一件事。 “林公子,我想请你找几个女子,打扮的和我一样,等下我从谢家银号出来,让她们都朝各个不同方向走。这是给她们的银子。”杨端午把银子交给林安夜。端午说:“你不会食言了吧。我可是有银票的。” 林安夜起先还不明白:“莫非谢家的人,会跟踪你?”也许,她会更懂金陵的冬 “嗯。不过我都已经筹划好了,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保证是没有问题的。” “你放心,我就在谢家银号附近等着,若是你有什么的,我马上会来救你的。”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人认识你的,你还是不要轻易出现。接下来还有很多计划需要你帮忙呢。” 林安夜对京城比较熟悉,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愿意做这事的女孩子。无邪的嬉笑声回荡四周 所以这事倪重阳帮不上,只能依靠林安夜——杨端午想着,已经到了谢家银号门口了。 一阵冷风迎面直灌过来,杨端午冷的把脖子缩进了高领子里。 走进去,果然,谢策已经在等候她了。 今天,因为下雪,银号和别的商铺一样,没有客人。 谢策看到她的刹那,嘴角勾起得意的笑。端午不知道他为何要有这样的笑,毫无表情地走到管事的面前,掏出那张四千两的银票,说:“我来换银子了。”无邪的嬉笑声回荡四周 管事的很为难地看着谢策,没有说什么。 端午说:“你不会食言了吧。我可是有银票的。” “我们没说不给你啊。”谢策声音轻佻而自信,走到端午面前,“不过,我才是这里的老板,姑娘好像是问错人了。”(未完待续。) 281 他是倪重阳吗?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 正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次日,李家大药铺。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未完待续。) 282 使诈 正 哈密进来高兴的说:”姑娘,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奴婢可想你了。“ 哈密总是喜欢拍主人的马屁,过去端午心情不好,听了这些好听的话自然是很高兴的。 可是端午审视般的目光落在哈密身上,哈密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表情给端午的感觉倒好像是在做了亏心事后的畏罪逃避。 “哈密,我且问你,你可有对谁说漏了嘴,将我去晋州的事情泄露了出去?”端午皱起了眉毛,不怒自威。 哈密是个胆小鬼,端午平时都是笑着对她讲话的,都是友好相处,哪里见过端午这么严肃,难道是她哪里做不好惹主人生气了吗? 哈密急忙跪下,她可不想惹主人生气,牙婆子卖她的时候就交待过她,主人决定她们这些奴婢的生杀大权,只有把主子服侍好了,她们才有幸福希望。 “姑娘,奴婢虽然嘴巴子笨,可是,真的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啊!就是最好的朋友香梨来问奴婢,姑娘去哪里了,奴婢也把嘴巴闭的好像蚌盒一样紧,半个字都没说漏掉啊!” 杨端午捧着甜白瓷盖碗喝了一口茶,铁观音茶水把茶杯养的色泽青翠,温热暖手,握在掌中就好像玉石一样可以赏玩。 哈密见端午的目光落在那茶杯上,并不说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骗得了她呢?端午微微一笑,目光看向门口的芒果,“你下去吧,让芒果进来。” 哈密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人了,如果她真的说漏了嘴,三个人中最有可能露出破绽的是她,可是端午看不出她的破绽。 所以,不会是哈密,虽然哈密爱拍马屁,嘴巴大,可她不过是在装傻罢了,她心里比谁都雪亮。 她知道她谁都可以得罪,偏偏不能得罪端午,因为,端午就是她的祖宗,决定她日后的幸福。 哈密战战兢兢的退出去,芒果进来了。 “姑娘,你怎么又喝这么凉的茶了。周公子说了,姑娘的体质偏寒,不适合喝铁观音,奴婢去给姑娘换红茶去。”芒果一上来就是关心的语气。 她生的不是最好看,可是脾气温吞,性格稳重,一直都是端午的得力助手。 端午真的很信任芒果,视她为左膀右臂,如果内奸是芒果,端午是会很心痛的。 “不必了,我都想戒了茶。不管红茶还是绿茶,喝多了都伤身。”端午轻轻的把铁观音,往桌子上漆红梅花瓢上一倒,“都说了茶叶养花,铁观音性寡淡,倒是配的上这早梅。” 芒果见端午今天说话语气略冷淡,看她的目光也带了点疏离,自然在猜测是因为什么事,想到刚才哈密战战兢兢的出去,就知道端午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可芒果是很守本分的人,不该她知道的,她从来不好奇也不问。 “这次去晋州,竟然遇上了劫匪。我总想着是不是哈密给我说漏嘴了,刚才问她,她竟然说没有。”端午试探的说着话。 芒果立即听懂了端午的话,她说:“哈密不像是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端午叹了口气:“我也喜欢我的身边,没有搬弄是非的人。” 芒果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她知道端午是在怀疑她,所以,她说的越多,就越是抹黑她自己。 清者自清。 好高傲的骨格,好镇定的性情,端午还是很欣赏芒果,她觉得,如果她怀疑错了芒果,那简直就是对芒果的侮辱。 “好了,我听说,娘有喜了,上个月,我在院子里种下的金桔,结果了吗?你去准备篮子,我要亲自摘下给我娘吃。”端午走下来,拉着芒果的手,看她的样子,已经不打算再提这件事了。 几个奴婢已经在院子里采花做花露水了。 周瑜恒走了过来。 他手里提的正是一篮子金桔。 “听说你回来了,我路过金桔树,看到橘子正好熟了,我想你必是希望摘下亲手种下的橘子,给杨夫人吃,就都摘下了。”周瑜恒说的漫不经心,好像他做的这些都是一时兴起,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又都是如此深得人心。 也只有他,在漫不经心时做出来的事,都可以深得人心。知道她有心思孝顺母亲,他就帮她给做了。 端午看着他,想起他也是那几个怀疑的对象中的一个,不由的很是疲倦。 难道他们对自己的好,都是装出来的,还是她想太多了? “我乏了,既然是周公子你摘的金桔,不如有劳公子帮我送到母亲那边去。”端午说的很淡然,她的眼中,没有之前那样,对大家的信任。 “也好。”周瑜恒依旧是笑,看着芒果扶着端午缓缓走远,手里提的篮子,忽然沉重了几分。 端午难得什么都不做,在书房里练字。 实在是太可怕,她越是要去查内奸,就越是看不清楚,查的过程就是伤害。所以她何必还要查。 查自己的朋友,伤害掉的是友情。 可是却也让她不敢深交了。 想到那天漆黑的夜晚,执刀的黑衣人,那倒在血泊里的幼童,她就心有余悸。 她也见过死人,可是,那么真切的发生在她身边,实在是让她无法直视。 周瑜恒问在摆弄花盆的芒果:“端午姑娘怎么了?” “回周公子,我也不晓得。反正姑娘回来就这样了。”芒果说。 这时,杨宗闰走了过来,“端午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是怎么了?” 芒果摇摇头,露出为难的样子。 周瑜恒说:“也许是受惊过度了,回头让厨子熬点安神汤,喝下去休息几日就好了。杨少公子,你就不要为难芒果了,她区区一个奴婢,又如何明白主子的想法。” 杨宗闰说:“你说的对,我马上让厨子去熬安神汤。” 端午正在凝神写“信”字,“信”字最后那个“口”总是写不好,她写了又写,杨宗闰身后跟着奴婢端着安神汤,走了进来。 “端午,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杨宗闰说着让奴婢放下安神汤先退下。 安神汤汤黑味浓,直冲鼻翼,呛的端午咳嗽了两声,杨宗闰说:“你喝了它,就不乏了。” “哥哥怎么知道我乏了?”端午很奇怪的问。 “哦,是瑜恒说的。他刚见到你精神不振,还提议让厨子做安神汤给你吃。这不,我就照做了。看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杨宗闰说,“快喝了吧,哥哥我可是放了五种药材,才熬好的。” 端午说:“真是奇怪了,若是觉得我太乏,应该让我吃点补气汤,好振奋精神,怎就让我吃安神汤了?并且,哥哥你不懂药材,你怎么知道配置五种?” “哦,我不懂,不过,你不是把倪重阳编写的医书副本,都带回家了吗?我没事的时候查一查,倒也是颇有收获的。”杨宗闰说,“好了,你快喝了吧,周瑜恒那是关心你呢,看你乏了,就让你吃点安神汤,让你多多休息。” 端午见杨宗闰这样说,就端起来喝了下去。 好苦! 杨宗闰说:“良药苦口,晚上我再给你喝一碗,你这两天就好好的休息。别这么辛苦了。” “我休息了,天珠师傅怎么办?”端午笑道,“并且,他来清河县了,不代表他就安全了。” “放心,这里这么多人保护他,他那边护院都有十几个呢,哪里能有什么事。等两天你休息好了,再和天珠师傅一起工作。” 端午看着这碗内剩余的黑汤,忽然头有点眩晕起来。 “哥哥,你配的药量是不是太多了?我现在就有点想睡觉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哥哥先出去了。”杨宗闰走了之后,端午头一歪,就睡着了。 到了晚上,杨宗闰果然端着安神汤过来。 “哥哥,你也太勤快了些。”端午笑道。 “还不是因为周瑜恒,他太关心你了,下午你喝了安神汤睡下后,他就提醒我说,晚上也要记得,并且晚上还要加点药量,这样你可以睡的更安稳。我想啊,端午你还从来没有睡过什么安稳觉呢。所以,这碗安神汤的药量可多放了一倍,保管你喝了之后,睡的很香,什么噩梦都不会有。”杨宗闰兴致勃勃的说着,好像自己的妹妹能睡得好,就是他最大的快乐似的。 “好,哥哥,你放那里吧,我会喝的,对了,顺便请哥哥也去厨房,让厨子炖点鸡汤给周公子,有劳他这么费心了。他晚上还要赶着审布,只怕很耗费心力的。不喝点鸡汤怎么提神呢?”端午说。 杨宗闰说:“妹妹说的对,周瑜恒对我们好,我们也应该对他好。”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不行,你先喝了这碗安神汤,哥哥才放下心去。” 端午笑着端起那安神汤,汤汁沾到了嘴边,她啊了一声:“呀,这么烫,哥哥你就放心吧,现在先放着凉一会儿,等哥哥你煮好鸡汤,妹妹也喝好了。” 杨宗闰说:“既然这么烫,那你慢点喝。”然后就走了。 端午走下床,四下看了看,忽然,把那碗安神汤,倒进了桌子上的那盆菊花里。 “没办法了,只能让你喝了。你也不要怪我啊,现在都冬天了,你就算不喝我的安神汤,你也是要凋谢的了。”端午对那菊花自言自语着,看着黑汁渐渐滴下,药罐子见了底,她才回到床边,盖上被子看书。 不一会儿,芒果走了进来,收拾房间看到药罐子正要拿出去,端午摆摆手说:“别拿,等下哥哥回来了,看不到那药罐子不相信我喝完了怎么办?” 芒果于是放下那药罐子,鼻子闻到了异味,“姑娘,这屋子里的药味怎么这么浓?” 端午知道是那盆菊花的缘故,就说:“可能是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太多,尤其是那盆菊花,吸收了太多的药味吧。你帮我把这盆菊花给倒掉吧。省得碍眼,横竖都过时了的。” 那还是她离开清河县的时候,插上的。 芒果于是拿了那菊花就走,把菊花倒进泥土里。 那药味就融入了泥土,闻不到了。 端午吸了下鼻子,果然屋子里没有药味了。 她刚才是借芒果之手,移走了菊花,菊花被灌了药,肯定瞒不过聪明人的眼睛,所以,她还是移除去保险。 不一会儿,杨宗闰果然进来了,跟他来的是周瑜恒。 端午故意打起了哈欠。 “都喝了吧。”杨宗闰看着那空了的药碗,很是高兴,“今晚妹妹终于可以睡的安稳觉了。” 周瑜恒也笑了:“看来我们不应该进来打搅她。” 端午眼皮呈现惺忪状态:“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很想睡了。失陪了。” 杨宗闰和周瑜恒于是关上门走了出去。 端午把蜡烛都给吹熄了。 屋外没走多远的周瑜恒,看到端午已经熄灯了,说:“端午姑娘睡了。” “她是应该好好休息啊。最近她实在是太为我们操心了。”杨宗润很感激的看着周瑜恒:“多亏了你想出来的安神汤。” “还不是听你说的,什么端午姑娘一回来就嚷嚷着看到倪重阳了。一个人要经历过怎么样的重压,才会出现幻觉,才会精神失常。如果再也给端午姑娘吃点安神汤,只怕她呀。”周瑜恒很惋惜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多好的姑娘,可不能累的连这个都坏了。” 原来,端午说这次看到倪重阳了,除了杨康,谁都没有相信,都以为是端午出现幻觉,精神失常了,包括杨宗闰。 周瑜恒第一个建议就是让端午吃安神汤,这也叫镇静药。只有镇定下来,休息够了,才能保持清醒。 杨宗闰非常赞同。 于是就有了杨宗闰送安神汤给杨端午的事。 此时,杨康在谢灵的房间里,眉毛皱了起来。 “今天端午是怎么回事,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了一天,晚上又早早的睡下了。” 谢灵抚摸着肚子说:“女儿一定是太累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不是,我总觉得这事情很蹊跷。端午这次去晋州,并没有告诉别人,只是对几个信任的人说了,可是,竟然这事会泄露出去,有人想要杀天珠师傅。”杨康说,“就算现在天珠师傅住在我们府上了,也不算完全的安全。” “都住我们府上了,谁还能进的来?怎么就不算安全了呢?”谢灵很奇怪,伸手抚平杨康皱着的眉毛。 她不希望杨康总是忧愁,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如今一家人相聚,难道还不能过上几年正常的日子吗? 杨康叹了口气,说:“我怕的就是内奸。”可他不想再说下去了。也避开了谢灵的目光,免得让她担心。 此时,天清气爽,明月高空挂,正是赏月的好时节。 天珠师傅吃完了奴婢送过来的菜肴,对着月光喝起了酒。 他在杨府上吃穿用度都和杨家自己人一样,这让天珠师傅很是感动。 他娘子把她小儿子抱上床,哄浙睡了觉。然后看着天珠师傅说:“他们是很好,可是不让我们出院子一步。分明就是囚禁。”(未完待续。) 283 博弈(上了客户端推荐高兴)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蚕儿们也都冬眠,桑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的,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确定漂洗完成后,最后是把布匹晾干。 就这样,在林安夜的要求和指导下,颜色鲜艳又漂亮大方的布匹就染好了。 “少爷,门外站的是京城慕名而来的一个客人,却说要下十万的订单。”张叔走进来,把一张盖有京城票号的大钞交给林安夜,还有一袋子白银,交给林安夜。 “哦,那你们已经接单了吗?”林安夜脸色拉了下来,“张叔,我不是说了吗?不明不白的客官,给再多的银子都不要接活,你怎么就——” “是林老爷刚好看到,他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张叔叹气说,“少爷,今时不比往日,如今要对我们征这么多的税,府上开销这么大,若是不赶紧接一个大的订单,只怕鼓舞不了士气。” 林安夜也知道,谢家人为了对付他,在三天内,接二连三开了染坊总共有十几家,个个都模仿林家染坊的工艺,只怕是想要挤垮林家染坊。 这么大的一笔订单,的确能解燃眉之急。 “既然爹爹已经同意接单了,那我们就开始染吧。”林安夜说,“把木铁牛叫过来,这次我要亲自督工染色。”(未完待续。) 284 眉间雪(谢青菜书虫子万币赏) 正 感谢sidneyliu月票,感谢四火打赏。祝灯d等灯等灯身体健康! 夕阳西下,又是一日要过去了。 端午的马车,装了两个篮子的木薯叶,都没有取有毒的块茎。 满满载回来给天珠师傅,蚕宝宝们都有吃的了。 此时,天珠师傅已经在院子里,搭建了临时的蚕房,说是蚕房,其实不过是一个铁三角架子罢了。 天珠师傅把木薯叶清洗起来,他娘子也出来了。 虽然很不情愿,可见自己夫君在忙碌,她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便也忙碌起来。 看着他们两夫妻如此恩爱,端午嘴角勾起凄凉的笑。 最美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并不是谁都会有这样的福气。 黑亮的天空,几朵密云聚集起来,堆积成厚厚一叠。 月亮消失不见。 端午默默的走回房间,杨府的垂花门别有洞天,几簇藤花攀爬向上,在墙上密密麻麻的织出绿色的绒毯。 端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重阳哥哥,为什么,明明就是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相见?” 这一夜,她做梦了。 她梦见寒江上飘着雪,一个坐着轮椅的公子,渐渐朝她转过身来。 他的脸,渐渐露了出来。 可是,就在她可以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 雪花密密织,遮住了他的脸。 她依然没有看到。 然后,走来一个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而单薄,披着藕荷色鹤氅,手里,举着一束青花伞。 她把伞遮住了那公子的头上。 她的脸,端午却是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算不上绝色的脸,可是,却张的峨嵋高鼻,红唇轻挑,最好看的是她有一双含情凤目,斜斜挑上去,好像狐狸的眼睛,蛊惑人心。 端午不认识这个人,却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这个撑伞的女子,把手放在那公子的肩膀上,忽然,耳边传来山崩地裂一样的响声。 端午醒过来了。 她看到湖水绿的床帐,才知道这只是个梦。 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水。 忽然心里非常害怕的感觉。 那个女孩子是谁?为何她会这样怕她?为何她把她的手,放在那公子的肩膀上,她的心就如同抽搐般的疼痛,她就醒过来了? 记忆是一片模糊。好像迷蒙的水雾,她看不清真相。 门被推开,一缕阳光照进来,几个奴婢进来收拾房间。 端午长呼了一口气,原来已经是天亮了。 芒果睁大了眼睛看着端午,摸摸她滚烫的额头:“姑娘,你是怎么了?只一夜,这额头就这样的烫了?” 端午也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头发重,可她记得,明明昨晚她还好好的。 只是她做了一个朦胧的梦罢了。 “我没事。”端午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才发现她的嗓子哑了。 厚重的气息裹住她的喉咙,让她的声音发布出来——看来她是染了风寒。 秋冬之间,天气变换莫测的时节,是她最容易得风寒的时候,过去她也是这样,只是今年,竟然变得这么的重了。 声音带着鼻音酸涩极了,每发一声都好像是喉咙在撕扯,她奋力的张着嘴巴:“芒果,不要告诉我爹娘,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你去找我哥哥,请他替我抓一副药来。” “是。”芒果说,“要不要告诉周公子,他对药草更加熟悉些?” “不需要。”端午很干脆的说道,喉咙又是一阵痛,她不想说话,挥了挥手。 芒果马上就下去了。 可是,在路上,芒果还是遇上了周瑜恒。 “端午姑娘怎么了?”周瑜恒说,“我看到你去找了宗闰,宗闰急急忙忙出去了。” 芒果看到周瑜恒,就忘了端午吩咐过她,不要告诉周瑜恒她病了的事,“没什么大问题,姑娘是得了风寒,少公子已经去药铺抓药了。” 周瑜恒眉眼里流露担心:“这个时候得了风寒,看来端午姑娘的体格,是越发的差劲了。” 芒果也不说什么,抬脚就走,把端午屋内的窗户都打开来,通通风。 端午喉咙疼,吃什么都吃不下,可她知道,风寒的时候,人的体质本来就差,若是都不吃,只怕是会更加的差劲了。 所以,她让厨房的做了皮蛋瘦肉粥,忍痛吃了下去。 这时,鹦哥忽然来了,站在门口不进来,只拿眼睛瞟芒果,示意芒果出来。 端午看了一眼,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鹦哥可是周瑜恒的贴身近婢,她会过来找芒果,一定是周瑜恒找芒果。 很快,芒果走出去接过鹦哥的一包药草,鹦哥就急匆匆的走了,好像生怕芒果不要似的。 芒果只好走过来,拿着那包药草,犹豫着。 端午嘴角上扬,笑了一笑。 “芒果,你可是告诉周公子我生病的事了?”端午嘶哑着嗓子问道。 芒果离的近,还能听的到,她说:“没有。姑娘。我也不知道为何,周公子要送来这样一包药草。” 端午看着芒果的目光加深了几分。 芒果竟然说没有! 如果没有,周瑜恒又如何会知道端午生病了呢? 当然,芒果想当然的以为,周围这么多奴婢,周瑜恒从任何一个奴婢嘴里都可以问出端午的情况来,芒果就算是不承认,端午也不会怀疑是她。 “这里面是什么?”端午问。 芒果说:“周公子送来的是补气汤的药材。奴婢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厨子给姑娘煎。” 端午点点头:“他果然很了解我。刚刚喝了这么多安神汤,把体质喝差了,再喝点补气的,精神自然就补上来了。那你交给我哥哥,让我哥哥安排厨子煎药吧。” 芒果于是出去了。 端午的目光从芒果身上移开,看向了屋内一角的哈密。 哈密正对着镜子偷懒呢。 因为哈密长的高瘦,人也美,所以特别喜欢照镜子。 本来,她是在端午屋子里清扫桌子上的尘埃的,可看到摆着的菱花圆镜,就非常的喜欢,偷偷的照镜子,这一照镜子啊,自恋的情绪一上来,哈密就忘了别人了,一味的顾影自怜去了。 端午“咳咳”了几声,哈密才从镜子中回头,惊见端午正觑着自己,吓的苍白了脸,连忙跑过来跪在地上:“姑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马上把桌子擦好。不打搅姑娘清净。” 可是这次,端午却没有斥责哈密,说:“桌子你不要擦了,我另外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若是完成了,做的好了,我就升你为一等奴婢,享受的待遇是你现在的三倍。” 原来,因为建府还不久,所有的奴婢还都是没有等级的,每人的待遇都一样,当然了,勤快跑腿的偶尔会得些赏钱,也就是赏钱多一点罢了。 哈密知道什么叫一等奴婢,哈密这辈子没什么别的奢望,就是想要吃的饱,穿的暖和,嫁个有钱人,所以,她就尽力想要巴结端午。 因为她知道,只有端午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此时听说有机会做一等丫鬟,自然是喜不自禁:“姑娘请说,奴婢愿意肝脑涂地。” 看来哈密还懂点墨水呢,端午想,她过去不喜欢哈密,就是因为哈密太俗,喜欢拍马屁还凡事都朝钱朝利益看。 可现在端午觉得和那些心机重重的奴婢相比,俗气的哈密倒是最真实的,至少,哈密什么想法,都会写在脸上。 就算她的俗气,也毫不遮掩的表露出来。 很好,端午看向哈密的目光便柔和了很多:“你去帮我查谁是说出我去晋州的内奸,如果你查出来了,你就是一等丫鬟。” 哈密大喜:“奴婢一定竭力查明。” 端午本来以为,哈密一定会妄自菲薄,不敢接受这个挑战,谁知,她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看来,哈密还是一个上进心很强的人,为了赚钱,她可以变的很努力。 端午笑了笑:“查归查,不过你要记住,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我让你查,不然的话——” “奴婢一定不和任何人讲起。”哈密应道。 端午点点头。 哈密退下了,端午叹了口气,她并没奢望哈密可以查的出来,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哈密,没想到哈密的表现,如此让她满意。 芒果把药汤端过来的时候,杨宗闰也进来了。 “端午,怎么好端端就风寒了呢?”宗闰很关心的问,亲自喂他妹妹喝药。 端午张开嘴,喝了几口,好苦,想起过去若是倪重阳在,倪重阳保准会随药一起放了蜜饯给她。 “一定是那安神药里,安定的成分太重,就会伤及抵抗力。”端午说着又咳嗽起来。 杨宗闰轻轻拍拍妹妹的后背,说:“要不要请郎中?” “不需要。周公子的药汤很管用,喝几服就会好。”端午说,“好了,我也要起来了,昨天贴了招人启事,今天保准会有人来。我不能不管。” “你都病猫一只了,怎么管?再说了,过来的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方便面试他们。不如这样吧,横竖我今天不忙,我来给他们面试如何,若是有面试到好的,再来告诉你最后决定?”杨宗闰说。 杨端午说:“若是哥哥帮这个忙,妹妹感激不尽。”“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不管过了多久,我们都是兄妹,兄妹间有说谢谢的么?” 端午于是专心养病,在自己身上多加了两层被子。 到了傍晚,她汗水流了一身,倒是把风寒从体内逼了出来,感觉好了很多。至少额头上不烫了。 虽然,嗓子还是嘶哑的。可没刚才那么疼了。 她穿好衣服起身,来到院子里。 “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芒果急忙跑过来,她本来是在浇水的,看到端午出来,竟然如飞跑了过来,跌了一绞,差点扭了脚。 “姑娘,外头风大,你有风寒,可不能被风吹的。”芒果执意要扶端午进屋。 端午看芒果关切自己的神情,和芒果扭伤的脚踝,心里一暖,她终归是这样的关心自己,也许自己是误会了她。 “你摸摸,我已经好了。”端午捧了芒果的手,让她摸她的额头。 果然,没之前那么烫了。 可是芒果还是不放心:“就算是吃好了,可也是初愈,还是不能吹风的。姑娘,你还是回屋去吧,若是再病着了,可怎么是好。” 端午摇摇头:“我近来身体差劲,提醒我要多动动了呢,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跑一会儿步。” 说着,就开始热身起来。 芒果没办法,只能站着干瞪眼。 这时,杨宗闰兴致勃勃的走过来:“端午,你猜我今天面试的都有谁?你一定是猜不到的。” 端午正在跑步,看到杨宗闰来了,就停了下来,可是一时半会儿,没法把气给喘匀了。 杨宗闰说:“倪重阳的弟弟,倪越,也来找事了。我想你应该是要留下他的,就给他单独面试,没想到,这家伙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是,这魄力还是很强的。” 倪越? 徐春玲的儿子? 端午一怔,“他怎么会来?难道他不知道,我是杨府的三姑娘吗?” 杨宗闰憨厚的笑笑:“他当然知道啊。他也许是没饭吃有些日子了,饿的皮包骨头的,我还请他吃了一顿,他吃的这么快这么多,边吃还边跪下来感谢我。我哪里受的起啊,就扶起他。他说他和他娘相依为命,靠乞讨过日子。实在是没饭吃了才过来找事做的。” “乞讨?”端午眉眼一蹙,“他们竟然有今天?” 往事袭来,端午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徐春玲对倪重阳不好,可是,倪重阳也从来不曾对徐春玲和倪越不好过。 所以,端午为了倪重阳,不想为难倪越,“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先回去了,我给了他一些碎银,他应该去买吃的给他娘了。”杨宗闰说,“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只怕对后宅的管理还是能胜任的。” 倪越是什么样的人,端午并不了解多少,只记得印象中,他不怎么爱说话,性格孤僻霸道。和倪重阳完全是两种性格的。 如果说倪重阳看起来好像天使的话,那么,倪越至少在外人看来,就是魔鬼。(未完待续。) 285 和睦(谢 karlking 万币赏) 请刷新看真章节。 谢策说:“娘,说儿子要迎娶如烟的谣言,是娘你放出来的吧?” “是,娘就是想先放出点谣言,然后逼迫你就范。”谢诰命夫人承认了。 “那儿子多谢娘亲放出这个谣言了,若不是娘的谣言,只怕,儿子还真的要迎娶长公主呢。”谢策邪恶一笑,“如此,儿子还真的没法娶了呢。” 谢诰命夫人一怔,“你说什么?为何你现在反而不能娶她了?” 谢策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的太久喉咙都干了,“娘亲,你想啊!你这个谣言一放出来,最急的是谁?” “谁?”毕竟谢诰命夫人智商不够,竟然对谢策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谢策说,“当今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他的妹妹嫁给我们谢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当初,是我和太傅一起,杀害了皇上的父皇和皇兄,当今皇上,乃是亲眼目睹血流成河的景象。” 是啊!那必定是皇上一生的噩梦,每次看到谢策,皇上一定会想起当初那一幕。他怎么肯和谢家的人联姻,自取其辱呢? 再说了,谢策和长公主若是结合,只怕不知情的百姓会认为谢策和皇族已经和好,这对谢策是好事,对皇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若是皇上希冀有一天,可以和谢策反目,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会百般阻扰?”谢诰命夫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要小看皇上的阻扰,如果娘逼迫他太紧了,他干脆放出谣言,说是我们逼婚,那可不好了。”谢策说,“娘,你总不希望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婚姻,让儿子走上和皇上反目的路吧!” 谢诰命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谢策说,“所以,儿子是多谢娘的谣言啦!” 谢诰命夫人气呼呼地走了。 圆月高挂,好像陈年的铜钱,印在天际。 杨端午看着天上的月亮,有种想抠它出来的冲动。 是啊!为何偏偏这样圆,难道不知道,她没有团圆吗? 今天是中秋节,可是,倪重阳却不在她身边。 穆府里在举行简单的中秋宴会。 这次穆老太太除了和杨康谢灵以及他们的儿女,还请来了冥大人一起过。 冥大人刚刚从知府大人升职为吏部尚书,本是可喜可贺的事,可是,无奈,冥大人没有儿女,孤身一人,所以,穆风就把他也请过来,一起过了。 端午对着月亮叹息,等过了中秋节,她就去见倪重阳了。这是她一早的决定。 穆老太太喜欢看戏,穆风孝顺,特意请来了戏班子来唱。 吃着月饼,听着戏班子都在唱团圆,端午心里也是酸楚。 “今年流行的月饼,都是蒸虾馅的。”穆老太太拿了一个月饼又放下,“可是我呀,没这个福气,我吃不得虾皮。一吃身上就起痘痘。” 杨康听了关心的问,“那何必买这样多虾馅呢?您也可以多吃点水果馅的。” 穆风笑着递给穆老太太几个切好的月饼,“我娘啊!就是听说你们喜欢吃虾馅的,就都买了来。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娘啊,的确是喜欢吃水果馅的。” 杨康听了很感动,“我们其实也不挑食的,不过虾鱼是比较爱吃了些。” 穆老太太不是江南人,没有江南人爱吃海鲜的习惯。杨逸辰切了几个过季的甜瓜给穆老太太,“外祖母,您吃。” 大家都夸逸辰乖巧,逸辰嘿嘿笑了。穆老太太然后说,想看看新科状元表演武术,逸辰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表演起来。 “逸辰的剑法进步很快。就是套路很杂,好像是结合了众多人的拳法,没有统一的步骤。”杨康看着皱眉说道,“若是懂武的人,就可以破解他的章法,他会很容易暴露弱点。” 谢灵说,“逸辰最早是学习了倪重阳的扁担功夫,后来去了京城,也学习了一些旁门左道,很多也是偷师的,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所以章**显得凌乱。” 杨康说,“这也不难办,逸辰武术有功底,我帮他扳回来便是。” 杨家枪法也一直是后继无人,杨康也有传给逸辰的想法。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只有端午,今日出奇的安静。 她吃了各式月饼,把每一样都尝了个遍,月饼很香,月夜很美,人很热闹,可是,端午却百无聊赖,什么都不想说。 杨家已经顺利平反了,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团圆时节不见君,端午实在是觉得悲凉。 她很快就进屋去了。 大家都知道,端午是不高兴的,所以也就没有反对。 宴席结束后,杨康和冥大人举杯邀明月,对酌几杯。 “恭喜杨贤弟终于平反。”冥大人首先祝贺说。 杨康笑道:“若不是大人保护我和我的家人,我们也不会有今天。杨某敬大人一杯。第一祝大人得到高升,第二也是感谢大人的多番帮助。” 冥大人连忙也举杯,“不敢当,我说对杨贤弟一直久仰,应该是我敬你才对,大铭朝若是能多有几个好像杨贤弟的忠臣,只怕这几年也不会乱成这样。” 杨康笑道,“谢太傅已经被肃清,相信接下来在谢策的领导下,大铭朝会国泰民安的。” 冥大人摇摇头,“杨贤弟怎么忽然对谢策这么有信心起来了,杨贤弟不要忘了,谢策,也是姓谢,本质上,是和谢太傅一样的。” 杨康说,“只要他仁慈爱民,就和谢太傅不一样。” 冥大人有点不高兴,“杨贤弟似乎已经不再憎恨谢策了。” 杨康点点头,“是啊!这次,是谢策帮我们杨家平反,这个恩情,我杨某总是不能忘记的。并且,当年谢太傅屠杀我们杨家的时候,谢策还是个孩子,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我也不能去憎恨一个孩子。” 冥大人苦笑道,“看来谢策这次,把杨贤弟的心,给收买走了。谢策虽然年轻,可是胆量却很大,看人眼光也是很准的。他竟然敢大力扶持杨家的人,看来,他这次是做对了。” 杨康说,“或许,他是对我们杨家人愧疚吧!谢策还是个二十五都不到的年轻人,可是谁都看的出来,他不是池中物。” 冥大人转移了话题:“莫非,杨贤弟真的打算不再作官了?” 杨康点点头:“这十年来,我在塞外和羊群一起生活,我的战斗力已经被磨平了,我已经不再适合做官,既然如此,何不给年轻人更多一点机会。” 冥大人说:“杨康,你知道我为何这样欣赏你,因为,你总是非常的为国家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的私欲。” “让大人见笑了,大人也是一样。”杨康说。 冥大人苦笑道:“也许,我和你不一样。” “莫非冥大人您不忠君爱国吗?” 冥大人沉吟片刻,笑道:“或许吧。” 杨康忽然觉得,今天的冥大人有点奇怪。 冥大人拿了个月饼说:“毕竟,我只有一个人,杨贤弟你却儿孙满堂,你说,这是不是也是不同呢。” 杨康大笑起来。 冥大人也笑了下,问:“那么杨贤弟,你是真的打算去做皇商了?” 杨康点点头:“既然端午这么喜欢,我是想去试一试。也许,现在的我,更适合做一个纯粹的商人呢。” 过了一夜,杨家的人因为昨晚睡得迟,所以起来的都很晚,端午是醒来最早的。 她换了件雪色襦裙,把长发挽到帽子里去,独自出了府。 她叫了辆马车,什么都没带,马车大约半个时辰,就把她送到了山下。 她一个人,爬上了山顶,面对着那座悬崖。 在悬崖对面的衣冠冢面前,她坐下来。 冷风刮过她的脸颊,好像刀子般刺痛。 她呼出一口气,那口气就凝结为白色的烟了。 “重阳哥哥,昨天是中秋节,我本来想来的,可是,我怕他们,会太伤心,所以,我今天才来看你,重阳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端午说着又落泪了。 她伸手,把坟墓前的沙土整理了一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因为,横竖我都已经过来了,从此以后,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说着,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磨的尖尖的小刀来。 刀锋太寒冷,以至于那光芒闪进她的眼波里,她都有些生畏。 她很快就要用这把刀,插入她的喉咙里,然后,她就可以见到倪重阳了。 “重阳哥哥,我一直都在等你,可我想,如果你真的还活着,都一个多月了,中秋节的时候,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可是,你没有。我孤单的过完中秋,我知道了,也许,你真的已经不在了,既然如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重阳哥哥,我来了。” 端午说着,对着自己就要刺下去。 忽然,一根树枝迅速的飞了过来,端午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就疼了一下,手里的刀落下,“啪!”的一声! “谁?”端午回头一看,天哪,竟然是谢策! 哦不,不只有他一个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高贵的女子!长公主朱舒雅! “怎么又是你?”端午很是生气,她知道刚才一定是谢策用树枝飞掉了她的刀。 “端午姑娘,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可是,你在决定要做这件事之前,可不可以先听长公主说几句。”谢策深深的凝望着端午,说,“我把长公主,都给你请过来了。” 朱舒雅看向端午的目光,很是复杂,她想不到,端午竟然也可以为了倪重阳而死。 “你这是做什么呢?”端午叹了口气,“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端午姑娘,倪重阳还没有死。”朱舒雅上前几步,开口说,“是真的。” 端午一怔:“为何你如此肯定?” 朱舒雅说:“我派人去悬崖底下找了好几次了,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尸体。并且,我的人也打听到,之前,倪重阳在京城卖掉的药铺,因为还有三分的银子还没收走,前几天,忽然来了一个年轻人,收走了这个银子,经那买家的陈述,来收银子的人,很可能就是倪重阳。” 什么? 端午一阵惊喜,“这是真的么?” 朱舒雅点点头:“端午姑娘,我也深爱着倪重阳,并且我有能力去调查他,当我的人,在悬崖下找不到他的时候,我就通过各个渠道的蛛丝马迹去找他的下落,结果,我发现,他在京城的药铺,还有一些银子没收走。于是,我就告诉那买家,如果有人来收银子,一定要通知我。结果,几天前,就有人来要银子了。据买家的介绍,那人很年轻,还戴着斗笠,并且,他拿出了当时的文书,凭借这个文书,卖家必须给他银子。而这个文书,只有倪重阳才有。所以,我断定,倪重阳还在人世间。” 端午简直高兴的不能自己了,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着长公主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好的消息。” “端午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倪重阳明明还活着,却不愿意回来找你,可我知道,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端午姑娘,你要保重。”朱舒雅叹了口气,她何尝不也思念着他,她何尝不想跟他一起死。 “我知道了,谢谢你。”端午回头也看了眼谢策,“也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只怕就真的和重阳哥哥,阴阳两隔了。” “那么端午姑娘,你现在要去哪里?”谢策依依不舍的说。 端午擦干眼泪说:“我要回清河县,和我爹娘,好好的打理蚕桑,也是你,赐给我皇商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会好好珍惜这个身份,成为一个真正皇商的样子。然后,我等候着重阳哥哥回来。” 谢策的心一痛:“你要去清河县吗?你可以留在京城的。” “不,京城给我的回忆,太痛苦了。再说了,我爹娘也想离开。”端午笑了,“王爷,这一次,我们整个杨家人,都是很感谢你的,希望你好好管理好国家,让百姓都安居乐业。”(未完待续。) 286 千军(第一更) 正 父女俩正愉快的对弈着,谢灵被两个奴婢扶着,缓缓走了过来,奴婢手里提着的金鱼状的球灯照出一方明亮来。 “娘,你怎么来了?”杨端午起身扶着谢灵,谢灵笑道:“过去我哪次怀你们的时候,不是在做事呢?刚生出美丫那丫头的时候,娘还跟着你爹爹逃出谢太傅的追杀呢。放心,娘的身体呀,好的很。” 杨康此时也站了起来,看着谢灵一脸的宠溺:“我们不也是怕你太辛苦。好了,你出来找我,我就同你回去说话了。横竖也晚了,端午,你也回去吧。” 端午点点头,“这局残棋就留着明日再解好了。” 谢灵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林安夜昨天送了几盆蟹爪菊,我看是好看的紧,就约了林家的三姑娘来做客。正好林安静明天也不去林家染坊,就想着,来一顿丰盛的午宴可好?” 杨康说:“这个可以叫做内眷宴,我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不参加了。” “你不参加也行,不过,宗闰要在才对,这样看起来才热闹。”谢灵抚了抚自己的鬓角,那里依稀漏出几丝银发,还有细致的脸上微微的眼角纹,“我年纪大了,也和我娘过去一样,就喜欢个热闹。” “娘胡说,娘的年纪才不大呢,娘可是天天好看的好像一朵花一样。”端午拉着谢灵的手撒娇说。 谢灵笑的很开心,“你这个丫头,就是爱贫嘴。” 端午说:“哼,我才没贫嘴呢。娘就是长的好看,爹爹你说是不是?” 杨康眉眼里都是笑,在心爱的两个女子面前,倒是笑的很腼腆和憨厚了,“是,是,娘子当然是最好看的。” “你瞧瞧,娘亲,爹爹也这样说呢。”端午说。 谢灵捏了下端午的脸颊,“好了,你这个调皮精。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也要出席。可要穿件好看点的衣裳。” 端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娘亲,明天倪越也会来,我打算也请他吃,顺便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叔。” 谢灵愣了一下:“倪越?你找到他了?” 端午点点头。 谢灵说:“那当然是应该的。只是他初次来,就留下来吃,他自己会不会显得尴尬?”“娘,我都想好了,横竖都要让他做管家,所以,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让大家都认识下他,也好让他尽快适应。”端午说。 杨康说:“端午,我只有一个要求。” 端午抬眸。 杨康说:“你可以介绍倪越,可是,别介绍他是你小叔叔。倪重阳失踪这么久了,端午,横竖,你还是要重新找个归宿的。” 端午摇摇头:“父亲,别的可以听你的,可是,这个不行。先不要说,重阳哥哥根本还活着,就算他——我也只嫁他一个人。就算是之前他给我写了休书,可是,那休书写的太不规范,也是在谢策的胁迫下写的,大铭朝的律法,若是严格来说,是不承认这样的休书的。所以,我还是他的妻。” 杨康说:“端午,你何苦这样白白耽误你自己呢?过了年,你也要双十年华了。你要照顾倪重阳的亲人,我没有意见。可是,不需要因为照顾他们,就耽误了你自己啊。” “端午,岂是,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其实,我们都不希望看着你不开心呀。”谢灵也接口说。 端午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黑如点墨的眼睛多了一层水光:“过去,重阳哥哥曾经劝我,放下仇恨,可是,我没有听他的,一心执念于要为杨家报仇。可如今,大仇得报,重阳哥哥却不在了。是我害了他,如果没有我,他现在一定在幸福的研究着草药,他是为了我杀了谢太傅的,不然,他绝对不会杀人,他只会救人,不会杀人。所以,我也要为他受一生一世——” 杨康和谢灵见端午说的如此凄凉,不忍心再逼迫她,再说了,反正端午还年轻,他们绝对暂时不提,也许时间,会让端午的想法产生改变。 这世界能让一个人放下和遗忘的,只有时间。 次日,乌云散开,冬日的暖阳比秋天的还少了一层热气,照下来冷冰冰的。 奴婢们在端午的安排下,进进出出的。 很快,有人通报说,倪越来了。 端午来到客厅,倪越很尴尬的看了端午一眼,低着头看他自己的脚尖,他脸上还有着对端午的不满。 那是他脸上习惯的神情——不满,对任何人的不满,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过去,端午很不喜欢倪越就是因为他时不时会露出这种神情,好像天下人都欠他似的。 可现在端午不这样认为了,再怀的人也是可以改变的,再说了过去她也有错的地方。 “来的这么早,还没有吃饭吧?”端午笑着问。 倪越说:“没。” 回答的倒是干脆。 端午让奴婢送来几个包子,倪越扫了一眼,拿了其中的肉包子吃了起来。 端午心里说:“还真的是尽挑好的吃啊。” 倪越在吃,端午就捧着一本书在看,倪越吃完端午还在看书。 他不敢问端午,就故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吸引端午去看他。 端午放下书说:“我先带你在杨府上走一圈,走完了也就吃饭了。今天会来很多客人,我会把你介绍给大家。对了,你先跟着外院的去换身衣服吧。” 倪越一怔:“我才刚来,你就要介绍我?” “怎么,害怕了?”端午说,“你是管家,可不能胆子这么小哦。” 倪越拍拍胸脯说:“见就见,怕啥。” 然后倪越换了身藏青色的长袍,穿上之后人也体面多了。 端午带着他走了一圈杨府,就听说林安白已经来了。 林安白原本是不想来的,她对杨家的人带有隔膜,林安夜催促着她来,她就来了。 端午于是让倪越先去熟悉下内务的小册子,然后就去看林安白了。 谢灵已经和林安白在聊天了。 “安夜总说啊,他有个长的水灵灵的妹妹,我看啊,何止是水灵啊,简直是比花儿还要好看。”谢灵拉着林安白的手说道。 林安白红了脸,低着头。她娇嫩的手腕上套着一对蓝田玉手镯子,玉石呈现淡淡的粉色,还刻了玉兰花纹路,和她今天穿的孔雀蓝双襟棉裙非常的搭配。 她喜欢害羞着低头,十足一个深闺怀春少女的样子,虽然她的年纪也就比端午小两岁,可是脸上的稚嫩却和端午脸上的练达对比鲜明。 端午进来,林安白起身,端午和林安白双双行了礼。 “好个漂亮的妹妹。”端午拉着林安白的手笑道,“和嫂嫂简直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呢。” 林安白被夸的很不自然,“端午姐姐,你也很漂亮。” “好久没被夸过了,今天被妹妹夸了,我这心里呀,可是欢喜的很。来,妹妹快坐呀。”端午拉着林安白坐下。 看林安白害羞的样子,十足一个林妹妹。 忙拿了桌子上的糕点给她,“安白,这是桂花糕,你可要多吃点。听你姐姐说,你最爱吃桂花糕的。” 林安白想起小时候住在谢策家里时,天天都吃桂花糕,不由的叹了口气。 她已经决定,再也不吃桂花糕了,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渐渐的没有谢策了,她现在心里装的是谢玉。 可是,端午这么热情的递给她,她又不能不接,就说:“最近牙不好,疼,不能吃太黏牙的食物。” 端午见林安白尴尬,就不请她吃食物,而是和她聊家常。 很快,杨宗闰和林安静都来了。 林安静看到林安白,说了几句最近有没有落下针织的功课等等。 然后林安静给谢灵捧上了一件玉石榴坎肩,这是她亲自织就的。 那石榴在坎肩上栩栩如生,坎肩周边还用金线打边,又华丽又精美。 端午看着就觉得好看,对谢灵说:“娘,我倒是忘了,大嫂可是大铭朝绣工第一的姑娘呢。” 谢灵满眼是幸福:“多谢你了,安静。有你织的石榴,我们杨家啊,必然是会多子多福啊。” 终于到了开饭时间了。 依旧是男女分桌,因为没多少人,所以桌子都用小的。 一桌上坐的是,谢灵,杨端午,杨美丫,林安静,林安白。另外一桌上坐的是,杨宗闰,倪越,周瑜恒。 杨端午给大家介绍倪越:“这位就是我的小叔子,倪越,他以后要做我们内外宅的总管。” 大家都用惊异的目光看倪越,咦,长的这么凶相,端午怎么任用这样的人做管家呢? 此时,倪越反倒没有不好意思了,他知道他们都看不起他,还不是因为他家里穷嘛,现在更是流离失所的,当然还有因为他长的丑。 可是,别人越是看不起他,他越是不理别人,自尊心很强。 端午很热情的对倪越说:“小叔叔,你也介绍下自己嘛。” 倪越于是站起来,对大家敬酒说:“初见见面,还请多多包涵。” 大家都很尴尬沉默,不知道端午是何用意,只有周瑜恒,笑着也敬了倪越一杯酒:“你能喝几杯?” 倪越说:“三杯不倒!” “好口气!那我和你干了!”周瑜恒觉得倪越其实也是很豪爽的人。 有周瑜恒先开这个例,大家就开心畅聊起来了。 很快,倪越也和大家聊了起来。 书房里,杨康刚刚从外头回来。 一个护院走进来。 “杨老爷,倪越表现的很正常。” 原来,杨康对倪越不是很放心,特意让人盯着倪越。 毕竟过去,他听了太多倪家亲戚对端午的不公正待遇,所以,就多留了一个心。 “那就好。”杨康点点头,“田庄子那边呢?周炎还是老样子么?” 原来,杨康表面上,看似对生意不闻不问,都交给端午去处理,其实,他暗中都在观察。 “是的。周炎每天都不做事,还用杨家的名气去村里四处搜刮吃喝,村民都很不喜欢他。”护院说。 杨康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的手在腿上重重一捏,“周炎啊周炎,我对你仁至义尽,可是,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不能等着我女儿来赶走你。” 护院说:“那么,老爷的意思是——” “在村里贴几个告示,就说,周炎和我们杨家,以后没有关系。”杨康对周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护院接令退下了。 另外一个护院走了过来,“老爷,收到京城谢策的书信。” 杨康打开信一看,原来是杨逸辰已经平安回来了。 谢策在书信里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说在此次江北治理旱灾的事件上,杨逸辰立下了大功,回京自然是夹道欢迎,收到百姓的热情拥戴。 至于具体都发生了什么,谢策并没有提及。 杨康脸上露出了欢喜,“那么,京城我是要去一趟了。至于周炎,若是让他留在清河县,只怕因为我解雇了他,他会心生怨气,报复杨家,不如,我带他去找京城,他姐姐周芷若吧。” 当下就这样说定,见到谢灵就和谢灵也说了这事。 谢灵说:“逸辰真是好样的。只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去看他。也是遗憾了。”说着摸摸自己的肚子。 杨康眉毛一蹙:“这次去京城,我只怕一时不回来了,京城尚有很多的事,要我去做。不过,虽然我离开了,可我在清河县,也留下了千军万马,保护着我们杨家。“(未完待续。) 《末世萝莉养成记 推荐好书《末世萝莉养成记》 作者:林珈橙 简介: 医药世家传人萝莉末世穿越,白纸一张却能逢凶化吉, 巧遇各路末世英雄,倒头来才发现自己竟是大佬! 武力大战太LOW,看本萝莉如何用智商碾压众恶魔。 末世萝莉养成已经上演,还不快来围观…… 女主的人生格言就是一切东西,能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能讲道理就用拳头讲道理; 第一章: “东面,大家准备!”游轮上的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 又来!这烦躁的声音让舒雅全身都不舒服,比马路上那乱鸣叫的汽车喇叭声更令人讨厌。 可此时此刻,舒雅没的抱怨,更没的选择。 眼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舒雅马上起身,将手中的弩满弓,小跑到游轮的东舷。 海中,一只大如导弹护卫舰的鲨鱼正快速游过来,眼看就马上要撞翻游轮了。 “发射!”一声令下,东舷上的所有人将箭射向鲨鱼的眼睛。 舒雅的箭,也射向了鲨鱼,只不过偏的有点多,虽然是朝鲨鱼的眼睛射去,可结果,却漂在了海里,连鲨鱼的皮都没碰到。 不过,这也怪不得舒雅,能把弩满弓装上箭,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毕竟,舒雅知道有弩这个武器,才不过三天的时间。 鲨鱼大吼了一声,便钻进水底。海水中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令游轮上下剧烈的颠簸。 好一会儿,海水才终于平静了,只剩下海面上漂浮着一层弩箭。 船上的人便赶紧撒网,将弩箭回收到船上。 舒雅收好弩,静静地靠在栏杆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出几分疲倦,倒是那长长的睫毛,让舒雅看上去依然可爱喜人。 粉嫩的鼻尖,透着层层细汗,白皙的脸上,也已经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红。 舒雅出神的望着一望无际却又陌生的海面。 这一切,真希望只是一场梦! 比正常大出一圈的巨日,海里各种变异的动物,无法解释的巨大昼夜温差,都告诉舒雅这已经不是正常的地球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雅努力的回忆着…… 空中的太阳晒的马路都可以煎鸡蛋了,舒雅坐在屋内,享受着科技文明带来的幸福生活,空调里的冷气飕飕的吹来,此时,如果再有一杯冰镇柠檬汁,那绝对是完美了。 舒雅很喜欢柠檬,虽然口感太酸了,但一想到柠檬可以美容,那无论任何口感,都是可以接受的。 暑假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好多同学都在朋友圈里晒着到处旅游的照片,各种美食的照片,舒雅看的心痒痒,恨不得自己马上就飞出去浪,可现实却只能窝在家里刷朋友圈打发时间。 爸妈看舒雅成绩一般般,便给舒雅报了个补习班,希望利用暑假期间,能让舒雅的功课基础再扎实些,毕竟,舒雅爸妈还是希望舒雅以后能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 舒雅虽然很讨厌暑期补习,但念在爸妈一心为自己好,又辛苦赚钱的份上,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这样,放假前跟闺蜜约好的YN之旅,就这么泡汤了。 看看外面那毒辣的太阳,舒雅忽然间觉得,在空调房里待着,其实也挺不错的。 而且,只要自己表现好,爸爸也答应在暑期最后一周,带舒雅去三亚玩几天。 这样,舒雅便按部就班的过起了爸妈给自己安排的暑假,白天去补习班吹空调,晚上回家继续吹空调。好不舒服。 话说回来,最近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吸引着舒雅的注意力,按照天文学家预测,今天的午夜,将会出现五百年一遇的天文奇观——十字星,太阳系内的各行星,将呈现十字排列。 舒雅想想都觉得兴奋,虽然数理化一般般,但舒雅自小对天文学充满兴趣,甚至还在某宝上买了个天文望远镜。 看来,这望远镜要派上大用场了。 舒雅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搜寻着最佳的观测地点,发现最佳观测位置就在国内的紫荆山顶,虽然距离自己不远,但一想到那火辣的太阳,舒雅还是决定,在自家屋顶上看看就好了。 深夜,空气中依然透着一股热气,舒雅一身运动装,扛着望远镜就上了自己所住大厦的楼顶, 背包里,除了防蚊液,还有个单反相机以及一些吃的,如果顺利,舒雅就决定晚上在楼顶过夜了。 万里无云,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舒雅赶紧架好望远镜,打开手机里下载的星空APP,对着目标方位观察起来。 月球,木星,天王星,舒雅慢慢的转动着望远镜,用单反相机清晰的记录下一张张美美的照片。 唯美的星空,奇妙的星系,大自然的奥秘,让舒雅醉醉痴迷。 忽然,一个强光从南面空中出现,朝着舒雅的方向快速飞来。 “什么东西?”舒雅一阵紧张,可没等舒雅看清,一团强光便把舒雅包围住了,舒雅顿时全身像过电一般刺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在一阵头疼中,舒雅缓缓的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醒来之后,舒雅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艘陌生游轮的甲板上。 未知的恐惧让舒雅顿时紧张起来,呼吸也不自主的加快了,心脏快速剧烈的跳动,似乎随时都会蹦出来。 舒雅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熟悉的粉红色运动装,还好,我还是我,还是那个熟悉的身体。 舒雅的心情稍稍稳定了些,这才开始注意到邮轮上的其他人。邮轮上大约有五十多人,有黄皮肤的亚洲人,也有欧美的白种人,但最多的还是非洲的黑人,足足有一半还多。 邮轮分为简单的两层,驾驶室在上层。 驾驶室里面,有五个白种人,据说其中一个还是原海豹突击队的。 虽然船上所有的淡水和食物都储藏在里面,但是没人敢上去抢。 因为,他们有枪! 邮轮上也有其他女性,但不是黑人就是大妈,跟舒雅一样漂亮又年轻的根本没有。 即使舒雅穿着简单的运动装,素脸朝天,但却依然无法阻挡舒雅漂亮的气质。 289 初心不变(第二更) 正 感谢羊种打赏和月票。 谢灵一怔:“千军万马?夫君可是在说笑?我在杨府上来来回回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一兵一卒,怎么会是——” 杨康笃定的笑了,手指抚摸着茶杯上的描红,“如果到了关键时刻,千军万马就会从天而降。” 窗外,一枝早梅把娇俏的花蕊,伸出墙外,几个奴婢上去把梅枝弯回墙内去,枝头上的露珠洒落,惹了奴婢们一身是水。 周瑜恒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奴婢鹦哥和喜鹊走上前去,说:“要冬天了,我家公子叫你们每人来我们这里上报尺寸,我们公子要拨出自己的私用,给大家都定制一双棉鞋呢。” 奴婢们听了大喜:“多谢周公子。” 周瑜恒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尔后,他来到树下。 前日,杨端午和杨康下棋的残局,还没有人破解。 杨康一大早就去了京城,留下了一局未完的棋。 周瑜恒细细看了那棋局一眼,笑了笑。 他的笑容好像春风一般,拂过周围每个奴婢的心中,温暖着每一个人。 黑子已经把白子逼迫进了一个角落,那是一个死角,根本就没有生机。 可是,白子随便走了几步,黑子竟然全然没有要杀死白子的意思——黑子根本没有走那关键一步。 会下棋的人,一定能看明白,黑子是故意让棋,或者是根本就不想让白子进入死角。 这是一盘毫无悬念的棋。 周瑜恒知道,执白子的人,是杨端午。 端午棋艺不精,她看不出来,她父亲杨康早就有能力把白子逼入死角,可是,杨康没有那么做。 周瑜恒拿了一个白子,思索片刻,落子。 鹦哥在一边问道:“公子,您就算是落子在这个位置,只要黑子往这里一走,白子就已经输了。” 周瑜恒摇摇头:“可是问题是,黑子根本就不会往那个位置走。” 鹦哥和喜鹊相视一眼,都没听明白周瑜恒的意思。 周瑜恒说:“好了,走吧,杨老爷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不如他。”然后就走了。 端午在窗前看到这一幕,很是奇怪,她缓缓走到棋盘前,棋局因为周瑜恒刚才的落子,已经变得非常的不明朗,迷局重重。 “周瑜恒想要说明什么呢,他为何下了这一个棋呢?”端午不解。 杨康去了京城,杨端午于是加快了冬蚕的饲养。 之前在天珠师傅的要求下,蓖麻蚕已经都经过了三龄,再过几天就会到五龄然后吐丝结茧子。 端午于是找天珠师傅,商量再增加一个蚕种。 天珠师傅说:“如果要增加蚕种,我的建议是,再饲养一些柞蚕。因为这种蚕和蓖麻蚕一样,都分春蚕和秋蚕之说,并且,柞蚕还能缫丝,和桑蚕并无二样。只是柞蚕比较少见罢了。其实柞蚕丝比桑蚕丝更好看,摸上去更富质感,柞蚕丝具有天然的宝石光泽,这是桑蚕丝所没有的。但是柞蚕丝不能染太重的颜色,就算染了也容易掉色,所以,柞蚕一般被用于原色丝帛。不过放心好了,柞蚕丝本来色泽就很鲜明,无需加色。” 端午说:“那么,我们要去哪里挑选柞蚕种呢?” “柞蚕喜欢温暖的地方,清河县往南的小乡村几乎都有,只是他们都是分散经营,如果去收集他们的柞蚕,再喂养柞蚕以柞叶或者枫叶,柞蚕都能迅速繁殖起来。” 端午懂了。 她于是请谢运过来杨府商量。 “舅父,我想请你去南边一系列的城市,去收集柞蚕,拿来田庄子统一饲养。对了,还有蓖麻蚕,只怕这次吐丝之后,又会有大量的蓖麻蚕蚕卵孵化出来,到时候天珠师傅的蚕房里放不下,也要劳烦舅父帮忙运到田庄子饲养。”端午说。 谢运点点头:“我即刻去。反正冬天庄稼也不忙。” “若是需要人手,可以找我加人。如今,我父亲已经打发周炎离开清河县了,他手下的田庄子,也暂时交给舅父你经营了。” 谢运说:“早该这样了,周炎根本就没有好好管理的意思。我这边没事,桂花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媳妇可以和我一起干活,两个田庄总共也就一百亩地,这么多农户没有了周炎压迫,反倒干活更卖力了。我们不会怎么忙的。” 端午于是让芒果拿了一个箱子给谢运:“这里是一千两银子,田庄都交给舅父你了。多谢了。” 谢运说:“你放心好了。这银子我先收下了,用掉的我会记在帐册上,没用掉的我带回来给你。” 端午点点头:“账册是要记的,这边周瑜恒要核对帐本,只是多出来的银子,你无需还给我了,当作孝敬舅父您的。当然了,之前说好的工钱还是照发的。” 谢运听了很高兴,不过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是淡季,再加上被周炎会挥霍掉的,田庄赚到的银子都还没一千两,端午就这么大方,谢运决定要更好的管理田庄子,来年一定要有个好收成。 谢运走了,端午还在皱眉沉思着。 周炎总算是走了,以后田庄子应该会越来越好了。 杨康实在是对周炎太心软了,想不到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干干脆脆的大将军,在对周家的人会如此心软——这或者就是杨康最大的弱点吧。 可是,那盘棋,杨康是什么意思呢,周瑜恒又是什么意思呢? 金陵城。 秦淮河边,枯草凄凄,船板上都结了一层霜,歌女弹奏的琵琶丝弦,都被霜冻住了,拉出来的声音都好像驴子在叫。 杨逸辰身着宝蓝色长袍,很普通的面料,坐在秦淮河边的一只船上。 他换下了盔甲,穿着长袍,依旧是气宇轩昂,远山眉下窘窘有神的眼睛,悬胆鼻梁下薄唇紧抿。 虽然去了江北,受太阳曝晒,可是,他的脸似乎并没有黑掉多少,还是干净的肤色。 “父亲,儿子总算是没有让你失望吧。”此时,他对着波光渺渺,感慨了一声。 有歌女走过来,问他要听什么歌,他摇摇头,递给那歌女银子:“这些银子给你,请你离我远一点,让我安静一下就可以。” 歌女果然就走开了。 一只船,一个人。 杨逸辰想起那些血光,那些杀伐,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原来,此次,他去了江北,表明上是抗旱灾,其实,哪里有什么旱灾。 他遇上的不过是结党营私罢了。 江北的官员们为了骗到朝廷的抗灾救济银子,就编造旱情,杨逸辰过去的时候,就被他们热情款待了。 大吃大喝之后,他们就要杨逸辰和他们合作,分掉那些灾银。 杨逸辰若是不肯,江北一直都盛传有劫匪。 原来,所谓的劫匪,不过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员,监守自盗罢了。 官员和地方的盗贼联合起来,凡是不听话的朝廷官员,来到这里,都必须要朝廷下发的银子分掉给他们,如果不听话,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死因就是遇上了劫匪了。 当然,如果死了,地方官还是会把救灾的银子给分掉,上报朝廷的时候,就说是救灾用掉了。 为了堵住朝廷来的官员的嘴,地方官员也会分一些银子给他们,这样他们才放心让朝廷派官回去。 因为这样,朝廷派官就不敢告发他们,若是告发,朝廷派官自己也已经贪污了,脱不了关系。 朝廷律法对贪污的惩罚是非常严重的。 轻则掉官,发配边疆,重则掉名,诛灭九族,所以,一旦答应和地方官员分赃,就不会有人告发。面对惹祸上身。 历来江北一带都是这样的,所以造成民不聊生,可也没有人敢管理。 这次,杨逸辰过去,自然也面临着这个问题。 逸辰自然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可也明白,他已经来了,就没有白白回去的道理。 他借故推说太累了,明天再回复他们,就先回到驿馆休息。休息的时候,打开了一个锦囊。 他离京的时候,杨康曾经给了他三个锦囊,说过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就打开。 锦囊里有两封书信,大的书信上盖的是边关吴火大将军的印戳。附带一个小书信,那是杨康的笔迹。 上面是这样写的:“江北诸官,都是吴火的亲信,我仿造了吴火笔迹写给他们,他们见到了书信暂时就不会为难你了。他们会马上写信给边关吴火,问有没有你这个人。你必须在短期内,马上把官银和粮食下发给百姓,然后离开。” 原来是这样。 杨逸辰没想到江北会是这样的情况,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没有杨康的锦囊,只怕他要么就要和那些官员同流合污,要么就要成为他们刀下亡魂了。 于是,逸辰次日,就把那封假的书信,交给地方官。 那地方官也不是傻子,看到了吴火的书信,并不代表杨逸辰就是吴火自己人,虽然放了杨逸辰自由,可也没让逸辰轻易离开。 他们派出很多人,跟着杨逸辰。 逸辰于是火速派发银子和粮食给百姓,百姓们都很高兴。 三日就派发完了,第四日就要走。 地方官一分钱都没有得到,心里自然是很恼火的。 他们不放逸辰走。 逸辰又遇到难题了。 他急忙又打开第二个锦囊。 第二个锦囊,就短短几句话:忽然他们要粮食,你就开仓给他们,记住,“硕鼠硕鼠,无食我粮!” 杨逸辰念叨着硕鼠这句诗,父亲为何要写这样一句诗呢? 这可是出自《诗经》的呀。 杨逸辰不愧是状元郎,一想就明白了。 《诗经》里所说的这“硕鼠”,指的是以前,但凡农村发生旱灾,聪明的农户就会开始打洞,老鼠洞里都是粮食啊! 原来,那些老鼠在太平年间,偷走了很多粮食,储存在老鼠洞里,现在虽然发生了旱灾,可是,光是从老鼠洞里搬出的粮食,就足够村里人吃的了! 杨康是在提醒杨逸辰,也开始打老鼠洞啊! 于是,杨逸辰和自己带来的兵士,开始在村里挖老鼠洞。只过了一天,就从老鼠洞里挖出了大量的粮食! 他们装满了好几车,运回来给那些地方官。 地方官员明明见杨逸辰已经没有粮食了,竟然在短时间内,又变出了粮食来,很是惊奇,当他们得知,杨逸辰是从村里弄来的,一个个都以为杨逸辰是活神仙,竟然从那么贫穷的地方,都还能“变”出这么多的粮食来! 个个都不敢对杨逸辰做什么了。 再加上,他们反正已经得到了粮食了,也算是没损失什么,杨逸辰要走,他们也没拦着。 逸辰急忙带兵离开。 当然,他还带走了地方官贪污的证据。 只是,逸辰前脚刚走,从边关那边的书信,就已经传到了地方官的手里。 吴火说,他没有任用一个叫杨逸辰的人,还说杨逸辰一定是他们的敌人,杨逸辰的书信一定是他伪造的,并且让地方官员,马上杀了杨逸辰,不可以留下活口! 于是,杨逸辰很快就受到了追杀。 杨逸辰此次没带多少兵马,并且,江北一带都是土匪,竟然把他给包围住了。 他奋力斩杀,突击,可是,他的兵士们,一个一个的倒下,血,流了一地。 他从来没想到会这样。 他们都是他的兵士啊! 他不是没见过鲜血,可是,这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竟然倒在了他的面前!他们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未完待续。) 288 府上 正 感谢人一介,zyzm,四火,聆听朝露,恩慈良善,vbrthg,魂墓箜,最热奶茶,S-Noir的打赏! 士兵们的血,染红了杨逸辰的衣服。 “大将军,快走!”兵士们护着杨逸辰,退到了一个空城之下。 就好像十年前,他们舍命护送着逸辰的父亲,杨康逃出重重包围一样。 从前的一幕,好像再次浮现。 虽然不是逸辰所经历,可是,他此时却能够体会杨康的切肤之痛了。 原来,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的难受。 那些士兵们护卫着他,他本来想和他们一起死,可是,他手里还攥着江北地方官的证据。 他含泪走进了那座空城。 而随着身后的城门闭合上,最后一个兵士在为他放下城楼大门的锁链后,也倒下去了之后,所有跟随他来江北的士兵,都死了。 空荡荡的城楼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艰难的踏上了城楼。 每走一步,靴子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斧头,敲击在他的心坎上。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痛苦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会选择和那些兵士们一起死,不,那些兄弟们。 可是,他没得选择。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情急之中,杨逸辰打开了最后一个锦囊。 那锦囊里的竹排上,只写了三个字:空城计! 杨逸辰一阵恍然。 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军师兵败退到一座空城里,面对即将赶到的敌军,他让属下把城门大开,军师坐在城楼之上,肆意悠闲的弹拨着古筝。 那悠然的神态,让赶来的敌军首领害怕起来,以为城中埋伏了千军万马,于是,马上撤退。 这就是戏文里的《空城计》,而今,杨康的锦囊里也是这三个字。 杨逸辰懂了。 杨康是要杨逸辰效仿这个故事,用疑兵之计退敌,从而趁机跑离。 可是这计策是有风险的。既然杨康料定他们会中计,杨逸辰也不怕拿生命去实验。 他相信他的父亲,杨康就好像是迷途中的北极星一样,可以让他仰望。 很快,他从城楼里,找出一架破旧的七弦琴。 过去在金陵学堂,他学过音律,故而对弹琴也是会的。 他端然坐在城楼之上,染血的手指抚摸着素雅的琴。 琴声悠然而出,好像溪涧涌流。 追兵齐齐聚集在城楼之下。 看到杨逸辰弹琴,大吃一惊。 杨逸辰这次来,竟然会在贫瘠的村里变出这么多粮食来,看来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 也许是杨逸辰的气定神闲,震慑住了他们,那么多追兵,竟然都纷纷撤退,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就都退尽,就好像退潮一样迅速。 看来,疑兵之计已经奏效。 杨逸辰迅速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等那些追兵反应过来,杨逸辰已经走的很远,他们都追击不上了。 杨康走进谢府的时候,谢策正和谢诰命夫人谈论谢花宝的事。 原来谢花宝还写信给谢诰命夫人,希望谢诰命夫人继续收留她,并且向谢诰命夫人认错。 谢诰命夫人感念谢花宝之前的陪伴,可又怕谢花宝又耍什么诡计,拿不定主意,就过来问谢策商量。 谢策笑道:“谢花宝这次必定是遇上了背后高人,她才敢不顾谢玉生死,如今事情败露,只有寄居在陈家,可惜,她身在陈家,却还想高攀我们家,她横竖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娘亲何必再为她伤怀?她不过是想投靠一个强大的人而已。日后若是有谁比我们更加值得她利用,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给抛弃。” 谢诰命夫人听了,叹了口气:“你说的对,终归是差点信错了她。” 这时,有人说杨康求见。 谢诰命夫人就黑了脸:“策儿,你又和杨家的人走这么近。娘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认为,杨康会对你忠心吗?” “我知道,杨康这辈子只会对朱姓王朝忠心不二,可现在,我需要杨康这只狼的帮助。并且,杨家的人都在儿子的掌控之内,娘亲你就不要担心了。”谢策说着就去了客厅。 杨康和谢策相互行了礼,就问起了杨逸辰的事。 “我去过杨府,只听说他回来,可他却没有在府上。王爷,逸辰究竟是怎么了?”杨康焦急的问,“难道真如王爷信里所说,逸辰回来的时候,百姓是夹道欢迎吗?” 谢策摇摇头:“本王在信里这样说,只是不希望你对逸辰太失望。其实,这次,他几乎是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杨康心里一痛,在逸辰出发之前,杨康不是没料到会有这个结局,所以他再三强调要和逸辰同去,无奈逸辰立功心切,就是不同意。 所以,杨康无奈,才只有给了逸辰三个锦囊。 他也知道,此行,逸辰一定是可以回来。可是,兵士们恐怕是要死伤大半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全军覆没。 “那么他可有带回什么没有?”杨康料定,逸辰一定带回了江北那些官员滥用职权的证据。 杨康为官多年,自然对江北一带,非常的清楚。那里,官员就是最大的贼寇。 官员和盗贼勾结,刮取民脂民膏,江北一带的百姓食不果腹。 杨康当年全力对付边关鞑虏了,没有分出力来对付江北的内贼。 结果,这个难题,竟然抛给了杨逸辰。 谢策说:“有。江北一带,原来是这个情况,本王今天才知道。” 谢策也知道了。 杨康眼神一犀利:“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做?” “他们和边防的吴火勾结,本王很想马上斩草除根,可是,又怕得罪吴火。你也知道,吴火如今是边防第一大将军,若是他一生气,开关迎入鞑虏进入山海关,那我们大铭朝,就马上要进入战备阶段了。”谢策说着眉毛一皱,“吴火,不是可以马上得罪的人。” 杨康说:“周星星之前查出吴火的亲戚在京城都不纳税,上报与我,我让他暂时不动吴火,免得激怒了。可是,吴火拥兵自重,却是迟早要解决的事。” 谢策说:“吴火,他本家就在京城。吴家原先也是大族,后来,因为吴老太爷送他的几个儿子上了战场,结果死的死,残的残,造成如今人丁不旺的局面。后来,李家的人也忽然绝后,就过继给了吴家,吴李两家结为两姓之好。吴火是吴老太的第四子,故也叫吴四火。可惜,他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吴瑾。吴瑾本来年少有才,很早就进入军队训练,只是,忽然,近年他左腿有疾,久医不治,竟然,常年要坐在轮椅之上。可是,他原先是任职五品校尉官,俸禄还是照发,只是,他可以不去述职。” 杨康一怔:“吴瑾?我过去也听说过,他有脚伤,很少抛头露面,只怕除了吴宅的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吴宅的人也未必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说来也奇怪的很,吴瑾甚至连他的院子也很少出过,除了他的贴身近侍,只怕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颜。”谢策补充说。 杨康说:“那么恐怕,吴四火也不是很重视这个儿子了。” “若是他重视,也不会留吴瑾在京城了。”谢策说。 是啊,吴瑾留在京城,多多少少有着做人质的意思,吴四火在边防重要关隘守卫,万一不忠于大铭朝怎么办,所以,吴四火的儿子,和他所有的族人,都必须留在京城,没皇上的同意,是不能离京的。 “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那个吴家过继来的李家儿子,和你的大儿媳妇林安静,还有点牵连呢。”谢策说,“林安静的第一次婚姻,就是嫁给了李家,无奈嫁过来没几天,李家就派她的夫婿去了边防,后来就战死了。林安静才回到了林家。” 杨康垂下眸子,“这么说,吴家人,和我们杨康,也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了。” 理清了这些联系,谢策说:“吴四火过去也算是为大铭朝立下不少功劳。只是,近些年,他有些贪得无厌了。他把他的吴宅,用黄金为装饰,修筑成金屋银穴。这样的人,最不容易对付,因为,说他有过错,可他也有军功。若是查办他,他手上的兵权又是先帝遗留下来的问题。稍微搞不好了,吴四火引鞑虏入关,就不好了。” 如今,山海关一带,守卫的正是吴四火大军。 杨康说:“王爷不要过虑,毕竟逸辰这次,也把官银和粮食,都分发给了江北的百姓,解决了一部分问题,至于别的,可以加派副将,去山海关和吴四火共同防守,静观其变。” 谢策说:“其实本王不怕鞑虏。如今,新的税收政策,给大铭朝带来了大量的军饷,金陵军校又开始培养新的将才,大铭朝已经今非昔比,不出几年,一定可以把鞑虏都消灭掉。” 杨康点点头,他很欣赏谢策这么有信心的样子。 杨康回府后,杨逸辰也从秦淮河回来。 晕暗的灯光里,杨逸辰一脸的颓废之意,尽收入杨康眼中。 “儿子,你不要难过。”杨康说,“父亲,都知道了。” 杨逸辰跪了下来,哽咽说:“他们都战死了,是我没有用,我没有能保护他们!” “好孩子。善待他们的亲人。”杨康说着拉逸辰起来,“父亲决定把自己的银子都拿出来,捐给这些将士的亲属们。” 杨逸辰擦干眼泪,“父亲,你是不是怪我?如果我早做准备,就不至于如此。” “不,我没有怪你!你是我的好儿子!你过去不懂,以后就懂了!大铭朝还需要你保卫!”杨康拍拍杨逸辰的肩膀,“父亲相信你!” 听到杨康的这番话,杨逸辰才稍微安心一些。 父子俩于是坐下来,杨逸辰慢慢的把经过都讲给杨康听,说:“父亲,要不是您的三个锦囊,只怕连儿子都不能活着回来了。” 杨康说:“江北一带,父亲当年就想解决掉他们这些蛀虫,可是,后来杨家出了事,现在,江北变得更加猖獗,不是一日之功,只怕还是要缓缓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杨逸辰点点头。 杨康又说:“这次不得已,我模仿了吴四火的笔迹,仿造了他的书信,吴四火知道后,一定非常生气。就怕他会有些小动作。逸辰,你作为大将军,一定要振作起来,明天就去军营。这次,你成功发放了粮食,江北一带百姓都欢呼鼓掌,甚至还有来京城军营感谢你的,着实给你提高了不少军威。相信,不会有人不服从你了。” 原来,已经有不少江北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到京城要感谢杨逸辰,惊动了军营的各个将军。 大家都知道,江北的问题是最难解决的,所以,这次,谁都不想去。杨逸辰不明白险恶,才去了的。 可是竟然让他给解决了,自然非常的振奋人心。 杨逸辰脸上,这次稍微露出了点微笑。 他决定振作起来,好好练兵,好好管理军队。有朝一日,他要为死去的兵士们报仇。 清河县。 杨康去京城已经有几日了,杨端午总是盯着杨康留下来的棋盘,一站就是半天。 她不明白,为何周瑜恒要走一步空子。 那是毫无意义的一步棋。 周瑜恒终于走过来,他的笑容就好像阳春白雪:“你是想问,横竖白子已经是死定了,为何要多走一步没用的棋?是吗?” 杨端午也笑了:“你很会猜测人心,并且你每次都能猜对。” 周瑜恒说:“其实也不难想。就算是已经赢的棋局,也有可能不走那关键一步,步步退让,最后给走输掉了。所以,我走了空的一步棋,只要还有几乎走下去,说不定,黑子自己会认输,你说对不对?” “这天下哪里会有这么蠢的黑子,自己认输了?”杨端午笑着不信。 周瑜恒伸手走了一步黑子,那也是毫无意义的一步,“不怪你看不懂这棋局,因为,你父亲,不是要下给你看的,他是在下给我看。” “下给你看?”杨端午更加诧异了,“那么,父亲要告诉你什么?” 周瑜恒笑道:“你父亲要我学他下黑子的走法。”(未完待续。) 国庆感谢感言 《桑田人家》写到一百多万字,离不开各位亲们的支持。舒舒虽然写的很用心,可是,亲亲们的支持也很用心。 首先,我感谢一下,在昨天国庆节打赏我的亲亲们的名单: vbrthg,人一介,四火,聆听朝露,zyzm,恩慈良善,S-Noir,魂墓箜,土逼蓝波湾,最热奶茶。 感谢以上十位亲给我的国庆节日祝福,非常感谢! 然后,我简单提一下,这一路走来给我支持的亲亲们,都是以起点昵称来说明。 第一要感谢的是,疯狂胖象,懒洋洋的熊叔,淡然如煙,秋怀涵梦,karlking。(按认识先后顺序) 这五位亲,是给予舒舒财力精神上最大支持的人,也都是舒舒的盟主,有关他们的事迹,都已经在之前开单章节说明。总之,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有没有喷子攻击舒舒,他们都会默默付出和支持,用他们所能的帮助舒舒。 第二要感谢的是,zyzm,四火,良善恩赐,真善穷途,华丽的帅哥,S-Noir,灯d等灯等灯,凌晨血腥,千秋战国,小朋友爱上我,清柠2012。 这十一位亲,在财力上精神上也非常的支持舒舒,让人感动的是,还先后开了好几个小号来支持舒舒。是舒舒的挚友良朋。其中Z罗和千秋战国已经开了单章节介绍。四火是票王,清柠和良善都有好几个号全订支持舒舒。等等。谢谢。 第三要感谢的是,pcchief,最热奶茶,羊种,青菜书虫子,碧岚青云,TityKu,梦长明,天诛师傅,乞讨∽天下,⑨⑨天杰,等待的钩,vbrthg,夸父奔跑,周瑜孙策,逐流作何,十月的瘦马,慕斯鲁豫康熙盛源,若哥,wen19890228,厚德载物,白白菜。 这二十一位亲,或是曾经给过舒舒大力支持的,或是新认识就大力支持舒舒的。舒舒非常感谢。 当然,还有很多亲们的名字,这里没法一一提及了。 舒舒相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亲们会加入来的!别忘了,这名单只是截至于2016年10月1日为止的哦。可是《桑田人家》还没有完本。大家翘首以待吧! 舒舒在此感谢所有支持过为舒舒鼓掌过的亲亲们!祝福你们! 289 扩张(一更谢“懒洋洋的熊叔”)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未完待续。) 290 年华似锦(二更感谢“四火”) 正 今年,也有几个媒人来给美丫做媒,可是,美丫咬着手帕儿,看她的神情似乎都是不怎么乐意。 “这事还要五妹妹同意啊。五妹妹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若是她不喜欢,只怕也不愿意。”端午说。 “我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介绍了几个公子,家世都相当不错,可是,都被美丫给含糊其辞的推辞了。”谢灵叹了一口气,“端午,你和美丫谈谈吧,也不小了。若是再大一点,可就晚了。虽说咱家的条件,再晚几年也是不愁的,可也要摸清美丫究竟在想什么呀。” “娘的意思是,美丫心里已经有了人,所以才推掉媒人的吗?”端午一怔,“可不像啊,美丫平时几乎足不出户,没见到她和哪个男孩子多说一句话呀。” “所以娘才着急啊。若是有个迹象也好,可偏偏是,什么都没有。问她,她总说不急。哎呀,她不急,可把娘给急的。”谢灵爱女心切。 端午拉着谢灵的手说:“娘,你别急,等晚上我和美丫好好聊聊,也是您说的,像咱家这样的条件,就算是晚几年,也不打紧的。” 时值初冬,月光照在屋檐上结的白霜上,闪出点点银光。 杨美丫坐在临窗乌木雕花镂空大床上,透过窗棂,神情木然的凝视院内的青石小径。小径两侧的梅树伸展枝丫,映下一地的绿影。 杨端午踩着霜华,走了进来,杨美丫圆圆的脸蛋仰了起来。 “三姐姐你怎么来了?”杨美丫欣喜的说,最近大家都很忙,端午也极少来美丫闺房里。 “自然是来看我的五妹妹,可有什么心事没有。”端午也坐到床边,捏了捏美丫圆嘟嘟的脸蛋儿,“真是女大十八变,以前捏你的脸儿,肉肉可比现在的多。现在倒是显得清瘦了。” 美丫吐了下舌头,对奴婢西瓜说:“西瓜,你快去生点炭火,没看到我三姐姐来了吗。” 原来美丫天生怕热,所以一般房间里没有生炭,可是端午身子骨怕寒,所以,美丫才让西瓜快点生火的。 很快,屋子里暖烘烘起来。 美丫说:“三姐姐,我今日做的针织,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简直就是太好看了。”端午拉着美丫的手说,“好看的娘都想把你早点嫁出去了。” 美丫脸红了:“姐姐笑话我。” 端午笑道:“和你开玩笑啦。不过,美丫,你也不小了,如今清河县谁人不知道,我们杨家有一个五小姐还待字闺中。最近啊,媒人都是踏破了咱家的门槛来找我们娘,娘都不知要怎么拿主意了。” 美丫说:“我留在家里久一点不好吗?可以多帮家里做点事。若是嫁了人,娘岂不是又舍不得?” “舍不得也是要让你美美的嫁出去的。这是娘心疼你,这天下也只有做父母亲的,疼爱女儿的唯一方式,就是把她美美的送出门去。”端午笑道,“娘都想最近就给你指定一户人家呢。” “这怎么行呢。我也没说同意。”美丫急了。 “这婚姻之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合,就算娘这样做了,娘给妹妹你找的,也一定会是如意郎君的,妹妹你可要相信我们的娘亲。” 美丫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了看,“娘真的要把我嫁出去吗?” “这是迟早的事。女孩子大了,总是不能留在家里的。”端午站在美丫身后,“五妹妹你为何就不答应呢?又或者,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说出来,也让我和娘亲都为你把把关。” 美丫看着镜子里的端午,笑盈盈的端午雪白的肌肤,娇嫩的如同水葱一样,而她站着端午身边,比端午矮也比端午胖了,处处都好像是端午的背景。 三姐妹中,二丫最清秀,端午最俊逸,她们都是不同类型的美人儿,只有她美丫,长的胖胖的身子圆圆的脸。 美丫难免自卑起来,叹了口气:“我想,他一定不喜欢我。” 端午一怔,没想到美丫果然是心里有人了。 “美丫,若是你也知道,他不喜欢你,那你就放弃。这要来做媒的公子很多,何必要这么傻呢?”端午劝道。她并不知美丫所说的是谁,可她料到那个公子一定没有真心。 若是真心,早就上门来求婚了,还让美丫等到现在吗?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也罢。 美丫忽然转身,看着端午,眼泪流了下来:“三姐姐,你可以不要再问了吗?不要再问了。” 美丫是个乐天派,十岁以后就很少见到她哭。端午如今看到她哭了,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 “好,我不问了。”端午叹了一口气,忽然瞥见,在桌子上,美丫绣了很多条手帕。 端午从那堆刺绣里,看到了什么。 美丫看到端午看到了,尴尬的跑了出去。 端午捡起一块手帕,原来那手帕边角处,正用红线,密密麻麻的绣了三个字:林安夜。 端午的心蓦然一抽,原来,杨美丫的意中人,正是林安夜。 “美丫。”端午跑出去,拉住美丫的手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美丫小时候,林安夜经常来找端午,林杨两家一直都有往来,林安夜又生的玉树临风,整个清河县都找不出第二个男子,似他这样如天人之姿的,杨美丫情窦初开,喜欢上林安夜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端午怪自己,怎么过去太少关心自己的这个妹妹,所以,连妹妹喜欢林安夜,都从来没有察觉。 “很早。”杨美丫脸红了,“可是,我知道,他喜欢的是姐姐你。” 杨美丫这样直白,端午也决定和美丫说清楚:“那是很早以前了。后来,我和他就成了朋友,再没有什么的了。” 美丫低下了头,搅动着手帕,似乎在判断端午的这话,是真还是假。 “林公子倒是一个不错的人,虽然他年长你十一岁,可二十六岁倒也不大。若是你们能在一起,林杨两家等于是亲上加亲,也的确是好事。”杨端午说,“好妹妹,你别担心,我去找娘亲,让娘亲想办法。” 美丫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多谢三姐姐。” 端午点点头:“以后我们两姐妹有话都不要藏着,说出来一起商量解决。” 端午从美丫房间出来,就去找了谢灵,当谢灵听说,美丫喜欢的人,正是林安夜时,大为吃惊。 “娘,女儿倒是觉得,这是极好的事。林杨两家本来就交好,若是林公子再娶了五妹妹,那就是亲上加亲。林公子人品也是极好的,五妹妹嫁过去,成为林家的主母,也不算吃亏啊。”端午很高兴的说,“若是五妹妹喜欢的是别的什么公子,只怕我还觉得配不上呢。” 谢灵一脸忧愁:“林安夜的确是样样都好,可是,他太固执。他未必中意我们美丫。” “娘可以试探下他的意思。”端午说,“我看美丫小时候,林公子还经常会带好吃的给美丫吃,说不定林公子也有这个意思。” 谢灵哭笑不得的看着端午:“若是美丫喜欢的是别的什么公子,都比林公子好办。端午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林公子依旧对你用情至深哪。” 端午蓦然一怔:“娘,我和林公子的事,早就过去了。” “可是,林安夜还没有过去啊。要不然,每年给他做媒的这么多,林夫人的位置,早就定下来了。”谢灵叹了一口气,“不过,娘会去试试的。只是,美丫这个可怜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揪,隐隐不安起来。 紧接着,端午就收到了杨康的回信。 信里说,杨康已经打听到了吴瑾的情况,吴瑾的确是终年都坐在轮椅上的,只是吴瑾的长相,全京城没几个人看到过,不过,过几天,因为吴家不缴纳足额税收,周星星提出要见见吴四火的儿子吴瑾。 吴瑾这次是必须要出现在督察院了,因为,吴瑾虽然没有述职,可名义上还是五品校尉的头衔,并且,他还是吴四火唯一的儿子,吴家嫡系最有权威的后人。 “什么?那么,只要我到时候,出现在督察院,我岂不是就可以见到吴瑾了,那我就知道,他是不是重阳哥哥了?”端午大喜。 只是这样的喜悦,她却不能和任何一个人说,因为,没有人相信她,都以为她是精神失常出现幻觉,才见到倪重阳了。 次日,谢灵硬是拉着杨端午同去林家做客。 林安夜还以为她们来是商量作坊的事,就接应她们到议事厅。 林家的院落,梅树肆意舒展枝丫,红透满园。林安夜透过议事厅的玉屏风朝外看去,端午踩着青石路,橘红色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莹白如玉的脸好像染上了淡淡的金粉,如梦如幻。 炭火,生起来了,端午进屋,就是拂面的暖意。 谢灵坐在上首,林安夜和杨端午分坐下首两侧,席子底下都铺了绒毯。 很快,谢灵就谈到了林安夜的婚事:“林公子成天在外奔跑,这内宅终归要有一个妇人帮着打理。我们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吃到林公子的喜糖。” 林安夜看了端午一眼,心想,谢灵带着端午过来谈论他的婚事,难道是有意要把端午许配给他? 在很多人的眼中,倪重阳跳崖就等于是永远的走了。 “倒是不急。若是可以遇上好像端午姑娘这么好的女子,倒是可以考虑。”林安夜说的非常直白。 端午和谢灵都很尴尬。 谢灵笑道:“若是那个女子,是端午的妹妹呢?” 林安夜想都没想的说:“感情的事,又岂可勉强。” 这话暗中的意思,谢灵已经听的很明白了。 端午还想为美丫争取一下,拿出美丫绣的手帕给林安夜看:“这是我妹妹绣给我的,林公子觉得好看吗?” 林安夜点点头:“杨家五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端午高兴的收起手帕,“若是林公子有时间,可以来杨府上,观看我妹妹的刺绣作品。别的不好说,可我妹妹的刺绣,真的是极好的。” 林安夜已经听明白了,谢灵和端午这次来,是为了介绍杨美丫。 他见过杨美丫,在他心中,美丫就是一个小丫头,他怎么会对一个小丫头有男女之情呢? 他一向是不喜欢,就断然拒绝的人,不喜欢有模棱两可的答案,于是说:“五姑娘的刺绣,我去看,只怕不合适。” 谢灵和端午见林安夜这么说,便放弃了。 三人又谈了下公事,打算要走的时候,端午对林安夜说,她要起身去趟京城。 林安夜说他正好也要去京城看布庄的店面。 原来,之前他们谈好的林杨布庄,已经在京城挑出几家备选店面了,要林安夜做最后的决定。 “那就一起去,也有个照应。”谢灵说。 晚上,端午来到美丫的房间里,没有和美丫说林安夜不喜欢她,只是说林安夜和她都要去趟京城。 美丫低着头,找借口说她也要去。 端午见美丫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实在是很想帮帮美丫,又想,也许,林安夜和杨美丫多多了解,林安夜会爱上美丫的,她应该给他们二人制造机会。 于是端午马上就同意了,还去禀报了谢灵。(未完待续。) 291 十全九美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 正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未完待续。) 292 拜帖(谢“轩辕苍月”万币赏)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293 我知道是你(求打赏求爱护) 谢灵如此厌恶林家,谈起林家总是眼神复杂,倒引起端午的怀疑,“娘,您是不是过去,和林家有什么交集?” “这不关你的事。总之你记住娘的话,不然,你会痛苦一辈子的。”谢灵竟然说的这么严重,端午愣住了,“娘,您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您究竟想要隐瞒多久呢?还有爹的事,我们的爹,究竟是谁?娘您为何就是不肯说呢?”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如今也过了农忙季节,也会出问题吗?”端午想,农官一般会遇上的事,无非是秋收时,谁多收了谁的谷子,谁的羊偷吃了谁家的青菜,等等,哪会有啥大问题。 “真有问题,端午,你给要帮帮你舅父啊。”谢运看起来却很着急。 “那说吧。”端午坐下来,谢运马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好生伺候着。 “这农官原来要算每家征收的农税。可是我怎么算都不对啊。” 原来是征税的问题。 谢运把账本摊开,给端午看,“闺女,你瞧瞧,你舅父虽不聪明,可这算盘也是会拿的,咱们大坟脚和马王村总共合起来有一百三十户人家,论田征税,则总共应该收两百石的大米和谷子,外加银子十两。可怎么如今库存只收了五十石的大米,银子只有一两呢?” 端午一听脸上发白,这相差这么多,谢运就算卖了身也赔不起啊。 她马上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地计算一遍,谢运计算的并无错漏,的确库里的存粮只有这么多了,再翻看本月的支出记录,却是除了修水渠的费用一概没有,就算是修水渠,也写得语焉不详,让人看不明白。 “舅父,咱们的水渠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理的?”端午把账本合上,问。 谢运说:“这修水渠的事,从两年前就开始说了,当时是马大正提出来的,因为他当时是两个村的里正。大约在一年前,断断续续地有进行,可是修到现在,水渠还是没修好,更谈不上使用了。” “马大正?那马大正为何要提出修水渠呢?” “因为咱们村里每到夏天,洪水泛滥,有时会淹没整个庄稼。所以马大正提出这个建议,当时很得村里人的支持,可没想到,他修一条水渠修了这么久。”谢运摇摇头,见四下无人,低下声音说道:“你不知道,村里人都说了,马大正把知府大人拨下来修水渠的官银,都私吞掉了,根本就不是真的想修水渠。当时整个村的村民都在修水渠的协议书上签了字,马大正才拿到知府大人那里去,这个方案才落实下来的。马大正也才可以以此向知府大人要银子。” 端午挤按了下太阳穴:“村里的里正,不是早就是倪里正了吗?怎么这修水渠,还和马大正有关系吗?” 谢运摇摇头:“毕竟马大正在村里当了十来年的里正,倪里正刚上台,无非也是花架子一个,哪里有什么实权?再者,倪里正自己家里也忙,也没空管这些个事。” 倪家也算是村里的大家族了,可是竟然在马大正面前没办法。 “那么村里管银两的是谁?”端午眉毛一拧。 “正是马大正的妹妹,马大嫂。闺名叫马韵。”谢运对村里这些个芝麻大小的事,还是清楚的。 话说到这里,端午对整个事情已经了如指掌了。 马大正自己提出修水渠这个方案,并拿这个方案来向知府要银两,表面上是用于修水渠,实际上不过是他贪赃枉法的幌子。 他让自己的妹妹来管理村里的银两,做假账来应付,倪里正虽然已经上台,可县太爷那边,还是马大正说了算,倪里正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怪不得,倪里正是个有本事的人,可是他做里正以来,却毫无建树,这可不象他的性格。很多人都说倪里正还受马大正的摆布,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那你把这个事报告给倪里正了没有?”端午说,“大铭朝农官有三等,一等是朝廷里的,叫大司农,二等为知府一级的农官,虽也叫农官,可是等级和县太爷一样,有的甚至比县太爷还要大,县太爷不在的时候,他们可以行使县太爷的权责。不过,舅父你现在的农官,严格来说,只是县太爷下设的一个农村捐税机构。倒是权力不大。不过和倪里正,也算可以平起平坐的了。” 谢运听了很高兴,“其实有份差事我就心满意足了,并不求多大的官职。倪里正那边,自从上任后,我还没去拜访他呢。你打算今晚去他家,顺便把库存的缺漏一事,告诉他听,问问他的意见。” 端午眼神一厉:“马大正作恶多端,我迟早要想办法拉他下马,让他把吞进去的银子,都吐出来!如今可以和我们同一阵线的,只怕唯有倪里正。” 当下商量完,端午便回了家去。 谢灵买了新的灯油,端午问:“娘,晚上要摆宴吗?” “你这机灵鬼,这也给你猜到了。” “因为娘只有在晚上摆宴的时候,舍得点灯。我看娘买了这么多灯油,就知道娘晚上要摆宴了。”端午说。 谢灵点点头:“还真没有你不知道的。今晚是你舅父生辰日,想烧点好菜给他。” 原来是谢运的生日,可他刚才怎么不说?并且为了调查官银一事,今晚,谢运要去倪里正家吃饭呢。 “娘,只怕舅父晚上来不了家里吃饭了。”端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哎呀,不就一丁点的小事,你咋让舅父生日都不过,跑到别人家里吃饭哩。”谢灵责怪端午,“也是早上你外婆提起的,不然,我都不知道哩。” “我知道了,我去叫舅父晚上回家。”端午说着就走了出去。 可是谢运却不在原先的地方了。 “会去哪里了呢?”端午很心急,谢运也真是的,不找他的时候,他会忽然蹦出来,如今她找他了,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午四处寻找,没找到谢运却看到了倪重阳。 只见他依旧拿着根扁担,只不过现在他不种药草了,换为晒谷子。 大堆黄灿灿的谷子,在地上摊开,倪重阳摇晃着簸箕,簸箕里漏下一层层的谷子,掉在地上。 “端午姑娘,你找谁啊。”倪重阳问。 “我找我舅父。”端午说,“你看见他了吗?” “我没看到呢。不过,端午姑娘,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啊。”端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倪重阳说:“我外婆家的狗产了崽,我抓了两只,一只是黑的,留给我自己,另外一只通身雪白的,给你。”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是狗崽罢了,倪重阳也拿来送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狗?” “听你娘说的,你小时候最喜欢院子里的狗狗了。”倪重阳说着,把簸箕放下,“我现在就拿来给你。” “不过我想要黑的,白的不要。”端午说。 一会儿,倪重阳抱着一头黑不溜秋的小狗崽,来到端午面前,狗崽小还真小,就比巴掌大一点,应该是刚出生不久吧。 “本来想等狗狗养大一些,再送给端午姑娘,可是狗崽还是小时候把它养大,听话一些。努,给你。” 端午抱了过来,毛绒绒的,摸上去很光滑,狗狗的眼睛还是红色的呢,小舌头一舔一舔的,看起来又可爱,又脆弱。 “我养过狗,以前养的还是刚出生的,眼睛还睁不开的。”端午说,“放心吧,我会把它养好的。” “当然了,端午姑娘最厉害了。也很有爱心。”倪重阳深深地说。 “那多谢你了。走了。”端午正要走,倪重阳忽然叫了一声:“端午姑娘,等等。” “怎么了?”端午没好气地说,“要我给你狗崽的钱啊?” “当然不是了,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倪重阳尴尬地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说,“我听娘说,林公子亲自送你们回家——” “是有这事,那又如何?”端午很生气,“你管得着吗?” “端午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倪重阳开始说话结巴起来,他很紧张。 “那你是几个意思?”端午笑道,“你啊,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 那张美丽的脸,倪重阳真想伸手抚摸,尤其是她笑的时候,樱桃小嘴往上扬起,眼睛亮得好像浮冰,倪重阳看得痴了。 端午见他傻傻的神情,又捂嘴笑了下,“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我要去找舅父了。再见。” “端午姑娘,我绝对不会让林安夜,抢走你的。”看着端午的背影,倪重阳拳头紧握,深情而坚定地说。 当天晚上,谢灵摆了一桌的好菜,谢运却没有回来。谢太婆说:“灵儿,你的心意,阿狗都会看到的。可是他今日是没有这个福气了,不如大家都吃饭吧,省得饭凉了,你看,孩子们都饿了。” 美丫早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就连端午也饿得直流口水,可是谢灵摇摇头:“娘,孩子们不饿,我们等大哥回来。他就算是去倪里正家有事,也会回家吃饭的啊。” “那万一倪里正留他吃饭呢?你知道,倪里正很好客的。”谢太婆看着屋内各个角落都点了蜡烛,很心疼,“灵儿,你也吹掉几个蜡烛吧,留一个等孩子们吃完饭。犯不着这么浪费的。” 谢灵笑道:“娘,还是您吃吧。孩子们吃过点心了,不饿。这屋子也要亮堂堂的,这样路上的人看到了,会去告诉大哥的,大哥就会知道我们在等他了。” 谢太婆见谢灵意志坚定,只好说:“灵儿,我代阿狗多谢你了。” 果然这灯光让谢运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满桌的好菜,桌边围绕着等候他的家人,谢运拍了下脑袋:“哎呀,我给忘记了,今日是我生辰日呢。我自己都忘记了,你们倒都记得。” 谢太婆说:“灵儿惦记得紧呢,做了这么多好菜,连美丫饿了也不让她先吃,硬是要等你回来。” 谢灵笑道:“大哥,别说这么多了,快进来吃吧。我去把菜再热一热。” “大家倒是有心了。”谢运感动得眼睛都有些湿了。 美丫拉着谢运的衣角,“舅父,娘让我拉你坐下哩。”牙牙的童音,听得谢运心花怒放,“美丫爱吃肉,舅父给美丫最大一快肉。” 美丫把小嘴闭得紧紧的,煞有介事地说:“美丫今天不和舅父抢肉肉,外婆说了,舅父最爱吃肉肉了。” 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吃完了,生辰也过了,黄添儿打水给谢运洗脸,端午也打算净了身睡觉,谢运叫住了她:“好侄女,你莫走。你不问问舅父去倪里正家的收获啊?” 端午是很想问的,可是今天是谢运生日,她不想搅了他兴致,所以才一直没问,如今见谢运自己提起,便搬了张板凳坐在谢运旁边,问倪里正说了什么了。 “原来倪里正早就想解决掉这个村里的毒瘤了。”谢运压低了声音说,“倪里正何等果决的人,可是只要有马大正在,倪里正就没有施展抱负的一天。所以倪里正打算和我一起,去知府大人那里,把马大正的丑事给揭发了。”(未完待续。) 294 重逢如陌路 前面一个章节已经修改好了亲们刷新可以看了。昨天和今天去了农村没电脑所以——明天开始不会这样了谢谢支持。 他真的希望谢清柠没有能力解决谢太婆的事,那么,他就不必做坏事了。 “这容易。我可以让谢太婆一家都消失掉。这样你就更好办事了。”谢清柠说着,眼睛里放出阴沉沉的光来。 大坟脚村。 倪里正家里的烛光彻夜都还亮着,倪里正家人都已经睡了,屋里静得很,他坐着吧嗒吧嗒的抽了两筒烟,然后又泡了绿茶喝着,倒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村里敲更人告诉他,已经是三更了。 贺丽君打着呵欠,从内室走出来,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渣,就拿去冲洗干净了,顺便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 “咋还没睡呢?”贺丽君不满地说,“帮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你咋就想不通呢。” “你闭嘴。”倪里正扔下烟斗,眉毛竖成倒八字,说,“我活这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对不起人,那个人还是我侄子。你说我怎么能不心烦?” 贺丽君见倪里正发作了,只好退回房间里去。 孙子忽然哭了起来,在半夜里哭声显得格外响亮。 儿子倪鸡鸣和儿媳都起床照顾儿子去,贺丽君也披着睡袍赶去,见孙子又平稳入睡,这才回去。 屋子里也重新安静下来。 刚才这段温馨的小插曲,也只有一家人才会有,倪里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你们才是我的家人。杨端午并不是,倪重阳现在也不是了。” 终于,他给自己不安的内心,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开始心安理得地运用手中的职权,做坏事,为自己谋福利了。 或许,这天下贪官在最早的最早,也曾经是一名好官,要不是有一个煽风点火的妻子,要不是为了家人,只怕天下贪官会少很多。 金陵城冬日的阳光很是温暖,普照着大地,红男绿女们在街市行走着,杨端午洗漱完毕,打开窗户看楼下的风景。 窗户是抬式的,有隔板,她拿了木杵钉住窗户。 倪重阳去楼下端吃的去了。 端午看到楼下有卖豆腐脑的,嘴就发馋,她很喜欢吃豆腐脑的。 倪重阳进来,“楼下又是满员,我们还是在房间里用膳比较自在。” 端午说:“金陵真是个让人忘忧奢靡的地方,哪怕是一颗报仇的心,却也会被这里的糜烂之风给吹的淡化了。难怪,历史上但凡是定都金陵的朝廷,都是不长久的。” “可是端午不会,因为端午心里记挂着杨将军的安危。”倪重阳很了解端午。 端午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爹爹一天没有找到,我一天都放松不下来。” “诺,这个给你。”倪重阳忽然从身后拿出一碗豆腐脑。 “你特意去楼下买的么?”杨端午惊喜极了。 倪重阳点点头:“和你这么久了,你爱吃豆腐脑,我当然是早就知道了。” 杨端午吃着温热的豆腐脑,心里感动极了,倪重阳的爱,细水长流,滋养着她的心田。 吃完了,二人打点些银子,戴了遮眼帽子,就朝知府大人府宅走去。 知府大人有一个很特别的姓氏,姓冥。 大铭朝几乎是没有姓冥的,可是知府大人却是姓冥,还是谢太傅的远亲。 很少有人打听得到,知府大人脉系所在。 因为这个姓真的不好听,所以,很多人就直接称呼他为知府大人,而不是冥大人。 冥府,坐落在县城的东北方向,据说是当地的风水宝地。府院门口,还长着一棵很高的松树,远远看去,便能感觉这地方不一般。 二人递给门卫一封书信,门卫是个眼尖的,认出倪重阳就是知府大人邀请多次的医者,马上就让他们进来。 可是,人家懂规矩,自己却不能坏了规矩,端午拿出几个碎银裸子,递给那门卫。 门卫很自然地接过溜进了衣袖里。 进入冥府,抬头便能看见一间前厅,从大门到前厅的石板路上,摆了很多盆景。各种鲜花,各式景观松。 门卫把二人领到外院,然后就有一个奴才打扮的人出来迎接,门卫对那奴才附耳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那奴才就继续领二人往前走。 端午打量着冥府。 这前厅一般是安排来客暂时休息的地方,如知府大人允许,来客才能进入后院,否则,便会被请出门。 “知府大人正在书房,两位请等一等,我马上去通知大人。”然后奴婢上茶,退下,刚才那带路的奴才也不见了。 上茶的奴婢是年纪四十多岁的仆妇,想必是在外院招待客人的。 冥府看来很大,外院的奴婢和内院的奴婢是不同的。 这内院的奴婢年纪应该都很小,是专门招待主人和主人的家人的。 这就比清河县的谢家要更有大家之风了。 清河县谢家虽然也有内院和外院,可内院的丫头却可以在外院走动,甚至可以出门替小姐少爷买东西。 这在知府大人这里,却是绝对不行的。 礼教越严格,就代表他的家庭更尊贵。 视线绕过前厅里的屏风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花园,景致要比前厅的漂亮很多,花园正中,还有一个小石桌,夜晚可以闻香赏月,好不惬意。 可是端午的视线也只能到这里了。内院里主人的一切都被阻隔起来,包裹起来,好像糖纸包住的巧克力。 知府大人正在书房看书,小厮上来,交给他一封书信,“大人,倪神医来看您了。” “哦,他真的来了?”知府大人放下书,显得很高兴。 倪重阳清高的个性和文韬武略都深深让他赏识,再加上一手卓绝的医术,简直让知府大人对倪重阳求贤若渴。 如今看了书信,知道他还是得了林老爷的举荐,更加有知己之感了。 “若是主公的幕僚,可以增加一个好像倪重阳这样的人士,则一个顶十个,主公大业可成了。”知府大人很开心,“赶快请。” 那小厮刚下去,知府大人还不放心,亲自去和管家说,要去把新进的铁观音拿出来给客人喝,绝对不能喝一般的茶。 端午二人经过花园,便进入正堂了。 正堂的门楣正中,悬挂着与民同乐四个大字,也显示出冥知府独特的为官情怀。 正堂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木方桌,墙上挂着知府的画像。能来到这里的,不是知府眼中的红人,便是权臣要贵了。 正堂后面,便是各种厢房了。平日里也就知府的家人进进出出,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二人最终被引进一间雅致的厢房里。 茶水上来了,端午识茶,闻到一股特殊的清香。 好奇地尝了一口,那甘泉甘冽甜美,端午知道必是取了冬梅上的雪,存放于土罐里,埋在梅花树下泥土给盖上了,至少两年才得的香味。 知府大人竟然用这么好的茶来招待他们,看来,知府大人绝对不会是敌人。 端午稍微宽了宽心。 果然,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官服,别着皂色腰带的高大中年男子,微胖的脸庞,强壮的身躯,剑眉下的眼睛,露着精光,可却没有杀气,面相还是善的。 倪重阳行礼,知府大人上前亲自扶起倪重阳,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开,喃喃着:“倪神医,我盼你很久了。” 倪重阳低头:“不敢。” “这位就是你夫人?”知府大人也很有礼貌的对杨端午拱了拱手。 杨端午也回礼:“见过知府大人。” “都坐。” 然后大家坐下,聊了下家常。 这是金陵人的习惯,在聊正事以前,都是聊家常,活跃下气氛。 “不知两位现在住何处?”知府大人问。 倪重阳和杨端午对视一眼,终归没有说出实话,“不过是一家小客栈罢了。” “既然是小客栈,不如搬到我宅子里住?至少,服侍的也周全些。” “可是我们这次,是有求而来,不方便久留的。”倪重阳很是感动。 “书信我看了,林家和谢家的事我都听说了,既然连林老爷都要我好好照顾你们,我不能不给他一个面子。不如这样吧,你们想要低调,那我就不派人来接,你们明日自己来这里,我今天就给你们安排好房间。”知府大人执意如此。 杨端午想想,知府大人虽然很是热情,可还是不熟悉,况且住在府上不方便打听她爹爹的事,便笑道:“知府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我们很快就要离开的,还过来叨绕大人实在是不妥。” 知府大人眼色黯淡下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不过你们说有事求我,何不说来听听。只要是本官办得到的,本官一定尽力帮忙。” 倪重阳看了一眼奴婢,知府大人于是让下人们都退出去。 “我们是希望得到知府大人的庇护,谢家人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倪重阳然后说。 杨端午补充了在清河县,谢家人对他们所做的事。 知府大人听了,皱眉恨恨的说;:“谢家人太可恶,你们放心,你们需要什么庇护,只管提出来,我和谢家这几年也都没有走动,估计日后也不需要再走动了。” “若是如此,在下非常感谢知府大人。在下只想要知府大人派人去查一查谢家所做的恶事,为小的一家求个公道。”倪重阳说。 没想到知府大人答应得够爽快:“当然可以,清河县也是我管辖之地,岂容谢家商绅胡作非为。你放心,明日我就派人去责令当地的县令,让他一定好好调查。” 倪重阳说:“清河县县令只怕和谢家人,也是官官相护的。” 可杨端午说:“那么多谢知府大人了。” 倪重阳看了杨端午一眼,见她脸上甚是笃定,就沉默了。 三个人又聊了些家常,然后知府大人派人把倪重阳和杨端午送出去,临走时,知府大人还送了他的令牌给倪重阳,“倪公子,这块令牌,可以保证你在金陵城不受一半的人的骚扰和欺压,这也是我答应给你的庇护。” 倪重阳愣住了:“这如何使得?令牌乃是知府大人实行权力的,我何德何能,怎么——” “你拿着吧。本官相信你,本官也从来不会看错人。你若是和本官处的久了,自然就会知道了。”知府大人说。 倪重阳和杨端午于是走了。 此时,冬日的太阳慢慢的露出脸,一层薄雾笼罩在清河县城上,让太阳也显得不是那么刺眼。 早起的商贩,已经开了门,炉子上冒出的热气,在冬日里更显得温暖。粥的大饼是清河县人最喜欢的早点,或在家里吃,或在外面吃。 辰时,寂静一宿的县城内便又开始可了一日的喧嚣,因为是个小县城,街坊邻居也都彼此熟络,平日的清晨,常常能在耳畔听到熟悉的问候声。 早饭之后,人们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碌,大部分人条件都差不多,虽然辛苦,但脸上也还总是挂着笑容。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私塾里传出的朗朗的读书声。 人们偶尔路过,都会被里面传出的醉人的声音所吸引,虽然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每一位孩童,都承载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清河县令也常常来私塾走访,希望以后能从这些孩童中,走出来一位权臣。 多少人,为了能够金榜提名,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换不得一官半职。 徐春玲身着碎花细布麻裙,提着一篮子花布,来学堂门口坐着。 今天她的亲生儿子倪越正式从学堂出来了,因为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倪越决定不再浪费这个钱给他上学了。 徐春玲本来是不同意的,在她眼中,她儿子花掉的就不是钱,那是应该给的。可倪鹏这次态度很坚决。 徐春玲怀疑又是何湘捷在倪鹏面前煽风点火,要不然,容易心软的倪鹏,她只要掉下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怎么这次却是不好搞定了? 一个男人,若是身边有两个女人,反而比一个时候更不优柔寡断了。因为他的心会产生偏差,这个偏差会让他更加坚决。 “要是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好了。”徐春玲天天都恨不得何湘捷死的。 她曾经在木偶上刺针,以此希望何湘捷死,可谁知那办法一点用都没有,何湘捷越来越健壮,反而是她,得了重病,要不是倪重阳治好了她的病,只怕她早死了。 所以从此,她不敢随便诅咒别人,害怕得了天谴。 这时,倪越背着布包走了出来,看到徐春玲,低垂着头,不说话。 “越儿,怎么垂头丧气的,男子汉哪里跌倒了再在哪里起来。不就是不念书吗?怕什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那些读书的也没几个是好下场,兴许你不读了还是好事呢。”徐春玲搂着倪越的头,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倪越不敢看徐春玲的眼睛。 自从八岁开始,他就呆在这里念书了,不管成绩如何,徐春玲都会说服倪鹏花钱给他读书,可他实在是对念书考试没什么兴趣。 今年,他二十岁了。 及冠之年,他终于可以不再读书,在这个家,他很爱他的母亲,可是却很憎恨他的爹爹倪鹏和二娘何湘捷。(未完待续。) 295 情到深处(谢“冠希沉默”第七盟主)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296 归来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297 主谋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298 安内(祝福秋怀涵梦迟到的生日快乐) 正 谢运也回答不上来。杨端午然后告辞而去。 杨端午路过那吹锣打鼓做法师的墓地,林家的人都整装肃穆以待,其中有一个面目清秀的道士,正在做着法师。嘴里念念有词。 端午拉过一个林家护院问道:“林公子呢?” 林家护院说:“我们公子没来。估计是在染坊里。今天新进了很多单。” “今天的单?”端午一怔,今天杨家作坊并没有给林家染坊提供什么单。 林家染坊虽然平时也会接别家的单,可那都是少量的,自从和端午合作之后,清河县的商人为了共同抵御杨家作坊的生意,很多人选择不再和林家合作。 那么,今天林家染坊接的“很多单”,是来自于哪里。 端午很疑惑,她决定去找林安夜问个究竟。 “你先回去吧。”她回头对倪越说。 倪越于是先走了。 端午径直来到林家染坊。 青山翠竹,就算是在冬天,江南的乡村,也美的好像一副水墨画。 而林家染坊,碧瓦青砖,青石台阶,完全看不出是在乡村,倒好像是哪里的大户人家一样,装潢高雅。 果然是大单,来来往往的,连刚刚复原的张叔,也起来忙个不停了。 一见端午来了,忙请进来,端午问:“怎么生意这么好了?” 张叔说:“说来也是不敢相信。一大早就来了一个胡商,扔下好几个金元宝,给我们接大单。我们看过了,货没问题,协议也签订好了,所以就决定接。” “胡商?”端午喃喃着,走进正厅,林安夜刚刚送走了胡商,正对着精美的几匹蜀绣看的入神,奴婢上前报告了才知道端午来了。 “怎么还有蜀绣?看你这高兴的样子,一定是客商送的。”端午笑着,那蜀绣非常精致,虽然用粗线勾勒出莲叶荷花,可荷花栩栩如生,有飞虫飞来,还以为是真花,扇动翅膀想要停落呢。 林安夜说:“你猜对了,正是胡商赠送的。” “那胡商也真是慷慨,不但给了你大单,还送了这么好的蜀绣给你。”端午笑着喝了口茶,“莫非这胡商是有什么条件吗?” 林安夜点点头:“这天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更何况他们还是胡商。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他们想在本地开几家布庄子而已。” “布庄子?”端午一怔。 “是啊,在本地开布庄子,和我们没有竞争关系,我们染出的布料还可以运给他们卖,所以,跟我们没有冲突。所以我才答应了下来。”林安夜说着,坐在端午面前,把蜀锦拿在手里把玩着,看着端午说,“若是你喜欢,可以送给你。” “你刚刚才说道,没有无缘无故对人好的,现在又要送我蜀锦,我可不能接受哦。”端午笑道。 “你呀,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就被你抓了话柄。我说的是外人,可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怎么能比呢。”林安夜说着把蜀锦递了过去,“拿着吧,我一个大男人的,要这么花的东西也没用。再说了,杨伯母和五姑娘也都很喜欢的。” 端午于是接受了,小心的叠好放进包袱里。然后她抽了抽鼻子说道:“你屋子里还是这样香。这回可是放了什么熏香?” 林安夜性格喜欢一尘不染,虽然经商却志趣高雅,会吹箫,并且他的衣物都要用熏香熏了才穿,所以,只要接近林安夜,必定随时能闻到奇异的香味。 “还是和过去一样,用的兰花香料。若是你要,我给你送去便是。”林安夜说。 “你这么大方,我反而不好意思接受了。我可没有洁癖,对香料不过敏。”端午笑道,“好了,言归正传,这次林老爷的坟墓被扒,你不觉得很异常吗?” “我知道。”林安夜淡淡道,看样子似乎非常的漫不经心。 “既然你知道,那何必大动仪式的要迁坟,还找来道士?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端午不解。 林安夜笑了:“我不这样,怎么引出那扒了我祖坟的人。” 端午看着林安夜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然就懂了:“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想要在迁坟那天,引出对手抓住他。可你怎么知道,那天他一定会出现呢?”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吓唬我林安夜,所以故意扒了祖坟却没有运走里面的任何东西,甚至连里面的金银珠宝却丝毫没有少。他们是故意要这样的,用意明显是想告诉我,别再和杨家合作,不然,他们会进行更加厉害的报复。所以,如果我置之不理,还是和你合作,那么,在迁坟那天,他们一定会出现。到时候,我布下天罗地网,就可以抓住那天杀害戏子的凶手,还我们林家一个清白了。”林安夜头头是道,心思缜密。 “连你也认为,这几次的案件,都是同一个幕后主谋。”端午说,“奇怪的是,周瑜恒也这样认为,他甚至还主动告诉我,这个主谋就是冥城璧。” “周瑜恒看起来,对你是忠心耿耿。”林安夜说,“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知道他是一个君子。过去,他们周家落难,他四处藏匿,可是言行之间,没有一处是怨恨过杨家的。后来他考上了秀才,却放弃了进士的考试,淡泊明志。我们经常一起读书喝茶,志趣相投。如今他给杨家做事,内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介意别人的闲言碎语。” “别人的闲言碎语?你指的是什么?”端午倒是没听说过。 林安夜说:“自然是说周瑜恒对你余情未了,所以,宁可不顾男子汉气概,也要给你打下手这类了。” 端午羞愧道:“我从来不认为他是给我打下手。” 林安夜说:“周瑜恒能力非凡,先前我请他来与我合作,都被他一口拒绝,如今,他却心甘情愿为杨家奔跑操劳。遇到什么,必定事必躬亲。” 端午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所以,我过去竟然还怀疑他是内奸。是我对不起他。” 林安夜说:“若是周瑜恒都会是你的内奸,那么,他倒是世界上,最会演戏的人了,因为,我丝毫看不到他的内奸。” 端午说:“可如果不是他,那天,要来刺杀天珠师傅的人,又会是谁呢?你可知道,那天,那个刺客竟然出现在杨府上,而当时,杨府上的所有的大门,都关的很死,外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来。并且,那天,他劝动我哥哥,给我喝下了安神汤,希望我安然入睡。” 林安夜说:“杨府上招进来的奴婢,护院,都是新人比较多,所以,每个人都有可能。” 端午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端午刚回杨府,就有人急匆匆的来报告,说谢灵要见她。 端午来到谢灵的春晖院,“娘,你找我吗?” 彼时,谢灵已经请来了一个郎中,那郎中坐着,隔着床帐给里面的谢灵把脉。 “怎么了?娘怎么忽然要看病?”端午问左右。 有人回答说:“有个人送来一副棺材,杨夫人看了就晕过去了。好在郎中来的及时,对胎儿没有什么影响。” 端午急了,“棺材?什么棺材?” “奴婢也不知道。” 那郎中走后,端午急急的进来,看到谢灵脸色苍白,很虚弱的样子,“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人这样大胆,竟然送来棺材,妄想动了你的胎气?” 谢灵咳嗽了几声,哽咽说:“端午,娘没事,可是,哈密却出事了。” “哈密?她不是回家探亲了吗?”端午一怔。 谢灵说:“不,不是的,那棺材里,放的正是哈密的尸体。” 什么?端午大惊,难怪谢灵看了会晕过去。 “哈密已经死了?”端午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谢灵点点头,双手在哆嗦,“多小的孩子,那个人,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娘,您别难过了,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凶的。”端午安慰谢灵。 此时,院子里的奴婢都很慌乱,听说哈密已经死了,再联系上次杨府上出现的刺客的事,人人自危。 大家都可以乱,可端午在这个时候,却绝对不能乱。 父亲不在,杨宗闰又忙,谢灵又性格软弱,杨府上最有说话权的就是端午了,若是连端午都凌乱了,那正中敌人下怀了。 天忽然变的阴沉沉的,杨府池塘里的荷叶都谢了,枯黄的掉落,水面上浮起了几条死鱼。 几个打水的奴婢手在发抖,水倒了一地,人人都害怕的很,看来杨府是和人结仇了,杨府上的奴婢们会接二连三成为刀下亡魂。 端午对芒果说:“你马上召集大家过来前院,对了,让倪越也过来议事厅等候。” 芒果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端午对着菱花镜,理了理鬓角,戴上一朵黄绢花,然后走出来,看着黑压压的一群群奴婢,大声说道:“各位,我知道,最近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可是,你们都不要怕。我们杨府上,是设置了层层机关的。只要你们不要胡乱外出,遵守秩序,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并没有什么敌人,真正的敌人,是我们自己!”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唏嘘。 端午知道,光是凭着几句话,是很难说服她们的,她扫视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各位都进入杨府没几个月,最长的也还不到半年,可是,自从你们进入之后,我就对大家诚心以待。俗话说,创业之初最难。我觉得这话说的很对。如今,正是我们创业之初,虽然难,可如果是在这么难的时候,你们选择和杨家站在一起,那么,日后,你们都会是我们杨家最好的功臣!你们不必害怕!从今天起,我会加强院落的各个机关的安排,并且,为了增加大家的积极性,从下个月开始,每个人的工钱,都提高三分之一!” 这话的确产生了实际的效果。奴婢们纷纷鼓掌起来。 要知道,对奴婢们而言,她们想要的都是基本的人身保障罢了,除了人身安全,就是伙食费了。端午说会增加工钱,就从根源上打消了她们的顾虑。 杨家可是皇商,背后还有朝廷支持,每个月,都可以申请朝廷的抚恤金,所以,杨家的财力是毋庸置疑的。在哪里打工不是打工的,也许换了个地方还没有杨家安全呢。奴婢们个个都心安下来了。 端午这才舒了一口气。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杨府内部要上下一心,端午才好全心对付外敌。 奴婢们散去了,端午然后去议事厅,见到倪越,吩咐道: “哈密已经死了,可是,她怎么死的,是谁杀害了她,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你这个做管家的要查明的。” 倪越说:“我一个做管家的,又不是捕头,这件事只要报案就可以了,要我查什么。” 端午厉色看了倪越一眼,倪越是什么样的人,端午也不是不了解,他是禀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工作的。 要不是能帮上端午的人太少,并且,为了和倪家人和好,端午才不会考虑任用倪越呢。 “你错了,你是我的管家,就要为我管好整个杨家,包括杨家奴婢们的生死。如今,哈密惨死,你必须查明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你可以不要来做事了。” 端午知道,徐春玲还等着倪越拿工钱给她花呢,上个月倪越的工钱都给了徐春玲,谁知,都被徐春玲买了胭脂首饰去了,一个子儿都没有剩下,倪越又变得口袋空空,心烦极了。此时他最怕的就是丢工作了。 因为,他在杨府上任职,至少,还能有一口饭吃,若没有,他又要回到之前颠沛流离的状态了。 “那好吧,我试试看。”倪越勉强答应了。 端午眉毛皱了起来:“如果你没查出来点什么,那你可以背着包袱走人了。” 这话激的倪越愤然说:“好,我会让你满意的。”然后就走了。(未完待续。) 299 破局 谢运也回答不上来。杨端午然后告辞而去。 杨端午路过那吹锣打鼓做法师的墓地,林家的人都整装肃穆以待,其中有一个面目清秀的道士,正在做着法师。嘴里念念有词。 端午拉过一个林家护院问道:“林公子呢?” 林家护院说:“我们公子没来。估计是在染坊里。今天新进了很多单。” “今天的单?”端午一怔,今天杨家作坊并没有给林家染坊提供什么单。 林家染坊虽然平时也会接别家的单,可那都是少量的,自从和端午合作之后,清河县的商人为了共同抵御杨家作坊的生意,很多人选择不再和林家合作。 那么,今天林家染坊接的“很多单”,是来自于哪里。 端午很疑惑,她决定去找林安夜问个究竟。 “你先回去吧。”她回头对倪越说。 倪越于是先走了。 端午径直来到林家染坊。 青山翠竹,就算是在冬天,江南的乡村,也美的好像一副水墨画。 而林家染坊,碧瓦青砖,青石台阶,完全看不出是在乡村,倒好像是哪里的大户人家一样,装潢高雅。 果然是大单,来来往往的,连刚刚复原的张叔,也起来忙个不停了。 一见端午来了,忙请进来,端午问:“怎么生意这么好了?” 张叔说:“说来也是不敢相信。一大早就来了一个胡商,扔下好几个金元宝,给我们接大单。我们看过了,货没问题,协议也签订好了,所以就决定接。” “胡商?”端午喃喃着,走进正厅,林安夜刚刚送走了胡商,正对着精美的几匹蜀绣看的入神,奴婢上前报告了才知道端午来了。 “怎么还有蜀绣?看你这高兴的样子,一定是客商送的。”端午笑着,那蜀绣非常精致,虽然用粗线勾勒出莲叶荷花,可荷花栩栩如生,有飞虫飞来,还以为是真花,扇动翅膀想要停落呢。 林安夜说:“你猜对了,正是胡商赠送的。” “那胡商也真是慷慨,不但给了你大单,还送了这么好的蜀绣给你。”端午笑着喝了口茶,“莫非这胡商是有什么条件吗?” 林安夜点点头:“这天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更何况他们还是胡商。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他们想在本地开几家布庄子而已。” “布庄子?”端午一怔。 “是啊,在本地开布庄子,和我们没有竞争关系,我们染出的布料还可以运给他们卖,所以,跟我们没有冲突。所以我才答应了下来。”林安夜说着,坐在端午面前,把蜀锦拿在手里把玩着,看着端午说,“若是你喜欢,可以送给你。” “你刚刚才说道,没有无缘无故对人好的,现在又要送我蜀锦,我可不能接受哦。”端午笑道。 “你呀,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就被你抓了话柄。我说的是外人,可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怎么能比呢。”林安夜说着把蜀锦递了过去,“拿着吧,我一个大男人的,要这么花的东西也没用。再说了,杨伯母和五姑娘也都很喜欢的。” 端午于是接受了,小心的叠好放进包袱里。然后她抽了抽鼻子说道:“你屋子里还是这样香。这回可是放了什么熏香?” 林安夜性格喜欢一尘不染,虽然经商却志趣高雅,会吹箫,并且他的衣物都要用熏香熏了才穿,所以,只要接近林安夜,必定随时能闻到奇异的香味。 “还是和过去一样,用的兰花香料。若是你要,我给你送去便是。”林安夜说。 “你这么大方,我反而不好意思接受了。我可没有洁癖,对香料不过敏。”端午笑道,“好了,言归正传,这次林老爷的坟墓被扒,你不觉得很异常吗?” “我知道。”林安夜淡淡道,看样子似乎非常的漫不经心。 “既然你知道,那何必大动仪式的要迁坟,还找来道士?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端午不解。 林安夜笑了:“我不这样,怎么引出那扒了我祖坟的人。” 端午看着林安夜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然就懂了:“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想要在迁坟那天,引出对手抓住他。可你怎么知道,那天他一定会出现呢?”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吓唬我林安夜,所以故意扒了祖坟却没有运走里面的任何东西,甚至连里面的金银珠宝却丝毫没有少。他们是故意要这样的,用意明显是想告诉我,别再和杨家合作,不然,他们会进行更加厉害的报复。所以,如果我置之不理,还是和你合作,那么,在迁坟那天,他们一定会出现。到时候,我布下天罗地网,就可以抓住那天杀害戏子的凶手,还我们林家一个清白了。”林安夜头头是道,心思缜密。 “连你也认为,这几次的案件,都是同一个幕后主谋。”端午说,“奇怪的是,周瑜恒也这样认为,他甚至还主动告诉我,这个主谋就是冥城璧。” “周瑜恒看起来,对你是忠心耿耿。”林安夜说,“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知道他是一个君子。过去,他们周家落难,他四处藏匿,可是言行之间,没有一处是怨恨过杨家的。后来他考上了秀才,却放弃了进士的考试,淡泊明志。我们经常一起读书喝茶,志趣相投。如今他给杨家做事,内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介意别人的闲言碎语。” “别人的闲言碎语?你指的是什么?”端午倒是没听说过。 林安夜说:“自然是说周瑜恒对你余情未了,所以,宁可不顾男子汉气概,也要给你打下手这类了。” 端午羞愧道:“我从来不认为他是给我打下手。” 林安夜说:“周瑜恒能力非凡,先前我请他来与我合作,都被他一口拒绝,如今,他却心甘情愿为杨家奔跑操劳。遇到什么,必定事必躬亲。” 端午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所以,我过去竟然还怀疑他是内奸。是我对不起他。” 林安夜说:“若是周瑜恒都会是你的内奸,那么,他倒是世界上,最会演戏的人了,因为,我丝毫看不到他的内奸。” 端午说:“可如果不是他,那天,要来刺杀天珠师傅的人,又会是谁呢?你可知道,那天,那个刺客竟然出现在杨府上,而当时,杨府上的所有的大门,都关的很死,外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来。并且,那天,他劝动我哥哥,给我喝下了安神汤,希望我安然入睡。” 林安夜说:“杨府上招进来的奴婢,护院,都是新人比较多,所以,每个人都有可能。” 端午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端午刚回杨府,就有人急匆匆的来报告,说谢灵要见她。 端午来到谢灵的春晖院,“娘,你找我吗?” 彼时,谢灵已经请来了一个郎中,那郎中坐着,隔着床帐给里面的谢灵把脉。 “怎么了?娘怎么忽然要看病?”端午问左右。 有人回答说:“有个人送来一副棺材,杨夫人看了就晕过去了。好在郎中来的及时,对胎儿没有什么影响。” 端午急了,“棺材?什么棺材?” “奴婢也不知道。” 那郎中走后,端午急急的进来,看到谢灵脸色苍白,很虚弱的样子,“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人这样大胆,竟然送来棺材,妄想动了你的胎气?” 谢灵咳嗽了几声,哽咽说:“端午,娘没事,可是,哈密却出事了。” “哈密?她不是回家探亲了吗?”端午一怔。 谢灵说:“不,不是的,那棺材里,放的正是哈密的尸体。” 什么?端午大惊,难怪谢灵看了会晕过去。 “哈密已经死了?”端午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谢灵点点头,双手在哆嗦,“多小的孩子,那个人,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娘,您别难过了,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凶的。”端午安慰谢灵。 此时,院子里的奴婢都很慌乱,听说哈密已经死了,再联系上次杨府上出现的刺客的事,人人自危。 大家都可以乱,可端午在这个时候,却绝对不能乱。 父亲不在,杨宗闰又忙,谢灵又性格软弱,杨府上最有说话权的就是端午了,若是连端午都凌乱了,那正中敌人下怀了。 天忽然变的阴沉沉的,杨府池塘里的荷叶都谢了,枯黄的掉落,水面上浮起了几条死鱼。 几个打水的奴婢手在发抖,水倒了一地,人人都害怕的很,看来杨府是和人结仇了,杨府上的奴婢们会接二连三成为刀下亡魂。 端午对芒果说:“你马上召集大家过来前院,对了,让倪越也过来议事厅等候。” 芒果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端午对着菱花镜,理了理鬓角,戴上一朵黄绢花,然后走出来,看着黑压压的一群群奴婢,大声说道:“各位,我知道,最近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可是,你们都不要怕。我们杨府上,是设置了层层机关的。只要你们不要胡乱外出,遵守秩序,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并没有什么敌人,真正的敌人,是我们自己!”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唏嘘。 端午知道,光是凭着几句话,是很难说服她们的,她扫视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各位都进入杨府没几个月,最长的也还不到半年,可是,自从你们进入之后,我就对大家诚心以待。俗话说,创业之初最难。我觉得这话说的很对。如今,正是我们创业之初,虽然难,可如果是在这么难的时候,你们选择和杨家站在一起,那么,日后,你们都会是我们杨家最好的功臣!你们不必害怕!从今天起,我会加强院落的各个机关的安排,并且,为了增加大家的积极性,从下个月开始,每个人的工钱,都提高三分之一!” 这话的确产生了实际的效果。奴婢们纷纷鼓掌起来。 要知道,对奴婢们而言,她们想要的都是基本的人身保障罢了,除了人身安全,就是伙食费了。端午说会增加工钱,就从根源上打消了她们的顾虑。 杨家可是皇商,背后还有朝廷支持,每个月,都可以申请朝廷的抚恤金,所以,杨家的财力是毋庸置疑的。在哪里打工不是打工的,也许换了个地方还没有杨家安全呢。奴婢们个个都心安下来了。 端午这才舒了一口气。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杨府内部要上下一心,端午才好全心对付外敌。 奴婢们散去了,端午然后去议事厅,见到倪越,吩咐道: “哈密已经死了,可是,她怎么死的,是谁杀害了她,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你这个做管家的要查明的。” 倪越说:“我一个做管家的,又不是捕头,这件事只要报案就可以了,要我查什么。” 端午厉色看了倪越一眼,倪越是什么样的人,端午也不是不了解,他是禀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工作的。 要不是能帮上端午的人太少,并且,为了和倪家人和好,端午才不会考虑任用倪越呢。 “你错了,你是我的管家,就要为我管好整个杨家,包括杨家奴婢们的生死。如今,哈密惨死,你必须查明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你可以不要来做事了。” 端午知道,徐春玲还等着倪越拿工钱给她花呢,上个月倪越的工钱都给了徐春玲,谁知,都被徐春玲买了胭脂首饰去了,一个子儿都没有剩下,倪越又变得口袋空空,心烦极了。此时他最怕的就是丢工作了。 因为,他在杨府上任职,至少,还能有一口饭吃,若没有,他又要回到之前颠沛流离的状态了。 “那好吧,我试试看。”倪越勉强答应了。 端午眉毛皱了起来:“如果你没查出来点什么,那你可以背着包袱走人了。” 这话激的倪越愤然说:“好,我会让你满意的。”然后就走了。(未完待续。) 300 月下(拜谢 karlking万币赏) 正 “云雀?”端午一怔,“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知道从冥城璧派来的奴婢里头找。” “我还查到,云雀昨天请了个假,出门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倪越说,“她一定是畏罪潜逃。” 这几日,杨端午调查哈密死因,风声这么紧,有心理素质不好的,畏罪潜逃也有可能,毕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既然你都查清楚了,还不派人去抓她回来吗?”端午松了一口气,事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不需要去抓,她既然跑了,就一定有人保护她,抓也是抓不到的,不如,抓香梨过来问一问,就问出原因了。”倪越说着坐了下来,抖起了二郎腿。 他觉得他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了。 端午没理他,说:“抓还是要抓的,至少要给云雀制造点危机感。你去抓人吧,顺便,让香梨来找我一下。我亲自审问香梨。” 既然香梨可以在短期内,形成这样好的人缘,那么,她一定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倪越去问,反而还打草惊蛇。 端午要直接介入,杀香梨一个措手不及。 不久,天色渐渐变暗,踩着月光,香梨进来了。 她脸上很平静,只怕她还不知道,端午已经怀疑她了。 端午忽然把烛光吹灭。房间里,骤然如一场戏已经落幕一般,忽然就暗了下来。 香梨一怔,面对黑暗的房间,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会产生不安起来。 更何况,她还是做了坏事的人。 做了坏事的人,面对黑暗最容易心虚。因为,黑暗有种压迫性,最容易让人直面内心。 “香梨,你所做的,我都已经知道了。”端午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严厉的声音带着颤音,香梨身体发软,害怕起来,好像脖子上顶着一把钢刀一样,她发生嘤咛声来:“姑娘,奴婢,奴婢,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看来,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呢。端午淡淡一笑,黑暗里她的笑好像来自于魔鬼。 “啪啪啪!”端午故意捣的窗板发出响声来。 这声音好像有鬼魅进入一样,直接把香梨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给击溃了。 “你还是招了吧。不然,哈密的鬼魂要来杀你了。”端午说。 无数个声音,不知来自于何处,只知道都是要来杀她的,香梨膝盖发软,吓得跪了下来,大声嚷了起来:“姑娘,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啊!我只是给云雀送了信,我不知道云雀会这么心狠手辣,直接就杀了哈密啊!” 端午推开抽屉,找出火柴,划了一下。 黑暗中闪过星星之火。 烛台忽然被点亮,光明充满了整个房间。 端午转过身来,面对着香梨,露出了一张俊逸美丽的脸。 光线太亮,香梨不敢看端午,低着头。 全完了,她刚才一害怕,竟然全都说了。 端午说:“香梨,你说,你知道云雀杀了哈密?” 如果现在还不招供,那么,端午一向很看重哈密,哈密被杀了,端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香梨上下权衡了一下利弊,再想想,云雀都走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庇护她了。 “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一时糊涂,听信了云雀的话,都是云雀干的!”香梨大声喊冤枉。 端午冷笑道:“分钱的时候,一个个都说自己做的最多,可是,事情败露的时候,一个个都推责任。” 香梨急了,上前抱住端午的脚,流泪说:“哈密真的不是奴婢杀的,姑娘,你要信奴婢啊。” “我曾经信过。”端午一把推开了香梨,犀利的目光劈在香梨的脸上,直看的她胆战心惊,“如果不是因为太相信你,我也不会让你去服侍我娘亲。这么重要的事,都给了你去做。没想到啊。” 香梨木然了。 她没想到端午都知道了。 本领了,她还想编造什么都推给云雀,可看端午那个样子,什么都是瞒不过她的。 想到杨端午之前的狠辣杀伐,香梨就吓得直发抖。 她哭着说:“都是云雀,说事成了给奴婢银子赎身,奴婢出身贫苦,家里的爹娘哪里有银子给奴婢赎身啊,奴婢收不了诱惑,就答应她了,可她刚开始,只是要奴婢去告诉哈密,引哈密出府,让奴婢监视哈密,可奴婢真的想不到,云雀竟然会对哈密下次毒手啊。” 端午坐了下来,手指按在膝盖上,正色道:“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云雀是内奸了?” 香梨说:“奴婢一向和云雀有往来,那夜,奴婢夜里睡不着,想起云雀房间里有很多熏蚊子的香料,就过去找她,谁知,刚好看到她穿着黑衣进了屋。当时,奴婢都吓傻了,可是,云雀却说,如果奴婢帮她,她就会给奴婢很多银子赎身,不然的话,她就杀了奴婢。奴婢见云雀武功高强,奴婢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就,就,就……” 端午眉毛一蹙,“那天的黑衣人,难道就是云雀?” 可谁都知道,云雀身板很小,而那天的黑衣人,分明就是身形高大的伟岸之人。 难道,云雀还有同谋? “你还敢说谎,那天的刺客,根本就不是云雀!”端午大怒,拍了拍桌子。 这气势,吓的香梨跌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姑娘,奴婢没有说谎啊。奴婢所说的都是真的啊。那夜,云雀的确是穿着黑衣,手上还有血迹。” 端午看香梨都吓成这样了,不像是在说谎。 “那她可有共谋的人没有?”端午问。 香梨说:“这个,香梨为人一向谨慎,她就算是有,也是断然不会告诉奴婢的。奴婢知道的,都告诉姑娘了。还请姑娘开恩,饶了奴婢吧。” 这时,鹦哥走了进来,看到跪地求饶的香梨,大吃一惊。 端午问:“鹦哥,你来做什么?” “姑娘,是我们公子,想请您过去一叙。” “周瑜恒找我?”端午问,眉毛紧蹙,难道周瑜恒已经知道她抓走了香梨? 想来,周瑜恒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就算是知道,也不足为奇。 “来人,先把她拉下去。”端午让护院把香梨关了起来。 香梨一直嚷嚷着说她是无辜的。端午理了理乱发,对鹦哥说:“走吧。” 来到周瑜恒的书房,鹦哥退下。 周瑜恒看着端午的眼睛黑亮如珠,第一句话就是:“那天其实,有两个黑衣人,端午姑娘这么聪明,恐怕却没猜到这一点吧。” 端午一怔:“那么,另外一个黑衣人,就是你。” 周瑜恒起身,负手在背后,走了几步,笑了起来,“你看到的那个黑衣人,是我。” 端午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有风吹进,把书桌上的宣纸,吹的打皱。周瑜恒上去那砚台,按在了那宣纸上面。 “我知道,端午姑娘刚才找过香梨了。”周瑜恒说,“可是,香梨知道的,还没有我多。端午姑娘其实应该来问我。” 端午坐了下来,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叹了口气,“周公子,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怪不得那天,父亲留下一局残棋,他其实是给你看的。他想让你好像黑子那样,收手不要继续了。” “是,你父亲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同时也知道,我一定会收手。”周瑜恒说,“那天,其实,我一早就料到,会有刺客想袭击天珠师傅,我怕你贸然过去会有危险,所以,才让你哥哥给你喝下安神汤,让你熟睡,谁知,被你识破了,你一点都没有喝。” “我那天也知道会有刺客,所以,我不能安睡过去。我不能让天珠师傅有危险。”端午想起那天的事,还心有余悸,原来,她猜中了开头,可没有猜对结果。 “我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形芊细的刺客,已经把一个护院砍伤在地上,她正要下手杀那护院的时候,我出现了,拦住了她,我和她对打起来,发现,她的武功还不错。不过,我还是很快就把她给打败了。我还看到了她长什么样子。可她离开的时候,我本来想追赶她的,忽然你就出现了。”周瑜恒摊了摊手,“接下来的事,就不必我说了。” 端午说:“那么说,如果那天我不出现,可能你就抓住云雀了。” “是这样。”周瑜恒毫不客气的点点头。 “那你后来为何不揭穿?”端午问。 “因为,云雀既然武功这么好,她一个人能和杨家有什么仇恨,我不想打草惊蛇,我想看看,她混进杨家,究竟是想做什麽。” “云雀当然不会是一个人了。”端午说,“一个女子的身手这么好,绝对不可能是汉人。” 端午在华盖镖局住了一阵子,那里的女孩子,从不学什么琴棋书画,可天天和男孩子一样,舞刀弄枪的。 华盖镖局的人,不管男女,武功都是很高的。而华盖镖局人的眼睛都是绿色的,非常奇怪,端午断定他们不是汉人。 “结果,我发现云雀不仅是四处通风报信,还买通了杨夫人身边的近侍香梨,让香梨在每日杨夫人的伙食里,放下淋漓散。试图想谋害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周瑜恒还没说完,端午就急了,“她竟然还想谋害母亲,可是,母亲有银针,每天会在吃东西之前,查验一下有没有毒。” “可是,淋漓散的主要成分,是蜈蚣粉和水银。毒针是试验不出来的。”周瑜恒说。 “那怎么办,难道说,我娘已经——”端午紧张起来。 “你别紧张,我话不是还没说完嘛?”周瑜恒说,“虽然银针是试不出来,可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当然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给香梨的毒药,早就被我给换了。所以,杨夫人根本就没事。” 端午这才舒了一口气。 “可我没想到,在你去京城的这段日子,生意越发繁忙,我离开的一阵子,哈密竟然被引诱出了杨府。我觉得这事情有不对,可已经太迟了。”周瑜恒说,“哈密听你的命令,暗中查看每一个奴婢,对云雀起了疑心。原来,云雀为人处世,和众人都不一样,走路也大摇大摆,看上去就好像是练过武功的。哈密天生单纯,竟然当着云雀的面,直接指出云雀就是内奸,以至于,被云雀斩草除根。哈密,真的是很可怜。” 端午眼睛湿了:“是我害了她。我会给她的坟墓,加一个墓碑的。” “你无须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情和你无关,哈密是你的奴婢,理应为你分忧,可惜,她太直接,也太相信人,才被惨害。日后,我们善待她的家人就好了。”周瑜恒安慰端午说。 “如此,我又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了。”端午叹气。 “你还有芒果,芒果的聪明,远远在哈密之上。你若是好好仰赖她,她一定对你有助益。”周瑜恒说。 端午点点头:“可惜,我过去也怀疑过她。” 周瑜恒沉默不语。 窗外,花谢花开花满天。 秋风吹送白色花絮入帘来,落了一地。 端午叹了口气,眼中似有欣慰:“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有点进展了,虽然,云雀跑掉了,可我知道她去了何处。” 周瑜恒微微一笑:“知道却不必说破。这个游戏才好玩。” 金陵。 倪重阳坐在一辆木制轮椅上,来到紫薇山脚下。 周星星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两个人见了面,对愉快的笑了起来,好像多年的知己一样。 “你倒是把金轮椅给舍弃了,这么旧的轮椅反而已经配不上现在的你了。”周星星打趣着,拍了拍倪重阳的轮椅。 倪重阳笑道:“去清河县,用这样的轮椅,足够了。” “你倒是什么都舍弃的下。”周星星说。 二人相坐于花间。 梅花随风幽然而落,周星星挑剑拾梅花花瓣儿,投入酒盏内,“看,我今天带来了上等女儿红。” 倪重阳摇摇头:“才多久不见,你如今都做了大官了,还抛不下酒鬼的身份。”(未完待续。) 301 鹿死谁手 周星星澄净的目光多了几笔秋色,凝视在倪重阳的脸上,“若不是你给了我一口饭吃,指点我去找杨家的人,只怕,我没有今日。” 倪重阳说:“我不过是给你提了个建议,你的这个机会,是你凭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要感谢,也应该感谢你自己。” 周星星摇摇头,目光飘向远方,和父亲失散之后,周星星一直都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后来,他无意间来到了大坟脚村。他因为太饿了,胡乱采摘了野果吃,谁知,那野果竟然是有毒的。 他差点被毒死,被上山采药的倪重阳给遇上。倪重阳二话不说,爬上悬崖为他采解药,这才救起了周星星。 当时的倪重阳,还没有成亲,见周星星和他自己年纪相仿,谈话也投机,就教给了周星星武功。 周星星后来离开了,从此发奋练习武功,没几年,他的剑术就练习的出神入化了。 当然,周星星也没想到,他对舞剑的天赋这么高。 可虽然他武功高强,可因为他遵守规矩,从来没有抢劫,所以还是生活贫困。 直到后来,他重新遇上了倪重阳。 那个时候,倪重阳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吴家的公子。 周星星本想带倪重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倪重阳不愿意,倪重阳还告诉周星星,如果他想实现抱负,理应去找杨康。 周星星果然过去了,也果然被录用,从此,犹如一只黑马,不到一个月就成为了督察院首辅大人。 可是,周星星没有忘记,如果没有倪重阳,就没有他的今天。 所以,周星星非常珍惜和倪重阳的友情,主动提出愿意跟倪重阳合作。 “你要实现你的想法,你一个人和三只乌鸦怎么行呢。让我帮你吧,就当报答你曾经的恩情。”周星星执意要帮倪重阳,倪重阳只有答应,可倪重阳也好周星星约法三章,周星星只管做为民请命的好官,太危险的事,周星星不要插手。 周星星说好,然后,这次,杨家的消息,也是周星星通过信鸽,寄给倪重阳的。 此刻,回忆过去,周星星看向倪重阳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心,“你真的要一个人去清河县?” “一个人,够了。”倪重阳爽朗的笑了,抚摸乌鸦的羽毛,“别忘了,我还有这三位朋友。” 周星星知道倪重阳能把乌鸦都当为朋友。 倪重阳曾经说过,如果你真心对待乌鸦,乌鸦也会对你好的。 周星星端着酒杯,“喝一杯吧,我知道,你最爱喝的是梅花酒。” 倪重阳点点头,他离开了吴宅,脸上的笑容就明媚了很多,这让周星星有种错觉,平时的吴瑾是不是装出来的死气沉沉。 “那我们干一杯吧。”倪重阳说着,拍了拍周星星的肩膀,“别担心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天下像你这样的君子,已经不多了,如果连你都会有事,那真的是苍天没眼了。”周星星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愁更愁。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走了!”倪重阳说着,转动轮椅。 他现在已经可以用一只脚走路了,可他为了掩人眼目,还是坐在轮椅上。 周星星眼中透着深深的友情,握了握倪重阳的手说:“保重!” 梅花落下,倪重阳越走越远,最后成为周星星眼里的一个小圆点。 清河县,冬日的大街一片冷清,行走的人们都裹了厚厚的衣服,包起来好像粽子一样。 这几天天气偏寒,明明是在江南,却好像是到了北方一样,冷的手指发僵。 杨端午和芒果,坐车来到林宅里,她在路上看到胡人的布庄,已经开起来了。 写着打字招牌的旗子迎风招展。 那是之前送林安夜大单染色的胡人,没想到才几天,就已经开好了布庄了。 端午看了一会儿,把车帘放下,一抹阴沉直达眼底。 “姑娘,那些胡人动作可真够快的,难不成早就开始准备了?要不然,就算是有林家公子在帮他们,也不能这么快啊。”芒果说。 端午点点头:“这世界很多人我们都管不了,可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就不会被暗算。” 芒果没听明白,端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求让杨家的生意得到真正的发展,我每天的主要精力也都放在这里。敌人是杀不光的,可我们能决定的,只有自己。” 林宅里,林安夜已经等候多时了。 杨端午进来,林宅的奴婢都认出她来,站着给她行礼,端午点了下头,觉得林宅上的人,都太客气了。 “你们都记住,明天的迁坟,绝对不可以出错。都听好了吗?”林家主院里,林安夜穿着祥云纹白底蓝袍,肩上披着绣麒麟银鼠灰披风,如玉的面容庄重的凝视着面前一排排的侍卫,吩咐说。 侍卫们领命,“是。”声音洪亮而有信心。 芒果说:“姑娘,看来,要去提醒一下林公子啊,明天要设埋伏,干嘛要这么大声喧哗,难道不怕走漏风声,对手不会出现吗?” 端午摇摇头:“林公子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林安夜看到端午,就让人都退下。 端午也让芒果退下。 二人开始喝茶。 端午说:“看你信心满满的样子,你一定已经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林安夜点点头,目光沉静而镇定。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可你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明天,要捣乱的人,未必敢出现在迁坟仪式上。”端午说。 林安夜笑道:“我就是不希望他们出现。” 端午也笑了,“法师都请来了吗?” “都在院子里住着呢,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们都住林宅里面,明天一早就和我们一起过去。” “那到时候,林宅上不是没有人了吗?”端午问。 林安夜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端午说:“我明白了,其实,你真正设下埋伏的地方,不是在外面,而就在林宅里面。” 林安夜说:“果然什么都隐瞒不了你。” 端午说:“林公子做事,向来低调而稳妥,又如何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训练护卫,还安排明天,所有的护卫都去保护迁坟。这不是明显要传递给外界信号,你林宅里没有人吗?那个背后的人,都喜欢暗中做坏事,人越多他反而不会。所以,明天,他们一定会出现在林宅里。而林公子早就在林宅里大设埋伏,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林安夜哈哈大笑起来。 端午说:“我都被你笑的不好意思了,快说说是不是这样。” 林安夜收了笑,说:“端午姑娘这么聪明,竟然把我的布局都给说破了。我才是不好意思的人呢。” 端午说:“原来你果然如此,可要让他们袭击林宅,除了林宅里没有守卫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以外,还要有吸引他们眼球的好东西才是。” “当然了,我把染好的上好的锦缎,都是我们做的锦缎,叠好堆放在客厅,他们一定会过去取。”林安夜说,“因为,他们既然想在这里开设布庄,就肯定用的上我们的锦缎工艺,他们自然是希望拿回去,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端午目光肃然:“你也认为,那些开布庄的胡商,也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安夜站了起来,看向窗外,天空一碧如洗,燕子南归。 “冥城璧引进了越来越多的胡人,来和我们大铭朝通商。如今,来我朝的胡人是越来越多了,他们肯定有秘密。不然,不会这么巧合,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一个的进来。”林安夜说。 端午点点头,拿着茶杯却没有喝。 到了次日,端午哪里也没有去,只是让几个护院去林宅附近,打探消息。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杨府的院子里。 榕树下,青玉棋盘还放在石桌上,只是,棋子已经被收去了。 她看着棋面,凝眉想事情。芒果立在她身后,手里,捧着棋碗。 周瑜恒走了过来,“今天可真的巧,林家不接单,所以,我闲着没事做,来和你下棋了。” 端午笑道:“我可不和你下,我是不怎么会下的,若是和你对弈,我一定会输。” “你放心,我不会放你输的。”周瑜恒揽衣坐了下来,“与其这样干等着,不如下棋,也许,一盘棋下好了,林家那边,也有消息了。” 端午吃惊的看着周瑜恒,这事,她根本就没透露给周瑜恒,周瑜恒又怎么会知道? 可一想想周瑜恒的聪明,也不难猜。 过去她总以为周瑜恒是个书呆子,谁知他会这么揣测人心。 “那开始吧。”端午说话很干脆,也没让周瑜恒让她,下就下吧,她虽然下的不好,可输赢本来就是靠聪明,并不完全靠会不会。 大坟脚村,林家做法事的人,摆了三张大桌,上面拜访着祭品。 道士们挥舞着节杖,嘴里在念着什么,然后,祖坟开始迁移。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还算快的了。 林安夜看着众多围观着看热闹的百姓,咬唇在等候着什么。 终于,张叔带着几个护院,匆匆走了过来。 林安夜问:“来了吗?” “来了,也成了。”张叔打着暗号。 林安夜大喜:“马上带上几个护院,随我来,另外,派人去杨府上,通知端午姑娘。” 张叔说:“只怕不用我们通知,杨家的眼线,早就在林宅门口藏着了。现在只怕已经溜过去报告给端午姑娘听了。” 林家正院的四个垂花门,都被关上了,林安夜坐在正中间,杨端午则坐在客座上,张叔带着几个护院,走了过来。 院子中心,跪着几个脸上蒙面罩的男人,他们个个手上都染了鲜红的血。 原来,果然一切都如林安夜所料的那样,幕后的刺客,终于出现在了林宅。可是,这次,他们没有好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的展开杀戮。 他们通通被活捉。因为,林安夜声东击西,在院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揭下他们的面罩。”林安夜下令。 护院走过去。 那几个人眼里闪着凌厉的光来。 可是,还没等护院靠近他们,他们突然嘴里吐血,倒在了地上。 张叔连忙上去查看。 端午很是吃惊。 林安夜依旧安静沉着。 “公子,他们都已经咬舌自尽了。”张叔说着,一一揭下了他们的面罩。 林安夜说:“果然是死士,一旦被发现,就咬舌自尽。” 端午走上前,在他们身上什么都找不到,可她转过脸来的时候,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他们,是华盖镖局的人。”端午肯定的说。 “可你刚刚也找过了,他们身上并没有华盖镖局的牌子。”林安夜问,“那你又是怎么得知,他们的身份的?” 端午说:“我曾经在华盖镖局住过一段日子,对很多人都过目不忘,这几个人,偏偏就是我见过的那几个人。” 林安夜点点头:“如果他们是华盖镖局的人,那我的猜想就完全正确了。” 端午然后对张叔说:“把他们都抬到县衙门口。我正要去找冥城璧,说几句话呢。” 张叔看了林安夜一眼,林安夜点头:“张叔,你按照端午姑娘说的办。” 张叔让人抬着几具尸体,退下了。 林安夜不安的看着端午:“你真的现在就要去找冥城璧?” 端午点点头:“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可你不怕,你揭穿了他的把戏,他会对你不利?” “他若想对我不利,我当时住在华盖镖局的时候,早就没命回来了。”端午笑道,“冥城璧只是在吓唬我们杨家人,他真的用意,却并不是要加害我们。” 林安夜一怔,“冥城璧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杀人,对他来说,太容易了。”端午说,“他是杀惯了人的。” “看样子,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正好想,他很了解我一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端午说,“好了,我现在要过去了。不必担心,我就独自去找他。不会有事的。”(未完待续。) 为“冠希沉默”第七盟开的单章感谢 和“冠希沉默”盟主我也是刚认识不久,他非常的豪爽,喜欢帮助人,也很喜欢看书。 很多人的相遇,本来就是很奇妙的事。 也是非常奇怪的,我就看到他了。然后,谈到了都喜欢唱歌。 他非常喜欢听歌。正好最近我在练习唱歌,还买了新设备。我唱歌有了进步。 熟悉了之后,他就很豪爽的萌了。 最近其实一直都很忙,没想到他会萌我。这样的惊喜,让我渐渐的又有了信心。 是的,这本书,不能弃! 不管人来人往,人进人出,都是正常的。我要本着爱写书的初心,好好的努力下去。 在此,我也想说几句对《桑田人家》的经历。 这本书其实在15年就发书了,但是当时我有别的事就发了两万字断更了,一直到16年3月左右吧,开始重新写。 之前的读者,都已经离开,起点也从盛大变成了腾讯,各种制度都变了。 刚开始,我还真有点习惯不过来。 后来,受红包区吸引,我建立粉丝群。 然后,每天看着粉丝群里的亲们,进进出出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后来有点稳定下来了。 《桑田人家》跨越的时间很长,印证了我的没一个时刻的心情。 我过去的书,基本上都是一天万字更新,因为当时没别的什么事,天天都很有空,一气呵成就完本了,完本了马上发新书。只有《桑田人家》,经历比较坎坷,甚至还经历了起点的变化。 所以,我对桑田的用心,也是很多的。 也许,前面写的不是很完美,可我后面,越写越有感觉了,很多人都说,入v之后,我越写越好了,不管从文笔还是从深度,都一卷比一卷好。 所以,亲们,一定要看下去,看下去你就会喜欢看了。其实前面我也是认真写的。 还有,关于为何舒舒的作家等级还是一级,其实本月已经是二级了,只是要等到25号才刷新出来。这个等级是从2015年7月开始计算的,15年7月之前的都不计算,而2015年7月舒舒别的书都已经完本,等于是从《桑田人家》开始计算的。所以之前的稿费都没计算在内,不然当然不会只是一级了。 最后,谢谢“冠希沉默”亲,谢谢大家。 302 真相 正 “你一个人?”林安夜问。 “去的人多了,冥城璧反而不会说实话。”端午说,“好了,告辞。” 冥城璧的衙门里,官兵都被冥城璧请到门外去了。 大堂内,冥城璧在凝眉端详一把锋利的弯刀。 他的面前,一身杀气的谢清柠,负手站立,脸上是邪恶的笑。 “刀,不错吧?”谢清柠一身锦衣,看起来比过去做谢家庶子的时候,更为贵气。 “是一把好刀。”冥城璧点头。 “是一把很快的好刀。”谢清柠补充道。 “不,那还不够快。”冥城璧冷冷一笑,收起了弯刀,“因为,它杀的人还不够多,一把没有献血滋润的刀,怎么也不能检验它的锋利。” 谢清柠说:“它染过人的血,我就是用它,杀掉了那个土医,当然,还有华盖镖局的人,用它杀掉了那十五个戏子。” “那不算是血,因为这些死去的人,配不上这把刀。”冥城璧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谢清柠一怔,他的武功不如冥城璧,他知道,可是这把刀,是蒙古太子赏赐给他的,所以,他非常的看重。如今,却被冥城璧说为刀不够快,他自然是又惊讶,又生气的。 冥城璧淡淡一笑,“不过,很快,它就会是一把快的刀了。” 谢清柠眼神一黑:“为什么?” “因为,将会有一个真正的人,死在这把刀下。”冥城璧说完的时候,文书倪鸡鸣正朝大堂走来。 冥城璧说:“有人来了,你最好躲一躲。” 谢清柠回头看了一眼,“我还以为是谁,一个我过去的手下败将。” “倪鸡鸣认识你?”冥城璧一怔。 “当然。清河县很多人,都认识我。”谢清柠说。 “那你更要躲一躲了。”冥城璧说。 谢清柠走进了帘子后面。 冥城璧继续看那把弯刀。 倪鸡鸣走了进来:“大人,有人抬了十具尸体,停在了官衙门口。” 冥城璧眼睛一暗:“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倪鸡鸣说:“大人,要不要抓住那抬尸体的人。他们都是林家的护卫。” 冥城璧看着倪鸡鸣,笑了,目光停在倪鸡鸣的腰上,“我想借你的腰带一用。” 倪鸡鸣一怔,“大人——” 冥城璧说着,晃了晃弯刀,“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倪鸡鸣觉得今天的冥城璧,非常的奇怪,马上就解下了腰带,递给了冥城璧。 顿时,倪鸡鸣的衣裳,宽松的垂了下来。 冥城璧接过腰带,拿腰带在弯刀上,擦了擦。 那刀锋的犀利之光芒,闪进了倪鸡鸣的眼里,倪鸡鸣害怕的很。 冥城璧看了倪鸡鸣发抖的双脚,说:“你怕这把刀?” “不是的,大人。”倪鸡鸣不敢说是。 “那么,你不怕?”冥城璧忽然把刀,架在了倪鸡鸣的脖子上。 “大人,饶命啊。”倪鸡鸣吓的跪了下来,裤子湿了,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倪里正夫妇宠爱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 “汉人的膝盖,都是这样容易弯曲的吗?”冥城璧眼中,带着讥嘲和不屑,“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可是,倪鸡鸣并不能放心,他的双脚,还是抖个不停,根本就站不起来。 “我不杀你,是因为,这是一把真正的刀,所以,它要染上的血,自然要是真正的人的血。你的血,只会侮辱了这把刀。”冥城璧的声音,透着寒气。 倪鸡鸣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进来通报的,怎么就正好触犯了冥城璧的什么隐私呢? 他吓的无从思考了,只是一味的求饶。 冥城璧把刀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如果汉人,都和你一样,那就容易多了。好了,你退下吧。” 倪鸡鸣急忙落荒而逃。 谢清柠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你不应该这样吓唬一只狗的。”谢清柠说,“这不是这把刀的用处。” 冥城璧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你说他曾经是你的手下败将,所以,我也要看看,败在你手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英雄。” 一个人有多优秀,只要看看他的手下败将有多优秀就可以了。 谢清柠脸都气黑了,“你知道倪鸡鸣不是什么英雄。” “我也想不到啊,蒙古太子重用的人,他的手下败将会这样没用。”冥城璧这话,一语双关,似乎在讽刺,谢清柠也是一个无用的人。 事实上,当谢清柠带着蒙古太子的命令,来找冥城璧的时候,冥城璧就已经想不到了。 蒙古太子一向是英明识人的人,怎么会任用谢清柠这样的草包。 他不懂,可他也不能问。 他有他的任务,正如谢清柠也有他的任务一样。他作为蒙古太子手下的大将,自然是不能过问主人用人的问题。 谢清柠气的发抖,可他对冥城璧这样的人,也是无措的。 冥城璧是一个风云人物,至少在鞑虏是这样。 当年,冥城璧率领的绿眼睛部队,是唯一能证明抵抗常胜将军杨康的人物。可惜,最后还是在杨康的攻击下,全军覆没。 当然,后来,冥城璧有了新的任务。 蒙古太子让他带着残余,进入大铭朝内部,建立镖局,做内奸。 冥城璧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他原本也是鞑虏王朝,最有威武的首领。 如今,却要成为一个低三下四的镖局舵主。 这是何等的耻辱! 可是,他却接受了这个任务,并且,一做就是十年。 他做的非常好。 这十年来,原来残余活下来的绿眼睛的人,都娶妻生子,于是,他的人马,又多了起来。 他建立了大铭朝最为强大的镖局——华盖镖局。 他接了大铭朝几乎所有的镖,也在华盖峰山建立了自己的营地。 那是一个连官兵都轰不进去的营地。 这个营地,作为内应,是最好不过的了。 也只有冥城璧这样的人,才有这个能力做这样的事。 谢清柠自然是不敢对冥城璧无理的。 “林家看来已经知道,是华盖镖局的人杀了人了。”谢清柠说,“他们一定怀疑你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冥城璧淡淡一笑,好像一切都在把握,说:“林安夜和杨端午都不是傻子,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可那又如何,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分辨的出真假呢?我自然有办法不承认。” “不承认?”谢清柠一怔。 “是的,只要我不承认,他们猜到了也是无妨的。大铭朝还是不会怀疑我。”冥城璧脸上,现出了老狐狸的笑来,“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才会执着于真假,我们已经过了青葱岁月了,我们要的是结果,不是事实。” 谢清柠谦虚的一揖:“多谢指点。” “好了,谢公子,你先退一步吧。我想,杨端午也要过来了,我要会一会她。”冥城璧收起了弯刀。 谢清柠很好奇,刚才,冥城璧说这把刀会染血,谢清柠还以为,冥城璧会杀了杨端午灭口,谁知冥城璧竟然收起了那把刀。 不过,虽然好奇,可谢清柠没问。 杨端午没多久,果然到了。 大堂内,冥城璧还是让所有的官兵都退下去。 他独自站着,一头黑发竟然露出了几根银丝,嘴角却挂着笑。 杨端午的脚步声非常的轻,可是,冥城璧还是听出来了。 “端午姑娘终于来找我了。”冥城璧把四个角的烛台都点上。 虽然是白天,可因为烛台的灯光,大堂里透亮无比。 杨端午说:“看来你知道我会来。” “我以为端午姑娘在看到我做清河县县太爷的时候,就会来找我问个明白,谁知,端午姑娘现在才来。可见端午姑娘是个很沉的住气的。”冥城璧笑了。 他双手交叠,坐在上座上,目光带着审视,直逼而下的看着端午。 “有时候,想要明白什么,并不一定需要问。问,是最愚蠢的方法。”端午说,“尤其是如果,遇上的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的时候。” 冥城璧说:“你错了,端午姑娘,我这个人,最喜欢别人直接的问,但凡是敢来直接问我的人,我都会直接的回答。” 端午冷笑:“是吗?” “当然。”冥城璧说,“可我也知道,端午姑娘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问我了。所有的秘密,端午姑娘都已经猜到了。” “是,我是猜到了。可我没有证据。”端午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所有的人,都是你安排杀的。你不去做镖局的总舵主,却来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县令,为的,就是要布下天罗地网。” 冥城璧说:“还不止呢,我接下来,还要颁发一个政策,就是,大量引进胡商。朝廷,已经通过这项指令了。” 端午一怔:“朝廷怎么也会受你的摆布,你是怎么做到的?” 冥城璧笑道:“因为你的大铭朝太乱了,需要我给你们好好整顿整顿。” “你真的可恶。你想引进胡商,不过是想在大铭朝,增加你的内应罢了。”端午眉毛紧紧皱着,“我不会让你胡来的。” “螳臂挡车的蠢事,端午姑娘的父亲杨康,曾经就做过,可惜,杨家一门就是因此而被灭门,难道,端午姑娘你要重蹈你父亲的旧辙吗?”冥城璧很镇定的笑。 端午握紧了拳头,“我知道,你这样的人,也是不怕我给朝廷告密的。” “我当然不怕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在表面上,和华盖镖局无关了。我只要不承认,朝廷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端午姑娘的一面之词,又有什么用呢?”冥城璧说着站了起来,“不过,端午姑娘,虽然我胜券在握,可端午姑娘,你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什么大吃一惊?”端午已经很不耐烦听他再说下去了,她忍受着愤怒和厌恶,袖里的双手捏住裙角,差点把裙角给扯断。 “我本以为,端午姑娘没那么快查出云雀的身份的,因为,云雀可是我手下一枚很得力的棋子,谁知,还是没有隐瞒的住端午姑娘,害的在杨府上,辛苦布下的内应,失去了大半。”冥城璧说。 “这么说,府上还有你的内应了?”端午冷笑。 冥城璧点点头,“是啊。” “那就一定是没有了。”端午说,“你说还有,无非就是想让我对我的人都起疑心。让我没法任用他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端午一早就知道的道理,冥城璧却想摧毁掉端午对她用的人的信任。 冥城璧点点头,眼中透着赞赏,“端午姑娘果然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过奖,你也是我见过的中年男子中,最狡猾的一个。”端午毫不客气的说,“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要听你炫耀自己的聪明的。” 冥城璧朝外面看去,十具尸体,整齐排列在院子里,北风把尸体的腐烂气味吹送了进来。 “你是为了他们?”冥城璧不屑的努努嘴角,好像端午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特意来找他,是多么不正常的事。 “这不是小事。”端午说,“人是华盖镖局的人杀的,我有证据。包括那几个戏子,包括哈密。杨家和林家,不能承担华盖镖局做下的坏事。” 因为上回那些死在林家的戏子的事,已经使得很多生意往来都断绝了,林家遭受的损失岂止用银子可计算。 冥城璧笑了:“那么,你要对外宣布真凶?” 端午说:“对,还因为你是县太爷,你还要去抓这个真凶。” 冥城璧说:“你这一招果然高明。你想借我的手,去铲除华盖镖局,这就是你暂时不去京城揭发我的原因,因为,我还可以被你用于借刀杀人。” 端午点点头:“没错。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我只能用卑鄙的方法。” 端午一开始就不想对冥城璧仁义。 不管过去倪重阳怎么劝过她,要仁义,哪怕是对敌人,都要仁爱,可是,端午还是没听进去。 在她的字典里,对待卑鄙的人,就要使用更加卑鄙的方法,才能取胜。 如果冥城璧听话的去铲除了华盖镖局的人,那么,冥城璧十年来,在中原的布局就会毁于一旦,可如果,冥城璧不答应,那么,端午就抓到了他的把柄,作为一个县太爷,已经明知是真凶的前提下,却不去抓,这分明就是贪赃枉法,端午就可以上报给朝廷,抓住他。 所以,冥城璧不管做怎么样的选择,他都是很吃亏的。 端午这一招,可以说,非常的狠毒,是打算对他一网打尽的。 “端午姑娘迟迟不来找我,忍着不揭发,甚至看着我一个一个的杀你们的人,直到现在才来要挟我,原来,为的就是逼迫我走这一步啊。”冥城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揭发你,当然是要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了。”端午冷笑着,“当然,我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华盖镖局的人杀的人。你是抵赖不掉的。当然你可以和华盖镖局撇清关系,可你身为县太爷,却不能撇清你的责任。”(未完待续。) 303 相惜(第一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未完待续。) 304 倪重阳(第二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05 放开(第三更) 其中,最吸引贺丽君的,便是一种黑乎乎的虫子。 虫子不长,也就一节手指般长短,在瓷碗里慢慢蠕动的样子,让人又害怕又好奇。 “这也可以入药?”贺丽君想伸手去摸下,可手刚一碰到,便全身打了个冷颤,大喊一声:“救命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倪重阳手里的事情,更是把倪里正也吸引了过来。 只见,贺丽君的手上,吸着个黑黑的虫子,贺丽君甩的越急,这虫子吸的就越紧。 “不要动!”倪重阳叫到,“那是蚂蟥,没有毒。”说罢,上前一步,将还在懵然状态的贺丽君手上的蚂蟥取了下来。 只是,贺丽君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包。 “这个怎么办?”回过神的贺丽君还是一脸惊恐,望着倪重阳。 深喑心理的倪重阳明白,如果不给贺丽君点什么草药,恐怕贺丽君今晚都会睡不着。 “把这个敷上吧。”倪重阳抓了一把已经被捣烂的草药,抹在了贺丽君的手上。 这把泥一样的东西,其实只是蒲公英,可以消炎止痛。 贺丽君尴尬极了,她之前为了利益,差点害了倪重阳,害的他连镇上都不能去。可是倪重阳还是对她一样的好。 杨端午走了过来,“重阳哥哥,只怕婶娘手上的这个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把蒲公英打包给婶娘带回去好了。” 贺丽君忙说:“哦,不,不,一点小伤,想必回去就好了。” “婶娘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孝顺婶娘的。”杨端午说着,拿了两张箬叶,折叠在一起,把剩下的蒲公英末打包起来。 那芊巧的手指,轻轻旋转,箬叶就成了一个封闭体,贺丽君捧在手里,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着头正要离开。 “婶娘。” 杨端午忽然在她背后,叫了一句。 端午离她很近,声音在她颈后盘桓,一股冷意从脚心升上来,贺丽君手一抖,药包掉在了地上。 杨端午帮她捡起来,递给她,她手抖个不停,倒是不敢接了,为了不让端午看到她的哆嗦,她把手背到身后去,勉强笑道:“要不我明天来拿吧。” “婶娘是怎么了?心虚了吗?”杨端午笑道。 贺丽君打了个寒噤,抬头看端午,她眉弯如月,露齿而笑,可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里。她的笑,太过于寒冷! 眼角有一抹凌厉闪过,虽然她表面是如此淡然微笑。 贺丽君大声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侄媳妇你这是什么话?” “婶娘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端午把药包塞到贺丽君手里,这回,她看着贺丽君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她走近一步,几乎是从牙齿里发了音,说:“婶娘,你——走——好。”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拉长了音,听的贺丽君恐怖无比,拿了药包,就疾步而去。 “婶娘是怎么了?”倪重阳没发现,刚刚在他身边上演的女人的无声的战争,看贺丽君走的这么快,问。 “重阳哥哥,难道你没发现,婶娘这两天一直在躲着我们吗?”端午嘴角笑意浮起,眼中波光流转。 倪重阳摇摇头,很老实的回答:“端午,我没觉得婶娘变了,我道觉得,你变了。” “我?” “嗯。你变得总是忧心忡忡,思虑众多。有时候看你是在笑,可你的笑容是浮在脸上,没有发自内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倪重阳说着拉着端午的手,“端午,你等我,把这些药草都记录好,我就开药铺子,行医治病,一定可以给那些陷害我们的人,颜色看看的。” 端午低下目光,倪重阳这话好像一道阳光,照进她的心里,这几天,她伪装自己,暗中筹划反击谢花宝的事,她几乎是累到极点了。 连李延都还没有回信给她,她又不方便去找林安夜,更不方便告诉倪重阳,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暗中观察贺丽君,孤独感袭来,她终归不过也是个喜欢被保护的女子罢了。 可是倪重阳这番话,虽不能马上驱散她的孤独感,可却很能安慰到她。至少她明白,她现在不是孤身奋战。 “你总算还是了解我的。”端午点点头,“重阳哥哥,你不觉得,上次的事,其实是一场阴谋吗?” “究竟你想到了什么?”倪重阳问。端午摇摇头:“还没找到证据,就是猜测而已。” 端午不打算告诉倪重阳,因为他太单纯,只怕被人一套,就能套出话来。 倪重阳也没多问,继续去研究草药了。 谢家。 “九妹妹,你道这两日,倪重阳怎么会这么安静?”谢玉匆匆走到谢花宝的院子里,看着在剪弄花枝的花宝,忧心忡忡地说,“这次也是我安排不当,竟然没拦住林安夜,让林安夜护住了倪重阳,使得你的妙计,变得如此被动。” 谢花宝并没抬头,只是专注于修建枝条。 “哎呀,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呀。”谢玉可不像谢花宝那样沉得住气。 谢玉是纨绔子弟,从小就锦衣玉食,日后还会继承父亲的爵位,他在清河县是天之骄子,他无须任何努力,就可以得到别人努力了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用不上心计。 可是,谢花宝不同。 出生世家的女孩子,极少有不懂心机的。女孩子要外嫁,不管你的娘家有多么权势冲天,嫁了人,一样要看夫君脸色,这时候,就看女孩子的心机有多成功了。 心机深的女孩子,管理整个后院,领导夫君的小妾们,那本事是不在话下。日后自然是福泽冗长,儿孙满堂,顺利享受齐人之福去。 所以,谢夫人给谢花宝和谢玉,是不同的教育方法。 对谢玉,给予他一切支持和顺利,而给谢花宝,则教她表面要礼佛,内心要腹黑。 儿女们渐渐长大,个个都如花似玉,谢老爷以为是谢夫人教导有方,若不是谢夫人虔诚礼佛,儿女们哪里会这般有涵养。 所以,谢老爷非常尊敬他的正室夫人,虽然也纳妾,可在后院问题上,全权交给谢夫人。 谢夫人在外人孩子面前,都是虔心礼佛,谢花宝也一样。 当下,谢花宝保持着沉稳和镇定,笑道:“哥哥,才两天,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呢?我们若是急了,岂不是中了杨端午的计策了?” 谢玉一怔:“妹妹,你这话,哥哥愚蠢,听不懂。” “当初,我们设下这计策,为的就是捣毁倪重阳和杨端午的名声,让倪重阳来不了镇上,假借陈老爷之手,来除掉杨端午。可惜,中途出来个林安夜,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只是好在,至始至终,我谢花宝都没有出面,纵然日后被马桐云给说了出来,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马桐云的话。所以,你们是明,我是在暗,明的都不急,我暗的急什么呢?”谢花宝眼睛一眨,长睫毛在眼睛底下,种下无数个根,敛去了她内心的思虑。 谢玉眼中浮起疼爱:“花宝,这个你尽管放心,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谢花宝点点头,谢玉她还是相信的,从小两兄妹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比别的兄妹不同一点,所以谢花宝才会把计策对谢玉和盘托出。 “哥哥,陈家那边,还需要哥哥再过去催促下了。毕竟,陈老爷还在气头上,在气头上的人,我们说几句话,可以激起他加速采取行动。”谢花宝淡淡一笑,两个酒窝,在玉白脸上荡漾开来,“当然,哥哥最好也暗示马桐云,让她也给陈老爷吹吹枕边风。” 谢玉答应了,可还是有些担心说:“那个贺丽君,你觉得靠谱吗?” 谢花宝冷笑:“她是倪家的人,怎么可能会靠谱。” “那她会不会反过来帮着倪重阳?” “不会,虽然她是倪家的人,可她最爱的还是她的儿子,倪鸡鸣。别忘了,要不是哥哥你,倪鸡鸣能来镇上,做个铺头吗?” 倪鸡鸣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却被谢玉推荐来县太爷身边,做个铺头,领官饷,别提有多威风了。 贺丽君为了儿子的前途,背地里偷偷帮谢玉做事,除了杨端午自己琢磨出来,连倪里正都不晓得呢。 藏的可深了。 “妹妹好计策。”谢玉于是往陈府走来。 陈老爷听了谢玉和马桐云的挑唆,决定要对倪重阳赶尽杀绝,以泻心头之恨。 而此时,杨端午正坐在贺丽君面前,倪里正有事出门了,端午主动来帮贺丽君晒谷子。 “婶娘,鸡鸣哥好有出息,竟然可以做铺头,为我们整个县的老百姓,除暴安良。”端午提这事的时候,盯着贺丽君看。 贺丽君手又开始哆嗦起来。 她并不傻,她知道端午为何要提起这件事。本来她以为是天衣无缝的,倪鸡鸣去做铺头,她对外都说是因为倪里正的努力。可是端午的眼睛告诉她,端午已经知道真相了。 贺丽君过去没做过亏心事,这次不免有点心虚。 端午看贺丽君的神情,就已经知道她猜想的都是对的了。 “婶娘,知府大人下个月就要来清河县视察了,鸡鸣哥可要好好表现一番,争取引起知府大人的重视。”端午说完就走了。 贺丽君深吸了一口气,也许她是多虑了,端午就算知道真相,她也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毕竟,她是她的婶娘。 端午在她自己家,连两个婆婆都还搞不定,她一个婶娘怕什么。 这么想着,贺丽君也就放松了警惕了。 书房。 端午磨着磨,俏眉拧成了一个坑,砚石被墨水洗得更加黑墨如玉,墨香扑鼻,端午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字:“狠。” 是啊,这次,她和倪重阳好端端地过日子,谢花宝和马桐云,竟然如此阴险,设计陷害他们。 今天,倪重阳还收到李家药铺的解雇书信,工钱是都结清了,可李家药铺竟然在药店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上说,倪重阳因为生活不检点,现已辞退,希望大家继续来药铺买药等等。 连李家药铺都忽然翻脸不认人。 本来是倪重阳不去了的,如今变得好像是李家药铺解雇了倪重阳,理由还是编造的罪名“生活不检点”。 端午很为此生气,可倪重阳却看的很轻:“也好,我不必去药铺工作,还有更多的时间研究药材。横竖这三个月的工钱,都已经给我了。” 端午冷笑着,接过倪重阳的工钱,存放好,“重阳哥哥,其实我们只是想过点安慰日子,可连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够。” 厨房里传来刷刷的声音,端午知道那是倪重阳在煮药膳给家人吃。端午看着新墨写就的“狠”字,狠字尾端翘起,明显是压抑着情绪。 “不狠,就斗不过你们。不狠,你们就变本加厉。不狠,我们甚至逃无可逃。”端午白牙轻摇红唇,低低说道。 这时,村里的信差送来了一封信,是李延写来的。 终于收到李延的书信了。端午拿到房间里看。 李延只是约她明天中午来李家吃饭,并说只能一个人来。 端午把书信给烧了。李延在书信里不方便说太多,但是明显字里行间,都是赞同端午的观点。 晚上,倪重阳洗了脚要上来,端午对他提了下,明天要去李家看看杨二丫。(未完待续。) 306 为了你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07 深宫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08 良辰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便想下床活动。(未完待续。) 309 骨生花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10 反击(谢karlking哥万币打赏)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11 无毒不端午 正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星期一到星期五的距离,哈哈——作者的话。 正 当然,还包括这时走进来的徐春玲和倪越。 也许是嫌这里不够乱,徐春玲和倪越在偷看了许久之后,大步闯了进来。 杨端午眼角扫了徐春玲一眼,眼皮都懒的抬一下,淡淡的说:“大娘在门外偷听了这么久,怎么到现在才知道进来呢?” 倪太奶奶和倪里正看向徐春玲,倪太奶奶怒目道:“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吗,你过来做什么。” 徐春玲手里还拿着黑瓜子,她懒洋洋的坐着剥了吃,杨端午镇定会说话,她徐春玲就不会吗?她下意识的学着端午说话的样子,虽然她根本就学不会,“我是回自己家里啊。再乱也要来家里的呀。” 倪里正“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就连倪太奶奶也冷笑着看着端午,“又是一个说是来自己家的。” 杨端午只顾着喝茶,小抿一口对芒果说:“你也坐着歇息一会吧。” 芒果一怔,“奴婢不敢。” “坐吧,在我家里,我让你坐当然可以坐了。”端午说。 芒果见端午这样说了,抽了把椅子正要坐,倪越一把把芒果给推开了,“这是我家的椅子,你坐什么。” 要不是芒果手脚有力,只怕早被推倒在地了。 端午的眼神变了。 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眼神,但是谁都能感觉的到它的可怕。 倪越在端午面前有些心虚,可越是心虚的人,说话就越是大声,因为,他需要用大声说话,来排除他的恐惧感。 “杨端午,你把我赶出杨府,如今还过来倪宅找我们的麻烦,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啊。”倪越挥动着胳膊,骂骂咧咧的。 他刚才已经到门外看过了,杨端午只和一个奴婢过来,并没有带任何护院。 若是端午有带人过来,倪越早跑掉了,正因为她没带人,所以,倪越才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端午抬起毒辣的眼神,看向倪越,直看的倪越低下头,不敢和她对峙。 端午忽然就笑了,“既然人都来了,就最好,我可以说了。” “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徐春玲恨不得杨端午马上就被倪越给打死了才好,拉着倪越的衣角说,“你还不动手,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可是说过的,杨端午若是敢来,你就敢打!怎么,你就只会在我面前说大话吗?” 这分明就是在激怒倪越。 芒果上前一步:“你别想乱来。不然,你就算是坐一辈子的牢房,都别想好过。” “芒果,退下。”端午依旧是笑。 倪越是很想动手,可他还是害怕承担后果,此时,空握着拳头,却不敢上前一步。 “倪里正,这么和你说吧。”端午转头对倪里正说,“如今这宅子是重阳哥哥名下的,而据我所说,重阳哥哥的父亲已经和您分了家,所以,按照律法,这宅子就和你还有太奶奶没有关系了。” 倪里正嘴唇哆嗦着,端午说的在理,他无理反驳。 徐春玲冷笑道:“那我是倪重阳的大娘,这宅子当然我是有份的了。” 端午笑了:“不,你也没份。” “你不要胡说八道。”倪越说,“我娘可是我爹的正妻,并且也已经认了重阳为嫡子,嫡子名下的东西,我娘当然有份的!” 徐春玲说:“是啊,不要以为我儿子不懂律法,我们也是查过的!杨端午,你现在还能对我们怎么样呢。” 端午淡淡一笑,“哦,是吗,这样说也有理,那也算有份吧。” 端午忽然转变了口风,竟然承认徐春玲有份,起初,大家都很吃惊,可徐春玲说:“杨端午也不过如此罢了。” 是啊,杨端午再聪明,能聪明得过律法吗? 律法书上,可是明文规定,儿子名下的东西,妻子儿女和父母都是有权力享受的。 倪太奶奶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敲着拐杖不服气的说:“简直是荒谬,你们都有份,难道独独是我没有份吗?如果律法是这样的,那就是荒谬!” 徐春玲冷冷的顶了一句:“律法就是这样写的。你不服气,你去告皇帝去啊。” “你——”倪太奶奶气的直哆嗦,倪里正对徐春玲说:“你少说一句吧,你赢了可以吗?” “她还没赢呢。”端午说,“倪里正,你也承认,这房子,徐春玲是有份的么?” 倪里正无奈的点点头,律法是这样写的,他就算是里正又如何,能大的过律法吗? 徐春玲用必胜的目光看着端午,充满挑衅。 端午笑了,“那就好。我已经通知村里赌场的那些人,过来找大娘了,大娘不要害怕了,其实有什么好怕的呢。你现在可以拿这房子还你的赌债了。” 一句话,惊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老脸一红! 倪里正叹了口气,他对徐春玲没有好感,他决定不参与帮助徐春玲,虽然他知道,这房子名义上还是倪重阳的,没有重阳的签字,任何人都无法把它用于抵债,哪怕是重阳的母亲也不可以。 可是,倪里正不想说。 徐春玲不是什么好人,他才不愿意为了徐春玲得罪杨端午呢。毕竟,端午也帮过他,现在势力也很大,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 徐春玲急了,“越儿,你还不出去看看有没有人来。” 看来徐春玲是真的以为端午叫来了赌场的人。 倪越说,“来不来都一样,娘,难道你打算逃一辈子吗?” “小混账,你懂什么。”徐春玲起身要走,被端午给拦住,“别走,好戏还没看完呢。” “你给我坐下!”芒果把手放在徐春玲肩膀上,只一按,就让徐春玲回归到了原座位上去。 徐春玲大骂起来:“杨端午,你别以为我不敢拿房子抵债!” 还没等端午回答,倪太奶奶再也忍不住了,“谁敢动我孙子的房子!我还活着呢?谁敢!” 徐春玲拍拍胸脯,甩甩头说:“我就敢!我就敢!怎么着。” “你……”倪老太太好容易才有了这么大的宅子,她还没在亲戚间炫耀一下呢,难道就要变为泡影了吗?一口气背了过去,她竟然晕倒了。 倪里正慌了,急忙扶着你老太太去内室。 徐春玲生怕赌场的人真的来了,拉着倪越就往外跑,“快跑啊!那个杨端午可是狠毒的,她什么都做的出来。赌场的人若是真的来了,房子若是卖不掉,娘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都走了。”芒果看着端午,“姑娘,我们呢?” 端午笑了笑,“倪越很快会回来的。他也必须回来,因为,他还没还打人的债。” 芒果说,“姑娘,我没事。” “他刚才推了你,不能就这样算了。”端午说完,走进内室去。 倪里正正好走出来,倪太奶奶已经睡下去了,没事大碍。 “谈谈吧。”端午说着,回到刚才的议事厅。 “端午姑娘,你有话只管说吧。”倪里正正襟坐好。 端午说:“如今你也看到了,徐春玲欠债不还,若是赌场的人都闹起来,对倪家声誉可不好。大铭朝律法规定,若是欠债不还,金额特别巨大的,需要坐牢。” 倪里正一怔,“你的意思是,要我告发徐春玲欠债不还?” 端午说,“你是里正,这事,本来就应该由你去县太爷那边提出。” 倪里正在犹豫着,他不是很想趟这个浑水。 虽然他不喜欢帮徐春玲,可也犯不上就得罪徐春玲啊。倪里正喜欢与人和气。 端午笑着伸手往茶汤里,沾了一滴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债”字。 倪里正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懂了:“你的意思是,徐春玲签下的那么多债,迟早会拿这个宅子来还债,到时候,我娘就没地方住了,是不是?” 端午点点头:“是。” 倪里正笑了:“她没这个本事,因为,你也知道,这宅子是倪重阳的。” 宅子的买卖,没有本人签字按押,就不算数的。 端午也笑了:“重阳哥哥根本就还在人间。他若是回来,看到徐春玲装可怜,你说,他会怎么做?” 倪里正大惊,“倪重阳还活着?” “当然,要不然,为什么朝廷迟迟没有给倪重阳销户。”端午说着,重新倒了一杯茶。 “那么,如果倪重阳回来,他一定不忍心看着徐春玲被人逼债,他会卖了宅子替徐春玲还债了。”倪里正的脸拉的老长,“那我娘一定会很难过。” “所以,为了你娘不难过,你还不如,早点让徐春玲进牢房。”端午说,“凭她欠下的这么多债,她早就可以进牢房了。” 倪里正说:“让她进去容易,就怕她儿子倪越会报复我。” “那就让倪越也一起进去呗。”端午说。 “可倪越的罪名呢?”倪里正问。 端午阴阴一笑,“倪越很快就会回来了。等他一回来,你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会找到他的罪名。” “是什么?”倪里正问。 “你告诉他,你要去告徐春玲一状,他一定会当夜卷走倪宅里的珍宝想要逃走,你趁机抓他个现行,就告他偷窃。不就行了?”端午说着,把茶给喝完。 倪里正眼睛一亮:“妙计啊,如此,他们母子就可以进牢房,再也不必出来祸害大家了。” 端午于是起身,“我的话点拨就到此为止,我相信,倪里正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当然,事成之后,你来找我,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倪里正摆摆手说:“我抓徐春玲和倪越,可以说是为私,但更加是为了公。这两个人,之前就已经是罪行累累,如果不抓他们进去,只怕他们不懂得反省。” 端午点点头,于是和芒果离开了。 在路上,芒果说:“姑娘真的是聪明绝顶啊,竟然能想到这么一箭双雕的事。” 果然一切都如端午所料想的,倪里正为了保住这宅子给他母亲,故意告诉倪越,他打算抓徐春玲,倪越很恼火可也无计可施,于是,三更半夜想要卷走府上的贵重物品带徐春玲逃走,谁知,倪里正早有准备。无数个火把围住了倪越。 倪越急了,知道中了计,拼命要冲出去,被倪里正的人打的头破血流。 这正应了端午说的,要让倪越还打人的债。 之后,倪里正把倪越和徐春玲扭送到县衙去,状告徐春玲欠债不还和倪越的偷窃罪。 官司自然要些时间打。 全城都对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自然,也传到了倪重阳的耳朵里。 乌鸦懒洋洋的在窗台上散步,倪重阳正在做食物给乌鸦吃,冷不防手一抖。 “大娘,弟弟,你们怎么会被官府的人抓走的。”倪重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他喂饱乌鸦,偷偷来到大坟脚村,看到朝廷给他建的倪宅,巍峨而立,在众多的农村小房子中,好像鹤立鸡群,非常的气派。 他知道现在住里面的,是倪太奶奶和倪里正。 这时,他听到了几个村民的议论声,“那个徐春玲终于恶有恶报了,总算是要被抓进去了。听说,还是倪里正亲自抓的呢。” “可不是,倪里正这回是做了好事了。” “我看不是里正一个人,那天,我明明看到,杨端午姑娘带着她的奴婢来倪宅的,也不知她和里正说了什么,接下来就发生这些事了。” 倪重阳听着,听着,心,特别的堵。 他不是第一天认识杨端午,他现在知道了,是杨端午暗中布下的局,把徐春玲和倪越一网打尽。 “端午,你还是这样的残酷。”倪重阳叹了一口气,“和你过去想要替杨家复仇时候,一模一样。还是没有变化。难度你不知道,他们终归是我的亲人吗。” 在倪重阳眼中,亲人一定是比外人好的。再说,徐春玲对他有养育之恩,倪重阳始终不能忘记。 过去,端午和徐春玲,倪越关系就不好,之前端午一直忍让,可如今,她终于出手了。 端午一出手,徐春玲母子又如何会是对手。 倪宅里忽然出来几个人,倪重阳连忙藏到了大树后面去。(未完待续。) 312 保全 正 感谢四火,疯狂胖象,奔跑夸父,一生只爱你一人等亲们的打赏! 被倪里正扶着走出来的,正是倪太奶奶。只见她一席藏青色罗裙,金莲小脚蹬一双绣银线皂靴,脸上皱纹密密填满,双目无神而垂泪。 倪里正愤愤的说:“这些嬷嬷都反了,连服侍主人都不会了,母亲,我干脆把她们都支走得了。省的留下她们,还要天天给她们饭食。” 倪太奶奶拿枯瘦的手,擦了擦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颤抖着声音说:“使不得啊。若是支走她们,还要付给她们不菲的遣散费。谁让当初和她们签订的,是长工合约呢。如今可没有银子给她们,她们就不做事了,可不做事也要吃咱们家的米粮,真不知,是谁给了她们这么大的胆子。” 倪里正叹了口气,“都是儿子不好,没有在村里,把规矩给定死了,才使得整个村子都显得很没秩序。如今儿子要先从徐春玲母子抓起,好好整顿大坟脚村。” 倪太奶奶忽然咳嗽起来。 倪里正说:“母亲,您身体不好,不如就不要出门了,横竖,如今也不是清明节。” 倪太奶奶却很固执的说:“我不管今天是什么节日,我每个月都要去山头看看老头子几眼的,不然,那坟头的草会疯长起来,遮得连老头都看不到了。对了,去了这之后,你再陪我去城东的寺庙,我想上几柱香,给我们倪家祈福。” 倪里正没办法,只好扶着倪太奶奶,缓缓朝山坡走去。 那山坡上,有倪太老爷的坟墓。 倪重阳看到这里,眼中不由的滴下泪来。 没想到倪家已经贫穷到这个地步,连给下人的工钱都拿不出来了。 倪家过去几代,可是在大坟脚村响当当的人家,拥有的土地光是租给农户都够吃一辈子的了。 其实,倪家现在,田地还都在的,现在,朝廷还帮着建造了这么大的宅子给他们,倪家不缺宅子不缺地,倪家缺的是人。 也不能说是人,缺的是人才! 纵观倪老太太的三个孩子,长子倪鹏现在在方家养病,次子倪里正虽然是一村之长,可却心术不正,自毁城墙,还有个小女儿,嫁的人家正在马王村,却也是家道中落,自己家里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娘家。 而孙子辈,则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倪越和倪鸡鸣了,可惜,倪越和倪鸡鸣两个人,都实在是学业不精,找个工作都难,更何况是振兴家业呢。 倪鸡鸣比倪越稍微好一点,虽然学业也一样不精,可好在尚能安分下来工作,因为倪里正的教育,偶尔也识得几条律法,并且,倪鸡鸣长相还不错,长的和倪里正一样,端正持重,只可惜成亲太早。 倪里正当年很想要一个女儿,因为倪家孙子辈还没有出女儿,所以收养了一个养女,结果养女和倪鸡鸣好上了,倪里正当时正在竞争里正的位置,生怕养女若是被倪家人抛弃,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就让倪鸡鸣迎娶了那个养女。 所以,倪鸡鸣早婚,那养女也争气,很快就怀孕了,生下来又是儿子。 别的人若是生儿子,只怕要高兴好几天,可倪里正不一样,他是多么的想要在家谱里,添点女子的性别啊。 当初,因为倪鸡鸣长的好看,城里好几个富家女孩都还想嫁给倪鸡鸣的,但是倪里正都没同意了,倪里正当然不是为了那个养女,他只是为了他的名声。 后来,倪里正的确被村里人夸奖,说倪里正宽厚善良,不嫌弃养女的贫穷,有恩有义,却不知,倪里正一意孤行,倒害的原本对这个捡过来的妹妹有点好感的倪鸡鸣,因为成亲太早对她失去了兴趣。 既然都没有爱情了,倪鸡鸣夫妇同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从第一胎的儿子之后,她的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所以,倪里正的后代,也变得稀少起来。 没有人才,所以,倪家没有收入,田园荒芜无人打理,连给下人的银子都支付不起。 想到这里,倪重阳把斗笠垂下,遮住了眼睛。 他敲响了倪宅的大门。 嬷嬷们没有一个认出他的,因为在大家的眼中,他已经死了。 “这是之前倪太奶奶欠你们的月钱,如今我一并给你们,如果接下来你们不好好做事,你们休想再拿到一分月钱了。”倪重阳说,把一袋银子,丢在地上。 嬷嬷们连忙去抢。 “他是谁啊。”很多人不解,“为何要给我们送银子呢,难道是朝廷派来的。” 倪重阳没有理会她们,抬脚就走了。 回到客栈之后,他给周星星写了一封信,希望周星星可以屈尊来倪宅一趟,把倪家安排好。 然后,他来到县衙。 冥城璧请他进来。 “最后的解药呢。”冥城璧问,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这个人害的他这么惨,他之前不能对他动手,因为还没拿到全部的解药,今天这个人若是给足了他最后一副解药,冥城璧怎么还会放过他。 倪重阳笑了笑,“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就知道。”冥城璧说,“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放了徐春玲。”倪重阳说。 冥城璧一怔,“徐春玲欠债不还,是事实。有倪里正出面告她,还是代表大坟脚村民告她,岂能说放就放。” “她欠的债,我还。”倪重阳在过来之前,曾向周星星借了一千两银子,此时,他全部放在了桌子上,“这么多,够了吧。” 冥城璧不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徐春玲还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倪重阳冷笑,“倪越打了杨府上的奴婢,理应受罚,可是,徐春玲年事已高,经不起牢狱之灾,你还是放了她。” 冥城璧点点头,“既然徐春玲已经归还了债务,当然可以放她走。” 倪重阳说,“等你做到了这件事,我自然会来给你解药。” 看倪重阳扬长而去,冥城璧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把书案都打断了。 杨府上,水仙花白如雪,随风摇动,杨端午的水红色罗裙曳过花枝,沾上点点香气。 杨端午刚刚和谢灵散步,走的有点累,就朝周瑜恒的账房走去。 谢灵如今已经怀胎八月了,经常要走走,总是坐着可不行。 账房里窗户都关了,周瑜恒浅红色的短衫外披银色斗篷,脸色苍白,核对账本的时候,不时会咳嗽一声。 喜鹊把一碗汤药放在桌子上,刚走出去就看到端午进来了。 喜鹊正要行礼,端午说免了,然后坐下来。 周瑜恒说,“喜鹊,麻烦去把窗户打开。” 喜鹊一怔,“公子,外面风大,您的风寒……” “我无碍,端午姑娘来了,不开窗就显得屋内太闷。”周瑜恒说。 “我没有关系。”端午看周瑜恒脸颊浮上来浅红色,那是生病的记好,就说,“横竖我都极少开窗的。” “端午姑娘何必为了迁就我说这样的谎话呢。”周瑜恒丢给喜鹊一个眼神,“端午姑娘的房间,从来都是开着窗户的,哪怕再寒冷的天,端午姑娘都要让风进来。” 喜鹊得了主人的眼神,马上去开了窗户,顿时,冷飕飕的风夹杂着雪片,刮了进来。 端午都冷的哆嗦了一下,更何况是周瑜恒。 端午知道周瑜恒已经把关心女孩子当成了习惯,便也不反对,只是拢紧了披风的带子。 喜鹊告退,周瑜恒把账本放到一边去,说,“我昨天看到你和芒果,坐上马车,朝大坟脚村的方向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端午说,“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要不是这次,倪越和徐春玲太嚣张,太过于忘恩负义,我也不会给他们厉害瞧瞧。” 周瑜恒说,“可是,今天,冥城璧却把徐春玲释放了,原因是徐春玲已经归还了欠款。” 端午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徐春玲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帮她,我也很奇怪。”周瑜恒说。 端午起来,“我去问问冥城璧怎么回事。” 走了几步,端午回头对周瑜恒说:“回头,我让芒果给你送点药草来,保你马上药到病除。” 周瑜恒抬眼笑道:“一定又是从倪重阳写的医书里找的药方子吧。” 端午笑着点点头。 衙门里,杨端午被领到大厅里。 冥城璧皱着眉头,喝着一种杨端午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酒,酒里散发着羊奶的味道。 “想不到你一个人都敢来。”冥城璧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不到,冥大人您竟然放了徐春玲走。”端午冷冷的望着他。 “不是我,我本来以为,是你让他来的。”冥城璧说,“是上回给我下毒的那个人,忽然找上门来,放了一千两银子说是帮徐春玲还债,既然徐春玲能还债,我就不能胡乱抓人。” 原来是倪重阳。 端午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心里忽然堵的慌,垂下眼睫毛,遮住眼中的痛苦。 “看端午姑娘这个神情,似乎你认识他?”冥城璧问。 端午咬了咬唇,摇摇头:“我如何知道他是谁,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冥城璧说:“如果端午姑娘想见他,可以在明日的这个时候来找我。他说了,明天他会来。” 端午抬头看了冥城璧一眼。 冥城璧才不会这么好心,让她见她想见的人呢。 冥城璧告诉她这件事,无非就是想看看端午认识不认识他,刚才端午的反应已经泄露她是认识他的。 冥城璧甚至都已经猜到会是谁,所以,他希望到时候杨端午过来,冥城璧可以抓了端午威胁那个人。 那个人竟敢对冥城璧下毒,冥城璧自然恨不得杀了他,明天怎么会轻易放他走。 如果端午明天也过来凑热闹,那么,倪重阳一定会腹背受敌,最后被冥城璧抓住。 她才不会中冥城璧的计呢。 虽然她是多么的想见倪重阳,可她却不能因为要见他从而害了他。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倪重阳一定可以安全离开的。 想到这里,端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杨府,端午心思繁芜如疯长的仙人球。 倪重阳明天会出现在衙门里,那么她只需要在衙门附近等候,就可以见到他了。 到时候,不管他打扮成什么样子,她都会一眼认出他来。 可是,见了面,她能和他说什么呢。 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吗?死缠烂打吗? 该说的,她早就说过了,可他就是不愿意认她。 就连这次,她想要将徐春玲绳之于法,倪重阳都出面拦阻。 正忧愁,听奴婢说,倪里正过来了。 端午于是来到客厅。 倪里正也很懂礼节,带来村里自己种的竹笋好几袋给谢灵,都是亲戚,没个见面礼也不成的。 然后倪里正说:“端午姑娘,我听说,徐春玲忽然就有了银子,把所有的债,都给还清了。她已经被放出来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端午叹了口气。 倪里正说:“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昨天还发生了很奇怪的事,倪宅里的嬷嬷们,每个人忽然都拿到了我娘拖欠的月钱,今天,嬷嬷们干活可勤快了。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端午苦笑道:“看来,他真的做了不少啊。” “端午姑娘知道是谁做的?”倪里正心里起了怀疑。 端午回过神来,“不,我不知道。” 可倪里正已经不相信了。 “那么,徐春玲怎么办?”倪里正问。 “既然已经被放出来了,就由她去吧。”端午叹了一口气,眉毛皱的紧紧的,“可我相信,她若是一直做恶下去,迟早有一天,谁都救不了她的。” 对于徐春玲,倪里正并不想多做什么评论。 “我娘都以为是菩萨显灵了,打算多去捐点银子给寺庙。”倪里正说,“如今倪宅上,有这么多嬷嬷服侍我娘了,我也放心搬回自己家里住了。” “哦,那么倪宅就显得很空了。”端午说,”只不过,下个月的月钱,还是要太奶奶拿出来给嬷嬷们的。要不然嬷嬷们又会偷懒了。“(未完待续。) 313 指使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未完待续。) 314 嫡女花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15 巧妙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16 落棋无悔 正 几个暗卫,已经走进了客栈。 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大刀,专门用来砍杀人的大刀。 此时,太阳西沉,暮色四合。 乌鸦们开始尖叫起来。 “看来,所谓的危险,就是他们了。”倪重阳皱起了眉毛,“看来,的确是很危险的。” “冥城璧竟然不愿意放过你。”端午说,“我们走吧,趁他们还没上来。” “我们走不了了。”倪重阳打开窗户给端午看,客栈四周,都埋伏着冥城璧的暗卫。 冥城璧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既然打算要对倪重阳斩草除根,他就不会有半点的心慈手软。他周密安排,层层布局。 客栈里的跑堂和厨子,应该已经死在他们手中了。 难怪,倪重阳早上让他们准备的鸡汤,到现在都还没送上来。 端午眼中没有一丝惊慌,似乎还有一种终于要解脱了的感觉,“既然如此,我们杀出去。冥城璧虽然已经设下天罗大网,可他每次的布局,都被我们给破掉了,这就说明,他的思虑,也必然会有破绽。”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暗卫们已经走了上来。 倪重阳说:“冥城璧要对付的人是我,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端午摇摇头,脸上写着倔强,“我不走。” “你们谁都走不了。”暗卫此时已经上来了。 然后,跟着暗卫们来的一个锦衣公子,面容如此熟悉。端午认出来了,竟然是谢清柠! “果然是你。”端午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早就投靠了鞑虏,杀死土医救了谢花宝的人,也是你。” 谢清柠扬眉一笑,“你猜的不错。” 倪重阳握紧了手里的扁担,垂下眼睛,“你以为,就凭他们,可以打的过我?” “当然不行了。”谢清柠说,“倪重阳,你早就不是过去那个无害的医者了,现在的你,比狐狸还聪明,就连你的武功,也高了不少。我们几个,当然不是你的对手。” “既然你知道不是,那你还来送死。”倪重阳朝窗外看过去,“你以为那几个埋伏,可以制服的了我?” “他们可以一试。他们可都是冥城璧手下的精英。我不信,这么多会打不过你一个。”谢清柠眼中露出了杀气。 “你不是要对付一个,你还有一个。”端午说,“你似乎忘了我还在。” “可是端午姑娘,你不会武功。”谢清柠眼中是胜券在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此时再聪明,也无济于事。甚至不算一个人。” 这话侮辱了端午,端午还没开口,倪重阳手里的扁担,就已经挥舞过来。 谢清柠退后几步,要不是那几个暗卫替他拦住了,只怕倪重阳的扁担,已经让谢清柠的脑袋,开了花了。 “抓住他!杀死他!”谢清柠大怒,“倪重阳,你这个书呆子,竟敢连我也打。” 倪重阳把端午推到身后去,开始和暗卫们厮杀起来。 很快,那些埋伏着的镖师们,都从窗外跳了进来。 倪重阳顿时就陷入了一个寡不敌众的情况中。 谢清柠见状,得意起来,露出了小人得势的面孔,“倪重阳,看你现在还能跑到哪里去。本来我不想杀你,冥城璧要杀你的时候,我还替你求情,可谁知,你是如此不知好歹的人,竟敢连本大爷都敢惹。” 倪重阳冷笑道:“我差点还忘了,你是杀害了林老爷的通缉犯呢。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哼,倪重阳,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杀了他!”谢清柠凶狠的说。 围住倪重阳的人,越来越多,端午急了,她忽然想到,擒贼先擒王,如果她能抓住谢清柠,或者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谢清柠是他们的头。 还有,谢清柠是这里武功最差的一个,相对好对付一些。 想到这里,端午顾不得这么多了,冲上去要抓谢清柠。 谁知,她人还没走到谢清柠身边,就被暗卫给抓住了。 “放开我。”端午挣脱不开暗卫的手,不愧是冥城璧的手下,一双手被锻炼的好像铁铲一样。 倪重阳见杨端午被抓,嘀咕着:“女人就是麻烦。” 谢清柠很得意,这下看倪重阳能怎么办。 谁知,倪重阳不动声色,忽然扁担抡起,打开暗卫,重重的击打在谢清柠身上。 “啪。”谢清柠被打了出去,倪重阳上前几步,迅速的抓在他肩膀上,把他像拎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谢清柠慌了。 暗卫们也停止了动作。 倪重阳冷笑道:“干什么?你不给我们活路,你说,我怎么能这么傻,还给你活路呢?” 谢清柠慌了,转身要跑,被倪重阳一手打在他的膝盖上,他跪了下来,一个劲的求饶:“你不可以杀我,我知道倪重阳从来不杀人。” “那是过去。”倪重阳冷冷的说,“不过,现在看到你,我起了杀念了。” “你——你想要什么,银子还是官,我都可以给你,你千万不要杀我啊。”谢清柠呼救。 暗卫们也很狡猾,抓了杨端午说:“你不要动我们小主子,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女人。” 倪重阳冷笑说:“那个不是我的女人,如果你要杀,只管杀好了。可是,你们若是杀了她,谢清柠就会死无全尸!” 杨端午一怔,倪重阳竟然会说她不是他的女人,心拔凉拔凉的。 “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暗卫不愧是冥城璧教出来的,武功高强还很聪明,“你说不是你的女人,那这小娘子我们就带回鞑虏去,给大王享用,好不好。” 倪重阳依旧冷漠:“和我无关。” 暗卫们大笑起来,谢清柠感觉到倪重阳掐他脖子的手指,更紧了一层,不由的害怕起来。 “你们快放了端午姑娘!”谢清柠大喊。 暗卫们一怔,“如果放了这女子,倪重阳就跑了。我们如何对主人交代?” 谢清柠骂道:“混帐东西!冥城璧是你们的主人,莫非我就不是么?你们可别忘了,我才是大王派来管理你们的!你们不保护好我,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呢?” 暗卫们愣住了,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倪重阳,真的不是很舍得放手。 倪重阳几乎要掐断谢清柠的脖子了,暗卫们这才吃了一惊,“倪重阳,你别下手,我们放了端午姑娘便是。” 倪重阳说:“你们放了她还不够,还要让开一条路,让我们出去。” 暗卫们只有放开端午。 杨端午走到倪重阳身后,脸色很不好看,倪重阳的话,再次伤害了她。 倪重阳却好像压根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似的,押着谢清柠往前走。 暗卫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倪重阳和杨端午快步走过去。 暗卫问:“你已经走出去这个客栈,为何还不放开谢清柠?” 谢清柠一阵腹诽:“这些混账,竟敢对我直呼名字,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他们。哼!” “等我们到了安全地方,我自然会放了他。”倪重阳眼中透着不屑,“反正,杀了他还嫌脏了我的手,你们放心,我会放了他的。” 暗卫们这才大呼中计。 可现在还能怎么办,杨端午已经被他们放开了,谢清柠还在倪重阳手里。 他们连可以和倪重阳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还有,如果谢清柠出了什么意外,冥城璧一定会被蒙古太子责备。他们不想让冥城璧难做人。 冥城璧毕竟已经在中原呆了十年之久,鞑虏很多新兴派别,都不是很相信冥城璧,所以,他们才派出了谢清柠,其实谢清柠不过是蒙古太子用来监视冥城璧罢了。 如果这个“监视”都出来意外,蒙古太子可不管是不是冥城璧害的,都会把这笔帐,算在冥城璧头上。 日后,蒙古太子若是取代现在的皇帝,登基成为皇帝,又岂会对冥城璧这些人封赏? 暗卫们为了保护谢清柠,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倪重阳和杨端午离开了。 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倪重阳听不到暗卫们的脚步声了,这才把谢清柠给放了。 谢清柠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杨端午说:“为何还放了谢清柠,这种人,早点死,对人世的祸害就少很多。” 倪重阳凝视着端午,刚才好容易升起的柔情,已经消失了,“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你总喜欢赶尽杀绝,可我不是。我不喜欢溅满太多人的血。” “我只是想要为民除害。”端午知道倪重阳过去就劝过她不要太狠毒。可是,她还是改不了,“重阳哥哥,我们还是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过去,我们也没谈论出个结果来。” 倪重阳低垂了头,看着自己的倒影说,“我知道,我是改变不了你的。这也是我们有缘无分的原因之一。” 端午急了:“我怎么越听越不对,你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要伤害我了是不是。” 倪重阳摇摇头:“其实,我们之间的事,我是想了很久的。端午,你回去吧,别跟过来了。不然,我就回京城了。” 端午说:“回京城?你的家,本来就是在QH县什么叫回京城,难道,你是忘不了那个方圆小姐?” 倪重阳说:“如果你认为我这么说你会好受一点,那么,我就告诉你,我要回去见方圆。我现在是吴瑾。” 他又这样说了! 端午叹了口气,“重阳哥哥,你知道么,自从知道你跌落悬崖以来,我真的是好累,好累。后来,好容易你出现了,我本来以为,从此就会开始幸福生活了,没想到,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重阳哥哥,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了你,我天天都在流泪。可是,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无情呢。重阳哥哥,当我还深深的爱着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的抓住我,要抓紧我的手,不然,若是我的心冷淡了,我会走掉的!走掉的!” 她的“走掉”,其实就是再也不回头的意思。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爱的时候,用力爱,若是真的没有缘分,她也会斩断一切情丝,绝不回头。 倪重阳听了,深深的看了端午一眼,她的意思,她的真情,他都懂。 他虽然还是爱着她的,可他已经不想再做以前的自己了。 他对他和她的未来,没有信心,看看自己的残废的脚,他也没有信心。 于是,他依旧绝情的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走吧,别来烦我。” 倪重阳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扭头就走。 这回,他是真的去京城了。 端午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泪水滚滚而下。 她缓缓走回杨府,为了不让人担心,她还特意去把脸给洗干净,免得眼睛红红的,让人看了担心。 而此时,杨美丫拉着林安夜的手,玩的很开心。 林安夜已经从树上,采摘了很多野果给杨美丫。 杨美丫接过就吃,连洗都不洗。 林安夜说:“那边有河水,我去帮你洗洗再吃,不然可不干净的。” 杨美丫摇摇头,吃的牙齿互咬咯咯响,“不用这么麻烦的,山里不脏,山里的野果还能脏到哪里去。” 林安夜笑道:“不洗,那也要擦擦再吃吧。” 杨美丫晃动着光亮亮的果子核,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安夜,“吃完了。没了。” 看她嘴角还有这果汁,林安夜笑了。 杨美丫和杨端午是有点不一样,杨美丫就好像个假小子。不过,林安夜是越来越喜欢和杨美丫一起聊天了。 和杨美丫一起,他很放松,再者,杨美丫不像杨端午,和他隔开距离,杨美丫会很自然的拉他的手,而端午只会扯他的衣服。 杨美丫更加的善解人意,凡事都以他的喜怒哀乐为先。如果他不高兴,她还会讲笑话给他听。 可最让林安夜着迷的,却是杨美丫的眼睛。也许是姐妹的缘故,美丫的眼睛,和端午的眼睛,长的很像,更有几分神似。 所以,林安夜经常会凝视美丫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端午一样。 越是在意,越是不敢看,林安夜不敢这么直直看着端午的眼睛,可却敢放肆的看杨美丫的眼睛,因为他已经把杨美丫当成了好兄弟,好妹妹。 当然,杨美丫并不知道林安夜心里想法。(未完待续。) 317 念想(重谢karlking哥万币)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18 黄雀在后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19 过年(谢冰冰爱烧烤万币打赏) 正 感谢羊种月票和打赏。 “我也留不住你吗?”方圆一张明媚如花的脸,此时皱成一团,看上去好像是丧气的小媳妇。 倪重阳把那朵花儿,捧在手里,并没有要送给方圆的意思,“方圆姑娘,你在吴宅已经太久了,应该回去了。我想,你爹爹也会担心你的。” 方圆紧紧蹙着眉毛,“你知道我想多留一会儿的。” 倪重阳推着轮椅,走过她身边,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好,这次去清合县,杨端午说了一句,如果他还是不回头,端午就会走掉的。 他当时的反应是爱理不理,可明明他的心痛了。 方圆看到倪重阳独自推着轮椅回屋的冷漠背影,忽然大喊了一声:“那么,杨端午呢?她留得住你吗?” 倪重阳的眼睛,闪了一闪。 他很奇怪,高傲如方圆,怎么也会开始妒忌起杨端午来。 “其实,杨端午没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的,她很有心机,很毒辣,很自私。她没有我爱你。”方圆思念发狂,此时见倪重阳不冷不淡的对她,她几乎要克制不住了。 倪重阳回头,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让方圆更加慌乱了。 他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眼光看过她。 “方圆姑娘,据我所知,那你和杨端午是无怨无仇的,如今你在她背后这样恶毒的诽谤她,有意思吗?又或者,之前,我是看错了你。”倪重阳说着,就冷冷的走进了屋内。 似乎连多和她说一句都嫌累。 方圆这才知道她错了。 因为一个人在吴宅里等他,等了这么几天,把她的涵养都给等没掉了。 见到他总算是回来了,她简直是兴奋的要发狂。 可那又如何。 他人是回来了,可他的心,却没有回来。 她对杨端午的妒忌的发狂,竟然不顾形象,在倪重阳面前,说起杨端午的坏话来。 她明明是知道,这是一步臭棋。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走了这一步。 她还是心存侥幸,以为她揭开了杨端午的真面目,他就不会再爱端午了。 却没想到,倪重阳竟然因此会嫌弃她了。 他说她“恶毒”。 这是一个男子讨厌一个女子,最极致的用词了。 她意识到,她竟然自己搞砸了一盘棋。 如果,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还是像过去那样,安安静静的等着他,挨着他,她知道,他会学着慢慢的接受她的。 因为他是君子。 他是好人。 可她竟然糊里糊涂的做了让他嫌恶的事。 只怕他会讨厌她了。 如果他讨厌她到一定程度,他就会离开的。她想到这里,简直是方寸大乱。 “不行,我要回去找我爹爹,我爹爹会帮我的。”方圆擦着眼泪跑走了。 很快,朝廷的圣旨下来了,这次,来发圣旨的,依旧是雨公公。 圣旨说任命杨美丫为倪家大管事,在倪重阳没有回来的日子里,代倪重阳和杨端午管理倪家的田地。 圣旨都下来了,就算是倪太奶奶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杨端午带领杨美丫,先去把田地都丈量好,然后派人先把田地里的野草给除去。 这次雨公公要逗留到小年。 很快就要过年了,在过新年前,还要先过一个小年。这是中原的习俗。 杨端午邀请雨公公来杨府上做客。 雨公公去H县太爷冥城璧的接风宴上坐了坐后,就直奔杨府。 谢灵早让管家,把宴席给准备好了。 “雨公公,你来了,可是要多住几天。我娘特意把最好的客房都给你收拾出来了。”端午很是高兴。 端午和雨公公也算是故人了,这次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端午姑娘,这么久没见,你是越来越水灵了。”雨公公可喜欢端午了,虽然他是公公,可他早把端午当成闺女了。 “雨公公你也是,瞧你的脸,水嫩嫩的皮肤呢。”端午笑道,把一个甜瓜剥了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雨公公说:“哎呀,要端午姑娘亲自给老奴切甜瓜。老奴这是哪里来的口福哇。” 端午摇摇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老顽童似的,赶紧把甜瓜拿了一小块,塞进了雨公公的嘴里。 “好吃,好吃。”雨公公简直是笑开怀。 他在宫里都没有这么的开心过。 “我知道雨公公喜欢在黄瓜上放酱油,还要塘西的酱油,瞧,我也吩咐奴婢给您端来了。”端午说着,身后就有奴婢放下一个甜白玉大碗,碗里就是酱油黄瓜。 黄瓜那嫩黄嫩黄的瓣儿,看着就让人流口水,雨公公说:“你这样让老奴都不想回去了呀。可怎么办呀。” “那就别走了。”端午说,“我还想好好孝顺您老人家呢。” “老奴哪里来的福气啊,有这么好的一个干女儿。”雨公公很高兴,一口气把桌子上的水果,全都吃掉了。 吃完了,雨公公还想吃,可这回,端午却不肯给了,“水果吃太多,会拉肚子的。” 雨公公说:“好吧,那老奴不吃了,都听干女儿的。” 旁的人,看到这一老一少,如此亲密的言行,定然会误会的,可是端午和雨公公却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雨公公前本身因为宫廷斗的关系,一直都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直到遇上了杨端午,才有了好日子,他对杨端午是有着感激之情的,更因为他没有后代,所以,就把端午当成了亲女儿那样疼爱。 这只是他的疼爱人的方式罢了,虽然和别人不同,可是,端午能理解。 论起来,宫里还真没有人,能做雨公公的知心人,唯独杨端午,愿意理解他好像老顽童那样的作风,甚至还和他互相斗嘴。 杨美丫走了过来,“见过雨公公。” 雨公公看着杨美丫,很热情的上去拉杨美丫的手,边摸边说:“好娇嫩的手啊。端午姑娘的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杨美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警惕的望着雨公公。 雨公公刚才的举动,不了解他的人,的确会误会他是在猥琐少女呢。 端午拉了拉杨美丫的手,说:“雨公公就是这样的,好像小孩子那样,妹妹别介意。” 雨公公呵呵一笑:“我也是看着你和我干女儿有几分相像,才冒犯了。姑娘你别放在心上啊,我是一个公公,就算是摸女孩子的手,也没有关系的。” 这话如此直接,杨美丫一个深闺少女,哪里听过呢,立马就羞红了脸。 端午笑道:“雨公公,你就别拿我妹妹取笑了吧。” “好好好。”雨公公掏出一副金打的锁匙,用白玉盒子装了,“端午两姐妹,老奴今天来的仓促,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点薄礼,还请收下。” 端午笑着接过,“多谢雨公公。”然后看看美丫。 美丫见端午都说了,便也说多谢雨公公。 “好,好,好。”雨公公很是得意,“看来我是连收了两个干女儿。” 又见美丫言行稚嫩,就说,“今后你只管做事,若是有谁欺负了你,只管来告诉老夫,老夫一定给他厉害瞧瞧。别看老夫是一个公公,平时都不出宫,可若是有人欺负我干女儿,老夫动用起宫外的人力,也是不小的。” 美丫低着头,她知道雨公公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他的过于热情,还是吓住了她。 “知道啦!我代妹妹谢谢公公。”端午行了个礼。 雨公公笑的乐呵呵。端午看他就好像雕塑的财神爷,一脸慈祥。 然后端午问美丫什么事,美丫说那荒草地正找人铲,无意间铲出了一个宝箱,端午笑道,既然是宝箱,还不快拿来瞧瞧。 美丫看了雨公公一眼,端午说没事,雨公公是自己人,不必担心。 这话听的雨公公很快乐。看来他没白疼端午闺女。 然后那个宝箱就被杨府上的奴才擦拭干净,拿上来了。 那是一个脚盆那么大的檀木箱子,四个角磨损严重,包厢周身的雕刻也已经模糊,颜色更是掉落,看起来好像一个老古董。 雨公公凑近闻了闻,“这是什么怪味。”连忙嫌弃的丢开,被端午一把给接住了。 那宝箱上的锁是十八开的,非常繁琐,如果没有钥匙,就只能用武力打开了。 可是,一般的护院三脚猫功夫,却是开不了的。 雨公公叹气说,“可惜老夫没有武功,不如让我带来的皇城护卫来开。” 皇城的护卫可一个个都武功高强,那可不是一般的护卫武功可以比的。 端午点点头,“那么有劳雨公公了。” 很快,宝箱被打开了。 那里面都是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里面还有一个牌位。 虽然时间已经很久,可是那牌位却被保存的依旧如新。 端午看的仔细,那牌位上写着的,竟然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倪家十八代正夫人,周氏之灵位。” 端午蓦然一怔。 美丫说,“竟然是倪家人的灵位,姐姐,你说,会不会就是三姐夫所在的倪家。” 端午此时已经怔住如木鸡,一动不动,甚至都没听到美丫的问话。 雨公公说,“QH县倪姓的,也就倪重阳一家。当初,倪家可是大坟脚村之首富。” 美丫说,“这么多金银珠宝陪葬,看来,这个周氏就是现在的这个倪家了。可是,堂堂的正夫人的灵位,为何会被遗弃于荒郊野外,要不是我们重新开垦,根本找不到。倪家前辈们的牌位,不是应该被供奉在倪家祠堂的吗?” 雨公公说,“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倪家从来都没有说过,有这样一个周氏夫人。” 美丫和雨公公齐齐把目光看向杨端午,“端午姑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端午目光森然看向牌位,“倪家十八代夫人,现在的记载,就是如今的倪太奶奶,根本就不是已故的这位周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是正室夫人,为何连倪家祠堂都没进去,可是反而陪葬品会这么多。看牌位上的镌刻,也不像是自己找人刻的,分明就是祠堂惯用的手笔。” 看来,这里面有大文章啊。 雨公公脸拉了上来,“端午姑娘,你是说,这位周氏,才是真正的倪太奶奶。” 端午不想雨公公介入把事情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就说,“雨公公,这事真相如何,毕竟还没有人得知,容我查清楚了,雨公公就别担心我了。” 雨公公双拳握紧放在膝盖上,忿忿的说,“若是被我查出,倪家现任的太奶奶是一个冒牌货,我一定不会轻饶!端午,你休要惧怕他们。” 端午见雨公公样样护着自己,很是感激,“雨公公放心了。” 天气骤然转寒,纷纷飘起了雪。 倪越的判决终于下来了,要在过年之前,发配边关服役三年,以儆效尤。 徐春玲哭的那是个心碎,跑到杨府大门口大闹起来,“你们姓杨的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害的我儿子竟然小小年纪,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劳苦。别人家过年一家团聚,我家过年竟然儿子要被发往边关。” 杨府上的人,赶都赶不走。 报告给杨端午,杨端午一双明眸看的分明,缓缓放下账本说,“随她闹去,她自己没教养好儿子,如今还要自己不给自己脸,我们只管把大门给关了,塞耳勿听。” 于是下人们把大门给关了。 徐春玲照样大嚷,倒是惊动了谢灵。 谢灵正请了僧人来杨家礼佛,大堂里一片诵经声,谢灵吃着斋菜,为肚子里的新生命祈福。 可隐隐的,诵经声里夹杂了哭喊声。 谢灵不想听的,可是不听不行,那哭声扰乱她心智,根本不能再安静礼佛。 谢灵起身走出大堂,问奴婢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说是徐春玲,因她儿子倪越被发配边关,所以迁怒于杨府。 谢灵本就心慈手软,知道倪越虽然殴打了杨府上的奴婢,可她都归因于倪越年轻气盛。 “请她进来吧,终归是亲戚一场,若是一直在门外吵,岂不显得我们寡情。”谢灵说。 奴婢说,“是三姑娘吩咐我们务必都关了大门,不理她就是了。” 谢灵听了,就去找杨端午,“端午,你婆婆来了,你还不快让她进来,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人呢。”(未完待续。) 320 秘密(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 很快,谢胖象带领着谢家众子弟,重重如水桶般的官兵,围住了倪重阳。 杨端午很着急,下意识的,她跑到了倪重阳身边。 “你过来做什么?”倪重阳一怔。 “你为何要这样做?”端午似乎是什么都明白了。 他为何忽然变的如此绝情,休掉了她,还要迎娶长公主,原来,他重重布局,为的,就是今天刺杀谢太傅。 可是倪重阳压根就不回答她,用力推开她,端午却死活不肯走。 “重阳哥哥,如果要死,让我和你一块儿死吧。”端午说。 “你们都要死。”谢胖象大喝道,“来人,放箭!” “住手!”长公主忽然挺身而出,用身体挡在了倪重阳面前,“他是驸马爷,岂容得你们臣子想杀就杀?” “长公主,你休要拦住我们,倪重阳还没和长公主您拜堂呢,他还不是驸马爷。”谢胖象说,“他杀了朝廷命官,理应处斩!” “总之,我不允许你们杀他。”长公主说,“他是本公主最心爱的人!” 倪重阳不由的看了长公主一眼。话说,自打说要和她成亲以来,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 “长公主您真的是勇敢,可惜,倪重阳今天,我们是非杀不可,如果长公主要拦着,那么,我只能告诉您,箭可都是不长眼睛的。”谢胖象冷笑道,手一伸出,做了个要射箭的动作。 长公主灵机一动,马上靠近倪重阳说,“快啊,拿刀抵着我脖子啊,威胁他们。” 倪重阳会意,临危之际,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把刀抵在长公主的脖子上,“你们谁敢放箭,我马上就杀了她。如果长公主被你们射死了,你们应该明白,舆论会对你们谢家,有多大的影响。” 谢胖象正要说,公主的死活和他们谢家没半点关系,他们才不怕什么牢什子舆论呢,谁知,谢策忽然进来。 谢策看到躺在血泊里的谢太傅,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再看看杨端午和倪重阳呆一起,生怕谢胖象的乱箭会同样杀死杨端午,忙说:“叔父,长公主既然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如今,可是满城百姓都知道,长公主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若是连先帝的公主都照顾不好,那么,岂不是对我们非议的百姓,月来越多了?爷爷生前最不喜的,就是被人非议。” 谢胖象见谢策都这样说了,就下令射箭手都退后。 倪重阳连忙带着长公主和杨端午,一步步退后。 长公主小声说道:“再往前走,绕过那棵树,就有道后门。肯定没人埋伏的。” 倪重阳和杨端午权衡了一下,马上说:“好,那我们走。” 谢策也派人追了过去。 走出了后门,倪重阳放开了长公主,“多谢你了。” 长公主说:“要不,你带我一起走吧。至少,有我在你们手里,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再说了,这个皇宫简直比牢笼还要痛苦,我早就想离开了。” 倪重阳摇摇头:“长公主的恩情,倪某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回报。可是,此行艰险,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长公主还是请回吧。” “可我不怕艰险。”长公主还想跟去,可看到倪重阳身边的如花似玉的杨端午,就低下了头,“也好,那你们快点走吧。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倪重阳对长公主拱手道谢:“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再见。”然后,拉着端午的手,就飞快的往前跑。 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却一定要一直奔跑。 风吹在耳边,脸畔,好像他的手在抚摸,杨端午忽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是好的。 他握着她的手,他在她身边。 没有谁可以夺走他了。 身后,官兵紧紧尾随。 谢策甚至还亲自追赶。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可以放箭!必须活捉!”谢策下令。 谢策的这个命令,使得官兵费了好一会儿,都还没有抓到倪重阳和杨端午。 他们一直跑了两个时辰。 “好累,好累,我真的跑不动了。” 杨端午喘着气,脚步明显给放慢了。 倪重阳紧紧拉着她的手,“不可以停下来。后面都是谢家的人。” “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端午含泪依偎在他怀里,“我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可我真的好希望,现在就是终点。我也不用天天都体会着,没有你的痛苦了。” 倪重阳一阵柔情袭来,他搂住了端午,软玉在怀,身后却是官兵临近,他也不由的一阵酸楚。 “端午,你为何要这样傻,你只要不要跟过去,你就不会——”倪重阳说,“你可以去谢策身边,谢策会保护你的!” “你说什么呢,我爱的是你,你怎么可以把我推给别人!”杨端午很生气。 倪重阳看到端午这样忠贞不二,更加不忍她和他一起死。 他看到不远就是万丈悬崖,忽然,想到一个方法。 “走。”他拉着端午的手,走上了悬崖。 端午看着那断壁说:“也好,我们抱着一起跳下去,也是最好的结局。” “不。”倪重阳忽然一把推开了端午,“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的。” 端午说:“重阳哥哥,你又在编造什么故事,想让我恨你?”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倪重阳说,“其实,我杀死谢太傅,不是因为你,而是,谢太傅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我早对他怀恨在心了。我休了你,也是真的不喜欢你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端午摇摇头。 “你不信也要信,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时,谢策带着官兵已经赶到面前了。 “倪重阳,只要你投降,我会放过杨端午的。”谢策说。 倪重阳笑道,“我投降也是死。我不会死在你手里的。” “那你想要干什么?”谢策急了,“你不能带走端午。” 倪重阳没有接话,忽然,用力将端午把谢策的方向一推,然后,转身。 新郎的红装在阳光下飘逸纷飞,倪重阳最后看了端午一眼,笑了。 他纵身,跳下了悬崖。 “重阳哥哥——”杨端午嘶哑的叫声,响彻在山谷之中。 她的手,伸出去,可是却抓了个空,那种空,好像生命都被掏走了那样的空。 “不。”她看着空洞洞的悬崖峭壁,心痛疾首,摊开手来。 “重阳哥哥,我来了。”她也要跳下去。 谢策赶过来,“端午姑娘,你不要做傻事啊。” 拉住了她。 “你放开我。我要和重阳哥哥在一起。”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的谢策很是心痛,他不忍心端午这么痛苦,一掌打在端午的头上。 顿时,端午晕了过去。 而此时,趁着大相国寺这边这么混乱之际,穆风赶回皇宫,找到谢灵和杨逸辰,“谢太傅已经死了,恐怕接下来,天下要大乱了。谢家人争权夺利还来不及,根本不会顾及到你们。你们还是趁机逃走吧。” 谢灵听了,怀疑的看了穆风一眼,“你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帮我。” 谁知,穆风笑了起来,“你是穆灵,是我姐姐,我如何不知道。” 杨逸辰一怔,“娘,他真的是我的舅父?” 谢灵低垂了头不说话。 穆风拍拍杨逸辰的肩膀,笑道:“你好样的,文治武功都如此成功,可惜,你生不逢时,只能先带着你家人逃匿了。” 杨逸辰摇摇头:“时代造英雄,舅父,你让我跟着你身边,留在朝廷里吧。我横竖也是一代状元郎,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了,我不想过逃匿的日子,我们杨家没有罪,为何要逃匿呢?” 穆风说:“怕就怕谢家的子弟,还是不放过你们。毕竟,你们和谢家的仇恨,渊源实在是太久了。” “谢太傅已经死了,仇恨不加及子孙,谢家子弟只要不侵犯我,我也不会再提仇恨二字。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报效国家,岂能空有一番志向,热血却无处洒?” 穆风见杨逸辰这样说,内心顿起敬佩之意,“既然如此,那我们穆家,一定会护的你周全。” 杨逸辰正要感谢穆风,谢灵扯了扯他的衣角:“逸辰,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巴。你要报效国家,娘亲不反对,可没必要,一定要留着京城,还是跟着穆家的人。” 谢灵用了生硬的“穆家的人”来指穆风,可见,她心里对穆家非常的疏远。 谢灵从小就在穆家长大,不可能没有感情,怎么会如此疏远,并且,哪怕她还在逃难,都不愿意回去向穆家人求救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穆老太太伤害了谢灵的母亲,谢灵不愿意原谅穆老太太吗? 穆风叹了一口气,也许,一下子想要让谢灵一家人,接受他们,不是容易的事,他既然有这个诚心,不怕以后没时间。 于是,想了想说道:“逸辰,你在京城这么久,还是先跟你娘亲回家看一看。这边,京城的****一结束,我就让人来接你。” 杨逸辰虽然不情愿,可谢灵连续对他翻了这么多个白眼,逸辰只有答应下来了。 穆风护送谢灵,杨逸辰和杨宗闰夫妇上了马车,然后对谢灵说:“孩子们都大了,我娘很是想念你们,灵儿姐,你要不哪天,带大家都来穆府上坐坐呢?毕竟,那也是你的娘家啊。” 谢灵冷笑道:“不用了。那里,自打我娘死后,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车帘子放了下来,谢灵拒绝的这样决绝,好像和过去优柔寡断的谢灵,完全两个人。 穆风垂头丧气的回府,和穆老太太说了这事。 穆老太太叹息说道:“难怪灵儿不肯过来看我,我先前为了得到正室夫人这个位置,的确是非常的不择手段。我是做为陪嫁丫头,跟着灵儿她娘一起来到穆府的。可是,我见灵儿娘只生了灵儿一个女儿,就再无所出,就处心积虑的勾引你爹,直到生下了你和你弟弟,又设计气死了灵儿娘。总算是母凭子贵,被抬为了正室夫人。可是,毕竟是我害死了灵儿她娘亲,你说,叫灵儿怎么能不恨我呢??” “原来当年的事,是这样。”穆风点点头,“可是,毕竟,当年灵儿娘也患有绝症,就算不是被娘给气倒,也会因为绝症倒下的。娘亲也无需太自责。” “我也明白,可是,横竖我也有些责任。”穆老太太说,“再说了,后来,也是我让你投靠谢太傅的。” “娘,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提了,我会去清河县,看看谢灵的。谢灵心肠软,多对她花点时间,她一定会接受我们的。”穆风很执着的说。 穆老太太点点头。 金陵城,黑压压的乌云,忽然压了下来,使得秦淮河都变的阴暗了很多。 似乎是要下一场很大的雨了。 大相国寺里的血,还没有干,几个和尚说:“下雨就好了,不用我们天天洗的这么辛苦了。话说,这血还真浓烈啊,咱们都洗洗刷刷了三天了,还是没有淡下去。” 另外一个和尚说:“谁知道是不是谢太傅的血呢。谢太傅为人,睚眦必报,若是碰到了他的血,就怕他会来报仇呢。” 这话吓得别的小和尚,都不敢再接话了。症倒下的。娘亲也无需太自责。” “我也明白,可是,横竖我也有些责任。”穆老太太说,“再说了,后来,也是我,看看谢灵的。谢灵心肠软,多对她花点时间,她一定会接受我们的。”穆风很执着的说。 穆老太太点点头。 金陵城,黑压压的乌云,忽然压了下来,使得秦淮河都变的阴暗了很多。 似乎是要下一场很大的雨了。 大相国寺里的血,还没有干,几个和尚说:“下雨就好了,不用我们天天洗的这么辛苦了。话说,这血还真浓烈啊,咱们都洗洗刷刷了三天了,还是没有淡下去。” 另外一个和尚说:“谁知道是不是谢太傅的血呢。谢太傅为人,睚眦必报,若是碰到了他的血,就怕他会来报仇呢。” 这话吓得别的小和尚,都不敢再接话了。(未完待续。) 321 手帕交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22 喜迎新 杨端午听了,就已经打听到大概了,马桐云接近贺丽君,果然是为了她杨端午。 至于是为了什么,贺丽君这样的脑子,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端午也不想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 并且,马桐云的目的是杨端午,当然不会是好事,肯定是要加害杨端午的,这点,不用想也知道。 杨端午告辞要走,贺丽君急了,问:“你刚才说,要我帮你介绍谢公子,还要不要了?” “有需要我再找婶娘吧。”杨端午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冷不热,贺丽君心里窝火,等杨端午走了后,对倪里正说:“你的好侄媳妇儿!横竖是来糊弄我的吗?刚要我来给介绍谢公子,忽然就反悔了,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这头,很晚了倪重阳才坐着马车回来,杨端午都已经歇息了。 倪重阳说,送他回家的,是谢公子! “谢公子说,我治好了他妹妹的病,所以送我回去表示感谢。谢家的马车可真快。” 杨端午支起半个身子说:“谢公子过去可从来没这样热情的。” “也许是因为我会治病,他还有求于我把。”倪重阳总是想的很简单。 “哦,他是谢家嫡子,哪里寻不到比你更有名气的郎中,你还记得他之前压根正眼都没看过我们吗?他和谢花宝一样,家世好就看不起人,如今又怎么会变的这样快?”杨端午觉得最近,很多人都不正常起来。 难道真的如李延所说的,是谢花宝和马桐云要加害她的开端? “这倒也是,也不知谢公子搞什么鬼,不过,横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对了,他请我明天去酒楼吃饭呢。明天中午。我本来不想去,可他盛情难却,并且李掌柜也同意了。”倪重阳说完,就去洗漱了。 端午沉思着,好端端的要送倪重阳回家,还要请他吃大餐,这些,都似乎不是正常的谢玉做的出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玉抱有什么目的。 可眼下,倪重阳都答应了,也不好拒绝,再说了,这次拒绝了又如何,若是要请倪重阳吃饭,那是端午防不胜防的,还不如先顺着他,端午决定明日她要进城,看个究竟。 而此时,谢花宝约马桐云来闺房里,述说了明天的计谋。 原来,谢花宝是要马桐云明天找贺丽君,让贺丽君也来镇上,这样,倪重阳就不会不去参加谢玉的饭局。 谢花宝是怕杨端午感觉到了什么,倪重阳一向很听老婆的话,会被杨端午说了不去赴宴了,所以让贺丽君出来约倪重阳,倪重阳做梦也不会想到,连自己的婶娘也有份陷害他,他当然会给贺丽君一个面子了。 到时候,谢玉会让马桐云藏在珠帘后面。 一切的好戏都在谢花宝的掌控之中。 “可是,万一杨端午也来参加午宴呢?”马桐云笑道,“花宝,你终归还是百密一疏,这个重要问题,没注意到。” “我当然注意到了.。”谢花宝手指抚弄着自己的发辫,“杨端午明日一定不能及时赶到倪重阳的地方,因为,林安夜会拦住她。” “什么?”马桐云断想不到,可是林安夜如何会听谢花宝的呢? “我修书两封,一封给林安夜,一封给杨端午,说是有急事要求一见。就算杨端午对这封信置之不理,可是,林安夜不会,他一定会奔过去见杨端午,这样,就能阻止杨端午一些时间了。而就这么点时间,我们对倪重阳的计划,就已经实现了。”谢花宝样样都考虑到了。 到了晚上,杨端午和倪重阳来谢灵家里做客。 “怎么忽然想到去岳母家里的?”倪重阳不解。 杨端午想,如果我不拉你去我娘家,只怕贺丽君要过来请你去倪里正家做客了。 杨端午是故意把倪重阳拉走,免得和贺丽君撞上了。 谢灵正在喂鸡,两个人自己进了屋,黄添儿去厨房给二人烧夜宵。 谢灵进来了,说:“重阳,最近这么忙啊,都没来我这坐坐。过去端午还没嫁给你的时候,你可是天天来我家里的。” 倪重阳正要说什么,端午接口说:“娘,重阳哥哥每天镇上村里两头跑,可忙了,晚饭都是在镇上吃的。是没时间来这做客。” “你啊,女生向外,你就只会给重阳说好话。”谢灵笑道。 “娘亲,你怎么了?”杨端午看见谢灵用手扶着腰,慢慢的移动到桌子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谢灵原本还想故作轻松,但腰上的酸痛,还是让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 “没什么事,就是腰有点酸。”谢灵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尽可能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杨端午却不依不饶,生气道:“路都走不动了,还没事。这些都给我放下,回屋里躺着去。” 说罢,杨端午便把谢灵请回了内室。 “真的没事,休息下就好。”谢灵怕杨端午担心,一再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 “这有事没事,大夫看了才知道。”杨端午气呼呼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躺着休息,除非大夫说你可以起床活动。” “好了,岳母大人,你休息下也好,这些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好了。”倪重阳给谢灵检查之后,确定没什么大碍,只是过度疲劳,引起的腰部劳损,只要休息好,再调理下,便可痊愈。 倪重阳给谢灵把脉之后,确定谢灵属于气血不足,肝肾亏虚之证。 于是,倪重阳给谢灵开出了一个气血双补的方子。 其中,重用了杜仲,这杜仲最主要是滋肝肾的,强腰补体。谢灵的腰酸,并不是什么外伤引起,因此,强腰健肾是基本治法。 另外,谢灵气血不足,倪重阳搭配了阿胶和黄芪。 这阿胶补血,是很经典的一味药,黄芪补气,功效也是非常显著的。 倪重阳对单味药很有研究,却更懂得如何君臣佐使,几位药相互搭配之后,功效大大提升。 除了汤药之外,倪重阳还给谢灵开了一个食补的方子——腰子当归面。 这当归搭配着腰子,补肾又美味,很受杨端午的推荐。 “果然是好药。”杨端午看了这药方,对倪重阳越发钦佩了。 “那我明天就照着这药方开副药来。”谢灵把药方子收好,然后拉端午到一边, “端午,你可要管好你夫君。如今他也小有名气了,医术又是这么高超,喜欢他的人自然就多了。你们都还年轻,别让他天天都这么晚回家。男人若是有了晚回家的习惯,以后就改不了了。” 端午沉思着谢灵的话,“知道了娘,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而贺丽君果然是来找过倪重阳了,听何湘捷说倪重阳不在家,才回去了的。 杨端午对倪重阳说:“明天的午宴,我也要过去的。早上我把家务做好,就朝镇上走。若是可以,你在李家药铺等我一下。” 倪重阳点头说好。 杨端午又把明天的事理了理,觉得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这才睡了下去。 次日,杨端午在去镇上之前,收到了林安夜的信,说是有急事,请她来林家一趟。杨端午把书信烧了,没理睬,径自来到镇上。 谁知,林安夜也收到一封信,署名却是杨端午,说是有急事,希望在镇门口等她。 这不,林安夜就在城门口看到了杨端午。 “端午姑娘。”林安夜拦住了杨端午。 杨端午因为收到林安夜的书信,当然这是谢花宝写的,可是杨端午还以为林安夜又要纠缠不休,就退开了,林安夜哪里肯依,拦住她,一定要和她说话。 而这边,贺丽君很早就来李家药铺找倪重阳,李掌柜似乎今天也有意让倪重阳早点离开,贺丽君说:“谢公子已经摆好宴席,请你我了。重阳,你就放下工作,快些走吧。反正李掌柜也是这个意思。” 倪重阳犹豫着,可是等杨端午迟迟不来,贺丽君又催的急,想想杨端午应该是多虑了,贺丽君怎么会加害他呢,便对李掌柜说,如果杨端午来了,请转告给她,他先过去了。 李掌柜答应了。 倪重阳这才跟着贺丽君来到了镇西酒楼。 贺丽君把他引见给了谢玉,果然,二楼雅厅,谢玉果然摆好了丰盛的宴席,可是,单单只请倪重阳一个人,未免浪费了些。 贺丽君说:“我还要回家烧饭呢,重阳,你好好陪谢公子吃一顿。我先走了。” 倪重阳虽有点奇怪,可还是坐下了。 贺丽君走的时候,忽然看到马桐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不由得一怔,难道马桐云也是谢玉叫过来的吗? 可是贺丽君为了儿子的前途,哪里敢得罪谢玉,谢玉交待她把倪重阳带过来吃饭,她就照做了。 只是,马桐云也来了,谢玉请倪重阳这么大的宴席,还是让人觉得可疑。 贺丽君想起倪里正的劝告:“谢玉忽然这么关心起重阳,只怕有诈,你不能听他摆布。” 她想进去提醒倪重阳,可又不想惹麻烦,犹豫了一会儿,终归她还是沉默地离开了。 雅间内。 谢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仍意犹未尽,喊着店小二再上一壶酒。 “炎炎夏日,酒多伤身。“倪重阳提醒道。 “就这几杯酒,还不够我润润喉咙呢。”谢玉嘴角的肌肉一抽,似乎很不在意倪重阳的话。 很快,店小二又送上来一壶女儿红,外加了一碟牛肉,一碟花生。 这是谢玉喝酒最喜欢的两个配菜。 “来,再来一杯!”谢玉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后,又给倪重阳的酒杯满上。 “够了,够了,这酷暑之天,酒多伤身啊!”倪重阳婉拒道。 “就这点酒,怕什么,”谢玉拉着脸说:“你瞧我,喝那么多酒,不还是好好的。” 倪重阳将面前的酒杯轻轻推到一边,淡淡的说:“外表看上去是不错,但其实你已病在朝夕。” 谢玉一听,顿时心中一蹬,但随即哈哈大笑道:“你别真把自己当神医了,我昨日刚见过省城的名医,都好着呢。” 说完,谢玉自顾自又满饮了一杯。 酒肉生痰,这是医家常识,况且酷暑炎热,更易化湿。如此大喝大吃,极易生风。 倪重阳淡淡一笑,“好不好,试试就知道了。” 谢玉以为倪重阳想与他比试武力,轻蔑道:“我怕打伤了你。” 倪重阳却是不卑不亢,“你我比试金鸡独立,谁先坚持不住谁就输。” ”这简单!”谢玉满口答应,衣裳一抖,把一只脚缩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姿势标准。 “一刻钟便能定输赢。”倪重阳面对谢玉,也站成了金鸡独立。 谢玉刚开始还信心满满,可没过多久,就感觉身体内有一股乱气上窜下跳,独立的那只脚,不自主的抖动起来。 眼看谢玉就要站立不住了,倪重阳放下了脚,若无其事的走回座位上。 谢玉很明白,倪重阳这是给自己留面子,便也心照不宣的坐回了位置。 “到底怎么回事?”谢玉的脸色有些难堪,隐约中还有些焦急。 “喝酒太多,生风。”倪重阳还是淡淡的说。 谢玉不敢大意,压低声音跟倪重阳讨问道:“有什么方子吗?” 倪重阳将谢玉面前的酒杯挪到一边,缓缓地说:“莫要贪杯。” 谢玉不依,非要倪重阳给写个方子,速速治病。 倪重阳便给谢玉拟了一张息风汤,内有天麻,牛膝,钩藤之类的药物。 谢玉如获至宝,拿了药方说:“手下不懂,须我自己去李家药铺抓药。倪公子请自便,我去去就来。” 谢玉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倪重阳忽然觉得一阵头晕,这时,马桐云悄悄地走进雅间。 谢玉到了楼下,让手下速去看看陈老爷来了没有。手下说,陈老爷就快到了。另外一个手下报告说,林安夜和杨端午两个人,也一同赶来了。 “什么?”谢玉一怔,不行,不能让他们来的太早,谢玉于是朝端午来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323 何必 “是啊,端午,你可真为家里争光。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哩。李公子当然不会给我请帖了,因为现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你。”二丫被激怒了,冷笑道。 “二姐姐。”端午没想到这样也伤害到了二丫,“你若是想去,就一起去呗。也不是我让李公子送请帖的。” “我就不去了。我哪有你这样的好命呢。”二丫说着,扔下手上的东西,跑进屋里,把门锁了,谁敲也不见。 端午也有点生气,可是为了谢灵不难受,表面上,她还是说:“娘,我不会怪姐姐的。姐姐一定是今天太累了,说了气话。明日一定要带姐姐一起去。” 谢灵答应了:“你也这样的胸襟,娘很高兴。端午,你姐姐脾气不好,心是好的,她过去有过那样的经历,你是她的亲妹妹,要多担当点。这明日,娘就带你们两姐妹,去见识见识。” 赏花宴。 谢灵好说歹说,才拉了二丫和端午同去。李元宝这次只是个小型的赏花宴,可是却请来了县太爷马奇和他的夫人。 论起来,马奇也算是马大正的远亲了,可是马奇是在马家各族中,混得最好的。所以对旁支远亲马大正不是很在意。 李元宝正和奴才在说话,眼角看到端午来了,脸上就带了笑,扔下奴才就走了过来。 “见过李公子。”端午和二丫行礼,李元宝也拱手回礼,笑道:“快请入座,你们都来就好。” 谢灵说:“还真谢谢李公子你了,能想到我们。” “端午姑娘给我们面店创造了新式酱料,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伯母这是客气了。”李元宝说着,深情凝视端午,端午今日只是穿简单的粉红色长裙,外罩一棉布坎肩,她是不想二丫误会,所以才随便一穿。 可是端午长得气质好,哪怕是随便一穿,都可以穿出别样的美来。 二丫穿着水绿色绸裙,还是昨日木铁牛送给她的,她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可是站在端午身边,二丫只是给人甜美纯情的感觉,气场就远远不如端午了。 当下,二丫听到李元宝又只提到端午,心头不悦。是啊,什么都是端午出的力,他的眼中只有端午! 为什么!为什么! 两姐妹入座。 李元宝去门口迎接县太爷夫妇去了。 谢灵说:“有官爷在,你们好生注意了,要知书达理。万不可失了我们大坟脚村的名声。” “是。”两姐妹应道。 马奇夫妇进来了,李元宝跪下行礼,谢灵带着端午二丫也马上行礼。 “李元宝,这位就是你一直夸的杨端午姑娘吗?其实我和她也是见过的。”马奇神色严肃,目光扫了端午一下,就从端午身边走了过去。 马奇夫人的裙子擦到了端午的脸。 高傲,自以为是,这是马奇夫妇给端午的印象。 都落座,李元宝令手下把花盆都抬上来。 都是进口的波斯菊,黄的耀眼,开得张狂。 端午边喝茶边欣赏着美丽的花儿,二丫斜眼看到李元宝一直在看端午,心里很苦,很苦,喝茶叶反倒好像成了喝黄连。 “听说端午姑娘才华绝世,那么今日老夫可否有幸,听到端午姑娘以菊花为题,题诗一首?”马奇正襟危坐,款款而谈。 他喝茶时,胡须都沾到茶水了,可他还是以自己的胡须为美。当官的古今中外都一样的自以为是! 并且也是古今中外都一样,聚会的时候,都喜欢附庸高雅,不是吟诗就是作对。 “小女子粗陋一个,岂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还是大人先题诗一首。”端午谦虚道。 马奇夫人说:“端午姑娘真是过谦了,看姑娘品貌双绝,可婚配了没有?” 看来这妇道人家就是喜欢做媒。端午今天又被问到婚配的事,很尴尬,倒不是因为谈到这个问题尴尬,而是在十二岁就总是有人问婚配她很尴尬。 “尚无呢。也只是乡野村姑,哪有那样好找的?”谢灵接过话茬。 马奇夫人说:“这倒是你做母亲的,眼皮子浅了,这黄花闺女,就算是村姑又如何,年轻,品貌好,又才华一流,放在哪里都是公子哥争相追求的份儿。” 谢灵听马奇夫人这么夸端午,很是高兴。 李元宝说:“端午姑娘,你就吟诗一首,也让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添点见识嘛。” 见大家都这么说,端午就念了一首诗,名《咏菊》。 “秋风拨绿蕊,白云落紫裘。花无旁蒂折,该惜还惜时。” 大家听了都赞说好,谢灵更是没想到端午从没上过学,习过字,竟然咏得出这么好的诗句。 “妙啊,不但把菊花的婀娜多姿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来,还劝到大家要爱惜花朵。爱惜身边的红颜。”李元宝感叹道。 马奇夫人也笑道:“是啊,我最喜这一句,白云落紫裘。李公子,这不正是在形容你吗?” 李元宝今日穿的是雪白色狐皮镶边长袍,外罩紫色坎肩,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朵朵白云落在紫色的衣服上,所以叫,白云落紫裘。 李元宝脸上有惊喜,他竟然被端午写入诗歌里了。因此看向端午的眼光,就有些不同。 “这倒也是,李公子的确是堪能入诗的人才。”谢灵称赞李元宝。 然后是县太爷吟诗,县太爷作的诗歌,自然不及端午,都是陈词胡乱雕琢,看不到是什么意思。 可是端午带头叫好,大家也都说县太爷作的诗作好,只有二丫,觉得端午实在是太虚伪,明明县太爷写的诗作这么差劲,端午竟然还说好。真是睁眼说瞎话! 马奇夫人看看端午,又看看李元宝,笑道:“刚刚还说到端午姑娘的婚配问题呢,眼前就有一个人是合适的。” 谢灵一怔:“敢问何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马奇夫人笑道,“杨夫人,你看李公子如何?” 端午一惊,看向李元宝,李元宝此时已经被惊喜填满,忙说:“端午姑娘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在下求之不得。” 二丫的脸上顿时苍白如纸。 “既然李公子也有意,我今日就为你们二人做个媒,如何?”马夫人说。 谢灵一愣,想到倪重阳和林安夜两个人争着想娶端午,还不知谁能得胜呢。若是倪重阳败给了林安夜,岂不是不好? 再说了,就算倪重阳成功娶了端午,倪重阳的大娘徐春玲也是个麻烦人物,怎么能和家世清白的李元宝相比? 只是想到和倪家的约定,虽然心里最看好李元宝,终归没有说出来,只是笑道:“李公子这么好的条件,就怕我们家端午配不上。” “唉,这婚姻大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端午会制作肉臊面,还会设计新式酱料,你们李家的择媳条件也是要会做面的大家闺秀,端午虽不是大家闺秀,可比大家闺秀聪明一百倍。倒是何其相配额。” 听马奇夫人这么一说,谢灵也点头了:“这事,也要等我家大儿子回去,再商量下,马夫人的好意,我们都何其感激。” 什么?谢灵也同意了?端午头疼极了,那边林安夜和倪重阳的纠缠还没伶清呢,这边又多了个李元宝。端午忙说:“婚配一事,父亲不在,还是要大哥做主的。端午在此先谢过马夫人的好意了。” 李元宝见端午嘴上并无拒绝,还以为是有希望的,很高兴地说:“这事好办。杨宗闰平时和我也是相熟的,就在林家染坊里面,我去找他商量便是。” 马奇夫人还想说什么,马奇白了她一眼,她一个父母官的妻子,管一个村姑的婚配做什么?岂不是大大失了面子? “也好,你们先商量,回头我再给你们做媒。”马奇夫人说。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还吃了点心汤面,这才散去。 李元宝亲自送县太爷回去了,谢灵只好带着端午二丫坐在李家的马车上,由李家车夫送她们回去。 二丫从李家出来时,心已经成灰,他们刚才在讨论端午和李元宝很相配的时候,就好像无数把刀子刺入她的心房,她真的很痛,很痛。 后来的对话,她都听不到了。 她在消化着悲伤,及至坐在了马车上,她已经放弃了李元宝了。 任谁都可以看出,李元宝喜欢的人是端午,不是二丫,也许他们说的对,端午这么一个黄花闺女才配得上李元宝。 她二丫,不过是个和离女,又哪里有她可以挑选的人呢? 李元宝,变成了她脸上的朱砂痣,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渐渐忘了他,可心里还是会有莫名的思念。就算得不到,死了心,也不代表不再爱了。 这次赏花,她真的是看懂李元宝的心了。 快到家时,二丫忽然想到了木铁牛。 木铁牛为了送她蚕丝裙子,不惜卖掉田产,这世界的男人,只有木铁牛对她最好。 这么想着,她忽然想去找木铁牛,正式道谢。 端午问:“二姐姐你去哪里?” “木铁牛家,还能去哪里?天下的男人,都是围着你转的。只有木铁牛是围着我转的。”二丫没好气地说。 “二姐姐,那我和你一起去。”端午不介意二丫对她的讥嘲,在她的眼里,二丫永远是她的姐姐。 “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二丫说着就走了。 “端午,二丫这么大人了,她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处理吧。咱们总不能护着她一辈子的。”谢灵规劝端午。 端午只好进屋了。 二丫回来时,一脸的笑意,谢灵问木铁牛家发生什么事了二丫这么高兴,二丫回答说:“我给铁牛他爹煮了面,他爹连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 原来端午还去木铁牛家,给木铁牛他爹煮面去了。端午想,二丫该不会为了感激木铁牛,从而爱上铁牛了吧? 不过端午听从谢灵的话,二丫自己的事她自己管。 火红的太阳渐渐西沉,空气中透出阵阵清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下雨了,原先淹没在河水中的水草也露出了青色。 杨端午挂心着田里那些作物,用头巾将乌发包裹个严实,下地去了。 田间,用来引流的水渠早已经干的见底,杨端午蹲下身子,伸手抓了把土,轻轻一捏,松散的泥土顿时就成了粉末。 “太缺水了”,她柳眉微蹙,再这样下去,田间的收成可就要打折了?可这天气,哪有那么听话的。 不指望天公作美下场雨,杨端午只得自己想法子了。 桑树上的叶子,经不住秋燥,也干瘪的很,似乎风一吹就会粉身碎骨,但秋天的桑叶,却也是润肺止咳的好东西。 几日前,杨端午和谢灵已经采摘了好多。 桑树边上,田间的冬瓜已经收完了,最大的一个有四十多斤,够全家吃五天了。 考虑到冬瓜不适宜连种,杨端午已经准备了其他蔬菜的种子,就等老天下雨,地里的土壤稍微有些水分,否则播下的种子或幼苗很快就会枯死。 “姐姐,就知道你在这里!”忽然,杨端午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妹妹一个狠劲,猛冲上来抱住杨端午的腰。 “姐姐,你是来挖番薯的吗?怎么不叫我。”妹妹小嘴嘟起,像开口的石榴一样。 “你个丫头,是不是又想吃了?”杨端午将妹妹拉到身前,右手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眼下,田间的番薯已经成熟,几日前,杨端午挖了两个带回家给家人尝尝。 没想到,妹妹一个人就吃了一个,有一半还是生吃的。 这下,肯定是馋虫犯了,所以紧跟着杨端午来讨番薯吃。 “既然你都自己来了,你自己挖吧,挖过来的!都给你吃!”杨端午冲着妹妹笑道。 “哇!!”妹妹高兴的跳进田里,伸出双手使劲的拔地上的藤蔓。 “错了,要往下挖,在地底下呢。”杨端午拿着铁铲也一起蹲了下来,为了不把番薯的表皮弄破!每一铲都仔细的很。 “姐姐,吃完这些,我们以后还有什么好吃的啊?”妹妹蹲在一边,口水咽了一下。(未完待续。) 324 不安 前面章节都已经修改完毕,亲们可以先删除书重新搜索再看。感谢shadow-32shade月票!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和四火打赏!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25 渣男结局 而这时,谢花宝差人送来“神医”牌匾,原来这病谢花宝看了很多名医?33??不得好,却在倪重阳手里好了。 倪重阳的医术一鸣惊人,顿时,整个清河县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医在。 这日,李如湮差奴婢来倪家找端午,杨端午刚吃完午饭,正收拾东西要去烧饼店铺,何湘捷见了,说:“既然是李家姑娘邀请,端午,你就去聊天吧。早点回家就可以了。反正,店铺也不忙。” 杨端午点点头,就跟着那奴婢过去了。她也知道,何湘捷是不喜欢得罪李家的人,才会让她去的。横竖还可以多攀交一个大户人家呢。 李家在村里虽然不大,可那是因为他们搬到镇上住去了,横竖村里也开了一家药铺子呢,多多少少也是有点药草存着的。村里的突发病,李掌柜也是能看的。 李如湮端正身子坐着绣一方帕子,端午进来时,如湮站了起来,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端午姐姐,你来了,梅香,快给杨姑娘泡茶。” 如湮的声音细细的,低低的,柔柔的,好像山谷里的风声,端午听了就很舒服。 端午坐在如湮身边,看那帕子上,绣了一朵梅花,五个花瓣儿纹理分明,便笑道:“如湮喜欢绣梅花?” “嗯,我觉得,梅花是最好看的一种花儿。”如湮说着,梅香把茶泡好了,端午端着喝了一小口,看那奴婢长的清丽可人,便说:“莫非她的名字,也是你给取的?” 梅香低了头,如湮说:“正是。也是看她乖巧。” 端午点点头:“奴婢是主子的门面,我看梅香就是你的门面了。” “你这样夸她,等下她就睡不着了。”如湮说,“梅香,你先下去歇着吧。今天是你例假,你多煮点红糖水喝。”“是,小姐。”梅香退下去了。 “你们年纪一样大吧?”端午问。 如湮点点头:“同岁。她是我母亲买过来的女婢,倒是比家生子还听话。所以母亲就留给我用了。”“你这样好说话,只怕是别的奴婢,你还驾驭不了,倒是梅香很适合你。”端午说。 “娘也这样说。我天生就有点胆子小,不好像端午姐姐,样样出色能干。”如湮说着,很羡慕的看着杨端午。 端午笑道:“却才你让我不要夸你,如今你却开始夸我了,如果我们就这样夸来夸去的,可马上就天黑了。” 这话逗的如湮笑了起来:“端午姐姐,你好幽默。我爹娘从不曾给我讲笑话,梅香也是个严肃的,只有在端午姐姐身边,我才感到很开心。” “我看到你,倒也想到我的一个朋友,她也和你一样,喜欢安静,喜欢绣花。”杨端午说的这个人,自然是林安静了。林家大小姐绣技是天下第一的,李如湮是不能比,可若是单看绣梅花,技术有专攻,还是李如湮绣的更好一些。 因为,李如湮的梅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似乎融入了她的个性和情感,而林安静的刺绣作品,却是样样都精美,无可挑剔的。 杨端午欣赏着李如湮的帕子,她自己刺绣并不好,所以很喜欢刺绣好的女孩子,李如湮把针放在牙齿里咬了下,继续缝着。 “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刚刚得了谢家赐下的神医牌匾,如今可有名声了,只怕接下来,贵人大官都要来找倪公子看病了。”李如湮边绣边说。 杨端午一怔,“我昨晚才听说的。” “难道姐姐不高兴吗?倪公子可真真厉害,如今也不必去考什么科举了,直接就可开家药铺子。”李如湮说,“姐姐可真真幸福。” 杨端午摇摇头:“怕就怕这不是福气呢,如此他会很忙很忙。” “那端午姐姐放心好了,倪公子就算是再忙,也会赶回来陪姐姐的。村里人都说了,倪公子可疼爱姐姐你了。”李如湮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说的时候脸红了,心跳加快。 曾经李家也打算把李如湮许配给倪重阳的,无奈当时,何湘捷和徐春玲意见不一,倪重阳对李如湮又没有什么感觉,见两个母亲一个同意另一个不同意,自己就放弃了。 不过当时,李如湮是见过倪重阳的,她对倪重阳是很满意的。只不过如今倪重阳也成亲了,李如湮也就停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杨端午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可她能感觉得到,李如湮早就放下这段暗恋了,并且自己的夫君因为太出色,而被别的女孩子喜欢,也是杨端午的骄傲,只有他们没做什么,杨端午也不是这么小气的。 又聊了一会儿,杨端午要走了,李如湮说:“现在这时节,河水高涨,据说河边垂钓的人很多。我一直想去河边走走,可惜没有女伴相陪,不如端午姐姐陪我走走,我再让女婢送你回去。” 端午笑道:“走走就走走,我哪里就这么金贵了,还要送回去?” 二人手拉着手,来到河边,身后跟着两个奴婢。 “你们在这里,不要跟来。”李如湮很烦躁地对奴婢说。“可是夫人说了,要我们照顾小姐。”奴婢很为难。 李如湮说:“我这么大了,还要你们照看吗?你们可以让我一分钟自由呢?” 奴婢支吾着,杨端午说:“好妹妹,她们也是希望你好,你何必要让她们为难呢?再说了,我都羡慕你去哪里都有人保护呢。” “我很羡慕姐姐你,可以无拘无束的生活。”李如湮叹了口气,对奴婢说,“既然你们硬要跟着,那离我远一点,让我喘口气。” 李如湮也许是很久都没有一个知心人说话了,她小跑着,踩着河边的青青草,和端午说话,谈的话却是散慢不着边际的内容。端午跟着她,倾听着。 她也有过这样年纪的心情,豆蔻年华,河边芳草心,她怜惜着她,没有猜忌,没有忧愁,这,便是闺蜜了吧。 端午抬头,看着渐渐发热的太阳,淡淡的白烟从草地上冒出,如果她还在二十一世纪,也许她的青春,会比李如湮还要孤独吧? 这一世,男人也是她深思熟虑,生活也是她自己创造的,平淡静好的生活,似乎就是她所喜悦的。 端午只是分了神,忽然听到尖叫声,回头一看,只见李如湮半截身体已经滑落在水里了。 原来李如湮太开心了,靠河边太近,差点滑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端午一个健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李如湮!另外一只手则抓住了旁边一棵树! “救命。”李如湮吓得大叫,端午说:“抓紧了,不要怕。” 两个奴婢也看傻了。 端午呵斥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这下,奴婢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帮助端午一起拉,李如湮这才被拉上来。 端午深吸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李如湮脸色苍白,都被吓傻了。她有半身是湿的,薄衫贴在身体上,倒把她的曲线衬托出来了。 只是她冷得全身发抖。 端午对奴婢说:“你们一个来扶着你们小姐,一个跑回去拿条外衣来给小姐。” 奴婢听令去了。 李如湮说:“端午姐姐,我不能回去,头一次出来玩,就掉水里了,这么不吉利,我娘不会再让我出门的。” “有这么严重?不过也怪不得你娘亲,你的确是太不小心了。”端午皱眉,好像一个姐姐在责怪妹妹一般。 这时,杨逸辰正好从学堂里放假回家,走在河边小路,看到端午,走上前去:“三姐姐。”“逸辰,你回家了?”杨端午很高兴,好久没看到逸辰了。 杨逸辰点点头:“学堂现在不必去了,要复习考秋试了。” 所谓秋试,就是一年一度的知州举行的考试,考上了的就是秀才,而只有秀才,才有资格去参加殿试,进行状元,榜眼,探花的角逐。 杨端午听了很高兴:“逸辰,你这么棒,月月都是第一,一定可以中秀才的,回家让娘给你杀只鸡吃。补补身子。” “嗯,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位姑娘是——”逸辰这才把目光转向端午身边的李如湮。 只见李如湮瑟瑟发抖,躲在杨端午身后不敢看杨逸辰。 杨逸辰今天穿着月白色长衫,丁香色绸带将如墨的头发高高系起,虽然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可却长的俊朗如月,李如湮和杨逸辰差不多年纪,又全身湿透,自然是难为情起来,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 杨端午见她如此,便说:“她是李家姑娘,不小心落水,奴婢已经去她家里给她拿衣服了。” 杨逸辰说:“何必站在这里受冻呢?咱家比李家要离得近,为何不来咱家里先坐坐,温杯热茶暖暖身子?总好过站在这里吧。” 杨端午觉得也对:“如湮,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回家让你娘看到你浑身湿透的样子吗?你知道的,我娘家就在附近,你来我娘家坐坐先。” 事到如今,李如湮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点点头了。 于是三个人来到谢灵家里,不巧的是,谢灵正好去桑田里忙活了,黄添儿带着桂花去串户了,家里只有谢太婆在。 门是虚掩着的,谢太婆耳朵有点背了,可是眼睛还是很好的,看到端午,拉着她的手乐不可支。 杨端午对杨逸辰说:“逸辰,我去和外婆说说话,你把如湮请到厨房,炉子里正烤着火呢,正好可以暖暖。”杨逸辰和李如湮对视了一眼,李如湮连忙低下了头。 杨逸辰走进厨房,开始生火,倒水:“李姑娘,你进来吧。” 杨端午和谢太婆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出来,看到李如湮坐在炉火边上,身上已经披着一件杨逸辰的衣服了。 杨端午想着此番她出来这么久,烧饼店一定是忙不过来了,何湘捷又会不高兴,便说:“逸辰,如湮等下就麻烦你送她回家了。我婆家还有事,我要马上走了。” 李如湮还是低着头,似乎没听见端午说什么。 杨逸辰站起来送端午:“姐姐,你放心,既然李姑娘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平安送她回家的。” 杨端午点点头,回去了。 果然烧饼店铺忙的很,杨端午回来的倒是及时,何湘捷只问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杨端午说是和如湮聊得太投机了,一时竟然忘了时间,并没有把如湮落水的事,说出去,何湘捷也没再说什么。 吃了晚饭,如湮的奴婢梅香敲门来了,她送来了一个手帕,“这是我们小姐送给杨姑娘你的。” 杨端午接过,“怎么这么客气?” 梅香说:“我们小姐说她很感激杨姑娘救了她。” “嗯,日后可要小心,再不要在河边走了。”杨端午说。 梅香点点头:“奴婢一定把话带到给小姐。”然后就走了。 杨端午打开手帕一看,手帕上绣着一树梅花,栩栩如生,杨端午还以为是真的。手帕上梅花花瓣还是用金线织就的,杨端午叹道:“这么金贵的绣品送给我,如湮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端午。”夜风习习,倪重阳的声音如潺潺溪水,响了起来。 杨端午说:“你回家了。” 倪重阳点点头:“今天回来得晚了,可有想念我。” “没有。”杨端午拿手帕给他看,“我有如湮妹妹,我才不寂寞呢。” 倪重阳摇摇头,忽然双手叠放在她双肩,“端午,如果你希望我放下工作,我马上就可以辞职的。其实,我更希望更多的时间来陪伴你。” “我有这么寂寞吗?”端午笑道,“你不能放弃工作,你好容易才在镇上树立了名声,要好好珍惜才对。” 倪重阳心事重重地进了屋,倪鹏已经睡下了,何湘捷在做明天的烧饼。 “好久,没和娘还有端午一起吃晚饭了。”倪重阳叹气说。 何湘捷说:“你是男人,莫非还想呆在家里成天抱炕头啊?娘当然要放你出去飞的。就连你娘子也是这样的,对不对端午?” 端午点头:“重阳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我在家里可忙着呢。”夜空好像被洗了一般,蓝的发出幽幽的光来,星星闪烁好像流离的渣。 “林公子,老爷要你定下婚期,择日迎娶谢家九小姐,谢花宝。”张叔说,苍老的眼睛转向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俊美少年。 如葱的手指微微一勾,林安夜冷笑道:“难道爹没有听说,谢花宝成日往李家药铺跑,为的就是看倪重阳一眼吗?谢花宝已经心有他属了。” 张叔淡淡地说:“这样的谣言并无听说过。谢家和林家为亲戚好友,生意场又多有关联。乃是天造地设要结为亲家的。林老爷也是为了林家着想。” 这点,林安夜如何会不清楚。 林家过去也曾鼎盛,后来走向没落,全赖谢家的扶持。当然,谢家的宗脉实在是太庞大了,谢花宝的父亲只是商人,但却垄断整个丝绸界,谢花宝的伯父,也就是谢飘,却是朝廷命官,(未完待续。) 326 朝廷 感谢天诛师傅,奔跑夸父,四火,青菜书虫子打赏! 李家药铺集33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27 借刀 正 感谢S-Noir,崆嵴打赏! 杨端午本来不想再理睬。 自打二丫顺利和吴志平和离之后,端午就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甚至在当时,她本可以利用吴志平和二丫合理官司占了下风的时候,狠狠打掉吴志平的命根子的,可她没有那么做。 她相信人是可以变好的。 可她错了。 吴志平,依旧丧心病狂的纠缠二丫,和前世一样,依旧是为了钱。 想到这里,端午美貌一皱,下定了决心。 “我救你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带着你们整个吴家的人,包括你的马王村所有你的亲戚,都一起离开。到江北去。江北土地肥沃,连朝廷也很远,你们若是去了那里,就算这边知道是你杀了人,也不会跑到江北抓你们了。”端午说。 吴志平一怔,这个主意不错呢,他本来就不想呆在QH县了。 如果可以去江北闯荡一下,岂不是好? 他们吴家基本上也都被败光了银子了,没有根基,如果劝他们都一起迁移到江北,还能诈到杨端午这么多银子,那真的是两全其美啊。 “好,没问题。”吴志平说,“不过,你知道,既然是全族迁移,那可是要很多银子的,你能给我们多少。” 端午微微一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在这里,备下几辆马车给你,还有几箱银子衣帛,你们可以都带走。我在江北守军那里,也放了一万两白银,你们过去之后,只要带着我的书信,他们自然会把银子给你们,用于你们的安家费。” 吴志平大喜,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你为何要这样帮助我们?” “原因只有一个,我和姐姐,都不想再看到你们了。”端午故意露出很委屈的表情来,“你记得,明天你们就要走,不然的话,县太爷查出来,你可就一无所有了。” 端午说完,就走了。 吴志平回家后,听他父母说,杨康带人来抓他了。 吴志平更加惊慌了,加紧了劝说全族迁移的事。 一片翠色的田园,几只麻雀围住一个稻草人在叽叽喳喳。 杨康和杨端午从马车上下来,看自己家的一百亩地。 快过年了,地里的农户都回去休息了,可是,麻雀却没有休息。 麻雀们正好趁机多偷啄点谷子呢,所以,田里多了很多稻草人,就是为了防住这些麻雀们的。 “爹爹,明年,我们在QH县会多出一百亩地了,我已经和马王村的地主说好了,买下他的地。”端午兴致勃勃的讲述着她的远大宏图。 杨康点点头,目光里,忧愁加深了,“昨夜,我去过马王村了。” “我听说了。”端午笑了,“父亲是去马王村抓吴志平,不过,很快,吴家的人,会消失在QH县了。姐姐再也不需要担心了。” 杨康的心一紧,“端午,你是怎么做到的。爹爹很为你担心,因为你,昨天竟然一个人跑去见那个人,万一出事了怎么是好。” “该出事,早就出事了。”端午说,她说话的样子,明明是一个小姑娘,神情却更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 是啊,如果上天要她出事,她根本就不会有穿越这回事了。 她隐隐觉得,上天重新让她活一次,还带了什么使命过来。 只是这个使命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几个村民赶着牛车路过的时候,眼尖的认出杨康和端午来,纷纷过来拜见说:“草民久仰老将军和杨姑娘。” 杨康对这些民众态度,最是和气了,亲自扶起他们说:“大家都不必客气。” 有的热心的村民,忙把手里的番薯皮和鸡蛋往杨康手里塞。 杨康是不缺这些番薯皮和鸡蛋的,可他很友好的收下了,这可是乡亲们一片心意,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端午从包袱里,掏出两块丝绸来,送给那几个乡亲,一人一块,算是马上还了这人情。 自古就是人情债最不能欠,尤其还是这些虽然贫穷,却心思淳朴的乡亲们。 杨康在一个四角亭子里坐下来,端午也坐下来。 亭子对面,是一望无涯的甘蔗地,甘蔗绿油油的长的正好,一杆杆挺的笔直。 “想不到甘蔗长这么好了,待会要让府上的人过来,砍些甘蔗去做红糖了,给娘吃。”端午说。 孕妇最需要补充红糖的,温和腹部。 杨康说:“端午,你径是关心我们,你先说说,你都和吴志平说了什么。为何你说,吴家的人,都会走了?” 端午的目光掠过甘蔗,看向远方,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引诱吴志平,去劝服整个吴家人迁移江北去。”端午的声音,不高,可是,落在杨康耳里,却好像是打了一记闷棍。 杨康似乎已经听明白了一切。 江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端午这分明是要借刀杀人啊。 “我给了吴家人五俩豪华的马车,两大箱的银子和衣物,光是银子就有三千两。这么大张旗鼓的带到江北去,不需要到江北,吴家全族,必死无疑了。”端午垂下眼眸,既然要说给杨康听,她不介意说的更加明白一点。 虽然,杨康已经明白了。 江北多贼寇,平常若是这么多豪华的马车走在路上,都会遇上劫匪,那些劫匪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劫了财之后,还抢了女人,把男人们都给杀掉的。 端午明明知道江北是这么一个地方,还鼓动吴志平一家过去,甚至还特意安排吴家全族的人,大张旗鼓的带着银子过去,不就是故意要招的劫匪们来抢劫吗? 杨康眉毛皱了起来。 端午见杨康半天没说话,还以为杨康怪她太过于心狠手辣,说:“父亲,我也是没办法,吴家全族的人,只要有一个存在,都会过来敲诈的。又或者,劫匪不会杀光他们也是可能。” 其实这根本就没有可能。 连端午都知道要斩草除根的道理,劫匪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要么就不杀,要杀就杀了全族,免得有小孩长大了过来找他们报仇。 放虎归山的事,可不是劫匪擅长的。 杨康叹了一口气,眼中的疼爱之意愈深,“爹爹是很愧疚,连吴家这样的事,都要自己的女儿出手搞定。” 原来杨康是在担心她啊,端午心里暖洋洋的,“爹爹,你不要担心,很快,这些恩恩怨怨都会结束了的。” “希望阿圆永远不要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杨康皱着眉毛说。 如果端午的计策奏效的话,那么,端午就是铲除了吴志平的人,日后若是阿圆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世,还会不会和端午生了隙呢。 “就算知道了,我想,阿圆也不会怪我的,因为,吴志平根本不配做阿圆的爹。”端午说。 月上柳梢头。 杨端午坐在院子里,看着池水上月光点点,假山上停了几只鸳鸯。 那是谢灵喜欢鸳鸯,杨康就给谢灵给买了过来,放养在自家水池里。 芒果端着红糖水走过来说:“姑娘,府上的杂役已经砍来了甘蔗,拿去打了几斤红糖过来,给主子们熬了点红糖水喝,剩下的放进罐子里存着了。这是给姑娘喝的。” 端午看着黑红如滴了油的红糖水,点点头,“这自己榨的红糖,果然是不同的,颜色都比买的好。看来以后要多去打甘蔗了。红糖和酒一样,是越存越香的。” “是。”芒果接令,走近几步靠近端午耳朵,说:“姑娘,吴家的人,全部都走了。” 端午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真的都走了吗?” “都走了。”芒果说,“吴宅里全部都空了,就连鸡鸭都不剩一只了,也许是卖了筹为银子了。” “我们给了好车还加了银子,吴志平贪钱',必然会知道怎么选择。”端午很满意。 “他们就是坐我们的马车走的'。县太爷已经发现死去的马彤云了,很快会查到吴志平身上',他不逃也要逃了。”芒果说。 端午点点头,深深舒展了字下胳膊,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开了。 她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至于吴志平一家人最后的结果如何,很快就可以打听到了。 马彤云已死的消息,传到了陈老爷耳朵里。 他悲伤的吐血,倒在了床上。 虽然马彤云曾经因为背叛他,被他赶了出去,可是,毕竟老夫少妻一场,他还是对马彤云念念不忘的。 如今这么年轻就死了,陈老爷悲伤级了。 陈老爷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为马彤云悲伤的人了。 米铺的生意,只有早早关门了。 这大过年的,陈老爷早不病晚不病,倒是放在过年的时候生病,倒是影响了很大一截的生意了。 陈桂明又一心扑在谢花宝身上,哪里会管什么米铺生意,反正现在陈家表面看起来,生意还是很好的。 金陵城。 一骑红尘千里来,对襟黄袍少年,头上戴着紫金冠,一身琉璃明玉咣当响,谢策回来了。 他离开金陵一个月,谁人也不告诉,去的那个地方,却是边关。 他去的地方,正是吴四火掌管的边关四镇。 那地方如此凶险,透着杀机,可是,谢策是英雄出少年,也不带一兵一马,独自来见吴四火。 吴四火看到谢策的王牌,又见来人气宇轩昂,有着龙凤之姿,就知道必是谢策了。 谢策竟敢这样的过来找他,吴四火心里不由的对这个少年,产生了莫名的敬佩之意。 吴四火也是沙场上出来的,身披甲胄,杀敌无数,浴血淋身的时候,也是一身的英雄气概,哪里是怕死的人。 所以,他平生最恨贪生怕死之徒。 好像谢策那样,年轻有为,还不怕死的男人,吴四火是最喜欢的。 可惜,吴四火常年边关,并没有朋友。更没有不怕死的朋友了。 “九卿王爷请坐。”吴四火起身,亲自行了臣子礼仪。 谢策也不客气,这本是吴四火应该行的礼仪。 “王爷请上座。”吴四火笑着皮肉发颤。 谢策抬头挺胸,佩剑走了上去,坐定。 吴四火的左右都很顾忌谢策的宝剑。 吴四火摆摆手说无妨,左右才退下。 这些人虽然是大铭朝的兵士,可他们却只听命于吴四火。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边远的兵士自然是听将军的。 谢策也不介意。 他来的时候,就没准备要和吴四火计较什么礼仪的。更何况是几个兵罢了。 “本王有话要和吴将军单独说。”谢策说。 吴四火点点头,谢策既然远道而来,自然是有话要和他说的,他也好奇他要说什么。 兵士们都极不情愿的退了下去,可个个都没有走,留在门口等候吴四火的命令。 谢策这时才仔细看了吴四火几眼。 吴四火过去是浴血沙场的将军,可如今未必有什么战斗力了。 因为,长年处于太平年间,吴四火的生活太过于安逸,再加上,他居功敛财贪污无数,天天大鱼大肉的生活,已经让他是满脸肥肉。 只怕他这一身膘,是不能再上什么战场了。 这次的谈话,一共持续了两个时辰,谢策并没有完全说服吴四火,可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因为,吴四火已经答应,过完年后,接受谢策的一件好礼物。 那是吴四火梦寐以求的礼物——秦淮河的头牌歌女滕蜜。 原来吴四火在几年前回京城的时候,曾邂逅秦淮河的歌女滕蜜,一直都喜欢不已,无奈他来去匆匆,无法表达爱意,并且神女也是无心。 谢策过去也曾经是秦淮河的旧客,自然认识滕谧,也听过吴四火千金欲求滕蜜一笑的轶事。 谢策要和吴四火谈成一个条件,自然要送吴四火一样东西。 也只有滕谧,配的上和吴四火谈条件。 果然,得到谢策要把钦慕已久的心爱之人,拱手相送的许诺,吴四火乖乖的答应,一切都听谢策调遣。 为了让谢策相信,吴四火还把跟着他驻守边关的几个亲信一家,都交给了谢策,这其中,包括吴四火的亲弟弟一家,他们都随谢策回金陵,充进谢策的进来北大营里,为谢策效力。(未完待续。) 328 雪中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29 善终 正 感谢四火,一生只爱你一人,⑨⑨天杰打赏! 原来,鞑虏使节来到大铭朝的时候,谢策正好骑马去找吴四火去了,皇帝趁机和鞑虏使节修好关系,签订了通商文书。 谢策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事,大怒。 他是不赞成让鞑虏进入中原大地的,就算要让他们进入,也要以经商为主,多加限制。 可是,皇帝竟然如此开放国门,连关税都是放开的。 这岂不是让鞑虏涌入中原大地了? 可是,皇帝已经和鞑虏签订合约了,如果单方面反悔,就等于要挑起战争了。 大铭朝最近几年,一直处于内耗之中,内战不断,相反,近几年,鞑虏却专心勤政,鞑虏各部也都极少有战争,如果此时和鞑虏开战,大铭朝未必有十足的胜算。 再者,十年前,打败鞑虏的有杨康这个常胜将军,如今,大铭朝还能让谁去打呢。 鞑虏人一向都是骁勇善战的,谢策和他们小规模交过兵都不敌,自然知道,鞑虏不好对付。 不能反悔,那就只能照做了。 和鞑虏通商,又如此劣势,连关税都没有调高,这对大铭朝是有弊多利少的。 这让谢策如何能不生气。 所以,他对这个不识实务的小皇帝,语气就非常的不好了。 雨公公不是笨蛋,在仁德皇帝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他自然也懂点时局分析的。 可如今,仁德皇帝早就不在了,当年的小皇帝朱玉忠还只有十五岁,连个自己人都没有,国家大事什么的都是谢策说了算,又能对这个小皇帝又什么要求呢。 朱玉忠和谢策之间的矛盾,过去,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谢策当初和谢太傅关系还好的时候,谋划了推翻先帝,本想自己称帝,可时机不到,所以,只能先扶持一个没有后台的小皇子做皇帝,当年,只有朱玉忠符合这个条件。 因为,朱玉忠的亲母是一个宫女,先帝偶然临幸了那个宫女,宫女又早早在宫斗之中死去,皇子这么多,朱玉忠算什么,连先帝都不喜欢他。 谁都不会想到,反而是这样一个人,最后,被谢太傅推到了皇帝这个宝座。 八岁称帝,可大权旁落,九卿王谢策一人独揽朝政,还深的臣子的心。 原因就是,先帝得来的这个皇帝,也是从他兄长手里谋逆得来的。 既然,他父亲谋的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如今,谢策独揽朝政,他若是说谢策谋逆,绝对是理不直气不壮的了。 雨公公理解朱玉忠的苦,可他更加明白,单单看这件事,朱玉忠是做的不对的。 朱玉忠和谢策的关系再不好,也不能依靠鞑虏来对付谢策啊。 可这小皇帝,分明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啊。 和鞑虏签订的合约,样样都是鞑虏利益多,中原利益少,朱玉忠也是正经太傅教出来的,再不懂时局,文字总认得吧,他怎么就同意了这么一些合约呢。 他分明就是想要讨好鞑虏,说不定,暗中还和鞑虏商谈了什么条件来对付谢策呢。 说句难听点,谢策还真的可以就因为这件事,直接废掉朱玉忠呢。 当下,雨公公见朱玉忠有心和他谈心,也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静静的听。 其实,朱玉忠要的,也不过就是个倾听者罢了。一个嘴巴比较紧的倾听者。 “谢策根本没把朕当成皇帝。”朱玉忠说,“可惜,朕如今连个皇后都还没有,要不然,朕至少还可以依靠外戚来打压谢策。” 朱玉忠还记得,谢策早就对他说过,皇后的位置,只有谢策的二姐姐才能做。 雨公公说:“皇上,您龙体要紧,奴才去给您斟药汤。” 朱玉忠摆摆手:“你去吧。” 雨公公前脚刚走,谢策后脚就进来了。 看到谢策忽然出现在朱玉忠面前,朱玉忠惊的手里的折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皇宫的守卫看来都是谢策的人,要不然,怎么谢策进出皇宫就好像他自己的内院一样容易。 朱玉忠稚嫩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尴尬的笑,谢策来了,那么,刚才他说谢策的坏话,谢策可曾都听到了? 手心里生出了很多汗,朱玉忠不由的挪动了一下臀部,来舒缓一下紧张心情。 谢策沉下脸来,根本没有给朱玉忠思考的机会,“皇上,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年后,鞑虏会过来,重新签订一份修改后的盟约。我已经知会他们了。” 什么,朱玉忠一怔,谢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堂堂大铭朝的君主,签下的合约还不能作数,还要一个臣子重新签订? 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朕不知道谢爱卿是何意……” “何意?皇上要引入鞑虏来对付我,为了个人恩怨,皇上您可以不顾国家的利益。我还想问问,皇上是什么意思呢。”谢策目光一利,看的朱玉忠双手抖了起来。 那目光,朱玉忠不是不知道。 那是一把杀人的剑。 几年前,他的父皇和皇兄,都死于这样的目光里。 他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 如今谢策这样的看着他,难道是…… 朱玉忠害怕起来,忙赔笑说道:“谢爱卿你误会了,朕只是想让中原变得更加繁荣,朕怎么会那么做呢。” 可他说的话,分明没那么足的底气。 谢策冷笑说:“皇上,您现在是口才越来越好了。也许,您是在逼我考虑,您适不适合继续做这个皇帝了。” 朱玉忠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谢策要废了现在的朱玉忠,简直是轻而易举。 谢策坐下来,目光扫过门外,雨公公正捧着佳肴进来。 他的脚步声沉稳响起,在此时,无疑可以缓解气氛。 “老奴参加皇上,参加九卿王爷。”雨公公跪下,“这是御膳房备下的参汤。是给皇上的。” 谢策阴沉着脸,朱玉忠也不敢说话。 直到谢策挥了挥手说:“你放那吧。” 雨公公放好参汤,站立在皇帝身后,谢策眉毛挑了挑,很是不满。 雨公公这个人,说不好是谁的人,因为,他曾经是仁德皇帝的亲信。 可是,谢太傅和朱玉忠的父皇联合起来,杀掉了仁德皇帝。 雨公公自然是谁都不帮。 后来,雨公公认识了杨家人,自然,雨公公就成了杨家的亲信。 虽然谁都没说,可从雨公公的态度来看,就是如此。 谢策知道雨公公厚着脸皮留下来,是想为杨家人打听情况,并也没让他走,而是对朱玉忠说:“新盟约,大的意思是无法改变了,可在关税上是能改的。我希望皇上不要再做什么小动作,要不然,皇上这个位置,可是不得不换人了。” 朱玉忠依旧不说话,低着头,心跳加快。 谢策知道朱玉忠想什么,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答应和鞑虏通商了。要不然就是撕毁盟约,肯定会引起战乱的。 “还有,明年开春,皇后也要嫁过来了,皇上准备好大婚吧。”谢策说完,冷哼一声,就走了。 朱玉忠瘫坐在地上。 “皇上。”雨公公伸手去扶他。 朱玉忠带着哭腔说道:“你都听到了吧,他是一定要朕娶了他姐姐不可的。” 雨公公抬起头来,看着谢策的背影,在记忆力搜寻着谢家长房嫡次女。 雨公公是认识谢家嫡长女的,如今的谢太妃。 娇柔美丽无双的一个女子,可却也只是美丽罢了,胆识没有,谋略没有,多了的那点心机,还不够先帝塞牙缝,所以,谢家之前送女充实后宫的那一招,算是输了。 曾经的谢贵妃,空有一副好皮囊。可却并先帝折磨的只剩下表面风光,连子嗣都没有产生。 先帝一共有二十多个皇子,公主虽然少一点,可加起来儿女起码三十来个,而谢贵妃因为谢太傅的关系,谁都不敢得罪她,可她依旧没有子嗣。 这可见,先帝只是表面上对她好,其实给她是下了圈套的。 可谢太傅聪明一世,谢策也嚣张一时,谢贵妃竟然蠢的连这样的圈套都识别不出来。 可见,谢太傅对女儿的教育,还是不够的。 如今,谢策要送他的次姐进宫,执掌中宫,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一方魄力去主持大局,为谢策做内应,光是和朱玉忠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有她好受的了。 据说,这个姑娘在之前曾经选秀,中了先帝的计策,得了天花被送出去了。 如果当时,没有得天花,依靠谢太傅的势力,只怕,也早就已经成为先帝的女人了。 哪里还会有今天,和小皇帝的这一段姻缘。 得了天花还不死的,看来,这个谢家嫡次女,还是个命硬的。只怕,性格和她姐姐会不一样,也未可知。 此时,雨公公只顾着听朱玉忠埋怨。 他并不想多言。 因为就算是他说了什么,朱玉忠也是听不进去的。 雨公公呆在朱玉忠身边也有一年了,他看出来了,这个十岁就做了傀儡皇帝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做皇帝的智慧。 再加上,他的身边,还没有一个人真心帮助他。 他的江山,到底能在他手里捂多久,还真不好说呢。 吴宅。 倪重阳给乌鸦准备好吃的,就飞身上树,把鸟巢多铺几层稻草。 下雪了,天气还会更冷,他怕乌鸦会睚不过,终是不放心,最后,干脆把鸟巢移到了屋子里。 乌鸦睡在房间里,他的心里才会踏实。 院子的大门被推开。 他觉得今天来人的脚步声,很奇怪,不是方圆。 方圆的脚步声,很轻盈。 可这次的声音,却很沉重。 他回头,原来是方老爷。 “倪重阳,我们谈谈吧。”方老爷面色严肃。 倪重阳点点头,手指旋转,轮椅就绕了一个圈,面对着方老爷。 方老爷走了进来,衣服上,头发上的白雪,被屋内的温暖熏的融化了。 倪重阳抓了茶壶,往五蝠捧寿珐琅杯里倒满。 茶香四溢,方老爷接过,喝了一口,顿时,全身的寒意也消散了。 “方老爷不顾寒冷而来,既然是有事找在下,其实,在下也有事想和方老爷您说。”倪重阳细长的眼睛正视前方。 门外,是一框乌青的天空,好像被打淤青了一般。 方老爷摸了摸胡须说:“我女儿最近很不开心,所以,我想和你谈谈,你是否可以,真心对我女儿。” 倪重阳说:“我答应的事,并没有反悔。就是因为,我欠你们方家的,实在是太多了。” 方老爷摇摇头:“不是的,你是欠我女儿太多。” 倪重阳长舒了一口气,“方小姐大可以放宽心,我说过从此会做吴瑾,就会做到。既然吴瑾和方小姐有婚约,那我也会去做。” “那么,杨端午呢。”方老爷斜眯着眼睛,看着倪重阳,“知道你又去见她,我女儿很伤心。” “我如果还是倪重阳,就会和杨端午在一起。可我说了,我已经不是了。”倪重阳看着自己的不能正常行走的双脚,眼里忽然失去了自信,“过去的我,太荒唐,被谢策摆布,连爹娘都护不住。我如今最希望做的是,就是和方家一起,对付谢策。” 方老爷一怔,“你要对付谢策?” “莫非这仅仅只是方小姐的意思吗?”倪重阳淡淡一笑,“方小姐说,方家为谢策赴汤蹈火,可最后封赏的时候,谢策把奖赏都给了杨家人,对于方家,是什么都没有。方小姐要挑战谢策,替方家出口气。难道这不同时是方老爷您的意思吗?” 方老爷眉毛一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看来,方老爷需要和方小姐先沟通一下了。”倪重阳说着,垂眸喝茶。 淡淡的白烟迷离了他的脸。 方老爷手背上青筋跳动,看来,得知方小姐要对付谢策,他很意外。 “先不提这个,我可是把丑话说前头,我只有这样一个女儿,一直视为掌上明珠,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了她。你若是决定迎娶我女儿,你的心里,就要完全忘了端午。如果忘不了,我就去杀了端午姑娘,好绝了你的念想。”方老爷说到后面,眼里闪过一抹杀气。(未完待续。) 330 仁心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31 正月(谢疯狂胖象打赏) 感谢凌晨血腥,四火,羊种打赏和月票!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32 入关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33 胡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34 捣乱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35 妙手回春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36 良田 正 百姓们不敢,官员们更不敢受理了。 这事可是会得罪军人的,也不在他们的职责之内,谁愿意去背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愿意帮他们告御状。 所以,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 可是,军人欺压百姓的风气,就从此越来越严重,可以说,因为有吴瑾这样的先例,不良军人们的恶劣行径,就越来越猖狂了。 当然了,现在有了杨逸辰为大将军,慢慢的,风气会好转,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这变坏容易,变好难啊。 谢策想到这里,按住茶杯的手指一用力,茶杯竟然碎掉在掌心。 “来人!给本王调查这个吴瑾!”谢策对手下吩咐说,“我的意思是,新的吴瑾。” 金陵城外的官道上,停了一辆囚车。 倪越一身脏兮兮的囚衣,带着枷锁,被人押着往前走。他眯缝的眼睛晕晕欲睡。 可当他一慢下来,那些官差就挥动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身上。 “给我快!”官差们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倪重阳今天没有坐轮椅。 他用近了力气,站了起来,舍了拐杖。 他拿出了方老爷的官印给那当差的看。 目光和囚车上倪越的目光相互交汇。 倪越看到倪重阳身上光鲜的衣服,自惭形秽的低下了目光。 “既然是方老爷的人,那就让你们说几句话吧,不过,要快一点,我们还要上路呢。”官差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人退下。 倪重阳上前几步,拿出锦帕,给倪越擦了擦脸。 倪越扭过头去,不看倪重阳。 “我知道你还没死。”倪越阴阳怪气的说,“可你已经变了,你不爱我娘和我了。” “如果我不爱护你娘了,我就不会想方设法赎她出衙门,还有你,我今天也不会来。”倪重阳说。 倪越看定了倪重阳,眼中忽然升起一股希望:“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去啊!” “我就算有办法,也不会去做,因为,你是做错了事,做错了事,就是要接受惩罚,不然的话,对杨家的受害人来说,就不公平。”倪重阳正色说。 “杨家,哼哼,我就知道,在你心里,还是她最重要。我们这对母子根本就不重要!”倪越冷笑说,“既然如此,你还来做什么,是要嘲笑我吗?” “你不需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的阴暗。”倪重阳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希望一年以后,你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君子,最起码,不像现在这样坏。” 倪重阳说完,对官差说好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太卑鄙,太无情,连亲弟弟都不救。”倪越大叫几声,心里涌起深深的恨意来。 送走了倪越,想着倪越最后那恨意满满的脸,倪重阳心里还是堵的慌。 说实话,对倪越,他还是有感情的。 如果他不是因为兄弟之情,他是断不会出手相救的。毕竟,倪越这次做的事,实在是过分了些。 殴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亏倪越这个受过教育的人也做的出,却还不认错。 方圆走了过来:“先喝碗鸡汤吧,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倪重阳点点头,接过鸡汤,忽然想起,过去杨端午也很喜欢做鸡汤给他喝。 端午做的鸡汤里,还漂浮着板栗。 想起那板栗鸡汤的香味,他眼中是一阵陶醉。 “怎么了?”方圆看倪重阳端着鸡汤发呆,问,“快趁热喝啊。” 倪重阳点点头,可喝了一半还是发呆起来。 “你是不是又想起她了。”方圆问,“端午姑娘做的鸡汤,是什么味道的,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做。” 倪重阳不喜欢被猜中心事,摇摇头说:“没什么,你多心了。” “不,我看的出来,每次你想起她的时候,你的眼中,都会放出很奇怪的光彩来,那是哪怕你对着我,也不曾有的目光。”方圆说,“告诉我吧,她做的是什么鸡汤,我只是想你知道,她会做的,我一样可以做到。” “你别说下去了。”倪重阳忽然放下碗,“我要安静一下。” 方圆没想到倪重阳会生气,只好退了出去。 前面就是江北了,吴志平一族人,拥着三大抬的金银珠宝,往前走,只是,他们不知道,早有贼寇盯住了他们。 这么多珠宝在身,想通过江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江北一带,贼寇众多,并且官府都不管,因为,江北城里的官员们,跟贼寇是一伙的,贼寇抢多了,自然会分给他们一些。 久而久之,贼寇也学聪明了,他们不再惊扰这些听话的官爷们,他们只是扰民。 只有卑贱的草民,才是他们抢走的对象。 官和贼,形成了一体。 很快,贼寇冲了出来,把吴家一族的人,男的杀死,女的抢到车上,吴志平本想逃的,可他带着珠宝太重,他又舍不得扔。 一个贼寇追了上来,一刀就刺中了吴志平的心脏,吴志平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里,还拿着珠宝。 那贼寇吐了唾沫在吴志平的脸上,然后,举刀就割下了吴志平的头颅。 吴志平,终于死了。 躺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父母,姐姐和姐夫一家人。 至于吴家别的族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妇人,被绑了押走。 哀嚎声冲天响起,可也很快,就压了下去。 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除了满地的尸体和献血,大鸟飞过来啄食,并没有别的变化。 QH县已经是初八,很多店铺选择在今天开门营业,杨端午因为要新买两百亩的田地,所以,把开门时间推迟到初九。 她收到了谢策的回信。 信里就三个字:“马蹄糕。” 别的人也许是看不懂,可是,端午明白谢策什么意思。 谢策是在告诉她,他已经准备了千军万马来应付胡人了,马蹄糕,寓意马蹄,就是兵马。 端午会心一笑,既然谢策这样说了,就一定能办到。她心里的忧虑就少了一层了。 然后她几乎是在同时,收到了杨逸辰的书信。 逸辰说,吴志平已经死了,连同他的父母,姐姐和姐夫都被贼寇杀死了,因为这次死的人短时间内太多,影响太恶劣,谢策都知道了,谢策派他马上去镇压江北的贼寇。 端午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她真想马上去告诉杨二丫,吴志平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来骚扰她了。杨二丫终于可以幸福地和李延生活在一起了。 可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杨二丫和谢灵一样,对敌人都太善良,她还是等杨逸辰回来,由逸辰告诉二丫吧。 于是,她给逸辰去了信,要逸辰务必小心,并说,若是能荡平江北贼寇,这可是一大功劳啊。将来就算是和鞑虏打了起来,攘外必先安内,把内部平定好,也有利于心无旁骛的抗击鞑虏。 周瑜恒敲了门,在门外候着。 高丽绉纱窗纸上,映着他挺拔的身影。 空气里漂着特殊的香气。 几个奴婢爬上窗,在糊着窗纸,杨端午叫了其中一个奴婢,很快那个奴婢就放下手里的活,跑过去对周瑜恒说:“我们姑娘准备一下就出来了,请周公子来大厅里等候。” 杨端午看到窗纸上,周瑜恒的身影淡了下去,最后没有了,阳光照下来,院子里的玉兰花舒展着花苞,清香扑鼻。 “好香啊!”杨端午深深吸了一口芳甜。 芒果走了过来,给端午送来了脂油粉。 那红白的是粉,香喷喷的凝膏状的是脂油,也叫香膏。 虽然冬天正悄悄的退去,可空气还是干冷干冷的,这出门还是要抹上脂油御寒保养。 端午的脸本来就水嫩嫩的,这脂油在脸上一匀开,就美的出挑了。 芒果然后还给端午系上了银红色的坎肩。 莲藕色的襦裙加银红色的坎肩,耳朵上还有两颗米粒大小的耳珠子,清雅里透着一股美,芒果忙递了镜子,端午看了,点点头:“好看。” 早上芒果给端午梳的发髻还在呢,一点都不乱,芒果理了理头发,给别上一支玉簪,带两颗珠花的。 “姑娘这一打扮,可真比仙女还美了。”芒果在一边笑道。 端午拉着芒果的手说:“你是在夸自己的手艺好吧,不过,你做的发髻,我很喜欢,改天你教教我,让我也给你做一个。” “奴婢受不起,只要姑娘好看,就是奴婢好看。”芒果说。 “傻丫头。”端午说,“没人的时候,我们就不要分这么开了,太见外了反倒不好。” 都这么久了,端午和芒果渐渐的产生了真的姐妹情,端午已经没有把芒果当成丫鬟了。 然后端午和周瑜恒来到大坟脚村。 村里比城里冷多了。 几个村民搬着井盖,把水井盖住,还要添上稻草盖好。 原来村里的井水容易结冰,村民们往往打了水后,就要加盖,加盖还不算,还要铺一层稻草,这样下次使用的时候就不会让井水冻成冰了。 端午路过的时候,想起自己住在大坟脚村的那几年,到了冬天,也要和杨宗闰一起把井盖搬来搬去的。 那时候,她并不明白是为了井水防冻。 杨宗闰就解释给她听。 想着想着,端午就噗嗤一声,笑了。 周瑜恒转头看端午傻笑,拉过芒果悄悄的说:“你家姑娘只怕是傻了。” “哼,你才傻呢。我们家姑娘是开心。”芒果反驳说。 端午瞟了他们一眼,故意生气的说:“好啊你们在说悄悄话,故意不说给我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 “我们哪里敢啊。”周瑜恒和芒果异口同声。 “看来你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啊。”端午笑的捂住了肚子。 芒果瞬间脸红起来,“姑娘,你若是再取笑奴婢,奴婢就一头撞死了。” 端午看芒果这么严肃,只好拉了她的手说:“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如今可是正月呢。” 芒果眼睛也红了,回头看了周瑜恒一眼。 谢运亲自来接她了。 端午一行人进了谢运的庄子,原来之前是让谢运帮忙找两百亩好田地,谢运说已经有消息了。 “那田地正好是和大坟脚村的田地连着的,非常肥沃,价格是贵了点,可我们也不差这点银子,若是找了个不肥沃的还要翻土,这个就不需要翻土了。过去是种橘子的。”谢运说。 周瑜恒问:“都讲好了?” 谢运点点头:“都讲好了,就等着你们过去签字就好了。” “那我去看看。”周瑜恒于是跟着谢运走了。 端午和芒果留下来,逗弄桂花玩。 桂花织的花样很好看,端午看了直夸。 桂花说:“以后我给您衣袖上也织一朵梅花。” 原来,端午喜欢素净,被桂花瞧出来了,端午摸了摸桂花的头,高兴的说:“你和你娘不一样,是个细心的。” 一个时辰后,周瑜恒回来了,事办好了,端午一行人就回去了。 桂花仰着小脑袋,拉着谢运的手说:“那小姐姐的眼睛好美,可是衣服不美,衣服上没有花。” 谢运笑着说:“桂花长大了也会有小姐姐那样漂亮的眼睛,对了,桂花可以给小姐姐绣朵花。” “我已经答应小姐姐绣了。”桂花很懂事的说。 谢运很满意自己的这个闺女,简直把她当初了全家的希望来养,“等绣好了,爹爹带你去找小姐姐,让小姐姐请个好先生,教爹爹的好闺女。” 桂花疑惑不解的问:“好先生干嘛的?” “好先生啊,就是能让桂花绣出更好看的花儿来的人。”谢运想了想说。 桂花顿时非常期待,“那桂花要好先生,桂花要绣出天下最好看的花儿给爹爹娘亲。” “真是好孩子。”谢运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蜜,“那爹爹就等着你绣出来的那一天啊。” 端午回到杨府,就找天珠师傅商量,田地一百亩是给天珠师傅入股的,周瑜恒把图舆展开给天珠师傅看。(未完待续。) 337 别离(谢karlking哥万币) 正 “这真是良田啊。”天珠师傅感叹说。 想不到杨端午是说到做到,立马就给了他这么好的良田。 他不过教了杨端午的人技术罢了,杨端午也保护了他们一家很久,倪重阳还给了药方让他妻子再次怀孕,这是何等的福气了,可杨端午觉得报答的还不够,还要送给他这么多田地分成。 既然接受了好处,天珠师傅决定更加卖命的养蚕种桑,报答杨端午的知遇之恩。 “从这个月开始,把新买的两百亩地,一半种农林作物,一半种桑树和蓖麻树。为了扩大养蚕数量,要在大坟脚村包下三十亩地来养蚕。”天珠师傅建议说。 端午一怔:“这占地面积大了,能养的蚕也就多了,可是,吃得消吗,我们人手现在还不够啊。” “人当然不够了,可整个大坟脚村,为什么这么贫穷,还不是因为大家找不到适合的活儿干?那么,大坟脚村,甚至QH县的这几个村庄,最适合这些村民们的活儿,是什么呢?” 经天珠师傅一提醒,端午也想到了,“我明白了。QH县素有桑蚕之乡的称号,而大坟脚村,又是桑田最多的村庄。那么最适合村民们的,就是为他们开辟桑田,好让他们各尽所长。” “大坟脚村的田地,非常适合种桑养蚕,这也算是让村子尽其长了。”天珠师傅眯起眼睛,在草纸上计算着,那认真态度俨然好像一个掌柜。 “那就由天珠师傅你,全权负责了。我信你。” 天珠师傅适合各种蚕宝宝的开发,端午相信经过他的改造会越来越好。 而此时,秦淮河上,早春的风还带了刀子般的尖利,斜刮在人的脸上,叫人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 睁眼,眼睛就疼,闭眼,看不到眼前人。 谢策送滕蜜小姐去北方边关。 千里之行,终须一别。 作为秦淮河最富名气的歌女,吃穿用度都比得上贵女水平。 可是,这普普通通的乌篷船,简单的行李,还有一身素静的打扮,根本就不像是有钱人。 倒好像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姑娘。 秦淮河畔,笛声悠悠,谢策亲自为滕蜜高歌一曲。 笛声凄切,连飞过的鸟儿听了,也哀痛不已,发出悲伤的啼声,来相和。 滕蜜听着这笛声,嘴角不由的上扬。 谢策可是不轻易为人吹笛的。他向来张狂尊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去,先帝曾有一个皇子要他吹笛,都被他痛揍了一顿。 可如今,谢策竟然为她吹笛。 虽是临别赠曲,可也算是她最好的心意了。她,要求的不多。 这次,谢策送了她很多的嫁妆,因为装不下,用了十辆马车送往边关,预计等她到边关的时候,嫁妆也到了。 谢策,还真的是有心。 可他对她的有心,也只限于嫁妆上了。 笛声止了。 谢策和滕蜜同坐船头,举杯共酌。 “本王代大铭朝,敬你一杯。”谢策一饮而尽。 不知道为何,这本是封存了十年的佳酿,如今饮来,却味同嚼蜡,还透着苦涩。 滕蜜说:“王爷过誉了,滕蜜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怀,滕蜜此行,只是为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她不说,谢策也知道。 可是,她要说出来,因为再不说,不会再有机会了。 喝完了酒,滕蜜起身的时候,身体有些不稳,谢策扶住了她。 “王爷,临别之后,后会无期,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滕蜜目光流转,看着谢策,透着期待,“还请王爷如实回答我。” “好,你问什么,本王必定毫不避讳。”谢策说,“其实,你已经是本王最好的知己。” 滕蜜脸颊透着酒红,微微一笑,“如果滕蜜不是歌女,也是一个良家女子,王爷可会痴心于滕蜜?” 这问话,倒是让谢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 事实上,他从来没想过要爱上什么女子,他希望的是自由的,毫无拘束的心境。 “请王爷答我。”滕蜜再次期盼的问道。 面前的美人儿,如花似玉,身体娇软的好像手心里的珠子。 谢策不由的心头一暖。 “我会的,我想。”谢策回答。 他不知道会不会,可他不想让她失望。 滕蜜笑脸如花般灿烂,“多谢王爷,有你这句话,滕蜜就什么都值得了。” 船载美娇娘远去,谢策一直凝视,知道那船和人,都不见了影子。直到夕阳西下。 他的心情沉重如夜色。 “到了那之后,一切小心,我安排了好几个护卫在你身边,不会有问题的。记得飞鸽传书。”那是谢策在临别前对她的最末一句话。 她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他想起她最好的,失望的脸,他就有些后悔。 QH县初九那日,杨府上的玉兰花开放了,一只只娇俏的花瓣儿,挺在枝头,好像枝头落了雪。 杨家作坊开业了。 新的田庄也开始招人了,由天珠师傅总负责。 自此,包括桑田在内,总田地有三百多亩。 杨端午买下了大坟脚村一个废弃的连院,盖起了蚕房,占地三十亩,就在山脚下。 那蚕房边上,没有村民居住,非常安静,很适合蚕宝宝生长。 目前蚕房里很多还是空的,蚕宝宝数量还不多,可是种类已经有三种了,有桑蚕,蓖麻蚕和柞蚕。 一切还刚刚开始呢。 杨端午来到周瑜恒的书房,周瑜恒正埋头写着对联。 房间里都是墨水的味道。 端午走进后,周瑜恒正要起身,端午说:“你在忙就不必拘于礼节了,我来,是问问你,最近可有去陈家做客?” 周瑜恒说:“除了吃年夜饭那一次,后来就一直没去了。” 端午竟然忽然问起了陈家,周瑜恒很奇怪。 见端午欲言又止的样子,周瑜恒知道,她是避讳了什么不说。 陈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陈家是周瑜恒的恩人,端午只怕是有些不方便告诉周瑜恒的。 “虽然陈家对我有恩,可我既然已经给杨家做事,就知道公私分明。端午姑娘,你若是有什么陈家的事,想要告诉我的,请只管讲吧。就算你不说,我也能问出来的。” 端午坐下来,看到那宣纸上的对联,笔力遒劲,好像飞龙在天,心想,周瑜恒的字还真的不错。 只是,他在给谁写对联呢。 杨家的对联,早在年前都已经写好了。 “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听说,陈家作坊开起来了。”端午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声,端起茶来喝着。 周瑜恒这回是知道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 几个月前,谢花宝就怂恿陈桂明开作坊,要不惜一切资金斗垮杨家作坊。 陈桂明对谢花宝言听计从的,自然答应了,可之前,有个陈老爷会拦着陈桂明做傻事,陈桂明没有陈老爷的资金支持,根本就开不起来。 可去年,马彤云被杀之后,陈老爷就一病不起了。 他只好把米铺的事,都交给了独子陈桂明。 陈桂明从此掌握了陈家的命脉资金。 这作坊,当然是开起来了。 这都是周瑜恒一早就知道的事。 陈家米铺在QH县也算是一家独大,陈老爷出了一点小事,都会成为镇上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周瑜恒消息比较广,自然早就听说了。 再回头看看杨端午,周瑜恒大概就猜到了杨端午的来意了。 如果陈桂明听谢花宝的话,倾尽陈家家财来斗倒杨家作坊,那么,这样虽然会让陈家破产,可对杨家作坊,不可能没有影响。 毕竟,陈家家财资金如此雄厚。 谢花宝肯定不会顾及陈家会不会破产,她要的就是报复杨端午。 而陈桂明已经中了谢花宝的“毒”,谢花宝说什么,他都一头栽进去。 更何况,陈桂明还会认为,只要他付出了一切,谢花宝一定会爱上他的。他为了谢花宝,什么都可以放弃。 “我这对联,是陈桂明订的,我打算写好了一并给他送过去,既然这事有点悬,那我今天就去陈家坐坐。”周瑜恒说,“你放心,我先劝劝他,若是他劝不住,我也不会让他伤害杨家的,并且,他这样做,也是在伤害陈家。” 杨端午说:“那倒不必勉强。陈家米铺在QH县也算是有些年头了,若是陈家倒下来,只怕以后大家都找不到好的买米来源了。到时候,很多米商会蜂拥而上,大米价格会乱成一团,最后害的还是QH县的老百姓。” 如今,胡商也已经混进来很多,只怕到时候这陈家一倒,众多米商会哄抬米价,胡商也不例外。 甚至于,胡商因为有冥城璧的暗中支持,可以得到最少的税收,那么,米的价格会更加有优势,胡商会是最大的利益者。 周瑜恒说:“我知道,如果劝不住他,我也会做好准备的。” 陈家。 陈老爷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拔步床上,陈老爷躺在那里,被褥盖的厚厚的。 他已经躺了半个多月了,咳嗽不住,药就没有停过。 郎中也来过好几趟了,可都说陈老爷这病,是心病,治不好,除非解决了心事。 桌上还是放着药汤,陈老爷模模糊糊的视线里,总是会出现马彤云的身影。 “咳咳,咳咳,来人啊,桂明,桂明呢。”陈老爷支持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是徒劳的。 “真的没想到啊,我老的这么快了。”陈老爷对他自己很失望。 想当初,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绿林里也是条汉子。 如今,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屋外的奴婢们,走来走去,却没有人进来看看。 不是奴婢们不尊敬他,而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低了。 没有人听得到。 陈老爷又晕了过去。 而在陈家的另外一个角落,陈桂明和谢花宝正在品茗聊天呢。 陈桂明总算拿到了陈家的财政大权了,谢花宝这才对他露出了笑容。 “来,吃一口。”谢花宝用牙签挑来一块苹果,亲自喂到陈桂明的嘴里。 陈桂明感动极了,谢花宝一个温柔的眼神,都可以让他倾倒。 “花宝,我是在做梦吗?”陈桂明握住了谢花宝的手。 那鱼肚皮白一样的手腕上,套了三圈的金镯子,上面分别挂着不同的玉石,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陈桂明觉得谢花宝的呼吸都是香甜的。 “当然不是了,只要你帮我弄死杨家作坊,我就是你的人了。”谢花宝说着,那帕子遮了脸微笑着。 那眼唇在陈桂明的心中,比西施还美。 小时候的陈桂明就喜欢谢花宝,可谢花宝从来是看不上他,他更是从来没想过,如今谢花宝会和他这么近的在一起。 她的身体就在他身旁,如果他强悍一些,就可以得到她了。 可他没有。 因为,他实在是太爱她了,宁可将她好像神灵一样的供奉起来,也不愿玷污她。 就算他要占有她,他也要明媒正娶。 “陈家如今是我说了算,陈家作坊已经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开业了。到时候,来个大压价,看杨家作坊怎么生存。”陈桂明说。 谢花宝满意的点点头,可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毛说:“可你父亲一定不高兴。” “他现在病了,医者说是心病,好不了,可也不会有什么事,所以啊,这陈家现在是我说了算。”陈桂明安慰谢花宝。 “心病?治不好的吗?”谢花宝很怀疑,万一陈老爷的病好了,她就前功尽弃了。 “别人的心病,也许能治,可我父亲的不能,因为,他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除非那个女人复活,不然,我父亲的病,是不能好起来的。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就是在床上躺而已。”陈桂明说的很轻松。 谢花宝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这时,有人过来报告说,周瑜恒来了。 “瑜恒?他一定是把对联做好了。”陈桂明说,“快请。” “他来了,我回避一下吧。”谢花宝说。“不需要回避,我们三个都是小时候认识的。”陈桂明说。 “我不喜欢他。“谢花宝起身就进了屋内。(未完待续。) 338 作坊(谢懒洋洋的熊叔打赏)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39 明媚(感谢四火打赏)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 倪重阳上前止住说:“且慢,为安全起见,还请李掌柜再静养一日,以求万全。”(未完待续。) 340 抢婚(谢懒洋洋的熊叔万币) 感谢淡然如煙,疯狂胖象打赏! 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未完待续。) 341 再见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未完待续。) 342 发怒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43 解决 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凌晨血腥,冰冰爱烧烤的打赏!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衣袖里闪出寒光来,那是什么药方子?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未完待续。) 344 医圣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便想下床活动。(未完待续。) 345 三月 李掌柜按照倪重阳的要求,最终痊愈。 而这时,谢花宝差人送来“神医”牌匾,原来这病谢花宝看了很多名医都不得好,却在倪重阳手里好了。 倪重阳的医术一鸣惊人,顿时,整个清河县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医在。 这日,李如湮差奴婢来倪家找端午,杨端午刚吃完午饭,正收拾东西要去烧饼店铺,何湘捷见了,说:“既然是李家姑娘邀请,端午,你就去聊天吧。早点回家就可以了。反正,店铺也不忙。” 杨端午点点头,就跟着那奴婢过去了。她也知道,何湘捷是不喜欢得罪李家的人,才会让她去的。横竖还可以多攀交一个大户人家呢。 李家在村里虽然不大,可那是因为他们搬到镇上住去了,横竖村里也开了一家药铺子呢,多多少少也是有点药草存着的。村里的突发病,李掌柜也是能看的。 李如湮端正身子坐着绣一方帕子,端午进来时,如湮站了起来,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端午姐姐,你来了,梅香,快给杨姑娘泡茶。” 如湮的声音细细的,低低的,柔柔的,好像山谷里的风声,端午听了就很舒服。 端午坐在如湮身边,看那帕子上,绣了一朵梅花,五个花瓣儿纹理分明,便笑道:“如湮喜欢绣梅花?” “嗯,我觉得,梅花是最好看的一种花儿。”如湮说着,梅香把茶泡好了,端午端着喝了一小口,看那奴婢长的清丽可人,便说:“莫非她的名字,也是你给取的?” 梅香低了头,如湮说:“正是。也是看她乖巧。” 端午点点头:“奴婢是主子的门面,我看梅香就是你的门面了。” “你这样夸她,等下她就睡不着了。”如湮说,“梅香,你先下去歇着吧。今天是你例假,你多煮点红糖水喝。”“是,小姐。”梅香退下去了。 “你们年纪一样大吧?”端午问。 如湮点点头:“同岁。她是我母亲买过来的女婢,倒是比家生子还听话。所以母亲就留给我用了。”“你这样好说话,只怕是别的奴婢,你还驾驭不了,倒是梅香很适合你。”端午说。 “娘也这样说。我天生就有点胆子小,不好像端午姐姐,样样出色能干。”如湮说着,很羡慕的看着杨端午。 端午笑道:“却才你让我不要夸你,如今你却开始夸我了,如果我们就这样夸来夸去的,可马上就天黑了。” 这话逗的如湮笑了起来:“端午姐姐,你好幽默。我爹娘从不曾给我讲笑话,梅香也是个严肃的,只有在端午姐姐身边,我才感到很开心。” “我看到你,倒也想到我的一个朋友,她也和你一样,喜欢安静,喜欢绣花。”杨端午说的这个人,自然是林安静了。林家大小姐绣技是天下第一的,李如湮是不能比,可若是单看绣梅花,技术有专攻,还是李如湮绣的更好一些。 因为,李如湮的梅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似乎融入了她的个性和情感,而林安静的刺绣作品,却是样样都精美,无可挑剔的。 杨端午欣赏着李如湮的帕子,她自己刺绣并不好,所以很喜欢刺绣好的女孩子,李如湮把针放在牙齿里咬了下,继续缝着。 “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刚刚得了谢家赐下的神医牌匾,如今可有名声了,只怕接下来,贵人大官都要来找倪公子看病了。”李如湮边绣边说。 杨端午一怔,“我昨晚才听说的。” “难道姐姐不高兴吗?倪公子可真真厉害,如今也不必去考什么科举了,直接就可开家药铺子。”李如湮说,“姐姐可真真幸福。” 杨端午摇摇头:“怕就怕这不是福气呢,如此他会很忙很忙。” “那端午姐姐放心好了,倪公子就算是再忙,也会赶回来陪姐姐的。村里人都说了,倪公子可疼爱姐姐你了。”李如湮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说的时候脸红了,心跳加快。 曾经李家也打算把李如湮许配给倪重阳的,无奈当时,何湘捷和徐春玲意见不一,倪重阳对李如湮又没有什么感觉,见两个母亲一个同意另一个不同意,自己就放弃了。 不过当时,李如湮是见过倪重阳的,她对倪重阳是很满意的。只不过如今倪重阳也成亲了,李如湮也就停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杨端午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可她能感觉得到,李如湮早就放下这段暗恋了,并且自己的夫君因为太出色,而被别的女孩子喜欢,也是杨端午的骄傲,只有他们没做什么,杨端午也不是这么小气的。 又聊了一会儿,杨端午要走了,李如湮说:“现在这时节,河水高涨,据说河边垂钓的人很多。我一直想去河边走走,可惜没有女伴相陪,不如端午姐姐陪我走走,我再让女婢送你回去。” 端午笑道:“走走就走走,我哪里就这么金贵了,还要送回去?” 二人手拉着手,来到河边,身后跟着两个奴婢。 “你们在这里,不要跟来。”李如湮很烦躁地对奴婢说。“可是夫人说了,要我们照顾小姐。”奴婢很为难。 李如湮说:“我这么大了,还要你们照看吗?你们可以让我一分钟自由呢?” 奴婢支吾着,杨端午说:“好妹妹,她们也是希望你好,你何必要让她们为难呢?再说了,我都羡慕你去哪里都有人保护呢。” “我很羡慕姐姐你,可以无拘无束的生活。”李如湮叹了口气,对奴婢说,“既然你们硬要跟着,那离我远一点,让我喘口气。” 李如湮也许是很久都没有一个知心人说话了,她小跑着,踩着河边的青青草,和端午说话,谈的话却是散慢不着边际的内容。端午跟着她,倾听着。 她也有过这样年纪的心情,豆蔻年华,河边芳草心,她怜惜着她,没有猜忌,没有忧愁,这,便是闺蜜了吧。 端午抬头,看着渐渐发热的太阳,淡淡的白烟从草地上冒出,如果她还在二十一世纪,也许她的青春,会比李如湮还要孤独吧? 这一世,男人也是她深思熟虑,生活也是她自己创造的,平淡静好的生活,似乎就是她所喜悦的。 端午只是分了神,忽然听到尖叫声,回头一看,只见李如湮半截身体已经滑落在水里了。 原来李如湮太开心了,靠河边太近,差点滑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端午一个健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李如湮!另外一只手则抓住了旁边一棵树! “救命。”李如湮吓得大叫,端午说:“抓紧了,不要怕。” 两个奴婢也看傻了。 端午呵斥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这下,奴婢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帮助端午一起拉,李如湮这才被拉上来。 端午深吸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李如湮脸色苍白,都被吓傻了。她有半身是湿的,薄衫贴在身体上,倒把她的曲线衬托出来了。 只是她冷得全身发抖。 端午对奴婢说:“你们一个来扶着你们小姐,一个跑回去拿条外衣来给小姐。” 奴婢听令去了。 李如湮说:“端午姐姐,我不能回去,头一次出来玩,就掉水里了,这么不吉利,我娘不会再让我出门的。” “有这么严重?不过也怪不得你娘亲,你的确是太不小心了。”端午皱眉,好像一个姐姐在责怪妹妹一般。 这时,杨逸辰正好从学堂里放假回家,走在河边小路,看到端午,走上前去:“三姐姐。”“逸辰,你回家了?”杨端午很高兴,好久没看到逸辰了。 杨逸辰点点头:“学堂现在不必去了,要复习考秋试了。” 所谓秋试,就是一年一度的知州举行的考试,考上了的就是秀才,而只有秀才,才有资格去参加殿试,进行状元,榜眼,探花的角逐。 杨端午听了很高兴:“逸辰,你这么棒,月月都是第一,一定可以中秀才的,回家让娘给你杀只鸡吃。补补身子。” “嗯,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位姑娘是——”逸辰这才把目光转向端午身边的李如湮。 只见李如湮瑟瑟发抖,躲在杨端午身后不敢看杨逸辰。 杨逸辰今天穿着月白色长衫,丁香色绸带将如墨的头发高高系起,虽然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可却长的俊朗如月,李如湮和杨逸辰差不多年纪,又全身湿透,自然是难为情起来,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 杨端午见她如此,便说:“她是李家姑娘,不小心落水,奴婢已经去她家里给她拿衣服了。” 杨逸辰说:“何必站在这里受冻呢?咱家比李家要离得近,为何不来咱家里先坐坐,温杯热茶暖暖身子?总好过站在这里吧。” 杨端午觉得也对:“如湮,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回家让你娘看到你浑身湿透的样子吗?你知道的,我娘家就在附近,你来我娘家坐坐先。” 事到如今,李如湮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点点头了。 于是三个人来到谢灵家里,不巧的是,谢灵正好去桑田里忙活了,黄添儿带着桂花去串户了,家里只有谢太婆在。 门是虚掩着的,谢太婆耳朵有点背了,可是眼睛还是很好的,看到端午,拉着她的手乐不可支。 杨端午对杨逸辰说:“逸辰,我去和外婆说说话,你把如湮请到厨房,炉子里正烤着火呢,正好可以暖暖。”杨逸辰和李如湮对视了一眼,李如湮连忙低下了头。 杨逸辰走进厨房,开始生火,倒水:“李姑娘,你进来吧。” 杨端午和谢太婆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出来,看到李如湮坐在炉火边上,身上已经披着一件杨逸辰的衣服了。 杨端午想着此番她出来这么久,烧饼店一定是忙不过来了,何湘捷又会不高兴,便说:“逸辰,如湮等下就麻烦你送她回家了。我婆家还有事,我要马上走了。” 李如湮还是低着头,似乎没听见端午说什么。 杨逸辰站起来送端午:“姐姐,你放心,既然李姑娘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平安送她回家的。” 杨端午点点头,回去了。 果然烧饼店铺忙的很,杨端午回来的倒是及时,何湘捷只问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杨端午说是和如湮聊得太投机了,一时竟然忘了时间,并没有把如湮落水的事,说出去,何湘捷也没再说什么。 吃了晚饭,如湮的奴婢梅香敲门来了,她送来了一个手帕,“这是我们小姐送给杨姑娘你的。” 杨端午接过,“怎么这么客气?” 梅香说:“我们小姐说她很感激杨姑娘救了她。” “嗯,日后可要小心,再不要在河边走了。”杨端午说。 梅香点点头:“奴婢一定把话带到给小姐。”然后就走了。 杨端午打开手帕一看,手帕上绣着一树梅花,栩栩如生,杨端午还以为是真的。手帕上梅花花瓣还是用金线织就的,杨端午叹道:“这么金贵的绣品送给我,如湮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端午。”夜风习习,倪重阳的声音如潺潺溪水,响了起来。 杨端午说:“你回家了。” 倪重阳点点头:“今天回来得晚了,可有想念我。” “没有。”杨端午拿手帕给他看,“我有如湮妹妹,我才不寂寞呢。” 倪重阳摇摇头,忽然双手叠放在她双肩,“端午,如果你希望我放下工作,我马上就可以辞职的。其实,我更希望更多的时间来陪伴你。” “我有这么寂寞吗?”端午笑道,“你不能放弃工作,你好容易才在镇上树立了名声,要好好珍惜才对。” 倪重阳心天的烧饼。 “好久,没和娘还有端午一起吃晚饭了。”倪重阳叹气说。 何湘捷说:“你是男人,莫非还想呆在家里成天抱炕头啊?娘当然要放你出去飞的。就连你娘子也是这样的,对不对端午?”(未完待续。) 346 嫡女有毒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 李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攀上谢家这么个权势,好日后为她的儿女多谋条路罢了,杨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续。) 347 归期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48 花嫁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49 医香(谢karlking哥万币)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买酱料的,简直是络绎不绝,杨端午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晚上,她累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未完待续。) 350 阴谋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51 花宴(恭喜懒洋洋的熊叔喜得贵子) 倪里正说:“湘捷平时和端午相处的时间最多,时间多了,就容易产生矛盾,这也不算什么事。” 贺丽君摇摇头:“你只说杨端午是好的,要是以后你被端午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过。” 倪里正不再说话了,想到过去,杨端午的厉害处,倪里正也暗暗吃惊。杨端午摒不好掌控,他和何湘捷,贺丽君都弄错了。 本来,倪重阳的妻子这个角色,就是要听话第一,可惜,端午很明显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管怎么说,杨端午已经是倪家的一个成员了,我们还是好好待她吧,免得被人抓了话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里正夫人。”倪里正笑着拉了拉老婆的手,说。 贺丽君把热毛巾放在倪里正的额头上,说:“倒也是。” 在倪重阳药物的调理下,倪里正也终于恢复了过来。 月光如银,倪重阳和杨端午并肩走在农村的路。 四周是那么黑,黑得纯粹,伸手不见无指。 若不是倪重阳提着灯笼,两旁的村房窗户里照出来的幽幽的光,只怕根本寻不到,回家的路。 “最近真的很忙,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的散步了吧。”端午先开口说。 她目光停留在灯笼照出的一屡光芒里,心想,这真的就是重活一世,她想过的生活吗? 反正每天,倪重阳都回家这么晚,而这几天一回家,又被倪里正占去了时间。 他们之间,成亲不到半年,可是话,却越来越少。 起先,端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充实,端午安慰自己说,很快了,等重阳哥哥把基础打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开药铺子,这样两个人就能天天见面了。 天天见面反而还觉得腻呢。 可是时间久了,端午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在倪家,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哦不,不是几乎,而是,她除了倪重阳,就没有朋友。 这时,飞来一队队的萤火虫,倪重阳伸手就抓了一只在手上。 端午看着重阳的手指好像着火了一般,说:“真好看。” “小时候,我最喜欢把萤火虫抓进一个袋子里,绑好了,在家里可以照明。”倪重阳见杨端午喜欢,就说,“我抓几只去。你在这里等我。” 杨端午说:“你要走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的竹林,那里萤火虫是最多的。”倪重阳解释着,就往走前。 杨端午急忙跟了过去。 竹林里,蚊子很多,可是,有倪重阳在她身边,蚊子竟然都叮他去了,杨端午倒是连拍蚊子都省了。 “哗,哗哗。”头顶忽然多了很多光,那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这么晚,端午很少走在竹林里,所以,自然不知道这时候还有这么美的风景了。 倪重阳一伸手,就可以逮着好几只,他精挑细选的抓了几只,用手掌护住,看上去倒好像是他的手,变成了一个大灯笼了。 那灯光闪到端午的脸上,端午就好像幽灵一样美。倪重阳看地痴了,忽然一把把她搂入怀中。 “怎么了?”端午怔住了,倪重阳刚才的动作迅速又果断,端午还没反应过来呢。 “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想抱你。”倪重阳对上她的红唇,就是绵长而热辣的吻。 今晚,他们回家后,就迫不及待地床上欢乐了。 然后,倪重阳把抓来的萤火虫用布袋包好,挂在屋檐下。 哪怕晚上灯光了,屋檐下还是能一闪一闪的。 “哇,敢情这就是路灯吧。”杨端午只系了条肚兜,看着窗外说。 倪重阳亲吻了下她的美丽额头,说:“你喜欢就好。” “如此我们家就变得很显眼了。”杨端午忽然一阵伤感,“他们都会说,瞧,镇上那个倪大神医的家,就在这里呢,就在那个一闪一闪的窗前。” 倪重阳觉察到她话语里的忧伤,便问:“怎么了?端午?莫非,你不喜欢?”“不,我很喜欢。”端午微微一笑,“好了,今天要早点休息了。今天我见过大哥大嫂了,好久没见我二姐和二姐夫了,明天我去他们家坐坐。正好可以来你工作的地方看看。” 倪重阳点点头:“这敢情好。我恨不得在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 虽然这几日端午觉得很孤独,可倪重阳及时的温馨浪漫,还是把夫妻两的感情拉了回去。 次日,端午和何湘捷说好,就坐上马车来镇上了。 李延不在家,李宅里,杨二丫身边是好几个奴婢,穿着赤色百花长裙子,淡紫色腰带束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衣领处系了粉红色长坠,挡住了脖子下的那处雪肌,仙女云髻上横插一根血珊瑚玉簪子,高贵而柔美,她今日气色也是极好的,手腕上的那对藕荷色镯子,映衬着她如雪的手臂,真真是天女下凡,美得连端午都看痴了。 所以说,人靠衣装。 还有一句话,有人疼爱的女人,才会最美。 “妹妹。” “姐姐。” 两姐妹虽然好几个月不见了,可未曾有半点的生分,手拉着手,聊了一会儿家常,杨二丫说:“如今,阿圆已经四岁了,虽然也不大,可他管教得严格,请了画师教习阿圆学画画。这不,师徒俩正在书房呢。看着时辰,也应该是下课了,我们去看看吧。” 杨端午一怔:“二姐夫如今对阿圆这样好了?” 杨二丫点点头,眼睛里流露着爱意,“他是何等雷厉风行的人,说放下了,就一定放下了。如今,他视阿圆为亲子一般,比我还疼爱他。每日回家,他都给阿圆带来了礼物,阿圆的生日,他都是记得,哪怕我的生日忘了,都不会忘了阿圆的生日呢。” 杨端午不由的赞赏李延,“那二姐夫的女儿李则呢?” “李则比阿圆大三岁,机灵极了,跟她爹去面店了,夫君说,李则年纪虽小,可却会看懂简单的账本,所以也就乐得带她去见识见识。横竖,也是李家的宝贝千金。”杨二丫说着,把一件孩子的衣服,在自己膝盖上摊开:“你瞧,这是我为李则做的新衣服。李则爱安静,不贪玩,衣服穿了都不会破,之前都是家里的仆妇按时节,给李则做衣服,可我总觉得,她们做的不够好,我一定要自己给李则比量了,自己亲手做给她了,才会开心。” “哦,那李则现在,和姐姐之间——” 杨二丫知道端午想要问的是什么,笑道:“终归是个孩子,想让她马上叫我娘,自然是不能的,在她的记忆里,她还是记着她那过世了的,她自己的娘。可现在,她会让我抱着了,偶尔也会和我聊天,说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样就好,姐姐现在一定很幸福了。”杨端午由衷为杨二丫感到高兴。 杨二丫笑道:“妹妹,你也一定是很幸福的。听说,倪重阳如今可是小有名气了,谢家都送来了神医牌匾,你又很听你的话,你们以后可是很幸福的。” 杨端午笑道:“看别人都是幸福的,可只有自己知道这其中的味道!” “哦,妹妹你何出此言?难道倪重阳对你不好?” 杨端午摇摇头,“也没什么,其实成亲了,才知道这是两个家族的事,倒也没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可至少是自己挑的。” 两姐妹边说边走,很快拐过一道走廊,就到书房门口,看到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拿着画笔走出来,见到杨二丫就过来行礼。 “老师辛苦了,阿圆今天还乖嘛?”杨二丫忙让奴婢给老师红包。 老师说:“少公子很聪明,一讲就会。只怕我也没什么好教的,光是他自己都可以领悟进去的。” “老师谦虚了。” 然后两姐妹走进书房。 书桌上,摊开一副菱形宣纸,上用墨水画着荷花。 阿圆一手玩着毛笔,一手托着下巴,好像是在沉思,见她们进来,就走上前,“娘,姨母。” 还是孩子的身体和脸蛋,可举止就很有大人范儿了。 “阿圆,怎么手上还有墨水?真不小心。”杨二丫拍了阿圆一下。 阿圆连忙拿帕子,擦了擦手。 “小孩子,就是淘气的嘛。”杨端午笑着勾勾阿圆的鼻子,阿圆转过脸来冲端午笑。 这是孩子的笑,端午感觉很舒服。 “我可不喜欢他吧自己弄的这么脏。”杨二丫嘟囔着。 “姨母,阿圆给你看我做的画。”阿圆拉着端午的手,来到书桌前。 那荷花画作之下,还压着一幅画作呢,阿圆展开来,端午看到了,那是蚕宝宝! 端午怔住了。 阿圆说:“阿圆很想念外婆家的蚕宝宝。” “好孩子。”端午鼻子一抽,紧紧抱住了阿圆,这孩子,看来是感恩的。 “你们姨侄俩好好聊会,我去厨房看看,饭卑好了没。对了,端午,姐姐知道你最爱吃的是糖醋排骨,已经让厨子做了。”杨二丫说着就走了。 杨端午和阿圆散聊起来。 “你喜欢姐姐李则吗?”端午问。 阿圆点点头:“姐姐对我很好,还有,姐姐最喜欢看我画画。我娘和爹未必会看,可我画的每个画,我姐姐都爱看。” 端午很高兴,阿圆亲口叫李延为“爹”了。 吃午餐的时候,李延回来了,“我听说三姨妹妹来了,特意赶回来的。”他身边还有李则。 李则如今是十岁的大姑娘了,穿着蝙蝠皮大红袍子,双丫髻,和李延一样英气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珠子一动一动,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她眼神呆滞,是个傻子,可很快,大家就知道,她是个感情丰富,聪明的女孩子。 从小没亲生母亲陪着她,她的性格自然就有些孤僻了,还好,李延的爱弥补了这一切,后来,又来了后母杨二丫,杨二丫也对李则是真心的好,李则当然能感觉地到。 那层冰,终于融化掉了,李则不再觉得这个家是不完整的了。 她的脸上,偶尔还会露出自然的微笑。 “则儿,我是姨母。”杨端午拉住李则的手,“越来越好看了,都是大姑娘了。” 李则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她绕过杨端午,走到杨二丫身边,拉住了杨二丫的手。 她拉住了杨二丫的手! 杨端午和李延都很高兴。 杨二丫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己,“怎么了,则儿,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做给你吃。” 李则摇摇头,搬了张椅子,给杨二丫坐,然后又搬了张椅子,给李延,最后,她看了杨端午一眼,也去搬了张椅子给杨端午。 她的脸红了,应该是害羞了,看得出来,她怕生人,可她似乎还记得杨端午,小时候,她第一次来谢灵家,杨端午曾教她踢毽子。 她,还记得。 “则儿从来不会搬椅子给客人。三姨妹妹,只怕则儿是对你,还有记忆。”李延笑道。 这么一家人坐一起,温馨无比,桌子正中是炒年糕,端午想,哪怕是过年也就这样的气氛了,这么说,李延和杨二丫,天天都好像过年一样幸福吧。 饭后,杨端午要走,李延说:“三姨妹妹,请你来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端午一怔,跟着李延走了过去。 两个人就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 清风夕夕,李延说:“端午妹妹,你可听说了,林安夜和谢花宝解除婚约的事?” 端午不以为然的说:“听说是听说了,不过,这和我倒没什么关系,近来也是太忙,也没关注这事。” “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听说,马桐云近来,谢花宝走得近了。”李延目光一犀利,“马桐云又约了谢花宝的哥哥,谢玉,昨天,马桐云,谢玉,还有倪里正夫妇,四个人,来镇上有名的酒楼吃饭,从午时开始吃,一直到晚上。过去,他们不曾这么好的。” 端午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姐夫的意思是——” “谢花宝一向是瞧不起马桐云的,之前,陈老爷要立马桐云为正室夫人时,谢花宝是非常不赞成的。(未完待续。) 352 团圆 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灯d等灯等灯‘“羊种”月票支持! 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53 出书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54 扬名 鲜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风哥雷劈死系。可是当时,方圆求方老爷,趁机换上倪重阳,这样吴瑾和方圆的婚约,就自动变为方圆和倪重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伤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未完待续。) 355 喜事(大封推求打赏)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56 谨言慎行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57 深谋远虑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58 病急乱投医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59 眷顾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未完待续。) 360 守护(谢淡然如煙打赏)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61 医治(感谢懒洋洋的熊叔打赏) 倪重阳想想也是。 杨端午安慰他说:“你好好的把医馆的生意做好,谢家那边,我自己有主意的。” “端午,你能有什么主意?如今你的安危都不能保障,我还做什么男人呢。” 倪重阳很是不开心,这一夜,也过的索然无味。 窗外的冷风瑟瑟,二丫挺着肚子,却也不休停,拿着几块木板在漏风的窗户上忙活着。 可这寒风狡猾的很,任凭二丫如何努力,冷风总还是钻进来,吹的屋内的桌椅都冰冷冰冷的,冻的阿圆的手都发红了。 “阿圆,要不停下歇歇吧。”谢灵端来了一碗热茶,关切的说。 阿圆却摇摇头,“我喜欢画画!”说完,便又拿笔蘸了下墨之后,继续在纸上画起来。淡浓之间,自如转换,阿圆的技艺,已非同龄人可比。 一旁的谢灵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不可小看阿,这阿圆握笔的姿势,真是好看!” 阿圆的画画,除了有老师教习,都是杨端午提点启发的,而杨端午最看重的是他的基本功。 这杨端午教阿圆先从基础开始的,单单看阿圆持笔的准确性就可窥见一二。 所谓基础扎实,才能求变创新,否则,都是瞎扯。这是杨端午的观念,对人对击,都是如此。 “这一笔要一气呵成。”杨端午指着画说,“这马尾巴一定要画的自然随性。” 阿圆点点头,重新又画了一笔。纸面上的马尾巴,顿时灵气了许多,如迎风飞扬。 “阿圆画的真好!”站在一旁的美丫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三姨母教的。”阿圆扬起头,黑亮的眼睛在笑。 杨端午摸了摸阿圆的头,亲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未完待续。) 362 见红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63 茶香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未完待续。) 364 掌上明珠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未完待续。) 365 受伤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66 闲逸(感谢懒洋洋的熊叔万币) 倪重阳想想也是。 杨端午安慰他说:“你好好的把医馆的生意做好,谢家那边,我自己有主意的。” “端午,你能有什么主意?如今你的安危都不能保障,我还做什么男人呢。” 倪重阳很是不开心,这一夜,也过的索然无味。 窗外的冷风瑟瑟,二丫挺着肚子,却也不休停,拿着几块木板在漏风的窗户上忙活着。 可这寒风狡猾的很,任凭二丫如何努力,冷风总还是钻进来,吹的屋内的桌椅都冰冷冰冷的,冻的阿圆的手都发红了。 “阿圆,要不停下歇歇吧。”谢灵端来了一碗热茶,关切的说。 阿圆却摇摇头,“我喜欢画画!”说完,便又拿笔蘸了下墨之后,继续在纸上画起来。淡浓之间,自如转换,阿圆的技艺,已非同龄人可比。 一旁的谢灵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不可小看阿,这阿圆握笔的姿势,真是好看!” 阿圆的画画,除了有老师教习,都是杨端午提点启发的,而杨端午最看重的是他的基本功。 这杨端午教阿圆先从基础开始的,单单看阿圆持笔的准确性就可窥见一二。 所谓基础扎实,才能求变创新,否则,都是瞎扯。这是杨端午的观念,对人对击,都是如此。 “这一笔要一气呵成。”杨端午指着画说,“这马尾巴一定要画的自然随性。” 阿圆点点头,重新又画了一笔。纸面上的马尾巴,顿时灵气了许多,如迎风飞扬。 “阿圆画的真好!”站在一旁的美丫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三姨母教的。”阿圆扬起头,黑亮的眼睛在笑。 杨端午摸了摸阿圆的头,亲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未完待续。) 367 怀孕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未完待续。) 368 高兴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69 重建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未完待续。) 370 贺喜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71 沉默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未完待续。) 372 代价(冬至快乐) 倪重阳想想也是。 杨端午安慰他说:“你好好的把医馆的生意做好,谢家那边,我自己有主意的。” “端午,你能有什么主意?如今你的安危都不能保障,我还做什么男人呢。” 倪重阳很是不开心,这一夜,也过的索然无味。 窗外的冷风瑟瑟,二丫挺着肚子,却也不休停,拿着几块木板在漏风的窗户上忙活着。 可这寒风狡猾的很,任凭二丫如何努力,冷风总还是钻进来,吹的屋内的桌椅都冰冷冰冷的,冻的阿圆的手都发红了。 “阿圆,要不停下歇歇吧。”谢灵端来了一碗热茶,关切的说。 阿圆却摇摇头,“我喜欢画画!”说完,便又拿笔蘸了下墨之后,继续在纸上画起来。淡浓之间,自如转换,阿圆的技艺,已非同龄人可比。 一旁的谢灵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不可小看阿,这阿圆握笔的姿势,真是好看!” 阿圆的画画,除了有老师教习,都是杨端午提点启发的,而杨端午最看重的是他的基本功。 这杨端午教阿圆先从基础开始的,单单看阿圆持笔的准确性就可窥见一二。 所谓基础扎实,才能求变创新,否则,都是瞎扯。这是杨端午的观念,对人对击,都是如此。 “这一笔要一气呵成。”杨端午指着画说,“这马尾巴一定要画的自然随性。” 阿圆点点头,重新又画了一笔。纸面上的马尾巴,顿时灵气了许多,如迎风飞扬。 “阿圆画的真好!”站在一旁的美丫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三姨母教的。”阿圆扬起头,黑亮的眼睛在笑。 杨端午摸了摸阿圆的头,亲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未完待续。) 373 拜高踩低(谢karlking哥万币)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74 宁录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未完待续。) 375 尚书(圣诞快乐)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76 预备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未完待续。) 377 长乐 倪重阳想想也是。 杨端午安慰他说:“你好好的把医馆的生意做好,谢家那边,我自己有主意的。” “端午,你能有什么主意?如今你的安危都不能保障,我还做什么男人呢。” 倪重阳很是不开心,这一夜,也过的索然无味。 窗外的冷风瑟瑟,二丫挺着肚子,却也不休停,拿着几块木板在漏风的窗户上忙活着。 可这寒风狡猾的很,任凭二丫如何努力,冷风总还是钻进来,吹的屋内的桌椅都冰冷冰冷的,冻的阿圆的手都发红了。 “阿圆,要不停下歇歇吧。”谢灵端来了一碗热茶,关切的说。 阿圆却摇摇头,“我喜欢画画!”说完,便又拿笔蘸了下墨之后,继续在纸上画起来。淡浓之间,自如转换,阿圆的技艺,已非同龄人可比。 一旁的谢灵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不可小看阿,这阿圆握笔的姿势,真是好看!” 阿圆的画画,除了有老师教习,都是杨端午提点启发的,而杨端午最看重的是他的基本功。 这杨端午教阿圆先从基础开始的,单单看阿圆持笔的准确性就可窥见一二。 所谓基础扎实,才能求变创新,否则,都是瞎扯。这是杨端午的观念,对人对击,都是如此。 “这一笔要一气呵成。”杨端午指着画说,“这马尾巴一定要画的自然随性。” 阿圆点点头,重新又画了一笔。纸面上的马尾巴,顿时灵气了许多,如迎风飞扬。 “阿圆画的真好!”站在一旁的美丫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三姨母教的。”阿圆扬起头,黑亮的眼睛在笑。 杨端午摸了摸阿圆的头,亲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未完待续。) 378 医荣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未完待续。) 379 报恩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未完待续。) 380 以勒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81 雪梨膏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宝的手拉到一边,铺上了薄薄的一块丝绸,又挪了一圆凳在谢花宝的床前,等待着倪重阳诊治。 倪重阳先前已对谢花宝的病情有所了解,思索片刻,便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丝绸上。 这谢花宝所患怪疾,乃咳嗽也,可并非普通的咳嗽,乃是每晚子时至次日寅时,咳嗽不止,夜不能寐。过了这时辰,便如常人一般。可每晚咳嗽以至不能安眠,导致谢花宝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令谢家焦急,遍请名医,仍然无明显改善。 倪重阳行医日久,如此怪病,确是不曾遇见,多方名士诊治无效,料想必需非常手段不可。 脉诊毕,倪重阳又静心听闻了谢花宝的呼吸之后,才慢慢起身。 “现在午时,谢小姐需要休息,等申时我再过来。”说罢,倪重阳转身离开。 谢花宝似乎也听见了倪重阳的话,嘴角微微一动。 申时,太阳渐渐西沉,倪重阳再次前来,手上,多了一盆迷迭香。 果然,不出倪重阳所料,谢花宝的精神,比午时好了不少,已能坐在一旁。 见倪重阳复来,谢花宝起身相迎。 “小姐有礼。”倪重阳作揖回礼。 耐心询问了谢花宝的病情之后,倪重阳更加确定了自己起初的判断。 子丑时乃肝胆经气血最旺之时,寅时乃肺经气血最旺。谢花宝每晚夜间咳嗽,由子时起,则病源在肝胆,而非肺腑。这也正是为何谢花宝咳嗽久治不愈的原因所在。 当晚,倪重阳将迷迭香放在了谢花宝的房内,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 翌日,倪重阳前来复诊,说是复诊,其实是带药过来,以药是否应验来验证先前的判断。 “先生昨日并未用药,但昨日夜间,我咳嗽却有所缓解,莫非是那花的功效?”谢花宝好奇问道。 “那花名迷迭香,气味芬芳,还可镇静止咳,偶用有效。”倪重阳耐心解释道。 随后,倪重阳让丫鬟拿药去煎,让谢花宝服下。 一刻钟之后,谢花宝忽感胸中憋闷,旋即咳出一小碗黑痰,且有一股腥臭味。 见此情形,倪重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再调理数日,谢花宝的咳嗽,必可痊愈。 倪重阳走后,谢花宝对着玉屏风出神。 “小姐,药煎好了。”奴婢进来,手中拿了药碗。扶谢花宝坐起,并于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谢花宝但见黑色的药汁盛在鲤鱼跳龙门图的青花瓷碗内,很有喜感,她鼻子抽了抽,那浓郁的药味也好像淡了,便问:“这药可是倪公子开的那副?” “正是。小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奴婢见了也高兴。小姐就应该天天这么高兴才对。”奴婢打量着谢花宝,每当谢花宝这个病发作的时候,她都是郁郁寡欢的。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谢花宝想起倪重阳,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连带着他开的药也不觉得苦了。 一口气喝完了,奴婢奉上蜜饯,谢花宝也不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奴婢服侍她继续躺下不提。 杨端午帮烧饼店的这几日,店铺生意日日火爆,买烧饼的,极还要和何湘捷一起做饭。 倪重阳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日,李如湮来作客,杨端午连忙迎进,李如湮说:“我也是吃完了晚饭,跟娘坐车去镇上,顺道来看看端午姐姐你的。” “如湮,你也要常来做客才对。”杨端午把饭碗撤了,奉上果品茶水,和李如湮坐下聊了一会儿,李如湮说:“端午姐姐,这是我做的刺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端午接过,见刺绣上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做工精细,针脚扎实,很欢喜:“多谢如湮,绣了这么好的帕子给我,日后我可要随身带着了。” 李如湮然后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这么晚去镇上做什么呢?”杨端午随口问了句,一面亲自送她出门。 李如湮说:“是去谢家九小姐宅里,她这两日旧病复发,需要人照顾,我娘是个热心人,因为和谢家也算朋友,就带着我去。”(未完待续。) 382 得意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未完待续。) 383 钟楼(元旦求月票打赏) 倪重阳想想也是。 杨端午安慰他说:“你好好的把医馆的生意做好,谢家那边,我自己有主意的。” “端午,你能有什么主意?如今你的安危都不能保障,我还做什么男人呢。” 倪重阳很是不开心,这一夜,也过的索然无味。 窗外的冷风瑟瑟,二丫挺着肚子,却也不休停,拿着几块木板在漏风的窗户上忙活着。 可这寒风狡猾的很,任凭二丫如何努力,冷风总还是钻进来,吹的屋内的桌椅都冰冷冰冷的,冻的阿圆的手都发红了。 “阿圆,要不停下歇歇吧。”谢灵端来了一碗热茶,关切的说。 阿圆却摇摇头,“我喜欢画画!”说完,便又拿笔蘸了下墨之后,继续在纸上画起来。淡浓之间,自如转换,阿圆的技艺,已非同龄人可比。 一旁的谢灵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不可小看阿,这阿圆握笔的姿势,真是好看!” 阿圆的画画,除了有老师教习,都是杨端午提点启发的,而杨端午最看重的是他的基本功。 这杨端午教阿圆先从基础开始的,单单看阿圆持笔的准确性就可窥见一二。 所谓基础扎实,才能求变创新,否则,都是瞎扯。这是杨端午的观念,对人对击,都是如此。 “这一笔要一气呵成。”杨端午指着画说,“这马尾巴一定要画的自然随性。” 阿圆点点头,重新又画了一笔。纸面上的马尾巴,顿时灵气了许多,如迎风飞扬。 “阿圆画的真好!”站在一旁的美丫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三姨母教的。”阿圆扬起头,黑亮的眼睛在笑。 杨端午摸了摸阿圆的头,亲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未完待续。) 384 坚强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未完待续。) 385 温暖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未完待续。) 386 虐妻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未完待续。) 387 柳暗花明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 388 悬壶济世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未完待续。) 389 圣洁 倪重阳想想也是。 杨端午安慰他说:“你好好的把医馆的生意做好,谢家那边,我自己有主意的。” “端午,你能有什么主意?如今你的安危都不能保障,我还做什么男人呢。” 倪重阳很是不开心,这一夜,也过的索然无味。 窗外的冷风瑟瑟,二丫挺着肚子,却也不休停,拿着几块木板在漏风的窗户上忙活着。 可这寒风狡猾的很,任凭二丫如何努力,冷风总还是钻进来,吹的屋内的桌椅都冰冷冰冷的,冻的阿圆的手都发红了。 “阿圆,要不停下歇歇吧。”谢灵端来了一碗热茶,关切的说。 阿圆却摇摇头,“我喜欢画画!”说完,便又拿笔蘸了下墨之后,继续在纸上画起来。淡浓之间,自如转换,阿圆的技艺,已非同龄人可比。 一旁的谢灵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不可小看阿,这阿圆握笔的姿势,真是好看!” 阿圆的画画,除了有老师教习,都是杨端午提点启发的,而杨端午最看重的是他的基本功。 这杨端午教阿圆先从基础开始的,单单看阿圆持笔的准确性就可窥见一二。 所谓基础扎实,才能求变创新,否则,都是瞎扯。这是杨端午的观念,对人对击,都是如此。 “这一笔要一气呵成。”杨端午指着画说,“这马尾巴一定要画的自然随性。” 阿圆点点头,重新又画了一笔。纸面上的马尾巴,顿时灵气了许多,如迎风飞扬。 “阿圆画的真好!”站在一旁的美丫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三姨母教的。”阿圆扬起头,黑亮的眼睛在笑。 杨端午摸了摸阿圆的头,亲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未完待续。) 390 执掌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 ”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缸。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未完待续。) 391 兵权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 ”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未完待续。) 392 良婿 392 良婿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 393 失去 393 失去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 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 394 幕后老板 394 幕后老板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 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395 倪家的秘密 395 倪家的秘密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 ”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 396 提点 396 提点 喜欢画画!”说完,便又拿笔蘸了下墨之后,继续在纸上画起来。淡浓之间,自如转换,阿圆的技艺,已非同龄人可比。 一旁的谢灵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不可小看阿,这阿圆握笔的姿势,真是好看!” 阿圆的画画,除了有老师教习,都是杨端午提点启发的,而杨端午最看重的是他的基本功。 这杨端午教阿圆先从基础开始的,单单看阿圆持笔的准确性就可窥见一二。 所谓基础扎实,才能求变创新,否则,都是瞎扯。这是杨端午的观念,对人对击,都是如此。 “这一笔要一气呵成。”杨端午指着画说,“这马尾巴一定要画的自然随性。” 阿圆点点头,重新又画了一笔。纸面上的马尾巴,顿时灵气了许多,如迎风飞扬。 “阿圆画的真好!”站在一旁的美丫忍不住赞叹道。 “都是三姨母教的。”阿圆扬起头,黑亮的眼睛在笑。 杨端午摸了摸阿圆的头,亲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 397 药王 397 药王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 ”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398 鸳鸯 398 鸳鸯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 399 凯旋 399 凯旋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 400 选择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culture=ken=nu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401 午夜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culture=ken=nu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402 锦绣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 403 孩子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谁?”毕竟谢诰命夫人智商不够,竟然对谢策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谢策说,“当今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他的妹妹嫁给我们谢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当初,是我和太傅一起,杀害了皇上的父皇和皇兄,当今皇上,乃是亲眼目睹血流成河的景象。” 是啊!那必定是皇上一生的噩梦,每次看到谢策,皇上一定会想起当初那一幕。他怎么肯和谢家的人联姻,自取其辱呢? 再说了,谢策和长公主若是结合,只怕不知情的百姓会认为谢策和皇族已经和好,这对谢策是好事,对皇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若是皇上希冀有一天,可以和谢策反目,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会百般阻扰?”谢诰命夫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要小看皇上的阻扰,如果娘逼迫他太紧了,他干脆放出谣言,说是我们逼婚,那可不好了。”谢策说,“娘,你总不希望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婚姻,让儿子走上 404 希望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405 梧桐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 406 幸福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 407 美人(感谢羊种、疯狂胖象)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 408 撩人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409 杨府(感谢四火、凌晨血腥)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 410 子嗣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411 挚爱(谢淡然如煙打赏)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 412 多子多福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 413 太平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 414 希望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谁?”毕竟谢诰命夫人智商不够,竟然对谢策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谢策说,“当今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他的妹妹嫁给我们谢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当初,是我和太傅一起,杀害了皇上的父皇和皇兄,当今皇上,乃是亲眼目睹血流成河的景象。” 是啊!那必定是皇上一生的噩梦,每次看到谢策,皇上一定会想起当初那一幕。他怎么肯和谢家的人联姻,自取其辱呢? 再说了,谢策和长公主若是结合,只怕不知情的百姓会认为谢策和皇族已经和好,这对谢策是好事,对皇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若是皇上希冀有一天,可以和谢策反目,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会百般阻扰?”谢诰命夫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要小看皇上的阻扰,如果娘逼迫他太紧了,他干脆放出谣言,说是我们逼婚,那可不好了。”谢策说,“娘,你总不希望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婚姻,让儿子 415 盛世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416 仁爱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 417 天伦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 418 保护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 419 香气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420 射雕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 421 启程(谢四火,崆嵴打赏 )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谁?”毕竟谢诰命夫人智商不够,竟然对谢策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谢策说,“当今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他的妹妹嫁给我们谢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当初,是我和太傅一起,杀害了皇上的父皇和皇兄,当今皇上,乃是亲眼目睹血流成河的景象。” 是啊!那必定是皇上一生的噩梦,每次看到谢策,皇上一定会想起当初那一幕。他怎么肯和谢家的人联姻,自取其辱呢? 再说了,谢策和长公主若是结合,只怕不知情的百姓会认为谢策和皇族已经和好,这对谢策是好事,对皇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若是皇上希冀有一天,可以和谢策反目,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会百般阻扰?”谢诰命夫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要小看皇上的阻扰,如果娘逼迫他太紧了,他干脆放出谣言,说是我们逼婚,那可不好了。”谢策说,“娘,你总不希望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婚姻,让儿子走上 422 宠溺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嗯。”林安夜眼芒垂下,原来她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那么林老爷打算怎么做?”端午问得如此直接。 林安夜苦笑道:“我爹和我姐姐说的话,我姐姐应该已经和端午姑娘说过了。” “可我是想知道,林老爷具体会怎么做。”端午问,“我听说了,谢老爷责令县里对林家染坊征收更多的税收。” 谢家已经开始对林家施压了,林老爷却不见反抗。 “我爹暂时还没有应对之策。”林安夜叹了一口气,“莫非端午姑娘是信不过我爹爹?” “几年前,我们就信错了人,如今当然要谨慎些了。”杨端午眼角扫过迟疑,“林老爷这几日只怕是焦急万分吧。”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423 交换 “可是娘怎么能拿这个钱呢?端午,你别给娘了,娘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不累。”谢灵还是推辞着。 端午说:“娘,你若是不收下,女儿心里不踏实了。” 谢灵只好收下。 何湘捷在屋内都看到了,等谢灵走后,何湘捷出来,问:“哦,亲家来,怎么不留她一起吃晚饭?” “娘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是娘带来了一斤猪肉,说是给咱爹下酒吃。”端午说着就进拎了猪肉进厨房去了。 何湘捷心里窝火,当着端午的面却不敢说什么,倪重阳回来后,就让他来她房间里说起这事。 “论理,这也是你们夫妻两个的银子,我也不想管,可这些也是你辛苦看病所赚,你相信端午,才会把银子都给她保管,如今她却把所赚的,都给了她母亲,若是别的什么银子,娘了,你不知道端午的脾气,娘多说了什么,她也是不听,可如今这也过分了。娘才来和你说说。” 倪重阳听了,反而是笑了,“娘一定是误会端午了,其实若是没岳母,医馆也拿不到的,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多,都给岳母也是应该的。” 何湘捷听了,更加生气了:“横竖你都是觉得,端午做什么都对的,如此娘也不必和你说了。” “不是啊娘,儿子只是觉得,你一定是误会端午了。” 何湘捷听不进去解释就走了出去。 医馆经营一个月后的一日,一辆马车,把杨端午接入了谢家大厅。 谢老爷和谢花宝,正等着她呢。 “端午姑娘,为了让你工作的开心,我特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新建了一个作坊,你可以和花宝一起去看看。”谢老爷一脸的慈眉善目,和端午初见他时一样。 可经过了这么多,端午却再也不能认为,谢老爷是个和他外表一样仁慈的人了。 有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仁慈,内心往往很毒辣。 “我答应过谢老爷的,就一定会办到。”端午说,“你放心,七天内,我就把所有技术,教给你们工人。” “端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生意当然讲的是信用,有信用才有下次。”谢老爷高兴极了,“那么姑娘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端午很是爽快。 谢老爷说:“花宝,你带端午姑娘先去作坊熟悉下。明天,谢家的马车早早在端午姑娘家门口等候。” 端午应下后,就和倪重阳说了。 倪重阳很担心她,她说:“我这边是不打紧的,他们要的是技术,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也是得了好处的。这回是去还了这个债。” 倪重阳想了想,“不如这样,我把店门关了,和你一起去,横竖如你所说,七日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药馆子才刚经营起来,怎么能关门呢?何况,这几日也有人预约,你若是关门,就是失信于顾客。这是不成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大哥也常会来看我。” 杨宗闰自从卖了温泉场后,就帮着林安静看店,一面主管镇上新家装修事宜,暂时没物色到新的事业,如今,新家装修已经到了尾声,林安静的桐木斋也不忙,她自己就能应付,所以,杨宗闰正好也是没事做的。 “有大哥来保护你,我也放心了。”倪重阳舒了一口气。 秋风起,芊云如鹅毛漂浮于空,大地也变得更加空旷了。路两边的梧桐,都黄了叶子,瘦了身子,添了更多的几笔萧瑟。 秋意在清河县这幅巨画上,如淡墨,渲染开来。俊男少女们过街,都多了层里衣保暖。 周炎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在秋天的集市里。 小厮们各个都比他年纪大,可他的面上,却显得比他们都老成。 温泉场需要几个食材,有个客人带着全家要在温泉场住上几天,这对于日渐低下的温泉场生意,可是一笔大单。周炎很重视,亲自带着小厮来集市采办食材。 农忙后,集市里变得热闹了,多了很多农民来摆摊。 周炎仗着谢家的名头,趾高气扬地占小便宜,要么拿了一个农民的黄瓜啃了一口,要不就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农民们见他是个小孩,身后跟着的还是谢家的奴才,都不敢招惹。 俗话说,有钱人不敢惹,小孩子说不清,这又是小孩子,又是有钱人,那大家更加不敢惹了。 “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了。”周瑜恒背着书包,和他的好友陈老爷的儿子,陈桂明正好路过集市,看到周炎横行霸道,委实不满。 “周兄,你不喜欢他?可他却是你们周姓为数不多的后人那。”陈桂明眉毛扬起,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你们周家什么亲戚呢。” “什么,他也姓周?”周瑜恒一怔,“他叫什么?” “放心,他绝对不是你家族的。他叫周炎。刚死了他爹没多久,据说他爹都是他害死的,心肠比我都狠。”陈桂明一直觉得,他们陈家才是最坏的,上上下下,包括他自己,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听说了周炎之后,陈桂明才甘拜下风。 周瑜恒却是一阵恍然,看着周炎走远,专注地想着什么。 陈桂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周兄,你若是想知道他的底细,可以去谢府上问问的。他如今是给谢家人办事。” “哦。”周瑜恒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天下姓周的何其多,就算是先帝斩尽杀绝,留下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家的。更何况,他这么心狠手辣。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这个客人一共给温泉场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纯收益,使得濒临死亡的温泉场,又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说起来,这客人还是周炎死皮赖脸在大街上拉上来的。 也许老天都在帮助他,拉上温泉场后,那客人就喜欢上了,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住。温泉场已经连续几个月亏损了,谢花宝交待下来,若是再亏损一个月,就关门大吉。 不服输的周炎可卖力了。 凡是亲历亲为。 “很好。”谢花宝看了温泉场的报表,点点头。 隔着垂帘,周炎跪在地上,等候谢花宝的命令。 “你起来说话,不必跪着。”谢花宝声音温和了些,“如你这般年纪,似你这么能干的,本姑娘从未见过的。放心,只要你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九姑娘。”周炎起身,看了奴婢们一眼,说,“小的还有要紧话,想和九姑娘说。” 谢花宝让别的奴婢都退下,只留下玉树。 周炎说:“杨端午这几日都在谢家作坊里工作,何不使个计策,让她失去清白身子?若是等她回家去,只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花宝秀眉微皱,说:“我也知道,可杨宗闰总是在她身边,我不好下手啊。” “这个容易,马桐云一直爱慕杨宗闰,若是请马桐云引开杨宗闰,她一定乐意。”周炎说。 谢花宝想了想,笑道:“你倒是对马桐云恨得紧。” 只因为马桐云不愿意重用周炎,周炎竟然要用马桐云做棋子,引开杨宗闰。这件事搞不好,马桐云也是身败名裂的呀。 这个周炎,还真是狠毒。 谢花宝嘴角浮上冷笑来,不过,她身边,就是需要这么聪明狠毒的人,帮她做事。马桐云真没有眼光,竟然把这么好的周炎丢给了她谢花宝。 若是马桐云用了他,只怕会让她如虎添翼,如今,如虎添翼的可是她谢花宝。 “你说的对,不过,稍微迟了点,我听说,杨端午效率很高,已经教会了工人大部分的技术,再呆三日就要走了。”谢花宝忧愁道。 “可以再拖她一俩日,就说很多工人虽然是学会了,可还是不熟练,毕竟,谢老爷把整个医馆都买下来给她了,这个面子她不会不给。”周炎沉稳地说,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谢花宝点点头:“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已经有了完整的计策了。” 周炎说:“能为九姑娘办事,是小的荣幸。” 谢花宝笑道:“我爹给杨端午买下医馆,忽然满城都流传出是我爹和杨端午有私情,还传到京城去。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炎面不改色,很得意地说:“是我让几个小厮四处宣传这个谣言的。小的是为了帮九姑娘。” “哼,你这样,还伤了我爹爹的面子,我们谢家的尊严也一扫而光,你现在却说是在帮我。”谢花宝故意生气。 周炎依旧不慌不忙:“可是小的知道,九姑娘极不喜欢杨端午,这次却是诋毁杨端午的最好机会。虽然谢老爷的名声,也连带着会受到损失,可是,谢老爷终归是个男子,这男子玩弄年轻美貌的女子,风流轶事本就很多,清高的会说谢老爷为老不尊,懂事的反而还说谢老爷潇洒雅致呢。倒也是没什么的。可对于杨端午就惨了。女孩子尤其重要的是名声。且看她以后能成什么事。” 周炎说的好像他和杨端午有仇一样。 谢花宝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说的极好。这次若是再成功了,赏赐是少不了的。你只管放心。” “多谢九姑娘。”周炎退下了。 谢花宝起身进内室,玉树跟随。 谢花宝看着玉树说道:“周炎之前等在陈家门口,希望得到马桐云的重用,幸好马桐云看不上。不然,周炎和马桐云一样的狡猾狠毒,只怕我们还多了一个劲敌。马桐云可真是没有眼光。若是这次,她败给了周炎,也是她运气不好了。” 玉树点头:“姑娘说的是。” 深秋,天高气爽,田间的桑树,已经掉了很多叶子。又该给桑树修理枝叶了。 为了来年的桑叶能够多产些,杨端午用上了嫁接的办法。 把产桑叶又多又好的桑树枝条剪下来,插在品质一般的桑树上,这样,来年,品质一般的桑叶也能产出又好又多的桑叶。 晚饭,杨端午在和倪鹏聊天的时候,得知何湘捷的生辰就快到了。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些,这生辰庆祝,还是要有的,杨端午细心的思量着,最后决定去集市上逛逛,最不济还能裁几块布,好给何湘捷做身衣裳。 集市不算太远,半天的脚程也就到了。为了能多些时间,杨端午选择了牛车。 到了集市上,杨端午见时间有余,便一边慢慢逛一边找给何湘捷的礼物。 糖人面人,卖艺唱戏,杨端午都没什么兴趣,买了几块布料后,杨端午也就准备回去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杨端午好奇的走过去,见人群正中坐着一个人,竟学着各种声音,一会儿鸟叫,一会儿学女声。这便是口技。 端午看的着迷,心想,这要是放在重生前,定能吸引很多眼光,赚个大钱。不过如今,杨端午觉得种桑养蚕也是很好的事业。 眼看天色不早,杨端午便又添置了东西,赶回了家。 严看就要入冬了,杨端午最后还是决定给何湘捷做件内褂。 内褂的里面用的是棉花,外面用紫红色的绸锻缝上,虽然简单,却也是极保暖的。 一轮落日已经贴近了山头,倪鹏手里横着根烟枪,缕缕青烟直上。 厨房里,杨端午正忙着准备晚膳,等倪重阳回来的时候,一家人要一起吃饭了,晚上,是何湘捷的生辰筵席。 本来想做个蛋糕,但材料实在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端午便准备做八宝饭代替蛋糕。 这八宝饭用的是糯米,还需要一些枸杞,红糖之类的甜味配料。 为了让八宝饭的颜色更好看些,杨端午还特地煮了一锅桂圆水,棕色的糖水把白色的糯米泡的变色,味道也更甜了。 何湘捷看见杨端午如此用心,心里也是很受感动,想帮杨端午一起准备,却被杨端午挡在厨房门外。 “今日你休息,晚饭我全包了。” 424 元宵 “是么?只怕是口说无凭。”端午说。 林老爷坚定的说:“端午姑娘若是不相信,反正今天大家都在了,我就当众把家产给分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林家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这样可以骂?” 端午有些感动,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既然你愿意,那不如快点证明给我看。”端午说。 林老爷抚须点头:“端午姑娘放心,等下我们出去,我就给宗闰契约。” 林安夜站在门口,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谁?”林老爷喝了一声,林安夜走了出来。 “安夜,怎么是你?”林老爷垂下脸,愧疚地说,“爹爹害了你一生的幸福,爹爹当初不应该拦着你和端午姑娘的。如果爹爹早知道端午姑娘就是恩人的女儿——” “林老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你当初的阻拦。”端午打断了林老爷的话。 林安夜两肩抖动着,喃喃道:“爹爹,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承受了这么多,可儿子却还总是不听话。儿子对不起你。” 林老爷叹了口气,“安夜,那是我们欠人家的。你要记住,我们林家,欠了杨康一家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再不能出卖他们了。” 林安夜重重地点点头。 “不过,说起杨康这个人,我经商各地,好像在京城听人说,他去了西蜀卖盐,又好像说是去了北狄做生意。我所听说的,都是他还没有遇害。”林安夜回忆着。 “真的?”杨端午一阵惊喜,“我就知道我爹爹还活着的。我真想去京城问个清楚。” “流言不足采信。”林老爷直叹气。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端午郑重说道。 “可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安全。”林老爷说,“安夜,爹爹打算把现有林家的一半财产,都给杨宗闰名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安夜点点头,“爹爹,你也说了,这是我们林家欠杨家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门外的倪重阳,听到了这一切,他转身回到大厅听戏。 林老爷和众人走了出来,戏子唱好最后一出戏,林安静给了他们赏金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林老爷当众宣布:“这是契约,一式三份,有老夫亲笔按压。从今以后,林家所有财产,一半归林安夜,另外一半归杨宗闰,至于小女儿林安白的嫁妆,则从两位财产中各出十分之一。这上面写好了各处田庄和珠宝金银的归属。” 众皆哗然。 谢灵也是大吃一惊。 “不,岳父大人,我不能要。”杨宗闰连忙上前,“林家有困难,我反而过来分走这么多财产,我还是人吗?” “宗闰,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林老爷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这样做,可以平息你我之前的仇恨,却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 425 秘密(感谢四火打赏)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 426 诚心 李如湮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杨端午笑道:“谢家的事,莫非我应该知道?我有千里耳不成吗?” “那也不是,这两日,我听我伯父说,倪公子天天都在谢姑娘的宅子里,医治到很晚才走的。我以为,倪公子告诉姐姐了呢。”李如湮说着,却见杨端午忽然失了神,愣在那里,又叫了一声:“端午姐姐,我走了。” “哦,好走啊。我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杨端午热络地说道,转身回去。 杨端午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难得露出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原来倪重阳这两日,是去谢府专门给谢花宝看病了。 谢花宝她是见过的,才貌自是无双的,家世又高,大铭朝任何一个男子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偏偏她又是林安夜的未婚妻。 杨端午是很不在意男人的,或者她总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受伤。可如果结婚了之后,她却是会变的很在意。 “重阳哥哥不是去镇上行医吗?他和我说都是呆在店铺里的,怎么会都呆在谢家宅子里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全感。 因为是首次去镇上工作,杨端午怕倪重阳不熟悉,每次回家,都会问他在镇上做了什么,有什么难题,所以倪重阳也会都回答她。可是倪重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去谢宅看病,并没提到整日呆在谢家。 正想着,倪重阳回来了。 端午去倒水给他洗脸。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倪重阳从包里拿出两串糖葫芦,“这是你爱吃的。” 若是在往常,杨端午定然会很开心地接过,可这次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倪重阳。 “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倪重阳温厚一笑,杨端午眼神闪躲着,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在药铺工作啊,还能去哪里呢?”倪重阳随意地回答,把毛巾搅了搅,把脸擦干净了。 杨端午过去把脸盆倒了,倪重阳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杨端午沏了一杯红茶给他,他喝了一口,很认真地写起来,无非就是今天的病情记录的。 杨端午不好打搅他,便出去喂猪了。 给猪喂食,清理猪圈,再把衣服洗了,拖地,把明天的猪草切好,剁碎,都忙好,看到何湘捷在打扫院子,端午又过去帮婆婆把院子给打扫了。 然后就洗浴进屋,倪重阳也刚好泡好脚,要上床了。 杨端午走过来,把被褥叠了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端午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问过一次的吗?”倪重阳把手放在端午肩膀上,“我说了,今天是在工作。” “去哪里工作呢。” “当然是在店铺了。” “你确定?”杨端午的声音高了一点。 倪重阳点点头:“我不是给药铺工作还是给谁工作呢?”“你今天不是呆在谢家宅子,给谢花宝看了一天的病吗?昨天也是。”杨端午说。 倪重阳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 不久,李掌柜的额头有细细汗珠冒出,倪重阳用手扪之,滑滑的有点油油的感觉。 倪重阳见之,脸上随之露出轻松的笑容,“恭喜李掌柜,愈矣。”李掌柜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427 重聘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他,就是杨逸辰。 去江北打了胜战,剿灭了土匪不说,还把贪官污吏都抓起来带来了。 之前,那帮官匪杀害了杨逸辰的士兵们,如今,总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谢策亲自领兵欢迎。 江北的官员们,原是有吴四火撑腰的。 所以他们一向都很嚣张。 如今,谢策用美人计成功收复了吴四火,江北官员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留下,可就是隐患了。 杨逸辰顺利帮谢策拔出了隐患,还帮谢策背了黑锅,将来,吴四火要怪,也只会怪杨逸辰,谢策当然高兴了。 杨逸辰立了大功,大将军的位置更加牢固。 小皇帝亲自封逸辰为侯爵。 正好鞑虏使者过来了。 杨逸辰振奋了国威,谢策和鞑虏使者针对关税问题重新写了份合约,将关税提高了。 小皇帝自然也同意的,如今谢策和杨逸辰表面这么团结,而小皇帝朱玉忠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谢策同时收到了边关的书信。 那是吴四火写的。 信上质问方家人都对吴瑾做了什么,还问吴瑾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策皱了眉毛。 几日前,方圆和“吴瑾”大婚未成的丑剧,早就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是,谢策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吴四火的耳朵里。 很多人说,吴四火在京城有眼线,谢策之前不信,如今是信了。 可是,吴瑾什么时候死的,吴瑾又是如何变为倪重阳的,这其中的隐情,谢策并不知道。 因为方老爷和谢策是忘年之交,所以,谢策一直没过问方老爷的这件事,没想到,如今不问也不行了。 谢府上,方老爷送的紫竹长势惊人,郁郁葱葱。 谢策和方老爷对弈了两盘,方老爷因为下的心不在焉,连输两局。 “看来方兄你是有心事。”谢策说着,令下人搬走棋盘。 方老爷避开谢策的注视,“王爷多虑了。” 谢策伸手抚了下平直的头发,“吴瑾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打算和本王解释下吗?” 方老爷一怔,谢策如今在拉拢吴四火,吴瑾的事谢策迟早都要知道的,可知道的这么快,方老爷还没做好准备。 这几天,方圆悲痛的不吃不喝,方老爷为这个女儿消瘦不少,根本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王爷,那些都是传言,不可信啊!” “本王若是相信传言,就不会过来问你了。”谢策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弹拨几下,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方老爷,“其实,本王收到了很多举报,都是关于你的。” “举报?”方老爷一怔。 谢策点点头,“有一份举报是说,你动用了北大营的一块营地,出租给了商户开店铺,你收租金以外,还收了商户的银子,可有此事?” 方老爷满不在乎的说:“是有,可那又如何,如今没有打战,军营的土地若是能换租金,也是一笔大的收入。” 谢策看方老爷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手指不由的捏紧,火气上来了,“你竟然觉得是理所当然?” 身为军官,却滥用职权,把军地得来的银子收入囊中,方老爷却觉得是正常的,谢策怎么不火大。 方老爷怔住了,“过去也是一直如此,反正得来的银子,我都会用于帮助王爷您的。” 谢策差点要气炸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视而不见,可如今我却不能不管了!” 北大营是金陵的命脉,疏忽不得,所以,驻守北大营的人选,谢策只能让最好的朋友担任。 所以之前,哪怕方老爷做了什么小动作,谢策都装作没看见。 可是,方老爷的贪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狂,若是谢策还不管,大铭朝反对谢策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谢策怎么能让方老爷毁了他! “是谁举报我的?杀了他不就得了。”方老爷还当谢策是以前的少世子,说话随意。 却不知,谢策早就是九卿殿下。 过去,他可以包庇的朋友,如今,他不可以了,因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哪怕他自己儿子犯了法,都不能姑息。 不然他拿什么服众。 “杀?你要我把天下百姓都杀了吗?”谢策冷冷的说。 “有那么严重吗?”方老爷第一次觉得谢策变了。 谢策强压下火气,“你若真的视我为朋友,就该明白,不应该给本王添堵,马上停下你的小动作,本王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意罚你一罚,北大营就还是你的。” “当众?”方老爷最要面子了,“可若是不肯呢?” “不肯的话,北大营,本王只能考虑换人了!”谢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方老爷生气了,“王爷,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没想到,你这江山还没得到,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谢策冷冷的说:“你若是真的朋友,就应该听本王的话。本王从来都是和你有福同享,可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方老爷忍不住说:“有福同享吗?哼,你做了九卿王,提了谁的官职,是我吗?不,是杨家的人!而我,还是被你打发看守北大营!” 话里透着如此的不平。 谢策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原来,这就是朋友。 他谢策试问虽然没给方老爷封官,却把京城最好的营地和良田都给了方老爷,方老爷和方圆能在京城享受这么大的威望,都是谢策暗中帮忙。 可如今看来,方老爷是一点都没记住他的好了。 谢策不给方老爷大的官职,是在保护方老爷,将来万一谢策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到方家,可惜,方老爷却不明白谢策的苦心。 看到谢策嘴角自嘲般的讥笑,方老爷也觉得他说的话,太过了点,缓了口气说:“最近我女儿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若是有说错话,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谢策两指抚摸太阳穴,头疼起来,“你先走吧,让本王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吴瑾也是你害死的。” 方老爷叹了口气,“吴瑾不是我们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和吴家没有仇,怎么会无故杀人呢?吴瑾一定是死于意外。”谢策说,“当时若是吴瑾死的时候,你马上告诉吴四火,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方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吴瑾是意外被阳的了。 方老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哪里忍心她健康伤就心流泪,就听从了。 谁知如今竟然被人怀疑方家人害死了吴瑾。 “吴四火已经知道了吗?”方老爷叹了口气。 “吴四火已经来兴师问罪了,说是如果事情属实,就要拿你的人头,一命还一命还是轻的。”谢策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方老爷脸色苍白,无力的摇头,惹了谁都没关系,可惹了吴四火,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四火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起兵杀来,就是死伤无数了。 若是谢策不听吴四火的,交出方老爷,吴四火开关迎入鞑虏兵,那大铭朝就是一马平川了。 “真不行,我就一命抵一命。和我女儿没关系。”吴四火包庇着方圆。 谢策冷冷的说:“吗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本来以为你是我的左右手,没想到……你先走,我会想到办法的。” 方老爷看到谢策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很是感动,“那些军营的租户,我马上去赶走他们,不给你添堵。” 428 华年 屋外实在太冷了,树梢挂下一串串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光。 “好冷阿!”美丫贴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姐姐,我们弄点吃的吧。” 杨端午也刚好有些饿了,这大冷天的,饿的也比往常快些。 可如今这境况,可不比之前,杨端午找了好一会儿,也就只有些土豆还可以充饥。 杨端午想了想,便把一家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边生火取暖,边烤土豆。 这想法马上得到了美丫的支持。 “好,这个好!我都快被冻死了,赶紧生堆火!”说罢,美丫便自告奋勇,去找柴火了。 这边,杨端午已经把土豆准备好了,聪明的阿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发簪,把发簪固定在木棒上,发簪的另外一头,扎着土豆。 很快,暖暖的火光把屋子里烘的暖暖的,杨端午都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要敏捷了很多。 “美丫,小心看着点,你那土豆要烤焦了!”谢灵笑着说。 原来美丫一心取暖,把土豆搁在了一边。都快着火了。 “阿,我的土豆阿!”美丫大惊失色,赶紧把插着土豆的木棍重新捡起来。 另外一边,杨端午烤的土豆最好看,黄里带着一点点焦,香气却是十足。 “我的好啦,我先吃喽。”阿圆嘟着嘴,手上已经开始忙着剥皮了。 撕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土豆煞是惹人馋。看着阿圆一脸满足的吃像,二丫也摘下了个土豆,跟着吃起来。 “味道还真不错!”二丫一脸愉悦的说:“感觉比平时的土豆好吃阿!” 美丫也早就按捺不住,连吃了两个,边咽边剥皮,好像刚饿了三天似的。 杨端午觉得好奇,这平平常常的土豆,竟然被她们吃出了馐轸的味道。便也尝了一个。 果然,这土豆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又甜又细腻。 思来想去,杨端午最后确定,这奇妙的原因,应该是这柴火,原来,美丫拿过来的柴火,是果木枝。 林家染坊在周炎的管理下,谢老爷和谢府强大的财力支持下,迅速就走上了正轨,竟然比林老爷接管的时候还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 可是这时,林老爷忽然给谢灵下了邀请函,希望谢灵举家都过来吃个便饭。生怕谢灵不去,还让怀胎三月的林安静亲自过来请。 谢灵虽不想去,可是看在林安静肚子里的孙子份上,答应过去。 林安静又过来邀请端午。 端午正站在池塘边,手里抓着一粒鱼食,在喂鱼呢。 “怎么好端端地要吃饭?”端午让奴婢把鱼食收起来,拉着林安静坐在亭子里。 “爹爹说,自从我们两家成为亲戚以来,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他想弥补点什么。”林安静其实也觉得奇怪,林老爷近来心情颇为不好,怎么请人吃饭却有心情。 “你爹爹希望什么?我们也好备点礼物过去啊。”端午看来已经答应了。 林安静笑道:“都是亲戚,客气什么,不用啦。” “一点薄礼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说我们没礼节可不好的。” 林安静想了想,道:“我爹爹这几天说他喜欢吃酸的。端午我知道你手艺好,不如酿制点酸梅好了。” “哪有男人喜欢吃酸梅的?我倒是听过,孕妇喜欢吃酸的!我知道了,必是你自己想吃,却不好意思向我讨,便故意打着你爹爹的名头。”端午取笑道。 “哪有,哪有。我是爱吃酸的,可最近我爹爹是真的爱吃酸的。吃着吃着,爹爹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嘀咕着什么当年没有准备酸食给恩人,如今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古里古怪的,我都不知他怎么了。” 端午按照时间推断,林老爷出卖杨康的时候,谢灵肚子里应该正怀着美丫。所以杨康一定是告诉林老爷,谢灵喜欢吃点酸的。可是林老爷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更没有给谢灵准备了。 所以现在林老爷是悔恨难当。 端午冷笑道:“他也知道啊。” “你说什么?”林安静问。 “没什么。好了,我知道了。”端午说。 送走了林安静,端午真的做起来糖酸梅。 李延府上配料很齐全,很快端午就做了两大锅,杨二丫也是孕妇,过来吃了一些。然后端午把它们装进食盒里。 “端午,其实,娘恨不得杀了林老爷这个混蛋。”谢灵说。 “娘,说真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可凭良心讲,这次,他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嫂,才惹怒了谢家的人,要不然,林家染坊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为谢家染坊。” 如今谢家一手操纵了养蚕,缫丝,制布和染布四个步骤,并且,端午养优质桑蚕的技术也已经教给了他们,谢家的垄断地位更加巩固了。 只怕是不出三年,大铭朝的经济也要被谢家人所控制了。 手中握有实权,再加上有钱,到那时,大铭朝的天子不过是个虚设而已,谢家人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天下若是有风吹草动的,就必和谢家人有关。 “谢氏家族将史无前例地昌盛。”谢灵也赞同。 林家今天的家宴,还是很丰盛的,林老爷特意让林安夜买的都是谢灵一家喜欢吃的,倪重阳也被请了过来,谢灵和林老爷见面时,林老爷双手都在抖动,他的眼神告诉谢灵,他已经认出他们了。 谢灵想走,暗中对端午说:“端午,林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是杨康的家眷了。” 端午看了林老爷一眼,“娘,不必理会。我们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聪明。” “家中略备了薄菜,还请诸位不要嫌弃。”林老爷说,“来,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敬酒。 热乎乎的烧酒下肚后,林老爷要大家都吃热菜。 谢灵一家吃的很开心,林家的人除了散谈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似乎这次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联络感情。 “其实我们是亲戚,也是一家人,日后可是要紧紧依靠在一起,要多走动走动,万不可失去了和气。”林老爷边吃边说。 谢灵和端午都不说话,美丫和杨宗闰都连连附和。 然后是林家请来的戏子,在林家临时搭就的戏台上唱戏给他们听。 端午低声说:“娘,林老爷这次还真用心,为了讨我们开心,还请戏班子来唱戏呢。”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向都是伪善的很。”谢灵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我看这次,林老爷是真心的。”端午判断道。 如今林家已经是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似乎没这个必要再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了,除非是真的需要。 戏子在台上呜呜咽咽,胡琴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人生一样。充满了辛酸。 “端午姑娘,我们老爷希望你过来一趟。”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端午回头一看,是张叔! 谢灵此时已经在专注于听戏,并没发现张叔来找端午。 原来林老爷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林老爷。 “你们老爷在何处?”端午问。 “在灵堂。老爷有话要单独和姑娘说。”张叔一脸诚恳。 端午于是跟张叔走了过去。 只有林安夜和倪重阳两个人,看到端午离开了,于是一人也从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灵堂里挂着白色的帐幕,洗得雪白,灵堂正中却竖着一个无子碑。 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谁?”毕竟谢诰命夫人智商不够,竟然对谢策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谢策说,“当今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他的妹妹嫁给我们谢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当初,是我和太傅一起,杀害了皇上的父皇和皇兄,当今皇上,乃是亲眼目睹血流成河的景象。” 是啊!那必定是皇上一生的噩梦,每次看到谢策,皇上一定会想起当初那一幕。他怎么肯和谢家的人联姻,自取其辱呢? 再说了,谢策和长公主若是结合,只怕不知情的百姓会认为谢策和皇族已经和好,这对谢策是好事,对皇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若是皇上希冀有一天,可以和谢策反目,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会百般阻扰?”谢诰命夫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要小看皇上的阻扰,如果娘逼迫他太紧了,他干脆放出谣言,说是我们逼婚,那可不好了。”谢策说,“娘,你总不希望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婚姻,让儿子走上 429 身世(感谢疯狂胖象) 正 八年后。 清河县上,人来人往,又到了一年之中的风筝节,大街小巷里,各种风筝几乎是挨家挨户都有一个,或是孩童们自己做的,或是大人们给孩子做的。有些像鱼形,有些像扇子。 李延在自家的面馆里,也看着对面一家人给自己家的孩子做风筝。 恍惚间,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之前给阿圆做风筝的样子。 只是不想转眼间,阿圆已经长大成人,都到了嫁娶的年纪了。 收摊回到家中,杨二丫早已经将美味可口的饭菜烧好了一桌,等着李延。 饭后,阿圆找到了李延和杨二丫,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原来,阿圆想娶桂花为妻。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只是李延和杨二丫,都没想到,阿圆会想要娶桂花。 按照家里的条件,杨二丫是想给阿圆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人家,至少是能跟李家门当户对的。 但桂花这出身,就已经落了一个等级,对于杨二丫来说,第一反应,是觉得桂花配不上阿圆,不准备答应这门亲事。 但是李延再三思考之后,,竟然开始劝说杨二丫。 虽然桂花出身贫寒,但性情敦厚,对自己两人也是孝顺有礼,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操持家务,并不比其他女孩子差,又因为是从小看这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桂花对阿圆也是有感情的。 如果两人两厢情愿,那其实,这也算是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虽然杨二丫不怎么开心,但在李延的劝说下,也觉得李延说的在理,这娶媳妇,不就是娶个能持家,孝顺的孩子么。 第二日,当吃过早饭后,李延就把阿圆叫到跟前,表示答应了这门亲事。 听到消息的阿圆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急忙问道:“那亲事定在什么时候呢,越早越好!” “瞧你那猴急样,”一旁的杨二丫笑着数落阿圆,“这是亲事,总得从长计议,最快也要年底了。” “好,好!只要答应把桂花娶进门,一切都听爹娘的安排。” 吃了定心丸的阿圆,似乎一夜之间,也长大了不少,想着以后怎么和阿圆过日子,怎么给阿圆赚钱,这时候,阿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 虽然一直喜欢画画,但好像又不能以画画谋生,李延也曾经说服阿圆,让阿圆也一起帮忙,开面馆,但阿圆的志向,却并不在此。 而杨二丫,其实是更了解阿圆的,都说知子莫如母,当阿圆提出说自己想在画画的谋生道路上继续的时候,杨二丫也很是支持,并且,将阿圆带到了京城去学艺。 仲春,万物复苏,秦淮河边,翠柳成排,画舫连接,软人宿骨的歌声从河面上传来,宛如清脆的铃声,更像是悠扬的琴声。 在京城的街市上,走着很多西洋传教士。 因为大铭朝开放宗教,对西洋传教士也是非常宽容,所以,几年之间,西洋传教士多了很多,也不像过去那么地,偷偷摸摸,而是都敢走到大街上了。 他们面带微笑,走到哪里都手捧着《圣经》,也多次帮助人,修建医馆,医治穷人,申传教义,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们。渐渐地,跟随他们的大铭朝人,也多了起来。 走到路上,也有人跟他们相互问好。这样和睦的景象,似乎都很少见到了。 阿圆和杨二丫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径直走向秦淮河边的夫子庙处,这里,可谓是集中了当下最好的文学家和画家。 杨二丫相信,只要阿圆愿意学习,以阿圆的天赋,很快就能学有所成,甚至,阿圆也有可能成为夫子庙里,名声在外的画家。 两人沿着秦淮河,走过了日新桥,远远的就看见了夫子庙,往上弯曲的屋檐,金黄色的大门,门口高高的石阶,无不彰显着夫子庙的地位。 这时,正当杨二丫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阿圆却被身边的一个影子给吸引住了。 在阿圆的右手边,一个中年男子,满头污垢,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拐杖,端着一个破碗,向一个个过路人乞讨着。 “阿圆,你怎么了?”杨二丫突然发现,阿圆没有跟上来,一转身,就看见阿圆站在一个满身脏兮兮的人面前。 看上去,是想施舍点给这个乞丐。 杨二丫看见,也是会心的一笑,对人有怜悯之心,这也是李延和自己对阿圆的教育。 可突然间,杨二丫的眼前一黑,微笑的脸上,顿时就凝固住了。 “谢清柠!”杨二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又十分肯定。 眼前的这个乞丐,竟然是谢清柠! 虽然杨二丫希望阿圆可以与人为善,有怜悯之心,但这怜悯之心,决不能给谢清柠。。 就当阿圆准备掏钱的时候,杨二丫一个箭步上去,拉住了阿圆的手,说:“阿圆,快点,我们赶时间呢。回来再给吧。” 而这个乞丐,眼看着到手的钱就要没了,原本瘦弱的身体,也一下子挺直了腰杆,要再去争取。 而谢清柠的这一抬头,不偏不倚,刚好看见了一脸紧张的杨二丫。 谢清柠再认真的看了眼身边的阿圆,似乎,一切都突然明白了。 “阿圆,快走,我们赶时间呢!”杨二丫越发紧张,拉起阿圆的手,就像马上从谢清柠面前离开。 只是不明真相的阿圆,对杨二丫的这个举动,显得很是奇怪,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画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二丫,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啊!”谢清柠嘴角微微向上一宁,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这笑,让杨二丫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也让阿圆变的更加云里雾里了。 “娘,怎么你认识这个人?”阿圆拉住杨二丫的手,追问道。 一个路上偶遇的乞丐,竟然叫出了自己娘亲的名字,阿圆这时候,是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了。 “你是阿圆吧,我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不是现在的父亲,而你的杀父仇人,她也是你很熟悉的一个人!”谢清柠不紧不慢,似乎生怕阿圆听不清楚似的。 “你的亲生父亲,其实是被杨端午设计害死的!” “住口,不准你胡说八道!”杨二丫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声音也高了很多。 但阿圆的眼前却是一阵炫目,细细的将谢清柠的话,都一一听进了心里。 回到清河县,阿圆半信半疑,去找官府查案,当一页页卷宗展开的时候,阿圆的心,似乎是被刀片一刀刀切开。 李宅里,杯子,碎了一地。那还是顶好顶好的青瓷杯子,晕上绿釉,好像铺着一层水光似的。可如今,碎了,青色的没有了光彩,好像阿圆那青紫色的嘴唇。 “阿圆,你不要这样!”杨二丫红着眼睛,苦苦哀求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骗我,他明明不是我爹!”阿圆的手指伸向门外,因为愤怒,手指头在空中不停的颤抖。 “阿圆啊!”杨二丫拉着阿圆的手,“你不要这样,当年,你父亲抛弃了我们母子,后来,又想以你来要挟我,讹我钱,要不是你父亲接纳我们,我们现在,可能早就死了!” “我不信!不是这样的!”阿圆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狠狠的推开杨二丫的手。 但杨二丫却死死的抓住阿圆的衣袖,“阿圆,你爹对你那么好,以后的家产,也会有你的一份,你就不要把这是闹大了。” “哼!李延的家产,只会留给他自己的儿子!”阿圆怒气冲冲的挣脱了杨二丫的手,抡起家里的菜刀,就赶到了倪宅去。 大惊失色的杨二丫,也急急的追了上去。 “杨端午,你给我出来!”阿圆举着菜刀,大声喊道。 巨大的响声,把倪宅里的大黄狗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吠。 听到动静的杨端午,赶紧走了出来,身后,倪重阳也紧紧的跟了出来。 “杨端午,你这个杀父仇人,我今天,就要为父报仇!”说罢,阿圆就要拿着菜刀,朝杨端午砍过去。 “住手!”倪重阳一个箭步,把杨端午挡在了身后。 “阿圆,你这是干什么!”一向温和的倪重阳,此时也大声说道。 “干什么?替父报仇!”阿圆义正言辞,双眼满是通红,似乎火烧的一般。 “儿啊,你可不能干傻事啊!”此时,杨二丫喘着粗气,也赶到了倪宅,恨不得马上把阿圆手中的菜刀夺下来,但无奈,阿圆的力气太大,杨二丫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阿圆不要做傻事。 但被仇恨冲昏天的阿圆,此时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很好,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倪重阳突然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片刻间安静了下来。 甚至连阿圆,也停顿了片刻。 “那杨端午救你溺水的事情,你准备怎么报答?”倪重阳不紧不慢,却字字掷地有声。 此时,稍微恢复点理智的阿圆,大脑里清楚的出现了杨端午救自己溺水的一幕,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杨端午,就根本没有现在的自己! “儿啊,你可不能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啊,那是要遭天谴的!”杨二丫此时,已经拉住了阿圆的裤脚,紧紧的把阿圆拖住。 一面是杀父之仇,一面又是救命之恩。 两个思想,就像两把利剑一般,在阿圆的大脑中,来回折磨着,突然间,阿圆似乎感觉自己的头,马上就要爆炸了一般。 “阿圆,要不是你亲生父亲实在太过恶劣,他也不至于此,你娘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怎么可以不相信你娘的话!”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阿圆痛苦的双手按住头,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了。 “阿圆,你没事吧,阿圆!”杨二丫紧张的爬起来,想紧紧的抱住阿圆。 这时候,阿圆把菜刀一扔,大叫一声,一个人远远的跑走了。 清河县。 春风和煦,可是吹在阿圆的眼里,却好像是带了沙一样。 几个儿童在路边摘野果子吃,阿圆似乎没看到他们,走的时候撞到了他们。 把果子掉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孩子哭了,要阿圆赔偿。 阿圆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你们做小孩才是真正无忧无虑的,什么劳什子赔偿,你们如果可以换走我的经历,要我给你们多少钱都可以。我的经历,比谁的都悲惨。你们知道啊不知道?我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我的杀父仇人!你们说,你们谁的经历惨过我?” 阿圆大叫起来,孩子们都被吓哭了。大人走过来,一边抱走自己的孩子,一边骂阿圆,“神经病!” 阿圆苦笑着:“如果我真的是神经病就好了,最痛苦的莫过于太清醒。” “阿圆,阿圆,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桂花远远的就看见阿圆,小跑上来,喘着气对阿圆说。 阿圆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桂花额角上的汗珠,却又把话,给咽在了肚子里。 此时,也只有桂花,可以让阿圆暂时忘记痛苦。 “你找我什么事?”阿圆虽然很想和桂花好好说话,但一开口,还是显得冷冰冰的,似乎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恩,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等着你回家吃呢。”桂花依旧满脸笑容的对阿圆说,“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还多放了点糖呢。” 桂花一直记得,阿圆最喜欢吃的是绿豆糕,以前,无论发生多么不开心的事情,只要一吃到绿豆糕,阿圆的心情,就能马上好一半。 因此,桂花就天天研究绿豆糕的做法,以至于如今,整个清河县里,再找不到比桂花做的更好的绿豆糕了。 “绿豆糕,”阿圆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这丝温柔,很轻,很暖。 “好,你做的绿豆糕,很会吃!”阿圆冲着桂花的脸,微微一笑,美的像春花。 而桂花,也是开心的赶紧扶起阿圆, 430 繁华 在桂花的关心下,阿圆的情绪也越来越稳定了,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开朗阳光,但也不会再在外面惹是生非,有空的时候,便在家和桂花一起,画画画,做做糕点。 很快,一转眼的时间,便到了两人订婚的大好日子。 之所以把日期提前,也是李延和杨二丫准备,利用这订婚的喜事,让阿圆能够忘却伤痛,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 而这,也是桂花的想法。 李宅里,大红的喜字贴满了门窗,满院子的树木上,也都系上了红色的丝带,努力营造出一幅喜气洋洋的景象,但天空淋淋兮兮的小雨,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雨点打在地面上,把原本坚实的泥土,也淋湿了,显得坑坑洼洼。 桂花今天很高兴,终于穿上了期盼已久的嫁衣,而阿圆,也在杨二丫的精心下,戴上了大红花。 因为桂花的身份,婚礼也显得简单了些,阿圆被杨二丫拉着,站在门口,迎接来往的宾客,所有的宾客,都是急匆匆的往屋内走去,而站在门口的杨二丫,精心盘好的头发,却被雨水淋湿了一大片,而阿圆胸前的红花,也点点的往下滴水,而且是那冰冷的水。 按照习俗,杨端午也带着礼物前来祝贺,杨二丫看见端午,满脸笑容的将端午迎了进去,可是当杨端午跟阿圆祝贺的时候,阿圆的脸上,却显得一片冷淡,似笑非笑,软软的,嘴角也是硬硬的。 等吉时到了,所有的宾客也都到齐了,不大的李宅里,显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这些人,有些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好,但李延为了让阿圆的婚礼能够显得热闹些,还是将能来的人,都请了过来。 高堂上,杨二丫和李延,满脸笑容的坐在椅子上,阿圆则与桂花牵着一根红绳,在证婚人的主持下,依次行礼。 “跟你说哦,这个人,其实不是他亲生父亲,” “我也听说了,这人心真大,听说那,杀父仇人也在现场啊,” “不是吧,这样都能忍,这人真不是男人!” 虽然这些人私下议论,将声音已经放的很低很低了,似乎很有把握,别人根本听不见。 但站在远处的阿圆,却像听见有人对着自己耳朵说话一样,不仅听的清清楚楚,那一字一句,更像是一把刀一样,直直插进阿圆的心,插一下拔一下,插一下转一下,痛的很,却说不出来。 “新人献茶……” 话音刚落,桂花也微微躬身,将茶水呈给了杨二丫。 就在此时,阿圆的全身突然像被电电了一般,一个激灵,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冲上前去,将插着红烛的烛台抓来,拔掉上面的蜡烛,一个箭步,就冲向了站在边上观礼的杨端午。 事发突然,现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至于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阻拦,就连杨端午,也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看着阿圆满眼通红的朝自己冲过来。 但有一个人例外,她就是桂花。 “阿圆,不要!!!” 桂花尖声惊叫道,来不及抱住阿圆,便一个飞身,将自己挡在了杨端午的身前。 使上全身力气的阿圆,此时也已经收不住了,又黑又尖的烛台,像利箭一样,直直刺进了桂花的胸膛,顿时,桂花大红的嫁衣上,湿了一片,整个人,也都软在了阿圆的怀中。 这一幕发生太快,好多人都没看清楚,但对于杨端午而言,这一幕却无比残忍的细无巨细的展示在眼前。 看见善良的桂花倒下的那一刹那,杨端午的心,犹如被刀割破了一般。 虽然杨端午没有像杨二丫那样又哭又跳,但其实,杨端午的内心,已经痛的不能言语,巨大的情绪,让杨端午的身体,片刻间都僵硬了,一动不能动。 而此时,还有一个人,比杨端午更伤心,那就是谢运。 如豹眼般的眼睛圆瞪,似乎随时就会掉出来。 “桂花!”阿圆慌了,赶紧用手捂住桂花的伤口,嘴里不停的喊着。 “快,快去叫大夫!”阿圆冲着人群,大声吼道。 “不要了,”桂花勉强睁着眼睛,但脸上,却依然挂着笑。 “阿圆哥,”桂花说的很吃力,声音也弱了很多,“我希望你以后,心里不要再有仇恨,” 桂花说着的时候,又伸手在阿圆的额头上摸了摸,“我们这辈子不能做夫妻,希望,下辈子,我能成为你的娘子,” “不要,桂花,你不能死!”阿圆哭了,眼睛比刚才更红了。 “阿圆哥,把仇恨都忘了吧,安安静静的,这样我走的也心安……”桂花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祈求,很微弱,但却让阿圆看的很清楚。 “恩恩,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阿圆拼命的点头,手上更用力的去按桂花的伤口,但那伤口的血,却是越来越多,将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桂花,傻闺女,你怎么这么傻!”谢运一双粗糙的手,轻轻的放在桂花的脸上,因为情绪激动,一只手一直在颤抖着。 “爹,你不要难过,也不要去恨谁,这一切,”桂花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丝笑容来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选择。” 桂花就这么死了,死在了他最爱的人的怀里。而当桂花死的时候,脸上依然是挂着笑的。 阿圆没有让别人帮忙,而是亲手,将桂花葬了,葬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从此以后,阿圆也搬出了李宅,在桂花的坟墓边,自己盖了一座茅屋,还在茅屋的边上,种上了一株桂花,每一年,当桂花忌日的时候,阿圆都会种上一株,渐渐的,整个山头,被桂树给覆盖住了。 每当桂花花开的时候,漫天的花香,让远在山下的村民都能闻到。 而阿圆从此以后,也遵循了桂花的遗愿,放下了替父报仇的仇恨,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耘着自己的田地。 而当思念桂花的时候,阿圆便会提起画笔,画下桂花的一颦一笑,很真,很温柔。 一年又一年过去,茅屋还是那个茅屋,但屋内,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桂花的花香,当阿圆走进每个角落的时候,都能看见桂花朝自己微笑,而阿圆,也会回以微微一笑。 在朱秋怀的治理下,大铭国越发强盛,四夷都来朝拜进贡,大铭国的国威,远传域外。 连年的风调雨顺,让百姓的生活有了十足的保障,并因此,发展出了除农业外的很多副业。 因为大铭国的国威,四夷都以效法学习大铭国的礼仪文化为荣。 而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丝绸文化。 优质的丝绸,精美的织绣,活灵活现的手法技艺,让四夷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仅派人前来学习养蚕种桑的知识,更是带来了大量的黄金,香料,象牙等礼物来交换丝绸。 而大铭国也是大方得体,给这些外宾,准备了上等的客房,朱秋怀因此,还专门派设了一个机构,来配合引导这些外宾的学习生活。 而当大铭国的丝绸衣物被运到其他国家之后,一件普通的丝绸衣物,都可以换取五十两的金子。 除了丝绸之外,大铭国的茶叶,也越来越收到外邦人的追捧。 这种淡淡的苦涩后透出阵阵香甜的独特口味,是外邦所有饮料中都没有的。 而大铭国内,各种茶叶,都有自己的特色,绿色的红色的,黑色的,甚至还有白色的,而每一个尝过茶叶的人,都会对这种味道上瘾,久久不能忘怀。 很快,一艘艘远洋货轮,将一筐筐茶叶送外各个夷国,而换来的,却是一袋袋沉甸甸的金子。 虽然大铭国得到了大量金子,但这些夷国,却以大铭国愿意将茶叶卖给他们为荣。 大铭国内,各种副业发展的很快,在汇聚了大量有钱人的京城里,各种消遣的行当应运而生。 在京城里,宽阔的道理两旁,旌旗蔽日,酒肆琳琅满目,每隔一里地,就有一家大酒肆,一坛坛美酒堆积如山,但每天依然有大量的美酒,从各地运送进京城。 每日进出酒肆的人,像流水一样,而每天被喝空的酒坛,都可以把秦淮河给铺满了。 在河岸边,一麻袋一麻袋的物资,从船上运下来,然后被驼在骆驼上,运往京城的其他地方,因为物资实在太多,运送的骆驼队伍,都从渡口,一直延伸到了城墙根下,延绵好几里地。 在骆驼穿过河岸的时候,原先摆在河岸边的摊贩,也都要收拾起东西,给骆驼让路。 而因为河岸边的人实在是太多,哪怕给骆驼让了路,骆驼也是要贴着河岸前行,稍有不慎,便可能掉进河里。 除了这些日常的生活,京城内的娱乐活动,也是很多。 而最为人们追捧的,便是赌坊。 几乎每日,赌坊里都是人满为患,在一张张桌子前,吆喝声不绝于耳,扎金花,博大小,数玉米粒,各种花样,五花八门,很多人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迈进这道门的,但没多久,就开始觉得要把输掉的钱赢回来,可后来,更多的人,是把整个身家都输进去了,甚至买儿卖女,虽然周瑜恒再三告示大家,小赌怡情,但这赌博的东西,根本不是人的理智,可以控制的住的。 而因为赌博,所带来的危害,也是非常的明显,而其中之一,便是偷盗频发。 在乡村,大家都可以夜不闭户,十分的安全,但在京城里,却经常发生偷盗事件。 相比较赌博,遛鸟也是一种消遣,但要高雅的很多,茶余饭后,拎着一个鸟笼,在街市上散散步,遇到同样爱好的人,则会聚在一起,逗逗鸟,侃侃天。 遛鸟其实和斗蛐蛐比较像,只不过买的起好鸟的人不多,一只好的夜莺,甚至要十两金子。 而京城里的官宦人家,有些人但夜莺,就有十余只,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五年的生活用度了。 随着国家越来越富有,身为宰相的周瑜恒,却有些开心不起来,虽然私塾里教育大家行善友善,但似乎作用甚微,当用来要求别人,可以说的头头是道的时候,一放到自己身上,又有了第二个标准,什么这是朋友相劝的啊,要不然没面子啊,甚至去***都说的冠冕堂皇。 而这些,都不是朱秋怀希望看到的,更是周瑜恒所觉得不妥的,但一下子,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宰相府内,从西洋来的利玛窦被人引荐给周瑜恒,一直对西洋颇有好感的周瑜恒,很开心的接待了利玛窦。 当其他人,对红头发,白皮肤的西洋人畏惧战兢的时候,周瑜恒却很大方的,用西洋的礼仪,和利玛窦握手交谈。 而利玛窦,也是有备而来,为了传播西洋教,利玛窦带来了很多西洋先进的科技和文明。 “尊敬的宰相阁下,非常荣幸,我能得到您的亲自接见!”利玛窦为了将西洋教传入大铭国,对大铭国的礼仪,也是非常的了解,给周瑜恒深深的鞠了一躬。 “久闻先生大名,不知今日拜访,所谓何事?”周瑜恒虽然贵为大铭国宰相,但却丝毫没有乖戾之气,反而显得平易近人,而这点,令利玛窦非常欣赏,也非常符合利玛窦所传播的西洋教的教义——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子民,人人平等。 “贵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是个人间乐土,我非常喜欢在大铭国继续生活下去,也乐意和大铭国的国民,为大铭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利玛窦说的非常中肯,而慧眼识珠的周瑜恒,也很清楚,利玛窦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好,欢迎,非常欢迎!”周瑜恒满心愉悦的将利玛窦迎到了边上,和自己一同坐在茶几上。 “来人,看茶!” “尊敬的宰相大人,我首先有个礼物送给您!”说罢,利玛窦便示意随从,将一口西洋大钟,搬进了屋内。 431 富贵 这大钟通体用木头做成,但在上端,有一个钟面,是用透明的东西做的,而两根指针,一长一短,一粗一细,围绕着圆心,很有规律的走着,而在钟面的下面,是一个秤砣一样的东西,来回的摆动着,似乎永远不会停似的。 纵使周瑜恒见多识广,但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东西。 而在利玛窦的介绍下,周瑜恒才明白,这是个计时器,在西洋国家,管这叫时钟。 紧接着,利玛窦又向周瑜恒介绍了天平,万花筒,放大镜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仅大开眼界,也是对西洋的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尊敬的宰相阁下,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西洋的新发明,希望你能喜欢。”利玛窦将这些东西,悉数都送给了周瑜恒。 周瑜恒也不推辞,这西洋人送东西来,又不是第一次。 但同时,周瑜恒也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利玛窦,绝对不是普通的西洋人。 “利先生精通科学,又对我大铭国如此喜爱,不知利先生,是否愿意帮助我大铭国一起发展。”周瑜恒向利玛窦提出了橄榄枝,言下之意,就是想封个官爵给利玛窦。 “多谢宰相大人!”利玛窦似乎早有准备,顺着周瑜恒的橄榄枝,就接了过来。 确定周瑜恒对自己也十分认可后,利玛窦又把西洋的一些政策建议,结合大铭国的实际情况,向周瑜恒列举了很多切实可行的办法。 比如大力推行教育改革,比如发展工业,铸造业,还有如何制造玻璃,推行日历改革的建议,这些,都是西洋的一些成功经验,对于大铭国来说,也具有十足重要的意义。 而除了这些之外,利玛窦也看到了京城里大家声色犬马的生活状况,建议加强西洋教的传播,来正确引导百姓的生活观和价值观。 而这点,深得周瑜恒的欣赏。 周瑜恒其实一直在寻找好的政策,在和利玛窦的彻底沟通后,也觉得西洋教,对于国家治理而言,还是大有可为的。 特别是西洋教中提及的“爱人如己”的思想,更是和周瑜恒治理国家的理念不谋而合。 周瑜恒和利玛窦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因为周瑜恒还有其他安排,这次会谈,才被迫中止,但临结束的时候,周瑜恒还是给利玛窦吃了一颗定心丸,要设立专门的西洋教传播机构,由利玛窦主持,同时将西洋教里的教义,进行大力推广,同时,在这传播机构下面,再设立一个科教署,教授传播西洋的先进知识。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在京城的东面,紫荆山下,一座西洋建筑,被快速的盖起来。 虽然用的材料都很平常,但那高高的像剑一样的屋顶,还是显得很是扎眼,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点点刺眼的光。 这是京城里的第一座教堂,利玛窦给她取名“真主堂”。而在这个真主堂的边上,另盖了一个三间平房。 而这三间平房,是用来教授西洋科学的学堂,利玛窦给这学堂起名“智慧私塾。” 这学堂对所有人开放,并且,实行全免费的教育。 而这,也吸引了大量的贫农家庭,把自己的孩子送来上学。 周瑜恒为了鼓励利玛窦,也是选派了京城里有名的私塾老师来上课,而这,又是吸引了更多的家长,把孩子送到智慧私塾来学习,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三间大小的学堂,就已经是坐的满满当当的了。 这对利玛窦来说,是始料未及的,但他却很开心,不住的感谢。 随着时间的推移,利玛窦的名声,在京城里越传越大,不仅是文化人知道这个西洋人,就连摆地摊的商贩,都知道有个西洋人,在京城里免费办学。 而随着利玛窦逐渐被人接受,西洋教,也快速的在京城内扩散开来。 特别是在私塾里上学的孩童们,利玛窦将圣经中的箴言和诗篇给他们做日常读物,而这些孩童们的身上,也很明显展示出了受教育的果效。 原本喜欢打打闹闹的孩子,变得乖巧了;原本喜欢偷鸡摸狗的,也都改过自新了;原本喜欢与父母顶嘴吵架的,也变得孝顺了很多。而还有些,原本没有思想的,只有蛮力的,如今,也变得有思想,爱动脑了,偶尔还能做点小玩意出来,令他们的父母,都刮目相看。 这些变化,原来是哪怕在普通私塾里,学上个三五年才有的变化,但在智慧私塾里,却只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好奇的父母们,开始也去学堂里看看,到底这个西洋的先生,都是怎么讲课的,而这一来二去,好多孩童的父母,也都开始喜欢去那有着尖尖屋顶的教堂里听讲了。 而这,正是利玛窦先生所日思夜想的。 当看见第一个孩童的父母愿意跪下来祷告的时候,时时微笑对人的利玛窦,也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边,周瑜恒也一直留心观察着利玛窦工作的进展,当看到京城里的风气日渐改善的时候,周瑜恒明白,那都是利玛窦和那西洋教的功劳。 而此时,感到力量单薄的利玛窦,又向自己的西洋教求助,派遣了更多的西洋教教士前来大铭国。 看到西洋教对国家治理的好处,周瑜恒也是更加大胆的去鼓励西洋教的发展。 在京城的西面,南面,北面,一口气又兴建了三座教堂,让西洋教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快速发展。 而随着在教堂内听讲人数的增加,京城内的赌坊,越来越少了,原本日日笙歌的秦淮河上,也显得不那么纸醉金迷了。 同时,这批接受了西洋科学教育的孩童和父母们,开始大胆尝试,又开设了玻璃制品作坊,时钟生产作坊,因为有利玛窦的大力支持和周瑜恒的帮助,这些作坊,很快就发展壮大起来,将大铭国的国力,又往上抬升了一个层次。 当其他花儿纷纷消退的时候,一株桃花,正开始自己最靓丽的时刻。 沿着橱窗,一根桃花树枝伸进了书房内,似乎探头过来呼吸墨香似得。 一个个花骨朵,就像一个个小粉红面粉团似得,含苞待放。 “夫人,这是这个月的流水账,请您过目。”翠花将一本厚厚的账本递上,然后便安静的站在一边。 一尺宽的紫檀木桌子后面,杨端午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时间的痕迹,似乎并没有在杨端午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略施粉黛,杨端午看上去,跟府内的小丫鬟一样,肤色白皙,白里透红。 按照惯例,如今杨端午每个月的月初都会来到这个房间办公。 这房间不大,但却很是特别,房间内的每一样物件,都是杨端午亲自挑选的。 除了眼前这桌椅,在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一幅林安静亲自画的画,是杨端午很喜欢的山水画。 在边上,一排柜子,是杨端午找人定做的,用的也是防蛀的黄檀木,而柜子里,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历年的账务,细心一看,便会发现,这账本一年比一年增厚,但了如今,光光一个月的时间,账本就有一指节厚。 杨端午对翠花很是信任,这些账务,都是翠花帮忙整理的,到目前为止,没出过什么大错。 这些账本,按照不同的行当,分成了好几份。 最厚的,还是杨端午最原始的行当——种桑养蚕。 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杨端午早已经成为大铭国的养蚕第一户。每年,光是桑蚕排泄出来的便便,都可以充分供应全国医馆的使用。 那成片成片的桑林,不是以亩来算了,而是一百亩一百亩的计算,而属于杨端午的桑田,除了清河县之外,也早已经扩大到了大铭国的其他县城,几乎遍满了全国。 杨端午在种植桑林的基础上,还额外发展除了桑葚的产业,做为一种滋阴解渴的水果,桑葚很是受西洋人的欢迎,而住在大铭国内陆的人,因为没有桑叶,也是很欢迎这种新鲜的水果。 杨端午光光是桑葚这方面的收入,就足以在京城内称为首富。 更不要说那丝绸布庄了,光是京城里,就有两百间布庄,而放眼全国,更是有两千家布庄。 在大铭国,每十个人身上,就有七八件衣服,是从杨端午的布庄里拿的货,而几乎百分之百,都是从杨端午种的桑叶上取的丝。 而除了桑林桑蚕之外,杨端午还把生意,扩展到了其他地方。 在桑林的里面,杨端午还养了很多鸡,这种鸡,不同于普通的家鸡,而是一种骨头黑色,羽毛也是黑色的鸡。 而这种鸡所下的蛋,蛋壳也是绿色的。 因为下的蛋特别好吃,这种鸡蛋被选为了进贡的贡品,而京城内的有钱人,也是以能吃的上这种特殊的鸡肉和鸡蛋为荣。 在桑林的休种期,杨端午还在田地里种植果树,并且按照各地的气候和土壤,种植各种水果,有苹果,有橘子,有西瓜和佛手瓜。 而因为面积大,这些水果也几乎占据了京城内的各个家庭的桌面上。 而每个卖水果的商贩,都是从杨端午那里进的水果。 随着西洋教的不断传播,域外,越来越多的商人也渴望能与大铭国做生意,而这些精明的生意人,很快就找到了杨端午,希望和杨端午能做大买卖。 其中,一个叫马可波罗的西洋人,最先得到了这个机会。 一个夏日的午后,马可波罗带着二十多箱葡萄酒来拜访杨端午,同时,马可波罗,还带来了大量的域外水果的种子,比如葡萄,胡萝卜、辣椒和西红柿等蔬果。 天空中云彩厚重,将初升的太阳给遮住了。 地面上的落叶,也被这一阵怪风吹的团团转,这怪风还会突然加力,吹的人都眯了眼。 “杨老板,我是慕名而来的。”马可波罗开门见山,就像绝大多数西洋人一样,不喜欢拐弯抹角。 杨端午微微一笑,点头道:“马克先生不远万里来到我大铭国做生意,令我也是十分的佩服。” 杨端午很清楚,这个马可波罗,是个十足的生意人,在商言商,杨端午也是很快就进入了话题,。 只是这倒让马可波罗感到有些意外了,杨端午一点都不像其他大铭国的人们那样含蓄,也难怪,杨端午可以把生意做的那么大。 “这些葡萄酒,是我西洋的特产,就像大铭国的茶叶一样,”马可波罗打开一瓶葡萄酒,倒入两个精致的玻璃杯中,“希望杨先生,能喜欢这酒。” 说罢,马可波罗将一杯酒推倒了杨端午的面前。 这其实是马可波罗的一种试探,想看看杨端午是否有足够的气魄,毕竟,马可波罗来头也不小,他的身后,是西洋国最大的船队和物资供应商,来往大铭国和西洋国之间的商船,有五分之四,都是属于马可波罗的,而且,在陆地上,马可波罗还有自己的一庞大的骆驼队伍。 但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这些商船和骆驼,常常处于消耗等待的状态。 为了获取最大的利益,马可波罗要让商船时刻处于最满载的状态,而这,也正是他找到杨端午的初衷。 杨端午笑道:“马可先生,按照我们大铭国的习惯,我是可以不喝你这酒的。” 说罢,杨端午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很多。 而这马可波罗,也是心中一怔,没想到杨端午有如此气场。 很快,马可波罗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就仰头一饮而尽。 看见马可波罗的气势,杨端午倒是觉得这个人也是有趣,很是爽快的收下了马可波罗的礼物。 特别是他的种子,更是让杨端午很是喜欢。 那么多土地,终于可以种上更多的果蔬了。 随着和杨端午达成的协议顺利展开,马可波罗赚的钱也是越来越多的。 几乎每日都有队伍进入大铭国的境内,也有骆驼队伍,将大铭国的物资送往世界各地。 432 命运 而方壁虎和方圆,在这十来年,一直隐名埋姓,隐居于山间,种地织布。直到最近几年,方壁虎攒了点银子,在清河县开了间裁缝铺子,让方圆经营。&amp;amp;lt;br&amp;amp;gt;方壁虎觉得他就要老了,而方圆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嫁的出去。如果真的不能嫁出去的话,那这辈子有一家店铺,也能在他走了之后,养活她。&amp;amp;lt;br&amp;amp;gt;方壁虎也四处和邻居们说,希望有人能看中三十多岁的方圆,娶了她,给她一辈子安稳生活,就够了。&amp;amp;lt;br&amp;amp;gt;谢花宝则在这几年,辗转嫁了几个人,可是,无非都是穷鬼赌鬼和酒鬼罢了。谢花宝离开了他们,一个人花光了积蓄,又不想去打工,就只有拿着花篮子,四处走街串户地叫卖,接一些零散的针线活,以此度日。&amp;amp;lt;br&amp;amp;gt;可是,谢花宝一直很憎恨方圆。&amp;amp;lt;br&amp;amp;gt;如果不是当初,方圆和冥城璧把她卖到了青楼,她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结果?谢花宝长的好看,可是,却因为在青楼染了病,再也不能生育。以至于没次婚姻,都以离婚告终。&amp;amp;lt;br&amp;amp;gt;想到这里,谢花宝恨不得找到方圆,亲自杀了她。&amp;amp;lt;br&amp;amp;gt;可是,方圆没有找到,却和陈桂明相遇了。&amp;amp;lt;br&amp;amp;gt;如今的陈桂明,重新做人,不但医术高超,帮着倪重阳进药材赚钱,还成为一个真正的大状师,受人尊敬,也娶了妻生了子,过的非常幸福。&amp;amp;lt;br&amp;amp;gt;当陈桂明看到谢花宝流落街头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阵疼,就说,“过去你怎么对我,我都已经忘了。现在你日子过的不好,我这里有一些银子,可以给你买一处田庄,日后,你就好好在田庄过日子吧!”&amp;amp;lt;br&amp;amp;gt;谢花宝哭了,“我不要你的施舍!过去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没有珍惜,现在,我后悔了,你还会喜欢我吗?”&amp;amp;lt;br&amp;amp;gt;陈桂明叹了口气,说,“我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喜欢你了。所以,我才解脱出来。过上了幸福的生活。”&amp;amp;lt;br&amp;amp;gt;谢花宝的心都要碎了,这么多年了,每当她过的不好的时候,她就会回忆起陈桂明来。&amp;amp;lt;br&amp;amp;gt;这个温暖的男生,在过去几乎对她百依百顺,是她窘迫的生活里,唯一的希望。&amp;amp;lt;br&amp;amp;gt;可是,如今,连这个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amp;amp;lt;br&amp;amp;gt;陈桂明说,他已经不喜欢她了。&amp;amp;lt;br&amp;amp;gt;“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呢?你不是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吗?”谢花宝无法接受,拉着陈桂明的手,哭了起来,“带我走吧,我现在愿意嫁给你了!”&amp;amp;lt;br&amp;amp;gt;陈桂明甩开了她的手,“太晚了。我永远不会娶你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找到了真正爱我的人。”&amp;amp;lt;br&amp;amp;gt;谢花宝大叫起来,“为什么连你也要辜负我!为什么?”然后就跑了。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累了的。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433 西蜀 “哈哈,这里不是朝廷,你不必如此拘谨。”周瑜恒倒是显得很是轻松,还让人给杨雨泽到了一杯茶。 “你父亲可都安好?”周瑜恒问。 “托丞相的福,家父一切都好!”杨雨泽虽然受到了周瑜恒的亲切接待,但依然保守着杨康的教导,无论如何,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 见杨雨泽不骄不躁,有礼有节,周瑜恒也是频频点头,很是欣赏。 “雨泽这次过来,最主要想学习什么呢?”周瑜恒轻轻抿了一口茶。 只有知道了杨雨泽的心思,周瑜恒才能最大限度的教导他。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周瑜恒如此的关注和用心。 要不是杨康的威望和杨端午的影响力,周瑜恒或许,根本不会给杨雨泽见面的机会。 “雨泽不敢妄想,但求丞相多给我安排些事情,我会努力去做的!”杨雨泽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好,好,孺子可教也。”周瑜恒很是高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不求虚浮的知识,只学实用的东西,这也是周瑜恒选人用贤的标准。 见过了周瑜恒之后,杨雨泽便被安排进了周府里的一间朝东的厢房里,正式开始了在周府的学习之旅。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周瑜恒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皇宫内拜见朱秋怀。 而当周瑜恒经过东边大门的时候,却清楚的看见,杨雨泽也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窗口读书了。 周瑜恒心中微微一怔,没想到,杨雨泽竟然能这么自律,便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 “在读什么书呢?”周瑜恒突然发问,但让杨雨泽惊了一下,发现是周瑜恒后,杨雨泽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回道:“回丞相,我在看《汉册》。” 这汉册详细的记载了从建国到鼎盛时期再转到衰亡的全过程,内容详实,意义深刻,但因为文体复杂,用词深奥,很多人都不愿意去看。 而周瑜恒,却已经看了不下三遍,越看越觉得有收获。 见杨雨泽如此着迷的看汉册,周瑜恒突然心上一计,要考考杨雨泽。 “这汉册很是枯燥,你怎么会喜欢看这书?” “回丞相,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觉得这书写的很好,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杨雨泽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可以说说,”周瑜恒这时候来了兴趣,坐在了杨雨泽的边上。 “通过汉册的描述,我知道了要想让国家富强,必须让百姓安居乐业,少征战,多休养生息。” 杨雨泽说的时候,眼睛发亮,似乎看到了大铭国的繁荣未来。 在杨雨泽的身上,周瑜恒看到了一颗炙热的报国情怀。 “很好,等你看完汉册,再看看《后汉册》。书的话,府里有。” 几天之后,当周瑜恒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杨雨泽找了过来。 “谢谢丞相教导,”杨雨泽将《后汉册》递上,恭敬的说道:“从这个后汉册里,我看见,一个国家要强大常胜,一定要有强大的军事,否则,一切都不永久。” “哈哈,很好!”周瑜恒点点头,“从明天开始,你就在我的书房里看书吧。”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而女儿养蚕的技术,是娘教的,当然这些银子是给娘的。”杨端午说,“就算是婆婆看到了,我也是这样说。” 434 番外一 清河县。 如今的清河县,富甲一方,出现了以倪杨两家为首,林家,李家,陈家为副的几大富商,每天,人潮涌动,有搬运货物的,有行车的,也有外地来清河县做生意的,吆喝声响个不停,就连晚上,也是灯火闪亮,在街市上,小摊贩们有卖灯笼的,有玩杂耍的,还有坐船游览整个县城的。 如此富足,带动了清河县的各大乡村,尤其是大坟脚村,被杨端午和她的家族开发成观光旅游景点,大坟脚村也修上了不少路,通往全国的四面八方,不再是几里都看不到人烟,只要是有空地,都有小摊贩在做生意,比如,给路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啊,村里自己产的蜂蜜啊,鸡肉串啊,还有村里人,自己做的手工艺品啦。 简直热闹的,天天都好像过年一样。就连晚上,月亮也不再寂寞了,因为,街灯会把村里照的很白,很清,很亮。 杨府上,杨宗闰瘦长的腰身上,别了一壶热酒,徒步走回家。 虽然如今,他不缺人伺候,更不缺轿子坐,可他还是更喜欢走路。 在杨康的几个子女中,杨宗闰虽是长子,可他行事却最为低调,理想也没有几个弟妹那么远大。 他过去曾经失忆,那时,他还小,却亲眼目睹杨家被满门抄斩,他无法面对,就选择全部忘记。后来,直到和杨康相认了,他才真的完全想起来。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忘记了,他天性简单,低调,不喜欢记住痛苦的事情,他的大脑,就好像是一台过滤器,他只能记得在让他快乐的事。 有人说,金鱼的记忆只有三秒,所以,金鱼是快乐的,可是,杨宗闰的记忆,虽然不会只有三秒,可他,至少在外人看来,他是快乐的。 他回家了,就去看他的女儿和儿子,他的儿子比女儿小,女儿很淘气,儿子比较安静。 他回家的时候,一般林安静都还没有回来。 因为,林安静要管理整个杨府,还有外面的一间字画馆,也要她经营。 这倒不是杨府上没有人,需要少奶奶亲自出手忙碌,而是,真正能懂字画的又有几人,并且,林安静很喜欢,这是林安静的兴趣。 常常,在字画馆里,林安静泡上一壶好茶,穿着青色的烟纱,百花曳地裙,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将收藏的字画小心翼翼的展开。 遇上识货的人,林安静会很高兴的泡上一壶好茶,可以跟这人聊很久。 当然,林安静毕竟还是做生意的,如果确定对方不会买的话,她也会很巧妙的把话题给终止掉。 字画馆内,除了字画之外,最多的便是一小盆一小盆的绿色植物了。 这些装饰,与字画馆内的书画相映成趣,也是字画馆很具特色的一幕。 林安静很是享受在字画馆内的每时每刻。 一个人若是在做她认为是兴趣的事,她的生活,就不会太乏味。 没多久,林安静也回家了。 “爹,娘,女儿做了擂沙汤圆,你们快来尝尝啊。”女儿杨洋高挽着衣袖儿,跑过去拉着林安静的手,撒娇说。 杨洋的身上,是一件黄绿色的纱衣,杨洋穿着,轻盈又不失活泼。 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的挽在后脑勺上,也显得简单干净。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了。 而这些内容,是杨端午早就想好的,一点都不觉得。 435 番外二 李宅。 今天是李延的五十大寿了。 虽然李延已经五十岁了,可他的爱妻杨二丫,还只有三十四岁。依旧是那张熟悉的,清秀的脸庞。 杨二丫是天生的娃娃脸,这样的脸蛋儿,从来不会显老,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越来越风姿卓越了。 再加上,杨二丫本来就很喜欢打扮自己。什么市面上,刚出来的美人膏,蛇油,她都往自己的脸上试验。 她的皮肤,也还是一样的好,几道浅浅的眼角细纹,被几咗随意垂下的头发给遮盖住,反而平添了几丝韵致。 当初,李延三十岁出头,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娶了十五岁的杨二丫,而杨二丫也是在最青葱的年纪,对她百般宠爱,杨二丫也在良夫的调教下,渐渐收了心性,一心为李家开枝散叶,上上下下的忙碌着,更是找到了幸福的感觉。 后来,杨二丫终于为李延生下了一个儿子,叫李丹。 名字非常的大气,李丹也长的好像牡丹一样,眉目如画。 李延的大女儿,原配所出的李则,和她的夫君陈小耳也过来给李延庆祝生日了,当然,之前经历了很多坎坷的阿圆也来了。 阿圆痛失了桂花之后,一直没有娶妻成家,沉浸于绘画之中,这次,特意为李延准备了一幅画,作为生日礼物,那幅画,可是他画了一个月,才画成的,费了不少心血,连上面的墨,都是阿圆从外地采买过来的。 绘画是很讲究的一件事,一笔一墨,都关系着,整幅画的成败。 李家的面馆子,到现在还是开的很火热,并且,随着清河县越来越昌盛繁荣,他的面馆名气,是越来越好了。 如今,他和侄子李元宝已经分了店面,他在城东一带开,李元宝在城西一带开。 李家面馆不但在清河县,有很多的分店,就连在外地,也是分店多多,整个大铭朝的百姓,都知道,天下最好吃的面,就是在李家面馆里。 当然了,李延和李元宝做的面是好吃,可他们不可能在分店自己做厨师。 如今,他们甚至自己都不出马了,而是把厨师分成好几个,每一个厨师只能掌握做面其中的一个步骤。。 于是,最后出来的就是一整碗面了。 厨师们只需要在每一个步骤,都发挥好,就可以拿全部的工资,自己都很乐意。可是,他们谁都不可能把全部步骤的技术,都学会了去。 因为,他们学去的,只能是一个步骤。并且他们都签订了保密协议。如果,他们还是会对其他的步骤感兴趣,那又有没有可能,把别的步骤也学了去呢? 答案是,没有可能。 因为,整个流水线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特定的厨师来做的,如果他们私通相互学习了,也是没可能完全掌握这个技术的,因为,原料还是都掌握在老板自己手里。 他们学会了技术,却没有最好的原料,一样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面来的。 再说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和李家面馆斗,就算他们自立门户开店,也是竞争不过的,还会惹来官司缠身。 并且,厨师和厨师之间,彼此都不认识,也不是亲戚,他们也不能保证,他们提供给对方是真的技术,对方也会把真的技术传给他们,所以,彼此之间,都带着戒备心。 “你承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端午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给药铺工作,去谢家给花小姐看病,也是药铺工作的一部份啊。” “你还狡辩。”杨端午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老实的,你怎么也会说谎呢?” 这让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倪重阳说,“我的确是去过谢家宅子,可并不如你说的呆了一整天。我看完就回来了,大约是一个时辰。” 杨端午转身就要走。 “端午!”倪重阳连忙走上去,拉住端午的手,可是端午甩开了他的手。 “端午,你相信我,我只是为了工作。我的确是给谢小姐看好病就出来了的。”倪重阳扳过端午的肩膀来,说。 端午抬眸看他,她的眼睛张的这么大,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可是他行的正,目光不躲闪,说:“端午,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去谢家宅子里,我以后再也不进去了,哪怕是看病,我也不去了。” “可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去能行吗?” “我以前也是没工作的,也是照样过,大不了不做了,有什么要紧的。”倪重阳深情的说,“你要知道,我最不舍得的,是你生气难过。如果我早知道我去给谢花宝看病,你会难过,我早就不去了。” 端午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太任性了点,“我误会你了,你以后是工作就去,我不生气了。不过,别进去太久就成。免得遭人闲话。” 倪重阳点点头说:“嗯,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于是和好,恢复郎情妾意。 次日,李家大药铺。 李掌柜在店里忙前忙后,指挥着几个伙计把新到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 其中,有一袋药材叫代赭石,是一种矿物药材,重的很,几个伙计好不容易把这药材挪下车,不知怎得,竟把站在门口的李掌柜给撞了个正着。 当下,李掌柜就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 “快,快,快把掌柜抬进去!”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从内屋也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倪重阳正在里面看病,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吵闹声,还以为是李掌柜跟谁发生了口角。 忽然,门被重重的推开,不止看病的老者被吓了一跳,连倪重阳都被惊了一下。 “倪大夫,快!快过来看看李掌柜,刚才被撞晕了。”一个伙计喘着大气,一脸哭丧的样子。 倪重阳去镇上工作后,杨端午端着洗衣盆子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湮。 “端午姐姐。”如湮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杨端午笑道:“如湮妹妹,去哪里呢?” 李如湮说:“去把绣好的帕子交给收布婆子。在家里无事,做了好几个帕子玩,娘说可以卖的,就卖给那婆子。” “如湮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杨端午很喜欢这个小村姑,“可惜我要去干活了,不然一定和妹妹好好聊聊天。” 李如湮脸上带着红晕,说:“端午姐姐,你把衣服给我家里的奴婢洗吧,你来我家里坐坐,我们聊天。” 这李如湮太单纯善良了,杨端午都不想拒绝了,可一想到没干完活,何湘捷就会找岔子,便忍住了:“今天就不了,如湮妹妹,你若是有空,就也来我家里坐坐吧。” “嗯。”李如湮抓着她的长辫子,低着头,小步小步地走回家去了。 杨端午默默瞧了李如湮的背影一会儿,叹道,这天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腰段儿。细柔的好像柳条,端午都好想摸一摸,更何况是男子呢。 李如湮长的很清秀,人又文静,待人和气,身段又婀娜多姿,只怕走到哪里,都很让人喜欢的。杨端午想着就去河边了。 而这边,大药铺里,瞧表情,倪重阳就猜到,这撞上李掌柜的,就是这个鲁莽的伙计。 送走老者后,倪重阳专心给李掌柜诊治。 细问了伙计之后,倪重阳得知,这李掌柜是头部着地,并且,前额也是被那矿物药材重击了一下。 这头乃诸脉交汇之处,稍有不慎,可能酿成不治之症。也难怪这鲁莽的伙计如此忧愁,万一这李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这伙计也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倪重阳仔细的查看了李掌柜的头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口,甚至李掌柜的头皮只是一点点发红,没有出血的地方。 “李掌柜,李掌柜!”倪重阳边喊边推了下,可李掌柜丝毫没有反应。倪重阳的脸上,柳眉微皱。 “倪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李掌柜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看见倪重阳的表情,这伙计更加害怕了,就差点跪下来求倪重阳。 “好了,李掌柜死不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倪重阳挥一挥手,几个识趣的伙计赶忙把这鲁莽的伙计拉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倪重阳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坐在了李掌柜的身边开始诊脉。脉诊之余,倪重阳另用手试探了下李掌柜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是均匀的。 倪重阳又拿毛笔刷了下李掌柜的脚底,发现李掌柜还是有知觉的。 可即使如此,李掌柜依然不省人事。 倪重阳判断,李掌柜所患为“气闭”之症,多为情志或突然外力所致。 患病者,最大的特征便是久呼不醒。 倪重阳取三寸银针一枚,对准李掌柜的水沟穴快速一扎,旋即捻转数下。 “咳,咳,咳!”插在李掌柜鼻下水沟穴上银针还没拔下,李掌柜便已苏醒,猛的坐起来,呛咳不已。 “该死的,刚才是谁撞了我!”李掌柜刚缓过神来,便破口大骂。 门外,那鲁莽的伙计听见李掌柜的声音,真是又害怕又高兴。 “掌柜,你这意外受伤,不宜动怒,先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倪重阳提醒道。 李掌柜刚缓过来的气,被刚才那么一喊,又是一顿呛咳。 “也罢也罢!”李掌柜深吸了口气,又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 倪重阳又认真的查看了一遍李掌柜的身体,发现虽然李掌柜的身体无大碍,但全身的气血还是处于紊乱状态,如不能及时调理,后期很可能出现久治不愈的头痛头晕。 李掌柜也是不敢大意,在倪重阳的建议下,特地选取了上好的三七来给自己调理。 这三七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医家很喜欢用的一味药。三七不仅善于活血止痛,还兼有补益的功效。 当晚,李掌柜服用了三七之后,才上床就寝。可到了子时,李掌柜忽然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翌日,天微亮,李掌柜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倪重阳早就料想到李掌柜不会如此轻松痊愈,一大早抓了一付药后,便去了李掌柜的家中。 果然,李掌柜似乎比昨日病的更重了,倪重阳眼前,李掌柜呼吸急促,甚至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见到倪重阳竟然登门探访,李掌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朝倪重阳的方向吃力的挥舞着。 倪重阳大步上前,握着李掌柜的手,安抚道:“掌柜安心,只一针便可解。”说罢,倪重阳拿银针,在李掌柜的百会穴及前后四神聪,快速施行手法。 顿时,李掌柜感觉全头如刚洗过一般,清爽的很,甚至连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妙哉!妙哉!”李掌柜不禁对倪重阳的医术膜拜起来。 “为何我昨晚头痛欲裂?不是服过三七,全身气血就通畅了吗?”李掌柜不解的问道? “掌柜昨日意外受伤,头部气血肯定紊乱。如不用三七催速,恐怕拖成旧疾。”倪重阳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我昨夜会头痛欲裂?”李掌柜看着倪重阳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惊讶。“掌柜息怒,一切为掌柜身体着想,今明两日,再调理两天后,掌柜便可痊愈,行动自如。” “如此甚好!”李掌柜越来越觉得倪重阳的深不可测。 让倪重阳来药房工作,真是明智之举。约莫一刻钟之后,倪重阳把李掌柜头上的银针拔去,又让一个伙计把药拿去煎好。 这倪重阳亲自带来的药里,有蜈蚣,有通草,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当归尾。这当归尾属于当归中特殊的一部分,活血祛瘀能力很强,却又不会伤正。李掌柜服用了这特殊配制的药材之后,感觉头部一阵阵发热,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打通头部的经脉孔窍。特别昨夜剧痛之处,服药之后,最是感觉畅爽,很是舒服。 436 番外三 林宅。 夜很静,也很净,静的能听见院子里假山下的蛐蛐声,净的如刚被溪水洗过一般,呼吸的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清凉。 林宅里的花草不多,但每一棵花草,都很是特别,在林宅里都有属于自己的地位和角色。 而其中,院子正中的那棵松树,是整个院子的灵魂,高大的树冠,甚至从宅子外面,都能看的见。 在松树的对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花园里,满是林安夜精心挑选的各种花卉,春夏秋冬,每个季节,这个花园里,都会散发出每个季节的香味。 这些花卉,有些是林安夜去京城买来的,而有些,是林安夜趁着去其他地方做生意的时候,在当地买的。 而其中好一些花卉的花朵,都是可以碾成泥,用来染布的。 夜色很美,沁人心脾的花香飘散四周。 林安夜一袭白衣,仙气飘飘,对着树梢挂着的月亮,吹箫。 他吹的还是他第一次和杨端午相识时候的那支曲子——《长相思》。 箫管戚戚,乐声泠然,好像连这冬天,都变得更冷了。 这么多年了,他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吹的还是这只曲子。 杨美丫趴在窗台前,窗台上茂盛的紫藤架,绿意葱茏,遮住了杨美丫眼角的泪。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着姐姐。”杨美丫自言自语着。 杨美丫也是和林安夜小时候就认识的,她又如何不清楚林安夜对杨端午的痴情。 曾经她以为,她嫁给林安夜了,林安夜就会慢慢的被她感动,最后彻底忘了杨端午,爱上了她。 可是,十年了,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呢。 林安夜对她极好,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甚至听说,杨美丫喜欢云萝花,就特意把满院子的兰花,都给运走了,种上了大片大片的,云萝花。 在外人面前,林安夜是一个好丈夫,对杨美丫好的让人羡慕,当然也是一个好父亲,对杨美丫为他生的孩子,都非常的疼爱。 可是,只有杨美丫知道,夜半梦醒的时候,她都到林安夜叫唤的,是杨端午的名字。 林安夜看向杨端午的目光,永远是那么独特,总是在不经意间,他默默的凝视,透着无限的关怀。 那种爱意,可能,连林安夜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杨美丫却是敏感的。她还是杨端午的亲妹妹,她又如何不知道林安夜对杨端午的感情? 只是,杨美丫一直不想认输,因为,她太爱林安夜了,她不想捅破这层纸,因为,她不想要失去他。 林安夜,一直爱着的人,还是杨端午,似乎永远都没有变,似乎以后也不会变。 杨美丫垂下了眼睛,任凭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 “娘亲,你怎么了?”儿子林天佑摇了摇杨美丫的手,“你怎么哭了?” 看到林天佑,杨美丫擦了擦眼泪,笑着摸摸儿子的头,说:“没有哭呢,怎么了,天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爹和娘不是都还没有睡吗?”林天佑不满的看着院子里吹箫的林安夜,说,“每当爹吹这个曲子,娘就会不高兴。” “够了。”林安夜觉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爷在这个局面下,依旧选择站在杨宗闰这一边,而不是交出杨宗闰,杨端午怎么还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爷会不会面对谢家的压力,最终挺不过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税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爷放弃保护杨宗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宝从中调解,“端午姑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我爹爹说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说。 杨端午冷笑道:“林老爷根本不是说到做到的人。” “你为何今天对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满意,站了起来,“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约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我爹爹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吗?” 杨端午神色不动,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你太不讲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这是有生以来,林安夜第一次对她发火。 “林兄。”李元宝要追出去,杨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这样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动静。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着他父亲的。” 李元宝摸摸后脑勺说:“端午姑娘,难怪林兄会生气,其实,你今天说的话,的确古怪了些,连我也觉得不对。”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爷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觉得我奇怪了。”杨端午长吁一声,“也许我真的变了。” “可你也不应该当着林安夜的面,处处针对他父亲。”李元宝是真心拿杨端午为朋友的,或者是红颜知己。本来对杨端午的喜欢已经化为细水长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朱砂。 “这样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杨端午说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宝追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老爷暂时还会保护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爷住一起,怕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大哥。我是在担心你。”李元宝忽然拉住了杨端午,不让她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杨端午总是对她家人的安危看的很清楚,可对她自己的危险,却常常看不到。 “端午,你现在最危险知道吗?谢家的人财大势大,找个杀手过来把你杀了,轻而易举的事,这样的事,谢家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李元宝皱眉毛说,“不如这样吧,你和你娘,你妹妹都搬到我家里住。” “我搬到你家里住,这还不让人笑话?”杨端午不允,不过她也意识到,谢家派刺客的可能性。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元宝担心极了。 一辆冰蓝色的马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车帘子掀开,正是李延!? “叔父。” “姐夫。” 端午和元宝同时叫道。 李延朝他们挥了挥手:“快上车说话。” 二人上车。 李延把帘子闭紧,确定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然后说道:“端午,我打听到谢家接下来会发狠,他们已经四处寻找杀手了。你和岳父大人,还有五妹妹,都要暂时先搬到我家里住。” 李元宝笑道:“我刚也这样说了,不过搬到我家里总是不方便,搬到叔父家里就好了。” 端午想了想,摇摇头:“姐夫,你把五妹妹和我娘接过去住吧,我不能走的。” “为何?哎呀端午,你呆在大坟脚村,被杀了,谢家也不会认的。不行,这样太危险。”李延说。 端午眼睛一暗:“我走了,重阳哥哥怎么办,他难道也搬到你家里住吗?就算都搬过来了,那我们还是要出去的。难道一辈子让你们的人保护我们么?” 端午说的对,住李延家不过是暂时的事,他们毕竟想到办法对付谢家才是正事。 “我听说谢花宝对倪重阳有意,我料定谢家的人不会对倪重阳怎么办。你只管跟你娘搬过来便是。”李延很有把握地说,“谢家的情况,我都打听到了。” 端午还在犹豫,李元宝说:“端午,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想想你娘和你妹妹把。” “是啊,你们三姐妹也好久没聚过了,二丫正怀孕,也需要姐妹照顾,府上虽然有不少奴婢,可哪里有亲姐妹照顾来的知心。莫非你不想见二丫么?”李延说的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去。 端午答应了:“只是还有一成,家里的桑树和蚕宝宝,不可一日没照看的。这一走可就麻烦了。” 李延说:“我都帮你考虑到了。如今正值冷秋树也不娇嫩,我拍我护院的几个过去,找几个村民,帮你们照看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还是要出门的。” “出门,我就让护院跟着你。最好少出门,等我们能对付谢家了,再说。”李延说,“好了,现在去家里收拾收拾吧。迟点我就派人和马车把你们接上来。” 端午和谢家,杨美丫收拾好随身衣物和宝贵的金银首饰,就住进了李延家里。 毕竟是富商家宅,光是院子就好几个,大门有人把守,一般的刺客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也是被重重的机关所伤。 安全倒是很安全的。 端午四下查看着,谢灵问:“端午,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 437 番外四 正 京城,杨府。 继承杨康爵位的杨逸辰,已经成为了大铭国的又一重臣。 为了嘉奖杨逸辰对大铭国的贡献,皇上朱秋怀又让人对杨府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和扩建。 因为知道冥木兰和杨逸辰喜欢切磋武艺,朱秋怀还特意在杨府的后花园里,修建了一个演武场。 两排木架左右分列,十八般武器整齐摆列,这里,可以说是冥木兰最喜欢的地方了。 而在杨府的大堂里,修缮一新的门堂上,厚厚的金漆涂满了“威震四方”四个大字。 而这四个字,也是皇上朱秋怀亲笔题写的。 可以说,除了只有皇室才能用的东西,杨府里,已经用上了最好的东西。 在厨房里,各种锅碗瓢盆,也是官窑里的上等品,只是这些东西,到了冥木兰的手中,都成了一件件工艺品,摆设在厨房中,而不知如何使用。 但是,冥木兰也不全是不碰这些器皿,当遇到节期的时候,冥木兰还是会做一些吃的给家里人。 特别是遇到三月三,冥木兰还会按照传统习俗,给杨逸辰做酒酿圆子。 只是,冥木兰做的酒酿圆子,恐怕天底下,也就杨逸辰能吃的下去。 按照常理,这酒酿圆子,用的是糯米和甜酒酿,做出来的酒酿圆子,有着淡淡的酒香,但哪怕吃再多,也不至于醉酒。 但冥木兰的酒酿圆子,是天下独一家。 因为觉得甜酒酿不够过瘾,冥木兰选用的,是货真价实的烧酒,那种闻上去就会让人呛咳的烈酒。 而那圆子,用的是来自江南的糯米,很软很糯,一个个很均匀,像小小的葡萄一样。 冥木兰简单的将圆子用水烧开,然后再直接把烧酒倒进去。 顿时,扑鼻的香气弥散整个房间。 就这样,一碗冥木兰特制的酒酿圆子,就出炉了。 而当杨逸辰端过来这酒酿圆子后,也是微微一笑,一口气就吃完了。 杨逸辰对吃的,其实没什么讲究,常年征战,风餐露宿的,能吃饱,就是杨逸辰对饮食的最高要求和标准了。 对于冥木兰的厨艺,杨逸辰倒也不怎么在意,而平日里,也是可以由下人来打点这一切的。 但是如果说到武技切磋,那么冥木兰,绝对是不可替代的,甚至在整个军队中,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冥木兰对等的。 后花园,演武场。 杨逸辰一身轻装,头发被紧紧的扎在一起,腰间束着一根红绳,手上,是一支红缨枪。 杨逸辰双手握枪,脚步在地上快速的移动着,犹如一阵旋风刮来似的。 红色的枪头在空中不断的飞舞着,如蛇如龙,快速变幻着。 强大的气流,将演武场地面上的落叶都带动起来,周边树林上的叶子,也似乎被吸引住了似的,不自觉的贴了过来。 杨宗闰懵住了:“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进去我告诉你吧。”林老爷看了一眼谢灵,“夫人,你也进来吧。” 谢灵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娘,林老爷叫你了。”端午拉了拉谢灵的手,谢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午说:“端午,娘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何林老爷会把财产给我的宗闰?为什么?” “娘,您过去听听林老爷怎么说,不就知道了么?”端午柔声安慰谢灵,“林老爷今天做的,也是为了弥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啊娘。” 人生已经是太多的凄苦,再多一份恨实在是太苦了。 不如退一步,得海阔天空。 谢灵苍白的脸上现出难以名状的痛苦来,杨宗闰扶着谢灵,跟着林老爷走了进去。 端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点,却没有心思品尝。 奴婢们三三两两地在她身边打扫。 倪重阳将手放在她手上。 她凉凉的手好像盖上了一条轻柔而厚实的被子。 “端午,跟我去京城吧。知府大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倪重阳说,“林安夜在京城生意网也比较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网,整顿力量。” 端午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留在清河县,则会成为瓮中鳖,坐以待毙,并且,谢家现在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就算医馆做的再大,桑田买的再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去京城搏一搏。” 倪重阳点点头:“林家若是和我们和好,其实我们实力也会变大。毕竟林家在全国,曾经开了这么多分部,也算是认识了很多人。并且,我打听到,下个月熙宁寺又吃斋节,谢家人为了在吃斋节日上有好的表现,定然不会对我们有过大的举动。” “如今我们在谢家人的眼中,不过是待死的鱼儿,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端午抚摸着随身带着的玉,那是他们杨家的玉佩。 杨家的传家宝,则是给了二丫,这款玉是没有传家宝那么好,可也是杨康精心采购来的。当初是给她做订婚玉的。 “你放心,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走。”倪重阳说。 端午会心点头。 然后杨宗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已经和解了。 “在我迎娶安静的那一刻起,我和林家的所有恩怨,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杨宗闰说着,跪在林老爷面前,“您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林老爷高兴地眼睛里笑出泪珠来:“好,好,好孩子。” 林安夜上前,把杨宗闰和林安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接下来,林老爷让奴婢把房间收拾干净,拿来四根直长的红烛,在屋子四个角落点燃,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张叔在门口守着,然后,一行人在屋里坐好,商量怎么对付谢家人,找到杨康的大计。 “当年,新帝依靠谢太傅的势力,然后先帝又过于残暴,不得民心,所以才顺利取代了先帝。可杨康将军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对杨康多有忌惮。杨康却不是这样想。他并不因为新帝对他有偏见而不再为国效力,相反,他还处处身先士卒。谢太傅却对杨康手中的兵权颇为眼馋,于是,在新帝面前说尽谗言,终于让新帝下定决心,把杨家一门英烈,满门抄斩。可是,这满门抄斩一名得民心的忠臣,如何斩的合情合理,却让皇上头疼。最后,还是谢家的人献策。假意拍杨康去征西部叛贼,然后谢太傅的儿子为副将,从中作梗,让杨康打了败仗,失去民心,再骗他回家,污蔑他通敌叛国。这便是当年冤案的真相。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了。”林老爷声音低沉,讲的时候哽咽了。 林安夜拍拍林老爷的肩膀,“爹爹,不要难过。其实我们林家,也遭了谢家的设计。多年前,谢家人就像要我们的染坊了,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爹还迎娶了谢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娘,那分明就是谢家人的美人计——” “别胡说,安夜,不管是不是美人计,你娘对爹爹是真心的。爹爹也是真爱你娘。”林老爷厉色打断了林安夜的话。 “原来仇人是谢家。”谢灵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随了他们的姓,认了谢家远亲做娘。” “娘,谢太婆一家人和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早就在谢家宗籍里出了五服了。根本不能算是谢家人。”杨端午提醒道。 她可不想看到他们胡乱认仇人。 仇人已经很多了,如今是要少一个算一个。 倪重阳说:“还是谈谈去京城的事吧。我和端午打算把清河县的医馆给卖了,去京城开。” 端午一怔,可是看倪重阳如此坚定的眼神,她便也默认了。 林安夜说:“京城我有很多熟人,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多谢林兄了。”倪重阳也很大方,并没有对情敌表现怎么的排斥。 谢灵担心的看着他们;:“端午,你这样过去,谢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娘,我们不能永远住在二姐夫家里。”端午说,“去京城也容易打探消息。” “那我也写封书信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和我有过几面之交,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照应你们。”林老爷也出谋出策。 “那你不去吧?”林安静犹豫地看着杨宗闰。 “嗯,我留下来陪你和与岳父。”杨宗闰说。 林安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都安排好了,倪重阳回去,把桑田暂时交待给张大婶和张草根两个人。 一夜醒来,树梢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田间,小麦也正努力的适应这冬天的温度,只要熬过了寒冬,来年便会是一个丰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偶有的几片树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村口的一只狗,没了往日的精神,身上的毛发也脏了许多,看样子也是怕水冷了,好久不洗一下了。 路上的行人,也总喜欢把手塞进衣袖里,缩着个脖子快速的走着。生怕走慢了,会受寒。 只有等太阳爬高了之后,街道上才会多些人,似乎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适合活动的。 倪重阳敲了敲张家的破门。 张大婶迎了出来,见是倪重阳,忙说:“草根,快温碗鸡汤,倪公子来了。” “不必客气。”倪重阳把两袋银子给他们:“我听端午说,桑田只有交给你们,她才放心。这是一点点心意,希望你们收下。” 张草根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端午姑娘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 “放心,有我们呢,端午会好好的回来的。”倪重阳点点头,很是郑重。 张草根还是很担心。 倪重阳笑道:“端午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田地了,如果你们真有心,就好好的帮端午照看好桑田。至于那些需要收租的田地,也都暂时给你们管理,收来的租金都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大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那些租金,心里可乐呼呼的了。 “这是端午的意思,你们就照着做好了。”倪重阳说着就走了。 “怎么这么客气呢,这么冷的天,也不喝碗热汤再走。”身后,传来张大婶的声音。 倪重阳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夜色凄迷。 谢灵在烛光里,给端午绣冬袜。 明天就要起身去京城了,端午是个想到了就要执着去做的人,谢灵当然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京城偏北,自然比清河县冷,谢灵只有多给端午做一双袜子,她才放心。 “娘,您就别忙了,其实我袜子有很多了。”端午苦笑着摇摇头。 “你的袜子虽然多,可哪双不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里破了一个小洞,就是那里需要缝补的。我当然要给你添双新的了。”谢灵嗔怪道。 在娘的心里,端午永远还是长不得的孩子。 端午心里一暖,“好吧,多谢娘亲。”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几件冬天穿的袄子,帽子,她几乎什么都不带。带多了繁重,她总是喜欢兮然一身。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银子也不多带点,出门在外的,没有足够的银子怎么绑身呢。”谢灵说着,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了端午的行囊之中。 大铭朝的都城,高高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却还是包不住里面的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流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从城外往里挤。 进城的路显得宽阔的很,钻进了城门,便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黄色的旌旗插满了道路的两旁,或是药铺,或是酒楼客栈,还有些当铺铁匠铺什么的。 大嗓门的吆喝声喊的也是很有节奏,路过的人,总会被吸引而探头进去看看地方。 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围成一桌,端着敞口的碗饮着酒,喝的开心的时候,根本不用下酒菜。 而这,而是杨端午最喜欢的东西,一点一滴也不过。 438 番外五 正 “好!好身手!”在一旁的众人,都欢呼称赞道。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杨老爵爷有如此儿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众人的赞美之词,让杨老爵爷很是受用,双眼的鱼尾纹,也是深深的印在了脸上,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地说:“以后,还望大家多多提携犬子。” 而这时,刚刚展示了一套枪法的杨康,也是很礼貌性的双手作揖,以示感谢。 身为杨老爵爷的爱子,杨康自幼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说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 但久在官场的杨老爵爷,看多了官宦子弟的无能和荒唐,对杨康很是用心教育。更是展示出了一般父亲少有的严厉,而这,最终也帮助杨康,培养出了坚韧的性格,得体的喜好以及强健的身体。 每日天未亮,杨康便会早早的起床,自己穿戴整齐之后,便会在后花园的演武场里,练习基本的枪法和拳术。 而为了增加对抗性,杨老爵爷,还让人做了好几个跟人一般高的木偶,让杨康对着木偶训练,常常是一个月下来,就要换一个新的木偶。 当其他官宦子弟,沉迷在女色美酒中的时候,杨康的表现和名声,也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注意。 好几次,皇上都亲自点名,要杨康觐见,而杨康,也常常是能旁征博引,以古论今,给皇上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而此时,希望和杨老爵爷结成秦晋之好的人,也是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 而此时,穆灵的日子,过的就不是那么顺坦了。 这穆灵,也就是后来和杨康成亲的谢灵。 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谢灵是姓穆的。 穆灵自小也是有爹亲,有娘爱,但无奈亲娘过世的早,父亲后又娶了亲,并且,还给她父亲生了两个男娃,从此之后,穆灵的生活,就失去了爱的滋味。 虽然后母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去设计陷害穆灵,但可以安排给穆灵的事情,这后母从来不会手软。 大冬天的时候,河水都结了冰,但当家里需要用水的时候,后妈还是理所当然的让穆灵去挑水,而她自己的那两个宝贝儿子,则都躲在屋内,烤着火炉,吃着热气腾腾的桂圆汤。 冰冷的河水,把穆灵的双手都冻得失去了知觉,但穆灵也是没有反抗,只要还能在穆府里生活,这一切,穆灵也都愿意去承担。 当天热的时候,外面的太阳照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地里的庄稼,也都被烤的焦黄。而这时候,穆灵也是不可能躲在屋内纳凉的。 虽然后妈不至于让穆灵顶着大太阳下地干活,但却让穆灵去督工,而这,其实是一件费心又费身体的苦差事。 每每是一天下来,穆灵都要蜕一层皮,而第二天,又要硬着头皮,继续出去晒太阳。 但话说回来,穆灵也在这时候,展示出了过人的管理能力,家里家外的事情,几乎一个人,就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日,当穆灵正在田间督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一队人马,从不远处的山脚下走来。 以往,这里只有妇人才会出现,因为这山脚下是一口井,清澈甘甜的井水,吸引附近的妇人都来这山脚下洗濯衣物。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身体。除了感觉精气神明显好转外,林安静的胃口也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小姐,你不会是怀上了吧?”丫鬟小红打趣道:“你现在天天想好吃的,都快累死我了。” “我也觉得奇怪啊,照理说,这生孩子的药,怎么那么开胃。” 林安静也是不解,但对于倪重阳的药方,林安静是深信不疑的。 医馆内,倪重阳握着毛笔,快。两人的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了。 倪重阳人好,邻居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过来问,倪重阳很热情地免费解答他们的问题,渐渐的,四坊邻居,但凡有什么好事,也都愿意跟倪重阳和杨端午分享,慢慢的,医馆竟然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中转站,倪重阳和杨端午能第一时间知晓最新的消息 倪家医馆的口碑,传开了。 再渐渐的,原先没有病痛的邻居,也喜欢坐在倪重阳的医馆内相互聊天,而倪重阳医馆内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稳定了。 一段时间之后,又到了去给林安静复诊的时候。 林安静的身体调理进度,完全按照着倪重阳的节奏来,现阶段,也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 到了桐木斋,倪重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给林安静把脉,而只是和林安静闲聊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红不解,可这也正是倪重阳的高明之处。 “如果生了男孩,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倪重阳笑着问道。 林安静笑着说:“还真没想过呢。” 倪重阳却煞有介事的说:“可以想想了,好有准备!” 这话似有所指,林安静听出来了。 临走前,倪重阳又留了三付药给林安静,里面已经是一些黄芪,党参之类的补体养胎的药。 林安静着小红送走倪重阳,继续认真的服用这些药。 没过几天,林安静突然发现,这个月的月信竟然还没来,找倪重阳确诊后,原是已经怀孕一月有余,大喜! 谢灵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当天就去通知杨端午,“端午,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么高兴呢,你二姐姐怀胎两个月了,如今你大嫂也怀上了,娘顿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忙活了。” 杨端午安慰谢灵,不要太操劳了,接下来要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 然后取出一袋银子,交给谢灵:“娘,这是医馆近半个月的收入,是你应得的。” “你这傻孩子,快收起来,娘怎么能收你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呢?”谢灵连忙推辞,一面还回头看,“你婆婆看到了,会有想法的。” “娘,这医馆是卖技术才得到的,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去谢家作坊,给谢家的人,传授技术,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大家对你的希望,你获得真的一丝,是位了人们和大家。 439 番外六 正 时值初夏,天气晴好,刚成熟的枇杷,几乎占据了每家每户的餐桌。 倪宅里,也不例外,个大皮白的枇杷,是最甜的,不仅倪重阳喜欢吃,倪以勒和倪以琳,也是喜欢的很。 杨端午照顾着一家大小的起居饮食,自然也是挑选最好的食材给家里人享用。 虽然倪宅里条件很好,可以说是想吃什么就可以买什么,并不差钱。 但持家有道的杨端午,还是能把几乎每一点食材,都利用起来。 白天,杨端午给家里人做了一道美味的酥排骨,而在做的时候,煮了一锅排骨汤。 这排骨汤味道很是鲜美,但单单喝汤,又觉得太过简单了些。 看见厨房里还有一些食材,杨端午便琢磨着,给大家来个排骨煲仔。 很快,杨端午便把食材整理出来了,有白菜,有鱼肚,有虾肉,有豆腐,还有一把鲍鱼干。 而在下锅之前,杨端午就已经想好了这道菜的名字,叫做骨汤海鲜豆腐煲。 在锅内加入适量的排骨汤,并加入适量的烧酒,等排骨汤烧开之后,再放入适量的胡椒粉末和盐。 这时候,就可以将洗好的白菜放进锅里了。 简单的用排骨汤水汆烫一下,就得赶紧将白菜捞出来,然后放入另外一个砂锅内。 这砂锅待会儿还要上火去煮,而这白菜,是打底的。 等白菜弄好之后,就轮到豆腐了。 这豆腐的准备过程和白菜一样,也是在排骨汤里简单的汆烫一下,然后就可以捞出来,也放在砂锅内准备。 因为待会还要在砂锅内煮,这豆腐选用的,是卤水点的豆腐。 将这两个汆烫好后,杨端午便把一股脑的海鲜都倒进了排骨汤中,什么鲍鱼片啊,虾肉啊,鱼肚啊,统统一锅煮。 因为这些都是之前做菜后剩下的,虽然东西很鲜,但量比较少,单单烧一个不好看,而这样放在一起煮,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很快,海鲜那独特的香味,就弥散开来,将在外院的花猫,都吸引了过来。 杨端午看花猫可爱,便扔了一小块鱼内脏给它。 这花猫也是不含糊,一口便将这人间美味给吞了进去。 这边,等虾肉烧到八成熟,慢慢变得不透明的时候,杨端午将一碗薄薄的水芡粉倒了进去。 然后,又倒了点辣椒油和芝麻油进去。 最后,将所有的东西,都统统倒进了砂锅内,将砂锅放在火上再煮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这锅骨汤海鲜豆腐煲,就算成了。 当杨端午将这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端给倪重阳的时候,倪重阳的鼻子,也是不由自主的猛的一嗅。 “好香,什么好东西!”倪重阳站了起来,走近了这骨汤煲。 当杨端午打开砂锅盖子的那一刹那,混合了海鲜香,豆腐香气,辣椒麻油香等各种香气的气息,像强盗一样,肆意的攻击着倪重阳的味蕾。 虽然已经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这道骨汤煲,却还是让倪重阳眼前一亮。 “我看你也应该饿了,先吃吧。”杨端午站在一边,笑着对倪重阳说,“米饭,我也给你带过来了。。” 很快,倪重阳就在杨端午的注视下,一个人将一砂锅的骨汤海鲜豆腐煲给吃完了,而那碗白米饭,也似乎比平时香了很多,也是吃的一粒不剩。 从此以后,倪重阳就深深的记住了这道美味的私房菜,逢人便夸杨端午烧的这个菜如何如何,很快,不仅周瑜恒知道了,就连当今的皇上,也都知道了杨端午会烧一个骨汤海鲜豆腐煲,很是特别,也很是美味。 终于,好奇心驱使下的朱秋怀让杨端午也给自己和大臣们烧了一锅的骨汤海鲜豆腐煲。 而当太监们将骨汤海鲜豆腐煲端出来的时候,强烈的香味,大家的喉咙,都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 如果说御膳房里,还有什么是让朱秋怀所不满意的,那恐怕就是太过浪费食材了。 而杨端午可以变废为宝的能力,让这道菜,变得更加有口皆碑。 很快,征得了杨端午的同意,朱秋怀将这道菜的配方和烹饪的方法,都昭告了天下。 而这骨汤海鲜豆腐煲,自此,也成为了一道人人皆知的名菜而流传了下来。 杨府内,柳树垂在湖面上,在清风的吹拂下,柳树树梢在水面上来回扫动,划出细细的波痕。 在湖面的两旁,桃花点点,粉红色的气息,将杨府的氛围,也带出了一丝俏皮的活泼。 如今,谢灵的生活变得很是简单,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晒晒太阳,陪杨康说说话,或者,等着哪个孩子过来看自己和杨康。 而此时的杨康,早已经是满头白发,连胡须,都也是一片白了。 但仍然保持练武习惯的杨康,双眼依然炯炯有神,任何一个人看见这样的眼神,心中无名都会徒添几分畏惧之情。 到了巳时,谢灵习惯性的开始在后花园闲逛,如今年纪大了,需要多活动活动,好让身子骨也利索点。 孩子们都不允许谢灵做杂事,但一天到晚闲在那儿,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个时候,谢灵特别羡慕杨康,无论怎么说,杨康想做什么,孩子们都还是不反对的。 午后,杨康和谢灵都有午休的时候,只是此时,一个喜欢在屋外的藤椅上休息,一个是要进房间,在床榻上休息。 暖暖的太阳,晒在杨康的身上,很快,杨康就睡着了。 但不多一会儿,天色渐变,又起了风。 担心杨康的谢灵从屋内出来,小心翼翼的给杨康盖上被子。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谢灵已经做了几十年了,而当杨康睡醒的时候,身上的被子,让他也很是温暖。 晚上,天气渐凉,年纪大了之后,谢灵的双脚,特别的怕冷,每晚睡觉前,一定要用热水泡泡脚。 而这个时候,杨康是不允许别人倒这个泡脚水的。 用多少的水,多少的温度,全天下,只有杨康知道谢灵最需要的是什么。 虽然已经分床睡,但每晚,杨康都会伺候着谢灵上床睡觉。 等谢灵睡好了,杨康才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而第二天一大早,谢灵常常比杨康先起床,亲自给杨康准备早餐。 知道杨康喜欢吃豆腐脑,谢灵每天都会做两碗豆腐脑,一碗给自己,不加糖的,一碗给杨康,加一勺砂糖。 另外,谢灵还要煮两个鸡蛋,一个给自己,需要沾点盐吃,而另外一个给杨康的,则是不能蘸盐吃。 虽然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但也正是这些琐事,才构成了两人相濡以沫的生活,平平淡淡,却又真真切切。 有时候,吃完早饭后,两人就一起喝个茶,聊聊之前的事情,或者一起等孩子过来看自己。 当知道杨端午和倪重阳会来看自己的时候,谢灵就一直开心的在东准备西准备。 准备杨端午喜欢吃的,准备倪重阳喜欢喝的,也要准备两个外孙,外孙女喜欢吃的东西。 而杨康也是难得的没有去练武,而是和谢灵一起,准备这些东西。 虽然这些都是可以让下人去做,但谢灵是不舍得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来了,来了,端午小姐回来了。”一个一直跟随在谢灵身边的丫鬟,一脸激动的跑过来报信说。 那兴奋的神情,似乎是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似的。 “啊,回来啦!”谢灵眼前一亮,开心的跟着丫鬟快步走了出去,一旁的杨康,也是很开心的跟了上来,要是在以前,杨康都是像钟一样,坐在屋内,等别人过来看自己的。 “爹,娘,你们怎么出来了!”杨端午看见两个老人远远的走过来,赶紧快步走了上去。 “你们两个,快去扶着外祖母和外祖父!”倪重阳给倪以勒和倪以琳使唤了一句,两个孩子,就飞一样的跑了过去。 “姥姥,姥爷!”两个孩子,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叫的谢灵和杨康心里跟吃了蜜一样。 “乖,乖!”谢灵布满皱纹的双手,将倪以勒和倪以琳左右搂住,不停的看,不停的摸。 “哎呦,都长这么高啦,”杨康看见外孙倪以勒,也是开心的一直笑。 “姥爷好,姥爷身体都好吗?”倪以勒很有礼貌的向杨康问好。 “很好,很好呢!”杨康听见这问好,心情顿时比封侯了还开心。 而另外一边,倪以琳也是很讨喜的双手搀住谢灵的胳 这次真这么严重吗?我们都要住这儿吗?可是逸辰是独自上京城读书呢,这可怎么办。” 李延说:“逸辰就不必太担心,京城书院不比镇上学堂,只有秀才才能入读,每人都配一个房间,谢家的人想要算计逸辰,还是省省吧。不过逸辰若是出了书院就麻烦了,岳母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眼下少出书院。以防万一。” “早就想让你们住过来了。有你们在,我养胎也安心了。”二丫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拉着端午的手很是高兴。 美丫也高兴,看到桌子上的苏州方糖就咬进嘴里,“我也爱住二姐夫家里,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大家都很高兴,谢灵的心稍宽了些。 一户人家要嫁女儿,拿了好些布匹给林安夜,要林安夜给染些漂亮的花布,好给女儿做衣服这类的。 林安夜收了钱,这事情便也上了心,既然人家愿意把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林安夜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便也想给这家人染个特别的,经过考虑,林安夜决定用扎染的技艺。 这扎染出来的布匹,自然天成,很是漂亮,而且,不会重复,用扎染出来的布匹做的衣服,也绝对是天下独一,很是特别。 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 440 番外七 正 倪宅里,几只乌鸦盘旋上空,张开黑亮的翅膀,好像保护伞一样,遮在倪以勒的头顶之上。 倪以勒伸出手来,抚摸这些让人畏惧的鸟儿们,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充满着疼爱。 这是他父亲,倪重阳的乌鸦,留下来的孩子们。 乌鸦也会生出乌鸦的,这些乌鸦们,还继承了父辈们的忠诚,对倪以勒唯命是从。 当然,倪以勒从小在父亲身边,已经不怕乌鸦了,还学会了如何调教乌鸦们。 并不是所有的乌鸦,都能被调教的,这需要一种缘分,一种际遇。 因为很早就开始接触西洋教,倪重阳的很多想法,就显得跟其他同龄人很不一样。 虽然倪宅在清河县数一数二,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但是倪以勒却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而且处处为他人着想,也为百姓们,做了很多好事。 每年夏季的时候,酷暑常常让人晕倒,连田地,也常常是渴得直冒烟。 但为生计所迫,百姓们,还是要照常出门,该做买卖的做买卖,该下地的下地干活。 而这时候,倪以勒都会拨出不少钱两,专门雇佣嬷嬷们烧伏茶,免费供给给过路的人群。 而当看见百姓们一张张知足的笑脸,倪以勒的心中,也是十足的满足感。 这伏茶的配方,也是倪以勒从父亲倪重阳那里得到的。 虽然看似简单,但其中的君臣佐使搭配,却凝聚了倪重阳几十年的经验心得。 但凡喝了这特制的伏茶,没有一个人会中暑。 而且那略带甜味的味道,也是让人很是喜欢,特别是孩童们,大人们最没办法的,就是孩童们嫌弃药味苦,而这伏茶,却常常是孩童们点名要喝的。 除了伏茶,倪以勒还建了一点免费施粥的地方,专门给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准备。 刚开始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多,常常只需要准备十斤大米,但是慢慢的,随着口碑的不断传播,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免费施粥点,便都争相前来,其中甚至也有那些不缺吃穿的人。 这时候,有人建议倪以勒,要派人去监督,防止那些鱼目混珠的人。 但倪以勒却是微微一笑,只要有人要,无论是谁,都照样给。 就这样,倪以勒不求回报的付出,终于引起了一些爱心人士的跟随。 这个免费的施粥点,也渐渐汇聚了几个上了年龄的嬷嬷们,她们也都不求回报的参与这个免费施粥的工作中去。 而这,是倪以勒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这种良好的回馈,让倪以勒更加主动的去做更多的公益活动。 也通过这种活动,倪以勒将西洋教中的爱人如己的精髓,给大大的扩散了出去, 其中,也有好多人最终信仰了西洋教。 在不断做公益的同时,倪以勒也是继承了父亲倪重阳的衣钵,开始了救死扶伤的事业。 因为有扎实的基础,又有医圣父亲的指导,倪以勒的医术,可谓是突飞猛进。 在方圆十里内,只要时间允许的,都会找到倪以勒。 而倪以勒也是认认真真,急人所急。 无论是否已经休息,倪以勒不会让哪怕一个人白跑。 而为了让四面八方的人方便,倪以勒在村口,又搭建了一处院子。 这院子不小,里面单单是马车队,就可以停上三四支。 除了普通的搭脉开药,倪重阳还开辟了给马匹养料的专区,也象征性的收一点点钱。 因为如今清河县已经成为了全国经济的重镇,来往的商旅,也是络绎不绝。 这个院子,算是驿站,也是倪以勒给出门在外的人们的一个温暖的港湾和保障。 在这个院子里,不仅仅可以得到疾病上的医治。 里面还有可以休息的床榻,以及可以吃饱足的饭菜。 如果倪以勒想靠这个赚钱,那其实很快就可以盈利。 但此时,赚钱对于倪以勒而言,绝对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能够让更多的社会底层的人,生活得到保障,才是让倪以勒最有幸福感的时刻。 而渐渐的,这个院子,也被很多不留名的人给一点点建了起来。 每过一段时间,院子里都会突然多出一个东西。 有时候,院子里是多了一个石凳,而有时候,又是多了一棵果树。 这种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氛围,也是倪以勒很享受的过程。 渐渐的,院子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一些受恩于这个院子的人,也开始不断的给这个院子捐钱,而这,反过来,又让这个院子越来越出名。 以至于后来,江湖上就有这样的一种流传,没有到过这个院子的人,是没真正闯过江湖的人。 而这个院子,后来也有了自己的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龙门客栈。 而倪以勒,却几乎不再出现在这个客栈里了。 这个客栈,完全交给了那些在江湖中的人。 每逢夜黑的时候,总会有马儿在客栈的院子里吃草料,而客栈里面,人们也是睡的很安稳。 至于后来,龙门客栈的变化,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江南的屋檐下,总会有那么几个燕子窝。燕子妈妈们飞出去觅食,小燕子们在温暖的窝里,缩成一团,张着嫩黄光滑的小尖嘴。 那毛茸茸的的样子,让人看了可爱的想摸一摸。 可是,谁敢未经过燕子妈妈同意,摸它们呢?别欺负它们小,虽然燕子的力量弱,可是,母爱散发出的力量,却是无穷的。 如果让燕子妈妈感觉到,你会对小燕子们有危险,燕子妈妈可是会对你拼命呢。到时候,那嘴,那爪子,都将成为最最锋利的武器,比老鹰还要猛烈呢。 倪以勒虽然花了很多时间,去做公益的事情。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的事业。 只不过,倪以勒没有继承皇家医馆的职位,而是选择了自由身,在百姓中给人治病,而他,也创建了永寿堂,将父亲倪重阳的医学经验,结合自己的心得,一起整理下来,传给喜欢歧黄之术的人。 这永寿堂,刚开始的时候,是一间在清河县的小医馆。 只有一间门面,一块简单的匾额,一张桌子,和一排的药罐。 但很快,大家都慕名而来,常常将永寿堂挤得满满当当的。 为了更好的将歧黄之术传播开来,倪以勒特地在医馆边另买了一间屋子,用来开设学堂。 而这个学堂,也是倪以勒比倪重阳更有突破性的地方。 因为父亲的名声在外,全国各地,很多人都带着行囊过来求学。 虽然倪以勒想把他们都接收下来,但无奈个人的能力有限,最后只能挑选了其中一些资质比较好的。 而对待这批幸运的人,倪以勒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所学的,全都倾囊相授。 而在教学的过程中,倪以勒也是很多创造。 将这些人分成两组,进行考核竞争式学习。 哪一组最先把所有的汤头歌诀记住,哪么另外一组的成员,就要负责旬日的卫生。 哪一组可以最准确的将所有的药材都一一鉴别出来,那么就可以有机会,跟随倪以勒参与日常的诊治过程七天时间。 这种互动性的考核,让所有人都是卯足了劲的学习。 而在教授歧黄之术的同时,倪以勒还是把倪重阳教授给自己的武学,也进行的传承。 这在外人看来,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有很深的蕴意在里面。 一个好的大夫,自己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身体,另外,一个好的针灸郎中,自身的功力,也是很重要的。 在倪以勒的叮嘱下,这些学生也很是配合的艰苦训练。 Chun风又吹桃花树。犹记当年别样红。这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不是宝剑,而是人心。所以,倪以勒知道,还有比习武,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改变人心。 而改变人心最重要的手段,便是读书。 所谓读书改变命运,便是对这一论述的经典解析。 一个好的医者,最重要的,也是医德。 而这,也是从倪重阳开始,永寿堂所秉持的最高理念。 几年之后,随着这批学徒的学成归家,永寿堂,也像雨后Chun笋一样,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 而这些学徒,也是谨遵倪以勒的教导,以仁义行医,将永寿堂良好的口碑,不断的传播开来。 而这其中,有一个女学徒,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最终留在了倪以勒的身边。 这个女学徒,名字叫余秋雨,是一个很安静的女生。 在来永寿堂学习之前,是京城内一大户人家的闺女,而且还是四个哥哥下,唯一的一个女孩子,自幼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当所有人都以为余秋雨会嫁给权贵,富贵一生的时候。 她却大胆的选择了自由。 非但让她的父母很是诧异,她的哥哥们,也是很不理解余秋雨的想法。 但余秋雨却心意已决,这歧黄之术的神奇和伟大,就像一个魔咒一样,牢牢的吸引着她,让她宁可改名换姓,女扮男装,也要混进永寿堂。 而在永寿堂学习的过程中,余秋雨也是处处以高标准要求自己,竟把其余的男生,都比试下去了。 后来,要不是余秋雨自己揭穿自己的身份,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永寿堂又出了一个好大夫。 当余秋雨脱下男装,换上罗衣裳的时候,那飘逸的身姿,让倪以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倪以勒见过很多长的漂亮的女孩子,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如余秋雨这般独立。 犹如寒冬中的梅花,又如酷暑下的荷花,余秋雨所展示出来的气质,远不是普通女子所具备的。 这跟家世无关,跟年龄无关,甚至也跟相貌无关。 这种感觉,也许就是天生的,就像余秋雨天生喜欢歧黄之术一样。 两人一见钟情后,倪以勒就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将余秋雨娶回了家。 婚后,余秋雨没有一般大小姐的脾气,很好的扮演起了贤内助的角色,又因为有很好的歧黄之术的功底,也能很好的配合倪以勒展开行医治病的工作。 而有了余秋雨的协助,倪以勒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整理总结之前的一些经验,也跟父亲倪重阳一样,准备著书立作。 余秋雨很是支持倪以勒这样的决定,也是更多的支撑起了家里的事情。 而很快,余秋雨就给倪以勒生了一个男孩。 而倪以勒将这男孩取名叫倪璞圭,寓意美好的意思。 从此以后,倪以勒的生活中,就多了很多愉悦的欢声。 余秋雨常常抱着倪璞圭在院子里玩耍,而倪以勒则坐在书房里,埋头写书。 但倪以勒写累了,就会走到院子里,蹲下身子,和倪璞圭一起玩耍。 倪璞圭长的,跟小时候的倪以勒很像,但比倪以勒要讨喜很多,圆嘟嘟的脸上,让每一个人,都有想上去掐一下的冲动。 而有了倪璞圭的加入,倪以勒的生活节奏,也加快了很多。 很快,就完成了一部医学著作《倪氏医案》。 而这本医案,后来也成为了所有学医之人的必读经典。 为了让倪璞圭有更好的开始,倪以勒开始让余秋雨一心在家带孩子。 而倪以勒,则完全的支撑起家里的经济来源。 但是,哪怕身体很是疲惫,倪以勒的心,却是温暖和幸福的。 每当回到家里,温暖的厨房里,总是有最贴心的饭菜,诱人舌尖,谁让倪以勒,娶到一个好妻子呢,做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简直看了就让人暖心。 而这时候,淘气的倪璞圭,也会很主动的爬上倪以勒的膝盖,用自己那柔软的双手,在倪以勒的身体上东瞧瞧,西打打,似乎是在给倪以勒做按摩。 不用两下,倪以勒就又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 Chun去秋来,日复一日。 清河县的人们,又完成了新一轮的接替,很多倪以勒不认识的新面孔,又出现了。 只是那县城山脚下的那棵大松树,依然屹立在原地,而且越长越大,几乎都要将整个山脚都覆盖住了。 441 番外八 正 燕子带着剪刀,漫天飞舞,百灵鸟儿在林间欢快的唱歌,绿鹦鹉在蹦蹦跳跳的,就连河里的鸳鸯,也成双成队的在交头接耳,抓鱼喂给自己的伴侣吃。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充满着生机勃勃。 倪以琳换上了色彩鲜艳的藕色褙子,里面套一件杏色绣缠枝纹的短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银边,下穿一件湖绿色的多褶马面裙,扎着样式简单的飞天髻,雪嫩的耳朵旁散出几丝鬓角,斜斜插着一朵绢花,后面的发髻上,配着一对蝴蝶簪子。真的是,又青Chun,又水嫩。 这样的脸庞,倒好像,永远不会老似的。 再加上,倪以琳的容貌,继承了杨端午的美貌,水灵灵的大眼睛,高而秀气的鼻子,英气的眉形,这性格,却是融合了倪重阳的善良温和。真真是远看,如出水芙蓉,近看,好像牡丹映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倪宅内,在Chun天气息的呼唤下,小花园也早就百花齐放了。 倪宅内的桃花与郊外的桃花相比,少了一丝野味,但更多了一丝温柔,就像倪宅内的气息一样,给人暖暖的感觉。 时间又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倪宅内的花园,也是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修整。 如今的花卉,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些了。 但其中的石凳子,还是当初的那张,只不过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在青色的石桌表面,多了一丝绿色的苔藓痕迹。 倪以琳有倪重阳和杨端午的关爱,又有哥哥倪以勒做为靠山,生活一直是无忧无虑的。 而也正是如此,倪以琳可以做一些自己喜的事情。 大概是从十二岁开始,倪以琳就表现出了对色彩鉴别的独特天赋。 而她,也是常常跟随杨端午,去染坊里玩耍。 当倪重阳得知了倪以琳的爱好后,也是非常的支持。 也在倪宅里,专门开辟了一块区域,好让倪以琳放开手脚去玩。 一个大大的水缸,可以用来洗涤各种颜料。 一片很大的空地,有很多小罐头,里面,装有各种颜料。 这些颜料,有的是纯黑的墨水,有的是一些花草取汁得来的。 还有一些,则是倪以琳自己研发出来的颜料。 每天,当其他孩童去河里捉虾的时候,倪以琳便会躲在这个院子里。 一手拿着小罐子,一手拿着另外一个小罐子,然后,将两个罐子里面的东西,都倒进一个稍微大点的罐子。 这么,就配置出了一种新的颜料。 这颜料的成败,完全在于倪以琳的心情。 当倪以琳开心的时候,这些颜料似乎也是有感情的一样,而当倪以琳心情不好的时候,所配置出来的颜料,都是乌漆墨黑的,根本不能用。 杨端午对自己的闺女,倒是了解的很,哪怕倪以琳抬抬眼,杨端午都知道倪以琳想干什么。 因此,让倪以琳心情不好的时候,杨端午都会带上倪以琳,去到郊外去散心,顺便去找找新的可用的原材料。 而茜草,便是在郊外的一处溪水边,偶然间被倪以琳发现的。 这茜草,倪重阳其实早就知道,用来止血,也算是一味常用的药材。 但茜草可以用作染料,却是倪以琳的功劳。 当时,倪以琳正坐在溪水边,将两只小脚丫伸进水中,等玩累了,便要从水中上来,而这时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伸手去抓一个东西,好让自己更轻松的站起来。 却不曾想到,刚好抓到了一把茜草。 被拉断茎叶的茜草,顿时流出鲜红的汁液,将倪以琳的手,染的鲜红。 而倪以琳也是以为自己的手被什么划破了,顿时一阵尖叫。 杨端午闻声,也是赶紧过来,但最终却发现,倪以琳的双手,根本没有伤口。 而倪以琳,似乎也是突然之间,就不哭了,也是尴尬的将手伸进溪水里去洗。 但洗着洗着,倪以琳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激动的朝着杨端午大喊:“娘,这是颜料,这是颜料!” 也不管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裳,倪以琳兴奋的将所能看见的茜草,都挖回了家。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倪以琳就沉浸在染料的实验中。 在杨端午的帮忙下,倪以琳利用套染的技术,得到了从浅红到深红的各种红色。 而且,很快,倪以琳就发现,从茜草中提取到的红色,色相很是稳固,再怎么太阳晒,雨淋,那红色,几乎就没怎么变化。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特征,茜草红,逐渐成为了染料市场的新宠。 各种茜草红的衣裳,也是成为街市上流行的色彩。 而除了茜草之外,另外一种又是草药,又是染料的植物,便是栀子了。 这栀子的颜色,很是鲜黄。只需要将栀子放进水中煮开即可。 而这栀子黄,也是倪以琳最喜欢的颜色。 每当栀子花开的时候,满园的香味,可以持续很久。 而倪以琳就喜欢在树下捡拾这些栀子花,用村口的井水,将这些栀子花煮开,然后再把纯白的蚕丝布料,用栀子水浸泡染色。 用这种方法,倪以琳给自己做了一匹纯色的布料,也把自己闺房内的帐子,也做成了栀子黄色。 而随着倪以琳一年年长大,她所表现出来的天赋,也是越来越明显。 倪以琳不仅有独特的色彩能力,而在养蚕种桑的事情上,也是得到了杨端午的遗传,非常喜欢,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在杨端午还没生孩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条件要比较差一些,养蚕用的东西,都是最基本的。 可到了如今,随着西洋教传入的影响,玻璃制品,在大铭国也得到了越来越普及的应用。 而在倪以琳负责的蚕房里,采光取暖,也都用上了玻璃。 倪以琳利用西洋人关于玻璃的镜面知识,在蚕房里,透过一个简单的光孔,将蚕房外面的光源引进蚕房。 而其余的地方,则就只是开了一个个小孔,方便蚕房内空气的交换。 当天气晴好的时候,所有的空洞都会打开,而里面的镜面,会被倪以琳用深色的布料盖住。 而当天气不好,光线昏暗的时候,倪以琳就会揭去布料,利用数十块玻璃,将蚕房里照的通亮。 当杨端午过来参观倪以琳改造后的蚕房后,也是对倪以琳很是夸奖。 这种设计,不仅仅是采光,在冬日里,这样的镜面反射,也可以让蚕房里温暖很多。 让幼蚕过冬的成功率,也大大提升了。 眼看着倪以琳一步步上位,杨端午也是不断的将蚕房和桑林,一点点交给倪以琳。 在这过程中,杨端午也是不止一次提到未来的辛苦。 但抱着延续家族基业的想法,以及自身对桑蚕丝绸的喜爱,倪以琳也是义无反顾。 但完全让一个女生去承接这么大的压力,也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倪以勒更喜欢跟随父亲倪重阳的事业,杨端午便和倪重阳商量,给倪以琳找一个好的归宿,而且,是能跟倪以琳夫唱妇随的。 而随着倪以琳一年比一年长大,这种想法,在杨端午的心中,也是一年比一年强烈。 但要想找到一个适合的东床快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倪宅在清河县的影响力,一般人家,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而因为跟朝廷走的比较近,很多大臣,也都很喜欢长的楚楚动人的倪以琳,纷纷想向倪重阳提亲。 但倪重阳和杨端午,都不希望女儿倪以琳嫁的太远,最好,也是清河县内的,这样逢年过节什么的,大家来往,也都方便的很。 而懂事的倪以琳,也是很能体会父母的心思。 在自己终身幸福这件事上,也是尽可能考虑到了这些因素。 终于,在一次全国丝绸比赛中,倪以琳,邂逅了自己的如意郎君——郑泷龙。 当时,倪以琳穿着自己漂染的一件红黄夹杂的罗衣裳,将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的挂下。 为了参加这次比赛,倪以琳几昼夜辛苦,终于赶制出了一种全新的颜色,玫红色。 这玫红色没有大红色那么艳俗,却有一种让几乎所有女生都无法拒绝的魅力。 而这一玫红色一经亮相,也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其中,就有一些西洋人,当场就决定要大量采购这种玫红色的布料。 而就在倪以琳出尽风头的时候,突然从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不仅让其他人震惊,就连倪以琳本人,也是十分的诧异。 当时,郑泷龙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袍服,腰脊挺拔如松,双目敛光,似乎汇聚了大量的能量。 而在郑泷龙身前摆放着的,也是这样一件雪白色的袍服。 这袍服,其实是一种老少皆宜的衣裳,但这穿在郑泷龙身上的袍服,却是用一种大家从未见过的面料做的。 这面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似乎是用银线做的一般。 但却没有银线那么昂贵,而且,也不会像银线那样很容易变色。 而当所有人将目光汇聚到了郑泷龙身上的时候,郑泷龙还用一个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法术,把这一届比赛的第一名,纳入了自己的名下。 只见郑泷龙端起一杯清水,像浇花一样,顺着面前的袍服淋下去。 可这水,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一点都没沾湿这袍服。 后来,大家在郑泷龙的介绍下,明白了这是用一种西洋的新技术,生产出来的布料,虽然也是用蚕丝为原料,但却可以用来防水防雨。 而这一次相遇,也让倪以琳对郑泷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郑泷龙和倪以琳一样,很是喜欢桑蚕丝绸的技术,虽然没有倪以琳,有杨端午那么厚实的基础,但郑泷龙却很能钻研,利用西洋教的知识,培育了很多新的品种,甚至,还将一种只在西洋生存的粉蛾给引进了来,将这种粉蛾和桑蚕一起饲养,可以大大的提高桑蚕的产卵率,而这,也大大的提高了单位桑蚕的价值。 而郑泷龙,其实在倪以琳发现他之前,就一直在暗中默默的观察着倪以琳,不仅仅是因为倪以琳的母亲,是大名鼎鼎的杨端午,更是因为倪以琳不但没有寻常大小姐的脾气秉性,更是有很强的事业心,一心渴望能够干出一番事业的郑泷龙,也是很渴望有倪以琳这样一个志同道合的贤内助。 终于,上天是有最好的安排,经过几次有意无意的相聚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快速升温,而当倪以琳十八岁的时候,郑泷龙将倪以琳风风光光的娶进了门。 只是,对女儿疼爱有加的杨端午,愣是哭了一整天。 好在,这郑泷龙住的不算远,虽然不是清河县内的,但是清河县临近的县城,只要杨端午想女儿,也是可以在两天的路程内,见到倪以琳。 而为了让倪以琳能够过的好,倪重阳和杨端午最后商量,把很多田地,都给做为倪以琳的陪嫁品。 等时间到了,倪以琳也生了孩子,还给孩子取名叫郑成功。 因为住的不远,倪以琳也是经常带着孩子来看望倪重阳和杨端午。 而这,也是倪重阳和杨端午,最开心的时刻。 在倪宅里,随着倪以琳的外嫁,整个宅子,一下子就空落落了下来。 倪以勒怕父母们孤单,也是经常带孩子们过来看望。 而平日里,杨端午就喜欢做些倪重阳爱吃的,顺便也做些糕点,让人捎给孩子们。 虽然杨端午很渴望孩子们能够天天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起聊天,但更多的时间里,是杨端午和倪重阳两个人,彼此说话聊天,或是外出散步。 而当倪重阳被人请去看病的时候,杨端午还会牢骚一句:“还是你好,还有人需要你!” 而当倪重阳从外面看完病回来的时候,也总是会给杨端午带上一个礼物,或是一个苹果,又或者是一串糖葫芦。 每当天气晴好的时候,杨端午还会坐在这个位置上晒太阳。 看着府内的丫鬟来来往往的,杨端午依稀还会记得自己年轻时那忙碌的样子。 只是如今,这一切,再不用杨端午Cao心了。 442 大结局 正 很快,就到了谢策要起身去金陵的日子,腾蜜帮谢策打点好了一切之后,便抱着孩子,交给了自己信得过的下人。 并且,再三嘱咐,一定要好好看管。 这边,等谢策刚一出门,腾蜜也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清河县,Chun风醉人,金黄黄的油菜花遍满田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花丛中,蝴蝶和蜜蜂不停的来回穿梭,为自己的好名声努力奋斗。 不远处的山脚下,那是另外一片景色。 碧绿的桑林连成片,延绵不见边,那是杨端午的地。 一阵风吹来,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很是清脆,犹如风铃一般。 这时候,站在桑树林里的人,会觉得分外清爽,那大大的太阳,几乎都被桑叶给遮挡住了。 因为有了两个孩子,杨端午已经不需要再经常去地里了,但只要时间方便,杨端午还是习惯性的往那地里去转转,但不是做什么,有时候甚至是带着两个孩子去地里边上转转,也跟在地里忙活的人们打个招呼。 而此时,倪重阳一般都在忙着诊治的事情,偶尔有时间,也是在看看书什么的。 两个人日子过的很有规律,虽然简单了些,但也是一片祥和。 一日,午后,杨端午带着两个孩子外出去玩去了。 倪重阳因为感觉身体有些疲惫,在家休息,也就没有跟着出去。 而正当倪重阳准备午睡的时候,下人快步走过来。 “倪老爷,有人找,他说自己叫谢策。” “谢策?”倪重阳恍惚之间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但却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一下子,竟想不起这人到底是谁。 见倪重阳有些迟疑,下人又补上一句说:“他说自己是从西蜀来的,我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下人的意思,是希望给倪重阳找个理由,好让他去打发门口那个西蜀人。 毕竟,在别人午睡的时候过来打搅,并不是懂礼貌的人做出来的事。 “西蜀!” 当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倪重阳的眼前忽然一亮。 “谢策,西蜀!”倪重阳突然一声惊叹道:“快,快快去请他进来!” 此时,倪重阳全身的困意,也早已经烟消云散。 当谢策被请进屋的时候,倪重阳早就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等候了。 “倪大人,好久不见,可都好啊!”谢策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了。 还是一样的豪爽声音,听上去,似乎状态不错。 这边,倪重阳也是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去迎接。 虽然已经不再是朝廷中人,但倪重阳还是非常有礼有节,将谢策迎接了进来。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谢策从西蜀特意过来,肯定不是来讨酒喝的。 见倪重阳让谢策和自己平起平坐,下人也是很懂事的上来了一壶好茶。 这茶是今年出的新茶,鲜绿的茶叶,在滚水的作用下,上下翻滚,不一会儿,茶水就变成了透明的淡绿色,香气四溢,让人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好茶!”谢策也是喜欢喝茶的人,见到这上等的龙井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还是你们好,这茶叶,不是在哪里都能喝的到的。” 谢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端起茶盏,轻轻的闻了一下。 这真正会喝茶的人,第一个动作,都是要先闻茶香。 倪重阳坐在一旁,将手轻轻的放在茶盏盖上,将茶盏盖子轻轻的来回摩擦着,发出一点点声音。 这谢策的话,倪重阳听的很清楚。 当谢策说出你们这两个字的时候,说明这次谢策来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杨端午。 识大体的倪重阳,也是马上就让下人出去,将杨端午和孩子,都一起叫回来。 正当两人在叙旧的时候,门外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而当谢策一脸不悦的看着她时,倪重阳也已经明白了,这人,是谢策的夫人。 倪重阳见状,也赶紧将她请进了屋。 腾蜜原来是在门外等候的,但同时又担心。 担心谢策是不是又跟杨端午旧情复燃,脑子里开始东想西想,最后控制不住自己,又冲了进来。 才有了刚才那一幕的尴尬。 当进来看见屋内只有谢策和倪重阳两人的时候,腾蜜又是一些愧疚的不敢看谢策。 好在有倪重阳在现场,要不然,谢策肯定又要翻脸了。 就这样,三人坐在一起,倪重阳又让人端上来很多水果茶点。 而腾蜜也是很喜欢倪宅里的东西,除了那清香的茶叶外,还有菠萝,葡萄,都是腾蜜很喜欢的水果。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杨端午也带着孩子,回来了。 此时,杨端午也已经从下人那里得知,是谢策和他夫人一起来了。 在去会见两人之前,杨端午先回了趟屋,换了一件更得体的衣裳后,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而当杨端午出现在腾蜜眼前的时候,腾蜜也是眼前一亮。 歌姬出身,腾蜜见过的漂亮女子也不在少数,但杨端午的漂亮,却是一种让人不敢产生非分之想的漂亮。 也难怪之前谢策会喜欢杨端午,此时腾蜜似乎已经给谢策找到了很好的理由,要是自己是个男生,也一定会喜欢杨端午这样漂亮又得体的女子。 当谢策时隔几年之后再看见杨端午时,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虽然杨端午依然很是漂亮,但毕竟已经是身为人母了。 而谢策自己,也已经有了孩子。 而谢策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西蜀的大事。 “这不是不可以,”杨端午淡淡的说:“但我怕气候不一样,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如果你能亲自去趟西蜀,那我相信,这事情,一定能成!”谢策倒是很相信杨端午,在谢策看来,杨端午想做的事,一定都能做成。 而为了西蜀的未来,谢策也是一定要把杨端午那一套成熟的桑蚕技术引进西蜀。 倪重阳知道谢策是有事而来,但的确是没想到,谢策竟然想让杨端午去西蜀。 顿时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不过为了尊重杨端午,倪重阳也并没有急着说话。 西蜀之地,虽然地处偏远,但面积很大,土壤也是十分的肥沃,非常利于种植生产。 而且,对于杨端午而言,如果能把生意延伸到西蜀之地,那就是完成了自己事业的最后一块处女地了。 一直以来,西蜀就以盛产各种优质作物闻名,杨端午相信,如果能把西蜀的土地,也纳入自己的范畴内,那绝对是自己生意的一大突破。 就算不是谢策,只要对方提出让自己的生意延伸到西蜀之地,杨端午都是会心动的。 但是对于谢策而言,没有杨端午的帮忙,西蜀就不可能取得进一步发展。 因为事关重大,杨端午表示需要和倪重阳先讨论下。 在内室里,倪重阳坐在桌子前,一脸慎重的看着杨端午。 “重阳,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杨端午的脸上,露出一脸笑容,还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这西蜀虽然遥远,但却是一块难得的宝地。除了桑蚕之外,还可以发展出很多副业。” 倪重阳却担心的说:“西蜀太过遥远,水土不服,我怕你受不了那里的气候。” “还有,孩子还小,你如果去了西蜀,孩子怎么办?”倪重阳眉头微微一皱,神情也显得有些严肃。 “气候倒是不怕,至于孩子,可以先让我娘帮忙带下。”杨端午似乎早已经想好了答案。 终于,经过再三考虑之后,杨端午随着谢策和腾蜜,来到了西蜀。 在一片崇山峻岭之间,成片成片的土地,犹如一幅画铺开。 因为种植了各种不同的作物,这一片一片土地,显得五彩斑斓。 从高山而下的瀑布,一层层梯田,在半山腰间的云雾缭绕,这一切,对于杨端午而言,都很是新鲜,奇妙的景色,让杨端午恍惚之间,都忘了为什么要来西蜀。 但很快,杨端午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在谢策的安排下,杨端午对西蜀的主要土地进行了采样分析,也对相关的水流进行了分析。 而得出来的结果,不仅让杨端午很惊喜,也让谢策,浑身激动不已。 这西蜀的土地,要比其他地方,好上十倍。 松软适合,养料丰富,黝黑的土地,非常适合种植桑树。 而之前一直流传的湿重的气候,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时间紧张,杨端午为了更方便的指导种植,便让谢策把自己的住所,安排在了靠近田间的一个驿站里。 这个驿站,远没有谢策的府上那般的条件,每晚,嗡嗡响的蚊子,似乎都可以把人抬走。 但这一切,对于杨端午而言,都不算什么,杨端午只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完成自己在西蜀的目的和计划。 午后,山地间突然下起一阵暴雨,雨点像倒豆子一般往下砸,打的人生疼。 而此时,杨端午却害怕刚种植下去的桑树幼苗被淋坏了,便拿了件蓑衣盖在桑树幼苗上,因为怕蓑衣压坏幼苗,杨端午就这么一直站在雨中,如溪水般的雨水顺着杨端午的胳膊,一直往下淌。 而这一幕,恰巧被腾蜜看见了。 一个不愁吃穿,长相漂亮的女子,却可以在如此天气下,依然兢兢业业努力工作,腾蜜的心中,也不由产生了一种赞叹。 而且,自从杨端午进入西蜀地之后,除非工作需要,她再也没有接触过谢策。 这反而让腾蜜自己有些脸红,原本以为杨端午会借势又跟谢策纠缠不清,但很明显,腾蜜想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端午亲自指导的种桑养蚕已经在西蜀逐步的扎根了下来,而按照约定,杨端午也拥有了上百亩的土地,以及把店铺开进西蜀的重要街市上。 被杨端午能力和人品折服的腾蜜,如今也是很喜欢和杨端午走的近。 阳光明媚,天气也是很好。 杨端午因为工作的原因,再次来到谢策府上,而在商讨完事情后,腾蜜很是意外的将杨端午迎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端午,我之前对你有意见,怕你再纠缠谢策,但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腾蜜也是快人快语。 “恩,”杨端午其实早就看穿了腾蜜的小九九,只是这种事太小,根本不值得让自己去分心。 只是如今腾蜜主动把这话说出来,也让杨端午很是好奇。 腾蜜接着说:“今天,我想和你在此,共饮这一壶桃花酒,然后,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如何?”腾蜜的双眼,满是期待。 杨端午开心一笑,连声说:“好,好好!” 这腾蜜虽然心眼小了点,但总体而言还是心直口快的,人也算大方。 有了这样一个姐妹,杨端午以后在西蜀的生意,也有了个帮衬的人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将蜀地的事情都带上正轨之后,杨端午便回到了清河县。 而自从腾蜜和杨端午结为姐妹之后,谢策和腾蜜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再加上谢温柔一日日长大,谢策的日子,也越发变得享受了。 每日,谢策可以美美的睡到自然醒,而当谢策准备起床的时候,腾蜜都已经将冒着热气的早饭做好了。 知道谢策不爱吃甜食,腾蜜每日都是变着法子给谢策弄吃的,什么油煎丸子,烤饼,以及西蜀的地域美食油面疙瘩,而谢策也是常常让人个家里送上等的好面料。 有了杨端午的指点,西蜀出产的面料,色泽更是光泽艳丽,而腾蜜几乎是每个月,都有新衣裳可以穿。 “爹,娘,你们快过来看啊!”谢温柔站在一块湖水旁,一边惊呼,一边赞叹。 等谢策和腾蜜过来之后,顺着谢温柔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在两座山的中间,在一片丰收景色的田地之上,一条七彩虹犹如一座拱桥一样悬挂在半空中,很是美丽。 “温柔,快许个愿。”腾蜜轻摸着谢温柔的头说。 在西蜀之地,据说对着彩虹许愿,愿望会很快实现的。 而谢温柔也是很顺从的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在心底,谢温柔默默的说:“我希望我们一家,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永永远远!” 深秋,丞相府内,无边落木萧萧下,一地的落叶,在雨水的作用下,很快就又化作了泥土,滋养着深处的树根,以求来年,又能变成满树的绿。 因为一心Cao持国事,周瑜恒也已经早早白了头,花白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老了不少。 深夜,又是一阵秋雨,让空气中顿时冷了不少。 而彻夜处理公文的周瑜恒,不出意外,又感染上了风寒。 “咳,咳!”周瑜恒想稍微休息下,却让阵阵咳嗽,搅扰的坐卧不安。 每到咳的厉害的时候,周瑜恒都要坐直身子,似乎都要把心肺给咳出来。 而这时候,最心疼的,还是一直守在周瑜恒身边的芒果了。 “来,快把这汤药喝了吧。”芒果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坐在周瑜恒的床榻边上。 在整个丞相府里,能够如此照顾周瑜恒的,除了芒果,再无别人。 虽然一直对周瑜恒心生情愫,但却又能一直默默的守住自己的本分,芒果,也是一个不容易的女子。 当服下这汤药后,周瑜恒觉得胸口一阵暖意,稍稍不那么急着咳嗽了,便躺平,好好的休息会儿。 而当杨雨泽得知周瑜恒又生病的消息后,也是着急的第一时间,便过来看望了。 自从在丞相府学习以来,杨雨泽越发被周瑜恒的一心报国所折服。 前有三国江东周郎事必躬亲,而周瑜恒,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将自己的身体,快速的消耗掉了。 “周丞相,您还好吗?”杨雨泽一脸愁容的站在床榻边。 如果可以,杨雨泽真心希望周瑜恒不要那么尽职尽责,而是把自己的身体先照顾好。 但这话,杨雨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只是周瑜恒一直没有这么做。 “泽儿,你过来,过来坐下。”周瑜恒伸出伸,向杨雨泽轻轻一挥。 而这时候,杨雨泽清楚的看见,周瑜恒的手臂,几乎是皮包骨了,这一次受寒,又让周瑜恒消瘦了不少。 杨雨泽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湿润了。 “丞相,我在。”杨雨泽握住了周瑜恒的手,心中却在切切的祈祷祝福。 周瑜恒因为孤单一生,早已经把杨雨泽认为自己的干儿子了。 而同时,周瑜恒也是把自己毕生的学问,都悉数传授给了杨雨泽。 “泽儿,”病榻上的周瑜恒断断续续的说:“我现在身体不行了,以后…以后,你要更多的帮我分担了。” “恩,丞相,我会的!”杨雨泽拼命的点点头。 “咳咳,以后,”周瑜恒一脸怪笑,“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丞相了。” 而当杨雨泽还愣在一边的时候,芒果赶忙解释道:“你以后就叫丞相义父好了。” 杨雨泽心中一憕,但看见周瑜恒脸上那会心的一笑,一切也都明白了。 “好的,义父!”杨雨泽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握住了周瑜恒。 阳长阳消,暑去冬来,除了岁月渐长之外,似乎,一切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皇宫内,朱秋怀已经习惯了那龙椅的高度,而每天望向皇城上的天空时,总会感叹时间过的好快。 在后宫中,穆风的女儿穆芳华,牢牢的把持着后宫所有的东西,就连一只苍蝇的进出,都逃不出她的掌控。 而这,也让朱秋怀的后宫,显得井井有条,倒是让朱秋怀少了很多争风吃醋的事情。 北面,挞虏人在大将军杨逸辰的威严下,也已经屈服,不仅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老老实实的每年向大铭国和朱秋怀进贡。 而杨逸辰,因为平定挞虏有功,在朝廷中的威望,比之前更甚。 另外一边,周瑜恒忧心国事,为了大铭国的未来,也是上书,向皇上朱秋怀举荐自己的得意门生杨雨泽。 虽然杨端午再三劝阻,但杨雨泽念在周瑜恒的知遇之恩上,也是尽职尽责,并且,在周瑜恒的支持下,很快就开始真正参与到大铭国的治理中。 而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下,朱秋怀却渐渐感到有些不安。 郑泷龙倪以琳,余秋雨,倪以勒,倪璞圭, 但对于大铭国的百姓而言,却是真真实实的经历了一个太平盛世,而不知不觉间,杨端午也已经四十岁了。 倪宅里,用来摆设宴席的大圆桌几乎将屋前院后都挤满了,可前来拜寿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杨端午的四十大寿,也让清河县,变得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从全国各地过来的车马人流,让清河县似乎变得和金陵城一般喧闹。 “恭喜贺喜,恭喜贺喜!”皇上朱秋怀,也是特地派了一个使臣过来祝寿,还送上了朱秋怀亲手所写的“福泽四方”的匾额。 负责迎接的倪以勒,也是赶紧将使臣给迎进了内屋,交给了专门负责在内屋招待的倪以琳。 今天,杨端午做为寿星,是待遇最高的人,而孙子倪璞圭和外孙女郑若兮则是最得杨端午喜欢的两个人。 一年也见不上几面,杨端午可是要在这几天,好好的享受下天伦之乐。 而在外面,倪重阳身为倪宅的主人,可是忙的满头大汗,但看到那么多人前来祝贺,倪重阳也是很开心的。 而此时,街坊邻居见倪宅里的桌子不够用了,也是主动将自家桌子腾出来,摆在外面的空地上。 平日里没少得到倪重阳和杨端午的照顾,街坊邻居,这时候,也是一起为杨端午开心。 “姥姥,好多人过来给你祝寿哦。”倪璞圭趴在窗户往外看,一脸的惊讶。 “那是姥姥人好,大家都喜欢姥姥!”外孙女郑若兮似乎一个小大人,向倪璞圭解释道。 这两个宝贝的对话,也让杨端午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杨端午不喜欢张扬,但整个宴席,还是从一中午就开始,一直延续到了酉时才慢慢散去。 而送来的礼物,也是堆满了两个房间。 傍晚,当大家都正在酒兴的时候,忽然,从空中传来一阵热烈的响声。 一脸惊讶的杨端午也是抬头一看,竟然发现,是一种新颖的烟火。 刹那间,所有的烟火一起绽放,映出了“生辰快乐”四个字。 众人顿时一阵惊呼。 “怎么样,这个生辰礼物,喜欢吗?”倪重阳凑近杨端午的耳朵,笑着说。 顿时,杨端午一阵暖心,紧紧的偎依在了倪重阳的怀中 但最令杨端午开心的,还是眼前这两个宝贝孩子。 第二日,为了整理倪宅,倪重阳起了个大早,而这时候,一封家书,从边关送到了倪宅的门口,是杨逸辰写给杨端午的。 当杨端午在信中看见,皇上朱秋怀想让杨逸辰交出兵权的内容时,顿时心中一怔。 历史,总是会在人们最意想不到的时间,重复发生着。 但杨端午希望这种不幸的宿命,不要在她爱的人身上发生。 院子里,莲花开的正好,倪璞圭和郑若兮正手拉手,看向光明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