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混混和情人 李自然接到小太监悠悠的电话时,他正赖在绣娘的美发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绣娘说着话。 在和绣娘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色迷迷的,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绣娘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对李自然的这种眼神心领神会,娇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羞色,有种含情脉脉的暧昧…… 两人在洗头房里眉目传情,情愫纠结…… 李自然长着一对女人似的桃花眼,这就显得很有些与众不同,也很要命,对女人来说…… 其实,原先年轻美貌,气质上佳的绣娘是根本不屑于和这么一个街头混混扯闲篇的。可是时运不济,绣娘在江湖中刚刚要混出头的时候不小心被呛了一口水,差点沉入茫茫人海。这样,她便鬼使神差地和这个街头混混李自然莫名其妙地纠缠在了一起。 滚滚红尘的人生,往往是会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和旋律的,在这样的情节和旋律中,有的人沉下去了,有的人浮起来了,有的人还在挣扎着……绣娘便是在这种跌宕起伏的人生状态中漂浮过来的。所幸的是绣娘是一个在摸爬滚打中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在面临人生命运发生重大转折的严峻现实面前,她忍辱负重咬紧牙关地挺了过来,最后在小镇上遗落风尘,当起了一家洗头房的老板娘…… 绣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有故事的女人就有吸引力…… 要说原先的绣娘还真是个美人胚子,长得柳眉凤目,肥臀蜂腰,天鹅似的脖子直勾勾地露着一层粉白,走路一步三摇,就像荷叶被微风撩拔得弱不禁风一般的风情万种款款动人…… 不过现在的绣娘已经过了三十二岁的年龄,岁月无情,韶华易逝,这个貌美出众的美人胚子渐渐地显出残花败柳的迹象了。 但是,有故事的绣娘和一般的女人终究是有区别的,在她的人生阅历中有着浓墨重彩的颜色,所以现在的她依旧有着一般女人无法企及的成熟风韵,这种风韵暗显出女人的另一种风采,很迷人…… 年少英俊的李自然就很迷恋从绣娘的身体内散发出来的这种成熟的风韵…… 原先趁着青春年少的大好时光,绣娘在外面很捞了一回世界。 按说在外面捞世界的绣娘离成功的目标已经很接近了。并且开始打电话回老家,张罗着要在老屋子的地盘上修别墅招驸马了。 遗憾的是在做最后一单业务的时候没有把持住,她傍了一个骗子当大款。 按她的打算是想从她傍的这个大款身上再捞一笔就彻底收山的。没想到这个大款的道行比绣娘的还高,反而把绣娘用青春换来的巨款席卷而去,最后人间蒸发,云鹤飘渺般仙影杳无了…… 绣娘在离岸很近的地方翻了船,变得人财两空。想东山再起,已经没有了天然的资本,于是只有收拾起空空的行囊回到了生她养她的故乡小镇,一切从零开始。 绣娘从出道在外面捞世界开始,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对于一个不能担不能扛的弱女子来讲,她唯一可以选择的活计便是重*旧业。 于是绣娘便在故乡的小镇上开起了一家一间门脸的洗头房。 绣娘应该不算生不逢时,在这笑贫不笑娼的年月里,世界终究还是给绣娘留了一条活路。 说是洗头房,其实在绣娘的店面里上班的几个女孩子都不会洗头,更不会理发。她们唯一会的便是带着嫖客到洗头房后面的偏房里宽衣解带,兴趣来了的时候高一声低一声的叫*。 接一个嫖客小姐得七十,绣娘得三十。有时嫖客凑了堆,小姐应付不过来,绣娘也亲自*刀上阵。但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小镇上现在陆陆续续开了十几家这样的挂羊头卖狗肉的洗头房,竞争也很大。 绣娘现在的营生已经越来越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更令绣娘感到憋屈的还是洗头房时不时地要受到小镇上混混们的骚扰。在小镇黑社会老大宽哥的指使下,总会有小混混们隔三差五地前来收保护费。 现在黑社会比较泛滥,稍不留神就会遇上黑社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尽管如此,绣娘还是咬紧牙关在铺子里养了三个姿色平平的小姐。 李自然曾经就在黑社会老大宽哥的指使下来向绣娘收过保护费。 不过那时刚出道的李自然还很幼稚,当他带着两个小弟闯进绣娘的洗头房准备收取保护费的时候,看见风韵犹存莺声浪语的老板娘绣娘,眼神立马就直勾勾的有点收不回来了。说话舌头也打起了卷。 于是,就着洗头房后面偏房里的木板床,绣娘在向李自然交保护费的同时顺带也把李自然的童贞给开发了。 绣娘开发李自然童贞的手段巧妙而且简单,她把李自然诱引到偏房里的木板床边,眼色迷离地朝李自然说:“你要的保护费在这里呢,伸手过来拿吧。” 绣娘对李自然说的这里指的是她露出一半的白嫩嫩的*,她把保护费装在若隐若现的乳沟里。 李自然咽着清口水,还真把手伸进了绣娘的酥胸内。绣娘的酥胸内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磁石,确切地说是两块硕大的磁石,李自然的手一伸进去就被牢牢地粘在上面了,然后他的手就开始在两块磁石间无休止的游移,绣娘顺势就把李自然搂倒在木板床上了…… 绣娘的酥胸其实就是一个陷阱,李自然掉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等李自然从陷阱里爬出来的时候,手脚已经绵软无力,身体虚脱得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后来在李自然的关照下,小混混们也就再也没有来收过绣娘的保护费了。再后来李自然也就成长为小镇上一个货真价实的混混了。 李自然这家伙长得油头粉面的,个子也高,有点玉树临风的调调,女人缘不错。在小镇上也算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主,有“小镇西门庆”的外号…… 绣娘对他童贞的开发令他一直心存感激和眷恋,一来二往,他就和绣娘打得火热起来。所以绣娘和李自然究竟是属于那种关系还真不好说。 不过,玉树临风的李自然最终还是拿给镇上一个开砖厂的富婆包养了。 这富婆要姿色没姿色,要体型没体型,唯一有的便是在有权有势的男人面前嗲声嗲气地说话,顺带眉飞色舞地耍耍娇,恶俗中往往也会呈现出一种女性的阴柔之美,所以富婆也有她先天的资本。 况且这富婆还有靠山吃山的智慧和本事,和镇上的一把手勾勾搭搭的,很顺理成章的就在山脚下开了一个砖厂。 现在到处搞房地产开发,到处在征用土地搞拆迁。 拆迁的拆迁,重建的重建,有点轰轰烈烈,也有点乌烟瘴气。 遇上这样的好年景,富婆生产的砖也好卖起来,价格一路看涨。于是富婆在短短的两三年内就发了财。 发了才的富婆出门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手提坤包,上下奥迪,派头越来越大,嗓门也越来越粗! 钱多了没处花的富婆捎带着就包下了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李自然…… 其实富婆也是个知廉耻懂礼仪的人,她也知道要把李自然这么一个油头粉面好吃懒做的奶油小生成天别在腰杆上耍是不可能的。觉得自己四十好几的年龄,上上下下地带着个和自己年龄已经很不相称的小白脸不大好看,所以就给李自然定了个还算宽松的条件。每月三千块钱的包养费,晚上十二点之后,随传随到,而且给李自然配了一辆半新不旧的奥托车。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李自然懂这个,所以他很自觉地遵守了富婆给他定的规矩。 可是李自然更愿意的还是和绣娘黏黏稠稠的混。因为绣娘毕竟有点姿色,而且功夫也到位,在做那事的时候很体贴他,把他搂在酥胸里心肝肉肉地叫,心疼得怕化了似的。 那富婆就有点恶心。每次李自然都是把眼睛闭着任富婆在他的身体上恣意纵横蹂躏糟蹋的。 那富婆的性也大,每回都把李自然折腾得瘫在床上半天起不来。有时富婆还勒令李自然到下面用舌头舔。李自然在下面舔得翻肠倒肚的,而富婆却在上面欲死欲仙地嗷嗷直叫唤。 李自然有几次都满含热泪地对绣娘说他想把奥托车还给那个富婆了,他想和绣娘一起守洗头房的生意。 可是绣娘有绣娘的打算。因为她是没有能力养李自然这个小白脸的,只要李自然还和她黏糊,有人替她把李自然养着不是很好吗? 所以绣娘每次都对李自然说:“看在三千块钱的份上,你还是和她混着吧。你当奸尸得了!” 绣娘对那个富婆也是恨啊!所以她才对李自然说这么狠的话。 今天李自然是碰上富婆每个月都有几天不爽的日子,所以他又有闲工夫上绣娘这儿闲掰了。 今天绣娘的生意倒是特别的好,三个姿色平平的小姐从李自然来到铺子里到现在,还没有闲下来的功夫。 来的几个嫖客和李自然都是熟脸,就像赶集时在街头路尾撞上了一般,相互间也打招呼,也并不见得碍着谁,表情自然随意,没有丝毫尴尬的意味…… 李自然来铺子上的基本意图就是想趁后房的床铺空闲的时候和绣娘亲热一阵子,好好切磋切磋床上功夫。绣娘也好像很有那个愿望。所以李自然等空出床铺等得有些不耐烦地在接连看手表的时候,绣娘就娇声骂他:“老看表干什么?忙着去会那条母恐龙啊?” 李自然就说:“母恐龙已经三天没有召见我了。” 绣娘就色迷迷地笑道:“这两天不是装很满了?” 李自然也坏兮兮地笑道:“试了才知道。” 这时候后房里就传来一个小姐夸张的*声。那叫声高一声低一声的,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愉悦。她奶奶的…… 李自然有些按耐不住地说:“怎么叫得这么夸张?” 绣娘挑逗他道:“一会儿还有叫得更夸张的呢!” 李自然说:“老子会把你的嘴捂上的。” 绣娘说:“你不喜欢听我叫吗?” 李自然感觉自己的小弟弟被绣娘挑逗得翘翘的了。 这个时候,李自然的手机就响了。 李自然和绣娘都以为是那头母恐龙打来的,结果一看,是卖白粉的小太监悠悠打来的。 小太监悠悠在电话里说:“西门庆,你在哪儿呢?” 李自然在道上混的大号就叫西门庆。 李自然说:“在绣娘这儿呢。” 小太监悠悠说:“快开车过来吧!在我这儿集合。宽哥叫调十几个兄弟到他的山庄去。” 李自然说:“出事了?” 小太监悠悠说:“不知道。宽哥说他已经见血了。记得把家伙带上。” 李自然说:“家伙在车上呢!我马上就来。” 李自然关了手机,说:“只有改天了。”然后就要走。 绣娘朝李自然眨了一下狐狸眼,笑嘻嘻地说:“没啥事早点过来。我等你。” 李自然笑笑,上去捏了捏绣娘饱满的*,又用*的棒子顶了绣娘的屁股两下。 绣娘的脸立刻就潮红起来,她转身一把抱过李自然,急不可耐地说:“我们到后面的巷子里去吧!” 李自然想挣脱出来,说:“我还有事。” 绣娘已经握住李自然的棒子揉搓起来,喘息着说:“你快点给我不就行了。” 李自然被绣娘揉搓得呲牙咧嘴的。他一把抱过绣娘就往巷子里去。 巷子里黑糊糊的,李自然把绣娘抵到墙上,捞起绣娘的裙子,顺手摸了进去,绣娘没有穿内裤已在李自然的意料之中,李自然摸了一手的潮湿…… 李自然的棒子很粗暴地插进了潮湿的缝隙,抵住绣娘翘动着屁股。绣娘被李自然的棒子搅得晕头转向地颤动,方寸大乱地死死箍抱着李自然的脑袋,嘴一吸住李自然的嘴就不松口,一条丰胰肥嫩的肉舌只管往李自然的嘴里塞…… 心里有事的李自然三下五除二的就滔滔江水了。远没有尽兴的绣娘在黑暗中边理着被李自然揉乱的衣裙边娇声骂道:“讨厌!” 李自然有些抱歉地说:“我真的有事。” 绣娘说:“一会儿我也接客去。” 李自然边紧着皮带边说:“去吧!让嫖客*!” 绣娘说:“干死也比饿死强。” 李自然骂道:“一会儿回来再收拾你。” 绣娘说:“当心,别让人砍死了。” 李自然说:“老子现在被你搞得手脚发软,说不定跑不快还真被人砍死呢!” 绣娘骂道:“乌鸦嘴!”说着又上来亲了李自然一口。 李自然推开了绣娘,出到外面,钻进奥托车里打燃了火。 铺子里的绣娘对着墙上的大镜子补妆打扮,脸蛋红扑扑的,睫毛长长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奥托车里的李自然感觉绣娘还真像是一只妖艳的狐狸精!亲,如果这书还和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谢谢! 2一群混混 李自然根本没有想到这回一去便是大难临头。 他边开着车还边跟着车载音响里的周杰伦哼着含混不清的歌。车载音响还是老掉牙的磁带收放机,杂音也大,时不时的还卡带,听起来很不爽。 李自然前几天拜托一个在道上混的哥们给他弄一套车载dvd。那哥们答应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送过来。 那哥们以前是专门盗窃高档轿车上的车载音响的。现在升级直接偷整车了。而且上手很快,活儿干得非常漂亮,在道上已经混出了一定的名气…… 哼周杰伦的歌要的就是含混不清的调调,要不然就没了乱七八糟的意境。不过老实说,李自然的这个破音响也只适合放放这类含混不清的歌曲了,因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地自欺欺人,听不大清楚也没关系,有个*不离十的意思就行了。 边哼着歌,李自然边顺手摸了摸放在手刹旁的那把藏刀。藏刀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刹旁边。李自然感到欣慰和踏实。 李自然已经很久没有把这把藏刀拿出来在道上显摆了。 藏刀是真正的藏刀,托一个朋友从遥远的西藏带回来的。朋友还说特意把这把藏刀拿到拉萨找一个活佛开了光的。说是托的关系。现在什么事都讲关系。 李自然当然不信,道理也简单,活佛怎么会给杀人的凶器开光呢?这不助纣为虐吗? 见李自然不信。朋友就信誓旦旦地说:“骗你是虾子!在我们这儿刀是凶器,在西藏那儿就是圣物!要不藏民们为什么每个人腰杆上都别一两把藏刀呢!” 见朋友说得有些道理,李自然就将信将疑了。拿着刀有些崇拜地把玩起来。 刀是好刀,铜做的刀鞘,上面手工雕刻着精美的藏族风味的纹饰,将弧度优美的刀身抽出来,寒光闪烁,很有杀气。拿出来吓唬吓唬人,这样的刀已经足够了。 朋友又说活佛开光的时候是把一口痰吐在刀把上的。 李自然觉得非常恶心。捏着刀把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下。见他皱眉头,朋友就说活佛给圣物开光就是在开光的圣物上吐一口口水。 李自然就说,你就说吐的口水不就得了,何必说痰。 朋友就说,他看见吐的就是痰,痰比口水的质量要好一些。 李自然说,你再说这么恶心的,老子就把刀还你了。 不过李自然最终还是相信了他的这把藏刀是被活佛开了光的圣物,既可以砍人,又可以防生,大热天还可以拿来剖西瓜。所以李自然就把这把刀放在了奥托车的手刹的旁边,以防不时之需,而且随时可以顺手抽出来长长威风。 按李自然的本意也并不是非要用这把刀砍一两个人不可,以在小镇上确立自己的江湖地位。那种社会上聚众闹事的场合他经历得多了,心态也就变得平和了。 真正在那样的场合用上刀的机会很少,就是使上拳头的机会也不多,最多便是双方推推嚷嚷地几个来回,就有人打电话找这边那边的朋友。然后就有在道上混得有些脸面的哥们儿接了电话出面圆场子。然后就是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不打不相识,海内存自己天涯若比邻,以后有事你照我我照你,拍拍肩膀握握手,理亏的一方请客喝酒吃火锅唱卡拉ok,以后大家就又都是兄弟了。 道上混的谁都不是傻子,扯皮的事不少,火并的事还真不是很多。 有了这把藏刀,道上找李自然出面扎场子的机会似乎也就多起来,每次去了,找人出面长威风的主都会见人发一包好烟,过后照人头每人发一百来块钱。这是道上的基本行情。 大方点的主,还会请着这些哥们去胡吃海塞一顿,或者到洗脚房洗洗脚,到按摩房按按摩,再或者到窑子里嫖*什么的,不过这已经是顶天的待遇了。 李自然觉得这也是一种营生,每次接到这类电话他都是不会推托的。既给了朋友的面子,又有利可图,一石二鸟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李自然去小太监悠悠那儿集合的时候心情愉快而且轻松。 富婆每月给李自然的那三千块钱感觉还真不经花,李自然也得找点外快。 李自然找外快的途径一般就是两条,一条就是接朋友的电话给闹事的主扎扎场子,另一条就是和着小太监悠悠到一般的茶坊酒肆的赌场上联手下套,时不时的出出老签赢点钱。 地下职业赌场李自然和小太监悠悠也去混过,但那儿的阵仗李自然和小太监悠悠都有点不大适应。水太深,不敢造次。几次两人都是折戟而归,所以也就不去了。李自然边开着奥托车边愉快的跟着车载音响哼着含混不清的歌曲的时候,小太监悠悠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西门庆,你妈的在磨蹭什么呢?就等你了。” 李自然骂道:“你慌个球!五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李自然就将奥托车提了速。车灯照着凹凸不平的机耕道有些恍恍惚惚的不大清楚。不过这丝毫也不影响李自然的驾驶技巧,零点八排量的奥托车完全开出了三点二排量的越野车感觉。李自然觉得这样顶爽。 来到小太监悠悠的摩托车修理铺子,铺子上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乱七八糟的兄弟。小太监悠悠居然把他的女朋友金毛狮王也带上了。 小太监悠悠的女朋友金毛狮王也是个洗头妹,姿色平平,但打扮妖艳俗气,染一头乱糟糟的金发,芳名叫谢琼,和金庸武侠小说里的谢逊有点沾亲带故的意思,李自然就给她取了个金毛狮王的诨号。这个诨号既大气又江湖,放女孩身上还显得很另类,所以谢琼对李自然送她的这个诨号欣然接受了…… 其实李自然原先也照顾过金毛狮王谢琼的生意,感觉金毛狮王吹拉弹唱的功夫在小镇这个弹丸之地上还算是一流货色,只是金毛狮王被小太监悠悠正式任命为女朋友以后,李自然就再也不敢去她上班的洗头房造次了。 江湖得讲道义,也得讲规矩…… 李自然来的时候,小太监悠悠摩托车修理铺的卷帘门已经拉了下来。金毛狮王也坐在了小太监悠悠骑的250cc的赛摩的后座上,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另外一辆半开着车门的长安面包车里挤满了人,面包车打燃了引擎,就等着小太监悠悠一声令下了。 李自然的奥托车径自停在小太监悠悠的旁边,小太监悠悠很不耐烦地说:“西门庆,你妈的可真够玄的。宽哥那边已经出事了。” 李自然说:“都出了事了,我们还去干啥?” 小太监悠悠说道:“宽哥说马上去找到对方弄回来!” 李自然说:“谁弄的他嘛?” 小太监悠悠说:“到了再说。” 说着将250cc的赛摩拧得发出一声怪叫,狼似的蹿了出去。那一瞬间,后座上的金毛狮王冲李自然抛了一个心旷神怡的媚眼。 李自然的心里顿时就爽歪歪的了。 一干人等在小太监悠悠的带领下,杀气腾腾地就奔宽哥的祥玉山庄去了……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3 小太监悠悠说的宽哥是地方上的一霸,和当地政府部门的几个官员暗中来往勾结,靠挖河道取砂石发了家致了富,已经具有相当的经济实力。现在宽哥又在周边的开发建设中揽工程包工地,事业正在朝着集团化的方向蒸蒸日上地发展…… 宽哥当初在挖河道取砂石的时候,手底下纠集了一大批混混和打手给他扎场子。每当他用低价买到一片河坝的滩涂之地后,挖掘机,装载车就浩浩荡荡地朝着滩涂之地开进,纠集的一批混混和打手也开着奥拓,夏利车聚集在周围维持秩序。那阵势还真有点烧杀抢掠的味道,当地的老百姓自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掩埋在沃土下的砂石被宽哥用双桥翻斗车牵连不断的运走…… 靠山吃山,靠谁吃水,这些掩埋在浅浅的一层沃土下的砂石对于宽哥来讲就是金矿,就是财富…… 宽哥凭借着心狠手辣和独到的眼光,很快便在当地的经济浪潮中确立起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小太监悠悠和李自然都把宽哥奉为尊崇的偶像…… 到了宽哥的祥玉山庄,祥玉山庄里灯火昏暗,园子里的座椅盘碟被乱七八糟地掀了一地,很是狼藉。 小太监悠悠带着李自然一干人等闯进了祥玉山庄的大厅里。大厅也被砸得一塌糊涂。 宽哥正躺在大厅里的一张藤椅上,旁边围了十几个兄弟。 宽哥手上捂着一张毛巾,毛巾上渗了不少的血。 小太监悠悠走上去问:“哪个杂种弄的?” 宽哥的伤显然不是很要紧,精神状态非常饱满。他没有理会小太监悠悠问的话,捂着毛巾站起身说道:“带了多少个兄弟来?” 小太监悠悠说道:“十五个。” 宽哥就说:“走!” 取了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外面走。 一干人等又浩浩荡荡的跟着宽哥的奔驰车往县城里赶。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李自然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和道上的哪一波兄弟火并,开着奥托车昏头昏脑地跟着走就是了。 他的副驾驶上坐了一个宽哥带来的弟兄,不认识,后面还坐了三个手里拿着钢管的弟兄。这些人李自然也都不是很熟。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不停地接着电话,在电话里听着前面开着奔驰车的宽哥的调遣。 看这气势汹汹的架势,李自然预感到今晚会有一场不小的火并场面发生。但是李自然心里并不怯。有什么好怯的呢?顶多打不赢开溜罢了。 从那人接听的电话里李自然听出他们要找的那帮人此时正在县城里的夜上海歌城里嗨歌。 到了夜上海歌城,歌城门脸上的霓虹闪烁得招摇暧昧。歌城的门口人影幢幢的显得有点昏乱。 李自然他们的队伍并没有直接来到歌城的门口,而是躲进了歌城对面行道树的树荫里,鬼鬼祟祟地将车熄了火,象一群幽灵似的潜伏起来。 街上过往的行人并没有意识到一场江湖血案马上就要在这段地界上发生,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风平浪静波澜不兴。刚洒过水的街面映着路灯的光亮,使整个街道显得有点恍惚迷离…… 宽哥在电话里叫坐在李自然副驾驶上的兄弟先进去侦察。剩下的人都猫在车子里原地待命,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 这个时候李自然不由自主地又伸手摸了摸手刹旁的那把藏刀。手里触摸到了藏刀,李自然的心里就有了信心和底气。 不一会儿,进去侦察的那人鬼鬼祟祟地从夜上海歌城里快步跑过来,径自跑到宽哥的奔驰车旁。对着奔驰车里的宽哥说了几句话。 宽哥从奔驰车里出来,一招手,几辆车里的兄弟们齐刷刷地从车上下来,手里都拿着七长八短的家伙。 有几个家伙手里还提着双管猎枪和自制的火药枪,李自然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感觉今晚上的火并宽哥是动了真格的了,不像是只是在场面上闹闹,要找补点江湖面子的意思…… 奥托车里的李自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刹旁的藏刀取了出来提到手上,有点热血沸腾地跟着这一群人往歌城里闯。 这个时候的宽哥把捂在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额头上一道两寸来长的伤疤皮肉翻卷,鲜血已经凝固,显得有些触目惊心。象额头上粘着一条青黑色的吸血蚂蝗…… 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直接上了歌城二楼的大厅。 大厅里黑灯瞎火的,旋转的彩灯投映出的五颜六色的光圈把大厅渲染得光怪陆离飘摇迷离的。一个大屏幕上正投影出一段男女的暧昧画面。粗糙的音乐声鼓动着人的耳膜,紧追着音乐声的是一个人狼似的嚎叫。这嚎叫声粗野地把音响里发出的的音乐声一口一口的吞噬着。很残忍! 大厅里更是人影幢幢,看不清每个人的脸。有的男女在大厅里随着那人的嚎叫声搂抱着跳舞,有的在点燃的蜡烛下昏天黑地地聊着天。 突然闯了那么多人进来已经引起了一帮人的警觉。李自然看见黑暗处的角落里有几桌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听见宽哥声嘶力竭地朝站起来的那帮人喊道:“给老子朝死的弄!” 随着声音落处,一干人等就像饿狼扑食似的朝站起来的那帮人猛扑过去。 李自然并不想弄谁,手上虽然提着藏刀,可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要砍谁的意思。看着同伙如狼似虎的凶恶样子,他懵懵懂懂地冲了上去。他连自己抽没抽刀也忘了。 这个时候大厅里就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桌椅乱七八糟的碰撞声。吞噬着音乐的嚎叫声也嘎然而止了。音乐声和屏幕上的画面没有中断,旋转的彩灯继续旋转出五颜六色的光圈,大厅里这时变得既光怪陆离又血腥暴力。 猛然间又听见几声振聋发聩的枪响,凳子和茶杯碗碟在黑糊糊的空间里子子弹般擦着头皮呼啸着飞过…… 整个混乱的过程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在一阵惨叫声里,大厅里已经躺下了四五个人。 随后宽哥领的这帮人就开始往大厅的外面潮水般地溃退。 李自然也紧跟着往外面跑。还没有进入战斗的时候李自然就已经想到了撤退,所以人高腿长的他跑起来比谁都快,连自己砍没砍人也忘了,反正觉得手上提着的藏刀沉甸甸的。 这帮有组织有预谋的暴力分子来得麻利撤得也迅速,都动如脱兔般地蹿出夜上海歌城,纷纷跳上各自剩坐的汽车,发动车子的引擎开溜。 李自然当然也跳上了自己的奥托车里,将藏刀丢在副驾驶上就取出车钥匙慌乱地打火。另外四个人也跳上了他的车,并且着急地催促着李自然快开车。 被袭击的那帮人这时已经提着家伙从歌城里反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非常要命的事情发生了,李自然因为心慌,奥托车居然打不着火了。 李自然接连打了三次火都没打着。而宽哥他们的另外几辆车已经如惊弓之鸟般的一溜烟开着跑了。 坐上李自然奥托车的几个人一见情势不妙,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如鸟兽散般的拔腿就跑。 李自然心慌意乱,又试了两次,还是没打着火。他预感到大难临头了,想拔了车钥匙也开溜,但是车钥匙被扭断了。 李自然的汗都下来了,打开车门准备弃车逃跑。但是他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了。他的奥托车被人围了起来。 李自然就像一头被困在兽笼子里的猎物般无路可逃插翅难飞了。 紧接着就传来车窗玻璃声被砸碎的声响。李自然被人七手八脚地拖了出去,他听见一声凶残变态的声音喊道:“给老子废了他!” 李自然身上承受的猛烈撞击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身上被尖锐的利器捅了三个窟窿或者四个窟窿,或者更多。在他的意识逐渐接近昏黑一片的时候,他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了一下,身上所有疼痛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了……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4无限悲伤 时间在某一个时刻定格在了李自然的意识空间里…… 迷迷糊糊间,李自然又似乎回到了曾经的现实之中。 他觉得很奇怪,感觉自己的身体虚无而且缥缈,既象是空气里的一缕风,又像是空气里浮动的水气。反正觉得自己很不真实,有种自由而且缥缈的神秘感。 李自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天外飞仙了?此时的他完全是悬浮在空气中的。自己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自然是在灯火阑珊的时候回到了曾经的现实中的。他回到了他熟悉的县城。 他在夜间县城的街道上很不真实地游荡着…… 街道显得很冷清,街灯也昏暗迷离,超市和服装店以及各种百货日杂铺子已经关门打烊,只有几家美容美发店和洗头房的门脸依旧开着。但卷闸门也是半开半掩,这种半遮半掩的门脸暗显着里面所从事的职业暧昧而且心照不宣。 李自然很散漫地从几家曾经经常光顾的洗头房漂浮而过,玻璃门后有几张他很熟悉的面孔。这几张面孔清秀年轻,但在白森森的日光灯的映照下,显得既庸俗又深透着倦意。 李自然很想和这几个从事夜间职业的姐妹打个招呼,但是这几个姐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李自然的出现。只是很漫不经心地吸着烟,眼神空洞迷茫地望着玻璃门外黑漆漆的街面。 也许她们是在渴望冷清的街面上出现那些幽灵一般的身影,然后鬼鬼祟祟地走进她们的铺子,光顾她们寡淡的生意。 这些靠出卖*和灵魂为生的姐妹们的生计并不好。她们的生存环境也不乐观…… 李自然冥冥中觉得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他曾经熟悉的世界了。他突然感到非常伤感。 他试着去敲了敲玻璃门,但是他的尝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个穿得很暴露的女子抱了抱膀子,说道:“今晚外面的风好大哦。”说着就跑过来拉拢半开着的玻璃门。 这个女子叫春柳,刚刚十九岁,老家是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李自然曾经光顾过她的生意。而且还破例多给了她一百块钱。 李自然被春柳当成了夜间里的一股冷风关在了玻璃门外。 无限伤感的李自然只好默默地掉头而去…… 街面上阴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行人遗落下的塑料垃圾袋款款飞舞,既象是夜间的蝴蝶,也象是游荡的无所皈依的游魂…… 时令已经是深秋了! 李自然很想回家去看看。他怀念起了他的父母,于是他离开了灯火迷离的县城,往郊外漂浮而去…… 夜间的郊外在李自然的眼里变得很荒凉。四周黑漆漆的。原先长着茁壮庄稼的田地已经完全变得荒芜了。良田被各种开发项目征用,散落在田野间的村庄也不复存在。原先以耕作为生的农民们都被规划进小区里去生活了。那些拆迁出的废墟尚未来得及开发和修建,在夜色里显得很是残垣断壁的破败和荒凉。 李自然在荒芜的田野间轻轻掠过。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小镇。 李自然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小镇比县城显得更加昏暗和模糊不清,街道也显得非常憋窄和冷清。 他不能回到现实的地面,只能在阴冷的空气中漂浮着。李自然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 他还是想去看看绣娘。李自然依旧惦记着她。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在李自然的心中始终是有一点份量的。 小镇只有一条街道,很长。街道上行人已经绝迹,只有几个流浪汉分别蜷缩在几个黑暗的角落里。 这几个流浪汉都是以捡拾小镇上的垃圾桶里的垃圾食物为生的,他们象蝼蚁似的苟且偷生着。 就是这样的生活他们也会常常面临着被驱逐的危险。有几次小镇为了创建文明小城镇,要迎接上面头头脑脑的检察,李自然就被小镇上的派出所临时叫去,配合几个民警趁着夜间将这几个流浪汉抓上警车,送到离小镇很远的一个荒郊野外抛弃掉。 可是没过多久,这些流浪汉又风餐露宿的回来了。 他们就像寄生在小镇上的虱子。 这些流浪汉都没有睡,他们此时分别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睁着炯炯双目象夜间守护神似的窥视着阴冷的街道。 小镇上依旧只是几家洗头房还亮着灯火。这种特殊的营生注定只有与黑暗为伍。 李自然来到绣娘开的洗头房的时候,绣娘的洗头房的卷闸门半开着,玻璃门内也亮着灯,但是铺子里却没有一个人。 李自然很纳闷,他在铺子里回旋了一圈,将铺子里的灰尘扬了起来。他又到铺子里的那张大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影像。镜子里空无一物。李自然非常确定自己此时已经确确实实化作成一缕阴冷的夜风了。 李自然很不心甘。 这时,从铺子后面的一条黑黑的甬道里,传来绣娘有些夸张造作的*声。 配合着绣娘*声的是木床发出的嘎叽嘎叽的声响。 李自然的心里非常不舒服起来,他朝着绣娘发出*声的那间屋子漂浮了过去。 那间屋子的门是拴着的,但现在这道门又怎么能够挡住李自然呢?他顺着一道门缝很轻易地就挤了进去。 挤进屋子的李自然看见绣娘正玉体横存地被一个长了一身赘肉的男子死死地压在身体地下。男子将绣娘修长的双腿撩开放在肩膀上,就像打夯似的使劲凿动着绣娘柔软的*。 绣娘头发卷曲凌乱,纤巧的双手痛苦地揉捏着床单。 绣娘的这个动作李自然再熟悉不过了,每当绣娘在他的下面做出这个揉搓床单的动作的时候,他就热血澎湃……但是,现在的绣娘是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下揉搓着床单,这就让李自然的心里很不得劲儿。 这个蹂躏绣娘的男人李自然认识,他是小镇上畜牧站的站长柳长水。李自然曾经和他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在酒酣耳热之极还称兄道弟的。 李自然的心里突然间感到非常痛苦。 他现在非常想将这个浑身长满赘肉的男人从绣娘的身体上拉开,甚至狠狠揍这个恶心的男人一顿。但是李自然感觉自己现在非常轻浮缥缈,根本不具备和任何有实力的人物抗衡的份量。 此时的李自然只是空气中一缕阴冷的风,或者更像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 李自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绣娘在木板床上痛苦地忍受着这个男人的蹂躏。他知道此时的绣娘是没有快感的。他从绣娘造作的叫声里就完全感觉得出来。这样的叫声显得矫揉造作,完全是对男人的一种应付。 李自然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愤怒地朝着赤身*的赘肉男人扑去。他想一把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掀下床头,然后狠狠地揍上一顿。 但是,李自然扑在男人的身上居然一点份量也没有。男人只是觉得后背上刮起了一阵冷飕飕的风。 正在绣娘身体上疯狂运作着的畜牧站站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停止了运动,将他那个丑陋的玩意儿从绣娘的洞穴中扯了出来。 畜牧站长对绣娘说:“日你妈,你没有关门吗?怎么那么大的风?” 绣娘终于从蹂躏中短暂地解脱了出来,她依旧被长着一身赘肉的男人压在身体底下,喘息着说:“没有风啊!哪儿来的风?门不是关得好好的吗?” 男人回头看了看木板门,木板门果然是关得好好的。 男人有点纳了闷了,喃喃说道:“真他妈见鬼了,怎么老子的后背上突然会刮起那么大的一股风?真是邪了门了。” 这时,枕着一头凌乱卷发的绣娘嗲声嗲气地开始搂紧男人,装作出*荡无比的声音说:“停了干嘛?人家都等不及了!” 见绣娘装作出如此下贱的样子,李自然的心都被撕裂了。他知道绣娘之所以要装作出这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完全是为了和这个恶心的男人快点结束这场*裸的*与金钱的肮脏交易。 男人这时却说:“老子现在挺不起来了。咋办嘛?只有歇一会儿了。” 男人很无耻地从绣娘的身体上爬下来,从堆在床头的衣服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自顾自的吸了起来。男人想调整一下心态,然后以更加疯狂投入的状态袭击蹂躏绣娘。 李自然的心在流着血。他的绣娘怎么就那么贱啊! 更令李自然痛苦的是他现在居然没有任何力量去痛痛快快地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揍上一顿。李自然现在连杀这个男人的心都有了。 李自然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懦弱地从门缝逃了出去…… 他想要离开这个令他伤感无奈的地方。 这时从黑糊糊的街面上突然闯进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女人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小伙子。 这一男一女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绣娘的洗头房。他们顺着绣娘发出叫声的那间屋子就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门口,女人对那个小伙子命令似的说道:“给老娘把门踹开!” 小伙子毫不犹豫地狠命踹了一脚,那道薄薄的木板门咚地一声便被踹开了。 赤身*的绣娘和那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目瞪口呆。男人还压在绣娘的身上,他回过头,脸上的神情惊恐无比。 五大三粗的女人这时已经冲了上去,一把就抓住绣娘的头发,挥手对着绣娘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耳光,边打边破口大骂:“x你妈!买x的。勾引我老公!我叫你勾引我老公!” 可怜的绣娘这时匍匐在床上,极力用手护住脸庞,躲避着女人暴雨般袭来的耳光。 那个满脸横肉的小伙子这时也冲过来,将绣娘一把拖下床,对着绣娘*的身体一阵暴踢。 李自然愤怒的大叫起来:“你们放开她!” 但是李自然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在充斥着疯狂和暴力的空间里响起。施暴的一男一女并没有罢手,依旧拳脚相加地朝着绣娘柔弱的身体暴袭而去。 而那个刚才在绣娘身体上发泄兽性的男人这时趁着混乱抱了床上的衣裤便逃出了门外。 倦缩在地上的绣娘表现得很坚强,她任凭这一男一女对她施暴,只是用手死死的护住头,一声不吭,也不作任何的反抗。 绣娘似乎是认命了…… 看着眼前的情形,李自然的心在流血。他愤怒地扑向凶相毕露的一男一女。但是,这一男一女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李自然只将挂着白炽灯的灯线刮得不停的摇曳。屋子里显得人影幢幢的很是混乱。 五大三粗的女人终于打累了,她气喘吁吁地住了手。这时她才发现那个嫖客不见了。她朝继续踢着绣娘的小伙子说道:“你爸呢?” 已经踢红了眼的小伙子醒悟过来。他也停止了施暴,环顾着这间狭窄的屋子。 屋子里哪儿还有嫖客柳长水的影子? 小伙子摸出手机,他说:“打电话报警!把这个烂婆娘抓进去!” 五大三粗的女人却显得出奇的冷静了,她一把抢过小伙子的手机,骂道:“报警!你爸的乌纱帽不想要了?瓜娃子!” 小伙子回过神,很不解气地又照着绣娘的腰上踢了一脚。 五大三粗的女人朝蜷缩着的绣娘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带着小伙子扬长而去。 绣娘倦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李自然以为绣娘昏死过去了。他想去扶绣娘起来。但是绣娘的身体很沉,李自然根本就挪不动绣娘沉重的躯体。 李自然哭了,他唤着绣娘:“绣娘,你起来!你起来呀!” 但是绣娘一点也感觉不到李自然的哭泣,更感觉不到李自然的存在,她那粘满了地上的尘埃和污垢的躯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绣娘掩面趴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李自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绣娘的铺子里一个小姐也没有。难道这些小姐都走了…… 李自然转出屋子在铺子里的每个房间里搜寻了一圈,的确一个人也没有。他突然觉得绣娘的遭遇很悲惨……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5梦回 绣娘的遭遇让李自然悲愤难抑。他非常想为绣娘打一次抱不平,可是自己现在只是夜间里一股阴郁的冷风,连将躺在地上悲泣着的绣娘扶起来的能力也没有,哪儿还有替绣娘打抱不平的力量? 一种彻头彻尾的悲哀情绪占满了李自然空荡荡的心间。眼见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凌辱欺负却束手无策,他还算是一个大老爷们吗? 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的李自然已经没有继续呆在屋子里的勇气。他极度失意地飘出了绣娘的洗头房,来到了空旷冷清的街面上。 他鼻子发酸,泪流满面。 这时,一道白赤赤的摩托车的灯光照射了过来,摩托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对直朝着李自然横冲直撞而来。李自然明明感觉摩托车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自己的身体上,自己忽忽悠悠地被撞出去了很远,可是身上居然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李自然迷糊间,才想起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缕微不足道的风了。 被撞的李自然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等摩托车骑士取下头盔李自然才看清楚这个撞他的冒失鬼,这不是小太监悠悠吗? 小太监悠悠的后座上坐着绣娘洗头房的小姐莹莹。莹莹从摩托车上下来,冲小太监悠悠眉飞色舞地做了一个飞吻,就走进了洗头房。 原来小太监悠悠是带着莹莹到外面开房去了。这事要是让金毛狮王知道了,金毛狮王不找小太监悠悠拼命才怪呢! 李自然很想上去和小太监悠悠打一声招呼,可是小太监悠悠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李自然的存在。他摸出手机接起电话来。 电话里,小太监悠悠显然又接了一单业务。一家娱乐场所要小太监悠悠马上送一批货过去。 原先李自然也很想加入小太监悠悠贩卖毒品的差事里。可是小太监悠悠对这事比较谨慎,一直没有吸纳李自然。这让李自然觉得小太监悠悠有点很不够哥们意思。 倒是现在,李自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小太监悠悠还真是形同陌路了。 他和这个世界里曾经熟悉的人都形同陌路了。 小太监悠悠接了电话,又开着摩托车一阵嘶鸣着消失在了黑暗冷清的街道上。只留下卷起的落叶幽灵似的舞蹈…… 这时,李自然看见莹莹将绣娘从里屋扶到铺子里的那张镜子前。绣娘疯子状地对着镜子发呆,一张原本还算漂亮的脸蛋这时已经看不出个形状了。 坐在镜子前的绣娘没有哭,但哭过的痕迹在她的脸上非常明显。 她的样子就像中了邪似的痴呆呆地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许绣娘已经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了。 李自然不忍心看见这么惨不忍睹的场景。他决定离开绣娘的洗头房。 在冷冷清清的夜色里,化作一缕夜风的李自然的心中有点荒凉也有点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到哪儿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一种淡淡的忧伤充斥在空洞的心间。 李自然突然想回家里转转。他有点怀念他的父母了。 李自然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家。 家是一座水泥预制板结构的二层小楼。底层黑漆漆的,二层自己的房间亮着灯。那条拴在楼下的小花狗朝着李自然汪汪地吠叫。 小花狗很聪明,也很敏感,它也许嗅到了空气里李自然的气息。 李自然呵斥了一声吠叫不停的小花狗,小花狗居然能够听到李自然的呵斥声,停止了吠叫,在黑暗中发出呜呜的低鸣声,象似在对李自然撒娇。 连小花狗突然的吠叫也停止了,整个乡村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乡村的夜显得有点寂寞也有点安详。 李自然觉得有点奇怪,已经夜深人静的了,为什么自己的房间里还会亮着灯? 李自然悄无声息地飘上二楼的阳台,透过木格窗户的玻璃,他看见父母都在自己的房间里。而在自己的床上居然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李自然有点迷糊了。 父母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了,显得苍老了许多。 他便顺着门缝进入到了房间,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正是自己吗? 李自然彻底有点纳闷了,床上的自己睁着失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母亲坐在床头,黯然神伤地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李自然,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母亲显得很是憔悴,她看着李自然的眼神既哀伤又恋恋不舍。 她用一条干净的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李自然毫无表情的脸。边擦着李自然的脸边自言自语地对着李自然说:“然儿啊!现在你终于规规矩矩地躺在家里了。这样也好,要不是这样,你在家里是一刻也留不住的。十天半月的不回家,我和你爸爸有时想看看你。给你打电话你也撒谎说有事不回来。其实你会有什么事呢?一个朝天末日在外面瞎混的浪子。能有什么正事好忙的呢?这下好了,被打成植物人了,成了彻底的废物了。亲戚朋友都叫我们不要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可是亲戚朋友都不知道我和你爸爸的心啊!你就是一个废物也是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他们不知道你爸和你妈有多舍不得你。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妈和你爸就不会丢下你。自少,看见你,我和你爸的心里就还有一点念想!” 母亲说道这儿,眼里噙着的泪水扑簌簌而下。 李自然很感动,他站在母亲的后面伤心地哭了起来。可是他的哭声虚无缥缈,他的父母根本没有感觉到。床上的自己也一眨不眨地呆看着天花板。 李自然明白,床上的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甚至连行尸走肉也不是,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植物人!一个一无是处的臭皮囊! 李自然的心里非常的悲哀! 母亲这时又喃喃地说道:“然儿啊!医生说要和你多说话,或许还有奇迹出现的一天。我和你爸白天都要出去打小工挣钱来医你,没有时间陪你聊天,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抽时间陪你。你要理解爸妈的苦衷,好吗?妈妈知道你聪明坚强,你会挺过这一关的是吗?” 母亲边说便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脸,擦得很轻很柔。 母亲又说:“你长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让妈又怎么舍得丢下你。再难再苦,你妈和你爸都会救你的。” 床头的母亲絮絮叨叨地和床上的李自然说着话,父亲坐在床尾一言不发。这个四十多岁的正处在壮年的男人,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略显佝偻的背影显得非常疲惫。 父亲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烟屁股,刚要点,母亲说:“你就不能把烟戒了吗?然儿要花很多钱的。” 父亲这时才低沉着声音说:“我是趁人不注意在工地上拣的烟屁股。” 母亲说:“还是戒了吧!免得被人看见自己尴尬!” 父亲就将烟屁股丢在了地上。 李自然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他哭泣着掩面而去。他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现实了! 在荒凉的野外,悲伤的李自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在一种虚无缥缈的境界中迷失了……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6变身西门庆 “小姐,西门公子他醒过来了。”这时,一声娇甜的声音传入李自然的耳膜。 他试着睁开疲倦沉重的眼睛,一丝明亮的光线就像针似的刺激着他的瞳孔,使他有种眼花缭乱般的极不适应的感觉。 但是他还是看见了一张非常清秀俊俏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张面孔玲珑别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俯看着他…… 而牢牢吸引住他眼球的,还是俯看他的人藏在衣襟下的那对若隐若现的*……白花花的*在他的眼底似坠非坠的样子引得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谁是西门公子?我现在是在哪儿?”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李自然的脑海中。 他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非常陌生,包括俯看着他的这个漂亮的女子。 女子穿着古时衣裙,俏生生的坐在自己躺着的床沿,眼神温煦柔软地看着他…… 李自然没有吱声,眼光从女子的脸上移开,散乱地在屋子里游移。 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现在是躺在一间装潢得古色古香的闺房内,有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暗香阵阵袭来,让人心清气爽。 李自然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 同时,他看见一个俊俏婀娜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梳妆台前精细地化着妆,梳妆台上的一把铜镜里映照出一张漂亮得无以复加的脸。一双顾盼生辉的漂亮眼睛正通过铜镜看着他。 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身影也是穿着一身古式的衣裙。 李自然彻底纳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儿呢? 看着李自然懵懵懂懂的样子,俯看着他的女子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魇,她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自然说:“西门公子,你感觉好受点了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的李自然依旧没有说话,眼神空洞迷惑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这时,一直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目精心打扮的女子终于站起身,身影婀娜地走到床沿,对坐在床沿的女子柔声说道:“香儿,你出去吧,让我来陪陪西门公子吧。” 被唤作香儿的女子温顺地站起身,说了一声是,就轻轻退出了闺房。临出门,女子又对香儿说:“你告诉妈妈,今天我身体不舒服,不接客人。” 香儿又说了一声是,轻轻地掩上闺房的门,走廊上传来香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女子侧身坐在床沿,漂亮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李自然,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罗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李自然的眼角。兴许是他的眼角粘着讨厌的眼屎…… 见李自然痴呆呆地看着自己,女子朝他莞尔笑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认得我是你的绣娘么?” “绣娘?她怎么会是绣娘?绣娘没有这么年青漂亮的?” 李自然被弄得越加满脑子浆糊了…… 自己该不是在做梦吧?李自然想。 女子见李自然依旧痴呆呆地看着自己不作声,就用柔软细腻的手轻轻在他的脸上揪了揪,说:“你真的成了我的傻公子了吗?连骗人的花言巧语也不会说了吗?” 这时,李自然的眼光顺着女子衣襟间的一道缝隙深入了进去,他看见女子的乳沟非常的肥沃诱人,便又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清口水…… 他觉得这两个女人的*都长的坚挺饱满,这真是碰上两个要命鬼了…… 女子见他依旧是一言不发,就俯下身,用樱桃小口在李自然的嘴唇上*了一口,娇滴滴地说:“十天半月的不来看我一眼,这会儿好不容易来了,又装傻,你真的成了我的傻公子了吗?” 李自然在女子娇滴滴的说话声里突然间来了兴致,但还是不说话,而是一把将女子粉嫩的脖子搂抱住,就势和女子的香唇粘连在了一起…… 一粗一细的喘息声从闺房的门缝间传了出来。 被唤作香儿的女子其实并没有走开,她又蹑手蹑脚地溜了回来。此时,她贴着门缝在听着闺房里传出的动静,脸上湖光掠影般地漂起一层羞色,窃笑了下,便悄悄走下了绣楼…… 就在李自然和绣娘快要渐入佳境的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一个中娘女人豪放的声音在外面破锣似地响了起来:“绣娘!我的心肝,你哪儿不舒服了,让妈妈看看……哎哟哟……妈妈可是心疼死了……” 绣娘和李自然都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慌张。 绣娘表现得比李自然要镇定许多,伸出细长的食指冲他做了一个别作声的手势,然后对着门外娇声说道:“妈妈,我不碍事的,兴许是昨晚上陪客人陪得晚了,休息一下自会好的。” 边说边*着身体快步下床,将闺房的门牢牢地栓了起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中年妇女在外面急声说道:“心肝,你开开门,让妈妈瞧瞧你究竟是哪儿不舒服好吗?也好让妈妈放心呀!” 绣娘脸上露出狡黠调皮的窃笑,又蹑手蹑脚地跑上床,和李自然搂抱在一起,对着门外的中年妇女继续娇声撒谎道:“妈妈,我真的不碍事的,你不用进来瞧的。我休息一下自会下来的。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边说又边用手撩拔着李自然的敏感部位。 中年女人在外面又敲了一阵门,绣娘一边应付着床上的李自然一边应付着门外的中年妇女,就是不开门。 外面的中年妇女终于悻悻地下了楼…… 跟在中年妇女身后的香儿没有下楼,她又贴着门缝偷听起了闺房里的动静,闺房里折腾出的动静大了起来,门外香儿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情不自禁地伸出纤巧如玉的手,探入裙裾…… 一番*过后,李自然和绣娘都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床上,两人都像是缺氧的鱼似的,呼吸沉重而且急促…… 而香儿还在门外继续着她的梦幻之旅,她已经开始渐入佳境,但是就是不能达到她渴望得到的*。她的脑子里此时在竭力幻想着李自然那张清俊的脸庞,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终于,她和脑子里浮映出的李自然心神合一地融合在了一起,一股无法歇止的快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浑身就像触电般一阵抽搐,终于坚持不住地颓然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潮红,喘息不止…… 里面的绣娘听出了门外的动静,娇声问道:“香儿,是你在外面吗?” 脑子里正迷糊着的香儿听见里面绣娘的问话,慌忙站起来,边整理着被自己弄乱的衣裙边慌声说:“是的绣娘,是我。” 绣娘说:“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弄点酒菜上来……” 香儿在外面应道:“好的,我这就去,绣娘。” 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绣娘也从李自然松软的怀里起身,开始穿衣打扮。 她对依旧躺在床上不动弹的李自然说:“这个香儿鬼机灵的,你以后可别上了她的当。” 李自然根本就没有听绣娘说的话,此时他的脑子里依旧在考虑自己现在是在哪儿这么一个具体而且现实的问题。 见李自然没有应声,绣娘又说:“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一声不吭?” 李自然回过神,他非常聪敏机巧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的?” 绣娘有些不满地说:“去问你的朋友呗?是他把你送到我这儿的。” 李自然说:“我的哪个朋友?” 绣娘说:“你还能有哪个朋友?就是和你成天混在一起的花子虚呀?” 李自然的脑子又浆糊了!花子虚?哪个花子虚?李自然根本就不认识。但是李自然这个时候却不能对绣娘说他不认识花子虚,所以又说:“他怎么会把我送到你这儿来的?” 绣娘一撇姣巧的小嘴说道:“还说呢。他是从后门悄悄把你送到我这儿来的,来的时候你还胡言乱语的,也不知你和他是在哪儿喝了那么多的酒。” 李自然终于有些明白过来是怎么一会事了,于是他不敢再继续深入地问下去了,因为继续问下去的话,他会自己把自己弄穿帮的。他清楚地意识到,他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他已经不是李自然了,他是那个复姓西门的人了…… 西门庆!一个极其熟悉的名字就像烙铁似的烙了一下李自然的神经。 难道自己的魂魄云游到了宋朝?而且变成正真的西门庆了? 日哦! 床上的李自然想到这儿,一时间惊讶得目瞪口呆……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7床底窥春1 看见李自然一脸惊讶的样子,绣娘不明就里,问:“公子你怎么了?脸上的表情一惊一乍的!” 李自然怕穿帮,急忙慌声说道:“没……没怎么……就是脑子里昏沉沉的老犯迷糊。” 绣娘就用柔软的手背探了探李自然的额头,说:“你真的是不舒服吗?要不我让香儿上药铺给你买点药去?” 李自然又慌声说:“不用了,兴许是昨夜酒喝得多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绣娘对李自然娇啧道:“你不能老是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的。成天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的。身子喝坏了怎么办?我还指望有朝一日你把我赎身出去白头偕老呢……” 李自然一听绣娘说出这话,心里就紧张起来,暗道:“我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儿也不知道,身上也是腰无半文,我拿什么给你赎身啊?况且你一个在窑子里混的窑姐,和你弄着玩玩,你爽我爽大家爽也就是了,老子凭什么要给你赎身啊……” 见李自然表情又阴晴不定的恍惚起来,绣娘嘟噜着娇小的嘴唇说道:“我给你说正事呢!你今天怎么老是心不在焉地走神啊!是外面又有谁把你的魂儿勾了去吗?” 李自然刚要说话应付,这时楼梯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粗门大嗓的声音又破锣一般地响了起来:“心肝儿!我的小心肝儿!你快起来梳妆打扮一下吧,武二郎武公子刚从京城里回来了……他急着要见你呢……。” 绣娘一听,顿时惊得从半依着的床上弹了起来。 李自然见绣娘惊慌的表情,也从床上欠起身,小声问道:“谁是武公子?” 绣娘小声说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就是这儿出了名的混混武二郎武松啊!” 李自然心里暗自靠了一声,彻底相信自己是到了宋朝的地界了…… 绣娘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一脸讶异的李自然,忙着穿衣…… 李自然这个时候却赖在床上不起来,他想看看这个闻名遐迩的武二郎究竟是长得啥模样了…… 绣娘却小声朝他喊道:“你快起来呀,一会儿和武二郎撞见了,你会吃亏的!” 李自然这时却说了一个很具体实在的问题:“我现在就是起来了,能出得去吗?” 李自然的话提醒了绣娘,她光着下半截身子在床前焦急不安地来回转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起了职业脏话,又顺脚踢翻了床前的一个雕花的金漆木马桶,刚才装作出的娇滴滴的淑女形象一扫而光…… 李自然煞有介事地斜躺在床上抱着膀子,他倒挺乐意看绣娘这副泼妇的模样了…… 绣娘这时突然转身用手一指床下朝李自然说道:“快!你躲下面去……” 李自然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说:“我从来不藏床底下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奸夫吗?” 绣娘已经失去耐心地朝李自然说:“现在你不就是一个奸夫吗?” 李自然见绣娘突然间性情变得如此不堪,也没有好气地说:“你是良家妇女吗?” 李自然的话像是戳到了绣娘的痛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泪眼婆娑地狠盯着李自然,急得说不出话来。 李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的确是过火了,心里懊悔不已,但是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来,就理亏地垂下了头…… 而门外的那个破锣一般的声音又咋咋呼呼地响起来:“绣娘,我的心肝儿,你起来了吗?” 一听破锣一般的声音,绣娘又慌了神,连忙拭了眼泪朝李自然说道:“我求你了,行吗?” 理亏的李自然终于服了软,胡乱地穿衣下床,龟孙子似的一猫腰,钻到了床底下。床底下黑乎乎的昏暗不清,一股霉臭味熏得李自然差点背过气去…… 李自然此时的心里虽然怒不可遏,可是也没有丁点办法,有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意思。 藏到床底下的李自然这个时候只能看见绣娘裸露在外的光洁如玉的腿。这条腿修长性感,绕是在这个时候,仍然很能勾起他的联想…… 他看见绣娘两条**很灵巧地迈向房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显得臃肿的裙裾和穿着一双肥大的绣花鞋的脚就迈进了门槛。 破锣般的声音在房内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哎哟……啧啧……我的心肝儿……你怎么连衣服也还没有穿好,你看你,头发乱得……你这样子一会儿怎么面对武公子……” 绣娘的一双裸腿迈着富有弹性的步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用漫不经心地口气不屑地说:“不就是一个在景阳冈打死了一只老虎的武夫莽汉吗?被你们吹捧得就像神一样。要到姑奶奶这儿找乐子,还是得说钱!他有钱吗?” 破锣一样的声音说道:“哎哟哟……我的心肝儿,你以为妈妈是傻瓜啊……现在的武公子可是今非昔比了。他刚从京城里领了赏回来,看来是寻到发财的好门路了,这不,一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递到我跟前,指名道姓地说要你陪……你说,谁见了这么大一个金元宝不动心啊!” 绣娘还是漫不经心地边梳妆打扮边说:“我不是说了我今儿个身体不舒服吗?妈妈没有对武公子说起?” 破锣般的声音讨好地说道:“我对武公子是这么说的。让他寻别的妹妹找乐子,可是人家武公子说今儿个他就是冲着你来的,别的妹妹他一概不要。说这话的时候又从怀里见掏出一个金元宝。你说谁见了这黄灿灿的金元宝不动心啊!再说,武公子愿意在你的身上花大价钱,不正说明我的绣娘才貌出众,人见人爱吗?只要你把武公子侍候好了,他不定会在你的身上花多少钱呢……有了钱的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吗?在别人身上花也是花,在你身上花也是花……这钱与其让别的妹妹抢了去,还不如你使上一些好手段,落到自己手里实在……(*^__^*)嘻嘻……” 绣娘说道:“好了,你别在我的耳根子边没完没了地絮叨了,你去把那个武公子叫上来吧。不过我可说到头里,我今天身子真的不大舒服,侍候不好武公子你也不要怪我……” 破锣一样的声音这时古里古怪的笑嘻嘻地说道:“哎哟哟……我的心肝儿侍候男人的手段我还不知道?武公子会满意的……(*^__^*)嘻嘻……” 这时香儿迈着细碎的步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武公子在下面的花厅里已经等不及了,开始冲楼下服侍他的两个姐姐们发脾气了。” 破锣般的声音就像房子着了火似的边说边往外面退去:“我这就下去叫武公子上来……” 退出门,轻轻掩上门,一阵碎步就下了楼…… 这时香儿有些担心地问绣娘道:“姐姐,你能行吗?我看那个武公子就像饿极了的猴子似的,一会儿他还不定会怎么糟践你呢!” 绣娘这时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的,香儿,姐姐能够应付得来的……” 这时香儿又说道:“我看这个武公子兴许也是头一回发财,出手霸道蛮横,除了使出金元宝弄出些噱头,显不出一点有钱人的风度和气质,整个一个暴发户的德行!哪能和我们的西门公子比?” 绣娘说道:“这武公子说到底了也是一个混混出身,他的素质能高到哪儿去?虽然今天在妈妈面前摸出了几个金元宝,可是他的轻重姐姐还是能掂量得出的……” 香儿又说:“我就怕这些难得发一回财的暴发户来姐姐这儿寻乐子,总是想把花出去的钱在姐姐身上找补回来似的……上了床就和畜生无异,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只知道发泄……” 绣娘又叹了口气道:“还是香儿知道姐姐的苦处。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姐姐能够跳出这火坑啊!” 香儿又说道:“那个西门公子也真是,今天说要赎姐姐出去,明儿个说要赎姐姐出去,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可是到现在也没个动静。男人的嘴,还真没一个靠得住的。” 绣娘说:“这也怨不得人家西门公子,人家是有妻室有社会地位的人,姐姐的这种出身毕竟在外面是张扬不起的,兴许他也有他的难处。不过他能让姐姐随时做做跳出火坑的梦,姐姐也就知足了,要跳出这火坑,还是得靠自己……” 香儿却说道:“姐姐,有时我觉得你的心真是太善良太软弱了,你这样是会被那些巧舌如簧的男人骗的……” 绣娘却说道:“姐姐乐意被自己喜欢的男人骗……” 香儿没有吱声了,上去帮绣娘梳妆打扮。 过一瞬,香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哦,对了,西门公子呢?” 修娘说:“被我藏床底下呢。” 香儿(*^__^*)嘻嘻……一笑,说道:“姐姐的床底下都快被光屁股男人塞满了……” 绣娘啧道:“不许贫嘴……” 香儿已经走到床前,俯下身子,勾着头,一张俏脸笑嘻嘻地和床下的李自然照了面。 躲在床下的李自然狼狈不堪。急着要从床下钻出来,香儿却朝他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李自然又规矩了,狗似的蜷缩在床下不动弹了。 香儿鬼机灵地对李自然说:“一会儿你就在床下听听姐姐在上面是怎么遭的罪,你就知道你该怎么做了……” 李自然觉得香儿这丫头真是个人精,有些恼怒地看着她,心里说:“老子现在连自个儿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搞明白呢!我该怎么做?我做你个头啊!” 香儿却已经直起身,不理会他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楼梯口就想起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李自然知道嫖客武松武二郎就要闪亮登场了。他倒要看看这个闻名遐迩的正版打虎英雄究竟长得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8床底窥春2 躲在床底下的李自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喷嚏,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倒把绣娘和香儿吓了一大跳。 绣娘狡黠地笑着朝香儿使了一个眼色,香儿心领神会地将堆在床上的一堆衣物抱起来,塞到床下李自然的跟前。 李自然感觉浑身是真的有点泛凉了。但是看着香儿塞到眼前花花绿绿的长袍短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个穿法,傻眼了! 就在他在床底面对着杂乱的衣物不知所措之时,一阵刚猛的脚步声却越响越近了,几乎震得整个楼板都在摇晃…… 李自然觉得这武二郎走路的动静也太趾高气扬飞扬跋扈了嘛……但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了这些,胡乱地将一件丝绸一样的长袍套在身上,然后就像龟孙子似的蜷缩在床底下一动不动了。 毕竟武松武二郎的名头在李自然的心目中早就如雷贯耳,对这个传说中的打虎英雄他还是心生惧意的。虽然现在的他打心眼里鄙视这个传说中的英雄好汉…… 震撼的脚步声终于跨到了门口,李自然看见一双出类拔萃的大脚触目惊心地出现在门槛上,然后这双大脚毫不犹豫地跨进的房间。 李自然本来是有一种强烈的好奇*要从床底下伸出头仰望一下这个传说中的打虎英雄的,但是因为自己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这个念头瞬间又在他的心中偃旗息鼓了。 他只有躲在床底瞻仰一下打虎英雄的一双大脚……李自然的心中此刻委屈得要死…… 这时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说话舌头也打着卷,说:“武松久慕绣娘芳名,未得一睹芳颜,今日幸得一见,果然是神仙放——放屁……不同凡响啊……” 这大字不识几个的武二郎居然在绣娘的面前拽起了斯文。但这斯文拽得不三不四的,倒把一旁的香儿给逗乐了,(*^__^*)嘻嘻……笑道:“武公子可真会说笑话,我们这儿哪儿来的什么神仙啊……更别说有什么神仙放屁了。倒是武公子进来的时候的打的酒嗝很悦耳的……(*^__^*)嘻嘻……” 武二郎并没有醉得烂醉如泥,香儿嘲笑他的话他还是听出了*分,依旧舌头打结地说道:“今天我武松武二郎看见漂亮的绣娘高——高兴……不给你这小——小丫头一般见识。”边说又边就着一张黄花梨的大圈椅放浪形骸般地坐了下来。 香儿本来还想要伶牙俐齿地埋汰武二郎,却被绣娘制止了。她朝香儿说道:“香儿不得对武公子无礼。武公子是我们请也请不来的贵客,你尽管好生侍候武公子就是了。” 香儿在绣娘的轻斥下立刻就变得低眉顺眼的温顺下来了,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是就退到了一旁。 大圈椅上的武二郎这个时候哈哈笑道:“还是绣娘体贴俺武松武二郎,说的话俺武二郎听着舒坦……呵呵呵……” 绣娘又朝香儿一使眼色道:“香儿,武公子一定是就饮得有些过量了,你去妈妈那儿要一晚醒酒汤过来,侍候着武公子喝下吧。” 香儿温顺地说了一声是,就迈着细碎的女儿步往门外走,经过武二郎的跟前,武二郎的乌龙手就从香儿的后面偷袭了过去,在香儿圆润的屁股上狠摸了一把。毫无防备的香儿被惊得发出啊地一声惊叫,逃似的跑出了房间。 武二郎呵呵笑道:“小妮子在这种场合还装清纯。用得着吗?呵呵……” 绣娘却厌恶地皱了皱眉…… 武二郎这个时候将注意力转向了绣娘。 绣娘高耸的胸部和粉嫩的脖子引诱得他一阵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一个绵长悠远的酒嗝。要命的是绣娘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裙裾,修长健美的双腿在纱罩一般的衣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地泛着柔和的润泽,这就勾起了武二郎无限的情趣。他有些踉跄地从大圈椅里站起来,跃跃欲试地张开双臂要朝绣娘强抱过来。 绣娘对这些一见了女色就猴急的嫖客早就见惯不惊,武二郎踉跄着熊步扑抱过来的时候,她(*^__^*)嘻嘻……地巧笑着,灵巧地一闪身便躲开了,边躲还边朝着武二郎抛着流光溢彩的媚眼。武二郎扑了个空,差点被晃倒,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在绣娘顾盼生辉的巧笑间情趣陡增。 武二郎晃晃悠悠地重新站稳了身子,嘿嘿傻笑着说:“我就不信了,连老虎俺都能按住,还按不住你一个美人……” 说着又要朝绣娘熊抱过来…… 床底下的李自然看见传说中的打虎英雄在女人面前居然是这副德性,恶心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了,心里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暗骂道:“我日你先人……什么大义凛然的江湖好汉,嫖起婆娘来比老子还色!我呸!施耐庵那杂种也真能忽悠人的……我日!” 武松当然不知道床底下躲着一个大活人,他边踉跄着熊步朝着绣娘飘摇过去,边开始忙不急迭地宽衣解带了……绝色天骄的绣娘在他的眼里几乎就成了瓮中之鳖…… 房间里已经充斥着武二郎满嘴喷出的酒骚味儿,难闻而且恶心。绣娘情不自禁地掩面捂鼻,还要闪展腾挪地躲避着武二郎的性侵犯。 武二郎连扑了几次都扑了个空,衣裤腰带却已经在房间里撒落了一地。这时,眼尖的李自然看见武二郎解下的腰带上挂着一个玲珑别致的腰牌,这个腰牌泛着润泽的冷光。巧的是这根腰带恰恰又落在了李自然的眼跟前。于是李自然伸手就将那个腰牌解了下来撰在了手里…… 武二郎这个时候已经忘乎所以得一塌糊涂,他的眼里除了秀色可餐的绣娘就别无他物了,只穿着一条裤衩的*搭起了高高的帐篷。李自然感觉打虎英雄的*一定是隐藏着一架火力生猛的高射炮…… 也难怪李自然会产生这样邪恶的联想,打虎英雄的棍棒自是非同寻常的粗壮…… 绣娘瞄了一眼武二郎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凭她的经验,她知道这回又遇上了一个及其难缠的主了…… 这个时候的武松武二郎已经被眼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绣娘撩拔得欲火中烧情难自禁,摇晃着翩跹醉步又要朝着绣娘*近。 这时绣娘玉手轻摇,朝着猴急的武松武二郎娇声说道:“武公子且慢,本姑娘还有话要说……” 武松被绣娘弄得打了一个愣神,立定摇晃着的身体,眨巴了一下懵懂的醉眼,舌头依然不大灵光地说道:“绣娘还有什么话要说?” 绣娘的粉脸上露出一抹娇笑,这娇笑露得恰到好处,就像有阡阡巧手又在武二郎的心间里拨动了一下,整得武二郎的心里一漾一漾的难受死了。 绣娘说道:“武公子可知绣娘接客有个规矩。” 武松这个时候只一门心思地想将绣娘搂抱到宽大的绣床上和绣娘*一番,那里还顾得上绣娘的什么规矩,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的好绣娘,你就别折磨武松了。我心里已经难受死了。我们还是快快到床上一尽鱼水之欢吧。” 边说着又要朝着绣娘欺身过来。 床底下躲着的李自然一看传说中的打虎英雄武二郎居然是这副德性,直是恶心得肚子里的肠子都打起了结。怎么这些闻名遐迩的英雄好汉一脱了裤子,比平常人还要下作和不堪啊?李自然迷糊了……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9床底窥春3 绣娘却是不依武松武二郎,说道:“武公子可不兴乱了我绣娘的规矩。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男女交欢,最有情趣的就是两情相悦,武公子若是要霸王硬上弓,拂了绣娘好生服侍武公子的兴致,到时候武公子可怪不得绣娘对武公子照顾不周了。” 绣娘的这句话还真把武松武二郎给镇住了,虽然这个时候的武松武二郎已经被身体里燃烧起来的股股欲火烧灼得每根骨头节子都象在冒烟似的,可是听了绣娘的这句话,心底下也不由自主地冷静了下来。谁愿意抱着个婆娘象奸尸似的落得个了无情趣呢? 于是武二郎只好强压住心里蹭蹭往上蹿起的欲火,说道:“绣娘有什么规矩尽管说来,我武二郎听着就是了……” 绣娘见武二郎依了她,便整了一下酥胸半解的衣襟,又顺手理了一下散落下来的云鬓,朝武二郎走近了半步,说道:“武公子先请坐下再说。” 武松虽然现在显出极端的不耐烦,但是为了和绣娘培养出一段登峰造极的鱼水之情,也只好耐着性子朝那张黄花梨的大圈椅坐了下去。 绣娘这时才不慌不忙地朝武二郎说道:“武公子,虽然绣娘乃是贱卖之身,但是,绣娘的这副身子骨还是父母所生,你说是吗?” 武松不知道绣娘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图,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傻望着绣娘频频点头,嘴里忙不急迭地着:“是是是……” 绣娘说:“所以,武公子若要抱着糟践绣娘身体的心思来和绣娘取乐,绣娘是不会用心思来服侍武公子的,若是武公子知道疼惜绣娘的身体,绣娘倒是可以和武公子一尽鱼水之欢。” 绣娘的话一出口,武松武二郎又在黄花梨的大圈椅里坐不住了,跃跃欲试地想要站起来…… 绣娘又朝武松一摆手道:“武公子不要着急,绣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且耐住性子听绣娘与你说来……” 武松的脸上开始现出一副极不耐烦的神情,他自打混迹江湖以来,逛窑子的经历可谓是多了去了,对于女人来讲,也可以说得上是阅人无数,还从来没遇上在嫖客面前这么啰嗦摆谱的姐们……这成什么了?不就是花钱买乐子,一盏茶功夫的事么?程序用得着这么繁复么? 可是武松武二郎转念又一想,他当初夜宿花街柳巷的时候还只是个在清河县里朝三暮四瞎混的小混混而已,既没名气又没钱,逛的窑子也是价钱便宜的土窑子,招的女子不是残花败柳的过气黄花,就是相貌平平的三流货色。给钱便宽衣解带,完事便低头走人,过后谁也不认得谁。纯粹一种等价交易的形式,不讲究情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现在他逛的可是清河县的最最著名的窑子——魁花楼。这魁花楼对于清河县来讲就是一个十足的招牌,就连朝廷委派下来明察暗访,官差办事的钦差大臣,县太爷也暗地里把他们往这儿带,这就足见魁花楼在当地的影响。 而且现在武松武二郎面对的还是魁花楼的头牌小姐——绣娘。他要不是靠打死一只老虎出了名得了县衙的奖赏,又到京城里去炫耀的一番,那里会有机会和资格到这儿来花钱买春?这儿可是达官显贵上层人物才可以来的地儿,这儿的环境和待遇和他原来享受的所谓的奢靡生活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所以,现在魁花楼的头牌小姐绣娘要在他的面前摆摆谱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这儿,武松的心里才稍微的平衡了一些,于是他又耐着性子继续坐在黄花梨的大圈椅上看绣娘在他的面前摆谱。他现在倒想看看绣娘能在他的面前摆多大的谱,心里却恶念陡升地暗自发狠道:“等上了床后,那可就由不得你在老子面前装模作样的了。老子不折腾死你才怪呢……” 绣娘当然不知道武松武二郎此时的心里已经残渣泛滥,以为这个铁骨铮铮的烈血汉子已经被她的莺歌燕语和似水柔情彻底软化了。 天真的绣娘一直对自己收拾生猛男人的手法很有信心。于是绣娘又说道:“武公子若不嫌弃,绣娘先给武公子抚琴一曲,待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与武公子饮罢交杯酒,再好好服侍武公子睡觉也不迟。” 武松一听绣娘说下这样的话,心里顿时就不自在起来,因为透过花窗看去,现在正是日上三杆的时分,若是要等到绣娘说的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个钟点再行好事,那岂不是要将他武松武二郎活活憋死在这儿……俗话说水火不留情,现在武松体内聚集起来股股欲火又岂止是水火之情可以排解的…… 所以武松就说话了:“绣娘,你就不要再折杀我武松了,我武松行事从来讲究个干脆利落,决不拖泥带水,就像我当初打死的那只老虎,不讲究个干净利落,我武松早就成了那大虫的果腹之物了。今儿个我武松不惜血本地来找你绣娘寻个乐子,冲的就是你的名头和你的姿色。至于琴瑟歌舞这等雅事,我武松一来不懂,二来没有丝毫兴致。我只求绣娘与我快快行了好事,我武松也好自行离去……” 说着武松又摇晃着从黄花梨的大圈椅上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绣娘又哪儿能够让心急火燎的武松立刻得手,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让已经被欲火灼烧得神志不清的男人上手,自己一定会被折磨得够呛的。这个时候的男人是不会把她们这种女人当作女人来看待的,而是会将她们当作一种泄去体内欲火的工具或者玩物的。如果再倒霉一点遇上个性变态,那她娇弱的身子骨不被弄散架才怪呢…… 在这方面绣娘是有过深刻的教训的,她曾经接了一个在江湖上混得相当有名头的人物,这个家伙也是乘着酒兴冲着绣娘的金字招牌慕名而来的,当时那家伙的状态也和现在的武松差不多,结果绣娘拗不过他,被他强抱上绣床,用极其变态的手法弄得绣娘三天三夜起不来床,半年后方敢接客,绣娘差点就废在这家伙的手上了…… 绣娘怕的就是今个这个武二郎也是一个性变态,所以便想方设法地想要稳住他,让他体内的欲火稍微往下降降的时候再顺了他的意,这样自己也安全了许多。 经验老道的绣娘知道,处在这个状态的男人是非常危险的,大多的时候都变成了畜生而不是人了,他们对压在身子底下的女人是不会有半点仁慈和怜悯之心的,在和女人交合的时候恨不得将她们整个的撕碎然后再嚼碎了吞到肚子里。 绣娘对这样的男人是心有余悸的…… 所以见武松从大圈椅里站了起来,绣娘的心里又紧张了。她怕这个连老虎也能打死的武二郎突然发飙,将他收拾不住,最后被他蹂躏…… 于是绣娘又竭力装出温言软语地朝武松武二郎柔声说道:“武公子何必这么心急呢。既然武公子在妈妈那儿花了这么高的价钱才求得与绣娘的一次鱼水之缘,若不好好享受,这银子岂不花得冤枉?绣娘也久慕武公子打虎的威名,只是未得谋面一见,今日幸得武公子赏光,绣娘自当好好服侍武公子才对,武公子也自当好好享受绣娘的服侍才对。” 武松一听绣娘说出这样奉承的话,心里变得非常受用起来。但还是说:“既然绣娘知道要好生服侍我武松,那就不要再磨蹭了,我武松已经不耐烦了……” 说着还是要欺身而来…… 绣娘对这种只知道发泄兽欲而毫无情调的男人早就恶心之极,但是自己现在所从事的营生又正是服侍这样的男人的营生,有什么法子呢,此时心里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有忍着。 所以绣娘说道:“绣娘知道武公子此时情难自禁,可是武公子难道就不想体验一下绣娘的另一种风情么?” 绣娘的这句话产生了奇异的效果。一听说要让他体验美丽女人的另一种风情,武松的眼珠子立刻就放起光来。女人的风情对男人来讲始终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何况还是绣娘这种绝色天娇的女人…… 于是武松武二郎立刻饶有兴致地说道:“绣娘还有什么风情请快快在我武松面前使出来,也好让我武松长长见识……” 边说脸上边露出傻呵呵的笑意…… 绣娘对着武松莞尔一笑,这美好娇嫩的笑容若同早间的露水般细腻柔滑晶莹剔透,武松的心弦就像是被绣娘用她的纤纤玉手轻拂了一下似的,浑身立马就酥软了,受活之极! 此时的武松被绣娘展露出的万种风情彻底迷惑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绣娘粉白如玉的脸,连魂也似乎被绣娘牵引了过去。 绣娘终于稳住了这个即将要朝着她发飙的畜生…… 床的下的李自然看着传说中的梁山好汉武松先生在女人面前居然是这副德性,心里对着武松直是“呸呸呸”地唾弃个不停…… 绣娘见猴急得不行的武松终于消停了下来,就轻移莲步,走到花窗前的一架古琴前,伸出纤手,在琴弦上轻扫了一回,随着琴弦上飘逸出的一串悦耳的音符,整个房间里似乎立刻起了一阵凉风习习的春风,又好似有一股清泉之水从耳畔滑过……再加上熏香炉内缭绕出的若有若无的檀香之气,整个房间内的情调瞬间就变得高雅了许多,同时也变得暧昧了许多…… 就连对音律一窍不通的武松武二郎而觉得这一串音符在耳畔响得有点妙不可言。 躲在床底下的李自然这个时候也有点陶醉和蠢蠢欲动了,他也没有想到在逛窑子*这件事上,居然也能整出这么富有情趣的调调……我靠!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10床底窥春4 绣娘此时当然无暇顾及被藏在床底下委屈得要死的李自然,而是用浑身的解数和精力在应付着站在面前如狼似虎的大块头武松武二郎。 此时,她用满含春意的双眸看着武松武二郎,纤巧修长的玉指在琴弦上拂动起来,又一串美妙的音符在房间里萦绕起来,无边的春色似乎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瞬间便无限生动地铺成开来…… 武松没有想到绣娘的一双纤纤玉手居然能够捣鼓出这么好听的玩意,脸上显出一丝欣喜之色…… 绣娘的脸上也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觉得在这个大老粗身上还是能够培养出一丁点高雅的情趣的。 在绣娘拂弄出的美妙乐音声中,武松武二郎居然又情不自禁地重新坐回了那张黄花梨的大圈椅里……放在大圈椅上的手指还情不自禁地随着绣娘拂弄出的琴声有节奏的跳动几下,仿佛很受用的样子…… 绣娘继续用含情脉脉的一双美眸看着已经变得有点痴迷的武二郎,朱唇轻起,轻盈悦耳的歌声从她的唇齿间飘逸而出……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想谁行宿? 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武松对音律歌赋自然是一窍不通,绣娘的唱词里倾诉的是怎样的一种调调他更是无从体味,只是觉得绣娘的声音极其悦耳动听,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所以刚才被欲火烧灼得滚烫的血脉在绣娘宛若天籁般的嗓音和清泉拂耳般的古琴声中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其实绣娘唱出的这首新曲是从一个与她一般才色俱佳的姐妹那儿得来的。这个姐妹的名气比起绣娘更加名冠芳华,她便是在汴京城里红极一时的名妓李师师。 这李师师在汴京城的红粉阵中可是一个红极一时的人物,她不光与汴京城里的那些风流倜傥斯文儒雅的词赋高手们来往密切,而且与当朝天子宋徽宗的关系也是非同寻常,绣娘唱出的这首《少年游》的新词,便是当朝的旷世奇才词赋大家周邦彦的杰作。 李师师身处汴京城,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每每得了好词,便会用锦书托人从汴京城捎到绣娘这儿来。虽然两人难得谋上一面,但是一直以来鸿鹄往来锦书不断,闺中怨事,少女心曲尽在来往书信中互相倾诉,也算得上是心心相印的红粉知己。 李师师给绣娘捎来这首周邦彦写的新词的时候,还把《少年游》这首新词产生的背景也坐了详实的交代,绣娘看了后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对周邦彦这个六十大几的老才子也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汴京城里名士如林,词赋高手自多如牛毛,其中最负盛名的当属旷世奇才周邦彦。这周邦彦与李师师有着非同寻常的交情,一个仰慕其才华,一个钦慕其芳容,也可以说得上是惺惺相惜,才子配佳人。 李师师《少年游》将这首词从汴京城托人捎于绣娘的时候,将这首词的来历和典故说得极其详细。绣娘对这首词一来比较偏爱,二来对这首词生出的原由又略感兴趣,于是就随时吟唱出来,个中滋味非为知情之人,是无法体味出词中所流露出的浓浓醋意的…… 为了便于后续故事的发展,我们现在就将这李师师以及这首词的来历作个简单的交待,这也应该算是红粉阵中的一段佳话…… 这个李师师在当朝的风流雅士以及所有的男人心目中,那可是一个风月无边的梦,她不光才貌出众,而且在男人中周旋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手腕,就连当朝的天子宋徽宗一见了她之后,对后宫的三千佳丽也从此视若无睹,这就足见李师师对男人具有的震撼力有多大了…… 其实,这李师师的出生也算是平常,她出生在汴京一家染技工匠家里,这工匠姓王名寅,是个勤勤恳恳的老实人。李师师的出生原本是该给这个算是清贫的家里带来了稍许欢乐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幸的是,随着小生命的诞生,王寅的妻子却难产而死。可怜的孩子刚来到世上便失去了母亲,为了延续这个幼小而脆弱的生命,父亲王寅只得用豆浆充当奶水喂养她,就这样,这孩子竟然活了下来。奇怪的是,这孩子不但活了下来,而且从来不哭不闹。现出异于女孩子的倔强性情。 当时汴京有一个风俗,疼爱子女的父母会送孩子在寺院呆一段时间,举行摩顶之礼,相当于出家,这样可以增加子女的福报,这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的。王寅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便把她送到京城的宝光寺,和李师师同时送往寺院里住下的还有另一个同样乖巧伶俐的女孩,这个女孩便是现在的绣娘,她和李师师的个中原由以后自有交待,现在咱们继续引申李师师的成年往事…… 当时少不更事的李师师被送往宝光寺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只会嬉笑,寺院里的一个替她摩顶受戒的老和尚逗着她说:“这是什么地方啊,你怎么来了?”没想到老和尚的话立刻就引得李师师一阵大哭,方丈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顶,算是给了她摩顶受戒了,没想到受了摩顶后的李师师立刻停止了哭泣。王寅见此情形,心里暗暗地欢喜,心想这孩子是个有佛缘的人,应该能够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佛门弟子都称“师”,从此这李师师便叫王师师。 王师师长到四岁的时候,家里又横遭变故,父亲王寅因犯了官司被关在监狱里,不久便被折磨致死死。师师从此便成了没有人照顾孤儿。也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年幼无知,无依无靠的师师被娼籍李姥姥收留了,从此便改了姓,成了李师师。 李姥姥本是烟花女子出身,便按这一行的规矩调教李师师,李师师长大后,竟成了色艺双绝的美人。她的名声越来越大,成为所有街坊妓院中最有名的女子,用当时的行话说,是“花魁娘子”。 《东京梦华录》记载:“李师师本角妓也。”所谓“角妓”,乃歌妓。李师师最擅长的是“小唱”。徽宗时期,她的小唱在东京瓦肆独占鳌头,《东京梦华录?京瓦伎艺》云:“崇观以来,在京瓦肆伎艺……小唱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诚其角者。”因李师师所唱多“长短句”,即今之宋词,故与北宋词人多有交往,如张先、秦少游、晏几道、周邦彦等。关系最为密切者,只有周邦彦一人。周邦彦是宋词中的大家,他不光会填词,还精通音律,因此他的词非常受欢迎,常常墨迹未干,就被教坊索了去,妓女们以唱到他填写的新词为荣。他所写的《汴京赋》曾受到神宗、哲宗两代皇帝的喜爱,用一句话说是,“贵人、学士、妓女,皆知美成词为可爱”。可惜当他和李师师相逢时,已经少年不在,是一个六十岁须发皆白的老头了。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往,周邦彦第一次见到李师师的时候,便作了一阙词,描述了词人眼中的美女,这阙词可以看做是李师师的一副肖像,词的名字叫《玉兰儿》: 铅华淡伫新妆束,好风韵,天然异俗。 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分先熟。 炉烟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 赖得相逢,若还虚度、生世不足。 李师师是铅华淡伫,化着淡淡的妆,看起来自然天成,如同出水芙蓉,清新可人。而最让人倾倒的还是是她独特的气质和风韵,这种气质和风韵已经与容貌没有多少关系,那是一种超乎容貌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东西,不是可以随便学来的,如果真要学的话,恐怕也是东施效颦。女人的美在李师师这儿已经被升华成一种境界了。周邦彦的这阙《玉兰儿》不光道出了李师师是位气质美女,还说道“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分先熟”,也就是说,虽然他们一直没有见过彼此的面,但都听说过对方的名声,而且都对对方仰慕已久,其实早已是神交了。这或许是周邦彦的一厢情愿,但后来他们的交往确是很频繁。 话说一个春日的午后,文人骚客周邦彦无所事事,便踱到李师师家里,只见李师师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颗柳树发呆,看见他进来,也不招呼,不过回头用眼睛示意他坐下。这时有小丫头捧过来一杯茶,周邦彦赶紧接过,李师师仍旧望着窗外。换了旁人,遭到这样的冷遇,恐怕会拂袖而去,而周邦彦却不会,这个红粉阵中的情场老手是个很会察言观色抓机会的人,在揣摩女人的心思方面已经到了游刃有余的娴熟境界。只见他慢悠悠地躲到书桌前,笑吟吟地提起李师师常用的那支毛笔,沾满了墨汁,在一张素笺上挥洒了起来,写完后,他得意地捧着那张素笺,用嘴吹了吹,墨迹干了,他才把这素笺捧到李师师面前,谦虚地说:“李姑娘,老夫刚才进门看到姑娘的神态有所感,随便涂鸦一首,还请姑娘指教!”李师师这才回过头,接过素笺,只见上面有几行清丽遒劲的字,写道: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 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 清润玉箫闲久,知音稀有。 欲知日日依栏愁,但问取亭前柳。 其实,女人在寂寞的时候,她的芳心是最容易被男人趁虚而入地撞开的。周邦彦这个情场老手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在,所以在李师师一个人寂寞而且略显一点轻愁的时候,他便抓住时机,孔雀开屏般地在李师师面前一展自己的才华,用他的底蕴开始撞击李师师的心门,李师师的一颗芳心顿时就被周邦彦这家伙给撞开咯…… 李师师看了周邦彦为她填写的这首词令后,浅愁的容颜顿时生出笑意,道:“好一阙《洛阳春》,先生的词自然是好的,可我一介风尘女子,怎可和先生攀为知己,先生真是太抬举我了。” 这周邦彦不光是词林大家,更是风月场中的老手,顺势说道:“姑娘何必过谦,姑娘的容貌才艺不光是在京城独一无二,恐怕普天下也是少有。能一睹姑娘容颜,老夫已感荣幸,更蒙姑娘不弃,肯与我交往,周某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师师一时间红了脸,娇声说道:“先生快别这么说,我可当不起,京城里谁不知道先生的词是独此一家,姐妹们谁不想一睹先生的新词?” 周邦彦连说“姑娘谬赞”,话锋一转,又说道:“姑娘刚才似有心事,不妨讲出来,老夫或可为姑娘分解一二。” 李师师的芳心既然已经被周邦彦撞开了,当然也就不再设防了,就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着这大好的春光,心里突然有所感,只怕明早起来,这些花柳都春光不再了。” 见李师师是因为伤春悲秋动了情绪,心里颇感好笑,便道:“看来姑娘是伤春了,其实春夏秋冬乃自然之规律,谁也不可更改,更何况,这四时都有自己的妙处,春之勃发,夏之葱郁,秋之成熟,冬之宁静,都值得玩味,姑娘何必为此伤感呢?” 情场老手周邦彦的一席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又将李师师姑娘的心窗打开了一道缝,于是李师师便对周邦彦说道:“先生一言,真令小女子茅塞顿开。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为先生歌一曲,如何,就唱这阙《洛阳春》!”说着,她就抱起了琵琶,拨弄琴弦,轻启朱唇,珠圆玉润的声音回旋在空中,就这样一曲一曲地唱着,一下午的时光悠忽着就从她的纤指中滑过了…… 就在两人相交甚欢之时,中间有出现了一个具有绝对实力之男人,这男人是谁呢?这人便是当朝天子宋徽宗…… 话说这宋徽宗登上王位后,仍是不改本色,以享乐和艺术创作为人生的第一需要追求,蔡京等人看准了这一点,便想方设法地把汴京城粉饰成一派富足欢乐的景象。宋徽宗看到集市店铺里的酒税每天约有上万贯,金银珠玉、绸缎布匹在国库里也是堆得满满的,便更不把治理国家放在心上,一心沉迷于自己创造的太平盛世中。 宋徽宗在宫里玩腻味了,便有人提出在汴京城北边建一座离宫,宋徽宗给离宫起名叫“艮岳”,“艮岳”穷极天下土木,凡是国内的奇花异石,几乎都被搜罗来了。按说这也算人间天堂了,可日子一久,宋徽宗又有些闷闷不乐了。毕竟,宋徽宗感到自己混的的圈子也不大…… 一日,宋徽宗独自坐在秋千上,一个人在暖洋洋的春风里悠来荡去,无所事事,完全没了往日吃喝玩乐的劲头。他的贴身内侍张迪见此情形,便上前道:“陛下为何闷闷不乐,难道有什么心事?” 一国之君老宋郁闷地说道“朕贵为一国之君,天底下所有能享受的东西朕都享受过了,可为什么现在还是浑身上下不得劲儿,找不到一点快乐的感觉呢?” 张迪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谄媚地说:“陛下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有一样陛下是不曾享用过滴?” 张迪故弄玄虚的话立马就把老宋的好奇心直直地勾引了起来,于是天子老宋说道:“哦,这天地下竟然有朕没享用过的东西?你说来听听。” 得到了皇上的允许,张迪继续说道:“这汴京城有一位名叫李师师的女子,生得是国色天香,唱得一口好曲,而且诗文绘画无所不通,王公大臣无不以一睹其芳容为幸。” 老宋一听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会有如此绝色女子,自然是兴趣陡生,说道:“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奇女子,你咋不早说呢?朕倒要见识见识。唉,还是算了吧,朕深居九重,如何能随随便便出得去?”宋徽宗说完,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 见风使舵的行家里手张迪趁机说道:“如果陛下真想出去,倒也不难。” 于是坐在秋千上的宋天子就稍微坐直了身子骨,将一张白白胖胖的龙脸稍微往张迪的跟前凑近了些许,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张迪说道:“陛下可以视察民情为由,微服出访,我等皆化妆成侍从。追随陛下左右。 宋徽宗不语,算是默许了…… 张迪又进一步说道:“不过,这李师师需要预约才得一睹芳容,我得先去帮陛下谈妥方可”,“那就依你说的办”,早就被张迪吊足了胃口的老宋终于一锤定音地说道,并当即命张迪从皇宫库藏里拿出紫茸两匹(八丈),霞毵两端(十二丈),瑟瑟珠两颗,白银二十镒(四百八十两)当作会见李师师的见面礼。 张迪拿着这些东西就像打了个打胜仗的将军似的,屁颠屁颠地就直奔李师师家。 原来这张迪本是李姥姥的老相好,他之所以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向宋天子引荐李师师,也是受李姥姥指使的。 李姥姥看到自己的老情人拿着这么多东西来了,直是乐得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 原来张迪进宫之前,也是京城的风流客,经常光顾李姥姥处,一来二往的,就和李姥姥建立了地下情感。后来张迪进了宫,但对风月场中的事情上还是颇为关心,也经常溜出皇宫听李师师唱曲。对李师师更是垂涎三尺,只是李师师心性高傲,没把这个形象猥亵的老色鬼看上眼…… 张迪拿了这么多东西来见李姥姥,却对李姥姥说,这次不是他要玩,而是大商人赵乙听说师师姑娘的大名,想来拜会。李姥姥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 入夜后,天子老宋换了衣服混杂在四十多个太监当中,到了镇安坊。镇安坊就是李姥姥所住的那个街区。 扮成商人的宋徽宗挥手叫其他的人不要跟来,只跟张迪两人迈着八字步悠哉游哉地慢慢走进去。只见姥姥的住处房屋矮小简陋。天子老宋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里说象这等人家,怎能出得了国色天香的女子? 李姥姥一听说大商人赵乙来了,赶紧出来迎接,行了普通的礼节,还端出几种时鲜水果,有香雪藕、水晶凤眼等,其中只鲜枣有鸡蛋那么大。这些都是连大官们来时也不曾端出来款待过的。 天子老宋每样尝了一颗,李姥又殷勤地陪了好久,但就是没看到师师出来见客。 老宋倒是很有风度,不急不躁,耐心地等待着。其实是老宋内心里已经对这回的见面不大抱什么希望了。 过了一会,张迪感觉火候快到了,便撒了一个小谎自动消失掉。李姥这才引天子到一个小阁子里。 宋天子抱着试看一下的心理跟着李姥姥到小阁子里,只见窗边摆着书桌,架上有几卷古书,窗外几丛竹子,竹影错乱晃动,别有一番韵致。宋徽宗悠然独坐,欣赏着竹子,心想这会美人总该出来了吧,谁知过了一会儿,李姥又领着他到后堂,只见桌上已摆好了烤鹿肉、醉鸡、生鱼片、羊羹等名菜,饭是香稻米做的。老宋一看这也到吃饭的点了,便吃了顿饭,饭后,李姥陪他聊天话家常,仍是不见师师出来。 已经有些小情绪的老宋想问美人的下落,又不好意思,便只得继续装模作样地等待。 正当老宋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姥忽然又请他洗澡,老宋想推辞不想洗,李姥走到他跟前,附到他旁边说:“我这孩子爱干净,请您听她的。” 宋徽宗不得已,只好跟着李姥到一座小楼下面的浴室洗澡。心理却说:“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敢在天子面前摆这么大的谱?”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天子了,而是一个生意人赵乙了,于是就只好随了李姥姥。 洗好后,李姥姥又领宋天子坐到后堂来,重新摆下一桌水果糕点和酒菜,劝皇帝畅饮,但李师师却始终没有出现。过了很久,李姥姥才举着蜡烛,领着老宋到卧室。 嫖客老宋心想,这回总要见着人了吧,谁知里面只有一盏灯放着微弱的光,根本没有师师的踪迹。老宋这回有点耐不住了,便在床前走来走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过了好久好久,才见李姥挽着一个年轻女子姗姗而来。只见那女子化着淡妆,穿着绢衣,虽然没有艳丽的服饰,却别有一番风韵,绝非庸脂俗粉可比。 那女子看到老宋,非但没有表现出热情的样子,反而有些冷淡,甚至有些高傲,也不行礼,也不说话。 李姥姥害怕大商人赵乙不高兴,赶紧陪着笑脸耳语道:“我这这孩子喜欢静坐,冒犯您了,请不要见怪。”说完,替他们放下门帘就出去了。这时师师离开座位,不紧不慢地脱下黑绢短袄,换上绸衣,卷起右边袖子,取下墙上挂着的琴,靠着桌子,端端正正地坐好,弹起《平沙落雁》的曲子来。 她的手指在弦上轻拢慢捻,优雅淡远的音乐在空中回想,令人神清气爽,杂念全无。 嫖客老宋忍不住侧耳倾听,竟忘了疲倦,随着音乐的起伏进入了一个美妙的境界。一曲终了,师师没有起来和嫖客老宋说话,仍是抚琴,弹是还是《平沙落雁》,她一连把这首曲子弹了三遍,三遍过后,鸡已唱鸣。嫖客老宋赶忙掀开门帘走出去,李姥也赶忙为他献上杏酥露、枣糕、汤饼等点心。老宋喝了一杯杏酥,立刻走了。这时,太监都偷偷地等在外面,马上护卫着回宫。 李姥姥回来对李师师说:“姓赵的礼数不薄,你怎么对他如此冷淡?” 李师师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我为什么要对他曲意逢迎?” 李姥姥怕断了财路,说道“你可真倔强啊,简直可以去做巡城御史了!” 没过多久,宋天子私访李师师的事情竟不翼而飞,在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皇帝夜访李师师这件事了。 李姥姥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半死,她这才明白过来,那所谓的大商人赵乙就是当今皇上,师师对他那么冷淡,皇上一动怒还不要灭她的九族啊? 李师师却说:“妈妈不用害怕,我看皇上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皇上既然肯来,他是不会杀我的,况且那天晚上,他并没有*迫我做任何事情,我觉得皇上对我有爱怜之意。再退一步说,如果皇上因为这件事情而杀了我,岂不是向普天下的人宣告他来过我这里吗,这正是皇上最忌讳的,他怎么因佚游之事而杀人呢?”李姥听师师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道理,这才稍稍放下心。 其实,宋徽宗对李师师的印象很好,可由于出行不便,很久都没有看李师师,只是派张迪送给李师师一张蛇腹琴。所谓蛇腹琴,是一种古老的琴,琴身上的漆已成了黄黑色,出现了像蛇腹下的横鳞一样的花纹,这是皇宫内珍藏的宝物,另外,还赐给她白银五十两。 大约过了一个月,宋徽宗又到李家微服私访,他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掉这个遗落在风尘里的李师师,整个地惦记上这个民间的绝色女子了,就连上朝的时候也无精打采精神恍惚,李师师的绝色相貌在他的脑海里浮映翩跹,让他在龙椅上老是走神……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便招了张迪等人再次微服出行到李家。 来到李家,师师依旧淡妆素服,不施半点胭脂,跪在门口迎接圣驾。这回嫖客老宋相当高兴,也用不着再撒谎称自己是商人了,赶紧把李师师扶将起来。 老宋突然发现李家的房屋大门忽然变得豪华宽敞,上次来时碰过的地方,都用蟠龙锦绣盖在上面。又见小阁子改造成了大阁子,雕梁画栋,优雅的趣味却没有了,李姥姥见皇帝来了,也躲了起来,把她叫来,老婆子浑身发抖站都站不住。其实天子老宋喜欢的还是那个嘘寒问暖不时耳语的李姥姥。这样更显得亲切嘛…… 老宋虽然有些扫兴,但还是和颜悦色,称她“老娘”,还说本来是一家人,不用拘束害怕。 李姥姥又领天子老宋到大楼里去,大楼是刚盖好的,师师跪在地上,请皇帝赐一幅匾额。当时楼前有杏花盛开,皇帝就写“醉杏楼”三个字赐给她。过一会摆上酒来,师师在旁边侍候,李姥替皇帝敬酒。皇帝让师师在桌子的旁边坐下,叫她弹奏赐给她的蛇腹琴,演奏《梅花三迭》一曲。 皇帝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再三叫好。但是皇帝见到端上来的菜肴都有龙凤形状,有的是镂刻的,有的是画出来的,都跟皇宫里一模一样。皇上问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这些都出自御厨房厨师之手,是李姥出钱请他们制作的。皇帝感到不愉快,告诉李姥今后都要像上一次一样,不用铺张。 可是到了该说正事的时候,嫖客老宋也许是生理条件所限,实在没有什么兴致了,便匆匆回宫。 徽宗曾经到画院中去,出诗句考各位画师,合格的每年有一两个人。这年九月,把用“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为题的一幅名画赏给李师师。又赐给她藕丝灯、暖雪灯、芳苡灯、火凤衔珠灯各十盏;鸬鹚杯、琥珀杯、琉璃盏、镂金偏提壶各十件;月团、凤团、蒙顶等茶叶一百斤;汤饼、寒具、银饼等点心好几盒;还赐给她黄金、白银各千两。 当时宫里已经盛传这件事情,郑皇后听说后,就进谏说:“娼妓之流的下贱人,不宜跟皇上龙体接近。而且夜晚私自出宫,也怕会出意外。但愿陛下能自爱。”皇帝点头答应,一两年内,没有再去李家。但是对师师的问候赏赐,却一直没有中断。 张迪摸到了徽宗的心思,便私下对徽宗说:“陛下去李家,一定要换衣服,又是夜里才去,所以不能常去。现在艮岳离宫东边有一块地,有二三里长,一直到镇安坊。如果在这里修一条暗道,皇上来去就很方便了。” 徽宗一听,终于去了一块心病,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吧。” 于是张迪等人正式上书说:“离宫的侍卫人员以前大都在露天里待着,我们愿意捐钱,在官地造上几百间房子,统统加盖围墙,以便侍卫休息和防守。” 宋徽宗批准了他们的奏请。于是羽林军巡逻部队等人员,一直布防到镇安坊,过往行人就再也不能到这一带来了。 有了这条暗道,宋徽宗要见李师师就方便多了,他开始经常去李师师那里。赐给她藏阄、双陆等赌博的游戏用品,还赏赐了玉片棋盘、绿白两色玉棋子、画院的宫扇、九折五花簟、鳞纹蓐叶席、湘竹绮帘、五彩珊瑚钩。 有一天,徽宗与师师玩双陆,输了,下围棋,又输了,就赐给师师白银二千两。后来师师生日,又赐给师师珠钿、金手镯各两件,一箱子玑,几端毳锦,一百匹鹭毛缯和翠羽缎,一千两白银。后来皇帝又因为庆贺辽国灭亡,大赏州郡,恩赐各地官府,也赐给师师紫绡绢幕、五彩流苏、冰蚕神锦被、却尘锦褥子以及麸金千两,还有桂露、流霞、香蜜等美酒。又赐给李姥姥皇室府库的一千万文钱。共计前后赏赐金银钱财、布料、用具物品、食物等,差不多有一亿文。 现在宋徽宗和李师师约会方便多了,但李师师却感到有些不便。以前皇帝不常来,她可以经常和周邦彦等人交往,吟诗唱赋,弹琴弄曲,过得好不自在快和,现在皇帝随时都有可能来,那些和她交往的人也渐渐地退避三舍,不经常来了。 谁敢和皇上争马子泡啊!这不找死么? 有一天,周邦彦听说宋徽宗生病了,估摸着不会去李师师那里,他便抓住这个机会去见李师师。这个老风流客也算是艺高人胆大,色胆包天,两人许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却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没有那种放松的畅所欲言的状态,两人相对而坐许久,所说不过寥寥数语,周邦彦正打算离开,却见李姥姥慌慌张张地上来说“皇上来了,已经到了门口”。 周邦彦顿时慌作一团,李姥姥也急得乱嚷嚷。还是李师师急中生智,突然指着床底下,让周邦彦钻进去。周邦彦好歹是读书人,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他死活不肯,李师师就说:“皇上马上就到,还是性命要紧,暂且委屈先生一会。” 周邦彦无奈,只得钻了进去。也顾不上骚人墨客的斯文了…… 李师师将周邦彦在床底下安置妥当,然后娴熟地赶紧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髻和衣服,这时宋徽宗已经走了进来,李师师礼毕,宋徽宗便让侍从把一篮又大又新鲜的橙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示意侍从出去。 “这是江南刚进贡的橙子,你尝尝,如果喜欢,以后我每天派人给你送。”宋徽宗笑吟吟地说。并且一来就搂住李师师的小蛮腰不撒手…… 李师师装做出欲挣欲脱的样子娇声说道:“多谢陛下”,说着又在宋天子的龙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挣脱出来,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刀子,慢慢地将橙子划成四份,把皮剥掉。宋天子在一旁颜色痴迷的静静地望着她,拿了一块橙子放在李师师的嘴里,李师师幸福地咀嚼皇帝亲手喂给她的橙子。莞尔巧笑,宋天子的的魂仿佛都在这巧笑间被化掉了…… 躲在床底下的周邦彦看到这一幕,心里醋溜溜象打翻了五味瓶,他只希望宋徽宗赶紧离开。他在床底下象一条狗似的蜷缩着还真是不好受啊! 李师师吃完橙子,就开始为宋徽宗弹奏古筝,她弹的曲子格调高雅,音韵清远,宋徽宗不觉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就连床底下的周邦彦也不免被这乐声陶醉。 转眼已经三更,宋徽宗准备离开,李师师象征性地挽留:“现在夜已三更,况且外面马滑霜浓,不如今夜在此留宿。” 宋徽宗说:“朕身体不适,需要调摄保养,就不留宿了。” 心里有事的李师师也顺势说道:“既如此,臣妾也不敢虚留陛下。“送走了宋徽宗,李师师赶紧把周邦彦叫出来,周邦彦好容易从床下爬了出来,因为又冷又吓的缘故,两腿发颤,站都站不稳。此刻,李师师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周邦彦歇息片刻,算是把魂给找了回来,酝酿片刻,一股醋意袭上心头,便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阙《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 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 低声问:向谁行宿? 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李师师拿过一看,笑道:“先生真是词中之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写词?” 周邦彦酸溜溜地说道:“呵呵,老夫别无所能,唯填词是我家事。不填心中不快啊! 过了几日,宋徽宗又来见李师师。李师师一时高兴便将周邦彦填的《少年游》唱了出来,一曲终了,宋徽宗击节而赞:“唱得好,唱得好,这词也填得好,是你特意为朕写的吗?” 李师师笑道:“臣妾哪有这样的本事,是周邦彦写的。” 宋徽宗一听,脸色立刻由晴转阴。 李师师后悔自己莽撞失言,但已经无可挽回,她便赶紧找别的话搪塞过去。宋徽宗已经兴致全无,如果是在皇宫,他早都发火了,现在他强忍住愤怒的火苗坐了片刻,便拂袖而去。 李师师知道自己给周邦彦带来麻烦,后悔不已。 宋徽宗回去后,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便把周邦彦贬到地方上去了,他心里可算是出了一口气,谁不知道李师师是他的马子,他贵为九五之尊,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李师师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又想起了一个人,贾奕,此人本是武功员外郎,丈着自己少年英俊,又有几分文采,便经常去找李师师,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填词讽刺自己,让天下人都知道了自己夜访李师师的事情,那词说什么“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这不是明摆着和他过不去吗?本来一怒之下,他要杀了贾奕,奈何有人求情,便贬了个参军了事,现在又出来一个周邦彦,看来不严办是不行了。 宋徽宗以为处理了周邦彦就天下太平,一日,他又兴致勃勃地去幽会李师师,谁知李师师不在,他便坐在李师师的绣房中等,一直等到很晚,才见李师师回来,而且脸上有哭泣之状,大非往日可比。 宋徽宗关切地询问:“卿家为何珠泪涟涟,难道有人欺负你不成?” 李师师泪眼婆娑地说道:“陛下,没有人欺负臣妾。 “那为何哭泣?”宋徽宗问道。 “臣妾心中伤感,便不由得哭泣,让陛下见笑了”,说着摆出一副煞是悲伤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嘛,朕帮你解决,难道是你家人生病了吗?”宋徽宗不停地问。 “不是臣妾的家人,是周邦彦,他被陛下贬到地方上,今日启程,臣妾就是去送他的。他一个年过花甲的人仍要千里迢迢背井离乡,臣妾心中有所不忍”,李师师说。 “哦,你说的是他的啊,他今日离京,可有什么新作没有?”宋徽宗轻松地问道。其实,这个宋天子对周邦彦的才情也是满欣赏的。 李师师径直走去抱起琵琶便唱了起来,唱道: 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 登临望故国,谁谶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桑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映离席。 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剪,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侧。 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 斜阳冉冉春无极,记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沈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宋徽宗深深地感到这词有一种怨而不乱的意味,这方是词中的上品,而且这调子也新,他在内心不禁暗暗称道周邦彦,觉得这个老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他钻在床底下可以作词,临别也可以作词,任何事情都可以入他的笔,而且是化俗为雅,着实不简单啊。 李师师唱完后,宋徽宗便问道:“这是新调,叫什么名字?” “《兰陵王》,这是周邦彦临走之前随口吟的,臣妾暗暗记了下来”,李师师答道。 “嗯,周邦彦这词填的不错,发配到地方上是有点浪费人才,要不这样,朕把他招回宫,当大晟乐正怎么样?这样朕既得了一名好的乐师,也是人尽其用啊!”宋徽宗说。 “陛下果真能这样,也是周邦彦的造化了。臣妾替他谢谢陛下了!”李师师激动地说。 “好了,好了,谢什么,这下高兴了吧!”宋徽宗笑道。 李师师破涕为笑。 从此,宋徽宗身边又多了一名填词作曲的能手,也再没有人敢私访李师师了。 又一年,宋徽宗召集宫里的眷属夜宴,席间韦妃悄悄地问徽宗:“李家那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把陛下迷成这个样子?” “没有别的,把你们这样的一百个人,去掉艳丽的服饰,穿上素装,让这女子站到中间,自然会显现出不同,那一种幽姿逸韵,是超乎容貌的”,宋徽宗解释道。韦妃默然不语。 绣娘这时唱出的这一曲《少年游》里隐含着这样的一段才子佳人,皇帝臣子的三角恋情,武松武二郎当然不知道,躲在床底下冷得索索发抖的李自然当然更不知道,只是觉得这绣娘天生就了一副好嗓子,琴也弹奏得丝丝入扣,映了她天籁般的嗓音,简直就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完美…… 一直想着想与绣娘尽鱼水之欢的武松武二郎这个时候也进入到了一种如痴如醉的境界里了…… 这样的*蚀骨对武松武二郎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全新的体念呢? 就在武松武二郎被绣娘的天籁之音带入忘我的境界间的时候,香儿却用托盘端着酒菜进来了。 亲,如果这书还合你胃口,敬请收藏一下,有多余的推荐票也请投一下,你每一次小小的鼓励,都是作者努力创作的巨大动力! 11床底窥春5 香儿见绣娘正抚琴而歌,笑道:“姐姐又在唱这首曲子了……” 绣娘抚琴止音,起身说道:“香儿多嘴。” 回过神的武松武二郎这时才发现自己衣不遮体的好生狼狈,慌忙站起身,寻找地上的衣裤胡乱地穿戴起来…… 香儿发出扑哧一声轻笑,绣娘用眼色制止了。 躲在床底下的李自然却有些按耐不住了,心里说:“这怎么又要喝上酒了?这样缠绵下去,得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从床底下出来啊!我靠!” 而绣娘此时仿佛已经把躲在床底下的李自然给忘记了,起身开始给武松武二郎斟酒。 见绣娘的纤巧玉手举着酒杯递到自己的面前,武松武二郎的眼神又变得直勾勾的有些暧昧起来,亟不可待地一把捉住绣娘的玉手,咽了一口唾沫,涎着脸说道:“绣娘的这双手可真是白啊!” 边说边伸出另一只糙手在绣娘的手上寻宝似的摩砂…… 绣娘知道打虎英雄武二郎最生猛的时刻已经被自己用另一种高雅的方式给化解掉了,这家伙对女人的攻击性小了许多,自少现在自己算是比较安全了,于是也不把手从武松的手里抽出来,而是将身体纤纤巧巧地偎依进武松的怀里,娇滴滴地说道:“武公子先行喝了奴家敬上的这杯酒吧!” 武松打了一个酒嗝,舌头依旧不大灵光地说道:“我已经喝过酒了,怎么还喝啊?我们还是先行到床上去一尽鱼水之欢吧!我可是有点忍耐不住了。” 武松的话说得直接,动作来得也瓷实,边说边要将绣娘搂抱起来往绣床上去。 对于象武松武二郎这样的男人来讲,绣娘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她早就料到武二郎会来这么一手,在武二郎刚刚开始朝着她下手的时候,她的身子骨就像软弱无骨似的极其灵活柔软地从武二郎的怀里滑了出去。 武二郎又抱了空,作出搂抱的手僵在半空半天没有收回来。他觉得在这种达官显贵们光顾的场合寻乐子简直是太费神了,要是到那些三流货色的烟花柳巷寻乐子,事情早就办完了。基本程序便是——来了就脱,脱了就上,上了就射,射了就爽,爽了就完……用得着整得这么吊人胃口么? 但是看着眼前娇小可人的绣娘,武松身体底下的那个小物件又直挺挺地昂扬起来,心里虽觉有些扫兴,但是终归无从发怒…… 绣娘对揣摩嫖客的心思是极其到位的,她和武二郎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眉目生动地继续朝武二郎娇声笑道:“武公子何必这么心急呢……俗话说酒能助兴,武公子何不饮下了这杯酒再与绣娘亲近也不迟呀……” 望着眼前风姿撩人粉面含春,一双妙目顾盼生辉的绣娘,武松武二郎还有啥说得呢?没啥说的!一股子江湖豪情从他的心间里顿时萌生了出来,他豪气干云地伸手接过绣娘再次端过来的酒杯,一仰脖子就灌下去。 要说这打虎英雄武二郎喝酒也真是够爽快的,只听见喉咙间咕噜一声轻响,酒杯便见了底,而且还用空酒杯冲绣娘照了一下。 绣娘击掌作出欢呼的样子,又非常熟练地给武二郎斟上一杯酒,说道:“武公子可以在景阳冈喝下三碗酒打死一只老虎,这第二杯酒也请武公子喝下了吧!” 既然喝下了第一杯,第二杯酒武二郎当然就没有推脱的道理了,二话没说,接过酒杯,咕噜一声闷响,酒杯又见了底,还嘿嘿笑着直勾勾地看着绣娘。 绣娘又要去斟第三杯酒的时候,武松大声说道:“我自己来吧,省得你动手了,完了好做正事……真麻烦……” 边说便踉跄着醉步走到桌子便,抱起盛酒的酒壶,对着酒壶就灌了起来。 武二郎喝酒的豪爽令一旁的香儿也情不自禁地直咂舌…… 不一会儿,武二郎便将满满的一壶酒灌了个底朝天,用手背将嘴角一抹,满脸醉意地看着绣娘,似乎在对绣娘暗示:“咱现在把酒也喝光了,接下来该办正事了吧?” 绣娘当然知道武二郎的心思,但是看这家伙的形状,似乎已经快要支持不了多久了,连站着的时候也是一副摇摇欲坠飘摇迷离的样子,于是就对香儿说道:“香儿,快将武公子扶上床去吧。” 香儿要去扶武二郎。武二郎却将手一挥,语无伦次地囫囵道:“不让你扶,我自己能行……” 说着醉步飘摇地往绣床边走去,还没走出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了两下,没爬起来,索性就着冰凉的地板呼呼死睡过去了,酒呼噜顿时打得山响…… 满屋子的酒气熏得绣娘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吩咐香儿道:“快去把窗户全部打开吧……” 香儿手脚麻利地去开窗户,绣娘去扶武二郎,想要把他扶上床,可是武二郎一米八大的个儿,凭绣娘这样的身子骨又怎么能够将醉得象一头死猪似的武二郎扶得起来呢。绣娘搬了两下武二郎,没搬动,也就由他睡在地上了…… 直起身的绣娘用手理了一下散落下来的云鬓,有些气喘吁吁地朝依旧躲在床底下的李自然说道:“你快出来吧。” 李自然这个时候才如同龟孙子似的从床底下爬出来,一脸尴尬地望着绣娘。 绣娘这时对李自然也没了好脸色,说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会糟践女人,还能干什么……” 李自然不知道该怎么接绣娘的话,只顾忙着穿衣服。可是拿在手里的行头李自然根本不知道该怎穿戴,胡乱地穿一阵子,绣娘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 李自然当然知道绣娘在笑什么,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穿戴成了一副歪瓜裂枣的模样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连自己现在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也没弄清楚,更何况这戏服一样的行头,就更是整不明白了。李自然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了被从奥拓车里拖出来打得昏死过去的一瞬间,一切都是恍若一梦的感觉…… 这才是真他妈该啊! 12床底窥春6 绣娘这时朝香儿说道:“香儿,快来给西门公子更衣,西门公子已经被打虎英雄吓出毛病了,连衣裤也不知怎么穿戴了。” 李自然也不答话,只是傻里傻气地朝着绣娘讪笑…… 香儿见李自然穿戴出这么一副怪模样,也是笑出了声,上来重新给李自然宽衣解带…… 在香儿给李自然穿戴衣服的过程中,李自然闻着香儿身体内散发出的体香非常舒服诱人,趁着绣娘转身不注意的功夫,他将手伸入香儿的酥胸内狠捏了一把,香儿酥胸内的肉团果然很柔软很滑腻很有弹性……被捏的香儿潮红了脸,用怨责的眼神盯了李自然一眼却没有吱声。李自然躲过香儿的眼神,一脸暧昧猥亵的笑。 偷袭得手,性侵犯成功,李自然的心里既满足又骄傲…… 香儿用一双灵巧的手将李自然穿戴整齐,又退后几步好生打量了李自然一番,李自然玉树临风的身段和气质令香儿的芳心动了一下,又上前给李自然整了整衣襟,很体贴的样子。 女性的温柔和体贴这一刻在香儿的身上展现无遗,这个时候的李自然还要想用小动作非礼香儿,却被香儿巧妙地躲开了…… 香儿扭头对绣娘说:“姐姐,西门公子穿戴整齐了。” 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着娥眉的绣娘回过头,神情平淡冷漠地看着李自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西门公子。” 那一刻,李自然从绣娘看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鄙夷和怨愤的信息。 李自然刚才对香儿的轻薄动作绣娘在梳妆的铜镜里看得一目了然。虽然绣娘也知道这个西门公子对女色天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轻薄之徒,但是,李自然背着她对香儿作出这种苟且的动作令她的内心里依旧感到失望和不大好受。 绣娘既然这么说了,李自然也就不好继续呆在绣娘的这间屋子里。虽然现在的他对周围的环境还相当的陌生,就是出了这道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上哪儿去。 李自然刚要抬腿往外走的时候,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死猪似的躺在地上的武松武二郎。 武二郎已经是烂醉如泥,酒呼噜打得就像扯风箱一般。一股彻头彻尾的鄙视和厌恶的情绪从李自然的心中升腾泛滥开来,他二话没说,走到武二郎的身边,抬起腿就朝着武二郎的身上狠踢了两脚,骂道:“什么打虎英雄梁山好汉,嫖起婆娘来和老子一样色!我呸!” 李自然朝着武松武二郎的脸上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李自然突然间的粗鲁之举令绣娘和香儿都感到很吃惊,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了。她们眼中的西门公子一直是温文尔雅很有修养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粗俗不堪了? 香儿和绣娘都感到纳闷了…… 李自然也不对绣娘和香儿做作出任何告辞的礼数,径自转身走出了绣娘的房间。 一走出绣娘的房间,李自然眼里顿时是满眼的春光,只见整座魁花楼内,上下三层的阁楼里嫖客成群,穿着得花花绿绿的女子们就像一只只漂亮的蝴蝶般在阁楼内出没闪现,丝竹琴瑟拨弄出的靡靡之音彼此呼应着似的从各间花窗里萦绕而出,走在回廊上的李自然有点目不暇接了…… 李自然走出绣娘的闺房,绣娘对着铜镜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香儿这时边收拾着显得有点凌乱的房间边说:“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个西门公子一夜之间就变得怪怪的了。倒不象原来的那个西门公子了。” 绣娘无精打采地说道:“男人就这副臭德行,就像猫不能闻着腥味一样。” 香儿红了脸说:“刚才西门公子非礼我你都看见了?” 绣娘说道:“我还用得着看见吗?” 香儿慌忙声辩道:“姐姐,这可怪不得我的,是他背着你这么做的,我当时也是不好拒绝的,只盯了他一眼,他也算知趣,把手抽出来了。” 绣娘说道:“我怎么会怪在你的头上呢?你和我都生在这样的环境中,本该惺惺相惜才对。怪只怪这磨人的世道,让我们姐妹在这样的火坑里吃尽了男人的苦头……唉!” 香儿说道:“我看姐姐你对这个西门公子也是太上心了。不过我倒要提醒姐姐,这个西门公子兴许是最靠不住的……” 绣娘说道:“这个姐姐心里比你清楚,可是,姐姐接触的这么些男人中,又有哪个是靠得住的呢?自少,西门公子还能够让我做一做平常不能作的梦,这样我也就知足了。我还能在他的身上指望什么呢?” 香儿说道:“姐姐这是在自欺欺人了。” 绣娘有些悲哀地说道:“也许是吧!如果连梦也没有了,我们同行尸走肉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了。” 香儿见绣娘又无端地生出了一丝惆怅和伤感,就说:“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姐姐……” 绣娘笑道:“好的,我们不说这些了。” 说着绣娘又走到古琴前坐了下来,伸出玉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段美妙的乐音便流淌了出来,绣娘边弹边随声唱道: 章台路,还见褪粉梅梢,试花桃树。 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归来旧处。 黯凝伫,因念个人痴小,乍窥门户。 侵晨浅约宫黄,障风映袖,盈盈笑语。 前度刘郎重到,访邻寻里,同时歌舞,惟有旧家秋娘,声价如故。 吟笺赋笔,犹记燕台句。 知谁伴,名园露饮,东城闲步? 事与孤鸿去,探春尽是,伤离意绪。 官柳低金缕。 归骑晚,纤纤池塘飞雨。 断肠院落,一帘风絮…… 走在阁楼回廊上的李自然听见从绣娘的闺房内传出的幽怨歌声,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回头朝着绣娘的那间闺房的窗户望去,绣娘正拨弄着琴弦哼着曲,用哀怨的眼神目送着他走下阁楼的楼梯…… 一瞬间,李自然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绣娘了,他在楼梯上停住了脚,与绣娘的眼神交接在了一起…… 就在李自然与绣娘情愫纠结的时候,耳朵边突然炸响起一个声音:“哎呀西门大官人,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儿玩风弄月啊!你快回去看看吧!生药铺子出事了……” 13谁为风流埋单 耳边乍起的声音令李自然吃了一惊,却见面前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一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李自然不认识,陌生地对着中年人说道:“什么中药铺子?你是谁?” 李自然的话令中年管家一愣,将声音提高了说道:“我的西门公子,你就别在我的面前装傻充愣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在我的面前开这种玩笑。” 李自然依旧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中年管家说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中年管家一愣,自言自语地说:“你这是被哪个婊子灌下*汤了?连我莫管家也认不得了。我是你的管家莫进财啊!” 看着眼前中年管家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李自然的脑子里突然回过味儿来,他立刻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不是什么李自然了,而是西门公子了,他所处的环境和他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打逆转…… 回过神的李自然于是冲着莫进财莫管家一拍脑门地说道:“嗨!你看我,昨天被花子虚灌醉了,现在脑子里还迷迷糊糊地没清醒过来。你说的生药铺子究竟出什么事了?” 尽管莫管家被李自然弄得有点云里雾里莫名其妙的,但还是说道:“你前几日请来的那个老郎中给人开了一个方子吃死人了,主家已经将吃死的人抬到铺子里,在那儿闹事呢!大nainai招呼不住,就叫我寻你来了。” 李自然一听,这果然不是一件小事。虽然李自然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入到西门庆的角色里去,但是他已经打定了要彻底冒充西门庆的主意,因为他也知道这个传说中的西门庆有着巨大的财富和五个漂亮的姨太太,就凭着这两点,当当假西门庆自己也没有吃亏的道理…… 于是头脑灵活反应奇快的李自然立刻装出一副凝重的表情在楼梯口犹豫着说道:“这还真是个麻烦的事情。” 莫管家说道:“是啊!主人家嚷嚷着要赔人命。那个老郎中趁着铺子里的一股乱劲儿,卷起他的东西一溜烟地跑了。” 李自然说道:“谁整出的事谁负责,你不会找到他的家里去,让他给死者的家属一个说法吗?” 莫管家说道:“我到哪儿去寻他呀?这个老郎中不是你在街面上请到铺子里的吗?他是一个江湖游医啊!” 李自然又一拍脑门说道:“你看看连这我也忘了,这个事情果然是我大意了!” 莫管家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脑子里依旧泛着迷糊的西门公子,继续说道:“所以公子你得快快想想办法呀!要是这事被死人的家属捅到县衙里去,事情就不大好办了。幸亏大nainai聪明,和死者家属用讨价还价的方式拖延着时间,只等着公子你回去决断了。” 李自然却煞有介事地说:“既然有大nainai在那儿顶着,我还去干啥呢?去的人越多兴许会越乱……” 莫管家有点汗流浃背地说:“大nainai看场面太乱,她个妇道人家怕招呼不住,也坐着轿子走了,所以我才急着来寻你啊!” 李自然正愁着自己找不着地方落脚呢,这不,带他回家的人来了,于是说道:“那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快快前头带路回去吧……” 于是莫管家在前面迈着碎步疾走,李自然寸步不拉地跟着。这个时候一个破锣一般的声音却在李自然的跟前响了起来:“哦哟哟!西门公子,你的脚步可是越来越金贵了,好久没见你上我们魁花楼里来找我们的绣娘了,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你的影子了,你却招呼也不来和妈妈打一个,抬起屁股就要走人,你叫妈妈该怎么说你呢?” 李自然一抬眼,见一个涂满了脂粉宽皮大脸的老婆子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个老婆子就是刚才心肝肉肉地叫着绣娘的魁花楼的老鸨无疑了。 李自然现在已经在尽量让自己进入到西门庆的角色里去,于是佯装出一副笑脸说道:“妈妈,我这家里出了点急事,这不莫管家都来寻我回去了,所以就顾不上给妈妈打招呼了,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下回我一并给妈妈赔罪补上!” 要说这李自然还真会来事儿,这一下子就进入到了西门庆的角色状态中去了…… 老婆子一听,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屑的神情,说道:“西门公子的赔罪我一个魁花楼的老妈妈如何担待得起。我只是想问问西门公子今儿个见着我的绣娘了吗?” 李自然说道:“见着了,妈妈!” 老婆子冷哼哼地笑道:“难怪今早上绣娘说身体不舒服我叫不开门,原来是西门公子在绣娘的屋子里。西门公子又是昨晚上趁老身不注意从后门溜进来的吧?” 李自然讪笑道:“这个我还真的不大清楚了,昨晚上我喝醉酒了,怎么到绣娘那儿的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老婆子听了李自然的话,又是呵呵一阵冷笑,用嘲讽的口气说道:“西门公子怎么来的我倒真不计较,老身计较的是西门公子该怎么个去法。你知道上我们魁花楼寻乐子的人都是在我们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怀揣着银票元宝正大光明地来正大光明地去的。象你西门公子这样总喜欢趁老身不注意从后门溜进来,老身就很不高兴了。要是老身不顾及西门公子的名声说了出去,你西门公子的脸面也是不知该往哪儿搁的……” 李自然一时间红了脸,站在那儿有点僵了…… 这时莫管家朝语言尖酸刻薄的老婆子说道:“你个黄老鸨婆子,你说这些夹枪带棍的话埋汰我们西门公子有意思吗?我们西门公子既然敢上你们魁花楼来寻乐子,就没有付不起钱的道理,什么从后门前门进来的?说吧,我家西门公子该付你多少钱吧?” 黄老鸨的听了莫管家的话,脸上立刻就堆满灿烂庸俗的笑,嘿嘿笑道:“莫管家这话是说得有些重了。我就知道今天莫管家亲自来接你家西门公子是来给你家公子付账来了……” 莫管家说道:“你就别在我的面前磨嘴皮子了,你只管说我家西门公子该付你多少银子得了,西门公子还有顶重要的事情要办,耽误了你是担当不起的。” 黄老婆继续一脸灿烂地笑道:“莫管家说话果然爽快,那老身也就不啰嗦了。你家西门公子已经在老身这儿欠下了一千两纹银……” 黄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莫管家就傻眼了,他有些发愣地盯了一眼李自然,说道:“公子,有这么多吗?” 李自然现在哪儿有什么一千两纹银的概念,犹豫着说道:“兴许有这么多吧!” 莫管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地说道:“公子,你这是在败家啊!这么大的一笔开销,你让我怎么在大nainai那儿交差啊?!” 李自然装出无言的样子了。 莫管家就朝黄老鸨说道:“我说黄老鸨,我们西门公子出手是阔绰大方,可是你也不兴敲诈我们西门公子啊!” 一听莫管家说这样的话,黄老鸨立刻沉了脸色说道:“莫管家说这样的话老身就不大乐意听了,什么叫敲诈你家西门公子?你知道你家西门公子每回上我们魁花楼点的是谁吗?是我们魁花楼的头牌小姐绣娘。你知道你们西门公子有多久没有付账了吗?整整两个月了。这还是老身记录在账上的,也是你家西门公子画了签的,他偷偷从后门溜进来的老身还没有给他算呢!” 莫管家没有言语了,李自然也勾着头定在那儿了。 这时,绣娘清脆的声音却在李自然的耳畔响了起来:“妈妈,有什么话你不能上来给我说呢?何必当着这么多人为难西门公子呢?” 李自然一抬头,却见绣娘领着香儿亭亭玉立地站在他们的面前。绣娘一脸孤傲清秀的神情。她冷冷地盯着黄老鸨…… 黄老鸨一见绣娘,庸俗不堪的一张老脸上又堆起了层层叠叠的笑意,说道:“我的女儿,我的心肝儿……我怎么是为难你的西门公子呢?妈妈知道你疼爱西门公子,可是妈妈手下养了这许多人,每天大进大出的开销,不斤斤计较也不行啊!” 绣娘还是一脸的冷漠表情,回头对香儿说道:“香儿,把银票给了妈妈吧!” 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香儿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黄老鸨的手里,也转身跟着绣娘上楼去了。 黄老鸨拿了银票看了看,不再理会李自然和莫管家,转身也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剩下李自然愣在那儿回不了神了…… 莫管家这时朝李自然说道:“走吧!公子!还愣在这儿干啥呢?” 李自然方才醒悟,慌里慌张地跟着莫管家就往外走,临了还是回头朝绣娘的房间望去,绣娘的那扇花窗却啪地一声关上了…… 14神秘后花园 李自然跟着莫管家出到魁花楼的大门外,一对汉白玉的石狮子正对着的一个空旷的坝子,坝子上整整齐齐停着几十台八抬大轿。这些大轿子显示出到这儿来玩耍的爷们都是地方上极其有权有势的人物。坐轿子的主都到魁花楼里寻欢作乐去了,留下抬轿子的轿夫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就着坝子上的石墩子,或者下着五子棋,或者玩着打牌掷骰的赌博游戏,一个也不曾闲着…… 更令李自然感到讶异的是,这个魁花楼的门脸整得就像衙门般庄重,高大的门楼,气派十足的阶梯,一切都昭示着魁花楼的奢靡和华丽,这就足以显示出魁花楼的与众不同…… 窑子能够开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叹为观止了,这个守着窑场发着肮脏横财的黄老鸨也一定是一个有着特殊背景的人物……谁说得清呢…… 身处陌生世界的李自然在走下魁花楼的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脑子里也在泛着迷糊。 出到魁花楼,艳阳很有些晃眼,李自然显得还不大适应,眼睛眯缝着看东西也很恍惚。 管家这个时候也没有再理会跟在身后的他,径自往一台大轿子跟前走,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已经候在那儿了,看见莫管家后面跟着的李自然,都规规矩矩地朝李自然喊了一声:“西门公子好!” 李自然现在已经完全默认了自己是西门公子的身份了,而且有了要将这西门公子一扮到底的准备,所以索性也就略微端起了西门公子的架子,表情稍显傲慢地冲这些轿夫点了一下头。这头点得气派十足煞有介事。 对于拿腔作派,李自然还是能够整出点效果的。 轿夫压了轿,李自然大大方方地坐进了轿子里去,莫管家替他放下轿帘,冲轿夫说了声:“起轿。”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便抬起李自然嘎叽嘎叽地走了起来…… 坐在大轿子里的李自然突然就有了有钱人的成就感,坐在八抬大轿里的感觉比起坐在他的那两半新不旧的奥拓车里的感觉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他想,就是在原来的现实中坐在劳斯莱斯里面,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李自然伸了个懒腰,索性半躺着身子陷在松软的坐垫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条街,转了多少条巷,被锦幔严严实实包裹着的轿子外始终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李自然也懒得掀开轿帘看一看外面的景象,他现在只是觉得很疲倦,非常疲倦。 咋不疲倦呢?和女人过度折腾,碰上谁都会疲倦。但是这样的疲倦又毫无睡意,就是一门心思地想将眼睛闭着。将身上的骨头和关节尽量地放松,浑身上下的酸胀感才会稍微的减轻点…… 纵yu过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得起的,就连李自然这么年轻硬朗的身子骨,这个时候也整个的很有些泛酸了。 李自然嘴角牵扯着动了动,是是而非地笑笑,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些极其无聊事情,绣娘,香儿,打虎英雄武二郎,老鸨……这些人在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现,他有种恍如做梦的感觉。 兴许现在的他真的就是在做梦。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管他娘的身在何处呢…… 于是李自然将身子在宽大的轿子里舒展得更开了……要是身边再搂着一个娇小可人的美人儿,这八抬大轿就坐得更有意境了……李自然又开始了春色无边地幻想起来…… 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住了轿。被女人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李自然终于在轿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抬着李自然的八抬大轿是穿过一道幽深曲折的巷子鬼鬼祟祟地来到一座后花园的后门前停下的。 住了轿后,莫管家将轿帘掀开一道缝,见轿子里的李自然打起了轻微的呼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有叫醒李自然,而是又将轿帘放下,冲轿夫们使了眼色,让轿夫们不要惊动轿子里的李自然,然后就径自往后门走去。 莫管家嘎吱推开了后门,就像小偷似的溜了进去,样子显得神秘谨慎。 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正开着各色艳丽的花。莫管家顾不上欣赏眼前的景致,而是加快了脚步往一处回廊走。 回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女子好像在那儿站得有些久了,正百无聊赖地拿着手中的扇子拍打在空中飞舞着的一支蝴蝶,见莫管家急冲冲地走来,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子,样子显得恭敬小心,脸上也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低眉顺眼地不敢用正眼看莫管家。 莫管家快步走到丫鬟的跟前,对低头耷脑的丫鬟问道:“你家大娘呢?” 丫鬟小心翼翼地朝莫管家向着前面的一处花厅努了努嘴。莫管家自言自语地抱怨道:“出了这么大一桩事情,到现在了还没有找到一个管事的,这两口子也真够逍遥的……”说着又朝花厅走去。 花厅隔着一个小天井,天井里芙蓉盛开,牡丹绽放,显得甚是繁华。 莫管家来到花厅里,花厅里的紫檀茶几上放着两盏茶杯和一个精致的紫砂壶,莫管家过去用手试了试紫砂壶,紫砂壶里的水还尚有余温,显然这儿有两人对饮后刚刚离去。 莫管家情不自禁地摇摇头,有些气愤地拂了衣袖,又穿过花厅的一道侧门。这时,就听见侧门对面的一间厢房里传来一个女人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莫管家迟疑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迈开步子走到那间厢房的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小声说:“大娘,我已经将公子请回来了,正在后门候着你呢!” 房门内女人愉悦的呻吟声嘎然而止。女人在里面用警觉的声音问道:“你是在哪儿找到那个死鬼的?” 莫管家说道:“在魁花楼里。” 房门内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女人又隔着房门说道:“你告诉了死鬼我在这儿?” 莫管家说道:“没呢!你放心出来吧,公子正在轿子睡觉呢!” 厢房里,一个风韵尤存的女人正在慌乱地穿衣整形,一个相貌清俊但神情yin亵的男子全luo着身体看着在自己眼前忙活着的女人。 女人已经顾不上理会床上的男子,一边理着云鬓一边对男子说:“你在这儿睡睡吧,我让紫鹃在外面侍候你,有事你尽管招呼她就行了。” 男人居然嗲着声音撒娇似地说:“不嘛!我要你在这儿侍候我!” 女人对着床上的男人春情撩人地回眸一笑,一张残留着青春痕迹的俏脸上媚态百生,她情不自禁地又俯身上前,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又用手亲昵地揪揪男人地脸蛋,娇声说道:“傻弟弟,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处理完了就来陪你好吗?” 男人伸出肌肉滚滚的双臂,挽了女人的脖子,依旧撒娇地说道:“那大娘可得快点回来啊!我在这儿等着大娘呢!” 女人又温柔地用手liaoba了一下男人下身的敏感处,男人的敏感处依旧坚硬如笋。女人原本还想坐在男人的笋子上扳摇一阵子,但莫管家此刻就站在门外催促,所以也就放弃了。她风情无限地在男人的耳朵边小声说道:“你就在这儿等着你的大娘吧!大娘还没有尽兴呢!” 说完就转了身,将门打开一道缝,闪身出来。 莫管家欣长清瘦的身影恭立在门口。 女人理了理显得有些凌乱松散的发髻,脸上春色未褪,粉嘟嘟地现出健康亢奋的颜色,她朝莫管家淡淡地说了声:“走吧!”就径自走在前面。 莫管家跟在女人的后面,脸上神情显得别扭且极不自然…… 女人吩咐了一直守在回廊处的紫鹃留在这儿,就和莫管家走出了后花园的小门。小歇的轿夫们看见女人和莫管家出来,都站直身子,个个的脸上表情aimei…… 一个轿夫手脚麻利上前压了轿,莫管家给女人掀开了轿帘,女人轻抬莲步坐了进去。 在轿子里沉沉睡去的李自然歪斜着身子占去了大半个位子,女人斜倚着身子坐了下去,神情冷漠地瞟了一眼李自然。 李自然睡得很沉,嘴角淌着涎水,亮晶晶地牵成了一道丝。女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没有弄醒李自然。 莫管家朝轿夫们小声说了一声:“起轿。” 轿夫们又抬起轿子嘎叽嘎叽地走出了这条神秘的小巷。 就在女人和莫管家离开小巷之时,那个刚才躺在厢房里的男人这时半裸着身子出现在回廊处,他朝紫鹃远远地招手,说:“紫鹃,快来。” 紫鹃的脸上露出一层粉色,娇啧道:“死人,大nainai知道会不得了的。” 男人急不可耐地说:“大nainai不是走了吗?” 紫鹃紧张地朝后门望了望,犹豫了一下,然后扭捏着朝着厢房走去…… 15西门狗 斜躺在轿子里的李自然翻了一个身,他的腿碰在了女人的腿上,而且极其嚣张地压了上去。 女人厌恶地将李自然的腿撤下去,李自然就被弄醒了。他懵懂地睁开眼睛,看见和他肩并肩坐着一个模样雍容华贵,风韵如同牡丹盛开的女人,脑子里便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点。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女人作出神情不悦的样子冷冷地瞟了一眼李自然,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打算多久把魁花楼的绣娘从窑子里赎身出来,然后娶回家做你的三房姨太太啊?” 李自然被身旁女人莫名其妙的问话整迷糊了,幸亏他反应奇快,立刻意识到坐在身边的这个女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和自己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于是急中生智地说:“我多久说过要将绣娘赎身出来?” 李自然的话似乎早在女人的意料之中,嘴角抽扯着冷笑道:“你还不承认吗?那天花子虚在我的面前已经说漏嘴了。” 尽管李自然现在依旧云里雾里地搞不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可以顺着女人的话做试探性的摸索,于是说:“花子虚给你说什么了?” 女人说:“他给我说了些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李自然故作忿忿不平地轻声骂道:“这个花子虚,嘴巴怎么就没有一个上锁的时候。” 女人冷哼道:“一群狐朋狗友!” 李自然装作无言以对地不再吱声了。 聪明的李自然知道,坐在他身旁的这个女人一定就是他的大老婆了。确切地说是西门庆的大老婆了。而且这个老婆对他或者说西门庆而言,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李自然为自己怎么才能完全进入到西门庆这个陌生的角色动开了心思。因为他觉得这辈子能够当一当西门庆,对于男人而言还真是个三生有幸的事情。就拿现在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儿,而且举手投足间还显示出成*人的无可挑剔的风韵。 这西门庆的艳福可真是不浅啊!李自然情不自禁地暗自叹道。 就在李自然正为自己该怎么进入到西门庆这个角色费尽心机地犯着愁的时候,大轿子外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犬吠声。接着又传来莫管家对吠犬的呵斥和驱赶的声音。 李自然身旁的女人这时骂道:“哪儿来的野狗?叫得这么凶!” 李自然正要说话,却突然听见轿子外面不是一条狗在叫,而是一个男人在疯狂地怒吼:“轿子里的是假西门庆!我才是西门庆!我才是西门庆啊!我日你们妈!你们把假西门庆抬到生药铺子里去干什么!快把这杂种赶走!” 李自然一听这声音,连头发根都直竖起来了。我靠!是谁一下子就把老子的老底给揭出来了?这究竟是咋一回事呢?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李自然脸色陡变地瞟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女人好像对外面男人的喊声充耳不闻,秀眉微皱地闭上眼睛,根本不理会外面那个男人的疯吼。 难道外面那条野狗的吠叫只有他李自然才可以听得懂?李自然突然间想到。于是他欠直了身子将帘子掀开一道缝,果然看见一条哈巴狗就像疯了一般地边追逐着轿子边狂吠不止。也许是被遗弃成流浪狗的缘故,原本纯白的皮毛沾满了风尘,显得又黑又脏,整个透露出一种猥亵和恶心的样子。 莫管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流浪哈巴狗恶狠狠地砸去,流浪哈巴狗灵巧地躲开了,过后又不依不饶地追逐着轿子狂吠起来:“莫管家!我日你先人!我*八辈子祖宗!你把假主子抬回家里去了,还用石头砸你家主子。你狗日的不得好死!” 莫管家已经被哈巴狗激怒了,又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哈巴狗使劲砸去,这回莫管家使出的力气极大,准头又极好,石子狠狠地砸在哈巴狗的左后腿上,哈巴狗惨叫一声:“哎哟!我的腿啊!”便汪汪地哀叫着一瘸一拐地往一边跑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喜剧性的一幕,李自然开心极了。原来这些人果然听不懂这条流浪狗的叫声。我*!这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奇迹怎么这么容易就在老子的身上发生了呢?从现在起!老子就将是*尽天下美色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了! 李自然内心里一阵狂笑地大声呐喊道! 看着李自然脸上露出得意的坏笑,身边的女人冷冰冰地说道:“你在笑什么?不就是一条野狗吗?有什么好笑的?神经病!” 李自然立刻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朝女人说:“那条野狗怪可怜的。兴许是被狠心的主人遗弃了。我想收养它!” 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自然,冷嘲热讽地说道:“哟哟哟!西门大官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善心了,居然对一条流浪狗也动起恻隐之心了。” 李自然说道:“你不懂。我凭直觉感到我和这条哈巴狗有着不浅的缘分。俗话说狗来富,猪来穷。兴许这条哈巴狗是给我带财来的。” 女人撇了一下嘴,说道:“你这辈子除了做发财梦,嫖女人,你还能做什么?” 李自然不再理会身边的女人,居然吩咐莫管家住了轿…… 见八抬大轿停了下来,跑到一旁的菜地里撒了一泡狗尿的流浪狗变得越加的疯狂起来,对着轿子狂吠不止:“坐在轿子里的杂种你给老子出来,你他妈的哪儿来的?竟然敢冒充我堂堂的西门大官人,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你快给老子出来,老子不生吞活剥了你个杂种才怪呢!” 李自然想,这个被变成狗的西门大官人一定是疯了!连做狗也形象猥亵,言语粗俗。既然你丫的都被变成一条流浪哈巴狗了,我还怕你干啥呢!就你那可怜相的身子骨,老子一脚就可以将你丫的踹死。不过老子既然听得懂你丫的在狂吠些什么,老子就可以利用利用你。你丫的要是真不知好歹,老子再一脚把你丫的踹死也不迟……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于是从大轿子里走出来了。 外面的阳光还真是晃眼,明晃晃的弄得李自然的眼睛很不适应,鼻子也痒痒的想打喷嚏,但终归还是忍住了…… 野狗西门庆一见李自然从轿子里器宇轩昂地走出来,狂吠得更加凶悍了,龇牙咧嘴地朝着李自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恨不得一口将李自然撕了个粉身碎骨,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样的气谁咽得下啊!也难怪野狗西门庆会这么歇斯底里了……呵呵…… 看着气焰嚣张的野狗西门庆,李自然冲着西门庆笑了,他不紧不慢地俯下身,掸了掸粘在鞋尖上的泥土。 野狗西门庆一见李自然俯下身,以为李自然又要拣石头砸它,慌慌张张地往一旁的菜地里边吠叫边躲。李自然一见野狗西门庆居然是这么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恣意洒脱了…… 野狗西门庆也意识到凭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要扳倒这个冒充者是不大可能的了,吠叫声里充满了悲哀的情绪,他朝着李自然吠叫道:“你为什么要来冒充我?老子上辈子做下了什么损阴德的事情,才让你这么一个狗杂碎抢了老子的位子……老子的名,老子的利都是靠老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啊!一夜之间就被你个狗杂碎全夺走了,你个狗杂碎于心何忍啊!苍天啊!大地啊!这公平吗?这不公平啊!” 这时,李自然笑嘻嘻地朝着面前的野狗西门庆说话了:“你还不住嘴吗?老子是看你可怜才打算收养你个龟儿子的。你现在都混成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了,你还在老子的面前嚣张个啥玩意儿?当心老子招呼一声,把你当一条疯狗来围捕,你这条小命就算玩完了。别在老子面前叫嚣了,省省吧!面对现实,随遇而安吧!你要是听老子的招呼,兴许你还有好日子过,你要是不听老子的招呼,老子立马就灭了你,你信不信?” 野狗西门庆听了李自然的话,立刻就禁声了,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低吟声,好像很屈辱…… 李自然又冲着野狗西门庆微笑了…… 莫管家和轿夫们见李自然朝着这条流浪野狗说了一通人话,这野狗就安静下来,都觉得太奇怪了,觉得这个西门大官人对一条野狗也很有一套的,难怪对女人这么得心应手。这家伙还真是有点手段啊! 李自然继续对野狗西门庆说:“你现在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知道么?你要端正态度,摆正位置,不然老子还真不会收养你。到轿子里来吧!” 李自然说完又转身进了轿子。 野狗西门庆觉得李自然说得也有些道理,就念念有词地小声发泄了几句,几个小纵步就窜上了李自然的大轿子里。 进到大轿子里的野狗西门庆一看见自己的大老婆,狗眼里的泪水哗地就下来了,低声冲着大老婆呜咽道:“月娘,念在往日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快去找个道士给我作个法事把我变回来吧!你看你的老公都成什么模样了。” 大老婆吴月娘根本听不懂这条又脏又臭的野狗在说些什么,慌忙捂了鼻子抱怨李自然道:“你还真把这么肮脏的一条野狗带上来了,快将它赶下去,好臭哦!” 野狗西门庆听见吴月娘说要赶它下去的话,眼睛里委屈的泪水流淌得更加汹涌了,它一时间忘了自己已经是一条野狗的身份了,居然上去讨好地蹭了蹭吴月娘的裙裾。吴月娘发出一声大惊小怪的尖叫:“快将这个肮脏的玩意儿弄下去……” 李自然一见野狗西门庆得寸进尺的如此有失体统,撩起脚就朝着它踢了过去。野狗西门庆瘦骨嶙峋的狗屁股被踢了一个正着,发出嗷嗷地惨叫,但就是不从大轿子里下去。 李自然恶狠狠地朝野狗西门庆呵斥道:“缩到一边去,再不知好歹,老子就把你丫的撂河里喂鱼。他奶奶的,还得寸进尺了……” 悲愤屈辱的野狗西门庆只好规规矩矩地走到大轿子的帘子边上可怜兮兮地卷卧了起来,那双泪眼迷蒙的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看着轿子里的李自然和吴月娘。这丫的心里死也不服啊!呵呵…… 16轿震 莫管家又叫了声:“起轿。” 轿夫们抬起大轿子又嘎叽嘎叽地走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吴月娘显得有些疲倦,媚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了,她不再看李自然,更不看蜷缩在一旁的野狗西门庆…… 大轿子里就剩下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两两相望了。李自然似笑非笑,野狗西门庆怒目相向,不时朝着李自然发出一声低吠。这种低吠声李自然就听不明白了,但李自然知道从野狗西门庆嘴里发出的低吠声一定不是什么好词。李自然懒得去计较,他何必要跟一条野狗一般见识呢…… 李自然搞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西门庆,而西门庆为什么又会变成了一条野狗,自己现在鬼使神差地又收养了西门庆这条野狗,事情真是他妈的太拧巴了…… 吴月娘这时闭眼睛说话了:“生药铺子上弄出的事情,你看该怎么收场?”吴月娘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也显得心不在焉的,原来她一直在合计着生药铺子上的事情。 李自然对生药铺子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并不知道怎么回答吴月娘的话,没有做声。 吴月娘睁开眼睛,看着李自然,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倒是说话呀!平时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一个哑巴了。” 李自然虽然在努力使自己进入到西门庆的角色之中,但是,因为自己对西门庆这个人和所处的环境依旧是一无所知,一切都尚在揣摩和探寻之中,所以说话非常的谨慎。 他说:“先去看看再说吧!” 吴月娘却说:“一会儿到了生药铺子,你下去和那些人应付,我可是不会下去的。” 李自然看着吴月娘,没有表态。 吴月娘这时又补充说道:“不过我可得给你敲个警钟。死者的家属把死人抬到生药铺子上闹,无非就是狮子大开口地想要银子。你脑子可得清醒点,银子可以给,但是绝对不能给多了。” 李自然还是看着吴月娘没有说话。他的脑子在高速地运转着…… 吴月娘见李自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自然说话还是挺谨慎,说:“事情你说了算,我执行就是了。” 吴月娘说:“事情怎么会是我说了算呢?你要是不把那个江湖游医请到生药铺子里来坐诊,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吗?” 李自然说:“我这不是看走眼了吗?” 吴月娘说:“你什么看走眼了?你分明是看中那个江湖游医漂亮的女儿了。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现在倒好,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李自然显得无话可说了。 吴月娘又说:“你的那个老子前年快落气的时候,拉住我的手嘱咐我,说你是个败家子,家里就是有座金山也会被你败光的,要我好生管住你,不然你们西门家的万贯家财会被你个败家子败光的。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我管得住你吗?平常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也就罢了,我也懒得过问你,男人嘛,都好那一口,也就那么回事儿。把你管得紧了,反而让你生出厌烦。这下倒好,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来了。花钱是一回事儿,弄不好还会吃官司。这些也就罢了。要是这个事情闹大了,都知道我们的生药铺子医死了人,以后谁还敢到我们的生药铺子里来买药,我看我们的买卖就不要做了。” 李自然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宁愿多花钱用在通门子,买通官府上,也不能把钱花在死者家属身上。如果把钱花在死者的家属身上,就表示我们承认医死了人。如果我们用钱买通了官府,打赢了官司,就证明人不是我们医死的,而是自己病死的。这样,对我们以后的生意也就没什么影响了……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宁愿花钱打赢这场官司,也不能出钱和死者家属私了!打赢了这场官司,还可以反告死者的家属们聚众闹事,无理取闹,诬告陷害……” 吴月娘终于露出一丝对李自然表示欣赏的表情,说道:“我就知道你的心比我狠,鬼点子比我多。” 李自然得意地笑了。 吴月娘这时朝李自然靠近了些,说:“我看这官司打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莫管家说了,死了人的那家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家,这回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还请了当地的刁民恶霸来帮着闹事,弄不好,这事情还真是不好收场,那些闹事的人可是专门寻衅滋事的主!” 李自然轻轻拍拍吴月娘挽在自己臂膀上的白嫩嫩的手,轻轻安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任何世道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说了算。再刁的刁民,再恶的恶霸,只要没钱没权,那就是一只可怜的小蚂蚁,想要摁死他们,不就是伸出一根手指头的功夫吗?” 李自然的话就像是给吴月娘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越加欣赏身边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了。于是将李自然的臂膀挽得更紧,神情也变得温柔起来,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要不我怎么会急着让莫管家把你请回来呢。” 李自然有几分得意地说:“遇事不要慌,沉着冷静才能做好事情。虽然说花钱才是硬道理,但是这钱必须得花在刀刃上。不然花出去的就是冤枉钱了。” 吴月娘越加地欣赏起李自然了,娇滴滴地在李自然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就知道我的大官人是有办法的。” 吴月娘的嘴唇性感而且温润,这一吻立刻就吻出了李自然的性趣,便顺势将吴月娘搂抱在了身体里。吴月娘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吻会将李自然弄出这么大的反应。她已经被这个喜新厌旧的西门庆冷落很久了,一时间感到受宠若惊。 吴月娘哪里知道,此西门庆已经不是彼西门庆了。也不多说,蛇似地伸出玉臂将李自然缠住,xing感的嘴唇再次将李自然的嘴唇覆盖住。这个时候的吴月娘显得比李自然还如饥似渴。刚才她和那个luo身男子压根还没有尽兴呢,身体里的一股yin火就像蛇似的在她的心里间游动…… 见吴月娘来的那么急迫,李自然更是性趣陡增,一把撕开了吴月娘的衣襟,白花花的*就露了出来,李自然一把抓住,又揉又捏,吴月娘浑身都颤动起来…… 两个人就在轿子里折腾起来…… 抬着轿子的轿夫也知道轿子里发生了状况,轿子在他们的肩膀上摇晃颤动,轿夫们不好把握重心,抬着轿子踉踉跄跄…… 莫管家听见轿子里的动静,一拂袖子,背起手几步走到轿子前边,脸色铁青…… 好一会儿,肩膀上的轿子终于平稳了下来,轿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个个却已经被弄得气喘吁吁。这真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啊…… 吴月娘脸色潮红,衣襟散乱,边理着散乱的发髻边小声娇啧李自然道:“死鬼,你今天是不是吃春药了,这么厉害。” 李自然也在收拾着残局,坏笑道:“我这身子骨,用得着吃春药?!” 吴月娘凑到李自然的耳朵边小声嬉笑道:“你可是很久没有这么让老娘爽过了。” 李自然也凑到吴月娘的耳边小声嬉笑道:“以后会让你爽死的。” 吴月娘伸手在李自然的下身处抓了一把,娇声骂道:“死鬼!讨厌!” 一直蜷缩在一角的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装死般地闭着眼睛,它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轿子里发生的这一幕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野狗西门庆彻底妥协了…… 17心力憔悴的西门狗 整理好了行头的吴月娘这时将轿帘掀开一道缝,朝前面走着的莫管家说道:“莫管家,我们不去生药铺子了,先回家吧!” 莫管家回过头,不解地说:“那铺子上闹事的人怎么办?” 吴月娘说:“先不管他们,让他们闹去,他们还能砸了铺子不成?我和西门大官人要想回去合计合计再说。” 其实他们的大轿子已经快要到了生药铺子,远远地可以看见生药铺子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大堆人。场面壮观而且热闹。 莫管家说:“大娘,这事恐怕是拖不起的。要是人越聚越多,事越闹越大,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李自然听见莫管家在前面啰啰嗦嗦,欠起身掀开轿帘,朝莫管家说道:“你废什么话,叫你回去就回去。” 莫管家于是朝着轿夫们一挥手,说了声:“调头。” 轿子便调了一个头,嘎叽嘎叽地往回走了。 约莫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轿子终于住了下来,莫管家掀开轿帘,说了声:“大娘,大官人,到了……。” 脸色潮红,一副慵懒之状的吴月娘直起身,伸出手,要莫管家扶她下轿,而李自然却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一直蜷缩在轿子角落里的野狗西门庆这时却陡然间来了精神,一个小纵步就窜下了轿子,喉咙间朝着李自然发出一声仇恨的低吠声…… 吴月娘见李自然坐在轿子里没有动静,就扭头朝李自然说道:“你傻在那儿干嘛?到家了。” 李自然这时才回过神,慌忙起身跟着下轿…… 下了轿的李自然抬头一看,我靠!果然是好大的一座庄园,高高的围墙内,隐约可以望见曲径楼台一应俱全,特别是庄园的门脸,那可是庄严气派,好不威风,两头大青石的石雕怪兽分立左右,铜钉大门森严紧闭,广场似的大坝子用一色的青色古砖铺就,间砌着的各式花*具匠心,里面奇花美树端的是美不胜收…… 李自然有些傻眼了,这就是他即将要入住的庄园吗?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李自然开始怯场了,他的目光也显得有些散乱和游移。而这个时候的野狗西门庆已经站在了大门的正中央,又朝着李自然凶恶的狂吠起来,这个时候野狗西门庆吠叫出的声音李自然却听不懂了,但吠叫声里充斥着的狂怒气息他还是感觉了出来…… 鸠占鹊巢,谁不愤怒啊…… 野狗西门庆的愤怒倒将懵懵懂懂的李自然吠叫清醒了。他心里邪恶地暗道:“你吠叫个毛啊!老子现在是西门庆了。你丫的就是嗓子吠出血,谁又理你了。看老子一会儿咋收拾你丫的……” 想到这儿,李自然邪恶地笑了…… 于是他朝一直搀扶着吴月娘的莫管家煞有介事地命令道:“莫管家!立刻叫人把这只野狗给老子拴住,老子要调教调教这za种!” 野狗西门庆一听李自然要朝他下狠手了,朝着他狂骂了一句:“我ri你个仙人板板!算你虾子狠!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老子候在这儿,你za种会有报应的!” 骂完从一个狗洞中钻入庄园内,一溜烟地消失了踪迹…… 李自然又笑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征服感让他的心里爽歪歪……而让他更加感到渴望和期盼的还是庄园内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等着他去征服呢…… 李自然跟着吴月娘和莫管家迈进庄园的那一瞬间,眼前出现的情景更加地让他感倒吃惊和喜悦,因为庄园里的布局和设施比他想象的还要豪华和完善得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仆人和丫鬟们在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看见他们回来,都毕恭毕敬地喊道:“大娘,大官人好!” 西门庆能够将这些仆人和丫鬟调教地这么规矩和听话,李自然也不禁暗自佩服。不过现在的这一切都将成为自己的了,李自然的心里又是一阵春光灿烂…… 他和吴月娘径自进了一间豪华的房间,房间里一个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正在收拾着房间,见吴月娘和李自然进来,立刻低眉顺眼地躬身立在一旁,用很秀气的声音说道:“大娘和大官人好!” 吴月娘从一直搀着她的莫管家的胳膊里抽身出来,朝女子说道:“春梅,你出去吧,我和大官人还有事商量。” 春梅恭顺地说了一声“是”,就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吴月娘又朝莫管家说道:“你也出去吧。” 莫管家也推出了房间,顺手把房间的门也掩上了。 房间里这时只剩下了李自然和吴月娘,房间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而且aimei起来。 吴月娘这时看李自然的神情也显得温柔和迷离起来。李自然在轿子里给她的惊喜令她现在还感到与犹未尽,她伸出玉手柔声朝李自然说:“冤家,过来……” 看着脸色潮红,眼色迷离的吴月娘,李自然感觉这个雍容华贵的婆娘还有要和他zuo爱的意思,就走上其,将吴月娘拥入怀里。吴月娘feng满的身子就像没有骨头似的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怀里,满含春意地朝着他的耳根边柔声说:“我还要……” 吴月娘的声音性感而且诱人,这一刻又将李自然的兴趣gou引了起来,于是李自然一把将吴月娘抱起来,几步走到雕花的大床前,把吴月娘抛上床,然后手脚麻利地宽衣解带,朝着如饥似渴的吴月娘恶狼似的扑了上去。 两人在雕花大床上肆无忌惮地好一阵纠缠,李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将吴月娘折腾得就像一堆稀泥似的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吴月娘娇声骂一句:“liu氓!”就将李自然从身体上推了下来。 “生药铺子的事你看怎么弄?莫管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铺子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事情恐怕还真是不好收场了。”吴月娘这时又说。 李自然说:“这事还是不能着急,得想个周全点的法子入手。” 吴月娘说:“要不你现在就到洋河县去找县大老爷周凸寅。” 聪明的李自然知道,现在是向这个手握着整个家庭财政大权的婆娘开口要钱的最好时机,于是说道:“这个时候去见他,银子是少不了的。” 吴月娘说:“这还用你提醒吗?我这就叫莫管家准备去。” 说完起身下床,开始穿衣梳妆…… 李自然说:“要不我们一块儿去?” 吴月娘说:“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抛头露面的。你和莫管家一块儿去就行了。” “这样也好。”李自然也边说边起身穿衣服。 这时,野狗西门庆又幽灵似的从门缝中钻了进来,看见李自然和吴月娘刚刚做完了苟且之事,朝着床上的李自然又是几声愤怒的低吠。 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云鬓的吴月娘说道:“你看你捡回来的这条野狗有多讨厌。一会儿还是让人把它轰出去算了。又脏又丑,看着就恶心。” 野狗西门庆一听吴月娘说的话,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低泣声,委屈得要死,狗眼里的眼泪哗地又流出来了…… 看着野狗西门庆的一副可怜相,李自然笑着朝吴月娘说:“还是把它留下来吧。让这狗东西在外面饥寒交迫地当流浪狗也怪可怜的。我那么大的一份家业,未必还少了它一点狗粮。” 吴月娘又说:“外面那么多流浪狗,你同情得过来吗?” 李自然说:“这条狗与众不同,我看好它。” 说着也起身下床。 野狗西门庆听李自然这么一说,心里似乎稍微好受了些。 李自然却朝它说道:“老子在大娘面前给你求情,你丫的别不知好歹地动不动就朝着老子呲牙咧嘴的。对老子好点,不然老子还真不收留你了。” 野狗西门庆屈辱地再一次接受了眼前残酷的现实,它蜷缩起肮脏的身子,在门背后打起了盹,失意和伤心已经让它感到身心疲惫心力交瘁…… 18丑闻 李自然和莫管家一道来到洋河县的县衙,一个门子模样的衙役抱着根烧火棍正蜷缩在一面破鼓下面打盹。那面破鼓前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上去击鼓喊冤了,上面落满了灰尘。几个硕大的蜘蛛在房檐和破鼓之间勤奋地织着网,亮晶晶的蛛网在阳光下反着光…… 莫管家让轿夫从大轿子里将装着银子的锦盒抱下来,然后掸了掸衣袖,朝打盹的衙役走过去。 打着盹的衙役嘴角的涎水长长地牵扯下来,显得很恶心。 莫管家皱了下眉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衙役…… 衙役动了一下身子,没醒。 莫管家又踢了踢衙役,这回莫管家直接踢的是衙役的屁股。 衙役懵懵懂懂地醒了,尚且没有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愣愣地望着莫管家,说道:“干嘛踢老子?” 莫管家这时朝衙役礼节性地一抱拳说道:“我是来找你们县太爷周凸寅的,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衙役用手擦了一把嘴角的涎水,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傲慢起来,斜瞟了一眼莫管家,说道:“莫空!” 莫管家这时就从袖头里摸出几个散碎银子丢在衙役的裤裆上,说:“我真的找你们县太爷周凸寅有急事,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吧。” 衙役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落在裤裆里的碎银子,收起来放到兜里,终于站起身,说道:“等着。”然后拖着烧火棍进去通报去了…… 一会儿衙役出来,说:“周老爷正在后花园的茅坑里方便,你们先到花厅里候着吧!” 莫管家就又走到大轿子跟前,朝在轿子里还在开着小差泛着迷糊的李自然说道:“公子,让我们先到花厅里候着,你下来吧。” 也许是纵欲过度,李自然现在连抬腿下轿的力气也没有了,浑身只觉得酸软无力,骨架和意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涣散似的。但他还是欠起了身,从轿子里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 莫管家看李自然这样的精神状态,就冲他小声说道:“公子,还是身体要紧,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啊!” 李自然立刻沉了脸说道:“多嘴。” 这时的李自然想,既然你们现在都把老子当成你们家的西门庆大官人了,老子就索性演象点,扭扭捏捏畏畏缩缩的反而容易穿帮。 于是李自然就将公子哥的派头照猫画虎拿了起来。虽说李自然不知道那个已经变成了一条野狗的西门庆平日间的是怎样的一副纵情声色飞扬跋扈的模样,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李自然起码的扮相还是有的。所以李自然一旦端起了公子哥的架子,底气和精气神一下子也就上来了,连走路的样子也像模像样的有了唐宋遗风。呵呵…… 什么是悟性,这就是悟性。 但是狡猾的莫管家还是感觉出了一丁点的不对劲儿。但是究竟是哪儿不对劲,莫管家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大明白,反正就是有点不对劲。所以跟在李自然身后的莫管家眼神就有点疑糊地一路盯着李自然的背影子看…… 莫管家的脑子被弄得有点浆糊了。 到了花厅,自然有丫鬟上茶。 端坐在雕花大椅子里的李自然照着古装片里公子哥的扮相抖了抖宽大的袖口,端起青花瓷的盖碗茶似模似样地呷了一口,人茶合一的还真就是那么个味儿了。 莫管家站在李自然旁边还在暗自端详着他。李自然也知道莫管家在端详他,但是不动声色。 李自然私底下已经开始提防起这个管家了。他知道这个管家不是省油的灯,不提防不行。 具有21世纪的意识和头脑的李自然是聪明的。他的心理优势也是无比强大的。他心里暗自笑道:“老子既然已经穿越到你丫的古代了,凭老子21世纪的头脑和见识,就不相信在你丫的这个地界上混不开个局面。既然上天把老子安排过来了,老子就还在你丫的这个地界上混定了。只要有美女,有金钱,在哪儿混不是混?况且看现在这儿的光景,远比21世纪的环境好多了。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就连那窑子里的美眉的肤色也透露出一种天然的环保肤色。能鬼使神差地穿越到这样的地界里来,老子还真是洪福齐天地拣了个漏了。这世界还真是他妈的忒奇妙,你不穿越还就真他妈的不知道……呵呵……”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居然情不自禁地轻笑出了声。 一旁的莫管家见坐在雕花大椅子上的李自然突然间莫名其妙地轻笑出声,愣愣地看着李自然,愣没整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李自然也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思想开小差开得有点过头了,就正了正身形,清了清嗓音,平息了表情侧脸朝莫管家问道:“这县太爷啥时候出来接客,咋还不见个人影。” 莫管家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公子,你咋能说县太爷是出来接客呢?你以为还是在窑子里逛啊!在这儿说话你不能太随便了。这是县衙,场合不一样了。” 李自然小声骂道:“你管老子咋说?老子想咋说咋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啥身份了,敢挑老子的毛病了。这叫幽默!你知道不?我看你丫的是不想在我这儿混了。” 听了李自然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莫管家胸腔里的血液就差没有狂喷三升出来。 原来的西门公子可不是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的。在他新鲜的记忆中,他侍候的西门公子可是一个知书识礼文质彬彬,说话是极分场合的人。今儿个西门公子怎么就突然间心性大变,连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了。莫不是这小子在外面混了两天不着家,脑子被门夹了一下夹扁了? 莫管家心里这么念叨,可嘴上并不敢有半点表示。他知道西门公子一旦不高兴了耍起性子来,他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莫管家被李自然彻底雷晕了,现出手脚无措的惊惶神情。 倒是一直恭身立在一旁的丫鬟轻笑出了声。也许她觉得李自然说出的话很逗…… 李自然见一旁的丫鬟笑了,朝莫管家说道:“你看,怎么样?妹妹都被我说的话逗笑了。都傻呵呵地坐在这儿干等,不说点笑话调节一下气氛不闷得慌吗?” 莫管家彻底无语了。他更加确定这个西门公子的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而且夹得不轻。 这时李自然朝那个轻笑出声的丫鬟问道:“你家县太爷究竟上哪儿去了?到现在也不出来接客?” 那丫鬟被李自然逗笑后,刚才的矜持已经少去了*分,觉得这个容貌清秀的公子哥还很平和很容易接近,于是就说:“我们老爷在后花园的茅房里出恭,你们还得等上一会儿呢?” 李自然下意识地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才突然想起现在的他是不可能有手表的。就又正了身形清了嗓音说道:“上茅房出恭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辰啊?” 那丫鬟微红了脸,犹豫了一下,用手遮住樱桃小嘴朝李自然悄声说道:“我们老爷这几天便秘!” 李自然一听,立刻朝莫管家提高了声音说道:“听见没?县太爷便秘,记下,一会儿就到药铺子里拿特效药过来。” 莫管家终于忍不住地想笑。但是在主子面前又不敢笑出声,就这么强憋着,脸上的表情被笑意憋得极其古怪。莫管家简直是难受死了…… 既然县太爷便秘,李自然也就没啥好说的了,于是就耐着性子端详起县太爷的花厅起来。 读过四书五经的县太爷还真不是个草包,整个花厅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名人字画,根雕古玩一应俱全,很有文人雅士的意境和调调。李自然虽然对这些文人雅士搞出的意境和调调不是很在行,但是抱着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态度,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品上一杯上好的龙井还真是不赖。 这些个他娘的读书人还真是喜欢瞎讲究,也他娘的会享受。难怪仙人板板会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车马多黍黍”“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 李自然的心里开始生出些感慨来了…… 打量完花厅,李自然又开始打量一旁的丫鬟。不打量不知道,一打量吓跳……这个时候李自然才发现这个丫鬟是一个媚眼极其生动的丫鬟,姿色和肤色都是一级棒,要是稍加包装,那是绝对上得了大场面的美人儿啊! 这县太爷可真是个他娘的会享受的县太爷,连丫鬟都选得那么的标志。这个县太爷究竟是啥模样的一个人呢? 李自然的心里开始猜测起来…… 趁着便秘的县太爷出恭还没有来,李自然又和丫鬟拉起了家常套起了近乎。从21世纪胡乱穿越过来的李自然不懂得繁文缛节,所以和人交流起来就少了许多的顾忌和牵绊,态度和神情都显得非常的随和亲近,这样他就有了得天独厚的亲和力。 他朝一旁的丫鬟问道:“不知这位妹妹叫什么芳名?” 这丫鬟从来没有碰上过这么平易近人的公子哥。平常到这儿来拜访的客人,个个都是装腔作势的摆出高人一等的派头。对这些侍候茶水的下人的表情更是严肃古板,丫鬟虽然也尽心尽力地侍候茶水,可是心里却是很被动的。现在乍一见李自然这个公子哥这么随和,于是就很秀声地说道:“我叫玉儿。” 李自然说:“玉儿这个名儿真好。和你人一样有种冰清玉洁的味道。呵呵……” 在漂亮女人面前,李自然说几句上得了台面的话一向还是有板有眼的,这个时候他说话当然也是有板有眼地很上台面了。 一旁的莫管家这个时候也觉得现在的这个西门公子说话才有了平常的气象,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担心要是西门公子一会儿和县太爷说话还是象刚才那么颠三倒四的。那事情不被办砸了才怪呢? 正说着话,县太爷从外面迈着方步进来了…… 19臭味相投 便了秘的县太爷周凸寅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有点古古怪怪的不大自然,好像便秘这玩意儿把他丫的折腾得不轻,弄得浑身上下都不大爽净。见花厅里坐着的是西门大官人,脸上就浮出牵强附会的微笑,一拱手说道:“没想到是西门大官人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怠慢怠慢!” 李自然看这县太爷人长得精瘦无比,象条机灵无比的猴子。年龄也不过四五十岁,颌下长着的几根胡须稀稀拉拉的很不成章法,看上去极不省心,不如不长。但是没有胡须就表示没有资历,所以,尽管县太爷周凸寅的胡须长的很是勉强,但是也还是要努力地把它蓄起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嘛!如果县太爷都给人办事不牢靠的印象,那是很不成体统的。所以凭直觉李自然觉得这周凸寅蓄这么难看的胡须还是有一定苦衷滴! 也许是周凸寅的个人长相太平淡无奇,所以反而是他蓄起来的几根稀稀拉拉胡须给李自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自然猜想出正版的西门庆和这个县太爷一定是个老熟人了。 所以他就从大椅子里站起来,也朝周凸寅也一拱手,不说话,只是朝莫管家使眼色,让莫管家把装着银子的锦盒赶紧送上。 莫管家却没有动。 周凸寅这时朝一直站着的丫鬟挥了一下手,丫鬟退出去后,莫管家才将锦盒送了上去,并且顺势打开。 白花花的银子在锦盒里晃得李自然的眼睛有点泛花。 周凸寅这时脸上笑容显得越加的璀璨起来,瘦瘦的脸上因为笑容的挤压而皱纹密布,就像一张擦脚布。他朝李自然说道:“你西门大官人就爱在我面前整这些。你和我是谁跟谁的交情啊!用得着嘛!” 李自然却说道:“一点小意思。再说,我也不是白送银子给你。我是有事求你帮忙的。” 李自然说话这么直截了当又将莫管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说有这么送礼行贿的吗?这西门公子怎么脑子一阵一阵地进水冒泡? 而周凸寅却冲着李自然哈哈地笑起来说道:“好好好……我就喜欢西门公子这样的爽快人,不假模假式藏着掖着的,直截了当省心省事。这银子我就收下了。” 边说便边从莫管家手上接过锦盒放到了茶几下面。 莫管家又弄不明白了。原来他和西门公子一起来行贿送礼可不是用这样的仪式进行交接的。怎么今儿个这周凸寅也象换了个人似的,受贿受得这么*裸的,一点风度也不讲了。原来这家伙不是老是要在他们面前假惺惺地推托一番的吗?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这是? 周凸寅和李自然都懒得去管莫管家的表情变化,谦让着各自又落了座,大有相见如故的样子。 李自然动作老练地端起盖碗茶,揭起茶盖子在茶碗上荡了荡,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沫子,很实在地呷了一口。他故意不先说话,他要等周凸寅先说话。 周凸寅果然先说道:“我就知道西门兄今天必定要上我这儿来。怎么样?还真让我给猜准了……” 李自然这时才说道:“哦!周县令还真是料事如神咯?” 周凸寅却说道:“你平常都叫我周哥哥的,这回怎么整得这么夹生了?” 李自然脑子极其灵活地转动道:“这回不是遇特殊事情了吗?” 周凸寅也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然后四平八稳地将茶碗发到茶几上说道:“你那个事情我和师爷刚刚还在说起。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捅出这么大个篓子,你老弟也真是会给我添乱的了。” 李自然说道:“这怎么能说是我给你老哥哥添乱呢?这个事情究竟谁是谁非还说不准呢!闹事的那家人我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他们是故意纠集了乡里的一帮地痞流氓上我的生药铺子闹事,分明就有敲诈的嫌疑嘛!” 周凸寅沉吟半响,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的人是在你的生药铺子抓药吃了过后死了的。你敢说不是你生药铺子上的郎中出现了误诊?” 李自然说:“要不我来找你老哥哥干啥呢?” 周凸寅暧昧地一笑道:“你总是一遇上棘手的事情就来找老哥哥了。平日里你可没有想起半点老哥哥的。” 李自然转动着眼珠子说道:“老哥哥这不是冤枉了小弟了不是?老哥哥的好我和月娘时常也是念叨着的。这不,锦盒里的银子也是月娘亲手备下的。” 周凸寅笑道:“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西门家的小金库谁掌管着钥匙我又不是不知道。” 李自然尴尬地笑道:“老哥哥可不许揭小弟的短哟!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得了。” 周凸寅又是一阵讪笑。岔了话题放小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给老哥哥透露透露,最近又物色到新鲜的玩意儿没有?” 李自然愣了一下,但是看周凸寅一脸恬不知耻的笑意,立刻就明白了周凸寅说的新鲜玩意儿暗指的是什么东西了。男人嘛!历朝历代,无论时光倒流抑或是顺流,无论是退化还是进化,只要那个*物还在*长着,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外乎就是那档子事吗? 所以聪明的李自然立刻心领神会地说道:“新鲜玩意儿的倒是有,只要老哥哥不怕骨油熬成膏药,我可以给老哥哥物色一个加强连来。” 周凸寅一愣,说:“什么叫加强连?” 李自然发现自己一时间得意忘形,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加入了现代词汇,立刻纠正道:“就是很多的意思。” 周凸寅恍然大悟似的发出一阵爽歪歪的大笑,伸出拳头捶了一下李自然的肩膀,说道:“可真有你老弟的。” 这李自然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连一直为李自然捏一把汗的莫管家这个时候也把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暗自冲李自然伸出了大拇指。心里道:“原来这花花太岁的脑子还没被门夹呢!清醒着呢!” 这时周凸寅停了爽笑,正了声色说道:“玩笑归玩笑,正事归正事。老弟这回的这个事情还真不是你送我点银子这么简单……” 说着周凸寅卖起了关子,又端起茶碗佯装喝茶…… 李自然虽然没有在官场上应酬和历练过。但是他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超强的。特别是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西门庆这个陌生的角色中,于是谨慎地问道:“难道这么大点的事也能难得住你个堂堂的周青天?” 周凸寅立刻纠正道:“别在我的面前提‘青天’这两个字,我听着刺耳?” 李自然知道自己拍马匹拍到了马腿上。象周凸寅这么聪明狡猾的人,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还不清楚吗?人贵有自知之明嘛!周凸寅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滴!于是李自然连声冲着周凸寅说:“是是是……” 周凸寅这时说:“我说的你这个事情难办是有道理的。过几天朝廷下来暗访的钦差大员就要来我们清河县了。要是朝廷派钦差大员明访我还不怕。可这回是暗访你知道吗?也不知是那个龟孙子在宋天子哪儿参了老子一本,说老子在弄虚作假欺骗皇上。宋天子听信了谗言,还真就派钦差大员下来暗访了。你的这个事情不立马给我解决了,要是正好让暗访的钦差大员撞见,不光你吃不了兜着走,就连我也会受牵连的。要知道,我这个清河县在宋天子那儿都是有极好名声的。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把我清河县的牌子搞砸了,到时候我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事情出现这样的变化李自然和莫管家都是没有料到的。 李自然说:“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得到的。既然是暗访,怎么又会让你知道呢?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周凸寅眨着狐狸似的眼睛说道:“这消息是我在朝廷中的一个哥们儿用密信告诉我的。” 李自然说道:“哦!你们官场上也兴拉帮结派?” 周凸寅说道:“朝中有人好做官。老弟未必连这点三岁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也不知道?” 李自然说:“我只知道朝廷中的某些大员一般称自己下面的亲信叫门生,在老哥哥你这儿怎么就叫哥们儿了?听起来挺新鲜的,呵呵……” 周凸寅说道:“你们民间江湖上称兄道弟歃血为盟不都叫哥们儿吗?其实现在我们官场上私底下也时兴这样的叫法。说白点,官场和江湖也没什么两样,没有小圈子,你就别想混下去,就这么简单。” 李自然说道:“这么说来,你的这个哥们还是和宋天子靠得挺近的咯?这么机要的事情他都能打听得出来,还事先透露给你。” 周凸寅颇有点骄傲地说道:“那是。我每年的冰敬碳敬也不是白送的。你别以为老哥哥受你们的贿是贪得无厌,我受你们的这点贿一大部分也是要往上面送的。这就像吃东西一样,只吃不拉不早被撑死了!” 李自然又连声说道:“那是那是……老哥哥也有老哥哥的难处。” 此时的周凸寅已经完全把李自然当作了自己的知己,有些无话不说的意思了,说道:“官场上的事情深着呢!远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清官,这世道要是谁能够把清官当长远咯,你就把我周凸寅的名字倒着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听起来明白,混起来却是很是要费一些心思的,呵呵……” 李自然说道:“老哥哥的感慨小弟我是理解的。” 周凸寅又扯回了话题说道:“所以,你不要以为老哥哥没回给你办私事是没有成本的。就拿现在这回事来说,要是我拿捏得不稳当,真要是出了篓子,到时候我出银子到上面打点,你送的这点银子还不够上面的人塞牙缝呢!官越大胃口就越大。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李自然又连声说道:“是是是……要不我怎么会脚跟脚地就来找你老哥哥商量办法来了呢?” 周凸寅说道:“你不是来找我商量办法的。你是来让我给你灭火的。凭你我之间的交情,要是换着平常,我还真是毫不含糊,派几个衙役下去,一通乱棍将这些个闹事的刁民一通暴揍,就不信有谁敢不服帖的。可是这回不行了。要是我派人下去采取这么粗暴简单的办法处理这件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灭火不成反而火上浇油,不光会烧了你,连我也会烧成光屁股的。之前师爷也去暗中打探了一下消息。这回你生药铺子里闹事可是大有背景呢!” 李自然和莫管家一听,觉得周凸寅说的话越整越离谱了。不就是医死个人吗?能有多大的背景?莫不是这周凸寅是故意要把事情整玄乎点好再敲点行贿的银子。 想到这儿,李自然对这个周凸寅就开始厌恶起来。什么他妈的称兄道弟?这家伙整个一贪得无厌落井下石的大坏蛋嘛! 20绝对隐私 李自然的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脸上又不能流露出不舒坦的表情来。谁让人家是县太爷自己是老百姓呢!自己现在就是再有钱,可是没有权不照样是小老百姓一个。况且现在自己还指望着让这个大坏蛋罩着自己呢! 在社会上混,没人罩着,就别想混出头!21世纪的理念拿到这儿大概也是相当管用滴! 想到这儿,李自然就陪了笑脸朝周凸寅说道:“老哥哥有什么难事尽管说,小弟我别的能耐没有,出血出银子还是毫不含糊的。” 周凸寅说道:“你别把你的老哥哥想得这么贪得无厌。你老哥哥要是只将眼光落在银子上面,不早翻船了。在洋河县这地界上还能混到现在吗?你老哥哥不是钱迷心窍不懂世故的人!” 李自然露出茫然的样子说道:“那老哥哥的意思是……” 周凸寅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暗中给我摸一下底,看是谁个龟孙子对老子周凸寅不服帖,敢把小报告打到宋天子哪儿去了!” 李自然说道:“老哥哥,你指派给小弟的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办。就连你也整不明白的事情,我一个开生药铺子的小老百姓又怎么能够整明白呢?” 周凸寅说道:“有些事情老哥哥不是不好出面捋吗?再说,我和师爷刚刚也分析了一下。据我们知道,你的那个生药铺子以前抓药吃死人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出来聚众闹事,顶多私下里赔点钱就完事了。为什么这回又会在你的生药铺子扯那么大的场子?这中间一定是有蹊跷的。说不定就是有人在暗中指使,故意要把这个事情闹大,等朝廷暗访的钦差大员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出我的丑。 李自然和莫管家都恍然大悟地点起了头。 李自然说:“这么分析下来,这个事情好像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把你老哥哥也牵扯进来了。” 周凸寅说道:“要不我怎么会说是你给我捅了一个大漏子呢!” 李自然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老哥哥要我做什么就尽管吩咐,我照做不误就行了。” 周凸寅说道:“这回这个事情还真不是只花银子这么简单。不光要马上处理,而且要处理得又快又干净。我这就派师爷出面到你的生药铺子去安抚那些闹事的刁民。再当着这些刁民把那个误诊的郎中给我弄到班房里去……” 李自然苦着脸说道:“可是那个老郎中是我请的一个江湖游医,出了事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呀!” 周凸寅这时呵呵笑道:“他往哪儿溜?在我周凸寅管制的清河县,是谁想溜就溜得掉的吗?不瞒你老弟说。这个江湖游医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 李自然和莫管家一听,都朝周凸寅露出叹服的神情。 李自然说道:“老哥哥可真是棋高一着啊!你咋就先我一步地想到去控制那个江湖游医呢?” 周凸寅又现出几分骄傲的神情说道:“你以为你老哥哥这么多年在官场是白混的?事情的轻重缓急老哥哥还是拿捏得很到位的。” 李自然伸出大拇子说道:“老哥哥做事真是让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凸寅却说道:“你先别拍我的马屁。现在还不是拍马屁的时候。这个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现在要把这个事情弄妥帖,得分两步来走。师爷和莫管家去生药铺子安抚闹事的刁民和死者的家属。你这就去给我整明白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李自然问道。 周凸寅说:“去把那个在我背后使阴招下绊子的家伙给我找出来。老子好对症下药……”周凸寅说这话的时候开始咬牙切齿,一双小眼睛里射出两道诡诈的冷光。看得李自然心里一凉…… 李自然知道自己接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活儿。自己虽然是洋河县响当当的人物西门大官人。可是却是冒牌的,而且还是初来乍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让他上哪儿去打听周凸寅要找的这个人去? 李自然开始显得面有难色了,他朝周凸寅说道:“老哥哥,你给我派的这个差事还真是难办了一点。” 周凸寅却说:“你没有精钢钻,我会让你揽这个瓷器活?” 李自然谦虚地说道:“那老哥哥可不可以说明白一点。小弟的悟性差。” 周凸寅说道:“你今天是给我装懵还是装傻。平常你的脑子可是象磨豆浆的石磨子一样转得挺快的。你和那个魁花楼的绣娘不是关系处得挺融洽的吗?清河县的贵人不都是绣娘身子下的哈巴狗吗?这个事情绣娘一定是知道的。你只要去问她,她一准告诉你。” 李自然一拍脑门地恍然大悟道:“嗨!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周凸寅这时怪兮兮地笑道:“事到艰难用美人!只要你把这个婊子弄服帖了,就不信她不把知道的事情给你说。我知道也只有你老弟有这个本事……” 李自然的脸上现出几分得意…… 周凸寅说道:“这个事情现在就照我说的这么分头去办。我给你老弟派的可是一个好差事啊!呵呵……” 周凸寅冲李自然又是一阵怪兮兮地笑…… 李自然却一副苦瓜脸地说道“什么美差啊!现在那个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还在绣娘那儿呢!我要是去找绣娘,撞上这个二愣子,不被打个半死才怪呢!” 周凸寅说道:“哦?这个二流子也敢去找魁花楼的头牌小姐咯?” 李自然说道:“咋不敢去!出手还大方得很呢!” 周凸寅说道:“这个二流子,给他二两颜料,他还就敢开染坊了!” 李自然说道:“就凭他那样子,真不知那头老虎是怎么被他打死的。对着女人口水滴滴的样子,看着就恶心!” 周凸寅说道:“这些下三烂的二流子终究是上不了席的。其实那头老虎是怎么被打死的我最清楚。这中间的猫腻大着呢!” 李自然听周凸寅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趣。因为他一直觉得凭一个人能够赤手空拳地打死一只老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于是说:“老哥哥能够说说给小弟听听吗?” 周凸寅看了看花厅外的光景,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时间还早,刚才让我派出去办事的师爷还没有回来,我就给你说叨说叨这个事情。反正这儿也没有外人。” 李自然迫不及待地说:“老哥哥快讲。” 周凸寅清了一下嗓音,说道:“凡是一旦牵扯到了利益,这中间就会有猫腻。这武松武二郎打死的这只老虎其实也牵扯着各种利益。你以为这个二愣子真是什么打虎英雄?我呸!整个一个不知好歹的搅屎棍!不是万不得已,老子说啥也不会上奏朝廷,给他追封这么一个露脸的封号。” 李自然的兴趣越加的大了起来,说道:“老哥哥可不可以说说清楚。” 于是周凸寅接着说道:“你知道那头老虎是从哪儿来的吗?是老子雇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花大价钱从外地一个猎户手里买来的。” 李自然一听周凸寅说这样的话,感觉简直就更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旁的莫管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心里说:“怎么这个县太爷周凸寅的脑子也象被门夹了似的。说起话来也不知天高地厚的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周凸寅却接着往下面说道:“你也许不信是吧!凭你这么嫩的资质,量你也不信。我为什么要买一头老虎放到景阳冈,这可不是一般的脑子能够想得出来的绝点子。这个绝妙的点子还是我的师爷给我想出来的。你说这洋河县多久出过老虎?这是出老虎的地儿吗?可是我的这个师爷却想得出这样的歪点子。” 李自然说:“可是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买老虎放到景阳冈。” 周凸寅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什么叫离奇?这就叫离奇!不离奇的事情我还不做呢!在宋天子的龙椅宝座之下,象我洋河县这样的县府多了去了。比我能够在宋天子跟前出彩的县府也多了去了。我拿什么在宋天子的跟前混?拿什么在宋天子的跟前出彩?这就得靠技巧。说白了,我们这些在宋天子手下混的官员其实在他老人家面前表演的就是戏法。就看谁的手法巧,弄出的戏法出彩,好让宋天子注意上你,对你刮目相看。所以,我买老虎放在景阳冈也是玩的一套戏法。” “我偷偷把买来的老虎放到景阳冈后,起到的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了。虽然老虎在景阳冈咬死了几个老百姓,吃掉了山下村民的几头猪几头牛。可是我这儿起到的效果却是用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景阳冈出现老虎伤人的奏折这么一上去,宋天子朱笔御批的批文立马就下来了。而且还专门调拨了打虎银子下来让我组建打虎队。我这小小的清河县令也一下子在宋天子的心目中有了印象。老虎效应一下子就出来了。要是唤作平常,我哪一份奏折上去还不是泥牛入海?我个清河县令算个屁啊!大宋江山汪汪泱泱那么大,一个小小的清河县又算个屁啊!” 李自然和莫管家都幡然醒悟地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你的这个师爷是个天才啊!” 周凸寅说道:“那是!一般的人是想不出这个歪点子的……呵呵……原本我是准备把这个老虎伤人事件的影响再扩大一点,让清河县在宋天子心目中的印象再加深一点,我是三天一小奏,五天一大奏,随时随地和朝廷汇报这边的打虎情况,谁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个二楞子武松,把老虎给打死了。” 李自然说道:“这武松武二郎按说也不可能打死一只打老虎的。莫不是这只老虎是一条病虎吧?” 周凸寅说道:“这话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花银子买来的这只虎还真是一只病虎。就是不打,再要不了十天半月的也会病死在景阳冈上的。我组织的那些打虎队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故意弄出大动静,让人闻虎色变。其实,那些个龟儿子根本就没上景阳冈上打虎,只在景阳冈下贴了告示,每天守在景阳冈下闲耍,饿了就在景阳冈下的一家酒馆里胡吃海塞。说是打虎,实际上是让这伙人守着不让人上景阳冈去撞上那只病虎。这些龟儿子不干活还有朝廷的打虎银子拿,谁个不愿意的。错就错在这些龟儿子那天粗心了,把喝醉了酒的武松这个二愣子放上了景阳冈。二愣子就把半死不活的老虎给老子打死了。不明就里的洋河县的人还真把这个二愣子当作打虎英雄了。我当然不能说出真相,只好顺水推舟地给他奏请了朝廷的赏赐。” 李自然和莫管家做梦也没有想到闹得沸沸扬扬的打虎事件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内情……我靠!这丫的周凸寅玩得也太不靠谱了…… 21邪恶嗜好 李自然和周凸寅在花厅里又闲摆了一阵,一杯上好的龙井已经喝得泛了白。 周凸寅看看花厅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不早,就显出不大耐烦的神情说:“这个师爷咋还没有回来。平常办事都是挺爽快的人。今天怎么拖拖拉拉的了?” 李自然说道:“兴许是师爷在半道上碰上别的事情给耽搁了。我们再等等吧,不着急的。” 周凸寅说道:“他在半道上能够碰上什么事情。除非他是钻到窑子里去了。我的这个师爷什么都好,就这点德行不好,见了漂亮的婆娘腿肚子就抽筋发软地走不动道。这和你小子的德行是一模一样的。” 李自然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地笑道:“老哥哥,你说师爷怎么把我给扯上了?” 周凸寅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李自然连声说:“是倒是事实。男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吗?” 周凸寅反驳道:“什么就是那么回事?成天就知道围着女人裙子转的男人能有多大的出息?难道正事就不做了?这个师爷,脑子是灵光,就这点德性让人很不省心。回来看我怎么敲打这家伙。这家伙还真得随时随地地敲打。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栽在女人身上了。” 正说着,一个清瘦欣长的身影闪身进了花厅。周凸寅瞟见这个身影,说道:“看看,说曹*曹*还就到了。” 说话间师爷已经进了门,走路的样子轻盈洒脱,人也显得精神干练。 师爷一见李自然坐在花厅里,脸上立刻有了笑意,说道:“西门公子来啦!” 李自然这时才又回过神,自己现在是西门庆西门公子,和这个师爷应该是非常熟络的。于是脸上立刻浮出笑意,冲师爷一拱手,说道:“师爷回来啦!我和老哥哥正说起你呢!” 师爷笑道:“你的这位老哥哥随时在背后说我的小话呢!” 周凸寅就说道:“你们两个就别在这儿唱双簧耍贫嘴了。还是快去干正事吧!” 又问师爷:“那个事情问清楚了没?” 师爷说:“问清楚了。钦差大员可能明天就到清河县,还真让你说准了,就住周老爷家!” 周凸寅说道:“知道这家伙在哪儿落脚就好办了。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你和莫管家这会儿就去西门公子的那个生药铺子去。今天必须把这个事情给我弄妥帖咯。明天要是有人再在那儿聚众闹事,我拿你试问!我这就去周老爷子哪儿打点打点。这老家伙,现在又好上那一口了,事情还真不好弄,我算是缺了祖宗八辈子德了……” 李自然故作无知地问道:“周老爷子又好上哪一口了?” 周凸寅说道:“好上玩处女了。每个月的中旬,这老*物就要和一个处女同房。说是采阴补阳,以求长生不老。今天不正是十月的中旬吗?我还得给他误色个处女送去。送银子对这个老*物已经不顶事了。” 李自然笑道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有这么一个长生不老的方子。这么大的年龄还不依不饶的和处女过不去,还想长生不老?不快点翘辫子才怪呢!” 周凸寅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给这个老*物说出的这个邪门缺德的方子。” 师爷笑道:“还不是那个王道士给这个老家伙出的招。” 周凸寅说道:“这个王道士,简直就是道门的败类!什么道行没有修到,倒是修了一肚子的坏水!真他娘的乱弹琴!这个人以后我们可都得提防着点。这家伙是个心术很不正派的人。还会点邪门道法,是个让人很难缠的主。” 师爷说:“上回我遇见他,他还让我引荐引荐,他想和你结交呢!” 周凸寅说道:“这样的人,还是少结交的为妙。说不定就是引狼入室。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交友不慎。”又告诫师爷道:“你也要和这种人少来往。最好不来往。” 师爷说:“我和他也就是几面之缘,说不上来往。” 周凸寅于是说道:“这样就好。你和莫管家快去办事吧,多带几个衙役。但是不是让你带衙役去抓人,只是去把场子镇住。对这些闹事的刁民,要恩威并举,这点你要掌握好火候。以退为进,以柔克刚,先满足他们的条件,等钦差大员走了,我们再来处理这个事情。如果真如你我分析的那样,这回闹出的动静真是冲着我周凸寅来的,我还真得把这个幕后指使者挖出来!不然我还真是寝食难安啊!” 师爷说了声是,就和莫管家走出了花厅。 李自然正想说走,周凸寅却说:“老弟缓一步再走。” 李自然定了身形,说:“老哥哥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周凸寅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泛白的茶水,缓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和你说起的这个周老爷子,要真理论起来,也算是我的本家。我原来考中进士的时候,能够拜在他的门下。打的就是和他是本家的这个的幌子。我的这个县令最终也是托了他的关系才当上的。虽然这个老*物现在告老还乡解甲归田,不在京城里混了。可是这个老*物的余威还在,能量不可小觑啊!就是现在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在宋天子跟前红极一时,在所有文武大臣面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高俅也得敬他三分啊!每到逢年过节,还要专门托人给这个老*物上孝敬。我在清河县能够待得这么安稳,也算是托了这个老*物的福。没有这个老*物罩着,我也许早就倒台了。” 李自然笑道:“这么一个对你有恩惠的人,你怎么还一口一个老*物的叫?老哥哥是不是显得有点不仗义了。” 周凸寅淡然地说道:“我背地里管叫他老*物,那是有因果关系的。原来这些事情我还真不敢跟你说。因为这些都是干的缺祖宗八辈子德的事!不过今天给你说说也无妨了,反正这事我迟早得跟你说,迟说不如早说,也好了了我心中的一桩大病。你知道他背地里让我干的是什么事吗?” 李自然说:“什么事?” 李自然变得好奇起来。 周凸寅说:“他每个月要的处女都是让我去民间收猎的。你说,谁家的黄花闺女愿意拿给这个老*物糟践啊!干这么损阴德的事情,就是死了到得阴曹地府里去,不被上刀山下火海才怪呢!我这段时间已经开始整晚整晚地做噩梦了,总有一群年纪轻轻的厉鬼跟着我撵,醒来浑身的冷汗把被窝也打湿个透。有一晚上我接连换了五床被子!现在,连我那黄脸婆娘也不跟我在一张床上睡了。” 李自然一听,心里暗笑:“这老小子居然还有这样的难言之隐了。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一家不知一家的事啊!” 周凸寅又说道:“有时候我还真的希望这个老*物快点在床上被折腾死,也少了让我去做这桩见不得天日的烦心事!可是,他要是一翘辫子蹬腿死了,没有他罩着,我这个县令也就当不长了。所以老弟,你老哥哥的苦衷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体谅的。” 李自然顺口说道:“我体谅你老哥哥!” 于是周凸寅说道:“所以我才让你留下来再陪老哥哥说说话呀!这些压在老哥哥心里的不可向外人道出的话,也只有在你这个小老弟的跟前才可以说说了。” 李自然说道:“谢谢老哥哥对我的信赖。我这个人对有些听过的话从来是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的。过后就会忘掉的。老哥哥尽管放心!” 周凸寅笑道:“所以我就觉得你这个西门公子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要不我也不会和你有这么深的交情。说实话,我周凸寅也真不是送点银子就可以收买的人。这样也太小看我了。别人送的银子我周凸寅收不收?要收。傻子才不收了。要不当官图个啥?至于收了银子办不办事儿,那又是另外一码子事儿了。” 李自然有连声说道:“那是,那是。” 周凸寅突然转了话题说道:“所以,有个事情你还真得帮帮老哥哥了,让别的人帮,我还真放心不下。” 李自然说:“老哥哥只管吩咐,只要小弟我能够做得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周凸寅想了想,又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李自然,把个李自然的心看得悬吊吊的。他预感到周凸寅有什么古怪的话要对他说。 周凸寅终于说:“今儿个你跟我去一趟周老爷子哪儿……我把你引荐给他,以后,每个月为他误色处女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 李自然一听,顿时心里就骂起娘来。这种拉皮条损阴德的事他李自然还真是没有干过。亏这周凸寅也想得出? 见李自然稍显犹豫,周凸寅便说道:“怎么?老弟不愿意帮老哥哥这个忙?” 李自然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地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帮老哥哥这个忙,关键是我在这方面的路子也窄啊!你也知道谁个黄花闺女愿意拿给一个老*物糟践啊!这可是被人*祖宗十八代的事情啊!” 周凸寅说道:“我都被人*了几百遍祖宗十八代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老弟难道这点忙也帮不上老哥哥吗?” 周凸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自然的。李自然象是一条被人*到了墙角的小狗,连钻地缝的心都有了。我靠!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真是不无耻都不成啊!难怪仙人板板会说“近朱者赤,近墨则黑”呢!李自然的脑子就是再灵光,这个时候也是没有辙了…… 22少女的诅咒 周凸寅也许是怕李自然再找理由推脱,于是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老弟就不要再找什么理由推三阻四的了。这个忙你就是不帮老哥哥也得帮。老哥哥已经考虑很久了,这个事情还真非得交给你西门公子来办不可!” 得!看来这个事情还真是板上钉钉子了。李自然心里暗叫,老子他妈的的忒冤啊!原本以为穿越到这个朝代是拣了一个大漏,现在看来,老子是真正的与狼共舞了……这才真是历朝历代都有狼啊……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不敢有半点表示。 见李自然的神情还是犹豫不定,周凸寅的显得不大满意起来,冷了声音说道:“怎么?老弟还不想表个态?老哥哥求老弟办点这样的小事情就这么难吗?” 李自然知道,现在就是不答应这个老家伙也是不成了。以后还得在这个老家伙管辖的地界上混呢!这怨谁呢?谁让自己穿越的时候穿越到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上了呢?这西门公子虽然艳福不浅,家财万贯,可是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官场特权,做什么事情还得靠巴结和依附别人的官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所以李自然只好现出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说道:“既然老哥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老弟还有什么好推脱的呢!不就是找几个处女的事情吗?这个事情你就交给老弟我来办就是了。人活着这辈子不知道下辈子的事情,我还真不怕死了以后被弄上刀山,被扔进火海,被煮进油锅,就是被人*了祖宗十八代,我西门庆也认了。谁让我和老哥哥的交情这么深呢!” 李自然对着周凸寅说这种话的时候神情和语气已经显得非常的悲壮了。其实李自然心里却在暗自笑道:“老子现在的身份是个地地道道的假身份,就像揣了本假护照混出了国门一样,无论在这儿干出多么损阴德折阳寿的事情,最终还不是会转嫁到那条被莫名其妙变成了一条野狗的西门庆真身上。关老子屁事了。呵呵……” 周凸寅又怎么会知道李自然的心里会有这样的活动呢!还真以为李自然在为他两肋插刀呢!说:“既然老弟如此仗义!没啥说的,以后若是老弟在清河县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只要你让人给老哥哥带一声口信,我老哥哥绝对立马给你搞定。只要有我老哥哥罩着你,你以后在清河县想干嘛就干嘛,半个清河县都是你的了!呵呵……” 李自然一听,心里说道:“有你丫的这句话,老子以后要在清河县混就顺手得多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什么事情都得讲究个等价交换。虽说干这样的事情良心上会受到谴责,可是却可以换来一种旁人梦寐以求的隐形特权,也算是值了……” 所以李自然就说:“我和老哥哥的关系是谁跟谁的关系啊?老哥哥还用得着给我说这些见外的话吗?” 周凸寅于是非常满意地说道:“好好好,在老弟的面前老哥哥就不说这么见外的话了。你可算是给老哥哥去了一块大的心病啊!看来以后我可以睡上安稳觉了,再也不会有年轻的厉鬼来梦里纠缠我了。” 李自然作出打趣的样子说道:“可是这些厉鬼却是会来纠缠我了。” 周凸寅这时坏兮兮地笑道:“老弟年轻身体好,就是梦里有厉鬼缠身你也熬得过去的。再说,要是运气好被个把漂亮的厉鬼缠住,你还可以梦*一回呢!” 李自然笑道:“哦!还有这样的好事?难道老哥哥就在梦里和漂亮的女鬼梦*过?” 周凸寅心里的巨大包袱已经完全卸了下来,于是神情极其轻松随意地说道:“你被厉鬼缠上就知道了……哈哈哈……” 李自然笑道:“有你老哥哥的这句话,我现在还真是希望被厉鬼缠上了。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还真是豁出去了……” 周凸寅说道:“不和你小子瞎扯淡了。我们还是赶紧上那个老*物家里去一趟吧!我还得把这个烫手的差事应付了。” 李自然说:“给老*物找的处女你已经误色好了?” 周凸寅说道:“早误色好了。要让我临时给他弄去,我上哪儿给他弄去。”边说周凸寅边带着李自然往花厅外走去。 七拐八拐地走了一阵,周凸寅带着李自然来到了一间显得有点阴暗隐蔽的小屋子跟前。一道结实的木板门紧锁着,木板门外一个衙役抱着一根烧火棍僵尸一般地站得笔直。从木板门后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嘤嘤的低泣之声…… 周凸寅让僵尸一般的衙役把门打开,厚重的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不清,接着微弱的亮光,李自然看见一个纤弱的女子就像是一条受到惊吓的小狐狸般地蜷缩在墙角。看见他和周凸寅进来,停止了哭泣,但却哆嗦着身子,显得越加的惊恐万状。 李自然天生是个怜香惜玉的情种,看见蜷缩在墙角的弱女子如此的楚楚可怜,心里动起了恻隐之心。可是,他现在就是有救女子于水火的心肠,因为是出来乍到,也是束手无策啊。 周凸寅这时声音昏沉地对蜷缩在墙角的女子说:“你就别哭哭泣泣的象死了爹妈似的了。既然你变了女人了,有个关口你迟早都是得过了。是命你就得认命,再说,我周凸寅做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亏待你的,是会给你一个好的归宿和好的安排的。换着别的女人,这样的好事还不一定得撞上呢!你还成天价地哭个没完,好像还老大不乐意呢!先让人给你好好洗洗,梳妆打扮一下。一会儿带你去侍候你的主子。侍候好了,什么都好说,就是你家里的人也会沾上你的光。你要是侍候砸了,哼哼!后果你是想象得出的。我后院里的那口枯井可是能够装得下百把十具你这样的尸体的!” 李自然听周凸寅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我靠!这老杂种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啊! 借着昏暗的光影,李自然暗瞟了一样周凸寅,此时周凸寅的那张猴脸还真是隐隐约约显得很狰狞…… 这时女子却朝着周凸寅哀声苦求道:“周老爷,你就放过我吧!我爹妈还不知道我上哪儿去了呢!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还指望着我给他们二老养老送终,要是他们以为我不明不白地失踪死掉了,他们是会活不下去的。你就行行好放我回家吧!我一家子的命都在你周老爷的手上啊!” 周凸寅却咬着牙说:“我倒是想放过你,可是谁又能放过我呀!所以你还真的怪不得我了。” 又回头朝衙役说道:“叫人立刻给她梳妆打扮!我立马要送她走!” 说完转身走出了小屋子。李自然似乎半步也不想在小屋子里多呆,脚跟脚地走了出来。小屋子里传来弱女子声嘶力竭的咒骂声…… 李自然听到弱女子声嘶力竭的咒骂声,心里就像被一根鞭子一下一下地猛抽一般,浑身的肌肉都缩紧了。想到自己接着也会作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好不难受…… 看来穿越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李自然跟在周凸寅后面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23龙潭虎穴探密踪 李自然和周凸寅是趁着月黑风高夜来到周老爷的府邸的。 两台大轿子在一道朱漆大门跟前落了轿。朱漆大门深门紧闭,使大门内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檐角上挂着的两盏气死风灯笼上各写着周府的字样。灯笼里的光亮也显得昏暗不清,象昏昏欲睡的老人的眼睛…… 周凸寅让人上去轻轻敲了敲大门上的扑首铜环,过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大门后伸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很警惕地看了看外面。 当看见门外两台大轿子后面跟着一台小轿子,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就掀开了半道朱漆大门。 敲门的人和那人也是很熟了,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回身朝着轿夫们招了一下手,轿夫们便躬身起轿,嘎叽嘎叽地抬着轿子就往大门内走…… 落了轿后,李自然和周凸寅分别从轿子里跨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一个提着灯笼的下人已经候在那儿了。 在下人的引领下,李自然跟在周凸寅的身后七弯八拐地往一处显得很神秘的地方走去。 李自然没有想到这个老*物的庄园会修的如此的宽大,他跟在周凸寅的身后走了很一阵子依旧没有走到要到达的目的地。有一种进入到了迷宫内的感觉。 穿过一片枝深叶密的树林,又走过一片乱坟岗,李自然的心里咚咚咚地跳将起来。他不明白周凸寅和那个提灯笼的下人究竟是要把他带到哪儿去,而天光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时有夜猫子的声音在这荒凉的野外想起,再应和了来去纵横着的夜风的滋扰,就更加显得鬼气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了。 这老*物的府邸怎么会有这么一片荒芜的坟场,难道自己又是穿越到了聊斋里的古墓荒宅的地界上来了。 李自然的心里正胡乱地寻思着,引路的下人居然在一块黑漆漆泛着凉意的高大的石碑穿过一片枝深叶密的树林,又走过一片乱坟岗,李自然的心里咚咚咚地跳将起来。他不明白周凸寅和那个提灯笼的下人究竟是要把他带到哪儿去,而天光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时有夜猫子的声音在这荒凉的野外想起,再应和了来去纵横着的夜风的滋扰,就更加显得鬼气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了。 这老*物的府邸怎么会有这么一片荒芜的坟场,难道自己又是穿越到了聊斋里的古墓荒宅的地界上来了。 李自然的心里正胡乱地寻思着,引路的下人居然在一块黑漆漆泛着凉意的高大的石碑跟前停下来了。 下人只对周凸寅说道:“周老爷,到了。”然后就躬身退了下去。提着灯笼往回走了,只留下周凸寅和李自然孤零零地站在石碑跟前。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越来越傻眼了,一颗心咚咚咚地跳得更加的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周凸寅在他的面前究竟要玩什么把戏,半夜三更的居然把他带着这么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 他疑神疑鬼地再四下里张望,周围居然乱七八糟地耸立着无数这样的石碑。他和周凸寅难道是进入到一个死人的墓地了? 周凸寅这时俯下身,从地上拣了一块石子,用石子在墓碑上轻轻地敲击了三下,墓碑居然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位置,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就像一个魔鬼张开的巨口一般显露了出来。 李自然越看越心惊,难道这周凸寅要把自己带到地狱里去? 跟前停下来了。 下人只对周凸寅说道:“周老爷,到了。”然后就躬身退了下去。提着灯笼往回走了,只留下周凸寅和李自然孤零零地站在石碑跟前。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越来越傻眼了,一颗心咚咚咚地跳得更加的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周凸寅在他的面前究竟要玩什么把戏,半夜三更的居然把他带着这么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 他疑神疑鬼地再四下里张望,周围居然乱七八糟地耸立着无数这样的石碑。他和周凸寅难道是进入到一个死人的墓地了? 周凸寅这时俯下身,从地上拣了一块石子,用石子在墓碑上轻轻地敲击了三下,墓碑居然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位置,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就像一个魔鬼张开的巨口一般显露了出来。 李自然越看越心惊,难道这周凸寅要把自己带到地狱里去? 寻思间,周凸寅却先迈出了步子,朝黑咕隆咚的地洞内躬身钻入。临了还神秘兮兮地回头看了李自然一眼。李自然猛然间觉得周凸寅猴子似的瘦脸在极其微弱的夜光中显得形同鬼魅般狰狞。 李自然心里不由得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但是此刻的李自然已经没有了丁点退路,他更不能表露出胆怯的样子。于是拿出不入虎穴安得虎子的勇气,一咬牙也跟着周凸寅钻进了地洞内。 石碑又悄无声息地关闭了,发出一阵阵沉闷但轻微的声响。李自然的头皮一阵阵地发炸…… 进得地洞内,倒是比外间显得温暖起来,并且有种与世隔绝的寂静感觉。 周凸寅显然对地洞内的结构非常熟悉,他在漆黑一片的前头很熟练地摸索着前行,李自然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有几次都差点跌倒,幸好及时抓住了李自然的后衣襟。 凭着脚下的感觉,李自然知道此时正跟着周凸寅顺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在往地底的深处走。两人的脚步声在狭隘的地洞中显得空旷而且沉闷…… 这是谁在此处修了一个以坟墓作为掩护的底下宫殿。李自然已经意识到了进入的绝不是古墓,而是一个人工刻意修砌的地下宫殿。 就在李自然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终于出现了丁点摇曳的光亮。看到这微弱的光亮,李自然的心中有种重回到阳世里的感觉。他的心里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越是接近灯火情形就越是诡异。当李自然跟着周凸寅走完石阶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他惊讶万分。眼前的情形豁然开朗,一盏盏斗烛将一个宽敞的地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因为没有外间风的滋扰,斗烛的火苗燃得平稳安静,并且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和火花爆裂的轻响。而在地厅的周围,则又站立着几十个膀大腰圆的手持利器的壮汉,这些壮汉个个神情呆板严肃,目不斜视,就像凶恶的守护神一般。 看到这样的情形,李自然的腿肚子都有些打闪了。 周凸寅仿佛看出了李自然的底气已经严重不足,小声朝他说道:“不要怕,我们要见的这个人就在那道大门里面。” 听了周凸寅的话,李自然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方才安稳了稍许。 周凸寅说的那道大门就在地厅的对面,黑漆漆的透出结实的感觉。 走到大门跟前,大门又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然后缓缓自动开启,出现在李自然眼前的情形又是令他大吃一惊,一泓几十亩见方的池水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幽幽的光芒,在池水的中央修砌着一个一两丈见方的高台,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要到高台之上,必须要经过水池里露出的错七错八的小石墩,人走上去非得格外小心不可,稍不留意就会一脚落空掉进水池里去。 周凸寅对这儿的一切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他二话没说便跨上了石墩,居然步伐灵巧身轻如燕地朝着高台跳跃着走去。 李自然也不敢怠慢,跨上石墩,格外小心地歪斜着身子朝着高台走去,有几次都差点掉进了水池里,幸好他身体的柔韧度很好,重心的平衡能力也不差,才终于没有掉进水池里。 当周凸寅已经上得高台的时候,李自然还在半途上歪扭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跳跃着。当他终于快要接近高台的时候,借着烛火往水池里瞟了一眼,顿时根根头发丝都似乎要直竖起来了。原来水池里潜伏着凶恶残暴的鳄鱼!这些鳄鱼正用邪恶的眼神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呢! 李自然这一惊吓不要紧,脚底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就要朝着水池里的鳄鱼群里掉去。这时,一条绳索却嗖地一声卷了过来,将李自然整个人卷离了水面,李自然就像一片叶子似的跌在了高台上…… 李自然连喘大气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张脸惨白如纸,额上的冷汗潺潺而下…… 24罪恶之夜 就在李自然的七魂八魄还没有回到他的身体内的时候,一个冷得象冰一样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周凸寅,你把什么人带到我这儿来了?” 惊魂未定的李自然寻声看去,一个须发洁白,面相肥胖庄重,肤色红润如初生婴儿般的老人正半闭着眼睛斜瞟着自己。那眼缝中射出的眼神冷飕飕的在摇曳烛火的隐射下若隐若现,非常具有穿透力…… 李自然的心不由得在这样的眼神中又紧缩了一下。 这时周凸寅朝着老人恭身打拱道:“这就是我在你面前提起过的西门庆公子。” 老人的眼神在半闭的眼缝中转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旧现出不动声色的傲慢,他朝李自然和周凸寅不紧不慢地说道:“坐吧。” 声音浑厚但却冷气十足。 周凸寅和李自然各寻了一个石墩坐下,石墩冷冰冰的泛着凉意,坐上去感觉屁股很不舒服。 老人没有再理会周凸寅和李自然,把半闭着的眼睛彻底闭上了。这时李自然才发现老人是盘腿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毯子上的。 他在吐纳气息…… 难道这人就是周凸寅说的老*物? 但是从面相上看,这个老人除了眼神显得有点凌厉而外,神情和长相却更接近于修为和涵养都是极其深厚的饱学之人。这和老*物怎么也是搭不上界的。 李自然迷糊了。 周凸寅这时也不做声,用很专注的神情看着老人吐纳着气息。 周围极其安静,高台上点着的蜡烛发出吱吱的轻响,李自然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老人做了个提气收势的动作,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凸寅和李自然,说道:“周凸寅,王道友给我说的这个修炼的方子还真是不错啊!天地万物阴阳相合,相生相克方可绵延不绝繁衍不息。这周天之气,更需要阴阳的调剂啊!现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充盈着生生不息的活力,所有的骨节都好像茁壮的庄稼一般在拔节生长,这种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啊!等你到了我的这个年龄,也照着这个方子修炼,对身体是极其有益的,呵呵……” 周凸寅诚惶诚恐地说道:“恩师这样的境界和修为学生是万万想都不敢想的。” 这个时候的老人似乎很有谈兴,和刚才那个沉声打坐的老人判若两人。他说道:“你周凸寅就别在我的面前装了。你的城府有多深我还是略知一二的。阳气过剩终究需要阴气来调剂。象你现在这样的身子骨,你暗地里就是没有三宫六院也是妻妾成群。这你是蒙不了我的,呵呵……” 李自然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庄重的老人说起话来居然是这么的随和。他愣了…… 周凸寅一脸讪笑地说道:“恩师说哪儿的话去了。我一直忙着在清河县的境内给恩师误色调剂的灵验方子,哪儿还有闲工夫过问自己的事情。” 老人又呵呵地笑道:“你个周猴子,在我面前也装圣贤之人。不累吗?说吧,今天又给我送了几副方子过来?” 周凸寅说道:“只给恩师送了一副方子过来。现在这样的方子在清河县已经越来越稀罕了。我一个堂堂的父母官,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出面去采购这样的方子,只有靠暗箱*作,所以还真是越来越难弄了。” 老人说道:“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但是我现在对这个方子已经是越来越依赖了。前天王道友还过来给我把了脉,说我现在的脉象已经初具了返老还童的迹象,需要加大方子的用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说不好采购方子了。你该不会让我前功尽弃吧!” 老人说着话,眼神又变得冷飕飕的寒气*人了。 周凸寅被老人的眼光压得抬不起头,坐在石墩上低头耷脑噤若寒蝉。他说道:“所以我才特意把西门庆公子带到你这儿来,让他来接替我给你办这个事情。” 老人又把冷冰冰的目光转向了李自然,说道:“哦!这个西门公子在清河县的神通难道比你还大?” 周凸寅瞟了一眼李自然,怯声说道:“在某些方面,他的神通的确比我的还大。要不我也不会把他带到你这儿来了。你这儿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带来的吗?” 老人又是呵呵笑道:“这么说来,这个西门公子还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性情中人了?” 周凸寅说道:“别的大话不敢说。你的这个方子托付给这个西门公子来办,你是应该尽管放心的。” 老人听了周凸寅的话,又看着李自然说道:“西门公子,你说呢?” 老人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起来。里面隐隐约约燃起两团渴望的火苗。 李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不表态也不行了。和这种一半是人一半是魔鬼的人打交道,还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这个周凸寅也真会甩包袱的。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被周凸寅落井下石了,但是还是只有硬着头皮朝老人说道:“老先生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我试着去办!” 李自然的回答令老人非常满意,又是呵呵笑道:“好好好!周猴子的话我一向是相信的。以后这个事情就交给你西门公子来办了。办好了,我可以保管你飞黄腾达前途无量……呵呵……” 李自然连忙说:“以后还请老先生多多栽培。” 老人说道:“别叫我老先生,听着别扭刺耳。以后你也管我叫恩师吧!从此以后你也就是我的门生了!呵呵……” 这个老人的随和反而使李自然的脊背一阵阵地泛凉……拜在这样的人的门下,就是不下十八层地狱也是不行了。李自然的心里暗暗叫苦。心里说:“老子怎么一来就摊上这么倒霉的事啊!干这样的事比拉皮条还罪孽深重啊!和这样的上流人物交往还这真是一半是火焰一般是海水啊!我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李自然只有一脸的苦笑。 这时,老人从袖筒里摸出一个冷冰冰的玉牌递到李自然的面前说道:“这个你拿好。以后你在外间遇到什么难事,只要亮出我的这个玉牌,普天之下,也就没有谁敢不把你当一回事了。” 李自然接过玉牌,也不敢仔细看,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就装进了袖筒里。心里却想起了躲在绣娘的床底下顺手偷来的武松武二郎拉下的那个腰牌。 老人又说:“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就该出去了吧!” 周凸寅这时却说:“恩师,还有一件事我得问个明白。就是朝廷派出的暗访的钦差大员听说明天就会下榻到你的府上?” 老人瞟了一眼周凸寅,笑道:“你个周猴子,消息还真是灵通。” 周凸寅陪了笑脸涎笑道:“我这也不是怕宋天子给我动真格的吗?” 老人笑道:“你放心,有我在清河县罩着你,宋天子对你就动不了真格的。不过你的屁股也得稍微擦干净点,做事也别太肆无忌惮地招摇了。” 周凸寅说道:“这个学生是一直牢牢地记住恩师的教诲的。一向做得是很节俭的。” 老人说:“既然你都做得很节俭了,你还担心什么?” 周凸寅说道:“我也不是怕百密会有一疏吗?” 老人提高了声音说道:“你的担心是没有的事。这回朝廷派来的钦差也是我的一个门生。他来是出不了什么纰漏的。到时候我是会安排他和你见上一面的。” 周凸寅立刻起身喜出望外地说道:“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恩师考虑问题果然是比学生的周全上百倍!” 老人说道:“你个周猴子就不要给我戴什么高帽子了。你的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会拉什么屎。好了,我马上还要验你送来的方子。你们先去吧!” 周凸寅冲李自然使了个眼色,起身就朝高台下走去。李自然也急忙起身跟上…… 此时的李自然是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这样的空间里,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罪恶! 25 坐在大轿子里往回走的李自然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此时的他脑子里昏僵僵的,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初来咋到这儿所经历的这些事情恍若做梦。但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李自然还是用手掐了一下胳膊,硬生生地疼!他知道自己的确不是在做梦了。自己这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确实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和环境里了。 现在的李自然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在哪儿,江湖都不是那么好混的。现在自己摊上的这一桩麻烦事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解套了。他开始在心底里发自肺腑地咒骂起了周凸寅这条精瘦精瘦的猴子来。这条狡猾的猴子居然将这么一桩恶心损阴德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办。我*他周凸寅的八辈子祖宗! 如果李自然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便也罢了。索性他还真就为了巴结讨好周凸寅,甚至顺势巴结上比周凸寅更有实力的那条老*虫而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这样也好为自己在以后的飞黄腾达铺就一条康庄大道。对某些人来讲,这还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抓住这样的机会,是完全可以不择手段滴! 可是李自然毕竟不是大奸大恶的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大恶人。要让他做出这种缺大德的事情他还真是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和心里准备。所以现在坐在八抬大轿子里的李自然很犯难,也很犹豫。他感觉自己现在真就象是处在走向天堂与地狱的十字路口上。朝左或者就是天堂,朝右就是地狱。然而,朝左虽然可以通往天堂,可是前面的路却是一片迷茫,看不见路途往前面延伸的方向。朝右虽然是地狱,而且只要一咬牙一闭眼就可以跨出这艰难犹豫的一步,但是,前途却是漆黑一片,像是跌入了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李自然的意识在犹豫和彷徨中痛苦万分。他感到脑子很乱很疼,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 大轿子依旧嘎叽嘎叽地抬着李自然在一条黑灯瞎火的官道上走着。在和周凸寅分手的时候,李自然甚至同这个周猴子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当时的他感到疲惫而且厌倦。同时也为自己一来就摊上这么一个朋友而感到忧心忡忡。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和这样的人长久的交往下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多少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虽然李自然本身也算不上一个好人,可是自己顶多也就是一个小混混而已,小混混的祸害毕竟是有限的。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李自然已经将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瞬间蜕变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已经快从量变达到质变的状态了。对于李自然来讲,这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问题了…… 一路上想着这些问题的李自然感觉自己越来越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看来天上还真是没有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情。与其在这儿干出这些损阴德*八辈子祖宗的事情,还不如回到曾经的那个小镇上当一个小混混,继续让那个恶心的富婆包养着,再和那个风韵尤存的绣娘缠缠绵绵地厮混着,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大恶大险,这样的日子混起来也如同行云流水般的风平浪静。小日子也许并不比这儿过得差。 现在的李自然居然有些怀念起那个曾经的故乡小镇了。 李自然毕竟不是在市面上混熟了的人,对于真正的江湖来讲,他还真是个雏! 终于到了家,也就是西门庆的庄园。大轿子一落,朱漆大门便嘎吱一阵闷响地打开了。莫管家已经在门口迎接李自然了。 这个莫管家在李自然的面前始终是一副低眉顺眼很有修养的样子,显得有些文绉绉的。 下了轿子的李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又该正式进入到扮演西门庆的角色中去了。于是强打起疲惫不堪的身子,露出主子的威严,朝莫管家问道:“生药铺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莫管家说道:“已经基本上办好了。只是需要出一大笔银子。” 李自然说:“只要办好了就好。出银子的事情却是个小事情。” 莫管家说:“大娘正为这事发脾气呢!埋怨我做了这个事情的主。可是当时的情形你又不在场,我就是不答应死者家属那边的条件也不成啊!不光死者的家属在给我施加压力,就是那个和我一道去的师爷也在给我施加压力。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李自然说道:“这个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大娘那儿你不用担心,我会给她解释清楚的。女人终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就是花点银子的事情吗?能够花钱摆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只要事情摆平了就比什么都强。” 李自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幸灾乐祸地想:“反正又不是在花老子的银子,花多花少都是花的西门庆那杂种的银子。巴不得把他丫的银子一下子花完才好呢!这丫聚敛的钱财还真是不义之财!该花!他奶奶的!以后老子还真得把这丫的钱财几下子挥霍掉,然后一拍屁股走人!嘿嘿…… 此时李自然的心理非常的*荡邪恶!呵呵…… 听了李自然的话,莫管家有些感激地说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莫管家觉得在他印象中的西门公子从来没有这么通情达理深明大义过!今儿个这个西门公子还真是有点反常了。 李自然在莫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吴月娘的厢房,听见吴月娘正在房间里噼里啪啦地摔东西发脾气呢! “一个个都是败家的吃货,一万两银子!一万两银子老娘都可以买一百个丫鬟,一千条人命了……” 听见吴月娘在里面骂人,莫管家的脸上显得惊惶不安,他朝李自然小声说道:“公子你进去吧。我这就回我的住处去了。” 李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要让莫管家去面对吴月娘是很为难他,便说:“那你去吧!” 莫管家就提着手上的那盏气死风灯笼灰溜溜地走了。 李自然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替人打工还真是不容易啊!不管他是金领还是白领。象这个莫管家,放到21世纪去,少说也应该是一个金领了吧!” 这么想着,他已经一伸手将吴月娘的房门推开了。门一开,耳畔就是一阵疾风嗖地一声掠过,一个茶杯啪地一声就砸在门楣上,茶杯的碎屑和着凉冰冰的茶水撒了李自然一脑门。 李自然打了一个激灵,看着杏目圆睁的吴月娘,说道:“娘子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气啊?” 吴月娘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李自然会突然推门进来,为自己差点失手砸中李自然打了一个愣神。而这个时候善解人意的李自然已经上前去给吴月娘舒起胸捶起背了。 狡猾的李自然非常明白这个吴月娘才是西门实业集团公司的财政部长,他必须得巴结和服侍好这个实力派的人物。 吴月娘也没有想到李自然会突然间上来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手,一下子气儿就顺了许多。但还是气哼哼地朝李自然说道:“你个死人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看看你和那个莫管家去办的好事!一万两银子!医死一个人就出一万两银子。以后多医死几个人,我们家的银子还不三下两下地就赔个精光?这么大的事情,这个莫管家也敢做主!他的心目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的大娘?!你当时又跑哪儿去了?和那个周猴子又嫖婆娘逛窑子去了吗?” 李自然却一个劲地朝着吴月娘嬉皮笑脸地说道:“娘子息怒!娘子息怒!”一双女人似的巧手恰到好处地在吴月娘的su胸上做着体贴入微的往复式运动。吴月娘的su胸硕大而且xing感。李自然的手隔着一层绸子也能感觉到吴月娘的酥胸很有弹性,非常俱有质感。 他朝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的丫鬟春梅使了一个眼色,丫鬟春梅就心领神会地红着脸退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李自然的手就顺着吴月娘的衣襟深入到了吴月娘的su胸内部。吴月娘的眼色一下子就露出一抹桃色,飞瞟了李自然一眼,伸手要将李自然的手从su胸内抽出来,而李自然的嘴这个时候却已经朝着她的朱唇覆盖了上来,吴月娘佯装半推半就地要躲,李自然的嘴此时就像一个吸盘,一吸住吴月娘的嘴就不松口,一条灵巧的舌头只管往吴月娘的巧嘴里塞,吴月娘把持不住,只好接纳了李自然,两个人就在大椅子上折腾了起来。 在椅子上折腾吴月娘的时候,李自然又别出心裁地使出了看家的本领,老汉推车,霸王别姬,抽丝剥茧,万箭齐发,五马分尸……一招一招地使将出来,直将吴月娘撩拔得花容失色,春情激荡,把持不住的激情一浪高过一浪地朝着*处推进…… 面对如此强势生猛的男人,吴月娘那里还顾得上生气,只有穷于应付着李自然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了,人却爽得就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整个身心似乎都在云蒸霞蔚间漂浮盘旋了起来…… 刚才还被吴月娘整得惊天动地的房间内此时只传出一男一女的粗重喘息声…… 26垂死之战 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却从门缝中溜了进来,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那双狗眼里露出的神情凶光毕露,呲咧开的狗嘴里露出白森森的狗牙。此时的它真是恨不得在李自然翘动着的光屁股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一对狗男女!”野狗西门庆用几近绝望的低吠声怒骂道。 李自然正在全心全意地对赤身*的吴月娘进行着勇敢的进攻,野狗西门庆站在他后面发出的低吠声他没有听见。他已经集中火力在攻陷着吴月娘的最后一道防线。 看着发生在眼前这惨不忍睹的*场面,野狗西门庆已经清醒地接受了严酷的现实,一声不吭地转过身,悲愤难抑地又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在一笼葡萄架下,这丫的又发出一声愤怒的犬吠。而正在使劲戳动着吴月娘洞穴的李自然终于听见了外面野狗西门庆的咒骂声:“我ri你妈!你这样日我的婆娘,你杂种不得好死!” 听到野狗西门庆在外面这么叫骂,李自然心中越加的幸灾乐祸起来,更是性趣陡增,将吴月娘温暖潮湿的洞穴戳动得更加恣意欢畅了。几乎已经达到了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的境界。吴月娘在李自然的暴袭中嗷嗷地惨叫起来,洞穴里的潮水一股一股地喷涌,就像一汪山泉被打开了喷发的口子,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场生死肉搏终于停息了下来,李自然和吴月娘都弹尽粮绝,双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再动弹,狼藉的战场上乱七八糟地丢弃着凌乱的衣物。 李自然躺在吴月娘的身边,他连抬手抬腿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是太累了。从穿越到现在,他丫的接连在女人身体上摧城拔寨长途奔袭,就是有牛一样壮的身子骨,这个时候也该被折腾得散架了。这丫的也该歇歇了…… 喘了好一阵子,吴月娘终于缓过说话的劲儿来。但是说话的气息依旧很不流畅,她朝李自然说:“死人,你今儿个怎么这么神勇,你都快把老娘的骨头架子折腾散了。你那东西的尺寸好像比原来的也大一号了。” 牛一样喘着的李自然连张口说话都显得非常吃力,他邪恶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神勇,反正今天老子一看见你就浑身来劲!” 吴月娘说道:“你个死人,老娘还以为是真的引不起你的兴趣了,你才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 李自然说:“什么叫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其实我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就像刚才,周凸寅还给我安排了两个事情呢!” “什么事情?”吴月娘问。 李自然说:“一个事情就是让我去找魁花楼的绣娘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吴月娘好奇起来。 李自然说:“一个在周凸寅背后搞鬼的人。” 吴月娘欠起了半边身子,盯着李自然说道:“谁敢在周猴子的背后搞鬼啊!这不找死吗?清河县谁不知道周猴子的手段啊!再说,魁花楼的绣娘凭啥就知道在周猴子背后搞鬼的人呢?” 李自然笑道:“妇人之见。清河县上流人物哪个和绣娘没有点勾勾扯扯的。绣娘要打听这个人是谁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世间上哪个男人的嘴在女人的枕头边是把门的?” 吴月娘骂道:“要说贱还是你们男人贱。” 李自然说道:“男女都贱!要不也连不到一块儿!” 吴月娘又骂道:“死鬼!” 李自然懒得理她,闭眼想睡过去。 吴月娘却又将他推醒,说:“哪周猴子安排的另一个事情呢?” 李自然说:“另外一个事情就更加的棘手了。” “怎么会更加棘手?”吴月娘越加的好奇起来。 李自然说道:“这事我还真是头一茬遇到。” 吴月娘说:“什么话你就快说,别在老娘的面前卖关子!” 李自然想了想,说道:“这回是清河县的黄花闺女要遭殃了。” 吴月娘拍了李自然一把,说道:“快说……” 李自然说:“他让我找没有开过苞的黄花闺女给一个老*物送去……” 吴月娘说:“给谁送去?” 李自然说:“这个人我不能给你说,给你说了我就死定了。” 吴月娘重新躺在地板上,骂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在一块儿干的就是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李自然说:“我这也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谁不想守着自己的老婆安安生生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可是不成啊!外面的世界风花雪月,除了傻子,谁能够洁身自好啊!” 吴月娘说:“你少在我面前叫苦装委屈。其实自从我一嫁到你们西门家做你西门庆的老婆,我就知道自己是嫁了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花花太岁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可是,你只要不断老娘的口粮,老娘就认命了,随你在外面找多少女人,只要你那老二翘得起来。” 吴月娘说着又翻身要上李自然的身子。李自然没有料到吴月娘还想和自己折腾,心里先怯了场,就鼓起吃奶的劲从地上坐起来,说道:“不成了,再折腾我就会被你折腾死了。我得去我的书房里一个人歇歇,想想周凸寅交给我办的事情该怎么办。” 边说边寻找地板上的衣物胡乱地穿起来。 吴月娘骂了一句:“死鬼!讨厌!”就又用手拔弄李自然下面那个软塌塌的小物件儿。此时李自然的那个小物件儿就像是睡着了似的,再也没有丁点反应。吴月娘彻底失望了,重新躺在地板上,闭着眼睛不再理会李自然。 吴月娘的思想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漫游……被西门庆冷落得太久的吴月娘依旧是饥渴的…… 李自然穿好了衣服,俯身在吴月娘的粉脸上亲了一口,吴月娘顺势就将李自然的脖子搂住,撒娇道:“抱我去床上!睡地板上冷!” 此时的李自然浑身疲软,但又不好拒绝,于是只好站起来,躬身去抱软塌塌的吴月娘,接连使了两次劲儿都没有将吴月娘抱起来,李自然苦笑道:“你怎么这么沉?” 吴月娘娇啧道:“是你不中用呗!还说我沉!” 李自然一较劲儿,轻声嘿了一声,终于将吴月娘抱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去,几步的距离,李自然感觉自己的脚下就像是踩着棉花似的…… 他将吴月娘摔到床上,吴月娘依旧挽着他的脖子不放,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看眼神又像是有了发春的苗头,李自然心里暗自心惊肉跳,感到自己遇上了和自己一样的欲壑难填的女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然自己真的会累死在这个女人湿漉漉的*了。于是使劲从吴月娘的玉臂中挣脱出来,逃出了吴月娘的房间。 吴月娘一脸怨恨地看着李自然走出去,她的心里此时又开始了春潮澎湃…… 26无限悲哀的西门狗 逃出吴月娘房间的李自然并不知道书房在哪儿,有点找不着北了。只见东西南北的厢房都亮着灯笼,院子里朦朦胧胧的显得很不真实。 李自然迷茫了…… 正寻思间,突然听见天井里的那笼葡萄架下发出一声愤怒的犬吠声。定睛一看,却是野狗西门庆那小子蜷缩在一块太湖石下。这丫的正睁着一双狗眼死死地盯住李自然呢! 李自然心里笑骂道:“我日你娘!你就那么恨老子么?”就朝野狗西门庆说道:“快带老子去书房歇歇,不然老子把你丫的拿来炖狗肉汤补身子!你丫的信不信?” 野狗西门庆没想到李自然会说出这么歹毒的话,急忙站起身,领着李自然往书房走。 正走着,却见春梅提着一盏灯笼脚步急促地往这边走。李自然就叫住春梅,说:“春梅。快扶我到书房去。我快走不动道了。” 春梅楚楚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娇羞和慌乱,怯怯地应了一声,就上来扶住走道也摇摇欲坠的李自然往书房去。 春梅还真是个丫鬟的料,仔仔细细体贴入微地将李自然服侍在书房里的一张便床上躺好,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整个过程中,李自然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春梅的那张粉嫩娇艳的脸的。心里又是一阵阵地蠢蠢欲动。但是终归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望色兴叹!不然这个色胆包天的杂种又会毫不犹豫地伸出乌龙手在春梅的酥胸内游荡一番的…… 李自然一个人躺在便床上,看着蜷缩在门口的野狗西门庆,心越发觉得这小子的遭遇是既可怜又可笑。可是一想到这丫的口碑和作出的一些个糗事,幸灾乐祸的情绪却多余同情的情绪,所以就恶作剧地朝着野狗西门庆说道:“你丫的挺恨我是吧?” 野狗西门庆冲他点头,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老子不光恨你!老子现在把你丫的大卸八块的心都有呢!虽然老子现在被别人用整蛊术弄成一条野狗了。可是老子终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到时候你丫的千万别撞在老子的手上了。撞到你西门爷爷的手上,你就会知道你西门爷爷的厉害的!” 李自然当然猜度不出西门庆的这个心思,依旧朝着他说道:“你现在知道什么叫*人妻女了吧?” 野狗西门庆又委屈地点头,心里却在流血。李自然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在往他的心口里挖一般,让的疼得浑身都在打着颤。 李自然又说:“不过你狗日的艳福还真是不浅。你那大老婆用起来还真是舒服受用。老子都快收拾不住她了。” 野狗西门庆朝李自然狠声低吠道:“我日你姥姥!你狗日的在行动上欺负老子,在语言上还要这么折磨老子。你杂种加狗日的真的太歹毒了。你他妈的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李自然呵呵笑道:“你现在咒我也没有用。你西门庆干出的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少。要遭天打雷劈的只会是你而不会是我。老子实话告诉你吧!老子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是老天爷安排我来惩罚你的。惩罚完你丫的了,老子一拍屁股就走人了,你丫的想找老子报仇连门儿都没有!呵呵……你就睁着你的狗眼看吧,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收拾你的三妻四妾的吧!呵呵呵……不过扮演你这个角色还真是有点费劲儿,我都快要消受不起了!” 野狗西门庆就呲牙咧嘴地朝李自然说:“你以为西门庆是那么好当的吗?” 李自然却说:“老子不和你说无聊的话了,明天老子还要替你去做缺德事呢!老子要睡了。” 说着一翻身,不理会野狗西门庆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酣沉的呼噜声…… 野狗西门庆现在非常明白守着这么一个比自己更坏的坏蛋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于是又从门缝里溜了出去。他现在急于想去厨房里的潲水桶里寻找一两块肉骨头啃啃,运气好的话能捞着吃剩下的鸡骨架更好。野狗西门庆已经有几天没有吃上一点荤腥了,狗肚子早就饿得前贴后背了。 人一倒上霉了,就是变成一条野狗,也是非常的不容易的。在变成了野狗的短短的几天里,野狗西门庆的确是饱经了人世的沧桑……他不光要受到路上行人的奚落和追打,还要躲避同类的侵犯和撕咬。更让野狗西门庆不能接受的还是他在流浪的过程中居然还受到了两条膘肥体壮的母狗的性骚扰。当时把野狗西门庆吓得汪汪汪地落荒而逃。过后躲在荒草丛里恶心得狂吐起来,连肚子里的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心里狂骂道:“这真是他妈的太恐怖了。在*这档子事情上,人不讲究也就罢了,这他妈的猪狗更不讲究,连老子这种形象猥亵得一塌糊涂的流浪狗也会被上,还是公的被母的上!我日!” 在狗日的世界里,江湖也同样险恶啊…… 野狗西门庆也试着回了几次家,但是每次刚一鬼鬼祟祟地接近家门口,便被守大门的张老头用一条长棍子赶了出来,有一次张老头差点就一棍子敲在野狗西门庆的脑门上了。要是真的被张老头的长棍子敲中了,他就会立刻毙命乌呼哀哉了!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幸好这回是被冒牌的西门庆收养了,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在外面流浪的命运。 想到这儿的野狗西门庆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感谢这个鸠占鹊巢的李自然呢还是该恨这个享受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的冒牌货西门庆。野狗西门庆此时的心思既复杂又难过。他的内心真的很伤感! 到了厨房,厨房里黑灯瞎火的。可是这个时候野狗西门庆的一双狗眼居然有了夜视的功能。虽然厨房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野狗西门庆依旧可以将整个厨房里的每个角落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一动不动潜伏在老鼠洞旁守株待兔的那条花猫,他也看得非常真切。 花猫同时也看见了鬼鬼祟祟钻进厨房的野狗西门庆,绿莹莹的一双猫眼里立刻闪烁出警惕排斥的眼神,还冲野狗西门庆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野狗西门庆当时就愤怒了,心里骂道:“连这条狗日的猫也敢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老子了。这真是他妈的太不成章法了。”于是野狗西门庆朝着那条花猫毫不犹豫地呲牙咧嘴起来。还不怀好意地朝着花猫一步步地*近。 花猫看见凶相毕露的野狗西门庆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弓腰缩身地站了起来。在野狗西门庆月*越近的时候,花猫终于灵活地撒腿逃跑了…… 野狗西门庆的心里有了半分的得意,心里骂道:“妈的!老子还真的以为没有丁点威信了。”同时心里有悲哀地想到:“唉!看来以后在家里也只能欺侮欺侮这条花猫解闷了……” 心情悲哀的野狗西门庆的肚子内这个时候又打起了闷雷,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肠子纠结缠绕了起来,难受死了。于是不再东想西想了,急忙想方设法地到潲水桶里踅摸吃了东西去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鱼翅燕窝的野狗西门庆哪儿料到自己会落到在潲水桶里踅摸残汤剩水吃的境地……呵呵…… 27鼠辈的爱情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李自然被一场噩梦惊醒,浑身冷汗直冒。噩梦里的具体情形他一时半会儿回忆不起来,脑子里一阵阵地发懵。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书房里的光线很不明朗,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任何一件事物。 他努力睁着眼睛,在夜光中巡视着,竭力适应着书房里昏暗不清的光线。好一会儿,他终于可以在昏暗的光线中分辨出事物的轮廓了。 靠窗的地方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泛着幽冷的光芒。瓶口上一只老鼠正在鬼鬼祟祟的游动…… 透过纱窗,隐约间可以看见摇曳的竹影。窗外的月色应该很好吧…… 李自然在床上竭力让自己的脑子快点清醒过来。他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一阵梆子的声音隐约传来,他依旧不知道现在是几更天了…… 被噩梦惊醒的他此时睡意全无,他想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但是浑身的骨头节子就像生锈一般僵硬,几乎无法转动。李自然放弃了这种徒劳无功的努力,他依旧很疲惫…… 看来纵欲过度还真是不大好受。当时爽了,过后就疲软了。我靠! 躺在黑暗中的李自然一动不动,他平心静气地谛听着黑暗中发出的各种细微的声音。 这时的李自然感觉自己的听觉系统非常的灵敏发达,能够听见黑暗中各个角落里发出的极其细微声响。更令李自然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听懂了两只老鼠窃窃私语的交谈声! 起初他还以为有一男一女在他的窗户下说着情话,当他竖着耳朵仔细谛听的时候,才确认是青花瓷瓶上的两只老鼠在说着悄悄话…… 我靠,这可是真他妈的太特异功能了。李自然讶异得差点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惊呼! 只听见一只公老鼠说:“今晚上我们不用提防那只可恶的花猫了,(*^__^*)嘻嘻……它被那条又脏又臭的流浪狗赶跑了。我刚从厨房那边过来,那条臭狗正在潲水缸里捞剩骨头吃呢。” 这时,一母只老鼠从那只青花瓷的瓶口冒出头来,欣喜地说:“真的?那只花猫真的被那条臭狗赶跑了?” 公老鼠说:“真的。我躲在洞口亲眼看见的。那条臭狗没有来的时候,那只花猫一直守在我的洞口边上,弄得我一直藏在洞口不敢出来,郁闷得要死。” 母老鼠说:“难怪让我在瓷瓶里等了你那么久,原来又是那只可恶的花猫在捣鬼。” 公老鼠说:“我也着急啊!要不是那条臭狗来将它赶跑,我今晚上兴许又要失约了。” 母老鼠说:“你要是再失约,我可真的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机会只有一次的,我都给了你两次机会了。” 公老鼠嬉笑道:“所以是老天在眷顾我们呀!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一条丑狗来帮我赶走那条可恶的花猫……嘻嘻……” 母老鼠这时欢呼道:“这下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到大娘的房间了行窃了。耶——” 公老鼠这时说道:“七妹,你怎么老是喜欢到大娘的房间里偷她的金银首饰。你现在已经是一直地道的老鼠了,那些金银首饰对你已经没有丁点用处了。你偷了大娘的金银首饰藏到这个花瓶里,总是弄得春梅给你背黑锅。每次大娘都以为是春梅偷了她的金银首饰。春梅不知被大娘打过多少回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春梅吗?” 被唤作七妹的老鼠说道:“我倒是想可怜春梅。可是谁又来可怜我呢?当初我生就着多好的一张俏脸但啊!就因为家里穷,又遇了一个好吃懒做的父亲,被他卖到窑子里受尽凌辱,谁同情过我?” “可是你也不能老让春梅为你背黑锅呀?这些金银首饰被你藏在这个花瓶里,你现在戴不能戴,卖不能卖,有什么用呢?” 老鼠七妹说:“我就是每天到花瓶里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就感到满足了。我作人的时候不能得到这些东西,变成老鼠了倒轻而易举地得到我想要的这些东西了。不过大娘的金银首饰可真多,有一天她忘了锁上她的那个放得最隐秘的首饰盒,我偷偷溜进去看了。里面都快成百宝箱了。我的眼睛都快被看花了!” 公老鼠说:“大娘贪心,你也贪心,这园子里的人都贪心……就是睡在床上的西门公子也贪心!” 母老鼠说道:“你不是也贪心吗?” 公老鼠说:“我这不叫贪心,我这是在给我的父母赎罪。” 母老鼠笑道:“嘻嘻……你可真是个孝子。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夜间出没行窃的老鼠。你的父亲却在朝廷里当着大官,你的母亲在庄园里当着官太太,你的妹妹也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只有你变成了一直可怜的老鼠。你还想着给你的父母赎罪。我都有点感动了。” 公老鼠说道:“谁让我变人的时候投胎到了一个官宦世家呢?虽然当初我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富裕生活,可是,背地里却遭到了贫民百姓最恶毒的诅咒。要不是我的恩师看我本质不错,也许我连变成一只老鼠的命也没有了。” 母老鼠说道:“怪只怪你的父亲做官太贪,你的母亲又为富不仁,你的妹妹又仗势欺人。这些罪孽都是该他们来背的。可是却让你来承担了。有时候天理还真是不公平呢。” 公老鼠说道:“我倒是觉得我的父母们犯下的罪孽让我这个儿子来给他们承担也是值得的。自少我算是给他们尽了孝心了。” 母老鼠说道:“你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恨你呢还是该喜欢你!你让我是又爱又恨!” 公老鼠说道:“其实,能够在这儿遇上你我也算没有白做老鼠一场。我觉得很值了。” 母老鼠说道:“没出息!当初你不是对我说有朝一日会带我去你曾经风光过的那个世界去看看吗?我还盼望着这一天呢!” 公老鼠说道:“七妹!我当初是给你许过这个愿的。可是我现在又改变想法了。我真的不希望再回到那个世界里去了。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宁愿在这个世界里做一辈子老鼠,也不愿意回到那个世界里去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你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做一个人有多痛苦!只要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就知足了,就什么也不想了。” 母老鼠说道:“乘风哥哥!你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感动!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就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鼠辈终究是遭人唾弃的。你知道吗?我希望你有朝一日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被母老鼠唤作乘风的公老鼠说道:“我现在真的不想变成一个男人。我只想和你厮守在一起。要是我变成了一个男人回到了我曾经的那个世纪去,而你依旧在这儿,我又不能带你一块儿走。我会不快乐。七妹,你知道吗?你已经是我的整个天空和整个世界了!” 母老鼠娇啧道:“乘风哥哥,你再说这么没有出息的话,我可真的不喜欢你了。” 公老鼠乘风说道:“好了,我不说气七妹的话了。我还得去联络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我们将会有一次大的行动。” 母老鼠七妹说道:“什么大的行动?” 公老鼠乘风说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乘风哧溜一下就跳下了青花瓷瓶…… 母老鼠在瓷瓶口东张西望了一阵子,又缩紧了青花瓷瓶里。 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自然听见这两只老鼠说的悄悄话,心里一阵窃笑。他倒不是窃笑两只老鼠说的话,而是窃笑自己无意中知道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母老鼠七妹在青花瓷瓶里藏了许多偷来的金银首饰,等母老鼠七妹一走,他立马就去把青花瓷瓶里的金银首饰取出来,以后上魁花楼的绣娘那儿过夜就再也不愁没有银子了。也再也不用受那个老鸨的羞辱了。 21世纪的混混李自然的境界也就这么高了……呵呵…… 28西门狗泄露天机 两只谈情说爱的老鼠各奔东西地溜走后,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正是夜凉如水的时分,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也停止了,周遭的事物都变得寂静无声,躺在床上的李自然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李自然感到很不适应。一种彻头彻尾的孤独感将他紧紧地包裹了起来。此时的他有种深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恐惧感。 他不知道明天自己又将面对怎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身边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显得那么的离谱却有事那么的靠谱。就连老鼠说的私房话他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一场异时空的转换中究竟经历了一场怎样的传奇,后面又将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在如水般静谧的黑暗中睁着炯炯双目的李自然没有半分睡意。 他还是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可是身体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轻轻动弹一下,浑身的关节都像要散架了似的。 李自然感到一丝无能为力的气馁。 突然,李自然看见窗户外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闪现了一下,接着又听见一声夜猫子的叫声。 李自然的神经立刻警觉了起来。他的第一直觉反应出一定是有梁上君子光顾! 但是现在的他浑身酸软无力,心里感到极度的无奈。 而那只躲在瓷瓶里的老鼠听见夜猫子的叫声,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从瓷瓶里探头出来,哧溜一声便溜之大吉了。 床上的李自然寂然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窗户外边。 现在就是有梁上君子光顾,他也只有听天由命了。谁让自己纵欲过度,折腾得连动弹一下的气力也没有了呢…… 李自然情不自禁地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 这时,窗户外突然间传来了野狗西门庆的尖利的吠叫声。野狗西门庆的吠叫声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愤怒。 李自然对野狗西门庆的吠叫声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狗ri的莫管家,别人欺侮我,连你狗ri的也欺侮我。你在老子这儿这么多年了,老子那点怠慢了你。你居然背着老子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现在偷偷摸摸地去月娘房间里干什么?你早就和月娘si通了么?我ri你ma啊!你们怎么都这么的无耻啊!我原先以为天底下只有我西门庆最最yin荡,原来背地里你们和我一样yin荡啊!偷情的偷情,私通的私通……就是没有一个敢明目张胆的承认的!我ri你们ma,你们比老子西门庆更加卑鄙更加无耻。我西门庆自少敢背起贪财好se的名声,你们敢吗?你们只会偷偷摸摸地行苟且之事,堂堂正正地做磊落之人!你们真他ma的卑鄙!卑鄙!无耻!无耻!!” 野狗西门庆的吠叫声差点令黑暗中的李自然失笑出声。心里暗道:“这传说中的好se成性风流倜傥的西门庆西门公子在现实中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他丫的一家子里全是男盗女chang的破事……呵呵……真他ma该啊!!你偷别人的老婆,老婆偷别家的汉子……我ri!真他ma乱啊……呵呵……” 鬼鬼祟祟欲行苟且之事的莫管家当然不敢出声训斥吠叫不止的野狗西门庆,只有急冲冲地往吴月娘那边去。而野狗西门庆也不敢吠叫得太紧,没追着莫管家撵,只定在窗户外继续吠叫咒骂…… 野狗西门庆现在其实是一条很聪明的野狗,他之所以要这么狂热地吠叫,其实是为了提醒睡在书房里的李自然。 卑微渺小的它现在只能借助李自然来驱赶莫管家了。 李自然这个时候当然也是理解野狗西门的苦衷的。更现实一点地说,李自然也不希望这个时候莫管家去上吴月娘的床。毕竟他和吴月娘已经行了夫妻之事,在骨子里,他已经把吴月娘据为己有了。 于是李自然在书房里终于出声了,他朝窗户外狂吠不止的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个不知道好歹的畜生!你在外面无缘无故地狂吠个啥玩意儿?硬生生地把老子的一场好梦给搅黄了!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你丫的。还不给老子住嘴么?” 李自然的这一声叫骂还真是管用。野狗西门庆立刻就停止了吠叫,趴在书房的窗户下低低悲泣起来了…… 这丫的心里委屈得要死啊! 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却传来莫管家的声音:“公子,你醒了?” 显然,欲行苟且之事的莫管家也听见了李自然骂野狗西门庆的声音。和吴月娘偷情的计划只有泡汤了。于是他索性回来隔着门问候李自然。 李自然心里暗骂这个莫管家一副正经古板的样,结果也是一肚子男盗女changd坏水!我cao!男人只要长了个鸡ba,都他ma的是一丘之貉!只不过看谁装鳖装得更道貌岸然罢了。 于是李自然对外面的莫管家说道:“莫管家?那狗za种咋吵得那么厉害啊?该不是有小偷吧?” 莫管家在外面说道:“公子你就安安心心地睡你的觉吧!我正出来巡夜呢!没有小偷!” 李自然又说:“大娘那边你去看了吗?” 莫管家停顿了一下,说:“我正说要过去看看呢!” 李自然说:“不用过去看了。估计就是有小偷也被这狗za种吓跑了。这狗za种还不算是个废物。你去歇息吧!” 莫管家说了声是,李自然又问:“现在几更天了?” 莫管家又说:“四更天了,公子。” 李自然说:“天快亮了吧?你快些去歇息吧!白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也别太辛苦了。” 莫管家又说了声:“是,少爷。”接着又听见窗户下的野狗西门庆被莫管家狠踢了一脚了惨叫声,然后汪汪汪哭叫着跑了…… 李自然的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愣神。暗叹这莫管家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阴毒之徒啊!以后可真得提防着这家伙一点…… 29噩梦 这时外间又恢复了平静,蛐蛐的鸣声也显得那么的悦耳清脆…… 被这么一通闹腾的李自然再也没有丁点睡意。他现在非常想从床上起来,出到外面透一透户外的新鲜空气。书房里的空气令他感到既压抑又沉闷。 李自然又试着挺了挺身子。这个时候的李自然才预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不光四肢瘫软无力,整个脊椎都像断了似的,根本不可能再动弹半分。 李自然心中极度地恐惧起来,猜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又发生了质的变化。难道自己又蜕变成了一条肉虫一般的无脊椎动物了?我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下场可就太悲惨太可怕了。 自己既然可以在穿越中摇身变成西门庆,怎么又没有可能变成一根虫似的的无脊椎动物呢?在这不可思议的异度时空里,凡是皆有可能啊……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心中大骇起来。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抬手扇一下自己的耳刮子,看有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是现在的他要想抬起一下手的愿望也变非常的奢侈。 心里极度无奈的李自然只有在被窝里喘粗气的份儿了。他又急又怕,身体开始抽搐哆嗦起来…… 这是一场比噩梦更加可怕的噩梦啊…… 李自然凭着自己的意识在努力地挣扎着,他非常想从这种无力自拔的困境中解脱出来,于是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 在这种无力痛苦的挣扎中坚持了好一阵子,李自然已经开始绝望了,他感觉自己正在朝着死亡的深渊沦陷…… 突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在被窝里呼呼喘着粗气的李自然就像发现了救星般地囫囵着声音吼道:“救我!快救我!!” 随着李自然呼救的声音,屋子里突然间亮起了一点火光。是春梅点燃了屋子里的一盏油灯。在摇曳灯火的浸染下,屋子里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灯光映照下的春梅显得妩媚动人,只是俏丽的脸上残留着斑斑的泪痕。 春梅听见李自然粗重的喘息声,举着油灯疾步走到李自然的床前,急声问道:“西门公子,你怎么了……” 李自然依旧没有从挣扎的泥潭中解脱出来,他极其费力地朝春梅囫囵着嗓音吼道:“春梅,快救我,我要死了。” 春梅看着被窝里暴睁着眼睛,呼呼喘着粗气的李自然,吓了一大跳,急声唤道:“西门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了?” 李自然感觉自己在挣扎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自己似乎是在继续朝着无比黑暗的深渊陷落,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要从喉咙间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也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春梅一双温暖的巧手探到了他的额头,又惊呼道:“西门公子,你的额头好烫手啊!” 李自然此时当然不能回答春梅的话,喉咙间继续囫囵着声音朝春梅说:“救我!春梅!救我!!” 看着李自然这么难受的样子,春梅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她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焦急地推着被窝里的李自然说:“西门公子,你究竟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啊?” 春梅这么一推,李自然浑身一震,一股莫名其妙的力气瞬间灌入了他的身体,他陡然间从陷落的泥潭中挣扎了出来。他的手终于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春梅的手。 春梅被李自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李自然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使劲攥住春梅的手死死不放,气息依旧急促地朝春梅说道:“谢谢你,春梅!你不推我一把我就死定了!” 春梅惊魂未定地说:“西门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是在做噩梦吗?我在外面听见你在里面呼呼喘气,以为有谁在掐你的脖子呢!” 李自然这时才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狂跳不止地喘了一口粗气说:“是做噩梦了,太可怕了……” 春梅这时一脸温柔地对李自然说:“公子,你真的不该一个人跑到书房里来睡的。你看,这样多可怕的。” 李自然依旧气息不匀地说:“我也就是想图个清净。谁知道会被这样的噩梦纠缠上啊!” 春梅说:“西门公子,兴许是你的身体太虚了缘故,所以才做这样的噩梦的。” 李自然感觉被窝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自己就像被泡在了一汪清水里一般。他朝春梅说道:“春梅,快扶我起来吧!被窝里被冷汗打湿透了,我好冷!” 边说李自然边打了一个哆嗦…… 春梅将李自然的被窝掀开,一股尿骚味和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春梅一阵眩晕,差点就呕吐出来。李自然也没有料到掀开的辈子会蒸腾出这么大的异味,也被熏得脑子发木,心里尴尬得要死。 春梅要扶他下床,他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床底下。把春梅也晃得一个踉跄。 李自然是彻底病倒了……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30暗香 李自然顺着笑声看去,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野狗西门庆躲在墙角裂着一张狗嘴在笑呢…… 春梅当然听不出野狗西门庆的笑声,她以为是野狗西门庆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在那儿发干呕。 李自然气急败坏地对春梅喊道:“把这个狗东西给我赶走!” 春梅愣愣地看着李自然,没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西门公子怎么还和一条野狗过不去。 野狗西门庆看着摇摇欲坠的李自然,心里就像喝了凉水般痛快,裂着一张狗嘴笑得越加的嚣张。 李自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他朝春梅吼起来:“春梅,快去给我拿一根棍子来,我要将这狗za种的骨头敲断!” 春梅一边极力扶着摇摇欲坠的李自然一边安慰他道:“西门公子,你现在还和一条流浪狗较什么劲啊!身体要紧!” 李自然喘着粗气说:“它狗ri的在嘲笑老子!” 春梅被李自然弄得莫名其妙了,以为李自然中了魔在说胡话,就伸出手背又探了一下李自然的额头,担心地说:“西门公子,你的额头真的好烫哦!我去把大娘叫来吧!” 李自然说:“不用去叫了,深更半夜的。我歇一会儿就没事的。你只管把这个狗日的杂种给我赶出去就行了。” 春梅拗不过李自然,回头朝野狗西门庆呵斥道:“你还不快出去!” 野狗西门庆见春梅杏目圆睁地动了怒,一转身溜了出去…… 见野狗西门庆溜出去后,李自然的气似乎顺了一些。他平息了一下气息,说道:“春梅,扶我到外面坐坐,这屋子里阴深深的怪冷清的。” 说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春梅说:“西门公子,现在离天亮还有过一段时辰。你这样在外面坐着万一着了凉,会加重病情的。要不你在床上再躺躺吧!你现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的。” 李自然现在哪儿还敢上床去躺。他怕一旦躺上床又被噩梦纠缠住。于是说:“我不躺了。一躺上床我又怕噩梦缠身。那我就死定了。” 春梅说:“没事的,我守在你床边就会没事的。” 看着善解人意的春梅,李自然的眼神里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他说:“你守在我的床边?” 春梅乖巧地点点头,说:“我会守在你的床边的,你放心地睡吧!” 还别说,李自然现在的脑子还真是昏昏沉沉的,有一丝倦意在纠缠着他。 他拉住春梅的手不放,心有余悸地重新躺上了床。春梅说要去给他换一床辈子,他死死拉住春梅的手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说道:“不,你别走,你一走我就害怕。” 春梅从来没有看见过西门公子流露出这么可怜又可爱的孩子气的样子,扑哧一声笑道:“我去拿了被子就过来守着你的。这床辈子都被打湿透了,你盖着不暖和的。” 李自然这才松了手。 春梅出去了一会儿,抱着一床干净的被子进来,李自然斜倚在床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他怕一闭上眼睛就被噩梦纠缠住。 春梅将惊魂未定的李自然扶住躺下,将干净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上去,李自然又将春梅手抓住,让春梅就坐在他的床沿。春梅很温顺地依了他。 李自然闻着干净被褥散发出来的一股暗香,说:“春梅,这是你的被子吗?” 春梅说:“是的。” 李自然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真香!” 春梅说:“公子,你就安安心心地睡吧!” 李自然点点头,终于心安理得地将疲倦的眼睛闭上了。他的手却始终没有再将春梅手松开。 有春梅守在他的床沿,噩梦还真就没有再来纠缠李自然了。这一觉李自然睡得相当的酣沉香甜…… 春梅静静地坐在李自然的床沿,想起了少女的心事…… 天终于亮了,一抹晨光从木格花窗外投射进来,书房里充盈着一抹朦胧的亮色。李自然的呼吸平稳酣畅。春梅又该出去侍候吴月娘起床了,于是她将李自然依旧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挣脱开,掩上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31龌龊交易 李自然一觉醒来,依旧以为春梅在床边在侍候着他,手里一抓,却抓了一个空,心里一惊,张来眼,床沿空空如也,才知道春梅已经走了。慌声叫了一声春梅,没有应,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亮堂起来,他的脑子还是有点懵懂,定了定神,身上又有了力气,不是半夜里作噩梦时浑身无力的样子。 他透过木格花窗看去,外间的小天井里好像悬浮着一丝晨雾,意境不错。李自然本身是一个没有什么意境的人,这时他的心中却陡然间有了一种情趣。于是就下了床,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打扫着院落,笤帚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平和而且安静。 天井里,一棵怀抱大的槐树长得虬枝盘复,浓密的树荫刚好将这有两三丈见方的小天井罩了个满。 正是槐花盛开的时令,雪白的槐花将天井落了个满,就像撒了一层稀薄的雪花,一阵槐花的暗香阵阵袭来,令李自然一时间心旷神怡。 飘渺的晨雾恰到好处地悬浮在槐树下,使整个院落充盈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更增添了一股清幽淡雅的氛围。 槐树下的一根条形的石几上已经摆好了一杯好茶,一把逍遥椅静静地放在石几的旁边。李自然暗想,兴许这西门庆也是一个颇具风雅的人,有坐在槐树下喝早茶的习惯。于是就朝逍遥椅走了过去。 家丁刚将阶沿打扫干净,正准备下到天井里打扫散落在天井里的槐花。李自然觉得这一地的槐花香魂尚在,打扫了显得可惜,就对家丁说:“待会儿再打扫天井吧。” 家丁应了一声是,就扛起笤帚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天井。 李自然掸了掸对他来说显得宽大累赘的衣服的袖摆,然后坐进了那张逍遥椅里。他轻松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早间的这一份难得的惬意。 这时春梅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她是来给李自然续茶水的。 闭着眼睛的李自然嗅到一股脂粉气息,就睁开眼睛,看见盈盈俊俏的春梅,就说:“春梅,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一觉醒来,你却不见了。” 春梅面露娇羞,柔声说道:“公子,我见你睡得很安稳了才走的。我还得去侍候大娘起床呢!” 李自然说:“难为你了,春梅。” 边说又要边去拉春梅的玉手,春梅显出轻微的不适和躲闪,红了脸细声说:“公子,一会儿让人看见不好的。” 李自然笑了笑,就住了手。说:“这么早你就将茶给我沏上了,你侍候人可真够心细的。” 春梅边给李自然续茶水,边说:“公子不是有喝早茶的习惯么?” 李自然又笑笑,还是伸手很轻浮地在春梅柔嫩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春梅不好躲闪,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李自然闷sao地小声说:“我这不算是sao扰你吧?” 春梅娇啧道:“公子好坏,还要说话轻薄我。” 李自然又说:“昨晚上大娘是一个人睡的吗?” 春梅没有料到李自然会突然这么问她,显得有点措手不及,续茶水的手轻颤了一下,茶水续到了茶杯外面。 李自然又说:“你不说我也不会*你说。其实大娘背着我做的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李自然的话令春梅感到很突兀,她慌声说道:“公子,你慢慢品茶吧,我还得去厨房过问早点的事情。”于是就迈着细碎的步子慌慌张张地走了。 看着春梅纤巧的背影,李自然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这时野狗西门庆又窜进了天井里,径自跑到石几旁,用一双不怀好意的狗眼盯着坐在逍遥椅里的李自然。这家伙兴许刚从外边的庄稼地里撒了野回来,背上湿漉漉的沾着露水。 李自然用挑衅的眼神斜瞟了一眼脚下的野狗西门庆,嗤笑道:“你这么盯着我干嘛?不服气么?” 野狗西门庆咬牙说道:“孙子才服气呢!” 李自然越加觉得好笑,说:“那你能拿我怎么地?” 野狗西门庆说:“我不能拿你怎么地!但是终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孙子!” 李自然说:“你再这么对你的主子说话,当心老子连残汤剩水也不给你吃,活活饿死你丫的。你信不信?” 野狗西门庆说道:“你狗日的也只能这么威胁老子了。” 李自然又笑道:“谁让你变成一条狗了呢?接受现实吧!” 野狗西门庆极度无奈地蜷缩到了石几下去了。他不想和李自然较量嘴上的功夫了。 这时李自然却对野狗西门庆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野狗西门庆说道:“什么交易?” 李自然说:“我初来乍到,对这儿一点也不熟悉。以后你就随时随地跟在我的身边,用你的狗嘴提醒我不明白的事情。这样我就把你当一条宠物狗来喂养,你的小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怎么样?” 野狗西门庆说道:“不怎么样?老子现在就指望着你的假身份被戳穿然后暴露。” 李自然听野狗西门庆这么一说,就不由自主地欠起了身,盯着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说道:“你真是这么歹毒地想的。” 野狗西门庆说:“我真是这么想的。我甚至还想现在就变成一条疯狗,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咬上你狗日的一口,让你传染上疯狗病,神仙也治不了你!” 听了野狗西门庆这么歹毒的话,李自然连杀这个家伙的心都有了。但是,现在的野狗西门庆毕竟是一条可怜的微不足道的流浪狗,所以李自然心里虽然有气,可是却好笑多余生气。依旧笑道:“你狗日的是真的把老子恨出血了。不过老子不跟你狗日的计较。我跟你个野狗计较个啥玩意儿?我们还是说正事儿?你究竟答不答应我的要求。你要是不答应,我立马叫人把你丫的抓住丢粪坑里去。永绝后患!我说得到做得到!” 说到这儿的李自然突然间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蜷缩在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 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他绝对相信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是会这么做的。 于是野狗西门庆说道:“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 李自然说:“讲!” 野狗西门庆说:“以后你不要上吴月娘。” 李自然说:“这个我可没办法答应你。谁叫吴月娘长的那么性感丰满骚兮兮的。我不上她别人也会上她的。” 野狗西门庆发狠地说:“就是别人上她,你也不能上!” 李自然很是不解地说:“为什么?你这个要求很没有道理的。知道么?现在我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我上她是天经地义的。” 野狗西门庆被李自然说的话气得呼呼直喘。没办法不喘! 李自然又说:“你丫的还敢给我提附加条件了。我看你是真的还没有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玩意儿!” 野狗西门庆这时哭腔烂调地说道:“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杂种使的阴招把老子变成一条狗了。让我知道是谁了,我一定去掘他家的祖坟,*他十八代祖宗!呜呜……” 李自然却说:“你还是认命吧!不服气不认命对你丫的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其实只要你丫的听老子的话,当一条宠物狗也不错的。说不定老子一高兴,还会安排一个漂亮点的妹妹专门侍候你呢!” 听李自然这么一说,野狗西门庆就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似的停止了悲泣,说:“我要春梅来侍候我!” 李自然一听,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暗道,原来这狗杂种早就惦记上春梅了。于是没好气地朝野狗西门庆骂道:“你做梦吧!” 野狗西门庆又悲哀了。 这时,莫管家迈着急冲冲的步子走了进来…… 32谁负了谁 莫管家见李自然一个人坐在天井里的老槐树下自言自语,不明就里地问道:“公子,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李自然对这个阳奉阴违的莫管家已经抱有了很深的成见,于是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在跟谁说话呢!我爱跟谁说话跟谁说话!我跟空气说话!” 莫管家被李自然抢白得既尴尬又无奈…… 石几底下蜷缩着的野狗西门庆对着莫管家发出一声凶恶的低吠,撕裂开一张狗嘴,样子显得很狰狞。 莫管家对野狗西门庆为什么这么仇恨自己一点也不明白,他用阴森森的眼神盯了一眼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就这么一个眼神,却将野狗西门庆盯得打了一个哆嗦。 野狗西门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他从莫管家的眼神中看出了阴险恶毒的信息。要是一不小心落在这个家伙手上,自己不被逮着剥了狗皮才怪呢! 野狗西门庆被莫管家一个眼神就吓得躲在石几下再也不敢吱声了。 李自然当然也看见了莫管家盯野狗西门庆的这道眼神,他知道这个精瘦干练的家伙已经对野狗西门庆怀恨在心了,于是便多出了一个心眼儿。 他朝莫管家说:“莫管家,以后这条狗就你来照顾。别看这条狗样子长得猥亵,但是却挺管事的。昨晚上要不是他一阵闹腾,兴许这园子里已经遭贼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怠慢了他。不要给他吃剩菜剩饭,你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你要是把他侍候得不周到妥帖,你就给我卷起被子走人!” 莫管家装出一脸畏畏缩缩的样子连声说是。李自然也将老爷或者公子哥的派头拿出来,也似模似样的…… 莫管家这时说:“公子,原来你是不喜欢这类小畜生的,怎么这回却喜欢上这么一条又丑又小的流浪狗了。” 李自然却说:“我喜欢一件东西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就像我在外面嫖婆娘,喜欢就喜欢上了,兴许这就是缘分吧!你别问那么多,我说的话你照着做就行了。” 这时,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又出声了,他朝李自然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让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来侍候我啊?他不弄死我才怪呢!” 李自然却朝野狗西门庆说:“你还在吵吵个啥?我让莫管家来侍候你好像还不乐意似的。你和这个莫管家前世有仇么?” 莫管家当然不知道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能够人言狗语地交流,说:“公子,这狗杂种一见人就呲牙咧嘴的,估计也不是一条什么好狗,要不怎么会被养他的主子扔了成一条流浪狗呢!干脆还是把这东西弄出去扔了得了。你养这么一条样子猥亵的东西,让别人瞧见也是有*份啊!” 李自然听莫管家这么一说,立刻骂道:“你懂个屁!我喜欢的东西你不能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好。严格地说来,你在我面前也是一个狗奴才。你和他的身份是一样的,知道么?你还有什么资格藐视他!” 李自然的话说得严厉而且刻薄。 莫管家被训斥得脸上青一阵的白一阵,连冷汗都下来了…… 李自然继续说:“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把他照顾好了。我还是另外安排人照顾他得了。你有什么事说了就走吧,我现在心里正烦着呢!” 莫管家这时才想起来找李自然的目的,于是说:“哦,是这样的,县太爷周凸寅一早就差人送来了一个帖子。” 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帖子递到李自然的面前。李自然顺手接过,平淡地说道:“知道了。” 莫管家说:“公子要是没有什么吩咐,我另外做事去了。” 李自然说:“你忙你的去吧!” 莫管家转身就走了。 莫管家刚走,春梅又端铮亮的银盆进来。她是来侍候李自然洗漱的。这一点李自然不用人提醒也知道。 春梅小心翼翼地给李自然洗脸,李自然对春梅说:“春梅,以后就你来照料这条丑狗吧!样子可怜兮兮的……” 春梅轻笑道:“西门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连一条流浪狗也心疼起来了。” 李自然说:“怎么,我对你们一直很狠吗?” 春梅说:“那倒不是……嘻嘻……” 李自然没有理会春梅,对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说:“以后你丫的就跟着春梅。我让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侍候你丫的,也不算亏待你了吧?” 野狗西门庆这时从石几下站起身,朝李自然汪汪了两声。 春梅觉得好奇,说:“公子,它好像听得懂你对它说的话。” 李自然轻描淡写地说:“畜生也是同灵性的。你们只是没有办法和它们交流罢了。” 春梅又是(*^__^*)嘻嘻……一笑。李自然感觉这个春梅的性格倒是很活泼爱笑,笑起来小家碧玉的样子挺迷人耐看…… 春梅侍候完李自然的洗漱,转过小蛮腰走了,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也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在春梅的后面…… 李自然这个时候才拿出莫管家递过来的帖子打开来看,却是周凸寅邀请他去县衙商量事情。李自然对这个周凸寅都有点心生惧意了。总觉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很不安全。稍不留神就有被拉下水呛死的危险。 李自然刚才还比较舒适的心绪这个时候变得有点烦乱起来。因为周凸寅交给他的那件缺德事他还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呢…… 这时,吴月娘飘摇着身子走了进来。也许是昨天李自然将这个*亢奋的女人侍候得不错,所以这个时候的吴月娘一见躺在逍遥椅上的李自然,脸上流光溢彩地满含着浓浓的春意。她人还没有走近,一股浓烈的香风已经漫卷了过来。 李自然一见搔首弄姿的吴月娘朝自己走来,立刻就有了手脚发软的感觉。他已经有点畏惧这个女人了,感觉和这个风骚性感的女人折腾没有点非同寻常的精力是很要命的。 吴月娘走到李自然身旁,倚着逍遥椅坐在李自然的大腿上,很善解人意地给李自然揉起了肩膀,说:“官人,昨晚上一个人睡得好吗?” 李自然显出大老爷们不耐烦的表情说:“睡得好!” 吴月娘噘了嘴说道:“骗人!刚才春梅还告诉我,说你昨晚上一直做噩梦呢!” 李自然坏笑道:“春梅怎么会知道我昨晚上一直做噩梦了?我又没有和她一块儿睡!” 吴月娘捶了一下李自然,骂道:“你在外面轻薄惯了,在家里也是这么放肆了吗?你这是在和老娘说话呢!也不怕老娘将你骨髓里的那股子骚劲抽干!告诉你,你可别打春梅的主意。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李自然说:“为什么?” 吴月娘说:“没有为什么?反正你就是不能打春梅的主意。” 李自然捏了吴月娘的手,很软很细滑。他用讨好的口气说:“好!我听你的。我只打你的主意。” 吴月娘装做出害羞的样子撒娇道:“你就会说好听的。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 李自然趁机说:“周凸寅刚来了帖子,要我到他的府上去。” 吴月娘说:“一大清早的就送帖子过来。准没有什么好事。” 李自然说:“谁知道呢!反正今天得过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吴月娘说:“这个周猴子,你和他打交道可真得小心一点。” 李自然说:“我比你清楚。” 吴月娘就说:“那你用过早点就过去吧。” 李自然说:“你得给我点银子呀。我总不至于空着手去啊!” 吴月娘瞟了一眼李自然,说:“你就知道向我伸手要银子。你和魁花楼的绣娘不是很投缘吗。你该伸手朝她要银子的。她的银子来的又是那么轻松,只需松一松裤带就行了。” 李自然说:“你们都是女人的,你不该说这么刻薄的话!尊重别人就是尊重你自己。知道么?” 吴月娘一撇嘴,说:“我说她你当然不高兴了。我和她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她是什么?是个卖春的婊子!我可是你们西门家的大娘!” 李自然说:“我知道你是我们西门家的大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吴月娘却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你们西门家的大娘了?朝天没日地想着三妻四妾,要不是我将家里的银子看管得严实,你都不知道娶了多少姨太太回来了。哪天我被你和外面的女人合谋着下药弄死还不知道呢!” 李自然说道:“你怎么老是这么挤兑我?我有那么狠吗?我和那个绣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吴月娘说:“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吗?你西门大官人在我们清河县可是出了名的小白脸风流种。想和你西门大官人共度*的人排着班呢!有时我都在想,凭你西门大官人的这副长相,这辈子就是什么事不用干,也是会有人心甘情愿把你养起来的。” 李自然说道:“月娘,你把我说成是什么人了?” 吴月娘讥讽地说道:“什么人?可以靠一张俊脸吃软饭的男人呗!” 李自然说:“月娘,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对你怎么样你也应该清楚的。你看,我这么大的一个家业,管家的钥匙也是拿给你掌管着的。我算是对你忠心耿耿的了吧!” 吴月娘却说:“管家的钥匙可不是你拿给我掌管的。这把钥匙可是你的父亲临咽气的时候交给我的。他知道你是一个败家子,所以才让我管着点你。其实我也是懒得管你。我管得住你的人,管得住你的心吗?所以你爱和谁个女人睡觉就睡去。谁让这清河县就数你西门大官人长得英俊呢!这世道,不光是男人贱,女人也够贱的。都贱一块儿去了。” 李自然说:“月娘,你就别埋汰我了。” 吴月娘用一双性感漂亮的眼睛瞟着李自然,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不信任的意味。瞟了好一会儿才说:“一会儿我让莫管家给你取银子去。” 李自然立刻讨好地说:“还是月娘心疼我。” 月娘却说:“我心疼你有用吗?还不是负心汉一个!” 李自然心里却暗说:“谁负谁还不知道呢!” 33他乡遇故人 用过早点,李自然收拾停当,特别带上野狗西门庆,然后坐上八抬大轿来到了周凸寅的县衙。 大清早的,那个守县衙的衙役已经在那口落满灰尘的破鼓下打起盹来了。另外有一个衣衫褴褛,形象猥亵,手里攥着一根打狗棍和一只破碗的干巴老头坐在县衙的石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自然的八抬大轿嘎叽嘎叽晃悠过来。 落了轿,李自然从轿子里下来,见到这样一副情景,心里暗说:“这个周凸寅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对县衙的形象一点也不顾及。怎么把这么一个吸毒似的衙役派来守县衙的大门?这不严重影响县衙的形象吗?再说朝廷派下来的钦差明明今儿个就要到清河县了,要是看见衙役大清早的就抱根烧火棍在县衙打盹,成何体统啊!““还有就是坐在石阶上的这个老乞丐,怎么能够让他正儿八经地让他在这个地方逗留呢?得赶紧弄走啊!这样的人物是严重影响县衙形象的!靠!” 想当初李自然没有穿越到清河县来的时候,他在小镇上当混混的的那当儿。小镇上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员对小镇的形象是多么的讲究啊!只要一听说上面要来检查,大小官员立马上街维持秩序,城管们更是倾巢出动,把个摆摊设点的流动摊贩们撵得鸡飞狗跳的。生怕那一个环节出现纰漏影响了小镇的声誉。而这个周凸寅怎么在关键的时候一点也不讲究呢? 很多时候细节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啊! 于是李自然这回并没有让吓人上去通报打盹的衙役,而是下轿后径自走到蜷缩在破鼓下打盹的衙役跟前,很不客气地用脚踢了衙役。 衙役被李自然这么突如其来的一踢,打了个激灵就醒了。他抬起头,刚要发怒,一见是西门大官人,认得,就换了一张庸俗的笑脸站起身说:“怎么这么早西门大官人就上县衙来了。我这就去通报老爷一声。” 李自然却阴沉了脸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一大清早的就抱了根烧火棍子在县衙的大门口打盹!你不知道朝廷派下来暗访的钦差今儿个就要到清河县吗?你是不是成心要把你们周老爷的乌纱帽子给弄丢才舒坦啊?” 县衙一听李自然说这样的话,立刻慌了神,连忙说道:“西门大官人,我还真是不知道今天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你可千万别在我们周老爷子面前提起我打盹的事情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着我做的这份差事活命呢!要是丢了这份差事,我一家老小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李自然说:“既然知道这份差事对你这么重要,你咋就不知道珍惜呢?” 衙役说:“西门大官人,我真是不瞒你说。我每天白天在这儿站了大门,晚上回家还得熬夜锄地种田,人是真的很疲倦。可是又没有办法,家里七八口人,老得老,小的小,婆娘又常年卧病不起,一家子就指望着我一个人养活啊!” 看着这个面带菜色的衙役,李自然还真是动了恻隐之心,说道:“既然你说得那么可怜巴巴的,我就替你在你们老爷面前隐瞒了这件事吧!不过今天你可真的在这儿站直咯。” 衙役连忙说:“是!” 李自然又说:“赶紧去把坐在那儿的那个乞丐赶走!邋里邋遢的,要是让暗访的钦差看见了也很不好的!” 衙役又说了一声是,然后举起烧火棍子就去驱赶那个坐在石阶上的乞丐。那个乞丐见衙役要来撵他,还没等衙役动身呢,已经从石阶上站起来,端起破碗拖起棍子就走,只是乞丐临走时说出的话让李自然浑身上下都像触了电似的陡然间打了一个哆嗦:“李自然,你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我本来是给你捎口信来的,你却让人赶老子。你他妈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乞丐居然能够直呼他的真名?这不是来者不善吗?电光火石间,李自然的脑子里立刻闪过另外一个乞丐的模样。我靠!这个乞丐不就是在小镇上一直以捡拾垃圾桶里的腐食为生的乞丐吗?小镇上的居民一直戏称他为大师兄的!有几次小镇为了创建“文明小城镇”,都是李自然伙同几个城管队员,趁着月黑风高夜把他和另外几个乞丐弄上一辆执法车,载到一百多里地的荒郊野外丢弃的。难道小镇上闻名遐迩的大师兄也穿越到这儿来了? 于是李自然三步并着两步飞跑下台阶,就像在遥远的异乡碰上了亲人般地朝乞丐喊道:“大师兄快请留步!大师兄快请留步!!” 乞丐却哈哈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今晚你到御河大桥下找我吧!”说着加快了脚步,瞬间就在一个转角处消失了踪迹…… 李自然傻站在转角处,心里既失落又惊喜。失落的是大师兄不见了,惊喜的是他在这儿终于有了一个21世纪的熟人。从此他再也不孤单了…… 34配合默契 小酒馆的情调李自然并不喜欢,生意的冷清姑且不说,酒馆里压抑的气氛却是很令人心生闷意的。倒是外间的阳光尚且很好,透明晃亮,就像年轻漂亮健康的女人的肌肤,光洁而且很有质感。如果不是为了陪这个县太爷,李自然倒真想出去外面走走,晒晒这宋朝的暖阳,透透这没有被现代工业文明污染的清新空气…… 这是宋朝的空气…… 周凸寅对酒是情有独钟的,他没有理会李自然的心不在焉,而是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了起来。 师爷倒是兢兢业业地坐在酒馆的门口,一心一意地看着冷清的街面上偶尔过往的行人。 既然周凸寅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自斟自饮的境界之中,李自然也就懒得再去招惹和侍候这个令他心生厌恶的主,就斟了一杯酒走到师爷的旁边,朝师爷说道:“师爷,我们来干一杯吧!”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是很愿意和文质彬彬的师爷在一起的。 正全神贯注看着街面上过往行人的师爷扭过头,见是李自然,慌忙起身,轻笑道:“西门公子的美意谢某心领了。但是谢某陪老爷出来,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李自然不大明白地问:“这是怎么个说法?” 师爷轻声说道:“老爷是个好酒的人,一喝出了兴致就很容易喝过头,所以我陪在他的身边就必须得保持百分之百的清醒。” 李自然笑道:“原来如此。碰上你这么尽责的师爷,也算是周老哥的福分了。” 师爷忙说:“西门公子可别这么高抬了谢某,这样会令谢某心生惶恐的。你还是去陪老爷喝酒去吧。我还得看着街上过往的行人呢。” 李自然说:“那就辛苦谢兄了。” 师爷说:“我也只是尽点我的本分,是当不上谢字的,呵呵……” 被师爷婉言谢了酒后,李自然心里更觉无趣,于是有只好端着酒杯来到周凸寅跟前坐下。周凸寅这时对着李自然却是满脸的笑意,浓浓的酒意已经将他的一张猴脸熏染得酡红了,咋一看去,还真是和猴屁股无异了…… 周凸寅冲李自然说道:“怎么?碰钉子啦!” 李自然苦笑道:“老哥对手底下的人真是训导有方啊!佩服!” 周凸寅有些得意地说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没有规矩怎么成方圆?来,还是咱们两人干一杯吧!” 李自然举杯和周凸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周凸寅这时说道:“我看老弟今天好像是心不在焉?怎么?心里挂念着别的什么事情么?平常你和我一起喝酒都不是这种状态的。” 李自然笑笑,说道:“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约是昨晚上休息调养欠佳的缘故吧!” 周凸寅呵呵坏笑道:“老弟,老哥知道你是一个性情中人,可是老哥还是要奉劝老弟几句。色是刮骨钢刀啊!纵情声色是很伤身体的。你老弟不说,我也知道你昨晚上是纵欲过度了。” 李自然也坏笑道:“呵呵呵……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周凸寅继续坏笑道:“知道你没有办法。呵呵……你那月娘,说句不是恭维你老弟的话,不光长得漂亮,而且骨子里透着风骚,你若没有特别点的体力和能耐,怕也是奈何不了她的。呵呵……男人是狼,女人如虎啊!呵呵……” 李自然说道:“老哥是读圣贤之书的人,说这样的话,不显得老哥对房中之事也是很有兴趣之人么?呵呵……不过,说实话,这到是显出老哥是个性情中人。” 周凸寅又是呵呵笑道:“呵呵……你当老哥是死人啊!老哥也是男人不是?对房中之事,老哥只是没有你这么个风流才俊那样执着罢了!呵呵……” 李自然笑道:“很难说啊!男人,只要在女人的跟前脱光的裤子,没有谁比谁更斯文的。要不为什么女人会把男人比作是狼呢?呵呵……” 周凸寅一张酡红的猴脸被李自然说出的话激出了兴奋的颜色,他端起酒杯又哧溜喝干了,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意犹未尽地说道:“老弟说这话我也承认,呵呵……圣贤的书,我的确读了不少,冒充斯文的事儿,我做得也不少。可是,这些我觉得都他妈的太违背天性,表面上高雅了,心里却憋屈得紧。今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轻松惬意地在这儿喝酒吗?就是因为老子今天没有穿一身官服。只要官服一穿上身,我就得装扮出天子门生的那一种作派,作古正经,自命不凡,清高傲慢。很多时候老子都觉得自己是他妈的假君子真小人,装神弄鬼的胡弄人,挺别扭的。那一身的行头罩在身上还真不是好受的差事,就像身上罩了一层厚厚的铠甲似的,压抑啊!这官啊!若不是心里有所贪图,还真没什么还当的。有时我是真的羡慕你老弟啊!很多事情可以由着性子来,活得随性洒脱啊!唉……” 李自然笑道:“老哥说这样的话,莫非厌倦了仕途?” 周凸寅说道:“还说不上厌倦,只是偶尔间生出一点感慨罢了。若真是有朝一日告老还乡归隐山林了,我还是会有失落感的。毕竟当初的十年寒窗,求的就是颜如玉,黄金屋……呵呵……” 李自然看着微显醉意的周凸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没有当过官,对周凸寅发出的感慨,心里当然是不能生出一点共鸣。 周凸寅苦笑了一下,又自己给自己斟酒。 李自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喝酒喝得这么耿直的人,这是真正的喝得左手劝右手了啊! 这时师爷走了过来,从周凸寅手上拿过了酒壶,说:“老爷,酒喝得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一会儿你还得过钦差大老爷那一关呢。” 周凸寅看了一眼师爷,说道:“你这个时候才过来挡酒。真他妈扯淡……” 师爷说:“我刚才不是看老爷你酒意正浓吗?不好过来扫了老爷的兴致的。” 周凸寅说:“你要是再不过来挡酒,兴许老爷还真就喝醉了。误了大事,我看你怎么给老爷我交差!” 师爷笑道:“有我在老爷的身边守着,是误不了大事的,呵呵……” 周凸寅倒是挺顺从师爷的意思,果然就放了酒杯和酒壶,不再饮酒了。而酒,对于周凸寅来讲,则饮得恰到好处…… 在饮酒这件事上师爷和周凸寅都配合得这么默契,李自然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声不响饮着闷酒的武松武二郎又提着酒壶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朝周凸寅和李自然的这张酒桌走了过来…… 35神秘的大师兄 武松来到周凸寅的跟前,举着斟满酒的杯子朝周凸寅说道:“刚才我武松真不知道是周老爷你老人家来了,有不恭敬的地方还请周老爷原谅。我武松自裁三杯,以罚不恭不敬之罪!” 周凸寅对武松这个人似乎没有太大的热情和兴趣,一言不发地冷眼看着武松。 武松对周凸寅表现出的冷淡也不在意,很江湖很爽快地自饮了三杯,然后用手背一抹嘴唇,又斟上一杯说:“三杯罚过,这一杯就算是我敬周老爷的了。” 说着把斟满酒的杯子平举在周凸寅的眼前。 周凸寅还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武松武二郎,没有动。 武松又显得有点僵了。 李自然的脑瓜子挺机敏,他站起身,给周凸寅把酒斟上说:“老哥,既然武松这么有诚意,你就接了他这一杯酒吧!” 这时周凸寅却不紧不慢地朝李自然说道:“老弟,你别掺和,我不是随便什么人敬酒都接的。” 周凸寅说这样的话既出乎李自然的意料也出乎武松武二郎的意料。 武松武二郎的一双豹子眼睁得有点大了,他似乎有点理解不了这个周凸寅了。 师爷这时也上来打圆场,客气地朝下不了台的武松说:“武英雄,我们老爷一会儿还要接见一位很重要的人。酒是真的不能再喝了。这杯酒我来替我们老爷喝了吧。” 说着将桌子上李自然斟的那杯酒端起来,和武松一直端着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而武松武二郎却突然将酒杯朝地上啪地一摔,酒杯被摔了个粉碎。 武松一言不发地抬腿走出了酒馆。那几个青皮也慌慌张张地溜了出去。 周凸寅的脸阴沉下来,有电闪雷鸣的迹象。 师爷这时对周凸寅说:“老爷,你真不该给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周凸寅这时却说:“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混混面子。给了他面子,我一个堂堂的县太爷的面子不就显得太浅薄了。也他妈不掂量掂量,他有什么资格给老子敬酒?自找没趣!” 师爷却说:“老爷,你今儿个是微服出行,武松按江湖规矩给你敬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凸寅说:“我是看不惯刚才进来时他的那股子嚣张的样子。不就打死一只病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 师爷说:“老爷你还真不能这么不待见武松。打虎英雄的名号还是你给他弄得呢!” 周凸寅这时显出很不耐烦的神情说道:“好了,我们犯不着和这样的一个人较劲了。你还是到门口去看着点吧。万一钦差大人从门口过去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师爷说了声是,便又坐到了门口。 这时,李自然的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杵着一根棍子,手里端着一个破碗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这不是在县衙门口出现的神秘的大师兄么? 看着大师兄,一股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这可是在遥远而且不可思议的宋朝遇见21世纪的熟人啊!能不亲切吗? 李自然又激动又讶异,差点就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大师兄对李自然却是显出视而不见的冷漠,径自一瘸一拐地走进酒馆,寻了一张桌子坐下,从褴褛的衣襟里摸出一坨碎银,很霸气地朝柜台里的酒馆老板喊道:“老板,上酒上菜!” 酒馆的老板从大师兄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注意上了他。原本以为大师兄是进酒馆要饭行乞的,已经做好了要将大师兄驱赶出去的准备。没想到大师兄居然在怀里摸出了碎银子,而且动作霸气地道,于是立刻转了脸色,朝店小二使了使眼色。店小二立刻就上去给大师兄一边擦桌子一边朝内堂喊上酒菜的话了。 李自然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大师兄。这时的李自然看大师兄的表情既热切又有点可怜巴巴的。 周凸寅这时也发现了李自然的神情有点古怪,说:“西门公子,一个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周凸寅的话让李自然回过神的,才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慌忙收回了眼神,说道:“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罢了。” 周凸寅呵呵笑道:“一条集镇上,敢放下面子混乞丐的能有几个?你当然眼熟了。” 李自然附和着笑笑…… 这时,店小二已经手脚麻利地给大师兄上好了酒菜。大师兄倒上酒,喝上一口,突然唱起了小调—— 现如今你花天又酒地可知你父母在外间受尽人欺不孝子你闯祸逃遁留下祸患不问不理异界风月虽是千般好万般娇你还是要转将回去你那一身的臭皮囊终究要魂灵附体…… 大师兄唱出的小调令李自然坐立不安,这不是分明在唱自己吗?他很想站起身走过去,向大师兄打听一下身处在21世纪的父母的情形。他想起了可怜的父母。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了他的眼眶…… 李自然的反常表现令周凸寅心生疑惑,他一脸不解地望着李自然说:“老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伤感起来……” 失态的李自然慌忙拭了眼泪掩盖道:“我眼里突然进了灰尘。” 周凸寅不相信李自然说的话,还是很不真切地看着他。 这时,却见师爷突然起身朝周凸寅喊道:“老爷,钦差大人来了……” 36小酒馆里的风花雪夜 周凸寅一听,屁股下就像安了弹簧般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快快有请……” 边说着边急着要往酒馆外去。 这时,却见一个长得白白胖胖,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年轻的随从走进了小酒馆。周凸寅一见这人,顿时是双眼发亮,脸上浮现出喜出望外的惊喜神情,疾步朝来人迎将上去,高声说道:“哎呀呀!果然是庚年兄啊!呵呵……” 中年男人一见周凸寅,也是现出老朋友间久别重逢的兴奋神情,拱手说道:“呵呵……周兄一向可好?” 周凸寅说道:“好,好,在清河县任上,无惊无险地混了十几年,承蒙有庚年兄等好哥们儿们在京师里给兄弟我美言啊!”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周兄治县有方,皇上才对周兄令爱有加啊!” 两人客套了一阵,周凸寅就将中年男子迎上了小酒桌。 中年男子带的两个随从直直地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后,面无表情地分侍左右。中年男子虽然穿的是一身便服,有了这样的阵势,也就显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派了。 周凸寅边给中年男子斟酒边说:“昨天从周老爷子那儿听说宋天子这回是派庚年兄到我这儿来,心里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呵呵……这周老爷子的消息可是真够灵通精准的。” 中年男子说道:“有周老爷子这么一棵大树在这儿罩着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放心地在清河县做你的知县捞你的银子吧!” 周凸寅一听,假惺惺地正色说道:“庚年兄可不兴开这样的玩笑。这话要是被你写上奏折上奏到宋天子那儿,我头上的乌纱不光保不住,小命也会没有的。” 中年男子笑道:“既然是玩笑话,我会写上奏折吗?哈哈哈……” 周凸寅也笑道:“所以我才远远地就来接庚年兄的驾了。” 中年男子说道:“现在的宋天子才懒得管你的这些事情呢!他老人家正和一个国色天香的名妓打得火热,连朝也懒得上了。” 周凸寅说道:“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和一个叫李师师的好上了?” 中年男子说道:“怎么?宋天子闹出的绯闻已经传到民间来了?” 周凸寅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宋天子这个风流皇上闹出这样的绯闻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呵呵……听说那个李师师生就得不是一般的美貌?”周凸寅转了话题说。 中年男子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也只是听的坊间传闻。据说是貌若天仙。” 周凸寅有些不满地说道:“庚年兄说这样的话就显得虚伪了吧!你也算是京师里风月场上一个有名的大才子。京师里出了这么一个尤物你会不去谋上一面的?” 中年男子说道:“不瞒周兄你说。这李师师我还真是没有机会谋上一面。原先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自从这尤物被宋天子占去了后,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谁敢和宋天子抢女人,给他老人家带绿帽子啊!这不找死吗?我可是还没活够呢!呵呵……” 周凸寅也笑道:“庚年兄所言极是。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得要去采撷悬崖上的那一株呢?说不定搭上小命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呵呵……” 中年男子说道:“你还别说,还真有不怕事的主。那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周邦彦就和李师师过往密切交往甚欢呢!” 周凸寅说道:“哦?还果然有好色不要命之人么?” 中年男子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这一阵子也在琢磨,这宋天子放着三宫六院的满院子春色不要,翩翩要到烟花柳巷去猎艳寻芳,兴许要的就是与人争风吃醋的调调呢!这宋天子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呢!呵呵……” 周凸寅说道:“如此说来,庚年兄对那个李师师依旧没有死心?” 中年男子说道:“食色性也,除非我那玩意儿翘不起来就死心了。毕竟是京师里的第一尤物啊!谁个男人见了也会垂涎三尺的。不和这样的女子共度一回*,对我这样的男人来讲,将会终身留下一桩憾事啊!呵呵呵……” 周凸寅打趣地说道:“这么说来,庚年兄还真是想要在这个女人身上博上一把,和宋天子抢女人了?” 中年男子笑道:“我这不是一直在瞅机会么?呵呵……” 周凸寅竖起大拇子说道:“庚年兄果然不愧为名满京师的风流才俊,够胆色,呵呵……” 中年男子说道:“呵呵……我也只是在你周兄面前说的一句玩笑话而已。我还没这么色迷心窍呢!” 周凸寅也笑道,说:“我也只是把庚年兄的这句话当玩笑话来听呢!呵呵……不过既然这回庚年兄来到了我的地盘上,我是不会让庚年兄扫兴而归的。在我们清河县,也不是没有国色天香的女子……呵呵……” 听周凸寅这么一说,中年男子立刻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道:“哦?难道周兄这儿还有李师师般的尤物?” 周凸寅说道:“我说的这个尤物能不能和李师师相提并论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庚年兄见了后一定会觉得不枉此行的。呵呵……” 中年男子说:“如此说来。我还真得见见周兄为我引荐的这个尤物了。呵呵……” 周凸寅说道:“虽然我与庚年兄十几年不曾谋上一面。但是,庚年兄好哪一口我还是一清二楚的……呵呵……”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在女人这档子事上,你我都算是同道中人吧!呵呵……” 于是,周凸寅这时才将一直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李自然引荐给中年男子。说道:“既然是道同道中人。我现在正式向庚年兄隆重推出我的一个忘年之交的好兄弟西门庆。” 李自然愣了一下神,连忙起身朝中年男子施礼。 中年男子这时微露出官场上惯有的架子和傲慢,收了脸上轻浮的笑,用正眼看着李自然,象征性地拱手回了下礼。 周凸寅朝李自然引荐道:“这是京师里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翰林院的大学士曹光武曹先生。” 听了周凸寅的引荐,李自然又不亢不卑地朝曹光武拱手施礼。 曹光武不愧为官场上的老油子,他这时表现出的神情始终和李自然保持着适当的陌生距离。 周凸寅这时说道:“庚年兄,我刚才对你提起的这个尤物,一会儿还得靠这位西门公子引荐。西门公子在我们清河县可是少有的风流才俊啊!呵呵……” 曹光武的神情有了转暖的迹象,说道:“既然是周兄的好兄弟,我当然是信周兄的一句话的。来,为我们的久别重逢干上一杯!” 说着举杯起身。 周凸寅和李自然同时起身举杯,一时间皆大欢喜…… 37亲爱的大师兄 三人在喝酒的过程中,李自然的心中一直在开着小差,因为他和绣娘有着那种欲说还休的特殊的关系,一会儿他又该如何将这个曹光武往绣娘的闺房里带呢? 这个狗日的周凸寅,怎么老是将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呢?李自然私底下对这个周凸寅越来越恨起来。 而周凸寅的兴致一直是非常高的。有了周老爷子那个老*物罩着,他在官场上便可以胡作非为地继续混下去。就连朝廷派下来暗访的钦差大员他也可以半道上将其截获下来,以后他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干的呢?也许从此,他这个县太爷欺上瞒下的手段就会用得更加的圆滑和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吧? 李自然在暗自恨周凸寅恨得牙齿痒痒的同时,对周凸寅过人的酒量也是发自心底地佩服。这家伙虽然脸色被酒精熏得酡红,但是到这个时候依旧没有显出半点醉意。这家伙不光思维敏捷清晰,而且说话的逻辑也严密谨慎,对着曹光武一杯接一杯地不停敬酒。 这个在官场上混成了精的老油子,在酒文化上果然是有着厚实的功底的。 而这个面相富态憨厚的钦差大臣曹光武,在周凸寅一杯接着一杯的殷勤款待下,似乎已经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忘到了九霄云外。在周凸寅肉麻的奉承和酒精的浸*下,放浪形骸的情趣被大大地激发了出来,和周凸寅称兄道弟推心置腹地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看情形,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今天是非得来个一醉方休了。 陪酒的李自然越来越表现出魂不守舍的样子,而那个师爷却在一旁不亢不卑地给他们三人掺酒。 由于周凸寅和曹光武两人说的都是些官场上的行话,李自然一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听,二是听不大懂,所以也就懒得去听,边陪着喝酒,边心不在焉地开着小差。 这时,那个一直在小酒馆里自斟自饮的乞丐——大师兄似乎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他在边喝酒的过程中边冲着李自然暧昧地笑。 大师兄的笑令李自然感到很不踏实,他觉得大师兄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他一直在观察着大师兄的一举一动。 终于,大师兄将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了酒杯里,然后站起身,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又用肮脏的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显出意犹未尽的样子。刚抬腿要走,稍显犹豫了片刻,最终将桌子上的盘子挨个端起来一阵暴舔。他舔盘子的动作熟练而且精到,桌子上的两三个盘子瞬间的功夫便被舔得比水洗过的还要锃光瓦亮。 一切停当过后,大师兄才打着酒嗝往酒馆外走。 临出门,大师兄又意味深长地回头朝着李自然望了一眼。 李自然觉得大师兄一定是在暗示自己跟他出去,他有话要对李自然说。 于是李自然便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朝周凸寅和曹光武说道:“两位老爷慢用,我去去就来。” 说完急匆匆地就往往外面走。周凸寅和曹光武以为他是尿急了要去方便,也就没有过问,继续深入着他们的话题。 李自然脚跟脚地出到外面,大师兄已经走到了一条小巷子的转角处。眼见得大师兄就要转进巷子,李自然在后面大声喊道:“大师兄!等一下!” 大师兄似乎没有听见李自然的叫喊,一转身走进了那条冷僻的小巷子。 李自然心中发了急,三步并作两步地紧跟上去,他在后面边跑边喊:“大师兄,你等等我……” 大师兄依旧不理会他的喊叫,聋子般的只顾走他的路,而且是越走越快,眼见得就要追撵不上。 李自然心中又气又急,情急之下的他俯身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大师兄甩了过去,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聋子吗?” 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大师兄的后背上,大师兄哎哟了一声,骂道:“是哪个龟儿子打老子。” 边骂边停住脚,回头见是李自然,便愠怒地朝着李自然喊道:“是你个龟儿子打的老子么?” 李自然气哼哼地走上去,说道:“老子叫你一百遍了你也装作没听见。我不打你打谁?” 大师兄骂道:“我日你个先人老子!在原来那个小镇上,你伙同着城管的来欺侮老子。到了这个地界儿了,你还欺侮老子。老子是和你结了八辈子仇了么?” 李自然却说:“老子懒得和你狗日的的瞎扯淡!说,你是咋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一听,神秘兮兮地笑道:“你问这话就很奇怪了。我还想问你咋到这儿来的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李自然说:“我是糊里糊涂就到这儿来了。你是咋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说:“老子本来一直就在这儿。” 李自然一听,大声骂道:“我呸!你明明就在那个小镇上当乞丐。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在逗是么?” 大师兄说:“我逗你干啥?我真的是一直就在这儿的。这儿是老子的地盘!” 见大师兄还在糊弄自己。李自然就有点按耐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大师兄褴褛的衣服领子,原形毕露地朝大师兄恶狠狠地说道:“你不给老子说老实话是不?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骨头架子抖松了?不信你就试试!” 这个时候的大师兄对李自然没有半点惧意,他伸出鸡爪子一般的瘦骨嶙峋的手一把将李自然的手掰开。李自然觉得大师兄的手上有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他当时就被震撼住了。 大师兄似笑非笑地冲着李自然说:“在原先的那个小镇上,你狗日的和着城管的来欺侮老子。老子不计较,因为那儿是你们的地盘。可是现在到了这儿,你还想欺侮老子。没门!” 李自然有点发愣了。 大师兄朝着李自然的脚跟前吐了一口浓痰,说:“一句话,你狗日的想不想在这儿继续混下去?” 李自然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说:“想。”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在大师兄的面前突然间就变得规矩了。 大师兄这个时候拿出了足够的派头,捋了捋被李自然揉皱的破衣服领子,对李自然说道:“想在这儿继续混下去就得听老子的,知道不?” 李自然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乖孩子,又连着冲大师兄点头。 大师兄颇为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李自然却又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没有想到李自然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他很有点理解不了这个执着的白痴孩子了,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本来就是这儿的。你原来的那个小镇子,我想去就去,想回来就回来!我当玩腻了出去旅游!” 李自然一听,感觉这个大师兄吹牛吹得有点不靠谱了。他知道网络小说里有穿越这么一说。可是所有的穿越也不是象大师兄说的这种穿越法呀!想穿越过来就穿越过来,想穿越过去就穿越过去。这成什么了?串门么?搞得一点都不严肃了!*! 大师兄似乎也是看出了李自然的心思,说:“你不信是么?你不信拉倒!老子还懒得和你说了呢。” 说完转身又要走。 李自然却说:“你等等,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大师兄停住脚,极不耐烦地说:“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有屁就快点放!” 李自然说:“你能带我回去么?” 大师兄看了李自然半响,他又有点理解不了这个臭小子了。说:“你狗日的在这儿不是混的挺好的么?有钱有势有美女,别人做梦也想撞上这么好的运气呢!怎么?在这儿玩腻歪了?想回去了?”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我玩腻了。是我觉得自己不是这儿的人,挺别扭的。” 大师兄笑道:“还没整习惯是么?呵呵……你看看,这儿可是宋朝的阳光,宋朝的空气,这儿多好啊!鸟语花香,没有污染,没有喧嚣,多好啊!啧啧!” 李自然说:“可是,在这儿没有亲人没有熟人,我觉得挺孤单寂寞的。我还是想回去,自少我可以随时随地看见我的父母。” 大师兄端详了一会儿李自然,眯缝起眼睛说:“想你的父母了?”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有点想他们了。” 大师兄却说::“你当初在小镇上当混混的时候咋就一点也没有想起你的父母呢?一天到晚的不着家。现在想起你的父母了?晚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儿混着吧!” 李自然说:“你是说我回不去了么?” 大师兄说:“这个我倒不敢给你打保票。这得讲究个缘分。缘分,小子。啥事都得讲缘分。就像我和你。没有缘分在这儿是撞不上的。你小子就知足吧。原先老子还想把你安排在一个穷家小户的家里当放牛儿的。不过老子看你慧根不错,所以才选择了西门这户大户人家。你冒名顶替了人家西门庆,现在人家西门庆还变成一条狗在家里偷潲水吃呢!你该谢谢老子的。” 李自然觉得这个大师兄说的话越整越不靠谱,但是又不能百分之百的不相信。毕竟自己现在是以西门庆的身份站在这宋朝的阳光下的,咋说也是挺费解和挺离奇的。大师兄的话虽然也离奇,但是放在这样的环境和状况之下,那就显得有点合理了。 所以李自然就说:“你是说我是被你弄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却说:“你以为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李自然说:“你是神仙?” 大师兄却说:“我神仙你个大头鬼!老子就是你的大师兄!” 李自然被大师兄的话弄得晕头转向的彻底浆糊了。 大师兄这个时候又说道:“还是那句话,今天晚上御河大桥下等我。我有事情跟你说。要想在这宋朝的地界上混下去,你还真得好好听你大师兄的话。好了,你还是好好的去陪那两个狗官吧!老子要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方便去了。” 大师兄说完,哼着刀郎唱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吊儿郎当地走了…… 在宋朝明媚和煦的阳光下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真是太他妈的扯淡了!李自然无可奈何地笑笑,转身朝小酒馆走去…… 38内心渐起的阴霾 重新回到小酒馆,周凸寅和曹光武已经到了酒过半酣之时,见李自然回来,周凸寅笑道:“老弟这是上哪儿溜达一圈去了?耽搁这么长一段时间。” 李自然扯淡地说:“出去方便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 这时曹光武站起身,说:“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见见你说的那个绣娘如何?” 周凸寅酡红着一张猴脸说道:“既然庚年兄有那么好的兴致,那我就陪庚年兄去见识见识咱们清河县的风花雪夜吧……呵呵……” 师爷在柜台上服了银子,然后带着三人出了小酒馆,曹光武边走边用一根银牙签剔着牙缝,朝和他并行着走的周凸寅说:“这小酒馆做的菜味道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周凸寅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在我们清河县的迎贤莊给庚年兄接风洗尘的。想到庚年兄一路上车马劳顿,一定是走得乏了,所以就在小酒馆凑合一下。等一会儿庚年兄在魁花楼品尝了咱们清河县的无边风月之后,我再给庚年兄接风洗尘不迟。” 曹光武说道:“这个倒是不必了。你知道我这回是揣着宋天子的密旨到你这儿微服私访的,行事理应越低调越好,大张旗鼓的在你的地界上抛头露面反而不大妥当。” 周凸寅应声道:“还是庚年兄为我考虑得周全。” 曹光武说:“等下回有机会我一定请旨名正言顺地来你这儿一趟,到时候老兄再好酒好菜地款待我也不迟啊!” 周凸寅又是一阵随声附和。 曹光武又说:“这回我在你这儿也就是耽搁两天的时间,随后就要回京城复旨。所以你府上我也就不去了,你给我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就行了。” 周凸寅说:“周老爷子那儿你应该去照一个面吧?” 曹光武说道:“我临动身出京的时候高太尉已经有过特别吩咐,周老爷子那儿不用去了。他老人家现在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外间打扰的人越少越好。” 周凸寅说道:“既然是高太尉有特别的吩咐,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就按高太尉的意思办吧。至于周老爷子以后问起来,我也是会给他老人家解释清楚的。” 曹光武说:“兴许用不着你去解释了吧。想那高太尉和周老爷子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兴许我这回子来的目的高太尉已经给周老爷子解释过了。要不然,你是不会从周老爷子那儿知道我的具体行踪的。” 周凸寅又是一阵附和着笑。 曹光武又说:“其实这回子我到你这儿奉旨私访你也不用担心。既然安排的是我到你的地界上办差,也就是走走过场。只是在你的这块地界上你犯了的那个小人你必须要把他清理出来。要不然三天两头的写密信到宋天子那儿打你的小报告,说不定那天宋天子真委派一个不在我们这条关系线上的朝廷大员来办这个差事,说不定你还真是会遇到大麻烦的呢。” 周凸寅说:“这个事情到不用庚年兄提醒,我已经在着手去办了。” 曹光武又说:“高太尉还让我特别带口信给你。这阵子匪人闹得厉害,特别是水泊梁山上已经聚集了好多歹人。你要特别留意和当心,千万别和这些盗贼流寇扯上关系了。” 周凸寅说:“我怎么会和这些个歹人扯上关系呢?” 曹光武说:“这话你可别说得太满了。你知道现在的这一波歹人的本是可是大着呢,他们已经渗透入社会各个阶层,在世面上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的复杂。就连朝廷也感到头疼万分。你可不要大意啊!” 周凸寅说道:“谢谢庚年兄的提醒,我一定会随时随地的小心的。” 曹光武又说:“你要特别留意那些在你的地界上出没的江湖卖艺之人。这些盗贼流寇一般都乔装打扮成这种人的模样在世面上混。他们在想方设法地网络那些对现今世道怀有抱怨情绪的人,准备纠集起一股势力与朝廷长期作对。现在宋天子已经对这股暗中蠢蠢欲动的邪恶势力动了心思。所以高太尉让我提醒你在这件事上你要随时留意和小心。千万别稀里糊涂地卷进去了。不然到时候你想抽身出来也出不来。宋天子现在对这股势力已经头疼得很了。” 周凸寅说:“我一定小心。回去替我向高太尉说声谢谢,并问一声好。” 曹光武说:“高太尉之所以让我给你带这样的话,也是看在你平时对他的一片孝心。俗话说:人世间自有公道,付出终须有回报。你只要诚心实意地站在高太尉的这条线上,你就踏踏实实在清河县当你的父母官吧。呵呵……” 周凸寅和曹光武边走便说着推心置腹的话,在大宋朝明媚的阳光下,两个人的样子都显得是那么的轻松和惬意…… 李自然跟在二人的后面,心里却一直泛着别扭。因为此时他想到了那个绝色天骄的绣娘。虽然他也算是初来乍到,和绣娘也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更清楚自己和绣娘有一层特别的亲密关系。而现在的自己却要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去拜访绣娘。自己不成了一个往自己的情人身上拉皮条的杂碎了么?到时候见了绣娘,自己又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所以现在的李自然的内心里简直是别扭死了。这大宋朝的阳光虽然流露着一股明媚的活力,但是在李自然此时此刻的心中却渐渐升起了一层阴霾…… 39装神弄鬼 说着话,一行人等已经走出了春塘镇曲折狭长的集镇来到了镇子口的那道牌坊下。抬轿子的轿夫们因为等得太久,有几个聚在牌坊下下着五子棋,另外有几个斜靠着轿子打起了盹。 师爷几步走上去叫醒了打盹的轿夫,又让下五子棋的轿夫们收拾了摊子,让赶紧起轿。 轿夫们手脚麻利的各自站在轿子旁,周凸寅和曹光武以及李自然分别上了各自的轿子,师爷说了声起轿,便走在了前面。 在轿子里颠悠着的李自然内心里越来越烦闷,他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向绣娘引荐这个脑满肠肥的钦差大员。 既然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开,想也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去想它了吧。于是李自然叹了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但是,闭上眼睛的李自然依旧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穿越到到宋朝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的脑子既烦乱又沉重。因为这样的一个世界对他来说毕竟是陌生的。他就像一个睁着眼睛的瞎子在摸一头大象,摸着什么就是什么。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他现在也许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了。 现在的李自然还真是有点后悔当初念书的时候不用功落下的后果了。如果当初自己在念书的时候用心一点,多多掌握点历史知识,兴许穿越到这么一个风花雪月的朝代也不至于会抓瞎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原先的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穿越到这么一个风花雪月的朝代来的……这确实也怨不得谁……呵呵……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自嘲的微笑…… 不过一想到魁花楼的绣娘,李自然的心中又摇晃了一下,但是一想到绣娘终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心里还是生气一种泛酸的感觉…… 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李自然也不知在轿子里颠悠了多久,轿子终于住了下来,料想是魁花楼到了,于是掀开轿帘。果然是到了目的地。 三顶轿子还没有落稳,只见粗腰肥臀的老妈子敲着破锣一般的嗓子大呼小叫地就从魁花楼内迎了出来。等得见打头出来的是李自然后,一双划得极显夸张的眉毛情不自禁地皱了皱。 李自然当然知道这个老鸨子的心思,脸上浮出一层轻蔑的冷笑。 老鸨子还是嬉笑着朝李自然说道:“哎哟哟,我说房前屋后怎么一大早的就有喜鹊闹喳喳呢!原来是我们的西门大官人坐轿子正大光明地从我的正门进魁花楼了。” 对老鸨子的冷嘲热讽李自然作出充耳不闻的样子,也不应老鸨子的话,脸上继续保持着冷笑的表情。 老鸨子毕竟是逢场作戏的高手,她现在已经将目光从李自然的脸上漂移开去,一张涂满脂粉的庸俗笑脸又朝向了从另外两台轿子里下来的周凸寅和曹光武两人。 周凸寅虽然长着一张又窄又瘦的猴脸,但是神情和气质却透露出一股子读书人和当官人惯有的威严和风范。那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曹光武就更不用说,从轿子里乍一亮相出来,就暗透着一股子荣华富贵的气场…… 见风使舵的老鸨子立马就朝着周凸寅和曹光武两人绽放出庸俗灿烂的笑容,忸怩作态地摆弄着手里的一张艳俗的红罗帕迎上去,用独具特色的破嗓音敲锣打鼓地说道:“哦哟哟……果然是贵客临门了,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话,又朝着魁花楼门口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吩咐道:“快叫女儿们都出来接客,有贵客来了……” 师爷这时走上去,朝老鸨子小声说道:“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是怕魁花楼里的客人们都听不见你这又上客人了么?” 老鸨子面相粗俗,但是脑瓜子却是极其灵活的。他从师爷的话里边嗅出了某种气息。立刻禁了声,作出一百个小心地把周凸寅和曹光武往魁花楼引。 曹光武显然是光顾风月场的老手,他背着手,并没有马上跟着老鸨子移步,而是挺胸叠肚地观望了一下魁花楼的门脸,朝周凸寅说道:“这应该算是你们这儿最有规格的风月场子了吧!” 周凸寅涎着脸笑道:“应该是吧!说老实话,我是很少到这种风月场中凑热闹的。倒是这位西门兄是这儿的红人和常客……呵呵……” 此时的周凸寅又恰到好处地将李自然推到了前台。 处在极其尴尬位子的李自然这个时候只有硬着头皮走到曹光武的面前说:“大人到了这儿,应该能够尽兴的。我们清河县虽然比不上汴京城的繁华,但是风月场中的儿女私情比起汴京城还是不会逊色的。” 曹光武一听,作出饶有兴趣的样子说道:“是么?呵呵……有西门兄这句话,看来我曹某是不虚此行咯!呵呵……。” 李自然说道:“尽点地主之谊也是我们的本分。只要大人玩得尽兴,就是我和周大人的服气了。” 此时的曹光武对李自然已经没有了初见面时的那种傲慢姿态,而是将固有的架子放了下来,对李自然也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了,笑呵呵地说道:“有西门公子的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能尽兴的呢……呵呵……” 说着迈腿就往魁花楼里去。 跟在后面的周凸寅和李自然走了个并行,他朝李自然使了使眼色。李自然心知肚明,但却并不心领神会,他居然装出没有看见周凸寅使的眼色。 周凸寅用脚踢了李自然的腿肚子一下。 李自然小声问道:“哥哥踢我干什么?” 周凸寅挤眉眨眼地朝李自然小声嘀咕道:“让这个老鸨子招呼绣娘出来!” 李自然笑笑,说:“你既然知道绣娘,你让老鸨子招呼她出来不就行了。你说话比我好使。” 周凸寅压低声音说:“我没来过这儿,老鸨子不认得我。她怎么会听我的呢?” 李自然作出很吃惊的样子也压着声音说:“你没来过这儿?哪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绣娘的?” 周凸寅说:“我是听说的。” 李自然说:“你是装的吧?” 周凸寅着急起来,他又偷偷踢了李自然的小腿一下,说:“这个时候你可别拆老子的台!” 这时走在前面的曹光武回过头,见李自然和周凸寅落在了后面,说:“你们两个在我的身后嘀咕个啥呢?” 周凸寅慌忙撂下李自然,紧跟几步撵上曹光武,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但还是回头狠盯了李自然一回。 李自然一咬牙,心里暗道:“靠!不就是逢场作戏么?绣娘也不过和我只有一面之缘,我还较个什么真了?*!” 于是紧跟着周凸寅和曹光武走近了魁花楼的花厅…… 40很为难 进得花厅,老鸨子屁颠屁颠地吩咐下人又是给李自然一行人等看坐又是上茶,对李自然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样子比见了她的祖宗还亲热,一口一个西门大官人的叫,那粗门大嗓中也隐隐约约透露出活色生香的肉麻调调…… 李自然这时当然也拿出大爷的派头,腰杆坐得笔直,神情严肃而且傲慢…… 老鸨子又扭捏着粗腰肥臀跑到花厅外一处鸟语花香的天境内,朝着楼上拍着手大声喊道:“姑娘们,快快下来接客咯……” 随着老鸨子的叫喊声,楼上四面临着天井的花窗渐次打开,一张张如花似玉的粉脸从花窗内纷纷探出头来,然后就是一阵杂沓细碎的脚步声从楼上的走廊上传来…… 李自然透过门厅里的花窗往对面绣楼的那扇窗户看去,那扇窗户却是紧闭着的。那是绣娘房间的窗户。 “难道绣娘现在有客人?”李自然暗想,心里不由自主地别扭起来。 正寻思间,花厅的楼梯上姑娘们细碎的脚步声已经至上而下的传递了下来,紧接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就嬉笑着一张张粉脸出现在了眼前。 这些姑娘们显然都是经过了严格而且专业的训练过的,个个纤巧婀娜,笑靥如花。她们站成一排,美目流转中露出千篇一律的温柔和甜美。 李自然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了。不过,李自然虽然眼花缭乱,但却并不动心,因为这些姑娘和绣娘比起来,都显得有点庸俗了。 老鸨子走过来,殷勤地说道:“姑娘们都到齐了,三位贵人就随便挑吧。我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很会侍候人的。” 周凸寅这时说:“我们这回来是慕名而来的。听说你们魁花楼有一个花魁娘子叫绣娘的,不知可曾露面?” 李自然端起茶杯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抖了一下。 老鸨子并不知道说话的就是清河县的县太爷,说道:“我们的绣娘是不在花厅接客的。再说,绣娘身体不适,她今天不会接客的。” 曹光武一听,朝周凸寅说道:“看来今天我们得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咯?” 周凸寅于是又对老鸨子说:“你可别想敷衍搪塞我们。我和西门公子今天给你带来的这位官人可是你平日里八抬大轿也请不来的贵客,你可得把眼睛放敞亮点了。” 听了周凸寅的话,老鸨子的眼珠子开始灵活地转动开来了。她神秘兮兮地朝李自然招了招手,让李自然过去。 李自然只好放下茶杯走到老鸨子的跟前。 老鸨子将李自然带到花厅外,压着嗓音在他的耳边悄声问道:“西门公子,我看你今天带来的这两位客人派头都挺大的,这两人都是什么来头啊?” 李自然端起了架子,清了一下嗓子,冷冷地斜瞟了老鸨子一眼说:“想知道?” 老鸨子一副巴结的样子说:“当然想知道。” 李自然却说:“你自己猜去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老鸨子一把将他拽住,讨好地说道:“西门大官人,你就别在我面前卖关子了吧。我求你了行吗?” 李自然想了想,说:“好吧,看在绣娘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点点。我今天带来的这两个客人,只要他们轻轻巧巧的说一句话,就可以让你的魁花楼立马歇菜。” 老鸨子一听,脸上的表情就一惊一乍的了,她朝李自然讨好巴结地笑道:“西门公子可别吓着老身了。老身天生胆小,没见过世面。” 李自然说:“话我只能这么给你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这时,他瞟见楼上绣娘的房间门开了,样子聪明乖巧的香儿出现在了走廊上。李自然看见香儿的同时香儿也看见了李自然。 香儿朝着李自然莞尔一笑,李自然的心里顿时就象一池春水般地荡漾开来……但是心细的李自然马上又发现香儿的笑显得有点勉强,而且脸上好像还挂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泪痕。 香儿在绣娘的房间里刚刚哭过? 李自然的心里疑窦丛生。 这时老鸨子面有难色地朝李自然说道:“西门公子,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绣娘正在使着小性子呢。今天要让她出来接客恐怕是不成的。她的犟驴脾气上来了我也是收拾她不住的。我怕她到时候使起小性子来反而得罪了你的朋友。所以……” 李自然却说:“这话你别跟我说,你得去给他们两位说去。” 老鸨子为难地说道:“你带来的两个官人指名道姓地要绣娘侍候,你让我怎么去给他们说。” 李自然说:“这我就管不着了。” 说着转身走进了花厅。 周凸寅问重新坐下的李自然道:“老鸨子叫你出去商量啥?” 李自然端起盖碗茶呷了一口说:“今天绣娘身体不适,大概是不能出来接客了。” 周凸寅有点怀疑地看着李自然。而曹光武这个时候已经正襟危坐地闭上了他的那对金鱼眼,象在养神,又好像在打盹。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不确定感。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站在面前的姑娘他一个也没有选上,他现在只需要见绣娘了。李自然轻描淡写说出的话,他绝对支愣着耳朵在听,只是不露声色罢了。 周凸寅朝李自然说道:“身体不适?借口吧?” 李自然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老鸨子。” 老鸨子已经走了进来。 于是周凸寅就问老鸨子道:“你这儿的花魁娘子绣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鸨子的表情很不自然起来。 这时,李自然透过花窗往楼上绣娘的房间瞟去,看见香儿又退回了房间,将房间的门悠然间关闭了。 闭着眼睛的曹光武这时说话了:“算了吧。风月场中的事情也讲究个你情我愿。看来我和你说的这个绣娘是没有萍水相逢的缘分的。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说着站起身来。 周凸寅急忙上去将曹光武扶在秀墩上重新坐下,说:“庚年兄不必失了雅兴,这事就由我来协调。俗话说好事多磨,没有小的曲折,哪有婉转的情调呢?呵呵……” 曹光武从眼缝中瞟了一眼周凸寅,脸上浮光掠影般地闪过一丝微笑…… 这时周凸寅朝李自然小声说道:“我叫上你是干什么来了?” 见周凸寅已经开始发急,李自然只好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那我先上去看个究竟吧。” 说完便朝楼上走去…… 41无法逾越的时光的河流 往绣娘房间走的李自然,内心是踌躇犹豫的。毕竟现在自己在这件事上充当的角色实在是太过灰暗了。 他真的很想抽自己的耳光! 到了绣娘的门口,他伸出手要敲门,手举起一半又停住了,见到绣娘他又该怎么向绣娘开口呢?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真的是为难死了。 现在的他才真实的体会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所呈现出的形象是多么的猥亵! 犹豫片刻,他还是敲响了绣娘的房门。 “谁呀?”房间里传出香儿的声音。 “我。”李自然的声音泛着缺乏底气的虚浮。 少顷,房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香儿乖巧的脸蛋出现在门口。见到李自然,香儿并不感到意外。她扭头朝房间内说:“姐姐,是西门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绣娘说。 李自然跨入房间,香儿又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内心异常尴尬的李自然看见绣娘坐在绣床前,脸上挂着斑斑泪痕,显然是刚哭过。 他走过去,端详着绣娘,问:“谁欺侮你了吗?绣娘。” 绣娘抬起头,用楚楚动人的眼睛望着李自然,眼神里隐约透露着哀怨凄迷的神情。 她说:“没有人欺负我。” 李自然说:“那你怎么哭成个泪人似的?” 绣娘说:“你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么?况且象我们这样的女人,更是用泪水做的。” 李自然就着跟前的一张秀墩坐下,他轻轻握住绣娘的纤手,绣娘的纤手泛着一丝凉意。他说:“不对,绣娘,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谁欺侮你了。” 绣娘还是用烟雨蒙蒙的眼神望着李自然,说:“真的没有谁欺侮我。兴许是我发神经了。想哭就哭了。你不要瞎猜了。你生药铺子的事情摆平了吗。” 李自然没有想到绣娘居然在这样的心境下还关心着自己的事情。如果较真地说起来,绣娘所关心的这件事情是西门庆的事情,和自己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但是现在自己充当的就是西门庆的角色,所以李自然对绣娘还是生出了感激的情绪。他说:“你就不要关心我的事情了。只是一点小事,早就摆平了。” 绣娘却说:“医死人命的事情也是小事情?在你心中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大事呢?” 绣娘的话问得李自然无语了。 香儿这时在一旁说:“姐姐,和西门公子说点开心的话吧。我先出去了。” 说着香儿退出了房间。 现在的李自然垂下了头,他已经没有了面对绣娘的勇气。 绣娘又说:“你今天是从正门进来的么?” 李自然点头。 “妈妈没有为难你?” 李自然又点头。 绣娘感觉到了李自然的情绪有点异样,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李自然重新抬起头,朝着满是疑问表情的绣娘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绣娘说:“我不是给你说了么。你想看我可以晚上从后门来的。我晚上从来都是给你留着的。” 绣娘的话让李自然越加的感动。心里暗道:“这臭名远扬遗臭万年的西门庆咋就这么得绣娘的欢心呢?绣娘对这种男人如此痴情真的是不值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把如此痴情的一个绝色女子带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因为在二十一世纪的现实生活中,这样痴情的女子的确是太过稀少了。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已经被*裸的物质社会宠坏了…… “你在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话呢?心不在焉的。”绣娘又说。 思想开着小差的李自然回过神,笑道:“没想什么?脑子里突然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绣娘说:“你人坐在我的面前,心却在别处,你还不如不来呢。” 李自然突然一把将绣娘的头搂在自己的胸口上,绣娘的身子顺势也依了过来,温顺地滑进李自然的怀里。 李自然说:“绣娘,假如有一天我要带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愿意跟我去吗?” 绣娘仰起脸,说:“你这话都对我说过一百遍了。” 李自然说:“这回我对你说的是真的。” 绣娘说:“是真的吗?” 李自然想了想,又有点气馁地说:“我也不确定。” 绣娘这时用柔嫩的胳膊挽住李自然的脖子,吹气如兰地在他的耳边轻柔地说:“傻瓜,我知道你对我说这种话是哄我开心的。明明知道你是哄我的,但是我也愿意听。我们女人不就是拿给男人哄的么?有人哄总比没人哄好。再说,你就是真的要带我出去,我也未必愿意跟你出去。我是不会去做你的三妻四妾的。这样的名分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呢?再说,我们女人,有时候迈出去了第一步,也许就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说到这儿,绣娘的眼神又暗淡下来。 绣娘的话令李自然感到很别扭。他说:“我决定了。有机会我真的要带你走。带你去一个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去。” 绣娘伸出手背探了探李自然的额头,突然轻笑道:“你脑子没有发烧吧?我怎么听你说话就像是在说胡话。” 见绣娘不相信自己的话,李自然显得有点着急了。可是突然间又醒悟过来,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二十一世纪的李自然,而这个绣娘是大宋朝时期的绣娘,自己和这个绣娘之间存在的着代沟隔着一条宽阔的时光的河流呢! 想到这儿,对绣娘不理解他说的话,李自然的心中也就释然了。 李自然启发绣娘道:“绣娘,你相信有穿越这种事情存在吗?” 绣娘被李自然问得打了一个愣神,漂亮的眸子闪了一闪,说:“什么穿越?穿什么越?” 李自然说:“就是,就是通过一条神秘的时空隧道,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从我们那儿穿越到你们这儿?” 绣娘越加的茫然,漂亮的眸子瞪得更大了。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李自然,说:“什么隧道?什么现代古代的?什么你们那儿我们这儿的?我怎么一句话也没听懂?” 李自然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笑道:“算了。我成火星人了。” 绣娘说:“什么是火星人?” 李自然说:“你听不懂的。你听懂了你就是火星人了。” 李自然的话把绣娘彻底弄迷糊了。她又用手背探了探李自然的脑门,又探了探自己的脑门,说:“你脑子没发烧啊!” 李自然说:“我脑子是没发烧。是我们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代沟!” 绣娘又被整迷糊了。说:“什么是代沟?” 李自然突然间笑了,说:“什么是代沟?说简单点,就是说你已经一千岁了,我才二十来岁。这就是代沟。” 绣娘突然从李自然的怀里坐起来,杏目圆睁地朝李自然说道:“你骂我!” 李自然一头雾水地说道:“我怎么骂你了?我没骂你啊!” 绣娘说:“你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你真厉害!” 李自然说:“我真的没有骂你啊!” 绣娘说:“你说我一千岁了。一千岁的女人不是妖精么?” 李自然一听,扑哧笑了。自己一旦和这个大宋朝的绣娘交流起来,之间还真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时光的河流。这已经不是用简单的代沟两个字可以解释得了的了。这完全是拧吧了…… 于是李自然调整了自己的语法,说:“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你总该明白了吧?” 绣娘却不依不饶地说:“你怎么不比方你一千岁呢?” 李自然把绣娘揽紧道:“按你的说法,我一千岁不成妖怪了么?” 绣娘扑哧笑了,说:“妖精配妖怪,不正好吗?” 李自然说:“可我真的不是妖怪。” 绣娘说:“我也不是妖精!” 李自然又笑了…… 两人因为这个代沟的问题,倒把刚才尴尬的气氛给整融洽了…… 绣娘这时从李自然的怀里挣脱出来,说:“好了,我不和你说混话了。我给你唱上一段曲子吧。” 边说边走到了窗前的那张古琴旁坐下,美目轻合,凝思片刻,然后玉指轻舒,在琴弦上轻轻一拂,如同垂柳拂面,一股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42风月无边 李自然对阳春白雪的东东并不是很在行,对于音律来讲,他喜欢的也不过是周杰伦的《双截棍》,再进步一点,也就是刚开始流行不久的《青花瓷》了。 绣娘纤巧的玉指从古琴的琴弦上拂弄出的一串音符还是拨动了李自然的心房…… 而在楼下的花厅内,随着绣娘拂弄出的音符传递过来,一直微闭着眼睛的曹光武突然就把一双金鱼眼睁开了,眼神也变得精光敞亮了起来。随着古琴音符传递过来的还有绣娘婉转悦耳的歌声: 正单衣试酒,怅客里、光阴虚掷。 愿春暂留,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迹。 为问花何在? 夜来风雨,葬楚宫倾国。 钗钿堕处遗香泽,乱点桃蹊,轻翻柳陌。 多情为谁追惜? 但蜂媒蝶使,时叩窗槅。 东园岑寂,渐蒙笼暗碧。 静遶珍丛底,成叹息。 长条故惹行客,似牵衣待活,别情无极。 残英小、强簪巾帻;终不似一朵、钗头颤袅,向人敧侧。 漂流处、莫趁潮汐,恐断红尚有相思字,何由见得? 听着楼上传来的绣娘的唱曲声,曹光武的神情变得陶醉迷离起来,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歌声传递出的意境之中…… 一旁的周凸寅一直在暗中打量着曹光武的动静,看着曹光武如此陶醉的样子,周凸寅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老鸨子也在观察这两个看似来历不凡的人,当听见绣娘在楼上*琴唱曲的时候,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少她知道,绣娘现在的性子已经平和下来了。 周凸寅这时朝着老婆子轻轻招了招手,老鸨子走过去,周凸寅凑到老婆子的耳朵边小声说:“唱曲的应该就是你这儿的头牌小姐——绣娘了吧。” 老鸨子点头。 周凸寅说:“你去让西门公子下来,我有话给他说。” 老鸨子轻声说了声是,就转身往楼上走。 而这个时候楼上的绣娘已经是一曲终了。 曹光武似乎还沉浸在绣娘的余音袅袅中,脸上的表情依旧现出迷醉的神情。 周凸寅和花厅里的人都没有做声,怕打搅了曹光武的雅趣。 好一会儿曹光武才回转过神地说:“这小曲是谁人唱的?” 周凸寅连忙凑上去说:“就是我给你说的绣娘唱的。” 曹光武情不自禁地不住点头,说道:“好,好。这样的妙音真的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看来你这小小的清河县还真的是风月无边,情趣怏然啊!” 周凸寅说道:“我已经让老妈子上去了。估计一会儿你就可以一睹绣娘的芳容了。” 曹光武却一下子站起来说:“如此佳人怎可怠慢?我们还是上去一瞻绣娘的芳容吧!” 曹光武显然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周凸寅立刻说道:“如此尚好!如此尚好!” 说着脚跟脚地就跟着曹光武往楼上走。 老鸨子敲开绣娘的房门,还没来得及让李自然起身下去,曹光武和周凸寅已经上得楼来了。走廊上一阵咚咚咚的杂沓的脚步身响起,就见曹光武和周凸寅已经出现在了绣娘房间的门口了。 门口突然出现两个不速之客,绣娘也吃了一惊,从秀墩上站起身,一双妙目疑糊地看着曹光武和周凸寅两人。 老鸨子和李自然也没有想到曹光武和周凸寅会这么心急地就闯进了绣娘的房间,颇感意外。 而曹光武一看见站在古琴旁的绣娘,一双金鱼眼散射出来的光芒立刻就变得扑朔迷离的了。 有点措手不及的老鸨子慌忙朝绣娘说道:“绣娘,快来见过这两位大官人。” 绣娘矜持片刻,眼神复杂地瞟了一眼李自然,脸上的神情突然间变得淡然如水。她轻移莲步,朝周凸寅和曹光武施了个礼,小着声音说道:“绣娘见过两位官人。” 曹光武这个时候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绣娘的身体,眼神就像强力胶粘在了绣娘的身上,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从秀墩上站起来的李自然这个时候显得有点手脚无措,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曹光武扭头朝周凸寅说:“今晚上我就住这儿了,你就不用再给我安排别的住处了,呵呵……” 周凸寅说:“周某就依着庚年兄的意思吧!只要庚年兄不要觉得我有失怠慢之礼就是了。” 曹光武呵呵呵笑着说道:“不怠慢!不怠慢!如此尚好!如此尚好!呵呵……” 周凸寅作出一副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样子附和着笑。李自然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绣娘,一脸的无奈…… 曹光武说道:“好了,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你们就下去了吧。我要和绣娘在此间畅谈风月。” 周凸寅便朝李自然说道:“走吧,西门公子,我们还是下去了吧。” 李自然迟疑片刻,绣娘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又看了李自然一眼,李自然感觉心里被刀剜了一般的疼痛难受。 曹光武这时用冷冷的眼神瞟了一眼呆立在原地未动李自然,冷冰冰地说:“怎么?西门公子还想留在这儿和我一起共赏风月么?” 李自然心里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才对绣娘说:“绣娘,我下去了。你就好生侍候曹官人吧!” 绣娘淡淡地朝李自然说:“我会好生侍候你带来的每一个朋友的。” 李自然的心又似乎被刀子剜了一下。他转身走出了绣娘的房间,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43良心觉醒了 坐在轿子里往回走的李自然心情是极其颓丧的。绣娘最后说的那句话令他感到一种无语言说的羞愧。 现在的他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怨气。 原来他丫的对于自己成了一个冒牌西门庆还暗自庆幸,有种艳福不浅的沾沾自喜。但是现在看来,这种艳福消受起来还是挺让人闹心的。 这大宋朝的风月还真不是他可以随便玩弄的。也得讲究个实力啊! 李自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越想心里越窝火。 他打算今晚在御河桥见到大师兄的时候和大师兄好好商量一下,看大师兄能不能把自己再穿越回去。他甚至打算把绣娘也一同穿越过去。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实现。 现在的李自然有点信大师兄了。 李自然和周凸寅各回各家,分手的时候李自然连和周凸寅打招呼的兴趣也没有了。周凸寅当然也是感觉出了李自然的不痛快。所以在县衙门口落了轿,只是象征性地邀请了一下李自然到府上坐坐,李自然说要回家,周凸寅也就不再相邀了。 往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拉皮条,碰上谁也会感到不痛快的。 李自然回到自己的庄园,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庄园里依旧花团锦簇的透露出繁华的景象。但是在心绪烦乱的李自然看来,庄园里的鲜花已经不是鲜花,蝴蝶已经不是蝴蝶,全都他妈的显得乱糟糟的。 莫管家看见李自然背着手回来,还是作出老实诚恳的样子说道:“公子回来啦。” 李自然用眼神冷冷地斜瞟了一眼莫管家,连应一声的兴趣也没有,径自走他的道。剩下莫管家站在原地看着李自然的背影发愣。 李自然原本是要径自去书房的,看见春梅在一个假山旁的花园里捉蝴蝶玩,就站住了,说:“春梅,大娘在吗?” 春梅说:“大娘出去了。一会儿让我和莫管家去接她。” 李自然说:“她没说上哪儿去么?” 春梅的神情显得有点不自然,说:“大娘是去她的玉楼姐姐那儿聊天散心去了。” 李自然正想问那个玉楼姐姐,但立刻意识到这样问很明显的就会令自己的假身份穿帮,所以就喔了一声,假装知道了。 他回转身,看见莫管家还愣在哪儿,就朝莫管家说道:“莫管家,生药铺子的事情摆平了吗?” 莫管家见李自然主动问他,几步走上来,说:“公子,已经摆平了。就是那个江湖郎中的女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还跪在生药铺子的门口呢!给她的父亲求情,让我们放了他的父亲。” 李自然喔了一声,说:“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莫管家说:“我正想给你说的。可是看公子你心情不好,就没有说。跪就让她跪在铺子门口吧。也正好向过往的人证明医死人不是我们生药铺子的责任,而是那个江湖郎中的责任。” 李自然看着莫管家,沉着脸说:“这样做你觉得妥当么?” 莫管家讨好地说:“有什么不妥的。膝盖跪软了,她自然会走人的。我给生药铺子的人也打了招呼的,不用去理会她的。” 李自然又喔了一声,说:“她跪在我们生药铺子干什么?我们可以做主放了他的父亲么?她跪也得到县衙去跪啊!” 莫管家说:“我咋知道。兴许又是受谁的指使吧?” 李自然说:“还有谁想和我们过不去么?” 莫管家说:“我也只是猜猜。听说我们生药铺子对面有一个生药铺子也要开张了。” 李自然说:“你这是听谁说的。” 莫管家说:“这事你不也早就知道了么?” 李自然又喔了一声,清了一下嗓音,想了想,说:“这事大娘知道么?” 莫管家说:“还没来得及给大娘说呢。” 李自然说:“这事你就别告诉大娘了。你带我去生药铺子上看看吧。” 莫管家说:“一会儿兴许大娘就要回来了,看你不在,又会怀疑你去魁花楼的绣娘那儿去了。” 李自然一听莫管家又提起绣娘,心里就老大的不舒服起来,说:“我和大娘之间的事你少在那儿掺和。我叫你带我去生药铺子你就带我去生药铺子。” 莫管家说了声是,就迈着小碎步急冲冲地去安排轿子去了。 李自然又朝春梅招了招手。春梅没有明白李自然是什么意思,站在那儿愣了一下。李自然不大耐烦地说:“春梅,我叫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春梅的脸上显得很慌乱,还是走过来,说:“大官人要问春梅什么话?” 李自然小声问春梅道:“这个莫管家经常半夜去敲大娘的窗户么?” 春梅一听,惊慌地说道:“大官人,我可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听见。我每天晚上都睡得死死的。” 李自然看着春梅的眼睛,一眨不眨。春梅的一张漂亮的粉脸涨得通红。她被李自然的目光压得低着头,吱吱唔唔又地说:“大官人,你晚上看见什么了吗?” 李自然冷笑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都当我是瞎子得了。” 春梅一听,越加的慌张,几乎就要哭出声的说:“大官人,春梅只会照顾大娘。其他的事春梅真的不知道,也没看见。” 李自然说:“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没有*着让你招认什么事情。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而已。” 春梅怯懦地小声说道:“谢谢,大官人。” 李自然又说:“春梅,大娘真的是去玉楼姐姐家串门吗?她不会在外边养着小白脸吧?” 春梅一听,慌得越加六神无主,哭了起来,说:“大官人,春梅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是在外间听了谁说大娘的坏话,你问外间的人好了。你就不要问春梅了。” 李自然看着春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好,我不问你了。记住,今天我问你的话你不要在大娘跟前提起。” 春梅如释重负地说:“春梅不会的。” 李自然说:“去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一会儿跟我去生药铺子去。” 春梅疑糊地抬头看着李自然,说:“一会儿还要去接大娘回家呢。” 李自然说:“不用去接她,没人接她,她想回来自然会有人送她回来。” 说着话,莫管家又迈着细碎的步子回来了,说:“公子,轿子已经在外间候着了。” 李自然对春梅说:“快去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春梅转身,急促地小跑着去了。 莫管家问道:“公子,春梅怎么哭了。” 李自然冷冷地说:“她想哭就哭呗!” 说完背着手就往外面走。 莫管家跟在李自然的后面说:“公子,我在外面准备了两顶轿子。一顶是抬你去生药铺子的。一顶是去接大娘的。一会儿我就不跟你去生药铺子了。让春梅陪着你去。我去接大娘。” 李自然说:“大娘说了上哪儿去了吗?” 莫管家说:“是去孟玉楼哪儿去了。” 李自然故作淡然地说:“大娘和孟玉楼倒是走得挺近的。” 莫管家说:“前阵子孟玉楼的老公死了,一个人孤苦得很,一直是大娘陪着她散心的。” 李自然说:“以后让大娘少去点。寡妇门前是非多。” 莫管家却说:“大娘是个女的,去去倒是无妨的。” 李自然提高了声音说道:“顶嘴。” 莫管家立刻连声应道:“是是是,我一定把你的话说给大娘听的。” 李自然说:“那你去接大娘吧。记住,我去生药铺子的事你别给大娘说。知道么?” 莫管家又连声说是。 春梅梳了妆出来,李自然已经坐在轿子上等了春梅好一阵子了。看见梳了妆的春梅显得越加的娇小可人,李自然的心情也就好了*分。他又招手让春梅上他的八抬大轿。春梅犹豫着不敢上。李自然说:“我叫你上来你就上来。” 春梅依旧进退两难地说:“一会儿大娘知道了我坐你的轿子,会生气的。” 李自然盯着一旁的莫管家说:“我不对大娘说谁敢跟大娘说!当心我揭了他的皮。快点上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春梅终于犹豫着上了轿子,而莫管家却象个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被李自然冷冰冰的目光压了下去。 轿子里的李自然并没有过多地问春梅的话,而是一直闭着眼睛养神。只是春梅身上阵阵的暗香袭入他的心扉,令他的心还是起了一阵子小的波浪。这种小波浪反而让李自然的神经变得警觉了。他暗暗告诫自己:“李自然,你千万别动歪心思了。才来一两天,你丫的做的龌龊事就已经够多的了。再这么混下去,你丫的连人性都会泯灭殆尽的。你都快要不是一个人了,整个一个畜生了!” 在这一刻,李自然的良心开始渐渐的觉醒了…… 44天生情种 李自然来到生药铺子的门口,生药铺子已经快要上板打烊,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干吧老头正吆喝着几个店伙计收拾着铺子。见李自然从轿子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讲出来:“大官人来啦!” 干巴老头的声音浑厚敞亮,倒是显得底气十足。 李自然当然不认识这个干巴老头,装模作样地喔了一声。 倒是跟着李自然的春梅显得比较乖巧,朝账房先生说道:“吴先生,准备打烊了?” 被唤作吴先生的账房先生对春梅也是显得特别亲热,说道:“春梅也来了,快请大官人里边坐。” 李自然背着手,煞有介事地环顾了一下生药铺子,然后才把眼光投向跪在生药铺子门口的那个女子。 李自然朝吴先生说道:“我就不进去坐了。” 说着便朝那个跪着的女子走去。 女子在生药铺子门口跪的时间太长,人已经快要虚脱了般的摇摇欲坠。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走来,扭过头,一张粉嫩清秀的脸上梨花带雨,泪水涟涟的眼睛充满了哀怨的神情。 李自然立刻被女子的这种眼神震撼了。 李自然回头朝吴先生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先生快步走上来说:“大官人,莫管家回去没有向你说起么?” 李自然说:“倒是向我提起过。但是你们也不能让一个弱女子死跪在铺子的当口上啊!你看这铺子上的匾额取的什么名儿?济世药铺。让这么个弱女子长跪在门口,这叫济世么?这不是在作孽么?” 李自然的话把吴先生当时就弄愣了。怎么一贯惟利是图的西门大官人突然间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听口气完全是一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的心肠啊!这是西门大官人说的话么? 可是立刻吴先生又回过味来。兴许是西门大官人看上这个楚楚可怜女子的姿色了吧?故意要装出一种大善人的样子? 于是吴先生朝李自然说:“大官人,我也是三番五次地出来请她起身的。可是她就这么跪着,说要等你和大娘来给个说法才起来。” 李自然说:“我这不是来了么?” 于是吴先生便上去对姑娘说:“姑娘,你看,我们大官人现在来了。你有什么委屈,什么要紧的话就给我们大官人说吧。” 女子一直扭着头看着李自然,眼睛里的泪水盈盈闪动,鼻子一酸又要哭出声来。 李自然是个软心肠的人,原先当混混的时候也怕见到哪个女子在他的面前哭。只要哪个女子在他面前一落泪,他丫的什么狠手段都使不上了。这杂种天生就是一个怜香惜玉的情种。 他朝女子说道:“姑娘,你先别在我面前哭。我怕看见这个。你先起来,有什么委屈到铺子里再说吧。” 一旁的春梅非常伶俐,她上去把女子搀了起来,然后往铺子里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围聚起了一波看热闹的三教九流的人。有几个混混还开始起哄。 “嗬,装好人的嘿!” “兴许又是别有用心吧?” …… 李自然听着几个混混的冷嘲热讽,斜眼瞟了一下,也不多做计较,径自往铺子里去。 吴先生朝围观的闲杂人员挥手说道:“都散了吧!有什么好围观的。要想买药的赶紧,没病没灾的回家,时候不早了,回去抱各家的老婆才是正事。” 几个混混一听,又嘻嘻哈哈地道:“吴先生,我们没有老婆,你让我们抱谁家的去?” 吴先生说道:“想抱谁的抱谁的去。清河县到处都是卖春的窑子,你们还找不着地儿么?” 几个混混有说道:“我们不像你们济世药铺的西门大官人有钱啊!天天这家窑子出,那家yao子进的。” 吴先生不耐烦地朝一个混混说道:“谢老二,你别一天到晚的瞎晃荡着没事干到我这儿瞎起哄。我告诉你,我们大官人赶上今儿个心情好,不与你们作一般的计较。要是碰上我们大官人生了气,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被唤着谢老二的混混一脸不屑地涎着脸说:“别拿你们这个狗屁大官人来压我。别人怕他老子可不怕他。不就靠着祖上积下的家产混日子么?不是投胎投了个好老子,兴许还混得不如老子呢?老子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什么玩意儿!” 混混谢老二的话在李自然听来很刺耳,虽然他明白自己不是西门庆,谢老二的话也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那个已经变成了野狗的西门庆去的。但是他依旧觉得这谢老二没有给自己面在。若换作当初他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小镇上当混混的时候,兴许他早就冲上去将谢老二放翻在地了。 李自然当混混的时候脾气可是大着呢! 可是,现在李自然也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毕竟现在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混,初来咋到,人情世故,法律条文啥也不懂,两眼一抹黑。如果由着自己当混混时的性子来,整出事了怕不好收场,所以就忍了。 现在李自然的头脑相当的理性。 吴先生也懒得和这些混混下扯淡,不再理会,径自走进了铺子。招呼伙计给李自然沏茶。 李自然朝吴先生吩咐让店里的小儿把板上了。然后安排女子坐下。 女子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李自然。眼里的泪水一刻也没有干过。她兴许没有想到李自然会用这样的态度来招呼他。 李自然并没有马上问女子的话,而是问吴先生道:“刚才谢老二那几个混混好像对我很不服帖。” 吴先生说道:“大官人这一段时间难得过来。其实这几个混混我猜想八成是对面刚要开张的那个生药铺子花钱雇来起哄的。大官人不用理会的。莫管家已经吩咐下来了。他会料理好这个事情的。” 李自然又喔了一声,说:“莫管家说过话了。” 吴先生说:“说过了。所以这点小事就用不着大官人您*心了。” 李自然装模作样地端起青花瓷的盖碗茶小呡了一口,清了一下嗓音,然后才对那个女子说道:“说吧,姑娘,有什么难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给你解开。” 女子话还没有说出口,倒是先嘤嘤地哭起来。 春梅递了手绢给女子,轻声朝女子说:“说吧,我们大官人都来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们大官人说吧。” 女子突然起身,给李自然扑通跪下了,哭着说道:“大官人,你得救救我父亲啊!” 李自然顿时慌了神,手上端着的盖碗茶也差点从手里颠掉。忙朝吴先生喊道:“快扶她起来!快扶她起来!” 吴先生上去将女子扶起来。女子继续嘤嘤地哭泣。 李自然说:“姑娘,你老在我面前哭算怎么一回事?你有什么难事就尽管给我说。我能帮上你的一定会帮的。” 女子这时才又擦了一把眼泪说:“大官人能够帮上小女子的。只要你去知县老爷那儿求个情,让他放了我的父亲,小女子就是给大官人当牛做马也是愿意的。” 李自然说:“就为这事你哭成这个样子?值得么?我以为是多大个事情呢?好了,你也甭哭了,明天我就去让周老爷放了你的父亲。” 女子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简单,有些不敢相信地说:“真的?” 李自然说:“未必我还骗你么?” 这时一旁的吴先生却轻轻拉了拉李自然的衣角。李自然扭头问吴先生:“有什么不妥么?” 吴先生小声说:“这事大娘已经吩咐过了。使银子的事我们不用管的。” 李自然一听顿时就来火了,将手上的盖碗茶往八仙桌上一跺,道:“*!这家是我作主还是大娘作主?是大娘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吴先生没有想到李自然的脸就像六月间的天气,说变就变,一时间乱了方寸,刚要说话,却见春梅在给他使眼色,脑子里迷糊得有点转不开。原本他是想说生药铺子的事一直是大娘在管着的。有了春梅的眼色,也就把话咽回去了。 这个时候,生药铺子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却见吴月娘和莫管家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吴月娘前脚刚一迈进生药铺子的门就冷笑着朝李自然说道:“嗬!今儿个我们的大官人怎么说话的底气这么足?又想在漂亮妹妹面前愣充好汉了么?” 吴先生见吴月娘来了,低三下四地上去朝吴月娘招呼道:“大娘来啦!” 吴月娘没有理会吴先生,而是笑盈盈地朝着李自然走过去,那眼神满是嘲笑的意味。 李自然突然就觉得这个吴月娘满肚子都是心机。他的方寸有点乱了。毕竟自己是冒充的西门大官人,底气一点都不足啊…… 45河东狮吼 李自然站起身,刚才的大男子形象顿时就萎了一半,他是被月娘富贵*人的气质给压下去的。 他朝月娘说道:“月娘怎么来了?” 吴月娘冷眼瞟了李自然一眼,就着一张大椅子坐下,又瞟了一眼那女子,然后才不慌不忙地朝李自然说道:“你西门大官人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看见漂亮妹妹就发痴呆了。” 李自然很尴尬,而那个女子却并没有因为吴月娘的出现而被吴月娘的气势所吓倒,她又朝吴月娘跪下,哭泣着声音说:“大娘,你就发发善心救救我的父亲吧!我母亲早死。我和父亲从小就相依为命。没有了他,我也是活不下去的。大娘,你行行好吧……” 吴月娘用手中的罗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粉嫩的脸,皱了一下眉头,说:“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上这儿来强*我们。你知道你的父亲因为乱开方子医死人我这生药铺子蚀了多大的财吗?就你现在这样子,你就是八辈子做牛做马也是还不上的。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好意思*上我的门儿上来了。” 女子哭着说:“大娘,医死人真的不怪我父亲开的方子啊!我父亲被抓去的时候他亲口对我说他是冤枉的。他的方子是不可能吃死人的。” 吴月娘冷笑着说:“这么说来,还是我们济世堂冤枉你的父亲了?” 女子说道:“我没有这么说。” 吴月娘呵呵又是一声冷笑,说:“你的言外之意不是这个意思么?还狡辩。” 这时女子跪着朝吴月娘挪了两步,嘤嘤哀求道:“大娘,你只要救出玉环的父亲,玉环就今辈子做牛做马来服侍大娘。” 吴月娘冷哼一声道:“我可消受不起。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乱撒野的浪蹄子给我抬出去。” 吴月娘突然间变了脸。几个一直候在一旁的店伙计立刻就要上手。 李自然觉得这个吴月娘简直是太不近人情了。都是女同胞,这又是何必呢?无非是你吴月娘一不小心嫁入了有钱人家,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要是你也同这个玉环一样,出生清平,命运不济,兴许你还不如这个玉环呢。凭你的品行,说不定你还是一个娼妓还说不准呢!凭什么你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为富不仁?至于吗? 于是李自然终于忍无可忍地喊道:“慢!” 李自然的话令吴月娘打了一个了愣神。她有点理解不了这个西门大官人了。看来这个西门大官人真的是见色起意,铁了心地要帮这个女子了。简直是不把她这个吴月娘放在眼里了。这不是要造反了么? 于是吴月娘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自然,说道:“嗬!我们的大官人难道还有点舍不得了。” 李自然在努力控制着心里愤懑的情绪,他耐着性子对吴月娘说:“月娘,事情已经摆平了,银子也花出去了。把玉环的父亲从牢房里放出来也不过是我去说一句话的事情。至于这么为难玉环姑娘么?” 吴月娘一听,讥讽道:“你西门大官人的面子现在果然是不小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搞定!原来外间说你西门大官人手眼通天,我还有点不大相信。今儿个看来,我不信也是不行的了。” 李自然说:“月娘,你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这事用不着你为难。我一会儿去说说就成了。” 月娘突然间柳眉一竖,河东狮吼地朝李自然尖叫道:“谁跟你见外了。我告诉你西门庆。你别一见到有点姿色的娘们就假装好人作出一副菩萨心肠。别人不知道你骨子里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还不知道你骨子里是个什么玩意儿么?我今儿个还就跟你明说了。老娘之所以急着赶来,就知道你肠子里生出了什么玩玩绕。在这个女子面前,今儿个你就甭想愣充好人了。” 李自然见吴月娘露出一副泼妇相,心里已经厌恶起来,但还是继续耐着性子说:“月娘,你咋说我都行。只是这玉环的父亲,我还真是要出面给她放出来。相依为命的,不容易啊!” 月娘终于雷霆震怒了,她站起身,端起茶几上的盖碗茶使劲往地上一摔,茶碗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月娘一捋宽大的袖子,露出藕节子般白嫩的手臂,用玉葱般纤细的手指指着李自然的额头尖声吼道:“好你个西门庆,你终于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了。敢公然和老娘唱对台戏了。看来为了外间的婆娘,你已经可以不管不顾了。根本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 李自然终于开始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说:“我怎么就不管不顾了?我不就是要去做件积阴德的事情么?” 吴月娘又尖起嗓音说道:“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做的就是损阴德的事么?” 李自然顺嘴回道:“损不损阴德自个儿知道。” 李自然的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只见吴月娘冲上来照着李自然的脸就是一巴掌地掴来。 李自然万万没有想到一贯气质优雅的吴月娘突然间会变得如此凶悍,整个一个凶相毕露的母老虎了。本能地让旁边一闪。 吴月娘因为使力过大,掴了一个空,收势不住,一下子撞在了一个柱头上,总算是没有晃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目瞪口呆。莫管家一下子上去扶住吴月娘,连声说:“大娘消消气呀!你们两口子怎么为这事打起来了?” 凶悍毕露的吴月娘此时哪里还听人的劝阻,她一把将莫管家荡开,依旧要朝着李自然冲将上来。 这时的李自然也冲动起来,心里说:“哪儿来的这么野性的婆娘?老子耐着性子没发火,你他妈的倒先冲老子动手了!也不知这西门庆当初是咋在这婆娘面前混的!*!” 于是他朝莫管家大声喊道:“莫管家,你放开她,让她过来。老子今儿个还不信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自然的这句话可算是把吴月娘的怒火彻底点着咯,只见她暴叫一声:“西门庆,你个狗日的,老娘和你拼了!”便朝着李自然披头散发地扑了上来…… 李自然这回早有准备,身子微微一晃,顺手抓住扑过来的吴月娘的手轻轻一牵,吴月娘便飞扑了出去,将正中央的一盆花架上的兰花扑倒在地,人也摔了一个跟斗。 这一摔把吴月娘摔懵了,她愣了一瞬,没有从地上站起来,突然间就呼天抢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捶胸跌足地大声喊道:“不得了了,打死人了,狗日的西门庆变心了,为了外面的婊子在家里打自己的大老婆了……” 这样子不顾家风门脸的闹法把莫管家和账房吴先生都弄傻眼了。春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叫玉环的姑娘也愣住了。 现在只有李自然是镇定的。他朝莫管家喊道:“把这个不知羞耻的婆娘给我弄到轿子里去抬回家。别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 莫管家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李自然还能说出这样有分量的话,愣住了! 李自然又朝莫管家喊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么?” 莫管家的脸上表情就像扭麻花似的抽搐着。他实在是太为难了。 还是春梅懂事,她上去边扶吴月娘起来边朝吴月娘说:“大娘,你别这样好么?大官人今天也是心情不好。你该体谅一下大官人才是的。我们回家吧!这儿的事咋管不了就不管了。” 这个时候的吴月娘却并不犯犟了,春梅扶她起来她也就起来了,只是边起身边哭:“春梅啊!狗日的大官人变心了,他已经不要我们了。我命苦啊!” 春梅也流着眼泪安慰吴月娘:“大官人不会不要我们的。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搀扶着吴月娘往外面走。 看着吴月娘和春梅搀扶着边哭边往外走的背影,李自然的心突然间软了……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啊!自己咋就下得了手呢? 李自然情不自禁地扇了一记自己的耳光。 莫管家这个时候也脚跟脚地出去了。 这当儿,外面却想起了围观的人幸灾乐祸的鼓掌声。 46幸灾乐祸 心里生出一点自责情绪的李自然这个时候再回过头看玉环,玉环也正睁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李自然。也许现在玉环的心里也有点弄不明白了。传说中的西门大官人不是一个惧内的主么?怎么这回子为了自己的事情敢跟吴月娘翻脸了…… 账房吴先生也愣在那儿了,他也觉得这个事情挺蹊跷的。怎么这个西门大官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连性情也变了!这是咋滴了? 这时,就见一条形象猥亵,体形瘦小的哈巴狗从门缝内窜了进来,一进来就朝着李自然汪汪地吠叫了两声。 吴先生现在正为吴月娘和李自然两口子的事情烦着呢,一见这条猥亵的流浪狗就来了气。正找不着地儿撒气的吴管家立刻就吩咐店内的伙计道:“哪儿来的野狗,快用棍子把这讨厌的家伙赶出去。” 李自然却说道:“慢,让它在这儿吧!” 这条猥亵的哈巴狗当然就是西门庆了。它窜进来吠叫的两声吴先生和店内的伙计们听不懂,李自然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他是在夸李自然呢。 它又朝李自然说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怎么敢这样对待我的大老婆?你可真有胆量的。唤作我,打死我也不敢。她可是出了名儿的泼妇啊!你杂种总算是给老子出了一口恶气!其实老子老早就想象你这么收拾这婆娘了,可是就是下不了手。你这回算是让那个婆娘知道点厉害了,呵呵……”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说:“你不是恨死老子了吗?这回子你总算是心里爽了吧!” 野狗西门庆却一翻脸说道:“我爽个屁。一想到你日了她老子心里就不爽!你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李自然居然冲着野狗西门庆呵呵地笑了起来,而且笑得相当邪恶。 看着李自然对着野狗西门庆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账房吴先生和店内的伙计们都被弄晕菜了。 这西门公子究竟搞的是什么名堂啊?怎么一出一出的越整越离谱?和一条臭狗也说起胡话来了,该不是中什么邪了吧? 李自然这时朝吴先生说道:“叫伙计把这条野狗赶出去吧!我看着它也不顺眼了,狗日的朝着老子也乱咬!” 吴管家立刻吩咐伙计们拿棍子要揍野狗西门庆。野狗西门庆一见李自然突然间翻了脸,打了一个愣神就要开溜,但是,一个伙计早已经鬼鬼祟祟地跑到门口篷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野狗西门庆顿时慌了声,朝着李自然呲牙咧嘴地吠叫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要谋杀老子么?你狗日的不得好死!” 李自然继续邪恶地笑着朝野狗西门庆说道:“还朝老子乱吠么?” 气急败坏的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已经被几个拿着棍棒的伙计*到了墙角。几个伙计也笑得极其邪恶,大有一棍子就要将野狗西门庆送去见阎王的架势。 躲在墙角的野狗西门庆因为愤怒和害怕浑身开始剧烈地哆嗦起来。 它终于哀哀地朝李自然求饶道:“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冒犯你了。老子的所有身家都被你占有了,包括老子的老婆情人。你丫的连老子的一条狗命也不放过吗?” 见野狗西门庆服了软,求了饶,李自然也觉得满解气的。 其实李自然也不是非要将这条野狗弄死不可,只不过是想吓吓它罢了。他一直觉得将这条野狗留着以后或许还会派上点用场。于是又朝拿着棍棒的店伙计们说道:“放了它吧!它都混成这副模样了,也怪不容易的。毕竟是一条命。” 李自然发了话,店伙计们也就收拾起了手中的棍棒,打开关上的门,野狗西门庆朝着李自然又是汪汪的狂吠两声,然后就象丧家之犬般地奔逃了出去。 账房吴先生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这个在他的心目中心狠手辣的西门庆怎么突然间就心性大变了。还真变成一个活菩萨了,连一条狗命也怜悯起来了。难道这世道真的变了? 李自然也知道他的言行已经引起了账房吴先生的怀疑,但是他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回到西门庆的庄园把吴月娘诓过来。毕竟他还要冒充西门庆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混上一段日子,和这个吴月娘还要处上一段时间。要是不和这个婆娘搞好关系,恐怕以后混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既然这个婆娘能够把个西门庆收拾得这么服帖,难保不会使上一些手段反过来收拾自己。 李自然是个很聪明的李自然,他学会在为人处世上留后手了。 他朝玉环说道:“姑娘,你刚才也看见了。为了你的事情,我连我的老婆也得罪了。既然我答应了你的事情,我是会给你去办的。你就先回去吧。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你们父女就可以团聚了。” 玉环的脸上依旧挂着斑斑泪痕,她用楚楚可怜地眼神看着李自然说:“谢谢大官人,玉环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官人的。” 李自然说道:“你先回去吧!报答的事以后有空再说吧。” 玉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自然说:“怎么?你还有什么难事么?” 玉环迟疑片刻说道:“大官人,玉环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李自然不解地说:“怎么会没有地方可以去呢?你和你的父亲原先不是借宿在一个小旅馆里的吗?” 玉环说:“大官人有所不知,自从我的父亲出事以后,旅馆的主人就把我赶了出来。我已经在外面露宿了两个晚上了。” 李自然说:“你咋不早说?这个店主人也真够歹毒的。一个弱女子在外面露宿,哪的多危险?遇上歹人的怎么办?” 玉环说:“其实也不是店主人歹毒。实在是他也怕连累到他。” 李自然说:“这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没有地儿可去了?” 玉环说:“是的,大官人。” 李自然想想,朝吴先生说道:“吴先生,你看能不能将玉环就安排在济世堂暂住一宿?” 吴先生显得有点为难地说:“大官人,济世堂没有空房给玉环住啊!再说,这玉环又是一个年轻女子,这店内的伙计又个个都年轻气盛的。你让我咋安排得了?” 李自然说:“这还真是个麻烦事情。” 这时,吴先生闪烁着一双小眼睛说:“大官人,要不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玉环带回去。” 李自然说:“你这不是想故意看我的笑话么?你刚才又不是没有看见为了玉环的事我和大娘都干上架了。如果再把玉环带回去,她非和我拼命不可!” 吴先生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嗬!哪你看这该咋办呢?” 李自然思索片刻,说:“你去把玉环暂时安排在一个小旅馆住下再说。” 吴先生说:“我去合适么?” 李自然开始不大耐烦地说:“你去不合适未必我去还合适了?快去!别他妈的罗里啰嗦的。” 于是吴先生就只好带着玉环出去寻住宿的小旅馆去了。 处理了这一档子事后,李自然觉得脑子有点昏沉沉的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想想还得到御河桥见大师兄,就不敢再做停留,坐上候在门外的八抬大轿回了庄园…… 47死气沉沉 回到西门庆的庄园,已是暮色时分。 李自然一跨入庄园的高门槛,就感觉庄园里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头。首先是门庭两边的大灯笼没有点着,使整个庄园也显得阴气森森的。再往庄园内走,气氛越加的凝重,四周黑沉沉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 李自然的心悬了起来,这样的气氛使他很不适应。 这时他看见莫管家匆匆地走来,就叫上莫管家:“莫管家,天都黑了,怎么还不把门口的灯笼点上。” 莫管家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神神秘秘地朝李自然说:“大娘不让点灯。” 李自然说:“这么大的园子,不掌灯这哪儿成呢?万一藏个贼进到园子里怎么办?” 莫管家说道:“大官人,大娘不让掌灯就不能掌灯。今晚上我们这些下人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李自然说:“怎么晚饭还没有着落了?这吴月娘究竟想干什么?” 莫管家说:“还不是今儿个大官人伤了大娘的面子。大娘正没地儿撒气呢!” 李自然说道:“这婆娘可真变态。没地儿撒气也不能找你们撒气啊!她要是实在气不过,可以再来找我撒泼啊!” 莫管家一听,露出一副心惊肉跳的样子,压着声音朝李自然说道:“大官人,你就别再捅篓子啦!大娘的脾气平常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今天也不知道是你大官人脑子里的那股浑水犯了,为了一对江湖游医妇女,居然敢这么和大娘横杠了。拖累得我们这些下人也跟着遭殃。” 李自然说:“你也敢这么抱怨老子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了!” 莫管家说:“我不是抱怨你,大官人。我是说你还是该咋让着大娘就让着大娘。为了外间的贱婆娘,和大娘的关系搞僵了不值当啊!大娘虽然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但是*持家务却是一把好手啊!” 李自然说:“我和大娘之间的事情咋处理我比你清楚,你个做下人的少插嘴。你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 莫管家说道:“我这不是去叫家丁给大门上栓吗?” 李自然说:“上什么栓?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办点事呢?” 莫管家说:“你还真要连夜去找县太爷说情,把那个江湖游医放出来啊?!” 李自然没好气地说:“我的事情你少管!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莫管家见李自然生了气,就作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要往大门口去。这时李自然突然说:“昨晚上有谁在敲大娘的窗户你知道么?” 莫管家打了一个愣神,声音有点变调地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大官人。兴许是野猫踩翻了大娘窗台上的花盆儿吧!” 李自然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说:“我晚上要随时出去应酬,经常不着家。大娘那边的动静你可得精心着点。要是大娘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拿你试问。听见了么?” 李自然柔中有刚的话令莫管家打了一个激灵,声音发飘地说了声是,就迈着小碎步急冲冲地往大门口小跑着走了。 李自然看着莫管家在暮色里幽灵般的背影,邪恶地笑了笑,然后就朝吴月娘的厢房走。 吴月娘的厢房前栽种着一排桂花树,桂树笼罩在暮色里,有点影影绰绰的嫌疑。 李自然的脚步开始迟疑了。对于吴月娘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性情,他还真是没有底。毕竟他和这个刁蛮的婆娘只是有了一两回的切磋,吴月娘真实的一面他根本就没有领教过。 李自然在吴月娘的厢房前有点举步维艰了。 这时,春梅推开厢房的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李自然看见春梅,心里陡然间生出一丝亲切感,他鬼鬼祟祟地朝春梅小声喊道:“春梅!” 春梅也看见了李自然,慌忙用食指竖在嘴边朝李自然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暗示。李自然就站在那儿静悄悄地等春梅走过来。 春梅把头小心翼翼地伸进半掩着的房门内朝里望了望,然后抽身出来,轻轻掩上房门,朝李自然轻手轻脚地快步走来。 李自然朝春梅指了指厢房。春梅拉着李自然走到厢房外的一笼花荫下,细着声音说:“大官人,你今天可把我吓着了。” 李自然说:“我怎么把你吓着了。” 春梅说:“你对大娘的态度啊!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象今天这么象一个男人。” 李自然见春梅此时的脸上居然带着一股欣喜之色,说:“你是说我原来不像个男人么?” 春梅继续压着嗓音小声说道:“不是。我是觉得你今天特象个男人。” 李自然说:“春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闹不大明白了?” 春梅说:“我没什么意思。反正我今天觉得你对大娘的态度和对玉环姐姐的的态度就是像个男人。真的。” 李自然听见春梅这么说,心里情不自禁地又生出些许底气,开始沾沾自喜起来,说:“真的么?” 春梅居然巧笑着朝李自然竖起了大拇子。 李自然的心里更爽了。 他说道:“泼妇现在躲在黑屋子里在干嘛?” 春梅的眉头又皱起来,说:“房间门关得死死的。不让我进去。我躲在房门口听了老半天,没听出什么动静。” 李自然说:“不会是想不通,抹喉上吊了吧?” 春梅说道:“才不会呢!” 李自然说:“那你给我分析分析泼妇会在黑咕隆咚的屋子里干什么?” 春梅摇摇头,说:“我也说不准。反正你今晚上够呛。” 李自然一听,腿肚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下闪,说:“那我今晚上还是上魁花楼的绣娘那儿住一宿得了。” 春梅说:“大官人,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上魁花楼去?你想出大事吗?” 李自然说:“哪怎么办呀?” 春梅说:“大官人,怎么你突然又变得那么胆小了?下午你的威风哪儿去了?” 李自然似有所悟似的说:“你是说我还是和泼妇硬碰硬!” 春梅眨了一下狡黠的大眼睛,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李自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说:“要不我先到书房去想想。” 春梅说:“去吧。” 李自然就灰溜溜地往书房去了。他要一个人安静地思考该怎么去面对吴月娘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迫在眉睫的问题! 48如履薄冰 李自然走到书房的门口又改变了注意,他没有紧到黑咕隆咚的书房里,内心里对黑暗生出排斥的情绪。 于是他来到书房外的那个小天井里,就着那颗大槐树下的一张逍遥椅躺了下来。他现在的思绪有点混乱,脑子浑僵僵的泛着疲惫。从穿越到现在,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搞得他穷于应付,使他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李自然这个时候开始对真正的西门庆生出一丝同情来。设身处地地想想,感觉这个遗臭万年的家伙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混还真不是旁人想象的那么随心所欲,风生水起,风月无边的。 就一个吴月娘也就够他小子受的了! 只要是个人,他妈的就都会有难言之隐!理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就拿自个儿来说,虽然现在不小心穿越到了风花雪月的大宋朝的地界,而且一不小心侥幸地变成了西门庆,貌似还很有钱。可是,一旦具体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上的时候,要想真正做到李太白他老人家说的那种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境界,却还真是不太现实了。 生活就是生活,一旦落实到每一个实实在在的细节上的时候,富有情趣的很诗意的东东就变得寡淡了。 生活还真就是一个白菜帮子! 李自然正躺在逍遥椅里为在大宋朝的生活打着具体俗气的比喻的时候,春梅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李自然听见旁边石几上发出瓷器叩击出的轻细声响,睁开微闭的眼睛,夜色朦胧中,春梅在石几上给他沏了一碗好茶。 清香扑鼻的茶香沁入李自然的心扉,使他的精神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再和着夜色里沾了露水之气的阵阵槐花的香味儿,李自然瞬间就感到心情气爽了。 他朝春梅说道:“春梅,谢谢你。” 春梅说:“大官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客气了。照顾你原本就是我应尽的本分。你这么一客气,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自然从逍遥椅里欠起身,说:“春梅,大娘知道我回来了吗?” 心灵手巧的春梅把石几上的茶端到李自然的手上,说:“我还没去告诉大娘呢!” 李自然说:“先别去告诉他,我马上还得出去办点事儿。” 春梅有点担心地说:“大官人还要出去么?” 李自然说:“是啊。有件事我得去整明白咯。不然这么不明不白昏昏僵僵地混下去,我心里还真是不大服气啊!” 春梅越加变得担心起来,她说:“这段时间,大官人晚上最好还是少出门的好。外间不是传言,说一个叫什么洪太尉的人,把镇压在一个庙子里的一百零八个妖怪放出来了。这一百零八个妖怪现在已经化作人形,混入红尘,在人世间为非作歹了。他们白天是人,晚上就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魔鬼,专门霸占有钱人的女人,吸有钱人的脑水。听了挺可怕的。” 李自然一听,笑道:“你这时从哪儿听来的八卦消息?” 春梅一听,愣了一下,说:“什么是八卦消息?” 李自然方才回过神,自己说出的现代词汇并不适合现在的春梅。于是说:“就是道听途说而来的消息。当不得真的。” 春梅却说:“才不是呢!这几天街头巷尾都在传说这件事情。难道大官人每天在外呼朋唤友的就没有听说过?” 李自然装模作样地说:“我才懒得去关心这些民间流言呢!我和我的朋友聚在一起,说的尽是风花雪月,阳春白雪的东西。高雅着呢!” 春梅说:“我也知道大官人和我们这些下人的心性不一样。要不然偌大的清河县,魁花楼的绣娘怎么就端端只买你大官人的帐?” 李自然说:“怎么?春梅你也知道绣娘?” 春梅说:“清河县谁不知道色艺俱佳的绣娘啊!她在魁花楼的规矩是卖艺不卖身的。只有你大官人才……” 李自然说:“才什么……” 春梅突然羞怯地说道:“大官人,这话你该问你自己的,怎么倒问起春梅来了?你这不是欺负我么?” 李自然一听,瞬间明白过春梅说话的意思来,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sorry!sorry!我信口开河了……呵呵……” 春梅又问道:“什么是sorry?” 李自然一拍脑袋,才又发现自己一时间得意忘形,说走了嘴,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以西门庆的身份在混了,在这个时候整洋文,那当然是绝对行不通滴。 于是就又朝春梅解释道:“sorry就是sorry的意思。这是我们上流人物使用的专业词汇。说你也闹不明白。” 春梅说道:“大官人又欺侮人。sorry该不是骂人的脏话吧?” 李自然哭笑不得地说:“sorry怎么能是脏话呢?大官人是说脏话的人么?” 春梅撒娇地说道:“才不跟你大官人说呢!尽欺侮人!” 李自然说:“我怎么就欺侮人了呢?” 春梅说:“大官人自个儿知道。” 李自然还想和春梅辩上两句,这个时候,野狗西门庆颠悠着小身子骨跑了过来。跑到李自然和春梅的跟前,它又对着李自然幸灾乐祸地低吠了几声:“小子。一会儿看你咋在月娘面前过关?月娘可是有*待倾向的婆娘啊!你就等着遭罪吧!” 李自然一听,头都大了,心里暗说:“难道这个吴月娘还真是个变态?” 他朝面前的野狗西门庆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野狗西门庆说道:“我的婆娘我还不知道么?骗你是小狗!” 李自然说:“你本身就是小狗。” 野狗西门庆无语了,说了声:“我日你仙人板板!”就掂悠着小身子骨又跑开了。 一旁的春梅整个人都愣在那儿成雕像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朝李自然说道:“大官人,你刚才真的是在和那条哈巴狗说话么?” 李自然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啊。” 春梅的样子显得越加离奇,说:“你竟然和一条狗说话?!” 李自然说:“狗通人性,有时候和狗说说话也是蛮不错的。” 春梅一听李自然说的话这么不着边际,差点就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这个西门大官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原来的西门大官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春梅愣愣地看着李自然,作声不得…… 49西门狗的龌龊往事 李自然站起身,说:“我得出去了。一会儿万一大娘问起我,就说我还没有回来。” 春梅不无担心地说:“你真的要出去么?大官人。” 李自然说:“真的要出去。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春梅说:“我去叫春哥,让他陪你一道去。” 李自然不知道谁是春哥,料想也是一个在庄园里打杂的下人。就说:“算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和一个朋友聊聊天,说个事情。” 春梅这时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物件,塞到李自然的手上,说:“大官人,你把这个带上。” 李自然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春梅说:“是我在街面上黄道士的算卦摊上求的一道符。避鬼驱邪的。” 李自然说:“我不信这个的。” 春梅说:“你要信的,大官人。这道符我可是托了人才求到的。这阵子外间求这道符的人可多了。黄道士每天只出九十九道这样的符。多一道都是不行的。” 李自然说:“黄道士这是骗你们钱的。” 春梅说:“才不是呢!那个黄道士的法术可灵验了。他可以当着人的面从嘴里喷出火来,还从水盆里当场杀死过水鬼子。” 李自然笑道:“什么法术,其实就是使的一些民间手彩戏法。” 春梅开始急眼了,说:“大官人,你怎么什么都不信?人家可是为你好的。” 李自然于是说:“好,我信。”说着就把春梅给他的符小心翼翼地装进贴身的大襟衣兜里。 春梅这时才感到满意。又说:“我去给你喊轿夫吧。” 李自然却说:“不用兴师动众的。我自个儿走着去就成了。也不远,几步路的事儿。” 说着抬腿就要走。 春梅放心不下地说:“大官人小心点。” 李自然说:“我知道的。” 春梅的细心体贴和善解人意让李自然感到很舒服受用。 刚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见野狗西门庆站在路中央,一双狗眼在黑暗处闪闪烁烁地看着他。于是他朝野狗西门庆说道:“跟老子一块儿出去。” 野狗西门庆朝李自然低吠着忿忿不平地说:“老子才不去呢。晚上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门,准不是做什么好事,让水泊梁上的歹人绑肉票把你狗日的绑了去我才高兴呢。” 李自然顺手从一根玉兰树上拆了一根树枝威胁野狗西门庆道:“你丫的跟不跟老子去。不然老子立刻叫上家丁把你丫的捉住褪了毛弄成烫皮狗,煮上一锅狗肉汤下酒。” 野狗西门庆恶狠狠地骂道:“我日你妈!你狗日的心咋这么黑?” 李自然说:“和你欺男霸女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野狗西门庆骂道:“谁欺男霸女了,你污蔑老子。” 李自然却说:“废话少说。老子现在不想和你瞎扯淡。你去还是不去?” 野狗西门庆固执地说:“不去。” 李自然说:“你再说一遍。” 野狗西门庆见李自然眼睛里阴森森地露着凶光,于是说:“去。” 便颠悠着瘦骨嶙峋的小身子骨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了。 跟在李自然身后的春梅听见李自然一个人在黑乎乎的空气中又不知在和谁说话,只是听见一条狗在他的跟前低吠,脑子迷糊得更加化不开了。她真的以为这个昔日的主子是不是神经上出了啥毛病了。 李自然出到大门外,大门外没有点灯笼,黑漆漆的透着几分凉意。周遭的事物对他来说依旧是陌生的。特别是在这黑漆漆的夜晚,这种陌生的感觉就越加的具体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朝四下里望了望,有一缕凉飕飕的野风蹿进了他的脖子,就像是有谁用冰凉的手背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把。这使他突然间想到了一把锋利的钢刀从他的脖子根处齐刷刷的斩下来。 他打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冷战…… 这时,前面的野狗西门庆回过头来,说道:“你要我带你上哪儿?黑灯瞎火的。” 李自然说:“御河桥。” 野狗西门庆一听,立刻说道:“老子不去?” 李自然说:“你咋不去?” 野狗西门庆说:“老子就是在那儿被一个老叫花子用一根打狗棍比划了一下,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李自然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原来那个象虱子一般寄生在那个小镇上的流浪汉——大师兄果然是个神仙啊!我*! 于是他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野狗西门庆说:“不是真的未必老子还和你撒谎来着?” 李自然顿时对野狗西门庆被大师兄变成一条狗的这个事情来了兴趣,说:“给我说说在御河桥你是怎么被那个叫花子用打狗棍比划化成一条野狗的。” 野狗西门庆说:“你想看老子的报应么?老子才不会给你说呢!” 李自然用威胁的口吻说:“你丫的说还是不说?” 野狗西门庆说:“不说!” 李自然说:“你不说明天老子就让你变成一锅狗肉汤,让你丫的尸骨无存!你信不信?” 野狗西门庆异常愤怒地低吠道:“你他妈的只会用狗肉汤来要挟老子。你还有没有别得要挟手段。老子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李自然说:“那你杂种就是不信了?” 野狗西门庆朝着李自然汪汪地使劲吠叫了两声。这两声吠叫李自然是真的没有听懂了。估计这回野狗西门庆是用真正的狗类脏话在骂他了。但是李自然想,你骂的话老子听不懂,骂也白骂,等于没骂! 所以李自然恶作剧般地继续威胁道:“快说。” 野狗西门庆说:“你这样喜欢偷窥别人的*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么?” 李自然阴险地笑道:“老子今天还就想偷窥一下你的*了。你爱咋咋地!何况你现在不是人了,而是一条狗了。一条狗还哪儿来的*。你这不是扯淡么?” 野狗西门庆无可奈何地低声骂了一句:“你狗日的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鸟人哦?” 李自然极有优越感地说道:“你管老子是从哪儿来的?说出来吓死你丫的。” 野狗西门庆对李自然的话嗤之以鼻地说道:“吹牛!” 李自然却说:“废话少说!你丫的还是快给老子说说你被叫花子比划成野狗这个事情。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得很的。” 见李自然不依不饶的样子,于是野狗西门庆终于说道:“老子那天是去御河桥办件事情,路过御河桥的时候,看见御河桥下有个浣洗衣服的小娘子长得非常可人,就动了心。下去找人打听到了小娘子的住处。那天也是鬼使神差的,心里一直对那个小娘子就念念不忘的了。也是老子色迷心窍了。原本那天晚上我还有个约会的。可是玩女人这档子事儿,我就喜欢图个新鲜,看见个相貌可人的女人,我就想去尝试一下。所以那天晚上我连老情人也没有去会,径自趁着月黑风高想去爬那个小娘子的窗户。那天也该当老子倒霉。我去的时候,那个小娘子居然掌一盏灯到御河桥下寻找什么落下的东西。我一看这机会是千载难逢啊!这样省得老子去爬那小娘子的窗户了。于是老子就悄悄地跟在小娘子的后边。趁那小娘子不注意的当口。老子一个饿虎扑食地就将那小娘子按倒在了御河桥下……” 李自然听到这儿,立刻打断野狗西门庆的话说:“你就不怕那小娘子呼救?” 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也仿佛来了吹牛的兴致,说:“反正老子现在已经被人比划成一条狗了,给你说说老子的糗事也无所谓。再说,就是你丫的把这些事情给老子抖落出去。真*的恶名也只有你来背的。关老子鸟事了。嘻嘻……” 李自然说道:“你狗日的还真不是什么好鸟。难怪千百年后,一说到你狗日的,没有人不摇头的。” 野狗西门庆说道:“听你说话的意思你还知道千百年后的事情?” 李自然说道:“老子不光知道千百年后的事情。老子还知道你狗日的是咋死的。咋遗臭万年的。” 野狗西门庆说道:“吹牛!你他妈的还真以为你是神仙了。” 李自然说:“别跟老子瞎扯淡。你继续说你是怎么在御河桥下*娘家妇女的。” 野狗西门庆说:“我刚才是说到哪儿了?” 李自然不耐烦地说:“说到你丫的把人家那个小娘子按倒在御河桥下了。小娘子该呼救了……” 野狗西门庆这时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娘子还呼什么救啊!凭老子的手段她还有得呼救的机会么?” 李自然说:“难道你是从后面把小娘子敲晕的不成?” 野狗西门庆说:“我做这事有这么逊么?再说,干*这档子事情,图的就是个刺激。把小娘子敲昏过去了,还有得刺激么?那不和奸尸差不多了。再说,老子干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起码的技术手段还是有的。” 李自然说:“你还真吹上了。” 野狗西门庆说道:“老子还真不是在你丫的面前吹牛。对女人这档子事情上。能够比得过我西门庆的也没几个。一是要能揣摩准女人的心思,二是要看准时机地上手段。这些都是学问。不比四书五经里的学问差!” 李自然说道:“你别在老子面前吹跑题了。快说正事。” 于是野狗西门庆继续说道:“老子是从背后一把就把小娘们的嘴给死死捂上了。趁他还没有回过神,一个上手的简单动作就将她放倒。然后就压上去……” 李自然猥亵地说道:“小娘子不会反抗么?” “黑灯瞎火的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小娘子早就吓懵了,还有力气反抗么?” 李自然说道:“你狗日的果然是一个惯犯!” 野狗西门庆说道:“*也会上瘾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李自然说:“你狗日的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侍候了,咋还会去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野狗西门庆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事说来话长了。我也知道这是一种病。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李自然说:“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加见不得人的*么?” 野狗西门庆说道:“想听么?” 李自然说:“说!” 于是野狗西门庆又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另一段龌龊往事…… 50人狗为奸 被夜色浸*得黑漆漆的乡间空旷无人,李自然被野狗西门庆引领着朝御河桥走。在这安静的大宋朝的夜晚。一场旷古未闻的人狗对话还在继续着: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对往事的炫耀和回味中,它在前面一边晃悠着小身子骨屁颠屁颠地走着,一边渐入佳境地和李自然瞎侃着他的风月往事。 这家伙对他的从前是深深怀念的。 他叹了一口气对李自然说:“其实,原先我也没有*良家妇女这个嗜好和狗胆的。要说勾引良家妇女,那还是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是我西门庆看上眼的。就没有一个溜掉的。不过这也挺费心思和挺费银子的。现在我对勾引良家妇女这档子事儿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李自然说:“你是说你喜欢上玩*了。” 野狗西门庆厚颜无耻地说:“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这玩意儿,玩的就是刺激,玩的就是心跳。不过现在我还真是觉得*比勾引更刺激了。我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在身体下面痛不欲生,泪流满面,活蹦乱跳的样子。” 李自然咬牙切齿地说:“变态!” 野狗西门庆说:“我其实也不想变态。我也是被人*着变态的。” 李自然说:“变态也有被*着变态的么?” 野狗西门庆说:“怎么没有?你没有经历过,当然是没有没有这方面的真实感受的。” 李自然没想到这个形象猥亵的臭狗,肚子里居然装着这么多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现在能够这样和他说,也算是推心置腹了。于是李自然说:“说来听听!” 野狗西门庆说:“其实不瞒你说。要说在清河县,玩漂亮女人玩的最多的,第一把交椅我是坐定了的。当然,和大宋朝的整个风月场比起来,我也许还算不上佼佼者。但是,我不是在你杂种的跟前吹牛,现在,整个清河县,已经没有一个让我看了会斐然心动的女人了。包括魁花楼的那个绣娘。” 李自然说:“绣娘不是对你杂种一往情深的挺好么?” 野狗西门庆阴险地笑道:“那是那婆娘犯傻。在风月场中的男人说的话都能够作数么?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耍的嘴皮子,是比妓女下面的那两片嘴皮子还不牢靠的。我要是不在她的面前说尽花言巧语,她会为我守住只卖艺不卖身的规矩么?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她在别的男人跟前卖艺还是卖身!只要她和我粘稠就行了。是她一相情愿地说要给我守身如玉的。再说,象她那么绝无仅有的貌美女子,又是出自那种风月场子。是她想守身如玉就能守得住的么?天底下的男人,谁还不知道谁是什么玩意儿啊?是她一个绣娘就能够溜得转摆得平的么?她这不是也把我当小孩子哄了么?所以,我和绣娘之间还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瓷实和牢靠。我西门庆是谁啊?” 李自然不无佩服地说道:“你狗日的还真是够无情无义加无耻的了。这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我真后悔怎么就会变成了你的替身。以后你杂种千刀万剐的时候,说不定还得老子替你去受罪!” 野狗西门庆这时(*^__^*)嘻嘻……笑道:“活该,谁让你当着老子的面日老子的老婆的。别人的婆娘就是那么好日的么?” 李自然说:“是你的老婆主动勾引老子的!不是老子主动要日她的!何况你的老婆确实又长得相当的富贵漂亮。” 野狗西门庆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日你仙人板板!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老子现在巴不得咬死你狗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那婆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我要是不变成这条野狗,也许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也在外边养小白脸呢!居然还和莫管家暗渡陈昌!” 李自然说:“老子还巴不得一棍子敲死你丫的呢。你让老子现在来背你犯下的恶名。其实,你婆娘背着你干那样的事情也算是你杂种活该,报应!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知道不?” 野狗西门庆说道:“我们不要提我的那个不要脸的婆娘行么?再说你哪儿背了老子的恶名了?老子其实做这些事情都是做得很隐蔽的。外间老子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要不怎么都管我叫西门大官人呢?” 李自然说:“你狗日的杂种不光色胆包天,而且嘴皮子还是数一数二的利索。难怪你那么有女人缘。连阅人无数的绣娘也被你杂种蒙骗了。” 野狗西门庆得意洋洋地说:“这就叫水平,技术。知道么?” 李自然骂道:“别老子一说你胖你杂种就喘上了。你还是快给老子说说你是怎么被人*变态的吧!” 野狗西门庆说:“其实老子也不是被谁*变态的。准确地说我是被一个婆娘勾引变态的。” 李自然说:“只有你西门庆勾引别人的婆娘的,哪儿有别人的婆娘勾引你的道理。” 野狗西门庆说:“我说出来你也是不会相信的。我是被花太监的侄儿——花子虚的那个婆娘给勾引得变态的。” 李自然说:“花子虚的婆娘是谁?” 西门庆说:“我不说你当然不知道的。是李瓶儿。说起那个婆娘,当初我还真是不知道她的床上功夫是这么的了得,而且花样翻新,姿态百出。我当时和花子虚交往其实就是冲着他的那个风骚婆娘去的。我原本以为凭我西门庆的手段,那婆娘是很容易上手的。谁知道,那婆娘总是喜欢弄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调。弄得老子心痒痒的很难受。有一天晚上老子把花子虚故意约出去喝花酒,把他灌醉后,一个人就跑到他家的后院墙边翻进去。想来个霸王硬上弓!那知道那个婆娘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似的。我一推门进去,那风骚婆娘已经在牙床上脱得一丝不挂了。见了我,朝我招手,娇滴滴地说:来呀!来*我吧!我最容易被*的。来呀!来*我吧!你说事情都整到这份上了,我还客气个啥呢,于是我就扑将上去了。一上去,那婆娘反抗的力度着实惊人,老子当时都快要收拾不住她了。过后想想那种体会,可是真他妈的刺激啊!以后的日子,老子有事没事的就要去玩这种*游戏。后来老子又玩得厌了。你说翻来覆去的老*一个人有意思么?于是我就尝试着去外间干这样刺激神经的事情。一次干成以后,胆子就大了,一次两次三四次……以后就再也收拾不住了。只要一看见别家漂亮的婆娘,老子就想到了*!” 李自然听到这儿,心里对这个*棍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想到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西门庆,以后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没天理了!李自然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太倒霉了。这大师兄也真够缺德的。好不容易穿越了,却不给自己安排一个好的前程。如果真是按这野狗西门庆的路子走下去。自己被变成一条野狗也许都是轻的惩罚了…… 51人狗殊途 于是李自然对野狗西门庆说道:“你狗日的真的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你杂种了。” 野狗西门庆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坏透了。可是象我坏得这么彻底的人,就是想当个好人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就只要一条胡同走到黑的一直坏下去了。你刚才有一句骂我的话整得非常经典,我套用一下,那就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李自然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你简直是坏出品味了。” 野狗西门庆得意洋洋地说:“还真让你说对了。坏的确是要分品味的。” 李自然骂道:“你少在老子面前恬不知耻了。就你刚才说的话,老子都完全可以一刀把你狗日的劈了。” 野狗西门庆一听,立刻就嚣张不起来了。很是忿忿不平地说:“不是你非要听我的*么?” 李自然说:“谁想到你居然是一个*惯犯!我原本以为你说出的*只是一段段男女间的绯闻。哪知道你说出的*居然是一个个*女人的刑事案子。你狗日的西门庆果然是男人中的极品败类!” 野狗西门庆不再低吠着说话了。也许他对李自然的话默认了。 这时李自然又说道:“现在你给我说说你是咋被叫花子比划成一条狗的。” 野狗西门庆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在我快要得手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叫化子就出现了,这狗日的站在我的背后朝我大叫了一声:‘畜生!有了钱你做点积阴德的事多好,你怎么会尽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啊!今天让我撞上了,就是我想饶你,天也不会饶你的!’我当时被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懵了都!等我回过头,就看见他朝我用打狗棍一比划,说:‘你还是变成一条狗吧!让你尝尝受人欺侮凌辱的滋味好不好受。’于是我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李自然一听,说:“看来我的大师兄还真是个法术高明的神仙啊!” 野狗西门庆说道:“怎么?你是说那个叫花儿是你的大师兄?” 李自然说:“我们那儿管乞丐和流浪汉都叫大师兄!” 野狗西门庆说:“你说的你们那儿是哪儿?你对他们这种人也太尊重了嘛!” 李自然说:“扯淡!这和尊重挨得上边儿么?” 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在黑乎乎的空气中说着话,不知不觉地就走出了几里地远。这个时候天空中露出一丝清光,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厚厚的云层的缝隙中似要探出头来。 李自然问野狗西门庆道:“御河桥还有多远?” 野狗西门庆说:“还有好几里地儿远。” 李自然说:“今天你杂种表现得还算不错。你只要继续这样表现下去,兴许你杂种还有得救。” 野狗西门庆说道:“有救没救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算老几哦?” 李自然说:“你妈的!你好像一点都不买老子的帐。” 野狗西门庆说道:“龟儿子才买你的帐呢!” 李自然说:“你信不信老子一脚踢死你狗日的。” 野狗西门庆说:“你除了能威胁我,你还能干什么?真是的。” 这个时候,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又抬起杠来。 李自然也知道这个野狗西门庆对自己怀恨在心,要让它对对自己俯首帖耳也是不大现实的。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别人抢了去,换作谁也是不会服气的,所以李自然对西门庆的态度也不计较。 又走了一段路,野狗西门庆问道:“黑灯瞎火的你到御河桥去是要干嘛?” 李自然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野狗西门庆说:“还弄得挺神秘的。你杂种莫不是也看见了那家的小娘们漂亮,想去爬小娘们的窗户了吧!” 李自然说:“我有你狗日的龌龊么?老子知道,现在在你杂种的眼里,天底下的男人个个都是*犯。” 野狗西门庆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是这么认为的。这天底下的男人啊,骨子里其实还真的个个都是*犯,只是看有没有胆量去干这种事情罢了。” 李自然说:“你狗日的内心咋这么阴暗。老子真为绣娘感到不值。她怎么就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你这么一个畜生!” 野狗西门庆说:“你别老拿绣娘来说事儿。我不是已经给你杂种说了么?我和绣娘只是逢场作戏。” 李自然说道:“老子明儿个就把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绣娘,让她认清楚你狗日的真实嘴脸。你狗日的也忒会伪装了。” 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嘻嘻笑道:“你傻瓜啊?别忘了你杂种现在才是西门庆!你如果这样给绣娘说,绣娘会信么?绣娘不骂你是神经病才怪呢!我为啥敢把掏心窝子的话说给你杂种听,那是因为老子现在已经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狗了。老子都被人弄成一条狗了,老子还怕个啥呢?所有的黑锅现在都只有你狗日的杂种去给老子背了。你以为你抢了老子的荣华富贵你杂种就得意了?就可以随便玩老子的女人了?老子告诉你,老子的荣华富贵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享受的。老子现在唯一郁闷的就是现在只有你小子才可以听懂老子说的话。要是还有别的人能够听懂老子说的话,你看老子是怎么揭发你,报复你的!老子可以让你在清河县一夜之间身败名裂,没有立锥之地。你别以为老子只会玩女人。老子在整人这方面还是有一整套的。无中生有,造谣中伤,诽谤生事,这些手段一用上,你丫的连接招的机会都没有!” 李自然说:“你果然是个心狠手毒的杂种!” 野狗西门庆说道:“所以你现在对老子也不要欺人太甚了。你对老子的所作所为老子都一样样的明镜似的记在心里呢!把老子弄凶了,如果让老子逮到报复的机会。你杂种就知道我西门庆的真正厉害了。知趣的话,你最好对老子还是客气点!知道不?” 李自然骂道:“你狗日的居然敢威胁起老子来了!你他妈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着冷不丁地就朝野狗西门庆的后腚上使劲踹了过去。野狗西门庆没有想到李自然会突然间起脚踹他。被踹了个正着。李自然本就对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恨之入骨了,所以这一脚也是使出了力气的。野狗西门庆顿时被踹出老远。 野狗西门庆旺旺旺地发出一阵惨叫,后腿被踹瘸了,想一溜烟地逃跑,李自然已经撵了上来,接着又要踹上第二脚,野狗西门庆瘸着腿根本不能灵活的躲闪,李自然要想踹它,简直是易如反掌。 野狗西门庆见当前的形式对自己非常的不利,于是哀求道:“我日你妈!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不过是说着玩而已,你杂种怎么还当真了?” 李自然看着野狗西门庆现在的模样也着实可怜,于是就收起了已经料起来的腿,说道:“老子不给你狗日的杂种动点真章,你杂种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东西了。老子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西门大官人,居然让一条哈巴狗给威胁了,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么?你狗日的也不掂量掂量你说的话的后果!我*!” 野狗西门庆说:“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我说的话别人又不可能听懂!” 李自然说道:“你杂种还要给老子犟嘴是不?” 野狗西门庆屈辱地说道:“我从现在起一句话也不说了,成么?” 李自然说:“算你小子还识时务!” 于是屈辱的野狗西门庆只要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给李自然带路。 52被一棍子敲掉的皇位 走了一阵,野狗西门庆突然间就不走了。李自然觉得奇怪,就说:“你丫的怎么站住了?” 野狗西门庆没有吱声,很神秘地望着前面。李自然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石拱桥。在朦朦胧胧的夜色里,石拱桥显得不是很清晰,在夜雾袅绕间,很有点江南水乡的那种烟雨朦胧的感觉,象一副淡墨画的意境。 石拱桥分作三拱,一个象虹一般横跨在河面上的主拱,两个副拱象主拱的两支耳朵安在主拱上。 一条开阔的河面从石拱桥下波光粼粼地流淌过去,显得和谐而且安详。 这座石拱桥的设计在当时看来倒是挺先进而且具有创意的。 李自然又说:“是不是御河桥到了。” 野狗西门庆依旧没有回答李自然的话,而是伸着狗鼻子在空气中嗅个不停。 李自然一时间火起,一脚又踹在野狗西门庆的屁股腚上,不过这一脚没有使太大的力气,而是点到即止。说:“我问你丫的话呢?” 野狗西门庆回过头,很是委屈地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踢老子的屁股腚?本来就没有二两肉,踢在上面钻心的疼呢!” 李自然说:“我在问你话呢?你耳朵聋啦?!” 野狗西门庆说道:“我怎么闻见桥头上有那个叫花子的气息啊!该不是这叫花子又在御河桥上等老子吧!” 李自然一听,方才回过味来。原来是野狗西门庆这小子嗅出大师兄的踪迹了。难怪这丫的一下子就站着不走了。 于是李自然说道:“你丫的嗅觉果然是挺灵敏的。今晚上我让你带我上御河桥来,告诉你吧,还真是来见大师兄的。” 野狗西门庆说:“就是那个叫花子。” 李自然说:“不是他是谁?” 野狗西门庆立刻就回转了身子,朝李自然说:“我还是回去得了。你一个人去桥上见他吧!一会儿他见了我要是再一比划,兴许我连做狗的份儿也没有了。他狗日的杂种太阴毒了!” 李自然说:“你怕啥呢?他既然能够把你丫的比划成一条狗,你咋就不想想,兴许他老人家一高兴,又把你比划成人了呢?” 野狗西门庆一听,脑子似乎一下子转过了弯,一双狗眼在黑暗中开始闪动起了希望的光芒,说:“你说的是真的么?” 李自然却说:“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至于他老人家比不比划,那可是他老人家的事情。谁让你小子把自己的命运攥在他老人家的手里呢?” 野狗西门庆说道:“这由得着我么?是我愿意把自己的命运拿给他攥住的么?” 李自然说:“你也活该!谁让你干出这么多暗无天日丧尽天良的事情呢?兴许你杂种以前干下的所有勾当都被大师兄记录在案的。只是他老人家一时半会儿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杂种。赶巧那天晚上你丫的继续作案的时候又让他老人家撞上了。于是他老人家就略施法术把你丫的变成一条野狗了。这就叫天意,你知道么?还有一句挺经典的话叫什么来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呵呵……” 野狗西门庆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咋感觉你和你的大师兄就象一丘之貉似的呢?心眼都他妈的忒坏!” 李自然却说:“废话少说,你赶紧给老子一块儿上御河桥去见他老人家。” 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犯起了犟,说:“不去!” 李自然又说:“去不去?” 野狗西门庆还是说:“不去!”边说就要边开溜。 李自然又想撩起腿踢他,这个时候,就听见桥头上传来一声沉重的咳嗽的声。一声低沉的声音从桥头传了过来:“来了就过来吧!还躲在那儿磨磨蹭蹭的干啥玩意儿呢?我在这儿都等老半天了。按说都该你在这儿等我的。倒掉个个儿了。” 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愣眉愣眼地对望了一下。 李自然压着声音小声朝野狗西门庆说:“你丫的还逃得了么?大师兄已经看见我们了。你要是转身逃跑的话,他老人家站在桥头上冲着你一比划,你丫的就只有到阴间里去混了。” 野狗西门庆被李自然的话吓得浑身一哆嗦,也小着声音说:“有这么吓人么?” 李自然阴笑道:“不信你可以试试啊!反正你现在做狗在这阳世里混和变鬼去阴间里混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自然边说就便朝御河桥上走去。 野狗西门庆被李自然的话彻底征服了,紧紧跟在李自然的后面,说:“老子还是在阳间做狗算了。谁愿意到阴间里去啊?!” 李自然边走边说:“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日!” 来到御河桥上,只见黑乎乎的桥头上,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斜倚着桥上的扶栏。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走近一看,佝偻着的身影正是叫花子打扮的大师兄。 此刻的大师兄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两个家伙呢! 见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走近后,叫花子大师兄用懒懒的声音朝李自然说道:“来啦!” 现在的李自然已经确定这个大师兄是个懂法术的神仙了。所以对大师兄是打心眼里地崇敬起来。这样的崇敬直观地表现在面部表情上,那就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用极其恭敬的声音朝大师兄说:“来了,大师兄!” 大师兄斜瞟了一眼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然后坐在桥的扶栏石上,又朝李自然示意说:“你也坐吧!” 李自然本想客气地推脱一下,但是一想到大师兄是邀请他席地而坐,如果还客气地推脱的话,也许就显得特虚伪和特谨慎了。于是就挨着大师兄坐了下来。由于是坐在大师兄的下风口上,从大师兄身上弥漫出的一股股馊臭味儿还是令李自然有点接受不了。脑子被这股子馊臭味儿熏得一阵阵地泛着迷糊。但又不敢用衣袖掩住鼻子,只有憋住气强忍住,眉头却打起了疙瘩,心里暗自叫苦地道:“和神仙平起平坐就这种感觉啊!我滴个妈呀!” 大师兄看也没看李自然一眼地说:“你别在老子旁边皱眉头,你杂种的那副臭皮囊比老子的还臭,你不知道么?” 李自然有点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是,大师兄!” 大师兄又看着在一旁打着颤的野狗西门庆,说道:“我就知道你今晚上会把这个狗杂种也带着一块儿来。这个狗杂种把我的一些事情都给你有个交待了吧?”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站起来,想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给大师兄点上,可是立刻又回过神,现在自己所处的光景哪会有什么香烟啊?这不扯淡滴么?于是又坐下,有点尴尬地说:“来龙去脉已经给我说了。我还真没想到你大师兄会有这么好的手段!原先我和着我们那儿的城管对你做的那一些个不道德的事情希望你老人家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大师兄多担待着我们这些晚辈点吧!” 大师兄说:“老子才不会跟你们计较这些呢!况且你们那儿的城管的素质也真是差劲。要不是我也有门规管着。兴许老子早就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地把城管那些龟儿子变成流浪狗了。妈的个巴子!在平头老百姓跟前飞扬跋扈作威作福的。这是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了?” 大师兄说到城管竟然有点激动起来。 李自然急忙好言相劝道:“大师兄消消气。这些龟儿子我看了,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李自然不劝还好点,一劝大师兄越加来了气,说:“还有你!跟着一帮城管狐假虎威的。你当初用胶棍子敲过我的头,你记得不?劲儿还使得不小。这回穿越的名额里边,你丫的名额是非常靠前的。按你的资质,你是完全可以穿越到大宋皇帝的身上去的。就因为你杂种那回子敲了老子一胶棍,把老子敲得疼了十几天,所以这回子老子才把你安排在清河县西门庆的身上的。要不然,兴许你丫的现在还在汴京城里和李师师在一块儿喝花酒呢!” 李自然一听大师兄说这样的话,顿时就后悔得肠子都打起了纠结。心里暗自捶胸跌足地道:“我日,一棍子把皇帝的位子给敲没了!我日他城管的仙人板板!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因果报应,就是给老子一千块钱,一万块钱一晚上,老子也不该和着他们去驱赶乞丐啊!” 但是狡猾的李自然后悔归后悔,嘴上却说道:“这么说,现在大宋朝的皇帝也是假冒伪劣的了?” 大师兄说:“不是,还是正版原装的。我们还在误色人选。一旦误色好了,就把这个皇上给换下来。” 李自然一听,心里又生出了希望,说:“大师兄,你看能不能把我穿越到大宋皇帝的身上去。以前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等我当了大宋朝的皇上后,一定向你全方位的陪个不是。” 大师兄一听,说道:“你小子大晚上的是在做青天白日梦么?那大宋皇帝的位子是可以随便想换谁就换谁去的么?这个位子可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甚至关系到整个历史格局的走向。得慎重又慎重!” 李自然依旧不死心地说:“你刚才不是说我有那个资格的么?” 大师兄说:“是有那个资格!这没错!但是你小子已经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你小子给错过了!这皇帝的位子是被你小子敲我的那一胶棍给敲没的。你怨谁去?只能怨你自己!你还不明白我说话的意思么?什么叫机会!只有一次的才叫机会!也不知你小子成天在想些啥!可以重来的还能叫机会么?告诉你,我们误色每一个穿越过来的人选都是经过了仔细的全方位的考核过的。是很慎重的。不是想弄谁过来就弄谁过来!这样的话不就乱套了么?你还真把穿越当儿戏啦!切!” 李自然很委屈地说:“那你也不能把我穿越到一个*棍的身上啊!” 大师兄说:“你还委屈了么?告诉你,按老子当初想法,原本还打算把你狗日的直接穿越到一个开刀问斩的死囚犯身上的。让你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浮光掠影地过一遍走走过场,然后就直接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可是老子又想了想,因为你小子敲了老子一胶棍就把你朝死的弄,显得老子也太没肚量了。所以就稍微权衡了一下,干脆把你小子穿越到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身上。让你小子自己良心发现,有个改错的机会。” 李自然一听大师兄的话,当时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自己的命运也是牢牢地攥在大师兄的手里的。自己的生死完全只在大师兄的一念之差上。狗日的,看来这神仙有了法术也不是一件好事儿!想弄谁就弄谁,也太随心所欲了! 李自然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涎笑着朝大师兄说道:“多谢大师兄高抬贵手!多谢大师兄高抬贵手!” 大师兄说:“你的来历我现在就算是告诉你了。让你小子长点记性,有个分寸。以后咋混,你小子还真得掂量着来。” 李自然连声朝大师兄说是是…… 但是李自然对大宋皇帝的那个位子依旧不死心。他有点闹下心病了,又朝大师兄问道:“大宋皇帝的那个穿越人选你误色到了么?” 大师兄说:“估计已经差不多了。也是个很年轻的后生,和你小子的资质不相上下。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正式的考核审查阶段。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穿越过来。” 李自然一听,心里顿时失望得直想喊亲爹娘老子!皇帝的龙椅宝座啊!谁放得下啊?! 53无法无天的穿越组织 大师兄似乎看出了李自然的心思,说:“怎么,你还惦记着大宋皇帝的那个位子?” 李自然声音发干地笑着说:“没,没有,呵呵……” 心里却说:“不惦记那是傻子!” 大师兄说:“这个事情你就别瞎惦记了。在这儿,我能够给你安排一个这么好的社会地位已经非常的不错了。后面该咋混,还得靠你自己。如果你混不好,我们还是得把你弄回去的。” 李自然心里想:“把我弄回去不照样得当一个在社会的底层混的小混混么?况且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也太物质化和现实化了,比在这儿混起来艰难多了。我还是在这儿呆着稳当点!” 于是李自然说:“大师兄,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呢?你老人家把我穿越过来穿越过去的,那得多麻烦啊?何必呢?” 大师兄却说:“麻烦个屁!只要老子朝着你一比划,你丫的稀里糊涂的就回去了。甚至老子还可以把你丫的这一段经历在你的脑子中抹去。就像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那么简单。” 听了大师兄的话,李自然越加心惊肉跳。心里极度不服地暗骂道:“这是什么劳什子神仙啊?整个一拿人命运当儿戏,玩人于鼓掌间的恶棍嘛!*!” 但他还是假装地朝着大师兄竖起大拇子地说道:“大师兄果然好手段!好法术!” 大师兄说:“知道你好。以后你见着我,最好还是尊敬点。别他妈老是狗眼看人低!你知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们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么?势利眼!见了有钱有势的就巴结溜须,就像孙子见着爷似的。见着比自己差的没权没钱的呢?就踩就跺!就好比你和那些城管对老子和别的那几个乞丐那样。你说你们还有点同情心没有?都混成乞丐的人了你们还去虐待他们干什么?这些都是最最下层的弱势群体,你们他妈的还趁着月黑风高的晚上把我们一起弄上车,载到一个荒郊野外丢掉。这是人干的事么?按说你们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了,都是具有现代文明的人了,怎么你们他妈的连起码的道德准绳都没有了?你们的良心呢?社会同情心呢?都他妈的给狗吃啦!一说起你们干的那些见不得天日的事老子就一肚子气,就他妈来火!打着建设卫生文明城镇的旗号,结果呢,却是把个社会风气搞得乌烟瘴气的!这是你们人干的事么?整个一畜生才干得出的事!” 看来,大师兄对李自然和着城管把他和那些乞丐集中起来往荒郊野外弄的那件事是相当耿耿于怀的。 李自然这个时候也感到怪惭愧的,说:“大师兄,你看,你都是会法术的神仙了,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应该有点雅量撒!既然你都知道我们是吃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犯点小错误,做点没有*的缺德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还请你大师兄就不要揪着我对你作出的那件事不放了。我现在也老后悔的。” 听了李自然的话,大师兄的气似乎也顺了些,说:“其实,起码的雅量老子还是有的。要不然,按老子的脾气早就爆发了。你知道我们这些懂法术的神仙一旦爆发了会有什么后果吗?起码是六月飘雪,水漫金山!那就不是出个把人命的事了。” 李自然说:“我知道大师兄的法术高强,心胸宽广!” 大师兄却说:“你别他妈以为给我带点高帽子就没事了!我给你说这些是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看人你不能只看看外表,你得看他的内在质地。这是眼光问题,境界问题。别他妈长着个人的脑袋却用狗的眼睛去看周遭事物!这是大悲哀!知道不?” 李自然说:“知道!知道!” 大师兄却说:“我看你啥也不知道!” 李自然说:“大师兄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大师兄说:“知道我今晚为啥要约你到这儿来么?” 李自然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大师兄就说:“所以我说你啥也不知道没说错吧?” 李自然连声说是是是…… 于是大师兄指着一直站在他们面前的野狗西门庆说:“看见它没?” 李自然说:“看见了。” 大师兄说:“这就是干缺德事的下场。” 李自然说:“哪你啥时候把他给比划回来呢?” 大师兄说:“那得看我啥时候高兴了。” 这时,野狗西门庆摇着小尾巴朝着大师兄和李自然低低地呜咽几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说:“你向大师兄求求情呀!哪怕让他把你变成一个苦力也比做狗强啊!” 大师兄却说:“你咋不让它求我把他变成自个儿呢?” 李自然说:“他变成自个儿了,你把我又往哪儿搁呢?” 大师兄于是说:“看看,你就特虚伪了吧?”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师兄说:“告诉你吧,它现在是听不懂我们的话的。” 李自然说:“不会吧?我刚才都是可以和他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和沟通的。” 大师兄说:“刚才我已经把它和我们之间进行交流的通道给关闭了。它现在的智商完完全全就是一条狗的智商。” 李自然一听,心里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懂法术的大师兄不是什么神仙,而倒象一个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魔鬼。 李自然的脊背有点冷飕飕的了。 于是李自然朝大师兄说道:“其实我刚才和它交流得也挺不错的。” 大师兄说:“你放心,一会儿我会把那条通道给它重新开放的。以后它对你还会派上用场的。” 李自然说:“那我就在这儿代表它谢谢大师兄了。” 大师兄这时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说:“我今天约你到这儿来,一是要点拨点拨你。二是专门给你送这本书。既然我们把你穿越到这大宋朝的地界上来了,我们就要尽到我们该尽的责任。不能把你弄过来就不管不问了。” 李自然感激地说:“谢谢大师兄的关照。” 大师兄说:“谢我干啥?要谢你也得谢谢我们的这个组织。” 李自然好奇地说:“你们的什么组织?” 大师兄说:“穿越计划小组!” 李自然说:“真有这么个组织么?这还倒是挺新鲜的。” 大师兄说:“哪不是有这个组织还咋滴?现在你们那边的网络上已经穿越得一塌糊涂了。是个人他就可以穿越,想怎么穿越就怎么穿越,甚至现在就是个蛤蟆也可以穿越了。如果再不适当地加以控制,恐怕整个时空隧道都会被这一股子穿越的风气穿成蜘蛛网了!如果我们的这个组织再不成立起来,恐怕就要出大事了。要不然谁想穿越就穿越,谁想上谁的身就上谁的身。这不光在时间和空间上会引起错乱,最危险的还是整个世界也会被这股穿越之风整得发疯的!任何事物,发展到一定阶段,它就必须要有一种秩序和规范。不然就会失控。所以我们的这个穿越计划小组也算是随即而生的一个组织。” 李自然说道:“我还真是头一茬知道有这个组织的。” 大师兄说:“我不给你说你会知道么?” 说着大师兄又把那本皱巴巴的书递到李自然的跟前说:“要想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混下去。你就得下点苦功夫照着这本书上的程序练。” 李自然说:“这是本什么书?” 大师兄说:“这是一本绝版的武功心法秘籍,叫飘移波罗密*。” 李自然说:“练这玩意儿有有用么?” 大师兄有点不耐烦地说:“怎么没有用?你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冷兵器时代。要想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混出个人模狗样,起码的技术手段和自身实力是不能缺滴。有了这本书,你就算是有了在这块地界上混下去的条件和资本了。知道不?整个一傻帽!” 李自然将信将疑地说:“这么说我还真得照着这本书从头再来地苦练?” 大师兄说:“那不是要苦练还能咋滴?” 李自然说:“这练起来得多麻烦啊?” 大师兄用鼓励的口吻说:“要想好好地混下去,你就不要怕麻烦。读书人说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让你练这个也是一样的道理。能让你穿越过来,是你的福分,这样的机会也是很少的。你别以为是个人就可以玩穿越。那得有资质,有条件,有机缘。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不能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把一个废物穿越过来不是?这样也显得我们太没有眼光和技术含量了。” 李自然却说:“有你法术高强的大师兄在这儿罩着我。我还用得着练这些个玩意儿么?” 大师兄骂道:“你做梦吧你!难道老子把你穿越过来了还要管你的前程?每个人的前程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这点脑残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懂么?再说,老子管得过来么?神仙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别以为老子成天很清闲,我们穿越计划小组一天到晚的事情多着呢!你以为就侍候你一个人?你算老几!各个朝代的皇上我们已经穿越了几十个,还有成百上千的文武大臣,你说我们得有多忙!既得给他们建立档案,还得给他们安排去处,有的还要及时培训才能上岗……你知足吧,小子!” 李自然一听,心里暗自叹道:“这是个什么组织啊!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但怎看都像是个违法组织啊!也不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就把人穿越过来穿越过去的。一点人权也不讲!这不是权利的无限放大么?天底下还有管束他们的王法么?我*!” 李自然的好奇心这个时候上来了…… 54冒犯 他问大师兄道:“大师兄,你现在怎么骂我我都认了。谁让我过去对你干过缺德事呢!但是,大师兄,有个事实你也不可否认,我是凡夫俗子,而你又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神仙,当初你在我们那个小镇上,你隐藏得那么深,我一个*凡胎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看出你是一个法术高强的神仙呢?我要是早知道你身神仙,你就是借我二十四个狗胆,我也是不敢用塑料胶棒往您的身上敲的。是你误导我在先,我对你不义在后。这多多少少你也有一点点责任的。你说是这个理儿么?” 大师兄一听,一撇嘴道:“嗬!你小子伶牙俐齿的居然还在我的身上找出毛病了。要不我说你杂种是狗眼看人低呢?你要是不用这种眼光打量我们那几个乞丐,你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么?这就是你们俗人的共性,也是你们俗人的惯性!你要是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说不定你小子现在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宋朝的皇上了。你小子后就悔去吧!” 李自然作出后悔不跌的沉痛样子说道:“大师兄,你就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大宋朝皇帝的位子这档子事儿了。你不提还好,你一提这档子事儿我心里就难受死了。就像好不容易买中五百万的彩票,明知道自己中奖了,结果轮到去兑奖的时候,却把彩票弄丢了。你说,要是我的心态再不放平和点,不疯掉才怪呢!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这人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看不开的人。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是比较认命的。我之所以当不上大宋朝的皇帝,这就说明我的命里根本就没有作皇帝的命。你现在把我安排在这儿当个遗臭万年的西门庆我觉得也值了。起码比我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小镇上当一个小混混强!其实,我也知道你大师兄给我做这样的安排是有你的考虑的。我认了,也不说什么。我现在只打算积极地去面对你给我安排的这种人生。我现在真的啥也不想了。” 李自然能够说出这么豁达开朗的话是大师兄始料不及的,他用怀疑的眼神死盯着李自然说道:“嗬!没想到你小子把一些事情还想得这么通透。看来你小子还真是有点资质的。我们穿越计划组织还真是没有看错人。” 李自然苦笑道:“其实大师兄你是高看我了。在你神仙的面前说话,我就用不着和你藏着掖着的了。我其实是这么想的。在我和你之间,你是懂法术的神仙,想把我弄哪儿就弄哪儿。我是一个凡夫俗子,被你怎么弄都只能听天由命。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在一个平面上。所以,我还和你较什么劲儿呢!不认命还能咋滴?” 大师兄笑道:“嗬!看来你小子的心里情绪还是满大的嘛!” 李自然说:“我真是有情绪。” 大师兄朝李自然竖起了大拇子地说道:“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话的爽快人。这样子说起话来也省事了许多。大家有什么隔阂就敞开心扉地说出来,这样你舒服了我也舒服了。只要是个理儿,就没有说不透的道理。说说吧,你咋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呢?其实老实说,我给你安排在这儿也算是很不错的了。毕竟荣华富贵都有了,女人也不缺,你应该感激我的。呵呵……” 李自然说:“我当然应该满足了。但是,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还会有情绪么?” 大师兄将一直卷起的腿打直了,说:“我还真是想知道。” 李自然沉吟片刻,说:“其实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搞穿越这样的事情是很欠考虑的。” 大师兄的兴趣被李自然全面地调动了起来,说道:“说说。” 李自然煞有介事地清了一下嗓音,说道:“你们在把我们这些当事人往陌生的朝代和土地上穿越的时候,征求过我们这些当事人的意见么?这不是我们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我们的人权问题。对不起,我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我是从二十一世纪被你搞到大宋朝来的人,所以我的观念肯定就不会是现在大宋朝子民的观念。我的观念比较新,也比现代,我比较讲究这个!” 大师兄说:“我知道,你们那儿的人现在都比较讲究这个。” 李自然说:“所以啊!你知道我们比较讲解这个,你们怎么就会把这个问题忽略了呢!不要给我说你们是古代过来的神仙。既然都是神仙了,你们的思想观念,所作所为就绝对不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用我们凡夫俗子中的一个伟人的话说,就叫与时俱进。我想你们神仙的思想观念总不至于会落后于我们的那个伟人吧?” 大师兄被李自然问得有点愣神了,说:“你小子提的这个问题还真是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了。我们当初成立这个穿越计划组织的时候还真是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李自然说:“不是你们把这个问题忽略了,而是你们之所以考虑不到这个层面上来,主要的问题还是因为你们是神仙,是懂法术的神仙。你们有你们既定成型的思维模式和心理优势。有了这种思维模式和这种心里优势,你们是不大会考虑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心里感受的。你们也有局限!” 大师兄不得不朝李自然频频点头地说:“小子,你果然是个不好将就的主!看来我把你安排在这儿的确是有点屈才了。难怪当初我们老大想把你安排在大宋皇帝的那个龙一宝座上去。你果然是有非凡资质的人!” 李自然说:“所以,我觉得你的心胸也挺狭隘的。公报私仇,这样的错误就连你们神仙也是会犯的,呵呵……” 大师兄很有点心悦诚服地说道:“惭愧惭愧!” 李自然这时又说道:“也许你们神仙也要分个一流神仙二流神仙或者是三流神仙乃至末流神仙吧?” 李自然的这句话令大师兄的脸色瞬间严峻起来,冷冷的夜色下,他的眼神变得阴森森的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挖苦我是神仙里面的二三流货色么?” 见大师兄被自己的话刺中了要害,李自然的心里顿时就爽歪歪的了,心里说:“你不是神仙么?老子刺激刺激你丫的又咋滴了?神仙就了不起啊!靠!还在老子面前唱高调,说什么雅量!就这德行也配说雅量?靠!” 但李自然还是作出挺平静的样子说:“大师兄,我真的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把我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你不是让我敞开心扉地和你说话么?有时候敞开心扉说出的话的确有点别扭和不好受。这就是我们凡夫俗子为什么都不喜欢用敞开心扉进行交流的原因。” 大师兄现在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李自然了,咬咬牙说道:“你杂种再这么阴阳怪气地和老子说话,看老子不收拾你狗日的。他妈的!居然还含沙射影地骂老子是二流货色了。亏你狗日的想得出!” 李自然想笑,又竭力忍住了,能三言两语地激怒一个神仙,这不是顶爽的一件事情么?但是,再爽的事情也得见好就收,不能一条道不知进退地走到黑。毕竟现在人家是神仙,如果真是把神仙给得罪了,后果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现在面前可怜巴巴的野狗西门庆就是榜样。 于是李自然立刻朝愠怒的大师兄好言说道:“大师兄,我还真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是你一开始就鼓励我说掏心窝子的话,我才不加掩饰地说出来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有什么话说得欠妥的地方,你大师兄还真得多担待着点。我不就是一个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么?周身都是毛病的。你是神仙,应该有海纳百川的雅量的。” 听李自然这么说,大师兄的火起似乎又顺了些,说:“就是肉眼凡胎也不能这么不懂规矩地冒犯老子三!你狗日的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自然继续陪着笑脸说:“大师兄多担待!大师兄多担待!” 大师兄依旧余怒未消地说:“你以后在老子的面前说话注意点!不然看老子怎么他妈的收拾你!” 李自然说:“一定一定!” 看李自然的态度诚恳,大师兄终于把气顺了过来,说:“你刚才说的话也是满有道理的。我会把你提出的意见反映给我们的老大的。” 李自然又多嘴道:“你们神仙里边也管你们的一把手叫老大?” 大师兄说道:“这不时尚吗?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李自然笑道:“我也只是感到好奇。呵呵……” 大师兄说道:“好奇心重了不好!知道么?” 李自然说:“知道知道!” 李自然又说:“对了,老大,有空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们的那个组织?或者见见你们组织的那个一把手。” 大师兄说:“不可能!” 李自然说:“为什么呢?” 大师兄说:“你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境界。知道什么是高处不胜寒么?” 李自然故作懵懂地摇头。 大师兄开始拿腔捏调地说:“给你说通俗易懂点吧。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就是缺氧。我们组织所处的地位就是缺氧。你个凡人去了必被憋死。知道不?” 李自然说:“有一点点知道了。” 大师兄说:“知道一点点了也算你小子悟性不错。不过我现在还可以继续给你透露出一点点信息。我们把你们这些有资质的凡夫俗子穿越过来,是有我们的安排的。你们都是我们神仙的第二梯队。你们现在在这儿所有做的一切都算是一种修炼。不过这只是成神之路上的最最初级的修炼。万里长征第一步。你小子虽然有成神的资质,但是,你小子要走的路还路漫漫兮其修远也!你就等着去上下求索吧!好了,今儿个也不早了,老子也和你说得口干舌燥的了。你去吧,老子该找一个小酒馆喝酒去了……” 说着大师兄站了起来。 这时李自然指着野狗西门庆说:“你还没有给这个家伙打开和我交流的通道呢?” 大师兄说:“谁说我没有给它把那条通道打开了?我是神仙,还要你个凡夫俗子多嘴提醒么?*!” 说着晃悠着邋里邋遢的身影就朝对面的桥头走去…… 李自然看着大师兄的背影消失在冷冷的夜色里,骂了一句:“假如让老子修炼成这种德行的神仙,老子还不如做凡人呢!什么玩意儿?!” 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 55冤家路窄 野狗西门庆说:“你刚才在和那个叫花儿说些什么?我怎么突然就听不见你们说话的声音了,耳朵就像聋了似的,就看见你们的嘴在动。” 李自然冷眼瞟了一眼野狗西门庆,没有理会他,把大师兄送给他的那本皱巴巴的破书翻了翻。黑夜里根本看不清这破书上写的是啥玩意,只是书上散发出的一股子霉臭味儿倒是挺熏鼻子的。 李自然皱了皱眉头,怀疑这个大师兄会不会是把从哪个垃圾桶里捡回的小学课本书带到这儿来了,然后拿来忽悠自己是什么惊世秘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李自然可是被大师兄当傻子一般戏耍了。 于是李自然一扬手,就把那师兄给他的劳什子秘籍扔到了御河桥下。 野狗西门庆不解地问道:“你把什么书给扔了?” 李自然很不耐烦地说:“你狗日的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我扔什么书关你鸟事了?” 野狗西门庆对李自然的责骂并不在意,而是颠悠着小身子骨就从一个小缺口窜到了御河桥下,将那本破书又叼了回来。 李自然也懒得理会,已经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去了。 野狗西门庆紧赶几步撵上李自然,本来是想和李自然再扯淡两句的,由于嘴上叼着一本破书,不能张嘴,就只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在黑乎乎地空气里走了一段路,李自然的腿肚子就开始发软了,料想是纵欲过度所致,于是就想坐下来休息。 他借着夜里模糊不清的暗光踅摸了一下,路两侧还真没有供他小憩的可以当凳子坐的玩意儿。 李自然觉得有点败兴。放眼望望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开阔平坦地朝着黑夜的尽头延伸出去,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大宋朝的夜晚还真是安静啊!甚至听不到一声犬吠的声音。就连蛐蛐的鸣声也是没有的。 这样漆黑的夜晚,这样陌生的世界,简直安静得有点诡异和蹊跷太安静的世界也是对人神经系统的一种折磨。李自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夜晚已经接近于沉闷和死寂,周遭的事物仿佛已经沉沉地死睡过去了。 他现在非常想听到从某个角落发出一声蛐蛐的鸣声。 可是蛐蛐的鸣声似乎从整个世界消失了。只有若有若无的野风带着浅湿的凉意灌入自己的脖子。这让李自然相信这个世界依旧是有活气的。 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也和刚才的野狗西门庆一样被大师兄给关闭了。或者说是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了。想到这儿的李自然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他朝身后的野狗西门庆大声说道:“你狗日的就不能走快点跑到我的前面去吗?” 野狗西门庆因为嘴上叼着一本破书,并不能回答李自然的话,于是就一声不响地颠悠着身子跑到了李自然的前面去了。 这下李自然可吓了一大跳。因为他没有听见野狗西门庆的声音,以为自己的耳朵真的是失聪了。心里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他想急于验证一下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大毛病,于是一脚使劲踢在野狗西门庆的屁股腚上。野狗西门庆莫名其妙地被李自然冷不丁地踢上一脚,屁股腚上硬生生的疼,旺旺旺地发出一阵惨叫…… 听到李自然的叫声,李自然的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虚惊一场!” 野狗西门庆却不愿意了,朝李自然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神经病啊?无缘无故的又踢老子,欺侮老子个子小么?” 那本破书已经从野狗西门庆的嘴上落了下来,于是野狗西门庆毫无顾忌地朝着李自然呲牙咧嘴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狗眼里闪烁着一股股凶光。这凶光冷飕飕的,象一把把锋利的短剑往李自然的瞳孔中穿刺。 李自然被野狗西门庆眼睛里闪烁出的凶光惊得打了一个激灵。 他朝野狗西门庆说道:“谁叫你不理会老子?” 野狗西门庆说:“终究有一天老子会找到弄你狗日的机会的!你他妈的太不把老子当人了!” 李自然说:“你狗日的现在还是人么?” 野狗西门庆无语了。它伸着狗鼻子在黑乎乎的地面上嗅了一阵,又找到了从嘴里落下的那本破书,重新叼在嘴里,颠悠着小身子骨跑在前面去了。 绕是现在的野狗西门庆对这个李自然有着一腔的深仇大恨,现在也只有忍辱负重地强忍着。 “谁让自己现在是一条瘦骨嶙峋的哈巴狗呢!要是自己是一条身材魁梧的牧羊曲,也许境况又会不一样了。就是变作一条身形稍大一点的土狗,这狗日的冒牌货也不敢这样对待咱啊!” 野狗西门庆边在前面跑边伤心地想。 这时,就听见前面传出一个粗实厚重的声音说道:“黑灯瞎火的,是谁在那儿说鬼话呢?” 李自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野狗西门庆一听这声音,立刻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了。这不是出了名儿的混混武松武二郎么? 野狗西门庆立刻觉得报复李自然的机会来了。 于是它又将嘴里的哪本破书丢掉,然后悄无声息地朝着前面说话的武松武二郎跑了上去。 武松武二郎正从一个小酒馆喝了一通闷酒出来,在昏黑不清的土埂路上飘摇无状地走着。根本没有料到脚下会有小东西会偷袭他。 这回也该当武松武二郎倒霉的,他居然将左腿的裤管高高的挽了起来,腿肚子上健实的肌肉完全暴露在野狗西门庆的眼前。于是野狗西门庆觉得报复李自然的机会来了…… 就在武松武二郎打了一个酒嗝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腿肚子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忍不住“哎呦”地惨叫了一声。 野狗西门庆这一口冲着武松武二郎的腿肚子咬得可是真狠啊!硬生生地从武松武二郎的腿肚子上撕扯下一块肉来。差点把它自个儿的腮帮子也咬脱臼了。 武松武二郎的惨叫声把不远处的李自然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他从来没有在这么黑的夜晚听过这么恐怖的惨叫。他不知道发出惨叫声的人在前面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口得手的野狗西门庆却气焰嚣张地在李自然和武松武二郎之间狂吠了起来。 武松武二郎听不懂野狗西门庆的狂吠声,李自然却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野狗西门庆朝武松武二郎丧心病狂地暴叫道:“是这个冒牌货叫我咬你的!是这个冒牌货叫我咬你的。” 边狂吠着边朝李自然这边跑。 李自然立刻明白是野狗西门庆在往自己身上点火了。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被咬的武松已经冲着野狗西门庆撵了上来,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已经躲在了李自然的背后,依旧不依不饶地对着武松狂吠不止。 这样,冲上来的武松直接面对的就是李自然了。 借着夜里的暗光,面对面的李自然和武松都同时认出了对方。 李自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武松已经抢先开口了,他暴睁着一双豹子眼死死地盯住李自然,用打雷一般的声音指着李自然背后的野狗西门庆怒吼道:“是你养的狗么?” 李自然本能地说:“不是!” 但是,这个时候的野狗西门庆却躲在他的后面吠叫得更加疯狂了…… 气急败坏的李自然回头朝野狗西门庆大骂道:“我日你妈!你咋无缘无故的咬起人来了?” 野狗西门庆却大声吠叫道:“谁叫你狗日的欺侮老子来着?老子不敢咬你狗日的杂种,未必还不敢咬别人么?” 武松当然听不懂野狗西门庆吠叫的意思。他朝李自然狠声说道:“你再说一次这不是你养的狗!” 李自然已经被虎背熊腰的武松的气势给吓倒了,声音有点发飘地说:“它真不是我养的狗!” 武松一听,一股无名怒火冲天而起,他也不再听李自然解释,挥起老拳就朝李自然的面门打了过来,同时骂道:“我日你先人!咬了老子还不认账!” 李自然根本没有想到武松武二郎会如此蛮横和不讲道理。在事情还没有弄出个青红皂白之前就突然朝他下手了。面门顿时被武松桐油锤子一般的拳头抡一个正着。脑子里只觉得一阵天崩地陷的晃荡,身子便轰然倒下了。 混混武松趁李自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又一步跨上,骑虎似的骑在李自然身上,桐油锤子一般的拳头又高高地扬了起来。 李自然已经被武松的第一拳头打蒙了,朦胧间看见武松的铁拳又冲着自己挥舞起来,慌忙喊道:“好汉手下留情!出血了!出血了!” 听见李自然在下面求饶,武松将已经高高举起的铁拳停在了半空,愣声说道:“哪儿出血了?” 李自然边想从武松的*挣扎着起来边说:“鼻子!鼻子出血了!” 武松一听,说道:“你狗日的鼻子不出血,我武松的拳头就不是打虎的拳头了。” 说着又要朝着李自然挥拳砸下。 李自然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身子骨要和这个打虎英雄一较高下,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高声哀求道:“好汉手下留情,有话咱好说好商量。” 醉汉武松总算是还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他终于住了手,把李自然从*放了出来。 李自然又惊又吓,整个身子都瘫软了。面门也疼得就像开了花,五颜六色的说不出个啥滋味来。 他用手抹了一把黏糊糊的鼻子,疼得几乎麻木,说:“好汉,这真不是我养的狗。” 武松一听又急眼了,嗯了一声,朝李自然又挥起了桐油锤子般的老拳。李自然一见又要吃亏,知道今儿个就是不承认野狗西门庆是自己养的狗也不成了,慌声朝武松说道:“是我养的!是我养的!” 武松又把拳头住在了半空中,说:“老子还就不信了,咬了老子还不承认么?” 李自然这时顾不上自身的疼痛,爬到武松的跟前,说:“咬你哪儿了。” 武松哗地一声撕扯下一块衣襟,边缠着被咬的腿边说:“咬老子腿肚子了!” 李自然说:“咬得厉害么?” 武松边缠着伤口边说:“不厉害老子会喊出声么?估计是一大块肉不见了。” 李自然说:“平常这狗日的都不咬人的。今晚上怎么发起疯来了?” 武松说:“你也甭废话了,只说怎么了结这个事情吧?” 李自然说:“我给比医治好还不成么?” 武松说道:“就这么简单?” 李自然说:“哪你要咋滴?” 武松说:“医老子也不要你医,直接说银子。” 李自然说:“多少?” 武松朝着李自然的面门伸出了一个指头。 李自然愣愣地说:“这是多少?” 武松说:“一千。” 对武松说出的这个一千,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李自然还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依旧愣愣地说:“一千是多少?” 武松立刻变脸地说道:“你还给老子装懵么?” 李自然说:“我真不知道是多少!” 这时一直躲在他屁股后的野狗西门庆说道:“一千就是一千两银子,(*^__^*)嘻嘻……” 李自然回头朝野狗西门庆说道:“你给老子住嘴。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为了不再挨武松桐油锤子一般的老拳的揍,李自然说道:“一千就一千。” 武松朝李自然一伸手道:“那就给银子呀!” 李自然说:“可我现在没有啊!” 武松说:“那我和你一同上你家去拿去。” 李自然心想,反正也不是花老子的银子,老子还心疼过啥呢?归根结底花的还是这狗杂种的银子。于是说:“那成,你和我一同上我家里去取去。” 武松又突然说道:“不对!还有一笔银子没有算上。” 李自然说:“还有哪笔银子没有算上?” 武松一掀刚才被撕扯烂的衣襟说道:“还有老子扯烂的这件衣服没有算上。” 李自然相当大方地说:“那你说这件衣服折多少银子吧!” 武松朝李自然伸出一个巴掌说:“五百两。” 李自然价也不还地说:“好!五百两就五百两!” 李自然的大方倒把武松弄得有点云里雾里的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敲诈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反而觉得有点不踏实起来,说:“一共可是一千五百辆!” 李自然说:“我知道是一千五百两!我还价了么?” 武松更是有点懵了。 野狗西门庆这时却骂道:“狗日的,故意要败老子的家了。老子看你怎么去月娘那儿把这一千五百两骗到手!*!”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骂道:“你杂种记住,老子替你挨的这一拳头可得记在你杂种的身上!”…… 56心狠手辣 野狗西门庆却满不在乎地说:“你还是不要给我在挨这一拳头这事上计较,你还是快点考虑考虑咋样子在月娘那儿搞到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再说吧!揍你的这个主可是个极难缠的主。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打发的。(*^__^*)嘻嘻……” 李自然便捂住仍旧淌着鼻血的鼻子便说:“老子知道这家伙是个很难缠的主。可是现在花的银子又不是老子的银子,老子还担心个啥呢!你杂种以为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很妙么?你杂种这是在和自己的银子过不去。” 野狗西门庆说:“老子现在都变作一条狗了,银子拿来还有什么用?还是你拿去作孽吧!” 李自然说:“难得你这么想得开!呵呵……” 踉踉跄跄跟在后面的武松武二郎搞不清楚走在前面的李自然是在和谁说话,就说:“你狗日的这是在和谁说话呢?神神叨叨的!” 李自然对这个打虎英雄根本就没有丁点好感,更别说是对这个打虎英雄有一丝崇拜的情绪了。自打在绣娘那儿见到这个打虎英雄第一眼起,他就对这个打虎英雄就嗤之以鼻。于是他没好气地说:“我是在和狗说话呢!” 武松武二郎一听,心里顿时就来气。心里想:“你他娘的不疯不傻,咋会和一条狗说话呢?现在就我和他两个人,这不是分明骂老子是狗么?” 于是武松武二郎立刻不愿意起来,质问李自然道:“你他妈的这是骂谁是狗呢?你是欠揍还是咋滴?” 李自然看见这个打虎英雄长着自己牛高马大的有一股子蛮力气,完全是一副盛气凌人蛮不讲理的道理,心里很是不服。继续说:“我真的是在和一条狗在说话呢!谁让你搭腔的呢?” 见李自然还是坚持说自己是在和一条狗说话,这不分明是在挑衅么?现在这杂种除了在和老子说话,咋可能跟一条狗说话,这不是分明骂人么?于是武松武二郎终于忍无可忍地照着李自然的后臀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你妈的骂谁是狗呢?活得不耐烦了么?” 李自然莫名其妙地又挨了武松一脚,还差点被踢倒,心里的怒气就上来了,心说:“你他妈的别仗着自己是一个混混就什么道理也可以不讲了。老子也不是没有当过混混。老子当混混的时候还拿过火药枪威胁过人的。今儿个要不是念在是在你们大宋朝的地界上混,老子兴许早就拿出当初混混的脾气和你丫的干上了。欺侮老子没有脾气么?” 所以挨了一脚的李自然回过头,用愠怒的眼神看着武松武二郎,说:“你他妈的怎么又踢老子?” 武松武二郎瞪着一双豹子眼,霸道地说:“谁让你骂老子是狗来着?你这是欠揍!自找的!知道不?” 李自然现在也是一根筋了,他一指跟前的野狗西门庆说道:“老子真是在和它说话!” 这个时候的野狗西门庆看见李自然和武松武二郎又杠上了,心里乐开了花,心说:“打起来才好呢!” 嘻嘻阴笑着伸着鼻子踅摸刚才拉下的那本破书去了…… 武松武二郎见李自然还是坚持说是在和狗说话,而且这回还是将手指着咬自己那条哈巴狗说这种侮辱性的语言,这不是严重贬低自己的智商么?于是他眼睛里都快跳出火苗子地朝李自然说道:“你狗日的有胆量再说一遍你是在和狗说话?” 李自然觉得这个狗杂种也太霸道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自少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是清河县有头有脸的西门庆啊!所以李自然也朝武松武二郎提高了声音说道:“我是在和一条狗说话啊!我犯着你了吗?” 武松武二郎一听李自然说这话,顿时就意识到了严重的挑衅行为在自己面前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被烧刀子灼烧着的脑子立时就冲动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又抬起腿朝着李自然踢了过去,骂道:“你妈的骂谁是狗呢?” 李自然这时也来了气,心里骂道:“你他娘的别以为仗着自己是混混就把谁也不放在眼里了。老子在二十一世纪当混混的时候混得还是黑社会呢!别以为老子就是个软柿子窝囊废,任由你杂种想咋捏就咋捏。老子原来也是提火药枪耍藏刀的主!他妈的,谁怕谁啊?!”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见武松武二郎的无影脚又朝着自己踢了过来,这回已经有了提防和准备,于是本能地朝一旁一个侧闪。 也是武松武二郎小瞧了李自然,以为李自然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挨打受气的主,所以也没有考虑到李自然会有躲闪的这一招,于是这一脚也是踢得随心所欲毫无章法的。李自然灵活地朝旁边一闪,武松武二郎踢了个空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再加上这家伙已经喝酒喝得桩子极不稳当的原因,一脚踢空,跌跌撞撞地就朝着前面冲撞了出去,一时间收势不住,轰动一声就跌进了路道旁的水沟里。 这水沟刚好有一人来深,黑漆漆的透露着某种诡异的气息。武松武二郎在水沟里扑腾了几下站起来,很是呛了几口水…… 被凉水一激的武松武二郎酒劲顿时就醒了。他抹了一把溅了一脸的水,扶着沟渠的坎站在沟渠里朝李自然说:“好!你杂种闪得好!有两把刷子!好!闪得好……”边说边朝着李自然竖大拇子。 李自然却说:“你踢老子,老子能不闪么?你当老子是傻子啊!” 武松武二郎没理会李自然说的话,变得有点絮絮叨叨地仍旧说:“好!你杂种会闪!闪得好!把老子闪沟里去了。好!你杂种有种!” 边说边要从沟底里爬上来。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听武松武二郎这么没完没了地说话,知道这杂种一旦从沟底里爬上来就会和自己纠缠不休,心里突然间就来火了。一个可怕恶毒的念头电光火石的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这月黑风高的,本来就是杀人放火的天。老子又不是没有胆量杀人!既然你杂种不仁,也休怪老子不义。先下手为强,老子趁你丫的还在沟底里,先下手把你丫的弄死得了。” 于是李自然走到武松武二郎的跟前,朝着刚从沟底里探出头的武松武二郎的头就狠狠地踩了下去。 正挣扎着要从沟底里爬出来的武松武二郎根本没有料到李自然会突然间给他来这一手,被李自然一脚就踩得又滑到了沟底里。 武松武二郎有点抓瞎了,也有点愣神了。他坐在沟底里望着沟坎上的李自然说:“你狗日的敢踩老子?”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眼冒凶光,狞笑着朝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说:“老子就踩你了!咋样!老子非常明确地告诉你。老子今儿个还要把你弄死在这沟底里!你他妈的别以为你杂种才是混黑社会的。老子混的黑社会你杂种见也没见识过!” 57心狠手辣2 武松武二郎非但没有被李自然的话给吓住,反而坐在沟底里乐了,笑道:“我日你八辈儿祖宗!如果说你西门庆嫖婆娘是一把好手我还信,但要说杀人放火,你杂种就是在老子面前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你杂种今儿个晚上真的要死是真把我弄死了,我谢你八辈儿祖宗!但是,你杂种今儿个晚上要是弄不死我,我他妈的就弄死你!记住!我他妈的就弄死你!” 武松武二郎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是歇斯底里咬牙切齿的了。李自然的行为把他彻底的激怒了。 堂堂的打虎英雄,现在被人弄进一沟坎里躺着,换谁也会勃然大怒的! 李自然一听武松武二郎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他还客气个啥呢!于是边朝武松武二郎说:“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是你*着老子弄死你杂种的。你可怨不得老子!” 边说边借着黑夜的微弱光线在沟坎上踅摸起大石头来。 也真是天助李自然,沟坎边还真是躺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现在在李自然的眼里,这些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就如同一枚枚炮弹一般!于是李自然一挽碍事的衣袖,躬身就抱起了一个骷髅头般大小的鹅卵石。 武松武二郎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文文静静的西门庆竟然真敢干杀人灭口的活计,在沟底里再也坐不住了,慌忙从沟底里站起来,朝李自然说道:“我日你妈!你究竟想干啥?你究竟想干啥?” 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明显地慌神了。 李自然已经极其冲动起来了,他将骷髅头般大小的鹅卵石已经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凶相毕露地朝武松武二郎说:“不干啥!今儿个就是要让你在这沟底里彻底躺下!” 武松武二郎朝李自然暴吼道:“你敢!” 李自然说:“就敢!” 说着举起鹅卵石就朝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武松武二郎做梦也没有想到西门庆真的敢用这么大的鹅卵石朝自己的身上砸。他彻底相信这回西门庆是对自己当真要下死手了。于是再也不敢漫不经心,看着来势汹汹的鹅卵石,一个侧身埋头的动作急忙躲闪。 鹅卵石擦着武松武二郎的肩膀砸在了沟底里,入水后发出一声闷响,溅起的水花浇了武松武二郎一头一脸。 武松武二郎变得有点懵了! 李自然见没有砸中,又抱起一个鹅卵石举了起来。 武松武二郎刚要说话,李自然已经又将鹅卵石砸了下来。 武松武二郎又是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李自然见两砸不中,又抱起一个鹅卵石举起来。他要让武松武二郎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叼着破书的野狗西门庆看见李自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也是惊呆了。站在沟渠边愣愣地看着凶悍残忍的李自然。它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借刀杀人会要了武松武二郎的性命! 醉醺醺的武松武二郎在沟渠里接连躲闪了两下,体力已经明显不支,他喘着粗气地朝李自然喊道:“我日你妈!你真的要朝老子下死手么?” 李自然说:“不是要朝你下死手还是咋滴?是你*着老子朝你下死手的。” 说着又举起鹅卵石朝着武松武二郎狠狠地砸下去。 武松武二郎又是一个躲闪。也幸好武松武二郎有点武功基础,这一闪又躲开了。 李自然见三砸不中,彻底急眼了。二话没说,又抱起鹅卵石举起来。 武松武二郎第一回遇上这么玩命的主,腿肚子开始打起闪来了。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死死地盯住李自然手上鹅卵石的来势。只要被李自然手中的鹅卵石砸中,自己的脑袋立马就会开花。 李自然现在对武松武二郎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打击姿态。 李自然手中的鹅卵石又咚地一声砸了下去。 武松武二郎又一个闪身躲了开去。 连砸几回不中的李自然也开始有点气喘了。毕竟每次都是拼着死力在砸的。接连砸几次,体力消耗也是满大的。 但是李自然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所以丝毫不敢松懈。他边喘息边又抱起了一块大石头。 武松武二郎彻底急眼了。他在沟渠里朝着李自然大叫来:“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连着砸老子四次了,都!” 李自然喘着粗气说:“没完!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说着又举起了鹅卵石。但是没有立刻砸,而是朝着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瞄准着。李自然改变了战术,他要做到有的放矢了,不能砸得太冲动太麻木了。这丫的也忒能躲了。要是再几回砸不中,自己一旦体力不支,岂不反被这杂种爬上来弄死! 所以李自然变得慎重起来。 这样对武松武二郎形成的威慑力就更大了。谁的头上悬着一块大石头谁也会头皮发麻的。 所以武松武二郎也不敢站着等死呀。李自然举着石头朝他瞄准,他就躲。两个人就顺着沟渠来来回回地走上了。 李自然举着骷髅头般的石头迟迟不落,一会儿的功夫就感到手臂酸软,有点吃不消了。来来回回地瞄着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走上几趟,气息便喘得越加的粗重起来。 武松武二郎也并不轻松,死死地仰头盯着李自然手里高高举起的鹅卵石,一刻也不敢松懈。 李自然朝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说道:“你他妈的别跟着老子来来回回地晃,你让老子咂一下不就完了吗?” 武松武二郎说道:“老子让你咂一下不就死了吗?我*妈!” 李自然说:“你今儿个不死也得死!你不死老子就得死!” 说着手中的鹅卵石又出其不意地朝着武松武二郎咂了下去。 武松武二郎的神经这个时候是绷得死死的。李自然这一回当然也没有砸中。 李自然二话没说,又抱起了一块鹅卵石。他现在也开始浮躁起来了。再咂不中沟底里的家伙的话,他的体力就会吃不消了。到时候就等着沟底里的家伙爬上来把自己活活掐死吧! 想到有会被掐死的危险,李自然又举起了鹅卵石。这鹅卵石他必须得坚持不懈继续咂下去啊!直到把沟渠里的家伙砸中为止! 一直在冷水里浸泡着的武松武二郎这个时候也开始腿肚子抽筋了。他的体力也开始有点吃不消了。现在的他非常清楚。要是一直被坎上的家伙砸下去的话,终究会难逃一劫的。毕竟现在面临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啊!就是躲得过初一也多不过十五啊! 两个人又一个在沟坎上一个在沟底里来来回回地僵持起来。 李自然虽然站在沟坎上,居高临下地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但是他一直举着沉重的大石头,属于负重的僵持,如果不速战速决的话,他的优势很快就会转化为劣势。 而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看起来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地位,但是只要他把握住求生的机会咬牙坚持住,不让李自然砸着,他的优势地位渐渐地就会扭转过来。 李自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地位在慢慢地失去。他意识到了今儿个晚上要弄死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有一定的难度了。 要弄死一个人并不是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何况他要弄死的是一个打虎英雄! 于是李自然想到了谈判。 其实李自然也不是非要弄死武松武二郎不可。他和武松武二郎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起了杀人的念头。连砸了武松武二郎几次没有砸中之后,他心里生出的那股子恶狠狠的歹意已经化解了一半。所以现在和武松武二郎谈判是最明智的选择。自少现在的威慑力和主动权还在李自然的手中。要不然等到威慑力和主动权悄悄溜走的时候,那谈不谈判就由不得李自然了…… 所以会审时度势的李自然继续举着骷髅般的鹅卵石朝武松武二郎说道:“我们来个君子协定咋样!” 一直在冷水里浸泡着的武松武二郎现在已经严重腿肚子抽筋了,他已经做好了被李自然砸得脑浆迸裂的心理准备。李自然突然要和他商量君子协定,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说道:“讲!” 武松武二郎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底气,声线明显地发飘,但是这个破绽没有被李自然发现。要是被李自然发现的话,李自然也许就会咬紧牙关继续朝武松武二郎砸鹅卵石了。 李自然说:“要是老子这块石头再砸不中你杂种,我们就握手言和吧!这样你弄不死我我弄不死你的搞下去也挺磨人的。” 耿直的武松武二郎一听,立刻看到了生还的希望,爽快地说道:“好,就依你的。就这一鹅卵石了。完了你就不能再咂老子了。一锤子买卖!” 李自然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站着别动!” 武松武二郎说:“老子站着不动不被你砸中了么?” 李自然觉得武松武二郎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就举着鹅卵石继续朝着沟底里的武松武二郎比划。 武松武二郎边躲闪着边说:“你倒是快点砸呀!砸了不就完事了吗?” 李自然说:“你老是躲。我能砸下来吗?” 武松武二郎说:“我不躲我是傻子吗?” 李自然觉得人家武松武二郎说得的确有道理,于是终于将手中的鹅卵石砸了下去。这回砸得相当的轻率,根本就是扔进沟渠里的。 沟渠里的武松武二郎却喜出望外,他朝李自然大声喊道:“好了!你砸了!你砸了!你说话可得算话!” 李自然已经瘫坐在沟坎上了,说:“我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 沟渠里的武松武二郎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这条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他也斜倚着沟坎瘫软了下来。 歇了一会儿,沟底下的武松武二郎朝李自然说道:“没想到你杂种真敢弄死老子。你杂种的心真够狠的!” 李自然说:“是你丫的把老子*着这么狠的。谁让你欺侮老子来着!” 武松武二郎说:“就冲这回!没啥说的。老子对你狗日的西门庆刮目相看了。我原来吧,以为你杂种只是个会哄女人开心的花花公子,奶油小生!现在看来,你杂种还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血性!说弄死谁就敢弄死谁!够意思!” 李自然说:“今天要不是你丫的躲得好。老子还真把你丫的弄死了。” 武松武二郎说:“感觉出来了。你杂种这回是对老子下了死手的。老子服你了。在社会生混,就得说一不二!说弄死谁就必须弄死谁!不能含糊!” 李自然说:“可我今晚上没弄死你啊?” 武松武二郎说:“比弄死老子还吓人!呵呵……” 李自然说:“所以以后你杂种要是再想欺负老子,你可得掂量着来。老子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武松武二郎说:“领教了。你狗日的够狠!” 说着话,武松武二郎突然间抓住李自然的腿一把把李自然拉进了沟渠里。李自然根本没有想到武松武二郎会来个突然袭击,一下子落入冰冷的水中,很呛了一口水。 李自然刚要呼救,脖子已经被武松武二郎给掐住了。 李自然知道这回死定了,被武松武二郎忽悠了。 出于本能,他还是朝武松武二郎语无伦次地喊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武松武二郎的一双巨手在李自然脖子上越掐越紧,恶狠狠地说道:“谁跟你杂种说老子是君子了?老子就是一混混!” 李自然在沟渠里扑腾着,翻着白眼,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回死定了! 就在他绝望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武松武二郎突然间却松手了,说道:“好了!这下扯平了!” 李自然边剧烈地咳嗽边表情极其痛苦地指着武松武二郎骂道:“我日你妈!你狗日的太卑鄙了。” 武松武二郎笑着说“老子卑鄙的话就把你杂种掐死了!”…… 58夜半惊情 李自然虽然在武松武二郎的跟前吃了很大的亏,但是也不敢做太大的计较。因为自己面对的是强大的打虎英雄,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就是想计较也是计较不来的。更何况武松武二郎是在掐得他濒临绝气的时候松了手,自己已经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所以李自然虽然被武松掐得半天也没有缓过劲来,但是还是故作大度地是说:“算了,老子不给你计较了。老子要回家了。”说着就要挣扎着从沟坎里爬上去。 武松被冷水一激,再加之被李自然用一块块大石头一通惊吓,酒劲已经全部消褪了,脑子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一把又将李自然拽住,说:“等等,老子还有话给你说呢!” 李自然不大耐烦地说:“你还有啥话说。这黑灯瞎火的,老子的一身都湿透了,还得快点回家换衣服呢!” 武松却很是无赖地说:“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你休想从我这儿回去!” 李自然打了一个喷嚏,一股凉意彻头彻尾地袭上了他的心间,浑身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他说:“还有啥没有说清楚的。你快说吧!老子真的很冷!再不快点回去换衣服,待会儿就着凉了!” 武松说:“刚才你不是说付我一千五百两银子么?” 李自然说:“对!没错!我没说反悔的话啊?一会儿你就和我一同到我家里去取去!” 武松说:“不对!现在可不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可就能摆平的事了。” 李自然说:“怎么?你想加价?” 武松说:“怎么能说我想加价呢?你看,你刚才朝我扔了五六块比脑袋还大的石头,把老子吓得手软脚麻的。再咋说你也得给咱付点精神损失费呀!” 李自然已经无心和这个无聊的混混在这又冷又黑的水沟里纠缠下去,就说:“好好好,我付!只要你杂种开口,我没啥说的。”说着又要朝沟坎上爬。 武松又一把拽住他,李自然就极其不耐烦了,说:“你究竟要干嘛?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一会儿老子着凉感冒了,这医药费谁来付?” 武松却说:“你那么着急干嘛?我还没有说你得付我多少精神损失费呢?” 李自然说:“那你就快说嘛!老子真的很凉了。” 武松说:“你刚才冲老子砸了六块大石头,一块大石头五百两银子,你该付我三千两银子。加上刚才的一千五百两,你现在拢共该付我四千五百两银子了。” 李自然说:“不就是四千五百两银子么?多大个事样?你一会儿就上我家去取去!” 说着有朝沟坎上爬。 武松完全没有想带李自然会答应这这么爽快,就好像银子不是从他自家拿的一样,于是武松说:“这可不是个小数?” 李自然说:“我知道这不是个小数。但也不是个大数。” 边说已经边挣扎着爬上了沟坎。武松也跟着爬上来。 两个人就像水鬼似的在黑暗中相互对望了一眼。看着对方的一副狼狈相,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直嘴里叼着那本破书的野狗西门庆根本没有想到李自然和武松会在一瞬间的功夫便和解了。 按它的想法,刚才它借刀杀人的计划已经完全成功了,不是李自然把武松砸死,就是武松把李自然活活掐死。可是,现在这哥俩却相互间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一副义释前嫌的样子,一切又和好如初了。如果李自然过后要来个秋后算账的话,就得轮到罪魁祸首野狗西门庆倒霉了。 想到这儿野狗西门庆的心里间就情不自禁地打起了晃,于是嘟囔了一句:“无聊!”一嘟囔,书又从嘴里掉了下来。 李自然一听野狗西门庆又在旁边挑事,朝着它恶言相向道:“你再给老子多嘴,看老子不揭了你丫的皮!” 李自然显得很突兀的骂声令武松又是一愣,他又脸色陡变地朝李自然问道:“你他妈的又在骂谁?” 李自然知道武松又发生误解了,说:“老子真的没有骂你。我是骂这个惹事的狗杂种呢!” 武松见李自然的确是冲着旁边的这条形象猥亵的哈巴狗在骂,于是相信了李自然的话,很是不屑地说:“你跟一条狗较什么劲儿?这不无聊么?” 李自然不理会武松,又朝野狗西门庆恶狠狠地说道:“一会儿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野狗西门庆一听,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朝李自然低吠一声道:“狗日的坏蛋!”便重新叼上那本破书一溜烟的跑了。 李自然站起身,朝着野狗西门庆追了上去。武松也从地上爬起来,喊道:“等等……”也一步不拉地撵了上去…… 一路小跑着来到西门庆庄园的大门口。因为已经临近半夜时分,庄园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头上有没有点灯笼,大门口便透着一股子阴气森森的诡异气氛。 跑在前面的野狗西门庆一猫腰便从大门旁的一个狗洞钻了进去。 李自然和武松一前一后地都快要跑断了气。 武松呼哧急喘着说:“你狗日的咋这么抠门儿?黑灯瞎火的,大门口连个灯笼也不点一盏。” 李自然说:“今儿个下午和吴月娘吵架了。是吴月娘这婆娘不让点的。” 说着已经走上大门的石阶,来到大门前敲响了大门上的扑首门环。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丁将沉重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见出现在大门口的李自然浑身*的衣冠不整,吃了一惊,说道:“老爷这是咋滴了?咋弄成这副模样了?” 李自然说道:“少他妈废话,快打开门让老子进去。” 家丁便推开大门边回头朝里面大声喊道:“老爷回来咯——” 李自然一听,骂道:“深更半夜的,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么?” 家丁的神情显得既紧张又慌张。李自然立刻意识到家丁是在给什么人递暗号。于是李自然一脚就朝家丁踹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一会儿再收拾你!” 家丁被李自然踹到了门背后,再也不敢爬起来。 李自然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里面走,还没走出几步呢,就见春梅急冲冲地朝他走了上来。 李自然立刻朝春梅喊道:“春梅,你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春梅神情也极其不自然地说道:“我是来接公子你的。” 李自然说:“你也没睡么?” 春梅的声音很有些发怯地说:“没,没睡!一直在屋外边等着公子您呢!” 李自然边继续朝吴月娘的厢房疾走边说:“看来我没有在家里,你们都是睡不着的。大娘睡了吗?” 春梅越加慌张地说:“没……不,睡下了。” 这时就听见吴月娘厢房那边传来野狗西门庆声嘶力竭的吠叫声,而且好像在追着什么人在撵。 李自然停住脚,扭过头,用尖锐的眼神盯着春梅说道:“你也在给大娘把风?” 春梅一听就慌了神,颤抖着声音说道:“没……没有!公子……”声音显得既惊慌又怯弱。 李自然进一步小声*问道:“是大娘还是莫管家让你在外面候着我的?” 春梅一下子扑通一声给李自然跪下了,哭着说道:“公子……春梅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春梅只是等着公子回来好侍候公子的。” 李自然说:“你起来吧!” 这时跟进来的武松朝李自然问道:“深更半夜的,你狗日的拿你的下人撒什么气?” 李自然没好气地说:“你少管闲事!这是老子的家事!” 武松很不服气地说:“谁愿意管你的家事了!只是你的作为老子看不惯!” 李自然已经难得去理会这个显得有点婆婆妈妈的武松了。 这个时候野狗西门庆跑了过来,它朝李自然悲愤地说道:“狗日的莫管家,光着屁股就从后窗户跑了。”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说道:“这就叫家门不幸啊!你咋就不会上去在他狗日的光屁股上撕扯下一块肉!” 野狗西门庆说道:“狗日的比兔子还跑得快啊!老子没撵上啊!” 这时,多嘴的武松又上来说道:“你狗日的咋又和这条哈巴狗说上话了?你让它去咬谁的光屁股?” 李自然对武松显得极其不耐烦起来,说:“老子不是对你都说了吗?这是老子的家事,你杂种能不能不要在这儿瞎掺和?老子都开始有点烦你狗日的了!” 武松说:“你和一条哈巴狗说话,我这不是觉得奇怪吗?” 李自然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人苦闷的时候就不能和一条狗说说话么?” 跪在地上哭的春梅这时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自然。 其实这个时候李自然的心情并不是春梅想象的那么糟糕。因为在李自然的心目中,吴月娘毕竟不是他的老婆,而是野狗西门庆的老婆。他本质上依旧是李自然而不是西门庆。现在痛苦的其实应该是野狗西门庆,而不是他李自然。只不过他依旧觉得这件事有点别扭罢了。 所以李自然平息了一下自己表现得过于冲动的情绪,朝跪在地上的春梅说道:“你起来吧!我知道这事和你无关。你领着这位武公子去把衣服换了吧。我这就上大娘那儿去!” 春梅说了声是,就领着武松急冲冲地往书房那边去了。 李自然并没有马上朝吴月娘的厢房去,而是朝野狗西门庆说道:“现在你知道老婆背着你和别的男人通奸是啥滋味了吧?” 野狗西门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他妈的别说了。老子现在真想杀人!他妈的,这狗男女太不要脸了。” 李自然说:“搁别人身上就是不要脸?搁你身上就是天经地义?*!” 野狗西门庆这时朝李自然愤怒地尖声吠叫道:“他妈的。吴月娘现在可是你的婆娘!” 李自然冷笑道:“切!你想把脏水往老子身上泼么?老子才不上你的当呢!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对你的婆娘真的没啥感觉,只不过是想那事的时候把她当一双破鞋穿穿罢了!” 野狗西门庆歇斯底里地朝李自然骂道:“恶心!卑鄙!你们他妈的都和着来欺侮老子。这庄园看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其实他妈的没有一个地儿是干净的!脏!真他妈脏!” 李自然哈哈笑道:“你丫的现在知道你的庄园有多脏了吧!什么叫报应?这就叫报应!我那大师兄狗日的也真够狠的。居然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收拾你!神仙就是神仙啊!整起人来手段既高明又歹毒!你连喊疼的机会也没有!呵呵……” 野狗西门庆朝李自然大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骂完一转身就跑掉了。也许这家伙是找一个地方去医疗心灵的创伤去了。 李自然这才朝吴月娘的厢房走。 吴月娘厢房的门上了栓,李自然敲了敲房门。 过一会儿吴月娘才装模作样地在里面说:“春梅,看看是谁在半夜三更的敲门!是不是那个风流鬼回来了。” 李自然当然知道吴月娘喊春梅是打的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于是继续敲门。 于是吴月娘骂骂咧咧地在里面说道:“这个丫头片子,睡死过去了么?” 李自然故意一刻不停地敲门。 吴月娘在里面说道:“来了,来了,敲这么急干嘛?火烧房子了么?” 然后就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门吱呀一身开了。一副慵懒之状的吴月娘隐隐约约地出现在门缝间。 李自然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月娘亲自来给我开门啊!春梅呢?睡得那么死么?” 吴月娘说:“兴许没在屋里睡吧!” 李自然说:“半夜三更出去你也不过问?” 吴月娘说:“我让她在外面候着你。兴许到别处转去了。你没有碰上她?” 李自然说:“你刚不是说她睡了么?这回子又说在外面候我。你和她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吴月娘被自己编得并不完美的谎言搞得有点下不来台了。她立刻换了脸色,转守为攻地朝李自然说道:“你咋一身弄得就像水鬼子似的?你究竟出去上哪儿疯去了。” 李自然已经懒得和吴月娘较量心计,推开门走进去,说:“我先得换衣服。一会儿再跟你说。” 走近房间,房间里的气息既有一股温岚的气息,又有一股玫瑰花的暗香。这样的气息就显得非常暧昧了。 房间里点着一盏红蜡烛,李自然看见一个半人高的大澡盆里还在冒着股股热气。他走过去,澡盆里清水荡漾,上面漂浮着一瓣瓣玫瑰花的花瓣。难怪房间里会有一股股玫瑰的花香。 李自然看了看澡盆的周围,并没有水渍的痕迹,看来是一盆还没有用过的好水,一对野鸳鸯还没来得及在里面戏水呢。 李自然暗自觉得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赶上一盆玫瑰浴。这运气不错。 李自然头也不回地对吴月娘说:“月娘可真是体恤我,我正想泡个澡呢!” 说着就开始宽衣解带。 吴月娘坐在床沿,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59各怀鬼胎 李自然光着身子跨进澡盆里,一股温煦的暖意顿时灌注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知道月娘正用冷冷的眼神在盯着他,不过他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将整个身体泡进了澡盆里。被凉水浸透的身子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温暖。他现在根本用不着去考虑坐在床沿边的月娘了。 吴月娘这个时候首先开口说话了。李自然对她的不闻不问反而让她的心里有种落不到实处的感觉,这就令她有点沉不住气了。 她说:“你怎么会被弄成个水鬼子似的。是不是去爬别人家黄花大闺女的窗户被人捉住扔到水井里了。” 狡猾的李自然知道现在的月娘主动先找他说话,是想绕着弯儿来试探他。于是他并没有顺着月娘的话回答这个显得很尖酸刻薄的问题,而是单刀直入地问月娘道:“刚才那条哈巴狗怎么在厢房的后面叫那么凶?” 吴月娘被李自然问得愣了一下,脸上一抹惊慌的神情转瞬即逝。只好放弃了自己刻意设计的问题回答李自然道:“谁知道,兴许是园子里进了贼。” 李自然搓着胸口的肌肉,说:“现在外间的世道不大太平,晚上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要把房门栓紧点,别让偷鸡摸狗的人钻了你的空子。” 吴月娘说:“既然知道现在外间不大太平,你还整夜整夜的不着家?” 李自然并没有顺着吴月娘的话说,而是又转移了话题,说:“刚才怎么没有看见莫管家?” 吴月娘就像被马蜂刺了一下似的,连眉头也死死地拧了一下,立刻又松开,竭力保持平淡地说:“这都后半夜了,兴许他早就睡下了。他只是个管家,又不是给咱家打更的更夫!” 李自然又换了话题,说:“其实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是碰上了春梅的。” 李自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话方式令吴月娘感到很不适应,她摸不准李自然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了。神经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李自然的这种声东击西的战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他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了他话的主动权。吴月娘不能知道李自然说话的具体指向,也就不能猜中李自然心里的真实意图。她掩饰着心里的那一份惊慌和不安说道:“你碰上这个小蹄子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李自然朝自己的脸上浇了一把热水说道:“她说是你让她在外间候着我的。” 李自然说这话的时候是漫不经心的,其实确实经过刻意设计的。 吴月娘的脸上又是闪过一丝惊慌,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内心的那份不安,说道:“对了,是我让她在外边候着你的。” 李自然的心中泛起了几分得意,他采取的这种主动出击,围魏救赵的方法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现在他和吴月娘之间的谈话,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于是他继续旁敲侧击地说道:“你该让莫管家在外面候着我的。春梅是个女孩子家,你让她一个人在黑灯瞎火的屋子外边站着,出了事可就不好说了。虽然人家是个丫鬟,出了事也是不好给她家里人交待的。” 吴月娘却说:“春梅的家里不是早就没有人了吗?” 李自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出现了一点小破绽,立刻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应该让她一个小女子家家的在外边站着。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吩咐莫管家去做。” 吴月娘一脸不屑地说:“嗬!听你的口气你还挺心疼那个小蹄子似的。你该不会对春梅又起了什么歹意了吧?” 李自然没有想到吴月娘这个时候也用起了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的说话伎俩。 他说:“你怎么老是把我说得那么坏?” 吴月娘说:“坏不坏你自己还不清楚么?你西门大官人在这方圆几十里地儿,风流成性可是出了名儿的。” 李自然笑了一下,说:“这都是外间污蔑我的留言碎语,你最好还是不要相信的好。” 吴月娘酸溜溜地说:“对,这些都是外间污蔑你的西门大官人的闲言碎语。你西门大官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吴月娘偏听偏信,没有鉴别能力,是个傻子……” 李自然没有想到吴月娘开始朝着自己反击了。这个女人果然狡猾。 他说:“你不用说这种酸溜溜的话。我说的意思是你不要因为外间有了一些闲言碎语而伤了咱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吴月娘一听,立刻说道:“嗬!你现在知道提夫妻感情了。今儿个下午在生药铺子里你为了个下流胚子,朝我动手的时候咋就没有念在咱们是夫妻呢?” 李自然说:“我这也不是一时失手吗?你知道我对你是下不了狠手的。要不然今儿个下午在生药铺子里你就不是摔一下那么简单的了。” 吴月娘一听,声音放得有点尖地说:“你的意思是你今儿个下午当着那个下流胚子的面还对我手下留情了?” 李自然意识到,他和吴月娘的这场较量,自己的优势地位在渐渐的失去,吴月娘已经开始发起反攻了。但是现在的他胸有成竹。因为真正的主动权还是攥在他的手里的。只要他稍微的扭转话题,吴月娘立刻就会乱了方寸。因为吴月娘有确确实实的把柄牢牢地攥在他的手里的。他想什么时候对吴月娘迎头痛击就迎头痛击。 不过现在他倒是没有必要对这个女人发起致命攻击。于是他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确是看着玉环和她的父亲相依为命的的确不易,真心实意的想帮帮她。其实你们女人是最应该体恤女人的。今儿个下午在生药铺子里错的其实真的是你。我在周凸寅那儿,真的只是说句话的功夫。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做善事!” 吴月娘说:“行了。你别想在你的脸上贴金了。你要不是看中了那个下流胚子的长相,你西门大官人会发那么大的善心吗?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 李自然笑道:“兴许你还真不了解我。” 吴月娘说:“你说得也对!我还真是不大了解你。你西门大官人在外边沾花惹草的,究竟欠下了多少风流债,我还真不知道。我听莫管家说,就是在魁花楼,你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债主了……” 李自然故意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莫管家!又是这个莫管家!” 吴月娘穷追猛打地说:“你难道敢说这不是事实?!” 李自然却突然说:“事实是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莫管家对老子是别有用心!要不他怎么会在背地里说老子的坏话!” 李自然说这话的时候突然从澡盆子里扭过头盯着吴月娘。 吴月娘没有想到李自然会突然扭头用这样锐利尖刻的眼神盯着她。在她的眼神和李自然的眼神发生碰撞的一刹那,她有一种被刺中了要害的感觉。 吴月娘的眼神从李自然的眼神中逃离出去,看到别处去了…… 吴月娘的声音明显萎了下去地说:“你不承认就算了,何必责怪人家莫管家。” 李自然冷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个阳奉阴违的家伙在你的跟前背着我说了多少我的坏话。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我倒是真的想看看他究竟是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自然是故意将打压的分量加重的。他不能让吴月娘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露出嚣张的气焰。不然这个女人就得不知好歹地得寸进尺…… 他的话果然起到了扭转局面的效果。只间吴月娘朝他突然间露出暖人心房的一抹娇笑,声音也柔软了起来,说:“我们两口子说点私房话,你把人家莫管家牵扯进来干什么?真是个小心眼子!亏你还是个男人!” 见吴月娘立刻改头换面地和自己说话,李自然的心中终于算是松懈了下来。一直担心吴月娘会和自己纠缠不清的担心总算是搁下了。应该说李自然是极其狡猾和聪明的。在和吴月娘的整个较量中,他都把说话的主动权死死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上的,而且分寸的把握也非常的精确。知道什么时候出击,什么时候退缩,每一句话都击中在吴月娘柔软脆弱的心房上…… 李自然依旧阴沉着脸,作出很生气的样子。 这个时候,吴月娘已经利索地宽衣解带,光洁着起伏有致的身子进到了澡盆,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李自然突然就觉得底下的那个私物极其活泼地跳了起来,他的身体内立刻喷发出股股生机…… 60鸳鸯戏水话短长 就在李自然和吴月娘在澡盆里鸳鸯戏水地渐入佳境的时候,春梅推门进来了。见了澡盆里正两条蛇似的纠缠在一起的李自然和吴月娘,也没有显出任何惊讶慌张的迹象,想来是这个贴身丫鬟撞上这样的情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春梅站在门口处朝李自然说道:“大官人,那个武公子说让你过去,他有话跟你说。” 李自然并不适应做这种极其私密之事会被第三个人在场看见,所以在春梅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已经停止了在澡盆里和吴月娘如火如荼的运作,而是用讶异的眼神盯着春梅。听春梅这么说,倒是没有先回答春梅说的话,而是用责备的口吻问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吴月娘对春梅不合时宜的闯入倒是没有现出半点异样,而是继续边纠缠着已经显得有点木讷的李自然边朝门口的春梅说:“哪个武公子?” 春梅低埋着头,并没有看着澡盆里的李自然和吴月娘,怯生生地说道:“就是那个打死景阳冈老虎的武松。” 一听这话,吴月娘就停止了对李自然的继续纠缠,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还在发愣的李自然说道:“你怎么把这个混混带我们家里来了?” 李自然没有马上回答吴月娘的话,而是朝门口站着的春梅说道:“你过去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见他。让他稍等片刻。” 春梅应了一声是就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李自然又朝吴月娘说道:“你怎么忘了把房门拴上?” 吴月娘说:“春梅又不是外人了。你有几回不是还故意让春梅在一旁看么?春梅不愿意,你还扇人家耳光来着。今儿个你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了?变得讲究了?” 一听这话,李自然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西门庆,愣了一下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比较讲究了。” 吴月娘现在倒是没有兴趣和李自然纠缠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她现在关心的问题是李自然怎么会把混混武松带到家里来,于是又朝李自然问道:“说,深更半夜的,你咋会把那个混混带到咱们家里来?” 李自然想了想,说:“在半道上撞见的。” 吴月娘有点大惊小怪地说道:“半路上撞见你就把这种人往咱家带?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么?是个混混!咱家怎么能招惹这种人呢?说不定对咱家的情况摸熟了,哪天纠结着外间的歹人到咱家打劫还说不准呢?” 李自然说:“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吧?” 吴月娘说:“怎么没有这么玄乎?他在咱们清河县的名声你比我更清楚。长着一副好身子骨,就是不好好做人,舍不得下力气干活挣钱,终日里和着街上的地痞们朝三暮四地瞎混。到现在了还靠着他那个三寸丁的哥哥卖几个烧饼供他吃喝。你说这是啥人?” 李自然说:“人家现在可是赫赫有名的打虎英雄。你咋能这样说人家的坏话?” 吴月娘说:“我说这话一点也没有冤枉他。别以为他打死一只老虎就成什么英雄了。是什么货色还是什么货色。俗话说得好:南山易改秉性南移。我可有言在先,你在外面怎么沾花惹草的我不管,我也不想管。可是你要是和这样的人一起瞎混,我可是不答应的。” 李自然有点不大理解地说:“你怎么对人家武松抱着这么深的成见?人家又没有招你惹你的。” 吴月娘有点急地说:“这么说你是不听我的话,硬要和这样的人来往了?” 李自然说:“我说了要和这样的人来往了么?我只是说你别把人家看得那么坏。你又没有和人家打过交道,凭啥说这种坏人家名声的话?” 吴月娘说:“这种人的名声还用得着我去坏么?我只是说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大户人家,是忌讳和这样的人沾上边儿的。” 李自然显得不大服气地说:“我没说要和这样的人沾上边儿啊!” 吴月娘不依不饶地说:“哪你深更半夜地把他往咋家里带干嘛?” 李自然说:“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是在半道上撞见的。” “就是半道上撞见的也不能往咱家带。什么人都往咱家带,你把咱家当菜市场啦?我看你是越耍越昏头了。”吴月娘固执地说。 李自然忿忿地说:“跟你说不清楚!” 吴月娘这时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这个武二郎和水泊梁山上的那些落草为寇的人暗中还有来往的。你可真的当心点。你要是真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整得不清不楚的了,当心把我们一家子也牵连了进去。” 李自然说:“这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信?再说,我也是第一回和这人打交道的。我不是没有分寸,你这么惊诧的干什么?” 吴月娘说:“我不是惊诧,我是怕你耍昏了头,不分阴阳的乱交朋友。你西门大官人在清河县是啥身份啥地位的人?他武二郎在清河县是啥身份啥地位的人?你要是真和他勾肩搭背的,说出去也会让人笑话的。人家会说你西门庆交的朋友越来越没有档次和品味了。你看你把花太监的侄儿花子虚他们往咱家带我说什么了么?人家这些人才是清河县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交这样的朋友说出去也有脸面不是?” 李自然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虚伪!” 吴月娘没有怎么听清楚,说道:“你说什么?” 李自然却从澡盆里站起身,说:“我得去见见那个武公子了,一会儿春梅又得过来催了。” 吴月娘这时用纤巧的玉手拨弄了一下李自然下面的那个水淋淋的小物件,媚眼闪烁地朝他说:“几下打发了他就过来,我还没有尽到兴致呢!” 说实话,李自然此时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被春梅出其不意地打岔,就更是提不起兴致了。于是李自然边从澡盆里出来边说:“你洗完先睡吧!我打发了他自会过来。” 吴月娘的声音也柔软了起来,说:“去吧!我个你说的话你可得记在心上。” 李自然不大耐烦地说:“知道!唠唠叨叨的。” 吴月娘说:“我要是不唠唠叨叨地随时给你敲着警钟,这个家兴许早就被你败光了。谁不知道你西门大官人是个喜欢在女人面前摆阔的主!” 李自然已经懒得听这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女人的唠叨,穿戴起衣服来…… 当春梅又提着个灯笼来叫李自然的时候,李自然已经穿戴好了衣冠刚走出厢房的门,见春梅步子急促细碎地低着头走路,就叫住她说:“春梅,这么急急火火的干嘛?火烧房子了么?” 春梅抬眼看见李自然,娇俏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说:“公子快过去吧!那个武公子已经开始发火了,他还……” “他还怎么了……”看着春梅现出委屈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自然警觉地问道。 春梅的眼圈里溢出了泪水,说:“他说些难听的话来轻薄我,还朝我动手动脚的。还说我名誉上是服侍你的丫鬟,其实是……” 李自然说:“是什么?” 春梅说:“大官人你就别刨根问底的了。你还是快点去把他打发走吧!这样的男人看着就恶心。” 李自然自言自语地说:“这杂种还真是个流氓啊!咋书上就不是这么写的呢?他妈的都是骗子!” 春梅说:“大官人说谁是骗子呢?” 李自然愣了一下地说:“没说谁是骗子。我在说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哦,对了,你去服侍大娘去。我这就去打发那个武公子去。” 说着抬腿就往书房去。 61被无赖纠缠 李自然来到书房,武松正坐立不安地拿着一本线装书胡乱在烛火下翻,见他进来,就说道:“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了呢?” 李自然脸色沉静如水地说:“你有好可怕么?我为什么要躲你?” 武松笑道:“我不让你的那个漂亮的丫鬟去催你,你会那么快露头么?” 李自然没理会武松,而是就着一张逍遥椅和武松面对面地坐下,说:“银子的事情我还没有和月娘开口商量。你知道,我西门庆虽然在外面混得风光,可是当家的钥匙还是月娘管着的。四千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我得和月娘磨上好一阵嘴皮子才可能从她那儿弄得来。毕竟这笔开支不是拿得上桌面的开资。说直接点,就是这笔开支还有点被你敲诈的嫌疑。所以……” 武松立刻说:“你的意思想赖账?” 李自然一摆手说:“你看我是赖账的人么?我是来告诉你。自少今天晚上我是没有这么多银子给你了。” 武松刚刚绷起来的神经松懈下来,说:“只要你不赖账就行,我晚两天早两天来提这笔银子都没多大关系。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头里。你要是故意给我耍花招,拖着不给,我可是有办法收拾你的。你知道平常我就是带着几个兄弟四处去帮人收账的主。你们那些赖账的损招我可是见识得多了。” 李自然说:“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既然我敢答应你给你这笔银子,而且没有和你讨价还价,说牛皮哄哄点,就凭我李自然……哦,不,就凭我西门庆现在的身家,这点银子也就是我出去喝点小酒付点小娘们小费的钱。” 武松说:“我知道你西门庆腰缠万贯,所以我才朝你开这个价的。我也是掂量了你的轻重来的。” 李自然说:“所以这个事情我给你交待清楚了,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就先行回去。明儿个我从月娘那儿讨得银子。立刻派人送到你的府上。你看如何?” 武松却说道:“那哪儿成啊?我今儿个就住你这儿了。明儿个我直接拿着银子走人。也免得你再派人给我送过去了。” 李自然一听,觉得这个狗日的武松也真是他妈的太无赖了。传说和真实的差距真是有着天渊之别的距离啊!李自然心里不得不感叹起来。 他有点无可奈何地朝武松说道:“随你吧!你要住我这儿我也不能赶你走不是。那你就在这书房歇息吧。” 说着李自然起身就要走。 这个时候,武松一脸暧昧地贱笑着朝李自然说道:“西门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李自然冷冷地说:“说。” 武松说:“刚才侍候我的那个丫鬟挺招人疼的。你能不能让她今晚上过来服侍我?” 李自然一听,心里一股火苗子顿时就蹿起来了,说:“你想什么呢?我现在还把你当是我家的客人。你得放尊重点。” 武松继续恬不知耻地涎着脸说道:“我付报酬的。只要你让那个丫鬟服侍我一晚上,我明儿个就少收你五百两银子。你只给我四千就行了。” 李自然心里涌起了一股恶心的情绪,他瞪着武松说道:“五百两银子?你以为五百两银子很多么?老子告诉你,老子打发叫花子的钱都不止五百两!刚才你背着我轻薄我府上的下人我没有追究。你如果继续恬不知耻的话,你就休要怪我李……哦不,西门庆不给你面子了。” 武松没有想到李自然会这么快翻脸,说:“你不答应就算了。只要有钱,哪儿找不到女人。我*!” 李自然已经懒得理会这个无赖,抬腿走出书房。武松在后面喊道:“明儿个一早起来我就要见到银子。超出一个时辰我就要开始算利钱的。” 李自然有种被人敲诈的愤怒,虽然花的银子的确不是他自己的银子…… 可是,这四千五百两银子他又该上哪儿去弄去呢?刚才听月娘说话的口气,加入告诉月娘这笔银子是平白无故拿给武松的。不光银子拿不到手,说不定又得挨上月娘的一顿臭骂。 可是,不给这个无赖的银子,自己有不可能脱身的。 李自然还真是犯起难来了。 他在园子里的一条青石板的小径上徘徊起来。 这时春梅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说:“大官人,这么晚了,你该去歇息了。大娘让我来请你过去呢!” 李自然用手捶了一下额头说:“我现在还不想睡。我想一个人在这儿走走。” 春梅说:“大官人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么?” 李自然说:“没有,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春梅说:“可以跟我说说么?” 李自然说:“跟你说也是没有用的。” 春梅说:“那大官人您就一个人在这儿走走吧。我去给大娘回话去了。” 突然,李自然脑子里转出一个念头,他连忙叫住春梅道:“春梅,你去给我看看莫管家睡了没有。” 春梅说:“这么晚了你叫他做什么?” 李自然说:“你别问那么多。你只管去把他叫来。我在这儿等他。让他马上过来。” 春梅说了声是就提着灯笼找莫管家去了。 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着李自然的野狗西门庆从一块太湖石的缝隙间钻了出来,他朝李自然低吠着说道:“这种收拾莫管家的方法也只有你狗日的才想得出来!换作我就想不出来。” 李自然说:“使用卑鄙的手段收拾卑鄙的人是最聪明有效的做法。” 野狗西门庆说道:“你杂种果然是个狠角色。别看你斯斯文文的,弄起人来,你丫的手段从来就没见软过的。你真他妈狠!老子必须得服你了!” 李自然颇有几分得意地说:“男人嘛,当坚挺的时候就必须得坚挺,挺而不坚的,就连女人也不会喜欢的。” 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个流氓,谁和你说房事了。” 李自然笑道:“有时候房事和做人的道理也是有几分相似的。只要融会贯通,生活中处处都是做人的道理。” 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他妈的别在老子面前提什么男女之间的苟且之事,一提到这档子事老子就他妈的的万箭穿心……” 李自然幸灾乐祸地骂道:“活该!” 62讹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莫管家跟在春梅的后面急冲冲地来了。莫管家就像是做偷鸡摸狗的勾当被人捉住的贼,看李自然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 李自然阴森着眼神朝莫管家说道:“莫管家,你在打摆子么?怎么看你好像有点哆嗦似的?人上了年纪,半夜起床就得多穿点衣服。” 莫管家假装打了一个喷嚏,说:“这小半夜的,还真是有点凉意。不知公子这么急着叫我有啥事?” 李自然没有急着向莫管家提借钱的事情,而是说:“没有急事,我也不会叫春梅急着把你叫起来。” 莫管家摸不准李自然说话的真实意图,身子仿佛哆嗦得更加的厉害了,说:“有啥急事公子就快点说吧!只要是我莫某可以做到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李自然不耐烦地说:“别给我说这些肉麻没用的话。这样的话你拿去哄女人tiao情去。” 莫管家被弄得哭笑不得地尴尬。 李自然又不紧不慢地说:“莫管家,你在我的府上干得有多少个年头了。” 莫管家谨小慎微地说:“快五十年了。当初西门老爷还是你这般年龄的时候我就到府上了。十二岁就到你们西门家当学徒了。” 李自然冷笑一下,道:“如果放在这大宋朝的江山社稷上来讲,你莫管家该是一个两朝元老了吧?” 莫管家说道:“公子快别这么讲。这么讲是会折杀我莫某的。莫某在公子的府上也只是尽点应尽的本分。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李自然说:“你做的很好!相当的好!就连吴月娘刚刚还在夸你呢!你好像在吴月娘心目中的地位比我的还高!” 莫管家一听这话,浑身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一哆嗦,说道:“公子说这样的话是会令莫某羞愧难当的!” 李自然不想和这个伪君子继续纠缠下去,突然转了话题说道:“我找你出来还真不是扯闲篇。我是来向你接银子的。” 莫管家一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暗自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朝李自然说道:“不知公子是要借多少。” 李自然说:“四千五百两。” 莫管家说:“不知道公子要这么大一笔钱是用来做什么?再说,我一时半会儿哪儿去筹这么多银子啊!” 李自然显得很不耐烦地说道:“你莫管家少在我的面前装。你瞒得过吴月娘,还能瞒得了我么?我心里是有数的。” 莫管家越加的诚惶诚恐,说道:“公子……” 李自然却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天已经不早了,我也困了。你立刻给我想办法去。明天送到我书房里来。记住,我借银子的事不能让吴月娘知道了。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李自然背起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悠哉游哉地走了。留下莫管家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地看着被深沉的夜色吞没掉的李自然的背影发呆…… 春梅也没有立刻走,而是眼神很复杂地看着莫管家。 好一会儿,莫管家才从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看春梅还提溜着灯笼站带眼前,神情非常颓废地朝春梅说道:“春梅,做人难啊!做我们这些寄人篱下的下人更难啊!” 春梅这时小声说道:“莫管家,你真不该背着西门公子做那种事情。西门公子好像已经知道你做的那种事了。” 莫管家悲哀地说道:“春梅啊!你是自小就到了西门府上来的丫鬟。我莫管家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这件事我知道我也做得很掉价。可是,你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我也是被*无奈啊!有事我真的有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吐不出来的血水呛得我好难受啊!” 春梅说道:“我也知道你莫管家是有苦衷的。可是,我还是劝你以后别半夜三更地去敲大娘的门了。西门公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到。要是真的被西门公子撞见你和大娘之间做的那些龌龊事。兴许他当场就会杀了你。莫管家,你平常对我春梅也是不错的。所以我真的是怕你出事!” 莫管家有点感激地说:“春梅,这府上也许只有你春梅或多或少地了解我莫管家的为人。你说的这番话莫某我记下了。有你春梅的这番话,我知足了。要是我莫某那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兴许会因为有了你春梅的这番话而变得少一点遗憾。“春梅这时说:“对了,时辰已经不早了。我得到大娘的厢房去了。”说着提着灯笼就要走。 莫管家这时问道:“哦,对了,你知道公子深更半夜的找我要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是用来干什么吗?” 春梅说:“不知道。反正我也觉得有点纳闷的。我感觉这两天西门公子就像换了一个人儿似的,做事也和以前判若两人了。好像变得有同情心和体恤我们下人了,不像以前那么阴毒霸道了。” 莫管家说道:“你也感西门公子有点古怪了么?” 春梅点点头。 莫管家叹了一口气说道:“春梅,这两天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总感觉府上会出大事。” 春梅一听,急忙说:“莫管家,你说这样的话是会吓着我的。快别这么说了,深更半夜的,我怕。” 莫管家轻笑了一下,说:“好,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了。哦,对了,我还得出去一趟,给西门公子筹这笔银子去。不然他会和我没完没了的。” 春梅看着莫管家落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踌躇片刻,朝着吴月娘的厢房走去…… 莫管家有点感激地说:“春梅,这府上也许只有你春梅或多或少地了解我莫管家的为人。你说的这番话莫某我记下了。有你春梅的这番话,我知足了。要是我莫某那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兴许会因为有了你春梅的这番话而变得少一点遗憾。“春梅这时说:“对了,时辰已经不早了。我得到大娘的厢房去了。”说着提着灯笼就要走。 莫管家这时问道:“哦,对了,你知道公子深更半夜的找我要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是用来干什么吗?” 春梅说:“不知道。反正我也觉得有点纳闷的。我感觉这两天西门公子就像换了一个人儿似的,做事也和以前判若两人了。好像变得有同情心和体恤我们下人了,不像以前那么阴毒霸道了。” 莫管家说道:“你也感西门公子有点古怪了么?” 春梅点点头。 莫管家叹了一口气说道:“春梅,这两天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总感觉府上会出大事。” 春梅一听,急忙说:“莫管家,你说这样的话是会吓着我的。快别这么说了,深更半夜的,我怕。” 莫管家轻笑了一下,说:“好,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了。哦,对了,我还得出去一趟,给西门公子筹这笔银子去。不然他会和我没完没了的。” 春梅看着莫管家落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踌躇片刻,朝着吴月娘的厢房走去…… 63敲骨吸髓的享受 第二天一觉醒来,李自然脑子昏沉沉的,感觉浑身上下俱不得劲儿。张开眼,阳光从雕花窗户投射进来,使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斑驳迷离。 李自然眼皮沉重,思维似乎也显得迟钝起来。晚上进到这间房间被吴月娘怎样一番折腾他已经记不大起来了。不去想,也懒得去回忆。他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几乎已经成了吴月娘泄欲的工具了。 一丝悲哀涌上李自然的胸口,想到自己没有被大师兄用穿越的手段弄到这大宋朝的地界上的时候,自己被一个肥得象恐龙一般的富婆包养着,受的也是这样的一份洋罪。现在到了这大宋朝的地界上,原本以为在这风月无边的世界里可以好好享受享受男人交欢时带来的乐趣时,品尝到的却依旧是被女人几近蹂躏的滋味。这样的滋味与其说是了无情趣,还不如说是惨遭心灵和*的摧残更为确切。 男人一旦成为了附属品还真不是个事儿? 此时的李自然感觉自己的骨髓都像是被吴月娘抽干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干枯了…… 他躺在床上,眼神在房间里游移,脑子漫无边际地飘忽着。 这时,他看见野狗西门庆蜷缩在房间里的角落里,一双狗眼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看着他。 这家伙兴许已经对现实彻底无语了…… 李自然对这个被大师兄忽悠成一条哈巴狗的男人生出一丝同情来。他想同这条可怜的野狗说几句话。而窗外却传来吴月娘的说话声:“春梅,去看看西门公子起床没?没起床就把他哄起来了。这么好的天气,赖在床上算怎么一回事?” 春梅却说:“大娘,你就让公子多睡一会儿吧!他昨晚上睡得挺晚的。” 吴月娘说:“你倒是越来越心疼你的这个少主子了。” 春梅却(*^__^*)嘻嘻……笑着说:“大娘,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呢!” 吴月娘朝春梅骂道:“小妮子,你少在我的面前古灵精怪的。一会儿我还要到生药铺子去。你看莫管家在干啥?一会儿让他和我一块儿去。” 春梅说:“莫管家昨晚上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吴月娘说:“我咋不知道?” 春梅说:“他家里半夜里差人来说的。我看大娘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告诉你。我这就去看看,兴许他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春梅和吴月娘正说着话,一个家丁却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大娘,你快去看看吧!那个打死老虎的武二郎正在大官人的书房里发脾气呢!” 吴月娘就问道:“怎么?昨晚上大官人没有把这个二流子送走么?” 春梅说:“没有。这事怪不得大官人的。是那个二流子赖着不走的。大官人又是个要脸面重情义的人,也不好强赶他走,就依了他,让他在书房里睡下了。” 吴月娘说:“你去把他请出去。我倒是懒得看见这样的无赖,怕脏了我的眼睛。” 春梅说:“我也是怕看到他的。昨晚上他在书房里还轻薄我来着。幸亏大官人来了,不然我还脱不了身的。” 吴月娘忿忿地说道:“你们的这个大官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和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交上朋友了。这要再这么下去,真不知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 春梅说:“大娘,兴许是你错怪了大官人了。说不准他是被这无赖缠上了也说不准。” 吴月娘说:“你倒是挺会为你的主子开脱的。他是什么德性的人我比你清楚。” 春梅说了声是。 这时李自然在房间里叫了声春梅。 春梅在外面应了一声就跑了进来。 李自然朝春梅说:“快扶我起来,我得去把那二流子打发走。不然又会整出乱子的。” 春梅慌忙上来扶李自然起来。李自然感觉浑身的骨头节子都是酸的。他对春梅说:“春梅,我是不是病倒了。怎么起床也这么艰难了。” 春梅红着脸小声说:“谁叫你晚上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得我一晚上也没有睡好。大官人,你平常都不这样的。这会子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自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平常听别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了。” 春梅笑道:“都快被折腾得起不来床了还这么贫嘴!” 李自然这时转了话题说:“春梅,我觉得你的心眼挺好的。” 春梅说:“我觉得你大官人的心眼也变得好起来了。” 李自然转了一下眼珠子说:“怎么,原来我的心眼不好么?” 春梅狡黠地说:“不好说。” 吴月娘这时在外面说道:“你两个孤男寡女的在里面嘀咕个啥呢?” 春梅朝外间的吴月娘说:“大官人在说你的好话呢!” 说着手脚灵巧麻利地给李自然穿戴衣服。 李自然有问:“莫管家真的没有回来么?” 春梅说:“早回来了。我骗大娘的。” 李自然有点感激地朝春梅说道:“你可真是个鬼机灵。” 穿戴整齐的李自然出到外边,清晨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使他好一会儿感到不适应,鼻子一阵发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总算是缓过了神。一抬腿,腿肚子里就像灌满了铅,脚底下又像是踩着了棉花。 坐在一笼花荫下的吴月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自然挺了挺身子,背起手,还是一迈腿,朝吴月娘说了句:“我走了。”就朝着书房走去。 看着李自然的背影,吴月娘说道:“你个死鬼,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到外面去寻花问柳。 64真正的威胁来自实力 来到书房的院落,满树的槐花被夜间微雨打落下来,将小天井落了个满,就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魂销香未断,阵阵浸透着湿漉漉暗香的清新气息在院落里暗香浮动。李自然昏沉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还没有走进书房,就听见书房里发出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武松在书房里朝侍候他起床洗漱的家丁粗门大嗓地吼道:“你们西门大官人呢?快去给老子把他叫来,老子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么?” 听武松如此蛮横和不讲道理,李自然抬腿跨进书房就朝武松说道:“谁躲你了?” 武松被李自然的声音整得打了一个愣神,回过头,见李自然进来了,一张黑着的脸由阴转晴。 书房里已经被武松糟践得不成样子,一个盛洗漱用水的银盆被武松踢翻在地,水洒了一地。 被扇了耳光的家丁一脸委屈,捂着被武松扇出五根手指印的脸,噙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走进来的李自然。 家丁显得谨小慎微的,生怕武松责怪他怠慢了客人。 李自然皱了皱眉,强压着一股子怒火,朝武松说道:“武二郎,你到了我的府上,我把你当客人款待,还专门派家丁来侍候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出手打起我的家丁了?你也不能欺人太盛了!” 武松横不讲理地朝李自然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你问这个龟儿子我为什么会打他。端进来的洗脸水烫得都可以褪下死猪的毛了。这是给老子打的洗脸水么?这不是纯粹想褪老子的一张面皮么?你西门大官人不满意我武松你只管只说,何必指使着下人用这种阴招来害我呢?” 李自然一听,朝一旁的家丁说道:“你连洗脸水的冷热也弄不好么?” 家丁委屈地说道:“回大官人的话,平日里端茶送水的差事都是春梅姐姐在过问的。我只是负责打扫院子的。今天是春梅姐姐让我临时侍候一下这位好汉的。所以就……就……” 李自然一听家丁说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朝家丁说道:“行了,你去吧!这事怨不得你的。” 家丁如释重负地转身走了。 李自然这时朝武松说道:“这事我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扇了我的下人一记耳光,就算扯平了。” 说着就着一张黄花梨的大圈椅坐了下来。 武松这时缓了口气说道:“本来大清早的我是用不着冲着你的下人发火的。可是让一个毛手毛脚的家丁来时候老子,你这不是敷衍老子么?你要是让昨晚上侍候我的那个妹仔来侍候老子,老子至于会发那么大的火么?” 李自然没有想到武松对春梅念念不忘了,惦记上春梅了。心里的一股火气又开始蹭蹭地窜了起来。 他朝武松说道:“昨晚上侍候你的那个女子是我大老婆的贴身侍女,她得侍候月娘。你就别惦记她会来侍候你了。” 武松极不耐烦地说道:“咱不扯这个了。我的银子呢?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给我,拿了银子我好走。我的事情还多着呢!” 武松这个时候斜瞟了一眼武松,神情变得傲慢而且稳沉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朝武松不紧不慢地说道:“银子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四千五百两银子兴许对你来说是一笔大数,可是对我李……哦不,西门庆来说,还真不是个数。但是,冲你今早上的态度,我不打算把这笔银子给你了。首先申明,我不是说话不算话要和你耍赖账,是我心里不舒服,不高兴!” 武松没有想到李自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点不大相信自己耳朵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咋没怎么听清楚。你能把你刚才的话再说说么?” 武松一双豹子眼眼里的瞳孔里已经开始燃起火苗子了。 李自然把自己的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放在眼前端详摆弄,漫不经心地用很平静很温和的眼神看着武松,这样的眼神同样具有挑衅的威力。 他朝武松说道:“我不打算给你银子了。听清楚了么?” 武松的脸上天寒地冻起来,愣了好一阵子,才说:“你也许不知道忽悠我武松会有什么后果。” 李自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会怕你威胁我的。你不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么?我这人是不怕威胁的。真的。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试。你今天或许可以砸了我这屋子里的家什,或者将我揍上一顿。但是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明天……或许用不了明天,就今儿个下午,我就可以花钱买你的命!我可以让你暴尸街头,也可以让你弃尸荒野!我李……西门庆说得到做得到。你混社会我也是混社会。有钱的混社会混的就是派头,就是爷。没钱的就只能混成炮灰。我真的不怕你!” 李自然的话令武松彻底愣住了,他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李自然,简单的脑子被李自然说的话绕得有点迷糊了。 李自然这时站起来,说:“好了,我还得到县太爷的府上去商量个事情。就不陪你了。你想走就走,不走就留在我的府上吃了饷午再走。但是没有好酒好菜,只和我的下人们一块儿吃。” 说着李自然站起了身。 武松突然说道:“你等等!” 李自然说:“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武松说:“是谁教你这么和我交涉的。” 李自然说:“凭我西门庆的社会地位和实力,用得着谁来教我和你交涉么?县太爷府上我都可以象自己家一样地进出,今早过来和你说话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自己的份量你自己掂量不出来么?” 武松说道:“不对!你一定是背后有人给你出点子撑腰了。不然你今早上不会这么和老子说话。昨晚上你都不是这样的。你指定是有人给你撑腰了。不然你会怕老子才对的。” 李自然笑笑,说:“对,是有人给我撑腰。你如果非得要问给我撑腰的这个人是谁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清河县配得上给我撑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太爷周凸寅。昨天他还给我亲口说起过,在清河县,不管黑白两道,只要有他这棵大树在我的背后罩着,谁动我一根汗毛,谁就得付出一根金条的代价!知道这是为什么么?这就是老子有钱,舍得在县太爷的身上进行感情和银子的投资。老子要是连你个小混混都练不过。我还有啥好混的?该说的话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该咋做你自己掂量着来吧!” 面对李自然柔中带刚的话,武松还真是无语了。一股失意懊恼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弥漫。李自然走出书房的时候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做声…… 65挑逗妙音 李自然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一度也感到颇为惊奇,没有料到在这个打虎英雄的面前,自己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勇气,而更让李自然出乎意料的还是这个打虎英雄居然是一个外强中干一捅就破的纸老虎。 于是李自然心里不由得又得意又好笑。他情不自禁地突然间有了想唱唱歌的愿望,于是便自己给自己鼓劲儿般地低声使劲吼道:“快使用双截棍,嘿哈嘿嘿,快使用双截棍,嘿哈嘿嘿……” 边吼还边挥舞着拳头在空中狠狠地比划了几下,心里感觉舒畅了许多,浑身紧巴巴的骨头也松动了不少。 这时莫管家匆匆地走了过来,见李自然一个人边走边舞拳弄式的,心里也纳了闷。 李自然也看见了莫管家,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发出的嘿哈声,清了一下嗓子,脸色沉下来地朝莫管家说道:“莫管家,我让你给我办的事情你办妥了么?” 莫管家的脸上变戏法似的堆出讨好的巧笑朝李自然说道:“我连夜回去,事情总算是给大官人办好了。这不,听春梅说大官人急着要用,就赶着给您送过来了。” 莫管家边说边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几步朝着李自然递将上来。 李自然接过银票,瞟也懒得瞟上一眼,将莫管家递过来的银票装进了袖兜里,这种大气的风范是他故意要在这个莫管家的跟前装作出来的。 他朝莫管家说道:“算你这回子办事还比较利索。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吧!哦,对了,刚才大娘说她待会儿要去生药铺子看看,你陪她一块儿去吧!” 莫管家谨小慎微地朝李自然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是,就转身退出了书房的院子。 一个家丁已经在院子里打扫起了落了一地的槐花,大的笤帚扫在青石板铺就的地上,发出唰唰的轻响声,显得很和谐。 一只画眉躲在槐树的枝叶间婉转地亮着嗓子,听起来格外的清脆悦耳。 李自然学着画眉婉转的曲调,冲着在槐树间鸣叫着的画眉吹了几声口哨。 突然,李自然听见茂密的槐树间传来一个女子极其温柔悦耳的声音:“李自然你真讨厌!老是这么油腔滑调的……” 李自然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愣神。他立刻让打扫着院落的家丁停下来,然后仰起头背着手,仔细地打量着枝繁叶茂的槐树的树冠。婉转鸣唱着的画眉这时躲在槐树的枝叶间没有了声息。 李自然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朝停下了手中活儿的家丁说道:“你刚刚听见树枝上有谁在说话吗?” 正杵着笤帚愣在当处看着李自然的家丁一听李自然问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眼睛也瞪圆了,随同李自然打量着槐树的树冠,说:“没听见有谁在树上说话啊!只有一只画眉在树上唱歌来着。大官人,大清早的,你该不是听错了吧?” 李自然笑了,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既高兴又得意。 他又冲着槐树的枝叶间学着画眉的调子吹了几声口哨,躲在树枝间的画眉这时又冲李自然娇声说道:“李自然,你再这么讨厌我不理了!” 李自然心里那个高劲儿兴啊,就甭提了!若不是有打扫院子的家丁在场,他也许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地跳起来。 他一脸兴奋的看着家丁,说:“你听见躲在树上的画眉在说什么吗?” 家丁白痴似的看着李自然,又白痴似的摇着头。可怜的家丁被李自然彻底的搞懵了…… 这样的快乐居然找不着人分享,李自然心里生出了几分遗憾。他只好又仰起头朝躲在树枝间的画眉说道:“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听声音倒是好熟悉的。” 槐树上的画眉恶作剧地用逗李自然的口吻说道:“我偏不告诉你!” 李自然却朝树上的画眉说:“你不告诉我,一会儿我用弹绷子射你!” 树枝里的画眉娇声说道:“你敢!李自然你真坏!” 李自然说:“谁让你不告诉我你是谁的?” 这时,春梅正好从外间走近院子,看见李自然仰着头对着树冠说话,也把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了。脸上惊讶的表情几近夸张。 一直站在李自然身旁的家丁就像傻子似的看着走进来的春梅,刚要朝春梅说话,春梅却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家丁只好又白痴似的看着李自然了。 树枝间的画眉依旧朝李自然娇声说道:“就不告诉你!你坏!” 李自然油腔滑调地逗着树枝间的画眉说道:“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你更坏!” 树枝间的画眉朝李自然说了声:“李自然,你真的很讨厌!不理你了。”说完扑地一声振翅从树枝间飞走了。只留下一个清丽的剪影让李自然仰头凝望…… 李自然仰着头呆望着画眉消失的碧空,嘴张得象天窗…… 这时从书房里出来的武松武二郎朝李自然骂道:“你狗日的一个人在和谁说鬼话呢?发神经了么?” 李自然被武松的粗门大嗓硬生生地从一种妙不可言的意境中拽了回来,幡然醒悟之间才知道自己已经得意忘形地整得过分的离谱了。 于是扭头看了一眼武松,沉下脸说道:“你管老子和谁说话!多球事!老子吊吊嗓子不成么?” 武松武二郎朝李自然说道:“老子才懒得管你狗日的和谁说话呢!老子现在有事情要走了,没工夫和瞎扯淡。不过老子要给你说清楚的是,你狗日的欠老子的那笔银子你还是要给老子的。今天老子暂时没有心情和你要。等老子哪天心情好的时候再到你的府上来讨要。就此别过!。” 武松边说边很江湖儿女地朝李自然一抱拳,然后转生就朝院子外走。 李自然也一抱拳说道:“不送!不过下回你上门来向我讨要银子的时候记得把我欠你银子的契约带上!” 武松一听这话,立刻又停住了刚迈出几步的步子,扭头朝李自然说道:“你写契约给我了么?” 李自然朝武松手一摊地冷笑道;“所以啊!我欠你什么银子啦?” 武松这个时候的腮帮子鼓得就像有蛤蟆在里面蠕动,他一咬牙地朝李自然竖着大拇指说道:“好!西门大官人!你有种!你比老子还无赖!老子不服你狗日的杂种都不行了!咱们走着瞧!看是你不要脸还是老子不要脸!他妈的!老子就还不信了,凭我堂堂武松在清河县混这么多年的名头,居然还在你西门府上栽跟斗了!” 说完抬腿就走出了书房的院子。 李自然依旧寸步不让地在武松的背后说道:“谁怕谁啊!” 现在的李自然简直是太有底气了。 这时他才看见一直站在一丛盆景旁的春梅。武松从春梅身边过的时候,眼睛里还像长出了钩子般地盯了几眼春梅! 李自然朝春梅说道:“春梅,有事么?” 春梅的脑瓜子极其灵活。脸上讶异的表情瞬间便消失了,一张俏脸上盈着浅浅的笑意朝李自然说道:“没有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公子怎么样了?” 李自然说道:“在我家里还能怎么样?一个地痞,有什么好怕的。” 春梅朝李自然说:“公子,你刚才朝那个地痞说话真的好威风哦!大娘知道了一定会夸你的。” 一听春梅提到吴月娘,心里陡然间就生出些厌烦的情绪来,朝春梅说:“别提她!你不知道我有多烦这个婆娘。” 春梅一脸惊惧地说道:“公子可不要这样说,大娘知道你这样说,又会和你没有完的。” 李自然说:“你们都怕她我可不怕她。再怎么说我还是这儿的一家之主。她凭啥老是在我的跟前作威作福的。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见了么?我连清河县的第一地痞都不怕了。我还怕她个吴月娘么?早晚我会让她服帖的!” 李自然的话让春梅担惊受怕起来,俏脸也泛起了潮红地说道:“大官人说的话我可是一句也没有听清楚的。公子,你还是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大娘了吧!” 李自然依旧说:“我知道你们都怕这个大娘!不过春梅,以后在这家里有我罩着你,你谁也不用怕!过不了多久,我会让这儿的状况有所改观的。这园子也是该改革改革了。” 李自然说完背着手,也朝院子外走去。 剩下春梅和那个打扫院子的家丁站在原地,就像被石化了一般。 好一会儿,春梅才回过神,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可以正常思维了,才朝还石化在槐树下的家丁说道:“你刚才看见大官人是在和树上的谁说话么?” 家丁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 春梅绕着槐树转起圈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难道这树上躲着女鬼,专勾我们公子的魂来着?” 家丁一听,声音发颤地说道:“春梅,你可别说这么吓人的话。这个院子每天都是我来打扫的。我怕!” 春梅说道:“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说!胆小鬼!” 家丁总算是又把心神定了下来。 春梅这时朝家丁说:“刚才西门公子冲着槐树说胡话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不然我知道了和你没完的。” 家丁冲春梅使劲地点头…… 再说李自然吩咐人喊了轿子出到大门外,一抬眼,却见穿得破破烂烂的大师兄正盘腿坐在大门口的石狮子下,就着清晨明亮的阳光,专心致志地捉着裤裆里的虱子…… 66神仙的法术不好学 李自然觉得这个大师兄也忒不讲究了,光天化日大众广庭的,居然肆无忌惮地一只手牵着裤头,一只手在裤裆里踅摸,这动作也太龌龊不雅了。 可是现在的李自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大师兄是个有着神奇法术的神仙了,所以对这个不雅的大师兄,心里充满了崇敬和畏惧的心理。心里对大师兄的举动虽然发自本能地生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但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走上去朝大师兄说道:“大师兄,这么早一个人就在我的门口晒起太阳来啦?” 大师兄正专心致志地捉着裤裆里的虱子,头也不抬地说:“嫌我在你的门口碍眼了么?” 李自然说道:“我怎么能嫌你在我的门口碍眼了呢?大师兄能够来我这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时大师兄又从裤裆里捉出一个个头不小的虱子,对着阳光瞧了瞧,然后动作麻利地丢进嘴里,牙齿间便发出一声虱子被咬破的轻微声响。 李自然听到这一声轻响,心里生出凉飕飕的寒意。 大师兄这时才用粘着眼屎的眼睛瞧着李自然,说:“你这是要急着出门办事去?” 李自然说:“对,是出去办事。大师兄这么早就到大门口候着,莫不是又找我有什么事么?” 大师兄说道:“其实也没有啥事,就是随便转转,一不留神就转到你这儿来了。你门口的这对石狮子不错,雕刻得满有灵气的。” 说着大师兄站起身,有意无意地在石狮子的腿上拍了拍,李自然突然看到石狮子的通身就像触电了一般地闪出一道红色的光芒,电光火石间,只见石狮子瞬间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真狮子,而且一甩脖子上一圈鬃毛,朝着李自然发出一声闷雷般的低吼声。 李自然被石狮子的这一声低吼声彻底地震撼住了,一时间目瞪口呆。 但这样的奇迹只是在他的眼前闪现得极其短暂,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随之石狮子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李自然揉了揉被晃得有点发花的眼睛朝大师兄说道:“大师兄,你朝石狮子施法术了么?” 大师兄说:“我施法术了么?你看见什么了么?” 李自然说:“我好像看见石狮子突然间变成真狮子了!” 大师兄将摸着石狮子的手拿下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说:“看来我的这双手上的法力已经强大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对这个大师兄是既崇拜又羡慕。心里暗想,要是自己也有大师兄的这么一双充满法术的手,那该有多带劲啊! 于是他朝大师兄讨好似的说道:“大师兄,你能稍微教我点法术么?” 大师兄瞟了一眼李自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自然说道:“想学?” 李自然说道:“当然想学!你想,我要是拥有了你这样的一双手,那该有多带劲啊!” 大师兄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只要有了我的这一双充满了法术的手,那就可以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了。” 李自然说道:“所以啊!你能稍微地传授一点你多余的法术给我么?” 大师兄说道:“你真的想学?” 李自然笑得极其暧昧起来,说:“我真的想学!” 大师兄说:“你想学也可以,但有个相当苛刻的条件……” 李自然说道:“什么苛刻的条件?” 大师兄说:“其实这条件说苛刻也不苛刻,说苛刻也苛刻。那就是你必须要先当三世的狗,三世的马,三世的牛!经过这九世轮回,然后再做三世的乞丐,你就可以学我这样的法术了。现在,那个被我比划成哈巴狗的西门庆就被我强行地弄进这样的大轮回里去了。” 李自然一听,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经过这样的轮回,要想学这样的法术哪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这不是拿法术来忽悠人的么? 于是李自然颇感失望地说道:“学这样的法术会这么麻烦啊?” 大师兄说道:“那不是这么麻烦还咋滴?你以为学我这样的法术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啊?告诉你,学法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是什么人都有法术了,那这世界不是乱套了?没有经过这九世轮回,你就是学了法术也会拿捏不好分寸的。其实说白了,九世轮回就是炼心。必须要把心磨得就像一面镜子似的亮堂了,光洁得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灵魂了,你才会无欲无求,法术在你的手里也才会安全,不会生出乱子。” 李自然一听,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无欲无求了,我拿这劳什子法术还有个什么劲儿啊!再说,有了这么神奇的法术,还让老子当这么寒碜的乞丐,这不纯粹是恶心人么?打死老子也不干的。 看来再美好的事情都不是十全十美地令人满意啊!遗憾是肯定有滴! 于是李自然朝大师兄说道:“看来要学你手上的这门子法术还挺费事的。” 大师兄说道:“不光费事,而且还费心。没有过人的毅力是肯定学不来的。你要是真的想学,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变成一条哈巴狗,让你提前进入到轮回的程序里去。” 李自然一听,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连忙朝大师兄摆手道:“别,别,我还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呢!再议吧!” 大师兄轻蔑地朝李自然笑道:“我估计你也不会答应的。荣华富贵,过眼云烟。没有看破的时候,谁也是放不下的。俗气就是俗气!” 李自然心里冷笑道:“难道你这么邋里邋遢的乞丐样还脱胎换骨的不俗气了?什么鸟逻辑?靠!” 对大师兄的法术失去了兴趣的李自然同时对这个邋里邋遢的大师兄也失去了兴趣,他朝大师兄说道:“大师兄,我还有事要急着去办呢。就不陪你在这儿唠嗑了。你愿意在这儿晒太阳就在这儿晒太阳,愿意到我的府上去坐坐就坐坐,我这就安排人搬凳子出来侍候你。” 大师兄却摆手说道:“别!你别给我整这些俗气的套路。老子随心所欲惯了,你忙你的去,甭管我了。” 李自然搞不懂这些神仙的真实想法,也懒得去猜度,费神!于是说:“那我就不耽搁大师兄晒这大宋朝的太阳了。这就告辞了。” 说着朝大师兄拱手别过,往早就候在大门口的大轿子走去。 这时大师兄在后面说道:“我让你练的飘逸波罗密*你开始练了么?” 经大师兄这么一说,李自然才想起那本破书,顿了一下,撒谎地说:“我正看呢!等熟悉个大概再说。” 说着已经让轿夫压轿钻进了大轿子里…… 大师兄却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臭小子,明明知道老子是神仙了,还敢在老子的面前耍滑头,有你小子吃苦头的时候……” 说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拖着手中的打狗棍懒懒散散地走了…… 67老家来了坏消息 坐在轿子里的李自然心里开始泛起了迷糊,他觉得这个神秘兮兮的大师兄是不会无缘无故的一大早跑到西门庆的府上去候着的。大师兄一定是有什么事…… 于是李自然在轿子内朝轿夫喊道:“停下!” 轿夫们住了轿,不明白李自然这是要干什么。 李自然从轿子上下来,等着在后面懒懒散散走着的大师兄。 大师兄也看见了从轿子上下来的李自然,脸上露出一丝轻微的坏笑,嘀咕道:“这小子果然是有几分悟性的。” 李自然这时朝轿夫们说:“一会儿你们抬着轿子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我就行了,我要和那个乞丐说说话。” 轿夫们被李自然搞得满脑门的浆糊了,觉得这个极讲身份和品味的西门大官人今儿个一大早的咋会和这个邋遢肮脏的乞丐走到一块儿了? 李自然站在路旁,显得极有耐心地等着大师兄。 大师兄走上来,还是一脸坏笑,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要忙着出去办事么?怎么不走了。” 李自然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料定你今天不会是平白无故的在我的大门口守候的。你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大师兄朝李自然点头说道:“要不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悟性高呢?我们穿越计划小组还算是没有看走眼。” 李自然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大师兄迟疑了片刻,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地说:“按说我都不该告诉你的。因为这件事其实和你已经没有多大关系的。可是呢,不告诉你我的良心又不大说得过去。你知道神仙都是怀着悲天悯人的心态在关注着天下苍生的。神仙的心都很软……” 李自然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神仙。你就快给我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吧?这样吊着我的胃口我很难受的。” 大师兄这才慢吞吞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家里的事情。” 李自然听大师兄说要告诉他家里的事情,心里生出些许悸动。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他只顾着在大宋朝的地界上风花雪月了,还真是把21世纪的那个家给忘了,也把他那两个为他*心劳累的父母给忘了。 所以李自然略显着急地朝大师兄问道:“我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么?” 大师兄这时神秘兮兮地朝离他们不远的几个轿夫看了一眼,说道:“你不让他们回避回避?” 李自然立刻朝还在用迷糊的眼睛看着他和大师兄的轿夫们说道:“你们抬着轿子走在前面等我。我和我的大师兄要说点要紧的事情。” 轿夫们就抬着轿子走在前面去了。 李自然这才朝大师兄说道:“说吧!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大师兄看着李自然,迟疑了一下,说:“本来这事我是真的不该告诉你的。我是冒着违反穿越计划小组的原则来找你的。” 听大师兄说这样的话,李自然的心中越加的着急。说:“大师兄,你就别在吞吞吐吐的了。你快说我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吧!” 大师兄还是不急不躁地看着李自然,用欲言又止的口吻说:“算了,看你这心浮气躁的样子,我还真的不敢把你家里的事情说给你听了。” 一听大师兄说这样的话,脾气急躁的李自然就有点上火了,他朝大师兄说道:“大师兄,你这不是折磨人么?老子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把话说到一半的人了!” 大师兄一听李自然对他说这样大不敬的话,立马沉下脸说:“你敢这样对守护你的神仙说话么?” 李自然已经被大师兄弄出脾气了,没好气地说道:“谁叫你说话吞吞吐吐的。我这也不是着急么?” 大师兄说道:“正是因为我看你一副着急的样子,所以我才担心给你说了你家里的事情反而会坏事!” 李自然无可奈何地一拍脑门地说道:“我*!你这神仙懂点道理行不行?要么你就什么也别跟我说;要么你就把你要对我说的话全说。有你这么把话说到一半的道理么?你这叫吊胃口!设迷局!搞悬念!恶作剧!” 大师兄也骂道:“我*!老子本来是冒着违反原则的风险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你他妈的不光不领老子的情,还给老子连扣了几顶大帽子。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么?” 李自然已经被大师兄弄得极其烦躁起来,他朝大师兄哀求道:“大师兄,我求你了。你就快告诉我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吧!我真的是好着急的。” 大师兄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看来违反原则的事情还真是不能干的。这下还真是有麻烦了。” 李自然却威胁大师兄到:“你究竟说不说?不说老子立马撞死在那棵树上!” 说着李自然就作出要朝路旁的一棵怀抱粗的古木撞去的样子。大师兄这才朝李自然说道:“好好好,你小子长脾气了。我被你威胁住了。” 李自然说:“那你就快说呀!” 大师兄说:“我说了你可得沉住气。” 李自然说:“你快说!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大师兄这才说道:“你父亲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住医院了!” 李自然一听,脑子嗡地一声就懵了,眼泪也瞬间流了出来。他立刻想起了父母守在他的床边和他絮絮叨叨说话的一幕。更想起了头发花白的父亲偷偷摸出别人丢弃的烟头准备抽的一幕。 大师兄的话触痛了李自然心里最柔软最底部的部位…… 他一把抓住大师兄的手,目露凶光地说道:“你快告诉我是谁打我父亲的。” 大师兄看着李自然,有些担心地说:“我就后悔我把这事情告诉你了。” 李自然才不管大师兄后不后悔呢,死死盯着大师兄,抓住大师兄的手也越来越用力,而且按耐不住地在微微颤抖…… 他大声朝大师兄说:“你快告诉我是谁打我父亲的。” 大师兄也知道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李自然自己是脱不了身的了。他朝李自然说道:“你小子先把手放开再说。老子的手都被你狗日的捏疼了。” 李自然放开了大师兄的手,开始呜呜地哭起来…… 大师兄突然觉得这小子很可怜起来,摇摇头说道:“你父亲是被镇上的那波黑社会打的。肋骨被打断了三根,脑子也被打成了脑震荡。和你一样,几乎成了植物人,你们家现在就是两个植物人了。你的母亲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唉!祸不单行啊!” 李自然听了,唔唔唔地哭得越加伤心了。他问大师兄道:“你知道是谁打的我的父亲吗?” 大师兄叹了一口气说:“是你原先跟的那个黑社会老大宽哥指使人打的。” 李自然一听,一股黑血冲上了脑门,他差点晕厥过去。他不正是因为伙同一帮人去帮宽哥砍人才被打成植物人,然后被大师兄穿越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宋朝的地界上来的吗?宽哥不光不知道感激,反而还对他的父亲下了死手。这杂种还是个人么? 68神仙也是败了 心里恨到极处的李自然朝大师兄咬牙切齿地问道:“宽哥为什么要对我的父亲下手?他可是一个从来不惹事的老实人啊!”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啊!” 李自然说:“快说!” 大师兄说:“你们那个乡镇现在正在搞城乡一体化的建设。土地被政府该卖的卖,该屯的屯,农民都要被迁往小区居住,所以就面临土地的征用和房屋的拆迁问题。你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在房屋和土地的赔偿这个问题上被人怂恿着当了钉子户。政府出面调解不下来,就暗中让宽哥派他的几个小弟去威胁恐吓你的父亲。可是你的父亲偏偏又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一根筋,所以宽哥就找了一个借口指使着手下的几个小弟对你的父亲下了狠手……” 李自然这个时候的牙齿咬得格格的响,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里喷射出冷飕飕的寒光。他对大师兄说道:“老子要杀了这个杂种!他妈的太坏了,欺侮老实人!” 大师兄说道:“那边的社会还真是让人说不准了,老百姓不怕政府,到怕起黑社会来了。宽哥在这次的土地的征用和老百姓房屋的拆迁中,与当地政府中的一把手和拆迁办的几个贪官污吏坑蒙一气,得到了巨大的好处。所以他对你的父亲下这样的死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李自然说:“老子要回去给父亲报仇!老子要杀了这个杂种!杀了那些贪官!狗日的!” 大师兄却说道:“本来我是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可是不告诉你我的心里又觉得不大安稳。人的心是肉长的,神的心有一半也是肉长的。我是看你的母亲守着两个植物人,实在是太可怜啊!所以才不顾穿越计划小组的规定才来给你说说的。唉!早知道你家里会有这样的变数,我当初就不该误色你到这个地界上来。可是,话又说回来,谁让你当初是一个混混呢!我不把你误色过来,说不定你现在一样跟着那个宽哥在你们镇子上为非作歹呢,变成一个大祸害!” 李自然这时却说:“我要回去!” 大师兄似乎没有听明白李自然说的话,说道:“你说什么?” 李自然说:“我要回去!回去给我的父亲报仇!” 大师兄一听,骂道:“我*!老子就知道你杂种听了你家里的事情后会沉不住气!你要回去?你怎么回去?你以为穿越时空隧道是一件很轻松很随便的事?你把我们做的工作当什么了?当儿戏了么?” 李自然这个时候突然象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又一把抓住大师兄的衣襟,恶狠狠地朝大师兄暴吼道:“老子不管!你怎么把老子弄过来的就得把老子怎么弄回去!老子不当这什么劳什子的西门庆了。老子要当我自己!你知道么?” 大师兄的身子骨本来就羸弱瘦小,被李自然抓在手底下就像一个小鸡仔似的。他一边挣扎着要从李自然的手底下挣脱出来,一边说:“你狗日的杂种赶快撒手!要不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已经失去理智的李自然才不管大师兄对他客不客气呢,把大师兄抓得越发的紧了,还将大师兄提离了地面。 大师兄也没有想到这个愣头青发起怒来会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继续想从李自然老虎钳子一样的手里挣扎出来,边挣扎边说:“你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李自然使劲摇着抓在手里的大师兄,咬牙切齿地说:“老子要回去!老子要回去清除黑社会!铲除贪官污吏!老子要给父亲出头!你知道么?” 大师兄在李自然的手里被摇晃的双眼发黑。他有点无可奈何地朝李自然说:“你先撒手再说好吗?我日你仙人板板!” 李自然的脑子终于算是缓过劲来了,他停止了继续摇晃大师兄,把大师兄放了下来。 大师兄的胸口都被李自然摇疼了,用手揉了揉,顺了口气朝李自然说道:“要不是我们穿越计划小组对你们这些人有特殊的保护规定,就冲你现在对老子大不敬的表现,老子动一下手指头,你狗日的就被虚拟掉了,连根毛也不会剩的。他妈的太没规没矩的了!” 李自然才不管大师兄恐吓自己的话呢,依旧瞪着大师兄说:“快把我弄回去!” 大师兄用看一个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李自然,说:“早知道你他妈的会这么无理取闹,哪个孙子才把你家里的事情告诉你!” 李自然还是说:“快把我弄回去。” 大师兄朝李自然说:“你以为你要回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告诉你,那条时空隧道的钥匙被我们穿越计划小组的一把手管着的。没有那把钥匙把时空隧道打开,你咋回去,变乌龟爬回去?等你变乌龟爬回去的时候,你丫的或许就该爬到3000年以后了。我*!” 李自然说:“老子不管!老子反正就是要回去!” 大师兄说:“你怎么他妈的和你的父亲一样?也是个一根筋!也不想想,你现在能回去吗?回去又能怎么样?杀人?报仇?就你现在的实力,回去就一定能够把宽哥他们那一帮人摆平?你好好想想吧!” 李自然开始逐渐清醒和理智下来。他有点气馁地坐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默默的又流起了眼泪。他悲哀地朝大师兄说:“你本来就不该把我弄过来。我是我父母的独苗。你把我弄过来了,谁照顾他们?” 大师兄这时一脸不屑地说道:“你现在知道你的责任和你要尽的孝道了?可是你当初是怎么混的来着?吃喝嫖赌,不务正业,还被一个丑的象根母恐龙似的富婆包养着。你给你的父母丢尽了脸,知道不?现在你知道心疼你的父母了。当初你咋就不知道心疼他们呢?还怨老子把你弄到这边来了。老子跟你说,老子要不是把你弄到这儿来了,你说不定现在也是跟着宽哥在你们的镇子上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你的父亲被打成植物人就是别的人被打成植物人!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李自然这时朝大师兄哀求道:“大师兄!我求你了,你把我弄回去好吗?我要回去照顾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我知道当初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大师兄看着李自然,冷冰冰的眼神渐渐地温暖起来。说:“看来你小子的本质还是不错的。至少是一个有孝心的人。就冲你的这片心意,老子还真的想再违反一次原则了。” 李自然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大师兄。 大师兄这个时候动起了脑子。想了一会儿他说道:“你要回去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凭着我现在的法力和权限,我倒是可以用另外一种变通的方式帮帮你。” 李自然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说:“怎么帮?” 大师兄说:“这可得废掉老子一半的元神啊!” 李自然说:“你就快说吧!大师兄!” 大师兄这时却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的事情。这样吧,你今晚到御河桥下等我。记住,带上一只烧鸡,一瓶好酒。不然老子的法术不会灵的,出了差错可怨不得老子。你现在还是该干你的什么事干你的什么事去吧!” 说完大师兄提起他的打狗棍,歪歪斜斜地走了,那这样子还真像是电视剧里游本昌饰演的济公活佛…… 69红颜奇遇 看着大师兄歪歪斜斜螃蟹般走道的样子,李自然的心中此时说不出的难受。他是真的开始想念他的父母了。 那几个抬轿子的轿夫远远地看着李自然,不知道这个西门大官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言行和举止都变得有点古怪和不可琢磨了。 李自然坐在路边的一块大青石上,脸上一副落寂和失魂落魄的表情。他从穿越到现在,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感觉…… 眼前是大宋朝的风景,在浩荡春风的吹拂下,绿油油麦浪朝着天际一望无际地绵延开去。 而如此诱人的春色李自然心中毫无感觉。坐在大青石上的他机械得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 这时,他身边的那颗高大,虬枝劲挺的柏树上有传来一阵画眉婉转的鸣叫声。李自然抬起头,想寻找画眉的踪迹。可是柏树的枝叶太过茂盛和浓密,根本不可能发现画眉的踪迹。 于是李自然仔细谛听起画眉的鸣叫声来。 他这么一用心的谛听画眉的鸣叫声,还真就把画眉的鸣叫声转化成一个女子的说话声了。 这特异的转化过程令李自然的心中又涌起一股欣喜和热望…… 这不是刚才在他书房的天井里的那颗槐树上说话的画眉么? 画眉用清脆悦耳的声音朝坐在大青石上的李自然说道:“李自然,你在这儿发什么愣呢?” 李自然现在连和这个画眉说话的心情也没有了。他从大青石上站起身,居然捡起一块小石子,扬起头寻找着枝叶间画眉的踪迹,一副想用小石子打落下隐藏在枝叶间的画眉的样子。 躲在枝叶间的画眉朝李自然娇声骂道:“李自然,你疯了吗?我是来给你解闷的,你却要用石子来砸我。你真是不知好歹的坏蛋!” 李自然朝躲在树枝上的画眉说:“谁叫你不告诉我你是谁的?我现在最讨厌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家伙了。你也一样……” 画眉在树枝间发狠地说道:“早知道你是这么变态的一个人,我根本就不该认识你!” 李自然说:“你认识我么?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画眉说:“我叫殷小惠啊!原先在你们镇子上当洗头妹的那个……” 李自然一听,顿时就想起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十九岁的女子。 殷小惠,那不是一个在小镇上冤死的女子么? 他讶异地朝书上的画眉问道:“你真是殷小惠么?” 画眉说:“我真是殷小惠。你不记得我么?” 李自然说:“你不是跳楼摔死了么?” 画眉说:“我是跳楼摔死了。可是我的魂被刚才的那个乞丐神仙收留了。是他把我的魂招到这儿来的。我现在很快乐。我是一支快乐的小鸟了。” 一听画眉说出的话。李自然的心里更加对这个大师兄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家伙果然是一个有着高深法力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仙啊! 传说的神仙原来就是这么一副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样子。这可真是印证了一句仙人板板说的古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看来以后自己还真得对这个大师兄尊重点…… 于是李自然朝树枝间的画眉说:“小惠,你真是被大师兄带到这儿来的么?” 殷小惠说:“真的是。你说的那个大师兄别看他样子邋里邋遢的,心眼好着呢。他是一个好神仙。你遇上他,算是你的福气呢。” 李自然这个时候就像一个白痴似的朝树枝间的殷小惠说道:“神仙也有好坏之分么?难道除了大师兄还有别的神仙。” 殷小惠说:“怎么没有?你说的那个大师兄他们有一个很严密的组织。每个神仙分管着一个地界。大师兄正好是分管我们这块地界的。别的地界由别的神仙分管着。” 李自然越听越神奇,喃喃自语地说:“原来是这样。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他妈的神奇和不可思议了。这些神仙混迹在红尘俗事中究竟想干什么?这不是卧底么?神仙也卧底?*!” 这时,变作画眉的殷小惠又朝李自然说道:“刚才大师兄说的话我在树上已经听见了。你的父母现在真的很可怜。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求大师兄帮你的忙。不然你的母亲真的会过不了这一关的。她一个妇道人家,遇上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多大主意的。” 李自然说:“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的父母啊!可是大师兄他说不可能。他不让我回去!” 殷小惠说:“你多求求大师兄,他是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自然的心里对这个变成画眉的殷小惠生出感激的情绪来。 这个命苦的女子心眼还是那么实诚和善良…… 这时李自然非常孩子气地朝躲在枝叶间的殷小惠说道:“小惠,你想念你的父母了么?” 殷小惠说:“想,怎么不想。我现在每晚上做梦都想的。” 李自然说:“那你怎么不让大师兄也让你回去看看你的父母。” 殷小惠说:“我回不去了。我肉身已经被火化了。没有肉身的灵魂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他曾经的世界去的。你比我好。你的肉身现在还被你的父母保养得好好的。你比我幸运多了。” 李自然说:“可是我和你一样,还是会不去啊!” 殷小惠说:“你一定可以回去的。只不过大师兄现在还不想把你放回去罢了!” 李自然说:“你是说大师兄有一天会放我回去么?” 殷小惠说:“当然,除非你在这儿乐不思蜀了。” 李自然居然笑了笑,说:“还真说不准……嘿嘿……” 殷小惠娇声啧道:“李自然,你还是那么油腔滑调的。你要是再这样我会看不起你的。” 李自然又笑了笑,对着树枝间的殷小惠说:“小惠,你能变成一只画眉真好。想飞哪儿就飞哪儿?我好羡慕你的。我要是也和你一样能够变成一只画眉就好了。” 殷小惠说:“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自由的。我只能在大师兄管辖的地界上自由飞翔的。超过了大师兄管理的地界,我就会被欺负的。” 李自然有点不相信地说:“真的么?” 殷小惠说:“真的。所以我跟你说大师兄是一个好神仙呢。别的地界上的神仙可不象大师兄这么和善的。他们把恶人的魂招到这儿来,变成猛禽走兽,很凶恶的。” 李自然说:“你说的果然是真的么?” 殷小惠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有一次我不小心飞出了大师兄管辖地界,就差点被一只黑雕扑了去。幸亏大师兄把我救了回来。大师兄还和管黑雕的神仙闹了不愉快呢!” 李自然若有所悟地说:“原来是这样的……” 树枝里的殷小惠这时说道:“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找我的好朋友玩去了。” 说完只听见树枝间发出一声翅膀振翅的声音,一只画眉清丽乖巧的身影从树枝间飞了出来,瞬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麦浪的上空。 李自然看着殷小惠消失的方向,呆在那儿了。 那几个轿夫见乞丐模样的大师兄已经走远,又看着李自然仰着头对着身边的一株翠柏神神叨叨地一个人说话,都傻子一般地被整纳闷了。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远远地看着李自然。 当用看见李自然闷声不语地孤零零地站在翠柏下发呆的时候,一个领头的轿夫给其他几个轿夫使了下眼色,于是轿夫们就抬上轿子,嘎机嘎机地来到李自然跟前。 打头的轿夫朝李自然说:“大官人,上轿吧……” 李自然这时才想起还得到县太爷周凸寅那儿给玉环把她的父亲从牢房里捞出来呢。 于是李自然上了轿,任由轿夫们抬着轿子嘎叽嘎叽地朝县太爷的县衙去了。 到了县衙门口,那个守县衙的衙役抱着根烧火棍儿坐在县衙的那个石狮子的裆下打盹。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这小子的身上,这小子睡得很受活的样子,嘴角的涎水就像丝线一般亮晶晶连绵绵地牵扯下来。 李自然对这个县衙已经有点熟悉了。于是拿出西门大官人的派头,走过去,照着打盹的衙役的屁股墩踢了踢。 正做着黄粱美梦的衙役懵懂地抬起头,搬来想对着踢他屁股搅了他好梦的人发火的。可是一见是清河县有头有脸的西门大官人,脸上立刻就堆出了笑容,站起身说道:“原来西门大官人啊!” 见衙役对自己一副讨好巴结的样子,李自然的暴发户派头就摆得更足了,拿腔拿调地朝衙役说道:“你小子咋大清早的就在石狮子的裆下睡起觉来了?咋晚上逛窑子了吧?” 衙役一脸涎笑地说:“西门大官人笑话咱呢!我一个衙役,上有老下有小的,哪儿还有闲钱去干那事啊!” 李自然说道:“少他妈贫嘴,快跟老子通报去。老子有要紧事找你们家县太爷。” 衙役说了声是,就屁颠屁颠地往县衙内跑去了…… 70老奸巨猾 没一会儿的功夫,衙役便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了,说县太爷已经在花厅里候着西门公子了。 李自然来到花厅里,一脸猴子像的周凸寅已经装模作样地在花厅里候着李自然了,就像知道李自然一大早就会来拜访他似的。 这老家伙老练稳沉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然后才对候在一旁的侍女说给西门公子赐座。 李自然觉得周凸寅这个老家伙今儿个在自己的面前有点拿腔拿调的了。 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一直放在他的父母身上,只想快点和这个老家伙结束交涉,只等到晚上去见大师兄,让大师兄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现在太想回到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小镇上去给他的父母讨一个说法了。 所以李自然刚一落座,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说:“这么一大早的来打搅哥哥,小弟我的确是万不得已啊!” 周凸寅轻笑道:“老弟有什么话就只管说,趁我现在清早刚起来的功夫还没有碰上什么烦心事情。呵呵……” 周凸寅的笑显得牵强而且发干。这时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李自然说:“我是来为那个老郎中求情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偃旗息鼓了。我看就放了那个老郎中吧。一老一小的出来讨生计,怪不容易的。” 周凸寅这个时候怪眼一番,呵呵笑道:“你西门公子啥时候大发慈悲,居然为一个让你赔了不少银子的人出面求情了?” 李自然也呵呵笑道:“哥哥取笑小弟了不是?虽然在外间人看来我西门亲做事阴毒,但是,你哥哥还不了解我的么?我是看不得谁在我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啊!” 周凸寅这个时候笑容极其暧昧地说道:“西门公子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李自然说:“哥哥这是话里有话了。” 周凸寅又呵呵笑道:“别人不了解你西门公子我还不了解你西门公子吗?八成你又是看上老郎中的那个十八妙龄的宝贝女儿了吧?要不你西门公子会那么好心?” 李自然耐着性子说道:“哥哥,我西门庆还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之辈。趁人之危的事情还真不是我西门庆做的出来的。我是真心实意地来为玉环姑娘求情来了。父子俩一直相依为命的。若是老郎中因为这件事坐了班房,剩下那小女子孤身一人在外间飘荡,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再说这世道,男人在安身立命也显艰难,何况是一个弱女子呢?” 周凸寅又端起盖碗茶似模似样地呷了一口,略微沉吟了片刻才说:“西门老弟,这事可不是你说得那么轻巧的。等那个钦差老爷曹光武走了之后,我还得亲自审一审这个案子呢!人命关天的。况且据我所知,被老郎中医死的那家人可是一样有背景的人。现在表面看来受害人家好想是偃旗息鼓了。但是,后面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啊!万一死者家属一翻案,而我又把元凶给放走了。这个篓子谁兜得住啊?” 李自然没有想到周凸寅这个老家伙会突然在自己面前卖起了关子了。我*! 这才真是人情世故薄如纸啊! 李自然还是耐着性子陪笑道:“事情恐怕不像你老哥说的那么严重吧。再说,这清河县也是你老哥说了算的地界。你只要打一个喷嚏,整个清河县都会感冒的。谁还敢在你已经定了性的案子上翻案啊!这不是明着要和你过不去么?” 周凸寅还是打着太极地说道:“话可不兴你西门公子这么说吧?这个案子还没有定性呢,我只不过是叫我的师爷和你的管家去把死者家属安抚住罢了。后面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啊!你知道,在清河县,你西门大官人的名头现在已经是如日中天。俗话说树大招风,你生药铺子医死人的事现在在清河县已经传得是满城风雨了。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啊!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能随随便便地就把肇事者放了吗?所以啊!西门老弟,这事你还真是怨不得我不给你面子。你也不愿意眼看着我坐蜡不是?哥哥虽然是清河县的父母官,可是也是有诸多难处滴!你还是体谅一下你哥哥吧!我看这个事情你最好就不要管了。” 李自然面对这个在社交场合上打太极的高手,还真是被说得有点无语了。按他天真的想法,凭着他和周凸寅建立起来的关系,只要一句话的功夫,周凸寅就一定会把那个老郎中放了的。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这个家伙就成了油盐不进翻脸不认人的主了。 *! 于是李自然只好狠下一条心,从袖兜里摸出了从莫管家那儿敲诈来的四千两银票,双手递到周凸寅的眼前,说道:“哥哥无论如何得帮兄弟我的这个忙啊!这点小意思还请哥哥你笑纳!” 周凸寅瞟了一眼李自然手中的银票,豆点般大小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他朝李自然呵呵笑道:“老弟咋又在我的跟前走这样的路子。你这样搞来搞去的恐怕有点不合适吧?你把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搞成啥关系了。*裸的权钱交易了么?呵呵……” 李自然强压住厌恶的情绪,依旧保持着笑脸地朝周凸寅说道:“哥哥就不要客气了。小弟孝敬孝敬哥哥也是应该的,只要哥哥给小弟我行个方便就成了。” 周凸寅伸出双手接过银票。然后说:“既然老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这做哥哥的也不能太不给老弟面子不是。都是在世间混的,都有难处,相互理解就行了。事事若是要讲究个一丝不苟,恐怕也是不大行得通的。这样吧,三天后我给你一个准信!” 李自然的心理开始有点冒火了。这个老狐狸怎么那么贪得无厌啊?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要拖到三天后再给自己一个交代呢?难道就着这件事情这个老家伙还想在自己的手上敲诈银子?这还没完没了了样? 这世道还有点天理和良心没有? 其实这张银票李自然是想揣着去魁花楼安抚安抚绣娘的。他觉得自己在绣娘的面前太不是人了。虽然他知道这样龌龊的事情该算到野狗西门庆头上的。可是,人家野狗西门庆现在已经变成一条实实在在的狗了。而自己却是货真价实的西门亲了。所以说来说去这笔龌龊帐还是该算在自己头上的。 所以李自然打算把这张银票给了绣娘…… 现在银票给出去了却还得不到一个准信,这不是太不把他李自然当回事了么? 于是李自然说道:“哥哥为什么要三天后给我一个准信呢?难道今天哥哥就不能明确地告诉我个准信么?” 周凸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说道:“我不是把话都给你挑明了么?都是在这世间混的,都不容易,相互理解体谅着办事吧!我说三天就一定三天。这事你可真的不能*得太急了。” 李自然觉得和这个贪得无厌的老狐狸已经没有继续深谈下去的必要。况且现在自己的心里还真是心神不宁的。 于是说:“既然哥哥都说这样的话了。小弟我也不能太不知趣。这事哥哥你就看着办吧!” 然后就起身告辞。 周凸寅也不挽留,端起茶碗高叫了一声送客! 李自然走出花厅的时候心里恶骂了一声:“我日你个妈!”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李自然刚一走出县衙的大门,却见玉环身影孤单地站在县衙的门口,正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 看着玉环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李自然感到无比的愧疚。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玉环了…… 李自然的心里感到既羞愧又慌乱,看绣娘的眼神也开始有点躲躲闪闪的了。 绣娘这个时候看见李自然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她朝李自然走上来,怯生问道:“西门大官人,我父亲有消息了么?” 李自然支吾着声音说:“哦!玉环姑娘啊!你父亲的事情有消息了。我已经和县太爷说过话了。估计也就是三四天的功夫你父亲就会放出来的。” 玉环一脸感激地朝李自然说道:“谢谢西门公子了。西门公子的大恩大德玉环我一定会报答的。” 李自然装出一副极豁达的样子说道:“嗨!说什么报答的话。只要你妇女平安,我就安心了。这事终究是因为我的生药铺子而起的。” 李自然的豁达和开朗是玉环没有想到的。她一时间被感激得泪眼朦胧地朝李自然说:“西门公子可真是一个大善人啊!” 面对单纯简单的玉环,李自然的心里一阵阵地发怵,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71一群中了妖术的暴徒 夜晚的御河桥凉飕飕地泛着冷气。河面上吹起的水气裹满了水藻的气息。 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李自然为了要见上大师兄一面,他丫的今儿个早早地就来到了御河桥等着大师兄了。 到御河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还没有落进,闲得无聊的李自然就在寂寞的御河桥上踌躇徘徊,跟着他一块来的野狗西门庆也跟在他的屁股后来来回回地晃荡。 李自然的心情也是太急迫了。 有引车卖浆之流的贩夫走卒见一个衣着光鲜华丽公子哥模样的人在御河桥上满腹心事地走来走去,以为这公子哥遇上了什么解不开的死结起了轻身的念头,于是都会用满腹疑虑的眼神盯上他一眼。 有一个推车的老汉甚至故意在御河桥上把把推的车放下来,装作擦汗的样子,等李自然靠近了,朝李自然说道:“这位公子哥哥,感情你是在桥上看风景么?” 李自然现在根本没有和人搭讪的心情,于是漠然地看看爱管闲事的多嘴老汉,一声不吭地朝着桥的另一段走去。 老汉自讨了个没趣,又推着他的高车嘎叽嘎叽地走了,临了还是抛下一句话:“真是一家不知道一家的事啊!” 李自然看着老汉的被影子,小声嘟噜了一句:“多管闲事。” 而野狗西门庆一直跟在李自然的身后,也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朝李自然说道:“我日你个姥姥,你能不能歇歇了。老子跟在你的屁股后面都走了九九八十一个来回了。你丫的究竟是那股筋窜错线了。你不累老子还累了呢!”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说:“老子又没有强要求你跟着老子的屁股后面转的。你发什么牢骚!” 野狗西门庆说:“我不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转行吗?我这样谁都会把老子当作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的。不把你丫的跟紧点,要是路过的人起了歹意,把老子掳掠去炖了狗肉汤,老子找谁喊冤去?” 李自然呵呵笑道:“就你那皮包骨头马瘦毛长的样还狗肉汤?你也太把自己当一条狗了!呵呵……” 野狗西门庆说道:“你喊的那个大师兄也真够可恶的。把老子变成这么丑的一条狗。老子真是冤死了都!” 李自然说:“你就知足吧。大师兄没有把你丫的变成一条过气的母狗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西门公子没有变成这条流浪狗之前不是挺喜欢玩弄女人的么?要是大师兄把你丫的变成一条母狗的话。你就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了。狗里面的好色之徒应该不比人里边的色鬼少吧!” 野狗西门庆朝李自然说道:“你丫的别说这么恶心死人的话了!老子都快被你说呕吐了。” 李自然呵呵笑道:“所以你他妈的别在老子跟前唠唠叨叨的。谨防老子什么时候气不顺了,一脚把你丫的踹桥下的河里去,让你喂河里的乌龟王八!” 野狗西门庆恶骂了一声:“*!你狗日的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于是野狗西门庆只好默默无语地继续跟着李自然在御河桥上晃荡。 在御河桥上晃荡的李自然现在才知道,在一个固定的地点等一个姗姗来迟的人,时间显得是多么的漫长…… 又晃荡了几个来回的李自然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这狗日的鬼天咋还不黑呢?”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野狗西门庆不理会他,眼神黯淡无光地望着桥的对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御河桥下的河水这个时候流得汪汪泱泱无声无息,这就更加映衬了李自然心里那种无聊和寂寞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一旦泛滥开来,李自然便对这个大师兄无限地抱怨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暮色四合的十分,李自然的心理做算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一只画眉的轻巧身影掠过了御河桥下的河面。这只画眉的身影李自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扶住御河桥的栏杆冲着那只画眉吹了一声口哨…… 那只画眉听见李自然发出的哨声,在河面上来了个急速的转弯,灵巧地歇在了李自然跟前的一根扶栏上,朝李自然说道:“李自然,你真讨厌,我正要回我的窝呢?” 李自然嬉皮笑脸地对画眉说:“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小惠。见了老朋友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画眉小惠说:“我还要急着回我的窝呢!天黑尽了我就回不了我的窝了。回不了窝我上哪儿歇去?我现在和你不一样。你晚上随便找一个地方都可以将就一宿。我能吗?” 李自然呵呵笑道:“谁叫你这么迟才会你的窝的。贪玩去了吧?” 画眉小惠声音很有点羞涩地说:“你管我呢?” 李自然这时说:“小惠,你的声音和你原来时的样子是一样的。一点也没有变,挺好听的。真的!” 小惠有点骄傲地说:“我现在是一支画眉了。画眉的声音本来就好听。难道你不知道么?” 李自然说:“兴许真的是你的声音原本就好听,所以大师兄才把你变成了一只画眉。” 画眉小惠说:“你还是那么油腔滑调伶牙俐齿的。讨厌!” 李自然这时正经了神情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画眉小惠说:“什么秘密。” 李自然说:“我打算要回一趟我原来的那个小镇子上去。” 画眉小惠有点惊奇地说:“真的。” 李自然说:“当然是真的。要不我跑到这儿来等大师兄干什么呢?” 画眉小惠说:“你为什么要回去了呢?这儿不好么?大师兄给你安排了这么好一个环境和氛围。你如果回到那个小镇子去的话,你不又变长一个穷光蛋了么?” 李自然说:“其实我也是觉得这儿的生活环境挺好的。可是,关键是我放心不小我的父母啊!我想回去给我的父母撑腰。” 画眉小惠说:“你回去给你的父母撑什么腰?你在原来的那个小县城里是没有丁点社会地位的。就像我一样,受了委屈和欺负也不能对欺负我的人怎么样。最后只有自己解脱自己。” 李自然说:“我的父亲被宽哥的手下打住院了。我必须要回去找那个钢管和打我父亲的人算帐!” 画眉小惠说:“怎么又是那个宽哥做的孽?他原来不是你的偶像么?你原来不是还想跟着他混么?” 李自然有点恨恨地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急着回去找那个龟孙子算帐的。他妈的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画眉小惠说:“这个钢管也真是太不是人了,什么人都欺负。他不就是仗着他背后的那个干爹才在县城里作威作福的么?我就是被他的那个干爹*死的!” 李自然说:“所以这回我回去就连你的仇也一块儿给报了!” 画眉小惠说:“这能行得通吗?” 李自然说:“待会儿大师兄来了就知道了。” 画眉小惠说:“李自然,我一直就觉得你是一个不坏的人。虽然你原来给我的印象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 李自然呵呵笑道:“终于有一个美眉说我不坏了。” 画眉小惠说:“谁是美眉了。我现在只是一只画眉鸟了。” 李自然说:“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一个绝色的美眉。” 画眉小惠羞涩着声音说道:“才不听你花言巧语呢!” 李自然说:“真的。虽然你现在在我的面前是一只可爱的画眉鸟。可是我脑子里浮现的还是你原来漂亮的样子。” 画眉小惠说:“谢谢你还记得我原来的样子。” 李自然又呵呵笑道:“你原来的样子那么清纯漂亮,谁见了你一面也是不会忘掉的。” 画眉小惠娇啧道:“你又油嘴滑舌的了。” 李自然说:“本来就是嘛。要不你咋会被那个老色鬼戕害了。” 画眉小惠说:“好了,不提以前的伤心事了。我现在是一只自由快乐的画眉了。” 李自然说:“你算是因祸得福,好人有好报。” 画眉小惠说:“对了,我不能再陪你说话了。我还得赶紧回我的窝呢!再见!” 画眉小惠说完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 看着画眉小鬼瞬间消失的轻巧身影,李自然抑郁的心情突然间就好了起来。 做一只快乐的小鸟还真是好啊!李自然不由得暗自感概道。 他扶着御河桥的扶栏,安安静静地等着大师兄的到来…… 大宋朝的夜晚比起21世纪的夜晚显得要黑暗和安静很多,没有了霓虹的渲染,也没有的路灯的烘托,只有散落在乡间田野里的村落中闪烁着稀疏的豆点灯火,这就把四围的旷野映衬得越加的寂寞和荒芜了。 在焦急和烦躁中等待着大师兄到来的李自然的内心这时越加的寂寞和荒凉,他现在只能够依稀回忆起了一些模糊的往事,但这些往事在他的脑海里却是朦朦胧胧的显得并不清晰,而且零零碎碎的连贯不起来。 记忆这玩意儿在此时的李自然的脑子里,就好比生了锈的水龙头一般,即使使劲拧开来,但是却并不能将闸门畅快地打开,不成线的水流一滴一点地沁润着他那即将干涸的思维。 用如此缓慢而又迟钝的思维方式在记忆的储藏室里翻找想要得到的信息是极其痛苦的。李自然感到脑子有点生疼起来,连太阳穴也胀痛起来。 他用拳头使劲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脑子,想从迟钝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野狗西门庆当然不能理解李自然此时的痛楚,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狗眼怔怔地看着李自然。 李自然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会不会真的像大师兄吹嘘的哪样,已经快要被大师兄这家伙给彻底抹掉了。 想到这儿,李自然对这个大师兄又生出了几分恐惧。 白天从御河桥上来来往往经过的那些引车卖浆之流已经绝了迹,四周的黑暗和寂寞把牛大山整个地包裹了起来,一阵带着湿漉漉水汽的晚风从河面上吹过来,衣着单薄的李自然感到了一丝凉意。 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朝着大师兄将要出现的桥头望了望。 黑漆漆的桥头仍旧是空无一人。 李自然想看一看这阵子该是几点了,才想起身上手表手机啥也没有。 这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21世纪的时间在这儿兴许是不作数的。 “早上约大师兄的时候还真是该约个具体的时间段。”李自然有些懊恼地想。 野狗西门庆见李自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说道:“你那么着急干嘛?神仙有时候也是要摆谱的,他不把你磨够了,是不会出现的。你就耐着性子在这儿等着吧。” 李自然的心绪原本就烦乱得不行,听野狗西门庆啰啰嗦嗦的教训自己,心里积蓄起的怨气自然就朝野狗西门庆的身上撒了出去,他一脚踢在野狗西门庆的屁股墩上,骂道:“谁让你多嘴了?他妈的教训起老子来了。” 野狗西门庆根本没有料到李自然会突然给他来上这么一脚,瘦骨嶙峋的屁股墩被踢得疼痛难当,汪汪汪地暴叫着,疯一般地朝着桥头蹿了过去。 在黑漆漆桥头,莫名其妙受到袭击的野狗西门庆站住了,朝着离他有着一段距离的李自然狂吠起来:“你他妈的超变态啊!你等人等得不耐烦了,找老子撒气,老子终究有咸鱼翻身的一天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野狗西门庆的狂吠声李自然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野狗西门庆的狂吠,他现在只盼望着大师兄能够快点现身出来。 而野狗西门庆的狂吠声已经惊动了乡村里的所有的犬类,四野里传来一阵阵犬类此起彼伏发吠叫声。 李自然不经意地侧耳倾听这些犬类的吠叫声,不仔细听还好,一仔细听后,李自然惊讶得眼珠子都瞪起来了。这些狂吠不止的犬类发出的吠叫声,他几乎都能够听懂。 这根本不是一群犬类在吠叫,而是一群暴徒在相互间宣泄着情绪啊! 有点不大相信自己耳朵的李自然用手使劲拧了拧自己的两只耳朵,以为是自己的听觉系统出现了严重的错觉,当耳朵被拧得传来钻心的疼痛感时,李自然的意识方才变得彻底清晰起来,但是,那些犬类的吠叫声他却听得更加的清晰了。 是一群暴徒在宣泄愤怒的情绪啊! “*,难道这些犬类都像野狗西门庆一样,是中了大师兄的妖术了?”李自然既激动又心惊肉跳地想。 72忘记自己我做不到 有着人权意识的李自然,对大师兄这个家伙越来越感到敬畏和恐惧了,他真不知道这个大师兄究竟是真正的神仙还是魔鬼。这些在漆黑的夜晚中疯狂吠叫着的犬类,不光是在宣泄各自的身世和遭遇,更多的还是对大师兄的咒骂,甚至有几只在伤心欲绝地号哭。 原本寂静无声的乡村夜晚,被一群遭遇不幸的犬类给搅动了,一切都变得不再平静。 而野狗西门庆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冲着李自然喊出的这一嗓子会招惹出这么多的同类集体发声,一时间定在桥头,不做声了。 李自然朝站在黑暗桥头处的西门庆说道:“你小子还真会挑事,这下好了,你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要是你的这些同类们发出的不和谐声音被大师兄听见了,一旦让他知道了罪魁祸首是你,看他会怎么收拾你。呵呵……你就等着他的法术在你的身上再次显灵吧,呵呵……” 野狗西门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溜烟地跑到李自然的跟前,可怜兮兮地朝幸灾乐祸的李自然求援道:“我也不知道大师兄会把这么多人变成狗,安插在这四周的乡间里啊!我还以为这周围就我是一条与众不同的会说出人话的,甚至以为只有我才受到了这样的惩罚呢!一会儿大师兄来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引起的这场集体发声的风波啊!求你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场风波是我挑起的,他不定会用什么更阴毒的手段来对付我呢。要是把我再变成洞里的蛤蟆或者河里的王八,那我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见野狗西门庆说得悲哀而且真诚,李自然对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还真是有点同情了,对大师兄对人权的不尊重和恣意揉虐这件事也就更加的愤慨起来。 在大师兄和野狗西门庆之间,李自然的正义情感很容易地就倾斜到野狗西门庆这边来了,因为他也是大师兄藐视人权的一个牺牲品啊。 于是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说道:“要我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也可以,但是以后你得听老子的话,不能再跟老子唱反调了。” 野狗西门庆说:“我这不是心里也充满了委屈找不到地儿发泄吗?偏偏你又要跟我过不去,我的脾气当然就把持不住地要发泄出来了,有时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我现在还是一条事实上的狗,狗的天性就是咬人的,我这算已经很克制的了。” 野狗西门庆的话还真把李自然给逗乐了,笑道:“嗬,你杂种还说得满有道理了一样?这么说你已经完全接受你是一条哈怕狗这个事实咯?”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我现在身不由己地能做自己的主吗?”野狗西门庆极度失意地说。 李自然说道:“你现在有这个态度也是不错的,这样对你的心态有好处。有时候,接受了现实,心态也就会慢慢变好的。” 野狗西门庆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骂道:“老子接受个鸟的现实啊?让大师兄把你变成一条哈巴狗试试?看你能不能接受现实?老子现在是忍辱负重!呜呜……他妈的太坏了,侮辱人也不是这么侮辱法的,什么狗屁神仙,简直就是大坏蛋……” 见野狗西门庆还在自己面前哭上了,李自然也应和着他忿忿地说道:“对,就是一个大坏蛋,一个地地道道的希特勒!法西斯纳粹!” 野狗西门庆停止了哭闹,朝牛大山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希什么勒?还法西什么的……” 李自然说道:“这是我们那边的词汇,你听不懂的。” “你们那边又是哪边?” 李自然对野狗西门庆天真的问题搞得有点穷于应付了,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们那边是现代文明社会,每个人都有人权意识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哪个想把谁咋样就把谁咋样的。” 野狗西门庆不耐烦地说道:“老子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明说的是人话,可一句老子也没听懂!” 李自然有几分得意地说道:“量你也听不懂,呵呵……” 这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不高的声音:“谁刚才骂老子是希特勒,法西斯,纳粹来着?” 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一听到这声音,浑身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说曹*曹*还就真的就到,是大师兄来了,*! 野狗西门庆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被大师兄全听见了,怕受到大师兄更加卑鄙的打击和报复,撒开四条短腿,像刮起的一股地皮风似的,一下子就跑掉了。 李自然当然不能跑,他等的就是大师兄呢。于是他急忙朝着传出大师兄声音的桥头跑了过去。 大师兄鬼魅一般的黑影还真的坐在桥头的护栏上,手里杵着那根打狗棒,身影佝偻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段迷糊的剪影。 李自然上去,用讨好卖乖的口吻朝大师兄招呼道:“大……大师兄,你来啦!” “老子都来了一阵子了。只是没有出声而已。”大师兄故意用不冷不热的声调说。 “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我都在这儿等了你老半天了。” “老子知道你在这儿等了我老半天了。你什么时候来的老子也清清楚楚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不知道?老子在你面前过了无数趟,你小子根本就没有看出来。”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让你看出来了我还敢当你的大师兄吗?” “我真的没有看见你。这可怪不得我对你不尊重啊!” “呵呵……老子怪你了吗?再说你就是看见了你也认不出我来滴!小子!” “哦,我明白了,你该不是乔装打扮了才从我面前经过的?” “老子用的着乔装打扮吗?你这不是贬低老子的级别吗?老子是神仙!明白没?”大师兄有点得意洋洋地说。 牛大山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变成什么人就变成什么人,你一定是变成了那些赶集的人从这座桥上过了无数趟的。” “算你小子悟性高。所以,千万别背着老子说老子的坏话,不然老子很生气,后果真的很严重。” 大师兄说话的语调不阴不阳不急不慢的,但是在此时的李自然听来却是字字如同坚硬的石子一般,敲击得他的心里一阵阵地发紧。他心惊肉跳地暗自骂道:“我*,你他妈这还是神仙吗?整个都成妖怪了!你咋就不变成一头驴呢!*大爷!” 但马上牛大山又停止了心里的这种咒骂,他怕自己的心里话也被这邪恶的大师兄给看出来了。神仙的眼睛一定也是具有凡人无法想象的穿透力的。 我*!这可太吓人了! 李自然几乎都不敢正视大师兄了,感觉自己在大师兄的面前完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一般,只有任凭大师兄宰割了。 或者就是一个透明人! “大……大师兄,刚才我跟那条野狗说你的坏话你都听见了?”李自然讪笑着朝大师兄说道。 “你觉得呢?”大师兄冷飕飕地反问道。 李自然继续讪笑道:“呵呵……我觉得吧,你应该可能大概也许差不多都听见了。” “别跟老子耍嘴皮子。老子正式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伙同那条野狗背着老子说老子的坏话,老子对你是真的会不客气的。你知不知道背着说别人的坏话是很不道德滴?小人德性嘛!有什么对老子不满的地方可以当面提出来嘛!老子又不是没有雅量的人!” “大师兄,我错了!真的,我错了!呵呵……” “下不为例了,听到了没?”大师兄从护栏上站起来了。 李自然原本是想递一根烟上去贿赂一下大师兄的,拉近一下距离和感情,可是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混,烟肯定是没有滴,于是继续朝大师兄陪了笑脸说:“大师兄大人大量,大师兄大人大量!” 大师兄不耐烦地说:“少拍老子的马屁。” 李自然觉得跟这个家伙磨嘴皮子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于是说:“我今天求你帮我办的事情现在该办了吧。” 李自然却说:“着什么急嘛?时辰不是还没有到吗?” 李自然:“你不着急可是我着急啊,那边可是我的父母在被坏人欺负呢!大师兄!我是真的急着想回去一趟了,我现在越来越担心了。” “担心什么?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急再担心也是没有用滴!” “我倒不是担心那个,我是担心我自己……” “担心你自己?担心你自己什么?” 李自然有些痛苦地说:“大师兄,我跟你说老实话吧,我刚才一个人的时候试着回想了一下我原来在那边的一些事情,可是,我突然感觉我的脑子就想缺了几根弦了一样,好多事情都回想不起来了,恍恍惚惚的,我是怕在这边我真的失忆了,把我原来的事情全部忘掉了……哪我就……” 大师兄在黑暗中用神秘兮兮的眼神盯着李自然,相等李自然把想说的话说完,可是李自然说到中途却停顿了,用征求大师兄意见的眼神望着大师兄。 于是大师兄说道:“把原来的东西忘掉好啊!有些事情,该忘掉的就得忘掉。记住,小子,不能忘记过去,你小子就没有未来。知道吗?*!其实怎么说呢,你现在就好比是过了奈何桥,到了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里来了。只不过呢,过奈何桥的那些个魂魄啊啥的,都要被孟婆那老妈子灌上一碗黄汤,把上辈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呢,把你搞过来,比起孟婆那老婆子就显得要人性化得多,没打算把你原先的记忆部分删除,你在这边混的时候自少还让你知道你是谁。可是……可是呢……” “可是什么?大师兄……”李自然有点急不可耐了,他是太怕大师兄在说话的过程中嘴巴里出现转折词汇了。 “可是呢……今天我又反省了一下,我对你们这种人性化的管理还是有瑕疵,不能太人性化了,得纠正一下,因为……因为这中间出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别老是抢老子的话!耐心听老子把要说的话说完!抢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真是的。” “那你说,大师兄。”李自然诚惶诚恐起来。 “可是呢!老子今天才发现,老子对你们越人性化,最后越容易出现大问题,最后说不定弄得老子都会犯大错误。” 李自然刚要插嘴,大师兄马上说道:“听老子把话说完!还是你今天的表现提醒了老子,你越是把你原来的事情记得清楚,你在这边就越是不安心,随时都想到回去,缠着老子瞎胡闹,搞得老子也不大安生了。所以……” “所以什么?”李自然是真的按捺不住了,他感觉到大师兄的话锋转调转得越来越不大对劲了。 “所以老子还是决定把你丫以前的记忆彻底地删除了,让你把从前的一切都忘掉了比较好。这对你对我都好!” 一听大师兄说出这样的话,李自然脑子里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给大师兄跪下了,说道:“大师兄,你千万不要这样干啊!你的手下留情啊!忘记自己我真的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呜呜…… 73双重世界的迷失 在极度的悲愤间,李自然哭得昏死了过去,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他看见莹莹将绣娘从里屋扶到铺子里的那张镜子前。 绣娘疯子状地对着镜子发呆,那张原本漂亮的脸蛋这时已经看不出个形状了。 坐在镜子前的绣娘没有哭,但哭过的痕迹在她的脸上非常明显。 绣娘的样子就像中了邪似的,痴呆呆地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许绣娘已经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了。 甚至就连李自然也认不出来坐在镜子前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绣娘了。 李自然不忍心看见这么惨不忍睹的场景。他决定离开洗头房。 在冷冷清清的夜色里,化作一缕夜风的李自然的心中有点荒凉也有点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到哪儿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一种淡淡的忧伤充斥在空洞的心间。 李自然这时才想到回家里去转转。 进入那片陈旧的住宅小区,李自然轻车熟路地回到了家。 家里黑漆漆的,窗户紧闭。李自然从一道缝隙里挤进了家门,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李自然才想起母亲和变成了植物人的父亲也许住在兵兵娃的农家乐里。于是李自然抽身出来,朝着乡间飘浮而去…… 兵兵娃的二层水泥预制板的小楼里,底层的屋子黑漆漆的,二层一间房间亮着灯。 那条拴在园子里的大狼狗似乎嗅到了某种它熟悉的气息,朝着李自然出现的方向吠叫了几声。二楼的阳台上也随之传来一阵犬吠,却是独眼泰迪的声音。 大狼狗和独眼泰迪都同时发现了出现在园子里的李自然。 李自然呵斥了一声吠叫不停的独眼泰迪,独眼泰迪居然能够听到李自然的呵斥声,停止了吠叫,在二楼的阳台上发出呜呜的低鸣声,象是在对李自然撒娇。 而那条大狼狗也在黑暗中不发出任何声息了。 整个乡村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乡村的夜显得有点寂寞也有点安详。 李自然觉得有点奇怪,已经夜深人静的了,为什么二楼的那间房间里还会亮着灯? 李自然悄无声息地飘上二楼的阳台,独眼泰迪似乎完全可以看见虚化在空气里的李自然,望着虚幻飘渺的李自然,亲昵地朝着李自然摇动着短小的尾巴。 李自然此时对独眼泰迪有着无限的亲近感,他想伸手去默默独眼泰迪毛茸茸的脑袋,可是泰迪躲开了,跑出去七八步,又停住了,转过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李自然不再理会独眼泰迪。 房间的门是紧闭着的,铝合金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李自然透过窗户的玻璃,他看见房间里坐着二姨,兵兵娃,还有自己的母亲,以及那个神秘的聋哑女子。 最令李自然感到惊奇的是,房间里居然并排地放着两张简易的单人钢架床。钢架床上分别直挺挺地躺着两个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李自然有点迷糊了。 母亲的头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得花白了,显得苍老了许多,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密布着愁云。 李自然顺着门缝进入到了房间,看见其中一张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居然就是他自己,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却是他的父亲。 李自然彻底纳闷了,床上的自己睁着失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母亲坐在床头,黯然神伤地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他,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母亲显得很是憔悴,也很虚弱,她看着李自然的眼神既哀伤又恋恋不舍。 兵兵娃在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刻上了几条深深的烙印。二姨也是一脸愁云地望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李自然,一言不发。只有神秘的聋哑女子,脸上的表情温顺单纯,她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李自然。准确是说是望着李自然出现的那一方空间。 李自然甚至有些怀疑神秘的聋哑女子会不会能够看见在空间里虚幻出现的自己。因为她的那双眼睛明明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而且纯净的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意,很令李自然陶醉。 一旁的二姨这时拉了一下望着李自然的聋哑女子,给他打了一个手势。神秘的聋哑女子这才从李自然的方位收回目光,打开房间的门到楼下去了。 李自然没有看到娟子。也许娟子是去读书去了。 二姨这时朝兵兵娃问道:“你今天去了政府了,他们怎么说?” 兵兵娃闷闷地说:“都在踢皮球,都在拖,只是说打人的凶手公安部门已经控制起来了,一切要等到公安局那边材料过来才好给说法。” “唉!现在还真是官官相护,警匪一家了。”二姨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他们抓进去的人早就被买通了的。只要抓进去的那个人把这件事扛下来了,幕后指使者就啥事也没有了。”兵兵娃忿忿地说。 “姐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了这两个收账鬼好多债,才一起这样来折磨我姐姐。”二姨说。 二姨的话令李自然的母亲回过了头,她朝着二姨很牵强地笑了笑,说:“秀珍,快别这么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上辈子就是一家人的,只是这辈子他爷俩落难了,我说啥也不能丢下他们其中的一个啊!” 母亲的话令李自然异常感动,他在虚无飘渺的空气里哀哀地哭泣起来。 这时,神秘的聋哑女子用一个塑料盆端了一盆温热水进来。母亲从塑料盆里捞起一条湿毛巾拧干,轻轻地擦拭着李自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边擦着李自然的脸边自言自语地对着李自然说:“儿子啊!现在你终于规规矩矩地躺在家里了。这样也好,要不是这样,你在家里是一刻也留不住的。十天半月的不回家,我和你爸爸有时想看看你。给你打电话你也撒谎说有事不回来。其实你会有什么事呢?书不好好念,一个朝天末日在外面瞎混的浪子,能有什么正事好忙的呢?这下好了,被打成植物人了,成了彻底的废物了。亲戚朋友都叫我们不要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可是亲戚朋友都不知道妈妈的心啊!你就是一个废物也是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他们不知道妈有多舍不得你。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妈就不会丢下你。自少,看见你,妈心里就还有一点念想!你听到妈跟你说的话了吗?” 母亲说道这儿,眼里噙着的泪水扑簌簌而下。 李自然很感动,他站在母亲的后面伤心地哭了起来。可是他的哭声虚无缥缈,母亲根本没有感觉到。床上的自己也一眨不眨地呆看着天花板。 李自然明白,床上的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甚至连行尸走肉也不是,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植物人!一个一无是处的臭皮囊! 李自然的心里非常的悲哀! 母亲这时又喃喃地说道:“儿啊!医生说要和你多说话,或许还有奇迹出现的一天。妈妈知道你聪明坚强,你会挺过这一关的,是吗?” 母亲边说便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脸,擦得很轻很柔。 母亲又说:“你长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让妈又怎么舍得丢下你。再难再苦,妈都会救你的。” 床头的母亲絮絮叨叨地和床上的李自然说着话,父亲在另一张床上也直挺挺地一动不动。 李自然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他哭泣着掩面而去。他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现实了! 在荒凉的野外,悲伤的李自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在一种虚无缥缈的境界中迷失了…… 75梭子阿公 当李自然在抽泣中惊醒过来的时候,朦胧的晨曦正笼罩着御河桥。李自然慌忙擦拭了泪水朝四下里望了望,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野狗西门庆睁着一双狗眼看着他,瘦小的身子骨蜷缩在他的跟前。 而大师兄却不见了。 “你刚才做啥梦了,哭得那么伤心?”野狗西门庆问。 “你管老子做啥梦了!”李自然没好气地朝野狗西门庆说道。 李自然表现出的态度早在野狗西门庆的预料之中,于是野狗西门庆说:“当老子什么也没问,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恶狠狠地说道:“你再罗哩罗嗦的,信不信老子把你丫的宰了?” 李自然说这话的时候是目露凶光的。他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气都朝着野狗西门庆发泄。野狗西门庆原本是想回嘴顶撞李自然的,但是看这这丫儿眼睛里的凶样,野狗西门庆就真的不敢出声了,于是颠悠着瘦弱的身子骨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 因为只是黎明,光线不是很明朗,周遭的事物有种朦朦胧胧的美。但是东边的天空却是露出一片红彤彤的晕色来,一弯残月正在逐渐隐没。 李自然不知道大师兄是什么时候走掉的,他也不想去追究这个问题。走就走吧,走得远远的才好呢,这个一半是神一半是魔的家伙! 李自然的情绪仍旧沉迷在刚才的梦境中。他相信他在梦中看到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现实,可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实离现在的自己又是那么的遥远。 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正在遭受着生活的重创,而自己在这边的这个世界里,却是过着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生活。 他不知道那一个世界里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李自然在双重世界里彻底迷失了方向…… 李自然站在御河桥的护栏边,望着御河桥的河面发起了呆。 此时御河桥下的河水流得舒缓流畅,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 一层薄雾笼罩在河面上,使整河面显得朦胧而又神秘。 隐约间,从薄雾的深处传出船篙滑动水面的声响。 望着河面发着呆的李自然对河面上传来的声响毫无反应,他仍旧沉迷在了一阵悲伤的情绪之中。 一直在御河桥上低着头用鼻子在桥面上嗅来嗅去的野狗西门庆,听见河面上传出的动静,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护栏边,从护栏下的缝隙里,对着河面轻吠了两声。 不一会儿,一条小舟子从薄雾中穿了出来,一个朦胧的身影站在小舟子上。 原来是早起的打渔人。 打渔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船头乖乖地站着几只鹭鸶鸟。他看见了站在护栏边的李自然,朝李自然大声喊道:“嘿,桥上的客官,一大清早的站在桥上看什么啊?” 李自然从失意悲伤的情绪中醒过神来,看着正在接近拱桥的打渔人,没有吱声。 打渔人以为是碰上了要跳水寻短见的人了,于是就将船用竹篙丁在桥拱下,仰头朝李自然喊道:“客官,你可不要想不开啊,看你年纪轻轻的像是一个富家公子,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再说,已经快入冬了,这河里的水也变得越来越凉了,你可真的别做啥傻事啊!” 李自然对爱管闲事的打渔人并不反感,他俯看着打渔人,没有回应打渔人的话。 见李自然对自己的喊话没有任何反应,打渔人还真的以为自己一大清早的遇上一个想不开要跳河的公子哥了,于是继续说道:“这位公子哥,要不要老汉我上来跟你说上几句话啊?我老汉孤身一人的吃住在这条河面上,也挺寂寞无聊的,你若是不嫌弃老汉我啰嗦,我上来跟你说几句话怎么样?” 李自然还是没有应声,倒是野狗西门庆朝着桥拱下的老汉又发出了几声低吠。 打渔人以为李自然是默许了自己的请求,于是将船朝着桥下的石坎简易码头靠了过来。 天光这个时候似乎亮了一些,周遭事物已经可以看得比较清晰了,四周的空气湿漉漉的,有点冷清。 打渔人上了御河桥,径自朝李自然走过来。 这是一个面容清瘦干练的老者,岁月的风刀在他那张有种刀削斧砍般棱角分明的脸上雕刻出的痕迹太过明显,使得他的整张脸显得干硬冷峻,就像是历经峥嵘岁月的岩石一般。 看见遮盖在斗笠下的这样一张脸,李自然顿时就震撼了。 野狗西门庆也不由得望着走过来的老者说道:“这人的脸怎么这么吓人啊?” 李自然的注意力这时也集中了起来,他朝野狗西门庆小声呵斥道:“你别他妈的废话,这叫沧桑,你他丫的懂个屁!” 老者听见了李自然说的话,有点奇怪,边走过来边说:“这位公子是在和谁说话啊!和你的这条狗吗?呵呵……” 老者说话的声音爽朗干脆,连笑声也像是砂锅里炒熟的豆子一般,噼噼啪啪地透着响亮。 老者给李自然的第一印象不错,于是李自然朝老者拱手说道:“不知这位老伯尊姓大名?” 老者听李自然说话的声音底气中暗显着充沛,倒不像是一个想不开要跳河寻短见的人,不由得愣了片刻,呵呵呵地朝李自然一拱手回礼道:“一个河面上寻生计的浪子,没有那么多礼数,你就叫我梭子阿公就是了,这方圆几十里地儿,认识我的人都是这么叫的。” “梭子阿公,李……李自然这厢有礼了。”李自然原本是想说:“西门庆这厢有礼了”,但是立马转了念头,觉得自己原本就是李自然,为什么要当遗臭万年的西门庆呢?于是朝梭子阿公报上了真名。 野狗西门庆听了李自然朝梭子阿公报上的真名,立刻有些大惊小怪地朝李自然说道:“我日你娘,原来你丫的真实名字叫李自然啊?这名字咋这么土气啊?就跟个放牛娃的名字似的。” 李自然恶声朝野狗西门庆呵斥道:“你狗日的给老子住嘴,忘了你是什么玩意儿了吗?” 野狗西门庆还真就不出声了。他是太忌惮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了。 梭子阿公见李自然又朝着身边的这条瘦骨嶙峋的小狗说话,而且语气还挺凶狠,有点纳闷,问道:“你怎么对你养的狗这么凶啊?它能听懂你说的话?” 李自然却说:“他根本就不是我养的狗。” “路上捡的?” “也不是捡的。” “哪是咋回事呢?” “我也说不清是咋回事。反正这狗东西不是一般的狗。” “呵呵……整得还挺玄乎的了。” “我也觉得挺玄乎的。呵呵……” “你才是狗东西!别在旁人跟前侮辱老子。”这时野狗西门庆再次朝着李自然发声了。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狠狠地一咬牙,又呵斥道:“你丫的再出声,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丫的踢进这河里去喂王八。” “你小子会有报应的,李自然。”野狗西门庆憋屈得要死地说。 梭子阿公当然不能听出野狗西门庆说的话,只听见李自然朝着野狗西门庆呵斥,于是说:“年轻人,脾气别这么大。它这辈子都沦落成一条吃残羹剩饭的狗了,你还跟它过不去干嘛?瞧它那瘦骨嶙峋的样儿,也挺招人可怜的,对它好点吧。” 李自然却说:“你是不知道它真实的背景,你要是知道了它真实的背景,你也不会对他好的。” “一条被主人家遗弃的小狗,还有什么真实背景?这位公子哥可真会说笑话,呵呵……” 李自然显得有点颠三倒四的话倒是把梭子阿公弄得警觉了起来,以为李自然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精神刺激,一个人在朝着一条小狗说疯话。 李自然闷闷地说:“我说的话你真的不会懂的,没有人能懂的。” 梭子阿公越加确定李自然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精神刺激了,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于是拍了一把李自然的肩膀,说:“这位公子哥,来,坐下,咱爷俩好好地说上几句话。看我梭子阿公能不能帮上你点啥忙。” 李自然却说:“你帮不了我的,真的。” “也不一定吧?我梭子阿公这辈子干的就是撑船渡人过河的营生。在上边那个码头我都渡了几十年的人了。渡人过河原本就是我梭子阿公这辈子的本份,呵呵……来,跟梭子阿公好生说说话,看我梭子阿公能不能帮你渡过心里那道坎,呵呵……”梭子阿公显得越加的热情了。 李自然却说:“你渡不了我的。只有大师兄能够渡我,可是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根本就不会渡我。我想回去。” “大师兄?回哪儿?”梭子阿公是真的被李自然毫无逻辑的话整得有点懵了。 心绪烦闷的李自然根本没有心情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闲扯淡,想走,于是说:“梭子阿公,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你真的帮不了我的。我要走了。” 李自然的神情显得落魄而且失意,这就令梭子阿公越加的不放心起来,说:“这位公子你别急着走啊!我是真的想跟你说上几句话,这样吧,我那梭子船上还有一壶好酒,一直舍不得喝,就是平常里想喝了,也只是解开木塞子闻闻酒味儿。正好我昨天晚上又烤了几条鱼,我去拿上来,咱爷俩就在这御河桥上喝上一壶怎么样?也让你见识一下我梭子阿公烤鱼的手艺。” 李自然没想到这个梭子阿公这么缠人,想到他又是一番好意,况且自己现在还真是有点饥肠辘辘的了,于是说道:“那好吧。”于是就着御河桥边的石条坎坐了下来。 梭子阿公见李自然同意了和自己喝酒,于是兴高采烈地朝着桥下的码头跑去了。 也许是这个梭子阿公一个人寂寞得太久了,他需要和一个人聊聊天。 野狗西门庆这时提醒李自然道:“我可不是吓你,你得当心这个老头,说不定这老头的酒里下了蒙汗药的。你衣着那么光鲜,说不定他对你别有企图呢!江湖险恶得很呢!” 李自然却说:“你管老子呢!老子乐意!” 野狗西门庆忿忿地说道:“算了,当老子啥都没说。”说着就卷缩到一边去了。 梭子阿公提了一壶瓦罐老酒和一包用荷叶包裹着的食物上来,越发显得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了。 野狗西门庆用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看着冷冷地盯着梭子阿公。 梭子阿公和李自然并排着坐下来,将双腿盘起,很随性洒脱的样子,说:“你还别说,昨晚上我在我的那个码头上就救了一个乖巧得很的小女子,也是站在河边要跳河寻短见,在我梭子阿公的劝解下,终于不做傻事了,在我的小茅草棚里暂时住下了。唉,我梭子阿公啥本事没有,就是喜欢帮人排解难事儿。要说我梭子阿公在这条河上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十年了,救下的人不说有上百个,起码也有好几十个了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过我救下的这些人都知道感恩的,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我的,还给我带礼信。弄得我有时候都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原来不是这儿的人,我是受一个高人的指点才到这条河上寻营生的。那个高人对我说,我这辈子要渡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过河,让我就在上面的那个码头候着,我只要把那个人渡过去了,我这辈子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呵呵……” 76雪柳渡的传说 梭子阿公的健谈有点出乎李自然的意料,但是他并没有把梭子阿公的话太放在心上,感觉这个梭子阿公说的话有点天方夜谭般地不靠谱,于是提不起精神的问道:“哪你等到那个重要的人物了吗?” 梭子阿公摇头说道:“没有。哪儿有这么好等?”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等到这个人呢?兴许你早就把这个重要人物渡过河了。只不过你还不知道而已。”李自然自作聪明地说。 梭子阿公笑呵呵地说道:“所以我说你是个俗人吧?那位高人说的渡人过河可不是你说的用一条小舢板把人撑过河去,两码事儿,呵呵……” 李自然做出谦虚的样子说道:“我是真的没怎么听明白。” 梭子阿公已经把荷叶包着的包裹打开,两条被烤得黄灿灿的鲤鱼袒露了出来。虽然烤鱼已经没有了刚出锅的热气,但是一股很浓的香味已经立马钻进了李自然的鼻孔里。 李自然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间发出咕噜一声轻响。 野狗西门庆这时也站起来,凑到近前,一双狗眼泛着贪婪的贼光,屁股上的尾巴朝着梭子阿公讨巧地摆动起来。 梭子阿公顺手撕了一块鱼肉甩到了野狗西门庆的跟前,说:“看你也怪可怜的,吃吧。” 梭子阿公的博爱出乎李自然的意料。 梭子阿公拔开了酒罐的木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儿顿时就在御河桥上弥漫开来。 的确是一罐好酒。李自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奇异的酒香给浸透了。 梭子阿公将酒罐递到李自然的跟前,说:“你先来。” 李自然连忙推脱道:“还是阿公你先来。” 梭子阿公也不推辞,仰起脖子就灌了一口,隆起的喉结子在青筋暴露的脖子上一身蠕动,喉咙间发出咕噜一声轻响。 李自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饮酒的梭子阿公,喉结子也跟着情不自禁地蠕动了一下,两腮的唾沫腺分泌出的唾沫一下子就把整个口腔给灌满了。 梭子阿公饮下了一口酒,一副陶醉沉迷的样子,又将酒罐递到李自然的面前,李自然再也不做推辞,一把接过酒罐,也是仰起脖子大灌了一口。 这酒闻起来香,但是一入喉咙,李自然却感觉整个口腔和喉咙管都被烧灼了起来,火烧火燎的疼。 梭子阿公见李自然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哈哈笑起来,说道:“酒好可别喝那么大口啊!我这酒也就只有这么一罐啊!你要是三两口就给我喝光了,那我可就冤死了,呵呵……” 李自然把酒罐递到梭子阿公的面前,抹了一把嘴唇上的酒水沫子,朝着梭子阿公呵呵呵地讪笑,样子尴尬得很。 浓香的烈酒一下肚,李自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朝梭子阿公问道:“阿公,你说你在一个什么渡口摆渡是吗?” “是啊,就是上游那个叫雪柳渡的地方。” “今天你不摆渡,怎么出来打渔了?” “我是一大早出来打渔,一会儿就得赶回去摆渡,今天不是逢场天,赶场的人少,摆渡的时间就迟点。所以我才有这一阵的闲工夫跟你喝酒啊!” “阿公,你的日子还真是过得随意洒脱得很啊!” “那不是随意洒头得很是什么?我摆渡是不收赶渡人的银子的。纯粹是义务效力。” “你是在做义工?” “什么叫义工?”梭子阿公一愣。 李自然才想起梭子阿公是大宋朝的梭子阿公,对“义工”这个词汇有隔阂,于是笑笑,说:“我是说你是在修功德,是吗?” “也算是吧。我是真的受一个高人的指点才在雪柳渡摆渡的。不然说不定我还在清凉寺的庙子里带发修行呢。” “你是说你原来是皈依了的?” “是啊,我拜了一个高人当我师傅,跟着他在庙里撞了几年的钟,有一天他对我说:‘你到雪柳渡当一个摆渡人吧,那儿正缺一个摆渡的。’于是我就到雪柳渡来摆渡了。这一干就是几十年。” “几十年?就不一个人守在那个渡口?” “哪不是我一个还是咋滴?我又没有妻儿老小的,单脚利手的,简单得很。” “你就没有感到枯燥无聊过?” “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忍忍也就过去了,再说师傅之所以让我到雪柳渡来摆渡,多半也是为了磨磨我的性子。我年轻的时候性子是很急躁的,还失手打死过人呢!其实我也知道,师傅让我在这等一个重要的人物是他编的一个噱头,想稳住我的性子,只不过大家都不说破罢了,说破了就不好玩了,呵呵……” 梭子阿公说话很随性,不遮不掩的,这也很和李自然的胃口。对于梭子阿公说他失手打死人,李自然一点也不怀疑,因为他已经明确地感觉到梭子阿公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梭子阿公又说道:“不过雪柳渡这个地方,原先还真是有一个很神奇的传说呢?” “哦,是吗?” “未必我还骗你。” “能说来听一听吗?”李自然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 “想听?”梭子阿公灌了一口酒说道。 “想。”李自然说。 于是梭子阿公酡红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朝李自然说起了雪柳渡的那段传说: 那是一个已经记不清年月的传说,没有人知道雪柳渡是什么时候出现渡船和摆渡人的。这在当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谜。就是上岁数的人,也对整件事情说不出个来龙去脉子丑寅卯来。 关于这个雪柳渡的来历,在当地也只流传着一些捕风捉影是而非牵强附会的传说…… 而仍有一些传说,可以透过时间的迷雾,寻找出它的蛛丝马迹,但虚幻的色彩依旧很浓。 御河的上游原先是没有码头和渡船的,两岸的人要过河,得碰上运气好,赶巧遇到河面上有放鸬鹚的捕鱼人,说了好话才可以过去。 御河一条平静的河,河面的水长年流动得恣意汪洋不急不缓,从来没有泛滥的时候,就是遇上上游洪水暴涨,这段河面的水也可以很顺畅地得到疏导排泄。 唯独河心的中央,有一个两米直径的漩涡,终年旋动。 没有人知道漩涡的底部有多深,通向哪儿?曾经有放牛的人牵着水牛在河边泡澡,解手方便时松了牛绳,牛便鬼使神差地游到了河心处,放牛的人眼睁睁地看着硕大的水牛被漩涡吸了进去。 也几乎每年,漩涡都会吞噬一两个水性好的年轻人。 这段河面,因为有了这个漩涡的存在,成了当地人心目中的一个禁区,就连放鸬鹚捕鱼的人,也会远远地绕开这个漩涡。 每逢端午节时,有大户人家会在河边点上香烛,朝河心里的漩涡处抛洒糯米饭团和粽子。 有人说这个漩涡是地府的一个入口,也有人说这个漩涡是东海龙宫的一个泉眼,甚至有人说,在某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一股紫气从漩涡里迸射而出,直冲霄汉…… 对于漩涡,方圆百十里地的人都心生敬畏。 传说第一个在这儿摆渡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在某一天早晨,老头坐在一条渡船的船头,静静地等着赶渡的人。 开始几天,没有人敢上老人的渡船。老人闷声不响的在船头一动不动地坐了几天,直到有一个好事者首先登了船,并被老人渡过了河,人们才试探性地上船赶渡。 老头渡人过河不收钱,也少言寡语,每天在河里捕鱼为生,有人也想打听打听他的来历,但每每被人问起,他总是沉默,于是也就有了一些关于他的亦真亦幻的传说。 老头无论天晴还是下雨,都带着斗笠披着蓑衣,斗笠压得很低,闷声闷气的很少说话,有人上船,就起篙撑人过河,没人,就静静地坐在船头望着空旷的河面,抽着旱烟发愣。 老头发愣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死死地盯住河心里的那个漩涡。 细心的人发现,老头盯着漩涡的眼神是阴森森的。 后来,老头在渡口边起了一间简易的茅草屋,安了家落了户。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关于这个雪柳渡这个渡口,神秘的不是渡口和摆渡人本身,也不是河心里那个令人心生敬畏的漩涡,而是摆渡人的更换有点不合常理。如果在某一天清晨或者黄昏,渡船上多出了一个陌生的摆渡人,那么,原先的那个摆渡人就一定快要落气了。 落气的摆渡人,无一例外会被接替他的摆渡人用一床崭新的芦席裹着,撑船到河心,将尸首抛进河心处的漩涡里。 话说这一回,渡船上又多出了一个陌生的摆渡人…… 一大早,第一波赶渡的人看见渡口边上的那间茅草屋前坐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流浪汉。因为是初冬,流浪汉坐在茅草屋的门口瑟瑟发抖。他的脸又脏又黑,倒猜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开始,人们并不知道他是来接替摆渡人的,以为他只是流浪路过的乞丐,因为走得倦了,或者是迷路了,才在摆渡人的茅草屋前歇脚的。 那天茅草屋的木板门依旧关着,摆渡人——九爷还没有起床,于是一个赶渡的人就上去叩响了木板门。 每回听到叩门声,九爷就穿衣起床,把第一波赶渡的人摆渡过河,然后再生火做饭,一天的摆渡就又开始了。 这天,九爷被叩门声叫起来,吱呀一声打开木板门,睡眼惺忪地看一眼叩门的赶渡人,只简单地说了声:“马上就来。”然后回身取他的酒壶。 这个九爷也是在前一任摆渡人落气之前来的。只是他摆渡的时候不再戴斗笠穿蓑衣,而是喜欢喝一壶酒。上船前喝一口,起篙前喝一口,中间停渡的时候再喝一口。 酒是好酒,坐在下风口,总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 没有人知道九爷的真实姓名,更没有人知道九爷的来历,只是九爷在来接替摆渡的第三天,原先的那个摆渡人坐在船头,神情惬意地看九爷撑船摆渡,看着看着,摆渡人就笑眯眯地背对着夕阳死去了。死得安静慈祥。 同船的人都心生悲凉,只有九爷像没事人一样,到河边的那间简易茅草屋里取了张崭新的芦席,将摆渡人裹了,然后一个人撑着船到河心里去,将摆渡人抛入那个神秘的漩涡里。 九爷接替了摆渡人。 因为九爷唯一的嗜好就是喝酒,于是赶渡的人顺理成章地管他叫九爷(酒爷)。而他的真实姓名,倒再也没有人去过问了。 77雪柳渡的传说2 一会儿,九爷提着酒壶从茅草屋里出来,顺手带上木板门,那个坐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流浪汉也起身跟在九爷的后面朝渡口走来。 九爷临上船前照例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酒,然后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唇,跨过跳板上了木船。 九爷上船时沉着稳重,木船在水中漾了两漾。 流浪汉也脚跟脚地跳上了船。 坐在渡船上等九爷开船的几个赶渡人面面相觑,有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但他们仍旧不确定流浪汉就是来接替九爷的。等九爷和流浪汉相继上了船,九爷让流浪汉去船尾提起那根固定船身的长铁钎时,渡船上的人才想起什么似的,用疑惑的眼神望望九爷又望望流浪汉。 九爷似乎知道大伙儿的心思,在临起篙时平淡地对大伙儿说:“他是来接替我摆渡的,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人说话,以后大家都多担待着他点,别为难他。” 哑巴似乎知道九爷在向大伙儿介绍他,坐在船尾,扶着船舵,望着九爷和赶渡的人笑。流浪汉脸虽肮脏,但是笑的时候露出的那一口牙齿却整齐白净。 于是有人就怀疑,哑巴脸上的污垢是不是他故意抹上去的。 九爷开始用竹篙摆渡,流浪汉坐在船尾看着九爷。 九爷和流浪汉配合默契。赶渡人心照不宣。 九爷没有说话,流浪汉也没有说话,赶渡人也沉默着。河面上有一层薄雾,一股冷风从薄雾中渗透出来,有刺骨的寒意。 想着这渡口循环的因果,那几天赶渡的人都心情沉重。 船上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阴沉压抑。再也没有人在船上家长里短有说有笑地摆龙门阵,就是有孩子耍横哭闹起来,孩子的母亲也会立刻把孩子拢进怀里,背过人去,解开衣襟,遮住*奶孩子。 九爷仍旧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似的配合着流浪汉撑船摆渡,还不时地提醒坐船舷边的人要坐稳,小心别掉到河里。 有心软的阿婆望着九爷,眼睛里禁不住地淌眼泪。 而流浪汉却站在船尾,掌着船舵,傻乎乎地望着九爷呵呵的边摆渡边笑。 九爷站在船头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朝流浪汉打趣地说:“就你小子没心没肺,还朝老子笑得那么欢实。”说完呼的一声把酒罐摔进了河心里。 酒罐没有立刻沉底,而是在水面上一漾一漾朝着河心里的那个漩涡沉浮过去。船上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九爷的酒罐被漩涡吸进去。 心软的阿婆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哀,扑通朝站在船头的九爷跪下,边磕头边哀声朝九爷说:“九爷啊!你撑船渡我们过河那么多年啊!你是我们的活菩萨啊!我老婆婆给你烧香给你磕头!” 九爷收敛了笑,没有去扶老婆婆,他坐了下来,背对着众人,望着河面不再说话。 人们都知道,九爷不会活过今天了,接替他的摆渡人已经来了三天了。 渡船上的人都开始凄凄唉唉地抽泣起来。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第四天九爷仍旧在船上,只是他剃了头发刮了胡须,人显得特别精神。 刚开始,赶渡的人并没有认出站在船头的人就是九爷,当听见九爷喊:“都坐稳了,起篙撑船了。”大家才从九爷的声音里分辨出眼前这个精神抖擞的人就是九爷。 大家的脸上顿时出现了难得的笑意。 而那个流浪汉也把一张脸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收拾得妥妥帖帖,换了一身干净合身的衣服,容光焕发,一表人才。 大家又开始担心,会不会流浪汉是特意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干净,要送九爷最后一程? 有了这样的担心,一丝不详的阴云又开始在大家的心里集聚。船上人的表情只放松了一会儿,又变得凝重起来。 九爷撑篙,流浪汉掌着船舵,船依旧来来回回地渡着赶渡的人。时间和河里的水一样,流动得舒舒缓缓,波澜不兴,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 中午时分,河边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呐喊,坐在渡船上的人都是陡然间一惊。紧接着,就看见从林子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庄稼汉打扮的人。 九爷和流浪汉正撑着赶渡人朝对岸去。那人跑到河边,朝河心处撑篙的九爷使劲挥手。 九爷二话没说,朝船尾掌舵的流浪汉打了个手势,就把船朝回撑。 那人跳下河岸,朝渡船涉水而来,眼见着河水淹到了胸口处,那人开始挥臂游水。 林子里又撵出另外三个庄稼汉打扮的人,不过这三个人手里都各自拎着量尺来长的砍刀。 赶渡的人朝九爷七嘴八舌地大声喊:“不要过去,是土匪!” “土匪个个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 九爷边使劲撑篙边朝赶渡的人大声喊:“都别吵吵!走坐稳了!” 大伙儿见挡不住九爷,只好一个个呆若木鸡地坐在穿上。直勾勾着眼神看着被三个土匪追撵着的那个人。。 后撵出的三个人眼见得被撵的人离九爷的渡船越来越近,于是站在河边捡起河边的石子朝着渡船一阵猛投。石子嗖嗖地从船上飞过,而九爷和流浪汉稳扎稳打地站在船头,使命地撑着渡船朝河心里的那人接近。 河心里的人已经中了砍刀,有血色在他周围的水域侵染开来,他挥臂游水的姿势越来也疲软无力,眼见得就要支撑不住朝水底沉落下去。 这时九爷朝他大声喊:“坚持住,赶紧抓住。”边说边把手里的青竹长篙朝水里的人伸去。 这时,一块石子砸在了九爷的脑门上,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九爷的声音像是在河面上打了一个炸雷,那人在冰冷的河水中被九爷的声音惊得打了一个激灵,他使出最后一口气力伸手抓住了九爷伸出的长竹篙。 在船尾掌舵的流浪汉也跑上去帮忙,伙同九爷用竹篙把河心里的人拖上了渡船。 被拖上船的人趴在船头奄奄一息。 九爷来不及细看他的伤情,朝流浪汉大声喊:“赶紧扳舵调头!” 流浪汉听不见九爷的话,但是明白九爷的心思,于是又跑到船尾,九爷也一竿子插入河心,脚蹬船头,身子斜斜地撑动手中的翠竹长篙,奋力把船撑得调过了头。 岸上的三个土匪眼见得九爷将渡船撑到了对岸,扔出的石子也变得鞭长莫及,这才悻悻地转身离去。 渡船靠了岸,被九爷搭救的人趴在船头上,*地浑身淌水,一股股殷红的血迹从他的后背处汩汩直冒。 船头的甲板上,血水和着河水流淌。而九爷满脸也是鲜血淋淋,看得人心惊肉跳。 赶渡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嘴唇乌青。 九爷招呼着呆若木鸡的赶渡人说:“大家赶紧上岸,该办事的办事,该回家的回家。这事千记不要说出去,赶紧!赶紧!” 赶渡人在九爷的招呼声中纷纷起身上岸,不敢多看趴在船头上的人一眼,逃似的离开了渡口。 瞬间的功夫,渡口上只剩下九爷和流浪汉以及那个被土匪砍中的人。 流浪汉站在船尾,身子斜靠在舵把上发愣,有阴冷的风从河面刮过来,流浪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九爷蹲下身,看着趴在船头的那人,迟疑片刻,把他翻转过来。 在翻转过来的瞬间,九爷不由得“咦”地惊呼出声,人也朝后面退出一步,刚好退出船头的边缘,一脚踩空,扑通一声跌到河里去了。 愣在船尾的流浪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打了个愣神,惊讶地盯着跌到河里的九爷。 水里的九爷依旧是一副讶异的表情,他在水里抓着船舷翻身上了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救起的是一个长胡子的男人,咋会转眼间变成一个女人了?莫非老子一时心慌看花眼了?不会啊?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说着九爷又朝船头的那人走过去…… 被砍中人的确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下颌处粘着尚未彻底脱落的胡须。从她的眼缝中流泻出的眼神,此时变得迷离飘忽起来。 九爷蹲下身,定神细看,小声说道:“我九爷这辈子只会渡人不会救人啊!妹子,你说该咋办呢?” 女子使出最后的气力说:“今晚上你们都得走,别……别留在这儿。他们……他们……不是人!是……是……是鬼!是鬼……鬼……” 女子说完,眼睛便彻底闭上了。 九爷看着流浪汉,流浪汉也看着九爷,两个人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流浪汉朝九爷咿咿呜呜的指着一个地方。 九爷顺着流浪汉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女子的左手心里死死地似乎攥着一件东西。 九爷上去掰开女子的手,一块圆形的玉牌出现在女子的手心。玉是古玉,苍老温润,精光内含,有尸沁的颜色。 九爷拿起古玉,站起身,对着阳光端详起了这块古玉,突然,他脑子里一阵旋动,似乎有一条血龙在古玉里游动。 九爷打了一个激灵,定了下神,把玉从炫目的阳光下拿回来,低头再仔细观看,玉上面只有尸沁的痕迹,并不见血龙。 九爷就纳闷了,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邪了门了,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于是他又将古玉拿到阳光下对着阳光仔细端详,果然有一条血龙在古玉里游动!千真万确! 同时,在古玉中间部位渐渐聚集起了一个漩涡,漩涡似乎是由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气泡变成的,又似乎是从九爷眼睛底部升腾起来的一股神秘气流,气流越旋越大,越旋越近,终于,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洞口从漩涡的底部突兀地显现出来,而那条血龙却在漩涡的上空盘旋游动。 九爷试图将目光深入到漆黑的漩涡底部一看究竟,却突然有种身处漩涡中心的感觉,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 他大喊了一声:“不好,这玉里边有古怪!” 随着喊声,他从古玉里的幻境中挣脱出来,然而,此时的他才发现,他和这条渡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漂移到了河心里的那个漩涡中心。 船靠岸的时候,流浪汉忘记了插钎固定渡船。 渡船载着九爷和流浪汉在漩涡里旋转,九爷清晰地听见漩涡的中心部位在船底发出可怕的汩汩的声音,就像河的底部有一头巨大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整条渡船一口吞没! 九爷和流浪汉都慌了神,而漩涡的吸力好像在逐渐加强,九爷甚至听见了底部的船板被漩涡吸得发出嘎嘎嘎的断裂声响。 九爷和流浪汉在旋动的渡船上站立不稳,摇晃着身体,随时都有坠入水中的可能。 九爷朝流浪汉大声喊道:“抓住船舵,抓稳!”然后紧忙把那块古玉放进贴胸的衣兜内,*起长长的翠竹船篙,朝着水中一插到底。 然而九爷的长竹篙插到水里却插了一个空,他下意识地一愣,紧接着,一股奇大的力量通过竹篙传递到了九爷的收心。他感觉到手里的竹篙在水中剧烈地颤动,似乎在水底下有一头被激怒的怪兽,正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着他手中的竹篙,并且要把他从船上拽下去。 九爷这一惊非同小可,水底下传递出来的力量令他把持不住,手中的青竹翠篙脱手而出,呼地一声就被吸入到了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去。 没有的竹篙的九爷惊慌失措,他朝流浪汉大声喊:“稳住!稳住!” 被旋转得摇摇欲坠的流浪汉此时更是六神无主,他脸色煞白,叉开双腿,死死抓住船舵,因为惊恐和害怕,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漩涡旋动的力量越来越大,船在漩涡的中心开始逐渐下沉,九爷甚至可以更加清晰地听见整条船被漩涡折断的嘎嘎声。 突然,九爷感觉胸口处被火烙了似的,一阵专心的疼。他本能地探手入怀,一块奇烫无比的东西攥进了手心。 是那块古玉! 九爷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朝着船尾处的流浪汉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苍天不负有心人啊!苍天不负有心人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 流浪汉不明白九爷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痴狂,在他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只见九爷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流浪汉眼睁睁地看着九爷的身影朝着漩涡的底部急速陷落。 此时,漩涡的中心电闪雷鸣,一条血龙从闪电间迸射出来,骄横的身躯扭曲着随着漩涡旋动,朝着茫茫无际的深渊游动下去…… 漩涡开始疯狂地旋转陷落,终于,一个巨大的水泡从无尽的深渊里冒了上来,托着渡船浮出了水面。水泡在水面上轻轻地破裂开,就像一尾鲤鱼在水面俏皮地吐了一口气。 一切变得风平浪静…… 船停止了旋转,漩涡也消失不见。 流浪汉惊魂未定地呆立在船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弥天大梦。 船上没有了九爷,也没有了那个女子,只有船头的甲板上,留下一滩淡淡的,被血色浸染过的痕迹。 河面空空荡荡,河水缓缓流淌,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也似乎什么都不会发生,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 从此,神秘的漩涡在这段河面销声匿迹,不会说话的流浪汉继续在雪柳渡摆渡着过往的赶渡人。他所见到的和他所经历的,当然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只是到死的那天,也没有人再来接替他的位置…… 78梭子阿公的传说 听了关于雪柳渡的传说,李自然对这略显神秘的渡口变得有点好奇起来,说:“阿公,你讲的这个传说靠谱吗?我怎么感觉你就像是说评书一样,还绘声绘色地说得挺传神的。” 梭子阿公呵呵笑道:“起初我也是不相信这个传说的,不过现在我倒是有点相信了。” “为什么现在又有点相信了呢?” “因为我感觉那个大的漩涡又开始出现了。”梭子阿公将头朝李自然的跟前伸进了几分,将嘴巴凑在李自然的耳朵边略显神秘地小声说道,就像是怕另外的人听见似的。 见梭子阿公做出这样的神情,李自然也变得有点紧张兮兮地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怎么说是你感觉那个漩涡又开始出现了?究竟出有没有出现啊?” 梭子阿公继续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说:“因为这个漩涡只在半夜的时候才出现,白天是看不见的。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个事情的。” “半夜才出现?”李自然听梭子阿公说话的语气有些阴森森的,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对啊!有一天我肚子不舒服,半夜时起来大解,冷不丁地听见河心里发出一阵很大的响动,咕噜噜的,就像是河底穿了一个大洞在漏水一样,动静很大,但是呢,因为天黑看不清楚,我就跑到河边想去看个究竟,不看还好,一看可把我吓坏了,河心里当真是穿了一个大洞,我就看见一水沱子的河水围着河中心打旋,而且是越旋越快,一阵子的功夫,整个水沱子里的河水就见了底。我滴个乖乖,河底果然是穿了一个大洞啊!我当时也吓着了,也不敢声张,因为这个事情太过古怪得紧了,越是大惊小怪也容易惊动地底下的脏东西。也是我胆小,不敢跑到河心里去看个究竟,就急忙躲回我那间茅草屋听外边的动静。兴许是水沱子里的水被漏干了,过一阵子外边啥动静也没有了。后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想起这个事情,慌忙跑到河边去看究竟,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李自然见梭子阿公买起了关子,有些急迫地慌声问道。 “我跑到河边一看啊,整个水沱子里的水又重新装满了,就像昨晚上啥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你说这个事情怪不怪?” 李自然听了梭子阿公摆的天方夜谭,笑了,说道:“梭子阿公,我觉得你是不是那天晚上梦游了,眼睛和耳朵里出现幻觉了?” 梭子阿公愣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说我那天是在做梦?” 李自然说:“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你那天半夜看到的古怪事情三。” “我才不是做梦呢!做梦有做得那么清醒的吗?还跑到河边上去站着做梦?你说得比我还扯*蛋了。”梭子阿公对李自然说出的话感到不满起来。 李自然也不想跟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梭子阿公较真,说道:“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世界上离奇古怪的事情多得很。就像我现在一样,我连我是咋样子来到你们这个地界上的也没弄清楚呢,糊里糊涂的就站在这儿了。” “啥?你连你是咋来我们这儿的也没有搞清楚?莫非你不是本地人?”梭子阿公有些大惊小怪地问道。 李自然说:“这和我是不是你们本地人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是说我跟你们根本就隔了两三千年的距离。” “两三千年的距离?这位公子哥,我看你仪表堂堂的,也不像是中了魔症的人,怎么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啊?你要是说隔得远近我还知道,你说隔什么两三千年的距离,我就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李自然说:“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这是一个时空错乱的事情。很扯*淡的事情。” 梭子阿公笑道:“你说的话还真的是高天日瓦的,谁也听不懂,呵呵……” 李自然却继续回到梭子阿公刚才的话题上说:“你说的那个漩涡白天的时候能看见吗?” “白天要是能看见还说啥呢?你刚才说我是在做梦,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是跟着我的师傅学过佛的人,所以我知道打诳语是修行的人最大的忌讳,就并不敢把这个事情伸张出去。可是,没有多久,我在半夜里又听到同样的响动,咕噜噜的,就像河底又穿了一样。我连忙又跑出去看,我的个天,我看到的情形啊,和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水沱子里的水又打起了旋,一阵子的功夫,水沱子就漏得见了底。你说做梦有做一模一样的梦的吗?没有吧?” 李自然听梭子阿公说得活灵活现的,也有点开始相信梭子阿公说的话了,说道:“你就没有跑到河心里去看个究竟?” “我当然想去看个究竟。所以我那天就大着胆子朝河心里跑过去,跑到离河心还有三四丈那么远的距离的时候,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一道绿色的豪光,噌的一下子,把我的眼睛都闪花了,这道豪光就像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似的,伸缩着朝天上窜去,就见我头顶上的天空里,一阵一阵的闪电在云里面抽扯,吓死人了。所以我转身就跑回了那间茅草屋里又躲了起来。跑回茅草屋,外面就是一阵雷公火闪电闪雷鸣,接着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就像是天都被捅了个大窟窿似的。” “你看清那道豪光里有什么东西没有?”李自然问。 “没有看清啊!我当时眼睛都被这道豪光闪花了,对了,我感觉啊,就像是有一条龙一样的东西从那道豪光里钻了出来,还张牙舞爪的,狰狞得很。” “兴许就是龙。”李自然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会不会是东海龙王从那个地方出来,然后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第二天我就上了清凉寺,把这个事情说给了我的师傅听,你才怎么着,我师傅他老人家说,他昨晚上已经坐在清凉寺的一口水井边看见我要说的那个事情了。” “坐在水井边看见你要说的事情了?”李自然不解地问。 梭子阿公说:“是我师傅在清凉寺的水井里看见了我要跟他说的那个事情。” “有那么神奇吗?”李自然对梭子阿公说的话是绝对有点不相信了。 梭子阿公却说:“我师傅说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他的道行有多高啊!能跟我打诳语吗?” “哪你师傅没有跟你说你看见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没说,他只是让我不要把这个事情张扬出去,说兴许我要等的那个人就要出现了,要我在雪柳渡那个地方老老实实地等着。” “你师傅该不是蒙你的吧?”李自然笑道。 “他老人家怎么会蒙我呢?肯定不会三。要不我怎么会拜他当我师傅。” “你师傅现在还在清凉寺吗?” “当然在。” “哪得多大的年龄了?” “一两百岁了三。” “你不知道他具体多大岁数?” “不知道,清凉寺的和尚都不知道。我师傅他老人家也从来没说,说他一两百岁也是靠猜的。” 李自然呵呵笑道:“你师傅还是个挺神秘的人一样?” 梭子阿公说:“不能说是神秘。咋说呢?只能说我的师傅的道行太高了,我们这些当徒子徒孙的修为还达不到他的火候,所以看不懂他。呵呵……” “有机会我可真想上清凉寺去见见你的师傅,呵呵……” “这得看缘份。真的,我师傅不是随便什么人说想见就想见的,就是我现在上清凉寺,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他。”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他经常闭关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 李自然笑道:“你可说得越来越玄乎了,呵呵……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大清早的,听你摆的这个故事倒是挺提神的,呵呵……”李自然说着站了起来。 梭子阿公却突然朝自己扇了一耳光,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今天是咋回事啊?怎么说话迷迷糊糊的,就像是不大清醒一样。” 梭子阿公的反常表现把李自然弄得打了一个愣神,以为是梭子阿公酒喝得有些过量了,说:“你没事吧?梭子阿公……” 梭子阿公这时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一双鹰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李自然,一眨不眨的,把李自然盯得打了一个激灵。 盯了足足有四五秒钟,梭子阿公才说:“我今天怎么会跟你说我看到的那个事情?还说得那么详细?我跟谁都没有说的。” 李自然确定梭子阿公是真的喝醉酒了,说起糊话来了,呵呵笑道:“梭子阿公,你不担心的。你跟我说的这个事情,我是不会记在心里的,听了我也就忘了,更不会跟另外的人说的。再说,就是说出去,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还会以为我是说聊斋呢,呵呵……” “你可真的不能跟第三个人说这个事情啊!我师傅可是叮嘱过我的。妖言惑众的罪名我可是担当不起的。” 李自然呵呵笑道:“你也承认你刚才说的话是妖言惑众了啊?” 梭子阿公又悻悻地自责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嘴巴就那么松了呢?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见梭子阿公一副忏悔的样子,李自然觉得越加可笑,这个时候,一直蜷缩在一旁的野狗西门庆发出了一声轻吠,李自然顺着野狗西门庆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在御河桥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早间朦胧的薄雾里出现了…… 79中了谁的降头 晨雾里出现的正是大师兄歪歪扭扭的身影。 大师兄的出现令李自然的心中瞬间涌起了一股热流,突然产生了一种找到了组织见到了亲人般的感觉,他朝大师兄喊道:“大师兄,刚才你跑哪儿去了啊?” 大师兄没有回应李自然,继续歪歪扭扭地朝着这边走,手里提溜着一个酒葫芦来回地晃荡着。 梭子阿公听见李自然的喊声,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说:“什么?你管他叫大师兄?他是你大师兄?” 李自然哪儿还顾得上梭子阿公的疑问,眼巴巴地看着大师兄朝着这边走来。 梭子阿公却自顾自地笑道:“你管一个又脏又邋遢的乞丐叫大师兄?这可真够逗的,你穿得就跟个富家子弟似的,他穿得就跟一条癞皮狗似的,能尿一壶去吗?还大师兄呢!呵呵……” 而大师兄已经晃晃荡荡地走到了李自然和梭子阿公的近前,他连瞟也没瞟李自然一眼,而是整个人的魂儿都被梭子阿公酒罐里飘出的酒香味儿给勾去了,说道:“好酒啊!好酒啊!” 梭子阿公认得大师兄,说道:“你个老叫花,瞧你那德性,除了嘴馋,贪吃,你还有啥本事。居然还有人管你叫大师兄。” 大师兄却不管梭子阿公对他的鄙视,而是一盘腿坐下来,伸手就拿了半根摊在荷叶里的鲤鱼咬了一口,囫囵着吞下,口舌生津地朝梭子阿公说道:“梭子阿公啊,今天怎么不打渔,倒是一大清早地坐在这御河桥上喝起早酒来了?好兴致啊!” 边说又边伸出一双鸡爪子似的手要去抢梭子阿公手里的酒罐。 梭子阿公却是不依了,说:“你咋这么没脸没皮的,虽然你是叫花子,可以不依着礼数来,可是最起码的做人的规矩你应该有吧?我让你坐下来吃我的烤鱼了吗?还想喝老子的酒,你可真够可以的。” 大师兄的手停在了中途,朝着梭子阿公讪笑着说:“哦哟,几天不见梭子阿公,咋就变得这么小气了?我又不白吃你的。” 梭子阿公嘲笑道:“嗬,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叫花子,听你话的意思,好像你还要帮我做什么事一样?” “那是肯定滴!”老乞丐说。 梭子阿公笑道:“我梭子阿公孑然一生,天当被子地当床,风里来雨里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能帮我啥忙?” “我是会帮你忙滴!”大师兄的手一直停在中途朝着梭子阿公的酒罐,仍旧涎着脸皮说。 梭子阿公无奈,只好把手里死死护住的酒罐递到大师兄的手里,愤愤地说:“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叫花子,遇上你,我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好兴致一下子就被你这一身臭烘烘的皮囊给熏没了。” 大师兄才不管梭子阿公对他的挖苦呢,已经仰起脖子狠灌了一口酒,喉咙间传出咕噜一声爆响,就像一条沟渠开了一个缺口一般。 梭子阿公说:“我先跟你说了,你喝了我的酒,一会儿可得跟我到码头上帮我撑一天的船渡人过河,不然你下次就甭想在我这里骗吃骗喝的了。” 大师兄呵呵笑道:“没问题,不就是撑船渡人吗?我原先的老本行就是干这个滴!” 一旁的李自然对这个梭子阿公既佩服又暗自好笑。 李自然佩服梭子阿公的是,面对这么一个牛*得不得了的神仙,梭子阿公居然敢如此毫无忌讳说话,根本就把大师兄当成了一个废物篓子了。而李自然感到好笑的是,要是梭子阿公也像自己一样,知道大师兄其实是一个可以攥住别人的命运当猴耍的神仙时,他还敢用这样的言语来冒犯神仙吗?恐怕打死他也不敢吧? 同时,李自然觉得这个狗日的大师兄也太他妈会装孙子了,梭子阿公如此地损他,他居然毫不计较,故意装出一副死猪样。 这世道,可真是千奇百怪人生百态的,*! 大师兄的吃相可不是一般的难看和贪婪,不一会儿的功夫,剩下的另外半条靠鱼也连骨头代肉地被他吞到了肚子里,酒罐里的酒也被他一滴不剩地吃了个底儿掉!就连指望着吃点剩下的鱼骨头的野狗西门庆,也只有眼巴巴地望着大师兄,不敢吱应半声。 其实,野狗西门庆也和李自然一样,暗地里恨死这个装神弄鬼的神仙了。 吃饱了喝足了的大师兄打了一个酒嗝,用脏指甲剔了下牙缝,然后才对坐在一旁的梭子阿公说:“梭子阿公,你介酒是真不错。自己酿的吧?” 梭子阿公却没好气地说:“你管我是自己酿的还是到别家偷的!这酒就这么多,你就别指望我那茅草棚里还有了。” 大师兄脸皮极厚地呵呵笑道:“我又没说还要喝你的酒。” “哪你管我这酒是不是自己酿的?”梭子阿公显然对大师兄喝光了他罐子里的酒很是不满。 大师兄朝梭子阿公笑道:“小气鬼!小气鬼!呵呵……” 梭子阿公早就没有闲心跟邋里邋遢的大师兄赛嘴皮子,站起身,说:“酒你也喝了,鱼肉也吃了,这下该跟我回去干活了吧?” 大师兄还真的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哈欠,又提了一下裤头,紧了紧栓在腰杆上的一根麻绳子,然后说:“走吧,君子无功不受禄,然也!” 李自然一见大师兄要跟着梭子阿公走,急了,说道:“大师兄,我还有事呢!” 大师兄回过头,脏脸上全是稀里糊涂的笑,说:“你找我还有啥事?你的要求我不是已经满足你了吗?该见的人你也见着了,还有啥事呢?”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还是好好回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就这样,拜拜……”说着大师兄急着要跟上梭子阿公下御河桥。 “可是我真的还是想回去。我妈过得太苦了。”李自然有些眼泪汪汪地说。 大师兄原地站住了,回头用眼角上沾着眼屎的眼睛看着李自然,说:“你这个小朋友就有点为难你大师兄了嘛!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违反原则滴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干滴。事实上我已经因为你违反了几次原则了。我不能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原则嘛?我们滴组织还是有我们组织滴规矩滴嘛?是不是嘛?小同志!”大师兄拿腔拿调地朝着李自然打着别扭死了的官腔。 “我求你了,大师兄。”李自然可怜兮兮地朝大师兄央求道。 大师兄有点理解不了李自然了,他想了一下,说:“既然你这个小同志这么固执,我这个大师兄也就没有办法咯,现在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只能给你直接清零了。” 边说大师兄边掂悠起了手里的那根打狗棍,打狗棍在大师兄的手里漫不经心地晃悠起来。 看着大师兄手里晃晃悠悠的打狗棍,李自然的脑子就开始生生地抽扯着疼起来,说:“大师兄,你别晃悠你手里的打狗棍好不好?我看着眼晕。就算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行了吧?” 大师兄却说:“不行!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他妈的跟老子说的话连根狗都可以舔着吃了,别说用马来追了。” 见大师兄的架势是要真的要给自己的记忆来个格式化地清零了,李自然一咬牙地说道:“你要是真的这样对我,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就朝御河桥的护栏窜去。 梭子阿公见此情景,急了,大呼一声:“小哥哥不可这样轻身啊!”说着风似的跑上去,一把抱住了将要翻过护栏朝着桥下跳去的李自然。 大师兄却朝梭子阿公说道:“你放开他,让他跳,淹死活该,反正阎王爷后花园里这几天正缺一条看门狗!” 梭子阿公恶狠狠地朝大师兄吼道:“好你个叫花子,你空有一个臭皮囊不干人事不说,你还想要害人了。这小哥中了你的啥邪术妖法了,被你*成这样?” 大师兄呵呵笑着说:“梭子阿公,我跟他的恩恩怨怨你是不会懂滴,你放开她,让他自己做个了断吧。命是他的,他想咋弄就咋弄,谁也管不了。” 梭子阿公朝着大师兄破口大骂起来:“你放你娘的屁!只知道胡吃海塞却不干人事的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推进这御河里喂王八!” 大师兄见梭子阿公动了真怒,呵呵笑道:“好,好,你脾气大,算你狠,我弄不过你,行了吧!你成他的救命恩人了,行了吧!”边说边朝着御河桥下的那条梭子船走去。 梭子阿公这时才拍着李自然的背说:“好了,小哥哥,这家伙被我骂跑了,你不用怕他了。” 李自然就像一个受到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下子抱住梭子阿公,把头埋在梭子阿公的肩膀上失声哭了起来,说:“我要他把我放回去,我想我妈了……” 梭子阿公被李自然说的话给整晕菜了,说:“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他又没有捆住你的手脚。” “我回不去,只有他才可以把我放回去。”李自然说。 “他究竟把你怎么了嘛?你这手脚不是好好地长在你身上吗?”梭子阿公说。 “是他把我弄过来的,他不是人……” 梭子阿公是彻底地懵了,说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该不会是中了谁的降头了?连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地魔症了……” 80龙蛇混战 梭子阿公见劝不住李自然,知道事情的症结在老乞丐——大师兄那儿,于是把头伸过护栏,朝着已经坐在梭子船上的大师兄喊道:“老叫花,你上来。” 大师兄正想把站在船头的几只鸬鹚赶下河里去捕鱼,听见梭子阿公叫他,仰起头不耐烦地说:“你又叫我上去干什么?咋这么多事情?” 说着开始赶鸬鹚下河。 见大师兄没有要上来的意思,梭子阿公急了,放开李自然,在御河桥上踅摸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咚地一声砸向了御河桥下的水面里,溅起的水花浇了正俯向水面的大师兄一脸。大师兄被冷水一激,打了个哆嗦,身子在摇晃的梭子船上晃了两晃,差点掉进御河里,仰起头朝梭子阿公恶声骂道:“你妈的疯了吗?老子就这一身衣服,弄湿了没有换洗的呢!” 梭子阿公威吓大师兄道:“你上不上来?不上来老子这回就朝你身上招呼了。” 见梭子阿公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大师兄无奈地嘟噜着骂道:“我*!生就是土匪出生,南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师兄小声嘟噜的话居然被梭子阿公听见了,他的眼睛立刻瞪圆了,朝着梭子船上的大师兄问道:“你说老子什么来着?” 大师兄诡异地笑了一下,说:“老子没说什么?” 梭子阿公已经不依了,朝大师兄使劲招手道:“你赶紧给老子上来,我日你先人,你好像还知道点老子的啥底细一样。” 大师兄拗不过梭子阿公,只好又走上了御河桥。 梭子阿公用*视的眼神朝大师兄问道:“你刚才一个人在说老子是什么出生来着?” 大师兄嘿嘿笑道:“我没说你是啥出生啊?英雄不问出处,我管你是从哪个地方蹦出来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该不是真的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大师兄一脸狡黠地看着梭子阿公。 梭子阿公的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表情,说道:“不对,你狗日的一定知道点老子的啥事情?” 大师兄却说:“你当老子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啊?你梭子阿公在这条河面上混了几十年了,我老叫花才在这儿混了多久,你的事情我知道个屁啊!你别疑神疑鬼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哪怕半夜鬼敲门?真是的。” 梭子阿公被大师兄不阴不阳的话给弄毛了,一把抓住大师兄扣子都没有扣严实的衣服领子,凶相毕露地朝大师兄恶狠狠地*问道:“你他妈的今儿个不把话给老子说清楚,老子今天就让你走不了路!” 梭子阿公露出的凶相把一旁的李自然也惊呆了,止住悲伤,一脸疑惑地看着梭子阿公和大师兄。 原本慈祥的梭子阿公这个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刀砍斧削般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杀气,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珠子里更是射出两道凶光。 这完全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的表情啊! 李自然当时就震撼了。 只有野狗西门庆在一旁汪汪汪地幸灾乐祸起来:“打起来才好呢!呵呵……” 李自然听了野狗西门庆的吠叫,冷不丁地抬脚就朝野狗西门庆狠狠地踢上了一脚。李自然这一脚踢得稳准狠,力道奇大,丫的几乎把所有憋在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一脚上了。 野狗西门庆被踢了个正着,羸弱瘦小的身子骨就像一片叶子似的忽地一声就飞出去了一两丈远,半空里传来野狗西门庆一阵汪汪汪的惨叫声。 被梭子阿公抓住衣服领子的大师兄呵呵笑道:“踢得好,狗东西!” 梭子阿公也回过头看着李自然,愣了一下,也许他没有料到这个看似斯斯文文的李自然会踢出这么凶残的一脚,说:“你丫的怎么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朝一条狗下这么狠的手?” 大师兄却朝梭子阿公说道:“物与类聚人与群分,这点道理都不懂。” 梭子阿公听大师兄的话里有话,抓住大师兄的衣领又朝上提了提,说:“你的意思是老子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咯?” “老子没这么说。”大师兄狡辩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梭子阿公紧紧抓住大师兄的衣服领子不放。 大师兄有点不耐烦了,朝梭子阿公用命令地口吻说道:“撒手!” “你不把刚才的话给老子捯饬清楚咯,你就休想让老子撒手!”梭子阿公泛起了倔脾气,但是脸上的杀气却减弱了几分。 “撒手!”大师兄再次朝梭子阿公命令道,脏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老子不撒手!”梭子阿公寸步不让。 “我*!还真的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大师兄边说边晃了一下身子。 李自然眼睛一花,也没看清楚大师兄使出了一个什么烂招,他和梭子阿公的两道人影就重叠着倒向御河桥的桥面上了,只不过是梭子阿公垫底在下面,大师兄占了上风,压在梭子阿公的上面。 梭子阿公也不示弱,开始在大师兄的身子底下奋力地挣扎了起来,他想翻过来反制大师兄。 大师兄可是太狡猾了,一见梭子阿公要挺身起来,压在梭子阿公身上的那副臭皮囊一下子就横在梭子阿公的身上,双腿叉开,黑漆漆的屁股蛋子露在破裤子的外边,双手死死地抱住梭子阿公的脖子不放。就像动物世界里的豹子一下子叼着了瞪羚的脖子一样。 梭子阿公被大师兄牢牢地制住了,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梭子阿公朝大师兄气喘吁吁地说道:“你狗日的赶紧撒手,老子的脖子都快断了。” “还欺负老子不?”大师兄边继续朝着梭子阿公使劲边威*梭子阿公道。 梭子阿公不服软,只是说:“你给老子撒手。” “还欺负老子不?” “撒……撒手!” “还欺负老子不?” “老子快断气了!” “还欺负老子不?” …… 两个人龙蛇混战地在地上僵持在一起,梭子阿公已经被大师兄死死地制住,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只有在大师兄的身体底下呼呼直喘的份儿。 李自然担心梭子阿公真的被大师兄箍抱得太紧弄出人命,上去拉大师兄。可是心狠手辣的大师兄却像一块千斤巨石一般死死地压在梭子阿公的身上,李自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把大师兄挪动半分。 趴在梭子阿公身上的大师兄的那副臭皮囊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被压在大师兄身子底下的梭子阿公急了,憋着酱紫色的脸朝李自然喊道:“使劲踹他狗日的屁股!给老子朝死地踹。赶紧……” 可是李自然咋敢踹神仙的屁股啊,这不是找死么? 从李自然的内心来讲,他是太想朝着大师兄那裸露在外的光屁股腚来上那么一脚了。 见李自然迟迟不敢对大师兄的脏屁股踹,梭子阿公急了,瞪眼朝李自然又喊道:“踹啊!你再不踹我就快断气了。” 李自然哆嗦着声音说:“我真的不敢踹他,真的不敢啊!” 梭子阿公是彻底绝望了,双眼一闭,也不挣扎了,原本死死绷着的身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死死箍抱着梭子阿公的大师兄突然感觉使出的力气没有了抵触的力量,低头一看,见梭子阿公浑身软塌塌的,眼睛也闭上了,用手探了探梭子阿公的鼻息,气息好像也没有了。大师兄于是松了手,说道:“怎么那么不经折腾?死啦?” 大师兄刚要坐起身,梭子阿公却突然间张开眼睛,一把将大师兄抱住,在大师兄还没有回过神的当儿,已经来了个大逆转,一下子将大师兄扳倒在地,如法炮制地将大师兄死死地压在了身子底下。 大师兄在梭子阿公的身体底下也试着挣扎了两下,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于是朝梭子阿公大声喊道:“你他妈的装死耍赖,你他妈的撞死耍赖……” 梭子阿公果然是一把摔跤的老手,腿脚并用地将大师兄死死锁在地上,哈哈哈地笑道:“老子还就耍赖了,你能把我咋滴?兵不厌诈,这你都不懂,哈哈哈……” 大师兄呼呼直喘地朝梭子阿公缴械投降地说道:“老子认输了,老子认输了,你撒手,赶紧撒手……” “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梭子阿公仍旧呵呵地笑着问道。 “你厉害,你厉害,老子真的认输了。”大师兄被梭子阿公钳制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只有认输求饶的份了。 可是在李自然看来,此时的大师兄又在装神弄鬼了,一个心狠手辣,法力无边的神仙,怎么可能被一个凡夫俗子制住呢?这不是扯淡吗? 大师兄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梭子阿公这回真的以为是靠自己的好手段得手了,洋洋得意地朝被死死钳制住的大师兄说道:“老子放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再跟老子胡搅蛮缠,听到没?” 大师兄连声应到:“到此结束,到此结束。” “说话算话?” “绝对说话算话。” “你得对天发誓。” “老子对天发誓,要是我再胡搅蛮缠,天打五雷轰。” 见大师兄彻底认了输,梭子阿公这才松了手,而大师兄却直挺挺地躺在御河桥上,睁着一双怪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眼珠子也不转动一下了…… 81耍把式的汉子 见大师兄的表情有异,梭子阿公和李自然对望了一眼,都顺着大师兄的眼神朝天空中望去,才发现天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起了厚厚的阴霾。而且阴霾在天空中越积越厚,隐隐裹挟着风雷之声,大有风云激荡的架势。 大师兄喃喃自语地说道:“莫非这是要变天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连河面上的最后一层薄雾也烟消云散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是,这样的天色和往常的比起来却要昏沉阴暗许多。 梭子阿公也自言自语地说:“该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而大师兄的眼珠子依旧一眨不眨地呆望着天空里厚厚的阴霾。 梭子阿公朝大师兄说道:“赶紧起来,跟老子会渡口上去摆渡去,一会儿赶集的人该在渡口上等急了。” 大师兄这才懒洋洋地从地上翻身起来,说:“这鬼天,还说变就变了。” 梭子阿公却说:“朝云暮雨,看这天色,就是有雨,一时半会儿的也是下不起来的。”说着就朝御河桥下走。 大师兄看了一眼李自然。李自然正傻呆呆地望中大师兄。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该琢磨的事情就别瞎琢磨了,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过上的这种日子,是好多男人梦寐以求都想过上的日子呢。你不光不感激老子不说,还他妈的对老子满肚子的抱怨,老子都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李自然说:“可是……” “没有啥可是不可是的,”大师兄打断李自然的话说道:“目前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状况就是这么个状况,你如果实在是要惦念着你的父母啥的,我是真的只有把你原先的记忆做个彻底删除了。到时候你可真的别怪我这个当大师兄的没有给你留余地。” 听大师兄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李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处境几乎已成定居了,就是再怎么求这个所谓的神仙也是无济于事了。 于是李自然不再吱声,看着大师兄晃晃悠悠的身形走下御河桥。不一会儿,就听见御河桥下传出一阵梭子阿公吆喝的鸬鹚声音。大师兄站在船头,朝御河桥上的李自然说道:“别忘了老子给你的那本秘笈,你得好好练,不然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 李自然这才想起了那天晚上大师兄给他的那本什么波罗蜜漂移*的秘笈。于是他扭头朝躲得远远的野狗西门庆问道:“老子的那本书呢?” 野狗西门庆用一双恶毒的眼神冷冷地盯着李自然,没好气地说:“我咋会知道你的书在哪儿?” “那天晚上不是你把那书叼走了吗?” “是我调走了,可是我忘了叼到哪儿去了。” 李自然知道野狗西门庆在他面前撒起谎来了,于是威胁道:“我只数三声,一,二……” 西门庆已经领教了李自然的心狠手辣,悻悻地说道:“在狗窝里!*!” “走,带老子回去取。”李自然说。 野狗西门庆无奈,只好一瘸一拐地跟几步撵上来,规规矩矩地跟着李自然往回走,狗嘴里嘟噜道:“欺负老子算什么本事?” 野狗西门庆刚才被李自然踢得不轻。 李自然已经懒得跟野狗西门庆计较,他现在只想快点拿到大师兄说的那本劳什子秘笈,看看上面是不是真的隐藏着什么盖世神功或者是惊天秘籍。 中途,一瘸一拐的野狗西门庆居然又被路边的几只土狗骚扰了几回,吓得腿脚不大灵便的野狗西门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呐喊,幸好几次都是李自然给这家伙解的围。 李自然朝野狗西门庆笑道:“老子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狗东西了,你丫的一副马瘦毛长,瘦骨嶙峋的样子,居然还会被母狗性骚扰,它们究竟看上你什么了?” 野狗西门庆忿忿地说道:“狗的审美趣味跟人的是不一样的。你没做过狗,你是理解不了狗的思维的。老子现在惨就惨在,明明是人的想法,偏偏被大师兄变成了一条狗的身子,你说这不是糟践人不择手段吗?老子真想*他八辈子祖宗!” 李自然呵呵笑道:“我听大师兄私底下跟我说了,他这是在超度你,让你提前进入到轮回的序列中,好早点脱胎换骨地进入到神仙的序列里面。你要做三世的狗,三世的猪,三世的马,三世的牛,然后再做三世的乞丐,然后你才可以做上大师兄这样的神仙,小子,你就慢慢地熬吧。” 野狗西门庆却说:“你就忽悠老子吧。鬼才信呢。” “你不信拉倒,反正大师兄是这么亲口对我说的。” “如果真是这样,老子还不如现在就撞死在路边这棵树上。”野狗西门庆恶狠狠地说。 “那你就撞在这棵树上啊!你现在这样的处境,还真是活着比死了还遭罪。”李自然说。 “老子才不上你的当呢。老子就不相信没有咸鱼翻身的一天。”野狗西门庆说道。 也是李自然耐不住寂寞,一路上和野狗西门庆喋喋不休地说着些无聊的话,不一会儿,两个家伙就来到了清河县的县城。 城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大帮子人,人圈里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喝彩之声。李自然好奇,要挤进人圈里去看个究竟,野狗西门庆却朝他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江湖卖艺耍把式买狗皮膏药的,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李自然听人圈里喝彩得激烈,好奇心已经起来了,也不理会野狗西门庆说的话,硬生生地朝人堆里挤了进去。 人堆里果然是一个上半身打着赤膊的汉子在耍着把式,一根齐眉棍在当场舞得呼呼生风,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爆喝之声。 李自然看得兴起,也跟着围观的人拍手叫起好来。 汉子一通棍法舞罢,立定身形,双手一抱拳,朝着围观的众人一施礼地吆喝道:“兄弟初来乍到,借贵方这块宝地,承蒙诸位捧场,我这里献丑了,把势把势,全凭架势,没有架势,不算把势;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势;光练不说,那是傻把势……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吆喝完毕,汉子躬身从地上取了一口破锣端在手上想要朝围观的众人要钱。围观的众人一见这样的情势,顿时都作了鸟兽散。只剩下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浑身汗津津的汉子。 端着破锣的汉子愣在了当场,望着李自然苦笑道:“妈的,原本以为到了这风花雪月的大宋朝的地界了,应该是一个有情有义充满情趣的世界,结果还是一个现实得只认钱的破地方。*!” 汉子说罢扔掉手中的破锣,准备穿上衣服走人。而一旁的李自然却似乎从汉子的口中听出了某种弦外之音,于是朝汉子喊道:“壮士且慢!” 那汉子一愣,扭过头,朝李自然说道:“怎么?莫非你还想打发我点散碎银子?” 李自然说道:“要说银子,只是小事一桩,壮士可否给小弟一个薄面,到酒馆一叙?” “你要请我喝酒?”汉子有些不大相信地说。 “当然。”李自然说。 “也好,反正老子的肚子正饿了,身上一点盘缠也没有。那就先谢过这位公子哥了。”说罢汉子穿好衣服拿上卖艺的家什,跟着李自然寻小酒馆去了。 走到清河县的城门口,城门口两侧又围着一些引车卖浆之流的人,在看墙上贴着的朝廷颁发的海捕公文。 李自然对这大宋朝的光景并不熟悉,觉得新奇,也想凑上去看热闹,跟着李自然的汉子却说:“还是别看了,这段时间水泊梁山上的匪患闹腾得紧,朝廷的海捕公文隔三差五的换着张贴,看不过来的,看了反而弄得人心惶惶的。” 听汉子这么说,李自然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说:“壮士好像对这儿的情形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李自然问这样的话是有另一层意思的,因为他隐隐感觉出这汉子刚才说的那句话里边有和自己相同的经历在里边。 汉子说:“基本算是熟悉得差不多了吧?” “壮士不是本地人。”李自然和汉子并排着走,又旁敲侧击地问。 “当然不是本地人。”汉子说。 “那壮士是哪儿人?”李自然问。 汉子盯了李自然一眼,说:“我现在也说不清我是哪儿的人。我就是说出我是哪儿的人,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你更不会相信。”汉子说。 李自然感觉自己的猜测是越来越靠谱了,但是仍旧不动声色,转了话题说:“说了那么久的话了,还不知道壮士的尊姓大名呢?” “免尊姓龚字长天。” “原来是长天兄,失敬失敬。” “岂敢岂敢!” 两个人居然照着宋时的礼节相互抱了一回拳。 寻了一间略显干净档次的酒馆坐了下来,李自然就喊小二上酒。 (正式上架,走起哈,亲们!) 82歃血为盟 那小二居然认得李自然,托了盘子过来,说:“难怪今天一大早的就听见天井里的那颗柿子树上有喜鹊闹喳喳的,敢情是西门大官人要来小店喝酒啊?” 李自然脑子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说道:“少拍马屁,赶紧朝好酒好菜的上,我这要招待客人呢!” 店小二应了一声“好咧”,就身影灵活地到后厨吩咐酒菜去了。 龚长天却盯着李自然,就像看一件稀奇玩意儿似的,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 李自然并不回避龚长天略显奇怪的眼神,挺了一下身子,清了一下嗓音,故意装出了一点派头,朝龚长天说:“怎么?不像?” 龚长天笑道:“我原先又没有见过你,现在才是一面之缘,我咋知道像不像?你可真逗……呵呵……不过和我原先想象中的样子还是有出入。” “和你原先想象的有出入?你的意思是你原先就知道我?” “我*!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知道你西门庆西门大官人的。” “呵呵……我有那么大的名头吗?” “你的名头海了去了……” 李自然也笑道:“其实这儿认识我的人都管我叫西门大官人,那我肯定就是西门大官人咯!” 龚长天却笑道:“不过在我们那儿,你丫的名声可是真够臭的,不过今天见了真人,还真和我原先想象出的样子有点差别,呵呵……” 李自然感觉自己的猜测越来越有戏了,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我素不相识的,你还原先就听说过我了。我以为我西门大官人的大名只限于在清河县的地界传播,没想到你也早知道我的大名了,呵呵……” “呵呵……你的大名何止是在这小小的清河县传播,你的大名已经流传得海了去了,流芳百世,遗臭万年啊!呵呵……” “究竟老子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啊?没你这么骂人的吧?况且,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玄吗?” “我也不跟你说白了,说白了怕你听不懂,算了,就此打住,你就当笑话听得了……呵呵……西门大官人,呵呵……”龚长天望着李自然嘿嘿地笑,脸上的表情越加的暧昧了。 李自然冷不丁朝龚长天凑近了几分,压着声音小声说道:“我如果跟你说我是假西门庆,真的西门庆是一条狗你信吗?” 龚长天打了一个愣神,说:“假的?” 李自然神秘兮兮地微笑着冲龚长天点了一下头。 龚长天却“切”了一声,说道:“你可真够逗的,拿我寻开心是吧?” 李自然却说:“我真的不骗你的,真的西门庆在这儿。”李自然踢了下蜷缩在酒桌子底下的野狗西门庆。 野狗西门庆刚才的后腿被李自然踢残了,这个时候蜷缩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这丫儿是真的有点不能动弹了。 龚长天低下头,看了一眼桌子底下的野狗西门庆,眼神变得闪闪烁烁的了,说:“你丫的不是骗我吧?” 李自然望着汉子呵呵地笑,表情越显神秘,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不定是网上追捕的逃犯?” “网……网上追捕的逃犯?”观察坐着的凳子就像突然长出了一根尖利的针刺一般,他一下子被刺得跳了起来,凳子也差点被绊倒,整个人退出去三四步,和李自然本能地保持住有效的警戒距离,瞪着一双豹子眼朝李自然厉声喝道:“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自然现在可以完全确定这家伙的真实身份了,心里涌起的那股子情绪就甭提有多激动了,但是他竭力按耐住心里涌起的波澜,朝龚长天说道:“别激动,先坐下说话。” 龚长天哪里还敢坐下,死死地盯着李自然,一刻也不敢松懈的样子。 龚长天的异常举动已经惊动了邻桌的客人,都看着李自然和龚长天。 李自然又朝龚长天说道:“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叫你坐下。” 龚长天终于说:“你他妈的该不是混到这边来抓老子的便衣吧?” 李自然一听,哈哈哈地笑起来,拍手朝龚长天激动地说道:“我*!暗号全对上了,暗号全对上了!老子刚才听你说出的那句话就觉得你丫的不是这边的人,果然!果然!老子的感觉咋就这么准呢?哈哈……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人生的一大幸事老子遇上一件了,哈哈……” 龚长天似乎也明白过味儿来,环视了一下酒馆里的人,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还真是假……” 李自然却突然朝龚长天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神秘兮兮地朝龚长天示意坐下。 龚长天颇具戒心地慢慢接近酒桌坐下来,然后小声朝李自然问道:“你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人?” 李自然也小声地应到:“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龚长天的眼珠子瞪得更圆了:“也是网上追逃的逃犯?” “no!老子才不是呢。” “那你是??……” “西门庆,正儿八经的西门庆。”李自然突然坐直了身子大声说。 龚长天总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坐直了身子,抹了一把额头惊出的冷汗,带着几分傻笑地说道:“我*!你刚才一眼就道破了老子的来路,把老子吓得……老子还以为现在的侦破手段有那这么高明了,老子都躲到这儿来了,居然会被你追逃……” 李自然呵呵笑道:“你果然是网上被追逃的逃犯?” 龚长天一颗悬着的心这个时候彻底地放了下来,也毫无顾忌地说道:“哪不是被网上追逃的逃犯还是咋滴?” 李自然眼泪这时突然一下子就出来了,一把抓住龚长天的手激动地说道:“大哥……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吗?” 龚长天没想到李自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激动起来,慌忙安抚道:“行!你怎么叫我都行,谁叫咱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李自然哽咽得几乎要说不出话,喉结子像是被感情这东西塞住了一般,鼻子也酸得厉害,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大哥……我是太孤独了!真的……这几天我……是真的太孤独了……” 龚长天从李自然紧紧抓住的手里抽出一只手,使劲拍着李自然的手背说道:“理解!理解!” 李自然继续哽咽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到了这边,两眼一抹黑,只有装!真的,我这几天全靠装*装过来的。他妈的,装*真的太不好装了……” 龚长天呵呵笑道:“谁让你要装这么一个遗臭万年的大人物呢!你要是像我,就装个籍籍无名之辈,哪儿有这么累的?”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是被*无奈被人强迫着装这个人物的。”李自然愤慨地说。 龚长天呵呵笑道:“你就知足吧你,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想做西门庆?你算是因祸得福的了。” 李自然朝龚长天一摆手,说道:“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你不会懂的……” 龚长天又是呵呵地笑,说:“老弟这是犯了什么事被弄过来的?” “没犯什么事,跌了一跤就过来了,还回不去了……”李自然说。 龚长天笑道:“既然过来了,何必还要回去呢?这边不是也挺好的吗?” 李自然摇头说:“好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啥也不懂,成天摸着石头过河,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来路,看来你小子不是一般的机灵,呵呵……” 李自然仍旧抓住汉子的手不放,说道:“大哥,啥多余的话咱也不说了,咱今天就在这儿结拜成兄弟,怎么样?” 龚长天见李自然眼睛里满是真诚的神情,也一拍李自然的手背说道:“行!咱这就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于是李自然扭头朝后厨里的小二大声吆喝道:“小二,咋还不上酒?赶紧上酒!” 后厨的店小二听到李自然的吆喝声,慌声应了,旋即托了酒菜上来。 李自然突然有了十二分的豪情,将宽大的袖口一挽,露出手腕,然后又朝后厨的小二喊道:“小二,拿刀来!” 小二听了,慌慌地跑将出来,问道:“西门大官人,你喝酒便罢,却是要刀做啥?” 李自然不耐烦地说道:“你甭废话,叫你拿刀就拿刀,啰嗦个鸟!” 小二就看着龚长天。龚长天笑了一下,朝店小二招呼道:“你下去吧,我这身上带有家伙的。”说着居然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把瑞士军刀。 李自然的眼睛一亮,惊呼道:“你咋把这玩意儿也弄过来了?” 龚长天呵呵笑道:“我这辈子啥爱好没有,就喜欢收藏这个,到哪儿都是随身带着的。” 李自然艳羡地看着龚长天手里的军刀,眼神直直的。 那店小二更是没有见过这么稀奇古怪而又精致小巧的玩意儿,眼神充满了新奇。 李自然从龚长天的手里取过瑞士军刀,打开,然后在手腕上划了一下,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滴入酒杯里。龚长天当然也毫不含糊,也是用瑞士军刀划了手腕,然后两人端起酒碗,发了不愿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的誓言,然后将酒碗一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酒馆里的人见此情形,都不约而同地击掌叫起好来。 于是李自然就就管龚长天叫大哥,龚长天就管李自然叫小弟了。 83赠送名表 酒酣耳热之际,李自然终于朝龚长天说道:“大哥,现在该说说你的来历了吧?” 龚长天此时的酒劲儿也上来了,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真对大哥以前混的路子顶感兴趣的,呵呵……” 龚长天这时也不忌讳酒馆路那些喝酒的食客了,将随身携带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打开来,里面的物件儿一展现出来的时候,李自然顿时眼睛都直了,包裹里居然是龚长天原先穿戴的行头。李自然说道:“大哥,你还真把你的全套行头都带上的啊?” 龚长天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一下李自然,笑了笑,说:“你先看看哥哥我带的这些行头,然后再猜猜哥哥是干什么的?” 李自然说:“我对服装品牌没啥研究,怎么猜得出来?看样子都是大哥原先的最爱吧?” “原先的最爱可不是这些,哥哥原先的最爱可是你嫂子,切!”龚长天不屑地朝李自然说道。 李自然讪笑道:“那是,那是。” 龚长天又笑笑,有些显摆地对李自然说:“看哥哥的这套西服,意大利品牌阿玛尼,这双皮鞋,也是意大利品牌菲拉戈莫,这只手表,瑞士名表江诗丹顿。” 李自然有些艳羡地喃喃说道:“哇靠!全是顶级品牌啊!” 龚长天很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就这只手表,也值三四十万。” 李自然惊奇地说道:“大哥你可真是大手笔啊!” 龚长天笑笑,说:“这下你该猜到哥哥原先是干什么的了吧?” “我猜大哥一多半是搞房地产的?”李自然略带几分艳羡和敬畏地说。 龚长天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自然,说:“错!” 李自然抠抠脑瓜子,又猜:“要不大哥就是个当官的,而且是个巨贪? 龚长天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自然说:“错!再猜!” 李自然就猜不出来了,有些为难地说:“我一个在小县城混的混混,知道现在有钱的主不外乎就这两大类人物。我可是真的有点猜不出来了。哦,对了,大哥莫不是开矿的煤老板?” 龚长天继续微笑着,神秘兮兮地摇摇头。他显得很有耐心,继续启发李自然的思维说道:“你再想想,这世道,可以发财的路子多得很,你不要只拘泥于贪官或者房地产开发嘛?你再想宽泛一点。” 李自然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了。我原先偶尔跟着我的一个铁哥们儿在道上混的时候,虽然经常打打杀杀的,可是弄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钱,搞大钱的门道真的是从来没有接触过。” 龚长天这时很豪爽地说:“这样,你再猜。你如果猜中了,哥哥就把这只江诗丹顿送给你。” 说着龚长天把江诗丹顿手表带在手腕上,在李自然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又取下来,放到李自然的面前。 李自然几乎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因为能够拥有一块彰显身份和地位的名表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梦想。想当初道上有个哥们,手腕上带了一块普通的三四万的欧米茄手表,就已经很风光无限了,当时有很大一帮小弟把这个哥们奉若神明。现在,这块明晃晃的江诗丹顿就在眼前,而且是稍微动动脑筋就唾手可得,这怎能不让李自然热血沸腾? 李自然的心不由得砰砰砰的在胸腔里跳突起来。 但是,李自然知道江湖上忽悠人的事情时有发生,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已经很接近于社会上前一段流行的丢包计了。于是他小心谨慎地望着龚长天说道:“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龚长天很大气的说:“未必哥哥还和你没事瞎扯淡。哥哥说话从来说一不二的,绝不拉稀摆带!不过我可给你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没猜中的话,这表可就还是我的。” 李自然看见梦想即将马上变成现实,而且就在眼前浮光掠影似的若隐若现,他很想抓住这次机会。于是他就开始挖空心思搜肠刮肚地猜起来了。 象这么有钱而且摆谱的主,既不是贪官污吏又不是搞热门的房地产开发的,更不是开矿的煤老板,那这家伙是干什么的的呢?搞文化产业的,也不象,说话的口气那么嚣张大气,完全没有一点文化人的素质和涵养。对了,这家伙的作派还和自己一样有点象混黑社会的主。一想到混黑社会,李自然的脑子里灵光乍现似地有了主意。于是他一拍脑门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哥,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是贩毒的大毒枭!” 龚长天一听,哈哈大笑道:“我靠!你小子太有才了。你咋一下子就猜中了呢?老子还真是一个大毒枭。哈哈哈……说话算话,这只手表归你了!就当是你我八拜之交的见面礼了。” 龚长天说着把明晃晃的江诗丹顿递到了李自然的面前。 李自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迟疑地看着龚长天,很不确定地问:“真归我啦?” “那不归你还咋地?拿着!”龚长天的气势很豪迈。 李自然这才昏僵僵地将明晃晃的江诗丹顿接到手上。这表沉甸甸的还真他妈有份量,还真不象是塑料机芯的。这玩意儿果然是出自名门身价不低,一上手就很有感觉啊!呵呵…… 不过李自然的心里还是犯嘀咕,暗想,这小子该不是在中英街买的国产伪劣仿冒品来忽悠老子的吧?于是就下意识地将手表拿在阳光下捯饬。 龚长天一眼就看出了李自然的心思,很不爽地说:“你还看个*毛啊!哥哥敢百分之百地保证,哥哥我就是给你的是假货,你也一样认不出来!” 李自然尴尬地讪笑着说:“那是!那是!我是数数上面镶有多少颗钻石!”边说边把江诗丹顿佩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名表一上手,李自然立刻感觉到手腕上有了很实在的份量。 这时龚长天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只表送给你吗?” 李自然很不明白地问:“为什么?” 龚长天很真诚地说道:“因为在这儿这只表根本就成了废物累赘了,和块没用的铁疙瘩没啥两样,呵呵……” 李自然不大明白地把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抬起来看了看,这表是块好表啊!秒针滴答滴答地跳得满均匀的嘛!就说:“为什么呢?你是说这表的时间不准?” 龚长天说道:“靠!什么时间不准?如果连这只表的时间都不准了,那北京时间也是假的咯。” 李自然白痴状地说:“那你刚才说那话是怎么个意思?”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我是真不明白!”李自然冲龚长天很诚恳地摇头。 龚长天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靠!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李自然依旧白痴似地问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吗?” 龚长天呵呵笑道:“所以啊!这大宋朝的地界上,能用得上北京时间吗?” 李自然恍然大悟地也呵呵地笑起来…… 龚长天接着说道:“要不是这样,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把这宝贝疙瘩拱手让给你呢?在这儿,这玩意儿也就只是一块铁疙瘩而已!哈哈哈……” 龚长天笑得很扬眉吐气,倒像是他从李自然的身上拣了个大便宜似的。 李自然觉得龚长天这家伙有点脑子被门夹了的嫌疑了。 李自然虽然觉得这个龚长天傻乎乎的有点可爱,但送他的这只国际名表却是不赖,于是抬着手腕端详着带在腕上的江诗丹顿说:“管它在这儿有没有实际的用途,既然是大哥送我的见面礼,我说啥也得把它收好咯。再说,就是在原先的地界上混,带上这玩意儿,它实际的用途也是个装饰物件儿,既然是个装饰物件儿,在哪儿带着,它的实际用途也是没有打折扣的。说不准,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达官显贵们都穿金戴银的,只有我带着块江诗丹顿的国际名表,还显得挺新潮另类的呢,呵呵……” 听李自然这么说,龚长天有点开窍了,说道:“嘿,经你小子这么一说,我还真把这个事情给想透彻了。你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啊!” 李自然朝龚长天打趣地说:“你该不会后悔把这块宝贝疙瘩送给我了吧?” “哪能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龚长天笑道。 既然江诗丹顿的国际名表已经实实在在地带在李自然的手腕上了,李自然的心也踏实得妥妥的了,于是又问龚长天道:“大哥,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到的这儿呢?” 龚长天的神情暗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原来那个地界我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可是……后来因为一件事情,哥哥我在那边实在是没有立足之地了,才被一个高人点化到这边来的。所以,经过那件事情过后啊!哥哥我把什么东西都看淡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爱如潮水,都是过眼云烟啊……” 李自然越加不解地说:“大哥在那边的地界上莫非是受到了重创了?” 84好大一顶绿帽子 “岂止是重创,简直就是一败涂地啊!老弟……” “能仔细给小弟说说吗?”李自然对龚长天这个人的来龙去脉越加感兴趣了。 龚长天又叹了一口气说:“哥哥我是花了一大笔钱主动争取到这儿来的。” 李自然听了,有些不屑一顾地说:“我有点弄不明白了,大哥。你能够有多少钱?现在的科技水平,美国的亿万富翁也只能在外太空坐航天飞机过过瘾。你倒好,一下子花钱穿越到大宋朝的地界上来混了,忽悠谁呢?这得花多少钱?又得坐什么设备?坐的手电筒来的吧?” 龚长天对李自然也不屑一顾地说:“你弄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争取到这儿来呢?” “反正哥哥我现在也一无所有了,都靠耍把式买狗皮膏药混日子了,在这儿给你说说我的事情也无妨!今天还算哥哥我运气好,遇上你了,总算可以说上英雄所见略同的话了。过来这么久了,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说掏心窝子的话的人,也是真够憋屈的。这些个日子都快把哥哥我憋出毛病了。” “那你就给我说说你的事情吧!我洗耳恭听呢!”李自然说。 龚长天用眼睛在四周踅摸了一圈说:“要是有一瓶二锅头和一盒中华烟边喝酒边抽烟地聊就爽了。来这边那么久了,这儿的酒哥哥我还真的喝不惯,全他妈是兑了水的米酒,*!” 李自然说:“这是大宋朝的地界呢,哪儿去找二锅头喝,中华烟抽啊?能喝上兑水的米酒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龚长天吧唧了一下嘴巴,说:“是啊!在这里,连想喝一瓶二锅头的愿望也是痴心妄想啊!想当初哥哥我过的日子,用纸醉金迷酒池肉林来形容一点也不算过份。当初总听见一些世外高人说什么无欲无求,结果都是他妈的瞎扯淡。只有到了一无所有,连江诗丹顿走出的时间都不作数的时候,你才会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无欲无求。” 李自然不想听龚长天说这些不着边际高深莫测的话,只想听这个龚长天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就说:“你还是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吧!” 龚长天幡然醒悟过来是的说:“哦!我说跑题了。看看,我现在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的了。看来是一个人在这儿没有人和我说话,被憋得太久了。好,你就听我慢慢给你道来吧。” 李自然就作出一副专心要听的样子了。 龚长天又心有不甘地问道:“你真的有烟没?” 李自然很不耐烦地笑道:“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没烟!我大概是光屁股被弄到这边来的。比你惨多了,你多多少少还带着留有念想的物件儿过来的。我啥也没有,直接就被弄到一青楼女子的被窝里了,*!” 龚长天听李自然这么说,不由得哈哈笑着连忙说道:“sorry!sorry!我忘了。早知道这儿会是这样的光景,哥哥我当初就该带几箱烟来搁着慢慢抽了。” 于是龚长天清了一下嗓子说:“说起当初哥哥在那边混的光景,哥哥我还真不是给你吹牛,当初哥哥还真是靠贩毒起家的。手底下好几十个小弟跟着。出个门喝个茶啥的,上下都是宝马奔驰,外带两个贴身保镖。你可以想象当时哥哥的光景有多威风!当初坊间不是流行一句发财秘诀吗,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哥哥我就胜在胆大上!敢冒一般人不敢冒的风险。你想,贩卖毒品这种掉脑袋的买卖有几个人敢碰?哥哥我就敢碰!这人活一世吧,哥哥我就总结了一个道理,横顺就是一个赌博。赌赢了,你荣华富贵,赌输了,你不得好死。我呢!怎么说的,说赌赢了也算是,说赌输了,也的确是输了。甚至输得见了底。连在那边地界上呆的资格也没有了。最后落得像个龟孙子似的,孤家寡人一个人跑到这边来耍把式买狗皮膏药混日子了。这真是他妈的此一时的彼一时啊!” 李自然见这龚长天又要把话题扯得绵远悠长了,就提醒他说:“你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来到大宋朝地界上的吧!” 龚长天很不满意地说:“你别打岔行吗?你让哥哥我痛痛快快地说说话行吗?你知道哥哥我憋了有多久没有和一个人好好说上话了吗?” 李自然见龚长天真的有点生气了,就耐着性子说:“好,我不打岔了。你说,你说。” 于是龚长天又要接着说,可是又忘了刚才的话头了,就说:“我刚才是说到哪儿了?” “你说到此一时彼一时了。” 龚长天接过话题又说道:“哦,对了,我说到此一时彼一时了。这世界还真是这样,此一时彼一时。要说哥哥我赚下的昧心钱,就是花上八辈子也是花不完的。可是人就这点不好,不晓得知足!总是这山望到那山高,一山更比一山高。说白了就是一个‘贪’字把人给害了。你说我贩毒挣下了那么大的家当,早就该收手不干了,然后做点正当生意。比如开公司,办实业,这些都是门道不是?再不济老子到乡下和老婆孩子养鸭养鹅地过一辈子。可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再说我的手下还有一大帮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得给他们活路不是?所以我也想着尽快收手,转向,把黑钱洗干净。这两年房地产搞得大热,所以我转向房地产了。你刚才说我是搞房地产的,其实你也猜靠谱了。不过我搞房地产还没有多久,楼盘还没有封顶我就出事了。所以我严格说来还不是搞房地产的。” 李自然说:“你是怎么出的事呢?” 龚长天说:“怎么出的事?现在想想哥哥我也是在阴沟里翻船了。你知道现在他妈的的做正规买卖也和贩毒没什么区别,背地里走的全是他妈的歪门邪道。你不请客不送礼,不拉关系不走后门,你啥事也干不成。有时候我觉得做这些他妈的所谓正规买*他妈的贩毒还黑。我不是没什么文化不是。和那些达官显贵们应酬就有点力不从心。很多时候都是打不上台面的。这些达官显贵们真他妈的不是个玩意儿!和我们道上混的简直是两码事,他们不光贪,还他妈的要装鳖!这就要点所谓的素质了。我虽然没有啥素质,可是我的老婆素质不差呀!正规名牌大学毕业,而且长得花容月貌。所以我每次需要打台面应酬的时候,一般都会把我的老婆带上。我老婆那也真是厉害,有她出面,就没有拿不下的关系。” 李自然见龚长天提起他的老婆,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暗想这小子的老婆一定是很优秀了。 可是,龚长天眉飞色舞的表情在脸上没有坚持多久,立刻就烟消云散了。龚长天的神情就想瞬息万变的鬼天气一般,一下子又变得沮丧起来了,说:“可是,哥哥我他妈的也是太在意钱了。结果他妈的大意失荆州了。现在哥哥我是真的搞明白了什么叫利害了。有利就必定有害!” 李自然此时已经有了倾听的兴致,因为从龚长天的话里,他已经听出了故事开始出现起伏的端倪,催促道:“说说。” 龚长天又清了一下嗓音说:“哥哥我的老婆被一个主管规划的市长睡了!我日他妈!我也纳闷我怎么就那么容易拿到好的地皮嘛?结果他杂种完全是冲着我的老婆的面子来。你说这口恶气哥哥我能够咽得下吗?如果都按道上的规矩出牌,他就是我的祖宗,我就是他的孙子。他要钱老子给钱,要房子老子送房子,要车子老子给车子。可是,他杂种居然敢睡老子的老婆,这不找死吗?” “那后头你是咋整的呢?”李自然有点急不可赖地急于想听到后面的情节了。 “咋整?江湖人士,做事能够拉稀摆带吗?他不仁哥哥我当然也不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犯一样都是死罪!所以哥哥我花钱找道上的哥们把他杂种给作了。” 李自然伸出大拇指说道:“该!该!” 龚长天又说:“我的老婆跪着求我,要我放那杂种一马!她越是给那个杂种求情,哥哥我心里越是难受!我装着答应你嫂子的求情了,可是哥哥我是背着你嫂子把那杂种作掉的。” “后来呢?” 龚长天说:“后来不就出事了吗?你想,一个主管规划的市长在酒店的套房里赤身*地和一个卖*女双双被人用火药枪敲了太阳穴,那得暴多大的料啊!警察还不尿憋慌了似的限期破案。结果帮我的那两个兄弟和我一起都翻船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你是怎么来到大宋朝地界上的啊?” 85哥俩好 龚长天又清了一下嗓音说:“哥哥我的老婆被一个主管规划的市长睡了!我日他妈!我也纳闷我怎么就那么容易拿到好的地皮嘛?结果他杂种完全是冲着我的老婆的面子来。你说这口恶气哥哥我能够咽得下吗?如果都按道上的规矩出牌,他就是我的祖宗,我就是他的孙子。他要钱老子给钱,要房子老子送房子,要车子老子给车子。可是,他杂种居然敢睡老子的老婆,这不找死吗?” “那后头你是咋整的呢?”李自然有点急不可赖地急于想听到后面的情节了。 “咋整?江湖人士,做事能够拉稀摆带吗?他不仁哥哥我当然也不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犯一样都是死罪!所以哥哥我花钱找道上的哥们把他杂种给作了。” 李自然伸出大拇指说道:“该!该!” 龚长天又说:“我的老婆跪着求我,要我放那杂种一马!她越是给那个杂种求情,哥哥我心里越是难受!我装着答应你嫂子的求情了,可是哥哥我是背着你嫂子把那杂种作掉的。” “后来呢?” 龚长天说:“后来不就出事了吗?你想,一个主管规划的市长在酒店的套房里赤身*地和一个卖*女双双被人用火药枪敲了太阳穴,那得暴多大的料啊!警察还不尿憋慌了似的限期破案。结果帮我的那两个兄弟和我一起都翻船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你是怎么来到大宋朝地界上的啊?” “哥哥我不是犯的死罪吗?你嫂子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花了大价钱买通了看守所的所长。她带了一个老和尚进来看我。老和尚说他可以把我超度到一个不用受苦受难的世界去。我当时半信半疑的就答应了。其实我当时也不信,还说你一个老和尚,只会把我超度到极乐世界去吧?老和尚说我的观念跟不上节奏了,说他们修行的和尚也在与时俱进地纳入新观念了。连少林寺的方丈都ceo了!我靠!现在的世界真是扯淡得他妈的太不靠谱了。和尚不好好念经,倒把庙子开成公司,名正言顺地做起生意来了。我想自己横顺也是一个死字了,就任由那个老和尚瞎折腾了。” “老和尚又说我是前世积的恶太多,得从最底层做起,于是老和尚就在我的天灵盖上拍了一掌,又念了些乱七八糟的咒语,我迷迷糊糊地就到了这边来了。现在我才知道,老和尚还真他妈的没有骗我,你嫂子也没有骗我,她找来的这个老和尚还真他妈有两把刷子!所以我现在是真的相信老和尚的话了,每天都要找一个清静的地儿,按时接受着老和尚用意念传送过来的咒语。你别说,在这边那么久了,我的心还真的没有以前那么浮躁了,慢慢沉淀下来了,负罪感也没有那么重了。就是有时候憋得慌。不过过一阵子,又没事了。我现在就等着有机会回到我老婆儿子的身边了……” 李自然听得有点发痴了。他婉若在听天方夜谭。 说到这儿的龚长天沉浸在对往事无限留恋的情绪中,眼睛也变得有点湿润了。 李自然看着龚长天,试探着说:“你还真的打算回去?” “怎么不想回去,我的老婆儿子都在那边呢!也不知道这娘俩究竟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孤儿寡母的,唉!” “应该过得很好吧!毕竟你在那边是挣下了一大笔资产搁在那儿的。” “谁知道?唉!不说这些了……不过,我有时做梦都梦见我的老婆和儿子,每回梦见他们,我就伤心得很,一个人躲在在荒郊野外哭。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有到伤心的时候!*!” 说着龚长天还真的掉泪了,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眶。 “你怎么会在荒郊野外哭啊?” “我现在每天晚上就住在荒郊野外的。” “你咋就不住客栈?” “舍不得辛辛苦苦地挣下的这些散碎银子啊!” “你还真的变得节俭起来了?未必你还想在这个地界上攒钱,再变成暴发户,然后三妻四妾的?” “不是变得节俭起来了,。超度我的那个和尚说,我必须在这边要用自己挣下的银子,在一座山上修一座庙宇起来,我才有机会跟我的老婆儿子团聚。” “原来是这样的啊!”李自然对龚长天有几分同情了。 “对了,我给你看看我老婆和我儿子的照片。这是她背着监狱里的看守偷偷塞给我的。”龚长天说。 李自然有些惊奇地说道:“我*!你居然还带着他们的照片过来的?” 龚长天没有回应李自然的话,小心翼翼地从展开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李自然。 李自然救过照片,当他看见照片上那个抱着一个小男孩的女人时,大吃一惊地失声惊呼起来:“她就是你老婆?” 龚长天被李自然的失声惊呼弄得打了一个愣神,说道:“怎么,你认识我老婆?” 李自然没有立刻回答龚长天的话,而是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盯着龚长天说:“她真是你老婆?” “我*!到了这个地界上了,我还跟你扯淡有用吗?” “她是不是姓冉?” “对啊!你不会真的认识我老婆吧?”现在该轮到龚长天吃惊了。 李自然突然站起来,朝着龚长天兜头跪下,说道:“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龚长天这下是被李自然彻底给整迷糊了,慌忙站起扶住李自然,说道:“我*!你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把哥哥我都给整晕菜咯!” 李自然被龚长天扶起来重新坐定。 李自然看龚长天的眼神变得越加热烈而且亲切了。 龚长天有点急迫地问道:“你还真的认识我的老婆啊?” 李自然激动地连连点头,说:“我管她叫冉姐。”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龚长天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我是在我们的那个小县城认识冉姐的,她救过我的。” 龚长天的眼泪顿时下来了,一把抓住李自然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兄弟,你和哥哥我真的是有缘份啊!莫非是上天开眼,让你给我带小冉的消息过来了?她还好吗?” “她很好的。” “谢谢你,兄弟!谢谢你,兄弟!她过得好就好,她过的好就好!”龚长天有点情绪失控了。 李自然看着龚长天,感觉整个事情简直是太巧了。 龚长天平复了一下失控的情绪,说道:“兄弟,你是怎么到这边来的?也是被一个高人超度过来的?” 李自然一听龚长天问这样的问题,立刻觉得老没劲了,说:“我哪儿是被一个高人超度过来的?我过来的级别比起你来就差多了,就是到现在我还是稀里糊涂的呢?” “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真不知道。只是跌了一跤,昏迷后醒过来,就在一个青楼女子的被窝里躺着了,身份证也被彻底换了,*!” 龚长天呵呵笑起来,说:“你过来得真的是这么草率?” “还真就这么草率。其实,兴许是超度我过来的那个人就是一个档次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人。*!” “哪你还是知道是谁把你超度过来的嘛?” “怎么不知道?到现在我都恨死这个家伙了,整个一个超级无赖!” “你怎么能这样说超度你的那个人呢?他们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都是深藏不露的主。就拿超度我的那个和尚来说,真的不显山露水的,就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庙里呆着,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多大的能耐,可是,人家就真的是把阴阳八卦,宇宙乾坤的道理给搞透彻了的。” “人家那是得了道的高僧,有能力把你超度到这边来也完全说得过去。可是你知道把我超度过来的家伙是个什么人吗?” “什么人?” “一个邋里邋遢的老乞丐!” “我*!一个老乞丐?不会吧?” “真的,而且我刚才还和他在一块儿呢!” 龚长天呵呵呵地笑起来:“你可真够逗的。一个老乞丐也有这等本事。” “他还真有这本事。原先在小县城的时候,成天看见他和另外几个乞丐就像几个幽魂似的四处晃荡,饿了翻找垃圾桶里的食物渣滓,渴了找一个水龙头喝水,如同寄生在街面上的几个跳蚤虱子似的。谁曾想到这丫儿是混在乞丐堆里的神仙,手中的一根打狗棍,只要轻轻一点划,想把人弄到哪儿去就弄到哪儿去。根本就不和你商量。太霸道了!” 见李自然说得认真,龚长天也对老乞丐有了几分兴趣,说道:“有机会你可真的要给哥哥引荐一下这个老乞丐。说不定他还真能把咱俩再弄回去。” “没戏!这家伙装疯卖傻的固执得很。”李自然说。 86来了城管队长 龚长天呵呵笑道:“也不一定,说不定你没有找着他的软肋下手,只要投其所好,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这点我比你在行!呵呵……” “可是他是神仙呢!你能把他给贿赂了?” “神仙又怎么样?只要有七情六欲,就没有拿他不下的道理。”龚长天自信满满地说。 李自然笑道:“这个我还真得跟哥哥你学着点。” 两人正说着话,小酒馆外边突然传来一阵鸣锣开道的声音,接着就听得外边一阵喧哗。这时就听得一个人粗门大嗓着声音传了进来,一个人走进了酒馆:“王掌柜,赶紧把你外面放的东西搬进来,周老爷马上和朝廷的大员在这街面上经过,要是影响了周老爷的官声,你可是吃罪不起的。” 李自然循声看去,却是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 气宇轩昂精神抖擞大踏步走进来的武松武二郎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衙役的制服,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个衙役。 被唤着王掌柜的一个干巴老头听了武松武二郎的喊话,慌慌地吩咐店内的店小二出去搬东西进来,然后朝武松武二郎点头哈腰地讨好着说道:“武二郎今天怎么也办起官差来啦?” 武松用略带几分傲慢地眼神瞟了一眼酒馆里的李自然,然后才对王掌柜说道:“周太爷提拔我当都头了,现在这片街面归我管辖,以后你可得听我的招呼了。” 王掌柜呵呵地笑道:“原来是武都头了,恭喜恭喜。” 武松武二郎没有回应王掌柜的奉承话,也是用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对跟进来的几个衙役说道:“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地快去看别家的铺面外乱放着啥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放了就叫他们赶紧收拾进去,马上周老爷就要打这经过了,街面的两边必须要保持规整清爽,别让坐在轿子里的朝廷大员挑出什么毛病了,听到没?” 几个衙役听话地一溜烟地出去了。 李自然轻蔑地朝龚长天说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混上个城管队长当上了,瞧那一副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样?” 龚长天不解地说:“这儿也有城管?” “你听他干的差事不就和我们那边城管干的差事是一个德性吗?” “呵呵……”龚长天笑着冲李自然竖起了大拇子。 武都头这时朝着李自然这张桌子走过来,李自然正眼也没有瞧武都头一下。 武都头感觉李自然没有给自己丁点面子,说道:“西门大官人,你倒是好兴致啊!一大早的就上这儿喝起小酒来了。既然在这儿碰上你了,我就顺便通知你个事情。” “啥事情?” “你开生药铺子的那条街面也归属于我武松管辖了,以后每月都得按时缴纳清洁费。” 龚长天轻声喝道:“我*!还真是城管啊?” 李自然朝龚长天笑了笑,然后才对武都头不冷不热地说:“我是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的,这事你得去跟吴月娘说去。她管着铺子里的帐呢。” 武都头听了李自然的话,讥讽地说道:“也好。反正这清河县的人都知道你西门大官人就是一个靠一张脸皮吃祖业和软饭的主。” 武都头的话引得酒馆里的食客们发出一阵窃笑。 李自然见武都头当着酒馆里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羞辱自己,心里动了气。尽管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是西门庆,可是自己现在又确确实实是西门庆。于是李自然就站起来,朝武都头冷眼相对地说道:“你他妈的是在跟谁说话呢?不就当了一个破城管队长吗?得意个鸟啊!” 武都头一时半会儿没有整明白“城管队长”这个官职的具体概念,愣了一下,笑道:“你说老子是破什么来着?” 李自然补充道:“我说你是一根穿了制服的狗!” 武都头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挂不住地绿了…… 刚刚被周凸寅提升为大宋朝清河县城管队队长的武都头强压住心里蹿腾起来的怒火,朝李自然说道:“西门大官人,我知道你有钱,而且会笼络权势,和县太爷周老爷子的关系也不一般。若是往常,你用门缝里看人的眼光看扁我武某人就算了,我武某人也认,谁叫我武某人没钱没权没地位呢?可是现在,你若还是这么看扁我武某人,对不起,你可就真的是看走你的狗眼了!老子现在也是有着二分公事的人了!老子现在也是拿朝廷的俸禄拿朝廷的饷银混吃饭的官差了!虽说老子现在的钱没有你多,但是老子的社会地位并不比你差丁点,你凭啥还要挖苦老子?你够格么?” 见武都头的气焰一下子就改天换日地嚣张起来,李自然嗤之以鼻地冷笑道:“呵呵……武都头,实话跟你说,你这话也就哄哄没见过市面的庄稼汉还可以,就你这狐假虎威的行头,能唬得了我么?你是正规编制的公务员么?” 武都头有点抓瞎地一愣,问道:“啥叫有正规编制的公务员?” 李自然这时才想起自己又不自觉地用上了现代词汇,难怪这武都头会抓瞎,于是又用嘲笑的口吻说道:“我跟你是有着本质的差别的。我稍微说点高深莫测的话,你就得花三天三夜去理解。这就叫档次上的差别。别以为你穿了周凸寅县太爷发给你的城管制服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差了,你还差着火候呢!” 刚刚稍微找到一点自信心的武都头,没想到一出门就遭到李自然的当头棒喝,心里的怒火就像点着了的山火似的,已经开始有了呼呼蹿腾起来的架势了,一双豹子眼里的瞳孔内露出了两股森森的杀气! 他觉得这个西门大官人把他这个武都头简直是太不放在眼里了,这不是欺人太甚了吗? 而李自然却是个缺乏江湖历练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粗浅,他根本没有看出武都头瞳孔里的凶悍杀气,还正为自己一时间言语上的获得的痛快沾沾自喜呢。 但是,一旁的龚长天却是一个江湖老油子,从武都头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感应到这家伙身上隐隐透露出的一股子杀气。 这家伙是有杀人的狗胆的。 于是龚长天在酒桌下轻轻踢了李自然一脚,李自然仍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龚长天。 龚长天欠起身,嘴巴贴着李自然的耳朵悄声问道:“这人是谁啊?” “刚才不是已经表明了身份了吗?就是传说中的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啊!”李自然小声回应龚长天道。 龚长天顿时就惊讶得“啊”了一声,觉得李自然这小子简直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不就是西门庆的生死冤家吗?而李自然这小子现在的身份不就是西门庆吗? 时空可以穿越,可是难道历史都可以篡改吗? 龚长天有点被眼前的事实搞得找不着北了。 他有些着急地竭力压制着声音在李自然的耳朵边告诫道:“你小子这是在找死啊?这么牛*的一个人物你也敢挑逗?你当真是不想活了样?西门庆的小命不就是被这家伙结果了的吗?也就是说,你小子的小命就是攥在他手里的呢!” 李自然却胸有成竹地朝龚长天笑道:“那是书上瞎编的。什么打虎英雄?我过来的这几天,看到的现实情形却不是这样的。真的。再说,就是景阳冈的老虎被打死的内幕,我也是有内部消息的,清楚得很。完全不是书上写的那样,全走样了。” 龚长天见李自然执迷不悟,感觉这小子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了,说:“那西门庆这小子被他剁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吧?” 李自然又是呵呵一笑,反而放大了声音说道:“那也不一定。况且,老子不是还没有勾引他嫂子吗?老子连他嫂子究竟长啥样还不知道呢!呵呵……” 李自然大大咧咧的说话把个龚长天弄得心惊肉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感觉这小子完全是不知死活地在耗子调戏猫了! 这可真的是有点逆天了! 武都头见李自然和龚长天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在鬼鬼祟祟地咬耳朵,心里越发的火大起来,骂道:“你们两个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说话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不能摆在桌面上敞开了说,叽叽咕咕的算怎么回事啊?老子最烦男人家的当着别人说悄悄话,我*!恶心死老子了!有什么话不能正大光明地说?” 见武都头的腮帮子就像是有一只蛤蟆在里面鼓噪起来,龚长天知道不能再激这家伙了,于是连忙上去,陪了笑脸朝武都头说道:“武英雄武壮士息怒!他是我照看着的小弟,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刚才言语上对武英雄有所冒犯的地方,还请武英雄多多担待,多多担待,呵呵……” 武都头不认识龚长天,况且看龚长天又是一副下层人物的寒酸打扮,对龚长天的讨好根本就不屑一顾,斜了龚长天一眼,说道:“你算那根葱?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吗?自己一边去掂量掂量后再上来跟我说话。” 87吓尿了 龚长天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打虎英雄心眼这么小,而且还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臭德性,当了个小小的都头就跟自己拿这么大的派头。若是换着当初龚长天在21世纪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界上当大毒枭的光景,谁要是敢这么跟他说话,别说再活上二十四小时,就是活上二十四秒都够呛!*! 但是,现实的情形是,现在的龚长天已经不是原先的大毒枭了,手底下也没有保镖小弟了,而是孤家寡人地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混下层社会了,并且只是个靠耍把式买点狗皮膏药混口饭吃的江湖骗子了,要说实力,那也是从前的实力,一丝一毫也没有带到大宋朝的地界上来,一切都得从头做起。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好汉不提当年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龚长天把自己的心态摆得很正,他依旧朝武都头陪了笑脸说道:“武英雄不认识我龚某实属正常。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只是龚某人对武英雄的威名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龚某我实属三生有幸了……如果武英雄不嫌弃的话,今日咱们就同桌饮上几杯薄酒,以聊表我龚某人对武英雄的敬仰之情,不知武英雄意下如何?” 武都头虽然看不上龚长天的一身寒酸的打扮,但是龚长天的话却是句句说得他心里舒服受用,于是脸色也缓和了些,不过架子还是端得足足的,一时不会儿还放不下来,说:“看你的穿着打扮土里吧唧的,但是呢,你说的话却显然是见过世面的,这酒我倒是可以喝,我武某人向来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心胸开阔得可以跑八匹烈马的。未必一头小犊子闹腾几下,我就装不下了?” 李自然听出武都头是在骂自己,刚要回嘴,龚长天却用强硬的眼神将他制止住了。李自然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死死地咽回去了。 龚长天把武都头引到酒桌子上坐定,然后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菜。 一场眼见得就要被激发的危机被化解,龚长天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传说中的武松武二郎,龚长天的内心是太忌惮了。尽管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摆摊撂地儿耍把式买狗皮膏药的江湖人物了,可是,对于武松武二郎的名头,他还是能够掂量出个轻重的。 可是,龚长天搞不明白的是,这个李自然怎么就敢这么跟这个打虎英雄当面叫板?这不是找死吗? 而李自然显然仍旧不买武都头的帐,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武都头,而武都头呢,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李自然。 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 店小二把酒菜上了,龚长天当和事佬一般,对着武都头和李自然轮番地劝酒。竭力想拉拢两个人的距离,可是,李自然却一直别扭着不肯跟龚长天配合。 要说龚长天劝酒的技巧还真是不弱,奉承话说得武都头一时间心花怒放地忘了所以,放开了性情,和龚长天推杯换盏的一通豪饮了起来。 武都头的酒量自是不弱,但是,龚长天的酒量居然也是大得出奇,两个人在酒馆内大碗地喝酒大块地吃肉,好一副放浪形骸的豪放样子。 李自然倒是正好落了个清闲,冷眼旁观看着这两个孟浪之徒推杯换盏。龚长天也懒得再去理会李自然,只管和武都头称兄道弟地勾兑着私人感情。 酒已经喝得有了*分醉意的武都头这时挽了衣袖朝龚长天说道:“来来来,今日既然有幸和龚兄喝得如此投缘,龚兄又是耍枪弄棒的好手,今儿个趁了这么好的兴致,我武松就斗胆要和龚兄讨教几招,不知道龚兄意下如何?” 武都头的话一出口,刚刚还一副醉态的龚长天立刻就清醒了一大半,眼神定了一下,说道:“什么?武兄是说要和我切磋一下吗?” 武都头嘿嘿笑道:“正是此意!” 龚长天的酒劲儿顿时就被彻底吓醒了…… 龚长天再清楚不过自己身上有几斤几两的功夫了,他颇感为难地望了一眼李自然,而李自然这小子的心里这时却生出了一股子邪气,这丫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龚长天,不做任何表态。他倒是真想看看这个卖狗皮膏药的龚长天有什么过硬好的手段,同时也想看看闻名遐迩的打虎英雄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李自然这小子要坐山观虎斗了。 骑虎难下的龚长天一眼就看出了李自然的心思,咬牙切齿地朝李自然恶狠狠地小声说道:“你就看着哥哥我出丑吧!” 李自然还是只对着龚长天露出一脸的坏笑,不说话。 而趁着酒兴的武都头又开始催促起来:“龚兄,赶紧啊!怎么磨磨蹭蹭的,瞧不上我武松武二郎是咋滴?” 龚长天知道这回是推脱不掉了,只好朝武都头呵呵笑道:“我咋会是瞧不上武都头呢?武都头的威名早就是名满江湖声振寰宇了,我能有幸和武都头切磋上一回,到哪儿说起,都是一辈子的荣耀啊!” 武都头是个急性子,他现在对龚长天拍马屁的话已经没有丁点兴趣了,他现在趁着酒劲儿上来,只感觉浑身的骨头节子酸胀发痒,就想找个人练手,演练几下已经显得有点生疏的拳脚,于是不耐烦地说道:“哪那么多废话干啥?赶紧的。” 龚长天见武都头一副要和自己一较高下的猴急样子,心里后悔不迭。但却不能再作任何推脱,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难得武都头有这么好的兴致,我龚某人也不能扫了武都头的兴致不是?龚某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过咱话可说到头里,一切按照奥林匹克的精神来,友谊第一比晒第二……” 龚长天还真是有点心慌意乱了,把奥林匹克的东东都搬出来在大宋朝的地界上糊弄起武都头来了。 武都头对龚长天的啰嗦甚是恼火,说道:“你啰嗦个鸟啊?我管你是奥什么*东西,赶紧的……” 龚长天慌慌地讪笑道:“简单一句话就是: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呵呵……” 龚长天的气势和武都头的比起来,已经完完全全地萎缩了一大截。 武都头已经看出了龚长天的心虚气短,说道:“那不是点到即止还是咋滴?我还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地要了你的命?” 有了武都头的这句话,龚长天稍感放心,于是说:“不知武都头是喜欢切磋徒手搏击还是枪械棍棒?” “啥叫徒手搏击?” “就是赤手空拳的那种.不用枪械的。” 武都头不屑地笑道:“你就说比试拳法不就完了吗?尽整些没用的。” “对对,我就是那意思。” 武都头瞟了一眼龚长天搁在酒桌旁的齐眉棍,说道:“这样吧,比试拳法显得有点不过瘾,你就使你趁手的这条棍棒,我就……” 武都头边说边在小酒馆里踅摸起了家伙什。 小酒馆里除了桌子上的杯盘碗碟,然后就是桌子和长条的凳子。武都头顺脚勾了一根长条凳子提在手上说:“我就用这条凳子吧。” 龚长天的头皮有点不听使唤地发起麻来,心里越加怯得慌了。因为现在的这个武都头已经是喝得有了*分醉意的武都头,手上的准头和力道都是没有把握的,而丫儿手上的凳子又沉甸甸的暗透着结实,自己就是被这丫儿手上的凳子蹭一下,多半也是够呛的。况且,自己自打摆摊撂地买狗皮膏药这么久,虽然也使枪弄棒的把个花拳绣腿的假把式耍得滚瓜烂熟的,可是,真刀真枪地和人较量还真没试过。而这回,居然要和武都头手上的一根凳子过招,龚长天的心里就更是没底了。 于是龚长天朝武都头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武都头可否换换手中的器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这凳子看起来实在是有点……”龚长天为难地挠了挠耳根子。 武都头笑道:“呵呵……你是嫌我手中的凳子一旦舞起来看起来不咋好看是吧?那好,我就用后厨的剔骨刀和你比试如何?小二,拿刀来……” 龚长天一听武都头吩咐小二递刀上来,心里使劲地一抽搐,连腿肚子都打了一哆嗦,连声说道:“且慢且慢,就凳子,就凳子。” 然后提了棍子便朝酒馆外边走。 武都头骂骂咧咧地嘟噜道:“还真他妈多事!”说着跟着龚长天出了小酒馆。 酒馆里的食客一见有了热闹好瞧,都起身跟了出去。 李自然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这时一直蜷缩在酒桌子底下啃着一根棒子骨的野狗西门庆说话了:“什么结拜兄弟?见死不救,*!” 李自然俯身朝桌子底下的野狗西门庆呵斥道:“你又在说老子的坏话是不是?” “本来就是嘛!你那哥们儿能跟武二郎较量吗?” “我不是也想看看他们俩谁的功夫高吗?” “当然是武二郎的功夫高咯!” “何以见得?” “武二郎是师出名门的。人家的师傅可是大名鼎鼎的周恫。虽然这家伙学艺不精,是被逐出师们的,但是十八般武艺还是耍得出个道道来的。人家再逊,毕竟是经过名师亲自传授过的。你那哥们能行吗?就一撂地摊买狗皮膏药的,他能有多少手段你还不清楚?” 听野狗西门庆说得还有点道理,李自然开始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及时起身给龚长天解围了,想想刚才龚长天瞟他时的那种无助的眼神,李自然的心有点不是滋味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急啊! 于是李自然带着愧疚的心情也走了出去。 88偷袭得手 受到了李自然指点后的龚长天,刚才还乱糟糟的心情这时居然安定了下来,心里对李自然支出的阴招感到暗自好笑。 龚长天自打出道混江湖以来,讲究的就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还真没用过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和人交手。没想到到了这大宋朝的地界上,却被一个比自己年龄小得多的家伙给教唆坏了,这可真够扯淡的。 但是呢,照目前的情形看来,这家伙指使自己要使的阴损招数的确是唯一的取胜法宝,因为自少眼目前,是再也找不到另外的简单直接的取胜招数了。如果不采纳这家伙的建议,今天一多半就得吃大亏,说不准还会成为第二条被打死的老虎呢!现在的这个武都头可是喝得有七八分醉意的武都头了,一旦使出了性子,谁说得准会有什么后果啊? 于是稍微动了下念头的龚长天紧了一下裤腰带,然后将身上的衣服也脱掉了,露出不怎么健硕的肌肉,朝武都头说道:“来吧,既然武都头今儿个想在大伙面前露上几手绝活,我也就只好舍了性命成人之美了。” 武都头却说道:“谁说要你性命了?不就是切磋一下吗?” 武都头一只探不出龚长天的底细,所以说的话继续保持着适当的谨慎。 龚长天呵呵笑道:“我是把话故意说得夸张一点,烘托一下悲壮的气氛,呵呵……” 底气严重不足的龚长天居然还有心思玩起了幽默。看来李自然支的阴招还真像是给这丫儿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武都头却说道:“你把衣服扒光了算是怎么一回事儿?显摆你的胸肌吗?就你那排骨样的肌肉,有啥好显摆的?” 龚长天呵呵笑道:“我一个摆摊撂地儿耍把式的,已经养成脱掉衣服练手的习惯了。再说,一会儿整得汗津津的,把内衬的衣服打湿了没换洗的。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武都头嘟噜道:“你可真球*多事。” 于是也开始脱了身上的外衣,露出浆洗得发白的家织布的短打内衣。 其实狡猾的龚长天把上身脱得精光是有自己的小聪明在里面的。他是怕身上穿的衣服成了武都头揪住自己上手的把柄。看这家伙的身板,如果被这家伙揪住了,不被摔个半死才怪呢。现在自己上半身脱得精光了,和对方贴身肉搏的时候,上半身跟泥鳅似的滑溜,对方就少了揪住自己的机会,自己和对方周旋起来的余地也要大得多。 武都头当然不猜不透龚长天的心思,以为这家伙还真是喜欢*着上半身跟自己比划呢。 两个人煞有介事地相互朝着对方走近了几步,这样,龚长天和武都头就面对面地相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龚长天对眼珠子泛着兴奋红光的武都头仍旧不放心,说道:“说好的,老规矩,点到即止。” 武都头笑了笑,说:“废什么话,不是点到即止未必我还会把你丫的废咯。” 近距离观察武都头的龚长天突然觉得武都头的笑显得有点诡诈阴险。 这丫儿不会是说一套做一套的真的要对自己下死手吧?老子还真得提防着点。龚长天暗自告诫自己。 于是龚长天立刻进入到临战的状态,弓腰缩身,一双不大的眼珠子就像锥子一般地死死盯着武都头的眼睛。 武都头被龚长天突然间变得极其犀利的眼神盯得打了一个寒颤,暗道:“我*!这家伙的眼神咋这么凶狠,就像半夜里钻进鸡笼的夜猫子似的。” 武都头现在已经顾不得细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儿了,立刻把散碎的思维收回来,他现在太想施展一下自己日渐荒废的武功了。 既然自己刚刚升任了清河县的都头,现在街面上有那么多围观的群众,正好可以向清河县的父老乡情们证明一把自己,可以打死一根吊睛白额的大老虎的武都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于是武都头开始兴奋起来,朝两只手掌心里分别啐了一口唾沫星子,使劲搓了搓,又拍了拍,手掌心处发出啪啪的两声清脆的爆响。 武都头朝龚长天做了一个朝自己出招的手势。 看着武都头蒲扇一般的手掌,龚长天的心里一阵阵地发怵。这两只超大号的手掌要是捏成了铁拳撞击在自己的身上,哪得有多大的份量啊?自己这身子骨能承受得住吗? 思想开着小差的龚长天竭力想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可是脑子就像不听自己的调度和使唤似的,老是走神。这样一来,龚长天就显得有点畏首畏脚的没有丁点气势了。 一旁的李自然对龚长天的表现极度不满起来,他交抱着膀子朝龚长天喊道:“大哥,甭怕,输钱输命也别输了气质,你把你当初带着手底下几十个小弟混的大哥大气质拿出来啊!” 听到李自然的喊声,围观的众人也起起哄来,吆喝着不约而同地朝龚长天鼓掌助威。 围观的众人喝的是倒彩,都巴望着龚长天挨揍出丑。 龚长天暗骂在一旁带头起哄的李自然:“我*祖宗,这时候你还跟带头老子起哄,tmd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上来试试?” 武都头已经被众人的喝彩声搞得越来越兴奋了,有点迫不及待地朝龚长天说道:“你丫的赶紧出招啊!一直站着算怎么回事?” 骑虎难下的龚长天见不出招已经是不成的了,于是咬了咬牙,手上慢慢地开始有了动作,脚下也开始移动了半步。 武都头显然是有实战经验的武都头,龚长天的手上和脚下刚一出现动作,他的脸部神经立马就绷紧了,瞬间就进入到如临大敌般的临战状态中。 起哄的众人安静下来,感觉一场好戏就要如期上演了。 李自然的心也紧张了起来,他有点担心自己给龚长天支使的阴招会不会奏效。用这样的阴招可不能拖泥带水的犹豫,得看准时机稳准狠地出手。得快! 于是李自然朝龚长天提醒道:“哥哥,记住,稳准狠,三字诀!” 因为紧张,注意力仍旧集中不起来的龚长天经李自然喊出的这一嗓子,脑子激灵了一下,清醒了许多,眼珠子里射出的锥子一般的光芒“嗖”地朝武都头的裆部射了过去。 武都头一直是紧盯住龚长天的眼珠子的,突然看见龚长天的眼神就像两道飞镖似的射向自己的裆部,心里居然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埋头朝自己的裆部瞟了一眼。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狡猾的龚长天瞅准时机立马出招了,只见他突然间飞起一脚就朝武都头刚刚埋下的头部横踢了过去。 武都头根本没有想到龚长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发难,龚长天飞起的长腿呼地一声正好踢在了武都头的侧脸上,发出“啪”的一声爆响。 武都头只感觉脑子里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震荡,身子一个踉跄,“轰”地一声朝一旁倒了下去。 围观的人群同时发出一阵惊呼,而后又鸦雀无声。 就连李自然也愣住了。没想到这龚长天出招会这么快! 我*!这龚长天出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啊!太意外了! 龚长天一击奏效,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地接着出第二招,因为这丫儿歪打正着的根本就使不出连环招数。 愣了起码有两秒种的李自然回过神来,带头使劲股掌地大声喊起“好”来。 在李自然的鼓动下,反应稍慢的围观的众人也开始股掌喊起“好”来了。 倒在地上的武都头脑子里余震不断,使劲甩了两下头,算是稍微清醒了一点,但看周围世界的眼神还是有点天南地北的迷糊。只听见身边乱糟糟的闹哄哄的,四周的屋子也在摇晃旋转。 他支撑着站起来,脚步仍旧摇晃了两下,总算是稳住了,嘴角处渗出了的一缕鲜血被他用手背抹了去,然后瞪着一双豹子眼,盯住龚长天,但眼神却并不犀利,而是显得有点茫然。 龚长天的心里还是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刚才缺乏实战经验,用力过大,力道掌握得也不是很好,脚脖子有点隐隐犯疼,似乎是崴了。 武都头站在原处,稳定了一下晃动着的脑子,居然朝龚长天竖了一下大拇指,拧嘴一笑,说道:“你高!真他妈高!声东击西,突然袭击!高!” 龚长天朝武都头勉强地一笑,说道:“承让,承让。” 武都头这时又摆正了身形,深扎马步,使劲转动了几下脖子,脖子处发出一阵骨头节子松动的清脆响声。 他又朝龚长天招手示意道:“来,继续……” 偷袭得手的龚长天早就怯了,哪儿还敢继续下去。他朝武都头讨好地笑道:“说好点到即止的,要不咱这条就算过了?” 武都头说道:“早就过了。现在该是第二条了。来,继续朝老子脑壳上来!你不是挺能踢的吗?孙子!”武都头用手指了指刚才被踢中的左脸,脸色有点阴沉下来。 龚长天知道武都头是动了真气了,真要是和这家伙交上手,这家伙一定会使出所有的蛮力收拾自己的。自己就是不死也得脱掉一层皮啊! 龚长天的心里越加害怕起来…… 89偷袭得手2 李自然见龚长天又露了怯,不由得为这家伙捏了一把冷汗,他着急地朝龚长天大声喊道:“稳准狠,三字诀!稳准狠,三字诀!” 龚长天现在已经无暇顾及李自然的呐喊,他现在只能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面前的对手——武都头。他太怕武都头也依样画葫芦地学他刚才那样,对他也来个突然袭击。 要真是被这武都头偷袭得手的话,那他可就只有吃不了兜著走了。 而围观的人群这时也开始躁动起来,一起跟着李自然喊起来:“稳——准——狠——稳——准——狠——” 武都头见围观的人群气势如此高涨,刚才被龚长天一脚踢倒的羞辱感直接化作了一股兴奋的情绪,而且这股情绪在心里逐渐地爆棚开了。他又使劲拍了几下巴掌,朝龚长天挑衅地喊道:“来啊!来啊!” 但是,龚长天却始终不敢贸然向武都头发起进攻,他知道,就凭他现在这点毫无根基的手上功夫,即使朝武都头扑上去,那也相当于飞蛾扑火般地自取灭亡。 而围观的众人见龚长天迟迟不敢朝武都头发起攻击,耐不住性子地又开始喝起倒彩来了。甚至有人趁乱朝龚长天扔起了烂菜叶子。有几片烂菜叶子扔到了龚长天的头上,滑到他的耳朵上挂住了,样子显得狼狈而且别扭。 饶是如此,龚长天还是不敢分出半点心神去招呼朝他扔烂菜叶子的人。他得死死地盯住武都头这个家伙啊!因为此时的武都头已经完全就是一头被激怒的虎视眈眈的豹子了。 这家伙一双牛眼珠子瞪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朝着龚长天发出致命的攻击。 李自然见有人趁乱在人堆里瞎起哄地朝着龚长天扔烂菜叶子,就直接站进人圈中央,指着围观的众人大声呵斥道:“谁他妈这么缺德?让老子看见是谁在捣乱,别怪老子不客气!” 话音刚落,就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拍打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摸去,手里居然抓住了一片冷冰冰软塌塌的物件儿,拿下来一看,我*,李自然也被人用烂菜叶子砸了。 李自然这才感觉到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自己的威慑力是如此的有限,尽管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赫赫有名的西门大官人。 李自然用愤怒的眼神扫视一下人群,人群里有人在打起了尖利的唿哨。看来是人堆里混了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在起哄了。 大宋朝的二流子李自然没有真正的领教过,所以李自然有点没有主意了。 而武都头这时却收了摆好的架势,朝人群里一指,大声喝道:“妈的,哪个要是不服也可以进来跟你爷爷比划比划,要是让老子逮着是谁他妈的在捣乱了,到时候可别怪老子不给面子。” 武都头的话还真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骚乱的人群变得安静很多,打唿哨的二流子也在人群里销声匿迹了,烂菜叶子也没有再从人堆里飞出来。 龚长天这才有机会从耳朵上把挂着的烂菜叶子取下来。 李自然又回到人群里站好。 武都头控制住了整个局面,重新摆了架势叫龚长天进攻。龚长天还是不敢进攻。 有几个围观的人感觉非常没劲,开始撤出人圈,回小酒馆继续喝酒去了。 武都头有点按耐不住了,说:“你究竟是咋回事啊?把刚才的手段使出来啊!” 龚长天显得有些无奈地朝武都头摇头。 武都头实在是没有耐心再跟龚长天消耗下去了,他突然一个箭步朝着龚长天欺身过来,一上手就抓住了龚长天的肩膀处,接着就想环抱住龚长天的脖子,给龚长天来个侧身背摔。 狡猾的龚长天早就料到武都头会给他来这么一手,武都头的手刚一接触到他的肌肤,他浑身的肌肉顿时就收缩着变得紧绷绷的了,然后身子一矮,脚步出奇的灵活,动如脱兔般地绕到了武都头身后边去了。 武都头做梦也没有想到龚长天反应会如此的敏捷,而且逃脱的步伐又是那么的灵动,手里抓了个空,咦了一声。 龚长天绕道武都头的背后并不敢跟武都头做近身纠缠,而是一下子闪开了。 李自然扼腕叹息了一声。 按旁观者李自然的想法,此时的龚长天完全可以趁势照着武都头的屁股来上那么一脚飞踹的,然后再离开也不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么一个闪身,龚长天已经心惊肉跳地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暗自庆幸武都头的手指没有长出想兽类一样的爪子,要不然肩膀上已经被这家伙抓了一大块肉下来了。 抓了一个空的武都头身形根本算不上灵活,步伐也没有熟练的路数,倒是龚长天平日里摆摊撂地儿舞枪弄棍地弄些杂耍讨生计,把脚下的路数练得游刃有余的灵活多变了。所以武都头的这一次出击,又是以失败告终。 龚长天侥幸地暂时占了上风。 扑了个空的武都头有点不服气,他转过身形,极度不满地朝躲出去两三米远的龚长天喝道:“你他妈的会不会比划啊?老是躲着老子绕圈算啥章法?你得给老子过招!” 龚长天也知道自己一味的这么躲猫猫不是个办法,不光解决不了燃眉之急,反而会越来越把这武都头给激怒了。 打盹的狮子好弄,被激怒的狮子就非常危险了。 所以距离着武都头两三米远的龚长天突然间在武都头的面前比划起了动作,什么长拳,洪拳,太极八卦如意拳他丫的全不会,一招半式也不会。但是他丫的急中生智地在武都头的面前演练起了形意拳的招数,螳螂捕蝉,白鹤晾翅,金鸡独立,蛤蟆咕咕,各种仿生的怪异招数居然被龚长天这丫儿临场发挥地比划了出来,而且还像模像样地带着滑稽的表演性质,一下子就把武都头给逗乐了。 武都头索性将双手叉在了腰杆上,呵呵地朝仍旧在面前比划着的龚长天说道:“你他妈这是从哪儿学来的烂招啊!你这招数能伤人吗?你丫的该不是在耍猴戏吧?” 龚长天见武都头被自己瞎编的招数给逗乐了,收了身形,有点气喘地说道:“我这是松下筋骨,预热一下关节啥的。” 武松笑呵呵地问道:“妥了吗?” “基本妥了。”龚长天说。 “既然妥了你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赶紧上来跟老子过招啊!”武都头又摆开了架势。 龚长天见武都头不是刚才被激怒的样子了,感觉这丫儿对自己构成的威胁性要小了许多,紧张的心理稍微有所缓解,说道:“我跟你比划可是没有规定的套路的哦!有时候说不准会出几招你料想不到的招数哦!” 武都头对这个婆婆妈妈的龚长天都快要感到无语了,说道:“你有啥烂招尽管地使出来,看我武松能不能见招拆招地把你丫的招数给破解了。” 龚长天笑道:“说不准我还真的会出烂招,而且是那种拿不上台面的烂招哦!” 武都头说道:“我管你什么烂招,有比脱裤子放屁的招数更烂的吗?” “差不多有这么烂吧。” “少他妈废话地跟老子磨蹭,赶紧放马过来。”武都头骂道。 龚长天说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说着还真的一闪身朝武都头扑了上来。 武都头没想到龚长天又会采取突然袭击的招数,边跟自己说话就边扑上来了,打了一个愣神,双手一错就要去薅龚长天。 龚长天最忌讳的就是被武都头薅住,所以见武都头不避不让地朝自己薅过来,依靠脚下的灵活步子,又贴着武都头的身子闪身而过了。 武都头又薅了个空。 武都头拿这个猴子一般机灵的龚长天没有办法了。而他当初在周侗周老爷子那儿学来的皮毛功夫这会儿又生疏得差不多该忘掉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使不出能逮住龚长天的招妙来。 武都头没有制敌的妙招,就只寄希望能把龚长天薅住,然后来个过顶的暴摔! 经过两次短兵相接的瞬间接触后,龚长天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武都头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货色,感觉自己刚才的害怕和担心还真是多余了,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的双手又舞出一阵眼花缭乱的千手观音般的招数,朝着武都头欺身过来。 武都头万万没有料到这时候的龚长天就像换了个人儿似的,对自己的进攻突然间变得如此的主动积极了。也越加相信自己刚才的猜测是多么的正确。 这丫儿刚才果然是留了一手呢!幸好自己慎重了些,不然还真会犯下轻敌大错呢! 于是武都头凝住心神,在龚长天舞得眼花缭乱的手影中寻找薅住龚长天的机会。 只要龚长天被他武都头薅住哪怕是半根手指头,那他武都头在龚长天身上要施展的空间就要多大有多大了。 所以武都头又试着朝龚长天薅了两三次。但是都被龚长天灵活地躲开了。 90偷袭得手3 见武都头的动作瓷实中暗显出笨拙,龚长天的胆子越来越大起来,他突然有了要戏耍戏耍武都头的想法。 摆摊撂地儿的龚长天此时露出轻浮的本性来了。 而武都头却一直在耐心地寻找着能薅住龚长天的机会,虽然这丫儿手上做出的动作很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花里胡哨的肢体动作,但是,武都头的眼神却是越来越灵动精准,他已经从龚长天活蹦乱跳的动作中看出了几个连续性的破绽。 只要这小子继续露出这些破绽,武都头薅住龚长天的机会就在瞬息之间…… 一直在武都头的面前做着各种花里胡哨动作的龚长天,见武都头站在原地没有朝自己下手的迹象,以为是自己自创自编的动作起到了麻痹对方的效果,心里开始洋洋得意起来,做出的动作越加的轻浮花哨,完全是用调戏对方的心态在武都头的面前肆意表演了。 就在龚长天的动作缺乏连贯性的一刹那,一直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的武都头猛然间出手了,他丫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闪电般地朝着龚长天发难了。 武都头这次的出手是真正地做到了“稳准狠”三字诀的要领。钳子一般的大手一下就扣住了龚长天的左手腕。 龚长天暗叫了一声糟糕,想要将左手迅速地从被武都头钳制住的状态中抽出来。但是,武都头哪儿还会给龚长天这样的机会。 龚长天只觉得一股奇大无比的爆发力从他的左手上传递了过来,尚且没有整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股极强的吸引力就将龚长天并不算结实的身子骨朝着武都头的臂弯里吸了过去。 龚长天的脖子在眨眼间的功夫就被武都头粗壮的手臂箍抱住了。 惊慌失措的龚长天慌忙用双手使劲去掰箍在他脖子上的那根粗壮的手臂,但是,此时武都头的那只手臂就像是一条力大无比的蟒蛇一般,箍在龚长天的脖子上再也不松动半分,而且有了越箍越紧的架势。 龚长天被武都头箍抱在他那宽厚挺阔的胸口上,他恶狠狠地朝龚长天说道:“还牛*不?还在老子面前玩花活不?” 龚长天大声朝武都头认输道:“不牛*了,赶紧撒手,说好点到即止的,说好点到即止的呀!” 武都头这时哪儿还依刚才答应过龚长天的话,呵呵呵地狞笑道:“你丫的这个时候知道点到即止了?迟了。”说着武都头探身下去,另一只手趁势一把抓住了龚长天的脚踝,轻“嘿”了一声,手臂一较劲,硬生生地将龚长天倒悬着身子提了起来。 要说这武都头还真是有一股子蛮力。虽然龚长天的身子骨不算强壮,不过,这丫儿身上的肌肉还是算得上结实,一米七八的个头,份量按少了估计也在一百五六十斤以上。就这样的一种份量,居然被武都头单手提了起来。 打虎英雄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的。 被武都头倒提了起来的龚长天感觉眼前的整个世界都乾坤倒转般的颠倒过来了。 围观的人群此时一下子兴奋起来,此起彼伏地朝武都头呐喊助威地喊道:“摔!摔!……” “摔他!摔他……” …… 将龚长天倒提了起来的武都头并不想立马将龚长天摔个半死,他现在也有了要戏耍戏耍龚长天的兴致,于是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龚长天的脚踝,将龚长天的脑袋朝地面上杵。 龚长天本能地伸出了双手撑在地面上,于是武都头趁势对龚长天朝着前面使力,龚长天就用两只手掌在地上飞快的爬动起来。 武都头哈哈笑道:“孙子,知道你这是什么吗?” 倒立着身子的龚长天呼呼喘气地回应道:“你赶紧撒手,老子快撑不住了。” 武都头才不管龚长天能不能支撑得住呢,呵呵笑道:“你这叫老乌龟走道。” 龚长天感觉武都头已经从对自己的戏耍上升到了对自己人格侮辱层面上了,心里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着了。他最最忌讳的就是被谁骂作“乌龟,王八”啥的了。这是在揭他的老底戳他的伤疤啊! 于是龚长天朝武都头大声说道:“老子不是乌龟,你才是乌龟王八!” 武都头戏耍得兴起,呵呵笑道:“你这样子走道不是乌龟王八是啥?” 李自然见武都头这样侮辱自己的结拜兄弟,心里也是震怒起来了,他朝用双掌在地上支撑着走道的龚长天大声喊道:“用——绝——招——,仙——人——摘——桃——!” 李自然的喊声终于把龚长天给提醒了,他大骂了一声:“我*!老子废了你丫的。”左掌支撑着一使力,腾出右手握成老拳,呼地一声就朝着武都头的裆部使劲擂了出去。 奇迹终于发生了! 只听见武都头发出一声惨烈的怪叫,抓住龚长天脚踝的双手一下子就松开了,高大威猛的身子就像一座小山一般地轰然倒地,整个人在当场蜷缩了起来。 解脱出来的龚长天站起身,盯了蜷缩在地上的武都头,只见武都头圆睁着一双豹子眼,眼珠子就像是要从眼眶里爆射出来一般,腮帮子鼓动成了气球状,脸涨得通红,继而又变得乌青了,额头上的冷汗珠子从发髻间渗透了出来,身子剧烈地抽搐着。 围观的人群里与此同时地也发出一阵惊呼,一起围拢过来。 见武都头如此痛苦的表情,龚长天有点心虚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李自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要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闹出人命,那可是得砍头的啊!况且自己闹出人命的对象还是民垂青史的打虎英雄——武松。这还得了? 可是书上却不是这么演绎的。打虎英雄是不该死在自己手上的? 龚长天脑子里的神经网络快被一阵电光火石般的激烈思索烧焦了。 李自然也有点发愣了,说:“你丫的该不会把这丫儿的卵蛋给打爆了吧?” 龚长天哭丧着脸说:“是你叫老子使绝招的!” 李自然辩解:“我是让你摘桃,没让你打桃啊!” 而这时的武都头在地上使劲蹬了两下腿,身子一挺,僵直着一动不动了,圆睁着的豹子眼一眨不眨地盯在了李自然的脸上。 李自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围聚过来的人群又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呼啦一下子散开出去老远。 武都头死啦?! 这时,李自然和龚长天站着的街面上,突然间就显得有点空旷起来了。 龚长天用颤抖的声音朝李自然说道:“老子犯下人命了!老子犯下人命了!咋办?咋办?” 李自然探下身,伸出手探了一下武都头的鼻子,还真没有丁点气息了。他丫的心也不踏实地咚咚咚地狂跳了起来。脑子有点缺氧地一阵阵的迷糊。 “你丫的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朝他擂去的?”李自然问龚长天。 “不知道啊?我也是一时间被弄得急了,手上究竟使出了多大的力气我真的不知道。咋就擂得这么准呢?”龚长天吓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经擂呢?”李自然纳闷地说,接着又站起来。 “哪现在咋办?要不我还是逃命要紧?”龚长天说道。 李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你往哪儿逃,能逃到哪儿去?” “哪怎么办?总不至于在这儿等着被抓进大牢,然后被砍头吧?我要是在这儿把小命给混丢了,那我可就太冤枉了。” 李自然觉得这还真是个严峻而且棘手的问题了。 两个人正站在当场发愣的当儿,地上的武都头这时却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呻吟声:“哎——哟——啊——” 龚长天欣喜若狂地大声朝李自然喊道:“他又活过来了!” 地上的武都头果然是活过来了,只是浑身仍旧在哆嗦着。 李自然蹲下身,朝武都头问道:“武都头,感觉好点了没?” 武都头没有理会李自然,眼神空洞迷茫地望着前面不远处。 李自然又问道:“刚才他擂你哪儿了?要紧不?” 武都头还是不吱声,刚才绝青的脸色开始逐渐有了缓转过来的迹象。 龚长天也稍微缓过了一点劲儿来,他朝李自然说道:“要不我们还是赶紧把他弄到酒馆里去歇息一下吧!这街面上人多嘴杂的,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又该多起来了。” 李自然觉得龚长天说得在理,于是说:“你来背。” 龚长天二话没说地蹲下身子,李自然使出吃奶的劲,总算是把武都头抱了起来,搁龚长天的背上。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武都头背进小酒馆,酒馆老板早就吩咐伙计摆了一张大的逍遥椅伺候在那儿了。 武都头死猪一般地被搁在逍遥椅里,浑身软塌塌的就像是被泄了球的皮球似的,整个瘪了。 91惊出一身冷汗 小酒馆的老板这时在李自然的身后拍了拍李自然肩膀,小声说道:“西门大官人且请借一步说话!” 李自然回过头,见小酒馆老板看自己的眼神复杂纠结,就跟着他朝大堂的后院走去。 龚长天眼巴巴地朝李自然问道:“你要去哪儿?” 李自然颇有些不耐烦地边走边应道:“我去跟老板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迈过一道侧门,进到后院里的一处天井里,小酒馆的老板站住了,一脸担心地朝李自然说道:“西门大官人,你惹下祸事了!” 李自然一愣,说道:“我惹下什么祸事了?” “那武都头是伤不得的。” “怎么就伤不得了?” “这畜生暗地里和社会上的一帮二流子们牵扯得极深,过后他要是叫上这些二流子找到你的府上去,你不知得破多少财啊?我这做小买卖的,平日里对他都是装出十二分的尊敬的。你今儿个还伤了他,只怕他会跟你没完没了下去了。” 李自然说:“我倒是知道这人有些地痞无赖的德性,也领教过了,倒是你说的他跟黑社会的有染,我倒是真不知道。” “黑社会?啥叫黑社会?”酒馆老板被李自然给整迷糊了。 李自然呵呵笑道:“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些二流子。” 酒馆老板嘟噜道:“你们这些愣头青,就爱整些我们不大听得懂的话。” 李自然这时说:“要不这样,我先把这个武都头背进你的这间小院子里,然后再去我的生药铺子里喊了郎中过来给他瞧瞧?” 小酒馆老板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李自然就走出院子重新来到了大堂…… 李自然重新回到小酒馆的大堂时,原先在小酒馆里喝酒的食客们却一个不剩地溜了个精光,都怕惹祸上身地躲了。 小酒馆里只剩下残羹剩菜杯盏碗碟,显得狼藉而且冷清。 知道自己闯了祸事的龚长天愁眉苦脸地端了一张凳子,悔罪般地坐在武都头的旁边,看着武都头不说话。 而武都头却不看着龚长天,而是圆睁着眼睛望着小酒馆屋顶上的房梁出神。不过武都头刚才绝青的脸色这时已经缓转了过来,也没有刚才抽搐时的痛苦表情了。 龚长天见李自然从侧门走进来,刚要起身朝李自然说话,李自然却用眼神制止了他。龚长天只好又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不动弹了。 李自然走到武都头躺着的逍遥椅旁,尽量装做出对武都头的伤情极为关切的样子,小着声朝武都头问道:“武都头,感觉好些了吗?” 武都头突然嘴一瘪,眼泪就想决堤的潮水一般顺着眼角朝着两鬓流淌,他颤着声音哭泣道:“他……他把老子的蛋蛋……蛋蛋打爆了,他把老子的蛋蛋……蛋蛋打爆了……” 看着武都头露出的这副惨状,李自然的心里忍不住地想笑,但却又不能笑,只好强忍住了,说:“武都头,蛋蛋真的被打爆了吗?” 武都头瘪着嘴哭得越见可怜,嘴里继续叨唠着同样的一句话:“他把老子的蛋蛋打爆了,他把老子的蛋蛋打爆了……” 李自然看了一眼龚长天,龚长天也看了一眼李自然,两人都有想窃笑的*,于是两人真的就窃笑了。 李自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表情尽量调整到严肃的状态上来,努力装做出关切的口吻,用商量的语气朝武都头说道:“武都头,要不我们先去找个郎中看看?看究竟是伤到哪儿了?” 武都头终于把目光抽扯回来,看着李自然,说:“他把老子的蛋蛋打爆了。” 李自然继续竭力强忍住想笑的*,说:“要不这样,这儿反正也没有旁人,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你让我先看看究竟是不是你说的他把你的蛋蛋打爆了。” 武都头对李自然提出的建议居然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泪汪汪的望着李自然。 李自然明白武都头这就算是默许了他的提议了。 于是李自然开始去解武都头的真丝黑缎子裤腰带。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店小二这时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也想看个究竟。 李自然朝店小二说道:“有这么好看吗?脖子伸那么长。” 店小二朝着李自然暧昧地讪笑,却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兴许店小二是真相看看打虎英雄的蛋蛋被打爆后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李自然将武都头的裤子褪下来,一团漆黑的鸟巢里,软塌塌地躺着一只丑得不能再丑的盲鸟,李自然用手去探了一下没有一片羽毛的盲鸟,两个软蛋居然好好的。于是李自然笑了,说:“武都头,蛋蛋没爆,好好的。” 龚长天也一直眼神发直地盯着那物件儿,听李自然这么说,胸口间悬着的一块千斤巨石“咚”地一声落尽胸腔里去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地朝李自然说道:“没爆啊?” 李自然没好气地朝龚长天说:“幸亏没爆,真要是爆了,你丫的就惨了。” 龚长天一脸的瀑布汗都下来了。 李自然迅速地给武都头穿好裤子,系好真丝黑缎子裤腰带,非常有把握地朝武都头说道:“武都头,甭担心,蛋蛋真的没爆,啥都不会影响你的。以后你想干嘛还干嘛,不会碍你半点事的。” 听了李自然的话,武都头居然一下子收敛起了哭样,说:“没爆啊?” “真没爆,好好的呢。” “哪咋这么疼呢?” “那是命门啊!能不疼吗?” 武都头这时就将眼光朝向了龚长天,样子突然凶狠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朝龚长天说道:“这仇老子得报回来!” 龚长天打了一个哆嗦,朝武都头讪笑着说:“武都头,之前我们就是说好了的,点到即止。我也是一时失手,又不是有意要朝你那地方下手的。再说,当时你不把我那么弄,我也不会出这么下作的招数不是?” 武都头却是不依地说道:“老子不管,你丫的太阴毒了,差点把老子的武功彻底给废了。老子必须得弄回来,不然老子以后还咋在清河县里混?” 龚长天为难地扭头看着李自然,神情可怜兮兮的,想让李自然帮自己在武都头的面前美言几句。 李自然知道这个事情只有自己出面当和事佬了,朝武都头好言相劝道:“武都头,我知道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他是我的结拜哥哥,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是给我李自……哦,不,就当是给我西门庆一个天大的面子,您就放了我哥哥这一回。再说,男人不就靠这两个卵蛋风流快活吗?你要是真把我这哥哥的卵蛋给废了,以后他还能算是个男人吗?我也知道这回子我哥哥下手是草率了一点,不该朝你那地方下手,不下手也下了,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不是?万幸的是武都头你的俩卵蛋现在还是好好的,这就算是菩萨保佑阿弥陀佛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的精神损失费我加倍的赔付给你,您觉得这样妥不妥?” 武都头想了想,说:“这样子了结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是横不讲理的人。其实说白了大家以后还是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弄得这么僵呢?既然你愿意替你的这个哥哥出头摆平这个事情,那我就给你一回面子。注意咯,我是给你面子哦,不是给他面子哦!你欠的四千五百两银子得一文不欠地给我,这回你得再给我二千五百两,拢共加起来就该给我七千两。”武都头狮子大开口地说。 龚长天听了眼睛都瞪直了,失声惊呼道:“七千两!” 武都头瞟了一眼龚长天,说:“怎么?多了吗?” 李自然连忙说道:“不多,不多,我付,我付!不就是出银子的事吗?多大个事情啊?” 龚长天有点理解不了李自然了,他整不明白李自然怎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七千两啊!换作他在街面上摆摊撂地儿地卖狗皮膏药,就是用上一辈子的光阴,也攒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莫非李自然这丫儿是脑子进水了? 见龚长天仍旧是一副大惊小怪被惊着了的样子,李自然狠狠地瞪了这家伙一眼。 可是龚长天有龚长天的顾虑,因为就算是李自然这个时候挺仗义挺爽快地把这一单买卖给自己大包大揽地揽下了,可是呢,要是过后李自然让自己还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银子,自己又该上哪儿去找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银子来还呢?要是换做自己原先混大毒枭的那段光景,七千两银子虽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换算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名币,大概有几十上百万,甚至更多,但是,凭自己的实力,最多也就是多卖几十公斤海洛因的事情,自己一抬手的功夫就可以摆平。可是现在自己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混最底层的人物啊!这么大的一笔巨款,一句话的功夫就没了,这能不让龚长天吃惊吗? 李自然不再理会大惊小怪的龚长天,继续朝武都头大包大揽地说:“我李……不,我西门庆历来视钱财乃身外之物,情义才值千金啊!所以啊,只要你武都头承认原谅我哥哥,银子的事,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呵呵……” 这时一直蜷缩在酒桌子下的野狗西门庆开口朝李自然骂了起来:“我日你祖宗,你这是存心要败老子的家了吗?七千两的买卖你也敢一口应承下来?我看你狗日的咋向吴月娘开这个口!” 在场的人除了李自然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听不懂野狗西门庆的吠叫的。野狗西门庆冷不丁地躲在桌子底下汪汪汪地发出一阵吠叫,倒把酒馆里的人搞得莫名其妙的了。 而李自然却邪恶地朝桌子底下的野狗西门庆说道:“老子还就败家了,气死你丫的。” 正没有回过神的龚长天根本不会想到李自然会和野狗西门庆较上劲,以为李自然是在跟他说话,说道:“老子一个跑江湖买狗皮膏药的,能有多大的家业拿给你败的,你可真够逗的。” 李自然朝龚长天笑道:“我知道你没家底,所以不干你的事,你那么冲动做什么?” “七千两银子啊!老子能不冲动吗?” 见龚长天当场喊起冤来,躺在逍遥椅里的武都头有点躺不住了,欠身要起来,说:“既然他不愿意付银子,那老子只有……” 李自然连忙把武都头按在逍遥椅里,说道:“武都头咋也冲动起来了,我应承下的事情还作不了数吗?你一百个放心好了。” “究竟是你说话算数还是他说话算数?”武都头重新躺倒在逍遥椅里,问道。 “当然是我说话算话,银子是我出,不关他半点事情。”李自然拍着胸脯说道。 武都头总算是彻底放了心,整个身子踏踏实实地深陷在逍遥椅里,变得心平气和地说道:“那这回你必须得给老子写一个纸约了,而且得让店老板当中间人作证。老子是说啥也信不过你了。” 李自然笑道:“用不着整得那么复杂了吧?” 武都头眉毛一横,又要从逍遥椅里站起来,说:“你觉得我还信得过你吗?” 见武都头又要不依,李自然急忙又按住他,连声说道:“你说咋弄就咋弄……” 武都头又踏踏实实地躺回去了,嘟噜道:“这还差不多。” 而一旁的龚长天却在不停地用手背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李自然见拗不过武都头,就吩咐店小二笔墨纸砚伺候,顺便请酒店的老板出来。 店小二听了吩咐,转身朝侧门里跑,边跑边嘟噜道:“一拳擂出七千两银子,这可真够烧包的。” 不一会儿功夫,店小二请了店老板出来,又把笔墨纸砚铺排在一张酒桌上,然后让李自然上去写纸约。 李自然平日里读书连钢笔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更何况现在要让他装腔作势地用毛笔字在毛边纸上写字,于是李自然就有点抓瞎了,灵机一动地朝店老板说道:“还是请中间人立纸约吧,我签字画押就行了。” 92惦记上了潘金莲 店老板也听说了这回的纸约值七千两银子,有点诚惶诚恐地连声说:“这咋使得?这咋使得?七千两银子的纸约啊!要是写纰漏了,我可吃罪不起。” 李自然不耐烦地朝店老板说道:“叫你写你就写,这么多话作甚?” 店老板见实在推脱不了,只好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挽了袖口,让李自然嘴上起稿,店老板照着笔录。一旁的武都头监听。 纸约立好后,李自然把毛边纸提起来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递到武都头的眼面前,武都头不识字,又让店老板照着纸约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他念了,然后才心安理得地将毛边纸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妥妥地装进内衣兜里,拍了拍,说:“你得回去筹备一下了,我明儿个就到你西门大官人的府上取银子去。” 李自然说:“随时恭候。” 武都头这时从逍遥椅里欠身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似的要站起来,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衙役慌慌张张地快步跑进来,朝武都头喊道:“武都头,你赶紧去瞧瞧吧,菜市场上一个买白菜梆子的和我们的几个兄弟打起来了。” 武都头一听,腾地一下就从逍遥椅里站起来了,说:“谁这么大胆,敢跟老子对着干?当真是不给老子面子了吗?”边说边快步地走出了小酒馆。 武都头带着衙役刚一走出小酒馆,龚长天就朝着李自然埋怨起来,唉声连连地说道:“兄弟,你可害死你哥哥咯!七千两银子啊!我上哪儿去凑集这七千两银子啊?再说,你看那孙子走道的样子像是蛋蛋被打爆的人吗?这不是明显在讹我吗?” 李自然却呵呵呵地笑了,说道:“看把你吓得,不就七千两银子吗?咱西门府上又不是缺这七千两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留着也是累赘,还不如千金散罢还复来地来得洒脱。你跟我到这边地界上走一朝不容易啊!图个啥?不就是图个洒脱吗?” 龚长天仍旧忧心忡忡地说:“可是……” 李自然却打断龚长天的话说:“你就别可是了,哥哥。你就把你的那颗小心脏妥妥地放在心里吧。这银子我不会让你还的。再说就凭你现在耍把式买狗皮膏药的实力,猴年马月才能还上这一大笔银子啊?” 龚长天连声说道:“兄弟,你可是理解哥哥的难处了,哥哥现在也是落难了,要是换作原先哥哥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何至于被这区区七千两银子挤兑成这个样子?” 李自然说道:“所以啊,哥哥虽然现在是落难了,但是气质不能丢啊!你得把你原先的派头整出来。以后就咱哥俩在这地界上一起混了,你现在这气质咋能行呢?你得挺胸抬头提臀,精气神得鼓起来咯。” 李自然的话令龚长天的心理负担放了下来,说:“行,既然兄弟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有啥话好说的呢?以后你兄弟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以后哥哥我就跟着兄弟你混得了,也免得我行踪不定四处流浪地卖狗皮膏约遭人白眼了。” 李自然说道:“你这样不就结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慷慨解囊地帮你吗?” 龚长天还真想知道李自然为什么会这么洒脱地帮自己,于是虚心请教道:“愿闻其详。” “我是念在冉姐对我的好,我才这样帮你的。”李自然说。 龚长天挠了挠后脑勺,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是这一层意思在里边儿啊?我还以为你是看在我跟你拜把子喝血酒的面子上才这么帮我的呢。” 李自然呵呵笑道:“就你现在的面子能值七千两银子?你可真够能想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呵呵。” 龚长天不好意思地呵呵笑道:“那是那是……” 不过龚长天脸上的表情这时却有暗淡了下来,说道:“唉,你这么一提小冉啊,我还真是想念起她娘俩来了。” 李自然也露出日有所思的忧伤,说:“我也想我的父母了。”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眼神变得有点凄凄惶惶的了。 一只站在一旁的店老板和店小二听了李自然和龚长天的对话,似懂非懂的有点云里雾里地懵懂了。 李自然这时说道:“哥哥也不要伤感,万幸的是在这儿还可以遇上个把我这样的熟人,所以你也就算不得孤单寂寞了。今天也算是机缘巧合,我竟然无意间会遇上哥哥。说实话,自从到了这块地界上来,我还真是越来越觉得孤独得紧了。现在有了哥哥作为相互间的照应,我心里还真就觉得踏实了很多。” 龚长天动情地拉了李自然的手说:“兄弟,啥也别说了,咱哥俩以后就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吧。独在异乡为异客,得抱团取暖啊!” 李自然被感染得有些热泪盈眶了。 一直卷缩在酒桌子底下的野狗西门庆见李自然和龚长天在这间小酒馆里结成了莫逆之交,心里又嫉妒又愤恨,感觉自己的家业就这样眼睁睁的要被李自然这小子淘空了。 店小二和店老板听了一阵李自然和龚长天两人说得云遮雾罩的话,理不出个头绪,也就懒得再听下去了,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这时,酒馆的门外传来一阵卖烧饼的吆喝声,吆喝声低沉浑厚,就像是一头体形健硕彪悍的公牛在街面上边走边叫唤一样。如此特别的吆喝声令李自然和龚长天都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料想能够叫唤出这样的吆喝声的人,身材一定高大威猛,就像托塔李天王一般。 李自然和龚长天寻着声音看去,当看到一个挑着烧饼担子的人在酒馆的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李自然和龚长天顿时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因为挑着烧饼担子沿街叫卖的人居然是一个侏儒一般的三寸丁,肩膀上担着的烧饼摊似乎要比他本人高出一截,若是稍不留神的看去,还以为烧饼挑子是长出了脚,会自己移动一般。 李自然和龚长天对望了一眼。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闻名遐迩的武大郎吧?”龚长天说道。 “多半就是他了。”李自然说。 龚长天呵呵笑道:“你可是给人家带了一顶史上最结实最牛*的绿帽子的,呵呵……” 李自然却笑道:“书上写的都是些尽*扯淡的事情。万一真实的情形又不是这样的呢?” 龚长天坏坏地朝李自然笑着说:“要不我把他叫进来问问。” 李自然说:“随你的便。” 李自然的好奇心也被严重地勾引出来了。 于是龚长天朝从酒馆门口路过的三寸丁喊道:“嘿,那个卖烧饼的,过来。” 三寸丁听见龚长天的招呼,停住了刚刚要从酒馆的门口经过的步子,转动了肩膀上烧饼挑子的方位,一张丑得有点出类拔萃的脸就显露了出来。 这张脸黑乎乎油腻腻脏兮兮的,就像是几天也没有洗了一般,脸庞也显得和他的身材极不相称的大,一双牛眼珠子不成比例地镶嵌在这张平庸板结的脸上,显得煞是醒目。一张阔口上的上下两片嘴唇,就像是两节肥香肠一般。颌下的胡须也没有收拾,半长不短的,就像是毛刷子一般。 龚长天看了这张脸,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要真是传说中的武大郎,那潘金莲妹妹出轨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才真正的叫作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或者说是鲜花插在了一堆臭狗屎上了。” 李自然却朝龚长天说道:“你的嘴上还是积点德吧你。” 而门外的三寸丁已经朝着小酒馆里的李自然和龚长天说话了:“是两位客观在叫我吗?” 龚长天对这个三寸丁没有丁点敬重之意,很是不屑地朝三寸丁说道:“我们不是叫你还是叫谁呢?外边还有第二个卖烧饼的吗?” 三寸丁嘿嘿地咧嘴笑了笑。这一笑不打紧,倒是把龚长天和李自然的心同时弄得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我滴个乖乖,这家伙笑的时候嘴巴里露出的是怎样的一口好牙啊,长短错落地排列着,乌漆漆地发亮,就像是刚咬下了一口煤渣滓,尚且没有来得及漱口一般。 “两位客官是想要买烧饼吗?”三寸丁问道。 龚长天极其不耐烦地说道:“你咋这么多废话呢?我们不买烧饼把你叫住干什么?没事儿闲得啊?“三寸丁显出少有的耐心,挑着胆子朝小酒馆迈步进来。 因为小酒馆的门槛有点高,而三寸丁的腿脚又有点短,所以挑着烧饼担子进门的时候还是很废了一阵力气。 三寸丁气喘吁吁地将烧饼挑子挑到龚长天和李自然的跟前,放下,说:“客官有好酒好菜的,怎么还要买我的烧饼?我这烧饼可是过路的人才买的。” 龚长天觉得这个三寸丁有点啰嗦了,说:“你只管卖你的烧饼做你的生意就成了,咋这么多话?” 三寸丁咧着一张阔嘴朝龚长天嘿嘿嘿地傻笑。 93物以类聚 龚长天这时说道:“如果我没有认错人的话,你应该就是武大郎吧?” 三寸丁谦和地嘿嘿笑道:“正是武某大郎。不知道客观要买几个烧饼?”武大郎并不想跟龚长天说多余的话,他只想快点和龚长天把这笔买卖做了,好出去继续吆喝。 龚长天却说道:“你别忙着卖你的烧饼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见龚长天脸上有了一缕坏笑,李自然就知道龚长天要想问武大郎什么话了。 龚长天果然不出李自然意料地朝武大郎问道:“你老婆潘金莲呢?” 武大郎却说:“客官就不要取笑我武大郎了吧。我武大郎就一个买烧饼的,样子又长得这么不省心,谁家的女子会嫁给我啊?客官就不要取笑我武大郎了。” 龚长天和李自然相互间对望了一眼,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地说道:“哦,这阵子你还没结婚?对不起,是我们把你的婚期提前了,呵呵……” 武大郎的一张黑脸有点泛起了红晕,说道:“客官可真会说笑话,你还是买我的烧饼吧,我好出去卖下一个买主。” 龚长天见在武大郎的嘴里套不出个花边新闻出来了,于是排出几个铜钱在酒桌子上,说:“那就来俩烧饼吧。” 武大郎取了俩烧饼,把酒桌子上的铜钱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捡进裤兜里,说道:“多谢客官照顾我武某的生意了,多谢多谢!” 说完挑起担子就走出了小酒馆,接着便传出武大郎瓷实的吆喝声。 龚长天和李自然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烧饼,烧饼被烤的黄焦焦的,看来这武大郎烤烧饼的手艺的确不错。 李自然这时朝龚长天略带几分打趣地说:“哥哥,不是我取笑你,你刚才问人家武大郎的话是不是稍微显得有点露骨了。我发觉哥哥你是不是有点惦记着人家的老婆——潘金莲了?” 龚长天笑道:“那个男人不惦记这样的婆娘,既漂亮又风情万种,调起情来不知有多爽心呢?” 李自然不屑地一撇嘴说道:“你就yy吧你。” 龚长天颇有些酸溜溜地说道:“我当然只有靠yy和这个婆娘建立一点单方面的关系了。我哪儿来你那样的艳福啊!玩的女人个顶个的漂亮,而且都是高素质的尤物。” 李自然笑道:“你扯淡吧你。你没看到真正的西门庆现在正变成一条流浪狗蜷缩在酒桌子底下吗?” 于是龚长天勾下头,朝酒桌子底下的野狗西门庆瞄了一眼,野狗西门庆不服气地朝龚长天低吠了一声:“看老子干嘛?大惊小怪的。老子还就是你爷爷西门庆了。” 龚长天当然听不懂野狗西门庆朝他吠叫的真实意思,抬起头朝李自然问道:“这桌子底下的丑狗还真是西门庆啊?” “那不是它还能是谁?”李自然说。 龚长天表示无语地摇摇头,说:“兄弟,你说你这是交了哪门子好运?咋这么好的差事就偏偏让你给撞上了呢?哪个男人不想当西门庆啊?这是男人的终极梦想啊!” 李自然呵呵笑道:“其实这两天我对我过的这些个日子都有点腻歪了。你是没有真实的体验一回我过的这种日子,那可真是在女人跟前满负荷地运转,身体稍微差点还真是有点吃不消。就连我都有点穷于应付了。” 龚长天呵呵地笑道:“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来蒙我。我可不会去跟你抢这个位子的。再说,我也要抢得过来呀!” 李自然却说道:“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扯淡的话了,我们还是快点结束了这场酒局,我还有事情要急着去办呢。一会儿你就跟我一起到我的府上去住下了。”、龚长天不解地问:“你还要急着去办什么事情?” 李自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别提了,我一会儿还得去干一件伤天害理,死后下地狱的坏事。想推都推不掉的。” 看李自然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龚长天说道:“莫非兄弟你还要出去杀人越货?” 李自然笑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但是,这事却龌龊得很。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龚长天说:“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别说,大不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能坏了多大的名声?” 李自然又有几分无奈地笑道:“哥哥你不会懂的。正所谓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啊!况且我现在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宋朝的地界上混,所有的关系和人脉都得靠自己去摸索啊,要是一不小心露了馅,只怕还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李自然这么说,龚长天连忙把右手的食指竖在嘴唇上,朝李自然嘘了一声说道:“兄弟,说这话你可千万得小心点,别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李自然一摆手说道:“他妈老子现在的身份还搞得就像是地下工作者一样了……” 两个人又在小酒馆里说了一阵无关痛痒的话,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李自然就对龚长天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还是昨晚上出的门,再不回家给吴月娘照个面,一会儿吴月娘又该说我的不是了。“龚长天说:“哪个吴月娘?““就是西门大官人的大老婆。严格的说起来现在是我的大老婆。“李自然说。 龚长天又是呵呵地怪笑道:“兄弟,你丫的可真是踩着一堆大狗屎了。你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居然在这儿混了个这身份?这他妈比移民国外还显摆拉风啊!几个老婆在家里候着,外边的婊子养着……啧啧……想想这日子都他妈爽!老子就没你这运气了,居然在这边混了个摆摊撂地儿卖狗皮膏约营生,想想都他妈丢人。当初老子在原先的地界上混的时候,也不比你丫的现在的境况逊色多少。唉!想想都他妈的憋闷得慌。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听了龚长天满腹牢骚的话,李自然说道:“哥哥,你也不要纠结以前的事儿了。你现在不是遇上我了吗?以后我有的,你哥哥就有,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冲着原先冉姐的面子上,你这哥哥我这辈子就算是交定了。“而龚长天却一脸坏笑地说道:“你真的要和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自然信誓旦旦地说道:“未必我还在你哥哥面前乱说话?“龚长天呵呵笑道:“那你把你的老婆分两个给哥哥使使你乐意不?反正哥哥在这边混得没个人样,正单身呢!呵呵……“李自然使劲擂了龚长天一拳,骂道:“哥哥,你这是啥素质啊?你真的就这么不讲究吗?你让冉姐在那边情何以堪啊?“龚长天呵呵笑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呢!你以为哥哥我是这么不讲究的人吗?朋友妻不可欺,这点江湖道义都没有,哪以后哥哥我还跟着你咋在这地界上混了。“李自然笑道:“我就知道哥哥这是玩笑话,所以没有当真呢!我真要是当了真,立马就跟你翻脸了。“龚长天又是呵呵地笑道:“所以,男人啊——真他妈的虚伪,什么都可以嚣张大气,唯独在女人这个事情上,自私得很。呵呵……“李自然笑道:“能不自私吗?这事要是都不自私,不成畜生了吗?“两个人一阵扯淡的话,把酒桌子下的野狗西门庆个惹得牙龈发痒了,低吠着骂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鸟人?他妈的说的话咋这么难听?“李自然立刻低了头朝酒桌子地下的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丫的要是再跟老子心怀不满,你就真的给老子出去当你的流浪狗算了,老子还真不收留你了。“野狗西门庆却不服气地顶撞李自然道:“你丫的有没有搞错?是老子收留了你,不是你收留了老子。你现在用的住的都是老子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见野狗西门庆居然敢朝自己顶嘴了,李自然感觉这个家伙有点无法无天的有造反的迹象了,于是威胁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丫的一脚踢出去?“野狗西门庆终于屈服于李自然的*威了,用一双极不服气的狗眼冷冷地盯着李自然,那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怨恨。 龚长天没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说:“老弟,你咋跟一条流浪狗说上人话了?闲得?” 李自然笑笑,说:“我不是说了他其实才是西门庆吗?他在跟老子较劲呢!” “我*!你是说你能跟他交流?” “这家伙通着人性呢!”李自然呵呵笑道。 龚长天大惊小怪起来:“我*!你该不会还有跟狗说话的特异功能吧?” 李自然小声说道:“别大呼小叫的,当心让人听见。” 两个人看了看小酒馆的周围,样子又变得鬼鬼祟祟的神秘起来了。 李自然唤了小酒馆的老板结了酒钱,朝龚长天说道:“好了,哥哥现在就跟着我一起到我的府上去吧。” 龚长天谦虚起来,推脱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到外边找一间小客栈住下来算了。” 李自然不满意地说道:“哥哥咋成了个不洒脱爽快的人了?我不跟你说了吗?咱哥俩以后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关系了。你还跟我客气个啥啊?” 见李自然执意相邀,龚长天也就不好再作推脱,说道:“那哥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收拾了包裹提上齐眉短棍,跟着李自然走出了小酒馆。 蜷缩在酒桌子地下的野狗西门庆也慌忙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94匪患 要说清河县的光景也真是不错,各色人等粉墨登场,阳光好,空气爽,街面上的人一个个一脸的和颜悦色,这就让人感到一种真正的和谐。 李自然说道:“周凸寅这鸟人,虽不是个好鸟,但是把这清河县整治得还是满不错的。” “周凸寅是谁?”龚长天问。 “就这的县太爷。” “你跟他熟?” “哥哥你问这话就有点幼稚了不是?你兄弟现在是谁?是啥身份?是清河县的首富西门庆西门大官人!是这儿的名流!” 龚长天呵呵地笑道:“我还真把这茬个忘了,呵呵……” 来都西门府上,吴月娘和春梅坐在一笼挂树下绣花。 春梅见了李自然,一脸温顺地说道:“大官人回来啦?” “回来了。”李自然煞有介事地说。 吴月娘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地说道:“以后你把这家当旅馆算了,又是一宿不着家。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老娘的存在?” 此时的李自然连走道都摆起了谱,背着双手,挺胸叠肚的故意在吴月娘的面前迈起了方步,对吴月娘的抱怨充耳不闻,只是对春梅拿腔拿调地说道:“春梅,你跟着去打扫一间客房出来,我哥哥要在我这儿常住下去了。” 听李自然这么说,吴月娘这才抬起头,看了跟在李自然后面的龚长天一眼。 龚长天躲闪着吴月娘咄咄*人的目光,小心脏却是跳突了起来。吴月娘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的容貌令龚长天的心中起了微澜。 “你这是又从哪个穷旮旯认了个穷亲戚回来?还要在我府上常住了?你还真当我这是开旅馆的了?”吴月娘一点也不给龚长天情面地说道。 李自然说道:“你可别狗眼看人低哈!我这哥哥以前可是风光过的人。只不过现在是暂时落难了。” 吴月娘居然冲李自然和龚长天毫无素质地啐了一口唾沫。 李自然一脸坏笑地嘟噜道:“神马素质!” 吴月娘听了李自然的嘟噜,立刻把声音的分贝陡然间提高了起来,说道:“老娘还就这素质了,你爱咋咋滴?“李自然知道这喜怒无常的吴月娘有了想和自己挑事的企图,边走边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比声音大。你是这府上的实力派,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边说边朝龚长天使了眼色,急冲冲地朝一道垂花门走。 龚长天慌慌地紧跟着,脸上火辣辣地被臊得厉害。想想自己原先混出的实力和尊严与现在眼目下的境况比起来,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心里一阵阵地犯着疼痛。 转过垂花门,龚长天小声朝李自然说道:“兄弟,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是到外边找一间小客栈住下算了,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李自然笑道:“哥哥,你咋还说见外的话?我跟她是夫妻吗?那条流浪狗跟她才是夫妻呢!我只是跟她逢场作戏呢!“龚长天听李自然说得也有道理,说:“也是,我和你都是冒牌的,呵呵……不过看你老婆那样儿,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床上功夫更不是盏省油的灯。”李自然坏笑道。 “看得出来,呵呵……“龚长天也附和着坏笑。 这边,吴月娘却朝尚且没有动身的春梅气哼哼地说道:“春梅,一会儿你不要去给他收拾什么客房,让这败家子带回来的那个人哪儿来滚哪儿去。成天带些不明不白的人回来,把这家当什么了?” 春梅却说:“大娘,我感觉这几天大官人的一举一动都是怪怪的,倒不像是原先那样了,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了。“春梅的话提醒了吴月娘,说:“你真是有这种感觉?“春梅点头说:“我也说不准,反正就是觉得大官人有点反常。“吴月娘这时有点担心地朝春梅神秘兮兮地说道:“春梅,你觉得大官人会不会犯啥糊涂?“春梅见吴月娘的表情露出几分诡异,心里晃了一下,说:“大官人会犯什么糊涂?他其实是绝顶聪明的,不会犯啥糊涂的。““我倒是不担心他在外边的女人身上犯啥糊涂,我是担心他在别的事上犯糊涂。““啥事啊?““这段时间外头不是梁山匪患闹得正凶吗?我是怕……““大娘,你是说大官人和梁山上的草寇……““嘘——你别咋咋呼呼的好不好?我也只是担心。“春梅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经睁得大大的了,说:“大娘,你快别说这么吓人的话了。我听外边的人说,那些梁山上的人物都是妖魔鬼怪变的,吃人的脑髓喝人的血水的。“吴月娘说:“你刚才不也说大官人像是变了一个人吗?“春梅越加害怕起来了,说道:“大娘,你可真的别朝那方面想啊!春梅胆小,听着害怕。“吴月娘说:“所以以后你还真得把大官人盯紧点。别因为他犯啥糊涂,最后把我们都搭进去了。“春梅的脸色有点抽搐着泛白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这时李自然又走了过来,远远地就朝春梅喊道:“春梅,我叫你收拾客房,你咋磨磨蹭蹭的?” 春梅慌声应道:“来了,来了。” 吴月娘却说道:“春梅这会儿陪我呢,没空。要收拾你收拾去。” 李自然见吴月娘冷着一张脸,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把这娘们儿惹得太怒了,于是走上去,陪了笑脸朝吴月娘说道:“月娘,有客人来家里,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男人讲究的不就是个面子吗?你心里有啥不舒服的,回头咱们背着人的时候你咋样子朝我发泄都成,行不行啊?” 见李自然有了这样的态度,吴月娘的脸色总算是有了好转的迹象,但仍旧气哼哼地说:“总有一天你把坏人带进这家门你就知道后悔了。咱家可不比寻常人家。树大招风,你还真得谨慎点。” 李自然一脸讨好地笑道:“知道,知道,月娘的话我全记下了。这人不是我刚结拜的兄弟吗?人家原先可是风光着呢!这不落难了吗?患难方能见真情不是?所以我就让他暂时到咱府上来住下了。” “你把刚结拜的兄弟也往家里带?你对这人了解多少?还原先风光着呢?我看就是一个耍把式买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平常里晃里晃荡的我都不怎么管你的。毕竟你也就这把年龄,说你还不大醒世吧?你又到了醒世的年龄上了。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谁叫你西门大官人是含着金勺子降生的主呢?醒世晚点我吴月娘也认了。可是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吴月娘当成一回事了,啥事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自己作主了。要是我什么事儿都依了你的性子,你真要是把这个家败光了,我该咋样子在你祖宗的面前交代?你想过没有?你说,是我吴月娘不给你西门大官人面子,还是你西门大官人不给我吴月娘的面子?” 李自然没想到吴月娘的嘴上功夫这么厉害,连忙说道:“月娘你说到哪儿去了?我还是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边说边朝春梅使眼色。 春梅有点为难,但又不敢不听李自然的,就朝月娘说:“大娘,那我去帮大官人的客人收拾客房去了。” 吴月娘说了声:“你去吧。” 春梅这才慌慌地迈着细碎的步子朝着客房小跑着过去。 李自然刚要跟着春梅过去,吴月娘却朝李自然说道:“你就不陪我说说话?” 李自然定住刚要迈出的步子,说:“月娘还有啥话要跟我说个清楚吗?你刚才的话我都记住了。” 吴月娘却朝他说道:“刚才说的话是刚才说的话,你记不记住都没啥关系。我也没指望你记住。你先坐下再说。” 李自然无奈,只好就着吴月娘身边的一个秀墩坐下,说:“月娘,你有啥话就赶紧说吧,我还得去把我那哥哥的住宿安排妥当呢,不能怠慢了人家。” 吴月娘不满地说道:“你只怕怠慢了外边的人,就不怕怠慢了我?” “那能呢?我跟你不是一张床上头挨着头睡觉的么?就用不着整得那么生分了不是?” 吴月娘轻笑了一下,说道:“你这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也不知道你是在哪儿学来的?我都快要说不过你了。还跟我头挨着头地睡觉呢!当着天说这话也不嫌害臊!” 李自然呵呵地笑,起身过去给吴月娘揉起胳膊捶起腿来。 李自然献出的殷勤令吴月娘极其受用,索性放了手里的活儿,任由李自然在她的身上胡作非为起来。 这时,野狗西门庆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专了出来,停在李自然和吴月娘面前,一双狗眼里露出的眼神古古怪怪的,这丫儿嘴里发出两声低低的吠声:“一对狗男女,青天白日的在园子里就调起情来了,还有没有廉耻?” 李自然边给吴月娘揉着香肩,边朝野狗西门庆说道:“老子这是在给月娘松动筋骨呢!你在一边哼哼个啥?” 野狗西门庆低声吠叫道:“松动筋骨是你那样的松动法吗?你那双狗爪子都快伸到月娘的胸口里去了。” 李自然呵呵地朝着野狗西门庆笑。 95大开眼界的春梅 吴月娘正一脸迷醉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李自然的推拿按摩,听见李自然跟捡回来的那根流浪狗莫名其妙地说话,就说:“你怎么跟一根狗说起话来了?” 李自然说:“你没见他在朝着我示威吗?” 吴月娘说:“你也真是的,捡一根这么丑的狗回来,也不怕这脏东西带一身的虱子跳蚤回来。哪天趁你不在,我还真得吩咐莫管家把这狗东西处理掉,看着心里就烦。” 一听吴月娘说出这么阴险歹毒的话,野狗西门庆顿时就发出两声哀鸣,一双狗眼里泪光闪烁:“月娘,我才是你老公呢!” 可是月娘是根本不可能听懂野狗西门庆的哀叫声的。 李自然幸灾乐祸地朝野狗西门庆说道:“你听懂月娘的话了吗?你要是再跟老子作对,老子还真不管你了。到时候莫管家该咋样子对付你,你应该是清楚的。呵呵……所以啊!现在这府上,只有我才可以罩住你。你别他妈的成天看老子这不顺眼那不顺眼的。还动不动的就朝着老子乱吠,你丫的还有没有做狗的底线!” 野狗西门庆还真是不敢再朝李自然顶半句嘴了,一瘸一拐地哆嗦到一堆假山下,默默地流起眼泪来了。 李自然边给吴月娘揉着香肩边动着歪脑筋,因为武都头手上还捏着他亲手划了押的七千两银子的欠条呢。 虽然李自然对七千两银子没有个具体的概念,但是他还是明白七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李自然卖力地给吴月娘边揉着香肩边想着怎么向吴月娘开这个口子,终于,他清了下嗓音,将脸几乎要贴着吴月娘的脸,小声在吴月娘的耳朵边说道:“月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一直微闭中眼睛的吴月娘“嗯”了一声,微闭着的眼睛虚开了一道缝,用两道细细的眼光瞟着李自然。 吴月娘两道细细的眼缝里透露出的全是精明和谨慎的眼光,李自然被这两道细细的眼光瞟得很不舒服起来。 吴月娘没有吱声,等着李自然继续往下说。 李自然心里没底,不敢往下说了。一脸讪笑地又绕道吴月娘的背后,只顾给吴月娘又殷勤卖力地捶起了背。 吴月娘脸上闪过一丝很诡秘的浅笑,说道:“你不是要跟我商量个事吗?怎么不说话了?不过我先给你提个醒,除了银子的事,其他所有的事都可以商量。” 李自然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感觉这个吴月娘简直快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了,他心里咋想的一下子就被她看了个穿。 于是李自然挺没劲地说道:“算了,还是不跟你商量了。” 吴月娘轻声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还真是说得一点不假。” 李自然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里也开始有了怒气,说道:“你怎么对我抱这么大的成见?” 吴月娘说:“是我对你抱成见了么?平常里你西门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你多久在我吴月娘的面前这么乖这么听话过?自打我嫁入你们西门家,你这还是头一茬给我捶胳膊揉腿的。我还当是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结果是你西门大官人有求于我。” 吴月娘这么说,李自然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就没有了,他停了下来。 吴月娘把眼睛完全打开,扭头看着一脸不悦的李自然,说:“继续啊!怎么停下来了?我正舒服着呢。” 李自然心里一阵发狠,手上故意加大了力道,在吴月娘的香肩上又揉又捏了起来。 吴月娘从胸腔里发出一阵舒服受用的哼哼声,说道:“你还别说。你西门大官人今儿个要不是露出了这么一手绝活,夫妻同床这么多年了,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大官人有这样的出色的伺候女人的手段。难怪魁花楼的绣娘对你那么痴情,原来你西门大官人背着我果然有讨好女人的好手段。” 听吴月娘说着不阴不阳的话,李自然心里都快燃起火星子来了,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了起来。而吴月娘似乎很适应这样的力道,李自然越是加大了力道在吴月娘的香肩上揉捏,吴月娘越是哼哼得厉害,显出很舒服受用的样子。 李自然见吴月娘这副德性,终于住了手,不给吴月娘揉捏了。 “咋又停住了?” “不给你捏了,老子手累了。”说着李自然迈腿就走。 蜷缩在一旁的野狗西门庆见状,翻身起来,一瘸一拐地快步跟了上去。这家伙现在是一步也不敢拉下李自然了。 吴月娘却在后面朝李自然喊道:“今晚上你还得给老娘使出这样的手段哈!老娘还没享受够呢!” 李自然边走边说:“那得看老子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心情。” 吴月娘心满意足地看着李自然的身影转过那道垂花门,嘟噜着说:“整个一败家的玩意儿!” 这时,莫管家从假山后鬼鬼祟祟地转了出来,谨小慎微地朝吴月娘说道:“大娘,还是只有你才制得住大官人啊!西门家祖祖辈辈置下的这份家业啊!我看也只有你才守得住哦。要是没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说不准早就被这败家子给败得水打精光的了。” 吴月娘却忧心忡忡地说:“这个*大萝卜,心性也不知道哪天才能长大?” 莫管家说道:“大娘,只要有你*持着这个家务,这个家就有了主心骨,就败不了。” “你也别卷着舌头来夸我了。我的家务事情我清楚,用不着你在我面前下迷药。”吴月娘说。 “是,大娘。”莫管家低眉顺眼地应道。 “你不会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吧?”吴月娘问道。 莫管家这才说道:“大娘,你可真是精明,我还真是有事要跟你说。” “说吧。”吴月娘懒懒散散地说道。 “是这样的大娘,我刚才不是看见大官人带了一个陌生人进来吗?”莫管家试探着说。 “是啊!怎么了?” “我感觉这人面相不善啊!这段时间水泊梁山的匪患闹得厉害,大官人该不会把……” 吴月娘这时坐直了身子,没等莫管家把话说完就抢过话说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莫管家朝吴月娘心照不宣地点了点了头…… 吴月娘这时朝着莫管家欠过去的半个身子,小着声音说:“莫管家,不瞒你说,我还真担心这个事情。刚才我还和春梅在议论这个事情呢。你说大官人要是成天在外边沾花惹草的,我都用不着担心什么,男人嘛,就对那点破事上瘾。再说,现目前的时风也就那样,连皇帝老子都没有一个正形的,在汴京成里和一个青楼女子——李师师打得火热,何况这些穿了金带了银的达官显贵们。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个我倒是想得挺明白,所以也不怎么跟大官人计较,只要他还承认我吴月娘是他的大老婆,我就没啥说的,我只需把家底看好就行了,再怎么着,他也不至于惹下啥大的祸事。可是现在我感觉你们的这个大官人快捅出大篓子了。我都觉得纳闷了,你们的这西门大官人连心性好像都变了,乐于当大善人装大尾巴狼了。这不,跟我说那人是他的结拜兄弟了。万一这人真是歹人怎么办?歹人的额头上又是没有刻有‘歹人’两个字的。唉!真是让人*不完的心啊!” 莫管家说道:“大娘说得在理啊!我从看见那人开始,就觉得那人不是泛泛之辈,一定是有好些经历的人。大官人虽然也在世面上混,好结交个三朋四友的,可是真要是遇上老油子了,说不准还真是得吃大亏啊!我看这事啊!大娘,你还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莫管家,哪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啊?你们西门大官人的脾气你先前也是看见的,一般的事情他还是不跟我计较争执的,可是一旦犯起倔脾气来,他是不会买我的帐的。生药铺子上他不就在我面前风光了一把吗?唉!” 吴月娘是真的担心起来了。 莫管家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皱了眉毛苦了脸,说道:“你说这算是个什么事啊?大官人怎么短短的几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了。真是有点整不明白了。” 这时春梅慌慌地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脸上一副无限惊奇的表情。吴月娘和莫管家看见春梅脸上的表情有异,都眼巴巴地望着她。 “春梅,看你样子慌慌张张的,是不是看出啥不妥当的苗头了?”莫管家朝春梅问。 春梅跑过来,用惊讶神秘的声音小声朝吴月娘和莫管家说道:“大奶奶,不得了了,我算是开了一回眼了!” 见春梅一副莫名惊诧的样子,吴月娘和莫管家的眼睛顿时就瞪得直直的了。 96来者不善 吴月娘又朝春梅说道:“那你赶紧说大官人手腕上又是怎么回事?” 春梅显得更新奇地说:“大官人挽起袖子要帮我搬一样东西的时候我是无意中看见的。大官人的手腕上带了一件很大很晃眼的饰物,精巧的很,也是我从来没有看见的。” “是镯子?” 春梅点头,说:“像是镯子,但是又不像是镯子。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镯子。世面上也根本不会有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是金子的还是银子的?” “不知道啊!反正亮锃锃的,晃眼得很,也精巧得很。” 吴月娘和莫管家都被春梅的话整得一脸的疑惑了。两人对望了一眼,眼神都迷迷糊糊的。 “你们的这个大官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咋尽整些我们看不懂的事情出来了?”吴月娘自言自语地说。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莫管家说。 吴月娘点头说道:“对!还真得过去看看。” 春梅担心地朝吴月娘说:“大娘,你过去看了可别说是我给你通风报信的啊!” 吴月娘说:“说了大官人也不敢把你怎么地。” 春梅说:“以后大官人就不会相信我了。” 吴月娘立刻就盯着春梅说:“好啊!春梅!听你说这话的意思,莫非你还帮着大官人瞒着什么事情?” 春梅一下子就急了,说:“没有!大娘,你是冤枉我了。”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计较,一会儿等我有空了再来收拾你这丫头片子。”吴月娘狠狠地说着,已经朝着垂花门走过去了。 而客房这边,李自然帮着春梅和龚长天把客房收拾出来,趁着空闲,就顺屁股坐床沿上,有些愁眉苦脸地望着龚长天发愣。 龚长天已经把带来的行头从包裹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香樟木的衣橱里,并上了锁,转过身时见李自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说:“兄弟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咋突然把眉毛皱起来了?而且皱得那么死!” 听了龚长天的问话,李自然才醒过神来,连忙把脸上的愁云撤下来,换了一副轻松的笑脸说:“没啥心事,就是突然间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不愉快。” 龚长天说:“兄弟可不要骗我这个当哥哥的。哥哥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整套的。你骗不了哥哥,你一定是有什么难事了?” 见龚长天要刨根问底,李自然也就狠了下心,说:“既然哥哥已经看出兄弟的心事了,我也就不瞒哥哥了。刚才我去西门庆的大老婆吴月娘那儿试着要了下银子,结果没戏。这婆娘把银子看得比她的命都紧。” 龚长天呵呵笑道:“我就说嘛,你的眉头咋突然就扭成疙瘩了呢?不过你也是,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给那武都头七千两银子呢?你未必是真的不知道七千两银子是怎么样一个概念?或者你是不识数?七千两银子啊!乖乖!如果让我靠卖狗皮膏药来挣这七千两银子,我就是耗上整个下半辈子,也甭想挣上这么多。你倒好,顺嘴就把七千两银子给漏出去了,还让中间人写了纸约。你可真够败家的!” 李自然叫屈地说:“我当时不是只想着快点帮你摆平事情吗?那武都头又是一个极其难缠的主。再说,就是败家,败的也不是我的家。我还巴不得三下两下把这个家败得连一片瓦都不剩下呢!你是不知道这院子里的事有多苟且龌龊。早败光早好!可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想把这个家败了,也没这败家的机会啊!小金库的钥匙被吴月娘死死地攥着的。” 龚长天说:“这阵子你晓得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哇?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的,你就敢在这地界上大包大揽地做事情了。你也忒够胆大的了。你知道我到这地界上来的时候低调了多久吗?装哑巴装孙子都装了小半年,等摸清了点路子和门道,我才敢试着往这地界上的浑水里趟。你倒好,一亮相就高调登场,这下演砸了吧?” 见龚长天抱怨个没完,李自然有点不大耐烦地说:“你还没完没了了?我这不是少点社会经验吗?都像你,一个江湖老油子,做事滴水不漏的。” 龚长天呵呵笑道:“所以你以后在我这个哥哥面前还得虚心着点。以后哥哥我教你的东西说不定对你终身受益哦!” 李自然挤兑龚长天道:“你该不会教我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贩卖海洛因吧?这儿可不兴这个。” “你小子挤兑我是不是?再说,在这地界上贩卖海洛因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兴这个不等于没有市场,说不定在这地界上贩卖海洛因还不犯王法,老子独一份的买卖,到时候还不赚翻了。嗨!你小子说不准还真提醒了老子了。老子还真得在你这个创意上做个深度发掘了。说不准还真有戏!” 李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你快拉倒吧你!吹牛还没边了。跑到古代贩卖海洛因?亏你想得出!” “呵呵……这创意可是你提供给哥哥的。”龚长天笑道。 李自然说:“现在说正事,那七千两银子都快愁死我了。” “有啥好愁的,都到这份上了,纸约你也写了,画押你也画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船到桥头,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他拿着纸约上县太老爷那儿击鼓喊冤,到时候我去坐班房就是了。因为祸是我惹出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不定我还可以反告他敲诈勒索呢。”龚长天说得倒是爽快。 两个人正说着话,吴月娘和莫管家笑嘻嘻地走进客房里来了…… 吴月娘和莫管家两个人进到客房时,脸上的笑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牵扯出的皱纹漩涡似的堆积在脸上,把整张脸挤压得没有半点真实的表情在里边了。 其实,原本吴月娘是虎着脸朝着客房走的,一副要找李自然兴师问罪的样子,莫管家几步撵上去,拉了一把吴月娘的衣袖,说:“大娘,慢点,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吴月娘就慢下来,不耐烦地说:“你还要啰嗦什么啊?” 莫管家谨小慎微地朝吴月娘讪笑道:“大娘,你这样子去是不妥的。” 吴月娘没有整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怎么就不妥了,我是从家里赶人走,撵瘟疫,又不是去拜见什么达官贵人,难道还要刻意收拾打扮一番不成?” 莫管家继续讪笑道:“大娘,你咋脑子一下子犯起糊涂来咯?你没听春梅说的状况吗?说不定大官人领进来的这个人物啊……我们还真不能从门缝里把他给看扁咯!有时候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说不准啊……这人还真是给我们施了障眼法了。兴许连大官人这会儿还是被人家蒙在鼓里的呢?要不就是大官人和这人坑瀣一气地在蒙我们。所以啊!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搞清楚这个人的真实底细之前,我们不妨先把他当一尊大神样地供着,等到摸清了他的底细后,再下逐客令也不迟啊!这样的话,进和退,我们就都有路了,免得万一自己把自己的退路给堵死了,到时候是怎么死的也会闹不明白的呢。” 吴月娘一听莫管家说得在理,说道:“要不我怎么会说你莫管家的脑子好使呢?你看看,有些事情你就是比我和大官人想得周到想得透彻,那好,就依你,见到那个人,你要我怎么做?” 莫管家呵呵笑道:“其实也用不着刻意要去做什么。太刻意了反而显得生分了,容易被对方怀疑。我的意思是你的态度能不能缓和一点,见到那人态度尽量和蔼一点,这样也有利于拉近我们跟那人的距离,探听起虚实来也是有极好的帮助的。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吴月娘对这个莫管家佩服得都有点五体投地了,说:“要装个好人善人谁不会?老娘的这张脸又不是生动不起来?不就是露点笑容出来吗?这不太简单了吗?” 于是吴月娘和莫管家果然就一人带了一张笑脸走进了客房。 吴月娘陡然间在态度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倒是挺出乎李自然意料的,就连龚长天也觉得奇怪了,心里暗说:“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吴月娘一跨进客房的门槛就朝李自然大呼小叫起来:“你这死鬼,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离开我一会儿,哪晓得你这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地不见人影了。我还正纳闷你这是背着我从后门溜出去了,到哪儿寻花问柳去了呢!没想到你居然在这儿耗着。你可真够可以的!” 绣娘的态度反倒把李自然整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这个吴月娘有点无事不登三宝的虚伪了。 97眼热心跳 李自然现在倒是显得很特冷静了,他朝吴月娘不冷不热地说道:“月娘你这是又唱的哪一出戏啊!?忽冷忽热的!我的神经系统可是脆弱着的,要是被你整了过山车,把我脑子里的血管给整爆了,那我可就冤死了,都!” 绣娘却说:“你这是对谁在说话呢?西门大官人,我对你态度好了,你反而不适应了还是咋滴?你这不是贱么?” 李自然不由笑道:“月娘可别把我的话当真。我这是和你开了个玩笑呢。” 一旁的龚长天表情沉稳地看着吴月娘在李自然的跟前表演,又看看莫管家,莫管家正朝着他露出一脸的谄媚微笑。 龚长天对这个尖嘴猴腮貌似装了一肚子坏水的莫管家没有丁点兴趣,把眼神一下子又挑开了,看着吴月娘。 吴月娘浑身散发出的成*人的媚态,还真是令龚长天对这个比李自然大十来岁的女人刮目相看。 李自然不知道这吴月娘和莫管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于是变得机警起来了,说:“月娘该不会是怕我和春梅怠慢了我新结拜的哥哥,来看春梅把客房收拾得干不干净吧?” 吴月娘顺水推舟地说:“你西门大官人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你连我心里咋想的都一下子猜中了。你还别说,我还真是来看看春梅这丫头是怎么帮你收拾客房的。你西门大官人在清河县里虽说是终日里游手好闲东游西逛的,但却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势力的人。所以,你西门大官人带到府上的客人,当然也该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实力的人不是?你还别说,我还真是怕春梅粗心大意,把房间收拾得不大妥当,免得传出去了被外边的人笑话我们。” 见吴月娘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满嘴好话,李自然已经私底下确定了这吴月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地找他有别的事情了。于是李自然说:“月娘,有啥话你就直说了吧,别拐弯抹角的绕弯子了,这样也免得被外间的人们手了笑话。我跟你是两口子呢!” 李自然说罢朝着龚长天呵呵地笑。笑声里的那一丝暧昧的意味,吴月娘却并没有听出来。 吴月娘这时却朝李自然小声说道:“你出来,我还真有话要跟你说呢!” 李自然这回想要在龚长天的面前装一下不怕老婆的猛男了,很不耐烦的口气朝吴月娘说:“有啥话你就直接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吧。何必非要借一步到外面去说?” 吴月娘用稍纵即逝的怨恨的眼神剜了李自然一眼,脸色一沉,用毋庸置疑的口吻朝李自然说:“我在外边等你!”说罢率先走了客房去。 李自然和龚长天都愣了一下,对望了一眼,理不出个头绪。 过后龚长天朝李自然使了个跟着吴月娘出去的轻微眼神。李自然扑捉到了龚长天的眼神,心领神会地跟着吴月娘走出了客房。 吴月娘并没有要在客房的旁边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朝着厢房回廊上的一条甬道走。甬道的尽头就是一道侧门,出了侧门就是一处不大但却风月无边的后花园。 李自然对西门府上的布局根本就不咋熟悉,怕自己一会儿走迷了道露出破绽,于是几步撵上吴月娘,说:“月娘,有啥话就在这儿说吧!这儿应该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了,你也用不着做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了。” 吴月娘这才停住脚,在铺得上好的木板的回廊上站住脚,盯着李自然,没有说话。 吴月娘犀利的眼神还真把李自然看得心生忐忑了,脸上继续保持着适当的笑脸,也盯着吴月娘的眼睛,一眨也不带眨的。 “把你衣服的袖子捞起来。”吴月娘突然说,而且用的是不容商量的命令的口吻。 李自然打了一个愣神,一时间没有整明白吴月娘叫他捞起袖口的真实意图。但是这家伙的反应奇快,立刻明白过来是自己左手腕上带的江诗丹顿的手表刚才不小心被春梅看见了,原来自己没有当回事,暗地里还有种刻意要向春梅臭显摆的意味在里边,却没想到春梅这小妮子会这么快的就去给吴月娘告了密。 李自然被打了个毫无思想准备的措手不及,担心手腕上尚且没有来得及带出感觉的世界名表被吴月娘强行地没收了去,心里慌慌的,说:“为啥要捞起衣袖呢?” “老娘叫你捞就捞!”吴月娘有点不耐烦了,同时也显现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李自然无奈,只好说道:“捞左手的衣袖还是右手的衣袖啊?” 这回该吴月娘打一个愣神了,因为春梅根本就没有跟她说大官人是那只手腕上带着她说的那种镯子。 吴月娘是个对金银首饰有着特殊爱好的女人,刚才听了春梅说西门大官人的手上带了一个这么神奇精致的镯子,早就按耐不住地想要一看究竟了,于是说道:“两只手的衣袖一起捞。” 李自然一听,知道带在自己手上的这块世界名表将要成为吴月娘的囊中之物了。虽然这块名表在这边的地界上已经走不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北京时间了,但是,带在手上却是很有感觉的。况且,这东西在大宋朝的地界上还是独一份的玩意儿啊! 所以李自然稍微显得有点犹豫起来。而吴月娘却是有点等不及了,说道:“你没有听清老娘的话还是咋滴?” 吴月娘的咄咄*人令李自然感到愤怒,但是想想刚才龚长天告诫自己的话,又把心里涌起的愤怒死死地压进胸腔里了,脸上就像变戏法似的,又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朝吴月娘说道:“月娘一定是听春梅跟你嚼的舌头了吧?” 吴月娘有几分得意地说:“知道你还问?” 李自然还是笑着朝吴月娘说道:“月娘,你的手段可真够下作的,居然安插了个耳目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你可真够玄的。” 月娘却说:“别跟老娘废话,赶紧地挽袖子。”说着迫不及待地要上来帮李自然挽袖口。 李自然知道自己手腕上的这块世界名表将会被一个完全不懂它的女人抢走了,心里感到有点无可奈何的愤怒…… 女人贪婪要强的本性此时被吴月娘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自然拗不过她,只好躲开身子说道:“你张牙舞爪地那么猴急干什么嘛?一会儿被别的下人们看见你这副样子,还以为你要*老子呢?能不能子雅一点?还像个大户人家的大少奶奶吗?真是的。你不就是想看看我手腕上戴的名……戴的东西吗?” 李自然原本顺嘴是要说出“名表”这两个字眼的,但是脑子里来了个急停转弯,觉得凭吴月娘那只限于大宋朝女人的智商理解不了“名表”这两个字,所以就把“名表”这两个子隐去了。 吴月娘只顾着想看李自然手腕上的那个神奇的镯子,急不可待地朝李自然说:“你知道老娘要看的东西在你的手腕上,你还磨蹭个什么?” 李自然仍旧骂骂咧咧地边挽着宽大累赘的袖口边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就一个……一个男人家喜欢的玩意儿吗?” 当李自然将左手的衣袖挽起来,铮亮的表带和蓝宝石打磨的表盘在他的手腕上炫出迷人的光晕时,吴月娘的眼睛顿时就直了,脸上的表情也由惊讶瞬间变成了白痴状,喃喃地说道:“乖乖!你这手上究竟带的是啥镯子啊!我咋从来没有见过。” 一听吴月娘把自己手上的江诗丹顿名表说成是手镯子,李自然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窃窃的嘲笑。不过想想现时的吴月娘是大宋朝的子民,不认得世界名表,只认得手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于是又觉得没啥好笑的了,这样反而显得自己的智商和见识有问题了,于是正想不出给自己手腕上的这块名表取一个应景的名称的李自然顺势说道:“对!这就是一个手镯子。好看不?” 吴月娘的思维和眼光已经被李自然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给牢牢地吸引过去了,她朝李自然凑近了些,眼神就像被李自然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粘住了一般,说:“好看,真的是好看,简直是巧夺天工……” 当吴月娘伸出纤纤玉手,想要真实地把玩一下李自然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时,狡猾的李自然却恰到好处地把手腕收到背后去藏起来了。 吴月娘抓了个空,纤纤玉手停在半道上了,眨巴着一双妙趣横生的眼睛,斜歪着脑袋看着李自然,似乎没有整明白李自然为啥一下子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了。 此时的吴月娘,整个脑子运转的速度足足比平日里慢上了起码有两个拍半。 98强取豪夺 定格了一下的吴月娘朝李自然撒起娇来,一张俊俏粉嫩的脸上全是楚楚可怜的小女人表情,轻晃着熟透的身子骨朝李自然莺莺软语地说道:“官人,我的大官人,我的西门大官人,你就让月娘看看吧!” 吴月娘冷不丁露出的媚态把李自然整个身心都摇晃得一阵松动,骨头节子一下子就酥了一般,站立不稳地摇晃了一下,差点就瘫倒下去了。他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清醒了一下被吴月娘麻醉的中枢神经,说道:“月娘,不兴你这样的,你好好说话,我受不了这个。” 吴月娘依旧媚态百生地说道:“看看嘛!看看嘛!大官人……” 李自然用右手使劲捶打了几下脑门子,终于算是找回了一点现实感,然后才敢看着吴月娘,说:“看可以,但是你不能伸手过来抢。” 吴月娘朝李自然莞尔浅笑地应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于是李自然小心谨慎地把手腕再次从背后伸了出来。吴月娘的眼珠子瞬间又落在李自然手腕上的江诗丹顿上了。 吴月娘是真的让江诗丹顿把整个魂都给勾了去了,情不自禁地又伸出手,迫切地想要把玩一下这玩意儿,试试究竟是啥手感,可是呢,一直注意着吴月娘丝毫举动的李自然立刻说道:“说好了不能伸手过来的哦!” 吴月娘只好硬生生地把刚要做出的动作停住了。可是想真实地触摸一下江诗丹顿的*就像一根虫子一般,在吴月娘的心尖上恶毒地咬噬,把个吴月娘心痒痒得难受死了。 吴月娘的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睛这时朝着李自然施放起了媚态百生的强电流来:“大官人,你就不要酱紫折磨月娘了嘛?人家好想摸摸你的镯子哦!真的好想哦!” 被电晕了的李自然终于朝着月娘缴械投降了,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骨不在月娘的面前晃动,大喘了一口气地说道:“好,好,我让你摸摸,但是……但是你必须得好好地跟我说话,别整这种调调,老子受不了这个。” 吴月娘见自己施放的狐妖伎俩得逞,立刻欣喜异常地笑道:“好的好的。”说着一把就把李自然的左手腕给捉住了。 捉住李自然左手腕的吴月娘,就像是怕李自然冷不丁地又把手腕从她的手中抽出去似的,一下子就把李自然的整个左手臂死死地薅在了胳膊窝里,用力地夹住,然后才用另一只手把玩抚摸起世界名表——江诗丹顿。 江诗丹顿表盘里的那根纤细的秒针一跳一跳的,把个吴月娘的小心肝撩拔得也是一跳一跳的,难受死了。 抚摸了一阵子,吴月娘就有了想要把江诗丹顿从李自然的手上取下来的想法,于是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李自然一见大事不妙,左手臂一使力,硬生生地从吴月娘的胳膊窝里抽扯了出来,说道:“你咋说话不算话啊?还想强抢了样!” 吴月娘终于露出了女人的强悍本性,银牙一咬,柳眉一横,一只纤纤玉手朝腰杆上一叉,另一只玉手用食指着李自然的脑门子,朝李自然恶声说道:“你究竟给不给老娘取下来?” 李自然对强悍的女人天生就缺乏对抗的能力,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心虚气短地嚷嚷道:“凭什么?” “凭我吴月娘是你的老婆,是这西门府上的内当家。”吴月娘说。 “可是……可是这镯子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李自然一脸苦相地辩解道。 “不是你的怎么会带在你的手上?你骗老娘是三岁小孩子吗?”吴月娘却是不依。 “我要咋样子说你才相信嘛?这镯子真的不是我的,我只是看着稀罕,借过来戴几天的,过几天还得还给人家的。” “我不管,今个儿这物件儿既然戴你手上了,那就是你的。你别把老娘当成三岁小孩子来哄。别人不了解你西门大官人,我吴月娘还不了解你西门大官人吗?撒谎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月娘,这镯子真不是我的。你要是给我强抢了去,我拿什么东西还人家嘛?我要咋样子跟你解释你才相信我嘛?” “哪你说这镯子是谁的?你必须得跟老娘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然休想哄住老娘!” 李自然见吴月娘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心里边突然有了主意。于是说道:“这镯子的主人说出来的话,你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讲,别跟老娘卖关子!” “就是……就是刚才我的那个结拜大哥的。是他借给我佩戴两天的。”李自然故意装出窃窃的样子说。 “呸!”吴月娘毫无素质地朝李自然的脚跟前啐了一口,说道:“就他那一副穷酸样,会有这么上档次的镯子?你哄我月娘长的是猪脑子是吧?”月娘说着又要朝李自然上手段。 李自然躲出去几步,朝吴月娘说道:“你别冲动好不好!镯子真的是我那结拜大哥的。真的……” 见李自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吴月娘开始相信李自然说的话了,说:“你确定以及肯定没有骗我?” “真的没有骗你。这事我要是骗了你,我李……不,我西门庆被天打五雷轰!” 这时,一只躲在一笼花荫下幸灾乐祸看着这场闹剧的野狗西门庆却是不乐意了,朝李自然狂吠了两声:“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你咋不说你自己被天打五雷轰呢?拿老子来赌咒发誓,还发这么毒的誓!” 听见野狗西门庆的吠叫,李自然的心里一阵爽歪歪地直乐。 吴月娘哪儿还顾得上花荫下野狗西门庆的吠叫,见李自然朝她发这么歹毒的誓言,终于相信了他的话,有些纳闷地说:“看你那结拜兄弟也不像是该有这种物件的人啊?这物件几时在民间有过?对镯子首饰之类的玩意儿,凭我月娘的见识,应该啥玩意儿都是见过的,唯独你这镯子我咋就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谁说起过啊?” 李自然这时趁机摆起谱来了,说道:“所以我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只会以貌取人嘛!你刚才不是还冲我的那个结拜大哥指桑骂槐地一通羞辱吗?现在你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吧?我现在可是慎重其事地告诉你,我结拜的这个大哥啊——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儿!背景可是深厚着呢!” 见李自然在自己的面前吹上了,吴月娘一撇嘴地说道:“你就吹吧你。你就是把你那结拜大哥吹上天,我对他也没啥好印象的。” “那你对我手上的这个镯子有没有好印象呢?”李自然一脸坏笑地说。 吴月娘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清口水,说道:“这镯子我还真是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所以啊!能拿出这种绝世罕见的镯子的人儿,是一般的人儿吗?”李自然说着,还真把江诗丹顿从手腕上取了下来,又对着阳光煞有介事地照了照,然后凑到嘴边上,冲着表盘上呵了一口气,顺便用绸缎子的衣袖故意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吴月娘的心里这时已经不是一根小虫子在里面咬噬着了,而是有一群蚂蚁在里面晃晃荡荡地上下游走了,奇痒难耐…… 这时,吴月娘又朝着李自然凑近了过来,一脸和颜悦色地朝李自然说道:“大官人,我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看可不可以?” 李自然瞟了一眼吴月娘,说:“商量啥事情?” 吴月娘做出一副娇羞样,用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朝着李自然频率极高地闪烁着说:“你可不可以把这只镯子借给我戴几天嘛?就几天……” 李自然一听,一下子跳开了,说道:“不可以。我还不知你月娘的品性吗?这只镯子要是一上了你的手腕,要摘下来可就比登天还难了,除非我让人把你的手腕用刀砍了!” 听李自然这么说,吴月娘脸上浮现出的娇羞的样子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桃花眼也不闪烁了,她朝李自然瞪起了眼珠子,把声音也提高了,说道:“西门庆,今儿个我吴月娘就把话给你挑明了吧,今儿个你手上的这只镯子既然让老娘我瞧见了,而且老娘我还一眼就相中了,你就是不拿给老娘戴,老娘也得戴!老娘这辈子就对这感兴趣,你看着办吧。” 吴月娘横不讲理的样子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李自然还真有点露怯了,朝吴月娘为难地说道:“月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只镯子还真是我那结拜大哥的,这可是人家的传家宝啊!听说是在某年某月他祖父的祖父那代传下来的。而且,他听他老子说,这只镯子还大有一段来历的。这只镯子要是被他丢了,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了。” 吴月娘见李自然说得挺诚恳的样子,有点相信这小子说的谎话了,说:“这只镯子还真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真的。你知道这只镯子的真实来历吗?” 吴月娘摇头说道:“我跟他素不相识的,怎么会知道这只镯子的来历?我又不是神仙!” 李自然朝吴月娘晃了晃手中的江诗丹顿,说:“其实凭你绝顶聪明的脑子,你应该想得到的。像这么珍贵的稀罕物件儿,你在民间看见过吗?” 吴月娘经李自然这么一提醒,眼珠子立马就瞪圆了,而且露出炯炯神光,差点就要失声惊呼地说道:“你该不会说这镯子是宫里的宝贝吧?” “你以为呢?”李自然牛*轰轰地说。 吴月娘大惊小怪地说道:“那你还不赶紧还给他。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们这一大家子的脑袋不就没了。偷宫里的宝贝出来显摆,被告发了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李自然呵呵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别自己把自己给吓傻了。” “你不是说这是宫里的物件儿吗?我看也只有宫里才有这种罕见的物件儿了。” “宫里的物件怎么啦?你咋就一根筋地认定人家是从宫里偷出来的呢?难道就不兴皇帝他老人家御赐给他家祖上?” 吴月娘终于恍然大悟地一拍手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怎么说话不一下子把它说明白咯?看把你老婆吓得……” 李自然说:“所以啊!这皇帝御赐的物件儿,是你吴月娘敢随便霸占的吗?你要是豪强霸占地真把这物件儿从我手中强抢了去,我那结拜哥哥知道后一急眼,把你告到官府里去,你可就算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了。到时候,谁还敢到衙门里救你啊?” 李自然说的话还真把吴月娘给镇住了,贪婪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但却仍旧心有不甘地说:“可是……人家真的好喜欢这个镯子嘛!” 李自然又开始把玩起了手里的江诗丹顿了,故意吊了一下吴月娘的胃口,说:“其实,关于这个镯子,我有个内部消息透露给你,不知道月娘你有没有兴趣听?” 吴月娘对李自然手里的这只镯子已经生出了“望镯兴叹”的失落感,有点提不起兴趣地说:“除非我这辈子能戴上这只镯子,要不然,你就是对我说啥我也不会有兴趣的。” 李自然看了一眼吴月娘,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说:“其实,要说这世界上啊!最了解你月娘的人,除了我李……哦不,除了我西门庆大官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了。” 吴月娘不屑地说:“你少在那儿自我表白了,我才不会听你说这些空话屁话呢!你西门庆啥样子的心肠我还不知道?” “你还真不知道。月娘啊!今天我就跟你掏心窝子地说说话吧。” “切!”吴月娘越加地不屑了。 李自然才不管吴月娘现在对他是怎么样的一种态度呢。他知道此时的吴月娘对他说的话越是做出不屑的样子,内心里却是越想听的。女人嘛,虚伪起来也是没有边界的主。所以李自然只管说道:“其实啊!我跟我这位结拜哥哥在酒馆里萍水相逢地拜上把子,还真是为了你吴月娘。” “为了我?”吴月娘有点理解不了李自然说出的这句天南地北极不靠谱的话了。 99绝世大骗子 “那不是为你吴月娘还是为谁呢?”李自然气定神闲地补充道。 “你就吹吧,你不吹死十头牛你就不是西门庆了。” “我说的是真的。当时在小酒馆里,我这结拜哥哥也是落了难了,正打算将这块镯子贱卖给酒馆的老板。而酒馆的老板正相中了一位乡下的黄花女子,想要续弦,就打算买下这只镯子作为聘礼。我当时一看这只镯子,也是对这只镯子一见钟情了。当时我就想啊……这只镯子要是戴在咱家月娘藕节子一般的手腕上,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光景啊?那还不羡慕死常常和你聚在一起唠嗑的那几个死党们?可是呢,当时人家酒馆的老板已经相中了这只镯子,而且毫不犹豫地愿意出价八千两银子了,是我急中生智从中作梗,强行把这只镯子拦下来的。” “八千两银子?这酒馆老板可真舍得在那乡下女子身上下本的。再说,这镯子能值这个价吗?” “所以我说你月娘是妇人之见吧。这镯子在这大宋朝的民间里可是独一份儿。我不识货也就算了,酒馆里还有别的识货的人,人家说了,这镯子要是放在富人圈子里,一转手起码就得值个一两万的价。八千两已经是贱卖了。” “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哦?” “骗你天打五雷轰,这下你信了吧?” “哪你是咋样子把这只镯子从中作梗地拦下来的呢?” 李自然咳嗽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说:“我要是当时兜里有这么多银子,我就直接把这镯子拿下了,但是呢,我平日里虽然派头是有了,可我兜里有多少银子你月娘应该比我更清楚。当时的情形啊,眼见得酒馆的老板已经进去拿银子准备付账了。趁这功夫,我就把我这结拜哥哥邀请到了酒桌上,对他说:‘英雄末路,但也不至于落魄到变卖祖传宝贝的地步啊!我愿与哥哥结为八拜之交,以后就住我府上,管吃管住。你这祖上传下来的镯子不就用不着变卖了么?’我这哥哥也是性情中人,见我如此仗义,当时啊!就被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非要把这只镯子让我戴上一段日子。盛情难却,我就只好把这只镯子暂时戴手腕上了。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月娘说这个事情,春梅那小妮子倒先给你通了风报了信了。原本我是想在你跟前制造一场意外的惊喜的,结果被这小妮子给搅黄了。” 吴月娘眼睁睁地听着李自然说着瞎话,而且已经对李自然编得天衣无缝的瞎话持百分之百的相信态度了,说:“可是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说的这个事情跟我有啥关系啊?” 李自然说:“月娘,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啊?” “我是真的没怎么弄明白……”吴月娘有些无辜地说。 李自然进一步启发吴月娘道:“我为啥把我这结拜哥哥带回家里来?平日里没经过你吴月娘的同意,我轻易带过陌生人回家吗?” “还真没有。”吴月娘越发地懵懂了。 “所以啊!我不把我的这位结拜哥哥带回家,这镯子会到我手上?又会让你月娘有缘知道?” “你的意思是……”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该不会是让我出银子把这镯子买下吧?” 李自然立刻朝吴月娘伸出了大拇指,说道:“月娘的脑瓜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好使。其实刚才我给你捶胳膊揉腿的时候,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个事情的,谁知道你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居然说除了银子的事不可以商量,啥事都好商量。你一下子把话都说死了,我还跟你商量个啥呢?” 听李自然这么说,月娘满怀愧疚地说道:“我不是一直对你有所提防吗?你又是一个出了名儿的浪荡公子,要是这家真被你败光了,我是不好跪到你祖宗的牌位跟前,跟你的列祖列宗交代的。你以为我想*这份心啊!” “我知道你月娘的心肠,所以我一直没有抱怨你月娘在花银子这件事上对我李……哦不,是对我西门庆的小气呢!” “你理解我就好,就怕你不理解我,到最后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吴月娘有些动情地说。 李自然见出最后一招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说道:“可是月娘啊!这回你可真的不要再小气了。” “什么不要再小气了?”月娘一下子没有弄明白李自然说的话。 “你得把这镯子买下来!这清河县里,只有你月娘配戴这只镯子!”李自然说。 “我把这只镯子买下来?大官人,你是不是疯了?这只镯子可是值八千两银子啊!”吴月娘失声惊呼了起来…… 李自然见月娘一副莫名惊诧的样子,说道:“八千两银子怎么啦?不就是八千两银子的事儿吗?女人嘛!对自己不就得下手狠点吗?” 吴月娘的脑子显然有点不听自己使唤地发着晕,用纤纤玉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说:“等下,你让我仔细想想。” 吴月娘就着回廊的长条凳子坐下来,用奇怪而且复杂的眼神看着李自然,眼珠子定住,眼皮也不眨动一下了。 李自然被月娘看得心生忐忑,知道月娘现在的脑子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不给她加一把火,这女人多半是下不了决心的。 于是李自然上去,挨着月娘坐下来,用手揽了月娘的小蛮腰,用脸在月娘的耳鬓边厮磨了一下,温言软语地对月娘说:“月娘,你还犹豫个啥呀?我是真心地看着这镯子不是一般的物件儿,才想方设法地把我那结拜哥哥哄到咱府上来的。你看这镯子,多精致多独特啊!这小指针,还一跳一跳的,哪个女人的小心肝不被跳得七上八下的啊?这物件儿要是真被别的人买了去,然后戴在别的女人手上,不光你月娘会眼馋后悔,就是我西门大官人自尊心也是会受不了的。所以啊!这镯子说到底,也不仅仅是给你月娘买的,同时也是给我西门大官人买的。我是真心的不希望我的月娘被别的女人比了下去,你说是这么个理吗?” 李自然充满蛊惑的话简直是句句敲在吴月娘的心坎上,令吴月娘好不纠结,她仍旧下不了决心地说道:“可是……可是这是白花花的八千两银子吔!你难道就不心疼吗?” 李自然斩钉切铁地说:“我怎么会心疼呢?我心疼的话我就不会煞费苦心地把我这结拜哥哥带到咱府上来了。你说人这一辈子的光阴多短暂啊!也就几十年,至多也就百来年吧,眼睛一闭一睁,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算是过去了。更何况是你们女人,不就这段光阴最好吗?你说你不趁这大好的光阴挥霍一把,到老了,想起来了,后悔了,你再想挥霍,还有啥劲儿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自然的话把个吴月娘瞬间打动了,被这丫儿的如簧巧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身子也朝着李自然的怀里靠了进去,桃花眼里全是晶莹剔透的泪水,几分动情几分柔情蜜意地说:“大官人,我原先是真的不知道你对我会这么贴特暖心。我还真的以为你的这颗心啊,早被魁花楼的那个妖精给勾去了呢,心里早就没有我吴月娘了呢!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啊,我觉得你的心里还是有我吴月娘的一块地盘的。” 李自然说:“月娘,我李……我西门大官人的心里不光有你的地盘,其实我心里的整个地盘都是你的。虽然这外边关于我西门大官人的闲言碎语多如牛毛,可是从我内心里来讲,我是真的在逢场作戏。”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吴月娘是彻底被李自然的谎话给骗懵了。 于是李自然开始进行最后一道工序了,他将江诗丹顿拿到吴月娘的眼皮底下,故意将表盘里的小秒针对着吴月娘瞳孔的焦距内,说:“那这镯子咱就算是买下了,就当以后咱家的传家宝。往后啊!等咱有了儿子,孙子……咱这传家宝就可以世世代代地传下去了。你说,我们这八千两银子不是花得老值得了吗?” 听李自然已经把这块镯子上升到了传家宝的高度上了,吴月娘终于一狠心地说道:“行,这回我就听你大官人的。这镯子咱就算是买下了。” 听了吴月娘的话,李自然总算是长喘了一口气,武都头那张欠条这下总算是有了着落了。 “哪咱现在就去跟我那结拜哥哥商量商量?”李自然说。 吴月娘站起来,说:“这事就你做主了。” 李自然笑嘻嘻地说:“来,现在我就把这镯子给你带在手上。”说着拉过吴月娘的纤纤玉手,将吴月娘的袖口挽起来,露出藕节子一般的手腕。 李自然将国际名表——江诗丹顿实实在在地套在了大宋朝的一个富家太太的手上。 扯淡的穿越令时光倒流! 国际名表江诗丹顿一套在吴月娘那藕节子一般的手腕上,吴月娘的芳心一下子就被李自然给彻底撞开了。吴月娘泪流满面,抽泣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官人,你对月娘真的是太好了。” 李自然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说道:“我不对自家的老婆好未必我还对外边的女人好?” 一直蜷缩在一笼花荫下的野狗西门庆突然间长叹了一声:“苍天啊!你睁下眼吧,把这油嘴滑舌的大骗子带走吧!我西门庆究竟是作下了啥孽啊?会遭到这样的现世报!家门不幸啊!” 李自然听到野狗西门庆的哀嚎声,邪恶地朝他说道:“你就继续乱吠吧你,看老子能炖了你不?” 吴月娘的芳心此时已经是完完全全地属于李自然了,严格地说是属于西门大官人了,说:“你还越来越不懂事了样?就跟个小娃娃似的,老是跟一根狗过不去。你说的话他能听懂吗?” 李自然说:“咋听不懂?这东西聪明着呢!”说着挽上吴月娘的胳膊朝客房走去。 蜷缩在花荫下的野狗西门庆见状,也立马翻身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来到客房,龚长天和莫管家正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视着,都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很不对劲,就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般。 李自然和吴月娘手挽手地走进客房后,两个人立马将各自的目光收了回来,一起朝向进来的李自然和吴月娘。 100人傻,钱多,速来…… 吴月娘左边的袖口就这么一直高高地挽着,明晃晃的国际名表——江诗丹顿在她的手腕间松垮垮地套着,显得新潮而且另类,特别能够吸引人的眼球。 龚长天和莫管家的眼神还真就一下子聚焦到了吴月娘手腕上的国际名表……江诗丹顿上了。 莫管家的眼睛发直,龚长天却是满眼的疑惑,他有点迷糊地望了一眼李自然。李自然朝他使了下眼色。江湖老油子龚长天立马就和李自然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正了神色,坐直了身子。 莫管家的眼神一落在吴月娘手腕间的国际名表上,就再也没有松开,他无限好奇地朝吴月娘问道:“大娘,你这手腕上套的究竟是啥玩意儿啊?” 吴月娘一脸的骄傲,将手腕故意抬起来,用右手捋了捋宽松的表带,说:“镯子,宫里的物件儿!” “宫……宫里的物件儿?”莫管家的脑子也显得有点不大灵光了。 “这镯子好看吗?莫管家。”吴月娘又说道。 “好看,是真好看。”莫管家啧啧赞叹道。 现在该轮到龚长天犯糊涂的时候了,他望着李自然,眼睛里全是问号感叹号。 李自然朝着龚长天笑而不语。 吴月娘对手腕间的江诗丹顿早已经是爱不释手了,捋着表带,把玩着表盘,看着一跳一跳的小秒针…… 李自然这时故意朝龚长天说:“哥哥,咱借一步说话,有个事情兄弟想跟哥哥商量一下。”边说又边给龚长天使眼色。 龚长天被李自然整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明白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于是站起身,说:“商量啥事情?” 李自然不回答他,对吴月娘说:“月娘,我去跟我哥哥商量下事情,你在这儿等一下。” 一直在摆弄着手腕间的国际名表的吴月娘早就无暇顾及任何人了,说:“去吧。” 李自然走出客房,龚长天一头雾水地跟了出去。 又来到刚才的回廊上,龚长天朝李自然问道:“兄弟,你究竟在跟哥哥我玩儿什么花活儿?冲着哥哥我挤眉眨眼的,把我都给整懵了。” 李自然却欣喜若狂般地使劲一拍龚长天的肩膀,憋着声音小声冲龚长天说道:“哥哥,那八千两银子有着落啦!兄弟我还替你多赚了一千两,呵呵……” “你别激动,慢慢说,说清楚,那七千两银子咋就有着落了,又咋替我赚了一千两了?我咋越听越糊涂?” 李自然仍旧异常兴奋地说道:“我把你那块江诗丹顿卖给吴月娘了,我从她哪儿骗出八千两银子来了。” 龚长天一听,顿时也是两眼发光,说道:“你小子真这么干了?” 李自然呵呵笑道:“不这么干我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银子啊?” 龚长天使劲擂了李自然的肩胛窝一拳,说道:“你小子还真能走邪门歪道的。就我那一块成了废物的铁疙瘩,居然被你小子卖出了这么大的价钱?我*!老子还真小看你了。” 李自然无比得意地呵呵笑道:“哥哥,不是兄弟我夸下海口,你要是身上再有啥在这地界上用不上的废物,我同样可以给你卖出天价来。这还真应了一句话了:钱多,人傻,速来……呵呵……” 龚长天这时突然显得兴奋得有点过头了,在回廊上激动地来回转起了圈,说道:“兄弟!兄弟!你跟哥哥我简直是来了一个醍醐灌顶啊!哥哥我现在是茅舍顿开,柳暗花明,你给哥哥我活生生地上了一课啊!你是把哥哥的智商一下子提上了一个新的档次啊!人傻钱多速来……我*!这是谁他妈总结出来的经典段子啊!人傻钱多速来……人傻钱多速来……” 李自然见龚长天的情绪突然间反常,讶异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你?” 龚长天没有理会李自然,仍旧在李自然的跟前转来转去地转着圈,嘴里继续嘟噜着:“人傻钱多速来……” 这回该轮到李自然傻眼了……,李自然见龚长天原地转圈地反复叨叨着同样一句话,以为这家伙被八千两银子给震傻了,说道:“哥哥,你这翻来覆去地叨叨着这句话是神马意思?莫不是心理上出啥毛病了。受刺激了?” 龚长天却朝李自然一挥手,说道:“你别打岔,哥哥我现在的思维就像上了一条高速公路一样,嗖嗖的,太快了……” 李自然觉得龚长天一多半是真出毛病了,冷眼看着他。 龚长天这时又站在原地不动了,陷入了沉思状。 七千两银子有了着落了,李自然现在也有了闲暇的心情,他倒是真的想看看一个正常人是怎么在极短的时间内转化成一个神经病的,于是索性抱着膀子,看龚长天的病情究竟会恶化到什么程度。 突然,龚长天就像灵光乍现了般,一把抓住李自然的手,说:“兄弟,咱哥俩发大财的机会到了。绝妙的创意!绝妙的点子!” 李自然现在已经完全把龚长天当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了,用调侃的口吻说道:“是吗?你不是已经发了一笔横财了吗?” 龚长天却“切”了一声说道:“不就八千两银子吗?而且有七千两还是人家武都头的呢。你把哥哥的层次也估计得太低了嘛。哥哥是被几千辆银子就迷了心窍的人么?” 李自然嘲笑般地说道:“你现在的心窍不是已经被迷了吗?整个的思维都混乱得不成章法了。” 龚长天却非常认真地朝李自然说道:“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别跟哥哥颠三倒四的说话行不行?” “我俩究竟是谁在颠三倒四地说话啊?”李自然说。 龚长天说:“我可是真的在跟你说正事。你已经点化了我两回了。是你让我茅塞顿开的。” “我多久点化了你两回了?我还成观音如来佛祖了?都能够点化你了?你可真能扯淡的。” 龚长天却说:“真的,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但是哥哥却是把你说的话记在心里的呢。你小子,兴许真的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物,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无意中点拨哥哥两次,其中的任何一次如果成功的话,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听龚长天还真不像是在说胡话,于是李自然也对龚长天说的话有点重视起来,说道:“我倒是真不知道我在哪两方面点拨过哥哥了。不过听你夸我天赋异禀这话,我听着倒是满得意的,呵呵……” 龚长天朝李自然掰着指头说道:“第一次点拨我是关于贩毒的创意,这么绝的创意居然从你小子嘴里轻飘飘地就出来了。你说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是没有毒品的市场的。我就在想,要是我真在大宋朝的地界上把毒品的买卖搞起来,把这个市场真正的做起来了,那将是怎么样的一种光景。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界上是要掉脑袋的买卖,说不定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那可是个独一份的好买卖啊!第二次点拨我的,就是现在的这个:人傻钱多速来!你说,哥哥我要是把代表着21世纪文明的产品捣鼓到这边来开辟市场,那又是一种怎样的光景?就是一把手电筒,哥哥都可以买出个天价。而且哥哥我只在这大宋朝的富人圈子里兜售,只要也按照你教的三字诀:‘稳准狠’地弄,真要是把这个市场打开了,那些在那边的地界上做什么进出口生意的能和哥哥比么?什么欧元美元都一边去,哥哥我在这边赚的可是黄灿灿白花花的硬头货——真金白银啊!我靠!就这两个项目,只要哥哥我做成了其中的任何一项,你掂量掂量,到时候你和哥哥我该会是个啥身价?比尔盖茨都得一边凉快去吧?呵呵……” 见龚长天说得天花乱坠的样子,李自然对这个拜把子兄弟充满了关切,他神情凝重地看着龚长天,然后用手背探了下龚长天的额头,说道:“哥哥,你脑子没发烧啊?怎么一个劲地胡言乱语啊?是真的神经错乱了吗?” 龚长天却一把将李自然的手打开,说:“哥哥我的神经哪儿错乱了,哥哥我现在的脑子比什么时候都清醒。过去现在将来,哥哥我只认一个理儿: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李自然朝龚长天竖起了大拇子:“哥哥,你真牛,比牛*都牛,你简直是牛翻了,我李自然对你都得甘拜下风了。你真敢想,还真是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了,你也太能扯*淡了!” “我真不是在扯淡。”龚长天的情绪继续处在亢奋的状态之中。 李自然盯着龚长天的瞳孔,问:“我只问你一个最最简单的问题,你说的这两个绝无仅有的好买卖,供货的渠道在哪儿?我只需要知道‘渠道’在哪儿?” 龚长天呵呵笑道:“你小子就傻了吧?渠道不是可以探索发现的吗?渠道不是可以建立的吗?” 李自然又朝龚长天竖起了大拇子,说道:“你牛,太*牛了,你可以把渠道贯通千年以上的历史长河了,你太牛了,呵呵……” 龚长天说:“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其实我一说你立马都可以明白。有时候你觉得挺复杂的一个事情,其实只要捅破了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你就会觉得再简单不过了。你想啊,既然我跟你都可以到这边来混了,那么还有啥不可以过来的呢?刚才你说的‘渠道’这个问题不就是摆在桌面上的事了吗?我们怎么过来的?我们没有你说的那种所谓的‘渠道’,能过来吗?” 李自然的脑子陡然间转过弯来,对这个龚长天还真是有点刮目相看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还真有这样的‘渠道’?” “你以为呢?”龚长天一脸的得意相。 现在该轮到李自然脑子里的神经网络开始出现故障了,一道道弧光在他的脑海间电光火石般地闪烁着。 他用手捶打了几下脑门,说道:“哥哥,你还真把我的思维给弄乱了,你得让我想想,说不准你说的这两个事情还真是有什么暗门。” 龚长天使劲一拍李自然的肩膀,说道:“兄弟,我就知道你脑子灵光,只要稍加点拨,你就是一个天赋异禀之人啊!呵呵……这么看来,这大宋朝的地界上啊,咱哥俩可有得混的了,呵呵……。” 李自然这时一拍大腿地说道:“对咯,老子混不了大宋朝的皇上,老子混大宋朝的大亨总可以了吧?呵呵……” 龚长天愣了一下,说:“怎么?你小子比哥哥我还敢想啊?你小子居然想到了在这地界上谋朝篡位上去了。我*,你这风险可太大了点吧?” 李自然呵呵地笑道:“我说的皇上的位子你是不会懂滴。兄弟我就因为踢出了草率的一脚,把皇帝的位子给踢没了。想想都冤!” “呵呵……兄弟吹起牛来也是顶不靠谱的。呵呵……”龚长天以为李自然也开始说起了糊话。 这时李自然说道:“对了,哥哥,既然今天咱哥俩已经提炼出了‘渠道’这么个尖端的问题,下一步,咱们还真得好好地去探索发现一下这个问题了,如果这所谓的‘渠道’真的被咱哥俩找着了,那咱哥俩可就不是会因为八千两银子都会愁死人的哥俩了,呵呵……” “兄弟高见,呵呵……”龚长天笑道。 这时李自然说道:“好了,扯淡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该yy的也yy了,咱还是先去把正事儿给办了吧。” “啥正事儿啊?” “得让吴月娘把八千两银子给你兑现啊!怕夜长梦多啊!”李自然说。 “哦,对了。只顾着想事情去了,倒把现目前最该办的事情给忘了。”龚长天说。 于是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客房。 101合计未来 客房里莫管家和吴月娘正在脸都快贴着脸的近距离地研究着国际名表——江诗丹顿。见李自然和龚长天走进来,莫管家慌忙挺直了身子,正了下形色。 而吴月娘却是对进来的李自然和龚长天视而不见,她的整个心思仍旧毫无保留地放在了手腕上的江诗丹顿上。 李自然见吴月娘一副玩物丧志的样子,凑上去对吴月娘说道:“月娘,我跟我哥哥都说好了,他答应就我说的那个价,把这传家宝让给我们。” 吴月娘抬了一下头,说道:“哦,我知道了。”然后又把眼神落在江诗丹顿上,看表盘里面的小秒针一跳一跳的。 见吴月娘已经把付银子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去了,李自然陪了笑脸,小心翼翼地轻声在吴月娘的耳朵边说道:“月娘,你只是答应了,可是银子还没有付给我这结拜哥哥呢!” 吴月娘这才又抬起了头,说道:“还没付吗?” “还没付呢,月娘。” 于是吴月娘朝莫管家说道:“莫管家,家里还有八千两现银吗?” 莫管家一听,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说:“大娘,有倒是有,但是你这银子是拿来支付哪笔开销啊?” “不就支付这镯子的开销吗?”吴月娘说。 “啊!就这玩意儿啊?” 李自然见莫管家一副大惊小怪的嘴脸,立刻朝莫管家呵斥道:“月娘咋吩咐你的,你就咋去做!废什么话!忘了你是啥身份啦?” 莫管家闪烁着眼神垂下头,窃窃地说了声:“是,大官人。” 吴月娘说:“去把银子取来付给人家吧。这镯子值这个价。” 李自然用眼神压制着莫管家。 莫管家低埋着头,鬼鬼祟祟地偷瞟了李自然一眼,又小声应了声“是”,就退出了客房…… 不一会儿,莫管家拿了八张一千两面额的交子和账本过来,让吴月娘在账本上划了开销,然后把八张大面额的交子递到吴月娘的手上。 莫管家的手都在哆嗦。 吴月娘顺手就把八张交子递给了一直候在身边的李自然,李自然的心里真是有种扬眉吐气心花怒放的感觉。 他竭力装出镇定的样子,从吴月娘的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交子,然后转手递给龚长天,说道:“哥哥点点数吧。不过咋先把话说道头里了,你这传家宝现在可就变成咱西门府上的传家宝了。可不兴反悔哦!” 老油子的龚长天早就知道该咋样子配合着李自然演双簧了,说道:“兄弟你说哪儿话去了?哥哥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做派么?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哥哥我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以前手底下好几十个兄弟会服我吗?” 见龚长天得意忘形地说起了大话,李自然瞪了龚长天一眼。龚长天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把八张大面额的交子往怀里揣。 而他不经意的话却引起了吴月娘的警觉,朝李自然问道:“他刚才说他手底下有几十号什么来着?” 李自然慌忙说道:“他这是在瞎咧咧呢!就是原先他摆摊撂地儿的时候,手底下耍过几十根猴儿!” 李自然的谎话已经不能蒙骗吴月娘,她朝李自然说道:“大官人,你现在也是不小年龄的人了,做事情得三思而后行,交朋友就更得慎重点。别什么朋友都交。男人,有江湖义气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跟谁都讲江湖义气。我听说水泊梁山的那些个杀人越货的乌合之众们,就是打着江湖义气的幌子,四处召集社会上的那些好吃懒做的闲杂人员上山聚义,说好听点是上山聚义,说现实点就是落草为寇。你要是不小心和那帮人搅合在一起了,咱西门家可就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了。” 李自然听吴月娘的话已经对龚长天起了疑心,又朝吴月娘说道:“月娘说的话很有道理,我记下就是了。可是你真的是把我这结拜哥哥的话理解偏了。他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没你说的那么大的能耐。” 吴月娘却冷冰冰地瞟了龚长天一眼,说:“我有点累了,想回我的屋里歇息一阵子了。你陪你的这位结拜哥哥聊吧,我就不奉陪了。”说着起了身,走出了客房。 莫管家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跟着吴月娘出了屋。 一只蹲在墙角的野狗西门庆这时朝李自然低声怒吠道:“你这雀占鸠巢的坏蛋,我祖上好不容易攒下的这份家业,真的就要败在你的手上了。你他妈的这是在犯罪啊!” 李自然却朝着野狗西门庆爽歪歪地笑。 过后又朝龚长天说道:“哥哥,现在真金白银已经到了你的手上了,你可得好好请我喝一顿酒了。” 龚长天却说:“喝酒是没有问题滴,可是也不能太破费了,咱就在外边找一个简单实惠的小酒馆庆贺一下得了。” 李自然立马就叫了起来:“哥哥,你咋这么抠门啊!我可是给你争取了八千两银子诶!八千两啊!说不定要是弄到那边去兑换成人民币,都可以买一辆劳斯莱斯来开了。你就请我在一小酒馆里喝酒?亏你开得了这个口!” “这不是转手就得给武都头七千两吗?” “那不是还剩一千两吗?” “正因为哥哥我现在有了这一千两剩下的银子了,所以哥哥我开始有想法了。” “啥想法?” “这一千两银子啊!哥哥的启动资金就是它了,呵呵……” “我*!早知道你是守财奴一个,我根本就不该帮你把这八千两银子骗到你手里。我总算是看清你的真实嘴脸了。”李自然忿忿地说。 龚长天呵呵地笑着安慰李自然道:“兄弟,咱不是在小酒馆歃血为盟的时候说好的吗?咱哥俩以后可就真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哥哥年龄比你长,阅历也你多,经历的事情绝对也比你丰富,所以,在这件事上,你还真得听哥哥的。这一千两银子,就算咱哥俩的份子钱,一人一半,以后成立了公司啥的,也是五五开,各占一半的股份。你觉得咋样?” 李自然呵呵地笑起来:“哥哥,你还真的打算在这片儿地界上成立公司啊?” “哪不是要成立公司还是咋滴?你以为哥哥跟你说着玩的啊?” 李自然朝龚长天再次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哥哥,你可真的是实干家啊!小弟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呵呵……” 龚长天说:“你别阴阳怪气地朝哥哥我说讽刺的话,走,咱找间酒馆喝酒去,好好合计合计咱哥俩的未来……” 李自然和龚长天兜里有了这八千两银子,底气也是足足的了。两个人走出客房,差点就勾肩搭背般地朝外边走。 春梅正在一处廊檐下浇一盆花,见了李自然和龚长天从照壁的后面转出来,脸上一阵惊慌,想要躲到一根柱子后边。 李自然眼尖,已然看出了春梅的胆怯和不安,朝春梅喊道:“春梅,你鬼鬼祟祟地躲着我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春梅粉嫩的脸上露出一抹娇羞,朝李自然莞尔浅笑道:“没……没躲着你呢!大官人。” 李自然也只是招呼一下春梅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就不理会她,径自朝着外边走,春梅顺便说道:“大官人,你刚回来又要出去啊?” 李自然边走边说道:“陪我哥哥出去转转。” 野狗西门庆当然寸步也不敢离地跟在李自然的龚长天的屁股后。 龚长天对野狗西门庆没有丁点好感,兴许是野狗西门庆那一副流浪狗的猥亵身板令人看了很不得劲儿。 “我说兄弟,你的屁股后面怎么总是跟着这么一条就像是连潲水都没有吃饱过的哈巴狗啊?瞧那马瘦毛长脏兮兮的样,跟在你后面也不怕丢了你的面子?”龚长天对李自然说道。 李自然却朝龚长天神秘兮兮地笑道:“哥哥说哪儿话了,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这丫儿才是真正的西门庆。” “切,你跟哥哥我开什么玩笑?难道西门庆还真是变成一只狗了。” 见龚长天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李自然朝着园子的四周看了一下,见附近并没有第三个人,于是小了声音说道:“兄弟我还真没跟你开玩笑。这丫儿还真是野狗西门庆。他要不被大师兄点化成野狗,我又怎么可能登堂入室地扮演西门庆这么一个角色呢?” “敢情这东西还真是这园子里的主人啊?”龚长天开始用诧异的眼神打量起野狗西门庆了。 这时龚长天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你说的哪个大师兄?真有这本事?” 李自然说:“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看到的他的人都以为他是乞丐,其实不是,这家伙在这滚滚红尘中隐藏得太深了,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一个攥着别人命运当猴耍的恶霸神仙!只要他丫儿手里的那根打狗棍子对着你这么一比划,他想让你变成你就得变谁,想让你去哪儿就得去哪儿,简直是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了。就因为我当时踢了他一脚,他丫的就跟我记下了死仇,这不,把我弄到这大宋朝的地界上来,还让我替代了臭名昭著的西门庆,这不是存了心地要恶心我吗?*!” 102拜见大师兄 龚长天切呵呵朝李自然笑着说:“你小子就知足吧你。你说的这个大师兄对你算是挺仁至义尽的了,让你一过来就有了这么养尊处优的社会地位。你比起哥哥我来,已经算是好上千百倍了。你瞧瞧哥哥我现在这副模样,跟你比起来,不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吗?” 李自然依旧不满的说道:“其实,我是该当大宋朝皇上的,就因为在那边的地界上敲他丫的一棍子,他就对我怀恨在心了,不让我当皇上了,让我当这大*棍西门庆了。你说这是什么劳什子神仙?整个一个气量狭小的恶棍嘛!” “你凭啥说你要当这大宋朝的皇上?你扯淡也不能扯的没边了不是?”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是故意忽悠你呢,小子。” “开始我也觉得他是在故意气我,可是听他说话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忽悠我。所以老子对他真的太有意见了。” 龚长天这时却说:“咱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看能不能引荐我见见你说的这个大师兄?” “为啥?” 龚长天呵呵一笑,拍了一把李自然的肩膀,说道:“因为他一定知道你说的那条‘渠道’!呵呵……” 李自然恍然大悟地说道:“你该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了吧?” “你说呢!”龚长天得意洋洋地说道。 李自然听了龚长天说的话,对这家伙开始刮目相看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老江湖,不放过任何可以得到的机会。就是没有机会,这家伙大概也会去争取机会。 李自然说:“哥哥莫不是从大师兄那儿看到了什么机会?” 龚长天有点兴奋地说:“岂止是看到了机会,实话跟你说吧,我跟你能不能做成我刚才说的那两笔买卖中的任何一项买卖,都得靠这大师兄了。你想啊,这丫儿用手里的那根打狗棒,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朝着你一比划,让你变啥你就得变啥,让你上哪儿就得上哪儿。他是怎么做到的?嗯?你想过没有?这就说明了一个很浅显的事实嘛,那就是他有这种渠道。没有渠道,你打哪儿来?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李自然说:“我也明白你说话的意思。但是我仿仿佛佛地好像听到到他跟我说的一些不大切合实际的情况,他说他们好像有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叫什么‘穿越计划小组’。听他牛*轰轰地说那意思,好像他们在有组织有计划地搞一些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觉得大师兄这家伙,一定掌握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差事,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家伙不光样子猥亵,我甚至觉得这家伙的心机也挺猥亵的,和传说中的神仙是大相径庭的。” 龚长天却说:“你管他的心机和样子有多猥亵,我得见到这个人才能做个大致的判断。不是我跟你吹牛,在用眼睛判断一个人优劣这方面,哥哥我绝对比你有经验。就像你,我一下子就看出你是有猫腻的人,怎么样,果然是隐藏着大猫腻吧?呵呵……” 李自然心悦诚服地说道:“哥哥慧眼独具,这点我必须得承认,毕竟哥哥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不说你阅人无数,自少你在江湖中是真枪实弹地混了那么多年的人,而且当初手底下还带着几十个小弟,我的资历当然跟你是不能比的,所以在江湖阅历和江湖经验上当然就要比你浅薄很多,不然我凭什么心甘情愿地拜你为我的哥哥啊?” 龚长天听了李自然赞扬的话,心里越发得意起来,一拍李自然的肩膀,很有大哥般的气度朝李自然说道:“算你小子聪明。呵呵……好,咱废话也不说了,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你说的这个大师兄,看哥哥我能不能从你说的这个大师兄那儿打开突破口。要是这个突破口被咱哥俩打开了,那咱哥俩就不是现在的咱哥俩了,到时候啊,还不上天入地地想干嘛就干嘛了,呵呵……” 李自然颇有些担心地说:“哥哥是艺高人胆大啊!可是,那个大师兄可真的是神仙吔!只怕他看你一眼,就把你的五脏六腑都看了个透了。说不定你心里的啥花活儿都被他看得一目了然,那咱哥俩就偷鸡不着蚀把米了。神仙的眼睛可不比凡人的眼睛。” 龚长天却说:“你小子也太逊太胆小了吧?神仙也是从人修炼过来的,你也别把他想得那么玄乎,只要他还是神仙,他就照样有破绽,照样有软肋。” 李自然说:“哥哥,你说这话我还真是觉得你的自信心有点爆棚了。我这儿反而有点没底了。反正,我是很怵这个大师兄的。” 龚长天见李自然还真对大师兄充满了忌讳,于是说道:“兄弟你放心好了,哥哥我不是莽撞之人,哥哥我做事情你是绝对应该放心滴,哥哥我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地去冒犯一个神仙滴。你一百个放心好了。你只需要带我去见见那个神仙就好了,行吗?” 李自然见龚长天一副执着的样子,说:“你可真的别跟我添什么乱子啊!我是真的不大敢得罪这家伙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西门庆就是很现实的前车之鉴啊!咱哥俩要是因为你对大师兄有了啥非分之想,对他做出了什么大不敬的动作或者说出了什么大不敬的言语。这家伙一旦较起真,不光你遭殃,我也是会被你连累的。要是这家伙用打狗棍照着咱哥俩一比划,还不定把咱哥俩变成个啥玩意儿呢?到那时咱哥俩可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这个大师兄,还真不是宽宏大量的神仙,甚至就是一个记死仇的小气鬼!” 龚长天呵呵笑道:“呵呵……兄弟,你放心放心,哥哥我是绝对有分寸滴。你都跟我说得那么详细了,我还会由着性子乱来吗?你以为我不怕大师兄用他手的打狗棍把我比划成一条狗啊?” 李自然开玩笑地说:“把你比划成一条狗都算是他丫的心慈手软了。他要是把你比划成河里的乌龟王八,你可就惨了,呵呵……” 李自然这句玩笑话一说出口,龚长天的脸立刻就拿下来了,说道:“兄弟,别的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就这玩笑最好别跟哥哥开,哥哥是真的会翻脸的。” 李自然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开玩笑说的话是抵触到龚长天的软肋了,于是连忙朝龚长天解释道:“我真的是无心的……” 龚长天却骂道:“你还解释个屁啊!真他妈啰嗦!” 李自然就只好朝着龚长天呵呵呵地傻笑。 龚长天说道:“甭浪费时间了,你还是赶紧带我去找那个大师兄吧!我还真的想见见这个大隐隐于市的传奇人物了。” 李自然说:“他现在还在‘雪柳渡’帮着梭子阿公撑船渡人呢!” “那咱就上雪柳渡去!”龚长天迫切地说道。 见龚长天执意要让自己带着他去见大师兄,李自然知道拦他也是无益,于是就吩咐莫管家安排了两顶两个人抬的二人小轿,一前一后地朝雪柳渡而去。 野狗西门庆上不了二人小轿,只好一瘸一拐地跟在两顶二人小轿的后边。 这丫儿的后腿尽管被李自然踢出了毛病,但是却不敢独自在府上找一个旮旯里疗养,他是太怕莫管家了,总感觉莫管家看他的眼神阴森森的,带着某种变态般的邪恶。他怕一旦失去了李自然对自己的庇护,自己真的被莫管家给下了毒手结果了小命了。 目前,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李自然倒成了他唯一的保护伞了。 这种拧巴的关系令野狗西门庆感觉这世道实在是乱得有点不成章法了。 因为是两个轿夫抬的二人小轿,四个轿夫的脚力又好,一路上抬着轿子直是健步如飞,两顶轿子被这四个轿夫抬着,晃悠晃悠地发出噶几噶几有节奏的声音,倒也显得很是应景。 这可就苦了腿脚有毛病的野狗西门庆了,一瘸一拐地跟在两顶轿子后面很是吃力。丫儿吐出长长的舌头,呼呼地喘着粗气,但又不敢拉下半步,因为沿途碰上好几条在田间地头瞎晃荡的母狗,都色迷迷地看着他。这让野狗西门庆心里好不紧张。 去雪柳渡并没有上好的土路可走,李自然和龚长天对去雪柳渡的路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幸好四个轿夫都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知道走雪柳渡的近道,于是过了御河桥,便沿着河岸朝着雪柳渡而去。 河岸上的路径已经变成了狭窄的田坎小道,四个脚力上好的轿夫抬着轿子在这样的路上行走,还真有点考验各自的脚下功夫了。 李自然和龚长天坐在轿子里,根本体会不到走这种田埂小道的举步维艰,反而坐在晃晃悠悠的小轿子里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也不知掂悠了多久,终于到了雪柳渡口,轿夫们在河边住了轿,而李自然和龚长天已经在小轿子中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个轿夫掀开了轿帘,朝歪着头打着轻微呼噜的李自然说道:“西门大官人,雪柳渡到了。” 103妹妹你怎么哭了 从昏梦中醒过来的李自然嗯了一声,睁开尚且有些恍惚的眼睛,说:“哪儿到了?” 轿夫又重复道:“雪柳渡到了。” 李自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想看看这“雪柳渡”究竟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因为光听“雪柳渡”这三个字,就觉得这个渡口一定应该是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所在。 于是李自然急着下了轿。然而,当出了小轿子的李自然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内心里不由得大失所望。 李自然终于真真切切的知道了什么叫住名不副实。 号称“雪柳渡“的渡口简易得简直无以复加。宽阔的河面上倒也是风平浪静,蓝盈盈的河水流动得舒缓平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四五只白鹤低飞的身影,也有翠鸟从河面上掠身而过的轻捷影子。 然而,渡口却是简易得简直不能称其为渡口,两根尚且没有剥去树皮的老树做成了一个简易码头,伸向河的中央,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可以当着码头的标志性的东西了。 倒是河岸边有一间极其简陋的茅草屋,茅草屋的屋顶上正冒着缕缕青烟。里面显然有人在生火做饭。 李自然料想这茅草小屋便是梭子阿公的栖身之所了。 雪柳渡其实就是一个大的河湾,河湾处,水面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上游原本略显湍急的河水在河湾处也变得驯服温顺了。河水沿着河湾舒缓地走上一圈,然后又如同脱掉了缰绳的奔马一般,随波逐流地朝着下游一路奔腾而去。 于是,河湾处便形成了一个几百米开阔的水沱子。水沱子里的水清幽幽地泛着绿,显得幽深莫测。 梭子阿公的那间茅草屋就搭建在河湾内弯处的河滩上,河滩上卵石裸露,都逞拳头般大小。卵石之间,自然地生长着一丛丛稀密无序的灌木,有野鸭水鸟的踪迹在灌木丛里出没。 河湾的两岸,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翠竹和高大的乔木,这些乔木华顶如盖,间至错落地生长在翠竹林里,有种木秀于林的独特架势。苍鹭和白鹤绕住乔木华美的树冠盘旋飞舞。它们的巢或许就筑在枝叶繁密的树冠里。 李自然叫不这些乔木出名称,只是只是觉得这些乔木的躯干笔直挺拔高大,有种直冲霄汉的威武之势。 因为有了两岸翠竹林绵密的包裹,整个开阔的河湾处只有梭子阿公的一间茅草屋孤零零地搭建在最显眼处,再点缀了茅草屋顶上袅袅而上的稀薄炊烟,使得真个河湾显得孤独而且寂静。 梭子阿公的梭子船就用一根简单的缆索拴在简易码头的一侧,另一条稍显宽大的木船,被一根翠竹长篙插在码头的另一边。梭子穿上站着的两只鹭鸶把头深埋在羽翼间打着盹。 或许因为没有赶渡的人,渡船停止了摆渡,整个雪柳渡口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水沱子里的河水平静而且舒缓地流动着,悄无声息…… 李自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陌生而且新奇,感觉四周寂静得有点蹊跷。 四个抬轿抬得满头大汗的轿夫站在原地歇气,野狗西门庆用鼻子凑在河滩地上嗅着新鲜的气味。或许是河滩上的鱼腥味吸引住了他。 龚长天的那顶小轿子里传来一阵匀称的呼噜声。李自然走过去,掀开轿帘,见龚长天睡得如同死猪一般,而这家伙的眼睛却是半眯缝着的,眼神迷离而且略显暧昧地瞟着李自然,脸上的表情也是似笑非笑的,显得古怪滑稽。 李自然被龚长天这样的睡态引得一阵窃笑,他朝龚长天小声喊道:“哥哥,到了。” 睡得酣沉如死的龚长天居然没有应声,仍旧打着呼噜。 李自然见叫不醒这家伙,于是把头伸进轿子里,将嘴凑在龚长天的耳朵边提高了声音地喊道:“哥哥,到了。” 尽管李自然已经把声音掌握到了恰到好处的分贝,因为将嘴巴朝龚长天的耳朵凑得太近,所以正深陷于昏梦的中的龚长天仍旧感觉耳朵边像是打了一声炸雷一般,脑子里一阵轰隆隆地响动,被震得浑身剧烈地一颤,本能地从轿子里挺身而起,尚且分不清东西南北地大声喊道:“有强盗!” 待得一定神,却看见李自然站在轿子前哈哈哈地大笑,方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朝李自然骂道:“你吃饱了撑得吗?吓了老子一大跳!” 李自然分辨到:“谁让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叫也叫不醒?” 龚长天用手指掏了下依旧在嗡嗡作响的耳朵,从轿子里走出来,当看见眼前的河湾时,眼睛里露出一丝讶异,说:“这就是你说的雪柳渡?” 李自然说:“大概是吧。” 龚长天见李自然并不能确定,于是就朝站在轿子旁的轿夫问道:“这就是雪柳渡?” 一个轿夫应了一声是。 龚长天喃喃自语地嘟噜了一句:“名字倒是安得挺*气派,咋就这么简陋。真够*蛋的!” 李自然这时朝轿夫们说道:“你们就在这儿候着,我和我哥哥去去就来。”说着就朝龚长天指了下那间孤零零的茅草屋说:“哥哥,那间屋子大概就是梭子阿公住的地儿了。” “梭子阿公?哪个梭子阿公?我们要见的人不是大师兄吗?”龚长天说。 “大师兄多半也在那间屋子里。”李自然说。 龚长天哦了一声,跟着李自然朝茅草屋走。 茅草屋搭建得异常的简陋,甚至没有一扇门板,只挂了一张草帘子,李自然掀开草帘子,刚要进去,却见一个简易的灶台前正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在往灶膛里添柴火,灶台上的一个半大的铁锅里,正咕噜噜地煮着香喷喷的食物。 灶膛里红彤彤暖洋洋的火光映在姑娘白皙秀美的脸上,使得少女那张灵秀的脸庞显得越加顾盼生辉般地生动。 李自然一看见这个姑娘,心里顿时一闪,这不就是那个老郎中的女儿——玉环姑娘吗? 李自然掀开草帘子的时候动作轻微,心无旁骛的玉环姑娘没有察觉到李自然的出现,她坐在一个大的鹅卵石上,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后,就望着灶膛里红彤彤的火苗子发起了呆。一双秀美轻微地皱起来,很有种“远山含黛烟*,烟波浩渺锁清愁”的味道。 李自然朝满腹心事的玉环姑娘唤道:“玉环姑娘,真的是你吗?” 听到李自然的喊声,玉环姑娘从一种痴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抬头见是李自然站在草帘子外,立马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朝李自然施了个女儿礼,说道:“西门大官人,玉环这儿有礼了。” 李自然见玉环姑娘对自己这么客气,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还礼,两步跨了进去,慌声说道:“玉环姑娘大可不必这么客气。” 可是,玉环姑娘已经双眼一润,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李自然不明白玉环怎么会突然间掉起来眼泪,问道:“玉环姑娘,你怎么一见着我就哭了?” 玉环感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撩起粗布袖口,拭了眼泪,掩饰着内心里的隐忍和懦弱说道:“不好意思,玉环在西门大官人面前失态了。” 李自然这时却盯着玉环姑娘说道:“莫不是梭子阿公救的那个要跳水的姑娘就是你?” 玉环就像是被李自然的目光灼伤了一般,躲闪着李自然追问的目光,慌慌地说道:“是玉环一时悲伤,迷了心窍做的傻事,已经过去了。大官人就不要提起了。” 李自然立刻觉得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跟自己有着直接的联系,于是说道:“玉环姑娘,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哥哥我说出来,我一定给你作主的。” 玉环怯怯地说:“已经不干大官人的事了,是玉环的命不好,当有此一劫。西门大官人就不要再相问于玉环了。” 李自然的犟性子这时却上来了,说道:“不行,你必须得跟我说个明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把你这么一个弱女子给*上绝路的。” 玉环慌着边往灶膛里添着柴火边继续怯怯地说:“西门大官人,真的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玉环的事情了。” 这时,一只站在外边的龚长天也走了进来,见李自然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扛上了,说道:“呵呵……兄弟,你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艳遇啊?这儿也有你认识的漂亮妹妹?” 李自然根本无心跟龚长天开这种无聊轻薄的玩笑,朝龚长天不耐烦地说道:“我在跟玉环姑娘说正事呢!你打个锤子的岔!” 龚长天一眼就看出了玉环脸上的忧郁,丝毫不计较李自然对自己的不满,依旧朝李自然笑道:“我*!不会是你小子欺负了人家吧?” 玉环却一扭头朝龚长天说道:“这位大哥不要冤枉西门大官人好吗?他是好人,玉环心里知道的。” 龚长天见玉环主动给李自然开脱,脸上的表情越加惊讶了,看重李自然呵呵地笑道:“呵呵……这这这是怎样的一个世道啊!在这大宋朝的地界上,臭名昭著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居然也有人说他是好人了?兄弟,你是好人吗?” 李自然真想冲着龚长天踹上一脚,用冒火的眼珠子盯着龚长天,说道:“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在这儿扯淡!现在是扯淡的时候吗?” 龚长天见李自然真的冒了火,连声说道:“好好好,哥哥我不跟兄弟你扯淡了,玩笑归玩笑,正事儿归正事,哥哥我坐一边洗耳恭听总可以了吧?”说着就要找屋子里的凳子坐下。可是这屋子里的家什实在是太过简易,连一根最简单的小凳子都没有一张,只有几个已经被坐得很光滑的大鹅卵石很随意地摆在地上。 龚长天就着一个大鹅卵石坐了下来。 李自然却盯着龚长天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间屋子里有一个人是多余的吗?” 龚长天没有想到李自然直接朝自己下了逐客令,有点理解不了似的望着李自然,用右手食指反指着自己的鼻头说:“你该不是说我是这间屋子里多余的人吧?” 李自然很不耐烦地说道:“谁多余谁知道!” 龚长天嬉皮笑脸地站起来,连声说道:“好好好,老子是多余的,就你不多余!他妈重色轻友的家伙。”说着就走出了茅草屋。 李自然悻悻地朝走出去的龚长天嘟噜了一句:“还真他妈婆婆妈妈的,什么人儿……” 104似曾相识 龚长天出到茅草屋的外边,到一边凉快去了,茅草屋里此时又只剩下李自然和玉环两个人。 玉环只顾盯着灶膛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对李自然仿佛视而不见,猩红的火色卷起的光焰把她的那张俏脸映衬得有些恍迷离。 李自然就着玉环身边的一块鹅卵石,挨着玉环坐下来。他看着玉环,没有说话。 玉环本能地朝一边挪了挪了身子,似乎刻意要和李自然保持适当的距离。她察觉到李自然在看着她,但仍旧盯着灶膛里的火焰,神色很不自然地朝李自然说道:“大官人,别这样看着玉环好吗?玉环的脸上又没有字。” 李自然有点狡黠地说道:“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玉环扭过头,看了一眼李自然,随即又躲开,眼神复杂得很,不说话。 李自然很执着地盯着玉环,说:“玉环姑娘,现在这茅草屋里就我和你,你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做些啥事情,好吗?” 玉环已经将脸上的表情完全收敛了起来,神情呆板木讷,她很平静地朝李自然地说:“我真的没有什么话跟你说。我跟你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你没有帮助我的必要。” 李自然感觉玉环已经将心窗朝着自己紧紧地关上了,这就让他想要和玉环继续深谈下去的企图遇到了极大的障碍。 李自然和玉环陷入了短暂的僵持状态中。茅草屋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闷压抑起来,只有灶膛里的火焰燃烧出呼呼的声响,显示出一种另类的旺盛活力。 这时,一直望着灶膛子里旺盛火焰的玉环又流出两行晶莹的泪水,泪水在红彤彤的火焰的映射下,就如同玉环的脸上挂了两颗钻石一般,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李自然很想继续追问玉环究竟遇上了什么伤心事,但是玉环对他的态度又令他感到气馁,有种热恋贴在冷屁股上的感觉,所以就忍住了,继续看着玉环。 玉环这时又用粗布袖口擦拭了一把顺着脸庞流下的泪水,唏嘘了一下,说道:“对不起西门大官人……真的对不起……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刚刚将流出的眼泪擦拭干的玉环,眼眶里这时就像涌起了潮水一般,泪水一下子决了堤,肆意汪洋在顺着脸庞哗哗地流了下来。 李自然没有做声,他继续专注地看着玉环。他知道玉环的心里隐忍着巨大的委屈,只要泪水淹没了她内心那道脆弱孤独的堤坝,她就会主动想李自然倾诉出心里的委屈。 在猜度女人心思这档子事儿上,李自然是有点不同于常人的领悟能力的。 玉环开始轻轻地抽泣起来,也不再用粗布袖口去擦拭眼泪,仍由汪洋的泪水把自己的视线彻底模糊。 抽泣了一阵子,玉环终于朝李自然说:“西门大官人,为什么你要骗我,要欺侮我?” 听玉环这么问,李自然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愣愣地问:“我骗你了?我欺侮你了?我没有啊!” “你有!”玉环突然掉过头,用眼泪婆娑的眼睛盯着李自然,透过烟雨朦胧的雨幕,李自然感觉玉环的目光尖锐而且深邃,就像直接将他的心脏穿透了一般。 “我真的没有骗你,也没有欺负你。我干嘛要骗你要欺负你啊?”李自然就差点朝着玉环喊起冤来了。 玉环盯着李自然,俊挺的鼻翼微微抽动着,伤心地说:“我父亲昨天就被差人押解进京了,你难道不知道?” 李自然一听,一头雾水地说道:“怎么会?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是真的吗?” 玉环哭泣着说道:“我是守在衙门口亲眼见到的,我父亲这么大一把年经,怎么经得起这一路上的折腾。你们要他性命,也不该用这么阴暗的手段啊?只怕我父亲走不到京城,在半路上就被折磨死了。玉环原本还指望着你西门大官人会大发慈悲,将我父亲从牢狱里搭救出来,可是……你当着我面答应的是一套,背着我又使出另外一套……” 李自然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地就上来了,朝玉环说道:“玉环姑娘,这中间真的有天大的误会了。我也真的不知道那个周凸寅会这么做事,银子也收了,事却背着我办了。这他妈是什么人啊?” 玉环不听李自然的解释,继续说:“我从小就死了母亲,是父亲自小将我带大的。我们父女相依为命,现在父亲被你们就这样害了,玉环的生路在哪里?西门大官人,你告诉玉环,玉环的生路在哪里?” 李自然听玉环这么问他,脑子一发热,说道:“你的生路在我这里!有我在,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可是,玉环的父亲呢?没有了父亲的庇佑,玉环又和谁相依为命去?” 李自然被问住了。 在外边凉快的龚长天听见茅草屋里传来玉环的抽泣和哭诉的声音,走进来,正看到李自然一筹莫展地坐在鹅卵石上盯着玉环发呆,说道:“兄弟,你这是咋搞滴嘛?咋还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给弄哭了?还有点男人的风度没有?” 李自然的心里正烦着呢,没好气地朝龚长天说道:“你管我有没有风度?我跟玉环之间的事情你少在一边参合行不行?狗拉耗子多管闲事!” 龚长天又讨了个没趣,有些发狠地朝李自然说:“好,你小子还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你有性格,弄哭一个不说,还想骂走一个,你究竟是不是哪股疯发了?” 李自然也觉得自己对龚长天的态度是有点不大近人情,情绪变得很不淡定,于是稍微缓和了下语气朝龚长天说道:“哥哥,你真的不要来添乱好不好?我正遇上烦心事了呢!” 龚长天见李自然的语气有所转变,真心想帮他一把地说:“究竟遇上啥烦心事了,给哥哥说说,看哥哥能不能帮你分担。” 李自然说:“你分担不了的。”说完又转过头朝玉环说道:“玉环姑娘,你也不要伤心难过,一会儿我就带你一块儿去找县太爷周凸寅,向他当面求情放了你父亲,他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他立马翻脸!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玉环听李自然把话说得这么坚决,有些相信李自然是被自己给误解了,于是止住哭泣,就像是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朝李自然说道:“可是,去找县太爷还有用吗?我父亲昨天就已经被差人押解着上路了呀?” 李自然说:“怎么没有用?只要周凸寅出了赦免你父亲的文书,我们就可以连夜赶路在半道上把你父亲给救回来。” 玉环一听这话,立刻充满了感激地朝李自然跪下,说道:“谢谢西门大官人,谢谢西门大官人!” 李自然慌忙把玉环扶了起来,说道:“不用谢,不用谢,事情我还没有给你办好呢!等办好了事情你再谢我也不迟啊!” 这时,就听见茅草屋的外边传来一声沉浑有力的声音:“谁在我这破茅草屋里啊!咋闹哄哄的?”声音落处,只见梭子阿公已经掀开了草帘子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李自然和龚长天,愣了一下,立刻又朝李自然笑道:“哦哟哟,原来是早上遇见的这位小哥啊!稀客稀客!” 李自然连忙朝梭子阿公打招呼。 梭子阿公一边回应着李自然一边却把注意力朝向了龚长天。龚长天也盯着梭子阿公看。两个人就像是似曾相识一般。 李自然感到有点奇怪,他朝梭子阿公问道:“怎么?你们原先认识?” 梭子阿公此时的表情很严肃,继续注视着龚长天,没有回答李自然的问话。 李自然越加不明就里,又朝龚长天说:“哥哥……”话刚说出口,才感觉龚长天脸上的表情也同样的严肃,于是就把说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梭子阿公和龚长天初次见面就显出这样令人费解的表情,把李自然整得有点云里雾里的了。 梭子阿公这时拉了一把李自然说道:“这位小哥,咱借一步说话。”说着拉了李自然就朝茅草屋的外边走。 李自然被梭子阿公拉到茅草屋外,梭子阿公并没有放手,而是继续拉着他朝一笼翠竹林下走,估计已经离茅草屋有几十米的光景了,梭子阿公才停住脚,朝李自然兜头问道:“小哥哥,你把什么人朝我这儿带了?” 李自然说:“我的结拜哥哥啊!怎么?你跟他早就认识?” 梭子阿公却说:“我不确定,一时想不起来。好像在哪儿见到过。但是,你这哥哥的面相怎么那么不善啊?眉宇间有一股隐隐的杀气!” 李自然一听,笑了,说道:“梭子阿公,没有你说的那么玄吧?我咋就从来没有看出来我这哥哥的眉宇间有你说的那什么杀气了?你该不会是看走眼了吧?” 梭子阿公的表情变得越加严肃地说道:“我可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这哥哥身上透露的气场很不对劲儿!我的感觉是很准的,一般的人身上是不会有这种气场的,他那眼神也有问题,真的有问题!你先别打岔,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人我一定是在哪儿见过……” 梭子阿公竭力地在记忆里搜索起了有关于龚长天的残存片段…… 105善意提醒 李自然见梭子阿公死皱着眉头,进入到冥思苦想的状态,笑道:“梭子阿公,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这世界上,模样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一定是把一个和我哥哥长得差不多的人给弄混淆了。” 梭子阿公却一边挖空心思地冥思苦想,一边朝李自然摆手说道:“不对,不对,你这哥哥我一定是在哪个地方见到过。” 见梭子阿公的思维进入到了单行道的状态,而且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儿掉头,于是李自然索性换了话题,说:“大师兄呢?咋不见大师兄?我们就是专门来会他的。” “哪个大师兄?”梭子阿公的思维被李自然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就那个老乞丐。”李自然说。 梭子阿公说道:“他啊?早上城里喝酒去了。这家伙,整个一流浪惯了的货,哪儿在一个地方呆得住?” “你不是让他帮你撑船渡人吗?” “这个渡口只是上午有人赶集的时候才热闹一阵子,下午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人过河了。我也就清闲了下来。再过一会儿,我就撑上我的梭子船到下游十几里的河面上打渔去了。” 李自然说:“梭子阿公的日子过得还真是得劲儿!” 梭子阿公却说:“你要说这日子过得得劲吧,也算得劲,要说无聊吧,有时候感觉还真是无聊。心没有沉下来啊,这活计一般的人还真干不了。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能在这个渡口把这辈子交代出去,也算是善始善终了。至于能不能等到那个有缘人,我倒是不怎么奢望了。再说等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渡了有缘人过河,我也不过是给自己的浮屠上多修一级台阶。不过我现在是越想越明白了,能够上我的这条渡船让我摆渡过河的人,哪一个又不是我的有缘人呢?所以啊,我现在才开始明白我师傅他老人家说的那个有缘人啊,不是哪一个人,而是就坐在我船上让我摆渡的人,我渡他们过河,他们渡我上岸!呵呵……” 李自然说道:“梭子阿公你说得还满深奥的嘛!” “我这也是慢慢悟出来的,呵呵……” “能有你这种心态的人还真少。”李自然又说。 “你说得还真是没错,原先的我可不是这样的,心浮气躁得很,也是我跟我的师傅有缘法,所以他才收留我做了他的徒弟……其实,我这辈子就是皈依了他。要不然,凭我原先的脾气,咋可能在这个雪柳渡口老老实实的撑船渡人过河嘛?呵呵……” 李自然说道:“听你梭子阿公说话的意思,原先的你还是满有故事的。” 梭子阿公说道:“要说我的故事,我可以跟你摆上三天三夜也摆不完的。” 李自然说道:“有那么丰富吗?我倒是还真想听听。” “你要是真想听,哪天你抽个空过来,咱爷俩就用烤鱼就酒,我好好跟你讲一讲我当初是咋样子的一个人。呵呵……” 李自然觉得这个梭子阿公对自己显得热情得有点过头了…… 李自然这时下意识地了下手腕,想看一看时间是几点了,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大宋朝的地界上,北京时间是根本不作数的了,况且那块江诗丹顿已经套在了吴月娘的手腕上,自己的手腕是被宽大的锦绣袍子罩住的。 李自然越来越觉得穿着这一身唱大戏般的行头真是一种累赘了。 于是李自然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时候也是不早了,便对梭子阿公说:“梭子阿公,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到城里去找我的大师兄呢,改天我一定专程登门再拜访你,听你说三天三夜的故事,如何?” 梭子阿公已经有了谈兴,呵呵地笑道:“可以啊!只要你乐意听,梭子阿公就跟你讲。我感觉吧,我跟你倒是挺投缘的,感觉你这人的面相和人品都不错,呵呵……” 李自然心里暗自乐了,心里说道:“我这人品还不错啊?梭子阿公你这是啥眼神呢?我现在可是鼎鼎大名的西门庆呢!是一大*棍呢!呵呵……” “那我这就告辞先行回去了。”李自然说着转身就要朝会茅草屋。 这时梭子阿公拉了一把李自然说:“小兄弟,有句话我可真的要提醒你,你那哥哥你还真得提防着点,这家伙可不是个善茬,我看你年龄比他小,心智也比他单纯,你可别被他带坏拉下水了。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结交江湖朋友也是一样的道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真的要把梭子阿公的话放在心上。” 李自然呵呵笑道:“谢谢梭子阿公的提醒,我记下了。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兴许你真是把我的这个哥哥跟某个你认识的人弄混淆了,我哥哥真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我有我的把握的。” 梭子阿公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梭子阿公还有啥话好说呢?说多了一会儿你该觉得我梭子阿公在你们兄弟之间挑拨离间了。呵呵……好了,多余的屁话咱不多说了,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事情去吧,我还得去下游打渔呢。” 李自然又说:“对了,还有个事情,你救下的玉环姑娘我一会儿也得把她一块儿带走。” “为啥?你们早就认识?” 李自然说道:“我不光认识,我和她还有一些恩恩怨怨的纠结在里边儿呢。” 梭子阿公看着李自然,说:“别忙,你等等,你还真得把这个事情跟我说道说道,不然你把玉环姑娘带走了我还真是不大放心,这段时间清河县的黄花闺女不明不白失踪的还真是不少。” 于是李自然就将他跟玉环姑娘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梭子阿公看李自然的眼神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说道:“我日你仙人板板,你就是名声在外的西门庆啊?” 李自然暗自觉得这西门庆的名号在大宋朝的地界上还真不是盖的,于是讪笑道:“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号?” 梭子阿公呵呵地笑道:“是个男人哪个不晓得你西门庆的名头啊?呵呵……”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西门庆也就是混得随性了一点,没外边传说的那么花,呵呵……让你梭子阿公见笑了。” 梭子阿公笑道:“随性好啊!我梭子阿公原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随性的人。我跟你说,不管外间咋评价你西门公子的为人处事,可是,我梭子阿公只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你……这个……”梭子阿公朝李自然竖了竖大拇指。 李自然没有想到梭子阿公对自己的评价会这么高,说道:“我可真的没你评价的这么高,呵呵……” “哪儿啊!就冲你对待玉环姑娘的这件事上,你就配得上这个!真的,这就是爷们的做法!”梭子阿公继续冲李自然竖大拇指。 李自然说道:“好了,梭子阿公,我还真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告辞了。”说着转身朝茅草屋走。 回到茅草屋,龚长天和玉环分别坐在相距着三四米的鹅卵石上,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流,都沉默着不说话。玉环继续往灶膛里添着柴火,龚长天游移着眼神在茅草屋里东踅摸西踅摸的。 李自然进来,龚长天就站起来,问:“梭子阿公把你叫出去说什么了?看他那神情倒是神神秘秘的,眼神儿也是鬼鬼祟祟的。” 李自然轻描淡写地说道:“没说什么,就是让我要多张个心眼,别被坏人拉下水了。” 龚长天听李自然这么说,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说:“谁是坏人了?这老头咋这么多事?这不是挑拨离间咱两兄弟么?” 李自然看了龚长天一眼,说道:“你敢说你原先不是坏人?” “老子……我哪儿坏了?” “都大毒枭了,还不坏啊?”李自然笑道,但笑得却有些古怪。 龚长天愣了半响,瞅着李自然看了一瞬,轻咳了一下,说:“要说原先吧,我还真是个坏人,呵呵……这老家伙说得也没错,呵呵……” “所以啊……人家没冤枉你,你倒叫起屈来了。”李自然说。 而龚长天却突然警觉地说道:“我*!这老头是什么人啊?他咋知道老子原先是干这种买卖的?难道……”龚长天的眼珠子有点发直地盯着李自然。 李自然笑道:“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梭子阿公又不是前知过去后知未来的诸葛亮!就一撑渡船的老头,人家是从你的面相上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善茬的。怕我吃亏,所以才提醒我的。” 龚长天一听,顿时心悦诚服地频频点头地说道:“高!真他妈高!在这儿又遇上一高人了。一眼就把老子档案给调出来了。这不扯淡滴吗?未必老子的脸上刻有‘坏蛋’两个字了?” 龚长天的话引得一旁的玉环‘扑’地轻笑出了声。 李自然挤兑地说道:“你的脸上倒是没有刻字,但是,是狐狸就总会有点骚味的,呵呵……可是我就有一件事没有整明白了,像冉姐这么一个有层次的人,她……她咋就会嫁给了你这么一个坏蛋?” 一听李自然提起自己原先的妻子,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层得意的神情,说道:“这个哥哥我就还真得在你面前显摆一下了,对女人,哥哥我自有绝招妙招,呵呵……” 李自然切了一声,说道:“一提到冉姐你就得意,你大概是忘了自己是因为啥才被流放到这个地界上来的了。” 李自然看似无意间的一句话,顿时就戳到了龚长天内心里最隐秘的那个地方,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起来,说道:“兄弟,哥哥我可再跟你提个醒,骂人不揭短,你可别把哥哥我的心给伤了,哥哥最痛的就是这块伤疤了,而且成了这一生一世也是好不了的溃疡了……” 李自然见龚长天露出难受的样子,方觉自己一时口快说了最不该说的话,于是立刻说:“哥哥,我真不是有意的,对不住了,呵呵……我掌嘴!”说着李自然朝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耳光,脆生生地响亮。 龚长天却说:“算你,你也别在老子面前作秀了,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哥哥我不跟你计较,谁叫咱哥俩在这地界上遇上了呢?你说在这么扯淡的地界上,就咱哥俩是有同样背景的人,还闹个啥别扭?” 李自然呵呵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啊!呵呵……” 龚长天一听,抬腿就要朝李自然踢过去,骂道:“你小子的嘴巴咋越来越尖酸刻薄了,还是个男人吗?老子怎么就人之将死了?*!” 李自然却说:“好了,扯淡的话咱也不说了,我们还是马上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你说的那个大师兄呢?咋一直没见着他?” “梭子阿公说这家伙早会城里喝酒去了。” “早说嘛!害得我们大老远地跑这么远。”龚长天发起了牢骚。 “谁他妈在这儿出言不逊的啊?”这时,草帘子外边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草帘子掀开后,大师兄松松垮垮邋里邋遢的身影就晃了进来。 106惊心动魄 李自然见了大师兄,心里情不自禁地就咯噔了一下,他现在对这个大师兄已经到了既敬畏又怨恨地步。 倒是龚长天,对进来的大师兄感到有点失望,因为这这大师兄的模样简直是太普通不过了,一张漆黑肮脏的脸,头发被污垢浆在头顶上打成了结,身子骨也单薄瘦弱得就像是一股微风风都会把他丫儿吹跑了一般。 这像是个神仙吗? 大师兄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虽然已经看不到他那张脸上的真实颜色,但是从他带进来的一股子酒味儿,就知道这丫儿大概已经喝高了。 走进茅草屋的大师兄脚步有些踉跄和飘摇,眼神也显得有些飘忽游移。他打了一个实实在在的酒嗝,然后就着面前的一块鹅卵石坐下了,将一只破鞋取下来,倒里面的沙砾。 龚长天朝李自然小声问道:“是他吗?” 李自然瞪了龚长天一眼,没有回答,龚长天就什么都明白了,于是不再问。 李自然有几分讨好地朝大师兄说道:“大师兄,梭子阿公不是说你上城里喝酒去了吗?咋又回来了呢?” 大师兄斜扭了脸,朝李自然说道:“啊!我是到县城里喝酒去了啊!这不是赶着回来了吗?” “梭子阿公可没说你要回来,我还正说要到县城里的小酒馆去找你去呢……” 大师兄颠三倒四地说道:“那梭子阿公有多深的道行啊?能知道我的行踪?切!你要到县城里去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李自然讪笑道:“这不是我刚结拜了个哥哥吗?我向他隆重地介绍了你,所以他想认识认识你。” 大师兄哦了一声,冷眼瞟了下一旁的龚长天,说道:“就他?想认识我?认识我这么个又脏又臭的老乞丐?活见鬼了!人家原先可是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人,咋会对我这个老乞丐感兴趣?恐怕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吧?” 大师兄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几乎道出了龚长天的真实用意,龚长天的心里也不由得变得有些紧张尴尬起来,感觉还真不能把这老乞丐小觑了。 李自然说:“大师兄,我这哥哥可真的是仰慕你的大名才让我引荐的,呵呵……” “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未必还不知道我大师兄是啥眼光?我这眼光啊,只要这么一瞅,你小子的五脏六腑都被我看得透透的。他妈还想在老子面前耍心机,你丫的都还嫩点!”大师兄开始骂骂咧咧的了。 李自然看了一眼龚长天,龚长天也看着李自然,两个人都有种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躲起里的意思,感觉被大师兄看了个浑身通透,成一丝不挂的透明人了! 这时梭子阿公急慌慌的小跑着进来,刚要说什么话,却见坐在鹅卵石上的大师兄,惊讶地说:“吔!你个老叫花,你咋又转回来了?你不是甩手走人了吗?” 大师兄却呵呵笑道:“我回来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就甭大惊小怪的了。” 李自然看出梭子阿公进来时的神情有异,问道:“梭子阿公,有啥事吗?” 梭子阿公这才又显得有点着急地说:“出怪事了!出怪事了!” “出啥怪事了?” “我又看见河心里的漩涡了!”梭子阿公说。 李自然一听,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情绪,说道:“真的吗?” “真的!”梭子阿公说。 李自然从梭子阿公那儿听过关于漩涡的故事,于是二话没说,拔腿就朝着茅草屋的外边跑…… 跑出茅草屋的李自然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一股股刚猛的劲风裹挟着阴湿的水汽,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形一道强劲的气流在河滩地上疯狂肆虐,低矮的灌木丛被压制得贴在地面瑟瑟发抖。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起了厚厚的乌云,有闪电的踪迹在黑色的云层后面惊悚地伸缩着。 如此怪异的气象令李自然感到很是惊讶,他刚刚进茅草屋的时候,周围的环境还是风平浪静的,而几乎就在眨眼之间,整个世界却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刚猛的劲风刮出的力道越来越足,一股股强劲的气流里就像是藏掖着一根根细细的鞭子一般,抽得李自然的脸庞一阵阵地生疼,身子也像是突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刮得飞起来似的。 风中灌满了尘埃和沙粒,使得李自然的眼睛也很难打开。 “回来!赶紧回来!”李自然听见身后有人在急切地大声呼喊。他扭过头,却见是龚长天拉住茅草屋的门框在朝他招手,门框上的草帘子已经被劲风刮得横飞了起来,就想一面破败的旗帜一般在疾风中猎猎舞动。 面对如此猛烈的劲风,李自然还真是有点胆怯了,但他仍旧不死心地回过头朝着雪柳渡看去,却突然间看见雪柳渡变得浩瀚广阔起来,原本一个风平浪静的小小渡口,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正在遭受着飓风袭击的港口,一排排巨浪从远远的天际线推波助澜而来,大有铺天盖地而来的架势。 李自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他终于明白过来龚长天朝他呼喊招手的原因了,于是他转过身,想重新跑回茅草屋。 而就在他刚刚迈开腿准备跑向茅草屋的时候,只见茅草被飓风整个地掀翻,然后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茅草屋刮到了半空之中,紧接着,茅草屋在半空中便分崩离析地散了架。 茅草屋里的人也被*裸地暴露在了飓风之中…… 惊慌失措茫然无状的李自然,感觉自己也处在了飓风的中心,有一个强大的吸力将他牢牢的黏住了,就像要被连根拔起了一般。 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变得疯狂迷乱起来。 整个河湾此时飞沙走石,昏暗无光,一排排排山倒海的巨浪以无可抗拒的震撼之态摧枯拉朽而来。 眼见得就要被飓风卷到半空中的李自然拼出吃奶的劲儿,朝前面艰难地移出了一步,然后死命的前倾出身体,抓住了一从灌木。 就在李自然抓住灌木丛的一刹那,他的整个身体被飓风呼地拔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李自然的身子倒着扯了起来。 李自然想喊,可是刚一张口,裹挟着水汽的气流将他的喉咙灌了个满,眼睛也被风中的沙砾迷得不能睁开。 此时的李自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命的抓住手里的灌木,尽量不让自己被这股奇大无比的邪恶力量刮走。 而排山倒海的巨浪这时已经山呼海啸般地从天而将,一道水墙轰然坍塌,李自然整个被湍急的水流淹没了…… 完全懵了李自然不明白世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只感觉周围一阵暗流涌动,耳朵里传出一阵阵奇怪的声响,身子被一股股乱流捲挟着撕扯着。 完全失去了应变能力的李自然此时唯一担心的就是被一股股乱象横生的暗流卷走,于是瘪住气息,继续死死地抓住灌木不松手。 可是,李自然在水下憋气的能力是极其有限了,只短短的几秒钟里,他的胸腔就已经承受不住缺氧的压力,有种快要绝气的感觉。 李自然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作着艰难的抉择,究竟是撒手让潜流卷走,还是继续抓住手里的灌木等着憋死在水里。 这样的抉择没有给李自然任何犹豫的机会,他的胸腔已经快要被强大的压力憋得爆炸了,耳朵里全是水流的声响,于是,李自然只有撒手了。李自然只感觉身子就想被无数双手撕扯着一般,呼地一下子就朝着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方向漂了出去。 李自然被狠狠地呛了几口水,现在他想到了要尽快地脱离这种可怕的纠缠,他得从乱流中挣扎着出来,浮出水面透透气。 于是他开始手脚并用地胡乱折腾着朝着水面扑腾。而水下的一股股乱流就像是将他死死地包裹住了一般,无论他怎样用力折腾,就是无法从这一股股乱流中挣脱出来。 这回李自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人在江湖是怎样身不由己的了。深陷于这种湍急的乱流之中,自己的力量居然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李自然意识到这回自己是真正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慌乱和惊恐之中,他又被呛了几口水,意识已经逐渐趋于模糊状态的李自然终于放弃了挣扎,他舒展开了四肢,任凭着身子被湍急的暗流撕扯吞噬。 突然,一道强烈的光芒洞穿了李自然已经闭上的沉重眼帘。在这道强烈的光芒的穿刺下,意识已经出于频死状态的李自然打了一个激灵,停止运转的脑子突然间清醒过来,感觉紧闭的嘴唇被柔柔软软的东西覆盖着,有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气流丝丝缕缕地从唇齿间灌入了他那早已塌陷的胸腔。李自然呼地睁开眼睛,居然将水里的世界看了个真真切切,原来自己正被一个女子搂抱着,在水里做着人工呼吸! 107捡回一条小命 女子的嘴唇紧贴着李自然的嘴唇,脸挨着李自然的脸,鼻子贴着李自然的鼻子,因为贴得太近,李自然根本看不清女子的真实面目,于是李自然使出吃奶的劲将女子一把推开了,当女气被推出一段距离后,李自然才看清楚,女子居然是自己在老乞丐手里救下的聋哑姑娘! 李自然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本来要惊呼失声的,但是刚一张口,一口冰凉的河水瞬间又呛入了他的胸腔内,让他几乎背过气去。 稍微缓过一口气的李自然顾不得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开始挣扎着要浮出水面…… 此时,在水里的聋哑女子就像一条敏捷的鱼一般,又朝着李自然游了过来。 李自然对聋哑女子居然有种本能的拒绝状态,他又开始奋力地扑腾着要冲出水面。 这样,李自然反而变成了聋哑女子追逐的猎物了。 然而,聋哑女子在水里游动的姿态是如此的矫捷,她一下就从后面拉住了李自然的胳膊。李自然已经被憋得不行,眼见得又要呛水,挣扎着想要尽快挣脱聋哑女子的纠缠,可是聋哑女子柔软的手臂已经像水草一般朝着他的脖子处缠绕了过来。 李自然不知道聋哑女子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地上来纠缠她,聋哑女子原先的那种胆怯和矜持变得无影无踪,这就令李自然感到更加不可思议了,也就显得越加的惊慌起来,他想从女子柔软的手臂中挣脱出来,可是聋哑女子的手臂这时已经紧紧地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被憋得胸闷气短的李自然刚要喊道:“你要干嘛?”只在一张嘴间,一股冰冷的河水又汹涌地从他的喉咙内灌入,将他的心和肺都塞了个满。 李自然被呛得一阵天旋地转地迷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而聋哑女子的嘴唇这时恰到好处地又贴在了李自然的嘴唇上。 不过此时的李自然根本体会不到一丝和美女打kiss的快感,只是有种频临死亡的绝望和慌张,他紧闭中嘴唇,依旧在水里挣扎着拒绝着。 而聋哑女子的嘴唇黏在李自然嘴唇上,显得倔强而且执着,灵巧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使劲撬着李自然紧闭着的嘴唇,已经快被憋得绝气的李自然终于缴械投降,紧闭着的嘴唇噏开了一道缝。 聋哑女子乘虚而入,灵巧的舌头又变成了一条小蛇,要朝着李自然死死咬住的牙齿缝里深入。 已经全线溃败的李自然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瓦解,咬紧的牙关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就在李自然松开牙齿缝的一瞬间,只感觉有一块冰球一般的东西从聋哑女子的嘴里送出,冰球顺着李自然的口腔,滑溜溜地就进入到了李自然的喉管内,咕噜一下子滑入了李自然的胸腔里。 就在冰球一样的东西滑入李自然胸腔内的同时,李自然憋得已经快要彻底塌陷的胸腔一下子敞开了,他居然可以顺畅地在水里呼吸了…… 惊讶至极的李自然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条可以在水里游动的鱼了,就连他的心这时也沉淀了下来,不再慌张凌乱,而刚才将他死死纠缠住的潜流这时也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周围的水流变得清澈而且安稳。 李自然的眼睛可以将水里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在这大起大落的际遇间,李自然根本搞不清此时的自己究竟是处在现实的境遇中还是处在幻梦般的际遇里。 而拯救了他的聋哑女子已经离他渐渐远去,在水里由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当李自然回过神想去追逐在水里消失的聋哑女子时,聋哑女子的身影早已在他的眼前迷一般地消失不见了。 李自然发了一会儿懵,试着在水里鱼一般地自由自在地游了两趟,感觉自己的的确确是可以在水里自由的呼吸游动了,心里越发感到惊奇和欣喜了。 这时,他隐隐约约听见从水面上传来一阵阵呼唤声,好像是在呼唤他的声音。因为李自然现在是在水里,听不大真切,于是他呼地一声从水里冒出了头,却看见龚长天和梭子阿公以及玉环姑娘正站在岸边,使劲地呼喊着他大号——西门大官人。 浮在河心里的李自然顿时就纳了闷了,怎么河岸边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连他眼睁睁看着被飓风卷入半空而后分崩离析的小茅草屋也是好端端地立在河岸边的。 李自然立时又懵了。 龚长天和梭子阿公以及玉环姑娘看着李自然冷不丁地从河心里冒了出来,喜出望外地朝他大声喊道:“西门大官人,赶紧上来,赶紧上来……” 李自然还立在水里,懵里懵懂地看着岸上的人。他真想使劲地揪一揪自己的屁股蛋子,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一场弥天大梦…… 而岸上的龚长天和梭子阿公他们却迫不及待地继续朝他大声喊道:“赶紧上来啊!一会儿又有漩涡出来了。” 李自然扭头环顾了一下水面,整个雪柳渡的水沱子安安静静的,哪儿有什么漩涡啊?这不是唬人吗? 见李自然在河心里发着愣,河岸上的龚长天和梭子阿公急得直跺脚,继续朝李自然大声喊道:“你别愣在水里啊?赶紧上来啊!” 李自然这时才开始朝着岸边游了过来。 游到简易码头,李自然气喘吁吁地上了岸,龚长天和梭子阿公风风火火地跑上来,龚长天心有余悸地说:“我*!你小子真是命大啊!你是咋从水里冒出来的?以为你都被漩涡吞掉了呢!” 李自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什么漩涡?哪儿有什么漩涡?” 李自然的话倒是把龚长天给问住了,愣了一下说:“你不是直端端地朝着河心里的漩涡游过去的吗?一下子就被漩涡吞掉了的!” “我朝漩涡游过去的?我还被漩涡吞掉了?我没有啊!我明明是被一排巨浪卷到水里去的。”李自然说。 听李自然这么说,龚长天和梭子阿公对望了一眼,感觉李自然说的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龚长天说:“你小子说啥浑话呢?你明明是直端端朝着漩涡游过去的,我们拦都没来得及拦住你。” 李自然有些犯着迷糊地说:“这事情有点乱!真他妈的乱!” 龚长天说:“你小子该不是被这河水呛傻了吧?连自己做了啥事情都不知道。” “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啥事情。难道你们看到的和经历的跟我看到的和经历的完全不一样?我们刚才经历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 李自然的话把龚长天和梭子阿公搞得越加的莫名其妙起来,根本理解不了李自然说的是怎么一种状况了。 大师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几个人的身后,这时他冷不丁地开口说话了:“这回算你小子命大,捡回了一条小命,下回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大师兄说话的口气阴阳怪气有气无力的,但是李自然似乎立马醒过神来,朝大师兄说道:“莫非是你搞的鬼?” 李自然盯大师兄的眼神是冷飕飕的,他有种被大师兄戏耍了的愤怒。 大师兄却嘿嘿冷笑道:“得了好还卖乖!没你这样的人!” “我得什么好了?如果不是你捣的鬼,谁能整出这么离奇的事情?” 大师兄这时却正了声色地说道:“小子,我可告诉你,这回可真的不关我的事情。不过,你小子的造化还真是不浅,我根本就没想到那丫头会给我来这么一出。” 李自然感觉大师兄说的话里有很深的背景,说:“哪个丫头?你说清楚!” “哪个丫头未必你还不清楚?” “我在水里发生的事情未必你都看见了?”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子,你可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啊!”大师兄说道。 李自然越加对这个大师兄刮目相看了,感觉这个大师兄还真是个火眼金睛了。 大师兄这时说道:“行了,老子也懒得跟你瞎掰了,我还得找地儿睡觉呢。”说着晃悠着步子就走。 梭子阿公和龚长天根本听不懂李自然和大师兄说的话。一脸迷惑地看着两人。等大师兄走出去一段路后,梭子阿公才朝李自然说道:“你刚才跟那老叫花究竟说的是怎么个意思?我咋一句都没听懂一样?” 李自然却不大耐烦地说:“你还没怎么搞明白呢!” 见李自然说的话仍旧是稀里糊涂的,梭子阿公愣愣地望了龚长天一眼,说:“这两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龚长天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我咋知道?” 梭子阿公一跺脚说道:“都他妈莫名其妙的。”说着背着手朝着他的茅草屋走。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作声的玉环这时朝李自然说道:“西门大官人,你还带我去找县太爷吗?” 李自然这时才想起要办的事情,朝玉环说道:“当然要去。” 说着就要招呼一直在远处候着的轿夫们起轿回家。 108隐瞒真相 这时龚长天走上来,轻轻拍了一下李自然的肩膀,说:“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自然说:“有什么话不能就在这儿说吗?” 龚长天有点发急地小声说:“我是有紧要的话要问你。” 见龚长天说话的表情复杂得很,于是李自然只好跟着龚长天朝一丛半人高的灌木丛走了过去…… 两人走出十几二十步远的距离,估计玉环不能听清楚他们两个人的谈话,龚长天停住步子,问李自然:“兄弟,我怎么感觉你刚才跟大师兄说的话里边有啥猫腻一样?” 李自然装傻充愣地说:“啥猫腻?我咋没觉得呢?” 龚长天看着李自然,拍了一下李自然的肩膀,表示他和李自然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的亲密了,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哥哥跟你可是歃血为盟的哦,虽说不强求你与哥哥肝胆相照,但是,哥哥可不想兄弟你在哥哥跟前说话也遮遮掩掩的。俗话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哥哥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李自然故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哥哥你说这话可就没啥意思了。我跟大师兄说的话真的没啥可隐瞒你的。况且大师兄就是那么一个人,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说话是疯疯癫癫,了解他的人,是不会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我都没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你倒是把他的话当金口玉言了!” 见李自然不肯跟自己交底,龚长天的心里变得老大的不痛快起来,他望着雪柳渡河面,说:“我感觉这个渡口一定大有文章!” “这个渡口会有什么大文章?”李自然莫名其妙地问道。 龚长天盯着李自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突然变得直直的了。 李自然见龚长天的眼神诡异得很,心里晃悠了一下,说:“你这么盯着我的眼睛干嘛?难道我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龚长天却说:“你别眨眼睛!” “为什么?”李自然以为是自己的眼睛里飞入了一只小虫子了。 龚长天却仍旧说:“别眨眼睛,你的眼睛里有东西。” 李自然纳闷,抬手就要朝眼睛擦拭过去,龚长天却一把抓住李自然的手,说道:“别动!”说话的时候眼神依旧是直直地死盯着李自然的眼睛的。 “你丫的究竟在高什么鬼?”李自然越加诧异起来。 “我怎么看见你的瞳孔里有潮水的影子?真的是潮水!”龚长天惊讶地说。 李自然陡然间一惊,说道:“什么潮水?还大海了?*!” “你的瞳孔里正在退潮!真的……” 李自然挣脱龚长天的手,抬手摸了一把眼睛,说道:“老子的眼睛成了电影胶片了吗?你可真够扯淡的……” 李自然将眼睛抹了一下的同时,瞳孔里神奇的影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龚长天这才收回眼神,说:“莫非是你刚才在水里,眼睛里呛水了?” 李自然无可奈何地笑道:“我*!我刚才在水里不光眼睛里呛水了,喉咙里也呛水了。差点没把我呛死!” “你知道你在水里潜了多久吗?” “多久?” 龚长天用食指比划了一下。 “一分钟?”李自然问。 “是十分钟!起码十分钟!”龚长天说。 “有那么久吗?我咋感觉就一瞬间的样子?” “也许还不止。我们都以为你被漩涡吸进去已经淹死了,结果你又从水里浮出来了。我就纳了闷了,你小子怎么就能在水里潜十多分钟而且没被憋死。你该不会在水里也可以呼吸吧?” 龚长天的精明令李自然对这家伙暗自佩服,但是他现在多出了一个心眼,他根本不想把自己在水里遭遇的奇遇说给龚长天听,就是说给龚长天听了,龚长天也不一定相信。就连他自己,到现在也有点不相信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那段不可思议的奇遇,于是说:“兴许是你把时间记错了,我真的感觉就在水里呆了一阵子,怎么可能有十几分钟那么长的时间?要是我真有在水里憋那么久的特异功能,我不成水鬼子了?” “不对!你刚才在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从大师兄对你说的话里听得出来。不然你在水里也憋不了那么久。这不合常理。况且你刚才的瞳孔里出现的情景也是满奇怪的。你真的没有跟哥哥我说实话。” 李自然显出对龚长天的无奈,说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反正跟你也说不大清楚,你东说西说的倒会把我给说糊涂了。”说着李自然迈开步子就朝玉环走过去。他还得带着玉环姑娘去见县太爷周凸寅呢…… 龚长天却从后面几步抢上来,一把拉了李自然,一脸谄媚状地笑着说:“兄弟,好兄弟,你真的是有事情把哥哥我给瞒住了。哥哥我还是那句话,虽然你和哥哥我在小酒馆是拜了把子的拜把兄弟,可是哥哥我还是没有奢望兄弟你跟哥哥我肝胆相照。哥哥原先混的就是道上的人,而且还是大哥大的角色,不过,兄弟与兄弟之间的交情能粘稠到啥程度,哥哥比你更敞亮更清楚。但是吧,哥哥真的希望在这件事上你能给哥哥敞开了心交个底,别给哥哥有啥藏著掖著的,不然哥哥回去也会一宿睡不着觉的。自从哥哥我被流放到这个地界上吧,在没有碰到你之前,哥哥我可是真的特孤独特郁闷啊!好不容易遇上了你,咱哥俩现在可就真是的同是天涯沦落人了,你若是再和哥哥心隔着心地说话,哥哥我可就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见龚长天说得真诚,说到后面眼睛里就像是要落下泪似得,李自然只好重新站住,看了龚长天一阵子,说:“哥哥,你让我咋说你呢?” 龚长天一愣,说:“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吗?” 李自然却一笑,说道:“哥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奸诈!” “此话怎讲?” “看来,我还真不能在你跟前藏啥事情?我的尾巴只要悄悄这么在屁股后面翘一下,也被你看得真真的,你说以后我跟你交往会没有压力吗?”李自然在龚长天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龚长天恍然大悟过来,呵呵笑道:“这么说我刚才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冤枉你,你是真的对哥哥我瞒了事情了。” 李自然神秘兮兮朝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说:“这事情我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就是说清楚了,你也不一定相信,就连我也不大相信,不过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等我把玉环的事情弄妥了再慢慢跟你捯饬清楚,反正奇怪得很,艳遇……” “艳遇??” “真的是艳遇?我在水里遇上真正的美人鱼了!”李自然说话的声音显得越加的神秘起来…… “美人鱼??”龚长天越加诧异地看着李自然,又用手背在李自然的额头上探了一下,说:“兄弟,你脑子没进水吧?还美人鱼了?我咋感觉你丫的像是在说胡话?” 李自然将龚长天的手背一把打开,不屑地说道:“我就知道跟你说实话你是不会相信的。” “我*!你这像是说的实话吗?我咋感觉你是在忽悠我呢?” “不信拉倒!别说你不信,就是我现在也有点纳闷刚才在水底的艳遇是不是真的呢!”李自然边说又边做出要走的样子。 龚长天又急忙拉住李自然,说道:“兄弟,你别急着走啊!也不是慌这一阵子的事情,你还真得把你遇到的事情给哥哥我捯饬清楚了,也好让哥哥对你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有个大概的评估。不然哥哥还真是有点担心你了。” 李自然笑道:“我*!哥哥,你还真觉得我是脑子里进水了啊?” “对啊!你脑子没有进水能yy得那么厉害吗?我们明明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一出了那间草房子,就朝着河边疯跑了过去,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水里,等你露出头的时候,已经在河心里了,然后你就被那个出现的漩涡活生生地吸了进去……” “哥哥,你们看见的真是这样的情形?”李自然诧异地说。 “不是这样的情形未必还是我瞎编乱造的?如果是我一个人看见的,你不相信也就罢了,可是梭子阿公和玉环还有那个大师兄都是亲眼看见的。要不我们能站在河边使劲地喊你吗?” 李自然相信龚长天说的话是真的,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咋跟我看见的情形大相径庭呢?” “怎么?你看见的又是啥情形呢?” 李自然沉思状地摇了摇头,说:“我跟你们看见的根本就是两码事儿……我看见的是一股铺天盖地的旋风,然后就是那间茅草屋被旋风刮到半空中,然后被撕扯得分崩离析,然后又是排山倒海的巨浪从远处滚滚而来,一下子淹没了我……” “我*!兄弟,你不是在说一部好莱坞灾难片的情形吧?” “还真就是那么个情形。”李自然肯定的说。 听李自然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龚长天就直愣愣地盯着李自然了,作声不得…… 见龚长天将信将疑的表情,李自然说:“你看,我就知道,越是跟你说实话,你就越是不会相信……”说着径自朝玉环走过去。 109风声鹤唳 玉环倒是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等着李自然和龚长天,脸上一副忧郁的表情。 这时,梭子阿公披了蓑衣戴了斗笠背了鱼篓出来,李自然朝梭子阿公打招呼道:“梭子阿公,还要出去打渔啊?” 梭子阿公说道:“是啊!已经耽搁一阵子了,换平常,我已经在御河桥那一带打起鱼来了。”边说边朝泊在河边上那条梭子小渔船走过去。 李自然这时回了一下头,见龚长天仍然站在原地没有挪动步子,于是朝龚长天喊:“哥哥,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不打算跟我回去了吗?” 龚长天却说:“兄弟,你先带玉环小姐回去吧,我想跟梭子阿公打渔去。” 李自然笑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体验生活?” 而龚长天已经朝梭子阿公迎面走过去,说:“老人家,我跟你一块儿去打渔怎么样?” 梭子阿公停住脚,一脸警惕地看着龚长天,说:“你要跟我去打渔?” 龚长天笑嘻嘻地朝梭子阿公说道:“是的,你看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是两顶轿子,现在我那兄弟却要带上玉环小姐回去,轿子是不够坐的了,所以你干脆带我打渔算了。” 梭子阿公却冷冷地说:“我这梭子船太小,恐怕是装不下你这尊大神啊!我要是让你上了我这条梭子渔船,你别把我的梭子渔船给压沉了。” 龚长天依旧呵呵地笑道:“梭子阿公说笑话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沉。” 梭子阿公却说:“我说的可不是你的身体有多沉,我说的可是某些人的心!” 龚长天听出了梭子阿公说话的意思,但还是呵呵地笑道:“老人家,你可真会说笑话,你连我的心是啥材料做的也能瞅得见?” 梭子阿公却说:“我梭子阿公在雪柳渡渡了大半辈子人过河,虽然不敢说慧眼如炬,但是,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 龚长天笑道:“老人家,兴许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呵呵……” 梭子阿公还要说话,李自然却朝梭子阿公说道:“梭子阿公,我哥哥想让你带他打一晚上鱼你就带上他吧!就算是给小辈我一个面子了。反正两顶轿子还真是不够坐。我明天一早就派轿子过来接我哥哥回去,碍不了你什么事的。” 梭子阿公见李自然开口帮龚长天求情,于是只好说:“既然西门大官人都开了口了,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那好吧。”说着就朝梭子船走去。 龚长天朝李自然竖了下右手大拇子,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梭子阿公上了梭子小渔船。 而李自然的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他知道龚长天执意要上梭子阿公的梭子小渔船是一场处心积虑阴谋,这家伙一定是看出了雪柳渡隐藏着的蹊跷了…… 这时,野狗西门庆从远处的竹林里蹿了出来,就像被什么东西撵了一般,样子惊慌紧张。 李自然见了急慌慌从竹林里跑出来的野狗西门庆,才想起把这个猥亵卑微的家伙给遗忘了好一阵子了。 野狗西门庆一阵疯跑着到了李自然的面前,伸出常常的舌头呼呼直喘,李自然朝这丫儿问道:“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鬼在撵你吗?” 野狗西门庆呜呜地低吠了几声回应道:“还真是活见鬼了,我看见竹林里有土狼!它们想吃我!” 李自然一听,对野狗西门庆的话将信将疑,说:“你丫儿别他妈的妖言惑众,当心老子一脚踢死你!” 野狗西门庆不服气地低声吠道:“真的有土狼,好吓人啊,还不止一两只。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遭殃了!” 李自然有些相信野狗西门庆的话了,他不经意地朝竹林里望了望,远处的竹林里还真是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风声鹤唳的不详气息了。要命的是,那片竹林是李自然回去的必经之路,这会儿野狗西门庆却带来这么不祥的信息,李自然的心里有点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起来。 轿夫和玉环当然听不懂野狗西门庆低吠出的话,只是听见这家伙在李自然的跟前低声吠叫,倒是李自然对着野狗西门庆唠唠叨叨的举动让他们感到有些迷糊。 玉环已经上了龚长天刚才坐的那顶轿子,轿夫放下了娇帘,抬李自然的轿夫也压了轿,等着李自然。 李自然朝已经上了梭子小船的梭子阿公喊道:“梭子阿公,你知道那片竹林里有土狼吗?” 梭子阿公已经解了栓住梭子小船的绳索把梭子小船朝着河心里撑,听见岸边的李自然朝他喊话,呵呵笑道:“我在这儿撑了大半辈子船了,哪儿来什么土狼?你可真能问的……” 李自然挠了挠头,盯着野狗西门庆。野狗西门庆却连忙说:“真的,我编这样的谎话来骗你有意思吗?” 李自然这时想起了在高拱桥的遭遇,脊背上情不自禁地泛起了凉意。 难道是那群怪兽阴魂不散地撵到这儿来了? 李自然开始不着边际地想…… 而梭子阿公已经撑着梭子小船离了岸,朝着河心里撑去。龚长天坐在船头,朝李自然挥手喊道:“兄弟,明天记得雇顶轿子来接哥哥。” 李自然心里极不耐烦地嘟噜道:“我接你个鬼!奸诈狡猾的家伙。” 可是呢,李自然现在面临的是回去时要经过的那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竹林,他有点踌躇起来了。 野狗西门庆这时又对着竹林吠叫了两声,这两声李自然没有听懂,朝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丫的又乱嚷嚷个什么?” 此时的李自然已经有些心惊肉跳的了,他对野狗西门庆莫名其妙的吠叫声都有点神经质了。 野狗西门庆扭头盯了李自然一眼,突然甩动着屁股腚上的那条短尾巴汪汪汪地疯狂吠叫起来。 野狗西门庆突然发出的疯狂吠叫搞得李自然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他气不打一处来地朝着野狗西门庆一脚踹了过去。野狗西门庆被踹了个正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瘦小的身子骨一下子就飞了起来,摔出去五六米远,在一丛灌木后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哀叫声。 李自然并没有对自己粗暴的行为感到丝毫愧疚,他现在的心里充满了惶恐不安的情绪,眼神紧张兮兮的盯着不远处的那片竹林。 只要竹林里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立马拔腿就会逃跑。 李自然对竹林里隐藏着的某种凶险都有点神经质了。 而竹林里这时还真是发出一阵奇怪的嘶吼声,沙哑低沉。 李自然的心顿时就抽紧了。 一直等着李自然的轿夫们这时也露出一脸惊异的神情,看着李自然。 “什么东西在竹林里叫?怎么那么难听?”一个轿夫声音有些发抖地问。 另外的轿夫都摇头。 而在灌木丛中哀叫着的野狗西门庆这时也停止了凄惨的哀叫声,躲在灌木丛中一点声息也没有了。 这家伙也被这诡异的嘶吼声给吓着了,甚至忘记了委屈和疼痛…… 李自然的腿肚子开始打起了闪。 轿子里的玉环这时捞开了轿帘子,脸上也是满含着惊惶的神情,朝李自然问道:“西门大官人,你听出是什么东西在竹林里叫了吗?” 李自然慌慌地摇头说道:“没听出来!从来没听过这种叫声!” 玉环脸上的表情越加惶恐不安起来。 李自然扭过头,朝已经将梭子小船撑到了河心处的梭子阿公大声喊道:“梭子阿公,那边竹林里真的有东西呢!还在叫唤……” 河心里的梭子阿公也听到了竹林里奇怪的叫声,他已经把梭子小船朝着岸边的简易码头撑了过来。 见梭子阿公撑着梭子小船朝回走,李自然的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点,他眼巴巴地看着梭子阿公的梭子小船朝着简易码头慢慢地滑过来…… 将梭子小船撑到了岸边的梭子阿公和龚长天一前一后地从梭子小船上跳上了岸,梭子阿公将小船拴在简易码头的一根木桩上,然后神情严肃地朝李自然快步走了过来。 李自然突然感觉这梭子阿公的神情一旦严肃起来,眼神也是阴森森的。他的心情不自禁地收缩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满含期待地望着梭子阿公。 梭子阿公走近李自然,李自然按耐不住心慌地说:“梭子阿公,这竹林里究竟藏着什么怪物啊?怎么叫出的声音这么诡异刺耳?该不是见不得天的怪物吧?” 梭子阿公边走边说:“谁知道?我在这撑了大半辈子船了,按说竹林里我也经常进去砍些竹子拾个柴火什么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怪物的叫声啊?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邪性玩意儿啊?今儿个是怎么了?咋怪事一桩桩地接着来了,莫非真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听梭子阿公这么说,李自然越加的心慌起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冷飕飕的了。 110竹林深处有大声音 龚长天跟在梭子阿公身后,也许是他的江湖阅历太丰富的缘故,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而玉环已经从轿子里重新走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李自然和梭子阿公,她对竹林了诡异的叫声也充满了疑问。 李自然又朝梭子阿公说道:“你真的没有听到过这种东西的叫唤声?” 梭子阿公摇头,说:“真没听过。今儿个还是头一茬听见。” “哪怎么办啊?我回去还得经过竹林呢!别是什么野兽在那儿候着我吧?” 梭子阿公说:“没你说的那么邪乎。你先别着急,我进屋里取了家伙出来,我跟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清光白日的,就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野物,量它也不敢过分的造次。”梭子阿公说着就朝那间茅草屋走。 当李自然也要跟上去的时候,这时龚长天上来拉了一下李自然,用眼神示意李自然等等。 李自然对龚长天的眼神心领神会,就站住了,等梭子阿公进了茅草小屋,龚长天才说:“要不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将就一宿,说不定今晚上还有更惊险刺激的事情发生呢!” 听龚长天这么说,李自然对龚长天有点刮目相看了,说:“哥哥,你不会在这儿突然获得什么特异功能了吧?还未卜先知了?” 龚长天见李自然对自己说的话表示怀疑,说道:“你不信拉倒。我真的有第六感的,说不定这渡口还真的隐藏着什么大的蹊跷也说不准呢!” 李自然却说:“我懒得跟你扯淡,闲话少说,一会儿你敢不敢跟着我去前面的那片竹林里看个动静?” “不敢去我跟着梭子阿公回来干什么?你这不是小看你哥哥吗?” 李自然说:“有你这句话就成。” 这时,竹林里那种诡异古怪的叫声变得越加稠密了,一声接着一声,显得此起彼伏的了…… 这时,梭子阿公右手提了一把明晃晃的铡刀从茅草屋里走出来,左手提溜着一个酒壶,边走边仰起脖子朝着嘴里灌。 李自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感觉朝着他们走近的梭子阿公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梭子阿公这是要干啥?怎么提铡刀的样子就跟个刽子手似的?”李自然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龚长天小声说道:“你还真以为梭子阿公是普渡众生的好人?菩萨?” 听龚长天这么说,李自然愣了一下,望了龚长天一瞬,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说梭子阿公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吧?” 龚长天说:“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敢说这梭子阿公绝不是个善茬儿!” “你可别信口开河,人家梭子阿公可是在这儿分文不取地摆渡,无私无怨地渡人过河渡了大半辈子了。不是好人能默默无闻地一直坚持做这样的事情?” 龚长天呵呵笑道:“也只有你小子的才这么幼稚单纯。也难怪,别看你小子所做作为有时候显得坏兮兮的,其实你小子的心性还纯着呢。真正的坏人,你还没有用眼光鉴别得出来的功力。这得练,呵呵……” 李自然对龚长天的话嗤之以鼻,说:“你可别在我面前装老练。梭子阿公可真不是你说的什么坏人。你还真别眛着良心说瞎话。” 龚长天继续笑道:“你还真别把我的话当瞎话来听,有些人,能够坚持做一件事情,不是他对这件事情有多执着,而是他别无选择!兄弟,你真的还嫩点,呵呵……” 李自然对龚长天的话有点不耐烦起来,说道:“你别挑拨离间的好不好?我咋感觉你的心理越来越阴暗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你几句话就描得那么黑了?真是的……” 龚长天也不跟李自然继续争执,因为梭子阿公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 “梭子阿公,你提一把明晃晃的铡刀这时要去干啥?就像是要跟谁拼命一样……”李自然问。 梭子阿公又举起酒葫芦,仰起脖子灌了口酒,习惯性地用袖口抹了一把嘴唇,说:“防身啊!你没听见那林子里的怪叫声听得让人心里瘆得慌吗?” 李自然有点心惊肉跳地说道:“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万一就是一群野狗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真要是野狗,索性我这铡刀就真的派上大用场了,呵呵……”梭子阿公说。 李自然和龚长天相互对望了一眼,对梭子阿公的话将信将疑。不过见梭子阿公提着铡刀,一副轻松的表情,李自然的心里稍微感到了一点放松。 梭子阿公这时把酒壶递到李自然的面前,说:“你要不要来一口?酒壮英雄胆!” 一股要跟着梭子阿公上前线的悲壮感从李自然的心间里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他二话没说,接过梭子阿公递过来的酒葫芦,举起来,仰起脖子就狠灌了一口,因为没有掌握好分寸的缘故,酒葫芦被颠得太彻底,酒液从葫芦口奔涌而出,一下子就将李自然的喉咙口灌了个满,李自然的气管和胸腔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 一口猛酒灌下肚的李自然被呛得满脸通红,不停地咳嗽,梭子阿公却朝李自然竖起大拇子呵呵笑道:“好好好,有老子年轻时喝酒的风范,这才是爷们的样嘛,呵呵……” 李自然咳嗽了一阵子,总算是止住了。 梭子阿公从李自然的手里取过酒葫芦,又朝龚长天递过去,说:“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龚长天笑笑,接过酒葫芦,也仰起脖子灌了一口。 梭子阿公将酒葫芦从龚长天的手里重新拿过来,塞了木塞子,然后在腰杆上一别,把铡刀扛上肩头,大步流星地朝着竹林走去,没有半点怯场的意思。 李自然和龚长天都手无寸铁,两人踌躇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玉环也想要跟上来,李自然却叫住了玉环,说:“你别跟着了,反而碍手碍脚的,我们去看看就回来,没事的话我马上就回来。” 玉环姑娘点头,站住了,几个轿夫战战兢兢地看着三个人朝着发出怪异吼声的竹林走去…… 有了梭子阿公打头阵,李自然的紧张情绪暂时得到了缓解,而竹林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诡异的嘶吼声这时却神秘地消失了。 “怎么没声了?”李自然朝身后的龚长天问。 龚长天没有理会李自然,而是转动着脑袋,朝着四下里不住地张望。 “我问你话呢!”李自然不耐烦地说。 龚长天这时才说:“我咋感觉这周围的空气有点不大对劲儿啊?好像我们中了埋伏一样。” 听龚长天这么说,李自然反而打趣地说道:“还中了埋伏圈了?你还真能扯淡的。” 龚长天却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可是真的,你没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寂静得有点可怕吗?” 经龚长天这么一提醒,李自然这时才感觉出来,四周的环境还真是寂静得有点不可思议。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生息全无了。就连他和龚长天之间小声的谈话也显出和周围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的味道。 而他们现在离那片竹林已经只间隔着四五十米的距离,周围半人高的灌木丛也变得茂盛而且稠密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梭子阿公停住了脚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气场有点不大对劲,仔细地谛听着竹林里的动静。 竹林里变得出奇的安静,刚才让人听了浑身发麻的诡异嘶吼声就像一下子在竹林里被蒸发掉了一般,变得销声匿迹的一点生息也没有了。 梭子阿公朝着竹林里仔细谛听了一阵子,又开始朝着竹林里靠近,不过他的步子明显地变得小心谨慎了,没有贸然挺近的意思。 李自然和龚长天小心翼翼地跟在梭子阿公的身后,耳朵里就像是伸出了爪子一般,他们也在仔细地谛听着从竹林里传出的动静,哪怕是一只小鸟从林子里掠过的声音,或者是蜻蜓的翅膀在空气里传出的震动,也会被他们又稳又准地捕捉到。可是,现在的竹林里显得是如此的安静沉闷,别说有小鸟从林间掠过,就是一只蚊子和苍蝇从林子里的空气中飞过的迹象也没有。 时间和空间在这个时候都仿佛变得僵滞和凝固了。 李自然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这还真他妈奇怪了,感觉就像是进入到了异时空一般,整个世界都像是静止不动了。就连时间好像都停止了一样!*!” 龚长天说:“这样子的安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我感觉我们真的进入到了别人为咱们精心设置的圈套中了。” 李自然开始有点相信龚长天的话了,可是转念一想,凭自己和龚长天现在的状况,又有谁会煞费苦心地在这儿给他们设置圈套呢?这不是闲得蛋疼吗?除非……除非是剪径的土匪! 一想到这儿,李自然的心里就有点发毛了,他才想起自己现实的身份是身价不菲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 于是李自然压着嗓门朝前面的梭子阿公小声喊道:“梭子阿公……梭子阿公……” 梭子阿公听见身后李自然神秘兮兮的喊声,回过头,盯着李自然。 111极度恐惧 李自然打着手势朝梭子阿公说道:“要不我们不进去算了,还是回去吧!已经没声音了,兴许那些家伙已经散了,走了……” 梭子阿公却朝李自然摇了摇头,又回转身,眼神执着地盯着竹林,观察着竹林里的动静。 李自然却迟疑着步子,再也没有朝前面迈出半步。 龚长天这时在李自然的身后说:“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李自然扭头看了龚长天一眼,说:“没你这么扰乱军心的,还真把我说得有点心上心下的不大踏实起来了。听刚才里面传出的怪异嘶吼声,还真像是有人躲在竹林里表演出的口技。莫非还真是引诱我们进去,然后被他们逮个正着?” 龚长天笑道:“你小子的想象比我的还丰富了,我只是跟你提个醒,你却把整个情节都幻想出来了,呵呵……” “我说的可是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李自然对龚长天表现出的轻描淡写的情绪感到不满。 就在他们俩停下来说话的功夫,梭子阿公已经走出去了二十几步,跟他们拉下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梭子阿公离竹林的边缘已经只有一二十米的距离了,距离越近梭子阿公的动作就变得越谨慎,移动的步子也显得越加缓慢。 李自然用眼神朝龚长天示意了一下,蹑手蹑脚地朝梭子阿公的背后撵了上去。 龚长天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只好跟了上去。 撵到梭子阿公的身后,梭子阿公停住了继续冒进的脚步,他仔细都观察着竹林里的动静。 见梭子阿公变得如此谨慎,李自然在后面小声问道:“梭子阿公,看出什么蹊跷来了吗?” 梭子阿公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奇怪了,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声音了,莫非刚才真是听见鬼在叫了?也不对啊!什么鬼那么大胆,大白天的就跑出来吓人了?” 听梭子阿公这么自言自语地说话,李自然紧张的心情彻底得到了释放的机会,他忍俊不止地噗地笑出了声…… 听见背后李自然冷不丁发出的笑声,梭子阿公回头盯了李自然一眼,李自然突然感觉梭子阿公的眼神还真是冷飕飕的,就像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一般。 李自然的心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瞟了龚长天一眼。龚长天却将食指竖在嘴唇边,朝着李自然做了个别做声的手势。 梭子阿公这时又朝着竹林变迈出了一步,而且手上的铡刀似乎攥得更紧了。 李自然不敢再发出另外的生息,紧张的气氛似乎又被梭子阿公迈出的这一步调动了起来。 李自然不由得紧跟着梭子阿公也朝前迈出了一步。现在他对梭子阿公的依赖比什么时候都强烈,因为毕竟梭子阿公手上提溜着一把明晃晃的铡刀呢! 突然,一阵风从竹林里蹿了出来,在灌木丛里肆虐了一阵子,又蹿回竹林中去了。这短暂轻微的骚动似乎给这僵滞的世界带来了些许活力,李自然提在嗓子眼的心稍微往胸口处降落了一点。 这时,竹林里传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李自然的听觉系统异常灵敏,他一下子就听出是狗发出的低吟声。声音似乎很悲切。 “是狗!它在呻吟,它很疼!”李自然非常确定地朝梭子阿公小声说道。 梭子阿公没有理会李自然,眼睛死盯着竹林,神情变得更加专注。 身后的龚长天这时朝着空气里使劲地抽动了几下鼻子,他在努力嗅着从空气里漂浮出的某种不协调的味道。 “不好,有血腥味儿飘出来了!”龚长天冷不丁地说道。 李自然的心剧烈地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龚长天,也抽动着鼻子朝着空气里嗅了嗅,还真是有一股股血腥味隐隐约约地从竹林里飘了出来。 就在李自然惊得浑身的汗毛快要竖起来的时候,突然,他敏锐的听觉系统里传来了某种动物用锋利的牙齿啃噬血肉之躯的声响。 血腥和残忍的意象顿时占据了李自然的脑部神经,他颤声朝前面的梭子阿公说道:“它们在咬噬一根狗!” 梭子阿公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身后的李自然和龚长天,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竹林里去了。 见梭子阿公已经无暇顾及自己,李自然扭头朝着龚长天看去。此时龚长天再也不是一副掉以轻心的样子,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李自然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也看着李自然,两个人都有些懵了。 梭子阿公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铡刀,继续一步一步地慢慢朝着竹林靠近。竹林的边缘距离他们三人已经很近了,只有不到四五米的距离,然而,竹林里的竹子长得是如此的茂盛繁密,就是这四五米的距离,眼睛也不能深入到竹林的内部里去看个究竟。 即使是大白天,竹林里也是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的。里面的光线幽深而且昏暗。 李自然再次朝梭子阿公小声说道:“梭子阿公,要不我们还是撤退吧!” 梭子阿公仍旧没有理会李自然,更没有回过头,而是继续执着地朝着竹林一步一步地靠近。周围半人高的灌木丛里一时间变得风声鹤唳险象环生了。 李自然在梭子阿公后面跟得很紧,几乎就是贴在梭子阿公的后背在一步步地朝着竹林接近的。 竹林里,锋利的牙齿撕扯血肉之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传来咬噬骨头的咔嚓声响,这声音是锋利的牙齿硬生生把新鲜的骨头咬断的声音,听了让人的头皮抽扯着疼。而狗的呻吟声此时也消失了。很显然,狗毙命,剩下的就是血淋淋的躯体成了某种血腥家伙的饕餮盛宴了。 李自然现在有些搞不明白的是,现在的梭子阿公怎么会变得这么执着大胆,根本没有半点惧怯的意思。那种咔嚓声和血肉之躯被撕扯着的声音将梭子阿公的神经牢牢地吸引住了,他变得兴奋起来…… 而李自然却腿肚子发软,浑身有些哆嗦了。 这时龚长天在后面拉了一下李自然的后衣摆,李自然被惊得浑身抖了一下,回过头,龚长天朝他递了一块鹅卵石。 李自然接过龚长天递过来的鹅卵石,感觉手中的鹅卵石沉甸甸的…… 突然,梭子阿公一个纵跃,以极快的身法一下子闪到了一笼竹林的下面蹲了下来。 梭子阿公如此敏捷的身法大大出乎李自然的意外,几乎是眼前一花,梭子阿公就已经晃到了前面的竹林下了。 李自然吐了下舌头,扭头看了龚长天一眼,龚长天耸了一下肩膀,小声说:“我没说错吧?这老家伙在我们面前不是留了一手两手,而是留了起码三四手。”边说龚长天变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一种由衷的钦佩。 李自然压着声音说:“莫非这梭子阿公还是一个绝世高手了?” “这个倒是不好说,不过看他刚才的身法,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自少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李自然轻叹道:“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龚长天朝李自然打了一个靠上去的手势,李自然就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朝着那笼竹林靠了上去,龚长天当然也是一步不拉地跟了上来。 李自然和龚长天蹲在梭子阿公身后,神情紧张地朝着幽深昏暗的竹林里张望,竹林里的啃噬声音这时却停止了。 李自然小声在梭子阿公背后说:“怎么又没有声音了?莫非刚才又是错觉?” 龚长天却把嘴巴附在李自然的耳朵边悄声说道:“我们被发现了!” “谁?”李自然心里打了一个闪。 “林子里的那些家伙。”龚长天说。 李自然的心急速地抽扯了一下。 而梭子阿公的一双眼珠子瞪得就像是灯泡一般,一眨不眨地死盯着竹林的深处,一声不吭…… 竹林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李自然明显地感觉到竹林里潜伏着一只只阴森森的邪恶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这样就显得李自然和梭子阿公他们在明处,那些家伙在暗处了。 敌暗我明,李自然他们处于极其不利的劣势中…… 李自然对这种诡异紧张的气氛感到很不适应,心里咚咚咚地跳突得厉害,他神情惶恐地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望了望,灌木丛里安静的死寂一般。 此时的他们都是蹲在那笼竹林下的,半人高的灌木丛将他们隐藏了起来。可是,在李自然的心里,四周绵密茂盛的灌木丛非但没有起到隐藏他们行踪的作用,倒反而成了束缚他们的一层层厚重的累赘。 李自然感觉被一重重无法挣脱的危机死死地包裹住了。 李自然越加想从这样的氛围中解脱出来。而要从这样的氛围中解脱出的唯一的途径就是赶紧从这片灌木丛里撤出去。 于是紧张兮兮的李自然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又朝梭子阿公小声说道:“梭子阿公,要不我们还是赶紧撤出去吧!我感觉这儿的气氛越来越不大对劲儿。” 梭子阿公这时扭过头,盯了李自然一眼,却没有说话。李自然感觉梭子阿公那双牢牢地镶嵌在深陷的眼窝里的眼睛,越发炯炯有神灼然发光了。 112不寒而栗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撤出去吗?”梭子阿公终于说出了几个简单短促*的音节。 李自然的心里陡然间就是一惊,说:“你说什么?” 梭子阿公没有再跟李自然说多余的话,而是又调转过脑袋,将目光继续牢牢地锁定在幽深昏暗的竹林里面。 这时,李自然旁边的龚长天轻轻又拉了一下李自然的衣摆。李自然扭头看了龚长天一眼,龚长天却朝他指了指左侧的灌木丛。李自然顺着龚长天手指的方向看去,脑袋里嗡地一声轰鸣,头发也一根根地直竖了起来…… 李自然分明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分明有一双冷飕飕的眼睛正窥视着他们,不,严格的说不是一双,而是两双!三双!不是两双三双,而是…… 李自然分明感觉周围的灌木丛里似乎隐藏着无数双这样的眼睛在邪恶地窥视着他们。 李自然对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在高攻上遭遇的那些野物的眼睛吗? 这些邪物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因为吃惊和害怕,李自然的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他颤声朝龚长天说道:“我们被包围了!” 此时龚长天也因为紧张和害怕,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咬紧牙关,朝李自然点了下头,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周围的灌木丛。 而梭子阿公似乎对灌木丛周围发生的可怕变化毫无察觉,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竹林的深处,似乎竹林深处有更大的危机在吸引着他。只要他稍有懈怠,竹林深处的危机就会立刻爆发! 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李自然拉了下梭子阿公的衣摆,压着嗓音在梭子阿公的耳朵边颤抖着声音说:“梭子阿公,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梭子阿公死盯着竹林深处说:“我知道,各自照顾好自己吧,一会儿千万别耸!” 听梭子阿公这么说,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将李自然的整个心间淹没了,因为他和龚长天除了攥在手里的鹅卵石块,几乎就是赤手空拳手无寸铁。而梭子阿公手里自少还有一把明晃晃的铡刀! 龚长天也听清楚了梭子阿公说的话,眉头死死地皱成疙瘩,他和李自然对望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龚长天苍白的脸上抽扯出一抹苦笑,眼睛重新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灌木丛。 而灌木丛里这时发出了可怕的低低的沉闷吼声,躲在暗处的邪物就要朝他们发起进攻了…… 面对如此强悍凶残邪恶的对手,或者准确地说是面对如此强悍凶残邪恶的捕食者,李自然的心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他想到了逃跑。 可是,现在的李自然已经是无路可逃,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三面已经被隐藏在灌木丛里的邪恶生物给占领了,他们三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李自然分明听见了灌木丛里传来的阵阵低吼之声。 紧张的神经已经快要被绷断的李自然唯一的退路只有那片竹林。然而,那片竹林虽然现在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但是,竹林里兴许隐藏着更加巨大的危机。 难道这些邪恶的生物是要把李自然他们朝着竹林里驱赶? 豆大的汗珠从李自然的额头间落了下来,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明智的抉择! 这时,梭子阿公沉声说道:“别怕!更别慌!遇事不要怕事!跟着我……” 梭子阿公的声音虽小,但却是每一个字都显得坚实有力。 有了梭子阿公这句话,李自然的心里就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而梭子阿公已经朝着竹林内摸了进去。 李自然和龚长天不敢有丝毫怠慢,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令李自然暗觉奇怪的是,他们跟着梭子阿公朝着竹林里战战兢兢摸索着深入的时候,那些在灌木从里对他们形成包抄之势的邪恶生物却没有步步跟进,它们似乎刻意要和李自然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些家伙仿佛对李自然他们心存忌惮。 有了这样的猜测,李自然悬着的心稍微在胸腔里存放得安稳了一些。但是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摸索着走出一两步便要回过头朝着身后的灌木丛张望一下,而每次回过头朝着身后的灌木丛张望时,首先看到却是龚长天凶巴巴的眼睛。 此时龚长天的眼珠子瞪得就像牛卵子似的,凶巴巴的闪着贼光! 李自然不明白龚长天的眼神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犀利凶悍,想了想,算是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为龚长天是尾随在李自然的身后的,这样李自然就走在了梭子阿公和龚长天之间,于是李自然所处的位置就显得比较安全,倒是龚长天所处的位置是最最危险的了。 李自然满怀歉意地朝龚长天笑了笑。 龚长天却说:“别他妈一步三回头的,只管朝前面走,后面的事情哥哥我会照应的。” 龚长天的话无形中又给李自然的心里平添了几分信心。对龚长天的仗义也生出了几分感激。 朝中竹林里深入了大约有十几米的距离,周围变得越加的安静起来,但紧张的气氛却显得越是浓烈了。 而此时,梭子阿公却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就像一只跟屁虫般紧紧跟在梭子阿公屁股后面的李自然一时间收势不住,差点就撞在了梭子阿公的身上。 梭子阿公在一笼竹子下蹲了下来,他极其小心谨慎地朝着密不透风的竹林深处打量。 李自然的心咚咚咚地跳突个不停。 龚长天不再紧跟在李自然的身后,而是上来和李自然并排着蹲在一起。 “后面的那些家伙怎么没有跟上来?”李自然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个疑问,他小声地凑到龚长天的耳朵边问道。 龚长天没有回答李自然的话,却用手指了指梭子阿公手里的那把铡刀。 李自然不明白龚长天的意思,一副不解样子,盯着龚长天。 龚长天见李自然不开窍,将嘴巴附在李自然的耳朵边说:“那把铡刀的原因……” 李自然愣了一下,重新看了眼梭子阿公死死攥在手里的铡刀,小声说道:“没啥特别的啊?” 龚长天又附在李自然的耳朵边说:“你仔细看铡刀的口子……” 经龚长天这么一提醒,李自然朝着铡刀的口子看去,还真是看出了一点猫腻了…… 李自然隐隐感觉到梭子阿公手里捏着的铡刀的刀锋上正渗透出丝丝缕缕的阴寒之气。这股阴寒之气从锋利的刀锋中渗透出来,似乎可以通过空气的传递深入到人的骨髓中去。 李自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刚才就没有感觉到梭子阿公手里的铡刀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呢? 看来龚长天这家伙不愧是老江湖,总能在不经意间通过事物的表象看到本质的东西。 李自然不由得对龚长天暗自感到佩服。 这时,寂静的竹林里冷不丁地又传出一声骨头被锋利的牙齿咬碎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只响了一下,而且显得谨慎得很。 每一根神经都伸出灵敏的触觉的李自然捕捉到这一声短暂的咔嚓声响后,便立刻判断出发出声音的地方离他们蹲守的地方只有不到十来米的距离了。也就是说,他们和竹林里的不明生物已经挨得很近了。 而竹林里刚才变得突如其来的安静,是因为躲在竹林里咬噬猎物的不明生物察觉到了李自然和梭子阿公他们的接近,于是暂时停止了贪婪的血腥咬噬。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异常狡猾谨慎的不明生物。他们会停止当下的行为,在暗处窥视朝着他们接近的危险。 因为竹林太过茂盛稠密的缘故,即使李自然判断出他们跟不明的血腥生物相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了,但是他们依旧不能看到丝毫不明生物的踪迹。也就是说李自然只能靠直觉对不明生物所处的位置做一个大概的判断。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几双泛着红光或者绿光的邪恶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窥视着他们。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的脊背不由得开始冒出丝丝的冷气。 而梭子阿公对不明生物的位置似乎判断得更为准确,他的眼睛死死的锁定在不远处的一笼竹子后面,一眨不眨,似乎已经在和暗处的不明生物进行着对视一般…… 此时,梭子阿公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和阴冷,李自然瞟了梭子阿公一眼就再也不敢瞟梭子阿公第二眼了。因为他从梭子阿公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股浓浓的杀气。 梭子阿公原先慈祥随和的样子在李自然的印象中变得荡然无存。 而现在李自然更为明确的是他们自身的处境非常不妙。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处在了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之中。 终于,茂密的竹林里发出了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声。显然,李自然和梭子阿公他们的闯入激怒了躲在暗处的那些邪恶的家伙。 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血腥残忍的兽性,准备伺机而动了! 李自然和龚长天因为紧张,手里的石子几乎就要捏出水来。 113刀锋过处 而梭子阿公在怪兽哆嗦的瞬间,手里的铡刀已经呼地一声挥将了起来。李自然只感觉眼前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便听见几声清脆的咔嚓声,紧接著,几棵翠竹在咔嚓声里应声而倒。 怪兽没有想到梭子阿公会首先发威,打了一个愣神,嗷地一声夹着尾巴一闪身就躲进了那笼竹子的后面去了。 李自然和龚长天暂时长喘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稍微松懈了一点,感觉浑身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李自然和龚长天比谁都清楚,危险只是暂时解除,真正的危险依旧存在,所以两个人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紧紧地贴着梭子阿公。因为现在只有梭子阿公手里捏着一把明晃晃的铡刀,而李自然和龚长天根本就是手无寸铁,两个人即使手里各自捏了一块鹅卵石,但是也只能起到一个自欺欺人的作用,真要是和那些凶悍狰狞的怪兽遭遇了,手里的这块石子是起不到任何防御和反击作用的。 而身后灌木丛里这时发出了几声极其细微的异响。 此时的李自然和龚长天,身体里就像突然间长出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耳朵似的,周围发出的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被他俩准确及时地捕捉到。 李自然和龚长天不约而同地扭头朝着传出细微异响的灌木丛看去。灌木丛里依旧安静。但是,李自然和龚长天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意识到,灌木丛里此时潜伏着巨大的凶险,而且这样的凶险正在悄无声息地朝着他们步步*近。 李自然和龚长天以及梭子阿公进入了一个死局! 他们被包围了! 梭子阿公似乎根本就无暇顾及身后*近的危险,他双目如炬地继续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那丛茂密的竹林,紧接着又朝着那丛竹林迈出了几步。 李自然和龚长天虽然早就腿肚子打颤,但是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见梭子阿公朝前迈出了几步,两个人立刻紧紧地跟上去几步。 而那丛竹林的后面真的是隐藏着巨大的凶险和危机,这样透露着血腥气息的气场极其强大,即使人还没有接近,但是一股很诡异的气息已经弥漫在了周围的空间里。人是很容易感应到这种令人不安的信息的。 李自然这时朝着龚长天小声说道:“哥,要不我们还是撤了吧?” 龚长天却朝李自然说道:“我们还有得撤吗?” 听了龚长天的话,李自然的心里几乎快要绝望了,对龚长天暗自怨愤起来,要不是他丫儿的要见什么劳什子的大师兄,伙同着他紧赶慢赶地来到雪柳渡,自己会落入这样的绝境吗? 心理有了怨气的李自然眼神复杂地盯了龚长天一眼,不在说话。 这时,就从那笼茂盛的竹林后边传来一阵低沉的低吟之声,声音里充满了一股股暴虐的气息。 听到这样凶悍的低吼之声,李自然和龚长天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地抽扯着犯疼。 “注意,他们要发起进攻了。”一直死死盯着那笼竹林的梭子阿公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 梭子阿公的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却像是一声炸雷一般在李自然和龚长天的耳朵边炸响了。 李自然被轰得脑子里一阵阵地嗡嗡发懵,龚长天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李自然,两个人都在打着哆嗦。 面对如此巨大的恐惧。两个人又是手无寸铁,换着谁也是会胆战心惊的。 只有梭子阿公,此时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站在他们前面,他的身躯在李自然和龚长天的心里突然间就变得伟岸坚实起来,就像是一度高大厚实的老城墙一般,没有丁点老迈的样子。 也幸好有梭子阿公站在他们的前面,不然他们两人就会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庇护的孩子一般,说不准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地哇哇哇大哭起来了。 就在两人因为恐惧和紧张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梭子阿公大喊了一声:“把眼睛给老子闭上了。” 话音刚落,李自然和龚长天尚且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看见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忽地一声从那笼竹林的后边腾空蹿了起来,足足有四五米高,就像一道黑色的旋风一般,朝着他们卷了过来。 李自然和龚长天不用作任何考虑也瞬间反应过来,怪兽的攻击开始了! 李自然和龚长天面对怪兽如此凶悍的攻击,连最基本的反应动作也没有了,整个人都僵在当场不会动弹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寒光,梭子阿公手中的铡刀已经挥了起来,刀锋过处,一股凌厉的罡风横扫过李自然和龚长天的面门。 李自然和龚长天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梭子阿公手中铡刀挥起来的具体落点,就听见扑哧一声轻响,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怪兽的身体在空中已经断成了两截落在了地上,半空之中血水飞溅,落了李自然和龚长天一身一脸。 梭子阿公挥舞铡刀的动作如此之快,刀锋落点如此之准,是李自然和龚长天根本没有料到的。 被砍着两截的怪兽的躯体就落在李自然和龚长天的面前,如注的鲜血一下子就将脚跟前的地面浸了个透。 怪兽头部的那截躯体显得尤其恐怖,因为怪兽并没有就此绝气,而是圆睁着一双闪动着束束冷光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李自然,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暴怒的气息,森森的獠牙从呲咧开的嘴缝中露出来,显得凶残至极。 没有绝气的怪兽在垂死之间使劲地摆动着前爪子,想继续朝李自然扑上来。 李自然和龚长天被怪兽吓得朝后面退出的半步,而怪兽却继续朝着李自然发出一阵阵低吼。 李自然这时愤怒了,他不知从哪儿生出了一股真力,走上去,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那块半大的鹅卵石,狠命地朝着怪兽的脑袋暴风骤雨般地砸了上去。 此时的李自然将愤怒和仇恨一股脑儿朝着怪兽的脑袋发泄,怪兽的脑袋顿时被李自然砸得脑浆子飞溅…… 就在李自然失去理智地朝着手底的半截怪兽疯狂砸着之时,梭子阿公挥舞着手中的铡刀又拦腰砍断了三头怪兽,三头被拦腰砍断的怪兽在灌木丛里挣扎着,发出嗷嗷的惨叫。 怪兽的鲜血喷溅在梭子阿公的身上,使得他已经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血人儿。 龚长天看着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整个人僵立在远处不能动弹半分了。 从竹林里涌出的四五头怪兽停止了凶悍的攻击,兴许是定海神针一般站在当处的梭子阿公让这群野物感到了一种死亡的威慑,它们将露着森森獠牙的嘴巴低低地贴着地面,朝着梭子阿公和龚长天他们发出低低的愤怒吼声,一双双燃烧着邪恶芯子的眼珠子仇恨地盯着梭子阿公他们。 李自然将半截怪兽的脑袋直到砸成了肉酱方才住了手,当他抬起头看到发生在眼前的情形时,失去理智的脑子方才回过神来。 面对着距离只有四五米远的四五头怪兽,他已经忘记了惊吓,而是朝龚长天说道:“就是这群东西将我驱赶到这儿来的。” 现在的龚长天根本哪儿还有心思听李自然说他的离奇经历?他现在唯一考虑的是自己怎么全身而退地从这个恐怖的场景中脱身,于是他回头朝身后看去。当他的眼神落在身后的灌木丛里的时候,顿时连头发稍都立起来了。只见灌木丛里潜伏着一双双更加邪恶的眼睛。这些眼睛在灌木丛的缝隙间闪闪烁烁地窥视中他们,油光水滑的黝黑身子在灌木丛里若隐若现。 李自然和龚长天他们被一群庞大的怪兽彻底包围了…… 龚长天因为紧张和害怕已经不能正常的说话,他用手朝李自然的身后指了指,眼睛里全是绝望和惊恐的表情。 李自然回过头,看见隐藏在灌木丛里的怪兽,他反而不怎么害怕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他的心里滋生了出来,他朝龚长天大声吼道:“你怕个锤子!横顺不就是个死吗?杀一头够本,杀两头赚一头!” 龚长天哆嗦着声音说:“我们用什么去杀死它们?用嘴咬么?” 听了龚长天的话,李自然才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很现实很具体的问题。虽然他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升腾起来的邪恶力量,但是却手无寸铁,积蓄在身体内的这股力量就有种施展不出来的不适感。 李自然现在多么渴望自己的手里能有一把梭子阿公手里攥着的那把铡刀啊! 血人一般的梭子阿公已经意识到了身后发生的危险,他虎视眈眈地继续*视着那五头跃跃欲试的怪兽,朝李自然和龚长天大声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盯紧后面,扑上来的就招呼我一声。老子今天就让这儿血流成河!” 梭子阿公的声音浑实有力,就像是在当场打了一声炸雷一般。 李自然和龚长天都被梭子阿公的声音震得打了一个愣神,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梭子阿公又说:“跟着我朝前面退!” 李自然和龚长天都明白,梭子阿公是要朝着竹林里杀出一条血路了。于是两个人背对着梭子阿公,跟着梭子阿公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竹林里退起来…… 而灌木丛里潜伏着的那些家伙们视乎察觉出了李自然和龚长天他们的意图,缓缓地欠起了身,露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李自然的手里仍旧死死地捏着粘着肉屑和骨头渣子的石块,手上,脸上以及身上全是怪兽的鲜血,整个人显得恐怖狰狞。 那些潜伏在灌木丛里蠢蠢欲动的野兽兴许是忌惮李自然浑身弥漫着的血腥味儿,所以并不敢对李自然和龚长天他们发起贸然的攻击。 此时的李自然因为有了刚才失去理智般的冲动,身体内涌起的兴奋劲儿这个时候还没有平息下来,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半点畏惧的心理,反而生出了要和这些怪兽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的勇气。这就使得他的心里素质变得无比强大起来。 龚长天现在的心理状态和李自然的比起来就要差上一大截,他一只纠缠在生死的畏惧中,所以整个人被恐惧感包裹得死死的。他的手里也一直攥着一块石头,可是,握石头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这样的状态是没有丝毫战斗力可言的。 李自然看出了龚长天的恐惧,朝他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怕个锤子!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龚长天哆嗦着声音说:“可是……可是这些家伙都是要吃人的野物呢!” 李自然说:“野物又怎么了?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它们也是有血有肉的血肉之躯。只要不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遭遇,拼的就是实力,胆量。你把胆子拿出来……” 龚长天似乎受到了李自然的启发,有些佝偻的身子骨不由得挺了挺。 这时前面的梭子阿公叮嘱道:“注意了,老子要杀出一条血路了,跟紧点……” 梭子阿公说罢,将手里一直高举着的铡刀突然间抡了起来…… 梭子阿公手里的铡刀一旦抡圆了起来,一股强劲的气流卷挟着道道冷光以雷霆万顷之势朝着那五头怪兽碾压而去。 五头对着梭子阿公呲牙咧嘴的怪兽,根本没有料到梭子阿公会突然间对它们发起如此强烈的攻击。因为只有五六米的极短距离,梭子阿公发起攻击的速度又是那么的快捷突然。五头怪兽在打了一个愣神的功夫,梭子阿公用铡刀挥舞起的锋利轮子已经碾压到了这些家伙的跟前。铡刀形成的光影轮子具有极其强大的杀伤力,就听见扑哧一声爆响,当头的一头怪兽已经被剖成了两半。另外的四头怪兽一见大事不妙,掉转身子就朝竹林里溃逃。 梭子阿公见一招奏效,顿时杀得兴起,将手里的铡刀舞动得越加的劲气四溢,并且朝着溃逃进竹林里的四头怪兽爆声喝道:“畜生,你往哪里走?” 边暴吼边朝着溃逃的怪兽狂追过去。 李自然和龚长天见梭子阿公凭着惊人的爆发力和刚猛的铡刀硬生生地*退了迎面的五头怪兽,顿时信心大增,更不敢怠慢,一转身,跟着梭子阿公朝着竹林狂奔而去。 而一只在灌木丛里蠢蠢欲动的怪兽们这时看到了攻击的契机,一下子从灌木丛里现身出来,朝着李自然和龚长天他们撵了上来。 李自然和龚长天听见背后的情势不好,边跑边回头朝身后瞟去,看见灌木丛里突然间涌出一二十头狰狞凶猛的怪兽,紧张得慌声朝梭子阿公大声喊道:“梭子阿公,后面!后面!” 梭子阿公听见喊声,停住朝着竹林里追赶的步伐,一个快速的转身,伸出手一把将李自然拉到了身后,迎面和灌木丛里涌出的怪兽遭遇了。 灌木丛里的怪兽似乎对梭子阿公手上的铡刀忌讳莫深,一下子停住了蹿动的身子,恶狠狠地仇视着梭子阿公,胸腔里发出一阵阵低沉凶悍的吼声…… 梭子阿公早已是杀得兴起,此时的他浑身的衣物都被被怪兽的鲜血裹了一层,整个人就想是刚从血水池子里爬出来的一般。 他朝着怪兽大声吼道:“来呀!来呀!朝老子来呀!妈的个靶子,来呀!” 怪兽们似乎能够听懂梭子阿公的挑衅,把下颌朝地面贴得更低,胸腔里发出的愤怒低吼声越加沉闷了,眼神邪恶地泛着血红色,就像是有火苗子在瞳孔中闪烁跳跃一般,森森的獠牙从呲咧开的嘴缝间露出来,如同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李自然担心梭子阿公的挑衅行为引起可怕的后果,朝梭子阿公说道:“梭子阿公,别再激怒这些家伙了,要是它们一涌而上,我们就真的完了。” 梭子阿公没有理会李自然,而是将手里的铡刀递到嘴巴上,他居然伸出舌头在铡刀的刀锋上舔了一口怪兽的鲜血。 李自然的喉咙间不由得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看梭子阿公的眼神都直了。 梭子阿公舔了一口铡刀上的怪兽血后,朝躲在他身后的李自然和龚长天说:“你们两个赶紧朝竹林里退,老子又要打开杀戒了!一会儿咱们就烤这些怪物的肉吃!” 李自然心惊肉跳地说道:“可是竹林里也有怪兽呢!” 梭子阿公说:“那就脑子灵活点,在我后面躲稳点,我冲到哪儿你们就跟到哪儿,别落单掉队了,一会儿我一旦大开杀戒的时候,是顾不上照顾你们的。” 李自然却说:“梭子阿公,现在能不能别大开杀戒?我们一起朝竹林里退。” “可是这些杂种会*上来的。” “兴许我们退到竹林里,说不定就有逃生的机会了。” 梭子阿公觉得李自然说得有点道理,于是说:“那听你的,慢慢退,别慌……” 114危途秘境 梭子阿公早已是杀得兴起,此时的他浑身的衣物都被被怪兽的鲜血裹了一层,整个人就想是刚从血水池子里爬出来的一般。 他朝着怪兽大声吼道:“来呀!来呀!朝老子来呀!妈的个靶子,来呀!” 怪兽们似乎能够听懂梭子阿公的挑衅,把下颌朝地面贴得更低,胸腔里发出的愤怒低吼声越加沉闷了,眼神邪恶地泛着血红色,就像是有火苗子在瞳孔中闪烁跳跃一般,森森的獠牙从呲咧开的嘴缝间露出来,如同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李自然担心梭子阿公的挑衅行为引起可怕的后果,朝梭子阿公说道:“梭子阿公,别再激怒这些家伙了,要是它们一涌而上,我们就真的完了。” 梭子阿公没有理会李自然,而是将手里的铡刀递到嘴巴上,他居然伸出舌头在铡刀的刀锋上舔了一口怪兽的鲜血。 李自然的喉咙间不由得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看梭子阿公的眼神都直了。 梭子阿公舔了一口铡刀上的怪兽血后,朝躲在他身后的李自然和龚长天说:“你们两个赶紧朝竹林里退,老子又要打开杀戒了!一会儿咱们就烤这些怪物的肉吃!” 李自然心惊肉跳地说道:“可是竹林里也有怪兽呢!” 梭子阿公说:“那就脑子灵活点,在我后面躲稳点,我冲到哪儿你们就跟到哪儿,别落单掉队了,一会儿我一旦大开杀戒的时候,是顾不上照顾你们的。” 李自然却说:“梭子阿公,现在能不能别大开杀戒?我们一起朝竹林里退。” “可是这些杂种会*上来的。” “兴许我们退到竹林里,说不定就有逃生的机会了。” 梭子阿公觉得李自然说得有点道理,于是说:“那听你的,慢慢退,别慌……” 三个人一步一步地慢慢朝着竹林里退却,从灌木丛里现身出来的怪兽朝着三个人步步紧*。 李自然和龚长天心惊胆战地边朝着竹林退边扭着头观察着竹林里的动静,心里咚咚咚地就像是有战鼓在擂似的。 竹林里此时变得极其安静,那几头逃窜进林子里的怪兽已经没有了踪迹,但是,一股股凶险的气息却从里面阴森森的传递出来。 龚长天这时颤着声音朝李自然说道:“兄弟,我们退进去会不会成瓮中之鳖?” 李自然的心里也没有丁点底,说:“谁知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丁点退路了。” 龚长天不再说话,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时梭子阿公背对着他们说道:“一会儿进了竹林里就别站成一堆了,各跑各的,尽量利用竹子跟那些杂种绕圈,四条腿的家伙终究没有两条腿的人灵活。” 李自然和龚长天听了梭子阿公说这样的话,脑子里直是一阵阵地发懵,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他朝梭子阿公说道:“阿公,我们可是手无寸铁呢。” 梭子阿公却说:“手无寸铁也怨不得我。我就是把手里的这把铡刀给你,你能舞得动吗?” 听梭子阿公这么说,李自然还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 龚长天这时一狠心地咬牙说道:“兄弟,别话多了,听天由命吧。兴许梭子阿公说的也没有错。” 李自然无奈,只好认了。 三个人继续朝着竹林里退却,灌木丛里现身出来的怪兽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十来米的有效距离,从胸腔里发出沉闷的低吼之声此起彼伏。 三个人终于退进了竹林,阴森森的竹林里连一只鸟叫的声音也没有,只有竹子的枝叶被微风撩拔着发出的细微声音。 李自然甚至一度产生了幻觉,以为竹林里的怪兽们已经像空气中的水一般地蒸发掉了。 就在李自然的脑子开始走神的那一瞬间,只听见梭子阿公打雷般地大喊了一声:“快跑!” 李自然听见梭子阿公的喊声,头皮顿时就炸了,也来不及思索,撒开两腿就朝着竹林里疯跑…… 为了逃命,李自然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脑子里什么也不去多想,或者是已经顾不上去多想,耳畔只听见掠过的嗖嗖的风声和竹子的枝叶横扫在面门上的刷刷声。 当李自然在茂密的竹林里彻底跑岔了气,才终于停了下来,弓着身子,上手支在膝盖上,呼呼狂喘着朝身后看去,后面居然没有怪兽追撵上来的踪迹! 难道那些怪兽没有追赶上来,或者是因为自己跑的速度太快,把怪兽甩了? 腿肚子已经跑得抽筋的李自然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就是现在怪兽真的撵上来,他也不能挪动半步了。 他懒得再去考虑什么怪兽了,他现在急需坐下来休息一下,因为他感觉整个胸腔都快要塌陷了,脑子里缺氧般地泛着迷糊。 李自然就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然后又索性躺到在地,四肢舒展开地狂喘起来。 也不知喘了多久,李自然汹涌澎湃的胸腔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呼吸,脑子的思维也重新运转起来,于是翻身坐起身。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四周居然仍旧没有怪兽的踪迹。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彻底摆脱了怪兽的纠缠? 李自然挠挠头,心里滋生出了几分莫名其妙地侥幸。 他站起身,打算从这竹林里走出去,然后回家。 他知道要从这看似平静的竹林里走出去又将是一段极其冒险的危途,但还是得走,并且半点也耽搁不得。 要命的是李自然在这片茂密的竹林里迷失方向了,他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出去了。 李自然站在大树下思索了片刻,一咬牙,朝着一片长满野花的竹林走去,走出了一段路,翠竹掩映的竹林里居然变得鸟声婉转了,李自然的心间里一时间生出了无限心旷神怡的感觉。 人的心灵始终是要与大自然融和在一起的。 李自然背着双手,煞有介事地在森林中的小径中悠哉悠哉地闲庭信步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森林中的空气还真是爽心润肺,非常舒畅。 李自然心里暗自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天然氧吧啊!环保啊!” 林子里不时有彩色的鸟儿飞出,并且发出极其婉转悦耳的鸣叫声。这些鸟儿体形都显得比较大,而且长得羽翼鲜艳,非常漂亮。 森林中长的大部分的植物都是青翠碧绿的翠竹,这些竹子长得修长挺拔,直有冲天之势。间或又有巨大的乔木错落其中。遮天蔽日的树冠伸出足足有一个足球场的面积。 李自然有点纳闷了,这森林中的植物就像上了发泡剂似的,无论竹子或者树木都比平常看见的高大出一两倍。 李自然边走边欣赏着森林中的风景,心旷神怡地继续沿着一条长满荆棘的小径朝着森林地内部深入。 森林中似乎有某种神奇的事物在诱惑着他。使他把走出这片森林的当务之急的事情也给忘记了。 当森林中突然传出一声猛兽的吼声的时候,沉迷在美景中的李自然才幡然醒悟过来。当他扭头在看周围环境的时,立刻明白自己彻底的走迷路了。 因为森林里原本是没有路的,李自然走过的路也不成其为路,只不过是一条长满荆棘的小径罢了。而这样的小径在这片森林中却是迷宫一般的错综复杂地纵横交错着。 李自然站在原地有些心慌起来。 李自然想自己走得并不远,于是便再也不敢往前走,准备凭着感觉往回走。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诺大的森立显得很空旷幽深而且安静。心里生出一股孤单寂寞的情绪来。 这时,不远处又传出一声古怪的猛兽的低吼声。李自然的心里打起了小鼓。疑心自己会不会又陷入了怪兽的包围圈。他不敢再在原地驻足,急忙转身往回走。 但是,在迷宫一般的森林中,李自然真的迷失了。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走过的路径。 他在森林中转了一两个时辰,依旧没有找到刚才的那颗大树,越走森林里的翠竹树木越幽深。 李自然在森林里走得晕头转向了,他渐渐明白要想走出这片森林真的是具有相当大的难度了。 他的心中越加的慌乱起来。 在这种慌乱之间,森林里却不断的传出各种猛兽的低吼声,有的很远,有的又似乎很近。这些猛兽似乎都躲在森林中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不现身出来,只是用邪恶的眼神在暗处窥视着孤零零的他。 现在的李自然没有梭子阿公和龚长天在身边,突然感到既恐惧又孤单渺小。他心惊肉跳地开始慌张起来,茫然失措地四下里张望了一阵。终于,在离他五六十米的地方,他看见了一头体形足足有四头大象那么高大的猛兽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这头怪兽长着青灰色色的庞大身躯,在幽深的深林中,如不仔细观看,还真不大容易发现它的存在。粗略看去,还以为是一堆黑土堆堆在那儿。 这究竟是什么怪兽啊? 李自然的浑身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脊背上的冷汗也顿时冒了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头庞大的猛兽显得并不暴躁,很安静地站在哪儿看着李自然。 李自然有点迈不动腿了,小腿肚子直发软,一颗心在胸腔中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这时,他又听见周围有了动静,他朝着发出动静的地方搜寻过去,不看则已,一看过后,他被惊吓得头发都一根根地直竖起来了。 只见一群饿狼一般的怪兽吐着长长的猩红舌头,在灌木和荆棘的掩护下,虎视眈眈的慢慢朝着他围聚过来。 李自然做梦也没有想到看似安静幽深的森林中居然潜藏着这么大的危机! 他一只就没有脱离怪兽为他设置的陷阱! 此时的李自然已经顾不上考虑过多的问题了,他现在脑子里只滋生出一个念头——逃命! 然而,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退路的李自然往哪儿逃? 绝望的李自然几乎快要哭叫起娘来了…… 115蚁王太子 这些饿狼似的怪兽朝着李自然步步进*而来。李自然很清楚地知道这回自己是真的在劫难逃了,在现在别无选择的情形下,他只有朝着那头庞大的巨兽那边跑。 冥冥中他觉得那头体形庞大的巨兽此时才是他的守护神。或者自少那头体形庞大的巨兽更能给他安全感。因为巨兽给李自然的印象显得比较温和安静。 就在李自然准备向着巨兽那边奔跑过去的时候,那头巨兽这时却石破天惊地发飙了。它朝着李自然这边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吼声。这种吼声就像是一种巨大的能量出其不意地爆发了一般,连幽深的森林间也刮起了一股刚猛的飓风! 李自然知道自己死定了。原来这头巨兽和这些狼似的野兽是一伙的。 可是李自然想不明白的是,凭自己这么大点一个体格,就是连皮带毛地拿给这群怪兽分食了,也不够这些怪兽塞牙缝啊!用得着引出这么大一群野物神秘兮兮地形成包围之势来围猎他吗? 李自然的脑子里边反应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乱糟糟的问题,他仍旧在急速地考虑着脱身的办法。 这时,那头巨兽首先向着他发起了进攻。只听见巨兽又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声,迈开又粗又壮的四条巨腿朝着他这边冲撞过来。 巨兽跑动时,震动得地皮似乎都在颤抖。一棵棵修长的翠竹被巨兽庞大的身躯挤断挤倒,发出惊心动魄的断裂声响。 李自然在巨大的惊吓中,脑子里思维的活跃程度立刻就归零了。他只有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睛,看着巨兽朝着自己冲撞过来。他甚至连迈腿的勇气和力气也没有了。 李自然浑身处于瘫软的状态中。 而那一群朝着李自然慢慢靠近的狼似的怪兽也同时发起了进攻,一起朝着李自然这边纵身飞扑而来。 李自然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降临,不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等死的李自然却并没有死,他只觉得一股股刚猛的冷风从耳朵边刮过,杂沓的跑动声在自己的身边乍响,自己的身体却没有遭受到任何袭击。 无限纳闷的李自然惊惧不定地重新睁开眼睛,眼前发生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只见那些狼似的怪兽纵身朝着那头庞大的巨兽飞扑过去,尖利的牙齿朝着巨兽庞大的身体残酷地撕咬着。 巨兽身躯庞大笨拙,在森林间冲撞跳跃,躲避着那些怪兽的撕咬。已经抓在巨兽背上进行撕咬的怪兽被狠狠地摔了下来。 然而,那些嗜血成性的怪兽此时完全显露出了凶残的本性,它们丝毫没有被巨兽的气势吓倒,而是前赴后继地拼命朝巨兽的身体上飞扑过去。那些被摔下的野兽也不甘示弱,从地上爬起来,又纵身朝巨兽身上飞扑。 被彻底激怒的巨兽发出一阵阵愤怒的低吼声,他用巨大的腿朝着围在身边的怪兽踢去,被踢中的怪兽如一枚泥屑似的嗖地飞了出去,立刻气绝而忘。而没有被踢中的怪兽则继续朝着巨兽的背上纵身跳跃。 怪兽们就像蚂蝗似的一旦咬住巨兽的皮肉就不松口,非要在巨兽的身上撕扯下一片血淋淋的肉来不可。 巨兽的身躯上立刻便被背上的七八头怪兽撕咬得血肉模糊,一股又浓又烈的血腥气息顿时在森林中弥漫开来……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想到了逃跑,这个念头在他已经几乎清零的脑子里灵光乍现地闪现了出来。 在学校里混的时候,短跑一直是李自然大大的强项,所以这个时候的李自然把这项强项立刻又发挥到了极致。 他来不及细看这场血腥惨烈的围歼,提起一股心力,拔腿就跑。 这样的奔跑又是毫无目的的。李自然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血腥的屠杀场,越远越好。 李自然只感觉到风声飕飕地从耳畔掠过,沉重的喘息声鼓动着他的胸腔,几乎就要使他的胸腔炸裂开来。但是此刻的他不敢有半点松懈,脚下就像踩了风火轮似的,在翠竹掩映的森林里狂奔…… 李自然自己也不知道奔又跑了有多远多久,当他跑得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终于跑出了幽深恐怖的森林。 李自然的眼前豁然开朗,灿烂的阳光几乎将他的眼睛眩得快要睁不开。 气喘如牛的李自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一般,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胸口间的气息汹涌澎湃,就像有一股股潮水要拥挤着通过他狭窄的喉管,堵得他直翻白眼。 他还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那片可怕的森林,当确定没有怪兽追赶过来的时候,他才弓着身子在原地剧烈的喘息。 当他喘息了一阵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跑上了一道万丈悬崖。悬崖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光水色。而更令李自然惊讶不已的还是,在悬崖边居然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只穿着一条肚兜的小孩。 这个小孩背对着李自然,光溜溜的后背白白嫩嫩,一头油黑发亮的头发披至背心。 李自然的出现并没有惊扰小孩,他埋着头,全神贯注地拿着一条小竹棍在地上玩着什么游戏。 李自然觉得非常的讶异了。 这在危机四伏的荒郊野外,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莫非这个小孩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现在的李自然觉得周遭的事物处处都充满着玄机。他再也不敢大意。甚至有点怕惊扰了这个小孩。 依旧气喘心跳的李自然想趁着小孩尚且没有发现他的时候重新隐藏进那片幽森茂密的森林中。 现在的李自然是太冷静了,他觉得这个小孩出现在这个地方决不是一个好兆头,这里面说不定又隐藏着某种自己无法预测的事情。 但是,森林里比这万丈悬崖更加可怕,李自然根本不可能重新在走进那片森林。 李自然开始进退维谷地犹豫不决起来。 这时,那个小孩似乎感觉到了背后李自然的存在,他扭过头,笑嘻嘻地看着李自然。 这是一张乖巧得无以复加的娃娃脸,这张脸长得粉嫩玉白,五官玲珑别致,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在长长睫毛的掩盖下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 小娃娃乖巧的笑脸让李自然疑神疑鬼的心思瞬间安定下来。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小娃娃走了过去…… 看着惊魂未定的李自然朝自己走过来,小娃娃没有一点惊奇的神情,依旧用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 走近小娃娃的时候,李自然才看清在小娃娃的面前聚集着成千上万的蚂蚁。这些蚂蚁排着整齐的队伍,仿佛在*练似的。 原来这个小娃娃在玩蚂蚁,旁边还放着一个青色的葫芦。 玩蚂蚁的有些李自然小时候也玩过,他一下子就对这个神秘的小孩有了一种亲切感。 李自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小娃娃看。 这个小娃娃长得太新奇水灵了。完全就是一个山妖所生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仿佛接受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一般,有种脱胎换骨的灵动气息。 小娃娃先朝李自然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小娃娃问李自然的口气居然很老练。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对这个小娃娃充满了好奇之心。他说道:“该我问你是谁才对。” 小娃娃很大气地说:“我叫蚁王太子。你呢?” 李自然反而被小娃娃问住了。 李自然转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叫李自然。” 小娃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知道了。”又说:“你能帮我指挥这些蚂蚁吗?它们今天不大听我的话。” 李自然觉得这个小孩挺好玩起来。他蹲下身,看着小娃娃眼前的蚂蚁。这些蚂蚁比普通的蚂蚁要大一倍,而且个个通体漆黑。显得很健壮。它们在小娃娃的面前排列的队伍非常整齐。 李自然对蚁王太子说:“这些蚂蚁很听你话呀!你看它们排的队伍多整齐啊!” 蚁王太子说:“才不呢!它们偷懒,我还有几个队形要让它们*练呢!” 李自然说:“你每天就和这些蚂蚁玩吗?” 小娃娃忽闪着眼睛盯着李自然非常天真地点点头。 这时,蚁王太子伸手在*上抓了一把,摊开手掌,一支胖乎乎的红蚂蚁落在了小娃娃的手上。原来这支红蚂蚁用钳子似的嘴夹了小娃娃的*一下。 李自然笑了。 蚁王太子却一下子将红蚂蚁喂进嘴里,咀嚼着吞进了肚子里。 李自然说:“你怎么吃你的蚂蚁。” 蚁王太子说:“它才不是我的蚂蚁呢!它是坏蛋!” 李自然里笑骂了一句:“日!蚂蚁也分好坏了。” 李自然问:“蚁王太子,你的家在哪儿?” 小娃娃调皮地一噘嘴,说:“不告诉你。”然后不再理会李自然,只顾着拿起竹棍玩地上的蚂蚁去了。 这些蚂蚁还真听蚁王太子的指挥,在蚁王太子的指挥棒下,成千上万的黑蚂蚁变换着各种队形,情形显得极其壮观了。 李自然这时也童趣大增,他将刚才森林里惊心动魄的情形忘到了九霄云外,蹲在那儿,饶有兴趣地看着蚁王太子玩蚂蚁。 不经意间,李自然朝悬崖下的湖泊对岸望去,却看见对岸有几头喷着火魔兽在岸边游走巡逻。它们不时地朝着悬崖这边张望。 看见魔兽,李自然又有点提心吊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到了什么地界,怎么就跟到了外星球一样? 116绝处逢生 对岸的喷着火的魔兽也看见了站在悬崖上的李自然和蚁王太子。几头畜牲朝着这边焦躁不安地原地转圈。 隔着宽阔的湖面。李自然料想这些会喷火的魔兽也过不来,于是就放下心来,对魔兽视而不见了。 李自然倒是觉得这个蚁王太子很神秘。这么年幼,又没有大人照管,居然在这道悬崖上不亦乐乎地玩着蚂蚁。这真是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了。 但李自然又一想,自己遇到的离奇事件一桩桩的还少吗?还有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所以李自然就对蚁王太子说道:“蚁王太子,你家住在哪儿?” 蚁王太子玩蚂蚁玩得正自兴起,头也不抬地对李自然说道:“还是不告诉你。” 李自然觉得有点了然无趣了。 可是他现在既不敢走进那片森林里,又不能下到悬崖下去。显得很是尴尬。 这时,李自然就听见空中传来几声悦耳的鸣声。抬头一看,却是一只金光灿灿,五彩羽翼的凤凰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凤凰的背上做着一个面容端庄的紫衣女子。 蚁王太子仰头看见五彩羽翼的凤凰,立刻高兴起来,从地上翻身站起,说道:“紫衣姐姐来接我来了。” 边说边扬起胖乎乎的小手朝着空中的自已女子招手。 紫衣女子骑着凤凰从空中降落下来,悬崖上的野风将女子的紫色衣裙吹拂得衣袂飘飘。 看着从天而降的紫衣女子,李自然很是诧异。 女子清秀的脸庞挂着和蔼的笑容,他对蚁王太子说道:“蚁王,玩够了吗?” 蚁王太子说道:“姐姐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紫衣女子说道:“是师傅叫我来接你回去的。” 蚁王太子很听话地从地上将那个青色的葫芦那起来,将葫芦的盖子打开,放在地上,胡萝口对着地上的蚂蚁。那些蚂蚁很规矩的排着神奇的队伍爬进了葫芦里。 李自然觉得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这时,紫衣女子对李自然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和蚁王太子在一起?” 蚁王太子说道:“他是从那片林子里跑出来的。他很害怕。” 女子望着李自然婉尔轻笑了一下。 这时蚁王太子已经将地上的蚂蚁全部装进了葫芦里,抱起葫芦,手脚麻利灵活地爬到凤凰的背上,紫衣女子也坐了上去。 七彩羽翼的凤凰发出一声长鸣,展翅而起。姿态优美地飞向了天空。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苍穹白云的深处。 李自然目瞪口呆地望着凤凰消失的天空,脑子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天色已经渐现黄昏了。李自然的心里有些着急起来,他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被困在万丈悬崖上了。他原本想重新走进森林中去,但是,森林里隐隐约约传出的各种野兽的怪异声息又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万分失意的李自然只好走到悬崖边上,找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坐下,眼神发呆地望着悬崖下的湖面出神。 湖面很平静,在夕阳的余辉中,波光粼粼的湖面泛着万点碎金的迷离光芒。 李自然有点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处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了。因为这儿的一切和地球几乎是没有分别的。 但是,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又却是是那么的神奇和不可思议,包括怪兽和刚才的蚁王太子,以及骑在七彩凤凰上的紫衣姑娘……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恍若做梦一般。 李自然脑子里开始变得有点浆糊了…… 不过,现在有一种孤独凄凉的情绪在李自然的心中滋生出来。 就在李自然望着悬崖下波光粼粼的金色湖面出神的时候,他的身后发出了一阵怪兽的低吼之声。 李自然警觉地扭过头,只见几头吐着猩红舌头的怪兽朝着李自然虎视眈眈地*了过来。 李自然惊吓得咚地一声从坐着的石头上弹跳了起来,他本能地朝悬崖边退却。 现在李自然才切切实实地看清这几头怪兽的真面目,只见这些野兽都长着非常接近人的五官,脸上似乎还可以变幻出喜怒哀乐的表情。 此时这几头野兽的表情就接近于狞笑。 李自然在巨大的惊吓中脑子又是一片空白,他只能本能地朝着悬崖边退去…… 这时,一个诡异的声音在李自然的耳边骤然响起:“别怕,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惊魂未定的李自然听见这种诡异的声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扭头东张西望的看去,悬崖上除了他和这几头怪兽外并没另外的人。 这时,一头怪兽打了一个饱嗝,那个声音却是从那头怪兽的嘴里传出来的。 李自然愣住了。 怪兽用阴森森的声音对李自然说道:“你别东张西望的了,是我在和你说话呢!” 李自然惊讶得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会说人话?” 几头怪兽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笑声极其粗糙恐怖。 笑过之后,那头怪兽说道:“别把我们看成是什么怪物。在这个世界里,是没有怪物的。只有不同的生命。你必须要转变一下你的观念了。这里已经不是你们地球了。你如果继续抱着地球人的迂腐观念和我们沟通,我们是很难达成共识的。我们知道你是从那儿来的,所以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合作。而且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李自然极力作出镇定的表情,声音发颤地说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 那头怪兽用恐吓的声音说道:“你已经面临这样的处境了,有资格问我们‘凭什么’这个愚蠢的问题吗?你只有在答应或者不答应之间作个选择。” 李自然战战兢兢地说道:“你要我和你们怎么合作?” 怪兽说道:“跟随我们去打开一道神秘的大门。” 李自然说:“为什么要我跟随你们去打开那道大门。” 怪兽说道:“因为只有你才能够和大门上的文字反生感应。” 李自然说道:“要是我不去呢?” 怪兽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说道:“你立刻就会死!” 李自然的智商并没有完全失灵,他知道不管那道大门是什么样的大门,自己一旦帮这些野兽将大门打开,自己依旧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说道:“你们拿什么来保证我的安全?” 怪兽强横地说道:“我已经说了,你没有和我们谈条件的资格。你只有选择去还是不去。” 李自然突然说:“不去!” 李自然的回答出乎几头怪兽的意料。几头怪兽互相看了一眼,领头的怪兽说道:“看来这又是一个不开窍的地球人。废了他吧!” 说着几头怪兽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着李自然一步步*了上来…… 李自然现在面临着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的绝境。 他的鼻息间已经清晰地嗅到了怪兽嘴里发出的一阵阵血腥恶臭的气息。 李自然只有束手待毙的命了。 他已经退到了万丈悬崖的边沿,不由自主地朝着身后的悬崖下望去。万丈悬崖下的湖面,波光粼粼间似乎充满了神秘的玄机。 李自然心里紧缩了一下。 但是,面对着这几头噬血成性的野兽,李自然决定实在不行自己只有选择纵身跳下去的策略了。就是在湖水里被淹死,也比被这几头怪物分食掉强啊! 李自然的心里绝望而且悲哀。 这时,那头怪兽又朝李自然阴森森地说道:“你还可以选择,这是最后的机会。” 李自然的犟劲已经上来了,他用仇恨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怪兽,说道:“我不会和你们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合作的!” 几头野兽听了李自然的话,丑恶的脸上露出狰狞暴怒的神情,眼睛里的凶光就像刀子般寒光闪烁。它们同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个个弓腰怂背,作出要朝李自然飞扑上来的样子。 李自然已经横下了一条心,只要这几头野物朝自己扑上来,他便立马朝着悬崖下纵身跳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见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悦耳的凤鸣之声。 李自然和野兽都不约而同地仰头望去。却见紫衣女子和蚁王太子骑在七彩凤凰之上,正俯看着他们。 李自然的心中瞬间有些激动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朝空中的蚁王太子喊道:“蚁王太子,快来救我。” 几头怪兽也感到意外,它们用邪恶的眼神紧盯着空中的紫衣女子和蚁王太子,并且朝着他们发出挑衅的吠叫。怪兽的吠叫声怪异之极,既象鬼哭,又像狼嚎。还透露出阵阵暴虐的意味。 只见空中的紫衣女子附在蚁王太子的耳朵边轻轻说了句什么话,蚁王太子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微笑。他将抱在手上的青色葫芦的塞子打开,瓶口朝下,至瓶口间冒出一股黑气,黑气在空中呈一条悠扬的曲线,朝着几头怪兽飘然而下。黑气临近怪兽头顶之时,却陡然间弥散开来,就像突如其来的黑雾般朝着几头怪兽兜头罩下。 几头怪兽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就像被火烧着了似的,撒腿就往森林中逃蹿而去。 半空之中,蚁王太子发出了一阵咯咯咯的欢笑之声。紫衣女子在蚁王太子的玉脸上很亲了一口。 被*到了悬崖边的李自然愣愣的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蚁王太子和紫衣女子骑着凤凰降到了悬崖上。蚁王太子从凤凰的背上翻身跳下,抱着青色的葫芦一阵风似的就朝森林中跑去了。 紫衣女子也从凤凰的背上翩然而下,笑盈盈地看着李自然。 李自然面对亲切和蔼的紫衣女子居然显得有些拘谨起来了。 他平息下依旧在胸腔里跳突不停的心朝紫衣女子感激地说道:“谢谢姑娘搭救之恩!” 紫衣女子说道:“不用谢的。是蚁王太子说要来救你的。刚来这个星球,对这儿的环境不熟悉,就不要乱走动。” 李自然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刚来这个星球的?” 紫衣女子笑道:“就凭你刚才束手待毙的表现啊!” 李自然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儿会有那么危险啊!” 女子说道:“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在不熟悉的环境随便乱走的。” 李自然说:“为什么?难道这儿到处都充满了危机吗?” 紫衣女子说道:“你一定是在某个错误的时候经过一条神秘的通道进入到这个星球上来的。所以你在这个星球上是没有生存权的。即使你今天侥幸被我们救了,你依旧在这个星球很难生存下去。这个星球没有你生存的空间的。” 李自然觉得女子说的话很奇怪,就说:“为什么我在这个星球上就没有生存的空间呢?” 女子说道:“因为你没有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 李自然说:“在这个星球上生存难道还要有什么条件吗?” 紫衣女子说道:“当然啦!一个地球人想要在这个星球上取得生存的空间,必须要具有应付这个环境的特殊技能,也就是地球人说的魔法。不然你是不可能在这儿生存下去的。因为这颗星球还处在原始野蛮的状态中,没有文明,也没有秩序,有的只是野蛮的杀戮。这颗星球是用一种野蛮的方式在保持着生态间的平衡。你是没有能力应付这种野蛮的环境的。” 李自然有点明白似的点头,说:“那么你也是地球人了。” 紫衣女子说道:“原来是,但是现在不是了。我们在这颗星球上是修仙一族。在这颗星球上的地位是很崇高的。” 117时空错乱的空间 李自然说:“哪刚才的那些野兽呢?” 紫衣女子说道:“它们是这颗星球上魔兽中的一种,叫嗤豪族。” 李自然说:“这颗星球上有很多魔兽吗?” 紫衣女子说道:“是的。在这颗星球上,有三股势力在主宰这这颗星球的命运。一股势力是羽人国。这是这颗星球上的绝对主宰。还有一股势力就是从羽人国分裂出来的子哼王子。他统领着一群已经具有一定魔法的魔兽。还有一股势力就是刚才的那几头已经开始进化的嗤豪魔兽。” 李自然有点似是而非地又点了点头,说道:“难道你们修仙一族不算是这颗星球上的一股势力吗?” 紫衣女子说道:“我们修仙一族在这颗星球上一直是处于隐居状态的。我们都是在地球上修炼成仙后才来到这颗星球上的。我们有我们的生存方式和生存法则。我们是不会在这颗星球上发展势力的。我们在这颗星球上生活得很安静平和。我们已经知足了。” 李自然终于相信,地球上真的是有修炼成仙的人存在了。只不过这些仙人已经不在地球上,而是来到这颗星球上隐居了。 这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自己不就是以百米的冲刺速度狂跑了一阵子吗?怎么一下子就跑到了外太空的另一个星球上来了,这速度也太他妈的扯淡了嘛? 李自然越来越闹不明白这颠倒错乱的时空秩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正说着话,只见蚁王太子抱着他的宝贝青葫芦从森林中跑了出来。天真的笑脸上汗津津的,一副高兴顽皮的样子。 他朝紫衣仙子喊道:“姐姐,我把嗤豪魔兽赶跑了。” 紫衣仙子用手亲昵地拧了一下蚁王太子的笑脸说道:“把你的蚂蚁队伍召回来了吗?” 蚁王太子举起手里的宝葫芦骄傲地说道:“都装进来了。” 紫衣仙子说道:“那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回去晚了,师傅又该罚你了。” 说着拉着蚁王太子就要走。 这时蚁王太子说道:“那他呢?” 紫衣仙子停下步子,看了一下李自然,说:“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李自然出现了稍许的犹豫,愣了一下说:“可以吗?” 紫衣仙子说道:“如果你不跟我们走,你是很难活过明天早上的。那片森林你是过不去的。” 李自然说:“我想回到我刚才那个渡口,那儿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李自然以为如果跟着紫衣仙子去了就会一去不返。他还舍不得在宋朝地界上的荣华富贵。 紫衣仙子说:“你能够穿过这片森林吗?” 李自然茫然地摇头。 紫衣仙子说:“你的朋友会来这儿找到你吗?” 李自然还是茫然地摇头。 紫衣仙子又说道:“你不愿意跟我们走,是吗?” 李自然说:“我不确定。” 紫衣仙子说道:“你不是第一个误入这个星球的地球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下去。你能够碰上我们是一个奇迹。难道你不想把握这次机会吗?” 李自然犹豫起来。他真的有点舍不得大宋地界上的荣华富贵啊! 紫衣仙子又说道:“你真的确定你要在这儿等你的朋友吗?” 李自然说:“我还是不确定。” 紫衣仙子这时朝蚁王太子说道:“我们走吧。” 说着拉着蚁王太子骑到七彩凤凰的背上去。 李自然这时突然说道:“等等,我跟你们走。” 李自然觉得现在能够活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况且这两个神仙走了之后就一定不再回来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道悬崖上,如果那些嗤豪魔兽再度来犯,自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李自然同意跟他们走,紫衣仙子笑了一下,说道:“上来吧。” 李自然几步过去,坐在了七彩凤凰的背上。他因为是坐在紫衣仙子的身后,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儿。紫衣仙子说:“搂住我的腰,不然会掉下去的。” 李自然有些不好一丝地将手搂在紫衣仙子的腰上,心里小鹿踹踹地跳突了起来。 七彩凤凰展开漂亮的羽翅腾空而起。李自然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衣衫舞动,瞬间的功夫就被七彩凤凰载入了朵朵祥云里。 紫衣仙子刚刚带着李自然离开悬崖,几十头嗤豪魔兽便蜂拥着从森林中冲上已经空无一人,显得非常恼怒,在悬崖上暴躁地来回乱窜。分头用丑陋的鼻子贴着地面不停地嗅着,过后又一起朝着七彩凤凰消失的天空发出阵阵嚎叫。 湖对岸的喷火魔兽听见悬崖上魔兽的嚎叫声,也变得狂躁不安起来。恶狠狠地朝着这边的悬崖观望。 这些嗤豪魔兽朝着天空嚎叫了一阵,终于悻悻地又走回了森林里。 李自然坐着七彩凤凰,在半空之中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闭着眼睛云里雾里地到了一处云烟缥缈的所在。 当七彩凤凰栖息在了一处华盖如顶的树冠上的时候,李自然依旧紧闭着眼睛,鼻息里如痴如醉地嗅着紫衣女子身体上暗透出的芳香气息,脑子继续晕乎乎的坐着腾云驾雾的幻梦。 紫衣女子这时轻声朝将她抱得很紧的李自然说道:“我们到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睁开眼睛的李自然立刻被眼前如若仙境的奇境惊呆了。 这是一处云蒸霞蔚的深山幽谷,幽谷中奇花异草竞相争艳,各种彩色羽翼的仙鸟婉转飞鸣,华盖如顶的巨型乔木错落其间,如索般的老藤垂挂而下,毛色金黄的猴子们在藤间树丛快乐地悠来荡去,很是自在无忧。 整个峡谷端的是显得幽深空寂。 李自然疑心自己真是到了一处仙境了。 紫衣女子见李自然一副讶异的表情,轻笑一声说道:“看什么呢?” 李自然憨痴痴地说:“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 紫衣女子说道:“这是我们修炼的地方,叫灵空谷!” 李自然望着满眼的繁华,喃喃自语地说道:“名字取得真好,真的很空灵呢!” 紫衣女子说道:“我带你去见见我们的师傅吧。” 李自然依旧愣愣地问道:“可以吗?” 紫衣女子调皮地反问道:“不可以吗?” 两人说话间,蚁王太子已经光溜着屁股灵活地从凤凰的背上下到了树冠上,又将手上的青葫芦背在背上,抓住一根垂挂着的山藤,荡秋千般地下到了地上。 女子也顺手抓了一根翠索身形缥缈地缭绕而下。 李自然站在粗壮的树枝上,从高高的树上往脚下望去,脑子里一阵眩晕。身子也站立不稳的摇摇欲坠。 已经落在地上的紫衣女子仰头朝树枝上李自然喊道:“下来吧!” 在紫衣女子的跟前,李自然也不能显得太胆怯,于是鼓足心劲,咬了咬呀,笨手笨脚地俯身抓过一条山藤,闭着眼睛就朝地上滑去。 手上的山藤看似苍老,可是却极其滑溜。李自然估计不足,手中拽住的山藤就像涂了一层蜡一般。李自然的整个身体失去了依托,直直地就朝地面坠落。 李自然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已经一屁股跌坐在了坚硬的地上。狼狈不堪的李自然被摔得呲牙咧嘴的半天起不来。又不好喊疼地叫出声,好不难受。 紫衣女子却对着摔在地上的李自然笑弯了腰。 李自然心里说:“被别人笑也是活该啊!谁叫自己是*凡胎呢!” 老半天李自然才从地上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差点被摔裂的屁股,一撅一拐地跟着紫衣女子顺着一道曲折的石阶小道,朝着一处高耸如云的山峰攀登而去。 浑身光溜溜的蚁王太子已经在路旁的一棵巨大的乔木下和一群金毛猴子玩得不亦乐乎了。 紫衣女子朝蚁王太子轻声喊道:“蚁王,别顾着顽皮了。一会儿师傅该打你的小屁股了。” 蚁王太子听见紫衣女子的喊声,撂下金毛猴子,蹦蹦哒哒地就朝着石阶山道上跑。样子活泼顽皮之极。 李自然一撅一拐地跟在紫衣女子的后面,感觉屁股越加疼得厉害。他不住地呲牙咧嘴。 紫衣女子回过头,说:“摔疼了吗?” 李自然强颜欢笑地朝紫衣女子说道:“不碍事的。” 紫衣女子被李自然的样子再次逗得扑哧一声轻笑,朝他伸出纤细的玉手说:“拉住我的手吧!” 李自然有点腼腆地伸手抓住了紫衣女子的手。 紫衣女子的手软若无骨般的柔腻细滑,李自然感觉很亲切舒服。屁股的疼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腿上也陡然间有了力量。 李自然觉得紫衣女子的这双玉手简直是太神奇了。 李自然拉着紫衣女子的纤纤玉手顺着狭窄的石阶山道继续往高耸入云的山巅攀登。而蚁王太子已经跑在了前面,云深不知处的没有了踪影。 突然,在半山腰的云雾缭绕间,传来蚁王太子喊山的声音。蚁王太子稚嫩的声音在峡谷间回荡,给峡谷内凭添了生气。 紫衣女子说道:“这个捣蛋鬼,难怪师傅那么喜欢他。” 在云雾缭绕的石阶山道间走了好一段时辰,在一个转折出,李自然的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几座树皮搭就的小亭曲折错落地出现在了半山腰上,小亭悬空,亭间的柱廊上缠绕着开着鹅黄色野花的翠绿小藤。 来到第一座小亭里,紫衣女子朝李自然说道:“累了吗?累了就息一下。” 李自然还真感觉腿肚子有点发软了。浑身也汗津津的潮湿了。 李自然仰望着烟云缥缈的山峰,说:“我们还要走多久?” 紫衣女子说:“快了。师傅就在峰顶。” 李自然一听,头都大了。 118七星玄石 紫衣女子见李自然浮现在脸上稍纵即逝的古怪表情,又扑哧一声笑道:“我们平常是不走这条山道了。” 李自然白痴似的问:“为什么?” 紫衣女子说:“这条山道是师傅专门为寻仙问道的人准备的。” 李自然说:“这儿会又人来寻仙问道吗?” 紫衣女子说:“师傅说了。这条山道是为有缘人准备的。你或许是第一个踏上这条山道的有缘人吧!” 李自然心里暗自得意地想:“靠!老子还成了这条山道的处女游客了。” 但依旧懵懂无知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人走过这条道。” 紫衣女子说:“不会有的。象你们这种在错误的时间误入这个星球的人根本就很罕见。就是来到了这个星球,要生存下去的机会也几乎为零。所以,这条山道一直没有人走过。” 李自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既庆幸又得意得一塌糊涂…… 在半山腰的凉亭里息了一阵的李自然感觉气息已经平和了,屁股的疼痛感也消失了,腿肚子又变得有力了,站起身又要往山巅攀登上去。 紫衣女子看李自然的脸泛着潮红,模样倒显得越加清秀起来,就说:“还需要帮忙吗?” 李自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就看见从山麓间展翅飞过来几只洁白的仙鹤。领头的仙鹤上居然端坐着蚁王太子。他在仙鹤上朝紫衣女子招手喊道:“姐姐,师傅已经在观星坛上等着你们了。” 说话间已经乘着仙鹤朝着群峰缥缈的白云深处飞去。 李自然发呆地望着消失在白云深处的蚁王太子,眼睛里显露出极其羡慕的神情。他喃喃自语地说道:“做神仙真的很逍遥啊!驾鹤遨游,自在无忧!” 紫衣仙子说道:“他不是神仙,他是师傅的一个童儿。” 李自然说:“他都可以驾鹤飞升了,怎么还不是神仙?” 紫衣仙子说道:“做神仙是需要修炼倒很高的境界的。在这个星球上,神仙很少的。我知道的神仙也只有我的师傅一个人。” 李自然说道:“难道你也不是神仙吗?” 女子笑着说道:“才不是呢!我和蚁王太子一样,只是修仙一族。我们要成仙的话,还要经过漫长的修炼呢!” 李自然似懂非懂地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在地球上对神仙的称谓如雷贯耳,但是真正的神仙却是一个也没有见到。” 紫衣仙子说道:“真正的神仙是不居住在地球上的,他们已经修炼到了聚散无形的境界,可以朝为云,暮为雨。他们总是在灵魂的最高处俯看着芸芸众生。” 李自然说道:“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我知道的神仙是可以随时光临凡间的。象什么太上老君,孙悟空,猪八戒之类的。不光法术高强,而且可以降妖伏魔。” 紫衣女子又轻笑道:“那是地球人把神仙庸俗化了。正真的神仙不是这样的。” 李自然刨根问底地说:“那是怎么样的?” 紫衣女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没有修炼到神仙的境界就不可能知道神仙是怎么样的。就像我的师傅。虽然他是神仙,但是在我们的眼中他却是一个非常和蔼的长辈。我们对他只有尊敬和崇拜。” 李自然说道:“你不是说你的师傅可以朝为云,暮为雨吗?” 紫衣仙子说道:“是啊!” 李自然说:“那他就是会法术的神仙咯。” 紫衣仙子说道:“我师傅说那不是法术,那是一种境界。” 李自然说:“法术和境界有什么区别吗?” 紫衣女子说道:“当然有区别。象我和蚁王太子都懂法术。但是我们却离成为神仙的境界还很远。真正的神仙,法术已经是很次要的了。” 李自然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明白什么是神仙了。” 紫衣女子说道:“不光你明白,我也是不大明白的。师傅说,我们要走的修仙之路还很漫长。” 李自然说:“看来神仙还真是不好当的。” 紫衣仙子调皮地笑说:“如果神仙好当的话,不是遍地都是神仙了?”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 两人边说边往峰顶攀登。 顺着石阶山道,又转过了几道山麓,云雾缭绕间的山峰已经岌岌可望了。李自然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蚁王太子骑着仙鹤一会儿在山麓间的云层里穿行,一会儿又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盘旋,显得非常的消遥自在。 李自然说:“蚁王太子的运气真好,这么小就成了修仙一族了。” 紫衣仙子说道:“他是转世灵童。不是他的运气好,是他的资质好。他这样的资质,也许几千年才有可能出现一个。所以师傅对他特别偏爱。” 李自然和紫衣仙子讨论着神仙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已经攀登上了峰顶。 攀登上峰顶的李自然扭头俯看来路,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超脱感瞬间溢满了心间。看着在眼底莽莽苍苍绵延而去的群峰山峦,一股壮志豪情在李自然的心中油然而生。 在峰巅之上,有一处一个足球场宽的平坦所在,上面长着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显得绿茵森森肃穆庄严。 李自然跟着紫衣仙子走入苍松翠柏间,好奇地四下张望。 这些苍松翠柏每一棵都长得高冠入云,姿态挺拔修长,夕阳的霞光从树冠的缝隙间笔直地投入,将林间映衬得静谧而且辉煌。 在苍松翠柏的簇拥下,中间出现了一块十来米见方的空地。空地上遍值芳草,各色野花开得素净嫣然。几十只彩蝶在花间翩跹起舞。股股暗香沁人心脾。 在芳草萋萋的空地的中央,七块美玉般乳白色的巨型石头呈七星拱月般摆放。似乎这七块巨型奇石充满了无限的玄机。 李自然见空地上空无一人,有些纳闷地小声问道:“师傅呢?” 紫衣女子没有回答李自然的话,而是引着他往七块奇石中间走。这时蚁王太子也乘着仙鹤降落了下来。他光溜着屁股抢在李自然和紫衣仙子的前头一溜烟跑进了七块石头之中。 奇迹在李自然的眼前立刻出现了。只见蚁王太子的身影眨眼之间就在奇石阵中消失不见了。就像在空气中突然虚化掉了一般。 李自然非常惊讶。紫衣仙子微笑着引着他继续朝着奇石阵中走去。一跨入奇石阵,一个神奇的世界立刻展现在他的眼前…… 李自然来到了一个宛如仙境般的庭院之中,庭院内亭台楼榭起承转合,芳草美树掩映其间,清水池塘内苍鹭栖息,仙鹤嬉水。盏盏翠碧荷叶之下,不时传出蛙鼓的鸣声。整个庭院显得幽静而不失生动。 在巨石阵外还正是暮色渐起之时,而一进入这宛如仙境的庭院,却已经是月色清幽的晚上,庭院的上空繁星闪烁,如水般清澈的夜空浩淼无云。 李自然没想到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巨石阵内居然隐藏着这么一处神奇的所在。 他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传说中的天堂与现实的距离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李自然跟着紫衣仙子走在一条暗香阵阵的廊桥上,不由得扭头四下张望。现在的他简直是满眼神奇! 曲曲折折地跟着紫衣仙子走过了四五个凉亭,一座颇具规模的庙堂模样的建筑出现在李自然的眼前。 庙堂的前面设了一个三四米高的圆形祭坛,祭坛上一尊青铜铸就的大鼎内三柱高香烟气缭绕,两头神目炯炯的神兽一左一右地卧在祭坛的两旁,威风凛凛地护卫在祭坛的两侧。 这两头神兽长着龙头狮身,象极了传说中的麒麟。 李自然越感讶异。 走到通往庙堂的石阶下,李自然的心中渐渐变得庄重肃穆起来,他没有再好奇地东张西望,而是跟着紫衣仙子径自拾阶而上。 走进庙堂内的李自然没有看见庙堂内供奉着神灵菩萨,而是摆放着数不清的香花美草,阵阵清香溢满了这个庙堂,沁人心脾。 香花美草的丛中,一个临肩披散着雪白头发的老者背向而坐。似乎在参禅打坐。 光溜着身子,只穿着一条肚兜的蚁王太子规规矩矩地也盘腿坐在老者的身边,刚才顽皮的形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自然随着紫衣仙子进入倒庙堂之内,老者依旧寂然不动。倒是蚁王太子偷偷回头瞟了李自然和紫衣仙子一眼,还调皮地朝着他们眨了一下他那双灵动的眼睛。 这时一声苍老浑沉的声音在庙堂里骤然响起:“蚁王,你又在顽皮了。” 蚁王太子连忙转过头,规规矩矩地又坐直了身子。 紫衣仙子带着李自然顺着香花美草中的一条小径来到了老者的身边。 老者双目炯炯,慈眉善目,神情显得和蔼而又亲切。他没有打量李自然,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那堵宽大洁白的墙体上。 洁白的墙体上空无一物,李自然不明白老者在看什么,也莫明其妙地盯着墙体观望。 这时老者盯着对面的墙体朝紫衣仙子轻声说道:“玉鹅,给远道而来的客人赐个坐吧!” 老者的声音慈祥着暗透着一股威严,这让李自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起来。 被老者唤作玉鹅的紫衣仙子指着老者旁边的一个非常精致的绣墩对李自然轻声说道:“师傅叫你坐呢!坐吧!” 玉鹅清澈温暖的声音令李自然的心情瞬间感到非常平静,此时他的脑子也在这样的氛围中变得晴空万里般明澈如镜。 他坐在了那个绣墩之上,一个清凉的感觉从他的屁股下传递上来,瞬间弥漫至全身。这种清爽的感觉令李自然感到无比舒服受用,身体上穿的衣服饰物好像被褪却得干干净净,真个身体仿佛沐浴在凉风习习的春风里。 这种奇异的感觉令李自然的脑子越加澄明。 这时,老者抬起右手,在空中向着对面的那堵雪白的墙体轻轻一抹。奇迹再次在李自然的眼前出现。 只见对面雪白的墙体上顿时显现出一片浩淼无际的星云图象。星汉灿烂,流星飞坠,深邃的星空乾坤流转。 119冒犯神仙 如此神奇的景象令李自然又惊又喜。 这时,老者说道:“蚁王,你该去做你的功课了。” 老者的话音刚落,只见坐在老者旁边的蚁王太子盘腿坐着的身体从他坐的那张绣墩上飘了起来,渐渐地朝着对面浩淼深邃的星空飞去,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瞬间的功夫就进入到了星空里。眨眼的功夫,蚁王太子的身影便融入到繁星点点的星空里不见了踪影。 这时,星空流转,李自然的眼前就像在显示卫星定位图象一般,浩瀚无垠的宇宙扑面而来,李自然的目光和意识在时空的隧道中急速穿梭,越过星空,穿透云层,飞跃森林和湖泊,终于,李自然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道悬崖之上。 他身临其境地看见了小玉跳下了万丈悬崖…… 看着在悬崖上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惨剧,李自然的心剧烈地震颤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在冰冷的湖水中艰难地泅渡的小玉,更亲眼看见小玉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入。 在朝着深不见底的漩涡陷落时。李自然看见小玉那一瞬间的眼神是那么的绝望哀伤和无助。 李自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小玉跳下万丈悬崖李自然是没有料到的。小玉被卷入冰冷的漩涡更是令李自然伤心欲绝。 玉鹅见李自然悲泣失控的样子,也是眼泪婆娑的难过起来。 这时,老者抬起手对着出现影象的墙面轻轻一抹,小玉遇难的情形顷刻不见。墙体之上出现了一个璀璨的水晶球,蚁王太子就像一个熟睡的婴儿般盘腿坐在水晶球内。水晶球在浩瀚无垠的星空里固定在一点上缓缓旋转…… 老者神情慈祥地看着李自然,没有说话。 李自然的心情极其悲伤。他脑子里全是小玉朝着漩涡的深渊陷落的情形,那双哀伤绝望的眼神将李自然的心撕碎了。 老者缓声对玉鹅说道:“玉鹅,带这位异乡人去歇息吧!” 玉鹅应了声“是”,朝李自然轻声说道:“请随我来吧。” 李自然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望着老者诚恳地说道:“师傅!你是神仙,你一定可以救小玉的!小玉一定还活着!” 老者不动神色地看着李自然,说道:“你觉得你在这个星球上可以承担起义务吗?包括拯救陷落的小玉?” 李自然说:“我只想救小玉。小玉是无辜的。我爱她!” 老者缓声问道:“仅仅是因为你爱她?” 李自然说:“这还不够吗?”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盯着李自然溢满泪水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歇了片刻才说道:“你是地球上来的异乡人。也许你对这个星球还一无所知。地球上的七情六欲如果在这个星球上泛滥,又不知要徒增多少烦恼和纠缠。异乡人,对这个星球来说,你是一颗灾星啊!” 李自然对老者的话有些似是而非。他也难得去理解老者话里的具体要义,他现在一心只想去救小玉。凭他的直觉,他知道陷入漩涡深处的小玉没有死。这个老者法力无边,他是可以拯救出漩涡里的小玉的。 于是他依旧固执地祈求老者道:“师傅,你救帮我救救小玉吧!好吗?” 说着李自然站起来就要朝老者跪下。 老者立刻阻止李自然,说道:“异乡人,你不要激动,刚才我之让你看见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错误的介入已经将这个星球上的节奏打乱了。或许,在这个星球上,你扮演一个过客的角色更为合适。你不要太过认真。你只把这场遭遇当成是一场梦吧。我会寻找道一个适合的机会将你送回地球的。这个星球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李自然固执地说道:“没有救回小玉,我是不会回去。我必须要再见到她。师傅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你不是神仙吗?神仙应该心怀慈悲的。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呢!” 老者说道:“异乡人,你不要幻想可以在这个星球上处处留情。这个星球虽然尚处在原始蛮荒的状态,但是它自少还保持着一种相对的平衡。在宇宙间,它还算得上是一片处女地。如果因为你的介入而使这颗星球发生某些变化,这就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了。所以,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你不要梦想可以在这个星球上也滋生出你们地球人的那种庸俗的感情。” “你们地球人的内心正是因为充满了这种庸俗的感情,所以才生出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这样的感情纠葛将你们所处的那个世界搅得混沌迷离。你们已经在这样的泥谭里陷得很深,无力自拔。所以,在这颗星球上,我是拒绝你的这种感情污染的。你对那个小玉滋生出的情感就到此结束吧!刚才发生的一切,玛基尼亚星球自然有它的裁定法则!” 李自然没有想到他遇到的这个面相慈祥的神仙居然是这般的冷漠和铁石心肠。这与他幻想中的神仙严重不符。 绝望的李自然有点愤怒了,他现在已顾不得考虑自己面对的是不是神仙了,说道:“难道你们神仙一世的修炼,修来的就是一副铁石心肠吗?难道神仙的世界里就真的没有爱没有恨吗?” 老者听了李自然的话,脸色变得严峻起来,他说道:“你如果能够明白你问的这些话,你就已经是神仙了。凭你现在的资质,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所问的这些天真的问题。大道成仙!你自己体会去吧!” 李自然悲伤地说:“其实我知道凭你师傅现在的法术,要救小玉只是举手之劳。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帮我这个忙呢?” 老者说道:“也许我为你在这个星球上打开了一扇窗,你就会去掀开一道门,甚至你还会企图去占有你所看见的整个世界!我很了解你。异乡人!玉鹅,带这个异乡人去歇息吧。师傅也该休息了。” 老者说完站起身,欣长清瘦的身影罩着一见拖地的白色纱衣,仙风道骨地走出了庙堂。 看着老者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的背影,李自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朝玉鹅委屈地说道:“你的师傅不是神仙吗?他为什么会修炼出一副铁石心肠?他见死不救啊!” 玉鹅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的神情。她轻声朝李自然说道:“你刚才顶撞师傅了。师傅已经很不高兴了。” 李自然一根筋地说道:“我只想救小玉!我有错吗?” 玉鹅说道:“师傅是不会答应你的。他能够让我和蚁王太子把你接到这儿,你已经是很有缘分的了。” 李自然说:“玉鹅仙子,难道你将来也会修炼得和你的师傅一样,变成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吗?” 玉鹅听了李自然的话,露出一副惊慌的神情:“快别说这些混话了。让师傅知道他会把你马上赶下山的。” 李自然说道:“赶就赶吧!我还真想现在就去悬崖下的湖水里去救小玉!” 玉鹅说道:“师傅不是已经告诉你的吗?在这颗星球上小玉不是你的。你和她都只是这个星球星球上的过客,你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同样,小玉也不属于你!” 李自然说道:“小玉为什么不属于我?她是我遇见的最漂亮最温柔的天使。她是我的。” 玉鹅说道:“师傅从开始就知道你是一个麻烦。还真让他说准了。你现在还是不要犯拧了。先随我去休息吧。睡一觉你就会把什么事都忘了。这样你也就不会为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牵肠挂肚了。跟我走,好吗?” 听了玉鹅的话,李自然警觉地说:“不,我不跟你去。我知道你们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施法术,让我把小玉忘掉。我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面对变得一根筋的李自然,玉鹅显得为难了… 水晶球在浩瀚无垠的星空里缓缓旋转,蚁王太子在水晶球里显得非常的恬静安详! 李自然朝着水晶球里的蚁王太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蚁王太子,你可以帮我吗?” 玉鹅说道:“蚁王太子现在是听不见你说话的。他离这儿非常遥远!” 李自然回头对玉鹅说道:“玉鹅仙子,你可以帮我吗?” 看着可怜兮兮的李自然,神情安静的玉鹅冲李自然轻轻地摇了摇头。 情绪已经相当低落的李自然这时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有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人能够帮我!没有人能够帮我去冰冷的湖水里寻找我的小玉。小玉也许这时很冷,她在等着我去救她!我要去救她,我若再不去救她,也许我就真的再也看不见她了!”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慌乱起来,转身抬腿就要往外面跑。 玉鹅拿李自然有点没有辙了,她朝李自然喊道:“你要去哪儿?” 玉鹅的声音里已经显出了几分焦虑。 李自然说道:“我要去救我的小玉。”边说便急急慌慌地往外面跑。 玉鹅急忙紧步跟上,朝李自然喊道:“你是不能够下山的!” 李自然已经不管不顾,着了魔一般地快步朝着外面跑去。 从来没有和这么鲁莽执着的人打过交道的玉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娇巧的鼻尖上沁出了细汗。不知所措的她只好跟着李自然朝外面快步跑去。 跑出殿堂的李自然傻眼了,因为他此时面对的是一片荒芜。 仙境般的庭院不见了,曲径回廊也不见了。祭坛也不见了,大鼎也不见了,神兽也不见了。一切似乎都被眼前缥缈神秘的雾气蒸发掉了。 李自然驻足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融入在夜色和白茫茫雾霭里的群山峰峦在他的眼底莽莽苍苍的延伸出去。 他所处的世界此时变得天高地阔,一片原始和苍茫! 李自然彻底愤怒了,他朝着眼底出现的苍茫山峦大喊道:“你们骗了我!你们骗了我!” 李自然发狂一般的喊声在群山之巅来回跌荡,倒也深透出几分凄清和苍凉。 120隐忧 李自然这时不再理会玉鹅,而是一个人愣愣地看着在水晶球里熟睡了一般的蚁王太子。 水晶球在浩瀚无垠的星空里缓缓旋转,蚁王太子在水晶球里显得非常的恬静安详! 李自然朝着水晶球里的蚁王太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蚁王太子,你可以帮我吗?” 玉鹅说道:“蚁王太子现在是听不见你说话的。他离这儿非常遥远!” 李自然回头对玉鹅说道:“玉鹅仙子,你可以帮我吗?” 看着可怜兮兮的李自然,神情安静的玉鹅冲李自然轻轻地摇了摇头。 情绪已经相当低落的李自然这时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有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人能够帮我!没有人能够帮我去冰冷的湖水里寻找我的小玉。小玉也许这时很冷,她在等着我去救她!我要去救她,我若再不去救她,也许我就真的再也看不见她了!”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慌乱起来,转身抬腿就要往外面跑。 玉鹅拿李自然有点没有辙了,她朝李自然喊道:“你要去哪儿?” 玉鹅的声音里已经显出了几分焦虑。 李自然说道:“我要去救我的小玉。”边说便急急慌慌地往外面跑。 玉鹅急忙紧步跟上,朝李自然喊道:“你是不能够下山的!” 李自然已经不管不顾,着了魔一般地快步朝着外面跑去。 从来没有和这么鲁莽执着的人打过交道的玉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娇巧的鼻尖上沁出了细汗。不知所措的她只好跟着李自然朝外面快步跑去。 跑出殿堂的李自然傻眼了,因为他此时面对的是一片荒芜。 仙境般的庭院不见了,曲径回廊也不见了。祭坛也不见了,大鼎也不见了,神兽也不见了。一切似乎都被眼前缥缈神秘的雾气蒸发掉了。 李自然驻足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融入在夜色和白茫茫雾霭里的群山峰峦在他的眼底莽莽苍苍的延伸出去。 他所处的世界此时变得天高地阔,一片原始和苍茫! 李自然彻底愤怒了,他朝着眼底出现的苍茫山峦大喊道:“你们骗了我!你们骗了我!” 李自然发狂一般的喊声在群山之巅来回跌荡,倒也深透出几分凄清和苍凉。 李自然边喊便疯了一般朝着一道悬崖奔跑过去。上当受骗的感觉令他怒火中烧。 玉鹅一见李自然往悬崖上跑,顿时着急了,她朝李自然娇声大喊道:“别过去,你会摔下去的。” 李自然哪里还听得见玉鹅的呼喊,只管朝着悬崖处奔跑。他要寻找下山的路径。 然而当他跑到悬崖上的时候,哪里还有下山的路径呢?只看见悬崖下白茫茫的雾气不断的蒸腾。 一片迷茫的李自然情绪彻底失控地在悬崖上暴跳如雷起来,他回头朝玉鹅大吼大叫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上面来?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儿来?就因为你们是会点法术的神仙吗?那条路呢?你带我上来的那条路呢?快告诉我那条路呢?我要走!我要下去。我要去救我的玛莎!” 看着在悬崖又吼又跳的李自然,玉鹅彻底没辙了。她没有再追上去,而是站在不远处楚楚可怜地看着李自然。 李自然误解玉鹅的一片好心了,玉鹅的心里有些不好受起来。 神仙也是有感情的! 被愤怒烧得失去理智的李自然依旧朝着无辜的玉鹅喊叫着,疯了似的埋着头在悬崖上来回走动。 玉鹅没有料到这个地球上的异乡人情绪一旦失去控制居然是那么的可怕!玉鹅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一心想着要下山的李自然哪里会去考虑玉鹅的感受,依旧像个神经病似的在悬崖上一边走动一边自言自语的地骂着:“骗子!骗子!神仙是骗子!” 委屈的眼泪终于从玉鹅灵秀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淌。 被人误解终究是不好受的。神仙也不例外! 在悬崖上蹦达了好一会儿的李自然终于有些精疲力竭地停止了自言自语的谩骂。他抬起头,看见泪流满面的玉鹅,脸上显出惊愕的表情。 他没有想到玉鹅会哭。他没有想到神仙也会哭! 李自然终究是个有着男儿柔情的多情种子,看见玉鹅委屈无辜的样子,烧得冒了泡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他有些气馁地走到玉鹅的面前,轻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无限委屈的玉鹅朝李自然抽泣着说:“你真不讲理!” 清醒下来的李自然这时才觉得自己刚才暴跳如雷的样子的确是有点过分了。他咽了一口唾沫,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刚才我是太激动了!” 玉鹅依旧委屈地说:“就因为激动你就可以随便冤枉我们吗?” 李自然有点哑口无言了,他下意识地挥了一下手,悻悻地又走到了悬崖边上去了。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安慰一下委屈的的玉鹅了。 悬崖上悬浮的雾气稀薄而且神秘。李自然的情绪已经在一阵发泄后彻底平息下来。望着雾气缭绕的幽谷深处,他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他意识到小玉一定是彻底沉没在冰冷的湖底了。他和小玉缠绵悱恻的缘分走到了尽头! 他在悬崖上呜呜呜地低声哭泣起来…… 玉鹅没有去打搅李自然,她理解李自然,她知道这个异乡人现在需要用哭泣来缓解心里承受的压力。 悬崖上有冷风吹来,玉鹅的香肩感到一股清寒的侵袭,她抱了抱肩头。她猜想李自然一定也有点冷了,于是她静静地走到李自然的后面,轻声对李自然:“跟我走好吗?夜间的寒气你是受不了的。” 李自然固执的摇头,依旧低低地掩面哭泣…… 玉鹅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这个感情如此丰富的男人。玉鹅很为难! 玉鹅听了紫阳上人的话,有点似是而非的难以理解,说:“师傅是说地球人将会在这颗星球出现吗?” 紫阳上人说道:“是的。事实上地球人已经在这颗星球上出现很久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罢了。这个人只是其中的一个。” 玉鹅说道:“你不是说以前所有在错误的时间进入到这颗星球上的地球人都没有获得生存的机会吗?” 紫阳上人说道:“是的。以前师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师傅刚刚得到了一个不好的信息。” 玉鹅说道:“什么信息?” 紫阳上人说道:“大德寺的环峰方丈刚才来过。” 玉鹅显出惊讶的神情说道:“你是说环峰大师到这颗星球上来了吗?” 紫阳上人说道:“是的,环峰大师背着我超度了一个死囚的灵魂到这颗星球上的一个净水池里,让他以乌龟的生命形势在净水池中潜心修炼。但是,环峰方丈已经和这个灵魂失去联系有一段时间了。他到那个净水池去看了。那个灵魂已经逃离了净水池。这件事环峰方丈不该瞒着我。他太莽撞了!” 玉鹅说道:“环峰方丈已经是一个修为很高的得道高僧,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紫阳上人说道:“他的修为看来还是稍欠火候啊!也许他的这个失误就将给这颗星球带来无法挽回的麻烦。” 玉鹅说道:“或许这个灵魂已经在这颗星球上消失了呢?” 紫阳上人说道:“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灵魂还以很活跃的形势在这颗星球上存在着。” 玉鹅说道:“难道师傅不能知道他究竟在这颗星球上的哪个地方吗?” 紫阳上人说道:“目前还不能。” 玉鹅又说道:“师傅,你很担心,是吗?” 紫阳上人说道:“是的。包括眼前的这个人。” 玉鹅说:“你不是打算把他送回到地球去吗?” 紫阳上人说道:“现在我还没有作出这种决定。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排他的归宿更为合适。就让他暂时在这儿呆着吧。不过你要看好他!” 紫阳上人说完,身影便渐渐在虚无缥缈的雾间消失了,仿佛被雾气融化掉了一般…… 明媚的清晨总是在一声声脆丽的鸟鸣声中苏醒。 在水晶罩般的气场中沉沉睡去的李自然在太虚缥缈的空间里睡得很清静,其间连一个可以骚扰睡意的梦也不曾有一个。 深睡的李自然感觉自己的鼻孔间一阵奇痒难耐,一个响亮的喷嚏把他从深沉的睡眠中弄醒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繁华壮丽的景象。只见悬崖的对面,一道七色的彩虹横卧在对面的两座山峰之间,悬崖上空白鹭晨飞,万鸟欢鸣,空灵清新的晨雾在低空缥缈缭绕,万道霞光铺天盖地而下。 世间的万物都沐浴在一片华美安宁的气息之中! 李自然看着眼前壮丽奇瑰的景象,一时间径自呆了。 这时他的耳根后又一阵痒痒的感觉传递出来,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拍打,以为是耳根后爬了一只小虫,当他的身后传来咯咯咯的娇笑声时,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回过头,却见光溜着身子的蚁王太子蹲在他的后面一脸调皮的笑。 小家伙的手上拿着一条青草茎。 一夜的沉睡并没有将李自然心中哀伤的心绪抚平,悲伤的情绪在李自然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又象寒流一般席卷了李自然的整个心胸。 他了无生气地朝一脸灿烂的蚁王太子说道:“蚁王太子,你回来啦!” 蚁王太子说:“玉鹅姐姐去师傅那儿去了。她让我来陪着你。” 李自然苦笑了一下,说:“蚁王太子,我想下山去。你可以带我下山吗?” 蚁王太子摇摇头,说:“不能。” 李自然回头望了望悬崖下雾气缭绕的峡谷,说:“你知道我们上来时的那条石阶山路吗?” 蚁王太子说:“知道。” 李自然说:“在哪儿?” 蚁王太子不假思索地说:“不告诉你。” 李自然苦笑了一下,不作声了。眼泪又顺着他清秀的脸庞流了下来。 蚁王太子走到李自然的身边,蹲下,望着他说道:“你怎么哭了?你的心很痛吗?” 李自然点点头。 蚁王太子说:“你的心怎么会痛呢?心痛是很难受的。” 李自然说:“你还太小,你是不会明白的。” 蚁王太子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不会心痛了。” 李自然说:“为什么?” 这时蚁王太子神秘兮兮地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凑在李自然的耳朵边小声说道:“这个地方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连玉鹅姐姐和师傅也不知道的。” 李自然对蚁王太子的话没有丁点兴趣,他现在的心情还沉溺在对小玉的无尽思念中。哀伤的情绪在他的心间象阴霾似的越积越厚。 蚁王太子见李自然一动不动,说道:“你不愿意跟我去吗?” 李自然说:“我只想下山去。” 蚁王太子说:“师傅已经把那条上山的路隐藏起来了。你找不到那条路的。” 李自然说:“你不可以帮我的吗?” 蚁王太子闪动着灵气十足的眼睛,天真无邪地朝李自然摇摇头。 李自然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蚁王太子,独自望着悬崖出神。 过了一会儿,蚁王太子说:“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去那个地方吗?” 李自然说:“我只想下山,哪儿我也不想去。” 蚁王太子见李自然对他说的话真的没有丁点兴趣,也觉得有些无趣起来。老大不自在地守在李自然的身边,将背在背上的青葫芦取下来,取开塞子,成群结队的蚂蚁从葫芦中爬了出来。 蚁王太子不再理会李自然,找了一根小木棍,自顾自地地玩起蚂蚁来。 李自然望着悬崖出了一会儿神,扭过头看了一眼在地上排兵布阵的蚂蚁,对蚁王太子说道:“这些蚂蚁是你喂养的?” 蚁王太子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调兵遣将的境界中,他头也不抬地对李自然说道:“这是灵蚁,师傅专门到一个山上给我取回来的。它们很听话很好玩的。” 李自然本就是随口问问蚁王太子,对蚁王太子的话当然没有丝毫兴趣。他又扭过头,痴痴地望着悬崖出神。 过了一会儿,李自然又对旁边的蚁王太子说:“蚁王太子,你可以用你乘坐的凤凰或者白鹭送我下山吗?” 玩着蚂蚁的蚁王太子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能。” 李自然彻底气馁了。他被困在这道悬崖上了。 这时,只见玉鹅骑在一只七彩凤凰从对面的一座山峰朝着悬崖飞了过来。蚁王太子眼尖,立刻站起来,高兴地说道:“玉鹅姐姐过来了。” 李自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七彩凤凰上衣袂飘飘的玉鹅,心里没有一点高兴的暖意。他一心想着要从这道悬崖下去。 他依旧想去那片湖水里寻找小玉…… 玉鹅来到悬崖上,在灿烂霞光的辉映下,她白如凝脂的脸庞显得越加的娇美,隐隐间透露出一种诱人的粉色。 玉鹅对蚁王太子说道:“蚁王,你没有调皮吧?” 蚁王太子说道:“才没有呢!只是这个哥哥好像很不开心。” 玉鹅轻笑了一下,说道:“大哥哥的心事你不会明白的。只要蚁王高兴就行了。我们走吧。” 说着牵着蚁王就要往悬崖背后走。 坐在悬崖边的李自然依旧一动不动,象一尊雕像似的凝固在那儿了。 玉鹅停住步子,朝李自然说:“你不走吗?” 李自然的心中对玉鹅和紫阳上人依旧怀着一股怨气。他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再跟你去任何地方的。” 玉鹅看见李自然固执的样子,脸上掠过一丝轻笑,说:“你在这儿坐久了,会坐化成一尊石头的。” 李自然说:“我宁愿被变成一尊石头,也不愿意再跟着你走了。” 玉鹅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既然你要这样坚持,我也没有办法。蚁王,我们走吧!” 说着拉着蚁王太子象一阵清风般的飘走了。剩下孤零零的李自然坐在悬崖上独自体会着心里的那种寂寞和哀伤…… 121再入秘境 此时,悬崖上只剩下李自然一个人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孤独将他紧紧地包围了起来。他的内心已经体会不到眼前世界的绚丽和繁华,心里的阴霾在他心中越积越厚。 李自然的眼睛里又流淌出忧伤的泪水…… 在这样样一个陌生的星球上,李自然体验到了什么是举目无亲的孤独。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弱者。 他现在非常怀念在地球上的那一段生活。在那样的日子里成天价的鬼混,虽然空虚,但是自少还有几个朋友朝天没日地聚在一起,没有孤独的凄凉感觉。 而现在独坐着万丈悬崖上的李自然感觉到了这样的凄凉。 李自然泪眼婆娑地回头看了一眼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消失的方向,一缕清雾笼罩在一条花丛小径上。这条小径曲曲折折地蜿蜒伸向山顶。山顶上的那个长着苍松翠柏的平台又出现在李自然的眼前。 可是他依旧没有看见跟着玉鹅仙子上山时的那条路径。 下山的念头一刻也没有在李自然的心里打消。 这时旁边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细微响声。李自然顺着悉悉嗦嗦的声音看去,顿时浑身的汗毛也直竖了起来。 只见一条斑斓的巨蟒从草丛间游移出来,正朝着李自然缓慢地爬行过来。 李自然惊得从大青石上跳了起来,因为过度的惊恐,他的一张清秀的面孔也变得扭曲了。 他想到了逃跑,可是他现在的腿肚子发软,哪里还迈得动步子。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巨蛇朝着自己慢慢地靠近。 巨蟒朝李自然抬起头,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透露出阵阵寒气。邪恶的芯子在它的嘴里伸缩不定! 如此体形庞大的巨蟒足足可以吞噬掉一头牛! 李自然在巨大的恐惧中脑子变得接近于空白! 这时,辽阔的空中发出一声清丽的金雕的啸声。 巨蟒听见精雕的叫声,显出了短暂的犹豫,绿莹莹的邪恶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李自然,猩红的芯子继续朝着李自然哧哧地伸缩着,接近李自然的速度却减缓了。 就在李自然惊恐万状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呵斥声:“畜牲,你又想出来伤人了吗?” 李自然抬头一看,却是玉鹅朝着他飘飞而来。 巨蟒仰头看见从天而降的玉鹅,口腔里吐出一股盛怒的白气。 只见尚在空中的玉鹅对着巨蟒挥手就是一掌。巨蟒身形虽然庞大,但是躲闪的技巧却异常的灵活。只见它在躲避玉鹅掌风的同时,蛇头高高仰起,飞卷起庞大的身体就朝李自然袭击过来。 玉鹅的掌力打在岩石上,顿时火星四溅,齑粉飞扬…… 在巨大的恐惧中李自然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蟒朝着自己飞卷过来,浑身竟自动弹不得。 就在千钧一发之极,玉鹅已经甩出长长的水袖,象一股清风般将李自然卷了起来,李自然就像一片叶子似的飘进了玉鹅的怀中。 巨蟒扑了一个空,非常的震怒,它朝着半空中的玉鹅又喷出一股白气。白气里透露出浓浓的血腥气息。 玉鹅在空中抱着李自然身形飞旋,躲开了巨蟒的白气,紧接着又朝着巨蟒的脑袋挥出一掌。 巨蟒侧头让过玉鹅的凌厉掌风,整个长长的身体扭曲着直立起来,就像从地上陡起的一股黑雾,朝着李自然和玉鹅袭击过来。 突然,李自然只觉得眼前一花,眨眼的功夫,巨蟒的身上多出了一个光屁股娃娃。 只见蚁王太子已经骑在了巨蟒的七寸之处,双手箍抱朝巨蟒的脑袋,嘴里叫道:“叫你又出来撒野!叫你又出来撒野!” 被蚁王太子抱住了七寸的巨蟒一时间乱了方寸,晃动朝庞大的身躯就朝万丈悬崖下冲去。蚁王太子骑在巨蟒的身上毫不松手,也随着巨蟒冲下了万丈悬崖。 李自然眼睁睁地看着带着蚁王太子的巨蟒象一条长长的黑色缎带般朝着悬崖下飘去,好一会儿,才从悬崖下传出巨大的水声。 巨蟒和蚁王太子掉进了悬崖下的深谭里…… 玉鹅抱着李自然飘然而下的落到了悬崖上。此时的李自然方才回过神,说:“蚁王太子呢?” 玉鹅轻声说道:“别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的。” 玉鹅的脸上这时泛着一股粉色,显得很是娇媚动人。 李自然试探着走到悬崖的边沿,伸头往万丈悬崖下战战兢兢地看去,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几朵白云漂浮在悬崖的半腰上,李自然头脑一阵阵的发晕,连忙退了回来。 背后的玉鹅看着李自然猥猥缩缩的样子,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轻笑…… 李自然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心里暗说:“这神仙呆的鬼地方也是险象环生危机四伏啊!此处还真不是人呆的地儿!” 玉鹅这时对李自然说:“你现在还要一个人守在这儿吗?” 李自然回过头,刚才倔强的神情早已经在这场惊吓中荡然无存,朝着玉鹅很真诚地摇了摇头。 玉鹅大方地朝李自然伸出手,说:“来吧!跟我走吧!” 李自然手脚发软地上去握着玉鹅酥软的玉手,原本空落落的心里立刻就踏实了,感觉有一股绵绵不断的力量在身体内渐渐升腾起了。 李自然拉着玉鹅仙子的手顺着花丛小径朝着那道平台走去。花丛小径兴许是少有人行走的缘故,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长着厚厚绵软的苔藓。夜间遗落下的花斑凋零在这碧绿色的苔藓上,暗显出一种凄美的清芬。 小径两侧的各色鲜花倒开得正好,娇媚妩艳,恣意绚丽。无数的蜜蜂和蝴蝶在花间翩跹飞舞,显得生机无限,热闹非凡。 李自然觉得奇怪,只要他的手一握住玉鹅仙子的手,烦乱的心绪就会在瞬间安定下来,生体内也会源源不断地聚集起一股股劲力。 他们顺着花间小道往平台上走的时候,只听见空中一声鹤鸣,却见一身水迹淋漓的蚁王太子骑着仙鹤朝着平台上的松林间飞去。 玉鹅朝着空中的蚁王太子笑了笑,说道:“蚁王也是太顽皮了。师傅迟早是会惯坏他的。” 说着拉着李自然加快了步子。 来到平台上,走入幽深的苍松翠柏间,林间里透露出一阵阵幽深肃穆的气氛。 蚁王太子已经在一棵松树上极其灵巧地追逐着几只松鼠,见玉鹅和李自然走进了松林,蚁王太子灵猴一般从松树上滑了下来,天真调皮地说道:“玉鹅姐姐,我把冠王弄进深谭里去了!还用一条藤索拴住了它。” 玉鹅说道:“你是拴不住冠王的。它还会上来的。” 蚁王太子说道:“它再上来我再把它弄下去。” 玉鹅笑道:“你这么折磨冠王,它会和你记仇的。” 蚁王太子说道:“我才不怕它呐!只要师傅不将它身上的法咒解开,它就拿我没有办法。” 玉鹅说:“那要是它感化了师傅,师傅将它的法咒解开了呢?” “我还是不怕他,我用我的灵蚁咬它!”蚁王太子骄傲地说。 玉鹅亲昵地点了一下蚁王的额头,说道:“师傅对你就是偏心,还让你养了那么多好玩的灵蚁。你迟早会被师傅惯成一个坏脾气的蚁王太子的。” 李自然这时问道:“谁是冠王?” 玉鹅看了一眼李自然,说道:“就是刚才的那条巨蟒。” 李自然有些纳闷地说:“原来这条巨蟒你们很熟,而且还有名字。” 玉鹅说道:“它原来才不是什么巨蟒呢!和我和蚁王太子一样,是修仙一族中的一员。只因为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师傅才在在它的身上施了法咒,让它变成了巨蟒的模样,负责巡山的任务。” 李自然说:“那你刚才还用那么大的掌力打它,万一打中它呢?你的师傅不是会惩罚你?” 玉鹅笑道:“我如果不施重手,它是不会怕我的,它就会欺负我和蚁王太子。” 李自然说:“它连蚁王太子也斗不过,怎么会欺负你们呢!” 玉鹅笑道:“它不是斗不过我和蚁王太子,而是它身上的法术已经被师傅冻结了。所以它才那么规矩。不然,你今天是逃不掉被他吞进肚子里的厄运的。” 听了玉鹅仙子的话,李自然暗道好悬! 走出树林,来到那块巨大的草坪上,李自然又看见了那七块巨石。 七块温润如玉的巨石静静地卧在草坪上,似乎在述说着一种神秘和传奇。隐隐约约,李自然感觉巨石中好像有人的影子静静地坐在在里面,若隐若现。 李自然觉得好奇,定了眼神再度细看,光洁如玉的巨石只是散发着润泽的光晕,并没有人影在里面。李自然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玉鹅见李自然的脸上出现异样的表情,说道:“你看见什么了吗?” 李自然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好像看见石头里面有人的影子。” 玉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讶异的表情,说:“你是说你看见了石头里面的人影。” 李自然懵懵懂懂地点了一下头,说:“是的。但是细看又没有了。兴许是我看花眼了。” 玉鹅却很认真的审视了一下李自然,说:“难怪师傅说你是有缘人。看来你真的是有点来历的。” 李自然不明白玉鹅说话的意思,愣头愣脑地说道:“你说什么?” 玉鹅轻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说什么。师傅会有安排的。” 玉鹅的话让李自然更加不得要领。 这时,又听见空中一声鹤鸣,只见紫阳上人骑着一只仙鹤降落在了草坪上。 紫阳上人依旧雪白的银发披肩,一袭垂地的白纱轻衫,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慈和飘逸如风地朝着李自然和玉鹅他们走过来,只轻轻地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随我来吧。” 说着就飘逸地走进巨石阵,神奇再一次在李自然的眼前出现,紫阳上人飘逸的身影瞬间在巨石阵的空气中消失了。 蚁王太子屁颠屁颠地跟着紫阳上人也走入了巨石阵,灵巧顽皮的身影也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李自然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多好奇的神情,被玉鹅拉着也双双走进了巨石阵。 走进巨石阵,李自然再度走进亭台楼榭,曲径游廊的仙境之中。 他跟着玉鹅穿亭过院地又来到了那个气势恢弘的庙堂前。高台上的那只大鼎内依旧焚香缭绕,两头麒麟神兽威风凛凛地护卫在大鼎的两侧。 李自然和玉鹅顺着石阶进入到庙堂内,在鲜花簇拥间,紫阳上人和蚁王太子已经端坐在了绣墩之上,专注地看着巨大墙壁上浮现的星云图。 李自然和玉鹅来到紫阳上人的身边,玉鹅示意李自然坐下。李自然就着旁边的绣墩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如沐春风的感觉再度透身而来…… 122横空出世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深邃的漩涡。漩涡内就像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磁力和魔法,李自然的视线被深深的吸引了进去。 他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只听见耳畔一阵急速旋转的流水声响…… 李自然感觉自己似乎也在漩涡中陷落。他继续随着黑暗的漩涡深入,这个可怕的漩涡就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黑色通道,向着漆黑冷清的世界无限地延伸…… 终于,他的耳畔传来海潮拍击礁石的宏大声响。当他的视线穿越过黑暗的漩涡通道的时候,无边无际的青灰色海面出现在李自然的眼前。 这是一片深藏在地底的辽阔海域,层层黑色的海浪惊涛拍岸铺天盖地地撞击着岸边的礁石,声势极其威猛。整个海面被笼罩在灰暗的气氛之中,放眼望去,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有许多鱼鳍一样的黑色物体在水面上若隐若现的游弋。 李自然很惊讶,面对如此壮阔的场面,一种渺小卑微的感立刻充斥在了他的心里。 突然,他看见在一块被惊涛骇浪包围着的礁石上站着一个孤独的人影,尽管光线非常暗淡,但是他还是看出了那是小玉的身影。 小玉脸上的表情惊恐而且绝望。 礁石的周围,布满了游弋着的青黑色的鱼鳍一样的东西。李自然猜想那一定是一群凶恶的鲨鱼! 小玉似乎被困在了那块礁石上了。 看见小玉,李自然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喜,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颗神奇的星球上和小玉再度相遇。小玉在这颗星球上的出现,又是经历了一段怎样的传奇? 李自然已经来不及作过多的细想,他欣喜若狂地大声喊道:“小玉没有淹死!她还在,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在他的呼喊声中,紫阳上人朝着对面的墙壁上将袖袍轻轻一挥,惊涛拍岸的地下海悠然不见,只剩下一堵白色冷清的墙面…… 李自然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当墙壁上空空如也的时候,他扭过头,满脸不解地望着紫阳上人,说:“你怎么让它消失了?我要看见我的小玉!我要去救她!” 紫阳上人冷笑了一下,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小玉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小玉的处境有多危险,你怎么去救她?真是一个永远不会面对现实的狂妄的地球人!” 李自然现在已经非常反感紫阳上人用鄙视的口气一次一次地叫他地球人了。他朝紫阳上人怒声说道:“我是地球人怎么了?我至少比你这个冷血的神仙强!” 紫阳上人并不计较李自然对他的冒犯,说道:“在这儿,也只有你敢这样冒犯我。不过我对你的无知和粗鲁是宽容的,所以我不计较你对我的冒犯。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在我这儿,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你要明白,神仙的涵养和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李自然却朝紫阳上人喊道:“你以为我想在你这儿呆了吗?是你把我骗到你这儿来的。你放我走!我要走!” 紫阳上人的神情阴沉下来,说道:“你如果真的要继续这样冥顽不化,后果真的不是不你想象的那么乐观。” 李自然毫无惧色地说道:“你别用什么后果来吓唬我!我在这个星球上无牵无挂的,就是有一个我牵挂的人,你也阻止我去救她。所以我真的不怕你。我甚至很怀疑你是不是修炼得道的神仙。地球上充斥着假冒伪劣,很难说玛基尼亚星球上不会充斥假冒伪劣。” 玉鹅一听李自然对紫阳上人说出这种无法无天的话,急得涨红了脸地朝他呼道:“不许你这样侮辱师傅!” 紫阳上人却朝玉鹅说道:“你让他骂下去。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狂妄!”紫阳上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严峻起来。 李自然无赖的品行这时完全爆发了出来。在他的心目中本就没有什么权威或者神灵这个概念。谁冒犯了他他就敢日谁的先人!对这个与他从来没有任何瓜葛的紫阳上人,他抱的当然也是这个态度。他才不管自己面对的是神仙还是玉帝呢! 所以他双眼冒火地和紫阳上人对视着,说:“放我走!” 紫阳上人冷笑道:“你以为到了我这儿还是你说了算吗?” 李自然说:“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紫阳上人说道:“其中的原委你可以去悟,但是,要想从我这儿得到答案,你的境界还不够!” 李自然面对这样的所谓神仙,他彻底愤怒了。他觉得这些他妈的所谓修炼成精的神仙高人,怎么修炼到最后都修炼得没有丁点人性了?都变成冷血的怪物了! 所以李自然暴怒地吼道:“我悟你个姥姥!你他妈的见死不救!铁石心肠!你真不是人!” 李自然的话把一旁的玉鹅的脸也吓青了。就连顽皮的蚁王太子也睁着惊恐的眼睛瞪着李自然。 紫阳上人突然哈哈哈笑道:“哈哈哈……好!你有脾气,有性格!你非常想去救小玉是吗?” 李自然说:“是!” 紫阳上人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很无知。我不怪你。但是,你真的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玉鹅一听紫阳上人的话,慌声说道:“师傅!不要!” 话音刚落,只见紫阳上人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一点,一道清光闪动,李自然悠然不见,一只长臂巨猿出现在紫阳上人的面前。 李自然被紫阳上人点化成了一只体阔腰圆,高大威猛的长臂巨猿了! 见此情形的玉鹅,眼睛里立刻涌出了眼泪。她朝紫阳上人说道:“师傅,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就因为他顶撞了你吗?” 紫阳上人看了一眼玉鹅。冷冷地说道:“玉鹅。连你也开始反对我了吗?” 流着眼泪的玉鹅沉默了。 紫阳上人这时朝蚁王太子说道:“蚁王,师傅就把这个宠物送给你了吧!它如果不听你的话,你可以用鞭子抽他!” 蚁王有些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地看着紫阳上人。 紫阳上人说道:“带它出去吧,师傅今天心情很不好。”说完背着手,看着那堵白色的墙面不再说话。 蚁王看着玉鹅。玉鹅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轻轻对蚁王说道:“我们带它出去吧!” 说完领着蚁王往外面走。长臂巨猿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出去…… 变成巨猿的李自然的心顿时沉寂下来,再也没有了丁点激动的情绪,乖乖地跟在蚁王太子和玉鹅的后面。 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被紫阳上人施了魔法,但是,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用语言和外界交流的能力。那张丑陋的脸上也变幻不出丰富的喜怒哀乐的表情。 李自然试着想发出声音,但是,喉咙间只能发出呜呜的几个简单的音节。他非常着急,用手使劲拍击着自己的胸口。 走在前面的蚁王太子回头看了李自然一眼,朝玉鹅说道:“姐姐,他在生气是吗?” 玉鹅说:“也许是吧。师傅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严厉。他只是一个从地球上来的异乡人。尽管他冒犯了师傅,师傅也不该用这么严厉的方法来惩罚他的。” 李自然虽然失去了和外界进行语言交流的功能,但是,玉鹅和蚁王太子说的话他还是完全可以听懂的。他的眼睛里闪烁出了泪花,朝着玉鹅和蚁王呜呜地不停点头。 玉鹅看着已经变成了巨猿的李自然,叹了一口气道:“谁叫你这么固执呢?师傅在我们的眼里是绝对的权威,你怎么可以由着性子冒犯我们的师傅呢?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和蚁王都是帮不了你的。你以后就规规矩矩地跟着蚁王吧。或许有一天师傅是会解除对你的惩罚的。” 李自然又对着玉鹅呜呜地点头。 这时,蚁王太子说:“对了,姐姐。我们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名字呢。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好吗?” 玉鹅说:“好吧!他现在是师傅赏赐给你的宠物,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蚁王歪着脑袋仰望着李自然,想了一下,说:“那条被师傅变成巨蟒的家伙师傅叫它冠王,我们就叫他冠帝吧!” 玉鹅笑道:“一个称王,一个称帝。亏你想得出。” 蚁王说:“难道你不喜欢我给它取的这个名字吗?” 玉鹅笑道:“它是你的宠物,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就给它取什么名字。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于是蚁王就对李自然说道:“我们以后就叫你冠帝了,好吗?” 李自然一听,心里说:“老子都被你的师傅变成这副模样了,现在你又给老子取个这么霸道的名字,还冠帝了。我日你姥姥!忽悠人也不是这么忽悠法啊!你干脆给我直接取名丑八怪老子心里还好受一点。老子这副模样怎么能够称王称帝呢?存心挖苦人不是?” 虽然李自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的他由于完全失去了语言表达的功能,丑陋的脸上也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所以只有将毛茸茸的两支长臂举起来,喉咙间发出呜呜叫声。 蚁王太子高兴地对玉鹅说道:“姐姐,它同意了。” 李自然心里骂道:“我同意你个姥姥!老子分明就是在举手反对嘛!靠!” 但是心里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呀,谁叫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没有语言没有表情的大猴子了呢! 李自然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彻底拧吧的世界了,一不小心就退化到类人猿的世界里去了。这些有魔法的神仙也真够可恶的! 难怪上山的时候玉鹅仙子对自己说真正的神仙是可以朝云暮雨聚散无形的。现在看来,这些神仙还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想把谁变成什么模样就变成什么模样,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靠!千万别让老子有一天也偷学到了这样的魔法。如果有一天让老子学到了这样的魔法,老子不首先把你们这些狗日的神仙变成猪,变成狗,变成一根手指就可以摁死的蚂蚁才怪呢! 李自然心里想得这么恶毒,但是表情上却一点也显现不出来,只是眼睛里透露出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蚁王太子和玉鹅当然不知道被改名为冠帝的李自然此时的心里滋生出的想法会那么邪恶。还以为李自然很乖呢! 蚁王太子上来拍拍李自然毛茸茸的身体,说道:“冠帝,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玩。我不会象师傅一样欺侮你的。” 被唤着冠帝的李自然伸出厚实的手掌抚摸了一下蚁王太子圆圆的脑袋。蚁王太子朝玉鹅仙子高兴地说道:“姐姐,它很听我的话呢!” 玉鹅说:“蚁王,师傅已经对它的惩罚够重了。你可真的要对冠帝好一点了。不然我们真的就太欺侮它了。” 蚁王说到:“我知道,姐姐。我这就带冠帝去摘野果子吃去。” 李自然听了玉鹅和蚁王太子的话,觉得这两个小神仙还不错,挺有人情味的,以后就不把他们两个变成猪狗或者是蚂蚁了。 蚁王太子朝冠帝李自然说道:“走吧冠帝,跟我到一个好地方去吧!” 冠帝现在真的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只是一头木呐的长臂猿,所以就很听话地跟着蚁王太子往一个山头走去。 玉鹅这时朝蚁王太子说:“有冠帝陪你姐姐就不陪你了。你带冠帝去玩吧,别走太远了。” 蚁王太子老练地说:“知道。” 于是带着冠帝撒腿就跑…… 123粉嫩的哔啵小兽 尽管牛大山的心里有点委屈,也有点愤怒。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被紫阳上人变成这副模样了,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由于失去了用语言和外界交流的能力,因此他连含冤叫屈的机会也失去了。 牛大山觉得这个神仙也真是够狠够毒的。 在万般无奈之下,冠帝牛大山私底下只好委曲求全地选择了妥协。他接受了这个自己已经无法逆转的现实。所以,他跟着蚁王太子朝着对面的山头一路奔跑着过去。 蚁王太子带着冠帝牛大山来到了一片景象幽深的果园里。还没有进果园子,就听见果园里不时传出水滴掉进池塘一般的哔波声,这种声音显得非常安静悦耳。 牛大山疑心这个果园里有一个清澈的池塘。 当牛大山跟着蚁王太子走进这片果园时,果园里结满了牛大山无法叫出名字的累累硕果。 果园里的果树都很高大,遒枝盘复,枝叶相交,上面挂满了篮球一样大小的红彤彤的果子。整个果园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这股气息对冠帝牛大山来说有点熟悉,有点象是成*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温馨甜蜜。 在果树上,欢蹦跳跃着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这些小动物灵活乖巧,都长着毛茸茸的粉色的皮毛,在翠绿的枝叶间跳动时显得格外的醒目。更令人新奇的是,这些小家伙还长着一对毛茸茸的翅膀,他们将翅膀张开,还可以自由地在果树间滑翔。咋一看去,就像翠绿的枝叶间开着粉红色的花朵,这些花朵还可以在枝叶间移动一般。并且不时地发出“哔——波——”的好听的叫声。 这些可爱的小动物看见蚁王太子和冠帝牛大山走进了园子,似乎受到了惊吓,纷纷发出一阵清脆的“哔——波——”的声音,然后就在果树的叶子间躲藏了起来。 果园里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蚁王太子回过头朝冠帝牛大山说道:“你的样子把我的小伙伴哔波小兽吓着了。” 牛大山听了蚁王太子话,心里委屈得要死。心里说:“要不是你的师傅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至于会吓着你的这些哔波小兽吗?我原来长得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呢!” 可是因为说不出话,所以冠帝牛大山只有朝着蚁王太子发出呜呜的抗议声音。 蚁王太子这时朝着躲藏在枝叶间的哔波小兽说道:“你们这些胆小的家伙都出来吧。他是我师傅刚送给我的宠物,我刚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冠帝。他很听话的,不会伤害你们的。 听了蚁王太子的话,躲藏在枝叶间的哔波小兽们又用粉嫩细小的爪子捞开树叶的一角,胆怯地窥视着模样丑陋的牛大山。 在哔波小兽另类眼光的窥视下,牛大山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牛大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举起长长的手臂,握着毛茸茸的拳头,愤慨地使劲拍击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砰的沉闷声音。 胆小的哔波小兽被李自然粗鲁的举动吓得又一下子在树叶间躲了起来。 蚁王太子回头朝牛大山呵斥道:“冠帝,你别弄出那么大的声音好吗?我的这些小伙伴是很胆小的。你这样是会吓着他们的。” 牛大山见蚁王太子有些生气了,垂头丧气地垂下长臂,眼神委屈得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蚁王太子带着牛大山继续朝着果园中走,走了一段,树叶间又开始不时地发出“哔——波——”的清脆声音,非常悦耳。 这时,蚁王太子又回头朝牛大山说:“冠王,你饿了吗?” 冠帝牛大山朝蚁王太子很夸张地点头。 蚁王太子说:“我上去摘个憨憨果给你吃吧。” 说着就走到一棵几个壮汉才可以合抱住的果树下,抓住从果树上垂挂下来的翠藤,手脚灵巧地朝果树上攀爬上去。一会儿,蚁王太子就在高大的果树的枝叶间不见了。 冠帝牛大山仰着头,转动着脑袋寻找着在树荫间消失的蚁王太子。 这时,蚁王太子从一笼茂密的树叶间探出调皮的脸蛋,朝树下东张西望的牛大山喊道:“冠帝,你可以上来吗?” 牛大山被蚁王太子一激,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头长臂巨猿的身份,跑到树下,伸出长臂抓住翠藤就要往果树上爬,可是因为自己庞大的身躯太过沉重,翠藤一下子就被扯断了,牛大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跌疼了屁股的牛大山气得在果树下连蹦带跳的。并且呜呜呜地叫个不停。 蚁王太子在果树上发出咯咯咯的快乐笑声。 这时蚁王太子朝果树下的牛大山喊道:“接着,冠帝。” 牛大山重新仰起头往高大的果树上一看,只见蚁王太子站在一根抱粗的树枝上,两手托着一个足足比他身体大出一倍的憨憨果就要朝果树下的牛大山砸来。 牛大山对这红彤彤圆溜溜的硕果早已经充满了*,见蚁王太子要把憨憨果扔给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站在树下,伸出长臂作出要接的样子。 蚁王太子咯咯咯笑着,朝着牛大山扔下了憨憨果。牛大山已经对这个硕大的憨憨果作了充分的估计和准备,一把就接住了憨憨果。 可是,这颗憨憨果的整体质量牛大山依旧估计不足。憨憨果砸在他的手中,感觉手里就像接了一块铁坠子似的,沉重无比。冠帝牛大山一下子就被憨憨果砸得躺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蚁王太子在果树上咯咯咯地笑得越加的快乐。 牛大山现在已经顾不得蚁王太子咯咯咯的笑声,他从地上坐起来,端详研究起这个硕大的憨憨果来。 这个憨憨果虽然长得红彤彤的鲜艳欲滴,但是却很皮实,牛大山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他将憨憨果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用手在憨憨果上敲了敲,依旧不得要领。 冠帝牛大山有点抓瞎了…… 这时蚁王太子已经从树上滑了下来,跑到冠帝牛大山跟前,说:“冠帝,你很馋了是吗?” 牛大山可怜兮兮地看着蚁王太子。 蚁王太子就朝依旧躲在树叶间的哔波小兽喊道:“伙伴们,你们还躲着干啥?帮个忙好吗?” 话音刚落,牛大山只觉得眼前两道粉红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两只乖巧漂亮的哔波小兽已经滑翔到了憨憨果上。 这两只哔波小兽长得非常的玲珑乖巧,粉红色的皮毛毛茸茸的就像绒线团似的,一双眼睛却是碧绿色的,就像在脑袋上镶嵌了两颗碧绿色的翡翠,亮晶晶的非常漂亮。 蚁王太子朝两只哔波小兽说道:“帮我打开它。” 哔波小兽朝着蚁王太子发出清脆的哔——波——的声音,张开隐藏在背上的那对毛茸茸的翅膀。翅膀的尖端居然有一根象利箭一样的尖刺。 哔波小兽滑翔在空中,朝着憨憨果俯冲过来,两道轻细的银光一闪,只听见咔嚓一声脆裂的响声响过,憨憨果立刻一分为二地裂成两半。一股又浓又烈的香甜醉人的气息从鼻腔立马立刻灌进了牛大山的脑门。 裂开的憨憨果内盛着晶莹的粉红色液体。 两只哔波小兽停在憨憨果的边沿,先伸着脑袋吱溜一声饮了一口憨憨果的液汁,一副陶醉的样子。 牛大山也被憨憨果内弥散出的香甜气味醺得垂涎欲滴,也凑过去狠狠地饮了一口憨憨果的液汁。一口液汁落肚,牛大山直是觉得甘洌香甜的液体瞬间流遍了全身,浑身上下涌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而丹田之处却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在逐渐汇聚。 牛大山已经不是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牛大山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蜕化成类人猿的冠帝了。于是他露出了贪婪的本相。立刻扑到憨憨果上,把整个头也埋进了憨憨果的液汁里牛饮了起来…… 124烂兄烂弟 见冠帝牛大山一副贪吃的样子,蚁王太子也不再管他,背上他的葫芦,又飞快的爬到果园的树上,在枝繁叶茂的果树间和哔波小兽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憨憨果黏黏稠稠的汁液相当合乎牛大山的口味,不一会儿冠帝牛大山就吃了个肚滚腰圆。 吃饱了喝足了的冠帝牛大山这时打了一个沉闷的饱嗝,伸出舌头余犹未尽地舔了一下上下嘴唇,才发现蚁王太子不见了。 被憨憨果胀得有些不想动弹的牛大山围着几棵果树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蚁王太子的踪迹,就放弃了寻找蚁王太子的想法。一股倦意袭上来,冠帝牛大山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倒头就睡了过去。 果园里,冠帝牛大山闷雷般的鼾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这时,紫阳上人带着玉鹅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憨憨果园,见躺在果树下睡得又憨又沉的冠帝牛大山,紫阳上人摇摇头说道:“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规规矩矩地安静下来。人啊!有太多的事情总是拿得起放不下,这样活得也太累了……” 玉鹅却朝紫阳上人说道:“师傅,您好久可以将他的惩罚解除呢?” 紫阳上人说:“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玉鹅说:“其实我倒是觉得他是个满中情义的人。师傅这样惩罚他,对他是不是严厉了点。” 紫阳上人看了玉鹅一眼,说道:“你觉得师傅是对他严厉了吗?” 玉鹅说道:“是的,师傅。他只是说了几句冒犯师傅的话。并没有作出令师傅生气的错事呀?” 紫阳上人说道:“你是觉得师傅是有点不近人情了是吗?” 玉鹅说道:“是的师傅。他在我们修仙一族的面前是一个绝对的弱者。我们是不可以用我们掌握的法术轻易惩罚他们的。这样不是就显得不公平了吗?” 紫阳上人轻笑道:“玉鹅,这已经不是公平不公平的事情了。更多的时候,法术是我们的一种手段。在必要的时候,手段是可以拿出来用的。” 玉鹅说:“可是我觉得师傅给他上的这个手段严厉了一点。幸好他还屈辱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要是碰上性格刚烈的,兴许他就会作出令我们预料不到的出格的事情来。” 紫阳上人听了玉鹅的话,微微点头地说道:“玉鹅,看来师傅没有白教你一场。你说的话已经很有师傅当年的韵味了。” 玉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轻笑。 这时紫阳上人说:“那个顽皮的小子呢?” 玉鹅说道:“准是又带着哔波小兽到别处疯闹去了。” 玉鹅的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刻高大的果树上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师傅,我在这儿呢。” 蚁王太子从憨憨果树茂密的枝叶间探出头来。 一群粉红色的哔波小兽也纷纷从枝叶间显出身形,围着紫阳上人和玉鹅上下翱翔。 这时,紫阳上人朝玉鹅说道:“玉鹅,师傅带你来这儿是要交给你一件事情。” 玉鹅说道:“师傅吩咐吧,徒儿照办了就是。” 紫阳上人朝着在空中滑翔的哔波小兽挥动了一下宽大了衣袖,这些哔波小兽纷纷落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起,用翡翠一般的眼睛望着紫阳上人,等着他说话。 紫阳上人朝玉鹅说道:“师傅要出一趟远门,回一趟地球,顺便去去拜访拜访我的老友们。这片果园和这些调皮的小兽你就替师傅照料一阵子吧。” 蚁王太子一听紫阳上人要出远门。立刻飞快地从树上滑落下来,跑到紫阳上人的跟前,仰起头问道:“师傅要上哪儿?” 紫阳上人对这个调皮的家伙显然极其疼爱,轻轻拍拍蚁王太子的脑袋,温和地说道:“师傅要去云游四方拜访我的老朋友们了。师傅放你一段时间的假,你可不许调皮哦。要听玉鹅姐姐的话。要是我回来知道你顽皮了,师傅是要打你的屁股的。” 蚁王太子撒娇地朝紫阳上人说道:“不!我要跟师傅出去玩。” 紫阳上人呵呵笑道:“师傅可不想带你这个调皮鬼出去。” 蚁王太子还要纠缠,这时,果园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只见一条巨蟒朝着这边游移过来。 紫阳上人朝着游移过来的巨蟒说道:“冠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可得每天好好巡山,要是我知道你偷了懒,看我怎么惩罚你。” 冠王对紫阳上人很诚服,样子也显得很温顺。 生性好动的蚁王太子这时朝着冠王飞跑过去。冠王看着朝自己飞跑过来的蚁王太子,朝着蚁王太子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猩红的芯子。 蚁王太子根本就不惧怕冠王的威胁,已经骑在了冠王七寸处,朝冠王命令道:“快带我去池塘边洗澡去。” 冠王仰起头,求助似的看着紫阳上人。 紫阳上人朝冠王说道:“带他去吧。你可不要欺侮他。” 冠王无可奈何地扭转*的身体,悻悻地游移着走了。 玉鹅说道:“师傅,你真的不能太溺爱纵容蚁王太子了。他这么在冠王的身上为所欲为的,迟早是会将冠王激怒的。” 紫阳上人微笑着说道:“师傅有分寸的。” 玉鹅有些理解不了这个修炼成仙的紫阳上人了。 而睡在地上的牛大山依旧打着雷鸣般的鼾声。紫阳上人又对玉鹅说道:“这个家伙好像对这憨憨果挺适应的。以后每天就摘一个憨憨果给他吃吧。对于我们来讲,他或许真是一个有缘人!” 玉鹅说道:“师傅,憨憨果不是很珍贵的仙果吗?每天给他吃一个是不是太浪费了?我们也是一年才可以吃一个呢。今天蚁王太子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摘憨憨果给他吃,你怎么不一点也不责怪蚁王太子呢?” 紫阳上人说道:“玉鹅,师傅这么做自然是有师傅的道理的。你就照着师傅说的去做就行了。” 玉鹅说道:“我还是觉得师傅对蚁王太子挺偏心的。” 紫阳上人笑道:“呵呵呵……玉鹅越来越小气了,你怎么可以和蚁王太子争宠呢?他可是比你小很多啊!” 玉鹅朝紫阳上人调皮地一笑,说道:“是,师傅。我处处让着他就是了。谁叫我是姐姐呢?我也只是说说笑而已,师傅难道却当真了。” 紫阳上人说道:“小丫头反倒将起师傅的军了。呵呵……” 这个时候的紫阳上人还真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丝毫没有对牛大山的那种严厉神情情。 紫阳上人出去云游四方,对蚁王太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利好的消息。没有了师傅的管束,他完全变成了一个任何人都不能将他约束得住的野孩子。每天带着他的宠物——冠帝牛大山在高山峡谷间转悠,就连巨蟒冠王也懒得再去巡山,也跟着蚁王太子每天厮混了。 冠帝牛大山现在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牛大山了。他既找不到下山的路,心里也感到无限的迷茫。 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心里已经完全接受的面前的现实。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就是见到小玉又能怎么样呢?即使自己认识小玉,小玉也绝对不会认识自己了。况且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能再用语言与外界进行任何交流。到时候,小玉见到自己,他连向小玉解释表白的机会也没有了。 冠帝牛大山觉得这个紫阳上人真是够狠毒的,将他一下子变成了长臂巨猿,弹指一挥间,就把他的所有念想都断绝了。 每天跟着蚁王太子一通疯玩之后,静下心来,牛大山的心中依旧时不时地会滋生出一种伤感。特别是在明月当空的晚上,牛大山心中的这种伤感情绪就会越加的浓烈。想到被困在礁石上的玛莎,他的心中就会变得异常的难受。趁着蚁王太子和玉鹅仙子熟睡之时,他就会一个人溜到绝壁万仞的断崖之上,望着浩瀚无垠的天空中的那轮满月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嚎叫。 牛大山悲哀的嚎叫声在群山峰谷来回响荡,将静谧的夜色惊扰得极不平静。 在断崖上嚎叫一阵的冠帝李自然心中稍微感到好受一点后,就卧在断崖上伴着稀星冷月长睡到天明。 牛大山的内心始终是孤独悲伤的。思念依旧在他的心中绵绵无绝期地蔓延着! 早晨的时候,蚁王太子带着冠王来到牛大山的身边,看着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李自然,蚁王太子就对牛大山说:“冠帝,你为什么会跑到悬崖上睡觉呢?你心里不高兴是吗?” 牛大山可怜兮兮地朝蚁王太子点点头。 因为朝夕相处的缘故,冠王对牛大山也没有了一点敌对的情绪,反而和牛大山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奇妙的感情,两个家伙的关系还显得有点惺惺相惜的亲近了。于是冠王上去,用冷冰冰的蛇头撑撑牛大山毛茸茸的脸,表示对牛大山的理解。 玉鹅每天因为要照料紫阳上人驯养的仙鹤和七彩凤凰,也无暇照顾和管束蚁王太子。就是玉鹅想要对调皮顽劣的蚁王太子进行管束,那也是力不从心。因为蚁王太子根本就不会听从玉鹅仙子的管束的。玉鹅拿这个小家伙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这样,蚁王太子,冠帝牛大山,冠王巨蟒,这三个家伙俨然成了烂兄烂弟般的亲密无间了,每天在果园里吃了憨憨果后,就无所事事地在深山野谷间瞎转悠。那些飞禽走兽们,对这几个家伙也是不敢有半点冒犯,总是看见他们的影子,就远远地躲开了。 这一片崇山峻岭对这几个家伙来说毕竟是有点狭隘,每天就在这些山谷沟壑间悠来转去的,渐渐的也就显得了无新意了。 这样的日子过上一段时间,蚁王太子和冠帝牛大山以及冠王巨蟒也就感到有点厌倦起来。 终于有一天,蚁王太子突发奇想地对冠帝牛大山说:“冠帝,师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何不走远一点?到这片丛山峻岭之外的地方去看看。” 蚁王太子的话立刻得到了冠帝的绝对响应,他朝着蚁王太子频频点头,冠王的眼神里也露出兴奋的光芒。 蚁王太子神秘兮兮地对冠王和冠帝说:“我带你们从一个神秘的洞口出去吧。师傅回来的时候你们可别对师傅说是我带你们从那儿出去的哟!” 冠帝牛大山和冠王巨蟒朝着蚁王太子又是一阵频频点头。 于是,蚁王太子背着玉鹅仙子,带着冠帝牛大山和冠王巨蟒,就要从一个神秘的洞口,溜出这一片峡谷林立的崇山峻岭…… 125欲界之门 蚁王太子带着冠帝和冠王顺着一道山脊溜下了一条雾气弥漫的深山峡谷。峡谷里阴气森森瘴气弥漫。股股刺骨的冷风不时从峡谷中刮过,就像有阴魂不散的游魂在这片峡谷间游荡一般。 蚁王太子对峡谷了的恐怖气氛几乎是视而不见,带着冠帝李自然和冠王只管往峡谷的深出行走。 冠帝李自然虽然已经变成了一头长臂猿,可是他的心性还是平常人的心性,面对着峡谷里古木森森,阴气弥漫的情形,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小鼓。 蚁王太子是从来没有带过他和冠王来过这儿的。 冠王对峡谷里阴冷的气氛倒是显得非常的适应,跟在蚁王太子后面,扭动着粗壮的身躯,显得悠哉游哉的好不逍遥。 峡谷很窄,最宽的地方只有十来米宽,而最窄的地方却只能容李自然的身躯侧身挤过。这实际上是算不得是一道峡谷的,确切地说来只能算是山体被撕裂开的一道缝隙。但是这道缝隙却被撕裂得非常彻底,很深,两边的绝壁似乎高过万仞。大有鬼斧神工的气象。两边的绝壁就像随时随地都会挤压过来将李自然他们压扁似的。 峡谷上的天空仿若一线,从上面透露下的光线稀少而且暗淡…… 冠帝李自然跟着蚁王太子越往峡谷的深处走越是显得战战兢兢。因为,越往前走峡谷越是显出要合拢的景象。峡谷半腰上的各个神秘角落不时传出各种鬼气森森的呻吟声叹息声尖叫声,听了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变成了巨猿的李自然感觉自己有种在往阴曹地府里走的感觉。 一身光溜溜的蚁王太子背着他的宝贝葫芦,丝毫没有受到这些怪异声音的影响,继续朝着憋乍的峡谷深处走去。 峡谷里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巨石,使整个路途变得极不平坦,这让冠帝李自然和蚁王太子走起来显得很不顺畅,翻巨石,绕缝隙,钻石洞,身躯庞大笨拙的李自然感到很适应,他有些力不从心地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冠王虽然也是身躯粗壮,但是,在这样的乱石阵中游走,它柔软的蛇身却发挥出了极大的优势,在这样憋窄的峡谷中游走起来倒是显得游刃有余。 李自然心里开始不住地抱怨道:“靠!蚁王太子究竟是要把老子带到什么地方去?早知道走得这么辛苦。打死老子也是不会跟着来的。每天就在憨憨果园里,吃着憨憨果,是不是地调戏调戏哔波小兽,日子不也过得悠哉游哉的舒坦安心吗?老子怎么就跟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跑来遭这份洋罪了?这他妈活该啊!” 想一个人转身打道回府吧,艰苦的跋涉路程已经走了一大半。回去和继续前进都是一样的辛苦。回去一个人孤零零的说不定还会迷路,继续跟着蚁王太子往峡谷的深处走自少还有两个伴。 边走边权恒着利弊的李自然最后还是放弃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只有耐着性子和毅力继续跟着蚁王太子。 虽然走起来感到有点身心疲惫的吃不消,但是李自然也许是吃了憨憨果的缘故,肚脐下的丹田之处始终有一股子暖洋洋的气息在里面升腾汇聚着。这种气息就像能够滋生出绵绵不绝的真力一般,总是在李自然快要支持不下去想坐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那股子暖流便在他的体内充盈开来,使李自然又生出跋涉的力量。 越是往峡谷里走便越是拥塞。蚁王太子因为身躯娇小,在这样拥塞的缝隙里行走依旧显得很轻松,可是李自然就遭殃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他都是侧身从缝隙间挤过去的。连脸也贴着了光溜溜的石壁。石壁冷冰冰的泛着冰一般的寒意,令李自然心里生出绝望的情绪…… 而冠王已经游走在了前面,猩红的芯子不住的伸缩着,发出哧哧的声音。 峡谷里冷冰冰的气息很适合冠王这样的冷血动物。 此时的李自然觉得再跟着蚁王太子往峡谷的缝隙里深入进去,自己就会被挤成一张煎饼了。可是现在自己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为难死了。 突然,前面的冠王停止了游走,高高的蛇头抬了起来,猩红的芯子伸缩得更是哧哧直响。已经快被挤成一张煎饼的李自然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快点挤出这道狭窄的缝隙。当李自然终于从缝隙中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十来米见方的坑洞内。前面已经没有可以通行的缝隙了…… 李自然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说:“这下没有路了。我看你蚁王太子还要往哪儿走?这下该打道回府了吧?” 坑洞内显得更是阴气森森寒冷幽暗。直竖起来的四壁清幽黑暗。整个坑洞就像是一个暗无天日的竖井。 想到又要从那道狭窄的缝隙中挤出去,李自然的心里都快燃起火星子了。暗骂蚁王太子这小子真实他妈的害人不浅! 这时,蚁王太子不慌不忙地从背上取下了他的宝贝葫芦,将葫芦倒放在地上,拔开了塞子,一队队蚂蚁从葫芦里成一根粗粗的黑线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出来。这些蚂蚁径自朝着一个极不起眼的洞口爬了进去。 冠帝李自然和冠王不知道蚁王太子在玩什么样的小把戏,都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成群结队的黑蚂蚁朝着那个全头大的洞口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只听见洞口内传出门轴一样转动的嘎吱声。这种声音在竖井一样的坑洞内响起显得非常的沉闷。 李自然和冠王都相互间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这种声音背后隐藏着什么古怪。 终于,随着门轴般转动的声音,竖井对面的石壁上出现了一道黑漆漆的山洞。 李自然没有想到此处果然暗藏着机关。他很疑惑地看了一眼蚁王太子。这个时候的蚁王太子顽劣的样子已经完全收敛了起来,而是很规矩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山洞。 这时,山洞里传出一声非常诡异低沉的声音:“是蚁王太子来了吧?来了就进来吧!*公主姐姐正想见你呢!” 蚁王太子这时朝冠帝李自然和冠王说道:“我们进去吧……” 望着黑漆漆的洞口,李自然显出了一丝犹豫。他不知道洞内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古怪。光是从山洞内传出的阴森森的诡异声音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的了。 但是蚁王太子已经带着冠帝朝着山洞内走去。 李自然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来时的那道缝隙,缝隙里黑魅魅的,好像还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缝隙里闪动。 李自然心里生出了一股恐慌,腿肚子打了一下闪,急忙跟着蚁王太子和冠帝朝着黑漆漆的闪动走去。 山洞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李自然刚进山洞显得很不适应,稍不留神,额头就撞在了洞顶的一块坚硬的石头上。被撞的李自然耳鸣目眩,差点就晕倒过去了。 冠王绿莹莹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的鬼气森森。象两盏鬼火,又像是引鬼魂过奈何桥的鬼灯笼。 被撞的眼冒金星的李自然吸取了教训,将身体尽量地萎缩了起来,跟着冠王两只绿莹莹的眼珠子往洞内深入。 整个山洞很深,像是朝着地底深入。原来听山洞里传出的那个苍老低沉的声音,李自然以为说话的人就守在门口,但是,那个人却是在洞内的深处。寂静的山洞内不时传出那人轻轻的叹息声。和着叹息声,还有山洞顶上水滴滴落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李自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蚁王太子带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去了。 如果李自然还可以用人的语言和蚁王太子进行交流的话,他一定要对蚁王太子哀求着说:“蚁王太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黑漆漆的深洞简直是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在往地狱的方向在走啊!” 可是现在的李自然是一个不不会说话的巨猿,是一个无法用语言进行交流的异类,所以他只好摆正心态,继续战战兢兢地跟着蚁王太子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朝黑暗的深洞深入。 冠王的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始终象两盏阴间里的鬼火一般在前面若隐若现的游移着。而蚁王太子似乎对深洞里的布局非常的熟悉,跟在冠王的后面稳步前行。 最遭罪的就是李自然了,既要弓腰缩身地防止头被深洞顶上的石头嗑着,还要注意脚下不要被石子或者水坑绊着。 也不知在这黑漆漆的山洞内走了多久,跟在后面的李自然意志和精神都快崩溃了。他打算如果再这么没完没了暗无天日的走下去的话,自己就停在这儿不走了。因为越往洞的深处走,李自然绝望的情绪就在心里增添了几分。等绝望的情绪在李自然的心里彻底漫延开的时候,李自然的精神和意志也就接近崩溃的边沿了。 终于,从一个转折处传来了那人清晰的说话声:“蚁王太子,你还带着你的朋友来的吗?” 还是那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深透着冷气的山洞里传递过来,就如同石子敲打在冰面上,有种又冷又硬的感觉。 李自然疑心这个人的声音真的就像是从阴曹地府里传递出来的。根本感受不到丁点活力和温暖的气息。 李自然既害怕又纳闷,他没想到象蚁王太子这么一个阳光小孩,居然也会走进阴气聚集得如此之重的场合里来。 在前面不远处,李自然看见了幽暗的冷光浮映了过来。 终于看见光亮了。李自然一直紧绷着的心感到轻松了起来。 蚁王太子和冠王以及冠帝李自然顺着散发着蓝莹莹冷光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接近散发着蓝莹莹冷光的光源的时候,李自然才看清这是一个几十米见方的宽阔的地厅。在地厅中央的一个石头堆砌的台子上,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散发着幽冷的荧光。 在水晶球的旁边,居然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瘦削的身影。这个身影背对着他们,整个背影被黑色的披风紧紧地包裹着。 冠王停止了游移,蚁王太子也在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 那个声音又说道:“蚁王太子。你是背着你的师傅偷跑到这儿来的吧!” 蚁王太子这时说道:“是的,隐风婆婆。我的师傅出去云游四方去了。要很久才能回来。我和我的两个朋友想从这儿过去。我们要到山外面的世界玩玩。” 被叫作隐风婆婆的人嘿嘿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冷酷干裂,让人听了耳膜一阵阵地发响,心脏也会随之收缩。 隐风婆婆终于转过身,水晶球一般的发光体将幽冷的荧光自下而上地映射到她的脸上,将她整张瘦削的脸部轮廓勾勒得狰狞无比。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炯目深陷,尖鼻突兀,前额狭窄,颧骨高耸,完全就是地狱使者的造型。 李自然看着这张脸,心里直是一阵阵的泛凉。 隐风婆婆听了蚁王太子的话,又呵呵呵干笑着说:“小娃娃,你还是太天真啊!你知道从这个洞口过去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吗?” 蚁王太子懵懂无知地摇了摇头。 隐风婆婆说道:“那是一个迷乱的世界。我是不会同意*公主将这道大门向你打开的。尽管*公主非常喜欢你这个蚁王太子。” 蚁王太子说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到那个迷乱的世界里去呢?” 隐风婆婆呵呵呵笑着说:“你还太小,你是不会懂的。跟在你身后的这两个你个朋友他们懂。可是他们已经被你的师傅施了定形术,所以他们也与那个世界无缘了。” 蚁王太子这时撒娇似的祈求隐风婆婆道:“隐风婆婆,你就让我们到那个世界去看看的吧!求你了。我听说那个世界很好玩的。” 隐风婆婆突然冷声说道:“是谁告诉你那个世界很好玩的?” 蚁王太子感觉自己说漏了嘴,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是我自己知道的。” 隐风婆婆说道:“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怂恿你到那个世界去的。我一定会剪了他的舌头。” 蚁王太子说道:“真的是我自己知道的。” 隐风婆婆说道:“好了。你别在婆婆面前解释了。小娃娃不懂事我不追究。要是让你的师傅知道你把你的朋友往我守着的这道大门带的话,你一定会被你的师傅狠狠惩罚的。” 蚁王太子一听,慌声说道:“请隐风婆婆千万不要将我来过这儿的事情告诉我的师傅。” 隐风婆婆呵呵呵笑道:“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婆婆会在你的师傅面前乱嚼舌头吗?” 蚁王太子说道:“谢谢婆婆。” 隐风婆婆说道:“既然你已经来了。你就去见见*公主吧!她可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蚁王太子说道:“谢谢婆婆。” 隐风婆婆说道:“去吧。”然后将包裹着她的披风朝着发着荧光的水晶球轻轻一拂,只见发着荧光的水晶球瞬间幻发出万点金灿灿的光芒,奇迹顿时在李自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 126极限挑逗 空旷的大厅和那个地狱使者般的老太婆就像被风化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金壁辉煌的宫殿。宫殿里一张镶金饰银缀满各种珠宝异石的卧榻上,侧卧着一位衣着暴露,极其性感丰满妖艳绝伦的女子。 女子眉目流转间散射出一阵阵勾魂摄魄的迷离眼神。 她侧卧着身子,丰满的大腿和纤细的腰身形成了一道起伏有致的完美曲线,光洁的肌肤在珠宝润泽的光晕下泛发着细腻柔美的光泽。 女子一副软柔无力慵懒无状的娇弱神态让谁看了也会心旌摇荡。 已经变成了巨猿的李自然瞬间眼睛发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雍容华贵性感出众的女子。 在女子的卧榻旁边,天神一般地站着两个身高俱在一米八左右的肌肉男。这两个肌肉男身上的腱子肉倒不像是长在身上的,而是象堆在身上的。腱子肉就像上了一层橄榄油似的泛着油亮的光泽。 两个肌肉男身上几乎是一丝不挂,只在下身处缠了一个粗麻似的布块。 女子一边用凝脂一般的纤手抚摸着其中一个肌肉男紧绷着的小腹部,一边用桃色迷离的眼神扫视着蚁王太子和李自然以及冠王。 被抚摸的肌肉男神情僵硬古板,就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仍凭女子的玉手在他的身上游移抚摸。当女子在肌肉男的敏感部位巧捏了一把的时候,筋肉男的脸上才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李自然的心也随着女子的那一下巧捏的动作而颤动了一下,心里暗想,要是自己也让这样*荡的女子捏一把那个地方,该是多么妙不可言啊! 意念一运转这儿,李自然身体的某个部位出现了强烈的反应,被浓毛遮住的私物出其不意地坚挺了起来。 不过李自然依旧是知道廉耻的李自然,他下意识地连忙伸出双爪将那个丑陋的私物遮挡了起来。 他的这个动作没有逃出女子的眼睛,女子迷离暧昧的眼神已经从李自然的裆部扫了过去,又在李自然丑陋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神秘暧昧。 李自然的内心活动极其敏感丰富,长满毛发的面部表情却异常粗陋简单,但仍旧覚着脸部神经已经热血上涌,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藏起来。 女子终于欠起了身,用圆润如玉般的声音开口说话了:“看到灵蚁进来,我就知道是蚁王太子来了。蚁王太子,你又是背着你的师傅偷跑出来的吧?” 年幼无知的蚁王太子并不懂得男女方面风花雪月的情事,所以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说道:“我师傅云游四方去了。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我想带我的两个朋友到外边的世界去玩。这山里边的世界我们都玩遍了,也玩腻了。” 女子娇声笑道:“蚁王太子,是谁告诉你外边有一个很好玩的世界的。” 蚁王太子这时狡黠地转动了一下眼睛,说道:“没有人告诉我。是我猜的。” 女子又笑了一下,迷离的眼神突然间闪出一道疾如闪电般的锐利光芒,这道电光火石稍纵即逝的眼光就像一把冰刀似的射向了冠王。 冠王似乎被女子这道凌厉的眼神射中了要害,原本还趾高气扬高高仰起的蛇头就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顿时萎了下去。 女子用威严的声音朝冠王说道:“逸情公子,如果让紫阳上人知道是你怂恿年幼无知的蚁王太子到那边的世界里去。你知道紫阳上人会怎么惩罚你吗?” 冠王听了女子的话,就像被抽了筋似的,顿时将粗壮的身子盘在了一起,蛇头也藏在了盘卷起的身体里。冷冰冰的皮肉微微的抖嗦抽搐起来。 冠王很害怕! 李自然这时才知道冠王的真实名字叫逸情公子。心里对冠王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般的同情和悲哀的情绪。 女子这时缓了声色,性感精致的脸上又流光溢彩起来,她和蔼地朝蚁王太子说道:“蚁王太子,你还小,外面的世界是不适合你去的。如果让你的师傅知道你偷跑到了我这儿来,他一定是会惩罚你的。” 蚁王太子天真地说:“姐姐不会告诉我的师傅的,是吗?” 女子笑道:“姐姐当然不会去告诉你的师傅。再说,姐姐不是和你还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吗。” 蚁王太子高兴起来,说道:“姐姐真好。” 女子这时张开圆润的玉臂朝蚁王太子说道:“来,让姐姐抱抱我的蚁王太子。” 蚁王太子飞跑着扑进了女子香软的怀抱内。 看着蚁王太子光溜溜的身子陷入女子几乎是裸露着的*间,李自然的心跳得越加激烈。下身处的那个小物件反应得更加的倔强坚挺了。 李自然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心慌意乱的表情,可是他的心却汹涌澎湃奔突跳跃得难受死了。他想自己要是能被这样的尤物搂着,该是多么的欲死欲仙啊! 女子在蚁王太子银盘一样的脸上狠亲了一口,又用玉手挑逗了一下蚁王太子小巧玲珑的*,说道:“蚁王太子的*什么时候长大啊!长大了可得让姐姐先尝尝哦!” 蚁王太子懵懂无知地说:“姐姐怎么要吃我的*啊?” 女子脸上的笑容无限地*荡起来,咯咯咯地笑着不回答蚁王太子的话。 李自然心里狂叫着:“受不鸟了!老子受不鸟了!他妈的太挑逗人鸟!我靠!!” 此时的李自然感觉下身处的那个龌龊的小物件坚硬得快要断裂了…… 冠王这时也将蛇头从盘卷的躯体中悄悄抬了起来,绿莹莹的眼神也流露出暧昧的神情…… 这时,隐风婆婆苍老冰凉的声音又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传了出来:“*,如果让紫阳上人知道你这样挑逗他的爱徒,他是会找你的麻烦的。我们欲界与仙界在这个星球上一直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地处在同一个界面和空间已经很不容易。你不要因为你这不检点的玩笑而将这个平衡的空间打破了。” *公主听见隐风婆婆的一席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但是她马上又附在蚁王太子的耳朵旁说起了悄悄话,逗得蚁王太子咯咯咯地欢笑。 隐风婆婆的声音又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响了起来:“*,你还在挑逗蚁王太子吗?” *公主这时露出极不耐烦的神情说道:“婆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这是在逗小弟弟玩呢?” 边说又边用玉手摆弄着蚁王太子的*,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李自然感觉体内的那股洪水就要决堤溃坝了。 *公主终于把蚁王太子从怀里放了下来。 蚁王太子又象一条顽皮的猴子爬上了*公主的卧榻,伸手从旁边的一个果盘内抓了一个鲜艳欲滴的果子塞入口内大嚼了起来。 两个肌肉男表情机械生硬得依旧象天神一般,对在*公主卧榻上捣蛋的蚁王太子视而不见。 偌大的宫殿内,李自然和冠王倒被晾在那儿了。 这时,*公主问蚁王太子道:“那个丑陋的家伙也是受了你的师傅的惩罚吗?” 蚁王太子边嚼着果子边说:“他原来是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顶撞了师傅,师傅就把他变成这副模样了。他现在是师傅赐给我的宠物。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冠帝。” *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盯看着李自然笑道:“你还真会给他取名字,冠帝,好大气的名字啊!谁教你这么给他取名字的?” 蚁王太子说:“我随便想的。” *公主又风情万种地笑了笑。 这时,*公主朝李自然招了一下玉手,柔声说道:“你过来吧!” 李自然不相信*公主会叫他过去,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东张西望地扭头看宫殿里是否还有另外的人。 *公主又朝李自然说道:“就是叫你呢!我知道你现在虽然不能够说话,但是你的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紫阳上人对你也真够狠的。但是谁让你遇上修炼成仙的家伙了呢!他们都是很冷漠很狠心的。” 见*公主对自己说出了表示理解和同情的话语,李自然的心里生出几分感激。他依旧用双手将他的那个要命的私人物件死死地捂住,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朝着*公主走去。这样李自然走路的姿势就显得非常别扭。 *公主轻笑道:“把你那毛茸茸的爪子拿开吧!在这儿就别显得那么拘谨了。紫阳上人也真是的,只把你的形状变成了巨猿的样子,却没有把你的心性作任何改变。这不是很要命吗?这老家伙也真够狠毒的。换作是别人,非疯掉不可。我看你也真的是能屈能伸的。也不知道你真是大丈夫还是大懦夫!” 李自然被*公主说得更加的自卑和悲哀了。但是他护住那个私人物件的爪子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那个私人物件就像棒子一样横亘在大众广厅之下。 李自然此时也是将心一横,心里说道:“我他妈现在已经都被变成这样了,还顾忌什么脸面嘛?去他妈的劳什子脸面。老子现在就是畜牲了!爱咋咋地!”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反而彻底地放松了下来。一直佝偻着的腰也挺直了起来。那个私人物件倒显得有些招摇显摆了。 他来到*公主的跟前,从*公主身体内散发出来的一股浓烈的暗香几乎将李自然醺得昏死过去,连眼神也瞬间散乱开来,不能聚焦了…… *公主伸手出人意料地在李自然显摆着的那个私人物件上捏了一下,又搓了一下,又揉了一下。一捏一搓一揉,这个动作灵动乖巧。 *公主的这个动作令李自然脆不及防。一股洪流以开天辟地的气势席卷过他的全身,接着李自然的浑身便是一阵战栗。 李自然的那个私人物件就像一眼喷泉似的扑地一下泉眼大开。一股白花花的*物喷溅而出。 被电击了一般的李自然站在*公主的跟前囚犯似的抽搐痉挛了。 *公主若无其事地抽过一张罗帕擦了擦玉手,说:“这下好受多了吧。看你憋得也怪难受的。” 李自然的脑子里这时依旧是一副白痴状…… *公主这时拿出一面小巧的铜镜,说:“过来吧,让我看看你原来是一副什么模样。” 李自然就像丢了魂似的乖乖走到*公主的近前。*公主将铜镜举到了李自然的跟前。 铜镜里出现了一张眉清目秀的少年的脸。这是李自然原来的那张脸。 看着铜镜里自己本来的面孔。李自然一瞬间不由得泪流满面…… 127欲界和仙界 遗憾的是此时的李自然不能说出与人交流的话语。他现在的心里间是有太多的话和太多的感慨要对眼前的这个性感明星说了。但是,饶是自己现在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说出一个字来。这种憋闷令李自然的心里难受死了,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公主也看出了憋在李自然心里的那股难受情绪,将铜镜收了起来,说道:“看着你这个样子也是怪可怜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犯在了紫阳上人的手上了呢?这些修炼成仙的家伙,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心里就会扭曲变态的。你让这样的神仙给收拾了,别人也是没有办法帮你的。” 听了*公主的话,李自然心里既悲哀又绝望。心里对紫阳上人已经仇恨到了极点。要不是这个神仙佬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说不定凭着自己玉树临风的模样,还可以和这个性感女明星求得一次床底之欢呢! 狗日的神仙!狗日的不得好死! 李自然此时无限怨恨地诅咒起了紫阳上人。 这时,宫殿内又响起了隐风婆婆诡异的声音:“*,你不可以这么诋毁仙界的人。你这样诋毁他们,是会遭到他们的报复的。我们欲界还没有与仙界抗衡的法力!” *公主这时反驳道:“难道他们仙界的神仙不是变态吗?把好端端的一个翩翩美少年变成这副丑陋的模样。不是心理扭曲的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吗?” 隐风婆婆说道:“你不要怜悯这个可怜的家伙。紫阳上人之所以将他变成这副模样和这副德性,一定是有紫阳上人的道理的。况且你没有听蚁王太子说吗?是这个家伙先冒犯了紫阳上人,所以紫阳上人才对他进行惩罚的。神仙是不可以随便冒犯的。包括你也不能随便冒犯神仙!如果因为你对神仙的藐视而引得仙界的震怒,后果我们谁都担当不起的。毕竟仙界的法力要比我们欲界的法力强大得多。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公主说道:“所以你一直采取不与仙界正面接触的做法,将我们欲界一直禁锢在世界的另一面?” 隐风婆婆说道:“不是我要将欲界禁锢在世界的另一面,也不是我不敢与仙界的人正面接触。*,你错了。我们欲界有我们欲界的戒规和修炼方法。我们与仙界的修行之路始终是背道而驰的。这兴许是天意。原来,仙界与我们欲界也是处在一个平等的空间和平等的位置进行修炼的。我们的祖先与仙界的祖先曾经还在一起进行过天地元气的组合和聚集,并且互为增益。只是因为最终修炼的方式和意念的不同,而彻底分道扬镳,最终走上的决裂的道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这些都已经是非常亘古的事情了……” *公主说道:“但是为什么我们欲界会处在下面,而仙界却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处在上面呢?” 隐风婆婆说道:“这就是我们欲界和仙界修炼的最终的分别。仙界的修炼很看重天聚合地日月之灵气和精华。他们对外在的事物极其敏感,所以,对于他们来讲,他们很关注天地日月星辰的演变过程。他们总是以外在的事物关照他们的内心,以求达到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他们也一直觉得他们的这种天人合一的修炼方法更为纯正。而事实证明,他们采取的这种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而禁锢内在的*进行修炼的方法是一种捷径。但是,这样的禁锢又会伤了他们体内的潜在元气,所以并不完美。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或者是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却无力更改。” “而我们欲界的修炼注重的是内在的放纵和恣意。这种修炼的方法虽然与仙界的修炼方法背道而驰。但是我们的心态却更为平和温顺。更能体会到作为生灵的愉悦过程和内在的感觉……” *公主说道:“那么仙界的修仙一族为什么拒绝体会这种愉悦的过程和感觉呢?” 隐风婆婆说道:“因为他们始终觉得他们在采集天地日月之精华进行修炼的过程中,体内会生出一种清虚之气。这恰恰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仙气。而如果要享受欲界的这种愉悦的过程,却会在体内生出一种浊气。清气向上,浊气朝下。这是他们对我们最终放弃和排斥的真正原因。这也是我们欲界一直处在仙界之下的原因。” *公主说道:“在我看来,清气是虚幻的,缥缈的。而浊气却是真实的充盈的。这些仙界的人充其量追求的也就是一些虚幻缥缈的物质和世界。而我们欲界体验的却是一种真实的愉悦过程。我还是觉得我们欲界比仙界好。自少没有那么孤寂和冷清。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隐风婆婆说道:“*,你的这番话也只能在你的这个宫殿里说说。让仙界的人听见了你说的这番话,是会惹出大乱子的。” *公主傲慢地说道:“你怕仙界的人。我却是不怕他们的。我终究有一天是会将我们欲界的宫殿建立在仙界修炼的宗庙旁的。” 隐风婆婆说道:“*,你不可以再信口开河了。你这样说话是会引起众怒的。我们欲界一直处于韬光养晦的修炼过程中。我们还不能生出不必要的野心。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原因。年轻人总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公主不再理会隐风婆婆,脸上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而李自然却是将*公主和隐风婆婆的话听得稀里糊涂的。怎么不稀里糊涂的呢?因为他现在既不是仙界的人也不是欲界的人,他甚至连个堂堂正正的人也不是,顶多只是一头野兽或者畜牲罢了…… 李自然此时心里的悲哀是可想而知…… 李自然现在是一副丑陋的巨猿面孔,他的心中虽然情感泛滥悲切哀伤,可是这么丰富的表情却不能在他那张丑陋木呐的脸上有丁点表现。这种感情的压抑令李自然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般从他的眼眶里奔涌出来,他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公主好像完全能够揣摩出李自然的心思,用同情的口吻说道:“你也是真够可怜的。有话说不出,有情倒不破。你就是犯小人也别犯在这些变态的神仙的手上啊!真够为难你的。” 李自然听了*公主的话,心里对*公主生出了许多感激。但是这种感激的情绪依旧不能用语言或者五官来来表达。只能对着*公主频频的点着他毛茸茸的大脑袋。 蚁王太子根本就不理会*公主或者隐风婆婆在宫殿里说了些什么,只顾着在*公主的卧榻上玩耍。他甚至还冷不丁地又钻进*公主的怀里,将*公主丰满充盈的*捧出来,在那个鲜艳欲滴的樱桃上*了一口。 *公主对这个顽劣乖巧的小娃娃完全采取纵容的态度,蚁王太子*了她的樱桃,她还露出疼爱的神情对蚁王太子说道:“尝到甜头了吗?” 蚁王太子抬起头,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懵懂地摇头。 *公主笑道:“我还是个黄花闺女,你当然吸不出甜水水的。咯咯……” *公主说的话又令一直悲伤着的李自然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清口水,他也想变成蚁王太子那么小,好在*公主柔嫩的*上*上一口。 蚁王太子却说:“姐姐,什么是黄花闺女啊?” *公主笑道:“黄花闺女就是还没有出嫁的闺女。” 蚁王太子又问道:“什么是没有出嫁的闺女?” *公主转动了一下睫毛长长的乌溜溜的眼睛,说道:“姐姐跟你说不清楚的。你的师傅都快把你教成白痴了。” 蚁王太子不再理会*公主,又爬到卧榻上,摆弄起了他的葫芦来,一队队灵蚁从葫芦里千军万马地爬出来,一直朝着卧榻旁的两个肌肉男的身上爬去。铜雕一样笔直站立的两个肌肉男终于有了反应,脸部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抽搐,但是依旧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蚁王太子望着两个肌肉男咯咯咯地笑。 一个肌肉男用凶恶的眼神瞪了蚁王太子一眼。 这时,隐风婆婆的声音又在大厅里阴魂不散般的响了起来:“*,你这样是会把蚁王太子惯坏的。如果让紫阳上人知道了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惯宠他的爱徒,他一定会和我们欲界没完没了的。*,你该适可而止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公主说道:“我就喜欢蚁王太子这样的孩子。谁能够和我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就嫁给谁。” 隐风婆婆说道:“*,你是太任性了。” 这时,*公主从卧榻上欠身站了起来。她的身材极其修长优美,特别是两条大腿,润泽如玉,滑腻优柔,谁见了都有种想上去摸一把的*。 *公主闪着桃色迷离的眼睛说道:“好了,蚁王太子,你在姐姐这儿也玩够了。你该回去了。要不隐风婆婆会不高兴了。” 这一通玩耍下来的蚁王太子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刚来时的初衷,听了*公主的话,将灵蚁收进葫芦里,将葫芦背在背上就要走。 这时*公主说道:“蚁王太子,可以将你的葫芦借给姐姐玩两天吗?” 蚁王太子说道:“可以,但是灵蚁是不会听你的话的。” *公主转动了一下勾魂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的师傅是教过你召唤这些灵蚁的心咒的。你把你师傅教你的心咒说给我听,我就不是可以召唤这些灵蚁了吗?” 蚁王太子一听,非常爽快地将手中的葫芦递到*公主的面前,奶声奶气地说道:“拿去吧!” *公主接过蚁王太子递过来的葫芦,欠身下去,对蚁王太子说道:“那么快教姐姐你师傅教你的心咒吧。就在姐姐的耳边说,别让他们听见了。” 蚁王太子果然将嘴凑在*公主的耳朵边悄悄地说了起来。 宫殿内传来隐风婆婆一声沉重的叹息,她说道:“*,你会玩火*的。” *公主对隐风婆婆的话就像耳边风一般不予理会。 蚁王太子对着*公主说出了召唤灵蚁的心咒,*公主直起身,说道:“姐姐记下了你的话了。你可以走了。” 蚁王太子对一直盘卷在地上的冠王和泪眼朦胧的冠帝李自然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冠王舒展开显得有些慵懒的身体,慢慢地朝着宫殿外游移出去,看样子好像有点心有不甘。 这时李自然朝着风情万种的*公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不想走了。 李自然出人意料的举动令*公主有些脆不及防,她的脸上显出一丝慌乱,说:“你这个畜牲,朝我跪下干嘛?我是帮不了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自然冲着*公主样子木呐呆滞的脸,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淌成了两条大河。 *公主看着李自然的样子,心中也动了恻隐之心,她被李自然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你快起来吧!我真的帮不了你的。你是被紫阳上人那个变态神仙施了定形咒的。” 李自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显得极其的倔强固执。 蚁王太子跑到跪着的李自然跟前,歪着脑袋用很好奇的眼睛看他,说:“姐姐,他怎么啦?” *公主说道:“他不想跟你走了,他想留在我这儿了。这家伙的脑瓜子倒是挺好使的。居然想在我这儿避难了。” 蚁王太子对李自然说道:“冠帝,你真的不想跟我回去了吗?” 李自然连连点头,眼泪水被抖得扑簌簌而下。 蚁王太子说道:“可是你是师傅给我的宠物啊!你怎么可以不跟我走呢?” 李自然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蚁王太子,摇了摇头。 这时,郁风婆婆的话再度在宫殿里响了起来:“*,你必须得让这个家伙走。如果你将他留在这里,后果你是担当不起的。” *公主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我知道。婆婆。你唠叨什么?” *公主又对李自然说:“我真的不能留你的。你还是跟蚁王太子回去吧!我想有一天紫阳上人是会将你身上的定形咒解除的。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吧!” *公主的话就像在李自然的心中投下了一点希望的火种。他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回头地跟着蚁王太子和冠王走出了宫殿。 *公主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那一刻*公主性感的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128另类艳遇 当蚁王太子带着冠王和冠帝李自然回到居住的那座玉垒峰的时候,玉鹅仙子正站在峰顶焦急地朝着峰下张望。 怎么不着急呢?蚁王太子和李自然他们已经溜出去瞎混了一天还不见踪影。玉鹅仙子到憨憨果园里找了几遍,这两个家伙就像被蒸发掉了似的。 紫阳上人临走的时候私下里吩咐过玉鹅仙子,要她好好看管住蚁王太子,千万不要让他跑出了玉垒山的地界去了。可是这个蚁王太子天生顽劣成性,根本就不接受玉鹅仙子的管束,只要玉鹅仙子一转过身忙别的事情,他就会捣乱或者带着他的宠物李自然溜到玉垒山的深涧峡谷中去疯玩。 想到蚁王太子也只是在玉垒山的周围转转,不大的功夫自然又会回来,所以玉鹅仙子也就由了他的性子。可是这回蚁王太子和李自然以及冠王一消失就是整整的一天。这怎能不让玉鹅仙子心急如焚呢? 要是蚁王太子带着李自然和冠王真的偷跑出了玉垒山的地界,在外面滋生出什么事端,那玉鹅仙子在紫阳上人跟前是交不了差的。 还算万幸,正在玉鹅仙子为蚁王太子和李自然以及冠王发愁的时候,这三个家伙的身影又在云烟缥缈间出现了。 玉鹅仙子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等到蚁王太子他们走到近前,玉鹅仙子就问:“蚁王太子,你带着冠帝和冠王到哪儿疯玩去了。我把玉垒山都寻了个遍,也没有找着你们。我还以为你们被怪物叼去了呢?” 蚁王太子还是一副天真调皮的样子,朝玉鹅仙子说道:“我们去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玉鹅仙子说道:“什么好玩的地方?能告诉姐姐吗?” 蚁王太子一扬脑袋说:“不告诉你。” 玉鹅仙子眨了一下眼睛,说道:“那明天也带姐姐去那个地方玩行吗?” 蚁王太子的脑袋更是摇得象拔浪鼓似的说:“不行!”然后就一溜烟地朝着玉垒峰的峰巅跑去了。 冠王这时已经悄悄地顺着一道泉水冲刷出的沟渠往一处杂草浓密的沟涧滑去。冠王的样子显得有点鬼鬼祟祟。 这让玉鹅起了疑心。 于是玉鹅朝站在原地,朝显得有点老实巴交的冠帝李自然问道:“冠帝,你能告诉我你们去了哪里吗?” 李自然作出一副憨态,傻乎乎地冲玉鹅摇着头。 玉鹅轻笑了一下,说:“问你也是白问,我忘了你是不能说话的了。” 玉鹅的话又牵扯起了李自然心中的一丝悲哀。 玉鹅仙子也察觉出自己说的话撞到了李自然心中最柔弱的部位,于是说:“好了,我们回去吧。我不追究你们了。下次可不要再跟着蚁王太子这么瞎胡闹了。不然我是真的会告诉师傅的。要是师傅一旦动起怒来,他兴许就永远也不会将你身上的定形咒解开的。你可得好好表现,只要你的表现和了师傅的意。师傅是会给你恢复原形的。知道吗?” 李自然作出百依百顺的样子频频点头。可是,李自然的心里却在说:“老子才等不到让你的师傅给老子解什么劳什子定形咒呢。等有机会,老子还是投靠*公主去。” 狡猾的李自然在回来的路上一直走在最后面,他一路走一路留下了暗记。他决定还要一个人偷偷到*公主那儿去。他已经铁了心了…… 李自然这时朝玉鹅仙子作了一个要往一旁走的手势。玉鹅仙子停住脚,说:“你是说你要回憨憨果园吗?” 李自然又点头。 玉鹅仙子说:“随你吧!你要回果园就回果园吧。” 说着径自走了。 李自然转过身,朝憨憨果园走去。他已经听惯了那些哔波小兽发出的哔波声,一天没有听见那些哔波小兽发出的哔波声,他倒显得有些不习惯了。 来到憨憨果园,哔波小兽们就像见到老朋友似的纷纷从憨憨果树的枝叶间探出小脑袋来,清脆的哔波声此起彼伏地在果园间想起。就像有水滴打在池塘上一般好听。 李自然冲着躲藏在憨憨果的枝叶间的哔波小兽拍了拍手,哔波小兽们便张开毛茸茸的前肢在李自然的周围上下飞舞起来。 果园里顿时热闹起来。 突然果园里出其不意地起了一阵怪异的冷风。哔波小兽似乎对这股冷风显得格外的害怕,如惊弓之鸟般纷纷飞回到憨憨果的枝叶间躲了起来。 李自然正待纳闷,随着冷风过后,就听见从憨憨果园的深处传出一阵闷雷般的低吼声…… 李自然听到这样的低吼声,心里陡然间一震,因为这样的低吼声和他现在喉咙间发出的低吼声非常接近。 李自然瞬间明白过来,发出低吼声的一定是他的同类了。 李自然的心里变得有些腻歪起来。因为自己明明是被紫阳上人用定形咒变成这副模样的,怎么能够和这些低级的畜牲混为一谈呢。 李自然从心里对巨猿这种玩意儿是有抵触情绪的。他并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是巨猿这个事实。 但是,一种好奇心依旧驱使着李自然朝着发出低吼之声的果园深处走去。 哔波小兽们仿佛对憨憨果园的入侵者感到非常恐慌,都隐藏在了憨憨果树的枝叶后再也不愿意现身出来,一时间全部销声匿迹了。 沉闷的低吼声还在憨憨果园的深处不断传来,而且在朝着李自然的方向靠近。并且不时发出树枝被掰断的脆裂声响。 终于,一头毛色油光水滑的黑色巨猿出现在李自然的眼前。这头巨猿虽然体格没有李自然的体格庞大,但是显得非常的健壮。 李自然立刻发自本能地意识到这是一头雌性巨猿。 李自然下意识地想:“靠!这家伙该不是觉得老子长得帅,来追老子的吧?” 想到这儿,李自然的心里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些尚且没有进化的畜牲,哪儿会生出来这么丰富的七情六欲。这种不着边际的调调也只有充满了人性光辉的李自然才想得出来。自己显然是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了。就凭现在自己的这副*样,哪里还和“帅”字搭得上半点界?靠! 李自然有点自嘲起自己来。 雌性巨猿看见李自然出现在眼前,停止了低吼,眼神却突然间变得炯炯有神了。李自然心里陡然间一惊,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这头巨猿好像产生了一股躁动的情绪。 李自然心里惊呼道:“我日!这丫果然是冲着老子来的。” 于是李自然转身就准备开溜。 而那头巨猿却突然间直立起身,发出一声激越的嚎叫。果园里顿时一阵风声鹤唳般的响动。只见一群油光水滑的黑色巨猿四面八方地从憨憨果树后现身出来。 李自然被这一群正宗的雌性巨猿包围了。 李自然有些傻眼了。这憨憨果园里啥时候来了这么一大群不速之客?自己怎么一点征兆也没有发觉? 李自然开始警惕地转动着身体,防备着这群家伙的袭击。 其实,这个有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还真让李自然猜中它的来龙去脉了。这一群雌性的巨猿还真是被李自然吸引过来的。 李自然跟着蚁王太子和冠帝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在峡谷沟壑间一天到晚地瞎晃荡,某一天就闯入了这群以母系结构组成的巨猿群群。 这群巨猿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化趋势,也就是说它们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思维能力,并且可以使用简单的工具进行一般的狩猎行为。 蚁王太子带着李自然和冠帝进入到这群巨猿的领地,这群巨猿立刻就隐藏了起来。它们倒不是怕受到蚁王太子和李自然的攻击,而是那条巨蟒冠王让它们感到了某种邪恶的威胁。 可是李自然健壮的体形和充满了雄性气质的气魄却将这群正分泌着雌性激素的种群深深地吸引住了。特别是李自然后脖子上那一鬃直竖起的毛发,简直是太有形了,就像后脖子上长了一柄开山劈仞的斧子一般! 这一群雌性巨猿立刻就被李自然卓尔不群的气质给彻底征服了。于是,这群已经具有初步人性光辉的巨猿便一直悄悄地尾随在了李自然和蚁王太子他们的身后。 他们果然是为爱也是为性而来的。呵呵…… 李自然当然不明白这群巨猿充满了雌性温暖的思想。他感觉这群巨猿是来对他进行人生攻击的。所以李自然面对这群雌性巨猿的重重包围,心里已经做好了随时格斗的准备。 到现在,李自然依旧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巨猿这个事实。 这时,整个憨憨果园里弥漫起一股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在李自然闻来非常的怪异。而一头巨猿突然扭过屁股,那屁股居然红得就像十字路口的红灯似的,散发着眩目的光彩。 这其实就是雌性巨猿发情的征兆,憨憨果园内散发出的这股子奇怪的气味正是这群巨猿发情时从体内发出了诱惑气息。 要是换着正宗的原汁原味的雄性巨猿。憨憨果园内弥散开的这股气息早已经将它的雄性荷尔蒙无限的激发出来了。可是李自然是冒牌的雄性巨猿。起码来说他不是原汁原味的雄性巨猿。他从这股浓烈的气息中没有嗅出一点性的暗示。也就是说,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根本就还处在熟睡的阶段。他对这股充满了原始意味的气味一点感觉也没有。唯一的感觉便是这股子越来越浓烈的雌性气味严重地刺激了他鼻子内的黏膜。 李自然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这群巨猿被李自然打出的喷嚏惊得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闪了一下身子。 这群巨猿也有点纳闷了。这家伙对从它们体内发出的这股气味表现出来的生理反应咋就那么奇特呢?咋就和别的雄性帅哥表现出来的方式这么的不一样呢?别的巨猿雄性帅哥一旦嗅到了它们的这股子气味,一定会爬山涉水不远万里地前来与它们交欢。而且还会兴高采烈地在它们跟前拍胸脯,翻筋斗,龇牙咧嘴地作出怪异的表情,以表示它们强大的交合能力。 可是这家伙咋就会打这么响亮的一个喷嚏呢? 这群雌性巨猿的脑子开始踅摸开了。它们从李自然石破天惊的喷嚏声里并没有踅摸出一点性冷淡的迹象,反而踅摸出李自然是一头与众不同的雄性巨猿。连他发出的这声喷嚏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充满了雄性的风采。这完全是一声极其性感的喷嚏啊! 这群雌性巨猿被李自然发出的这一声性感的喷嚏声彻底倾倒了,纷纷从嘴里间发出一阵稀溜溜的欢呼声,越加踊跃地朝李自然围聚过来…… 李自然面对飞来的这种另类艳福如何消受,这还真是有点费思量了……呵呵…… 要是换着正宗的原汁原味的雄性巨猿。憨憨果园内弥散开的这股气息早已经将它的雄性荷尔蒙无限的激发出来了。可是李自然是冒牌的雄性巨猿。起码来说他不是原汁原味的雄性巨猿。他从这股浓烈的气息中没有嗅出一点性的暗示。也就是说,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根本就还处在熟睡的阶段。他对这股充满了原始意味的气味一点感觉也没有。唯一的感觉便是这股子越来越浓烈的雌性气味严重地刺激了他鼻子内的黏膜。 李自然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这群巨猿被李自然打出的喷嚏惊得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闪了一下身子。 这群巨猿也有点纳闷了。这家伙对从它们体内发出的这股气味表现出来的生理反应咋就那么奇特呢?咋就和别的雄性帅哥表现出来的方式这么的不一样呢?别的巨猿雄性帅哥一旦嗅到了它们的这股子气味,一定会爬山涉水不远万里地前来与它们交欢。而且还会兴高采烈地在它们跟前拍胸脯,翻筋斗,龇牙咧嘴地作出怪异的表情,以表示它们强大的交合能力。 可是这家伙咋就会打这么响亮的一个喷嚏呢? 这群雌性巨猿的脑子开始踅摸开了。它们从李自然石破天惊的喷嚏声里并没有踅摸出一点性冷淡的迹象,反而踅摸出李自然是一头与众不同的雄性巨猿。连他发出的这声喷嚏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充满了雄性的风采。这完全是一声极其性感的喷嚏啊! 这群雌性巨猿被李自然发出的这一声性感的喷嚏声彻底倾倒了,纷纷从嘴里间发出一阵稀溜溜的欢呼声,越加踊跃地朝李自然围聚过来…… 李自然面对飞来的这种另类艳福如何消受,这还真是有点费思量了……呵呵 129无法拒绝的高贵 看着朝自己渐渐围聚过来的雌性巨猿,李自然有些慌神了,他不住地发出低吼声警告这些瞳孔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雌性巨猿。 这些雌性巨猿显然已经被李自然身体上泛发出的雄性气质迷得亡魂出窍了。李自然越是发出低沉的吼声,这些雌性巨猿越是露出兴奋莫名的神情。它们此时觉得李自然发出的吼声都是那么的性感而且具有无法抗拒的磁性! 我靠!这个事情就整得彻底腻歪起来了。 李自然情绪烦躁地转动着身体,提防着这些雌性巨猿可能从各个反方位进行的攻击。 到现在李自然都没有整明白这些分泌着雌性激素的巨猿们究竟为什么要围攻他,还以为这些巨猿是要对他进行攻击行为。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这些巨猿心目中的性感明星了。 所以李自然表现出的情形是既浮躁又警惕。 李自然越是表现出这样的神态举止,这些巨猿就越是觉得李自然性感得无以复加。 此时的雌性巨猿们显得群群亢奋,喉咙间发出的稀溜溜的响声在憨憨果园里汇聚成一种喧嚣的声势。 李自然喉咙间发出的低吼声被这群巨猿发出的喧嚣声彻底地淹没了。 被越围越紧的李自然显出惊惶不安的神情。自从变身成怪模怪样的巨猿以来,他还没有和任何大型生物干过架。这个时候的李自然变得开始情绪失控了,他愤怒了…… 雌性巨猿们*已经被李自然彻底的勾引了起来,整个憨憨果园里充斥着一股股糜烂混浊的气息。就连枝叶间躲藏着的哔波小兽们也被这种气息醺得晕头胀脑,死死地抓住憨憨果的树枝摇摇欲坠。有两只哔波小兽终于没有抵抗住这种气息的熏陶,从高高的憨憨果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李自然感觉到了整个憨憨果园里充斥着一股怪异的气息。雌性巨猿的步步*近令他彻底愤怒了。 他想:“他妈的,不就是要打架吗?虽然你们他妈的人多势众,老子最多不过豁出去了,和你们丫的来个鱼死网破。” 于是李自然停止了转动身体,直立起高大强壮的身体,伸开两支粗壮的长臂,啪啪啪地交互着拍击起自己雄健厚实的胸肌。后劲上的那一鬃毛发刀楞子似的直竖了起来。 这是向对方展示实力和预警的必要程序。李自然毕竟已经是巨猿的生理结构,他的一举一动也只能秉承巨猿的习惯。 雌性巨猿们果然被李自然粗犷的动作吓住了,纷纷停止了*近的步伐,有些理解不了似的审视起李自然来。 它们开始怀疑这个性感的大帅哥是不是性无能或者是性冷淡了。 看见这些瞳孔放光的雌性巨猿终于停止了攻击的行为,李自然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奶奶的,不发发飙还真就镇不住这些家伙了。” 但是他依旧警惕地注视着这些居心叵测的家伙。 雌性巨猿们的脑子现在显然已经开始从被欲火烧得冒泡的状态中渐渐地清醒过来。它们围在李自然的周围,开始用理性的眼光打量起这个性感得一塌糊涂的大帅哥了。 凭它们刚刚开始进化的大脑,是根本没办法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大帅哥怎么就会性无能的?这个问题太具体太深奥了。 于是这些雌性巨猿刚才欲火燃烧神目炯炯的眼神开始渐渐地暗淡下来。憨憨果园里那股神秘的气息也在渐渐地稀释。 有几只雌性巨猿开始闲散地相互捉起了皮毛里的虱子。 可是仍有几支巨猿不死心,依旧目光闪烁地打量着李自然。 就在雌性巨猿准备集体调戏李自然的事件即将趋于平淡的时候,事情又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转机。 随着另一声突如其来的低吼,只见从几棵枝繁叶茂的憨憨果的间隙中,慢慢踱出了一只金色毛发,体形威武雄健的巨猿来。 这只巨猿的出现,顿时令憨憨果园里呈现出了辉煌的景象。 雌性巨猿们一看见这头巨猿,纷纷起身,朝着这头巨猿纷纷将长臂高举过头,对着这头巨猿兜头就跪了下去。 李自然看着这头金色毛发的巨猿,顿时也惊讶地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星球上还会有这么一种气质高贵典雅的古典生物。 他疑心这是那家宠物店用颜料染出来的巨型宠物吧!但是在这样的星球上,哪儿会有什么宠物店,这种猜想本来就是扯淡! 李自然有些闹不明白了…… 金色毛发的巨猿行走的步伐从容而且稳健,神态举止庄重而又不失典雅大方。更加神奇的是它的那张本该长满毛发的面孔居然很光洁,并且不是黑色的,而是嫩白色的。特别是这只巨猿的头顶,一撮毛发就像金冠一样直竖着,平添了一种王者的气象。 这只巨猿甚至显得有点眉清目秀。这在巨猿中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美人胚子了,李自然暗想。 他不由自主地便将这只金色毛发的巨猿归入雌性的行列了。 雌性巨猿们对这头金色巨猿膜拜的样子已经令李自然意识到,这绝对是一只地位高贵的巨猿。 金色巨猿走到匍匐在地的雌性巨猿们的跟前,用一种俯看众生的眼神看着它们,然后从喉咙间乌噜乌噜地发出让李自然根本就闹不明白的音节。 雌性巨猿们听了金色巨猿发出的声音,纷纷起身,排列着队伍朝着来路走去。 这时,金色巨猿又看了李自然一眼,居然朝李自然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来历。你愿意跟着我走吗?我或许可以帮助你。” 金色巨猿说出的居然是好听的女声。 李自然简直是傻眼了。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见李自然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金色巨猿又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对你的邀请是有诚意的。因为我们猿族的进化非常需要你这个中间环节。不然我们的进化也许还要经历上万年甚至更加漫长的时光。你的出现是我们猿族最大的希望。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金色巨猿的话在李自然听来虽然有点似是而非似懂非懂。但是他已经意识到这头神态举止都透露着高贵气质的金色巨猿对自己发出的邀请是绝对善意的。于是,他很诚恳地朝金色巨猿点了点头。 金色巨猿用高贵温和的语气说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的邀请。那么就请你跟着我来好吗?” 说罢转过身,步履稳健地走了。 李自然这个时候脑子的智商已经近乎归零了。他迷迷瞪瞪地跟在了金色巨猿的身后。 憨憨果园里的哔波小兽们这时从憨憨果树的枝叶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着李自然跟在金色巨猿的后面渐渐远去,眼睛里都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纷纷发出哔波的声音。这中声音听起来像是哔波小兽们发出的轻微叹息…… 李自然跟在金色巨猿的身后走得毅然决然,因为对玉垒峰或者这座憨憨果园来讲,这儿没有李自然值得留恋的东西。 他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除了紫阳上人这个神仙对他造成的巨大心理伤害,也许他唯一值得慰籍和留恋的便是那个调皮灵动的蚁王太子了。 是蚁王太子陪李自然渡过了这一段痛苦孤独的日子。 可是蚁王太子毕竟太过年幼,不能分担半点李自然心中的忧伤。而事实上,谁又能够分担李自然心中的忧伤呢?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星球上,所有的忧伤都只有李自然一个人独自承受! 现在,李自然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被强制性地变成了巨猿这个事实。他也不想再去改变这个事实。所以,当他看着这只气质高贵眉清目秀的金色巨猿时,甚至一度觉得变成一只巨猿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自少根除了人类的许多复杂的念想,反而活得单纯起来了。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心里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下。 金色的巨猿走在前面,再也不和李自然说多余的话。 此时正是金色的夕阳挥洒自如的恣意时分,万道霞光撕开白色祥云的缝隙,如同万道金灿灿的利剑般斜刺刺地直刺下来,情形显得非常的壮观而且动人心魄。 看着眼前如此瑰丽的景象,一直郁郁寡欢的李自然,心胸突然间变得开阔起来…… 眼底峡谷里的森林里,发出一阵风动叶摇的动静。那是走在前面的雌性巨猿已经爬岩攀树地下到了谷底。森林里不时发出它们相互间呼应的低吼声。 李自然以为金色的巨猿也要跟着这群雌性巨猿下到谷底。但是金色巨猿只是站在崖涧的边沿,看了看眼底峡谷里的情形,然后顺着一道山脊走去。 李自然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跟在金色巨猿的身后。这时的李自然突然间觉得这只金色巨猿的臀部很丰满很性感起来。 这样的小感觉在不经意之间从李自然的心中萌生了出来,而且很敏感地触动了李自然某根隐秘的神经,他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这种奇妙的反应使李自然的鬼使神差般地生出一股冲动的情绪来。身体下的那个小物件又来劲儿了…… 李自然感到一丝惶恐和羞愧,暗骂自己道:“你他妈的可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连巨猿也想上了。” 李自然的潜意识里依旧没有摆脱自己是人类的思想模式。人对巨猿产生了性的幻想,这不变态更龌龊吗? 可是李自然恰恰忽略了此时的他已经不属于人类了。他对自己的属性定位依旧很模糊。所以他产生了这种别扭的自责情绪。 这就让李自然刚刚开始懵懂的性取向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十字路口上了。 可是,李自然又发自本能地觉得走在前面的金色巨猿实在是太性感太具有诱惑和挑逗性了,用人类文明的一个经典而且*荡一个词汇——丰乳肥臀来形容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李自然依稀觉得金色巨猿的屁股泛着暗红的光晕,这种光晕对李自然来讲具有同样的诱惑性。 李自然身体下的那个私人物件又不可理喻地往身体外伸展出了几分。有一种意欲舒筋活血的愿望。 李自然甚至觉得浑身似乎都变得无比坚挺起来了。 金色的巨猿这时回过头,瞟了一眼李自然。金色巨猿居然长着长长的睫毛。这就使她的眼睛在眨动时显得无比生动。 李自然这个时候正用暧昧的眼神很黏稠地看着金色巨猿的臀部。 两只巨猿的眼神就在这一刻交接了。在电光火石之间,李自然看见这头巨猿的的一双眸子婉若两汪深兰色的湖水,深邃而且动人心魄。 李自然的心中顿时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两枚石子,层层涟漪荡漾开来。 他并没有为自己心里滋生出的暧昧意念感到羞怯和脸红。金色巨猿深兰色的湖水一般的眼睛反而给了他进取的勇气。 他居然紧赶几步,跃跃欲试地要朝着金色巨猿的背上爬去。那个坚挺得如同木桩一般的私人物件已经显摆得不象个样了。 李自然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金色的巨猿在李自然向着自己冒犯的一瞬间,突然灵巧地闪过身,躲开了李自然的袭击。 血液澎湃,心胸沸腾的李自然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控的能力,他又要朝着金色巨猿背上攀爬上去。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和勇气。 金色的巨猿这时又一闪身躲了开去,突然朝李自然说道:“你可真够胆大的,知道我是谁吗?也只有你才敢冒犯我!” 金色巨猿的声音清脆响亮,但却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气息。在这种气质高贵的声音的轻轻呵斥下,李自然立刻就气馁了。羞耻心重新占据了李自然的灵魂。李自然感到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怯感,亢奋的情绪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刚刚燃起的旺盛欲火瞬间就熄灭了。那个已经坚强挺拔的私人物件也象一支被霜打的茄子,顿时萎了下去。 李自然惭愧地底下了头。 金色巨猿又朝李自然说道:“你应该学会克制自己。乖乖的跟着我走吧!” 金色巨猿说话的语气始终有一种令李自然无法抗拒的威严。他又规规矩矩的跟在金色巨猿的后面朝一道山梁走去…… 130触目惊心 李自然跟着金色巨猿一连翻过了几道山梁,夕阳的余辉已经快要在天空中散尽。四周开始起了薄薄的一层雾霭。 这时的李自然滋生了出了一种无聊的情绪。他觉得这么一直走下去,何时才该是一个尽头啊? 这时,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个稚嫩童声的呼喊:“冠——帝——,你——在——哪——儿——” 这是蚁王太子在呼喊他。蚁王太子的声音是绕过几道山梁传过来的,显得有些焦急。 李自然停住了脚,扭头回望来路。金色巨猿说道:“你还想回去被那个小孩当宠物来养吗?” 李自然回过头,看着金色的巨猿,眼睛里显露出犹豫的神情。他现在的脑子渐渐回过神来。他依旧不能确定跟着这只金色巨猿究竟是福是祸。因为这个星球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陌生。他是孤独的,没有朋友,只有孤独和陌生。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就连玉垒峰的那个神仙都是那么的阴险狠毒,那么这个金色的巨猿也很难说对自己就是一片善意。 有了这种想法的李自然显得越加的踌躇不前了。 他现在觉得自少来说蚁王太子对他还不坏,玉鹅仙子对他也不错。 何去何从?李自然徘徊在了去留之间。 这时蚁王太子焦急的呼唤声又隐隐约约的绕过几座山梁传递了过来:“冠——帝——,你——在——哪——儿——” 听到蚁王太子的呼喊声,李自然情不自禁地转过了身。他有点想念蚁王太子了。 这时,金色的巨猿在他的背后说道:“你真的甘愿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宠物吗?你不觉得当别人的宠物是一件没有尊严也没有前途的很屈辱的事情吗?” 金色巨猿的话勾起了李自然心里最隐秘的痛。 金色巨猿的话让李自然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他又转过了身。 金色巨猿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朝着一片广袤无边的森立中走去。 李自然几步跟了上去。 蚁王太子的呼喊声被他抛在了脑后。他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个儿,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屁小孩当宠物来养,这不是埋汰人吗?那个紫阳上人也真够想得出的。侮辱人也真够侮辱得彻底的。什么狗屁神仙,见他妈的鬼去吧? 边走边想的李自然心里不经意间又生出了一股怒气…… 在森林中穿行了很久,整个夜色也如同黑丝绒的大幕般降临了下来。茂密森林里的光线本就幽暗,这个时候变得更加的混沌不清起来。 李自然在黑暗中行走很不适应,就像患了夜盲症一般,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一片,走起路来有点误打误撞的了。就连前面离他几步之遥的金色巨猿他也看不怎么真切了。有几次还撞在了粗实的树干上,晕头转向的差点跌倒。 而金色巨猿似乎很适应在夜间行走,这一片森林她也似乎非常熟悉,在前面走得非常轻松自在。李自然在后面不停地弄出很大的响动她视而不见。只管在前面走着。 这就让李自然感到跟在她的后面非常吃力,又怕跟不上金色巨猿把自己跟丢了。所以李自然竭尽全力地跟在金色巨猿的后面,一步也不敢拉下。 对这片陌生的森林,李自然的内心充满了畏惧的情绪。他觉得这片森林里到处都是风声鹤唳危机四伏的诡异气息。 森林里的各个角落里不时传出古怪的声音令李自然的毛孔一阵阵地收缩着。 李自然的心咚咚咚地在胸腔里跳个不停,有时连他自己弄出的声响也会把他吓一大跳。 突然,李自然觉得四周的黑暗中闪烁着神秘兮兮的绿莹莹的光芒。他凭直觉知道那是某种大型动物的眼睛。这些眼睛在黑暗中静静的窥视着他们。 李自然的心顿时就提在嗓子眼了。 这些静静的潜伏着黑暗中的大型动物一旦对他们发起攻击。他和金色的巨猿不一瞬间被撕成碎片才怪呢? 李自然的心在胸腔里跳突得越加的唐突起来。就像擂起了激越的战鼓似的。他感觉自己的腿肚子也有些发软了。 而金色巨猿对隐藏在黑暗中的这些神秘的眼睛却是视而不见。依旧闲庭信步似的在前面穿行。 终于,李自然看见前面不远处露出了一片火光。 金色巨猿带着李自然朝着燃起火光的地方走去。 看见火光,李自然的心中升腾起了一点希望。他觉得自己一直佝偻着的脊梁也变得挺直了许多。 来到燃起火光的地方,李自然顿时傻眼了。原来是一群巨猿围着一堆巨大的篝火在跳着怪模怪样的舞蹈。 巨猿的中央,有几只和李自然一般高大凶悍的巨猿在进行着凶残的厮打。有两头巨猿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如注的鲜血从脑袋或者身体内咕咕地往外冒着,还有几只巨猿正把一头已经死去的巨猿往火堆里扔。 在几棵高大的树干下,还有不少的巨猿在分食着被烧熟的巨猿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巨猿的尸体被烧熟的焦糊味儿和浓浓的血腥味儿。 看到这种惨烈的情形。李自然心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这只金毛巨猿带入了一个屠杀的死亡陷阱。 李自然转过身就想开溜。但是,他已经没有了溜掉的机会,他的后路已经被一群巨猿包抄了。 原来,刚才在森林里窥视他们的绿光荧荧的神秘眼睛正是这些巨猿的眼睛。李自然早就落入了这些巨猿的包围圈。 李自然意识到这回自己的末日是真正的来了,他发出了绝望愤怒的吼声…… 李自然的嚎叫声低沉而且愤怒,朝着他虎视眈眈的巨猿们对李自然的这种嚎叫声都感到有些不大适应似的吃惊。其中一只巨猿似乎被李自然发出的振聋发聩的嚎叫声震得头脑发懵了,一副痛苦的表情,用拳头使劲地锤打着自己的脑袋。 惊恐万状的李自然此时身上的每根毛发都直竖了起来。特别是他后颈子上的那一鬃刀楞子似的鬃毛,更是直直的竖立了起来,就像在他的后颈子上陡然间长出了一柄黑气森森的钢刀。 巨猿们对李自然的这种独特的造型显出了几分畏惧的神情。 围着火堆跳着怪模怪样舞蹈的巨猿也停止了舞动。有几只靠李自然比较近的巨猿给李自然让出了一个空档。 李自然本能地朝着火堆的旁边退却着。 巨猿们仗着人多势众,丝毫没有放松对李自然的紧紧包围,朝着退却的李自然凶相毕露的继续*近。喉咙间都发出沉闷的吼声,好像显得很亢奋。 李自然警惕地*视着朝着他慢慢围聚过来的巨猿,边用眼角的余光搜寻着那只金色的巨猿。 而那只金色的巨猿已经退到了一处暗影里,正用冷冷的眼神盯着李自然。在她的旁边,围着几只讨好卖乖的巨猿,有的给她揉腿,有的给她捶背。 突然,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冲出一只极其凶悍的巨猿,朝着正在给金色巨猿捶背的巨猿猛然间扑了上气。两头巨猿立刻混战在一起。 接着又有几只巨猿朝着另外的几只围在金色巨猿身边的巨猿扑去。 一场血腥的混战立刻就展开了。 这样野蛮的厮打李自然还是第一次看见,直是感到触目惊心。 而朝着李自然围聚过来的这些巨猿已经把李自然*到了火堆的边沿。火堆里发出巨猿尸体被烧得滋滋冒油的声音,并且不断发出火花暴烈的脆裂声响。 李自然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他继续再往后退的话,他也该变成烧烤巨猿了。 绝望愤怒的李自然弓腰缩身地又朝着他周围过来的巨猿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李自然的怒吼声仿佛充满了股刚猛之气。那些越*越近的巨猿虽然已经领教过了李自然的怒吼声,但是,李自然这种怒吼声再一次地乍然响起,还是令这些野蛮的畜牲们显露出一种防不胜防的惊恐之状,纷纷向后退却了半步。有几只巨猿被李自然发出的怒吼声搅得心神大乱,焦躁地又用双拳使劲地锤打着自己的脑袋。其中一只巨猿甚至拣了一块尖利的石头朝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砸去。一石子下去,立刻将自个儿砸了个脑袋开花,顿时脑浆迸裂,气绝而忘。 这些巨猿们毕竟是生性彪悍的野物,他们并没有被李自然愤怒的低吼声彻底的吓退,又眼神凶狠地朝着李自然步步*进,并且作出随时都有可能一扑而上的架势。 李自然见自己发出的怒吼声已经不能对这些畜牲形成威胁,他开始彻底慌了神。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就连他的脑子也变得昏僵僵的开始出现空白点了。 这时,金色巨猿终于朝着这些眼神邪恶凶残的巨猿们乌噜乌噜地说话了。 金色巨猿的声音威严而且冷漠,李自然尽管听不懂金色巨猿说了些什么,但是,朝着他步步*近的巨猿们显然开始往后撤退了。 而那些因为争风吃醋而厮打在一起的巨猿却还在继续厮打,其中一只巨猿已经被扔进了火堆里。另一只巨猿被撕作了两半。 李自然的处境也并没有得到丝毫改善,他依旧被巨猿们围困在火堆旁。 摇曳不定的熊熊火光映照着这些巨猿的眼睛,使这些巨猿的眼睛闪动着红彤彤的光芒,个个的样子就像森林中的食人魔般狰狞可怖! 李自然意识到自己这回是死定了,即使不被这些家伙生吞活剥了,也会变成一堆烤肉。 围着李自然的巨猿们开始安静下来,他们甚至围着火堆坐成了一圈。他们像是在看一个外来生物般的打量着被围困在火堆旁的李自然了。 李自然有些理解不了这些行为乖张怪异的畜牲们了。 这时,一只体格特别强大的巨猿慢慢踱进了包围圈。用虎视眈眈的眼神朝着李自然走了过来。 围在火堆周围的巨猿们立刻开始躁动起来,纷纷用前爪子拍打着地面,神情亢奋的发出哦哦的吼声。样子好像是在给这只巨猿呐喊助威。 李自然立刻意识到,这头巨猿是要和自己决斗来了。 李自然心里怒骂道:“他妈的。老子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他妈的咋就要找老子决斗呢?就是老子不小心闯进了你们的地盘,老子也没有犯着你们什么呀?这些杂种咋就他妈的非得要不依不饶的置老子于死地呢?靠!” 李自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些刚刚开始进化的巨猿们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有一种交配的渴望在烧灼着他们混沌初开的灵魂。他们渴望和金毛巨猿交配,可是这种交配的权力必须要经过残酷的决斗才可以获得。 而事实上这个令这些强健的巨猿们梦寐以求的交配权到现在也没有确定下来。因为只有王者才可以与高贵的金色巨猿进行交配。这样的王者到现在也没有诞生。 而金色巨猿旺盛的发情期却已经来临了。 所以,森林中的决斗才会变得如此惨烈…… 131读懂性密码的猴子 面对着越聚越拢的巨猿们,李自然此时是既惊恐又没辙,脑子里一阵阵的发懵,死亡的恐惧就像幽灵一般控制了他的整个大脑机能,他连一点应对的办法也想不出来了…… 他被吓傻了。 在火光的映射下,巨猿们的瞳孔显得越加的狰狞,个个开始呲牙咧嘴地朝着他作出狞笑的表情,这种千篇一律的表情充满了残忍和血腥…… 而那头健壮威猛的巨猿已经离李自然只有一步之遥了,李自然可以清楚地看见在这个家伙眼睛里跳动着挑衅的火苗。 巨猿朝李自然发出了一声低吼,喷出的气息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儿,李自然被醺得差点昏死了过去,一种翻肠倒肚想呕吐的感觉将他的胸口堵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围观的巨猿们随着这头巨猿的一声低吼,显得越加躁动和亢奋,前抓拍击地面的频率越来越快,还开始了忘乎所以的蹦跳。 在面前这只巨猿步步紧*之下,李自然已经被*到了死亡的边沿,他看到这只巨猿身上的毛发已经刺猬似的竖立了起来,致命的攻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 此时的李自然除了胆怯就是惊恐,他甚至连和眼前的这只巨猿进行对视的勇气也没有了。 他绝望地扭过头,朝着暗处的那只金色的巨猿望去。那只金色的巨猿也正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神情寡淡而麻木。 李自然觉得这只金色的巨猿也是那么的残忍和冷血。刚才对金色巨猿的那种美好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心里甚至滋生出了一股对金色巨猿的恨意。 就在李自然朝着金色巨猿扭头看去的一瞬间,一直*视着李自然的这只巨猿抓住这个机会出其不意地朝着李自然发起了致命攻击。 只见这只巨猿突然间挥起长长的巨臂朝着李自然的脑袋横扫过去。注意力放在金色巨猿身上的李自然完全没有防备,只感觉一阵凛冽的劲风朝着耳根子的部位席卷过来,本能地想缩头躲避已然不及。一股又大又狠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耳根上。 李自然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钟鼓齐鸣鼓乐升平,一下子发黑发暗,身体不由自主地便轰然倒地。 看着李自然被击倒在地,那只巨猿回身朝着那些欢呼的巨猿们骄傲地举起了双臂,长长的嘴唇发出一阵阵打屁似的乌噜乌噜欢呼声,就像一个打擂成功的拳击队员似的嚣张和不可一世…… 那些充当看客的巨猿们看到他们派出的代表一击成功,也开始又蹦又跳地欢呼雀跃,火堆旁的情形变得荒诞而且怪异…… 被击倒在地的李自然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迷离着眼神,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地在原地晃悠转圈。 那头高举着双臂的巨猿见李自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窜到李自然的跟前,并没有立刻对李自然挥舞起铁拳,而是仔细地端详起李自然脸上的表情,样子显得有点滑稽。 李自然看见一个黑糊糊的大家伙幻影似的在自己的眼前重叠晃动着,眼睛老是把焦距调不到精准的位置上去…… 巨猿狞笑着,又轻轻松松地朝着已经毫无防备和反抗能力的李自然挥起了一击老拳。这次巨猿适当地控制了一下力量,没有用尽全部的力量。它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保留了。 刚才的那一记结结实实的老拳打出去后,巨猿的拳头也被反作用力弄得有点伤筋动骨般的生疼,所以这回它再次攻击李自然的时候很谨慎的有所收敛了。 但是,即使这样,李自然依旧吃受不住,庞大的身体又象一根轻飘飘的稻草似的,晃晃悠悠的又倒下去了。 暗处的金色巨猿露出一种遗憾的眼神。她或许有些闹不明白了。这个看似高大威猛的家伙咋就这么外强中干的不堪一击呢?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再次偷袭得手的巨猿又伸展开双臂高举过头,又厚又长的两片嘴唇继续乌噜乌噜地打起了响屁。受到鼓舞的巨猿们在这只巨猿的鼓动下,也一起用丑陋的嘴唇打起了乌噜乌噜的响屁,声势颇为壮观…… 李自然莫明其妙地受了两记老拳,脑子越加的迷糊了,他甚至不想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开始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爬起来就会挨揍,躺在地上装死兴许会好一点。老子不还手,老子装死总能蒙混过关地逃过一劫了吧? 于是,意志极其消极的李自然索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装死了。 不过他还是没敢把眼睛完全闭上,而是悄悄地打开了一点点缝隙,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李自然的脑子通过两次重击后,又经过一阵钟鼓悠扬锣鼓齐鸣的洗礼,这个时候开始逐渐变得灵光通透了。一阵阵七彩霞光在他的灵魂深处火树银花似的绽放,这样的感觉非常的奇妙起来。 李自然躺在地上体会着这种神奇的感觉,更要赖在地上装死不起来了。 突然,在电光火石只见,李自然直觉得耳朵内嗡地一阵盲音,盲音过后,他居然能够听懂这些巨猿的喊声了。 这些巨猿在歇斯底里地嚎叫着:“打死他!打死他!” 李自然怀疑这些声音不是从巨猿的口中发出的,而是从人类的口中发出的。他怀疑地将眼睛睁大了几分。这些声音的确是从这些巨猿口中发出的。显得那么的歇斯底里和丧心病狂! 李自然瞬间就愤怒了,心里骂道:“我日你们姥姥的祖宗十八代!老子与你们无冤无仇的,凭什么就要打死老子!” 心里怒归怒,但还是不敢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一旦爬起来又会挨揍。傻子才爬起来呢! 李自然的表现令金色巨猿非常失望。他清晰地听见金色的巨猿朝那头袭击他的巨猿说道:“把这个废物扔进火堆烤熟了让大伙儿饱餐一顿吧。” 李自然一听金色巨猿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就像被一根细绳子死死地勒了一下似的,又惊又痛。他心里大骂道:“我日你娘的。还有更狠的啊?想吃老子的烧烤全尸了?!靠!”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再也不敢在地上装死了,咚地一声就从地上翻滚而起了。看来装死比等死的下场更为凄惨。惊惊惶惶的李自然有些屁滚尿流了…… 李自然陡然间又从地上翻身起来了,这让正在欢呼着胜利的巨猿们都是一惊。那只两次偷袭成功并且将李自然打翻在地的巨猿更是觉得不可理喻。按它那简单的思维逻辑,以为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动静的李自然应该气绝而忘了。怎么转眼之间又生龙活虎地站起来了? 这个时候李自然的样子的确显得有些生龙活虎的。他正用恶毒冒火的眼珠子盯着将他打翻在地的那只巨猿呢! 巨猿定了一下心神,重新审视了一番李自然。确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家伙的确是刚才被它打趴下的家伙。而且这个家伙貌似比没挨打之前更精神了,连眼珠子里射出的光也带有了隐隐约约的杀气。我靠!这家伙难道是钢铁不坏之躯?这种猜疑当然不是巨猿的原始创意。意思大致也差不离。 于是巨猿又回过神,和李自然目光炯炯地四目交接了。 李自然觉得装死也是死,不装死也是死。反正今天是死定了。与其窝窝囊囔地被这些家伙扔进火堆里烧死,不如和这些家伙来个鱼死网破的战死。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老子就赚一个。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李自然这个时候居然不怕了!不懦弱了!再也不是胆小鬼了!腰板一下子就挺直了!胆小和猥亵的样子一扫而光,换之而来的是一个身形强壮伟岸,气质雄浑悲壮的李自然了。 李自然身上出现的戏剧性的变化令金色巨猿也吃了一惊。这种伟岸的帅哥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啊!这家伙刚才猥亵的样子原来是假装出来的啊? 泛着迷糊的金色巨猿情不自禁地也站直了身子。她在期待一场充满雄性和热血的决战的降临。 只有在这样的决战中,她体内所有的雌性激素才可以被完全地激发出来。所以金色巨猿的眼睛里顿时金光闪烁,两道*辣的眼光翘首以盼地投向了李自然。 李自然好像感应到了金色巨猿投过来的惊鸿一瞥。他的眼光又不由自主地朝金色巨猿看去。这个时候他从金色巨猿的眼光里读出了一点点特别的信息。这种信息有点说不清倒不明的意味。很独特很奇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兴许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 在金色巨猿湖蓝色的眼光中,李自然读出了一点美好,一点鼓励,更多的还是读出了一股雄性的冲动!因此他突然又觉得金色巨猿无比的性感起来了。 这种情感的变化非常神奇,它直接在李自然的体内催生出了一股澎湃的热血,体内的一股真力绵延不绝地从丹田处汇聚,直至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李自然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体内充盈起了一股股用之不竭的真力,而且还似乎在滋滋地往外冒着白气! 我靠!李自然一下子就变得无限的强大了。 132始搏杀 看来性动力果然是最原始的动力啊!因为李自然这家伙在金色巨猿的眼睛里就读出了性的信息!他鬼使神差的居然在灵光乍现间读懂了金色巨猿眼睛里透露出的性密码!这家伙可真是个天才啊!呵呵…… 而那头偷袭成功的巨猿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看见李自然又朝着金色巨猿走起神来,觉得这又是一个偷袭的好机会。 在这个事情上,巨猿的大脑的确是玩不过人的大脑。巨猿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吃一堑长一智这个理性概念。偷袭一次得手是聪明,偷袭第二次得手是赶巧,如果第三次还想偷袭,那就绝对的是傻b了。 这个时候的巨猿就充当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傻b的角色。李自然看似在瞟着金色巨猿走神,其实眼角的余光却警惕地注意着巨猿的动静。所以当巨猿再次采用相同的招式挥起老拳向李自然横扫过来的时候,李自然的脑袋以惊世骇俗的速度突然间地一缩,身体也顺势往一侧急闪。 大大咧咧的巨猿以为这一拳又是十拿九稳的偷袭成功,做梦也没有想到李自然这家伙会突然间生出反应。于是一拳打空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巨猿这一打空不要紧,整个身体的重心却失去了,直愣愣地就朝着火堆踉跄着冲了过去,收势不住,一下子就蹿进了火堆里。 一蹿进火堆里的巨猿顿时神形大乱,在火堆里又跳又蹿,根本不知道从火堆里抽身而出。事实上它已经没办法从火堆里抽身出来了。因为眨眼的功夫它就被熊熊的烈火包裹了。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火球在火堆里翻滚。 巨猿在火堆里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嚎叫,过后就停止了挣扎,变得声息全无了,只有一股股肉被烧焦的焦糊味和滋滋冒油的声音从火堆里传出。 这是一只脂肪堆积得很厚的巨猿。 李自然看着瞬间被烤糊的巨猿,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后怕。心里暗道:“幸好老子从地上翻爬得快地起来了。要是迟一点起来。被这些杂种抬着扔进火堆里。那可比进火葬场还难受啊!” 思想正开着小差间,只听见一阵嘭嘭的声音如雷贯耳般地传来。 李自然定睛一看,日!又一只体格庞大,脂肪累累的巨猿朝着他大踏步的走来,边走还边用拳头使劲地拍击着胸脯,以壮声势。 李自然看见又一只巨猿以大无畏的气势朝着自己昂扬而来,心里一点也不胆怯了。反而冷笑了起来。心里暗自骂道:“妈的!还和老子玩起车轮战了。反正老子现在有一身的力气正憋得难受,看老子不活劈了你丫的。” 李自然心里越是发狠,眼神就变得越是锐利。这种眼神的出现,金色巨猿看得都快要情不自禁地昏迷过去了。额滴娘啊!她今生今世寻觅和等待的就是这种眼神啊!这是可以直接洞穿金色巨猿心门的眼神啊! 金色巨猿一时间芳心大动,此刻,一个货真价实的白猿王子就在她的心间里诞生了…… 李自然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金色巨猿看着他的痴迷眼神了。他现在全神贯注地死盯着朝他阔步而来的巨猿。李自然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战斗!战斗!为生存战斗!为漂亮的美眉战斗! 他现在心目中的美眉当然就是那只金色巨猿了。 注意力一旦集中,李自然直觉得自己的丹田内就像有一台大型蒸气机在运转似的。滋滋不断的一股股真气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贯通着他的七筋八脉…… 哇靠!咱们的李自然转瞬之间就蜕变了,变成了一只战斗的猴子了…… 有着这种感觉的李自然顿时信心大增。他从被动挨打的心理状态一下子就变成了想找人过招的心理状态了。 这种心理上发生的大逆转让李自然声势大震,他将两拳一前一后地半曲着平放在胸前,步子灵活地跳跃着。摆出的完全是一种标准的拳击运动员的poss。 虽然已经变成巨猿的李自然摆出的拳击造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在围观的巨猿们的眼中,这样的姿势这样的造型已经是帅得一塌糊涂了。 金色巨猿再也无法抗拒李自然这种酷毙了的造型的诱惑,从暗处的阴影里踱了出来。挤在了巨猿们的前排就坐了。她要近距离的观看她心目中的白猿王子用怎样的手段来征服她的同类…… 李自然已经看见了在摇曳的火光下毛色金光闪闪的金色巨猿。此时的金色巨猿变得越加的性感迷人。李自然的内心里有一股无法歇止的冲动就像滔滔江水一般在他的心中汹涌澎湃起来。 他的那个私人物件就像日本鬼子的小钢炮一般挺立了起来…… 那只愚蠢的巨猿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的对手已经是一个精神焕发的对手了。它以为这个对手还是和刚才一样的不堪一击。于是依旧大大咧咧地朝着李自然迈步走来,两只爪子将厚实的胸脯拍击得更加的嚣张。 李自然已经完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见他双目放光的死死盯着朝他越走越近的巨猿,步伐跳跃得越加灵活。在巨猿还没有走进他的攻击范围之内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要先发制人的手段。 李自然虽然从来没有练过拳击。但是原来他最喜欢看的就是体育频道的拳击比赛。什么左勾拳,右勾拳,直拳,摆拳,他还是懂得一点点滴,现在依样画葫芦地摆出造型来,还真就象那么回事了。 老实说来,李自然的这种三脚猫的拳击造型,糊弄这些异界的大猴子是完全绰绰有余的了。 愚蠢的巨猿还是没有意识到它现在是在和一个披着猿皮的人类在决斗。它根本无法想象人类的狡猾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当巨猿已经进入到李自然的有效攻击范围内的时候,李自然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般的速度闪电般地发起了进攻。 右手一记直拳,左拳的左勾拳紧随其后。 这两个动作势大力沉,连贯而且熟练,近乎完美的一气呵成!巨猿尚且没有回过神,直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缭乱,脑袋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两下撞击。这两下撞击的力量奇大,就像两颗岩石一般砸在它的脑袋上。巨猿脑袋里的脑浆子就像被打散了似的在颅骨间晃荡开来。只见巨猿的两颗灰白的眼珠子婉若溜溜球般的在眼眶里一阵转动,身体就象醉酒似的在原地摇摇摆摆地晃荡开来。 李自然一鼓作气地又冲上前去,对着已经歪歪斜斜的巨猿挥舞起老拳又是几记迎头痛击。巨猿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便软踏踏地倒在了地上。七窍处流出的鲜血就象潺潺流水一般蜿蜒曲折。 此时的森林真安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仿佛都停止了呼吸…… 所有的巨猿都傻眼啦!都屏住气息用很复杂很茫然的眼神盯着李自然。只听见火堆里继续发出巨猿的尸体被烧得滋滋冒油的声音。 就连李自然也纳闷了,自己的拳头咋就一下子变得这么结实有力呢?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这丫的搞掂了。自己连怎样战胜对手的感觉还没有找到呢!这丫的死得不是太便宜了吗? 李自然觉得极不过瘾了。 而他体内的真力还在以无法歇止的速度在惊涛拍岸般地涌来。这样的一股股力量以疯狂的速度在体内集聚,这股真力郁积在李自然有限的体内那是相当难受的,如果找不到发泄的出口,那可是要出大事滴! 李自然的瞳孔这时就像火山口似的,已经开始喷吐赤潮翻涌的岩浆了。 巨猿们感到了一种末日的来临。因为它们从李自然泛红的眼珠子里嗅出了死亡的气息。 此时,身形显得无比高大强壮的李自然雄赳赳气昂昂地站立在火堆旁,以不可一世的姿态看着眼前的巨猿们,熊熊的火光把他的身影投映得更加的威猛高大。 李自然朝着巨猿们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吼声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巨猿们被李自然的吼声威慑住了。有几只胆小怕事的开始猥猥缩缩地朝着后面的阴影处退却。没有退却的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金色巨猿这时发出一声怒吼朝着几只退缩的巨猿扑去,样子极其泼辣凶悍。 几只巨猿吓得一阵屁滚尿流地躲闪。 金色巨猿朝这几只巨猿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几个胆小鬼!去!去给我战胜他!猿族里是不需要胆小鬼的。只有征服者才能得到猿族的生存权!猿族绝不需要胆小鬼和懦弱者。” 听着金色巨猿的命令,几只巨猿开始哆嗦起来。 金色巨猿白皙的面孔上泛起了一股寒意,湖蓝色的眼睛里露出了一股杀机。 她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一只巨猿扑了上去,将它一掌拍倒在地,然后扑上去对着它的喉管就是一阵撕咬。 巨猿在金色巨猿的身子底下挣扎着,惨叫着,最后终于没有了声息。 惨剧的发生一在一瞬一息之间。所有的生命在这原始野蛮的氛围里都显得那么的无足轻重,只有强者才是被拥戴的对象…… 金色巨猿抬起头,朝着另外几只已经被吓成白痴的巨猿厉声喝道:“你们也想和它一样的下场吗?” 几只巨猿的眼睛里流露处绝望悲壮的神情。他们开始慢慢地朝着李自然走来。 热血沸腾的李自然又看到了战斗的契机,他挺直了身体,准备迎接一场更加血腥刺激的决斗…… 133终极交配权 李自然此时的精神和气质是当场所有的巨猿们都望尘莫及的。它们似乎看见了一个王者的诞生。特别是李自然后颈子上的那一鬃刀楞子似的鬃毛,这时直竖得越加的坚挺有力,而且还泛着乌溜溜油黑发亮的光芒。这就更让李自然显出一种王者的威严气象。 在金色巨猿的眼中,李自然也变得更加的性感迷人了。那一颗充盈着*的芳心已经被李自然身上浸透出的雄性气质彻底征服了。 金色巨猿之所以要让那些胆小怕事的巨猿继续上去和李自然拼杀决斗,是因为她想让李自然经过一次次的绝对征服,在这些野性十足的的家伙中树立起绝对的权威。她要让这个她心目中的白猿王子成为这个种群中真正的王! 李自然当然不会知道金色巨猿的良苦用心,他甚至误解了金色巨猿的良苦用心。他觉得金色巨猿此时是存心要和自己作对了,居然继续怂恿着巨猿来攻击和冒犯自己。 此时的金色巨猿虽然在李自然的眼里风情万种,显得非常性感迷人,但是,他对金色巨猿还是充满了一股怨气和恨意。这股怨气和恨意在心里经过转化,就变成了一股邪恶的情绪。 李自然心里暗自骂道:“等老子收拾了这些家伙,看老子怎么来收拾你这个美人胚子。” 李自然已经想好用怎样的一种手段来酣畅淋漓地收拾这只金色巨猿的方法。一想到用这样的一种方法来收拾这只性感的美人胚子,他的心中就会出现一阵奇怪的晃动。身上的那个私人物件也就更加如同日本鬼子的小钢炮一般往上挺了挺。挺得李自然怪难受的。 那几只巨猿在金色巨猿的威*之下,终于一起向着李自然围拢上来。但是这几个猥亵的家伙却没有丁点挑战者的姿态和气势。有的只是一种被人*上绝路的悲壮。 几只巨猿分三个方向向着李自然猥猥缩缩地靠近,目光散乱游移,没有一点野性和凶悍的迹象。 这几个家伙更像是一群卑微的偷袭着。 面对着几个偷袭者,李自然完全是一种胜券在握的架势。在这几只巨猿尚且没有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之前,他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李自然在把握时机。 有了强者的信心作为支撑,现在的李自然已经完全做到了临危不乱的最佳作战状态。就是面临三面包围四面楚歌的境地之时,他依旧显得自信从容。采取的完全是一副以静制动的聪明策略。 李自然又双目炯炯,又摆好了拳击的架势。 几只巨猿亲眼目睹了刚才那只巨猿是怎么惨死在李自然的拳头之下的。当看见李自然又摆出咄咄*人的造型的时候,几只巨猿越加的胆怯了。它们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金色巨猿看着这几个形象猥亵,丢人现眼的家伙,又愤怒地朝着这几个家伙喊道:“上去给我撕碎他!” 正偷偷摸摸朝着李自然接近的几个家伙冷不丁地听见金色巨猿的一声喊叫,浑身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一个哆嗦。 它们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可怜兮兮地望了一眼金色巨猿。金色巨猿也用愤怒的眼睛死盯着它们。口腔里的牙齿泛着锋利的冷光。 几只巨猿知道这回是没有退路了,只有进攻…… 被*上绝路的几只巨猿终于朝着李自然发出了决斗的嚎叫声,个个弓腰缩身毛发竖立,眼睛里同时喷射出邪恶的光芒。 巨猿决死前的最后疯狂令李自然吃了一惊。因为他从这几只巨猿绝望邪恶的眼神里还是看见了危险的气息。 决死前的最后疯狂往往是能够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的。 李自然多出了一个心眼。他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的轻敌。开始将身体内生出的绵绵不绝的真力往两只铁拳上贯注。 李自然现在才知道吃了憨憨果的好处。因为他自从吃了憨憨果后,就觉得丹田内有一股暖流在一天天的汇聚。而今天,这股暖流终于原子弹似的在他的丹田内爆发了。随之爆发出来的便是体内一股股滋滋往外冒着白汽的真力。 看来神仙还真是有好玩意儿啊!李自然心里暗想。 这时,正面的那只巨猿已经进入到了李自然有效的攻击范围之内。于是李自然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只见他又是一记长直拳朝着巨猿的面门闪电般的打去。 巨猿一直提防的就是李自然的拳头,所以当李自然的拳头裹挟着一股冷风朝着它的面门嗖地一声袭来之时。这家伙本能的一缩头,李自然的拳头擦着这个家伙的头皮蹭了过去。李自然刚要收拳,这家伙已经弓着身子埋着头顺势朝着李自然的下腹部冲了上来。而且一冲上来就伸出长长的猿臂将李自然死死地箍抱住了。 李自然直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的身体撞得往后急退,一直退到了火堆的边沿也收势不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只看似憨头憨脑的巨猿会突然间给他来这么一招。急忙晃动身体想从巨猿的箍抱中挣脱出来。 但是巨猿将李自然箍抱得死死的,李自然既要极力稳住身形又要努力挣脱,一时半会儿显得手忙脚乱的有些慌神了。 这时。另外的几只巨猿一见同伴得手,也蜂拥而至地掩杀了上来。刚才还信心十足的李自然瞬间便被这些巨猿淹没在了火堆旁。接着便是巨猿们一阵闷雷似的嚎叫声和惨烈的撕咬声…… 李自然之所以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也完全是因为他还是一个纯粹的拳击门外汉。他摆出的造型也不过是忽悠外行的花架子。一旦真刀真枪的干上,他的这种花架子就发挥不了丁点的作用了。 学艺不精真的是害死人啊! 金色巨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么大的戏剧性的转变。她满以为貌似非常强大的李自然会将这几个胆小鬼一个个撕碎的,没想到一瞬间的功夫,李自然却被这几个胆小鬼淹没了。 金色巨猿显出了一丝懊恼…… 火堆旁惊心动魄的打斗把所有围观的巨猿们都看傻眼啦,过后又纷纷在原地转圈的转圈,跳跃的跳跃,并且发出乌溜溜的怪叫,显得兴奋之极。 有些巨猿还用歇斯底里的声音朝着那几只巨猿吼道:“咬死他!咬死他!” 被巨猿们死死压在下面的李自然感觉到自己的肌腱果然被这些牙齿锋利的家伙死死地咬住了。 一股钻心的疼痛令李自然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嚎叫。 随着嚎叫声的响起,李自然只觉得一股冲天而起的神力贯穿了他的全身,他在巨猿们的身体下再次振臂一挥,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暴吼,只见压住他疯狂撕咬的巨猿们就像被震碎的树叶似的往四下里飞散开去。 李自然从地上翻身站起,才发现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浓密毛发已经变得不翼而飞,只剩下自己一身光溜溜的身体。这副光溜溜的身体肌肉健硕饱满,每块肌肉就像一块块鼓胀着气体的皮囊。 哇靠!李自然瞬间变成了一个性感无比的肌肉男了。 而那个挺立起来的小钢炮因为没有的下身处毛发的遮掩,显得越加的坚挺嚣张和不可一世。 李自然有一种被曝光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的惊慌感,他慌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小钢炮。但是,小钢炮太过坚挺,捂是无论如何捂不住滴。 李自然有些慌神了。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席卷他的全身。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却感觉脖子处的鬃毛还在。 鬃毛现在齐刷刷直愣愣地象一柄乌黑发亮的钢刀一般竖立在李自然的脖子上,显得既冷峻又威武。 而在金色巨猿眼里,此时的李自然不光是一个性感健美的肌肉男,而且是活脱脱一个战神诞生了。 李自然的眼睛闪动着灼然夺目的神光,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一毛不留,唯有后颈处那一丛刀楞子似的鬃毛显得越加的光溜耸立,而且隐隐约约泛着红色。 这不是天生的一副王冠吗? 金色巨猿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她朝着李自然飞扑了过去。 那几只被李自然体内暴射出的真力震飞的巨猿,有一只已经在火堆里滋滋地冒起了油烟,有两只躺在几丈开外的地上狂呕着鲜血。还有一只已经昏死过去…… 惊魂未定的李自然以为金色的巨猿要来偷袭自己,本能的朝着旁边一闪身。哪知道金色的巨猿在李自然的面前停住的身子,湖蓝色的眼睛朝着李自然含情脉脉的眨个不停,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就像两扇窗户的窗帘似的,很神秘地开合着。 李自然被金色巨猿的妩媚和多情彻底融化了。他有些发呆地看着金色巨猿,倒象个白痴了。 那些围观的巨猿看着金色的巨猿朝着李自然狂闪着撩人的眼睛,个个眼睛里充满了嫉妒。 这时李自然清晰地闻到了从金色巨猿身体内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味道,这股味道在李自然的心间雾似的弥散开来,顿时迷住了李自然的心窍。 李自然痴痴迷迷地朝着金色的巨猿走了过去。 金色巨猿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李自然,说道:“你就是我的王!一个可以用力量征服整个星球的王!” 李自然现在已经顾不得去想自己究竟是王还是畜牲,他现在的体内洋溢着汹涌澎湃的性冲动,他直想着交配!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朝着金色巨猿的后背上扑了上去,小钢炮恰到好处地探到了金色巨猿潮湿的火烧火燎的*。 一场伟大的神圣的交接仪式就在毫无遮掩的天地之间进行了,李自然感觉自己的体内生出了一股涓涓溪流,朝着一个神秘幽深的峡谷流去,涓涓细流曲折蜿蜒地在肥沃的土地上延伸,逐渐向着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汇聚…… 此时的森林里火光摇曳,所有的巨猿都屏住了气息,看着在它们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神圣的交接仪式。几只巨猿已经虔诚地跪拜在地,另外有几只巨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交合情景,一时间泪流满面。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头上了年岁的金色巨猿被几只体魄健壮的巨猿簇拥到了火堆旁,默默地见证着这一场交接仪式。 金色巨猿光洁的脸上泛起了粉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加的妩媚。她看见了那只出现在火堆旁的上了年岁的金色巨猿,眼神里露出了几分幸福和骄傲的神情。 上了年岁的金色巨猿朝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在玉垒峰上,紫阳上人也通过墙壁上出现的画面目睹了李自然和金色巨猿的*过程。 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也站在旁边看着墙壁上画面中出现的情景。 玉鹅仙子看得面热心跳,眼神游移散乱,注意力显得很不集中。脸上满是羞涩的表情。 蚁王太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他还在纳闷一个问题,他的宠物冠帝浑身上下黑绒绒的毛发怎么眨眼之间就不翼而飞了。 这时,紫阳上人将手朝着墙壁轻轻一抹,整个画面就消失了。 他背着手,沉思的片刻,终于说:“看来师傅犯了一个重大的失误啊!而猿族却利用了我的这个失误。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就在我离开的这么短短的几天功夫,这些混沌初开的猿族居然就看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契机。而且牢牢地抓住了这个契机。在这个星球上,一个可怕的种族马上就要诞生了。从此,这个世界也将变得不再太平了。” 玉鹅有些不解地说道:“师傅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紫阳上人说道:“在这个原始的星球上,只有这个种族是按照地球上人的模式缓慢进化的。如果按照大自然的进化法则,这个种族要完成从猿到人的进化过程,还需一段极其漫长艰辛的过程。但是,现在它们却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中间环节。这样,它们的整个进化过程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也许,一种更加强大的人类就会在这个星球上诞生了。” 玉鹅说道:“师傅,难道这个星球上有人类不好吗?” 紫阳上人忧心忡忡地说道:“不是不好,而是这颗星球上一旦出现了人类。一直保持着相对平衡的星球就会产生无法预测的变数。就会变得象我们原来逃离的那个地球一样,将没有一寸宁静原始的土地。人类的征服欲和占有欲是任何生灵都无法企及的。在他们的外在有一个宇宙,在他们的内心,也有一个宇宙。这两个宇宙互为影响,最终将他们的*推向永无止境的膨胀状态……” 134传递错误性密码的猴子 玉鹅仙子这时却轻声说道:“其实我倒是认为在这颗星球上能够出现人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自少这颗星球将变得不再荒芜和寂寞了。” 紫阳上人听了玉鹅说的话,忧心忡忡地看了玉鹅一眼,说道:“玉鹅,对于我们修仙一族来讲,耐不住寂寞是我们修行的一个大忌。你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很失望!知道吗?” 玉鹅仙子说道:“是,师傅,徒儿记住师傅的教诲了。” 紫阳上人说道:“我们修仙一族之所以要煞费苦心地将修炼的场所转移到这颗星球上来,也完全是为了得到一个纯粹干净的气场,在修炼的时候尽量避免受到外部事物的干扰。这对我们的修炼是非常有益的。” 玉鹅仙子这时又说道:“可是师傅,徒儿心里一直心存疑问,但不知该不该把这个疑问告诉师傅?” 紫阳上人审视了一眼玉鹅仙子,说:“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尽管说出来,答疑解惑是师傅的职责所在?” 玉鹅说道:“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而修炼?我们在这颗星球上修炼的最终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玉鹅的话令紫阳上人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表情,他缓声问玉鹅仙子道:“玉鹅,如此可怕的疑问是什么时候在你的脑子里滋生出来的?你知道吗?当你的心中一旦出现了这样的疑问,你的修炼将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转移。这非常可怕?你能告诉师傅吗?这个疑问在你的脑子里出现有多久了?” 玉鹅仙子毫不遮掩地说道:“徒儿不敢隐瞒师傅。我的这个疑问是从冠帝出现的时候在脑子里产生的。我觉得冠帝在玉垒山流露处的表情是真实的,你不应该这么惩罚他!他对你的请求也是合乎情理的,你为什么也要拒绝他呢?你唯一做的就是用你的法术对他进行了一次不公平的惩罚。你不但没有帮助他,你还惩罚了他。徒儿觉得师傅处置冠帝处置得太严厉了。他仅仅是因为出言不逊地冒犯了你吗?” 紫阳上人听了玉鹅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想了想说道:“玉鹅。现在在你的脑子里必须清除掉你心中的这些疑问!你不能对你的修炼有丝毫怀疑!你也不要对师傅的所作所为有丝毫的怀疑。不然,你以前所作出的所有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玉鹅说道:“师傅,可是疑问一旦在脑子里滋生出来,它就会象原野上的野草,在适合它的空气里和土壤中欣欣向荣地生长,直到开花结籽的一天才会枯萎老去。师傅,你能够告诉我这个疑问的答案吗?” 紫阳上人说道:“玉鹅,你心中的疑问师傅不能回答你。要寻找到你心中这些疑问的答案,只有靠你自己去解决。但是师傅要提醒你,如果你非得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条寻找的道路将会变得非常的不平坦和艰辛。这是一条修仙一族拒绝去面对的心路历程。而你终于开始去面对了。” 玉鹅仙子不解地说道:“师傅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如果我们连内心生出的疑问也不敢去面对,那么我们修仙一族不是太懦弱了吗?” 紫阳上人说道:“对于我们修仙一族来讲,我们要的只是一种境界,而不是你所说的答案。但是,既然疑问已经在你的心中生长了出来,师傅也不能用强横的方式将你心中的这个疑问清除。正如你所说的,心里的疑问一旦在脑海中生长出来,它就会如同原野上的野草,有着旺盛的生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玉鹅,你真的不应该受到冠帝带来的信息的困扰。他和我们不在一个境界里。” 玉鹅说道:“师傅,是徒儿错了吗?” 紫阳上人说道:“不是你错了,玉鹅。也许你的这些疑问在修仙一族的很多弟子中都有。只是他们都装聋作哑的没有将这个疑问提出来。他们采取了回避绕行的态度。而你却把它提了出来,并且试图跨越。但是,这个疑问对他们也包括你来讲,是横亘在心里的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玉鹅,你是无法解决这些疑问的。” 玉鹅说道:“师傅,如果我们的修炼连这个具体实在的问题也不能解决,那么我对我们修仙的真正目的真的表示很怀疑。我们修仙一族的修炼到底意义何在?师傅,你能告诉我吗?” 紫阳上人说道:“玉鹅,你的心已经开始乱了。看来我让你去把冠帝这个人接到我们玉垒山来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错误。人类的智慧也许真的会是一场可怕的瘟疫,它会给你的心中带来错误的信息和暗示!玉鹅,你恰恰就是获得了这样的错误信息和暗示。你的修仙之路从此将变得不再平坦。” 玉鹅看着紫阳上人,没有在说话,但是紫阳上人从玉鹅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和迷茫。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 紫阳上人又自语似的的说道:“幸好蚁王太子尚且年幼无知,没有接受到冠帝错误的信息和暗示。” 蚁王太子听见紫阳上人提到他,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闪烁地看着紫阳上人和玉鹅仙子。 这时紫阳上人又说道:“走吧,我们去把冠帝接回来吧。他也该回来了。” 说着就往外面走。 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紧随其后…… 在森林里熊熊燃烧的篝火还在见证着一场庄重的交接仪式,此时的李自然浑身的肌肉泛着一层红光,颈子上那一丛刀楞子似的鬃毛显得越加的挺拔威武。 金色巨猿温顺地接受着从李自然的体内传递过来的股股暖流,她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温柔亲昵。 渐渐的,只见金色巨猿的身体周围开始泛起一层橘红色的美丽光晕,李自然也被笼罩在了这层神秘的光晕之中。奇迹在李自然的眼中瞬间出现,只见金色巨猿已经幻化成了一位浑身*着的绝色天娇。金发碧眼,柔情万种。李自然一时间竟是看得痴了。 他心中这时感到无限的纳闷,怎么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会遇上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洋妞啊! 原先李自然常常在电视录像里看到那些风情万种的洋妞搔首弄姿的样子,心理一阵阵的犯痒,做梦也想和洋妞发生一场欲死欲仙的性关系。可是现实永远是冰冷而且残酷的。象李自然这种在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小镇上厮混的小混混,要想碰上泡洋妞的机会,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李自然常常用a片来解渴,越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解渴,心理就越是欲火难耐,想泡上洋妞成了李自然的一种境界和梦想。但也只能是梦想。李自然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想泡上洋妞的梦想只有等到来世的时候奋发图强地去实现了。 李自然已经死了泡洋妞的心,脚踏实地地继续在小县城的烟花柳巷和本地美眉发生着廉价的*。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穿越到了这个马吉尼亚星球上,居然泡上了洋妞,而且都是出类拔萃的绝色动人。我靠!看来这陌生的星球上唯一不缺的就是这些金发碧眼的洋妞了。这真是艳福来了什么力量也无法阻挡的。 金色巨猿一旦显出了真身,李自然更是*大增。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进行着*和*了,他*亢奋地改变了刚才趴在金色巨猿背上进行性行为的姿势,而是像一个征服者一般地将已经变成赤身*金发碧眼的洋妞翻转过来,平放在地上,然后粗暴地深入了进去…… 匍匐在地的巨猿们亲眼见证了这一伟大的时刻,它们也亲眼目睹了金色巨猿破茧成蝶的蜕变过程,它们虔诚地样子似乎在为这一对天作之合的姻缘祈祷。 这时,一道金光在火堆旁骤然乍现。金光闪过之后,只见紫阳上人和玉鹅仙子以及蚁王太子出现在了火堆旁。 这三个人的出现立刻使原本庄严古朴的气氛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一场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交接场面也嘎然而止。 被李自然压在身体下接受狂风暴雨般洗礼的金色巨猿这时突然变得无比的害羞,一张白如凝脂般的脸上立刻红潮翻滚,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她挣扎着从李自然健壮的身体下站了起来,飞跑着躲进了黑色的森林里。隐身不见了…… 匍匐在地的巨猿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发出乌溜溜的怪异叫声。几只巨猿围着紫阳真人师徒三人情绪烦躁地游走着,作出跃跃欲试的攻击准备。 李自然也吃了一惊,看见蚁王太子正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蚁王太子却朝着李自然跑了过去,扬起头朝李自然问道:“冠帝,你为什么要欺侮那个漂亮的姐姐呢?师傅会惩罚你的。” 李自然依旧不能说话,他突然感觉到心理憋屈得慌。他现在觉得这个紫阳上人简直是讨厌极了,就在他同漂亮洋妞进入登峰造极的境界的时候,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搞得他慌慌张张的就滔滔江水了,根本就没有体味到那种绵远悠长欲死欲仙的快感…… 所以李自然没有理会蚁王太子,而是用冒火的眼神挑衅地仇视着紫阳上人。 紫阳上人这时朝李自然说道:“孽畜,你的出现果然是一场天大的错误!我原本想禁锢住你的真身。让你没有机会在这颗星球上泛滥你那廉价的感情。没有想到,这样的禁锢反而演变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纵容。你终于填补了这群种族苦苦寻找的一个重要环节。你将为这颗星球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 李自然不能回答紫阳上人的话,但是他从胸腔深处朝着紫阳上人发出了低沉愤怒的吼声。他在火堆旁朝着紫阳上人来回走动。 蚁王太子这时非常担心地朝着李自然喊道:“冠帝,你不许再冒犯师傅了。不然师傅还会惩罚你的。” 已经褪去毛发的李自然此时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股股用之不竭的力量还在如同滔滔江水般地泛滥。浑身的腱子肉越鼓越胀。 他对蚁王太子的劝阻充耳不闻,依旧朝着紫阳上人低低地咆哮着。 看着李自然暴躁的样子,玉鹅仙子也露出担心的神情。俊俏的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 紫阳上人这时朝在火堆旁来回走动的李自然又冷声说道:“孽畜!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在这颗星球上为所欲为地撒野了吗?你要知道,你体内的真气是我用果园里的憨憨果传递给你的。我可以在举手之间将你体内的真气化为乌有!你信吗?” 紫阳上人的话果然有了效果,李自然变得规矩起来了。嚣张的气焰也萎了许多…… 这时,那只一直用冷冷的眼光看着紫阳上人的老年金色巨猿开口说话了,她发出嘿嘿两声冷笑说道:“我知道你是玉垒峰下来的人。也知道你是一个法力无边的神仙。可是,有些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这是天意,知道吗?我们猿族一直在寻找进化的捷径。曾经也有过几次机会。但是,这几次机会都被你们破坏了。可是我们契而不舍。这次我们终于成功了。一个全新的种族已经开始在我们高贵的海伦娜的体内孕育。我们很快就会迎来我们的黎明。看见指引我们走出丛林的曙光。你不能阻止我们的黎明!也不能遮挡我们的曙光!这是茫茫宇宙苍穹间隐藏的天意!啊!我们崇拜的苍穹啊!你的曙光无处不在,你在冥冥中让我们获得了这样珍贵的信息,我们终于抓住了,呵呵……” 金色巨猿的声音苍老而且怪异,在黑魅魅的森林里显得有些诡异! 紫阳上人说道:“你们的这种进化是一场错误。你们选择的这个中间环节带来了太多的错误信息和错误密码。你们会为这些错误的信息和密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你们甚至将会为此失去你们的家园。你们的未来将会是永无止境的流浪和迁徙,你们将会永远站立在大自然的对立面,与大自然的风雨雷电,洪荒地陷搏击。你们将会变成一群生活在希望中也是生活在无望中的永不停歇的征服者。最后,你们将会连自己也无法征服,等待你们的命运将会无法预料……” 金色巨猿冷笑道:“你这是对我们的诅咒还是对我们的预言?” 紫阳上人说道:“我对你们没有诅咒,也没有预言。你们的前途暗淡无光。尽管你们一直试图获得新的智慧和文明来帮助你们走出原始蛮荒的丛林。但是,你们一旦离开了你们的丛林,你们将会变得一无所有和无所适从!” 金色巨猿这是突然怒声说道:“够了,我们这个时候不想听到你这些蛊惑人心的话。我们不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走吧。我们要去迎接我们希望的曙光了。” 紫阳上人冷笑道:“恐怕现在还不行!” 金色巨猿警惕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135禁与欲 玉鹅仙子这时却轻声说道:“其实我倒是认为在这颗星球上能够出现人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自少这颗星球将变得不再荒芜和寂寞了。” 紫阳上人听了玉鹅说的话,忧心忡忡地看了玉鹅一眼,说道:“玉鹅,对于我们修仙一族来讲,耐不住寂寞是我们修行的一个大忌。你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很失望!知道吗?” 玉鹅仙子说道:“是,师傅,徒儿记住师傅的教诲了。” 紫阳上人说道:“我们修仙一族之所以要煞费苦心地将修炼的场所转移到这颗星球上来,也完全是为了得到一个纯粹干净的气场,在修炼的时候尽量避免受到外部事物的干扰。这对我们的修炼是非常有益的。” 玉鹅仙子这时又说道:“可是师傅,徒儿心里一直心存疑问,但不知该不该把这个疑问告诉师傅?” 紫阳上人审视了一眼玉鹅仙子,说:“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尽管说出来,答疑解惑是师傅的职责所在?” 玉鹅说道:“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而修炼?我们在这颗星球上修炼的最终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玉鹅的话令紫阳上人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表情,他缓声问玉鹅仙子道:“玉鹅,如此可怕的疑问是什么时候在你的脑子里滋生出来的?你知道吗?当你的心中一旦出现了这样的疑问,你的修炼将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转移。这非常可怕?你能告诉师傅吗?这个疑问在你的脑子里出现有多久了?” 玉鹅仙子毫不遮掩地说道:“徒儿不敢隐瞒师傅。我的这个疑问是从冠帝出现的时候在脑子里产生的。我觉得冠帝在玉垒山流露处的表情是真实的,你不应该这么惩罚他!他对你的请求也是合乎情理的,你为什么也要拒绝他呢?你唯一做的就是用你的法术对他进行了一次不公平的惩罚。你不但没有帮助他,你还惩罚了他。徒儿觉得师傅处置冠帝处置得太严厉了。他仅仅是因为出言不逊地冒犯了你吗?” 紫阳上人听了玉鹅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想了想说道:“玉鹅。现在在你的脑子里必须清除掉你心中的这些疑问!你不能对你的修炼有丝毫怀疑!你也不要对师傅的所作所为有丝毫的怀疑。不然,你以前所作出的所有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玉鹅说道:“师傅,可是疑问一旦在脑子里滋生出来,它就会象原野上的野草,在适合它的空气里和土壤中欣欣向荣地生长,直到开花结籽的一天才会枯萎老去。师傅,你能够告诉我这个疑问的答案吗?” 紫阳上人说道:“玉鹅,你心中的疑问师傅不能回答你。要寻找到你心中这些疑问的答案,只有靠你自己去解决。但是师傅要提醒你,如果你非得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条寻找的道路将会变得非常的不平坦和艰辛。这是一条修仙一族拒绝去面对的心路历程。而你终于开始去面对了。” 玉鹅仙子不解地说道:“师傅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如果我们连内心生出的疑问也不敢去面对,那么我们修仙一族不是太懦弱了吗?” 紫阳上人说道:“对于我们修仙一族来讲,我们要的只是一种境界,而不是你所说的答案。但是,既然疑问已经在你的心中生长了出来,师傅也不能用强横的方式将你心中的这个疑问清除。正如你所说的,心里的疑问一旦在脑海中生长出来,它就会如同原野上的野草,有着旺盛的生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玉鹅,你真的不应该受到冠帝带来的信息的困扰。他和我们不在一个境界里。” 玉鹅说道:“师傅,是徒儿错了吗?” 紫阳上人说道:“不是你错了,玉鹅。也许你的这些疑问在修仙一族的很多弟子中都有。只是他们都装聋作哑的没有将这个疑问提出来。他们采取了回避绕行的态度。而你却把它提了出来,并且试图跨越。但是,这个疑问对他们也包括你来讲,是横亘在心里的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玉鹅,你是无法解决这些疑问的。” 玉鹅说道:“师傅,如果我们的修炼连这个具体实在的问题也不能解决,那么我对我们修仙的真正目的真的表示很怀疑。我们修仙一族的修炼到底意义何在?师傅,你能告诉我吗?” 紫阳上人说道:“玉鹅,你的心已经开始乱了。看来我让你去把冠帝这个人接到我们玉垒山来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错误。人类的智慧也许真的会是一场可怕的瘟疫,它会给你的心中带来错误的信息和暗示!玉鹅,你恰恰就是获得了这样的错误信息和暗示。你的修仙之路从此将变得不再平坦。” 玉鹅看着紫阳上人,没有在说话,但是紫阳上人从玉鹅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和迷茫。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 紫阳上人又自语似的的说道:“幸好蚁王太子尚且年幼无知,没有接受到冠帝错误的信息和暗示。” 蚁王太子听见紫阳上人提到他,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闪烁地看着紫阳上人和玉鹅仙子。 这时紫阳上人又说道:“走吧,我们去把冠帝接回来吧。他也该回来了。” 说着就往外面走。 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紧随其后…… 在森林里熊熊燃烧的篝火还在见证着一场庄重的交接仪式,此时的李自然浑身的肌肉泛着一层红光,颈子上那一丛刀楞子似的鬃毛显得越加的挺拔威武。 金色巨猿温顺地接受着从李自然的体内传递过来的股股暖流,她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温柔亲昵。 渐渐的,只见金色巨猿的身体周围开始泛起一层橘红色的美丽光晕,李自然也被笼罩在了这层神秘的光晕之中。奇迹在李自然的眼中瞬间出现,只见金色巨猿已经幻化成了一位浑身*着的绝色天娇。金发碧眼,柔情万种。李自然一时间竟是看得痴了。 他心中这时感到无限的纳闷,怎么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会遇上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洋妞啊! 原先李自然常常在电视录像里看到那些风情万种的洋妞搔首弄姿的样子,心理一阵阵的犯痒,做梦也想和洋妞发生一场欲死欲仙的性关系。可是现实永远是冰冷而且残酷的。象李自然这种在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小镇上厮混的小混混,要想碰上泡洋妞的机会,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李自然常常用a片来解渴,越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解渴,心理就越是欲火难耐,想泡上洋妞成了李自然的一种境界和梦想。但也只能是梦想。李自然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想泡上洋妞的梦想只有等到来世的时候奋发图强地去实现了。 李自然已经死了泡洋妞的心,脚踏实地地继续在小县城的烟花柳巷和本地美眉发生着廉价的*。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穿越到了这个马吉尼亚星球上,居然泡上了洋妞,而且都是出类拔萃的绝色动人。我靠!看来这陌生的星球上唯一不缺的就是这些金发碧眼的洋妞了。这真是艳福来了什么力量也无法阻挡的。 金色巨猿一旦显出了真身,李自然更是*大增。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进行着*和*了,他*亢奋地改变了刚才趴在金色巨猿背上进行性行为的姿势,而是像一个征服者一般地将已经变成赤身*金发碧眼的洋妞翻转过来,平放在地上,然后粗暴地深入了进去…… 匍匐在地的巨猿们亲眼见证了这一伟大的时刻,它们也亲眼目睹了金色巨猿破茧成蝶的蜕变过程,它们虔诚地样子似乎在为这一对天作之合的姻缘祈祷。 这时,一道金光在火堆旁骤然乍现。金光闪过之后,只见紫阳上人和玉鹅仙子以及蚁王太子出现在了火堆旁。 这三个人的出现立刻使原本庄严古朴的气氛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一场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交接场面也嘎然而止。 被李自然压在身体下接受狂风暴雨般洗礼的金色巨猿这时突然变得无比的害羞,一张白如凝脂般的脸上立刻红潮翻滚,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她挣扎着从李自然健壮的身体下站了起来,飞跑着躲进了黑色的森林里。隐身不见了…… 匍匐在地的巨猿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发出乌溜溜的怪异叫声。几只巨猿围着紫阳真人师徒三人情绪烦躁地游走着,作出跃跃欲试的攻击准备。 李自然也吃了一惊,看见蚁王太子正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蚁王太子却朝着李自然跑了过去,扬起头朝李自然问道:“冠帝,你为什么要欺侮那个漂亮的姐姐呢?师傅会惩罚你的。” 李自然依旧不能说话,他突然感觉到心理憋屈得慌。他现在觉得这个紫阳上人简直是讨厌极了,就在他同漂亮洋妞进入登峰造极的境界的时候,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搞得他慌慌张张的就滔滔江水了,根本就没有体味到那种绵远悠长欲死欲仙的快感…… 所以李自然没有理会蚁王太子,而是用冒火的眼神挑衅地仇视着紫阳上人。 紫阳上人这时朝李自然说道:“孽畜,你的出现果然是一场天大的错误!我原本想禁锢住你的真身。让你没有机会在这颗星球上泛滥你那廉价的感情。没有想到,这样的禁锢反而演变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纵容。你终于填补了这群种族苦苦寻找的一个重要环节。你将为这颗星球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 李自然不能回答紫阳上人的话,但是他从胸腔深处朝着紫阳上人发出了低沉愤怒的吼声。他在火堆旁朝着紫阳上人来回走动。 蚁王太子这时非常担心地朝着李自然喊道:“冠帝,你不许再冒犯师傅了。不然师傅还会惩罚你的。” 已经褪去毛发的李自然此时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股股用之不竭的力量还在如同滔滔江水般地泛滥。浑身的腱子肉越鼓越胀。 他对蚁王太子的劝阻充耳不闻,依旧朝着紫阳上人低低地咆哮着。 看着李自然暴躁的样子,玉鹅仙子也露出担心的神情。俊俏的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 紫阳上人这时朝在火堆旁来回走动的李自然又冷声说道:“孽畜!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在这颗星球上为所欲为地撒野了吗?你要知道,你体内的真气是我用果园里的憨憨果传递给你的。我可以在举手之间将你体内的真气化为乌有!你信吗?” 紫阳上人的话果然有了效果,李自然变得规矩起来了。嚣张的气焰也萎了许多…… 这时,那只一直用冷冷的眼光看着紫阳上人的老年金色巨猿开口说话了,她发出嘿嘿两声冷笑说道:“我知道你是玉垒峰下来的人。也知道你是一个法力无边的神仙。可是,有些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这是天意,知道吗?我们猿族一直在寻找进化的捷径。曾经也有过几次机会。但是,这几次机会都被你们破坏了。可是我们契而不舍。这次我们终于成功了。一个全新的种族已经开始在我们高贵的海伦娜的体内孕育。我们很快就会迎来我们的黎明。看见指引我们走出丛林的曙光。你不能阻止我们的黎明!也不能遮挡我们的曙光!这是茫茫宇宙苍穹间隐藏的天意!啊!我们崇拜的苍穹啊!你的曙光无处不在,你在冥冥中让我们获得了这样珍贵的信息,我们终于抓住了,呵呵……” 金色巨猿的声音苍老而且怪异,在黑魅魅的森林里显得有些诡异! 紫阳上人说道:“你们的这种进化是一场错误。你们选择的这个中间环节带来了太多的错误信息和错误密码。你们会为这些错误的信息和密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你们甚至将会为此失去你们的家园。你们的未来将会是永无止境的流浪和迁徙,你们将会永远站立在大自然的对立面,与大自然的风雨雷电,洪荒地陷搏击。你们将会变成一群生活在希望中也是生活在无望中的永不停歇的征服者。最后,你们将会连自己也无法征服,等待你们的命运将会无法预料……” 金色巨猿冷笑道:“你这是对我们的诅咒还是对我们的预言?” 紫阳上人说道:“我对你们没有诅咒,也没有预言。你们的前途暗淡无光。尽管你们一直试图获得新的智慧和文明来帮助你们走出原始蛮荒的丛林。但是,你们一旦离开了你们的丛林,你们将会变得一无所有和无所适从!” 金色巨猿这是突然怒声说道:“够了,我们这个时候不想听到你这些蛊惑人心的话。我们不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走吧。我们要去迎接我们希望的曙光了。” 紫阳上人冷笑道:“恐怕现在还不行!” 金色巨猿警惕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136一根灵发铸就的传奇 这时,*公主对隠风婆婆说道:“婆婆,何必对他低三下四的呢。我们欲界的人从来就不比任何人低下半分。你为什么在他的面前说话会这么恭谦和温顺?” 隠风婆婆朝*公主说道:“*,你年轻气盛,我们上辈人的恩恩怨怨你是不会了解的。在你的身上没有被仙界的人锁上禁锢的符咒,这已经是仙界的人网开一面地给了我们欲界很大的面子。你千万不要出言不逊地对仙界的人妄加冒犯。仙界的人从来就是受人敬仰和崇拜的。谁冒犯仙界的人,谁就将承担后果!” 李自然听了隠风婆婆说的话,心里愤愤然地暗道:“*公主说的话没有错啊!凭什么他们仙界的人总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下界的芸芸众生,而且对着芸芸众生指手画脚?就因为他们是居住在高处神仙吗?就因为他们是修炼到了法术的修仙一族吗?去你妈的修仙一族吧!老子才不信你们的呢!老子只相信在道上混的江湖法则,谁有实力谁就是老大,谁有钞票谁就是爷!虽然在这颗星球上没有钞票一说,但是老子现在有实力了。” 想到这儿,李自然感觉自己体内的真力又汹涌澎湃地增长了几分,就像随时都会从他发达的肌肉内喷薄而出一般。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有实力和这个所谓的神仙抗衡了。就像地球上的一个科学狂人说的那样:“只要给老子一个支点,老子就可以撬动地球!”李自然现在的心态和那个科学狂人的心态如出一辙,那就是,千万别给老子逮着机会了。只要让老子逮着机会了,老子一掌就把你这丫的神仙劈个半死!然后老子来当神仙,叫你丫的给老子舔脚子丫!我靠! 李自然的确是这么恶毒地想的。他更想这么干! 所以此时的李自然对*公主的话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继续在火堆旁焦躁不安地走动。随时都有可能对着紫阳上人发起粗暴的攻击。 *公主对隠风婆婆说道:“我有冒犯这位神仙吗?我只是想为我们欲界的人争回我们的权利和尊严。婆婆,你已经在一个阴暗狭窄潮湿晦气的世界里憋屈地度过了那么漫长的一段时光,而且你每次出行的时候还要罩着厚厚的披风,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你是生活在一种苦难而且无望的日子里吗?在被强大的符咒禁锢的这段日子里,你不光失去了你宝贵的青春和容颜,你甚至失去了起码的尊严和自由。婆婆,你真的愿意我们欲界的人世世代代就这么生活在一个无望屈辱的世界里吗?” 隠风婆婆说道:“*!你对着紫阳上人和他的徒弟的面,你说话不要太信口开河了。你应该对神仙有所感恩,而不是对神仙的抱怨。你现在能够拥有这一切,你应该感激仙界的人对你的网开一面。不然,你依旧是会被禁锢在那道大门后的那个世界里的。自少,你现在是自由的。” *公主执傲地说道:“就因为他们对我的这点可怜的施舍,我就要抱着感恩的心情对他们表示无限的感激和崇拜吗?” *公主的话令李自然感到越加的刺激过瘾。他觉得他和这个*公主简直就是知音了。 紫阳上人这时朝隠风婆婆冷冷地说道:“这个女子果然有她母亲当年的风采。虽然她真的冒犯了我,不过我倒是真的很欣赏她。” 隠风婆婆一听紫阳上人的话,立刻警惕地说道:“你知道她是谁的孩子了?” 紫阳上人突然哈哈哈笑道:“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的来龙去脉了。她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公主。她是夏布丽娜的女儿是吗?” 紫阳上人的话音刚落,隠风婆婆立刻说道:“不。她不是夏布丽娜的女儿!她是我们欲界的公主。一个唯一没有受到你们仙界用符咒禁锢的公主。” 紫阳上人说道:“隠风,你不要想在我的面前有所隐瞒。虽然她的容貌比起她的母亲更加艳丽生动。但是她的眼睛和眼神却是和她的母亲是一模一样的。她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公主,她就是那段孽缘结下的那枚青涩的果子!难道不是吗?” 隠风婆婆说道:“紫阳上人,你千万不要因为夏布丽娜而对*公主有任何偏见。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紫阳上人说道:“我当然不会对她有任何偏见。毕竟她不是她的母亲。她母亲铸下的大错也不会累及与她。我们仙界的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她的真实名字吗?” 隠风婆婆此时看着紫阳上人,脸上显出一丝犹豫的神情,沉吟了半响,才终于说道:“她的真实名字就叫夏布丽娜!” 紫阳上人吃了一惊,说道:“为什么?” 隠风婆婆说道:“我知道你听了一定会吃惊的。但是她的真实名字的确叫做夏布丽娜。这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唯一礼物!” 紫阳上人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会遭到诅咒的吗?” 隠风婆婆说道:“知道!所以我一直叫她*公主。她的真实姓名我一直没有告诉她!” 隠风婆婆的话不光令所有的人感到意外和吃惊,就连*公主也感到极其的意外。她回头用疑惑不解的神情望着隠风婆婆说道:“婆婆,你是说我的名字叫夏布丽娜吗?” 隠风婆婆说道:“是的。这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唯一礼物。也是最珍贵却又是最痛苦的礼物。这件礼物因为有着太过复杂的含义。婆婆怕你弱小的身子骨承受不起。所以婆婆一直没有将这件礼物送给你。希望你理解婆婆的良苦用心。今天既然这位神仙已经识破了你的真实身份,婆婆也就将这件一直压在我心底的礼物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不叫*公主,你叫夏布丽娜。这是一个美丽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却充满了传奇和诅咒。如果你一旦接受了这个名字,你的命运也将从此发生巨大的改变!孩子!你愿意接受你母亲送给你的这件礼物吗?” 见隠风婆婆说得如此的庄重,桀骜不驯的*公主也显得虔诚起来。她轻声对着隠风婆婆说道:“婆婆,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些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高傲的公主。我没有想到在我的高傲背后会隐藏着这些秘密和不幸。婆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隠风婆婆说道:“*,你不要对婆婆有半点抱怨。婆婆之所以不将这些秘密告诉你,是没有适合的条件和成熟的时机。因为这中间的因果缘由太过复杂。也许以后你会慢慢寻找到其中的答案的。不过,现在是你接受你母亲送给你的这件礼物的时候了。你愿意接受吗?” *公主朝着隠风婆婆温顺地点头,说:“我愿意。” 隠风婆婆又说道:“但是你要明白,你母亲送给你的这件礼物不会是一种美好,而是一种苦难!一种曲折!你愿意吗?” *公主依旧坚定地朝隠风婆婆说道:“我愿意!” 这时,紫阳上人说道:“隠风,你不能这么做。你会象毁了她的母亲一样毁掉她的。” 隠风婆婆朝紫阳上人冷声说道:“这是她的母亲的最后遗愿。你和我都没有权力阻止!” 紫阳上人说道:“她如此年轻。而且你根本就没有告诉她这个名字的来龙去脉和这个名字隐藏的含义。你是在将她推入黑暗的深渊!你知道吗?” 隠风婆婆说道:“我只知道这件事情该有一个交代了。” 紫阳上人说道:“隠风,你是知道的。我们仙界的人是最不愿意看见夏布丽娜在这个世界复活的。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颗星球上让夏布丽娜借尸还魂吗?” 隠风一听紫阳上人说这样的话,沟壑丛生的脸上立刻显出愤怒的表情,眼神也变得凌厉如刀般地盯着紫阳上人说道:“紫阳上人,对于我隠风私人来讲,我对你一直心怀敬畏的。因为你的确是一个得道成仙的神仙。你的道法和你的修为都是我们不能企及的。但是,你如果要用蔑视的眼光和不敬的言语来冒犯我们的夏布丽娜,我隠风对你也是不会客气的。我们的*公主接受的只是她母亲送给她的唯一礼物。这个礼物和她母亲的人品无关。如果你连这点也不能看破的话,我对你真的感到非常失望。” 紫阳上人冲着隠风冷笑道:“是吗?你难道敢保证这件礼物不是一场阴谋?!” 隠风断然说道:“不是!” 紫阳上人说道:“那么你把这个*公主带到这个地方来究竟是意欲何为?而且是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间和恰到好处的地点出现。难道你们不是也看到了一种契机的出现吗?” 隠风突然哈哈笑道:“紫阳上人,我对你的先知先觉一直是佩服和尊重的。但是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你所说的所谓的契机都是因为你的武断和你的狂妄造成的。难道不是吗?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整个世界的转换都会跟随你的意愿而转化吗?这里的所有生灵都有他们作出选择的自由,也包括我们欲界的人。你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对它们作出的选择进行强横的干涉和阻止。这儿还真的不是你们神仙的天下!” 紫阳上人说道:“隠风,看来我们对你们的估计一直是有所偏差的。我们一直以为你们是真的反省和屈服了。现在看来,你们一直是在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你们一直是在等待着一个契机的出现。你们和这群猿族是一样的不可理喻!” 隠风说道:“不是我们不可理喻,而是因为你们仙界的人给我们世界锁上的那把锁已经锈死了。我们想打开它,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适合的钥匙。所有的禁锢都该有它的限度。而你们让我们欲界一直处在绝望和无望之中。我们必须要寻找到我们的希望!” 紫阳上人冷笑道:“呵呵呵……你说的希望就是另一个夏布丽娜的复活吗?” 隠风说道:“是!我们一直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唯一没有遭到你们仙界符咒禁锢的*公主身上。她现在终于长大成人了。她现在也就是我们的夏布丽娜!不过我们还是得谢谢你们仙界的人,在从前的那场杀戮中你们终于没有对我们欲界赶尽杀绝,终究是给了我们欲界一个希望和一条活路。” 紫阳上人脸色阴沉,他紧盯着隠风婆婆缓声说道:“只可惜当初我们仙界在施行符咒的时候出现了大意和偏差。没有想到夏布丽娜在她临近毁灭的时候还在这个世界遗留下了她的一根灵发。而你们欲界也正事因为隐藏了这根灵发才向我们仙界最终妥协的。隠风!你真的很聪明!你居然瞒过了我们仙界的人而独自把夏布丽娜的这根灵发培养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隠风婆婆呵呵笑道:“紫阳上人,谢谢你的夸奖。你知道百密会有一疏的。” 紫阳上人沉声说道:“那么你现在究竟要想怎么样?” 隠风的眼神变得愈加的冷淡,他朝紫阳上人说道:“我们也要带走冠帝!” 紫阳上人一听,突然间仰天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真的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凭你们吗?” 隠风坚决地说道:“对!” 紫阳上人说道:“隠风!你到这把年纪也是那么的妄自菲薄!你太令我失望了。当初我们仙界真不该把欲界的大门交给你来看护!” 隠风说道:“我们的夏布丽娜现在需要冠帝的帮助!” 紫阳上人冷眼瞟了冠帝李自然一眼,说道:“没想到这个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介入到这个世界里的家伙一下子倒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这时的李自然也被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他也没有想到*公主也是来带他走的。他觉得自己的魅力真是他妈的太大了,走到那里就征服到那里。这颗星球上的绝色天骄漂亮妹妹咋就那么好征服呢?而且几乎不用动啥心思,几乎都是他妈的送货上门!我靠!和地球上比起来,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要说在地球上你想泡上一个一见钟情称心可人的漂亮妹妹,哪得费多大的心思啊!不光要讲究手法,更得讲究分寸,最最主要的还得有要经济实力。可是在这颗星球上,根本用不着动啥心思漂亮妹妹就主动上钩了,而且还争先恐后牵连不断。我靠,看来老子真的是来对地方了,哈哈哈…… 此时,李自然的思维已经严重地开起了小差,脸上居然露出了洋洋得意的怪笑了…… 紫阳上人一眼就看出了李自然浮现在那张僵硬的脸上的诡异笑容,沉声朝李自然说道:“你很得意是吗?你以为你真的能够被他们带走吗?” 紫阳上人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就把李自然刚刚在心里亮起的火苗泼灭了。 李自然对紫阳上人恨的直是牙龈发痒。心里怒骂道:“我日你先人!你连老子高兴一下也不允许吗?什嘛玩意儿?!” 137三美抢一男 紫阳上人并不理会李自然的古怪表情。他似乎能够看穿李自然的整个心思,又朝李自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别不服气。你真的只是一场错误。是错误就必须要得到纠正。你知道吗?” 紫阳上人的话将李自然激得怒火中烧,他现在真的巴不得一下子朝着紫阳上人恶狠狠地扑出,然后将这个没有丁点人情味的神仙撕咬个粉身碎骨。他知道紫阳上人说的所谓的要纠正他这个错误,无非就是要将他送回到地球。 一想到他曾经厮混过的地球,李自然就生出无限的气馁情绪。他觉得那上面还真不是他呆的地儿!就拿他曾经当混混时在那儿厮混的那个小镇来说,那哪儿是他李自然呆的地儿?稍显漂亮一点的妹妹不是当了明妓就是做了暗娼。姿色再好一点的,也是被那些土老肥暴发户包去做了二奶,剩下的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者,那简直是凤毛麟角。自少李自然在小镇上踅摸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地球上的风气现在比较乌烟瘴气,缺乏竞争实力的李自然混得非常的艰难。甚至自己仅有的男人的尊严也几乎要在地球上那个偏僻的小镇混得消耗殆尽了。 严格地说来,当初在地球上的李自然已经是没有尊严了,至多不过一吃软饭的主! 所以李自然误打误撞地来到这个马吉尼亚星球还真是有点因祸得福了。不光经历了一般人想也无法想象得到的奇遇,而且有希腊美女气质的海伦娜送货上门,现在,这个美国货色的绝色天骄夏布丽娜又自动主动投怀送抱来了! 看来李自然在这颗星球上的前途不光远大而且光明,甚至还有数不清的绝色美眉等着他去泡。所有的一切都等着李自然去开拓和挖掘。 这真的是一片风月无边的肥沃的处女地啊!现在紫阳上人却和李自然犯拧似的执意要将他送回到地球去,这不是很不近人情吗? 所以紫阳上人要把李自然送回地球去,李自然不恼才怪呢! 李自然在熊熊燃烧的篝火堆旁极度焦躁的不停地来回走动,低低的咆哮声就像打雷般的不时从喉咙间发出。 蚁王太子看着怒火中烧的李自然,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他的这个庞大的宠物,直是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李自然。 蚁王太子的眼神让李自然的心里稍微感到了一丝安慰。觉得蚁王太子和玉鹅仙子都是挺不错的。都挺够哥们意思的。唯独他们的师傅紫阳上人古板固执得已经如同一个怪物一般了。什么是妖怪?这个修炼成仙的紫阳上人才是真正的妖怪!一个不近半点人情的妖怪!老妖怪! 李自然的心里几乎是在诅咒似的恶骂着。 这时,*公主夏布丽娜朝着李自然目光闪烁地走了上来,她白皙的面孔泛着红潮,湖蓝色的眸子秋波流转,李自然的目光和夏布丽娜的目光一交接就再也无法移开了,就像被扭结在了一起似并且打了一个结似的。 李自然突然想起了一个好莱坞的极品女明星妮可-基德曼。这个夏布丽娜简直就是妮可-基德曼的翻版。而且走路的仪态几乎比妮可-基德曼更加的顾盼生辉。我靠!没想到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到了这个陌生的星球上,一不小心,居然把好莱坞的极品女明星也快给泡上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没有你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靠! 看着精装版的妮可-基德曼风情万种地朝着自己款款走来,李自然的心中是既激动又紧张。一颗心在胸腔中跳的就像开了锅的茶壶盖子似的,扑突扑突的冒着白汽!他的那个私人小物件又像日本鬼子的小钢炮一般直立坚挺地昂扬了起来。 夏布丽娜走到激动难抑的李自然的面前,和李自然目光闪烁地对视着,声音婉转温柔地朝李自然说道:“别生气好吗?过分的生气会使你的气血於塞流通不畅的。你现在的身体内正在聚集着一股股非常刚猛的元气。你需要将你愤怒的心情尽快地平息下来,调整好你的气息,将这些刚猛的元气汇集在你的丹田之内,学会将这些丹田之内的刚猛气息收放自如地加以控制。这样你就会得到一种你无法想像的神力。以后你就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征服者。甚至成为一个伟大的战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布丽娜的话令李自然感到受用无比。他居然朝着这个绝色天骄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地球上时看过的那些武侠电影,于是就将里面那些功夫巨人调整气息的动作和姿态立刻照搬了过来。于是盘腿坐在了火堆旁,微闭起眼睛,双手护住丹田,意念随着身体内的一股股真力游走,并且凭借着意念寻找起这一股股滋生真力的源头来。 李自然真是个聪明的李自然,他在夏布丽娜稍微的点拨下,立刻就悟出了修炼的心法。 那些一直焦躁不安,围着紫阳上人师徒三人不停转悠着的猿族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李自然摆出的这种造型,一时间只觉得李自然谨守意念意随心走的这个造型简直是酷毙了,帅呆了。于是纷纷跟着效仿。 于是一场比较滑稽的场面出现了。一群笨拙粗陋的巨猿都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在地上,个个都摆出参禅打坐的样子。 玉鹅仙子一见这样的情形以这样滑稽的方式出现,情不自禁地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紫阳上人被这些滑稽的家伙气得脸色铁青,轻声骂了一句:“真是岂有此理!” 而此时的李自然在凝住心神的瞬间,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立刻得道了缓解和控制,心里有种云开雾散,拨云见日般的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的意念紧紧随着身体内的股股洪波翻涌的真力溯源而上,他急切地想寻找到滋生出这股真力的源头和发源地…… 这种逆流而上的溯求虽然在开始之初显得无限的辛苦和不着边际的混乱,但是,当有一双温暖如玉般的双手轻轻地在他的后背上按摩摩莎的时候,李自然昏乱紧张的心神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他就像一个在风急浪涌间迷失了航向的舵手,在一盏灯塔的指引下立刻又找准了航向,稳稳地*纵起航行的船舵! 紫阳上人看见夏布丽娜和李自然有了珠联璧合的倾向,他终于准备采取强制的手段了! 紫阳上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突然间向着火堆旁的李自然和夏布丽娜舒展开了宽大的袖袍,一股强大的劲气朝着李自然和夏布丽娜狂卷过去。 隠风一直在明察秋毫地观察着紫阳上人的一举一动,当紫阳上人猛然间展开宽大的袖袍的时候,隠风也立刻将紧紧裹住她身体的黑色披风如同黑鸦展翅般地猛然间地鼓胀开来…… 一股白气和一股紫气瞬间就扭结在了一起。森林间顿时树动叶摇风声鹤唳。 两股浑圆之气在空中交接,一股股凌厉刚猛的劲风越演越烈,两股相生相克的的气流在空间里急速旋转,紫阳上人的袖袍和隠风的黑色披风被狂烈的劲气卷得猎猎飞动…… 一刚一柔的两股真力在紫阳上人和隠风之间交织纠结在一起,同时又形成了强大的旋转气流。那些盘腿坐在地上,照着李自然的造型依样画葫芦的巨猿们尚且没有回过神,便已经被强大的气流卷得飞了起来,一声声哀号着被抛向了半空,蓬蓬地落进了茂密的丛林深处,传出一阵阵树枝被压断枝桠的声响。 被隠风的黑色披风挡在身后的李自然这时也感到外间的异动,刚刚凝住的心神出现了晃动,在他刚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的时候,一个温暖柔软的声音在他的耳朵旁轻轻地响起:“不要睁开眼睛好吗?守住你的心神,你现在做得很好!你很快就会寻找到滋生力量的源头的。有我和隠风婆婆在这儿,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有我在旁边护佑着你。你应该感到很安全的!” 随着夏布丽娜柔言细语传递过来的,还有缕缕沁人心脾的女人气息。这种气息令李自然迷醉很安静,他晃动的心神又凝聚在丹田之处,意念又继续顺着体内波涛汹涌的真气溯源而上…… 紫阳上人没有想到隠风婆婆阴柔的内力此时会变得如此的绵远悠长,他的股股真力就像进入到了一层层黏稠密实的蛛网中一般,无论如何也穿透不过这层阻挡他的软绵绵的力量。这层力量虽然绵软,但却极其深厚,没有上千年的道行是无论如何也练就不成的。 紫阳上人这时想将发出的真力从这种绵远悠长的阴柔之气中撤出来,从另一个方向进行突破。但是隠风婆婆的黑色披风仿佛就像是一个漩涡的中心,紫阳上人一旦陷入进去,要撤出来却感到非常的吃力。 隠风婆婆修炼出的这种绵软的力道是完全出乎紫阳上人的意料的。他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的老婆子在韬光养晦间会练就这么深厚的真力! 紫阳上人朝隠风婆婆说道:“隠风,原来你一直背着我们在修炼“波罗密煞咒!” 隠风婆婆呵呵笑道:“不是我背着你们仙界在修炼‘菠萝蜜煞咒’,而是我一直没有放弃对菠萝蜜煞咒的修炼!” 紫阳上人朝隠风婆婆怒声说道:“隠风,你真的想在仙界和欲界间又挑起一场战争吗?” 隠风婆婆朝着紫阳上人冷声说道:“不是我们欲界要和你们仙界挑起战争,是因为我们欲界在你们仙界符咒的压制下,已经找不到出路了。我们需要透过那道沉重的大门进行喘息。是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难得的契机。我们必须要争取!” 那头看似老迈的金色巨猿凭借着其老道的功力和几只身躯庞大的巨猿的冒死护佑,终于躲闪到了一颗参天大树之下。此时她紧紧地抱住一根裸露在外的遒劲树根,神情无限紧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也许她也没有预料到情况会发生如此具有戏剧性的转变。 这时,已经变成一个标准的希腊美女的海伦娜避过强烈的劲风跑到了金色巨猿的身旁,神情极度紧张地说道:“母亲,怎么会这样?” 金色巨猿死死盯着僵持在一起的紫阳上人和隠风婆婆,说道:“海伦娜,在我们发现了一个珍宝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珍宝。他们是来夺取珍宝的。快去守住你的珍宝。把那个守在珍宝旁边的妖艳女子赶开。你必须要战胜这个妖艳的女子夺回属于我们的珍宝和属于我们的希望!” 海伦娜这时说到:“母后,我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希望在我的体内孕育了。我们可以不需要这个珍宝了。我们还是回到我们的种族中去吧!” 金色巨猿朝着海伦娜狠声说道:“不!你现在身体内孕育的希望还很脆弱,我们需要一个迅速壮大的种群。我们要在灾难来临之前走出这片广袤的森林,到另一个世界去过安居乐业的生活。所以,你必须要和这个珍宝无休止的交配,无休止的繁衍,我们需要你们的交配和繁衍。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的和契机。我们必须要紧紧地抓住他!” 海伦娜却说道:“可是母后,现在的情形是如此的危险。我怕你发生意外的。” 金色巨猿双眼冒火地盯着海伦娜,继续狠声说道:“我的安危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你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希望。去,快去赶开那个妖艳的女人。她会把那个家伙的心带走的。到时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又对着身边几只身躯庞大的巨猿说道:“你们也去帮海伦娜夺回我们的希望!快去!” 这几只身躯庞大的巨猿也正各自抱着一根遒劲的树根与狂烈的劲气搏斗着,听了金色巨猿的话,也不敢放手松开树根,只好继续死死地抱着树根,艰难地朝着李自然他们那边一寸寸地摸索过去。 海伦娜那一头的金色秀发这时也被狂烈的劲气撩卷起来迎风舞动。她的腰际间已经裹上了阔大的树叶,树叶此时也被卷起来,洁白圆润的*在急速摇曳的火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晕。 海伦娜不敢违抗金色巨猿的命令,只好逆风朝着李自然那边艰难地挺进…… 夏布丽娜看见海伦娜和几只庞大的巨猿朝着这边探索过来,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湖蓝色的眸子透露出冷冷的杀气…… 138绝地大拯救 和隠风僵持着的紫阳上人这时朝一直呆立在一旁的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说道:“赶快去将冠帝带走。他会被夏布丽娜带入迷途的。如果让冠帝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源头,一个金刚不坏之躯的魔王就会在这个星球诞生了。赶快去!” 见紫阳上人脸上的神情显得无比的焦急,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倒显得有些茫然无状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紫阳上人露出这种焦急的神情。在他们两人的印象中,紫阳上人从来都是气定神闲般的从容洒脱。而现在,紫阳上人那种闲云野鹤般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准备朝着李自然那边扑去。 一直在用温柔的双手给李自然传递着安慰信息的夏布丽娜看见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也要向着李自然靠近,便朝着蚁王太子的喊道:“蚁王太子,难道你也要和姐姐过不去吗?” 蚁王太子在夏布丽娜的呼唤声中打了一个愣神,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朝紫阳上人望了一眼。 紫阳上人脸色一寒,他朝蚁王太子问道:“蚁王太子,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妖孽!” 蚁王太子的神情显出几分慌乱,他朝紫阳上人说道:“师傅,我……”说了一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紫阳上人又朝玉鹅仙子问道:“玉鹅,你能告诉师傅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玉鹅仙子仍旧是一副懵懵懂懂搞不明白的样子,说道:“师傅,我也不知道的。” 紫阳上人怒声说道:“一定是冠王那个孽畜做的好事!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他要把蚁王太子身上千年汇聚的灵气毁掉吗?” 一直鬼鬼祟祟盘卷在一处黑影里的冠王听了紫阳上人的话,粗长的蛇身打了一激灵,调转蛇头就要开溜。 这时紫阳上人却头也不回地朝他喊道:“冠王,你到现在还不滚出来将功补过吗?你还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干什么?” 冠王没有想到紫阳上人早就知道它躲在那儿了。只好又回转蛇头,朝着这边战战兢兢地缓慢游移过来…… 游移过来的冠王绿莹莹的眼睛满是胆小怕事的眼神,更不敢和紫阳上人冰冷的眼睛对视。 现在的紫阳上人已经被隠风婆婆纠结得非常紧,两股一刚一柔的劲气在半空中形成的一股强大的旋转气流,紫阳上人根本分不出半点心神来训斥或者惩戒这个铸下大错的家伙,只能用盛怒的目光*视着它。 冠王硬着头皮从紫阳上人的眼皮底下滑了过去。 隠风婆婆这时朝着夏布丽娜喊道:“*,你得让冠帝快点找到那个源头的,你和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夏布丽娜听了隠风婆婆的话,她又用温柔缠绵的声音在李自然的耳畔悄声说道:“那个神秘的源头你找到了吗?你一定要凝住你的所有的心神,将你体内的真力汇聚在一处,然后再仔细谛听那个源头发出的神秘声音。” 此时的李自然已经由心神合一的入定状态完全进入到澄明的真空世界里,夏布丽娜在他的耳畔说的话通过他的听觉神经传递到他的大脑深处,宛若天籁之音般的空灵和美妙。 李自然感觉自己沉重的肉身正在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谷中进行着艰难的跋涉。湍急的洪水就像奔突的猛兽般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噬和淹没。在他几乎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双有力的玉手在他的后面努力地推托着他,使他没有放弃和洪峰激浪搏斗的勇气和决心。 他孤注一掷地顺着湍急的洪流继续溯源而上,河谷的两岸刮过的冷风寒冷刺骨,就像有一条条钢鞭在抽打着他的身体。这种抽打是如此的疼痛,就连他的灵魂仿佛都在抽打中不停地战栗。 李自然的状态令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夏布丽娜非常的担心。她看见李自然的毛发间,密集的汗水已经汇聚成一条条溪流般从上而下的流泻下来。 李自然的艰辛夏布丽娜是帮不上半点忙的。她现在唯一可以帮助李自然的就是不停地用玉手抚摸着李自然的后背,给他鼓励和慰籍…… 而夏布丽娜不知道,她的这个细微的体贴入微的动作恰恰成了李自然真正的动力之源。李自然是靠着这股看似微不足道的帮助在作着苦苦支撑的。 李自然此时面临的困难和绝境旁人是无法体会的。包括夏布丽娜…… 李自然在湍急的洪峰中继续做着坚强的努力,一会儿凶猛的洪峰将他彻底淹没,一会儿他又挣扎着从洪峰中露出了倔强的头。而他的双手始终将峡谷底部的岩石死死抓住不放,这些尚且有着刀子般锋利棱角的岩石割得李自然的双手就像要断裂般的疼痛。但是冥冥中却有一个坚强的意志在提醒着他,千万不要松手,一旦松手,自己就会被强大的水流冲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李自然聚集其身体内的所有意志力和湍急的洪魔做着艰苦卓绝的搏斗的时候,可怕的一幕在他的意识空间里出现了…… 冥冥中,李自然只听见山崩地裂般的一声乍响。只感觉沿着峡谷两岸的高山出现急速的晃动,一座巨大的山体向着他的方向砸了过来…… 这是李自然意识处于真空状态下的具体情形。而在他身体外的现实空间里,真正的威胁却是真正的降临了…… 几只体型庞大的巨猿已经避过紫阳上人和隠风在胶着状态下形成的剧烈罡风,如同几个嗜血的恶魔般朝着凝神入定的李自然扑去。 夏布丽娜一见情形危及,银牙一咬,手中突然间多出一条长的银鞭,玉手一抖,银鞭闪出一道耀眼的清光便朝着几只饿狼扑羊般的巨猿飞卷过去。几只巨猿体型笨拙,动作粗野,银鞭啪啪啪地发出脆裂的声响,一一抽打在这些巨猿的身上。可是这些拙笨的家伙个个皮厚肉烂,夏布丽娜的银鞭抽在他们的身上根本就如同抽在木桩上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几只巨猿见夏布丽娜的银鞭抽在它们各自的身上一点威胁也没有,胆子也就更大了起来,个个脸上显出得意狰狞的表情,动作越加放肆地朝着李自然和夏布丽娜一起扑上来。 夏布丽娜见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一群脂肪堆积物的复合体,银鞭对这些家伙一点威胁也没有,于是在向着她飞扑过来的一只巨猿尚且没有近身的时候,身形一闪,已然腾跃在了李自然头顶的半空之中,手中的银鞭又是唰地舞出一声凛冽的响声,鞭梢就像长了眼睛般地朝着这只笨拙的巨猿的颈部卷去。 这只巨猿满以为夏布丽娜的细鞭子对自己皮厚肉烂的身子骨形不成半点威胁,所以依旧不避不让。当夏布丽娜的银鞭卷到它的脖子上的时候,它才慌了神,伸出前爪要去抓卷在脖子上的银鞭。 半空中的夏布丽娜美目圆睁,银牙一咬,玉臂轻舒,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顺着柔软的银鞭传递了出来。只见被卷住脖子的巨猿就像一片飘叶似的忽地一下便飞离了地面,就像断线的风筝般朝着火堆里坠落。 巨猿被银鞭勒得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还没来得及哼哼上一声,便已经葬身火海,瞬间便被肆虐的火苗淹没了,只听见一阵脂肪发出的吱吱冒油的声音心惊肉跳地传来。 就在夏布丽娜收拾了一只朝她扑上来的巨猿的时候,另外有两只巨猿已经把入定的李自然扑倒在地。李自然的身躯就像木头桩子般的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 夏布丽娜一见大急。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的李自然正处于多么危险的边沿,如果这个时候被身外事务分了心神,他的元神立刻便会向着一个可怕的深渊飞坠而下,等待李自然的将是元神毁灭,万劫不复的命运。 所以处在的真空状态里李自然才感觉到了峡谷两岸山崩地裂,一座巨大的山体向着他迎头掩埋过来…… 绝境中李自然绝望地闭上眼睛,死死抓住河谷底部锋利岩石的手也随之松开了,身子就像一节枯木般被湍急的洪流冲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一见李自然僵硬的身躯被巨猿扑到,夏布丽娜心中又急又恼,她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悬在半空中的身体急转直下,立刻落在了李自然的身旁,伸出双臂将李自然抱了起来。 这时的李自然就像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双目紧闭,脸色绝青,豆大的汗珠从额上雨水似的掉落…… 夏布丽娜凑着李自然的耳畔慌声唤道:“冠帝回来!冠帝回来!”而此时的李自然处于幻觉状态的魂灵已经在失重的状态下飞速陷落,他在冥冥中听见的夏布丽娜焦急的呼唤,而且看见半空中有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向着陷落的他伸了过来。绝望的李自然急切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想去抓住夏布丽娜伸出的玉手,但是滚滚洪流排山倒海般地朝着他砸了下来,他瞬间被淹没在了滚滚洪流之中,眼前一片漆黑,耳畔只有巨大的浪涛的轰鸣之声。身体也继续朝着万劫不复是深渊飞坠而下。 李自然知道自己这回绝对死定了,心里在一瞬间生出了无限的绝望和悲壮的情绪…… 一见李自然落入了如此可怕的境地,夏布丽娜再也来不及考虑,将僵硬泛凉的李自然的躯体紧紧搂在怀里,柔软的嘴唇一下子吸在了李自然的嘴上,一股若兰般的气息瞬间从李自然的口腔传递到了他的心脾之间。这股神秘温馨的气息在李自然的七筋八脉间奔袭。将李自然身体内股股奔涌的狂躁真力抑制和疏导…… 处在意识幻觉状态的李自然在湍急洪流的淹没下,眼前突然间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他看见在彩虹件夏布丽娜朝着他飘飞而来。这时的李自然在决死的情形之下突然间生出了本能的求生*,他又死死地抓住了一块突起的岩石。他的身体悬在了万丈深渊的半空之中,滚滚洪流继续铺天盖地地朝着他砸下来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和毅力! 抓住岩石的手心发出钻心刺骨的疼痛。但是他咬紧牙关不再松手,他看见夏布丽娜正在朝着自己飞落。求生的欲念以及对美好事物无限向往的渴望让他增添了无限的勇气,他强忍住钻心的疼痛,单手死死将岩石抓住,与激流做着殊死的搏斗…… 而现实的情形是夏布丽娜用香唇将李自然的嘴吸住便再也不松口,一股股连绵不断的香兰气息源源不断地透入李自然的胸腔之内。 隠风婆婆一见夏布丽娜用这样的方式来挽救决死边沿的李自然,心中大急,朝着夏布丽娜大声喊道:“孩子!你不能这样。这样会伤到你的!” 但是夏布丽娜对隠风婆婆的喊声充耳不闻,她的香唇再也没有和李自然的嘴唇松开…… 紫阳上人见此情形也是又急又气,朝着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大声喊道:“快快把他们分开!”…… 此时紫阳上人显露出的焦急神情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神仙应该具有的淡定和从容…… 抓住岩石的手心发出钻心刺骨的疼痛。但是他咬紧牙关不再松手,他看见夏布丽娜正在朝着自己飞落。求生的欲念以及对美好事物无限向往的渴望让他增添了无限的勇气,他强忍住钻心的疼痛,单手死死将岩石抓住,与激流做着殊死的搏斗…… 而现实的情形是夏布丽娜用香唇将李自然的嘴吸住便再也不松口,一股股连绵不断的香兰气息源源不断地透入李自然的胸腔之内。 隠风婆婆一见夏布丽娜用这样的方式来挽救决死边沿的李自然,心中大急,朝着夏布丽娜大声喊道:“孩子!你不能这样。这样会伤到你的!” 但是夏布丽娜对隠风婆婆的喊声充耳不闻,她的香唇再也没有和李自然的嘴唇松开…… 紫阳上人见此情形也是又急又气,朝着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大声喊道:“快快把他们分开!”…… 此时紫阳上人显露出的焦急神情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神仙应该具有的淡定和从容…… 139贪婪本性 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听到紫阳上人的喊声,再也不敢犹豫,只好朝着李自然和夏布丽娜飞身漂浮了过来。 用香唇向着李自然输送着生命气息的夏布丽娜瞟见了朝他们飘飞而来的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心中也变得焦急起来。因为这两个人再也不是蠢笨拙劣的巨猿,而是有着极高法力的修仙一族。 于此同时,几只巨猿也回过神来,稀溜溜地暴啸着,准备向着李自然和夏布丽娜发起又一轮的致命攻击。 夏布丽娜现在一心为了挽救处于决死边缘的李自然,根本无法分出心神对自己进行应有的保护,于是她现在的处境变得极其危险。 夏布丽娜在如此凶险的场合让李自然进入到意念的真空状态,溯源而上地寻找真力的发源地,本来就是一种极大的冒险,稍有差次,后果都是不敢设想的。而现在,李自然和她都处在了非常危险的边缘境地。 更令夏布丽娜感到焦急的还是冠王这时也吐着猩红的芯子朝着他们鬼鬼祟祟的游移过来。夏布丽娜从冠王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看见了贪婪的欲火。 夏布丽娜知道这个被紫阳上人禁锢住了真身的家伙对自己早就垂涎欲滴,要不然这家伙也不会三番五次的怂恿着蚁王太子到自己和隠风婆婆隐藏的那个山洞里去玩了。 夏布丽娜和李自然现在是三面受敌…… 就在夏布丽娜感到无计可施的时候,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娇美野性的身影。这个身影便是海伦娜…… 在如此危及的时刻,海伦娜居然果断地站在了夏布丽娜和李自然这边来了,她朝夏布丽娜说道:“姐姐,你尽管救冠帝,我来对付他们。” 海伦娜的态度出乎夏布丽娜的意料,不过她现在已经难以判断海伦娜与自己是敌还是友。但自少她可以确定海伦娜此时是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的盟友。于是夏布丽娜没有再做过多的考虑,一心一意地朝着李自然输送着生命的气息…… 海伦娜朝着几只已经靠近的巨猿大声呵斥道:“滚开!赶快滚开!” 几只巨猿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突然遭到海伦娜的阻止。纷纷打了一个愣神,简单的脑子有点化解不开这种需要脑筋急转弯才能处理好的问题了。但是当它们确认海伦娜正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它们的时候,它们那就像装满了豆腐脑似的脑袋开始意识到,它们的进攻应该停止了。 于是这几只笨拙愚昧的家伙停住了身体,又很不确定地扭头朝着一直死死箍抱着一根遒劲树根的金色巨猿看去。 金色巨猿对海伦娜临时采取的决断也露出了赞许的表情,她朝着几只巨猿大声喊道:“你们现在必须听从海伦娜的指挥!不要在那儿发愣了。” 于是几只巨猿终于垂头丧气地准备撤退了。 这时海伦娜又朝几只巨猿命令道:“不许让他们靠近我们!” 几只蠢笨的家伙原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松懈下来全身而退了。现在海伦娜又朝他们发出了新的命令,又纷纷扭转身形,一脸的茫然神情。它们有限的脑子根本适应不了如此快的反应节奏。 而玉鹅仙子和蚁王太子以及冠王现在已经到了夏布丽娜和李自然的跟前,玉鹅仙子的玉指朝着李自然和夏布丽娜划了过来,一道弧线优美的白光从玉鹅仙子的指间发出。 夏布丽娜不做多余的考虑,手中的银鞭已然向着玉鹅仙子画出的白光卷了过去,而嘴唇依旧没有和李自然的嘴唇有片刻的分离。 蚁王太子毕竟是个幼小孩子的心性,虽然他的法力根基也是不浅。可是他对自己的宠物冠帝却是有着深厚感情的。他不愿意用法力去伤了冠帝,也不想伤了他极其喜欢的*公主——夏布丽娜。于是这时的他居然站在那儿用忽闪忽闪的眼睛观看着嘴唇和嘴唇咬在一起的李自然和夏布丽娜了,他觉得挺好奇的。 冠王这时却忽地一下子冲了过来,粗壮的身子朝着李自然和夏布丽娜卷了过去。 海伦娜一见冠王袭击了过来,身体无比灵巧地突然朝着冠王欺身过去,一下子就骑在了冠王的身上,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冠王致命的七寸之处。 冠王根本没有料到海伦娜的伸手会那么的敏捷。立刻慌了神,扭转着粗实的身体想从海伦娜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几只蠢笨的巨猿见海伦娜和巨蟒冠王交上了手,立刻围了上来,朝着冠王就是一阵猛烈的袭击。巨猿沉重的拳头就像雨点似的落在了冠王扭卷着的身体上。 冠王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被围攻的对象,慌乱之间,身体上已经承受了一阵阵沉重的打击。冠王护痛,身上搭载着海伦娜就向着森林间飞窜而去。几只巨猿打得兴起,也边攻击着冠王边跟着跑进了森林里。 森林里顿时传来一阵蓬蓬蓬的沉闷声响。 不一会儿,冠王又从森林间窜了出来,身上依旧骑着海伦娜,唯一不同的是,在他和海伦娜的身后,出现了一群庞大的巨猿群。 这些巨猿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全部从森林中闪身出来,个个眼睛里闪现出兴奋诡异的光芒。 几只身强力壮的巨猿继续不余余力地用厚实沉重的铁拳追打着冠王。冠王这回可是吃了大亏咯! 玉鹅仙子和夏布丽娜这时也打得难解难分。不过真实的情形是玉鹅仙子并没有施出真正的法力向着夏布丽娜攻击。不然夏布丽娜既要为李自然输送维持生命的气息,又要应付法力高强的玉鹅仙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一直和隠风斗着法力的紫阳上人朝蚁王太子喊道:“蚁王太子,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你还不赶快去将冠帝分开吗?” 蚁王太子这时才回过神,几步跑上去,从李自然的后面抱起李自然就往后拖。 蚁王太子看似一个幼小的孩童,可是他的神力却是惊人了。李自然庞大的身体居然被他轻而易举地就搬动了。 这时,夏布丽娜的身体悬浮在了半空,只是嘴唇依旧和李自然发嘴唇牢牢地粘连在一起没有分开。 蚁王太子抱着李自然的身体就跑,夏布丽娜漂婀娜的身影飘浮着紧紧相随。 玉鹅仙子也如影随形地紧跟了上来。 蚁王太子施展法力,抱着李自然,脚底真气纵生,腾身上了森林上空的树梢,踏着树梢飞奔起来。 夏布丽娜的身影和玉鹅仙子的身影跟着蚁王太子轻灵地飞动起来…… 整个场面开始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处在意识真空状态的李自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小手托了起来,他无暇分辨是谁托起了他,他只看见在七色的彩虹间,夏布丽娜婀娜柔美的身影在向着他极力靠近。可是浊浪排空的洪流阻隔了他和夏布丽娜牵手和拥抱的机会,彩虹间的夏布丽娜始终无法接近他…… 因为有了一双有力的小手托住他。李自然感觉自己稍微轻松了一些,处境也就变得没有那么危险了。他放弃了和夏布丽娜牵手和拥抱的念头,而是想到了采取自我拯救的积极态度。于是他借着那双小手的推托之力,开始摸索着锋利的岩石,在湍急洪流的猛烈冲击下,向着绝壁的上面勇敢地攀登起来。 这种攀登是一种与命运作最后决斗的冒险之旅。有几次李自然都险些被强大的洪流冲刷下去。几次都是那双有力的小手托住了他。 那双小手从下面向他传递着一股股坚实的力量…… 李自然不知道,那双小手其实就是蚁王太子的小手。蚁王太子现在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一股股神力正被李自然的身体吸收了进去。但是,蚁王太子并没有放手。 玉鹅仙子已经意识到了蚁王太子身体内发生的可怕的变化,她焦急地朝蚁王太子喊道:“蚁王太子,快放下冠帝!” 蚁王太子对玉鹅仙子的喊声置若罔闻,托着李自然继续在树梢间奔跑。只是感觉脚下越来越沉重,有几次都差点从树梢上摔了下来。 玉鹅仙子意识到,年幼无知的蚁王太子如果再这么将李自然托着,他身上的神力就将被李自然吸光殆尽的。 李自然潜在的贪婪意识现在发挥了极大的功力。在求生欲念本能的驱使下,他的身体在吸收着所有可以吸收的能量。包括蚁王太子的神力和夏布丽娜的浑圆真气。 而真正处于极度危险状态下的是夏布丽娜。她现在就是想将自己的嘴唇从李自然的嘴唇间分离也不可能了。她的嘴唇已经被李自然的嘴唇死死地吸住了,只感觉自己身体内的气息被李自然源源不断地狂吸了过去。她已经没有力量将自己和李自然分离开。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吸进了一个可怕的漩涡里,而且越陷越深,无力自拔…… 夏布丽娜知道,自己如果再这么被李自然*下去,自己的所有元气都会被李自然吸干的。等待自己的必将是一种油尽灯枯的结局。 但是夏布丽娜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力量去改变这样的结局。她终究是太鲁莽了…… 玉鹅仙子在森林上空的喊声同时传入了紫阳上人和隠风的耳朵里。他们同时意识到了一种危险。他们知道,此时李自然潜在的贪婪本性在绝境的边缘被完全地激发了出来,蚁王太子和夏布丽娜都将成为李自然贪婪本性的牺牲品! 紫阳上人对隠风婆婆焦急地喊道:“隠风,我们难道还要这样继续僵持下去吗?这个贪婪的家伙马上就要酿成悲剧了!” 隠风婆婆也说道:“我们一起撒手如何?” 紫阳上人说道:“好!” 声音落处,紫阳上人和隠风婆婆鼓胀如风帆的袖袍和披风顿时垂落下来,两股交织在一起的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的气流立刻消失。 紫阳上人不再说话,飞身便朝着蚁王太子他们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隠风婆婆也急随而往…… 然而,当紫阳真人和隠风婆婆飞掠上森林的上空的时候,四周静悄悄黑漆漆的却是空无一物,蚁王太子和李自然以及玉鹅仙子还有夏布丽娜消失的无影无踪。 紫阳上人和隠风婆婆相互之间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望着四周在昏黑的夜风中波涛般起伏的树梢海浪,居然显得有些茫然了…… 连得道成仙的神仙也出现了茫然,这可是一件相当稀罕的事情。 紫阳上人和隠风婆婆又在黑暗的森林上空盘旋徘徊了一阵,依旧是毫无所获。紫阳上人朝隠风婆婆说道:“隠风,你终于在这颗平静的星球上铸下了大错。如果真的让这个孽畜得到了他不应该到的力量,这颗星球真的会将永无宁日的。你我都是从地球上逃离到这颗星球上的寄居者,正因为我们已经预见到了地球的命运,所以我们才提前寻找到了这个落脚点。我们仙界原本以为这颗和人类没有任何纠葛的星球将会永远保持它原始古朴的风貌,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类自身带来的盲目改造和威胁。但是看来,这依旧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在茫茫的宇宙之间,人类的信息真的无处不在阴魂不散。如果真的让这个孽畜在这颗星球上找到了立足之地,那么这颗星球的命运将会和现在的那颗地球一样,从此将会走上一条无法逆转毁灭之道路!” 隠风婆婆冷冷地朝紫阳上人说道:“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继续危言耸听了。我是不会赞同你的观点的。你的悲观并不能代表我的悲观。事实上,你们仙界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禁锢着在这颗星球上很多次都该发生的改变契机,是因为你们仙界的人需要这个原始的场所进行修炼。你们需要一个相对安宁干净的巨大气场。在这个气场中,你们的法力将会得道很大的提升,从而你们的势力也将在这颗星球上得到加强和巩固。你们对这颗星球采取的另一种统治和霸占的方式,只不过你们仙界的人一直不承认罢了。你们很不厚道,你们一直在回避一个事实!” 紫阳上人看着眼神冷峻锐利的隠风婆婆,说道:“隠风,你真的是一直这样以为的吗?” 隠风婆婆说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让我们这么以为还能让我们怎么以为?” 紫阳上人将隠风盯了半瞬,不再说话,而是盘腿打坐在了半空之中,双目微闭,开始进入入定的状态,他要通过意念中的第三只天眼寻找蚁王太子他们的踪迹。 隠风婆婆因为没有修炼到可以打开天眼的境界,所以她等在紫阳上人的身边,她要死死地跟着紫阳上人。只要紫阳上人找到了蚁王太子,那么她也就会找到夏布丽娜。 隠风婆婆的脸上显出一丝轻微的焦急神情。她现在不得不为夏布丽娜的安危*心,她也没有料到整个事情会出现这种无法预料的状况。此时的她才觉得整个事件已经开始有了失控的苗头,因为整个事件都不是按照他们的预想来发展的。一切似乎都处在出乎意料的变数之中。 未来真的不是可以预料和设计的,而是在变数中向前发展的…… 紫阳上人通过打开的天眼终于看见了失踪的蚁王太子和玉鹅仙子。于是他打坐的身影直直地在夜空中向着黑暗的深处快速地平移了过去。 隠风婆婆也不敢怠慢,紧紧地跟着紫阳上人。 紫阳上人和隠风婆婆降落在了一面被森林合围着的宽阔的湖泊上,湖泊上雾气茫茫,缥缈中透露出几分神秘的色彩。 透过层层宛若轻纱似的薄雾,紫阳上人看见在湖水的中心处,一块平坦如砥的大青石上,孤零零地坐着玉鹅仙子。玉鹅仙子的怀里抱着昏迷过去后人事不醒的蚁王太子。 紫阳上人大惊失色地掠到那块大青石上,朝着玉鹅仙子急声问道:“玉鹅!蚁王太子怎么了?” 玉鹅仙子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看着紫阳上人,伤心地说道:“师傅,蚁王太子浑身已经冰凉了,他不会有事吧?” 紫阳上人连忙盘腿坐在玉鹅仙子的身边,将蚁王太子从玉鹅仙子的怀里抱了过去,用手探了一下蚁王太子的胸口,脸上的神情就像被霜冻了一般难看。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抱着蚁王太子飞掠而去。玉鹅仙子也紧随其后…… 现在大青石上只剩下隠风婆婆。湖面上的风刮了过来,撩起隠风婆婆黑色的披风款款而动,站在大青石上的隠风婆婆此时显得赢弱而且孤独。 很显然,蚁王太子身体内聚集起的神奇力量已经被冠帝李自然吸光殆尽了。而夏布丽娜现在却毫无踪迹。看来,夏布丽娜同样也是凶多吉少。 隠风婆婆觉得紫阳上人对她的规劝和阻拦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这个冠帝在这颗星球上的介入也许的确是一场真正的灾难。他们想利用的这个契机也许真是一场巨大的错误! 隠风婆婆失落地朝着浩淼神秘的湖面看去,隐隐间,她看见在离大青石不远的一株睡莲下飘浮着一个身影。 隠风婆婆快速地飘移过去,睡莲下漂浮着的正是夏布丽娜。她仰面平静地躺在湖水上,漂亮的眼睛静静地闭着,白皙的美的脸庞显得很安详。 隠风婆婆大吃一惊,她急忙将飘浮在冰冷湖水中的夏布丽娜抱了起来,又掠回到大青石上,将夏布丽娜平放在上面。 隠风婆婆对着夏布丽娜轻声说道:“是婆婆害了你,是吗?” 她边说边用手为夏布丽娜梳理着水淋淋的秀发。她知道夏布丽娜身体内的浑圆之气已经被冠帝李自然吸光了。夏布丽娜受到的伤害比蚁王太子受到的伤害还要大! 但是,那个罪魁祸首李自然现在又躲藏到哪儿去了呢?…… 140追击 就在隠风婆婆开始寻找那个罪魁祸首李自然的时候,烟波浩淼的湖面上已经露出了晨曦的光芒…… 在晨曦的微光中,隠风婆婆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矗立在湖岸边。这个出现在朦胧晨曦中的身影不是冠帝李自然是谁? 此时的李自然虽然仍旧没有褪掉巨猿的形象,但是,现在的他显得却是那么的威武强壮威猛。经过一场生死劫难之后,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特别是他后颈上的那一宗鬃毛,更是直愣愣的直竖着,想一柄锋利的钢刀! 虽然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蚁王太子和夏布丽娜身体内的所有能量都吸光,但是他知道蚁王太子和夏布丽娜是因为他才受到伤害的。 这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的惊天逆,变来得是如此的突然,就连李自然自己现在也是懵懵懂懂的一片茫然。 当蚁王太子和夏布丽娜与他彻底分离开的时候,他躲进了森林里,他自己隐藏了起来。当他看见紫阳上人抱着蚁王太子离开了湖面后,他才从躲着森林间走了出来。 他神情忧郁地看着平躺在大青石上的夏布丽娜,不知道夏布丽娜和蚁王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隠风婆婆看着矗立在湖岸边神情忧郁的冠帝李自然,心里升腾起的情绪非常复杂。她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凭着现在从蚁王太子和夏布丽娜身体内获得的能量,他已经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异物了。 隠风婆婆不不知道这个异物的出现究竟会给这颗星球带来什么?而现在,怎么将受到致命伤害的夏布丽娜从死亡线上拯救回来才是最最重要的。 隠风婆婆将双手平伸了出来,一个发着璀璨光芒的球体出现在了她的手掌心上。球体在隠风婆婆的手掌心上越变越大越变越虚幻迷离,直到刑场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晶一般的东西,将隠风婆婆和夏布丽娜都笼罩在了其中。然后,一道金光闪过之后,大青石上已经空无一物。 湖岸边只剩下孤零零的李自然。他知道,隠风婆婆是带着夏布丽娜回到那个山洞中去了。 李自然这时突然觉得这个湖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在脑子里开始收寻起记忆的片段。终于,他的脑子间豁然开朗起来。 这不是当初他遇到蚁王太子是的那个湖面吗?不远处的那道断崖还在,只只不过他现在是站在断崖的下面而已。 李自然此时的心里充满了迷茫和失落的情绪,他走近湖水的边缘,接着晨曦的清幽暗光,对着清澈如镜的湖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水中的倒影将李自然清晰无误的映照了出来。他脸上的毛发已经脱落,露出的是一张光洁的脸。这张脸虽然还没有脱离巨猿的五官形状,但是,这张脸上却溢满了坚毅和孤傲的神情。 李自然觉得蚁王太子给自己取的冠帝的名字和自己现在气质还真实有点相匹配了。 然而,现在的李自然却想回到断崖上去,然后走进来时的那片森林,寻找依稀留下的足迹,回到雪柳渡,找到龚长天和梭子阿公,然后再回到属于人的世界。 于是李自然果断地攀爬上了断崖。 有了上次与魔兽狭路相逢的遭遇,李自然显得谨慎了许多,他将所有的感觉神经都调动起来,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森林中各个方位发出的动静和响声。 此时李自然的感觉神经变得极其的敏锐,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森林中十几公里以外的异样状况。而且还可以把方位精确地确定在一米以内的范围。这种惊人的特异功能是李自然自己也不曾想象得到的。他感到讶异! 而他的体内,也充盈着绵厚的力量,坚实的肌肉下似乎隐藏着用之不竭的力量。 森林中显得非常的安静,清晨的雾岚悬浮在林间的半腰处,显得温柔而且多情。 在这样寂静的氛围里,依旧从各个不确定的方位传来一声声奇异神秘的声响。这些声响都是躲藏在森林中的小动物们发出的。李自然这个庞然大物的闯入显然惊动了它们,它们在偷偷地窥视着这个闯入它们领地的不速之客。 此时,李自然顺着记忆的踪迹寻找着曾经在森林里穿行过的路径。但是,这样的记忆在李自然的脑子里却是残缺不全的。他无法通过记忆来找到来时的路。 李自然在森林中穿行了一阵子,感到有点迷失了…… 这时,李自然扑捉到了一声极其轻细的一根小小的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这个细微的声响显得非常的谨慎和机警。听觉异常灵敏的李自然立刻判断出这是一种他熟悉的动物正在不远处朝着他这边走来。 李自然屏住气息,仔细地谛听和分辨朝着他走过来的这个动物的具体身份。神奇的是,李自然居然能够很准且地判断出是一头梅花鹿在朝着他这边小心翼翼地走来。 李自然的心里已经没有当初的暗中恐惧和胆怯,他现在对森林里的整个环境已经变得非常适应。他朝着发出轻细声响的方位靠近。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撞断了一根枯朽的树枝。树枝发出一声脆裂的声响。这一声声响在清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非常的突兀。一直躲在各个角落的小动物们纷纷躲藏了起来。而那头离李自然足足有四五百米距离的梅花神鹿也察觉出了这边的动静,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撒开四踢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了起来。 李自然突然有了要让这头梅花鹿带着他走出这片森林的想法,于是他立刻朝着梅花鹿狂奔的方向追赶了上去。 李自然越是在后面追赶,梅花鹿越是恐惧。李自然与梅花鹿在相距着四五百米距离的茂密森林里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森林里的宁静气氛也瞬间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追逐搅乱了。各种古怪离奇是声音很快从森林中的各个方位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李自然已经来不及分辨这是声音的具体状况,他只管朝着梅花鹿飞速逃离的方向狂追…… 李自然的身躯太过健壮和庞大,森林中碗口粗的树木被慌不择路的李自然纷纷撞断,树木断裂的声响接连不断地响起。 森林中的各种小动物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相互间传递着预警的信息,于是各种古怪神奇的声响变得越加的喧哗起来。 李自然彻底搅乱了森林里的宁静气氛。 李自然越是追得急促,梅花鹿便越是紧张和害怕,跑的也就越加的急促。但是现在李自然已经摄取了蚁王太子和夏布丽娜的所有能量,他的追击速度完全超过了梅花鹿的奔逃速度。他在迅速地与奔逃的梅花鹿靠近……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惊动了几个潜伏在森林异类——独角魔兽,这片森林早已经不是动物们安居乐业的乐园,而是一个十足的屠宰场…… 这群饱食终日的家伙们除了每天想找花样地扑食小动物,几乎就没事可干了。所以个个闲得身子骨发软,心里发慌。而森林中的可供它们扑食的动物们也是越来越少了。这些家伙常常正面临逮饥不果腹的境地。 今儿个这几个家伙很费了一番周折才逮着了一头野猪,喷吐出口中的滚滚烈焰将这头野猪烧烤着美餐了一顿。刚要打着饱嗝回味一下烧烤野猪带来的快感。这个时候森林中却发生了巨大的响动。 这几个家伙立刻就抖擞的精神从草坪上站了起来…… 凭这几个家伙的经验可以判断出,森林里一定是窜入了一个庞大的不速之客。 几个家伙的脸上泛起了股股诡异的喜色。它们现在的心情在这巨大响声的引诱下显得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凭经验它们可以判断出弄出这么巨大声响的家伙一定是一个脂肪极其厚实的庞然大物。只要将这头庞然大物一举扑获,那么它们又可以有一顿美味可以饱餐一顿了。 这几个刚刚享用了一顿烤野猪的家伙虽然肚子里还充盈着鼓鼓囊囊的脂肪的焦糊味,可是贪婪的本性使得它们一闻见猎物的气息就会滋生出强烈的狩猎冲动。毕竟这片森林里在陆地上行走的各种动物已经被这群残暴的家伙扑杀殆尽。只有天生飞的和树上歇的动物尚且侥幸得以生存。 现在突然听到有这么大一头猎物撞进了它们的狩猎区。这怎么能不让这几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兴奋莫名。 但这些家伙在兴奋的同时,心间里有暗生出阵阵隐忧。因为凭经验判断,这头闯入它们的狩猎区的家伙的体格绝对相当的庞大,而且力道和声势都绝非一般的动物可以比拟。它们开始担心凭它们现在的实力能不能彻底征服和驾驭这头猎物了。如果出现没有将猎物扑获反而被猎物反扑的局面,那可就是偷鸡不着反蚀把米了。 所以这几个家伙此时此刻的心情是紧张又兴奋,很复杂。 但是这几个家伙不愧为捕猎的老手,在这片森林里捕猎的日子里,它们不光积累了许多捕猎的经验,而且形成了很强的团队作战的精神。 几个家伙几乎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默契程度…… 几个家伙相互间对望了一眼,便已经形成了一个共识,纷纷就像幽灵一般的鬼鬼祟祟地各自找了一个遮掩物隐蔽了下来,将这片空草坪布置成了一个陷阱或者是包围圈,一旦猎物闯入这片草坪,它们就将伺机而动! 这的确是几只已经具有相当高级智慧的魔兽了。 141神秘交流 魔兽在草坪的周围隐蔽起来,草坪上一时间显得空荡荡的了。清晨的阳光透过高高的树梢斜刺刺地投射到草坪上,使草坪上的浅浅的绿草泛发出一层神秘诱人的光晕来。几只蝴蝶在在草坪上翩跹而舞,它们是被草坪里间或开放出的七彩野花吸引过来的。这样就使得这片请草坪显得非常的平静和美好。 也许很多的陷阱都是被一层美好的外部包装掩盖起来的。 就在草坪被这几个家伙设计成一个可怕的陷阱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只惊慌失措的梅花鹿从森林中身影矫捷地蹿了出来。 梅花鹿已经跑得精疲力竭,当它窜入草坪的时候,在草坪上稍作停留,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忽闪的大眼睛露出一丝迷茫。 梅花鹿的确是跑得有点精疲力竭了,它那扩张的鼻孔里喷出一股股急促的白汽,浑身的皮肉都紧绷着,并且在不停地颤抖! 几个隐蔽在暗处的独角魔兽一见闯入它们精心布置的陷阱的猎物居然是一只梅花鹿,心里不由得大失所望。因为这头梅花鹿的体格仅仅可以供它们小小的享用一下而已。离它们饱餐一顿的*简直是相差太远了。 几个失望的家伙依旧一动不动,因为它们听见那个弄出巨大声响的家伙离这儿已经很近了。而且靠近的速度非常的快。 这个弄出巨大声响的庞然大物才是它们要扑杀的真正猎物。 然而,从这个庞然大物弄出的越来越大的动静看来,这头猎物的能量还真不是这几个家伙可以搞掂的。随着庞然大物的不断靠近,它们胸腔理那颗跳动的心也越来越扑腾得厉害了。 独角魔兽现在似乎回过味来,这头庞然大物一定是被这头惊慌失措的梅花鹿引出来的。 梅花鹿确实已经跑得精疲力竭了。当它跑到草坪中央的时候,它惊恐地回头朝着传来巨大声响的方向望去,四肢也开始打起颤来。 也许是草坪上的宁静气氛令这只受到巨大惊吓的梅花鹿感到了某种安慰,也或许是梅花鹿的确是没有再奔跑下去的力气了。梅花鹿这时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它居然前肢一屈,跪倒在了草坪上,接着后退也收缩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卧了下来,开始用粉嫩的舌头*汗津津的身体。 梅花鹿放弃了奔逃。这个举动也是出乎独角魔兽的意料的。 就在躲在暗处的独角魔兽感到纳闷的时候,只见草坪边缘的几颗碗口粗的树木扑地而倒,体格雄健庞大的冠帝李自然从森林中冲了出来。 卧在草坪上的梅花鹿看见巨猿模样的李自然冲到了草坪上,居然没有惊恐地站起来作出要逃跑的样子,忽闪着的眼睛里反而是一种平静淡定的神情。它望着朝它靠近的李自然,卧在草坪上一动不动。 梅花鹿也许已经认命了,它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奔逃也是逃不出这个家伙的追击范围了。既然逃不出这个家伙的追击了,哪还奔逃个什么呢?认命吧!与其作无为的抗争,不如平静地面对和接受既成的事实!也许梅花鹿当时真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此时的卧在草坪上的梅花鹿反而显出一种视死如归的风采。在晨光的沐浴中,卧在青青草坪上的梅花神鹿显得很高贵神秘。 现在该轮到隐藏在暗处扮演狩猎者的独角魔兽们惊心动魄和目瞪口呆了。从森林中冲出来的冠帝李自然大大的出乎它们的意料。要说真正的巨猿,这些独角魔兽也是见过不少的。然而出现在眼前的这头巨猿确实令这些嗜血成性凶残无比的家伙彻底震撼了。 李自然强健伟岸的体格这些独角魔兽们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独角魔兽在森林中已经是以大个子的强者姿态自居了,现在的这个出现在面前的巨猿,它们也只有仰望的份了。 独角魔兽刚刚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踊跃心情立刻就在李自然强大伟岸的身躯跟前偃旗息鼓了。 独角魔兽感觉它们要狩猎的这个猎物简直就是一个无法征服的对手。而且有极大的可能他们反而变成这个对手的猎物。这群独角魔兽进驻到这片森林中的时候,简直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逮谁灭谁,就连那些称王称霸的老虎狮子也更本没有放在眼里。它们凭借有着盔甲似的皮肉,有着可以喷火的独门绝技,在这片森林中几乎到了恣意妄为的地步。然而当它们今天面对着李自然的时候,这几个家伙胆怯了。 它们没有贸然出击。它们显出了少有的耐心和谨慎。 但是它们并没有完全死心。它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不会轻易撤除和放弃。贪婪让它们没有放弃任何机会打算。它们要等待时机准确地出击。因为李自然身上的滚滚肌肉实在是太诱人了。如果喷上几口好火稍加烧烤,那可是一顿真正的美味大餐啊! *的驱使让这几个躲在暗处的家伙有了铤而走险的打算。它们要伺机向李自然发起攻击。 这时,一头独角魔兽按耐不住贪婪的诱惑,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声音就如同池塘里的牛蛙发出的声音一般沉闷。 独角魔兽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李自然,同时也惊动了卧在草坪上的梅花鹿。李自然警觉地扭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因为他太专注地朝着梅花鹿走去,所以没有准确地确定出发出这种声音的方位。但是这个稍显古怪的声音依旧引起了李自然的注意。他的感觉系统又很敏锐发达地朝着周遭的事物开通了。 而独角魔兽发出的这声咽清口水的声音梅花鹿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它立刻意识到在草坪的周围隐藏着可怕的独角魔兽。于是梅花鹿警惕地从草坪上弹跳了起来。 现在的梅花鹿觉得李自然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因为它从李自然缓慢接近它的速度和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李自然对自己其实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倒是独角魔兽发出的咽清口水的声音令它重新感到了恐惧。 李自然从梅花鹿敏锐警觉的反应中,立刻意识到了有危险潜伏在周围。不过李自然显出了少有的镇定。他甚至做到了不露声色的地步。 他依旧朝着梅花鹿缓慢靠近。他之所以要用缓慢的速度接近梅花鹿,是试图想向梅花神鹿传递一种自己并无恶意的信息。不能用语言进行交流的状况下,聪敏的李自然觉得用细微的外部姿体语言是进行交流的最好途径。 事实上李自然的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他的举动很快让梅花鹿捕捉到了他所要传递的信息。 梅花鹿站在那儿,再也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神情,而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李自然。 失去了语言功能的李自然又朝梅花鹿用手朝着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个相信我的动作。梅花神鹿仿佛领会了李自然的意思,朝着李自然摇了摇漂亮短小的尾巴! 李自然的心里露出一种难得的惊喜,因为他觉得他和梅花鹿之间是可以形成交流并达成共识的。 李自然又朝着梅花鹿靠近了几分。梅花鹿没有退缩,开始用疑问的眼神打量着李自然。 李自然明白眼前的梅花鹿急于想知道李自然的真实意图。可是限于用姿体语言进行交流的障碍和限制。李自然又怎么能够向梅鹿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呢? 李自然现在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失语的痛苦。他又开始无限地怨恨起那个可恶的紫阳上人来。要不是这个可恶的神仙,老子现在依旧是一个玉树临风,语言流畅西门大官人啊! 李自然现在找不到继续向着梅花鹿深入交流下去的途径了。他和梅花鹿之间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而一直静悄悄躲在暗处的独角魔兽却被李自然和梅花鹿之间发生的状况搞得有点云里雾里了。原本这几个家伙以为李自然和梅花鹿之间是一种捕杀和被捕杀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两个家伙的关系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它们相互之间好像在进行着一种交流和沟通。 这究竟是咋回事呢? 不过这样的疑问对这些食欲旺盛,一心只渴望着烧烤巨猿的魔兽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它们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怎么把肌肉滚滚的李自然捕获。它们甚至已经幻想出了这头巨猿烧烤后冒出的那种滋滋冒油的焦糊味裹着肉香味的芳香气息。 意识里一旦生出这种幻想,接下来的情形便是垂涎欲滴的生理反应。又一头魔兽的喉咙间发出了一声咽下清口水的古怪咕噜声。 李自然发达的感应神经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声音发出具体方位,他突然间扭过头,神目如电般地朝着一丛茂密的灌木丛扫视过去。躲在灌木丛中的魔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遮挡它的灌木丛在它的哆嗦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神目如电的李自然已经看见了灌木丛中露出的一点点魔兽的尖尖的犄角。 李自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朝着灌木丛闪电般地扑的过去。躲在灌木从中的独角魔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眼前一道巨大的黑影一闪,一条长满鳞片的腿已经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然后身子忽地一声就被甩向了半空,又咚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幸亏皮厚肉烂经得住摔打,这头魔兽才没有被摔得五脏俱裂七窍流血。但是,这种自由落体的垂直降落依旧令这头魔兽消受不起,直是被摔得眼冒金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了。刚刚吃下的烧烤野猪的*秽之物哇哇地往嘴外狂呕而出。一股恶臭难闻的气息顿时弥漫捕猎整个青草坪! 另外几头隐藏着的魔兽做梦也没有想到李自然的反应会疾如闪电,脑子就像被雷击了似的一下子懵了。但是看着同伴被摔在青草坪上的惨状,一股股愤怒的气焰顿时冲天而起! 隐藏在暗处的魔兽终于气势汹汹的从个个方向现身而出…… 142在刀锋上演奏《同桌的你 已经又回到草坪中央的李自然看见从僻静处突然间冒出这几头似曾相识的魔兽,心里不但不害怕,反而乐开了花。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自然看见这几头独角魔兽的时候也就如同看见了仇人似的。 这几头独角魔兽当然不知道李自然与它们这个种群之间曾经有过的过节。以为它们现在和李自然的关系直是捕猎和被捕猎的关系。没有丁点前仇旧恨的心理因素在里面。 李自然的心态和独角魔兽的心态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他对这些独角魔兽充满了厌恶和仇恨的情绪。 原来的李自然初来乍到,当它面对这些独角魔兽的时候,心里对这些独角魔兽是惧怕的。而现在的李自然对这些独角魔兽完全是不屑一顾了。他心理暗自想到:“老子正说上哪儿找到你们这些杂种呢!没想到你们他妈的却自动送上们来了。这样也好,省得老子再煞费苦心地去找你们了,今天老子就在这儿一并把你们他妈的统统收拾咯!” 于是李自然面对着这几头朝着他气势汹汹围聚过来的独角魔兽并没有露出半点惧色!反而作出要和这些独角魔兽决一死战的样子。 现在的李自然是一个具有绝对实力的李自然了。实力决定气质。有了相当实力的李自然面对找这些张牙舞爪的独角魔兽,表现出的气质那是相当的孤傲的。 独角魔兽知道如果要和李自然这个庞然大物进行贴身肉搏,取胜的机会不会很大。于是它们决定喷吐出胸腔里的滚滚烈焰烧死这个家伙。 于是,独角魔兽的瞳孔间又开始泛起了猩红的颜色。 李自然对这些魔兽的伎俩已经比较了解。在这片空空的草坪上自己没有丝毫遮挡,如果让这些家伙抢得先机喷出烈焰来,自己不立刻葬身火海才怪呢?聪明的李自然瞧准机会,突然从独角魔兽尚未合拢的包围圈中斜刺里冲出,几步跑到森林旁,抓住一跟碗口粗的树木使劲一掰,碗口粗的树木发出嘎吱一声脆响便应声而断。 李自然将一跟长满茂密枝叶的大树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几头魔兽打了一个愣神。它们再一次领教了面前这个猎物的强大。 魔兽们嚣张的气焰在没有蒸腾前便已经开始有所收敛了。它们对战胜李自然越来越缺乏信心了。 这种心理反应过程表现在外部动作上便是出现了短暂的犹豫和畏缩! 李自然握着枝叶茂密的树木又冲进了独角魔兽的包围圈中,完全是一种有备而来寻衅滋事的态势…… 魔兽们的脑子里有些浆糊了。平常森林里的任何走兽们看见它们就像看见了魔鬼一般的恐怖,唯恐避之不及。现在这个家伙竟然向它们这些飞扬跋扈惯了的魔兽进行公然挑衅了。看来这世界真的是有点乱套了。 几头魔兽感到了一种面对死神的压力了…… 而梅花鹿却趁着独角魔兽们稍显犹豫和一愣神的功夫,纵身一跃,轻快矫捷地跑入了茂密的森林里闪身不见了。 此时的李自然已经来不及去追赶这只梅花神鹿,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地消灭掉这几头讨厌的独角魔兽,以解当初被这些独角魔兽骚扰的怨气…… 这些愚蠢的独角魔兽们当然不知道它们已经和这个素不相识的庞然大物早已结下江湖梁子了。还一门心思地想把这个肌肉滚滚的家伙烧烤着吃了。这可是太贪得无厌了! 那头被李自然摔在了草坪中央四仰八叉的独角魔兽这个时候已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身子飘飘忽忽地有点分不大清东西南北,显然被李自然摔得不轻,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将头脑整清醒…… 脑子还混沌不清的独角魔兽就像醉汉似的晃晃悠悠地又几步晃到了李自然的旁边。李自然顺手又是一记结结实实的老拳朝着独角魔兽挥舞过去。老拳就像一柄桐油锤子似的又准又狠的擂在了独角魔兽长着厚厚鳞甲的胸口上。 独角魔兽就像一片叶子似的被李自然擂到了半空之中。又蓬地一声掉进了森林里树丛之中。 李自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威力居然有那么大,连他自己也感到非常吃惊了! 其余的独角魔兽看见李自然的一拳挥击出去的威力如此了得,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暗道:“额滴个娘也!这哪是一只大猴子嘛?这完全是一个战神转世嘛!” 李自然将那头独角魔手一拳挥击出去之后,信心又增加了几分。他将手中那根枝叶茂密的树干又牢牢地握在手里,突然间朝朝几头模样狰狞的独角魔兽呼呼地狂舞起来。这一通狂舞完全是即兴发挥,居然犹如行云流水般的酣畅淋漓,树干带着茂密的枝叶在草坪上卷起一股股刚猛的劲气。 几头独角魔兽没想到这头大猴子居然还会来上这么一手,整得个个眼花缭乱的纷纷朝着外围躲闪…… 李自然停止了炫耀性的挥舞,居然心不跳气不喘,浑身似乎还有使不完的劲儿!他朝着发愣的独角魔兽们用一只手掌使劲拍击着自己的胸膛,发出碰碰的闷响之声。 几头魔兽还真被李自然表现出的气势整的有点傻眼了,个个面面相觑,显出举棋不定的犹豫。 犹豫了一阵,几头魔兽鬼头鬼脑地交换了一下眼色,有了撤退的打算。 但是李自然那儿能够就这么轻易的地放过这几个家伙。他突然蹲下身,从草坪上捡起一块比他的拳头还大的鹅卵石,朝着一头已经转身打算离去的独角魔兽狠命地投掷出去。 李自然投掷的手法可是真准啊!鹅卵石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那头独角魔兽的后脑勺上。只听见篷地一身闷响,独角魔兽白花花的脑浆子就飞溅了出来,一颗脑袋便开了花…… 另外的几头独角魔兽做梦也没有想到,它们采取的妥协政策会得着李自然这样的响应。更没有想到李自然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来袭击它们。 看来妥协并不是自保的最佳选择。于是几头独角魔兽又纷纷的回转身,虎视眈眈地用红彤彤的眼神死死地盯住站在草坪中央的李自然。 它们被李自然*得已经没有退路了! 现在的李自然完全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些独角魔兽放在眼里了。 独角魔兽们意识到向这个家伙妥协是最最愚蠢的办法,于是决定和李自然背水一战了。 只见几头独角魔兽开始弓腰缩身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喉咙间发出沉闷的声音。 李自然知道这几头杂种要向他喷吐出罪恶的火焰了。于是他站直了身子,紧紧地握住那根粗实的树干,随之准备迎接独角魔兽喷吐出的烈焰的洗礼! 终于,独角魔兽朝着草坪中央的李自然一起喷吐出了熊熊的烈焰。李自然顿时被滚滚翻过的炽热火焰淹没掉了…… 独角魔兽们一见李自然被翻卷的滚滚烈焰瞬间吞没,顿时大喜过望,更是不遗余力地朝着青草坪狂吐起了烈火。 就在独角魔兽们以为得手之时,只见从熊熊火光之中突然间卷起一股刚猛激烈的劲风,劲风卷着火势冲天而起。李自然劲爆的身影从火光中一飞冲天似的蹦了出来。 独角魔兽们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李自然已经将手中的树根连同树干的枝叶舞成了一道劲气四溢的旋风从天而降,并且劈头盖脸地朝着一头独角魔兽力劈而下。 独角魔兽立时被劈了一个正着,轰隆一声便栽倒在地。 另外的独角魔兽一见李自然来势汹汹的声势,纷纷开始向着四方躲闪。 此时的李自然杀性大起,舞动着已经着了火的树干朝着四散而逃的魔兽们穷追过去。一头独角魔兽因为逃得慌乱,居然一头撞在了一棵怀抱粗的巨大的树身上。 这一撞撞得既瓷实又突然,独角魔兽轰隆一声便栽倒在地。慌忙着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接连爬了几下都重新栽倒在了地上。看来是被撞得神志迷糊,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李自然跑上前去,照着独角魔兽的后背用树干狠命的杵了下去。独角魔兽尚且没有来得及哼哼一声,便被李自然杵了个透心凉,蹬蹬腿就呜呼哀哉了,嘴角处依旧有余火在袅袅燃烧…… 李自然运用自己身体内的神勇之力,接连收拾了两头魔兽,气势更加旺盛,从那只独角魔兽的身上抽出树干又要找别的魔兽拼命。而那些独角魔兽们早已作鸟兽散,纷纷逃进了茂密的森林中去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自然觉得意犹未尽的泄气,浑身的真力已经被一阵激烈的运动激发了出来,找不到地方尽情地发泄,感觉憋在身体内很不好受。 李自然把握在手里的那根粗实的树干狠狠地砸在了草坪里,坐在了地上。 突然,李自然感觉后颈上好像着了火似的被灼烧得疼痛异常,他反手朝着后颈上的那撮鬃毛摸去,那撮鬃毛果然是着了火。李自然忽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想找有水的地方灭火。可是草坪的四种除了了一片狼藉,那儿去找半点水去。 李自然被烧得在草坪上狂蹦乱跳起来。越蹦跶,那撮鬃毛上的火苗子便蹿腾得越厉害。李自然慌了神,顺势在草坪上打起滚来。 终于,鬃毛上的火苗子被李自然滚灭了。 李自然躺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那撮被烧焦的鬃毛。这一摸把李自然摸得打了一个激灵。他感觉自己摸到的不是一撮被烧焦的鬃毛,而是一柄锋利无比的钢刀! 我靠!难道老子的脖子后面长了一把钢刀出来?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惊讶得从地上弹跳了起来。他想找个可以当作镜子使的东西看看自己的脖子后究竟是长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在草坪的周围踅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当作镜子使的玩意儿。 李自然又试着反手用手指弹了弹那撮鬃毛。那撮鬃毛果然已经不是什么鬃毛了,而是确确实实地变成了一柄冷气森森的钢刀了。因为李自然的手指弹在上面居然发出了清脆的钢铁被撞击的嗡鸣之声…… 李自然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瞪了出来。他觉得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依旧不大相信自己的脖子后面会长出一柄钢刀似的物件,他大踏步地朝着一棵大树走去,走到大树下,将头一埋,然后用后脖子朝着树干横扫过去,只听见嘎吱一声,树干应声而倒。断裂处果然是齐刷刷的刀斧痕迹! 李自然惊讶地大张着嘴巴,看着倒在眼前的树干目瞪口呆! 他又反手用手指弹了弹后颈子上长出的那柄钢刀,钢刀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李自然用剩下的几根手指头在钢刀上跳动地弹了几下,钢刀上居然演奏出了几个悦耳音符。 我靠!李自然觉得自己后颈子上长出的这柄钢刀不仅锋利无比,而且无比神奇。 他又试着在钢刀上弹了几个音符,几个音符果然很悦耳地从指尖跳跃了出来。 李自然是又激动又兴奋,他现在有种想在钢刀上弹奏一曲的*,于是李自然就下意识地用手指在钢刀上摸索了起来。 摸索了一阵,李自然已经确定这不光是一柄锋利的钢刀,而且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乐器了。 原来的李自然练习过古典吉他,对乐理还是略知一二的。所以他就在后颈子上的那柄钢刀上弹奏起了一支流行歌曲——《同桌的你》。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李自然的手指和钢刀之间流淌出来,连李自然自己也陶醉了……李自然又试着反手用手指弹了弹那撮鬃毛。那撮鬃毛果然已经不是什么鬃毛了,而是确确实实地变成了一柄冷气森森的钢刀了。因为李自然的手指弹在上面居然发出了清脆的钢铁被撞击的嗡鸣之声…… 李自然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瞪了出来。他觉得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依旧不大相信自己的脖子后面会长出一柄钢刀似的物件,他大踏步地朝着一棵大树走去,走到大树下,将头一埋,然后用后脖子朝着树干横扫过去,只听见嘎吱一声,树干应声而倒。断裂处果然是齐刷刷的刀斧痕迹! 李自然惊讶地大张着嘴巴,看着倒在眼前的树干目瞪口呆! 他又反手用手指弹了弹后颈子上长出的那柄钢刀,钢刀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李自然用剩下的几根手指头在钢刀上跳动地弹了几下,钢刀上居然演奏出了几个悦耳音符。 我靠!李自然觉得自己后颈子上长出的这柄钢刀不仅锋利无比,而且无比神奇。 他又试着在钢刀上弹了几个音符,几个音符果然很悦耳地从指尖跳跃了出来。 李自然是又激动又兴奋,他现在有种想在钢刀上弹奏一曲的*,于是李自然就下意识地用手指在钢刀上摸索了起来。 摸索了一阵,李自然已经确定这不光是一柄锋利的钢刀,而且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乐器了。 原来的李自然练习过古典吉他,对乐理还是略知一二的。所以他就在后颈子上的那柄钢刀上弹奏起了一支流行歌曲——《同桌的你》。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李自然的手指和钢刀之间流淌出来,连李自然自己也陶醉了…… 143前尘往事 没有人倾听的演奏是寂寞无趣的。 坐在草坪上的李自然在刀锋上翻来覆去地演奏了一阵《同桌的你》,感觉身边连一个听众也没有,心里也就感到有些无趣起来。正好又感觉一直反手举着的手臂有点酸麻了,于是就停止了在刀锋上的演奏。 他坐在草坪上感到无聊起来。四下里望了望,狼藉的草坪,横尸当场的独角魔兽,包围着他的野风习习的森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寂寞孤独…… 那头被李自然贯穿了胸膛的独角魔兽,身上依旧燃烧着火焰,火焰是从它嘴角处流淌出的余火蔓延开的,这个时候火苗已经覆盖了它的全身,油脂在火苗中烧得吱吱直响。一股浓烈的肉香飘进了李自然敏锐的鼻孔。 李自然突然就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地饿得很难受了。于是他站起身朝着那头燃烧着的独角魔兽走去,他用树枝将独角魔兽身上的火苗扑灭,撕扯下独角魔兽的一支胳膊,然后就大嚼起来…… 这些独角魔兽虽然表面看起来皮厚肉烂,但是一旦被烤熟了,肉质却端的是细腻肥美异香扑鼻,李自然从来没有品尝到过如此鲜美的野味,这一通吃下来,直是感觉酣畅淋漓好不解馋! 就在李自然大嚼着烤熟的独角魔兽之时,在玉垒峰上,紫阳上人和玉鹅仙子却正通过墙壁上浮映出的画面观看着森林中发生的一切。 紫阳上人脸色忧郁而且沉重。在画面的一角,蚁王太子双目紧闭地盘腿坐在缓缓旋转的水晶球里。 玉鹅仙子这时问紫阳上人道:“师傅,蚁王太子还会回来吗?” 紫阳上人神情非常凝重地说道:“不知道!这一切都得看机缘和蚁王太子的造化。他这次身体上的所有灵气已经被冠帝*殆尽,剩下的几乎就是一副空空的躯壳。他被伤得太重,我不知道在他的身上还有没有恢复过来的奇迹出现。” 玉鹅仙子伤心地说道:“冠帝怎么会这么贪婪?蚁王太子是想要救他的。他怎么可以将蚁王太子身体内的所有灵气吸食殆尽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蚁王太子吗?” 紫阳上人这时说道:“这也不能完全责怪冠帝。他也不知道他会将蚁王太子身体内的灵气吸食过去的。事实上是师傅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师傅忽略了在冠帝贪婪的本性里潜伏着如同魔鬼一般的巨大潜力。这种潜力一旦被激发出来,就会产生吞噬一切的能量。而激发出冠帝体内的这种潜力的诱因师傅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在一般的情形下,他的这种潜力是被抑制住的,其中的能量是不可能突然间全部释放出来的。也许这个家伙和我们修仙一族之间的恩恩怨怨还要在这颗星球上继续纠缠不清下去。” 紫阳上人说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玉鹅有点吃惊地说道:“师傅,难道你早就知道冠帝的来历?” 紫阳上人说道:“师傅其实一直隐瞒了冠帝的真实身份。在他来到这颗星球上的时候,师傅就已经预感到了一个灾星的降临。所以师傅采用这么严厉的惩罚来禁锢住他。但是,冥冥之中,总是有师傅意想不到的巧合在促使着冠帝朝着一个无法预测的轨迹上蜕变。这种蜕变师傅也不能将他控制和把握。他的到来,也许就是一种宿命,我们真的躲不开他!” 紫阳上人的话令玉鹅仙子越加的吃惊。说道:“师傅,你能把冠帝的真实来历清楚地告诉我吗?” 紫阳上人扭头看着玉鹅仙子,想了想,终于说道:“玉鹅,到了这个份上,师傅也不想再将实情隐瞒你。其实冠帝在冥冥之中是冲着你来的。” 玉鹅仙子一听,大吃一惊。说道:“师傅,我和冠帝素不相识,他怎么就会冲着我来呢?” 紫阳上人说道:“玉鹅!冠帝真的是在冥冥之中冲着你来的。你和冠帝之间是有一段相当复杂的因果缘由的。师傅一直向你隐瞒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和实情。” 玉鹅仙子一副懵懂的神情,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紫阳上人。 紫阳上人又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我把你带到了这颗遥远的星球上,冠帝也找了过来。看来是该把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告诉你的时候了。玉鹅,也许你和冠帝都不知道,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前世今生和来世。你的前世的名字不叫玉鹅,而是冷露,你的师傅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冠帝也不叫冠帝,而是一个叫禹陵生风的太子。他还有一个遭到诅咒的名字叫幽琴。你和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恩怨纠缠。师傅没有想到,在斗转星移的时光隧道里,他依然追寻着你的踪迹找到了这里来。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玉鹅仙子说道:“师傅,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紫阳上人说道:“师傅对你说的都是真的。师傅之所以要把你接到这个星球来,就是想让你彻底远离那个充满了恩怨情仇的纷扰世界,从此不再受到情和欲的困扰和煎熬。在一个相对清净的环境和场所中静心修炼。但是现在看来,许多事情的确是事与愿违。最终,他还是找了过来。” 玉鹅仙子说道:“师傅,我真的有前世吗?” 紫阳上人说道:“是的。你的前世充满了心酸和不幸。那个世界对你来说是一个不堪回首的世界。所以师傅才尽量地不将这些告诉你。你应该明白师傅的一片苦心的。” 玉鹅仙子已经泪光盈盈,说道:“徒儿理解师傅。但是,师傅,现在徒儿想知道徒儿的前世和冠帝究竟有怎样的恩怨纠缠……” 紫阳上人用慈祥关切的眼神审视了玉鹅仙子良久,终于说:“是该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说罢张开袖袍朝着对面的墙壁轻轻一挥,墙壁上浮映出的李自然狂嚼独角魔兽的画面瞬间改变……斗转星移,一个神奇迷离的凄美故事随着墙壁上的画面徐徐展开…… 1序章 玉鹅仙子做梦也没有些想到,这个看似与她毫不相干的家伙居然和自己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她甚至很怀疑紫阳上人在画面上給她看见的这些是不是真的。然而当她看见画面上一个和自己的容貌如出一辙的绝色女子坐在一条清溪前的青石上黯然神伤,独自伤心落泪的时候,她又不得不相信紫阳上人所说的话是真的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跟随紫阳上人修仙问道,原来一切都是有前世的因果缘由的。 玉鹅仙子看着画面上出现的自己,她的神情变得专注而且忧伤,她知道,从此自己将和画面里的这个叫做冷露的女子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最终和画面中的冷路心神合一地融为一体…… 每个人都有他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只是这样的因果轮回大多的人是无缘看见的。当绿鹅仙子有幸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前世时,她的心为之震动了,整个人也被画面中浮现出的情景带回到了一个她似曾相识的世界,从此她的心将变得不再平静…… 画面中的故事在绿鹅仙子的眼前就此展开,她将被带回到前世的从前,我们的故事也跟随画面中出现的冷露,将叙述的镜头转回到另一个世界,探寻主人翁前世的因果轮回…… 故事便随着墙壁上的画面从一条浣花涧内开始了…… 画面中,孤独伤心的冷露在浣花涧痛哭了一夜,她咬破手指,在脚下的大青石上写下了一个叫传惠的男人的名字,终于决定要上路了。 她黯然神伤地从浣花涧内飘身而出,来到一个凉风习习的山坡,犹豫了片刻,便朝着坡顶走去。 她要找到那个叫传惠男人,一个她用真心爱过的负心的人,她必须要从负心人那儿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有关于爱的答案…… 冷露是倔强的…… 于是她来到一间风雨飘摇的茅棚小屋前,茅屋前坐着一个形枯容瘦的老女人,冷露对老女人说:“我和传惠的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老女人叫烈山,冷露站在她面前朝她说出的话她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听,一双混浊的老眼望着不远处空朦的青山出神。 冷露感觉到烈山满脸沟壑丛生的皱纹深处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当冷露还在审视烈山的时候,烈山却用毫无生气的声音慢悠悠地开口说话了:“你和他早就该有个了断了。” 老女人烈山的话说得有点含混不清,听起来很费力。那声音就象山坡上游荡的风,柔软而虚浮。 冷露对烈山几乎已经达到厌恶的地步。 烈山仍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仇恨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你本来就是仇恨的种子,只是仇恨的花在你的心中开得晚了一些。人啊!一辈子不可能没有仇恨。爱也好恨也罢,都是自己作主,别人是管不了的。” 烈山边说边站起身,颤巍巍的摇摇欲坠,拄着拐杖的手显得非常吃力,手背上青筋暴露,象爬满了青色的蚯蚓。 冷露没有去搀她。 烈山一步三颤地往那间小茅屋走。冷露追上去,说:“你该告诉我你的儿子闪都在哪儿?” “闪都不会帮你的!这是你和传惠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儿子卷进来?”老女人烈山说。 她停止了移动,异常警觉地看着冷露。那眼神寒冷刺骨。 “他在哪儿?”冷露非常倔强。 老女人冷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抽搐得异常狰狞:“我不知道!”老女人几乎是字字喷血地说。 “我会找到他的。”冷露仍然很倔强。 老女人开始咬牙切齿地诅咒:“贱人,你会毁了他的!你明明知道那是陷阱,你还要拉着他一齐跳。贱人,贱人……”老女人的声音含混而嘶哑,那是歇斯底里的绝望。 冷露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是对老女人轻蔑的嘲讽。 冷露一转身,朝坡下走去。 “贱人啊——你把我的心撕碎了——你把我的心撕碎了——贱人啊——贱人啊——呜……”老女人开始绝望地号哭。有山风吹来,无限凄凉。 2封印浣花涧 冷露知道自己该上路了。 当绝望的情绪占据了她整个心灵的时候,她便义无返顾了。 在冷露的一生中,曾经有过无数次的选择,而这一次的选择却是让她如此的心力交瘁痛不欲生。她已经几近疯狂。 冷露想到自己该去一去“铅华池”了。尽管她曾经无限自信地对那个和她一样国色天香的女人说,我是不会到“铅华池”求你的。但现在她不得不食言了。 对冷露这样一个倔强自信的女人来讲,这无疑是巨大的耻辱。 而现在冷露的内心已经感觉不到耻辱的存在了。冷露要的是了断,要的是解脱。与其在痛苦中挣扎,不如在痛苦中毁灭,在毁灭中解脱。 冷露需要得到一个关于爱的答案。然而,爱有答案吗? 当冷露走出那扇她用花环精心编织的篱笆小门之时,山涧里曾经熟悉的一切此时在她的眼里已经变得物是人非。 此时的山涧正是飞翠流香鲜花满谷的时节。荷塘小亭曲径游廊环合着几间翠藤小屋,山泉引流鸣脆有声。无不暗显着曾经的主人意趣幽远超尘脱俗。 而现在山涧的主人却满怀着绝望的情绪准备去寻找一个毁灭的结局,她要在毁灭的结局中寻找一种彻底的解脱。 冷露看见山涧里的溪水开始渐渐泛红。她若再不抓紧时间出谷,她便没有机会了。 在与她比邻的一个深潭中,有一个可怕的恶魔一直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虽然那个恶魔邪恶无比,但它仍然信守着它的诺言。 这是冷露和这个恶魔之间的约定,冷露的心一天没有绝望它便一天也不能接近冷露。冷露的心死去的那天便是它重生的日子。 冷露不能给这个恶魔重生的机会。她希望她的死不会给任何邪恶有可乘之机。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冷露脚下的溪水越来越红了。 那个邪恶的恶魔似乎已经看到了机会的来临。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也许那个用符咒禁锢了它千年之久的深潭早已经红波翻涌了。 邪恶被压抑得越久,一旦喷发便越加猛烈。冷露必须得加快出涧的速度了。 现在山涧的上空已经乌云密布。所有的阳光被厚厚的阴霾遮挡。这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临。 冷露曾经精心营造的浣花涧就将变成一场飓风的中心。这是冷露根本没有料到的! 冷露隐隐约约听见了那个恶魔叹息的声音。那声音沉闷悠远,似从地心深处传来。 “冷露,难道你现在还不给我机会吗?你让我在黑暗中等待,在寒冷中煎熬。你用你冷酷的心来折磨我,你让我在孤独无望中痛苦地活着,你让我沉入冰冷黑暗的千尺幽潭。难道还不够吗?” 冷露极其冷漠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幽琴,你不会有机会的。一千年的等待你都没有等到你想要的结果,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哈哈哈……”地底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狂笑:“我不会死心的!漫长的等待虽然痛苦,但总比绝望好。你不是已经绝望了吗?冷露,你的心已经死了!而我却要把这颗死去的心救活。活过来的心就是我的了!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听着这狂妄的笑声,冷露受伤的心再一次感到了痛苦和难受。她朝狂笑的恶魔说道:“幽琴,你听着,你是不会得到我的心的!即使我的心死了,我也会把它烧成灰烬,让你永远也得不到它!” 冷露的声音寒彻透骨,听了让人无限绝望。 但幽琴没有绝望,它的声音仍然从遥远的地心深处压抑地传来:“你的心早已经冻僵了,你已经没有能力自己把它熔化,它是不会变成灰烬的!哈哈哈……” 冷露绝色的容颜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无限悲凉地说:“幽琴,难道你忘了你的诺言了吗?” 幽琴的声音愤怒而且低沉:“什么诺言?为了一个诺言,我被诅咒了一千年!我被禁锢了一千年!在如此漫长的时光里,我深陷黑暗寒冷孤独的世界,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没有尝过在这种世界里苟延残喘的滋味。但是,这世间没有永远的等待。所有的等待都会有一个结果。正因为如此,我才甘心情愿地被你们囚禁一千年。现在我来要我的结果了。我的要求过分吗?” 冷露几乎是哀鸣似地朝恶魔说道:“幽琴,你在我这儿是得不到你要的结果的。其实一千年前我就告诉了你结果,是你不去面对。是你自己把自己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潭。其实你是可以腾越九天脱胎换骨的,但是你一直不去接受这种机会。是你的孤傲怪癖和固执害了你自己!你知道吗?难道在这漫长的一千年里,你就没有一丝反省吗?” “你反省了吗?”幽琴在地底咆哮道:“你痴心深爱的人他爱你吗?因为你有绝世的容颜,所以你被甜言蜜语包围,在你周围除了鲜花还是鲜花,他用泡沫给你制造出奇幻玫丽的世界,而这些无非都是为了博取你的芳心。你纯洁善良的心被他彻底迷惑,结果你以身相许,死心塌地,而你得到的是什么?是无休止的背叛,无休止的伤害。你曾经深爱的他是什么?是虚伪和贪婪种下的怪胎,是深埋在阳光下阴暗的种子。它在阴暗的土壤里孕育,在明亮的阳光下生长,它开着艳丽的花,流着的却是带毒的汁液……” “够了,幽琴,你难道觉得我伤得还不够吗?”冷露无限悲伤地对地心深处的幽琴说,绝美的脸上泪落痕残。 “没有够!一千年的积怨,你连吐露的机会也不给我吗?冷露啊,你精心为他营造的这个舒适的世界实在是太小了。这样小的空间根本容不下他那颗塞满了自私与贪婪的心。你太不了解人性了。所以你和他的结合从开始就注定了会是这种结局。冷露啊,既然美好的事物如此虚幻,我们何不换一种生活重新开始!” “不,不,我不!”冷露极度痛苦地用双手塞住耳朵朝地心深处的恶魔哀求道。她不想在此时听到如此蛊惑人心的声音。 浣花涧里的幽幽潭现在已经变得极其躁动不安。平日安静的潭水开始波滚浪涌。从潭底泛起的一股股象鲜血一样殷红的浊水把整个幽幽潭染红。 此时的浣花涧内乌云低垂风动树摇,情势已经万分危急。 就在此间,忽见八位身着黄色僧袍披着紫衣袈裟的僧人自万丈涧顶从天而落。八位僧人分八个方位围着“幽幽潭”参禅而坐。沉浑的梵音随之而起:南无喝罗恒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利耶,泼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婆耶…… 当禁锢的阀门一旦松动,被压抑得太久的阴邪之物便会如洪水猛兽般奔涌而出。被梵音覆盖的“幽幽潭”显得越加躁动和狰狞。 沉浑的梵音在山涧里连绵不绝地回荡,而山涧上空的浓密乌云却越压越低。 幽幽潭里的赤水开始象沸水一样跳动。八位僧人原本平和安详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深沉。情势已在千钧一发之间。 幽琴在水底发出暴怒的声音:“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僧人们,你们总是用佛的名义来压制我。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要和我等了一千年的心爱之人了却一段未了之缘。我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凭什么要跳出来横生枝节?你们太自以为是了!” 僧人们似乎对幽琴的声音充耳不闻,平和安详的梵音至唇间源源不断地飘出,赤水暴涌的潭水表面此时渐渐开始有一股淡蓝之气汇聚。 阴郁的雷声此时从天际隐隐约约地传来。 冷露抬头望了望布满阴霾的天空,脸色仓皇而焦急。忽然,她看见对面万丈悬崖的顶端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那不正是老女人烈山吗? 此时的烈山用忧郁的目光注视着涧底。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崖顶飘下:“冷露,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把怨愤仇恨的怒火熄灭在浣花涧底,那么外面的世界会风平浪静。如果你把这股充满恶毒之气的火种带出浣花涧,那么你必将给外面的世界带来无尽的祸患。你无意间给了幽琴重新复活的机会。你的生便是幽琴的死,你的死便是幽琴的生。这是你的命,你躲不开它!” 冷露痛苦万分地呻吟道:“你们为什么要将这种责任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只想为自己的付出寻找一个答案,我不想死得太遗憾!难道我连自己的主也作不了吗?这公平吗?” 烈山的声音变得悲凉起来:“冷露啊!有些事你是得不到答案的,因为它本身就没有答案。也许他能够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但那个答案依然是假的。这里面即使有一万个答案,这一万个答案都是假的!结果你依然会陷入迷惑的泥潭,你会在这样的泥潭里越陷越深,直至万劫不复!” “我不信!”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也是受人之托才跑那么远来点化你的。现在看来你依然那么执著地要去找他,说明你对他的心还没有死。你只是被你心里的假象迷惑了,你以为你的心死了,其实它还活着。我只是怕你那颗已经非常脆弱的心再一次被他伤害,导致最后真正的死亡,那么幽琴复活的机会才真正的来了。那时一场大灾难才真的会降临。冷露,这么大的责任你是负不起的。” “不!这种责任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为什么要接受?” “冷露,是人就会有责任,你不能逃避责任。” “老妖婆,冷露已经被你们伤得够重了,你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放过她。负心的人远走高飞了,留下伤心的人忍受折磨和煎熬,你们还要她承担什么责任?你们这些行走在阳光下的吃饭拉粪的人怎么那么虚伪?”幽琴在幽幽潭里暴怒地喝道。 “这里还轮不到不到你说话!别以为你的机会来了,告诉你,幽琴,只要有我们阳光联盟的存在,你就没有翻身的机会!”老女人烈山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她朝幽幽潭里的幽琴怒斥道。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们阳光联盟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幽琴的话音落处,只见幽幽潭中浊浪翻滚,一道巨大的黑气自浪间喷出。 浣花涧内瞬间地动山摇。 3妖魔共舞 那八位僧人一见情势不妙,齐齐腾身而起,手中念珠一起甩出。八串念珠幻化成八道耀眼的祥光,兜头往潭心罩去。 被详光罩住的黑气又萎缩成一缕青烟缩回了潭心。 八位僧人又于八个方位坐定,袅袅梵音再度响起——卢迦帝,迦罗帝,夷醯利,摩嗑菩提萨,萨婆萨婆,摩罗摩罗…… 幽琴在潭底狂笑道:“哈哈哈……你们阳光联盟的法力也不过如此。别以为你们用咒语就可以将我控制。我幽琴只听一个人的摆布,那就是冷露。可惜她的心已经死了。我要把她接到幽幽潭里来,我要用千年寒水将她的心惊醒。哈哈哈……” 随着笑声的再度响起,只见“幽幽潭”里的浊水陡然间暴涨,潭底深处发出轰隆之声,一时间整个山涧开始颤抖摇晃起来。山涧内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狂烈的风将僧人们的僧袍袈裟卷得猎猎飞动,沙石劈头盖脸地朝僧人们咂去。 盘腿而坐的僧人们似要被卷地而起。 崖顶上的烈山一见情势危急,将手中的枯木拐杖脱手甩出。拐杖在空中化出一道金光,笔直地插入潭心。 幽琴在水底暴吼道:“烈山老妇,你还是那么毒辣,我幽琴今天非要要了你命不可!” 话因刚落,就见一道黑水自潭间暴射而出,水头之上端立了一个身躯极其庞大的怪物。这怪物青面獠牙体阔腰圆,一头红发蒿乱蓬松,样子丑陋之极…… 八位僧人此刻旋身而动,再度将手中念珠一齐甩出,同时移形换位,佛身旋于半空,将幽琴团团围定,口中梵音再次响起,只是不似刚才那么安详平和。 八串念珠幻化成的八道祥光灿然夺目,在空中交织在一起,兜头向幽琴罩去。幽琴的手间眨眼多了一条乌索。它将乌索抖动,乌索立刻变成一条黑漆漆的妖蛇。 妖蛇在幽琴的手间吐着邪恶的芯子,柔软的蛇身极其妖野地往念珠形成的祥光缭绕而去。眨眼之间,八串念珠便套在了乌蛇的身上,念珠的祥光也随之熄灭。 八位僧人一见大惊失色,口间梵音不断,人圈围着幽琴急速旋动,又自项间取下佛珠齐齐甩出。浣花涧内立刻金光闪动佛光普照。 幽琴也不示弱,再度将手中妖蛇抖出,妖蛇如空中妖影上下蹿动。八串佛珠组成一个巨大的光圈将妖蛇锁定。 此时的幽琴大怒,将捋于手间的念珠掷手而出,念珠绳索铮然断裂,点点珠雨朝僧人们劈头盖脸分落而下。 僧人们见大势不妙,组成的人圈分向四方八面急闪。幽琴趁机振臂一呼,潭水随声而起,直如玉龙冲天,朝佛珠组成的祥光飞扑而去。 此时,崖顶上的烈山断然喝道:“孽障,你以为你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吗。这朗朗乾坤还腾不出你撒野的地方!” 话音落处,只见烈山的身形陡然间笔直挺立,衣袍旋动,朝涧内飞掠而下。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又自幽幽潭内飞出。烈山将金光抓于手中,金光褪去,仍是她手中的那段枯木拐杖而已。 烈山的身手忽然变得异常敏捷,再不朝幽琴答话,抡起枯木拐杖朝幽琴劈头而下。 幽琴岂能就范,老女人的出现早已激起了它的万丈怒火。 只见幽琴身形旋动,手臂一挥,从潭中腾起的水柱又飞卷着朝烈山迎头扑来。 八位僧人见此情形,口中梵音不断,身形在空中如急水载舟,飞越过水头,佛身矗立,在水柱前组成一道强大的气墙。巨大的水柱拍打在气墙之上,直如惊涛拍岸,声势极其威猛。 八位僧人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打击,人墙瞬间垮塌,各自飞坠而下。 而将那条妖蛇罩住的佛光也乍然褪却,八串佛珠往幽幽潭中掉落。 跌落在幽幽潭四周的僧人们在地上呻吟不止,样子好不狼狈。老女人烈山见此情形,又惊又怒,暴喝道:“孽畜!你太放肆了!” 说罢腾空飞越,手间枯木拐杖再度化出,一道凛冽的劲气挟带刀光剑影之势朝幽琴飞斩而下。 那条褪去佛光笼罩的妖蛇此时又吐着芯子妖娆而来。蛇身过处,一道黑气已将烈山化出的暴烈劲气死死缠住。烈山欲再挥动拐杖,手中的拐杖似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竟挥之不动。 烈山又气又急,朝幽琴喝道:“孽畜!你真的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幽琴恶狠狠地一指烈山道:“我被你们囚禁在黑暗寒冷孤独的世界整整一千年,这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你们这些老拿地狱来吓唬人的家伙们,我告诉你们,我这颗被黑暗寒冷和孤独浸泡了上千年的心,已经无所谓黑暗或者光明,无所谓地狱或者天堂!即使到了地狱,我幽琴也是另外一种活法。既然天堂对我来说已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既然光明已让我无法靠近,我何不拒绝所谓光明的天堂而选择黑暗的地狱!在黑暗的地狱中生活的人也许更能懂得珍惜生命懂得爱。而恰恰相反,你们这些所谓生活在光明的天堂里的人,你们在自私和贪婪的背后带着伪善的面具,你们在光明的世界里肆意地掠夺和吞噬,*将你们的心无限地扩张,在你们的世界里,除了巧取豪夺还剩下什么?哈哈……这样的世界我不去也罢!” 烈山断然喝道:“孽畜!看来你魔性未改又与妖蛇为伍,你已经集妖魔于一身,今天不取你性命更待何时?” 这时,只听见一阵阴柔的笑声在山涧里响起:“哈哈哈……烈山老妖婆,你口口声声说这个妖那个魔的,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自己知道吗?” 烈山定睛一看,山涧里已经多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妖艳女子。这女子不正是那条妖蛇吗? 妖蛇扭动着浮波柔浪的腰肢朝烈山款款走来。那*波浮动的眼神里充满挑衅。 烈山一见妖蛇直气得浑身打颤,用发抖的手指着妖蛇骂道:“果然是你这个*妖在蛊惑着这个孽畜!你终于又可以化成人形了。但你们还是成不了气候的!” 妖蛇用极阴极柔的声音对烈山说:“我们不想成什么气候。我们只是不想在你这个老妖婆的歧视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你们阳光联盟不是法力无边吗?你们不是想把我们禁锢在另一个世界永无出头之日吗?哈哈哈……你们有那么大的能耐吗?这个世界如果永远是你们说了算,你们可以无法无天。但这可能吗?是人都有好好活着的权利,也有好好活着的自由。我们妖也不例外。世界的游戏规则你可以定,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定呢?你为什么总要用歧视的眼光看我们呢?你永远觉得这个世界只属于你们阳光联盟吗?老妖婆!” 妖蛇不愠不火不急不躁不阴不阳的话将烈山激得皱脸发紫,她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道:“只可惜五百年前我没有杀了你!” 妖蛇又是哈哈娇笑道:“你错就错在五百年前放了我一马。五百年前你不是恨我勾引了那个寄托了你一生梦想的儿子吗?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你的指引下开宗立派,当上了一代宗师了吗?哈哈哈哈……”妖蛇又是一阵狂笑,笑声里已满是凄楚和心酸。 4别情遗涧 这时,一旁的冷露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用毫无生气的声音说道:“你们打也打了,吵也吵了,我的浣花涧也被你们糟蹋了。你们可以走了。我这儿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尽管冷露的声音冷漠平淡,但对幽琴来讲却如沐甘露。它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晃荡。当幽琴满含期望地直视着冷露的眼睛的时候,它看到的却是一片空朦的迷茫和绝望。 幽琴的心痛了。 幽琴刚欲说话,冷露已经转身,向一座廊桥走去。那孤单忧伤的背影,谁看了也会心生怜爱。 幽琴起步刚欲去追,烈山将手中的枯木拐杖往地上一杵,怒声喝道:“别去追她!” 烈山的话居然让幽琴嘎然止步了。幽琴用挑衅的眼神盯着烈山。 八位僧人此时也从地上站起,复又分八个方位参禅而坐,将众人团团围定。 妖蛇用漫不经心的神情斜瞟着僧人们。 此时的幽幽潭显得格外平静,山涧里的溪流又恢复了舒缓的流动。而山涧里的气氛却似乎凝固了。 烈山和幽琴怒目而视。 冷露清冷的背影在廊桥的转折处消失。幽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我要杀了你们!”幽琴狂叫道。 话音落处,幽琴已率先出手。 老女人烈山绝对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幽琴的突然发难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幽琴出手的同时她也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只见幽琴双掌一翻,一股劲风卷挟着两道黑气朝烈山迎面扑来。 烈山也没有丝毫懈怠,袍衣鼓动间身子如枯叶般飘起,手中的枯木拐杖已然划出,一道冷光朝幽琴的两道黑气拦腰斩去…… 烈山和幽琴动手的同时,妖蛇也闻风而动了,八位僧人齐齐出手。 一时间浣花涧内妖气弥漫杀声大作。烈山甩开了弱不禁风的假象,僧人们失去了坐禅入定的从容,幽琴和妖蛇更是魔性大发妖气冲天。 一行人等全部原形毕露。 浣花涧内也顿时变成了飞沙走石暗无天日的混沌世界。 冷露并没有走远,她在廊桥的转折处回过身,看着自己精心营造的浣花涧被这些人恣意践踏,心里只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冷露她明白,从此以后浣花涧将不再是她的浣花间了。她失去了自己最后的家园!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冷露埋头顺着一条花径继续前行,一个清瘦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冷露停住脚步抬起头,看见一双充满爱怜的目光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冷露一看见这张慈祥的面孔,委曲的眼泪禁不住夺目而出。她喊了一声:“师傅——” 来人正是冷露的师傅一如大师。 一如朝冷露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露儿,委曲吗?” 冷露双目盈泪地点着头,却已经泣不成声。她心间里有太多的委曲太多的不快乐需要释放,一旦释放便如决堤之水,再也不能控制。 一如轻声说:“露儿,跟师傅回去吧。” 冷露倔强地摇头。 一如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缓声说道:“早知道你受那么大的委屈,师傅早就该来看你了。哎!师傅一直以为你和他过得很幸福,是师傅大意了!” 冷露摇着头哭着说:“不怪师傅,只怪露儿没有听师傅的话。” 一如说:“哭吧,不哭出来压在心里会压出毛病的。” 冷露又凄声问道:“师傅,真的是露儿错了吗?” 师傅用手轻轻捋了捋爱徒的秀发,叹了口气说:“露儿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间的人和这有人的世间。只是这次你的心被伤得如此重,该不会激起你心底的怨恨才好?这才是师傅最担心的。冷露啊!每个人都有权利为自己作出选择,师傅一直尊重你的选择,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你所有的选择都是你自己作出的,如果这其中和你期望的有所偏差,你决不能怨及旁人。自己栽下的苗结出的果,你必须自己把它咽下去。你明白师傅的意思吗?” “露儿明白。”冷露抽泣着说。 “那你去找他吧,这儿师傅会给你料理的。” “露儿谢过师傅。” 冷露给一如施了个礼,然后裙袖舒卷,往浣花涧外缥缈而去。 望着爱徒渐渐溶于白云苍天的身影,一如的神情间露出一丝惆怅和落寂。 此时的浣花涧内,烈山和僧人们正与幽琴和妖蛇打得难解难分。偌大的浣花涧直是水起风摇花飞叶落。 “你们还不住手吗?”一个沉浑威严的声音终于在激烈的打斗中响起。 众人闻声,都不约而同地住手了。定睛望去,却见一仙风道骨的青衫老者立于一危崖之上。 幽琴和妖蛇看见青衫老者,脸上立刻露出惧怯之意。 烈山惊喜地朝青衫老者叫道:“一如大师,你来得正好。这两个孽障在你徒儿的浣花涧内企图不轨。我们还是共施法力,将它们重新镇于幽幽潭内吧。” 冷露的师傅一如大师对烈山的话似乎充耳不闻。只冷声对幽琴和妖蛇说:“你们两个孽畜,阳世的光阴是容不下你们的,你们还是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尽管幽琴对一如大师心生惧怯之意,但它仍冷笑道:“这阳事的光阴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们呢?难道我们命中注定就该在寒冷阴暗的世界里苟且地活命吗?难道你们天生就该在阳世间胡作非为肆意纵横吗?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一如仍沉声说道:“幽琴,我念你和我的徒儿尚有一段孽缘未了,所以这次你在我徒儿的浣花涧内滋生出的事端我可以不予追究。但我必须警告于你,露儿的心已经被你们伤得很重了,你若再去滋扰于她,我绝不饶你!” 烈山接过一如大师的话急切地说道:“一如大师,象此类阴邪之物,若我们今日不联手将其镇于这千尺寒潭,一旦让其蹿入阳间市井,其必将祸害四方,遗患无穷。” 一如这时才缓声朝烈山说道:“烈山,你我都乃是垂垂暮年之人,有些事你我最好还是少管为好。有道是‘修得满目青山,何愁世间芳华’,这满目青山你修到了吗?” 烈山没有料道一如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竟不知何以为答。一时间囫囵在那儿半天开不了口。 一如这样的态度同时也大大出乎幽琴和妖蛇的意料。 一如又对幽琴和妖蛇说:“既然附在你们身上的咒语已经解除,你们还是快快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去吧!” 这时那八位僧人齐声唱了个“阿弥陀佛”,其中一位领头的僧人上前一步道:“这件事恐怕一如大师还作不了主。” 一如看了一眼那位僧人道:“哦,难道这位大师还有什么说法?” 僧人朝一如双手合十道:“我们此次前来,乃是奉雪蝉方丈之命,必须重施符咒将这两个孽障囚禁于幽幽潭内。这两个孽障若一旦遁迹凡尘,必将遗患无穷。所以还望一如大师出言谨慎才是。” 一如眉毛微微一挑,道:“哦?看来我今天真的是作不了这儿的主了,是吗?” 僧人道:“正是。” 一如淡然一笑道:“那么请问师傅,你们佛法里的普渡慈航怎么讲?” 僧人道:“超渡众生共渡佛海。” “那么你渡他们了吗?”一如一指幽琴和妖蛇朝僧人厉声道。 那僧人一声“阿弥陀佛”道:“一如大师此言差矣,此二物乃阴邪不祥之物,怎可与众生相提并论?” “哦?它们是阴邪不祥之物?那么它们为何会变成阴邪不祥之物?这其中的因果原由你们好好想过吗?”一如又厉声朝僧人问道。 “没想过吧?那么我来告诉你,它们之所以会变成阴邪不祥之物恰恰是因为你们。是你们所谓的阳光联盟将它们囚禁在千尺寒潭达几百上千年之久,使它们长期浸*在阴暗寒冷孤独的环境里。这中间的因果原由你们难道没有责任吗?再说,就算它们是阴邪不祥之物,你知道它们的前世今生是什么吗?假如这世间万象都是由你们的好恶来取人取物,那么这世间真不知会生出多少无端的冤屈来。你们佛门中人就是这样来渡己渡人的吗?”一如继续厉声道。 僧人被一如问得哑口无言。 一如又道:“这世间万象,对与错错与对是没有定势的,有的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高低远近。我看你们还是重新回去开悟去吧。至于今天这儿发生的事,我还算得上是这浣花涧的半个主人,我的徒儿去了,这里的事我还作得了主的。幽琴,妖蛇,你们去吧。” 一如朝幽琴和妖蛇一挥手。 幽琴和妖蛇对望了一眼,便腾身而起,往涧外飞去。 此时的烈山眼睁睁地看着幽琴和妖蛇飞出涧外,直气得浑身发颤。但她只能用极其无奈的目光看着一如。 一如对烈山和僧人们再也视而不见,只望着狼籍一片的浣花涧幽幽叹道:“好好的一个地方又被糟践掉了!” 5艳阳焚身 幽琴和妖蛇出到涧外,满眼的大好风光让它们目眩神迷。浣花涧外直是青山叠翠鸟语花香,天宽地阔华光溢彩。 被囚禁在幽幽潭内整整一千年的幽琴见了这满眼的大好河山,不禁喟然叹道:“这外面的世界果然是繁华锦绣活色生香啊。难怪烈山他们要千方百计地将我们往阴暗的角落里赶。原来他们是想独自占有这大好的光阴啊!还是一如那老头讲公道,没有和烈山他们同流合污。要不然我们今天又得吃大亏了。” 此时妖蛇没有应幽琴的话。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感动得泪流满面。 妖蛇张开双臂,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自由清新的空气。那阴柔妖娆的身段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无比的阿娜多姿。 妖蛇在尽情地感受这美好世界带给她的点点滴滴的幸福。那张娟秀的略显苍白的脸上溢出甜蜜的笑容。 幽琴见妖蛇那么迷醉的样子,没有去打搅她。 幽琴又想起了冷露。他那阳光乍现的心里又悬浮起一层阴霾。 幽琴知道,附在他身上的符咒是因为冷露的眼泪才消失的。 冷露的眼泪是曼陀罗花上的玉露。只要有一滴滴入幽幽潭,幽幽潭里囚禁他和妖蛇的符咒便会自动解除。 突然,幽琴看见妖蛇站立的身影颓然倒地,娇柔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而且愈现苍白。 这忽来的变故让幽琴大惊失色。他急忙上去扶住妖蛇,惊呼道:“天净!你怎么啦?” 妖蛇迷迷蒙蒙地微歙开眼睛,气虚音浮地说:“快扶我到避光的地方去。我的心里快要烧起来了。我的原神快要出窍了。我,我受不了了。” 幽琴听罢,恍然醒悟,原来是妖蛇体内的阴邪之气太重,根本承受不了这阳光灼热的照射。不然,她的原神一旦出窍,她的躯壳便会象水一样被蒸发掉。 幽琴急忙抱起妖蛇往一个山洞狂奔。 刚跑出不远,幽琴也开始感到浑身火烧火燎的灼热难当。原来他也是经受不了阳光的炙烤的。 幽琴加快步伐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跑。没跑出多远他的脚步便越来越疲惫,身体也越来越灼热难当,整个心好象都要燃烧起来了。 妖蛇天净感觉到了幽琴的痛苦,她气若游丝地对幽琴说:“幽琴,你快把我放下,自己保命要紧!” 幽琴没有理会妖蛇,他已经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他要积蓄所有的力量往那个山洞奔跑。 可那个山洞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对现在的幽琴来讲却似乎远在天涯。 幽琴气喘如雷,跌跌撞撞地仍旧往那个山洞奔跑,脚下越来越沉重,抱住妖蛇的手也渐渐地松开。 在灼热阳光的照射下,幽琴的眼前变得模糊昏暗起来。 他忍住阳光给他带来的灼热剧痛,尽量让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保持清醒。 幽琴停住脚步,努力定了定心神,将快要从手里滑落的妖蛇重新抱紧,然后又开始往那个山洞冲刺。 幽琴感觉到体内有熊熊火苗在剧烈地灼伤着他的心。 山洞越来越近了,垂死的幽琴看到了一线希望。一步,两步,三步……当幽琴跌跌撞撞的还差最后一步就要走进山洞时,他感到了身体的彻底崩溃。这种崩溃是精神和意志的完全坍塌,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幽琴嚎叫的声音悲伤绝望,在群山谷底来回决荡。 山侧泉旁林间草丛的走兽飞禽也被幽琴绝望的叫声惊扰,纷纷蹿回巢间躲了起来。 只有一只雄健的鹰隼在一道山梁间腾空而起,展翅于高阔的蓝天,在蓝天和白云间翱翔…… 幽琴并没有被灼热的阳光烤化。在他发出绝望的嚎叫的一瞬间,他抱着妖蛇冲进了那个幽暗阴森的山洞。他和妖蛇同时失去了知觉。 当幽琴懵懵懂懂苏醒过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幽琴定了定神,借着从极远的洞口透进的昏暗光线,他看到自己此时正处在一个由山洞形成的非常宽阔的大厅中。 整个大厅光线阴暗,但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大厅的顶部钟乳倒悬,大厅的表面怪石嵯娥。 在大厅的中央有一泓水池,水池泛着幽蓝的暗光。从大厅的顶部不时有水滴滴落,发出佩环轻叩似的声响,在整个幽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应声悦耳。 突然,幽琴看到水池里若隐若现地漂浮着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那不是妖蛇天净吗? “天净!”幽琴惊呼道,挣扎着要朝水池扑去。但无奈浑身疼痛难当,竟自动弹不得。 这时一个极其怪异的声音从大厅的一个角落传来:“别担心,她死不了。” 幽琴顺着声音看去,在一处极黑极暗的地方似乎有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在蠕动。幽琴警惕地问:“你是谁?” 那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别问我是谁。你还是先问问你是谁。” 幽琴没有理会那东些的话,仍问到:“你把天净怎么样了?” 那声音嘿嘿干笑几声道:“没怎么样,她是被阳气灼伤了心脉,只要在我的水月瑶池里浸泡上七七四十九天,自然会醒过来。你和她算拣回了一条命。要是你再晚一步,你和她都会心脉尽失,七魂八魄被阳光蒸化为无形。那时恐怕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了。” 幽琴听对方并无恶意,便放松了警惕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那声音哈哈干笑道:“问得好!我为什么要救你?想知道吗?那我来告诉你。” 说着,就见从一处极暗的怪石背后爬出一个极其怪异的东西来。 这东西体积庞大,黑糊糊的如同一个磨盘,它的移动显得相当笨重吃力。 当它移到幽琴的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线,幽琴才看清这东西原来是一个硕大无朋的乌龟。从它那巨大的龟壳里伸出一个尖细的人形脑袋,脑袋上嵌着两颗精锐夺目的眼睛显得特别醒目,而且闪着狡诈的光。 巨龟望着幽琴说道:“公子,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幽琴道:“你这人不人龟不龟的怪物,你是谁?我怎么会认识你?” 那巨龟的眼里居然流出了眼泪,说:“他们果然将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们不光诅咒了你的身体,而且诅咒了你的灵魂。他们怎么那么狠呢?” “你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快说你是谁?”幽琴又道。 巨龟听了幽琴的话,突然声泪俱下地嚎啕大哭起来:“陛下啊,太子已经不认得我们了。我们紫水国完了。陛下啊!你让我在这儿等了八百年的太子忘了他是谁了!他忘了他的父亲,忘了他的母亲,也忘了他那可怜的龟丞相了!陛下啊!我们紫水国没有指望了。我们“紫水国”完了!呜呜……陛下啊……陛下啊——你所有的希望落空了……” 巨龟沙哑怪异的哭声在大厅里沉闷地回荡。 “你个怪东西,你无缘无故的哭什么?你儿子死了还是你老子死了?”幽琴不耐烦地道。 巨龟听了幽琴的话越加伤心欲绝地号哭道:“陛下,你听到了吗?太子他骂我是怪东西,他骂他的龟丞相是怪东西。陛下啊!我们没希望了,我们完了……呜呜……” 幽琴越听越糊涂,巨龟怪异的哭声搅得他心绪烦乱,他陡然怒吼到:“好了,别鬼哭狼嚎了!” 巨龟见幽琴动了怒,哭声嘎然而止。 巨龟用泪汪汪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幽琴。幽琴对他的眼神极端反感,恶心地道:“你别那么看着我行不行?” 巨龟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把尖细的脑袋埋下去,说:“是,太子。” 幽琴连看他一眼的心情也没有,道:“你刚才又是太子又是陛下地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清楚。” 巨龟似受了鼓励,又将头抬起,刚欲开口,幽琴立刻不耐烦地道:“你把头埋下去再说。” “是,”巨龟又将头低下,说:“太子啊!你的原名本不叫幽琴,你真正的名字叫禹陵生风,你的模样也不是现在的模样,你原来的模样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白面书生。一千年前,你受到妖人的蛊惑,私自逃出紫水国,落入阳世凡尘。阳世凡尘里的花花世界使你的心智迷失,*杀戮和纵欲无度让你的灵台幽镜蒙灰受尘,你在阳世凡尘里彻底堕落,随同一帮无恶不作之徒在阳世间为非作歹杀人越货,干尽伤天害理十恶不赫的勾当。你犯下的滔天罪恶终于让你受到了最恶毒的诅咒,让你在千尺寒潭里承受孤独和寒冷的煎熬。这种煎熬是最最痛苦的煎熬,它会让你的灵魂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使你最终误入歧途进入魔道。” “一旦你的灵魂进入魔道,你就会疯狂地向地狱坠落,地狱里的炽热炼火将会把你彻底焚毁,你最终的命运将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万幸的是,在你蒙灰受尘的灵台之上,自今仍开着一朵幽香的神秘曼陀罗花。那是生长在天地间最珍贵最幽香最美丽的神秘之花,你的父亲,紫水国的国王,虽然他正在承受着他一身中最灰暗最屈辱的时刻,但是他仍然在精心呵护着长在你灵台上的那株奇葩,他说那是他的儿子禹陵生风从迷途回来的唯一的希望。因此他才让我在这儿等你,说你终究有一天会从幽幽潭出来,并吩咐我,等你出来的那天领你重新回到我们的国度,把紫水国的臣民从灾难中解救出来。” “紫水国的臣民需要你,太子!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在八百年前落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他们也盼望着你回去把他们从陷阱中拯救出来。太子啊!在你的身上寄托着我们紫水国所有的希望,所以老丞才在这儿苦苦等了你八百年啊!” 巨龟说到动情处,又不禁抽泣不止。 虽然巨龟说得声泪俱下,但在幽琴听来,巨龟却是在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幽琴仍然面无表情地说:“你说这些与我何干?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巨龟又抬起头,悲哀地说:“太子啊!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你当年的事了吗?” 幽琴说:“我当年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谁啊你?” 幽琴的话深深刺痛了巨龟的心,它又失声痛哭道:“你终于是把我们彻底忘记了,紫水国的臣民唯一的希望没有了!呜……呜……我奉陛下的嘱托在这儿辛辛苦苦等了你八百年,等来的却是一句你不认识我。” “陛下说,终归有一天你会从诅咒中解脱出来的。只要盛开在你灵台幽镜上的曼陀罗花还在你的魂就在。陛下还说,只要你的魂在紫水国就在。陛下还说,龟丞相啊,你就在那儿耐心等着我们的禹陵生风吧,只要他回来了,我们的日子就有希望了。可是陛下啊,你日思夜盼的儿子禹陵生风他不认识我们了,他把我们彻底忘记了呜呜” 幽琴被巨龟弄得心绪烦乱起来,说:“你别再死去活来的好不好,你说的这些我是不会信的。你还是趴回到刚才你那儿去吧。我累你,我要休息一会儿。” 巨龟止住了哭声,笨拙地移动着身体,向原来的那块石头旁边爬去。 幽琴已被元气大伤,他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幽琴一闭上眼睛,冷露绝色的容颜和那双哀伤幽怨的眼睛就在他脑海中浮现。 在幽琴的心中,冷露是他心灵唯一的安慰。然而现在的冷露她在哪儿呢?幽琴的心中又有了急欲去找到冷露的冲动。 但是幽琴现在不能动弹,他甚至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幽琴的心里生出极度的无奈。他又睁开眼睛,看着在那泓水池里漂浮着的妖蛇天净。想着在寂寞孤独的幽幽潭内,是妖蛇陪伴了他漫长的五百年,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欲说还休的情怀。 幽琴想过去把妖蛇天净从水池里捞起来,但却是无能为力。 幽琴感到了痛苦。他忍不住问巨龟:“你说她没有死吗?” 巨龟这时冷冷说道:“象你们这样,死和活有什么区别。生被人诅咒,被人唾弃。死了连灰都没有。兴许还是死了的好,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幽琴怒道:“你这个怪东西,你居然敢诅咒我们!你是不想活了吗?” 巨龟道:“我是不想活了。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主不能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意思!” 巨龟边说边回到那块巨石背后,将头和脚缩进龟壳里,不再出声。 整个幽深阴暗的大厅又变得寂寞安静。只有水滴滴在那一泓水池里的声响格外清晰。 幽琴也不再去理会巨龟,他在想着他该如何出去寻找到冷露。 现在幽琴的体内充满了阴邪之气,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行走,他只能从另一条途径去寻找冷露。幽琴的心里生出一丝悲凉。 幽琴想在这儿等到妖蛇天净从水池中醒来,然后结伴而行。 妖蛇天净在凡尘俗世间也有一段未了之缘,她和幽琴同是为情所困之人,幽琴很理解她。 有了这种惺惺相惜的情分,幽琴和天净才有可能在幽幽潭中和平共处地相伴了五百年之久,并且相互间还产生了那种真挚的兄妹情意。这是极其难得的。 正因为如此,天净和他都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分。 然而现在的妖蛇天净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水池上,她能象巨龟说的那样从水池中苏醒过来吗?幽琴很担心。但他又不好再去询问巨龟,因为刚才他和巨龟谈得很不愉快。 幽琴终于还是没忍住,又问巨龟道:“喂,老龟,天净真的能够醒过来吗?” 巨龟在巨石后面没有半点动静,它不再理会幽琴。幽琴已经伤了它的心。 幽琴的心里生出极度的无奈。他又睁开眼睛,看着在那泓水池里漂浮着的妖蛇天净。想着在寂寞孤独的幽幽潭内,是妖蛇陪伴了他漫长的五百年,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欲说还休的情怀。 幽琴想过去把妖蛇天净从水池里捞起来,但却是无能为力。 幽琴感到了痛苦。他忍不住问巨龟:“你说她没有死吗?” 巨龟这时冷冷说道:“象你们这样,死和活有什么区别。生被人诅咒,被人唾弃。死了连灰都没有。兴许还是死了的好,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幽琴怒道:“你这个怪东西,你居然敢诅咒我们!你是不想活了吗?” 巨龟道:“我是不想活了。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主不能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意思!” 巨龟边说边回到那块巨石背后,将头和脚缩进龟壳里,不再出声。 整个幽深阴暗的大厅又变得寂寞安静。只有水滴滴在那一泓水池里的声响格外清晰。 幽琴也不再去理会巨龟,他在想着他该如何出去寻找到冷露。 现在幽琴的体内充满了阴邪之气,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行走,他只能从另一条途径去寻找冷露。幽琴的心里生出一丝悲凉。 幽琴想在这儿等到妖蛇天净从水池中醒来,然后结伴而行。 妖蛇天净在凡尘俗世间也有一段未了之缘,她和幽琴同是为情所困之人,幽琴很理解她。 有了这种惺惺相惜的情分,幽琴和天净才有可能在幽幽潭中和平共处地相伴了五百年之久,并且相互间还产生了那种真挚的兄妹情意。这是极其难得的。 正因为如此,天净和他都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分。 然而现在的妖蛇天净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水池上,她能象巨龟说的那样从水池中苏醒过来吗?幽琴很担心。但他又不好再去询问巨龟,因为刚才他和巨龟谈得很不愉快。 幽琴终于还是没忍住,又问巨龟道:“喂,老龟,天净真的能够醒过来吗?” 巨龟在巨石后面没有半点动静,它不再理会幽琴。幽琴已经伤了它的心。 6血腥圣婴 冷冷的黑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陷入黑暗中的心。 疲惫,愤怒,失意的烈山回到她那间风雨飘摇的茅蓬小屋,皱纹密布的脸上堆满冷漠的神情。 这是一个注定内心孤独悲哀的老人。 浣花涧内一如说出的那句直抵她心灵深处最黑暗角落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捅入了她致命的要害。 烈山的心被那句话刺激得越来越痛。 这是发自肺腑的,彻心彻肺的痛,而且连绵不绝欲说还休。 在烈山的脑海里,新的一轮诅咒又要开始了。 她将那张堆着破被褥的床板掀开,一个恐怖的祭坛显露了出来。 这是怎样的一个祭坛啊,上面被日积月累的血渍层层覆盖,浓重的血腥瞬间弥漫了整个破屋。 一个四肢干枯僵硬但头脑鲜活的婴孩端坐在祭坛之上。 婴孩看似幼稚,但脸上却满是忧郁老沉的表情。更离奇的是在他乳臭未干的额上居然刻下了几道又深又硬的抬头纹,抬头纹是殷红色的,让人联想到是岁月在他的额上划下的几道伤口。 这就是烈山供奉了上千年的圣婴——隐灵太岁。它是烈山内心深处的一尊神。 烈山一看到圣婴,眼睛里便露出痴迷的神采。 烈山的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并且在茅草屋里躁动不安地来回走动,情绪也越来越亢奋激动。 突然烈山直挺挺地跪在圣婴的跟前,脸上已是老泪纵横,沟壑丛生的皱纹痛苦地抽搐着。 这时一个缥缈的,毫无生气的,极其幼稚的声音从圣婴的体腔内传出:“我忠实的奴仆啊!是什么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让你的心灵充满了诅咒的怒火。” 烈山微闭双目,颤抖着说:“我的主人啊!天下就要大乱了!妖魔已经从幽幽潭中逃出,邪恶的阴霾正在西方的极乐之土汇聚。人心已经不是向善而是向恶。隐藏在各个角落的阴邪之物都在蠢蠢欲动,它们都在寻找那个神秘的出口。如果那个神秘的出口一旦被它们找到,整个世界将会陷入迷失和沉沦的恶梦之中。我的主人啊,我该怎么办啊?” 那个缥缈的声音又从圣婴的体腔内传出:“我忠实的奴仆啊,你不要担心它们会找到那个出口,那个出口是那么的小,那么的隐秘,它们是找不到的。你的这种担心是来自你黑暗的心灵。你不是在担心世界的迷失和沉沦,你是在担心你儿子尚在建立中的王朝会受到邪恶势力的冲击。你的心不是朝向的光明,而是朝向的黑暗。所以你的内心才有那么多的痛苦和诅咒。但是,我忠实的奴仆啊,是你的虔诚供奉才使我的生命得到延伸,所以我怎么能看到你如此痛苦呢?因此我会给你一个指引。” “在地心深处,那儿有一个紫水国,紫水国的国王在八百年前已经被一股极恶的势力囚禁。他现在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儿子禹陵生风的身上。只是他的儿子禹陵生风在一千年前被人引入魔道,使他心智尽失,完全忘记了他是紫水国太子的身份。而禹陵生风恰恰又是你儿子将要面临的最大威胁。所以,你若要呵护你儿子的王朝,你就必须要将禹陵生风毁灭在他从魔道中解脱出来之前。” “禹陵生风是谁?” “就是在幽幽潭中被你们阳光联盟囚禁了一千年的幽琴。” “真的是他吗?这个孽障!难道他真的是我儿子命里的幽魂?”烈山的眼里暴露出凶恶的冷光。 烈山又说:“我的主人啊!你为什么不在之前给我一个明示啊?”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况且你们阳光联盟是杀不死幽琴的。只有地狱的炼火才可以把他焚毁!” “那么我要怎样才能得到地狱的炼火?” “地狱的炼火是一种主宰,谁也得不到它!只有陷入妖魔道的人才会一步步向着它的方向堕落,最后被它吞噬。而幽琴已经陷入了魔道,现在唯一能将他从魔道中解救出来的就是长在他灵台幽镜上的那株奇花。那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稀世奇葩,谁得到她谁就会得到永生。因此,你要想彻底毁掉幽琴,让禹陵生风没有复活的机会,唯一的方法就是去紫水国,找到幽琴的灵台幽镜,将他的那株绝世奇花采下,让他永远深陷魔道,直至坠入地狱,让地狱的炼火将他毁灭。”圣婴的声音变的凶残恐怖。 “烈山记住主人的话了。”烈山无限虔诚的说。 “你不是要记住我的话,而是有些事你必须现在就要去做。” “请主人明示。” “在离此有万里之遥的一个天坑深处,生息繁衍着一个原始的民族。他们鸿蒙初开,原始愚昧,但心底明澈如水。近日之内,在他们之中,将会孕育出一个绝世圣婴。这个圣婴将会把天坑内所有人心中的那盏蒙昧的灯点亮。到时候,天坑之内将升起一团炽热的焰火,那团焰火将会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它会把世界的各个角落照亮。你儿子尚在地宫深处苦心建立的王朝也会在这道强光的照射下崩溃瓦解。这才是你的儿子面临的迫在眉睫的危机。而麻烦的是,从幽幽潭的诅咒中解脱出来的幽琴也许已经受到了某种暗示,他可能也会赶往那个天坑,他要从紫水国解救出他的父母,他必须要得到天坑里的那股力量。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幽琴之前抢到那个绝世圣婴,然后把他带到我这儿来。” “那么那个天坑究竟在哪里?”烈山迫不及待地问到。 “天机不可泄漏。也许我前面给你说的话已经是泄露了天机。” “那我如何才能找到那个天坑?” “我不能在给你更多的指引。现在外面已经有一个人在那儿等你,他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隐灵太岁说完,祭坛便沉入床榻之下,再也没有了声息。 7东渐至尊 烈山颤巍巍地站起身,出到茅屋外,在昏沉的黑暗中,果然看见一个披黑斗篷的人站在门外等着她。 在夜的暗光的影射下,那人脸色青灰,表情冷漠,见烈山出来,用极冷极硬的声音对烈山说:“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上路吧。” 烈山对那人产生了敬畏的心理,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就随着那人上路了。 一路之上那人并不和烈山说话,烈山只管在后面畏畏缩缩地跟着。 那人的脚程很快,走起路来卷挟着一股急急的夜风,烈山跟在后面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也正是子夜时分,天空中有一两颗微弱的星辰。这一两颗子夜的星辰不但没有把深沉的夜照亮,反而将寂寞的夜映衬得更加荒凉。 烈山跟随那人行走的山径小路非常的崎岖不平。脚下深浅不一的烈山越来越觉得行走吃力。她开始气喘吁吁呼吸不畅起来。 那人并不理会跟在身后的烈山,只管急走快行。陌路相逢的两个陌生人是不会有相扶并携的情分的。 也不知在漆黑崎岖的山路上行走了多久。当他们从一处悬崖峭壁间转出来的时候,一条沧茫的大江横亘在面前。 深浸在夜色中的江水波平浪伏,没有一点汹涌湍急之势,整个江面在黑暗深沉的背景下显得平静开阔。茫茫的雾气把江面笼罩,江面上透出浓浓的神秘气息。 那人在江边停住了步伐,烈山也终于可以在后面息一口气了。 突然,从江面上传来一阵铮铮的琴声。一盏孤灯在江心时隐时现忽明忽灭。尽管是极其微弱暗淡的灯火,但却给死气沉沉的江面陡然间带来了无限的生气。 如此深沉的夜里是谁会在江面上挥浆行舟,拂弦撩琴? 正当烈山和那人惊异之时,又有苍凉的歌声从江面上隐约传来:今兮何兮水势苍茫情兮魂兮归卧故乡有梦泽之国兮浩浩汪洋有临水行舟兮我心惶惶归兮魂兮舟行千水我往他乡归兮魂兮水逝东驻我心勿伤。。。。。。 引领烈山的那人突然用极冷极硬的声音朝江面上喊到:“东渐至尊,你真的要挡住我们的去路吗?” 江面上的歌声嘎然而止。一个浑厚雄迈的声音从浓厚的雾气中传来:“不,不是我要挡住你们的去路。是这条大江要挡住你们的去路。没有舟载,难以涉水,没有桥送,怎可过江啊?凌霄使者,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也悟不出来吗?” 那人又朝江面上喊道:“你休在那儿绕嘴贫舌,只要你让出江面,我们自会过去。” 那声音又从江面传来:“江面我可以让给你们,可你知道这江面有多宽吗?你知道这么宽的江面淹死过多少人吗?” “你休得在那儿一派胡言!你只管让路,我们好过去!” 江面上此时没有了回声。 在江心里的一条小船上,果然站立着一个美冉如雪的老者。此时他没有再回答岸上人的话,而是站在船头不紧不慢地摇着浆。小船在江面上安静舒缓的行走着。在船舱的里面,倚窗而坐了一个绝色女子。 这女子正是从浣花涧出来的冷露。此时的冷露面色忧郁的望着黑茫茫的江面出神。 老者对冷露说道:“姑娘,有老汉给你摇浆撑船,你只管在舱里睡一觉吧。” 冷露似没有听见老者的话,仍望着黑沉沉的江面。她的手搭放在身旁的古琴上,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是岸上的人打断了她与老者相和的琴声。 这时岸边再度传来那人的喊声,请问东渐至尊还在江面之上吗? 老者仍不理会岸上的人。他仍对船舱里的冷露说:“我们不理他们。只要到了天亮他们过不了江,他们就再也过不去啦!” 冷露这时说:“你还是让他们过去吧。他们赶路赶得那么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不要耽误了人家才好。” 老头摇头说道:“姑娘果然是菩萨心肠啊,难怪心里有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不快乐。哎,至善若水偏遇浊流,这世道,不该啊!不过姑娘此言差亦,这两人是过不得这条江的。一旦这两人过了这条江,也许这世道又要变成另外的模样。” “为什么呢,老人家?” “我就是告诉你,你现在也是不会明白的。你是身在幽谷之人,不懂外间之事。你还是睡一会儿觉吧,姑娘。” 冷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 此时岸边的烈山在黑暗的空气中狠狠地四下嗅了嗅,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气息在吸引着她。 她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花呀,那么暗香袭人?恩,我知道了,她一定就在附近。” “谁在附近?”凌霄使者问烈山道。 “一如的弟子冷露就在这附近。只有在她的身上才会有这种奇异的暗香。”烈山说。 “难怪江面上会有琴声传来,原来是她在给东渐自尊抚琴相和。这个老家伙,倒还风雅得很啊!”凌霄使者说道。 烈山说:“听说这东渐自尊一日之间可以击水千里,今夜怎会在这黑茫茫的江面驻舟放歌?” 凌霄使者冷笑道:“他是要用这条大江将我们的去路阻隔。这个远在东海之滨放浪形骸的家伙,今夜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惹事生非呢?” 烈山说道:“你是说他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吗。” “难道你还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言外之意?”凌霄使者冷声道。凌霄使者似乎对烈山一直没有好感,对烈山说话总是冷语相向。烈山也感觉出了这一点。 “那我们该如何过江?”烈山问到。 “有东渐至尊横亘在江面上,我们还过得了这条江吗?”凌霄使者极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我们就会过不了这条江呢?”烈山依旧不知好歹地问? “难道你不知道这东渐至尊法力无边,一浆可以把江面划出三千里之阔。你说我们今夜还过得了这条江吗?”凌霄使者用讥讽的口气对烈山说道。 烈山不由对自己的孤陋寡闻暗觉脸红,也就不再作声。 凌霄使者望着黑沉沉的江面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回过头对呆立一旁的烈山说:“有个办法倒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烈山问。 凌霄使者走到烈山跟前,朝烈山耳语道:“一如的弟子不是在东渐至尊的船上吗?我们可以挟持一如的弟子迫使东渐至尊就范。” 烈山稍显迟疑地说道:“这行吗?若让一如知道了,我们会惹下大麻烦的。在浣花涧里的时候他就警告过我们了。” 凌霄使者道:“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不然我们怎么过江?若天亮之前我们过不了江,我们就没有机会过去了。到时候隐灵太岁发起怒来,你我都会吃不消的。” 烈山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仍迟疑地道:“这真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难道你真的要等到隐灵太岁发怒不成?”凌霄使者沉声说道。一提到隐灵太岁,烈山的心里就会打一个激灵。她太威服于隐灵太岁了。 烈山只好一狠心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凌霄使者对烈山耳语道:“你不是认识一如的弟子吗?你只要把她从东渐至尊的船上骗到岸上来。我自会有办法。” 烈山在内心里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朝江面喊道:“是冷露姑娘在船上吗?我老婆子有话对你说。” 船舱里的冷露听到烈山的喊声,不由坐直了身子。东渐至尊在船头说道:“姑娘别听她的。” 烈山的喊声仍从岸上传来:“冷露姑娘你在听吗?你到岸上来吧。我老婆子可以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你听见了吗?” 听了烈山的话,冷露在东渐至尊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突然从船舱里展身飞出,几个起落便往江边飘去,那阿那多姿的白色身影在黑色的江面上显得非常的优美。 东渐至尊暗呼一声糟糕,来不及阻止,冷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黑茫茫的江面上。 11大江苍茫 岸边的烈山和凌霄使者看见一个优美的白色身影从江面上隐隐约约地飘摇而来。凌霄使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在烈山尚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凌霄使者已经腾身而起,朝着冷露飞扑过去。冷露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暗算于她。还没回过神,便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已经受制于凌霄使者的手中。 凌霄使者手上一条青藤模样的绳索象蛇一样的缠于冷露的颈脖上。冷露并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当凌霄使者挟持着冷露落在烈山面前的时候,烈山脸上的表情极其尴尬。她几乎不敢对视冷露的眼睛。 冷露的那双眼睛美丽秀绝,但从里面透露出的眼神却空蒙暗淡。就是这种空蒙暗淡的眼神,直看得烈山心凉如水······冷露用极淡的声音问烈山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烈山无言以对。她沉默了。 这时凌霄使者对着江面喊道:“东渐至尊,现在这位姑娘已经在我的手上。你还不让出江面让我们过去吗?” 东渐至尊的声音从江面传来道:“凌霄使者,你的手段太不光明磊落了。你不要为难那位姑娘才好。我们的事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让出江面,我们过去,然后我立刻放了这位姑娘。”凌霄使者的声音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小船上的东渐至尊自言自语地小声骂道:“一如这么个绝世聪明的人,怎么会教出个忒白痴的弟子?人情世故啥也不懂。难怪要上当受骗。哎,真他妈活该!” 东渐至尊刚把话说完,就听耳边有人轻声说道:“是谁这么大胆,竟对我出言不逊?” 东渐至尊闻声乍一扭头,却见一如正一袭青衫地端立在他的身侧。 东渐至尊自知失言,满脸窘迫之状,仍道:“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把你那傻徒弟挟持了。你看怎么办吧?” 一如道:“这还不好办?你把江面让出来,我的徒儿不就没事了。” 东渐至尊啐了一口道:“呸!我东渐至尊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他妈的,老子今天要叫这两个野物吃不了兜着走!” 一如轻轻一笑道:“堂堂一代至尊也越来越没有修养了。说话忒难听了。不雅啊!” 东渐至尊道:“我雅个球哦,你和我两个谁是什么玩意儿谁还不清楚吗?用得着装神弄鬼的吗?” 一如道:“我懒得给你这老没教养的说,费口水。反正一句话,我的徒儿若被伤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东渐至尊发狠道:“你是她师傅,你都不管,还关我逑事了?” 一如仍不紧不慢地道:“这几天漫天飞雪还在你的东渐岛上给你洗衣做饭吧。要不要我去岛上给她讲讲你的潇洒人生精彩故事啊?” 东渐至尊被激得脸色发暗,道:“我日你先人,你狗日的就是看不惯朋友过几天好日子。你狗日的心也忒黑暗了!” 一如见东渐至尊被激得没了人样,又轻轻一笑道:“你好自为之吧。东渐岛上环境不错,哪天我也在岛上搭一间屋子与你比邻而居怎么样啊?” 一如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更让东渐至尊慌了神,他气急败坏地道:“你他妈的!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知道漫天飞雪见了你就会心猿意马,魂不守舍,你还要故意去激她。你真的想惹得老子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吗?” 一如道:“你那么气急败坏干什么?我只是逗你玩的。我一如一辈子君子坦荡荡,会是那种人吗?你也忒不经吓了。” 东渐至尊说道:“你以后少拿这件事给老子开玩笑。你这是往老子胸口上捅刀子,知道不?虽然这件事老子是有点不光明磊落,可我对漫天飞雪还是真心真意的。不象你,把别人的心收了去,又忒不负责,地道的伪君子一个。” “你懂个球!也只有你敢说我是伪君子。换作别人,老子早就翻脸了!”一如说道。 “你不是自诩涵养修为都高人一等的君子吗,怎么也怕人踩小尾巴?哼,装什么装?你要不这么装模作样的,漫天飞雪会一见了你就心猿意马吗?什么东西?”东渐至尊骂骂咧咧地说道。 “你他妈的别得寸进尺了,看老子把你的船掀了,你信不信?”一如威胁道。 东渐至尊道:“老子量你也不敢。别人怕你三分,我东渐至尊可从来没有怕过你。”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和你动手不要失了我的身份。”一如道。 “你的身份在我东渐至尊的眼里顶多值个逑!”东渐至尊极其不雅地朝一如甩了一个中手指。 “你少给老子磨嘴皮子。你今天只管保我的徒儿毫发无损我便不为难与你,不然我真的到你的东渐岛上去了,你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一如说道。 “你他妈的就会威胁老子!说,你要怎样?” 一如眉毛一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我的徒儿毫发无损。” 一如说完,身形晃动,转眼消失于夜色茫茫的江面上。只留下东渐至尊立在船头,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东渐自尊把划船的浆往船头一扔,怒声朝岸边的凌霄使者喊道,你把那姑娘放了,我立刻让你们过江。 “我们凭什么信你?”凌霄使者说道。 “凭我‘东渐至尊’这四个字!”东渐至尊朗声说到。 “好,我信你。”凌霄使者说道。边说边将勒在冷露脖子上的藤索松开。一旁的烈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冷露倩影舒展,凌波123言情往江心而去。她重新上到东渐至尊的船上。 东渐至尊见冷露上了船,忙把脸上的不快收敛,说:“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冷露摇摇头,郁郁寡欢地进入了船舱。 东渐至尊说了声我们走了,便*浆在手,那江面陡然间浪起涛涌,水势立刻以一泻千里之势向着东方奔涌而去。东渐至尊的一叶轻舟载着冷露如离弦之箭般随水势而去。 水势过后,大江依旧一片苍茫…… 8大苍茫 岸边的烈山和凌霄使者看见一个优美的白色身影从江面上隐隐约约地飘摇而来。凌霄使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在烈山尚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凌霄使者已经腾身而起,朝着冷露飞扑过去。冷露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暗算于她。还没回过神,便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已经受制于凌霄使者的手中。 凌霄使者手上一条青藤模样的绳索象蛇一样的缠于冷露的颈脖上。冷露并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当凌霄使者挟持着冷露落在烈山面前的时候,烈山脸上的表情极其尴尬。她几乎不敢对视冷露的眼睛。 冷露的那双眼睛美丽秀绝,但从里面透露出的眼神却空蒙暗淡。就是这种空蒙暗淡的眼神,直看得烈山心凉如水冷露用极淡的声音问烈山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烈山无言以对。她沉默了。 这时凌霄使者对着江面喊道:“东渐至尊,现在这位姑娘已经在我的手上。你还不让出江面让我们过去吗?” 东渐至尊的声音从江面传来道:“凌霄使者,你的手段太不光明磊落了。你不要为难那位姑娘才好。我们的事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让出江面,我们过去,然后我立刻放了这位姑娘。”凌霄使者的声音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小船上的东渐至尊自言自语地小声骂道:“一如这么个绝世聪明的人,怎么会教出个忒白痴的弟子?人情世故啥也不懂。难怪要上当受骗。哎,真他妈活该!” 东渐至尊刚把话说完,就听耳边有人轻声说道:“是谁这么大胆,竟对我出言不逊?” 东渐至尊闻声乍一扭头,却见一如正一袭青衫地端立在他的身侧。 东渐至尊自知失言,满脸窘迫之状,仍道:“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把你那傻徒弟挟持了。你看怎么办吧?” 一如道:“这还不好办?你把江面让出来,我的徒儿不就没事了。” 东渐至尊啐了一口道:“呸!我东渐至尊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他妈的,老子今天要叫这两个野物吃不了兜着走!” 一如轻轻一笑道:“堂堂一代至尊也越来越没有修养了。说话忒难听了。不雅啊!” 东渐至尊道:“我雅个球哦,你和我两个谁是什么玩意儿谁还不清楚吗?用得着装神弄鬼的吗?” 一如道:“我懒得给你这老没教养的说,费口水。反正一句话,我的徒儿若被伤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东渐至尊发狠道:“你是她师傅,你都不管,还关我逑事了?” 一如仍不紧不慢地道:“这几天漫天飞雪还在你的东渐岛上给你洗衣做饭吧。要不要我去岛上给她讲讲你的潇洒人生精彩故事啊?” 东渐至尊被激得脸色发暗,道:“我日你先人,你狗日的就是看不惯朋友过几天好日子。你狗日的心也忒黑暗了!” 一如见东渐至尊被激得没了人样,又轻轻一笑道:“你好自为之吧。东渐岛上环境不错,哪天我也在岛上搭一间屋子与你比邻而居怎么样啊?” 一如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更让东渐至尊慌了神,他气急败坏地道:“你他妈的!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知道漫天飞雪见了你就会心猿意马,魂不守舍,你还要故意去激她。你真的想惹得老子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吗?” 一如道:“你那么气急败坏干什么?我只是逗你玩的。我一如一辈子君子坦荡荡,会是那种人吗?你也忒不经吓了。” 东渐至尊说道:“你以后少拿这件事给老子开玩笑。你这是往老子胸口上捅刀子,知道不?虽然这件事老子是有点不光明磊落,可我对漫天飞雪还是真心真意的。不象你,把别人的心收了去,又忒不负责,地道的伪君子一个。” “你懂个球!也只有你敢说我是伪君子。换作别人,老子早就翻脸了!”一如说道。 “你不是自诩涵养修为都高人一等的君子吗,怎么也怕人踩小尾巴?哼,装什么装?你要不这么装模作样的,漫天飞雪会一见了你就心猿意马吗?什么东西?”东渐至尊骂骂咧咧地说道。 “你他妈的别得寸进尺了,看老子把你的船掀了,你信不信?”一如威胁道。 东渐至尊道:“老子量你也不敢。别人怕你三分,我东渐至尊可从来没有怕过你。”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和你动手不要失了我的身份。”一如道。 “你的身份在我东渐至尊的眼里顶多值个逑!”东渐至尊极其不雅地朝一如甩了一个中手指。 “你少给老子磨嘴皮子。你今天只管保我的徒儿毫发无损我便不为难与你,不然我真的到你的东渐岛上去了,你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一如说道。 “你他妈的就会威胁老子!说,你要怎样?” 一如眉毛一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我的徒儿毫发无损。” 一如说完,身形晃动,转眼消失于夜色茫茫的江面上。只留下东渐至尊立在船头,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东渐自尊把划船的浆往船头一扔,怒声朝岸边的凌霄使者喊道,你把那姑娘放了,我立刻让你们过江。 “我们凭什么信你?”凌霄使者说道。 “凭我‘东渐至尊’这四个字!”东渐至尊朗声说到。 “好,我信你。”凌霄使者说道。边说边将勒在冷露脖子上的藤索松开。一旁的烈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冷露倩影舒展,凌波123言情往江心而去。她重新上到东渐至尊的船上。 东渐至尊见冷露上了船,忙把脸上的不快收敛,说:“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冷露摇摇头,郁郁寡欢地进入了船舱。 东渐至尊说了声我们走了,便*浆在手,那江面陡然间浪起涛涌,水势立刻以一泻千里之势向着东方奔涌而去。东渐至尊的一叶轻舟载着冷露如离弦之箭般随水势而去。 水势过后,大江依旧一片苍茫…… 9东海巨孽 失去行动能力的幽琴又昏迷了五天五夜。 阳光灼热的炙烤使他的元气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在这昏迷的五天五夜中他深陷噩梦的深渊。 幽琴在洞内一会儿大声吼叫,一会儿剧烈地抽搐发抖。噩梦一刻也不停地纠缠着他,折磨着他。 看着幽琴在昏迷中如此痛苦的样子,守在幽琴身边的巨龟忧心忡忡。他笨拙地爬到那泓水池边,对着水池说:“主人啊!你那可怜的儿子禹陵生风从幽幽潭中出来了。可是他已经不认识我们了。他把我们全部忘记了。他现在又在忍受着噩梦的折磨和纠缠,他的元气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主人啊!你的儿子禹陵生风能够逃过这一劫吗?” 这时水池中映现出一张老人忧郁的面孔。 这张面孔就是禹陵生风的父亲,紫水国从前的国王——禹商国王。禹商国王的面容异常憔悴,他的头发已经灰白,饱经沧桑的脸上仍挂着慈祥的表情,他在水池中对巨龟说道:“老龟啊!难为你在水月洞里等了他八百年。今天你终于等到他了。今天早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叫我父亲,我当时心里好高兴啊。醒来后我把这个梦告诉了你们的皇后,她还笑我,说我想儿子想出毛病了。你看,你现在不是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吗?” 禹商国王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巨龟却悲哀地说道:“可是主人啊!你的儿子受的诅咒太深,他已经把我们全部忘记了。他一点也不记得他在紫水国的事情了。这怎么得了啊?” 水池中的禹商国王平静地说道:“老龟啊,你也不要垂头丧气的。禹陵生风能够从千年的诅咒中解脱出来,这已经是他极大的造化。紫水国被黑暗的势力笼罩了八百年,我们也不急着这一朝一夕的功夫。凡是都要讲究一个水到渠成。禹陵生风深陷魔道已有上千年之久,他的魔性已经深入骨髓。若要他从魔道中马上挣脱出来,这是不现实的。对他,我们不能急于求成。今天早上,长在他灵台幽镜上的那株奇花又长出了一片新叶。我和王后都好高兴。当那株奇花长出花蕾的时候,我们的儿子禹陵生风就会从魔道中彻底解脱出来了。老龟啊,你就耐心地等着那天吧。只是从现在起,你就要更加辛苦了。我们的儿子禹陵生风要从魔道回到紫水国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在他的回归旅途上他还会经历许多曲曲折折的磨难。这些都是他必须要面临和经历的。如果让他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这样艰难曲折的回归道路上,他也许会没有毅力坚持下来,甚至他还会误入更加黑暗的歧途。所以老龟啊,你现在就是他的守护神,在关键的时候你要推他一把,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对他失去信心。你要切切记住!” 老龟听了禹商国王的话,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是,主人,我记住你的话了。” 禹商国王说道:“紫水国的臣民都会感激你的,老龟。” 说完禹商国王的影象便在水池里渐渐消失。 离开紫水国八百年了,巨龟对它的主人非常怀念。每当它一个人在山洞中倍感孤独的时候,它就会回忆起他侍候在禹商国王和王后身边的日日夜夜。这种回忆是一种温暖幸福的回忆,但回忆过后又是一种失落后的黯然神伤。 现在老龟又想起了从前的日子,他又开始轻轻地抽泣。 这时深陷噩梦中的幽琴又发出急迫的喊声:“冷露!冷露!你们别动她!你们别动她!杀!杀!杀——我要杀了你们呜——呜——你们别动她——”幽琴在噩梦里痛哭失声。 老龟急忙爬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幽琴。幽琴渐渐的又安静下来。 “作孽啊!”老龟轻叹道。它又看了看水池。妖蛇天净仍然漂浮在水池里一动不动。 “别的太子是享用不尽的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哎,你看你,在这样的山洞里,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谁还知道你是九五之尊的太子命啊!你是我老龟一手带大的,我老龟不管你谁管你啊?你还骂我是怪东西,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太子啊!”老龟对着幽琴自言自语地说。 守在山洞里八百年的漫长岁月,孤独已经使老龟习惯了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了。 幽琴在噩梦深处发着梦呓,妖蛇天净一动不动地漂在水池里。巨龟又显得无聊起来。它必须要等到幽琴从噩梦中醒来。 巨龟又团起身,趴在那儿象一块黝黑的石头。 此时的幽琴,正处在噩梦的深处,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痛苦地挣扎着。 噩梦中的幽琴正在翻越一座巨大的雪山。 他站在人兽绝迹的半山腰上四下环顾,脚下是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前面是一条冰雪覆盖的羊肠小路。那条小路曲折蜿蜒地往白雪皑皑的山顶伸延,看不见路的尽头,只有鹅毛般的大雪夹杂着密集的冰雹铺天盖地地下着。 望不见来路,更看不见去路。寒冷孤独和漫无边际的黑暗紧紧地将幽琴包围。凌厉如刀的罡风无情地刮割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那是一种撕心裂肺深入骨隋的疼痛。 幽琴想喊,喊不出声音,因为他刚一张口,激烈的雪风就灌满了他的口腔,把他的嗓子堵得严严实实。 瑟瑟发抖的幽琴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幽琴想放弃如此痛苦的跋涉,他想就此往脚下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纵身跳去。 如此生不如死的恶劣境遇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和毅力。 风雪和冰雹无情地撕咬着幽琴的肌肤,孤独寒冷和无边无尽的黑暗将他紧紧包围,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下,也许只有死是唯一解脱的办法。 正在幽琴的意志力开始向死亡的深渊靠近的时候,蒙蒙胧胧间,幽琴看见在冰雪纷飞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衣袂飘飘的身影。虽然那身影在风雪之中显得模糊缥缈,但却是那么清冷秀绝,恰似一朵冰山雪莲在幽琴的眼前灿然绽放。 那不是冷露吗?冷露正用幽深的目光看着他呢。 幽琴的心里瞬间燃起了无限的渴望。他猛一鼓劲,向着冷露的身影攀登而去。 然而冷露的身影在前面总是时隐时现若即若离。幽琴无论怎样努力,就是赶不上她。此刻的幽琴再也没有止步,因为他看到了令他颤然心动的希望。 前面的路越来越艰难。越接近山顶,风雪和冰雹也就越加密集。幽琴在深可没膝的雪地里手脚并用地爬行着。 幽琴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冷露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直到最后,冷露的身影在茫茫风雪中消失。 幽琴已经看到了他的希望所在,因此他不会再作停留。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翻过雪山,等待他的就是天堂。冷露就在天堂里等着他。 当幽琴快要接近山巅的时候,雪山顶上的天空开始变得晴朗起来。越接近终点,风雪也就越小。 当幽琴最终爬上雪山之巅的时候,明媚绚丽的阳光开始向着群山普照。幽琴的眼前顿时出现了奇瑰无比的壮丽景象。 只见雪域之间万道霞光如瀑般飞泻,白雪皑皑的世界一片干净澄明。在雪山的脚下,一泓碧水在群山环抱间熠熠生辉。那碧波万顷的湖面上,渔人在撒网百鸟在竟飞,湖的四面绿树掩映村庄错落,气象祥和温馨。 难道这就是天堂? 看到如此美好的情景,幽琴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不由自主地双膝跪地,双眼盈满激动的泪水。 就在幽琴被眼底的美好事物征服的时候。突然,只见那湖面上陡然间掀起股股巨浪,一时间湖面上狂风大作人仰船翻鸟翼惊飞。一条黑龙从水里蹿出,它在湖面上恣意纵横兴风作浪,肆无忌惮地撒野狂欢。 幽琴心间的一股怒火不禁冲天而起。他刚要大喝一声,一缕缕梵音突然间在耳畔响起。幽琴立刻觉得头晕目眩意乱神迷起来。他在噩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巨龟听到幽琴在噩梦里痛苦不堪的呻吟,急忙伸出头。 这时,就听见有一个僧人在洞外用浑厚的声音朝洞内喊道:“阿弥陀佛。幽琴,老纳知道你就躲在里面。你罪孽深重,这阳世的光阴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的。你还是随我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 巨龟听到喊声,脸上的表情极度惊惶。它惊慌失措地爬到幽琴旁边,自言自语地说:“这些狗屁和尚,又想把我们公子带走。我们公子究竟碍着他们什么了?他们还嫌把我们公子囚禁得不够吗?今天有我老龟在此他们就休想把我们公子带走。” 说着老龟背着沉重的龟壳居然站立了起来。此时他的双目放出熠熠神光,嘴里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随着声音起处,那泓原本平静的水池里溅溅开始风生水起,不一会儿,一群虾兵蟹将从水池里相继浮出水面。巨龟又舞动双手,那泓水池里的水开始象潮水般涌动鼓涨起来,并且向大厅四周漫延。 山洞外面果然坐着九个和尚,其中八个便是在幽幽潭中已经与幽琴交过手的僧人。 这八个僧人形成半圆将山洞围住,双手和十参禅打坐,口齿间梵音不断。另一个僧人端坐洞口,正朝着洞内喊话。此人便是在一千年前将幽琴囚禁于幽幽潭中的雪蝉方丈。此番他亲自从峨嵋山的金顶寺赶赴而来,为的就是要将幽琴再度囚禁于幽幽潭内。 这时雪蝉方丈感到山洞内的妖气又开始凝聚,有股股阴冷之气往洞外溢出。 雪蝉方丈停了喊话,袍袖广展,一道祥光自袖间飞出,往洞内射去。 洞内的巨龟正在施法引水,忽见一道眩目的金光迎面袭来,急忙将头缩于龟壳之内。 那道金光擦着巨龟的头皮呼啸而过,打在大厅里一根倒悬的钟乳石上火星四溅。 巨龟又将头伸出,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嘴里说道:“这龟孙子和尚的心也忒黑了嘛,一出手就是要命的狠手。他妈的!你不仁老子也不义,看老子给你来个翻江倒海。” 巨龟说完,就见一股黑气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毕直地朝洞外飞射出去。正在漫涌的池水此刻也陡然间暴涨,紧随那股黑气倾泻而出。 洞外的和尚们忽见一股黑气引着一股大水迎面而来,俱凝声屏气身如磐石。大水瞬间将僧人们淹没。 虾兵蟹将们此刻也骑在大水之上冲出洞外。这些虾兵蟹将们站在水面上个个挥刀舞枪,显得异常兴奋。 僧人们此时也从水底冒身出来,见了这些异物,再也不顾修佛之人的禅定形象,与这些虾兵蟹将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原本空旷的山谷内水泻浪飞杀声震天。 这些个虾兵蟹将们原本俱是水间沟底的乌合之众,在它们各自的狭天小地里也是颐指气使吆五喝六的主。平日里无所事事东游西荡,个个皆是清闲空虚得心底发飘四肢泛酸的混混,今日能够有幸被巨龟招集在一起声势浩大地惹是生非,当然兴奋异常。 只见它们个个摆出一副骁勇善战的架势,不分套路,没规没矩,乱七八糟地与僧人们胡乱地纠缠在一起。那股子乱劲儿,就别提了。这些僧人们总以降妖伏魔框扶正义自诩,但今日遇到这些个妖不妖魔不魔的异己分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 只见山谷之内虾与僧斗,蟹与佛斗,八个僧人们有的被扯衣拽袖,有的被抱腿撂肩,一时间被弄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更有几个贪生怕死的滑头分子,也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套闷鼓破锣,摆在水头之上又擂又敲,大有火上浇油起哄助威的架势。整个场面直被搞得乌烟瘴气,滑稽得不得了。 雪蝉方丈站在水势飞泻的洞口,看到如此有失佛体的场面,不禁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对着洞内说道:“幽琴,老纳原本是受一如大师的启发想要点化超度于你,不想你如此执迷不悟,居然纠集这些混迹于幽泉冷谷的乌合之众来辱我佛门,看来你与佛法生死无缘。既然如此,老纳也不再强求于你。你还是将这些无根之物招呼回去吧。阿——弥——陀——佛——” 雪蝉方丈说完随即遁身而去。那八位僧人也随之先后腾身飞出山谷。只是这些僧人们个个被这一等虾兵蟹将们撕扯得衣履破烂,样子显得甚是狼狈。 虾兵蟹将们见僧人们离谷而去,更是在水面上欢呼雀跃得意忘形。个个都似乎觉得自己不是凡物了,大有天外飞仙的飘然之状。 洞内的巨龟闻听僧人们已弃战而去,便再度张开巨口,一股黑气复又从洞外疾速蹿回巨龟的阔口之内。那股大水也随势往洞内疾速溃退。那些尚在水头之上得意忘形的虾兵蟹将们一时间收势不住,纷纷从浪头跌落。 那大水退势极快,瞬间便涌回洞内杳无踪迹。虾兵蟹将们来不及随水势而回,仰七仰八地跌躺在旱地之上,形状丑陋不堪。没有了水乘,这些个乌合之众们只好连滚带爬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洞内而回。那情形颇有点丢盔卸甲溃不成军的败军之象。 有几个稍显慢点的,猛听见山谷内传出一声石破天惊的虎啸,立刻被惊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叫娘地往洞内飞逃。那惊世骇俗的速度,直如罡风过隙。 入得洞内,巨龟对他们说:“你们还是且请回去吧,有事我老龟自会找你们的。今天之事,我老龟非常感激。有朝一日我老龟重新做了紫水国的宰相,定当奏请我家主人——紫水国的禹商国王,为各位谋得个一官半职。” 虾兵蟹将们听了老龟的话,七嘴八舌地附和着道谢,然后纷纷变回原来的渺小模样,爬进那泓水月瑶池,没了踪迹。 10仙茱失踪 那庞然大物此时再度翻卷庞大的身躯,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形成,一股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吸力从漩涡的底部传来。 东渐自尊的小船也跟着急速旋转的漩涡往一个可怕的没有尽头的深渊陷落。而冷露的身影已经被吸入了漩涡的中心,正向黑漆漆的底部飞坠而下。东渐自尊*在手中的木浆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东渐自尊意欲飞身去救冷露,但冷露的影子已经在急速旋转的漩涡的底部变得非常渺小。 此时的东渐自尊如果再不从漩涡中脱身,他不光救不了冷露不说,他自己同样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东渐自尊不再多作考虑,使出浑身的力量,提气纵身,从可怕的漩涡中心飞射而出。尽管如此,他已然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在将他往漩涡的无底深渊里拽。 东渐自尊终于从漩涡里冲了出来。他立于一处礁石之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那叶扁舟和冷露陷落于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那个庞然大物也随着漩涡消失于滚滚激流之中。 此时,礁石丛林又恢复了平静。 东渐自尊从未受到过如此巨大的打击。垂头丧气地呆坐在礁石之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东渐自尊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他该怎样向一如交差。因为他把一如视为掌上明珠的弟子冷露弄丢了,而且生死未卜。 现在,恢复了平静的海面茫茫苍苍,他又该到哪儿去寻找冷露的踪迹? 东渐自尊呆坐在冰冷的礁石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可是受了一如的千叮咛万嘱托才从东渐岛出来接冷露的。可冷露却被他弄丢了…… 东渐自尊越来越后悔自己真他妈老糊涂了,居然想到从这条便道回去。现在看来东渐岛他是暂时不能回东渐岛了,一如那边的差还得去交。他原本打算早点回到东渐岛和漫天飞雪肌肤相亲一下,看来这个美好的愿望也只能放一放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他妈压根儿就不该出来管这种闲事。”东渐自尊此时懊恼地想。 后悔当然是无济于事,关键的问题是东渐自尊现在该怎么办? 一向自以为是的东渐自尊此时头都大了。一想到一如知道他把冷露弄丢了后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东渐自尊不禁毛骨悚然心里一阵发毛。 一如一旦横不讲理起来,那可是会要了他东渐自尊的老命的。他太了解这个表面以谦谦君子自居的老怪物了。 东渐自尊越想越怕,不由在礁石上打了一个哆嗦。也许是冷的缘故。 以一代宗师自居的东渐自尊被弄到如此踌躇落魄的地步,也是怪让人同情的。 后怕是后怕,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怎么办?东渐自尊不得不平复下心情好好考虑一下了。 此时东渐自尊想起了琼台玉阁的红颜知己梦如茵,也许她能给他想想办法。想到这儿,已经六神无主的东渐自尊似乎有了一点主意。他从礁石上站了起来。。。。。。。 此时,夜色如同巨大的黑丝绒幕布从低垂的天空滑落下来。几颗闪烁不定的星子在阔大的苍穹上发出暗淡清冷的微光。被夜色全面笼罩的海面显得异乎寻常的安静。层层浮动的微波在夜的暗光中泛着幽蓝深邃的光。如此广阔寂寥的场景让东渐自尊倍感孤独和失落。 东渐自尊的眼前再度浮现出冷露往漩涡的底部陷落时的情景,冷露眼里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哀伤无助的眼神象刀子一样剜痛了东渐自尊的心。 冷露的手当时似乎还很迫切地伸向了他,然而冷露向着恐怖的万丈深渊陷落得太快,以致于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冷露和他的那叶扁舟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漩涡深处的。 那翻江倒海般急速旋动的海水,那深不见底的黑漆漆的万丈深渊,那孤独哀伤绝望的凄迷眼神,都历历在目地在东渐自尊的眼前浮现。 一个鲜活美丽的生命带着满腹的幽怨就这么在他的眼前瞬间消失了。东渐自尊的心里生出万千的悔恨。无限悲凉涌上心头,泪水从眼眶里夺目而出。 六神无主的东渐自尊急急忙忙地涉水往琼台玉阁而去。 夜色笼罩下的东海愈显其博大精深的神秘。层层雾岚在海面上缥缈而起,点缀于海面上的荒礁野岛似乎都被围上了夜的睡幕。一切似乎都显得平静祥和。 婉若仙境的琼台玉阁隐藏在烟波浩淼的东海一隅。 在一处琼台玉楼之上,一位凭栏而望的雍容华贵的美丽少妇满眼忧郁地看着眼前云影浮动的海面出神。她就是东渐自尊心目中的红颜知己琼台玉女梦如茵。在她的身后,安安静静地站着两位十一二岁的少女。两位少女俱出落得出水芙蓉般的清纯。 梦如茵望了一阵神秘幽深的海面,轻声对身后的两位少女说道:“琴儿,悦儿,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在这儿站一会儿。” 两位少女毕恭毕敬地应道:“是,如茵姐姐。”便从玉楼之上退身而去。 梦如茵依旧忧郁地望着烟波浩淼的海面出神。身处琼台玉阁的她感觉到了刚才海面上传来的巨大响动。她敏感地预料到一定是某个地方出事了。 前不久,她带着随身侍从琴儿和悦儿骑着云鹤在东海上巡游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离此仅四五百里路之遥的地方,那儿的礁石似乎改变了原来的布局。身处东海上的梦如茵对她所触及的范围里的一礁一石都非常熟悉。哪怕其中有一丁点的改变她也能细心地察觉到。而那片礁石正好在她的所辖范围之内。梦如茵发现那礁石的改变很有点人工刻意而为的痕迹,若不细致观察,以及对那儿的环境不是了如指掌,是很难发现其中的细微变化的。而且那种变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就能完成的。 难道有谁想与她比邻而居吗?当时梦如茵的脑子里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但她没有露出半点声色。 后来她又独自一人去了那个地方查看了两次,俱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过梦如茵却对那儿有了些许警惕。 刚才的巨大响动好像就是从那个方位隐约传来的,她敏感地预料到一定是那个地方出事了。 她所居住的东海一隅,一直是云影缥缈婉若仙境般的平静祥和,从未有过不和谐因素的存在。而刚才从那个方位传来的巨大动静不能不让琼台玉女梦如茵心生忧虑。 梦如茵知道诺大的东海之上有着某种黑暗势力的存在。但她绝对不想卷入其中。 正当梦如茵心生疑虑的时候,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在夜色茫茫的海面上出现了。梦如茵神目如电地极目望去,一眼就认出是东渐自尊。这老家伙如此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梦如茵大吃一惊!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东渐自尊也同时看见了独立在琼台玉楼上的梦如茵,心里漫过他乡遇故知般的亲切暖流。身心受到巨大打击的他此时太需要一个知心人的安慰了。东渐自尊如同水上飘花般地瞬间来到琼台玉楼上。他一见到梦如茵就急声说道:“如茵妹妹,出事了!出事了!” 梦如茵见他如此着急上火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东渐自尊喘了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说:“我把一如的弟子弄丢了。” “一如的弟子?就是那个被一如视为掌上明珠的在浣花涧过着神仙般日子的绝色女子吗?” “不是她是谁!可是我把她弄丢了呀!这可怎么办?” 梦如茵见东渐自尊心急火燎的样子,知道他绝没有说谎,问:“你怎么会把一如的弟子弄丢?她不是在浣花涧吗?” 东渐自尊说:“哎呀!说来话可就长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把她弄丢了。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吧!” “你别急,慢慢说,说清楚我才好给你想办法的。”梦如茵故意柔声细语地对东渐自尊说道。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东渐自尊渐渐平静下来。 东渐自尊向来喜欢听美丽女人的温言软语,此刻也不例外。在温柔如水的梦如茵的安慰下,他失魂落魄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对梦如茵说了。梦如茵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东渐老儿,看来我们都遇上大麻烦了!”梦如茵听了东渐自尊的叙述后说。 “什么大麻烦?”东渐自尊问。 梦如茵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一直就觉得那地方有点蹊跷,看来果然是被人动了手脚。究竟是什么人呢,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东渐自尊一头雾水地问:“你在说谁?” 梦如茵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那地方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看来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我的琼台玉阁了。” 东渐自尊说道:“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心思动到你这儿来?!” 梦如茵说:“敢打这种主意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你想想,一如那老家伙一般是不管闲事的,这次他居然连他爱徒的事也顾不上亲自去管,而是交给你来过问,想来他一定还有更加重大的事情需要料理。” 东渐自尊恍然醒悟似的说:“哎!你这么一说还就真有点道理了。难怪那老怪物会主动求到我这儿来,而且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兮兮的。不过,那老怪物如果知道我把他的徒弟弄丢了,要是不依不饶地找起我的麻烦来,我该怎么办?你知道他一耍起横来,什么不要脸的事也干得出来的!”东渐自尊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东渐自尊的那副样子梦如茵看了心里抑制不住地想笑,说:“你放心。一如再不济,也不会把心思动到漫天飞雪的头上去。人家漫天飞雪都死心塌地地在你的东渐岛上和你一起过日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那杂种一直用漫天飞雪来威胁我!”东渐自尊耿耿于怀地说。 梦如茵越加想笑。东渐自尊这辈子什么事都看得很豁达,唯独在漫天飞雪这道坎上,他似乎一辈子也迈不过去了。而一如也忒狠,就揪着东渐自尊的这个软肋不放了。梦如茵突然觉得东渐自尊被一如挤兑得还真有点可怜了。这对老冤家,没一个正形的! 这时梦如茵说:“你别着急。事情也许还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不可收拾。这样,我们马上再到刚才出事的地方去看看。看还能不能有所挽回。” 东渐自尊如同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马上说道:“好,好。” 说罢,两人一同展动身形,从琼台玉楼上飞身而往…… 11巨型水怪 梦如茵和东渐自尊再度来到那处礁石丛林时,已是临近子夜。茫茫苍苍的大海完全进入一望无际的青黑色的梦的深处。几颗暗淡的星光把寂静辽阔的海面映衬得愈加幽暗深邃。 梦如茵和东渐自尊站立于一处最高的礁石之上,迎面而来的咸淡海风将梦如茵的裙裾鼓动得款款飞动。 他们趁着夜色的微光,极目四望,眼前除了黑乎乎的礁石丛林和安静温驯的海水,然后就是一片的空旷苍茫。 梦如茵知道看不出个什么结果,就说:“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来看个究竟。” 东渐自尊似乎心有不甘地悻悻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又飞动身形掠于青黑色的海面上。 就在他们离去的瞬间,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再度从一处礁石的暗影处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神秘的笑容。 翌日,东渐自尊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推窗而望,只见处于东海一隅的琼台玉阁被满天的朝霞和云蒸霞蔚的缥缈景象全面覆盖。整个琼台玉阁内直是古木参天气象森然,奇花异草满目皆是。亭台楼榭曲径游廊点缀其间,仙鸟云鹤或脆鸣于枝头或浅涉于水中。奇景奇物,端的是美不胜。 东渐自尊刚一出得屋门,便有琴儿和悦儿两个侍女躬迎在门口。说:“如茵姐姐吩咐了,说东渐前辈醒来就去斋房用膳。” 东渐自尊已经被这满眼的奇异景象感染,再看了两位出落得出水芙蓉般的清纯女子,心间立时阳光灿烂,昨日的事情似乎已经忘得九霄云外。他乐呵呵地跟着两个少女到斋房用膳去了。也随口问了句:“你们如茵姐姐呢?” 两位少女异口同声地回道:“如茵姐姐一早就驾鹤出去了。” 到得膳房,只见一张用藤条编制的精致小餐桌上放了几个色泽鲜艳欲滴的奇异水果。东渐自尊知道那就是他的早点了。他走过去,抓过水果便欲开咬。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如茵妹妹,一如前来拜访。” 东渐自尊一听,直是惊得六魂失了五魂。一边忙不及迭地给琴儿和悦儿挤眉弄眼地摆手示意使眼色,一边胡乱抓了两个仙果便往里屋躲。 琴儿和悦儿这时闻声出去。恭声说道:“一如大师尊驾光临,琴儿和悦儿这里问安了。” 一如道:“你家如茵姐姐呢?” 琴儿道:“我家如茵姐姐一大早就驾鹤出去了。” 一如道:“知道她几时回来吗?” 琴儿又道:“不知道,姐姐没有说。” 正说话间,就听见空中一声悦耳的鹤鸣。却见梦如茵仙衣飘飘地骑着一只洁白的云鹤翩翩然从天而降。梦如茵下得云鹤,云鹤又飞身而起,落于亭台楼榭间的一处开满水莲的池塘里,舒颈展翅地梳理起羽毛。 一如见如茵回来了,说道:“如茵妹妹回来得可是真巧啊!” 梦如茵盈盈浅笑道:“一如大师可是难得的贵客啊!琴儿悦儿,快去给一如大师沏茶。” 琴儿和悦儿应声而去。 一如说道:“茶就不用沏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我只是问几句话就走。” 梦如茵依旧美目盈笑地说:“什么事那么急?连喝口茶的功夫也没有。” 一如道:“的确有要紧的事情。改天等事情忙妥了。一定再来品茗仙姑妹妹亲制的仙茶。” 梦如茵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问我?” 一如道:“我是来问东渐那老小子上你这儿来了没有?我到他岛上去了。漫天飞雪说他还没回去。我料想他老小子兴许又是到你这儿来骗吃骗喝来了。” 梦如茵道:“东渐自尊倒还真在我这儿。昨天晚上来的。” “哦,哪我的徒儿也在此处了?”一如面露喜色地道。 梦如茵轻轻摇头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一如骤然变色道:“他不是带着我的徒儿吗?怎么。。。。。。。” 梦如茵道:“你还是问他自己吧。”便对正在沏茶的琴儿轻声喊道:“琴儿,去请东渐自尊老前辈出来。” 琴儿应声到得膳房去找东渐自尊,却哪儿还有东渐自尊的影子。东渐自尊一见事情即将败露,早已溜之大吉了…… 琴儿出来说不见东渐自尊的影子,一如便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急声问梦如茵道:“如茵妹妹,你快告诉我东渐那老小子到底把我的露儿怎么了?” 梦如茵见一如急火攻心的样子,缓声说道:“你这么着急上火的,我怎么敢把真相告诉你呢?” 一如道:“我能不着急吗?你知道我的露儿这次出来,心里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吗?我原本是打算让东渐那老小子把她接到他的岛上去住住,让漫天飞雪和她处一段时间,可是。。。。。。” 一如激动得有点说不下去了。 梦如茵依旧平心静气地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发生这样的事东渐至尊也是非常内疚的。要不他怎么连见你的勇气也没有呢?凭你一如大师的修为,遇事的轻重缓急你难道还不会掂量掂量吗?” 梦如茵不愧为东海仙子,几句话便将气血上涌的一如说得平静了许多。 一如平息了一下情绪道:“好,我听你的,我暂时不激动。那你告诉我东渐把我的露儿怎么了?” “他把你的露儿弄丢了。”梦如茵这时才平静地说。 “什么?他把我的露儿弄丢了?” “对,而且是丢在一个非常凶险的地方。” “什么地方?”一如急切地问。 “泅游岛。”梦如茵道。 “他怎么会把露儿丢在那个地方。他难道不知道那个地方暗藏玄机吗?” “他是想早点把露儿带上东渐岛,所以才误入歧途的。” “这个老混帐!看我怎么收拾他!他哪儿是为了早点把露儿带上东渐岛?分明是想快点见到漫天飞雪。我是太了解他的德行了。”一如气急败坏地说。 梦如茵道:“现在不是着急骂人的时候,现在关键是要搞清泅游岛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如阴沉着脸说:“对,我得马上去泅游岛一趟。”说罢便欲动身。 梦如茵道:“慢,我们一道去吧。” 说罢朝正在莲池里梳理羽毛的一只云鹤一招手,云鹤便煽动羽翅飞翔而来,姿态轻盈地栖于梦如茵的身旁。一如已经展动身形缥缈而出琼台玉阁。梦如茵骑着云鹤紧随其后。 此时东渐至尊不知从哪儿鬼头鬼脑地冒了出来。依旧一副蹑手蹑脚的样子。自言自语地道:“我还是快点回东渐岛带上漫天飞雪逃命去吧!” 说罢也一溜烟地跑了。 琴儿对悦儿说道:“想不到这东渐至尊还是这副德行,嘻嘻…… 一如和梦如茵来到泅游岛的时候,正赶上涨潮,水天相接的地方,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疯长,并且以一泻千里澎湃汹涌之势自天际间奔涌而来,端的是波澜壮阔气象万千。 疯狂的潮水前赴后继地扑打着礁石,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碎裂的浪花飞溅开来,恰如冰河解冻苍山雪崩般的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一如面色铁青地站在一处断礁之上,用敏锐清峻的眼睛环顾四周。眼前的泅游岛荒礁丛生连绵荒芜。梦如茵驾着云鹤围着泅游岛巡游着。 此时,一个猥琐的身影躲在一处礁石的缝隙间一动也不敢动。他只要稍微一动弹,就会暴露在一如和梦如茵的视线里。 那个猥琐的身影浑身青黑,如同礁石的颜色。这样它就能够很好地隐藏起来。 这时梦如茵座下的云鹤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那鸣声让躲在礁石缝隙间的家伙感到心惊肉跳。它本想悄悄地潜于水里无声无息地溜走,但疯狂的潮水又使它望而却步。它只要一下到水里,就会被潮水卷得无影无踪。它只能潜伏在礁石的缝隙里一动不动。 此时一如朝半空中的梦如茵问道:“如茵妹妹,你看出什么蹊跷来了吗?” 梦如茵没有回答一如的问话,她一边骑在云鹤上绕着泅游岛巡游,一边在努力地回想着上次泅游岛上礁石的布局。 突然,梦如茵看见在潮水汹涌的起伏间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块极其庞大的暗礁。准确地说那不是暗礁,而是东渐自尊所说的庞大的怪物。这个黑黝黝的怪物是如此的庞大,在汹涌的潮水间忽隐忽现,若不是对泅游岛上的明礁暗石了如指掌,这个隐藏在礁石丛林中的怪物是极难被辨认出来的。梦如茵骑着云鹤,围着那个黑黝黝的庞然大物开始转圈。 一如也发现了梦如茵的异样表情,他在下面问梦如茵道:“如茵妹妹,你发现什么了吗?” 梦如茵在云鹤上向他指了指下面的庞然大物。 一如几个起落降到一处礁石上往梦如茵手指的地方一看,也不由大吃一惊。难怪东渐自尊会吃那么大的亏,原来他遇上了千年难得一见的海底巨怪——鯣蛟。这是一种只出现在传说中的深海巨怪,没有人知道它生活在大海的什么地方,也极少有人见过它的狰狞面目。而它现在就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潮水之中。 梦如茵骑在云鹤之上,也是一脸严峻的表情。 是谁把如此恐怖的怪物引到了海面上来?梦如茵越来越觉得自己遇上了恐怖的对手。这个怪物如果一直盘踞在这里,她的琼楼玉阁便会随时遭到灭顶之灾。 此时海面上涨起的潮水越加汹涌,滚滚波涛在无垠的海面上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纵横决荡。整个泅游岛也似乎将要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潮水吞没掉。 而那个庞大的怪物在巨大的潮水里坚如磐石般地一动不动。 站在礁石上的一如决定要将鯣蛟引出水面,他要看看这个怪物的真实面目。 只见一如清影闪动,于半空中一掌劈出,一股山崩地裂的刚猛劲气朝隐藏在潮水中的鯣蛟力劈而下。那鯣蛟果然不是一般的怪物,它在水底对一如和梦如茵早有防范。一如的霹雳开山掌刚一划出,只见一条几十丈开外长的青黑色的巨型尾巴从潮水间飞卷出来,卷挟着浪花水沫朝一如劈脸而来。如此阵势一如也是吃惊不小,他顺着鯣蛟的巨尾凌空飞跃,手中青光一闪,已经擎了一把三尺青锋在手。一如手起剑落,朝鯣蛟的尾巴力斩而下。那鯣蛟的尾巴虽然庞大,但却灵巧无比,居然在空中急速晃动,很轻易地就躲过了一如的剑锋。一如早已抱着为徒儿冷露复仇的满腔怒气,如影随形地追逐着鯣蛟的尾巴一阵狂砍猛刺。有几剑还真就刺中了鯣蛟的尾巴。一时间鯣蛟的尾巴上皮开肉绽,殷红之血喷涌而出,瞬间将海水染成了赤潮。那鯣蛟绝没有想到会受到如此大的重创,一时护痛,庞大的身躯终于在波涛汹涌的潮水间翻卷出来。一座状如小山般的黑黝黝的庞然大物在泅游岛上陡然耸立。 一如和梦如茵都没有看过如此庞大的怪物,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载着梦如茵环岛低飞的云鹤也发出惊惧的鸣声,挥翅冲天而起。 只见那怪物浑身水迹淋漓黝黑发亮肌肉累累,四根硕大无朋的巨腿支撑着庞大笨拙的身躯,状如巨礁一样的头与山似的躯体没有明显的分界线。两只泛着蓝幽幽冷光的巨大眼睛凶恶残暴地看着一如。犹如两个黑漆漆山洞一样的鼻孔不停地喷着白茫茫的水气。一如在怪物的面前显得极其渺小。 一如并没有被鯣蛟狰狞的面目吓住,他高喝一声:“还我徒儿来。”便飞身直起,挺剑直刺。鯣蛟此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冷气从口内倒吸而入,一如只觉得身体失去控制地往鯣蛟的口中陷落。半空中的梦如茵一看情势危急,玉手翻动,两颗状如斗大的礁石朝鯣蛟的脑袋飞射而去。鯣蛟躲闪不及,两颗礁石正中脑门。鯣蛟状如小山的身躯一个趔趄,一如乘机从鯣蛟的口风中跳了出来。 这时梦如茵惊呼道:“一如大师快看!” 一如顺着梦如茵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鯣蛟刚才盘踞的水下形成。 原来鯣蛟盘踞的地方正是一个巨大漩涡的进水口。鯣蛟一移动身躯,漩涡的口就暴露出来,漩涡也就随即形成。 “难道冷露就是被这个漩涡吞没的?”一如恍然大悟。 那漩涡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滚滚潮水往漩涡深处急速地旋动而下。 此时的一如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突然作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只见他身形旋动,笔直地朝漩涡的中心飞掠而去。梦如茵不由惊呼失声。那鯣蛟此时也紧跟着跳入漩涡之中,也随着漩涡瞬间消失。 泅游岛上此时又只剩下汹涌的潮水和林立的礁石。梦如茵骑着云鹤绕着泅游岛往复盘旋,泪水此刻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真没有想到一向冷静从容的一如居然也会如此冲动鲁莽。云鹤这时也发出一声声凄婉的鸣声。那声音夹杂在纵横决荡汹涌澎湃的潮水声里,显得非常的孤单和凄凉! 这时,泪眼朦胧间,梦如茵突然看见一处礁石的缝隙里躲藏着一个鬼魅的身影。梦如茵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她掏出罗帕将眼泪拭干再看。果然有一个鬼魅的身影隐藏在那块礁石的缝隙间。那个身影的颜色太接近礁石的颜色,所以很难发现。梦如茵心细如发。她居然看见了。那个身影却没有觉察出它被梦如茵发现了。正神情焦急地看着脚下惊涛拍岸的潮水出神。 12阿向内地 当梦如茵和云鹤出现在它面前的时候它才突然醒悟过来。梦如茵秀美的双目正冷冷地*视着它。 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只见此物身不盈五尺,一身青灰色的肌肤,长得瘦小但身形却线条流动,一双灰蒙蒙的小眼睛显得水气迷蒙。只是那一头黑发漆黑水亮。更奇特的是他的手脚之上都长着迥异于人的蹼。这必定是常年生活在水中的异物无疑。 “你们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在此兴风作浪?”梦如茵问道。 那东西惊惶失措地想逃,梦如茵袍袖一展,一条白练眨眼飞出,已然将那异物的手脚缠捆了个结结实实。 那东西居然会说话:“仙姑,求求你放了我吧。”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梦如茵知道这东西必有来历。便说:“我不会伤你性命的。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话。” “只要仙姑不害我性命,我一定老老实实地回答仙姑的问话。”那异物说。 “那好,你先说说你的来历。”梦如茵道。 那异物水气迷蒙的眼睛滴溜转动了一下,说:“仙姑可听说过有一个紫水国?” 梦如茵道:“听说过。” 那异物道:“我就是从紫水国而来。” 梦如茵似乎有点吃惊,审视了那异物半晌,问道:“你没有撒谎?” 那异物摇了摇头,脸上一副很老实的表情。 梦如茵道:“紫水国的人我见过,他们不是你这样的模样。你在撒谎。” 那异物道:“仙姑说得对。但仙姑说的那是八百年前的紫水国的人。紫水国早已经属于我们了。紫水国的人现在都变成了我们的奴隶。” 梦如茵冷笑道:“你倒是挺老实的,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那你再说说你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地躲在这泅游岛上。” 异物道:“是为了监视你。” “监视我?”梦如茵有点不相信地说。 “对,是为了监视你。其实这泅游岛是紫水国通向地面世界的一个出口。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会从这个出口出来。” “从这个出口出来?”梦如茵越加疑惑。 “对。”那异物见梦如茵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接着说道:“其实这只是我们塞涅槃王计划的一部分。” “塞涅槃王?就是那个曾经被隐灵界流放的塞涅槃?” “对,就是他。他现在主宰着紫水国。他一直梦想着从紫水国出来,重新回到隐灵界。” 梦如茵颇感吃惊。她知道这个塞涅槃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也知道他曾经和隐灵太岁相互勾结在隐灵界犯下的弥天大罪。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曾经将澄明空灵的隐灵世界搅得混沌不堪,直是弄得天怒人怨,最后犯下众怒。隐灵界的隐灵天尊在忍无可忍的情形下力邀各界高人隐士对其同诛共伐,狡猾的隐灵太岁见大事不妙畏罪而逃,自今下落不明。塞涅槃晚逃一步,被逮了个正着,法力废却后被永久流放,永不得踏入隐灵界半步。当初同诛共伐隐灵太岁和塞涅槃的时候,梦如茵也跟随师父祥玉尊者去了隐灵界,并且助了隐灵天尊一臂之力。 “难道这个塞涅槃意欲卷土重来,再到隐灵界兴风作浪?”梦如茵惊讶地想。 “你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梦如茵问那异物道。 “句句属实,仙姑。” 梦如茵用咄咄*人的眼神盯着那异物。那异物的眼神在梦如茵的*视下显出游移不定的慌张和绪乱。梦如茵冷笑道:“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那异物猥琐地笑了一下,小声说道:“仙姑的眼睛太漂亮了,我看着心里跳得慌,所以不敢看。” 梦如茵的心里暗笑了一下。看他说话的样子也不象是在撒谎,也显得很诚恳,便说:“既然这样,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你走吧。” 那异物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容易就重获自由。似乎还有点懵懵懂懂地不敢相信。怯声问道:“仙姑是说放我回去?” “是。我说过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话,我便不会为难于你。你走吧。” 那异物突然双膝跪地,悲哀地说:“仙姑有所不知,我现在是不能回去了。” 梦如茵奇怪地问:“为什么?” 异物说道:“我被仙姑俘获的事,一定已经有人回去禀报塞涅槃王了。那塞涅槃王疑心极重,而且生性凶残。我就是回去也是必死无疑。还请仙姑收留我吧!” 梦如茵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她居然还被这家伙赖上了。得! 梦如茵道:“这怎么可以?” 那异物依旧可怜兮兮地哀求道:“仙姑就发发菩萨心肠,收留下我吧?” 梦如茵犯难了。 “只要仙姑收留下我。我一定甘愿为仙姑效犬马之劳。” 梦如茵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也许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你就随我一同回琼台玉阁吧。但我没有说要收留你,我只是让你在那儿暂时避难。” “谢谢仙姑。”异物起身道。 “上来吧。”梦如茵骑上云鹤道。 异物道:“我还是潜水跟在仙姑后面吧。” “你跟得上吗?” “只要仙姑不要走得太快就行。” “那随你的便吧。”梦如茵说罢骑鹤而走。 此时潮水已经退却,海面又恢复了平静。那异物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只见一道水线飞射而出,笔直地跟着梦如茵骑的云鹤往琼台玉阁而去…… 回到琼楼玉阁,琴儿和悦儿见了梦如茵带回来的异物,两个小丫头都躲躲闪闪的既害怕又好奇。那异物到了琼台玉阁也东张西望的满眼新奇。 梦如茵对两个小丫头道:“琴儿悦儿,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客人。以后他就要住在我们这儿了。你们去给他弄点吃的去吧。” 琴儿和悦儿听了更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琴儿怯声怯语地说:“姐姐,你说他还要住在我们这儿啊?” 梦如茵见两人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轻笑道:“是啊!” 琴儿和悦儿对望了一眼,愣在那儿了! 梦如茵这时对那个异物说:“对了,你有名字吗,以后该怎么叫你?” 异物说:“回神仙姐姐,我有名字。我叫阿向内地。” 梦如茵自言自语道:“这名字奇怪。”又对异物说:“那好,以后我们就叫你阿向内地。不过你住在这里也不能白吃白喝。你也得给我干点事。我这儿正好缺个放鹤的。你就给我放鹤吧。另外你如果想要离开我这儿,你打一声招呼就行。” 阿向内地没有想到梦如茵那么通情达理,很恭敬地低头应道:“是,神仙姐姐。阿向内地一定把神仙姐姐的鹤放得好好的。” 梦如茵又对琴儿和悦儿说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给阿向内地弄点吃的。” 琴儿和悦儿都吐了吐舌头,应了声:“是。”便三步并着两步地到厨房里去了。 阿向内地也真卖力。此时他已经跑到有鹤的莲池里去了。他一跳进莲池就手舞足蹈地一阵吆喝,把正在池塘里安安静静梳理羽毛的十几只云鹤惊得一阵乱飞。梦如茵苦笑着摇了摇头,冲阿向内地喊道:“我叫你放鹤,没叫你赶鹤。你守着它们就行了,别惊扰了它们。” 琴儿和悦儿躲在厨房门里伸着头看,见了阿向内地那滑稽的样子,不由格格娇笑。 梦如茵看了看两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想起深陷漩涡深处至今生死未仆的冷露和一如。一丝忧伤复又涌上心头,便郁郁寡欢地走进厢房。她需要一个人平心静气地思考一些急待思考的问题。 这时,只见一位三四十岁的绝美少妇拉着一个胡须银白的老头至外间飞身而落。琴儿和悦儿定睛一看。那老头不是东渐至尊是谁?东渐至尊躲躲闪闪地跟在绝美少妇身后,一脸羞愧难当的表情。见琴儿和悦儿在看着他,更是如同小孩子做错了事情般的不好意思。 美少妇走动的身姿若同风移莲动般的飘逸婀娜。她领着东渐至尊来到琴儿和悦儿跟前,慈声软语地问道:“请问两位神仙妹妹,你家神仙姐姐可在家?” 琴儿鬼精,说道:“我家神仙姐姐刚刚回来不久。我去给你请她出来。”说着就快步去厢房请梦如茵。当与躲在绝美少妇身后的东渐至尊擦身而过时,还冲东渐至尊作了个鬼脸,把个东渐至尊臊得,一脸的恼羞之状,却又不敢发作,这口怨气把东渐至尊憋如同烈酒穿胸,脸上红光暴涌。 梦如茵从厢房出来,见是漫天飞雪带着东渐至尊来了,脸上满是宽慰的喜悦之色。几步迎上,说道:“不知漫天飞雪姐姐来了,如茵我失礼了。” 漫天飞雪指着东渐至尊道:“这个老小子,回到岛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了。把我气得。。。。。。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所以我就急着赶来,要他先行向一如大师赔个不是,然后再一起想办法去找回冷露。” 梦如茵这时神色黯然地道:“不用了。一如大师已经不在这儿了。” 漫天飞雪见梦如茵神色有异,问道:“一如大师去了哪里?” “他也去了他徒儿冷露去的地方。”梦如茵幽幽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漫天飞雪顿时目瞪口呆。 东渐至尊也把眼睛睁得老大,堂目结舌地看着梦如茵。 好一阵子漫天飞雪才回过神来。一扭头,忿忿地盯看着东渐至尊。东渐至尊被漫天飞雪的眼光压得就像脖子里的骨头突然断了似的,一下子耷拉了下去。 梦如茵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东渐至尊。如果他不把冷露弄丢在那儿,我们现在也不会知道那儿会隐藏着那么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漫天飞雪问。 漫天飞雪这时就冲正在莲池里专心地看着云鹤的阿向内地喊:“阿向内地,你过来一下。” 阿向内地听见喊他,从莲池里上来,跑了过来。 漫天飞雪和东渐至尊看了阿向内地,一脸不解。 梦如茵道:“他就是我从泅游岛带回来的。他知道泅游岛的所有详情。”又对阿向内地说:“你详详细细地把泅游岛的情形给我们说说清楚好吗?” 阿向内地点点头,说:“好的,神仙姐姐。其实泅游岛上礁石的布局已经被塞涅槃王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在泅游岛的下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城堡。城堡里目前已经驻扎着塞涅槃王精心挑选和训练的魔鬼军团。现在塞涅槃王只是在等待时机了。一旦时机成熟,他的这支魔鬼军团首先就会从泅游岛下面冲出来。塞涅槃王最终的目的是要独霸整个东海,他将把鯣蛟全部引出海面,到时候东海就会完全在他的统治之下。” 这时梦如茵说道:“阿向内地,你能发誓你所说的话都是实话吗?” 阿向内地说:“我能够发誓,神仙姐姐。” 梦如茵和漫天飞雪对望了一眼,又说:“假如我们要到泅游岛下面的黑色城堡,你能够带我们去吗?” 阿向内地脸上露出一丝害怕的表情。迟疑着不说话。 梦如茵继续说道:“怎么,不愿意带我们去吗?” 阿向内地摇了摇头,说:“不是,神仙姐姐。我是怕把你们带下去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梦如茵到:“你不要管那么多。到时候你只要给我们带路就行了。可以吗?” 阿向内地很老实地点点头。 梦如茵道:“好了,你去吧。” 阿向内地又到莲池里看鹤去了。 梦如茵对漫天飞雪说:“姐姐,你有什么打算?” 漫天飞雪沉吟片刻,说道:“如果就凭我们几个人,就是到了下面的黑色城堡,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我看这事最好还是先去找找你师父商量商量。” 梦如茵道:“今天我一大早就去他老人家那儿去了。可是他的童儿说他三天前就到天台山访他的故友广元真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漫天飞雪脸上露出忧虑之色,道:“这可怎么是好。也不知一如大师和冷露究竟是死是活?真是急死人啊!” 梦如茵道:“我看只有我到天台山去找我的师父。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这么大的事情,急是没有用的。” “也只好如此了。”漫天飞雪道。 梦如茵便朝莲池里的云鹤轻拍了一下手,一只云鹤又翩然而来。梦如茵骑上云鹤,吩咐琴儿和悦儿道:“琴儿悦儿,你们在家里要好好照顾客人。” 琴儿和悦儿应道:“知道了,姐姐。” 梦如茵骑着云鹤往天台山而去。众人目送着梦如茵和云鹤的影子渐渐融化在苍天白云里,目光久久不能收回。 此时,天空起了一丝阴霾。。。。。。。 13瑶池引路人 深陷于噩梦深渊九天九夜的幽琴突然挣扎着醒来。他懵懵懂懂地睁开惊恐万状的眼睛,嘴里不住地呼唤着:“冷露,冷露……” 一直守在幽琴身边的老龟也被幽琴惊恐万状的声音惊醒,它伸出头,关切地问:“公子你怎么啦?是做恶梦了吧?” 幽琴没有理会老龟,嘴里依旧嘟嘟囔囔地唤着冷露的名字。看着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的幽琴满头大汗的样子,老龟的心里既心疼又高兴。它自言自语地说:“你终于醒过来了。”边说边往那泓水月瑶池爬去。 幽琴这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她会死吗?” 老龟回过头,说:“谁会死?” 幽琴没有回答老龟的话,呆望着水月瑶池里静静漂浮着的妖蛇天静,魔魔怔怔地依旧喃喃自语着:“她会死吗?她会死吗……”脸上的表情惊恐不安。 老龟以为幽琴此刻念叨的是水池里的妖蛇天静,略微放心地安慰他道:“你放心公子,她不会死的。也许她要不了七七四十九天就会醒过来的。” 幽琴对老龟的话充耳不闻,依旧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她会死吗?” 老龟被弄得迷糊了。以为幽琴被噩梦折腾成了傻子,很担心地看着幽琴。 老龟哪里知道幽琴被恶梦惊醒的真正原因。恶梦中的幽琴眼睁睁地看着冷露往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陷落。幽琴趴在万丈深渊的边缘极力地去抓冷露的手,似乎他一度还抓住了。可是冷露的手很滑,也很凉,幽琴的手又绵软无力。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从自己的眼底坠入万丈深渊。于是幽琴便在惊恐万状的惊呼声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挣扎着醒来的幽琴仍旧没有完全清醒,此时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冷露往万丈深渊坠落时那双绝望惊恐的眼睛。那双绝世无双的美丽的眼睛象火苗一样炽烧着幽琴的心。幽琴的心里此刻火烧火燎地难受。 老龟又爬到水月瑶池边,他对着水月瑶池悲声泣语地说:“主人,你的儿子禹陵生风从噩梦中醒来了。可是这孩子他又魔怔了!主人,我该怎么办啊?” 水月瑶池里渐渐浮现出禹商国王苍老的脸。禹商国王的脸上挂满了忧郁的神情,他对老龟说道:“我的龟丞相啊!我们的儿子禹陵生风也许真的遇到大麻烦了。前两天长在他灵台幽镜上的那株奇葩新长出的叶子突然枯萎了。这是一个凶兆啊!龟丞相啊!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在我们的禹陵生风身边,我和我的王后会感激你的。”禹商国王说完一行老泪潸然而下。 老龟望着水月瑶池里禹商国王的脸悲泣道:“主人你就放心吧,有我老龟在,就有我们的公子在。” 禹商国王感激地道:“辛苦你了,我的龟丞相。”说完,禹商国王的脸在水中渐渐消失。 老龟抹了抹眼泪,复又回过身看着幽琴。幽琴已经停止了呓语,正呆呆地看着水月瑶池出神。 老龟爬过去,关切地问:“公子,你还好吗?” 幽琴这时才听见老龟在喊他。他将发呆的眼神收回来,看着眼前的老龟,眼睛里又有了几分神采。他问老龟:“是你在问我吗?” 老龟见幽琴清醒过来,心里暗自高兴。说:“是啊公子!你刚才是做恶梦了吗?” 听了老龟的问话,幽琴眼睛里的光芒又暗淡了下来。老龟很心细地捕捉到了幽琴眼里稍纵即逝的那束光芒,急忙接着问道:“我问了不该问的话了吗?公子!” 幽琴很认真地审看了老龟半天,老龟也用很关切很柔和的眼神看着幽琴。这回幽琴没有再说老龟很讨厌了,也没有再叫他把头埋下去。老龟的心里就有了信心。 这时幽琴说:“老龟,你说她会死吗?” “谁?你是说那水池里的天静吗?” 幽琴摇摇头。 老龟迷惑不解地问:“那你问的是谁?” 幽琴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龟。老龟被幽琴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自然起来。 “我在梦里看见她了。我看见她掉进了一个可怕的万丈深渊。”幽琴又说。 “公子你在说谁掉进万丈深渊了?”老龟问。 “冷露!我的冷露!我看见她掉进万丈深渊了。是那么的深,那么的黑,那么的冷!我的冷露一定是掉进去了!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幽琴说着又激动起来,他挣扎着要站起来。 老龟急忙安慰他道:“公子你别着急,你慢慢说好吗?你现在还不能动。” 老龟边说边上去给幽琴舒胸捶背。幽琴挣扎了几下没挣扎起来,渐渐地又平静下来,老龟轻轻地给他舒捶着筋骨他也没有拒绝。 老龟这时问:“公子,你梦见谁掉进深渊里了?” 幽琴看着老龟,说:“冷露。” 老龟突然想到刚才在水月瑶池里,禹商国王说的幽琴灵台幽镜上的那株奇葩新长出的叶子突然枯萎了。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冷露就是长在幽琴灵台幽镜上的那株奇葩!老龟的脑子里灵光乍然一现。 老龟问道:“公子还记得你刚才在梦里的具体情形吗?” 幽琴看着老龟,开始努力而痛苦地回忆起梦里的情形来。 “在一个海上……对,在一个海上,有一个……我就趴在一块礁石之上,一块礁石之上……对,一块礁石之上……冷露就是从那儿掉进去的。对,就是从那儿掉进去的!”说着幽琴又要开始激动起来。 老龟又急忙安慰他道:“公子别激动,公子别激动,慢慢讲,慢慢讲。” 在老龟及时的安抚下,幽琴又平静下来。 老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所在。幽琴一定是感应到了深处险境中的冷露了。如果冷露有个什么闪失,那么幽琴也就完了。一直长在幽琴灵台幽镜上的那株奇葩一定就是冷露。老龟的心里豁然开朗。但是它没有露出声色。 “这都是天意啊!”老龟的心里暗自感叹道。 它得尽快想办法和幽琴一道去找到和救出冷露。聪明的老龟的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它轻轻地给幽琴抚胸捶背边对幽琴说:“公子,你相信你做的梦吗?” 幽琴点点头。他对这忠心耿耿的老龟开始有一点点信任了。 老龟又说:“哪公子想去救她吗?” 幽琴说:“我当然想去救她。可是我现在既不能动弹,又不知道冷露她到底在哪里。我怎么去救她呢?” 老龟说:“要找到冷露倒也不难……”说到这儿,老龟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有什么办法?”幽琴的眼睛里复又露出神采,显得很急迫。 老龟盯住幽琴的眼睛说:“你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你快说!”幽琴急不可待地道。 老龟说:“但我有一个条件……”老龟继续卖着关子。 “你说。”幽琴道。那口气就好像是现在老龟如果有一千个条件,只要他能够办得到,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 此时的老龟见自己在这儿尽心竭力小心翼翼地守护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倔小子开始买他的单了,心里暗自高兴。想到这世间万物还就真他妈的神奇,比如眼前这个桀骜不驯冥顽不化的糊涂小子,居然还是有东西能够让他循规蹈矩,那就是他做梦也在念叨着的冷露。现在老龟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它知道幽琴的死穴在哪儿了。只要知道了这小子的死穴在哪儿,就不怕这小子不听它老龟的话。老龟心里越来越有了注意。 老龟这时说:“如果你要想救出冷露姑娘,你就必须要听我老龟的话。” 幽琴也不是废物,他说道:“我凭什么要信你?” 老龟此时已经胸有成竹,它不紧不慢地说:“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老龟啊!好,就当我老龟什么也没有对你说,行了吧。” 幽琴想了想,说:“好,我可以听你的话,你说吧,怎么才能找到冷露?” 老龟看着幽琴,继续轻轻摇头道:“不是可以听我的话,而是必须要听我的话。” 幽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个怪东西,你别得寸进尺!我已经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 老龟说道:“既然这样,那好,你就当我老龟什么也没说。你也用不找给我老龟什么面子了。” 说着老龟停了给幽琴抚胸捶背,做出要爬到一边去的样子。幽琴急了,道:“好好好,算你狠!我绝对听你的。你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幽琴?” 老龟的心里越加有把握了,它知道收服这倔小子的时机成熟了,依旧说:“我可没有勉强你?” 幽琴被老龟弄的有点恼羞成怒了,他朝老龟说道:“你还有完没完?” 老龟这时才说道:“好好好,我也不卖关子了。公子,你要找到冷露其实真的很简单,对我老龟来说,那还真是小菜一碟。我有一个朋友,只要他让你回到你刚才的梦里去,他就能够知道冷露在哪儿?” 幽琴面露喜色,道:“真的吗?” 老龟说:“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幽琴道:“那你就赶快带我去吧。” 老龟说:“公子别着急,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难道要我老龟背你去不成?再说你那么大个个儿,我老龟也背不动你啊!” “哪我们怎么去找你的朋友?” “所以我老龟的意思是叫你公子不要着急,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儿尽快地把伤养好。等你的身体完全痊愈后,我们再去找我的朋友也不迟。”老龟说。 幽琴道:“这还得要多久的时间?到时候我们还能够救得了冷露吗?” 老龟说:“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只要公子静下心来好好养伤,多则十天,少则几天,公子的伤也就好了。也许到时候天静也从水月瑶池中醒过来,我们去救冷露的时候不是又多了一个帮手。” 幽琴听老龟说得也有些道理,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也只有这样了。” 突然,老龟瞟见水池里的天静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老龟擦了擦眼睛,以为是错觉。他目不转睛地再看着水池,它看见妖蛇天静的确是又动了一下。老龟一时心花怒放,它用手碰了一下又在发呆的幽琴,指着水月瑶池轻声说:“公子快看。” 幽琴顺着老龟手指的方向看去,妖蛇天静果然在慢慢地轻轻动起来。幽琴的心里立刻激动起来,他惊喜的说道:“老龟,我的天静妹妹活过来了!我的天静妹妹活过来了!” 老龟急忙用手势制止了惊喜万分的幽琴。 幽琴和老龟静静的看着在水月瑶池里慢慢苏醒过来的妖蛇天静。只见漂浮在水面上的天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黑森森的洞顶。突然她的整个身体渐渐地沉入水底。幽琴一见,刚要惊喊出声,老龟急忙制止了他。幽琴眼睁睁地看着天静沉入水月瑶池里不见了踪影。 幽琴朝老龟说:“你怎么不去救她?” 老龟面露微笑地道:“公子别急,你看。” 正说间,奇迹再次在幽琴的眼前出现。只见天静慢慢地又从水里站立着浮现了出来。先是发髻然后是头,然后是肩膀,然后……从水月瑶池里出现的天静妙美婀娜的身影此刻恰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脱俗。幽琴和老龟一度看得呆了! 幽琴现在才觉得这个老龟还真的没有骗他。 随着妖蛇天静从水月瑶池里苏醒过来。原本阴森黑暗而且死气沉沉的山洞内开始有了生气。天静和老龟轮番悉心地照料着幽琴,幽琴的伤势也恢复得很快。三个各揣心事的异物居然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相处得其乐融融! 没过几天,幽琴的身体也全面康复了。现在老龟可以带着幽琴和天静上路了这是一个曲径通幽的山洞。老龟将带着幽琴和天静在山洞中曲折前行。 幽琴和天静都不能在暴烈的阳光下行走。阴暗,潮湿,曲折,幽深的山洞成了他们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 在山洞里寂寞孤独地驻守了漫长八百年的老龟现在终于要离开它的水月瑶池了。老龟居然有些依依不舍。它再次爬到水月瑶池边,对着水月瑶池伤感地说道:“主人,我就要带着公子上路了。没有了水月瑶池,我再也不能看着主人和主人说话了。”老龟说着开始嘤嘤地哭泣起来。 禹商国王忧郁苍老的面孔再次在水月瑶池里浮现。禹商国王安慰老龟道:“我的鬼丞相啊!你去吧。我和王后会等到你的好消息的。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对我们的禹陵生风失去信心。他需要你!” “我知道了,主人。”老龟哭哭啼啼的说。禹商国王的面容又在水池里逐渐消失。 站在不远处的幽琴问道:“老龟,你是在和谁说话?” “我的主人。”老龟说。 说着老龟爬到幽琴和天静跟前,说:“走吧,我们上路吧。” 说完老龟率先往山洞的深处爬去。 14新天地 这看似连绵不绝巍峨耸恃寂寞空灵的群山,在它的内里深处,却是一个神秘幽深暗藏玄机的世界。 老龟带领着幽琴和天静行走的这个山洞,洞内居然是一个暗河涌动的动感世界。老龟带着幽琴和天静便一直顺着暗河流动的方向摸索着前行。 这三个异物在山洞内没日没夜的行走。山洞内怪石嵯峨峭壁林立,随时还会出现深渊绝境,行走起来异常艰难。幽琴开始抱怨起来,他说:“老龟,既然我们一直顺着暗河在走,我们何不潜入水里,顺水而去。何必磕磕碰碰地走得那么艰难?” 老龟急忙说道:“公子万万不可!公子现在之所以不能正大光明地在阳光下行走,正是因为公子在阴寒的世界里浸*得太久了。想这山洞里的暗河之水,依旧是奇寒无比的阴柔之物。如果公子只为一时方便,再度浸*在里面,便不知公子何年何月才可以重见天日。” 幽琴不耐烦地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快点找到冷露,我就是一辈子见不到天日又有何妨?” 老龟说:“公子,我在水月瑶池等了你八百年,难道就是只为了带你去找冷露?公子啊!你还有许多比找冷露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紫水国那些受苦受难的臣民还等着你去解救他们。你身上的责任还很重大啊!你体内的阴寒之气一天没有除尽,紫水国的臣民便一天也等不到被解救的机会。公子啊!你再也不能义气用事了啊!” 幽琴开始气势汹汹地道:“你个老东西!你老是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蒙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你不让我从水里走,我偏走。”幽琴的犟毛病又犯了。 老龟知道这小子的倔劲一上来,就很难收拾得住,心里着急得不行。若要强行去挡这倔小子是万万不可以的,万一这倔小子一急眼,翻脸不认人,那它老龟可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龟正无技可施的时候,天静终于说话了:“幽琴哥,老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难道我们受这体内阴寒之气的折磨还没有受够吗?” 幽琴说:“天静妹妹,连你也帮着这个老东西来说我吗?” 天静道:“是的。幽琴哥,既然我们好不容易从幽幽潭中出来了,我们再也不要由着性子来做事了。我们从幽幽潭中出来,为什么会差点丢了命?阳世里那么好的光阴为什么我们又去不得?还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在阴暗寒冷的幽幽潭里浸泡了太久的缘故。所以,幽琴哥,我们还是就听一听老龟的话吧?” 幽琴想了一下,说道:“好,既然天静也这样说,那我这次就听你老东西的。”说完率步就走。老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往前走着,突然听见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浑厚,象一种叹息,也象一种呻吟,在山洞里郁闷的回响,听了不由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幽琴在前面率先停住了脚,老龟和天静也停在当处,屏住气息仔细倾听那恐怖的声音传来的具体方向。 幽琴的胆子奇大。他并没有被声音吓住,反而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老龟知道不能阻止他,和天静一道,只好战战兢兢地跟了过去。由于山洞里回声很重,要辨别清楚声音传来的具体方位很难。 幽琴侧着脑袋,耳朵里就像要伸出爪子似的仔细搜索着声音的来源。他边搜索着边向着声音靠近。 天静和老龟都觉得脊背发麻冷汗直冒。 山洞里暗河的水势变得极其湍急汹涌,在山洞的一个转折处突然转向,似乎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山洞内透着股股阴冷的暗风,还有大小不一的山洞纵横贯穿其间,那个声音的来源处更加难以分辨得清。然而幽琴很仔细地搜寻着声音,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前进。幽琴对这种恐怖的声音感到并不可怕,这种声音反而在冥冥之中吸引着他。 幽琴显然是找准了声音的来源,因为他们越往前面走,那声音也就越清晰恐怖。当幽琴顺着暗河的转折处过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转折处正是山洞的出口,出口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四面绝壁万仞,天光如同一道白练从万丈绝壁飞泻而下。天坑内林木丛生,植被繁华,郁郁葱葱,景象森然,奇花异草美不胜收。 从山洞奔泻出的暗河横穿过天坑,又进入对面幽深的山洞,继续在大山的腹腔内穿行。而就在对面暗河的入口处,一条青黑色的苍龙正和一头巨大的怪兽对恃着。两个怪物隔河相向,都低头耸腰地做出搏击之状,并发出低沉浑厚的声响。声势很是惊人。 因为怕再度被阳光灼伤,幽琴并不敢出到天坑外。他停在阴暗的洞口,看着苍龙和怪兽虎视眈眈地对恃着。 那苍龙硕长的身躯盘卷在一颗巨大的老树之上,龙头探伸出去,一双炯炯龙目赤光暴射。低沉的龙吟之声动人心魄。暗河对岸的怪物也不示弱,状如小山一样的身躯皮毛颤动,硕大如斗的脑袋贴近河面,做出随时意欲搏击之状,体腔内也是发出沉浑恐怖的声音。 就在两个怪物相持不下,互相用声音来威吓对方的时候,就听得自天坑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极其严厉的声音:“孽畜,你又出来滋生事端了吗?还不快快回去!” 那状如小山一样的怪物听到喊声,似乎非常惊惧,扭头就跑,瞬间窜入一片树林里没了踪影。 这时就见一个缥缈的身影从天空悠然而落,却是一位状如仙子的美丽女人。她落于苍龙面前,朝苍龙说道:“你还是回到洞中去吧,免得那畜牲索性又来找你的麻烦。” 苍龙听了女人的话,身体从树上盘旋而下,往对面暗河的入口处游身而入。 突然,又听那女人说道:“你们还是出来吧,鬼鬼祟祟地躲着干什么?” 幽琴和天静以及巨龟一听都大吃一惊!以为女人已经发现了躲在山洞内的他们。正在惊疑间,却见老女人烈山和凌霄使者从一处岩石后转了出来。 烈山尴尬地冲女人讪笑道:“不知紫云娘娘仙驾在此,烈山我失礼在先了。” 紫云娘娘冷笑道:“烈山,你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怕不只是游山玩水吧?还有这个凌霄宫的人。他怎么会和你一道呢?” 烈山被紫云娘娘问得越显尴尬,依旧讪笑道:“我是半道上和这位凌霄使者遇巧了,所以就走在一道了。” 紫云娘娘轻轻一笑道:“看来你烈山交际很广啊!连凌霄宫的人也认识。你可知道,凌霄宫的人可是极少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哦!” 紫云娘娘的话让烈山是既紧张又尴尬。正不知该如何回话之时,紫云娘娘又道:“其实你也不要紧张。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只不过我要告诉你,凌霄宫的人,你最好还是躲得越远越好。”说罢身影再度缥缈,往天坑之外而去。此刻那凌霄使者的脸上青紫不定。 烈山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凌霄使者。 山洞内幽琴看见烈山就激动。是天静用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他才没有动。 老龟在一旁紧张得额头冒汗。它太怕幽琴一时间情绪失控,冲出去和烈山拼斗了。还好,天静将他安抚住了。老龟的心里嘘了一口气! 这时烈山对凌霄使者说:“现在我们又该怎么走?” 凌霄使者抬眼望了望天坑,说道:“也许我们快要到了。走吧。” 凌霄使者说完转身就走。 当烈山和凌霄使者消失在天坑中的密林中的时候,老龟才说道:“这两个人的行踪如此诡秘。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天静道:“这烈山老妖婆,不在她的破茅草屋里好好呆着,却和凌霄宫的人搅合在一起,我看准没有好事情。” 老龟问道:“怎么,你也认识凌霄宫的人?” 天静道:“曾经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很诡秘的组织。” 老龟道:“这个烈山老婆子,不折腾点事出来她是不会安身的。” 这时幽琴说:“我们还是少管那老妖婆的事情。我们还要走好远才能见到你的朋友?” 老龟道:“应该不远了。也许再过了那个山洞,估计也就到了。” 幽琴道:“那边的山洞还有多远?他妈的在山洞里分不清白天黑夜的,也不知走了好久,更不知走了多远。老龟,你是不是在设计骗我和天静?” 老龟一脸无辜地道:“公子你怎么可以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老龟从来对公子你都是忠心不二的,你可是太冤枉我老龟了。”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幽琴就是想不相信老龟也是不可能了。见老龟那副既委屈又老实的表情,说道:“我现在就是不信你又能咋地?废话少说,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幽琴说着就要走出山洞,老龟急忙一把将他拽住道:“公子且慢,你现在还不能出去。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强烈,只怕公子一出去又会被阳光灼伤啊。” 幽琴不耐烦地道:“哪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嘛?真麻烦!” 老龟道:“自少要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才能从这里面出去。” 幽琴道:“跟着你这么磨蹭下去,就别指望去救冷露了!” 老龟道:“我理解公子的心情。可是你知道欲速则不达。公子也就姑且在这里等上一等吧?” 幽琴气哼哼地说:“跟你在一起,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又没有办法,只好找一块石头坐下了。 这三个异物就坐在山洞里,往洞外的天坑内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 当烈山和凌霄使者消失在天坑中的密林中的时候,老龟才说道:“这两个人的行踪如此诡秘。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天静道:“这烈山老妖婆,不在她的破茅草屋里好好呆着,却和凌霄宫的人搅合在一起,我看准没有好事情。” 老龟问道:“怎么,你也认识凌霄宫的人?” 天静道:“曾经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很诡秘的组织。” 老龟道:“这个烈山老婆子,不折腾点事出来她是不会安身的。” 这时幽琴说:“我们还是少管那老妖婆的事情。我们还要走好远才能见到你的朋友?” 老龟道:“应该不远了。也许再过了那个山洞,估计也就到了。” 幽琴道:“那边的山洞还有多远?他妈的在山洞里分不清白天黑夜的,也不知走了好久,更不知走了多远。老龟,你是不是在设计骗我和天静?” 老龟一脸无辜地道:“公子你怎么可以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老龟从来对公子你都是忠心不二的,你可是太冤枉我老龟了。”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幽琴就是想不相信老龟也是不可能了。见老龟那副既委屈又老实的表情,说道:“我现在就是不信你又能咋地?废话少说,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幽琴说着就要走出山洞,老龟急忙一把将他拽住道:“公子且慢,你现在还不能出去。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强烈,只怕公子一出去又会被阳光灼伤啊。” 幽琴不耐烦地道:“哪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嘛?真麻烦!” 老龟道:“自少要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才能从这里面出去。” 幽琴道:“跟着你这么磨蹭下去,就别指望去救冷露了!” 老龟道:“我理解公子的心情。可是你知道欲速则不达。公子也就姑且在这里等上一等吧?” 幽琴气哼哼地说:“跟你在一起,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又没有办法,只好找一块石头坐下了。 这三个异物就坐在山洞里,往洞外的天坑内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 15狭路相逢 这天坑内可真是一个草木葱荣绿意繁华的所在。由于天坑四面的万丈绝壁挡住了外间罡风的侵袭,天坑内所有的花草树木都生长得枝繁叶茂欣欣向荣,唯一缺乏的就是没有人在里面居住的痕迹,这样就少了活色生香的生动气息,倒显出浓浓的原始的寂寞氛围。幽琴和天静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见了这天坑内死气沉沉的繁华,心里居然觉得烦躁不安! 幽琴和天静都显得心神不宁。 老龟倒是乐得清闲,趴着笨拙的身体,眯缝着眼睛,一副很舒服受用的样子。 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没日没夜地长途跋涉下来,也确实有点难为老龟了。此时的老龟还真就觉得有点精疲力竭了。借此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憩一下也属合情合理。可幽琴一见老龟那副疲倦犯懒的德性心里就老大地不舒服。按他往常的暴脾气,他还真就一脚把这老龟踹到面前的河里去了。 可怜的老龟哪儿知道幽琴内心里的微妙变化,依旧似睡非睡地显得很安详。天静倒是察言观色地猜中了幽琴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浅笑。 就在此时,外面的密林里传出两个孩童说话的声音。 “姐姐快看,这颗树上有我们要找的果子!” “真的妹妹?” “好高啊!” “要不我们回去,叫爸爸来摘。” “不行,这可是仙果。它已经知道我们发现它了。我们一走它又会溜掉藏起来。” “哪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要不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叫爸爸带人来?” “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这时突然又传来烈山的声音:“两位小妹妹,你们是想要摘那棵树上的果子吗?” “你们是谁,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啊!告诉婆婆,你们为什么要摘这树上的仙果呀?” “不告诉你。姐姐我们不告诉她。” “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呢?只要你告诉了我,我就可以帮你们摘到那树上的仙果。” “真的吗?” “难道婆婆还骗你们不成?” “姐姐我们告诉她吗?” “我妈妈又要给我们生小弟弟了。我爸爸说了,我妈妈生小弟弟的时候,吃了这麒麟果,我们的小弟弟就会聪明绝顶,以后长大了就能够带我们从这大山里走出去。” “哪你爸爸和你妈妈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我爸爸已经把我的妈妈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只有我和我姐姐才找得到。” “小妹妹乖,只要你告诉了婆婆你爸爸和妈妈在什么地方,婆婆马上到树上去给你们摘果子。” “妹妹别告诉她。我看他们不象好人。” 林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快告诉婆婆,不然婆婆就把你们绑起来拿去喂这山里的怪物!”烈山的声音变得凶恶起来。 “姐姐快跑……” 就见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从林子里飞跑出来。这两个小女孩长得清秀灵动,身上一丝不挂,只在腰际前后围了两片碧翠的阔叶。跑将起来,一头黝黑发亮的长发迎风飘扬。两个小女孩年纪虽然尚幼,但跑起来的样子却如脱兔般速捷。 烈山和凌霄使者两人的身影这时也如幽灵般从林间飘荡了出来。两人很轻易地就挡住了两个小女孩的去路。 两个小女孩折身又往河边跑。但又哪儿跑得过烈山和凌霄使者? 烈山和凌霄使者很轻易地就一人一个地把两个小女孩捉到了手里。两个小女孩在烈山和凌霄使者夹肢窝里哭叫着奋力挣扎着,又踢又咬,很是野性和泼辣。 幽琴再也按耐不住,跃跃欲试地想要冲将出去。还是天静把他紧紧地拽住了。老龟又提心吊胆地长舒了口气。 这时就见从密林里突然闪现出十几个浑身皮肉黝黑发亮的彪形大汉。这十几个彪形大汉也是赤背裸身,只在下身处围了色彩斑斓的五花豹皮,显得异常的骁勇彪悍。十几个彪形大汉手中俱握着枯骨模样的奇特武器,虎视眈眈地将列山和凌霄使者团团围住。 烈山此时眼里露出惊喜之色:“我们果然是找对地方了。” 凌霄使者的脸上也露出难得的阴笑。 “放下我们的阿细公主!”一个领头的彪形大汉语气铮铮地说道。 “我要他们带我们去见他们的父母。”烈山蛮横地说道。她那双看似混浊不堪的三角眼里透出缕缕阴郁的寒光。 “你不可能见到我们的王!” “王”字刚一出口,那彪形大汉便已经挥动手中的武器朝烈山迎头劈来。 烈山看似老态龙钟,其实身形灵动无比。只见她身形微侧,恰到好处的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彪形大汉的袭击。再伸出鸡爪子一样的左手轻轻一带,彪形大汉便踉跄往前面冲去。彪形大汉一率先动手,另外的十几个彪形大汉也立刻围攻而上。 这十几个彪形大汉虽然声势凶猛,但烈山和凌霄使者却如蝴蝶穿花般地在这十几个人中来去自如。烈山和凌霄使者显然都不想大开杀戒,只是和这十几个大汉绕着圈子。 这十几个彪形大汉徒有一身骁勇之气,被烈山和凌霄使者一通绕将下来,俱已气喘吁吁身形恍惚了。 幽琴哪儿见过这么欺负人的道理。再也按耐不住。在天静和老龟都放松了警惕的情形下,突然间冲了出去。天静和老龟反应过来之时,幽琴矫健魁梧的身影已在十几丈外。老龟大叫了一声“糟糕”,也奋不顾身地爬出洞外。天静当然也随身妖娆而出。 幽琴冲出洞外便怒声吼道:“烈山老妖妇,你又跑到这儿来欺负人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声音落处,幽琴高大魁伟的身躯如一道黑色的旋风朝烈山裹身而去。 那烈山被幽琴突如其来的惊雷一般的声音震得耳膜发颤。回过神来,幽琴已经欺身到了面前。烈山也不答话,挥动枯木拐杖迎头就击。 幽琴对烈山早就恨之入骨,见烈山的枯木拐杖迎头击来,也不避让,伸出毛茸茸的一双巨手,硬生生地朝枯木拐杖抓去。烈山岂能就范,拐杖中途变势,改劈为削,又朝幽琴的颈部抹去。幽琴抓了个空,更是怒不可遏,哇哇暴吼,扁头躲过拐杖的来势,蒲扇一般的大手毫不犹豫地朝烈山扇去…… 这边厢凌霄使者刚欲上前接应烈山,却又被妖蛇天静缠上了。 这妖蛇身影缭绕婀娜,动作阴柔缥缈,一把三尺青锋在其手间直如灵蛇探涧般游刃有余。 凌霄使者也是性情阴郁诡异之人,出招应招也是阴险诡诈,变化总是出人意料而又衔接自如。他和妖蛇天静交手,还真就是物与类聚了。 那十几个彪形大汉此时却是插部上手了,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眼花缭乱。索性一齐住了手,围作一圈,嘴里发出喔喔的吼声,似在呐喊助威。 烈山和凌霄使者手上多了个小孩,终觉碍手碍脚。对付那十几个彪形大汉可以,要对付幽琴和妖蛇天静却是大受限制。无奈之下,只好趁个间隙,将手中的小孩扔了出去。围作一圈的彪形大汉眼明手快,稳稳地将两个小女孩接入手中,然后呜——呜——几声长啸,抱起小女孩转身就往密树丛林里跑去。瞬间便没了踪迹。 烈山和凌霄使者又气又怒,恨不能一下两下便将幽琴和天静至于死地! 幽琴和天静此刻的想法也和他们一样。幽琴和天静已经感觉到灼热的阳光在开始灼烧他们的身体。他们在明媚的阳光下不可能坚持多久。所以此时双方出手俱是又狠又恶,没有半点含糊。 只有那老龟在一旁急得吹胡子瞪眼。见那十几个彪形大汉抱着小女孩转身跑了,不禁怒骂起来:“他妈的,你们真他妈的没良心,没义气,我家公子算是白救你们一场了,他妈的……” 骂着骂着,老龟突然来了灵感,他笨拙地几步爬到暗河边,张开巨口,猛一吸气,只见白花花的河水朝其口内狂灌而入。吸够了水,老龟极不自在地打了个实实在在的饱嗝,被饱胀的河水撑得翻了翻白眼。 此时的老龟也顾不得难受不难受,几步爬回去,对着幽琴,一口大水朝幽琴淋头浇去。幽琴正觉得浑身燥热难当,似有双眼发黑的迹象,猛觉一股大水从天而落,彻头彻尾的凉意爽透全身,顿时精神大振,再度雄风陡展。 烈山却被老龟的这一口大水浇得有些莫明其妙了。一愣神的功夫,幽琴已经抢去了上风。 老龟一见有门儿,内心里一整狂喜。屁股后的小尾巴不由自主地摇了几摇,又屁颠屁颠地急忙往河边跑。又吸满了水,又打了个饱嗝,又翻了翻白眼,又跑回来,又想对着幽琴来一口大水。 这时幽琴大声朝老龟吼道:“快给天静妹妹!” 老龟哦了一声,恍然醒悟,方才想起妖蛇天静此时也是灼热难当。便转过身,巨口猛张,一股大水如雨打芭蕉般地朝天静浇去。 天静顿时也是精神陡增。 老龟心里的那股成就感此刻是油然而生!屁股后的那条小尾巴摇得更欢,直是滴溜溜一阵狂甩。 老龟再不停留,又呼哧呼哧地往河边跑。 老龟的这两口水却把列山和凌霄使者浇得晕头转向了。有点懵了! 现在最忙的居然是老龟了。浇了幽琴浇天静。来来回回地一通忙活下来,直是累得气喘吁吁四肢发软。但又不敢停下来,一双眼睛白眼直翻,大有晕厥过去的架势。那条可怜的小尾巴再也摇不起来了,整个耷拉下来灰溜溜地拖在屁股后面了象一条软绳。 现在的老龟是越来越疲惫了,来回的次数也越来越稀疏了。 幽琴和天静又开始感到不适起来。侥幸的是这个致命的破绽没有被烈山和凌霄使者看出来。 此时烈山和凌霄使者也同样感到体力严重透资。若这样强耗下去,他们也会完蛋。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幽琴和妖蛇似有越战越勇的架势。烈山和凌霄使者哪里知道真实的情形是幽琴和天静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烈山和凌霄使者再坚持坚持,幽琴和天静必将全面溃决。 老龟已经瘫在河边不能动弹了。看着那清亮亮白花花的河水一阵恶心。 这时列山和凌霄使者同时想到了撤退! 幽琴和妖蛇天静预料到了自己末日的来临。但他们还在孤注一掷地坚持。声势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见此情形列山和凌霄使者意欲撤退的想法更加坚决。 累得不能动弹的老龟艰难地扭过头,看着还在竭力拼斗的幽琴和天静,心里悲哀地道:“完了!我们的公子完了!”伤心绝望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可怜的老龟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再次将嘴张开,还没用力吸水,一个空响的饱嗝就从体腔内翻肠倒肚地冒了出来,直噎得它白眼直翻。还要吸水,但哪里还吸得动? 幽琴和天静已经感觉到了烈火焚身的难受。眼睛也开始发黑。灼热的阳光象万箭齐发般地穿透着他们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旁人无法体会。幽琴和天静心里明白,他们的末日来了。唯一支撑着他们的就是毅力。但毅力没有强大的体力来支持,他们也不能坚持多久。毅力一旦象水一样地在空气中蒸发掉,幽琴和天静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就在此时,烈山和凌霄使者同时撤出了拼斗。在毅力与毅力的较量下,他们输了。 烈山和凌霄使者很默契地展动身影,如受惊的野狐般蹿入了密林中没了踪影。 幽琴和天静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来到老龟旁边。老龟有气无力地朝他们喊道:“快……快……快进山洞……”说完白眼一翻,颓然昏厥了过去。 幽琴刚叫了一声:“老龟——”也突然倒在了老龟的身边。天静的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幽琴的身上。 此时天坑的上面一朵庞大的乌云自东边的天空漂移过来。如火如荼的阳光被遮挡了起来,隐隐的雷声夹杂在云层之中。天坑内立刻变得天昏地暗暗风涌动,密树丛林开始变得烦躁不安,一场暴雨似乎说来就来。 然而,这场暴雨即使来了,也应该来得太迟了。 16神木 当老龟从昏迷中悠悠醒来之时,天坑内直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阵阵夹杂着密集雨线的飓风在天坑内恣意纵横来回肆虐,似乎要将天坑内的所有一切都将连根拔起。 那条从山的腹腔内奔涌而出的暗河之水此时也突然暴涨,原先清澈的河水变得混浊汹涌,天坑内由雨水汇集而成的千万条明溪暗流俱往暗河内汇聚,整条暗河似乎得到了无限的鼓舞,变得越发狂妄嚣张,一时间水势湍急一泻千里,滚滚之势无可阻挡。 这么大的雨居然没有雨点打在身上,老龟觉得奇怪,它抬头往四下一看之时,却见它和幽琴以及天静周围站了十几个身着五彩豹皮的魁梧汉子,其中有几个正是刚才抱着那两个小女孩跑掉的人。这十几个汉子各自手里举着一张斗大的蕉叶,组合在一起,遮挡在老龟和幽琴他们的头顶之上。 这十几个汉子见老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脸上俱露出憨厚的微笑。 其中一人说道:“把他们抬走吧。” 老龟懵懵懂懂地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人七手八脚地从地上抬起来。 这些人将老龟他们抬起来后,一溜烟地就往密林深处跑去。 此时老龟的心里万分绝望。 幽琴也死了,妖蛇天静也没救了,它老龟也无颜回去见禹商国王了。 万念俱灰的老龟被这些人抬着不叫也不闹,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它想这些人最多不过把它抬去熬一锅龟汤罢了。随他们的便罢? 老龟的心里变得坦然自若。它索性闭上了眼睛,将头缩进了龟壳内。 也不知被这些人抬着走了多远。当老龟感觉倒被平稳地放到地上的时候,耳边咆哮的风声和密集的雨声顷刻间停止了。 老龟警惕地将头伸出一点,往外面窥视。原来自己已经被人抬进了一个宽阔空旷的山洞内。山洞内此时火光摇曳,乱七八糟地站了很多人。 它和幽琴以及天静被平放在山洞的中央。 老龟感觉山洞里的人并无恶意,都很友善地看着他们。 那两个被幽琴和天静救下的小女孩此刻站在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人两旁。 带金色面具的人身材异常高大魁伟。他坐在一张用山藤编织的既象摇篮又像摇椅的座位上,显得威严庄重。 这时一个小女孩对带着金色面具的人说:“父亲,那老龟的头伸出来了。” 面具后的人终于说话了:“谢谢你们,老龟先生。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公主。我们天坑国的臣民会报答你们的。” 此时的老龟看着他身旁一动不动的幽琴和天静,不由悲从中来,开始嘤嘤地哭泣。 面具后的人依旧用威严的声音说道:“老龟先生,你不要悲伤。我会命令我们天坑国里最好的巫神来救你的朋友的。现在他已经在来这儿的路上了。你不要着急。” 老龟说:“你们是救不了我们的公子的。他死了!没有谁可以再救活他了。他的七魂八魄已经被阳光蒸发掉了。你现在看见的只是一具他的躯壳。我们的公子他走了。” 说罢老龟越加伤心,索性痛哭失声。 带金色面具的人朝旁边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招了招手,头领模样的人上前,他冲头领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头领模样的人心领神会地走出了洞外。 带金色面具的人说:“老龟先生,你为什么要如此悲观呢?这世间虽有灵丹妙药,但对七魂八魄已经散去的人,是不会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的。不过,我们天坑国的卿卿巫医或许会有别的办法将你的朋友救活过来。” 老龟止住哭泣,满脸疑惑地看着带金面具的人,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说,你有办法救活我们的公子。” 带金面具的人微微点头道:“这还要等我们天坑国的巫神来了我才可以给你答案。我已经又派人去请他了。你还是再耐住性子等一等吧。” 老龟的脸上又露出沮丧的神情。但心里终归有了一线希望。它环顾了一下山洞。整个山洞巨大宽敞,火光摇曳间透出阵阵神秘之气。就在此间,从一侧洞里走出一个绝色娇艳的女子。这女子看上去不出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和身上饰满香花翠藤,健美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露在外面的颈脖和腿脚圆润修长。眉目间秋波流动之处又暗生一股毫无拘束的野性意味。 老龟在紫水国侍候紫水国王身侧身右,所见美艳女子也是汇集如云,却也没见过如此独特另类的美貌女子。一时间老龟只觉眼色生辉,精神大增。 只见那女子走到带金面具的人旁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父皇。声音悦儿之极。带金面具的人暖声道:“碧落来拉!” 女子很体贴地上去给带金面具的人轻揉肩膀。老龟的眼里露出羡慕的暧昧神情。女子也开始打量老龟他们。 女子说:“父皇,他们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有个姐姐和他们躺在一块儿?” 代金面具的人说道:“碧落不得无礼!他们可是你两个妹妹的救命恩人。” 女子受到训斥,也不作声了。 老龟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两个小女孩说:“父皇,姐姐把老龟说生气了。” 带金面具的人笑道:“老龟是小气鬼。以后你们可不要再说它了。” 小女孩和那女子都轻笑出声。老龟此时懒得理他们,索性把头缩进了龟壳内。 这时就听见一个苍老怪异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般若国王,那么急急地召见老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吗?老朽的丹炉里可正炼着好东西呢,你别耽搁了老朽。” 话音落处,只见一个拄着青竹拐杖弓腰驼背的老头颤颤巍巍地从洞外走进来。这老头只在腰间围了一张黑熊皮,样子老态龙钟,浑身上下瘦骨嶙峋,似一股轻风都可瞬间将其吹化。因为是冒雨而来,手上又没有带遮挡之物,头上稀疏的几根白头发以及长可没膝的白胡子被雨水淋得粘连得一团糟,整个人和个落汤鸡无异。 带金面具的般若国王说道:“卿卿巫医,你抱怨什么。找你来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卿卿巫医弓腰驼背地走进来,它停在老龟和幽琴他们跟前,看了看横躺在地上的幽琴和天静,无可奈何似地轻摇了摇头,问般若国王道:“你请我来就是为他们?” 般若国王道:“是啊,你看有没有办法将他们救过来。” 卿卿巫医用手捋了一把仍顺着眉毛淌落的雨水,用青竹拐杖戳了戳幽琴。老龟立刻叫起来:“你休得对我们公子无礼!” 卿卿巫医扭头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了看老龟,道:“都落这步田地了,还公子呢?亏你还叫得出口。” 老龟心里本来就沮丧冒火,它觉得幽琴和天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因为天坑国的两个小公主的缘故。现在卿卿巫医居然还极不礼貌地用青竹拐杖去戳幽琴,并且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老龟压抑在心里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它伸出头咆哮道:“老家伙,你敢再戳我们公子,看我不把你们这鬼窟窿给淹了。他妈的什么玩意儿?知恩不报,还还欺负人!你们都他妈的是些什么人?!” 卿卿巫医笑道:“哈哈,脾气还大吔!” 般若国王这时道:“卿卿巫医,我是叫你来救人的。不是叫你来惹事的。你怎么一辈子没个正形?” 卿卿巫医道:“我是来帮你救人的呀?我刚才只是用我的拐杖探了探这个怪物还有没有气儿,不想把另外一个怪物惹急了。” 老龟心里气得直是怒火中烧,它大骂道:“你才是怪物!你们都他妈的是怪物!” 般若国王这时站起来喝道:“卿卿巫医,你再给我出言不逊地惹是生非,看我不叫人去踢了你的丹炉?” 见般若国王还真动了怒,卿卿巫医终于收敛了神色。他蹲下身,开始小心地给幽琴和天静探着气息。老龟也收了声,不再发作。只是满怀敌意地看着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在幽琴和天静间来回地探了几回,站起身叹了口气道:“我的般若国王,纵然我卿卿巫医有起死回生之术,这两个人我也是救不了的。” 般若国王盯着卿卿巫医,好一瞬,才说:“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卿卿巫医被般若国王盯得有点露怯。底气有点不足似的说:“是。” “真的吗?”般若国王提高了声音,几乎是用*问的口气。金色面具下看不见般若国王的表情,但却可以感觉到般若国王君临天下的威严。 卿卿巫医彻底胆怯地道:“办法也许倒是有,只是……”卿卿巫医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斜瞟着老龟。 老龟被卿卿巫医阴邪的眼光看得心里直发毛。 “这老家伙该不会使坏,故意说需要我身上的哪个零件做药引子吧?”老龟心里暗道。 卿卿巫医似乎看出了老龟的心思,用阴邪的眼光看老龟的同时嘴角突然又扯动了一下,笑得极其阴恶,老龟顿时浑身的皮肉都绷紧了。心里暗骂道:“他妈的,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 般若国王道:“只是什么?有话你就快说,别在这儿卖关子!” 卿卿巫医终于用撒娇的口气说道:“我要这个老乌龟给我赔礼道歉。” 卿卿巫医的话引得一旁的碧落一声轻笑。老龟也长舒了口气。 “我靠你祖宗!”老龟心里骂道。 般若国王道:“卿卿巫医,你的心眼也太小了。真丢我们天坑国的脸!” 卿卿巫医道:“他向我赔礼道歉我就想办法,不赔礼道歉打死我也没有办法!” 般若国王道:“好好好,现在是我在求你,该你在我面前摆谱拿大。我替老龟先生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卿卿巫医道:“不行!你赔礼道歉不算。” 般若国王的声音又变得威严起来:“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就算违抗你的命令我也要它给我赔礼道歉!”卿卿巫医道。 老龟心里这个气啊。这老家伙也太牛了! 老龟终于说:“你们也别争了,只要他有本事把我们公子救活,我给他磕头都行!我给他当孙子!我现在就叫你爷行了吧!”老龟对着卿卿巫医叫道。 卿卿巫医立刻喜形于色,道:“算了,算了。你也太敢叫了。” “哪你还不快想办法?”般若国王道。 卿卿巫医立刻正了声色道:“尊命,我的般若国王。” 卿卿巫医在原地盘腿坐下,双目一闭,手中青竹拐杖在头顶化了一圈,一股淡蓝之气在头顶形成一个光环。卿卿巫医开始念念有词起来。随着咒语起处,安详平和之气似乎瞬间溢满四周,连外面倾盆而下的暴雨好像也停了下来。洞外一时间风停雨驻,几声清脆的鸟鸣自外间传来,极其悦耳生动。 这卿卿巫医果然非同寻常,难怪敢公然与般若国王叫板!老龟也不由心里暗自佩服。 卿卿巫医悠扬悦儿的咒语大约念了有半个时辰,只见一层氤氲的红色光晕罩在幽琴和天静的躯体之上。山洞内所有人也在卿卿巫医的咒语声中心情越来越平和安静下来。老龟刚才充塞于心的股股怒气这时也烟消云散。 顷刻,咒语声止,卿卿巫医微启双目,有一种神秘的眼神在他的眼逢内游移。他静坐了片刻,终于打开眼睛。用无比锐利的眼光紧盯着老龟。老龟被卿卿巫医如冰峰利刃般的眼光看得毛骨悚然,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这时般若国王也似乎看出了一点问题,他问道:“卿卿巫医,你看出什么了吗?” 卿卿巫医道:“回般若国王。我们天坑国看来有一场大劫难了。”卿卿巫医的声音四平八稳,但大厅里所有的人听了都不由大吃一惊。 般若国王惊问道:“卿卿巫医此话怎讲?” 卿卿巫医再次用森严的眼光看着老龟道:“回般若国王。你要我救的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来自一个遥远的紫水国度,他的真身是紫水国度的太子。而另一个是在妖界遁迹多年的蛇妖。这老龟也是来自那个遥远的紫水国度,它是紫水国王丞相!” 般若国王听后也是吃惊不小,道:“如此说来,我们天坑国将和紫水国建立帮邻关系咯?” 卿卿巫医道:“般若国王此言差也!现在的紫水国正出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的国王也正被一股黑恶的势力囚禁着。因为这三个人的到来,也许要不了多久,一场灾难就将降临到我们天坑国。” 般若国王道:“卿卿巫医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 卿卿巫医道:“唯一简单的办法就是立刻将这三个祸害送出我们天坑国。” 般若国王紧接着问道:“那么复杂的办法呢?” “回般若国王,还没有。”卿卿巫医道。 般若国王沉吟片刻,斩钉截铁地道:“卿卿巫医,我现在不想听你妖言惑众,我只想听你怎么将眼前的两人救活。” 老龟对般若国王果敢的话语暗生佩服。 卿卿巫医道:“既然般若国王执意要救这两个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怕我说出来,般若国王不一定会答应。” “讲!”般若国王无庸置疑地道。 卿卿巫医迟疑片刻道:“将天坑国内的那株万年金丝楠木砍伐成柴,积百米高塔,将此二人置于高塔之上焚去妖身,还其本来面目,让其七魂八魄重聚成形,彻底脱胎换骨!” 此言一处,众人惧惊。那万年金丝楠木乃天坑内的镇坑之宝。楠木倒天坑灭!这是天坑国内谁都知道的古训。般若国王能用天坑国的前途去换幽琴和天静的性命吗? 般若国王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卿卿巫医道:“回般若国王,没有。” 般若国王开始在他的王位上徘徊起来。老龟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般若国王。它不知道般若国王会作出怎样的抉择! 17承诺 此时,山洞内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般若国王。一旁的碧落公主看着父亲如此犹豫踌躇,轻声唤道:“父亲!”声音温润细腻。 听到碧落公主的轻唤,般若国王定了一下心神,问道:“碧落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碧落用秋波流转的眼神看着般若国王,欲言又止。 此时的老龟却不失时机地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落道:“公子啊!原先你作恶多端,深陷魔道,被人诅咒于千尺寒谭。在那冷酷的千尺寒谭里,你熬过了漫长的一千年。这一千年里,你人不人鬼不鬼地苟且地活着。你好不容易从诅咒中解脱了出来。我老龟原本想带你从一条捷径回到我们的国度,回到你阔别已久的家乡——紫水国。没想到我老龟却将你带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公子啊!我的好公子啊!这次你为什么会突然动了菩萨心肠,结果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公子啊!我该怎么回去向我的主人禹商国王交代啊!我把紫水国最后的希望葬送掉了。我老龟还有什么脸面回紫水国啊!呜呜――” 老龟哭得撕心裂肺凄惨动人。大厅里所有的人听了都不由暗自垂泪,只有一旁的卿卿巫医用不屑一顾的眼神乜斜着老龟。他一眼就将老龟的五脏六腑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老龟哪儿是在哭它的公子啊!它真正的目的是在向犹豫不决的般若国王施加压力。它在抓机会。 “这个自私的家伙,为了它家公子的性命全然不考虑我们整个天坑国的安危!”卿卿巫医心里暗自骂道。 老龟的痛哭流涕果然在此时起了作用。般若国王对老龟说道:“老龟先生,你就不要再度悲伤了。我们天坑国是信守恩义的国度。你家公子有恩于我们天坑国,我们天坑国是会不计后果地予以报答的。只要能够救活你家公子,我般若国王是不会计较一棵金丝楠木的。你放心吧。” 此话一出。老龟的哭声立刻嘎然而止了。一旁的卿卿巫医不由冷哼了一声。老龟用泪眼迷蒙的眼睛看了卿卿巫医一眼,不再理他。只对般若国王说道:“老龟我对般若国王先谢为敬了。”便说还边假惺惺地继续拭眼泪。 般若国王说道:“只是这万年金丝楠木乃是我们天坑国的镇国之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砍伐的。我还得和我的臣下们合计一下。” 老龟说道:“老龟只是希望般若国王快点合计出结果。我们公子的躯壳可是不能僵冷得太久了。” 般若国王说道:“你放心吧,老龟。我会很快将你家公子救过来的。” 这时卿卿巫医说道:“我的般若国王,这事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啊!” 般若国王说道:“卿卿巫医,你就别在说了。有些劫数也许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躲你是躲不开的。好了,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说罢转身往旁边的一个山洞走去。碧落和另外两个小公主紧随其后。 大厅内的人各自散开,走出洞外。 此时山洞内只留下老龟和幽琴天静。卿卿巫医最后离开,他冲老龟挑衅地说道:“这下你不会再骂我们天坑国的人了吧!” 老龟知道自己自私得有点过头了,也不言语。 卿卿巫医走出山洞后,整个山洞显得非常的空旷寂寞。老龟也懒得再动,索性趴在幽琴和天静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不经意间,又有眼泪从老龟的眼里流了出来。它情不自禁伸出一只手去探了探幽琴。此时幽琴的浑身已经冰凉。老龟自言自语地说:“你真的死了吗?” 空寂的山洞里没有谁回答老龟的话。 不知什么时候,碧落公主一声不响地站在老龟的旁边。老龟正双眼犯痴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幽琴已经僵硬的躯体。全然不知身旁已经站了一个人。 碧落开口问道:“它真的是你们紫水国的太子吗,老龟先生?” 正自发呆的老龟被碧落公主的声音惊了一下,扭头见是楚楚动人的碧落,说道:“他是我们紫水国的太子。只是我们太子前世犯下的孽债太多,才使他今世有如此多的坎坷和不幸。唉!姑娘,你父亲会救我们公子吗?” 碧落公主说道:“我父亲说话是从来算数的。要不然他怎么当天坑国的国王?你放心吧老龟先生,我们天坑国的人是不会让有恩于我们的人受委屈的。” 见碧落公主说得严肃认真,老龟的心里也就安稳了许多。 这时又见两个小公主从一侧山洞里跑出来,说道:“姐姐,父亲叫你呢。” 碧落应了一声“来了”就往一侧的山洞走去,一股暗香挟风而过,浸人心脾。 两个小公主此时走到老龟跟前,问老龟道:“老龟先生,你饿了吗。” 由于般若国王已经答应了老龟要用天坑内的万年金丝楠木拯救幽琴和天静。老龟内心里对这两个小公主也就没有了怨气,说道:“我还真有点饿了。两位小公主可不可以找点食物给我老龟充一充饥啊?” 两位小公主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嘻嘻笑道:“我们上哪儿去给你找吃的去。不过我们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儿可有好多好吃的仙果美味呢?” 听两个小公主这么一说,老龟的腹腔内还真就立时感觉饥肠辘辘了,一时间口舌生津倍感饥渴了。可自己又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幽琴和天静,只好咽了一口清口水说:“可是我要守着我家公子。不能跟你们去采摘仙果。不如麻烦两位公主帮老龟采摘点仙果回来,让我老龟解解馋。” 两个小公主再度眨巴着机灵的大眼睛,说道:“不行,那仙果必须采下来就立刻吃掉,不然马上就会坏掉的。要不怎么叫仙果呢?” 老龟颇为为难地说:“可是……” “可是什么?你放心吧,老龟先生,你家公子在这儿绝对不会丢的。外面有我父亲的守卫看着,谁也进不来的。” 老龟开始动心了。两个小姑娘冰雪聪明,老龟心思早被两人猜得*不离十,就接着说:“走吧,老龟先生,不远的。我们马上就可以回来的。” 老龟终于动心了。说道:“真的马上就回来吗?” “不骗你的。”两个小公主说道。 老龟说:“那走吧,我们快去快回。”说着老龟就要往洞外爬去。 这时两个小公主说:“老龟先生,我们想坐在你的背上可以吗?” 老龟现在对两个天真可爱的小公主已经有了相当的好感,当然不再有所拒绝。趴下身子说道:“两位公主上来吧。” 两个小家伙的阴谋诡计终于得逞,好不快活,争先恐后地爬到了老龟的背上去了。 “走吧,老龟先生。”两位小公主说道,脸上一脸灿烂之状。 老龟驮着两位公主出得山洞外,山洞的两侧果然整齐地站着两排腰围五彩豹皮的魁梧汉子,这些汉子脸上表情专注冷漠,手拿枯骨一样的古怪兵器,身躯笔直挺立,端的是训练有素。 因为刚下过一场大雨。山洞外面的景象直是绿色葱荣,透露出一派勃勃生机。翠枝绿叶间仍有晶莹的水滴不停的滴落。阳光也透过云层普照于天坑之内,并且穿过繁华的枝叶缝隙,将明亮的斑影投射到绿树丛林里,再映了枝叶间垂垂欲滴的晶莹水珠,玄幻出动人的色彩,显得无比的生动妩媚。更有各种鸟儿在雨后的林间里婉转鸣唱,清脆悦耳。整个天坑内充斥着一股湿漉漉的香花美树的芬芳。老龟甚至有些陶醉了。一度忘了心里的不尽烦恼。 两个小公主悠哉游哉地坐在老龟的背上,心里好不快活。她俩从见到老龟的第一眼起就动起了要在老龟的背上好好撒一回野的心思。两个小丫头暗地里合计了半天,终于让老龟心服口服地驮着她们出了山洞。 18噩梦 再说碧落公主听了两个妹妹的话,来到般若国王的寝室。见般若国王正满腹忧郁地背对着洞口。就轻声说道:“父亲,你叫我吗?” 般若国王回过身,说道:“我没有叫你呀?” 碧落公主立刻明白自己又上了两个小丫头的当了。转身就要去找两个小丫头。 般若国王叫住她道:“你要上哪儿?” 碧落公主气咻咻地说:“波儿和灵儿两人又合计来骗我。” 般若国王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苦笑道:“你两个妹妹是调皮了点。可是你是姐姐,凡是可要让着她们点。” 碧落说道:“我是怕她两个又打那老龟的什么鬼主意。” 般若国王“哦”了一声道:“她们两个又要打老龟的什么主意?” “谁知道。反正她俩干不出什么好事。”碧落说道。 般若国王说道:“你可不能这样说你的两个妹妹。” 碧落娇声怨道:“父亲,你怎么老是要袒护着波儿和灵儿。我刚才正在和老龟说着话,是她们两人撒谎说你叫我,故意把我支走的。” 般若国王终于相信了碧落的话,说道:“两个小丫头果然又想出了什么歪点子了。那你快去把她两个小丫头给我叫过来。可别再作出什么对不起老龟的事情才好。这两个淘气的丫头。你母亲这段时间没功夫管束她们,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碧落说了声“是”,转身就走,却差点和正自走来的卿卿巫医撞了个满怀。卿卿巫医先开口叫道:“公主慢点,我这把老骨头怎经得起你这么一撞!” 碧落在卿卿巫医的叫声中灵巧地闪身而过。 卿卿巫医扭头看着碧落远去,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还这么野。该嫁人了。” 般若国王这时对卿卿巫医说道:“卿卿巫医,你又在那儿说什么鬼话?” 卿卿巫医说:“我在说碧落公主该嫁人了。” 般若国王说道:“这事我用得着你来瞎*心吗?我看你真是没事找抽!” 卿卿巫医道:“你就是喜欢护短。你这国王也当得太小家子气了。” 般若国王道:“这是在私人场合,我不计较你对我指手画脚的。若换了别的场合,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话,卿卿巫医已经来到了般若国王的面前。 般若国王说道:“你现在来,一定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卿卿巫医道:“什么是我找你有什么要紧事。分明是你有事要找我。我就是不来,你一会儿也会差人把我叫来。与其等人来叫,不如我自个儿先来。” 般若国王笑道:“知我者,果然卿卿巫医也!” 卿卿巫医道:“少在我面前卖乖。说吧,那事你打算怎么办?你不可能真的要把那棵万年金丝楠木砍了来救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吧。” 般若国王正了声色道:“怎么不可能呢?我般若国王做事,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卿卿巫医点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果然是个疯子!” 般若国王说道:“你真的这样看我吗?” 卿卿巫医道:“你难道不知道那棵万年金丝楠木下掩盖的是什么吗?先王在离世的时候就真的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吗?” 般若国王说道:“你说呢?”从那张金色面具后透露出的两束眼光极其冷峻。 卿卿巫医对那两束眼光并不胆怯,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个秘密,你为什么还要逆天行事呢?” 般若国王这时用极其果断的声音说道:“正因为我知道那个秘密,那个秘密才象一颗毒瘤一样每时每刻的在侵蚀着我的心灵。从我知道它的哪天起,它就让我寝食难安,彻夜难寐。它就像一场可怕的恶梦般无时无刻地不在纠缠着我。你知道被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的痛苦吗?” 卿卿巫医此时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掩藏的这种痛苦。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在天坑内陪着你。” 般若国王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卿卿巫医道:“我知道,你是想彻底揭开这场恶梦。” 般若国王此时有点激动地说:“你果然是理解我的。看来先王让我信任你是没有错的。” 卿卿巫医却说:“可是你不能这么干。因为你揭不开这场恶梦。你揭开的只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你知道吗?我和你的先王也曾经为此努力过,但是我们在权恒了利害后,我和你的先王依旧选择了对这场恶梦彻底妥协。只要我们不去惊扰它,它就不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般若国王说:“你认为我们真的可以这样相安无事平平静静地在天坑国内世世代代生活繁衍下去吗?” 卿卿巫医终于露出茫然的神情说道:“我不知道。” 般若国王用手一指卿卿巫医,厉声说道:“好一个我不知道!难道我需要你回答的就是一句我不知道?卿卿巫医,我的儿子马上就要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了。难道在我临死的那天,难道在我把天坑国交给他的时候,我交给他的依旧是一场无边无尽的恶梦吗?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卿卿巫医此时很无助地望着般若国王。 般若国王接着说道:“是梦就终归有醒过来的时候。我想我们不是不能从恶梦中醒来,而是我们一直在苟且和妥协中放弃了难得得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弃机会了!一定!” 望着酬躇满志的般若国王,卿卿巫医无言以对。 这时般若国王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这段时间我经常到那棵金丝楠木下静坐倾听。我听见了在它的下面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平静了。” 卿卿巫医问道:“你听见了什么?” 般若国王说道:“我听见了恶梦在和我说话!” 卿卿巫医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问道:“你真的听见了下面的动静?” 般若国王说:“是的。” 卿卿巫医越加愕然。他又自言自语地道:“也许你是对的。我和先王是错了。有些事情一味的逃避和躲让只能使自己越来越处于被动的地位。那么你想怎么做?” 般若国王道:“具体的办法我还在筹划,也许到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的。只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你现在只需做好一件事,那就是一旦我决定要砍伐那棵金丝楠木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巨大的阻力。而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以你名义放出风声出去。不管编造什么理由,只要我最后能够顺利地砍伐掉那棵金丝楠木就行。” 卿卿巫医苦笑道:“我的般若国王啊,你交给我的这个差事是非常难办的。” “所以我才把这个差事交给你。也只有凭你的身份才可以把这件事办好。” 卿卿巫医道:“既然般若国王如此有信心。我小小的卿卿巫医还有什么说的呢。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你一起赌上这一局呀!” “我先谢谢你了,卿卿巫医。” “谢个屁!”卿卿巫医笑道。 19顽劣公主 再说波儿和灵儿两个小公主坐在老龟的背上,那股子得意洋洋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两个小家伙指挥着老龟在林间悠哉游哉地走着。林间里不时出现三三两两的茅棚小屋。小屋里居住着天坑国的老少居民。见了波儿和灵儿两个小公主趾高气扬地坐在一个巨大的乌龟的背上,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是既好奇又羡慕。特别是和波儿灵儿年龄相仿佛的小孩,眼睛里完全是一股子炽辣辣的羡慕神色。 波儿和灵儿两人的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她俩在这些居民们中的人缘显然极好,见了两个小家伙,居民们都很热情的毕恭毕敬地招呼两人道:“小公主好。” 两个小调皮在老龟的背上一路嘻嘻哈哈地应着。样子无拘无束的好不自在! 老龟驮着两个小公主边走边看天坑内的情形,感觉这天坑内居然还是一处人丁兴旺的所在。只是这天坑生在山丛峻岭间,外面的人很难发现罢了。 走了一阵,老龟感觉背上的两个小家伙只顾着在他的背上嘻笑打闹,却只字不提带它去摘仙果的事,就说:“两位公主,还要多远才到长仙果的地方啊?” 波儿和灵儿说道:“快了,再走一段,过了一个山洞就到了。” 老龟说到:“两位公主可别骗我老龟才好。” 波儿和灵儿说道:“我们不骗你的,你放心吧。” 老龟信了两个小家伙的话,驮着她们继续往前面走。心里一想到将去到一处结满红彤彤仙果的地方,肚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似的饥饿难耐起来。它巴不得三步两步就驮着两个小家伙到达目的地。 波儿和灵儿指挥着老龟果然钻过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一出来,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却见此处又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天坑,天坑内住着更多保留着原始风貌的天坑国的臣民。密密麻麻的茅屋窝棚修建在绿树丛林间,一幅安居乐业的祥和景象。不时的还有腰系五彩豹皮的粗壮汉子三三两两手拿枯骨似的武器在茅屋窝棚间巡逻。见了老龟背上的波尔和灵儿,都会停下来,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公主”。 老龟问道:“两位公主,怎么这儿又是一个天坑?” 波尔和灵儿说道:“我们天坑国一共是由九个大小差不多的天坑组成的。我们住的那个天坑是最中间的一个,也是最小的一个。那是我们的父王和他的幕僚们居住的地方。另外八个大的天坑围着小天坑,都通过山洞和小天坑相连。这八个大天坑才是一般居民们居住的地方。” 老龟听了,频频点头。 一路上老龟一边问着天坑内的情况一边走着,又不知不觉的在密树丛林间不知走了多久。当他们来到一处绝壁万仞的悬崖断壁前的时候,终于看见悬崖上长满了一树树红彤彤的鲜艳欲滴的山果。老龟望着满崖的山果,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两个小家伙从老龟的背上下来,说道:“老龟,你就在下面接着,我们上去给你采果子吃。” 此时的老龟忙不急迭地连声说到:“好好好。”巴不得立刻就采到仙果先狼吞虎咽地吃下几个。老龟可真的是饿坏了! 两个小公主爬上山崖的动作极其灵巧,三下两下就已经爬上了断崖的半空。两人各骑在一颗果树上,叫了一声:“老龟,接着。”就摘着果子往下面扔。手上的准头极好,不偏不倚地刚好扔到老龟捧着的手里。老龟接一个就放在身旁,接一个就放在身旁。完全来不及吃上一口。不一会儿,身旁就堆了一大堆红彤彤的野果。老龟连声冲断崖上的两个小家伙喊道:“公主,够了,够了。你们快快下来吧。” 两个小家伙听见老龟喊够了,也就停止了采摘仙果,冲下面的老龟喊道:“好的。老龟,你慢慢在下面吃罢,我们还要在上面玩一会儿。”说着,两个小家伙往断崖的更高处爬去,一会儿,两个敏捷的身影就消失在断崖上茂密的树丛里不见了。 早就饥渴难当的老龟也不再去理会他们,拿起身旁的仙果狂咬了一口。这仙果果然非同寻常,一吃进嘴里,立刻就觉得满口生津,好不甘甜细滑。已经饥不择食的老龟心下大爽,直是一阵狼吞虎咽的狂吃起来。 由于吃得太过猛烈,不一会儿老龟就觉得被胀得出气也显得不大匀实了。带着果子味儿的饱嗝是一个接一个地打个不停。噎得老龟在断崖下白眼直翻。 此时老龟才想起已经有好大一会儿不见两个公主的人影了。它往断崖上看,却哪儿还有两个小家伙的身影?它又打了一个实实在在的饱嗝费力地朝断崖上喊道:“公主,下来了,我们该回家了。” 却不见断崖上有回应。老龟暗觉奇怪。正疑惑间,却见断崖上的一丛茂密的树林里鸟雀惊飞,紧接着,又见两只五彩凤凰从树林里飞了出来,整个断崖上立刻金光闪烁。老龟刚欲惊叹,就看见两个小家伙手上各抱着一个五彩缤纷粲然夺目的东西从断崖上飞坠而下,动作灵活之极,而且似乎显得异常慌张的样子。老龟见两个小家伙如此不要命地攀着树枝藤条往下面坠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担心两人一不小心就会从崖上摔下来。 两个小家伙的动作太敏捷,太快了,就像两块从崖上滚落的山石一般从上面飞坠而下。一下来就叫:“老龟快跑!”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老龟定睛一看两人手上抱着的东西,却是两只羽翼未丰的小凤凰。 老龟趴下身子,以为两个小家伙还有坐在它的背上,可两个小家伙已经撒腿开始狂跑了起来。老龟正纳闷,就听天空中传来几声悦耳的凤鸣。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衣袂飘飘的绿衣仙女手执拂尘端坐在一只五彩凤凰之上,往两个小家伙奔逃的方向飞去。另外的两只凤凰紧随其后。老龟立刻就明白两个小丫头闯祸了。 两个小丫头异常聪明,感觉有人追来,也不回头,头一低,就钻进一处茂密的树丛中去了。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老龟正要紧随其后地追去,突然又看见两个小丫头脸色煞白地从树丛里狂跑出来,脸上的表情惊恐之极。紧接着,就看见树丛里呼哧哧蹿出一头庞然大物。老龟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原来这庞然大物正是老龟和幽琴天静刚进天坑时看见的那头与苍龙隔河对恃的巨兽。 那巨兽直直追着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边往老龟这边回跑边叫:“老龟,快救我们!” 这时的老龟也吓傻了,哪儿还顾得上救两个小公主,笨拙地转过身想跑。但那巨兽跑动极快,连地皮都似乎在震颤起来。老龟心里骂道:“这两个小祖宗可真会闯祸的!” 老龟边笨拙地跑,边扭过头惊恐地回看。只见那巨兽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眼见就要咬住波儿了。 突然,从巨兽旁边的树丛里射出一道花枝招展的人影。人影的来势奇快,一下子就骑在了巨兽的背上。 老龟定睛细看,却是漂亮的碧落公主。 只见碧落公主手上握了一条山藤模样的青翠绳索,绳索晃动间,一道青光便已经套在了巨兽张开的大嘴上,碧落公主紧接着双手一拽,巨兽的血盆大口居然被碧落的绳索硬生生地勒得合上了。 那巨兽被彻底激怒了,发狂似地往地上就势一滚,似想将碧落压在身下。碧落身影矫健,已经飞身而落。也不停留,身影蝴蝶穿花般地围着巨兽急速旋动,手上绳索的青影眼花缭乱地闪动,密密麻麻地朝巨兽身上缠去。 那巨兽岂能就范,它的身躯虽然庞大,但动作却不笨拙,又翻身而起,朝碧落狂冲而来。碧落围着巨兽敏捷地闪展腾挪,手中绳索毫不松懈,道道青光朝巨兽连绵不断的罩去。因为绳索的一端已经牢牢地勒住了巨兽的大嘴,那巨兽怒到了几点,在林间又蹦又撞,所到之处直是树倒林倾,声势惊人。 好个碧落,此刻决不松懈,轻灵矫健的身影围着巨兽上下左右地飞动,手上的绳索越加密集地罩向巨兽。那巨兽终于没有逃脱碧落手中绳索牵连不断密如雨织的缠绕,四条巨腿终于被碧落手中的绳索牵绊住了。 只见碧落看准时机,飞身落下,象老树生根似的站在巨兽一侧,双手猛一用力,一勒绳索,那巨兽应声轰然倒地。四条巨腿被碧落的绳索牢牢地拴在了一起。巨兽睁着充血的暴眼,唯有躺在地上呼呼喘息的份儿了。 波尔和灵儿此刻捂掌欢呼,雀跃着叫道:“好姐姐!好姐姐!” 此时的碧落面色赤润,加之身上饰着的翠藤鲜花,越加显得艳丽生动。她见波儿和灵儿两人怀里各抱了一只羽翼未丰的五彩凤凰,轻声责备道:“谁叫你们去抱神仙姐姐的神鸟的?” 波尔和灵儿两人相互对望了一下,理屈地低下了头。 这时一直在天空骑着凤凰盘旋的绿衣仙女也降落了下来,手执拂尘,莲移舟步,美目含啧地走到波尔和灵儿跟前。波尔和灵儿有些胆怯地直往后退。 绿衣仙女将手伸到波儿和灵儿面前,说道:“拿来吧!” 两个小家伙极不情愿地将手中的小凤凰递了过去。 绿衣仙女接过凤凰,将拂尘朝空中一扬,天空中的两只凤凰环绕而落。绿衣仙女将小凤凰放在它们的背上,两只凤凰驮着小凤凰展翅而飞,往断崖而去。 这时绿衣仙女说道:“你们两个,偷摘了我的仙果,还抱走了我的神鸟。我必须要罚你们。” 这时碧落公主款款走上来说道:“神仙姐姐就原谅我的两个妹妹一回吧。回去我一定叫我的父皇惩戒她们。好吗?” 绿衣仙女道:“碧落公主,我们玉箫楼与你们天坑国和睦相处已久,按说这点小事我们玉箫楼也是不会太过计较的。不过这回是紫云娘娘的意思。她吩咐要将两个小公主带回玉箫楼由她发落。我也是作不了主的。还请碧落公主回去禀告你家父皇一声。” 碧落公主迟疑片刻,只好说道:“既然是紫云娘娘的意思,碧落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只请紫云娘娘不要太过为难我的两个妹妹才好。” 绿衣仙女说道:“碧落公主就请放心吧。你的这两个妹妹如此顽劣,也该有人管教管教了。” 波儿和灵儿此时一齐可怜兮兮地哭声道:“姐姐,我们不去。” 碧落说道:“谁叫你们如此顽劣,惹怒了紫云娘娘呢?你们还是去向紫云娘娘规规矩矩地当面认个错吧。” 绿衣仙女再朝空中展了一下拂尘,另一只五彩凤凰也翩然而落,绿衣仙女对波尔和灵儿说道:“上去吧。” 波尔和灵儿面面相觑,迟疑着不肯上去。碧落就走上去,分别将她们抱了上去。波尔和灵儿坐在凤凰的背上还在可怜兮兮地叫着姐姐,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碧落爱抚地拍拍她俩说:“好妹妹,自己做错了事要敢于自己面对。去吧。” 绿衣仙女又将拂尘朝巨兽一荡,捆住巨兽四肢的绳索瞬间松脱。巨兽站了起来,依旧虎视眈眈地瞪着碧落。绿衣仙女朝巨兽说道:“你该上哪儿还是上哪儿卧着去吧!没事别出来捣乱,不然紫云娘娘可不绕你!” 巨兽似乎听得懂绿衣仙女的话。转过身,悻悻地呼呼喘着走了。 绿衣仙女也骑上凤凰,载着波儿和灵儿翩然而去。 一旁的老龟此时满脸愧疚地望着楚楚动人的碧落。碧落也没有责怪老龟,只对老龟说道:“我们回去吧!老龟先生!” 说完转身就走。碧落走动时裸露在翠藤鲜花外的双腿修长婀娜,显得无比生动。老龟规规矩规地紧跟其后…… 19金丝楠下的惊天秘密 碧落公主在天坑内的出现,整个天坑似乎都沸腾了。碧落公主所到之处,天坑内的居民们都争先恐后地蜂拥而来,形成一条狭窄拥挤的人巷,都伸颈引脖地争抢着要一睹碧落公主的风采。人群里此起彼伏地响起“碧落”“公主”的欢呼声。天坑国的居民们为拥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公主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她们对碧落公主显出狂热的爱戴情绪。 老龟跟在碧落公主后面也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开始罩上一层神秘的光环了! 碧落公主面对如此众多的老老少少的粉丝,脸上始终保持笑意盈盈的和悦神情。粉白细腻的肤色再映了一层淡淡的娇羞晕色,更显芳华绝代。 此时的老龟先生昂首阔步地紧跟在碧落公主的身后。 而就在这拥挤的人群里,却隐藏着两张冷漠的面孔。这两张面孔就是烈山和凌霄使者!此时他俩居然换成了天坑国人的原始装束混杂在人群里面。他俩尚不知道幽琴和天静已经被灼热的阳光炽烤得经脉俱断,七魂八魄已经游移在冥界和地狱之间。烈山和凌霄使者意欲装扮成天坑国里的居民,寻找时机,混水摸鱼地窃取将要出生的太子。 一直过着安居乐业的平静生活的天坑国的居民们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风暴已经开始降临了。 在八大天坑环绕着的小天坑之内,般若国王和卿卿巫医正在一棵笔直参天华盖如云的巨大的金丝楠木下静静地谛听着。这株金丝楠木高可万丈,浓荫覆盖之下直是绿草茵茵香花繁盛。浅溪明流穿梭其间,七色彩蝶翩跹起落,蜻蜓小雀轻灵飞动,空气清新浅雾氤氲,婉若仙境。在高可入云的金丝楠木的浓密枝叶间,同样生息繁衍着成群的苍鹤仙鹭,不时有这些灵巧的精灵们从枝叶间振翅飞出,绕树盘旋遨游,显得无比悠游自在。 般若国王和卿卿巫医继续在金丝楠木下屏住气息地谛听着。他们在谛听什么呢? 金丝楠木庞大的根系盘根错节地往四周若隐若现地绵延。裸露于外的树根历经万年岁月沧桑的磨砺,显得异常的曲折遒劲。卿卿巫医此时将耳朵贴近一条粗壮的树根仔细倾听,脸上的神情显得越来越凝重起来。 般若国王见卿卿巫医的脸上出现异样的神色。走过去问道:“卿卿巫医,你听出什么动静来了吗?” 卿卿巫医没有回答般若国王的话。将耳朵与树根贴得更近。索性把眼睛也闭上,越加专注地仔细谛听。 般若国王也不由自主的将耳朵凑到了树根之上。 卿卿巫医脸上的神情此时似乎开始风起云涌。般若国王一直在观察着卿卿巫医神情的变化。他看到卿卿巫医脸上的神情此刻瞬息万变,心里顿时悬了起来! 突然,卿卿巫医似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下似的,猛地跳了开去,并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 般若国王吃了一惊,急问道:“卿卿巫医,你听见什么了吗?” 卿卿巫医似乎仍处在惊恐之中,半天方才回过神,喃喃说道:“我听见一种可怕的声音。它似从地心深处传来,又似从树的根部传来。这声音太可怕了,它象一种深邃的梦呓,又像是一种可怕的叹息,更像是一种找不到出口的宣泄。看来我和你死去的父皇都太大意了,以为只要我们守住这棵金丝楠木,灾难就不会降临到我们天坑国。邪恶之火也不会从地心深处喷发出来。看来我们是错了。这颗金丝楠木下镇压住的邪恶之火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燃烧奔涌。它一直在聚集着可怕的能量,一旦能量达到足以掀开这棵神木的地步,整个地心都会沸腾,到那时,我们天坑国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般若国王道:“你感觉到这场灾难的降临了吗?” 卿卿巫医依旧喃喃地道:“其实我早就该来这儿听听下面的动静了。看来我的确是大意了。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还会一只沉迷在炼丹的乐趣中。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般若国王道:“卿卿巫医,你怎么会这样自责呢?这场灾难其实它一直就在那儿虎视眈眈地威胁着我们。直是因为我们一直懦弱的没用勇气去面对它,才使得它象恶梦般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我们。” 卿卿巫医道:“你说得对,我英明的般若国王。看来是到解决这场灾难,结束这场恶梦的时候了!” “那么,你看我们还有多长的准备时间。” 卿卿巫医黯然道:“其实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般若国王道:“真的吗?” 卿卿巫医道:“是的。也许上次你在这棵树下倾听到的是这棵树的呻吟。它也知道它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它下面的邪恶之火了。这棵树现在正在承受着比我们更大的痛苦。万物皆有灵!没有超乎常人的心智,是不会感觉到这棵树的痛苦的。我的般若国王,你是个睿智的国王啊!我们天坑国有你这么一个国王是幸运的。” 般若国王说道:“现在不是给我歌功颂德的时候,你快快说你的看法。” 卿卿巫医沉吟片刻,终于说道:“看来,是该给你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了。” 卿卿巫医此言一出,般若国王极其惊诧地看着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说道:“你没有必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这个秘密之所以一直要对你守口如瓶,也是你的父皇临终前对老朽的一再嘱托。他担心那时的你年轻气盛,铸下大错。现在,看来你已经有了睿智的头脑和平稳的心情,所以是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时候了。” 般若国王说道:“那就请卿卿巫医明示。” 卿卿巫医开始缓缓道:“其实你的父皇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懦弱。也许在你的心里你一直把他看成了一个懦弱的国王。你错了!他和你一样,也有一颗睿智勇敢进取的心。你也许一直以为他是老态龙钟而死的。其实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他是因为中了一个极其邪恶的女人的毒蛊才迅速衰老而死的。那时你尚在罡玉天师门下学艺未归。天坑内你父皇与玛格女巫间发生的惊心动魄的较量你一无所知。你被你父皇钦命召回之时,你的父皇已经身中奇毒病入膏肓。他知道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就将你从罡玉天师门下火速召回,把天坑国的命运交付于你的手里。虽然他告诉了你天坑国里这棵万年金丝楠木下隐藏的秘密。但是他却对你隐藏了一个更大的秘密。他临终之时一再叮嘱我,不到关键时候,绝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哪怕是让这个秘密随着我卿卿巫医一齐烂掉。如果要重新打开这个秘密,必须要取决于你般若国王自身的悟性和修为。你若是一个昏庸的君王,这个秘密就将永远地尘封下去,你若是一个睿智贤明的君王,这个秘密就可以对你开启。所以我一直在观察和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若你达不到我认可的境界,这个秘密就会一直埋在我的肚子里,直到它随着我的死亡一齐烂掉。现在看来,天坑国的臣民还是有幸的。你秉承了你父皇的一贯血脉,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卿卿巫医终于可以向你九泉之下的父皇交差了。” 般若国王越听越离奇,但他没有打断卿卿巫医的话,继续听他讲述下去。 “在天坑国内有一条极其隐秘的暗道。这条暗道是如此的神秘和凶险,因此只有你勇敢睿智的父皇和我才知道它的存在。它一直通往邪恶的中心地界。在哪儿驻守着一个邪恶无比的女人――玛格女巫。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界里牢牢地控制着一群邪恶无知的灵魂。这些灵魂在她的统治下,一直在挖掘和寻找着一条罪恶的通道,这条通道一旦被他们寻找到,地心深处的一道冲天火焰就会从天坑内喷涌而出。天坑内的所有一切瞬间将会化成一片灰烬!其实他们已经找到了这条通道。这条通道就在这棵楠木之下!为了堵塞这条罪恶的通道,长生于碧海之上,苍灵之墟的东王君托青鸟衔来一颗灵山之上的金丝楠木圣核,埋种于此。这颗圣核逢水生根遇露化形,在天坑内茁壮生长,用它庞大坚固的根系迅速将通道的出口严严的覆盖住,一直到现在,历经万年之久!深处邪恶地界的玛格女巫还没有足够的能量将这棵万年金丝楠木掀垮。所以它们就想通过另一条秘密的通道出来,想从外部彻底毁掉这棵金丝楠木,然后好让地心深处的烈火喷涌而出。玛格的阴谋幸好被你的父皇察觉。他和我一齐从那条秘密通道进入到玛格女巫的邪恶地界。你父皇意欲一举将玛格女巫的世界摧毁。谁知道玛格女巫异常狡猾恶毒,他利用了你父皇的仁慈和善良。作为普通的人,仁慈和善良这种品行是无尚的美德,而作为九五之尊的王,这种美德有时候却是一种致命的软肋。玛格女人很聪明地抓住了你父皇的这处软肋。你的父皇在不知情的情形下身中玛格女巫的毒蛊,使他迅速衰老,很快地进入到垂垂暮年。当你的父皇醒悟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已经没用能力拯救天坑国的命运。所以你的父皇才命令我彻底关闭了那条秘密通道。用千年神咒将其镇住,使一场灾难没有过早地降临到天坑国。但是现在看来。玛格女巫似乎已经在邪恶的地界聚集到了足够的能量。她已经不需要从那条秘密通道出来了。也许再过不久,她就可以直接从金丝楠木的根系下面将金丝楠木彻底焚毁。灾难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卿卿巫医说完,神情显得有些木然。 般若国王说道:“你为什么不将这个惊天的秘密早点告诉我?非要等到灾难都要降临的时候才说出来?” 卿卿巫医道:“不是我不想早点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而是没有到该告诉你的时候。凡是要等待时机和机会。你不是也非常讲究机会的吗?” 般若国王说道:“这么说来你已经看到了什么机会了吗?” 卿卿巫医轻轻点点头,道:“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机会。” 般若国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快讲来。” 卿卿巫医看着般若国王,说道:“其实这个机会你凭你睿智的头脑已经将它抓在手里了。” 般若国王被卿卿巫医的话搞得有点糊涂了,莫明其妙地问道:“我抓住机会了?我抓住什么机会了?” 卿卿巫医道:“凭你般若国王如此睿智的头脑,难道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般若国王仍旧糊涂地说道:“没有反应过来。” 卿卿巫医道:“看来你是当局者迷啊!” 般若国王道:“我真是不明白。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 卿卿巫医道:“目前,我们天坑国急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必须要有一决千里的磅礴气势和无坚不摧的强大动力!你仔细想想,这世界上会有什么力量具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般若国王冥思苦想一阵,恍然醒悟道:“你是说浩瀚的汪洋之水?” 卿卿巫医点头道:“是。般若国王果然神思敏捷。只要我们能够引入浩瀚的汪洋之水,以一决千里的磅礴气势注入那条秘密通道,地心深处的那股炽热的邪恶之火便会瞬间熄灭,纠缠天坑国万年之久的恶梦便会从此消除。” 般若国王道:“可是我们离浩瀚的汪洋足有万里之遥,如何能将汪洋之水引入那条秘密的通道。” 卿卿巫医道:“我的般若国王怎么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某些事物你从正常的思维和角度去考虑,你会觉得它离你的目的非常遥远,甚至遥不可及。如果我们拓展思路,甚至走向它的另一面去考虑和审视它。你就会发现其中隐藏着不可言传的奥妙和捷径。” 般若国王还是是懂非懂地看着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说道:“我现在给你说这些,你也许真的还不容易理解。不过不用着急,等事情发展道一定的阶段你就会悟出其中的玄机的。我非常高兴的是,你无意间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一个机会。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也许我们天坑国的希望就在你执意要救的紫水国的那个公子身上。” 般若国王立刻说道:“卿卿巫医果然和我心有灵犀。说实话,我之所以执意要不惜一切代价拯救紫水国的公子,其实并不是完全出于要报答他救了我的两位公主的恩情。如果是出于这种心情,那我就不配做天坑国的君王。我是觉得我们天坑国世世代代不曾与外界有过任何联系和来往,致使我们天坑国一直出于孤立狭隘的世界里。所以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我们才显得如此被动和脆弱,甚至不堪一击!而紫水国公子的意外到来使我突然看见了一线希望。我们天坑国需要一个强大的联盟!这是我们天坑国和紫水国联手的一次绝佳的契机!” 卿卿巫医叹道:“般若国王果然聪明绝顶。其实从你决定要砍伐掉这棵金丝楠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你不是凡夫俗子,你的思维不会狭隘到为了简单的报恩而不顾整个天坑国命运的地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的思想没有被你父皇以前的思维定势所左右和约束。这太可贵了!也许你看到的是一个强大的联盟,而我看到的却是浩瀚无垠的汪洋。我们的想法在某个点上不谋而合了,你知道吗?我的般若国王!” 此时卿卿巫医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兴奋的光彩。 般若国王此刻也灵光乍现地说道:“哈哈,卿卿巫医,你果然考虑得比我具体周全!” 卿卿巫医哈哈笑道:“若没有你般若国王的果断和坚持,我卿卿巫医也许也想不到这儿去。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般若国王道:“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伐树救人咯?” 卿卿巫医道:“同意。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般若国王道:“卿卿巫医还有什么高见吗?” 卿卿巫医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紫水国的禹商国王解救出来。因为紫水国现在还被一股黑恶的势力统治着。如果我们现在贸然砍伐掉这棵金丝楠木,我们不光阻止不了这场灾难,反而会将这场灾难及早地诱发。” 般若国王道:“是啊!这就是这件事情的难办之处。” 卿卿巫医道:“现在我们必须要求助你的师傅罡玉天尊出山了。另外还要把那只老龟先行打发回紫水国。让它先给禹商国王通个信息。” 般若国王点点头道:“事情也只能这样了。” 卿卿巫医道:“你必须要亲自到你师傅那儿去一趟了。” 般若国王点点头。他和卿卿巫医离开了那棵金丝楠木。 20密信 碧落和老龟回到天坑内的山洞内。空旷的山洞内依旧灯火摇曳,却不见了幽琴和天静的躯体。老龟瞬间慌张起来。它在空旷的山洞内爬动着,急急地说道:“我家公子和天静被弄到哪儿去了?” 正慌张间,般若国王此时从山洞的一侧走了出来。他朝老龟说道:“老龟先生不要慌张。你家公子和天静的躯体我已经命人将其搬到了我们天坑内的一处隐蔽的冰窖里。这样他们的躯体就不会在我们积香木救他们之前腐化掉。” 老龟连声道谢。 般若国王这时说道:“不过老龟先生。在救你家公子之前,我有一件事必须要托你即刻去办?” 老龟信誓旦旦地说道:“什么事?般若国王只管开口,只要我老龟力所能及的,必将在所不辞!” 般若国王说道:“其实这件事说来也不难。就是我需要你即刻回你们紫水国一趟。向你们的禹商国王道明我般若国王恳请与他结为兄弟情义的愿望。” 老龟的眼珠子立刻转动了一下。他猜测般若国王可能是故意找一个理由将他打发回紫水国,然后名正言顺的不去履行他许下的伐掉万年金丝楠木搭救幽琴和天静的诺言。他老龟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因此老龟说:“般若国王有所不知。我老龟从紫水国奉命出来,是在禹商国王面前签下了生死状的。若没有将我们紫水国的公子活着带回紫水国,我老龟必当斩首。” 老龟的这点小心计般若国王洞若秋毫。微微笑道:“老龟先生就不要用什么生死状来推托了。你放心,我般若国王答应了你老龟的事情,必是一言九鼎,不会再有什么变故的。不然我还怎么做这天坑国的一国之君呢?我委托你回到紫水国,必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有求于禹商国王。至于是什么事情,你老龟也无须多问。为了表示我般若国王的诚意,我将派我们天坑国的碧落公主和你一同前往紫水国面见禹商国王。你看如何?” 老龟没有想到般若国王会委派碧落公主和它一起回紫水国,看来般若国王的确是满怀诚意的。虽然它老龟没有将幽琴带回紫水国,但是它自少可以向禹商国王禀明幽琴的具体情况。而且它还将把天坑国内美丽的碧落公主带到禹商国王面前复命,它老龟也可以勉强向禹商国王交差了。再说,就是它老龟在这儿赖着不走,他般若国王若要反悔对它老龟许下的诺言,它老龟也是毫无办法的。若将般若国王真的惹生气了,不光不再砍伐金丝楠木搭救幽琴和天静,说不定一怒之下将它自己熬成一锅龟汤也说不定呢!老龟在紫水国身为第一臣相,见风使舵的伎俩早已玩得滚瓜烂熟。于是说道:“既然般若国王执意如此,老鬼我就只有领命了。” 般若国王见老龟果然是个圆滑机灵的家伙,是个可以办事的料。哈哈笑道:“那就有劳老龟先生了。只是我将我的碧落公主交付与你,一路之上你可要多多费心了。我的这位公主从出生到现在,可是未曾离开过天坑国半步的。外面世界的规矩事故也是一窍不通。若在礼数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老龟先生还要多多担待。” 老龟说道:“般若国王就无需对我老龟客气了。只要般若国王将我家公子救活,天坑国对我们紫水国就是恩重如山。我一定会照顾好碧落公主的。只是不知般若国王需要老龟何时动身?” 般若国王说道:“最好即刻动身。我们的时间都是有限而且宝贵的,谁也浪费不起。我还有几句要紧的话需要向碧落公主单独交代。还请老鬼先生稍等片刻。”又对一直站立一旁的碧落公主说:“落儿随我进来一下。” 说完径自走进了旁边的山洞。碧落公主紧随其后。 般若国王领着碧落公主七折八回地进到一处极其隐秘的暗室。暗室用一堵高大厚重的铜铸的闸门紧紧关闭。铜铸的闸门上镂刻着面目狰狞的神兽的面孔图案。两旁燃着松脂火把。火光摇曳间,那神兽的面孔似乎在动,隐隐间透出一股森然之气。 碧落也知道有这么一处暗室,但却从未踏入过密室半步。而此次父皇要带她进入这间神秘的密室,碧落感到这次她随老龟前往紫水国必定肩负着极其重大的使命。碧落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般若国王站在巨大的闸门跟前,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念毕,伸手在闸门的一旁按动了一个机关。闸门发出沉闷的轰隆之声,接着便缓缓开启。 闸门开启之时,碧落公主只觉得眼前一阵光彩粲然,眩目无比。定睛细看,却见闸门后面居然关闭着一个五光十色金壁辉煌富丽堂皇的世界。般若国王看着满眼新奇的碧落公主,也不说话,率先走了进去。碧落公主痴了一般跟在般若国王的后面。闸门复又徐徐关上。 这是一个和天坑内所有地方迥然相异的陌生世界。四壁之上嵌满了珠光宝玉的大厅。高阔穹顶之上更是镶嵌着无数的明珠悬耀生辉,隐隐看去灿若星辰,端的是奇玫无比。碧落一时间看得痴了。 般若国王看着双眼犯痴的碧落公主道:“落儿还是不要贪看这眼前的富丽景象吧。我也是很少进来这儿的。太多的繁华会迷了眼色乱了心智。这也是我一直没有让你进来看看的原因。你跟我走吧。” 碧落很听话的随着般若国王往大厅的尽头走去。大厅的尽头有一处小的巷道。巷道内山泉浸石,偶尔跌落,鸣脆有声。 进到一处不大的偏室,般若国王终于止步。偏室内陈设简陋。只有几石凳台。登台上摆着一盆素雅的兰花。兰花正自开放,透出一股暗香。 般若国王此时用温暖的目光看着碧落,说道:“落儿,这次父皇委派你去紫水国,前途异常凶险。但为了我们天坑国内万千子民的命运,父皇别无办法,只有派遣你去紫水国面见禹商国王。并且将一封密信交付于他。切记,这封密信关乎天坑国的命运,更关乎天坑国万千子民的前途和未来,千万不可失落在旁人的手里。” 碧落默默地点了点头。 般若国王继续说道:“你这次和老龟先生一同前去,一定要处处听从老龟先生的安排和指点。它是一个很有心计和头脑的家伙,遇到事情一定要向他虚心请教。你自打出生以来,从未离开过天坑国半步,外间的花花世界对你来说是一场不小的诱惑,你绝不要由着本身的性子来。要懂得收敛,谦逊,和蔼……” 般若国王似有很多话要对碧落公主说,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完全,眼神里生出了一丝遗憾。 碧落依旧点头。 这时般若国王从石几上的一只石匣子内取出一封写好的信交道碧落手中,嘱托道:“记住,一定要把这封信亲自交与禹商国王!” 碧落接过信,说道:“父皇放心吧,落儿一定把它交给禹商国王。” 般若国王上去轻轻拍拍碧落公主的肩膀,无限深情地说:“父皇相信我的落儿。走吧!” 碧落刚欲转身,般若国王此时突然说道:“哦,对了。落儿,你想看看父皇的真实面孔吗?” 般若国王出其不意的话让碧落大感意外。她停住脚,不解地望着带着金面具的威严的般若国王,说道:“父皇容颜高贵,落儿怎么敢有此奢求呢?” 般若国王疼爱地说道:“傻落儿!你是父皇的公主,也是我们天坑国的公主,在父皇的心里,你比什么都高贵!知道吗?” 说完般若国王揭下了那张代表着王权和无上尊严的金面具。一张英俊威严的面孔出现在碧落的眼前。碧落从未见过父皇真实的面孔。此刻见到父皇的面孔如此英俊亲切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激动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喃喃地轻声唤了一句:“父皇!” 这一声呼唤是如此的柔软亲切,如此的爱意缠绵,般若国王听了也禁不住潸然落泪。 般若国王说道:“你不该叫我父皇,你应该叫我父亲!” 碧落又喃喃地轻声唤道:“父亲!” 这一声“父亲”虽然喊得异常陌生,但却无比的温暖亲切。这一刻父亲与女儿的心第一次贴得如此之近!如此之亲! 碧落哪里知道,般若国王是怕碧落此次一去便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所以才第一次在碧落的面前揭下了金面具,让他的爱女——碧落实实在在地看上一眼她的真实的父亲。揭下了金面具的般若国王便不再是碧落的父皇,而是碧落真正的父亲! 般若国王马上又将面具重新带上,只露出一双威严清峻的眼睛。他对碧落说道:“我们走吧。不能让老龟先生等得太久了。” 碧落说道:“我不向母后道别吗?” 般若国王道:“你母后知道了一定会舍不得你离开,她又会儿女情长的依依不舍。就不用去告诉她了。我会跟她说的。” 碧落很温顺地跟着般若国王走了出去。 21通灵人 天坑内的夜是祥和安静的。中天的圆月将皎洁的月光象水一样均匀地铺洒在天坑里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天坑内是树影婆娑夜虫呢喃。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安好! 在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台上,带着金色面具的般若国王和她的王后并肩站在一起,仰望着中天的圆月,显得心事重重。石台的周围长满了奇花异草。 也正是鲜花怒放的时节,淡淡花香润浸在夜凉如水的清露中,若有若无地悬乎在空气里,很是暗香袭人。 般若国王用手轻轻扶在王后的香肩上,轻轻说道:“我们回去歇息了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此刻般若国王才看见般若王后美丽娇艳的脸上挂着两滴晶莹的泪水。那两滴泪水映着清冷月光,象两颗珍珠般散发出润泽的光芒。 王后轻声说道:“我的王,你为什么会那么狠心,居然不让落儿和我道一声分别就让她一个人独自上路了?你不知道我有话要向我的落儿交待吗?她刚刚十八岁,尚处在在父母跟前撒娇的年龄,你就那么忍心将她打发出天坑国吗?你知道天坑国的外面是一个多么复杂和难以把握的世界吗?落儿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面对天坑国外面的复杂世界,她又该怎么去应对啊?” 般若国王也觉得自己在这间事上有点理亏,轻轻拍拍王后的香肩叹了口气,说道:“王后,你就理解一下我吧!我的心情此刻也和你一样难受,你就不要再责备于我了。落儿刚刚才离开我们几个时辰不到,我就感觉她似乎已经离开我很久了。你知道吗?此刻我已经在开始想念我的落儿了!” 般若王后是个善解人意的王后。她见般若国王也是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知道般若国王此刻的心情也和她一样难受,便用手拭了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好了,我不怨你了。我们回去吧!” 般若国王扶着大腹便便的般若王后慢慢地走下了石台,消失在花丛的暗影中。 而在天坑另一处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另外两颗灵魂却显得异常的焦躁不安。这两人就是烈山和凌霄使者。 凌霄使者面对着石壁面色沉寂地运行着身体里的七经八脉。这是他每天必须修行的功课。但今天他的气息怎么也平息不下来,身体内的那股浑圆之气变得飘忽虚无,无法聚集凝固于丹田,这让凌霄使者感到不可理喻。 烈山背对着凌霄使者,她身处在更加阴暗的角落里。若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看清洞穴里的乱石堆里还坐着一位瘦骨嶙峋的人影。 坐在乱石堆里的烈山盘腿而坐,微闭双目。她又要开始通灵了。 当烈山开始念念有词的时候,凌霄使者终于明白他无法聚集真元运转筋脉的原因了。原来是这个习惯通灵的老婆子一直在扰乱着他的心智。凌霄使者厌恶地朝乱石堆里的烈山看了看,站起身,走出了山洞。他要寻一处清静的地方继续运功。 深入灵界的烈山此刻已经与隐灵太岁感应在一起了。 隐灵太岁幼稚的面孔老态的神情又在烈山的面前悬乎着出现。烈山冥冥中看见隐灵太岁额头上那几道殷红的皱纹似乎更加深刻了,仿佛有暗红的血液在那几道皱纹里隐约流动。烈山有种触目心惊的恐惧。 冥冥中的隐灵太岁用他惯有的幼稚但又苍老的古怪声音首先开口说话了:“烈山啊!这次的事情也许已经被你们办砸了。天坑国的般若国王应经受到神的指引抢在了你们的前面行动了。他已经将他的碧落公主派出了天坑国,正在赶往紫水国的路上。现在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前去阻止碧落公主。一旦让她见到了紫水国的禹商国王,事情就非常难办了。你儿子尚在建立中的地下王朝就会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的打击。” 烈山说道:“那么天坑国的圣婴怎么办?” 隐灵太岁说道:“据我看来,圣婴离现世还有一个月的光景。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去阻止已经在路途之上的碧落公主。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还是快快上路吧。至于那位凌霄使者,他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他会继续留在天坑国,注意着天坑国的一举一动。凌霄宫已经将宫内的所有黑衣使者派遣出来,他们已经在赶往天坑国的路上了。烈山,你是幸运的,这次会有许多暗处的力量帮助你。你快快出发吧!” 烈山回应了一声:“是,我的主人。”隐灵太岁的影象就渐渐的虚化消失了。 从冥冥中回来神来的烈山此刻已经精疲力竭满头大汗。每一次这样的通灵都会耗费掉烈山体内所有的真元之气。烈山虚脱了似的半靠在一块冰冷的青石上,她现在连动弹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难怪她通灵之前要坐在一丛乱石堆里。 就在烈山精神涣散地瘫坐在乱石堆里的时候,一个佝偻如鬼魅般的瘦小身影出现在烈山的眼前。烈山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鬼魅人影,却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此人正是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用闪烁发光的眼睛在黑暗里洞若明烛似的看着烈山,嘿嘿奸笑两声道:“你是哪儿来的不速之客,居然在我们天坑国内与一个身处黑暗深渊的阴暗灵魂通灵。你这样将会把我们天坑国送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你知道吗?” 烈山的真元之气已经耗费殆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卿卿巫医走到她的面前,束手无策。 卿卿巫医又嘿嘿奸笑道:“难怪我今晚炼丹的炉火摇曳不定。天坑国内也开始阴风阵阵。我还纳闷呢!就一路寻来,果然是你在此处暗通灵界。你已经到了如此年龄,真是不该啊!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你若一动弹,你的七魂八魄就有可能化为无形。但我卿卿巫医也不能怠慢了你这位不速之客。你还是随我到我的炼丹房里休息片刻吧。” 卿卿巫医说完,回头轻吹了一声口哨,一头双眼绿光莹莹的怪兽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卿卿巫医说道:“这可是我的师傅奖励我的神兽啊!平常我也舍不得骑它的。今天我卿卿巫医就破例让你这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骑骑吧!总不能让我卿卿巫医背上你这老婆子走吧?若不小心让人看见了,说我堂堂的卿卿巫医黑灯瞎火的背着个老婆子在外面瞎溜达,这岂不会坏了我卿卿巫医的一世英名!所以就只有委屈我的这只麒麟驹了。” 烈山本来就又急又怒,卿卿巫医的罗嗦和絮叨更是让她怒不可遏。可是因为此时的它真气涣散,浑身不能动弹,尽管怒火中烧,也是作声不得。心里股憋屈的那股子怒气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卿卿巫医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个不停,边已经把烈山弄到了麒麟驹的背上。烈山心里恶骂道:“这凌霄使者死到哪儿去了?遭天杀的!” 而凌霄使者此时正坐在山洞外的一处花荫下愉快的运转着七经八脉呢?花香袭人,月光皎洁,是个练功的好地方!凌霄使者绵延不绝的真元之气此刻正在他体内的七经八脉间动感十足地流动着! 正在凌霄使者渐入佳境的时候,一张用山藤编织的大网却从天而降,稳稳当当地将凌霄使者罩在了其中,同时从花树的阴影里跳出十几个腰围五彩豹皮的精壮汉子。凌霄使者还没有回过神来,十几个汉子已经收网捉人。凌霄使者也束手就擒了! 卿卿巫医此刻从山洞内哈哈大笑着走出,说道:“小伙子们干得好!不错,不错!只是这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了,要守口如瓶!不然我卿卿巫医是要对你们念心魔咒的哟!走,回我的炼丹房!”说罢拄着青竹拐杖摇头晃脑地率步而行。 被卿卿巫医捆绑在麒麟驹背上的烈山和被汉子们用一根木棒抬着的凌霄使者无望地对望了一眼。卿卿巫医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卿卿巫医觉得自己简直是太狡猾太聪明了。 此刻的凌霄使者心里真是太气了。自己正在运行经脉的时候被人偷袭,幸好自己紧急地关闭了脉门,不然就会气血翻涌而亡。现在的凌霄使者也如同一个废人。被捆绑在麒麟驹上的烈山要想恢复真元之气也要一个时辰。 被人象一头困兽似的抬着的凌霄使者此刻渐渐的开始凝住气息,他在试着重新打开脉门,企图用“心经陡转”的心法迅速将散乱无序的七经八脉聚拢。然后用缩骨神功解开束缚住他的绳索。这是一种胆大妄为的尝试,稍有不慎,就会七经八脉尽断而亡。 卿卿巫医已经被轻易就取得的胜利完全冲昏了头脑。他依旧摇头晃脑地在前面趾高气扬地走着。走到高兴处,还哼哼叽叽地哼起了调子。那调子从他那腔不成腔调不成调的喉咙里冒出,变得非常古怪难听。可卿卿巫医觉得今晚的天坑内月色朦胧花影婆娑,很适合抒发愉快的心情,所以就咿咿呀呀地哼开了。 正哼间,有几只夜鸦从卿卿巫医的头顶盘旋而过,并且发出嘎嘎的叫声。那叫声比卿卿巫医喉咙间发出的声音更加古怪刺耳。卿卿巫医停止哼哼,疑惑地举头四下观望。 卿卿巫医对夜鸦一直有着极大的心里障碍。他平生吃过的最大的亏就是与夜鸦有关的。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也是他的一个秘密。他怕被人知道,也怕重新想起。可这几只低空掠过的夜鸦的确已经触动了卿卿巫医内心里那根隐秘的神经。他不再摇头晃脑地走路,而是开始东张西望起来。一不留神脚下一块石头绊了他一个趔趄,差点跌个狗啃泥! 卿卿巫医继续东张西望。 天坑国内的夜鸦早已经被他绞尽脑汁地驱赶得干干净净,怎么今晚会冒出几只夜鸦呢?难道这几只夜鸦一直隐藏在某个他没有发现的角落。卿卿巫医越觉奇怪。心里也开始不大舒坦起来。卿卿巫医一直是个喜欢专牛角尖的人。这几只夜鸦已经在他的心里闹下心病了。甚至说是在他的心里又投下了一层阴影。 22大意失荆州 就在卿卿巫医疑神疑鬼东张西望的时候,凌霄使者已经凭借其老道的邪门功力将体内的七经八脉聚拢并且重新运行转动开了。 此时他周身的骨骼就像水一样柔软地化开,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立刻松动,凌霄使者象一条软蛇似的从绳索间滑落了出来,轻轻地掉落在地上。 抬着他的几个汉子突然感觉压在肩上的份量象水似的突然蒸发掉了。正疑惑间,凌霄使者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个汉子惊惧地呼啦一下子散开,而凌霄使者已经开始发难了。 只见凌霄使者的清影急速晃动间,手中的一条黑色的绳索已然挥洒而出,条条黑色的绳影如同吐着罪恶芯子的软蛇伸缩着卷向身着豹皮的汉子们。这突来的变故已经让这些汉子们惊惶失措,又忽见有黑色的暗影向他们飘忽不定地分袭而来。所有的汉子们一时间眼花缭乱,有几个躲闪不及,身中绳鞭,轰然倒地。 卿卿巫医忽听身后异样响动,猛一回身,尚未看个明白,凌霄使者已经飞身朝他袭来。卿卿巫医惊咦了一声,佝偻的身影此刻居然显得无比的敏捷起来,只见他手中的青竹拐杖朝凌霄使者袭来的绳索直伸过去,绳索立刻就缠在了拐杖之上。卿卿巫医趁势飞跃,佝偻的身影就像一片飘叶似的从凌霄使者的头顶飞到了凌霄使者的身后。 凌霄使者也没有料到卿卿巫医有如此机敏的反应和如此敏捷的身手,急忙回转身形,卿卿巫医瘦如鸡爪似的手已经探抓了过来。 凌霄使者的绳索尚且交缠在卿卿巫医的青竹拐杖上,要想立马松脱收回已不可能。只好用左掌硬生生地去格挡卿卿巫医鸡爪似的老手。那卿卿巫医本就身形瘦小,又猥琐得弓腰驼背,凌霄使者身躯高大,卿卿巫医探抓出的鸡爪正好直奔凌霄使者的下阴*而去。 凌霄使者心里又气又急,心里怒骂:“这个老不要脸的。一出手就如此下流。什么玩意儿!?”怒归怒,招还得接!凌霄使者的左掌和卿卿巫医的鸡爪子很实在地接触在了一起。凌霄使者只觉得这老家伙的爪子又硬又冷,就像千年老藤似的,毫无肌肉骨骼的感觉。 凌霄使者立刻明白这老家伙的功力已入化境的非同一般。急忙闪身撤手。而卿卿巫医的鸡爪子已经象沾上了凌霄使者的手一样紧随而来。凌霄使者奇怒难捺,飞起一脚便朝卿卿巫医踹去,这一脚若被踹中,卿卿巫医必是百骼疏散地无比受用! 好个卿卿巫医,也不见他怎么作势,老腰一扭,轻飘飘地就闪了开去。凌霄使者踹了个空,自己反而有些收势不住地一个趔趄。而卿卿巫医手上功夫毫不怠慢,依旧绕过凌霄使者的左掌往凌霄使者的裆部而去。 凌霄使者直是气极败坏,心里狂骂:“这老不要脸的!怎么就盯住老子的那儿不放了?” 凌霄使者只好又极其被动地躲闪。 凌霄使者此时急于想收回缠在卿卿巫医青竹拐杖上的绳索,但绳索象被牢牢地拴在了青竹拐杖上似的,再也拽不下来了。凌霄使者一急之下,索性甩了手中的绳索,腾出手来,一掌朝卿卿巫医的天灵盖力劈而下。 卿卿巫医正自专心致志地讨抓着凌霄使者的裆部私物,忽觉头顶暗风陡生,情知不妙,急忙扁头缩肩,身子往后枯叶似的平飘而出。 卿卿巫医如此下流的一招终于化解。凌霄使者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心里的那股子怒火却怎么也消受不了了。未等卿卿巫医站稳身形,凌霄使者高大的身影依然朝卿卿巫医飞扑而上。而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一尺来长的戒尺模样的物件,也不懈怠,扬手就象卿卿巫医劈头盖脸而下。 卿卿巫医也没有料到凌霄使者的反击如此速捷,连忙用手中青竹拐杖格挡。只见卿卿巫医的青竹拐杖与凌霄使者的戒尺接触之间,立时冷光四溅。卿卿巫医被震得双臂酸麻,凌霄使者也感觉虎口发木。两人一触即分,立身而定。 卿卿巫医毫不掩饰地频频甩着双臂,显然是被震得麻木了。凌霄使者没有显出丝毫受力吃痛的样子。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卿卿巫医,却再也不敢冒然进攻。 卿卿巫医此时却极其嚣张地叫道:“来呀!小子。老子正好松松筋骨!” 凌霄使者觉得这个老怪物简直是不可理喻。知道和这老怪物纠缠下去不光讨不了半点好,说不定还会被缠住脱不了身。趁卿卿巫医不停地叫骂着讨战的时候,突然展动身形,用衣袖卷起离他几尺开外的烈山飞身而没。 卿卿巫医只顾着气焰嚣张地叫嚣,全然没有想到凌霄使者会突然临阵脱逃。等他回过神的当儿,凌霄使者已经卷着麒麟驹背上的烈山消失在一旁的密树丛林中了。 卿卿巫医气得直跺脚地叫骂到:“他妈的,这小子太卑鄙了!太不磊落了!” 这时,几只夜鸦再次从卿卿巫医的头顶嘎嘎嘎地叫着盘旋而过。卿卿巫医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急忙收声,神魂不定地对着夜空东张西望。 卿卿巫医说话的底气似乎也小了许多,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悻悻而走,再也没有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 卿卿巫医回到他居住的山洞内,心里窝火得令他坐立不安。他围着他的炼丹炉绕来走去。炼丹炉的炉火半明不灭。坐在炼丹炉旁添柴扇风的一个少年在炼丹炉旁不住地打盹儿。卿卿巫医越看心里越来气。他正有气找不着地方发泄,一脚踹在少年屁股上,骂道:“你给老子的炉火都快守灭了!还不给老子扇风扇勤快点!” 懵懵懂懂的少年被卿卿巫医踹醒,尚且没有回过神来,见卿卿巫医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这老家伙又遇见很不顺心的事情了。急忙起身往炉子里添柴扇风。 卿卿巫医觉得心里的火还是没有发泄出来,心神不宁地围着炼丹炉滴溜溜地绕来转去。那守炼丹炉的少年怕又挨老家伙的踹,处处躲着卿卿巫医。卿卿巫医转过来,他就躲过去,卿卿巫医转过去,少年又绕过来。两个人就像捉迷藏似的围着炼丹炉转来转去,情形滑稽得不得了。 卿卿巫医这时恼羞成怒地对少年说道:“你他妈的别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的行不行?他妈的把老子的眼睛都晃花了!” 少年极其委屈的说:“我不躲着你,不又拿给你白踹?” 卿卿巫医定定地看了少年一瞬,说:“老子现在有气没地儿撒,你就拿给老子踹踹不行吗?” 边说着边又朝少年踹去。少年一闪身,卿卿巫医踹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卿卿巫医恼羞成怒,指着少年蛮不讲理地说:“你今天拿不拿给老子踹?你不拿给老子踹老子马上把你逐出师门!你信不信?” 少年遇上这样蛮不讲理的老家伙,又委屈又为难。不让这老家伙踹是绝对过不了关的,只好怯怯不安地说:“那你可得踹轻点。” 卿卿巫医道:“知道。老子点到为止。”边说老家伙已经边踹过去了。 少年也许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在卿卿巫医的脚一触到身体的瞬间,身手极快地抓住了卿卿巫医的脚,一抬手,居然把卿卿巫医掀了个仰八叉。 卿卿巫医哎哟哎哟地在地上呻吟起来,好像是摔得不轻。少年见自己不小心失了手。慌忙上去扶卿卿巫医。谁知卿卿巫医呻吟是假,引诱少年过来是真。趁少年上来扶他的时候,老家伙冷不丁地就蹬了少年一脚。这一脚蹬得实在,少年一个趔趄就被蹬倒在地上了。 少年终于发了怒,爬起来就要扑向卿卿巫医,卿卿巫医就像一条猴子似的敏捷地爬到炼丹炉下躲起来,连声说道:“扯平了!扯平了!老子不来了。”心里的怒气居然忘到了九霄云外! 少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骂骂咧咧道:“什么师傅?真是……” 这时却听一个声音从洞外传来:“卿卿巫医,怎么被你的徒弟驱赶到炼丹炉下躲起来了?” 卿卿巫医一听是般若国王的声音,慌忙从炼丹炉下爬出来。脸上掩不住的羞愧神情,连忙说道:“是般若国王来啦。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带着金面具的般若国王四平八稳地从洞外踱了进来。守丹炉的少年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般若国王好。” 般若国王对少年说:“你有出息,居然把你的师傅赶到炼丹炉下躲起来了!简直是不成体统!” 少年面红耳赤地道:“是师傅自己钻下去的。” 般若国王说道:“小小年纪可不许用谎话来推托责任。” 卿卿巫医道:“这小子,现在看我不顺眼就要踹我。” 般若国王道:“有徒弟踹师傅的吗?你们两个本来就师不师徒不徒的。哪儿有过正形?我看月清一向老实,怎么在你的调教下就变得没规没矩的了?也不知你这师傅是怎么当的?” 卿卿巫医一时语塞无言了,就挤眉瞪眼地朝月清使眼色。 月清装作似懂非懂地问:“师傅脸上怎么抽筋了?” 卿卿巫医心里被气得直想把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 般若国王对两师徒的小把戏早就见惯不惊了,说道:“月清,我有话要对你的师傅说。你回避一下吧。” 月清对般若国王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 23灵鸦皇后 卿卿巫医此时正了神色说道:“般若国王那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般若国王这时用威严的目光看着卿卿巫医,那两束冷峻的眼光从金色的面具后透出,投射在卿卿巫医的脸上,卿卿巫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般若国王没有把眼光从卿卿巫医的脸上移开,说:“我又听见夜鸦的叫声了。你不是说你已经把天坑内的夜鸦驱赶绝迹了吗?” 卿卿巫医一时间支支吾吾起来。眼光也游移不定地开始躲闪起般若国王的目光。他越是躲闪,般若国王越是目不转睛地死盯住他。 般若国王又问道:“难道你真的背着我放过了她?” 卿卿巫医开始慌张起来:“没……没有。” 般若国王的眼光越来越锋利,就像要将卿卿巫医的胸膛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似的。卿卿巫医面对这样锐利的目光,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般若国王说道:“到现在你依旧不对我说出实情吗?” 卿卿巫医终于说:“我是背着你放过了她。但是她向我立了誓言的。从此不再踏入天坑国半步。” 般若国王冷哼一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知道你放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你知道你一旦放走了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卿卿巫医道:“可是她好歹也是你从前的王后啊!我是怕以后碧落公主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不原谅你这个父亲。” 般若国王悻悻地说道:“妇人之仁!” 卿卿巫医道:“我是妇人之仁。我不是一国之君,我只能妇人之仁!” 般若国王道:“你还敢犟嘴吗?”声音已经提高了几分。般若国王显然已经开始发怒了。 卿卿巫医道:“般若国王,也许作为你个人来讲,你是巴不得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可是作为我卿卿巫医来讲,她依旧有活着的权力。” 般若国王冷笑一声道:“哦?看来你还可以作这天坑国的主咯?” 卿卿巫医道:“你是王,我是臣。臣怎么敢作王的主。般若国王不是要责杀老朽吗?” 般若国王盛怒未消地说:“你不是已经作了一回主了吗?” 卿卿巫医知道般若国王已经开始降罪于他了,辩解已经无济于事,只好继续说道:“般若国王,若你要如此怪罪老朽,老朽也无话可说。但是,当初是你说将灵鸦皇后交给我来处置的。我卿卿巫医将灵鸦皇后驱赶出了天坑国,并且让她立下重誓,永不再踏入天坑国半步。我觉得我卿卿老朽已经是按照你的意思来办这件事的了。” 般若国王说道:“可是我没有叫你放了她!” 卿卿巫医继续强辩道:“你是没叫我放了她。可是你也没有叫我杀了她!其实当时的情况下,我和你之间也是心知肚明的。你般若国王其实也不想灵鸦皇后死!但她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若你亲自来处置灵鸦皇后,灵鸦皇后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样你才能够给天坑国的所有臣民一个交代。而你毕竟和灵鸦公主夫妻一场,更为重要的是她还是碧落公主的亲生母亲。从你的内心深处来讲,你不希望灵鸦皇后死。可是当时她面对的是处在王位上的你,她又不得不死。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而你很狡猾,你非常狡猾!你很小人地把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了我卿卿巫医。我卿卿巫医不是个糊涂蛋。我知道你作王的难处。所以我卿卿巫医接受了你的吩咐。到现在我依旧觉得我卿卿巫医是按照你的意图去办的那件事。我卿卿巫医到底错在哪儿了?你是王,这没有错。可是王也不能不讲道理!” 般若国王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如此口若悬河,如此地在他面前强词夺理。般若国王一时间居然觉得理亏无言了。因为卿卿巫医这老家伙简直就象他肚子里的蛔虫,把他当时的心思猜度得清清楚楚。 般若国王依旧说道:“可是我没有叫你放了她!” 卿卿巫医见般若国王已经理屈词穷,依旧不依不饶道:“是,你是没有叫我放了她。可是你叫我怎么来处置她?将她囚禁在在天坑国吗?可是你知道,当初还要多少她曾经培植的党羽希望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她在天坑国一天,天坑国就不会安宁一天。所以只有把她逐出天坑国,断了那些投机分子的念想,我们天坑国才会有安稳的日子。般若国王,难道我卿卿巫医为你考虑得还不周全吗?” 般若国王道:“可是她现在卷土重来了!你知道吗?” 卿卿巫医道:“我知道。从我听见夜鸦的第一声啼鸣,我就知道她已经卷土重来了。” 般若国王道:“既然你知道她卷土重来了。你还这样和我振振有词?” 卿卿巫医道:“好!既然你般若国王认定这件事是我卿卿巫医留下的后患,我卿卿巫医也认了。这件事,我卿卿巫医会去亲自找她面谈的。我就不相信,她灵鸦皇后就是不念在你般若国王和她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也该念在她和碧落公主的母子情分上!” 般若国王道:“你难道到现在还对她抱有什么幻想吗?你真的不明白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吗?” 卿卿巫医道:“我不明白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只知道是人,她就会有情!只要她还有生命。” 般若国王道:“好!好!你道行高。我说不过你。那你现在就去找到她,问她究竟想干什么?我等着你的回话!” 卿卿巫医道:“既然般若国王再次发话叫我去面对她,我还有什么话说。我马上就去。” “去!”般若国王一指洞口。 卿卿巫医眼睛开始有些湿润了。他第一次领略了如此霸道而且蛮不讲理的般若国王。但是他没有看见,金面具下的般若国王也是眼眶湿润。般若国王知道他是错怪而且为难忠心耿耿的卿卿巫医了。但般若国王又必须这么作! 卿卿巫医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洞口。他又将去为般若国王处理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也只有他知道灵鸦皇后的藏身之处。他知道那儿险象环生!但卿卿巫义无反顾…… 满腹委屈的卿卿巫医走出他的山洞,望着满眼皎洁的天坑,心里充满了矛盾的情绪。他原本有一个很好的归属,只是因为信守一个诺言,他才留在了天坑内,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他也曾经萌生过离开天坑国的想法,回到属于的故国家园。然而他知道般若国王需要他,天坑国需要他。因此他才留了下来,一直坚守到现在。他现在又开始犹豫自己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在天坑国坚守下去。般若国王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他的内心真的感到相当的委屈了。 此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老般若国王那张苍老的面容。老般若国王临死前对他的殷切嘱托又回响在卿卿巫医的耳畔:“卿卿巫医啊!你一定要好好辅佐年轻的般若国王,他需要你。天坑国并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太平。里面充满了利欲熏心和尔虞我诈的龌龊之气。我老了,天坑国在我原来的纵容之下,暗中滋生出了很多阴暗的东西。虽然我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但我已经没有能力去铲除和更改它。我只有寄托我的儿子――年轻的般若国王在你的帮助下去改变这一切!所以,卿卿巫医,你一定要留在天坑国。我以天坑国国王的名议再次恳求你了!” 老般若国王是在临死前拉着卿卿巫医的手说这番话的。 一想到对他亲如兄弟的老般若国王,卿卿巫医就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心里的那股子委屈的情绪也就瞬间消失了。他知道现在天坑国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般若国王也同样感到了天坑国的四周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他的内心里也充满的焦急的情绪,所以才会出现对他卿卿巫医言词过激的行为。卿卿巫医依旧是理解般若国王的。 此刻卿卿巫医佝偻的身影象一条敏捷的灵猴一样攀援上树,只听见一阵枝叶摇动的细微声响,卿卿巫医的影子就瞬间消失在了密树从林中。 此时的天坑内月色皎洁,阵阵暗香弥漫于整个天坑之内。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好和谐。然而在这表面的安好和谐的背后且隐藏着正真的危机! 就在卿卿巫医灵猴上树般的身影消失在密树丛林中的时候,另一条敏捷的身影也突然闪身而没。这条身影是如此的诡异,他朝着与卿卿巫医相反的方向消失了。但是,就在他消失的瞬间,他的踪迹已经暴露在了一双极其狡诈的眼睛里。这双眼睛便是卿卿巫医的眼睛。其实卿卿巫医根本就没有离开。他只是很狡猾的地在一处树荫里隐藏了起来。他刚一迈出他的山洞,他就嗅出洞外有人隐藏的气息。因此他不动声色的一路走来。他敏感地意识到躲在暗处的人在鬼鬼祟祟地跟踪着他。所以卿卿巫医才耍了个诈,而跟踪他的人立刻就中计了。 就在那人闪身而没的瞬间,卿卿巫医已经看清了那人的真实面孔。果然是他!卿卿巫医恍然大悟地暗自点了点头。 而此刻,又有几只夜鸦在卿卿巫医的头顶盘旋而过,并且发出嘎嘎的古怪叫声。卿卿巫医不作停留,飞身朝那处极其阴险的地方而去。 真正的世界从来就是由上与下,阴与阳的两个界面组成的。此刻的卿卿巫医已经来到通往下面的那个世界的入口。 这个洞口狭小平庸,洞口处长满了茂盛蒿草。若在平常人眼里,绝对不能看出这个洞口的存在。但这样一处隐秘的洞口,卿卿巫医却是非常的熟悉。这样一个看似狭小的洞口,一旦进入其中,却是一个极其宽广黑暗的天地。蒿草掩盖的洞口此时透出阵阵潮湿隐晦的气息。 一只夜鸦从洞里扑棱棱地振翅飞出,发出嘎嘎的叫声。灵鸦皇后已经知道卿卿巫医的到来了。 卿卿巫医毫不犹豫地朝洞内纵身跳下。 24绝密宫殿 纵身跳下的卿卿巫医似乎坠入了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闭着眼睛,只感觉阵阵阴冷的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许多莫明其妙稀奇古怪的声音也瞬间从各个方位隐隐约约地传来,并且象水一样充盈四周。 卿卿巫医屏住气息,极力凝住心神。他知道这种声音最能扰乱人的心智。 在人的潜意识层里都有种好奇的心理,这种好奇的心理一旦在心里滋生,就会不由自主地用意识的触觉去探究和分辨这些声音的来龙去脉,这样心神就会被这些飘忽不定的声音扰乱,整个人就会向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真正的坠落。直至万劫不复!这是一种迷障,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其中。 屏住气息凝神守一的卿卿巫医渐渐感觉身体下坠的速度开始减缓,甚至渐渐有了凌空飘忽的感觉。 卿卿巫医依旧凝神闭目,耳畔又响起悦儿的鸟鸣之声。自己此时似乎置身与阳光明媚的花前柳荫之下。 卿卿巫医知道这是对意识深处进行诱惑的声音,若一旦好奇的睁开眼睛,悬浮的身体立刻就会飞坠而下! 这看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诱惑,其实暗含着无限的杀机,若没有丰富的阅历和极其清晰的头脑,很容易被这种诱惑轻而易举地撬开眼睛。一旦睁开眼睛,就会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身体直线陷落。这种无形的杀着是一种软杀着,极其阴险! 心神合一的卿卿巫医感觉自己开始在随着一股气流飘浮。这股气流一会儿旋转,一会儿起伏,使人似乎在乱石错落的潜流间随水而去。最后,卿卿巫医的双脚终于落到了实处停了下来。 此刻卿卿巫医依旧不能睁开眼睛。他敏捷地用他第六触觉开始接触这个对他来讲依旧非常陌生的世界。 四周极其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和体内血脉流动的声音。时间在停止了。世界在此刻也似乎消失了。卿卿巫医必须要切实地感知到另一个世界的出现,他才可以睁开眼睛。不然他的身体立刻就会被一种可怕的外力分解掉。确切地说不是外力,而是被潜伏在他周围恐怖贪婪的怪物分食掉。 这些怪物寂静地暗伏在四周,只要卿卿巫医轻轻一动,就会立刻暴露出他的存在,这些凶残饥饿的怪物便会疯狂地从暗处的各个角落蜂拥出来,并且立刻将他撕成碎片。 深处黑暗中的怪物们饥饿凶残但却极度迷茫,因为没有光的指引,他们根本不能用眼睛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而是靠一种极其敏锐的感应来对外界作出异乎寻常的反应。 他们之间各自都保持寂然不动的本性。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谁一旦动弹,谁就将成为公众的猎物。 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只有静静地潜伏和隐藏在黑暗的最深处才是最最安全的。尽管如此,这个世界里的相互残杀还是在随时随地都地发生着。 因为任何怪物都不可能做到永远的潜伏。任何怪物都有打盹或者伸懒腰打哈欠的时候,而这种不经意的疏忽立刻就会葬送掉自己的性命。因此,一股浓浓的血腥的气息弥漫在黑暗的四周。 卿卿巫医嗅出了这种血腥的气息,所以卿卿巫医一动不动。他在等待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向他开启,他要以极其快捷的进去! 冥冥之中,卿卿巫医感觉到有两扇大门在向着他缓缓开启。这门开启的速度是那么的缓慢,缓慢得悄无声息。若不用全部的身心屏住气息地去体会,卿卿巫医是不会感觉到有两扇大门在黑暗处缓缓向他开启的。 卿卿巫医知道这两扇大门只会向他开启一次,而且只会开启一条极其细小的缝隙。在大门停止开启的一瞬间,他必须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又快又准地冲进大门之内。稍有差错他就会被阻挡在大门之外。那么等待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卿卿巫医在感觉大门在缓缓开启的同时,潜伏在暗处的所有怪物似乎也感觉到了动静。因为在如此寂静的世界里,即使轻如毫发的动静也会有所显现的。 机会对卿卿巫医来讲只在千钧一发之间!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卿卿巫医也只有一次! 大门还在缓缓开启。黑暗中的卿卿巫医越来越感到寂静的可怕和等待的漫长。 他已经找准了大门朝他开启的方向。 虽然黑暗中的大门朝他开启得如此的无声无息,但卿卿巫医凭他敏锐的直觉牢牢地抓住了大门开启的方向。 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大门在停止开启的一瞬间以极其速捷的速度抢身而入。因为大门只开在刚好可以容他进入的地方便会出现短暂的停顿,而这样的停顿也是瞬间即逝的。一旦没有把握住,大门便会倏然关闭,再也不会开启。从此等待卿卿巫医的便是象化石一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僵直站立的命运,直至体力不支而垂然倒地,最后被潜伏于暗处的怪物们瞬间分食。 对卿卿巫医来讲,机会只有极其短暂的一次。这样的机会极难把握!卿卿巫医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象江河澎湃般的汹涌流淌着。 终于,那扇缓缓开启的大门出现了短暂了停顿。卿卿巫医早已作好了冲刺的准备。他在黑暗中提起纵身,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向着大门开启的一条缝隙飞身抢入。甚至连睁开眼睛的时间也没有。 卿卿巫医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冲进了大门之内,他清晰地听见大门迅速关闭的声音,随即便听见有无数东西疯狂撞击大门的声响。并且传来惨烈的撕咬和嚎叫的声音。那声音恐怖之极,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当卿卿巫医有机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早已经被一群手持利刃的武士模样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卿卿巫医处变不惊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拍拍身上的尘土。其实地上那儿有什么尘土,黑玉石的地面泛着幽幽的光。 这群人因为从来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各个脸色惨白阴郁。 其中一个少女似这群人的头领,她站在最靠前的位置,用很冷的目光看着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阅人无数,对少女故作出来的冷漠嗤之以鼻。他满脸不屑地用乜斜的眼光瞟了一眼少女道:“你们灵鸦皇后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迎接她的大恩人的吗?” 正说间,只听见有一声冰冷威严的声音从一幕金丝绒的幕布后传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到了我的灵鸦宫。原来是般若国王座下的一条走狗啊!” 卿卿巫医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衣着暴露,浑身上下镶满珠光宝气的雍容华贵的少妇出现在卿卿巫医的眼前。少妇的出现立刻使原本在火光摇曳下的阴郁地宫瞬间增添了无限的光彩。 少妇被一群丫鬟簇拥着款款而来,步态轻盈风骚,裸露于外的健美大腿修长性感。 少妇头顶上的一尊王冠非常夸张,上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珠宝玉石,一只用纯金打制的夜鸦很嚣张地居于王冠的正中,显得异常醒目刺眼。这就是灵鸦皇后无疑了。 卿卿巫医依旧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性感风骚的灵鸦皇后朝他移步而来。 灵鸦皇后从黑玉石的台阶上拾步而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这时道:“皇后在此处一直过得安好?” 灵鸦皇后微微笑了一下,这笑显得非常吝啬,只是嘴角轻轻牵动了一下,神情依旧冷漠高贵。 灵鸦皇后冷声说道:“托般若国王和你的福。这么多年我在这儿过得还算安稳。只是在这阴森的地宫中,终年见不到一丝阳光,也体会不到阳世的温暖,心里也是寂寞得很。还是你的般若国王好啊!守着上天赐予他的九大莲池,还有那么多的臣民对他顶礼膜拜,这样的活法才是有滋有味啊!” 卿卿巫医道:“难道灵鸦皇后对我们般若国王还依旧念念不忘?” 灵鸦皇后又是吝啬地轻笑了一下,说:“你说呢?”眼神却一刻也不松懈地看着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对灵鸦皇后锋利的眼神并无畏惧,狡黠地笑笑,道:“我想你一定是在开始想念我们般若国王了。” 灵鸦皇后冷哼一声问道:“你那么有把握吗?” 卿卿巫医道:“要不你怎么会将你的灵鸦派往我们天坑国呢?” 灵鸦皇后突然哈哈笑道:“卿卿巫医,你就是为此事而来吗?” 卿卿巫医道:“正是。你知道我们的般若国王一听到灵鸦的叫声就会犯头疼病的。” 灵鸦皇后说道:“你错了,卿卿巫医。我灵鸦皇后答应过你不再踏入天坑国半步就绝对不会再踏入天坑国半步。我对你发下的重誓还是有效的。” 卿卿巫医一听大惑不解。道:“难道天坑国内的灵鸦不是你派遣去的吗?” 灵鸦皇后盯着卿卿巫医反问道:“你说呢?” 卿卿巫医一时间竟有些糊涂了。 按说灵鸦皇后是不会对卿卿巫医说谎的。灵鸦皇后的性格卿卿巫医非常了解,她是一个做了天大的事情都敢承认的女人。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她是没有理由为自己推托的。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天坑国内会出现你的灵鸦呢?”卿卿巫医自言自语道。 灵鸦皇后道:“你们的般若国王还是那么小家子气!为什么他一看见灵鸦就会想到是我的呢?难道就只有我灵鸦皇后才会有灵鸦?” 卿卿巫医道:“这你就不能错怪我们般若国王了。因为这种叫声的灵鸦的确是只有你灵鸦皇后才有。” 灵鸦皇后又是不置可否地轻轻一笑。突然转了话题道:“你那么老远来一趟,我灵鸦皇后也不能怠慢了你。好歹你也算救过我灵鸦皇后一命。你随我来吧。” 说罢灵鸦皇后优雅地转过身,暴露于外的臀部很是诱人。 “难怪般若国王舍不得要她的性命,是个绝世尤物啊!”卿卿巫医在灵鸦皇后的背后暗叹道。 在丫鬟的簇拥下,灵鸦皇后拾级而上。卿卿巫医只好佝偻着身子跟在后面。但脑子里却迷糊得象一团浆糊似的怎么也化不开。 “灵鸦皇后不承认天坑里的灵鸦是她的。那么天坑内出现的灵鸦又会是谁的呢?”卿卿巫医彻底迷糊了。 紧随在卿卿巫医身后的是那群手持利刃的武士模样的人。武士们都虎视眈眈地跟在卿卿巫医的身后,像是在押解一个犯人。卿卿巫医觉得非常别捏。 整个灵鸦宫建造得相当的富丽堂皇。虽然宫殿建造在深深的地表深处,但依旧是按照地面上的格局精心布置的。亭台楼榭,曲径泉池。因为没有阳光的照耀,只用硕大无比的明珠宝石镶嵌在四周代替了太阳的光明。虽不似外面阳光明媚,但也是光彩夺目。 卿卿巫医边走边想着天坑内灵鸦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领进了一处金壁辉煌的宫殿内。宫殿内的仆人全部是清一色的裸露着精壮肌肉的男人。见了灵鸦皇后,都显出一种拘谨之状,低眉顺目地双手垂立地站在原地,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 灵鸦皇后径自走上宫殿正中的那张金光灿灿的金椅上。仪态万千地缓缓坐下。一直簇拥着她的丫鬟们训练有素地分两侧站立。 灵鸦皇后用锐利的眼风环顾了一下宫殿内的男仆们。然后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所有的丫鬟和男仆们都恭顺地后退而出。灵鸦皇后的仪态威严令卿卿巫医也不禁肃然起敬。 此时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卿卿巫医和灵鸦皇后两人。穹顶和四壁上镶嵌的明珠宝石发出的粲然光芒再和着摇曳的烛火,显出一种飘摇不定的气份。 卿卿巫医此时看着灵鸦皇后,明珠宝石的璀璨光线投映再灵鸦皇后那张绝色的脸上,泛发出无限神秘的色彩。 宫殿内没有了旁人,卿卿巫医解除了所有的拘谨。 他本性就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所有的约束对他这个老家伙来说都如同在他的身上捆上了窒息的绳索。此刻的卿卿巫医又开始显出活泼的神采。他在宫殿内转转停停,这儿摸摸那儿瞧瞧,完全忽略了灵鸦皇后的存在。边参观边说:“你在这儿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灵鸦皇后轻笑道:“和你们的般若国王比起来,我还不是如同身在深牢大狱一般。” 卿卿巫医道:“皇后,你这么说我们般若国王就有点不厚道了!你不知道我们的般若国王一直住的是和他的臣民们一样的山洞窝棚吗?他是有一处象你这样的宫殿。可是他是很少进去的。不过他的那个宫殿要比你的这个小气得多了,而且还是老般若国王留给他的。” 灵鸦皇后依旧轻笑道:“看来你依旧不知道你们的般若国王心里要的究竟是什么啊!亏你还是般若国王座下的一条忠实走狗!” 卿卿巫医笑道:“我虽然不知道我的般若国王需要的是什么。可是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灵鸦皇后道:“你太自以为是了,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继续道:“可是你要的我们般若国王不会给你。所以你……” “住嘴!卿卿巫医,你太放肆了!”灵鸦皇后突然怒声道。 卿卿巫医说出一半的话嘎然而止了! 24蛇蝎之欢 卿卿巫医知道自己一时间得意忘形将话说过头了,一不留神说到了灵鸦皇后的*上去了。见灵鸦皇后动了怒,心里也有点踹踹不安起来。 灵鸦皇后说道:“虽然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你说话也不能没有分寸,忘了上下,不讲规矩。我知道你在你的般若国王面前一贯如此。在我这儿,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 卿卿巫医被灵鸦皇后教训得心里极不是滋味,心里滋生出一股不大服气的怨气来。他觉得灵鸦皇后在他面前有点摆谱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卿卿巫医还是懂的。所以忍住一股子怨火还是说道:“在你高贵的灵鸦皇后面前我卿卿巫医怎敢放肆?只是老朽我说话一直心直口快,还忘灵鸦皇后见谅。” 对卿卿巫医这样一个人物,灵鸦皇后也非常了解,若要说计较,根本也就谈不上。所以灵鸦皇后缓了声色说道:“你也不要向我道歉,只是你以后注意一下分寸就好。我灵鸦皇后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卿卿巫医果然是收敛了声色的恭恭敬敬地道:“是,老朽我记住皇后的话了。” 这时灵鸦皇后盯住卿卿巫医道:“这次你的般若国王委派你来,就是为了灵鸦的事?” 卿卿巫医道:“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依旧活着,他以为你又要卷土重来了。” 灵鸦皇后此刻哈哈笑道:“你们的般若国王也太神经质了。我灵鸦皇后就是有卷土重来的心,也没有卷土重来的力了啊!再说,你们般若国王一心一意坚守着的那个九大莲池,我灵鸦皇后已经没有兴趣了,更用不着再为了它而孤注一掷了。我灵鸦皇后找到了一种更加快乐的活法。哈哈哈……” 灵鸦皇后说完难得地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卿卿巫医依旧听出隐隐的古怪成份。这不是发自肺腑的开怀的笑。笑声里依旧有着几分苦涩的意味。卿卿巫医表面嘻嘻哈哈,其实心眼是个细如毫发的人。 卿卿巫医道:“如此最好。我也好回去给般若国王交差了。” 灵鸦皇后道:“回去告诉你的般若国王,叫他不要还是那么小气,这样会很伤身体的。”灵鸦皇后的话有点阴阳怪气起来。 卿卿巫医知道灵鸦皇后和般若国王的积怨非常深,所以对灵鸦皇后阴阳怪气的话也不奇怪。 这时一个丫鬟冲冲从外面进来,朝灵鸦皇后一施礼道:“皇后娘娘,传惠先生来了,正在书房等着求见。” 灵鸦皇后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一丝光彩,她说道:“请他进来吧。”话音里居然充满了温暖意味。 卿卿巫医暗觉奇怪。这传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会让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强人露出这种难得一见的奇怪的温柔。 丫鬟出去后不大一会儿,只见从外面健步走进一位身材飘逸,相貌极其英武的男子来。这男子也就三十来岁,长得鼻直口方,特别是两道墨黑如漆的剑眉下的那双炯炯双目灿若星辰,端的是显得俊朗英武,神采飞扬。卿卿巫医也禁不住暗自叹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男子!” 见美男子健步走来,灵鸦皇后此时的脸上溢满了温暖的颜色,一双秋波盈动的美目里流泻出的全是柔情蜜意。这样的美目传情,卿卿巫医看了也不禁心中踹踹,嫉意暗生。 灵鸦皇后一副娇喜之状地从高高的金椅上快步走下,朝美男子迎了上去。 美男子也几步朝灵鸦皇后迎上,两人似久别重逢般的当着卿卿巫医的面就拥抱在了一起。也不管宫殿内还有卿卿巫医的存在,灵鸦皇后的香唇已经迫不及待地覆盖在了美男子的嘴上。 两人旁若无人地一阵热吻,直让站在一旁的卿卿巫医看得面热心跳。吻到忘情处,灵鸦皇后发出一阵娇喘,把持不住地柔声说:“那么久你跑到哪儿去了?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美男子也不答话,只管吻住灵鸦皇后不放。 灵鸦皇后轻呼浪吟地道:“快抱我进去,我受不了了!” 在灵鸦皇后急促的娇催下,美男子抱起浑身暴露性感的灵鸦皇后快步走进了宫殿旁的一道黑丝绒的维幕后。不一会儿,就听见从幕布后传出灵鸦皇后惨不忍睹的嚎叫声。那性感*荡凄惨的声音在宫殿内肆无忌惮的回荡,谁听了也会神飞魄散的。 卿卿巫医无可奈何地蹲在地上,伸出手指将耳朵紧紧地塞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灵鸦皇后和叫作传惠的美男子才从幕布后面走出。一直蹲在地上用手指塞住耳朵的卿卿巫医此刻才抬起头,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灵鸦皇后。 灵鸦皇后的脸依旧上春潮涌动,那双美妙的眼睛里充盈着春潮过后的无限生机。 灵鸦皇后对卿卿巫医道:“你难得来这儿一趟,就在这儿多住几日吧。我会安排仆人照顾你的。” 说完又拥着美男子传惠走出了宫殿。一副不离不弃如胶似漆的样子。 卿卿巫医因为一直用手指塞住耳朵的,灵鸦皇后的话他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在心里抱怨灵鸦皇后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荡。等他站起身,把手指从耳朵里拔出,灵鸦皇后已经簇拥着传惠走出了宫殿。 卿卿巫医以为灵鸦皇后不再理会他了。想到自己将般若国王交付的问题问了个明白,于是打算就此会天坑国去。 回天坑国他还不能从原路返回,他必须从另一条隐秘的通道出去。这条通道非常曲折狭长,一般人是无法通过的。 刚要离开的卿卿巫医心里又冒出一个疑问――这传惠是怎么进入到这个宫殿的。 卿卿巫医一直以为对外间的人来讲,知道这个地下宫殿来龙去脉的人只有他卿卿巫医一人。看来卿卿巫医是错了。 卿卿巫医不打算和灵鸦皇后辞行。他对灵鸦皇后的秉性几乎是了如指掌,也许现在的灵鸦皇后已经又在和那个叫传惠的美男子巫山*去了,哪儿还会记起他渺小的卿卿巫医哦? 真是南山易改秉性难移啊!卿卿巫医不禁叹道。 卿卿巫医对地下宫殿布局非常熟悉。他要经过的一处暗道异常隐秘。 他走出灵鸦皇后的宫殿,外间并没有人守卫,倒也显得空荡荡的有点空旷和寂寞。 卿卿巫医顺着一处曲径游廊信步而往。现在的地宫和原来他记忆中的地宫似乎有了不小的区别。显然是经过了灵鸦皇后的重新改造。但大致的布局依旧没有改变,所以卿卿巫医依旧轻车熟路。 刚走了一段路,卿卿巫医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一处山石流泉的假山侧整整齐齐站着两排手持利器的守卫,足足有几百人。这些人清一色的银色盔甲,各个威猛刚毅,守卫的地方显得戒备森严。 卿卿巫医暗觉奇怪,这个地宫从哪儿多出了这么多的侍卫。而且整个地宫内唯独这儿守卫得如此森严。卿卿巫医的好奇之心大起。 卿卿巫医本就身形矮小身躯佝偻,目标很是隐蔽。此刻他越加萎了身形,潜于阴影之处,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向着守备森严的地方靠近。 这些银盔银甲的侍卫显然经过了严格的相当专业的训练,个个站立得坚如磐石,目不斜视,宛如天神一般。卿卿巫医并不敢惊扰了这些侍卫,行踪变得越加诡异。 卿卿巫医知道这些侍卫把守的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极其庞大的地宫,足足可以容纳万人之众。 难道地宫里面真的隐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卿卿巫医越觉奇怪。然而要想绕开这些侍卫进入到地宫中一探究竟又谈何容易。正在卿卿巫医苦思进去之法的时候。忽听后面有女子高喊的声音传来:“你们去守住各个出口,千万不要让那个老家伙溜了!” 卿卿巫医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不辞而别被灵鸦皇后发觉了。 卿卿巫医慌忙躲入一处山石的缝隙里。接着就看见一队手持利器的守卫影影幢幢地跑步而来,脚步声整齐划一,领头的是卿卿巫医进入地宫时最先看见的那位女子。 卿卿巫医暗道:“看来这儿还是来得去不得的去处啊!” 卿卿巫医此时突然想到那处秘密的通道。若那处通道一旦被守卫守住,他卿卿巫医也就插翅难逃了!一合计间,卿卿巫医趁着守卫齐步从他藏身的地方跑过的瞬间,从山石的缝隙间闪身而出,动如脱兔般的往一处阴暗的角落里飞跑。 卿卿巫医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一处潮湿阴暗的角落里。此处角落异常狭小,只可容一矮小的人团身而入,几乎不会有人光顾。崖缝间透出的细泉终年渗透这个角落,使角落里透出阵阵阴寒之气。卿卿巫医不禁打了个冷战。 卿卿巫医在暗处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一处突兀的石头。他运足功力,将石头用力按下。卿卿巫医团身蹲立的地方开始缓缓下沉。一股阴冷的泉水从脚底漫延上来。瞬间就将卿卿巫医全身淹没。卿卿巫医屏住气息,一委身,沉入了水底。 卿卿巫医刚一沉入水底,搜寻他的那队侍卫就跑着整齐的步子往此处而来。而那股漫延上来的泉水也立刻消失不见了,角落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领头的女子手上多了个火把,她委身进入到卿卿巫医刚刚逃离的角落。四下仔细地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女子从角落里出来,朝守卫们一挥手道:“都散去吧,各自回各自的地方守着吧。” 守卫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女子灭了火把,朝一侧的甬道走去。 在一处不大显眼的侧室里,传来灵鸦皇后欢愉的呻吟声。 此时的她正和传惠在里面赤身*的如同两条软蛇似地缠绕纠缠在一起。那传惠果然是一个催情的高手。在灵鸦皇后浑白如玉的娇躯之上,他使出意想不到的伎俩撩拔得灵鸦皇后欲仙欲死。 灵鸦皇后就像一个软若无骨的重症患者,只有在传惠的摆布下不停地呻吟惨叫的份儿了。那传惠在灵鸦皇后性感的惨叫呻吟里获得了无限的快感和信心,越加在灵鸦皇后的玉体上恣意妄为花样翻新。 那灵鸦皇后被传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不住的嗷嗷地呻吟和惨叫着。此时灵鸦皇后的眼睛里桃色泛蓝,一脸的痴迷垂死之状。侧室内此刻烛光摇曳,两条扭曲纠缠的影子映照在四壁之上,直是影影幢幢飘摇迷离。 女子此刻在外间轻轻说道:“回皇后娘娘,那老家伙已经被我们驱赶出去了。” 灵鸦皇后正挣扎在生与死的痛苦边沿,哪里还顾得上女子在外间的传话,只娇弱无力地轻唤道:“知道了,下去吧!啊——啊——快呀!我要死了!快——快——啊——我要死了――啊――啊――” 女子急忙面红耳赤的快步跑开。 这一番*,传惠直将灵鸦皇后撩拔得若同一堆烂泥似的瘫软在冰凉的黑玉石地面上再也不能动弹半分。灵鸦皇后再一次领略了这样一个可以让她疼痛得深入骨髓的男人的风采!被折腾得在生死轮回间走了一遭的灵鸦皇后此刻依旧痴迷无状眼色迷蒙地看着和她并躺在一起,也同样喘息不止的男人。 有这样的男人和她共度*,她灵鸦皇后也该死而无憾了! 两个赤条条的男女此刻就像两条刚褪去了皮的蛇似的,虚弱地躺在地上,似一股轻轻的风也会将其吹化! 息了半响,传惠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气息依旧不是很均匀。他问道:“你怎么还让地宫里的人管你叫灵鸦皇后?” 灵鸦皇后一眼就看出了传惠的心机,用不屑的眼神乜斜着他道:“你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吗?” 躺在地上的传惠轻笑道:“在这种事情上,男人的心眼都小。难道你不知道吗?” 灵鸦皇后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真的还没有忘记他?”传惠翻起身,俯看着下面的灵鸦皇后目不转睛地问道。 灵鸦皇后躲开传惠执着的眼神,望着高高的穹顶道:“在你的心中象刀子般刻下烙印的人,你会忘记他吗?” 传惠无可奈何地重新躺下身,说道:“你还是爱着他的。” 灵鸦皇后说道:“这很重要吗?” 传惠想了想,说道:“我怕你在关键的时候会最终向他彻底妥协。” 现在是灵鸦皇后翻起身,俯视着传惠,眼神秋波流转地问道:“你认为我会吗?” 传惠轻笑了一下,道:“我不确定。” 灵鸦皇后轻声问道:“为什么?” 传惠想了一下,说道:“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同谋的成份要多一些。所以我觉得我取代不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灵鸦皇后婉尔一笑,俯下身,柔软的舌头又深入传惠的口腔之内,胸口上两颗丰满的肉团也趁势压了上去,少倾,灵鸦皇后说道:“傻瓜,你还那么对我不确定吗?” 传惠似乎知足地笑道:“我只是怕他成为你的阶下囚的时候,你对他又下不了手了。” 灵鸦皇后笑道:“我下不了手的话,会费那么大的周折和你结成同盟吗?我会让你的上万银甲部队驻进我的灵鸦宫吗?” 传惠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复杂,笑道:“你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利用我才对我那么体贴温柔的吧?” 灵鸦皇后说道:“你说呢?边说又边翻身上了传惠的身体。 这可真是一个欲壑难填的女人。传惠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地吃不消了。但还是在竭力迎合着。 25灵鸦公主 边进行着*的短兵相接传惠边说:“刚才那个糟老头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吧?” 灵鸦皇后边在竭力寻找着快感便说:“我已经叫玉儿将他轰出灵鸦宫了。但凭他鬼机灵的头脑,很难说他会不会有所警觉。” 传惠边迎合着灵鸦皇后边说道:“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灵鸦皇后说道:“担心什么。般若国王的本事再大,要想轻易对灵鸦宫用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传惠道:“可是我不能一直将上万的银甲部队驻扎在你的灵鸦宫啊!若是被我的师傅和师兄知道我居然暗中将那么多的银甲部队长驻在你的灵鸦宫,师傅和师兄不将我逐出师门才怪呢?” 灵鸦皇后说道:“你就那么怕你的师傅和师兄?” 传惠说道:“我不是怕我的师傅和师兄。是我现在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们的帮助。” 灵鸦皇后此时又到了要紧关头,只见她在传惠的身体上一阵抽搐,终于俯身而下。传惠也如释重负般的喘了一口气。 灵鸦皇后又平躺在地上喘息了一阵说:“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当你师兄手下的一枚旗子?” 传惠笑笑,道:“不这样又能怎么样?谁叫我的师兄是我师傅的儿子,而且处处比我聪明?” 灵鸦皇后轻笑道:“言不由衷的话还是不要说。你心里怎么想的还能够瞒得过我?” 传惠笑笑,道:“你真是喜欢自作聪明。”说完从黑玉石的地面上坐起身。 灵鸦皇后这时说:“听说你原来的妻子非常美丽。” 传惠说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灵鸦皇后撒娇地说道:“你别问我从哪儿听来的。你先回答我的话。” 传惠说道:“没有的事。我见过的女人中,还没有谁比你更美丽的。”边说又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俯看着灵鸦皇后。 灵鸦皇后知道传惠在说好听的话哄她,但心里依旧象吃了蜂蜜般的舒服。她又撒娇地打了一下传惠道:“你就天生一张含着蜜糖的嘴!难怪一如那貌若天仙的徒弟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灵鸦皇后此言一出,传惠立刻警觉起来:“是谁告诉你一如的徒弟是我的妻子的。” 灵鸦皇后有点得意地说:“你不是不承认你有个漂亮的妻子吗?心虚什么?” 传惠很认真地看着灵鸦皇后,一股寒意从他的心底袭了上来。他真切的感觉到了灵鸦皇后的确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女人都是可以欺骗的。然而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传惠突然有了棋逢对手似的慌乱情绪。 灵鸦皇后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那漂亮的妻子跟她争风吃醋的。我在你的心目中会是什么地位我很清楚。你只要兴致好的时候上我这儿来陪陪我就行了。我灵鸦皇后是不会对你贪得无厌地奢求什么的。” 灵鸦皇后边说边站起了身,接着说道:“不过,你如果帮我夺回了天坑国,我还是会重重报答你的。甚至有可能帮你拿下你师兄的地下江山。” 传惠依旧很认真地看着灵鸦皇后。他第一次感觉自己遇上了难以驾驭的女人。 再说卿卿巫医被灵鸦皇后虚张声势地驱赶出灵鸦宫后,用避水神咒在暗流涌动的地下暗河里经过百转千回的潜流,终于从水底探出了头。 卿卿巫医是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深谭中突然冒出来的。当他面对深谭四周满眼的幻若仙境的景象时。在地宫深处郁结在心里的郁闷之气顿时涤荡殆尽。只见深谭四周各色野花开得星罗棋布。彩蝶纷飞绿树掩映。芳草翠藤铺崖垂涧,好一派繁华景象。 突然卿卿巫医看见半崖上一棵千年老树的枝丫间坐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那女子正专注地仰望着天空,似乎在观望着什么。女孩没有发现从深潭中冒出来的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突然觉得女孩的面容怎么那么熟悉。灵光乍现间他大感意外。这女孩不是刚刚被般若国王派往紫水国的碧落公主吗?她怎么会换了装束在此处玩耍?难道她没有随老龟前往紫水国? 一连串的疑问让卿卿巫医呆立在深谭里了。 “碧落!碧落!”卿卿巫医有些激动地大喊起来。 坐在树丫上的碧落听见卿卿巫医的喊声,低下头,漂亮的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卿卿巫医。似乎没听懂卿卿巫医的喊声似的。 卿卿巫医心里一惊:“莫非碧落公主被谁施了魔法,居然连他卿卿巫医也不认识了?” “碧落!我是卿卿巫医啊!”卿卿巫医在水里依旧朝碧落喊道。 碧落公主依旧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现在她终于确定卿卿巫医是在叫她了。她冲下面的卿卿巫医问道:“老爷爷,你是在叫我吗?” 卿卿巫医越加担心。难道碧落公主真的是被什么人暗算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想到此处卿卿巫医提起纵身,从水谭里飞身跃起,掠到了碧落坐的树丫上。 “这分明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碧落公主啊!怎么她会不认识我了呢?”卿卿巫医满脸不解地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碧落公主。 碧落公主对浑身水淋淋的卿卿巫医依旧是一副非常陌生的表情。卿卿巫医端详着她,她也打量着卿卿巫医。 卿卿巫医有些着急地说:“碧落,我是卿卿巫医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碧落似乎一点也回忆不起卿卿巫医是谁了,好像还被卿卿巫医搞得有点纳闷了,说:“谁是碧落?你是从哪儿来的?” 听了碧落公主如此陌生的问话,卿卿巫医差点被震得从树丫上跌到深谭里去。 卿卿巫医着急地说:“碧落,难道你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吗?” 碧落被卿卿巫医越搞越糊涂了,说道:“我把什么忘记了?你究竟是谁呀?老爷爷,我真的不认识你的。” 卿卿巫医这下彻底绝望了。他没想到善良单纯的碧落公主一出天坑便被人暗算了! 卿卿巫医急得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又着急地问道:“和你一起的老龟呢?他上哪儿去了?” 碧落依旧白痴似的看着卿卿巫医,茫然地冲卿卿巫医摇了摇头。 卿卿巫医暗道:“完了!这丫头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她被人暗算成一个白痴了。” 卿卿巫医想把碧落先带回天坑国再说。便说道:“跟我回去吧!碧落。” 碧落一脸迷惑不解地对卿卿巫医说:“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再说你知道我住哪儿吗?” 卿卿巫医说:“可是我认识你呀!你是我们的碧落公主啊!” 碧落被卿卿巫医彻底弄迷糊了。定定地看着卿卿巫医。 这时突然传来几声灵鸦嘎嘎的叫声。卿卿巫医和碧落不约而同地仰头观望。只见有几只灵鸦挥动着翅膀绕着深谭飞舞。 碧落高兴地叫起来:“我的鸟儿回来了。我的鸟儿回来了。” 卿卿巫医越加惊异。在他的眼里,这丫头完全魔怔了! 只见碧落把漂亮的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个清脆的呼哨,灵鸦听见呼哨声,居然很听话地歇在了离他们不远的树枝上。 卿卿巫医完全被弄糊涂了。 这时,坐在树丫上的碧落站起身,好像要走。 卿卿巫医急忙叫道:“别走,碧落,跟我回家吧?” 碧落这时突然笑道:“老爷爷,我不是什么碧落公主,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叫丫儿。” 卿卿巫医不解地道:“丫儿?不对啊?你是碧落公主啊!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如此一摸一样的人?” 碧落依旧笑盈盈地对卿卿巫医道:“我是叫丫儿啊!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老爷爷。” 卿卿巫医似乎突然明白了一点什么,问道:“那么请问姑娘,你的母亲是谁?” 碧落说:“我没有母亲。我只有师傅。” 卿卿巫医又继续追问道:“那么你的父亲又是谁?” 碧落又说:“我也没有父亲。我只有师傅。好了,老爷爷,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带着我的鸟儿回家了。一会儿师傅又该责怪我贪玩了。” 碧落说着就要飞身而去。 卿卿巫医这时说道:“姑娘慢点。你可以带我一同去见见你的师傅吗?” 碧落爽快地说:“可以。不过我的师傅不一定见你。” 卿卿巫医说道:“他会见我的。说不定我和你的师傅还是老熟人呢。” “那好吧。你跟我走吧,老爷爷。”碧落大方的说。 现在卿卿巫医渐渐开始相信面前的这个楚楚动人的漂亮女孩不是碧落了。因为女孩对陌生人的落落大方以及爽快的性格和碧落公主的性格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但卿卿巫医心里仍有疑问需要解开。因为这个女孩的容貌的确太象碧落了! 正寻思间,女孩说道:“不过你不能再乱叫我的名字了。我叫丫儿,知道了吗?” 卿卿巫医已经确定了女孩不是碧落了,当然不会再叫她碧落公主。碧落公主在卿卿巫医的心目中是很有地位和份量的,也不是别的人随便就可以叫碧落公主这个名字的。 卿卿巫医跟在丫儿的后面。丫儿走路的步子轻盈飘逸。不时的还蹦蹦跳跳的。一副天真烂漫之状。也不理会跟在后面的卿卿巫医。几只灵鸦跟着丫儿在天空中盘旋。 卿卿巫医问道:“丫儿,这几只灵鸦是你养的吗?” 丫儿说道:“是我养的。是我的师傅送我的。” “你的师傅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鸟儿。” “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师傅就让我和这几只鸟儿玩。它们已经陪了我十六年了。” 卿卿巫医哦了一声。心里暗道:“难道天坑内出现的灵鸦就是这几只灵鸦?” 卿卿巫医又问道:“你天天和这几只鸟儿玩吗?” “是啊。可是前几天这几只鸟儿突然不见了。我好着急的。没想到今天这些鸟儿又回来了。”丫儿高兴地说。 卿卿巫医终于知道天坑国内灵鸦的来历了。 正说话间,就听见一声极其严肃的声音传来:“丫儿,你又到哪儿贪玩去了。” 丫儿听见声音,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活蹦乱跳的神情一下子就收敛了许多。卿卿巫医循声看去,只见一处悬崖上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的身影。那身影一晃间就消失在了悬崖后面。 卿卿巫医问道:“她就是你的师傅吗?” 丫儿说道:“是。” “丫儿好像很怕你的师傅吧?” 丫儿说:“师傅很严厉的。” “你和师傅的住处离这儿还远吗?” “不远了,转过这个山崖就到了。” 丫儿说着几个起落就往悬崖上飞去。卿卿巫医紧随其后。 飞过一道悬崖,只见对面一道悬崖的半壁上有一排状如山洞的崖隙。隔着悬崖的是一条水势汹涌的大江。大江两面危崖耸恃,茫茫江水在悬崖之下湍急奔涌。卿卿巫医看见对面悬崖的一处洞口站立着刚才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那个女人正看着卿卿巫医和丫儿。 丫儿此时身影飘逸而起,若同掠翅江鹭般朝对面悬崖飞掠而去。身形美妙轻盈,衣袂飘飘之间,直如仙子临江。卿卿巫医禁不住内心暗自叹道:“真是好身法!” 卿卿巫医也不多作考虑,也提气纵身而往。 丫儿说着几个起落就往悬崖上飞去。卿卿巫医紧随其后。 飞过一道悬崖,只见对面一道悬崖的半壁上有一排状如山洞的崖隙。隔着悬崖的是一条水势汹涌的大江。大江两面危崖耸恃,茫茫江水在悬崖之下湍急奔涌。卿卿巫医看见对面悬崖的一处洞口站立着刚才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那个女人正看着卿卿巫医和丫儿。 丫儿此时身影飘逸而起,若同掠翅江鹭般朝对面悬崖飞掠而去。身形美妙轻盈,衣袂飘飘之间,直如仙子临江。卿卿巫医禁不住内心暗自叹道:“真是好身法!” 卿卿巫医也不多作考虑,也提气纵身而往。 26风声鹤唳 到得洞中,只见洞内陈设异常简陋。只摆放着两张石床,石床上铺就着极其单薄的被褥。 蒙着面纱的女人此刻端坐在一张石床的床沿,冷声说道:“丫儿,你怎么把一个陌生人带到家里来了?” 丫儿因为一阵飞掠腾挪,气息有点娇喘,脸上也是粉色犹生,说道:“是老爷爷一定要跟来的。” 蒙面女人站起身,隔着面纱打量着卿卿巫医,说:“你们的般若国王还好吧?” 卿卿巫医一听,心中好生奇怪。这人怎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来龙去脉呢?于是问道:“请问师傅仙乡是在何处?怎么知道我是天坑国的人呢?” 女人轻笑道:“你别追问我的底细。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卿卿巫医道:“我们般若国王一向都好。” 女人道:“那么你知道现在的般若国王还好吗?” 卿卿巫医暗觉女人的问话有点奇怪。就到:“师傅仿佛话里有话?” 女人说道:“算你聪明。据我看来。你离开天坑国后不久,天坑国便被一股外来势力袭击了。现在你们的般若国王正处在六神无主之时。” 卿卿巫医越觉奇怪,问道:“师傅怎么会知道天坑国的事情。” 女人又是一声轻笑道:“你卿卿巫医的好奇心还是那么重吗?我现在只可以告诉你的是,是我放出的灵鸦到你们的天坑国内,把你引出来的。” 卿卿巫医一听,终于恍然大悟。但这个神秘的女人同时也引起了卿卿巫医的警觉。他立刻沉下脸问道:“请问师傅到底是什么人。你和灵鸦皇后又是什么关系?” 蒙面女人说道:“我知道你会这么问我。可是我依然不会告诉你。” 卿卿巫医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放出灵鸦将我引出天坑国,然后好让你刚才说的那股所谓的外来势力乘虚而入。你和那股外来势力是同谋!是吗?” 女人突然哈哈笑道:“卿卿巫医,你一辈子也只有小聪明!但是这次你的猜测是完全错了。我之所以要用灵鸦将你引到大峡谷来。是要你带一个人回到你们天坑国。” 卿卿巫医道:“谁?” “般若国王的亲生女儿——丫儿。”蒙面女人道。 蒙面女人的话其实已经在卿卿巫医的意料之中。因为从看见丫儿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非常确定地把丫儿和般若国王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现在他的猜测再经蒙面女人的证实,他已经觉得不奇怪了。只是有一个问题他依旧迷糊,那就是他怎么会不知道般若国王还有一个女儿呢?难道般若国王???卿卿巫医觉得这样去猜度他尊敬的般若国王显然是有点不厚道了。 蒙面女人此刻继续说道:“我在这儿帮他把他的女儿一手带大,也算还了他的一个人情。现在是该把他的女儿送还给他的时候了。” 卿卿巫医越听越觉得离奇。他以为他对般若国王已经了如指掌了,没想到般若国王居然还有故事落在外面。 卿卿巫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不由地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蒙面女人又对一旁一直不作声的丫儿说道:“丫儿,从现在起,师傅就将离开你了。这位老爷爷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的父亲是那儿的王!你是他的公主!知道吗?” 丫儿显得很是惊讶和不解,说道:“师傅,丫儿不想离开师傅!师傅不是说丫儿没有父亲吗?” 蒙面女人说道:“那是师傅说的谎。” 丫儿脸上流露出不舍的神情说道:“不管怎么说。丫儿就是不离开师傅。” 蒙面女人说道:“丫儿不可任性。现在你的父亲正遇上大麻烦,他需要有个女儿在他身旁给他宽慰,给他帮助,你知道吗,丫儿。” 丫儿说道:“我不知道。反正丫儿就是不离开师傅!丫儿要一辈子和师傅在一起。” 蒙面女人叹了口气道:“丫儿,师傅也知道,现在师傅突然要让你去认一个你完全陌生的亲人,是有点为难你了。可是人世间血浓于水的这种情分你是躲不开的。无论有再远再久的分离,只要这份情分还在,就总有相聚和相认的那一天。丫儿,你也不要怪师傅以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因为那时的你太小,就是告诉了你,你也不会明白的。这样反而会分了你的心神,耽搁了你学业。不过,现在是到了你们父女相认的时候了。” “师傅……”丫儿还要再说话,见蒙面女人已经在卿卿巫医和丫儿的眼前突然间化成一缕缥缈的清雾,袅绕出了山洞。 卿卿巫医和丫儿几步追出洞外,只见悬崖之下江水滔滔,却再也不见了蒙面女人的影子。这时宽阔的江面上传来蒙面女人的声音:“卿卿巫医,叫你的般若国王好生看待丫儿公主,他已经欠了丫儿公主太多了!”蒙面女人的声音在江面和两岸间的悬崖绝壁间来回跌荡,很是缥缈空灵。 丫儿望着江面此刻秀美的脸上泪流满面。她颤声呢喃道:“师傅,你真的丢下丫儿了吗?” 卿卿巫医的心情此刻也是万分的复杂。现在他该带着丫儿公主回天坑国了…… 而天坑国真的象丫儿的师父说的那样,已经被凌霄宫派来的黑衣人骚扰了。天坑国内和谐平静的日子从此也将一去不返! 黑衣人到达天坑国的时候正是子夜时分。天坑国正沉睡在万籁俱静平和安详的梦境之中。黑衣人如同一群夜鸦般飞旋着降落到小天坑之内。 黑衣人来的目的相当明确,直直的就是冲着幽琴和天静来的。他们对小天坑内的门庭路径相当熟悉,径自便朝隐藏着幽琴和天静的山洞而来。黑衣人出手凶残歹毒。守在山洞口的五十个侍卫在瞬间便遭不测。黑衣人蹿入山洞中搜寻幽琴和天静未果,害怕行踪过早暴露,又蹿出山洞,在天坑的隐蔽处躲了起来,伺机再度作恶。 般若国王闻讯来到山洞口,看见五十个他亲手挑选的精壮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山洞口的血泊中,般若国王被彻底震惊了!他立刻叫人在天坑内燃放起预警的焰火。烟火瞬时发出刺耳尖利的声音呼啸着升空。整个小天坑之内被明炽的烟火映照得亮如白昼。这是天坑内第三次升起如此耀眼的焰火。息宿于林间的鸟雀野禽也从梦中被惊飞而起,发出惊惶失措的啼鸣,在天坑的上空翅影翻飞。 八大天坑的人看见小天坑里升起的预警烟火,所有的天坑武士便从八大天坑飞赴而来。 当场的般若国王仍然不知道这场血案究竟是何人所为。他除了震惊和愤怒之余,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此时他才突然想起了卿卿巫医。然而卿卿巫医已经被他派遣出天坑国前去调查灵鸦的事情去了。 般若国王显得有点束手无策了。但是,当着身旁上百的随从的面,他依旧保持镇定自若举止。因为此时他身旁的所有随从都显惊慌和恐惧的神情。这也难怪这些随从,他们都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的。若般若国王再流露出一点不安迹象,这些随从立刻就会变得更加惊恐和慌乱。 所有的人现在都看着他们的般若国王。越是纯朴的群落,越是在精神上依赖着他们心目中的主心骨。此时的般若国王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就是这群人心目中的神。 般若国王非常清楚他在这群人中甚至是整个天坑国人的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所以般若国王表现得依旧从容镇定。虽然有金色的面具罩住他的面孔,但他的举手投足依旧要做到沉着稳重。 般若国王深知此刻他的一举一动的微妙关系。般若国王的这种从容和镇定很快的就稳住了身边的这群人的心神。此时已经开始有人默默地上去搬动那些死去的侍卫的躯体。 这时般若国王轻声吩咐人道:“去,快去把卿卿巫医的徒弟月清叫来。” 身边的一个侍从闻声受命而去。为怕再出意外,般若国王又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随后前往。 般若国王又命令将侍卫的尸体抬入山洞之内。 般若国王重新坐在山洞内的王椅之上的时候,山洞内的上百支的松脂火把将整个山洞映照得火光摇曳明亮通透。 般若国王金灿灿的面孔在火光间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越加烘托出他高高在上的神秘高贵威严的王者之气。而从金色的面具后投射出的两道目光,此刻却变得更加锐利而且透出隐隐杀气! 般若国王默不作声,他从王椅之中再度站起,不紧不慢地在台阶上来回走动。 从事件的发生到现在,般若国王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姿态。他现在在急速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他越来越怀疑是一直隐藏在天坑国内的那一部分灵鸦皇后曾经的同谋,在开始向他发难了。 而杀死这五十个侍卫只是他们向他般若国王发难的前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命运以及天坑国的命运都会变得非常危险。 般若国王知道天坑国内一直隐藏着灵鸦皇后曾经的同谋者。这一部分人在天坑国内隐藏得非常深。自从灵鸦皇后被逐出天坑国后,这部分人就更加不会暴露他们的真实的面目。 天坑国也因为这一部分人的销声匿迹而变得天下太平。可是般若国王一直清醒地知道这一部分人的存在。 这一部分人不是因为灵鸦皇后的失势而彻底放弃了他们的梦想和希望,而是安静地潜伏在天坑国内的普通的人群里,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其实这一部分人一刻也没有放弃他们的梦想。 这一部分人知道天坑国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他们一直梦想着拿到打开这个秘密的钥匙。 “难道他们又看到了什么机会和破绽了吗?”般若国王暗自道…… 般若国王默不作声,他从王椅之中再度站起,不紧不慢地在台阶上来回走动。 从事件的发生到现在,般若国王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姿态。他现在在急速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他越来越怀疑是一直隐藏在天坑国内的那一部分灵鸦皇后曾经的同谋,在开始向他发难了。 而杀死这五十个侍卫只是他们向他般若国王发难的前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命运以及天坑国的命运都会变得非常危险。 般若国王知道天坑国内一直隐藏着灵鸦皇后曾经的同谋者。这一部分人在天坑国内隐藏得非常深。自从灵鸦皇后被逐出天坑国后,这部分人就更加不会暴露他们的真实的面目。 天坑国也因为这一部分人的销声匿迹而变得天下太平。可是般若国王一直清醒地知道这一部分人的存在。 这一部分人不是因为灵鸦皇后的失势而彻底放弃了他们的梦想和希望,而是安静地潜伏在天坑国内的普通的人群里,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其实这一部分人一刻也没有放弃他们的梦想。 这一部分人知道天坑国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他们一直梦想着拿到打开这个秘密的钥匙。 “难道他们又看到了什么机会和破绽了吗?”般若国王暗自道…… 而杀死这五十个侍卫只是他们向他般若国王发难的前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命运以及天坑国的命运都会变得非常危险。 般若国王知道天坑国内一直隐藏着灵鸦皇后曾经的同谋者。这一部分人在天坑国内隐藏得非常深。自从灵鸦皇后被逐出天坑国后,这部分人就更加不会暴露他们的真实的面目。 天坑国也因为这一部分人的销声匿迹而变得天下太平。可是般若国王一直清醒地知道这一部分人的存在。 这一部分人不是因为灵鸦皇后的失势而彻底放弃了他们的梦想和希望,而是安静地潜伏在天坑国内的普通的人群里,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其实这一部分人一刻也没有放弃他们的梦想。 这一部分人知道天坑国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他们一直梦想着拿到打开这个秘密的钥匙。 “难道他们又看到了什么机会和破绽了吗?”般若国王暗自道…… 27激战 此时的山洞内显得寂静异常,只有松脂火把燃烧时不是发出的火花绽裂的声音。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在王位的石阶上缓缓来回走动的般若国王。 过了一会儿,卿卿巫医的徒弟月清从山洞外走了进来。 月清朝般若国王恭声说道:“般若国王,月清受命前来。” 般若国王停住走动,扭头看着月清。月清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神态飘逸。他低眉顺眼地站在下面,火光摇曳间看不大清他真实的表情。月清到卿卿巫医手底下学艺也是般若国王强行硬塞给卿卿巫医。般若国王对月清是抱以了极大的企望的。 般若国王看了月清半响,故意把声音放得很是舒缓沉稳地道:“月清,你到卿卿巫医手底下学艺也足足有五年了吧?” “是,”月清恭恭敬敬地道。 卿卿巫医道:“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你也应该学有所成了吧?” 月清道:“月清我性情愚钝,从师傅那儿尚未学得皮毛本领。月清让般若国王失望了。” 般若国王这时声音有所提高地道:“我那么急着把你叫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尚未学到皮毛的这番话吗?”说完,般若国王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月清。 月清被般若国王威严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显得有点踹踹不安地没有回话。而般若国王却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 气份显得有点僵了。 终于,月清谨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般若国王急着找我来所为何事。其实在般若国王派人来叫我之前,我就已经替般若国王看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了。” 般若国王立刻道:“哦?原来你还是没有荒废这五年的光阴!那你快说说今夜的血案是何人所为。” 月清道:“月清尚未学得师傅的天灵咒的所有精要,所以只可以看出个模糊的轮廓。今夜的血案来自天坑外的一股极其强大的外来势力。他们是在子夜趁着万籁俱寂的时分进入到天坑国的。这股势力在天坑国制造如此大的血案,他们的真正目的我还看不清楚,但我可以感觉出他们现在就隐藏在天坑国的各个阴暗的角落里,随时都有出击的可能。而更为可怕的是,这股势力的后续力量还正在赶往天坑国的路上。看来此次天坑国遇上了大麻烦了!” 月清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说道。 般若国王又开始在王位上来回走动起来。这次他的举手投足间隐约显出了几分焦虑的情绪。 这时从洞外快步走出八个虎背熊腰精壮生猛的汉子。这八个汉子便是八个天坑的首领。他们一进山洞便朝王位上的般若国王齐声道:“般若国王,我们看见焰火,已将天坑内所有武士集结完毕。现在我们的武士都在外面候命。请般若国王吩咐!” 般若国王道:“辛苦八位首领了。”边说边快步走下王位,朝山洞外走出。山洞内的所有侍从也紧随其后。 到得山洞之外,只见整个天坑内火光摇曳,如同满天繁星般密布于林间树丛崖涧沟壑,情形好不壮观。虽然这些武士因为天坑地形的缘故,没有站成整齐的队形,但是却依旧显得井然有序。 站在山洞口的般若国王看着眼前虎虎生气的手执松脂火把的武士,心里的一股底气油然而生。这时他回头朝站在随从里的月清唤道:“月清,你过来。” 月清从人群里站出,来到般若国王跟前。 般若国王问道:“你刚才说的话确定吗?” 月清道:“回般若国王。月清虽然通过天灵咒不如师傅看得清晰,但看个大概还是不会错的。” 般若国王听了,回头用雄浑有力的声音朝八大首领说道:“今晚天坑国遭此不测。实乃我天坑国之大不幸。现在我传令,你们今夜带领各自的武士,将小天坑的各个角落全部搜索一片,一定要将隐藏在天坑国内的黑暗势力找出来。行动吧!” 八位首领领命后,各自带着手下的武士分头而去。顿时只见松脂火把的点点光亮在整个天坑内星罗棋布地散开移动,显得极其壮观! 般若国王和随从们此刻就站在山洞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坑内正在发生的一切。 月清此时又开始席地而坐,合掌闭目,开始入定。少倾,一股白茫茫的水气开始在他的头顶上方汇聚。所有的人都看着月清。 突然,有几条黑色的人影从天坑内的隐蔽出暴射而起,在夜空中如同黑鸦振翅般冲天而起。天坑内瞬时有人发出惊呼之声。只见这几条黑色的人影朝着分布于天坑内的火把光亮之处飞掠而下,立时就听见惨叫声不绝于耳。 般若国王道:“你们终于还是现身了!” 话音一落,只见般若国王清峻矫健的身影已经飞身而起,直朝黑影盘旋的地方飞掠而去。一时间,只见天坑之内火光摇曳闪动,人影幢幢间惊叫声呐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月清的额头之上不由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他现在正在用移灵*寻找着他的师傅卿卿巫医。要用这种功法在渺渺天际间寻找一个人,而且要与被寻找的人发生准确的心灵感应,所要消耗的真力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更何况月清的功力还稍显嫩稚! 此时的般若国王也与黑影们纠缠在了一起。这些黑影出手极其狠毒,个个手持怪异的月牙兵器,这种兵器在黑暗中发出冰冷的寒光。兵器在这些黑影的手中频繁地执手飞出,完全是一种收发自如的境界。月牙兵器所到之处,必是天坑国的武士头颅落地之时。黑影的手法又狠又准! 般若国王身影到处,手中利刃已经出鞘。只见黑影人的月牙兵器在空中如同飞蝗般穿梭,阵阵冷飕飕的罡风之声在空中凌厉响起。般若国王也不怠慢,手中利刃挥斩而出,朵朵寒光朝空中旋动的月牙兵器格挡而去。 般若国王的身形在空中灵动速捷,手中利器与月牙兵器撞击之处,直是冷光四溅,煞是惊人。 黑影们见般若国王凌空而来,暂时停止了血腥杀戮,从四面八方朝般若国王围攻而上。身处下风的天坑国的武士们本可以弯弓搭箭地对黑影人进行反击,然而现在抬头看见般若国王与黑影人缠斗在了一起,持于手中的弓箭只好垂手不放了。他们怕伤了般若国王。 般若国王自小随罡玉天师学艺。技艺当然非同反响。此刻面对十来个凶残狠毒的黑影人,般若国王依旧毫无惧色。他陡然间施展出他的罡玉剑法,一张密织的剑网瞬时之间在半空中铺展开来,情势极其壮观。十来个黑影人居然被罩在了茫茫剑气之中。天坑国内的武士们从未见过般若国王施展过如此令人眼花缭乱的绝世神功,此刻一见,直是又惊又喜,纷纷在下面叫好助威。整个天坑内立刻士气大振! 这些黑影人做梦没有料到般若国王的功夫居然如此炉火纯青。纷纷想挣脱出般若国王剑网的笼罩,但这又谈何容易! 被茫茫剑气罩住的黑影人此刻也不怠慢,手中月牙兵器密如雨织般地飞出。他们意欲集中能量将般若国王的剑网硬生生地撕裂开一道口子。 此刻的般若国王已经人剑合一,道道剑光伸缩不定从剑网中凌厉地射出,朝黑影人分头袭击。黑影人显然完全低估了天坑国的实力。在他们的心目中,要杀掉这些天坑国的原始居民们,简直就如同砍瓜切菜般的容易。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天坑国内竟然隐藏着如此厉害的高手。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此刻直接面对的就是天坑国的般若国王! 因此黑影人的心神开始乱了。 般若国王虽然绝少与人动手,但手上功夫却毫无生疏之感。罡玉剑法一旦使将出来,直是如行云流水般的酣畅淋漓。十来个刚才还如恶虎豺狼的黑影人此刻被般若国王的剑气层层笼罩,完全没有脱身的可能。 而天坑内的呐喊声此刻也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突然,之间天坑外一道极其快捷的身影朝着般若国王的剑影处激射而来。般若国王尚未看清来人的面孔,来人手中的一条藤条模样的软绳已然朝般若国王飞卷而来。般若国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软绳来势凶狠,急忙旋身撩剑,一个削字诀,便朝软绳削去。 般若国王本以为凭他手中的这把寒玉宝剑可以把来人的绳索削断。但般若国王的估计完全错了。来人的绳索不避不让地立刻缠在了般若国王的寒玉宝剑之上。 寒玉宝剑不光没有将来人的绳索削断,反而被来人的绳索死死地缠住,而且在两人的同时用力间越拽越紧。与此同时,十来个刚才被般若国王剑光笼罩住的黑影人立刻从化解了的剑光中解脱出来。手中的月牙妖刀从各个方位向般若国王同时施出。只见束束寒光裹着凌厉的劲气朝般若国王裹身袭来。 般若国王正与来人相持不下,手中寒玉宝剑又被来人的绳索死死缠住,要撤剑相格已不可能,电光火石见,月牙妖刀已近身前。 天坑内所有的人见此情形,心都同时提到了嗓子眼了,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天坑内的所有人现在都看清了与黑影人激烈格斗的是他们的般若国王! 就在众人发出惊呼之声的同时,只见般若国王身形突然间如同一道旋风般地在空中旋动起来,身上的红色披风卷起一道强大的气流,朝他飞袭而来的月牙妖刀立时被红色的披风卷了进去。 与此同时,般若国王在身形继续旋动的瞬间,披风陡展,只见得披风内的月牙妖刀此刻又向黑影人反射而去。 天坑内仰头观战的人又是不约而同地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之声。 般若国王匪夷所思的反应和身法也同时出乎黑影人的意料,在一愣神间,月牙弯刀已经袭至眼前。黑影人也非等闲之辈,对月牙妖刀的特性和使用技巧更是了如指掌。只见人影分别向后面急速翻动间,已经各自伸手将月牙妖刀稳稳地接在了手中。 般若国王此刻再度和使绳索的黑影人在半空中僵持在一起。使软绳的黑影人正是和烈山一同来到天坑国的凌霄使者。他从卿卿巫医的麒麟驹的背上掠走了烈山之后,烈山受隐灵太岁的指使前去阻拦去紫水国的巨龟和碧落。而凌霄使者却重新赶回了天坑国。 带着金面具的般若国王和凌霄使者在夜色中对视着。绳索和寒玉剑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那十来个个从般若国王剑影中暂时脱身的黑影人见般若国王被凌霄使者牢牢地缠住,便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凌空向天坑内的武士们发出了惨烈的袭击。只见他们手中的月牙妖刀疯狂地飞向天坑内的武士们。凄惨的叫声瞬间响彻夜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天坑内弥漫开来。 般若国王又气又急。然而他的寒玉宝剑被凌霄使者的绳索缠得太死,根本无法抽出。抽不出手中的利剑,般若国王就无法对他的武士施救。凌霄使者的脸上此刻浮现出阴冷的微笑。 而现在的月清的头顶已经是白雾蒸腾。发髻间的汗水如同雨线似的顺着脸颊流淌。他穿的单薄的衣服也被身体内蒸发出的汗水浸透。他的移灵*显然还没有练到火候。他依旧没有通过移灵*找到他的师傅——卿卿巫医。月清若用移灵*找到卿卿巫医,卿卿巫医就会通过感应立刻在原地通过移灵*将他的功力全部传递到月清的体内。 月清还在作着艰苦的努力!情势已经万分危急 28爵亟皇后 丧身于妖刀下的武士们丢弃的松脂火把此刻又将天坑内的蒿草树木引燃,渐渐升高的火舌开始卷伸着在天坑内漫延肆虐。 见此情形,仍在半空中和凌霄使者僵持着的般若国王心急如焚。 凌霄使者此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险狰狞。般若国王知道若再和凌霄使者僵持下去,下面的天坑会很快陷入水深火热的灾难之中。 般若国王的身体突然凭空旋动,手挺利剑,顺着凌霄使者的拽势朝凌霄使者暴射而去。高手对决,最为忌讳的就是急攻冒进。特别是处在相持的阶段,这样的急攻冒进更加危险。凌霄使者等待的也是这样的机会。 般若国王向其挺剑直刺而来的时候,只见他借着般若国王急如罡风的来势奋力挥动手中绳索。 般若国王只觉得一股奇强无比的劲力顺着他手中的利剑滚滚传来。般若国王想要收势已然不及,只觉得整个身体就像一片飘叶似的被剧烈地卷了起来,朝九霄云外飞去。 下面的天坑国的武士们一见般若国王被凌霄使者掀到了半空瞬间不见了踪影,一时间一片哗然,所有的人心神大乱,整个天坑内瞬间乱作一团。 漫延的火舌开始在天坑内呼啸着肆虐,六神无主的武士们的头颅在黑衣人的月牙妖刀下,如同瓜菜般纷纷滚落。惨绝人寰的杀戮在天坑内如火如荼地上演着。哭声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火借风势风助火势,翻卷的火舌将整个天坑燃烧得象炼狱一般。 凌霄使者和黑衣人此刻依旧在半空中盘旋着,向着天坑武士尽情地杀戮着。对着这些原始蒙昧的天坑武士,他们寻找到了血腥杀戮的邪恶快感。他们在酣畅淋漓的杀戮中体验着体腔内血液奔流的疯狂! 而在山洞口的月清依旧在用移灵*苦苦寻找着他的师傅卿卿巫医。因为功力不济,月清在冥冥中的混沌世界里依旧一片迷茫。而耳畔又隐约传来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他一边要在太虚之境寻找卿卿巫医,一边要竭力关闭心门不受外间事物的打扰。这双重的困境让月清挣扎在极其危险的边沿。 般若国王的随从们此刻也看出月清在苦苦地支撑和坚持着。天坑内漫卷的火光映照着月清汗迹淋漓的脸,显出隐约的痛苦之状。般若国王的随从们虽然也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吓得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但还是围着月清纷纷坐下。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用他们的*簇拥着月清,他们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月清的身上。 但月清毕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他又怎么能够担当起如此重大的使命呢? 这些平日里过着平静如水的日子的随从们,当突然面对如此巨大的灾难的时候,他们除了六神无主的混沌和茫然,便只有彻底的恐惧! 此刻凌霄使者在摇曳的火光里已经看见了山洞口的情况。他一转身形,朝山洞口狂掠而来。有几个胆小的瞟见凌霄使者象一只夜鸦般地掠来,惊叫了一声“妈呀!”便起身屁滚尿流地往山洞内飞跑而去。 凌霄使者的人还未到,手中的绳索却已经象一条毒蛇似的朝山洞口伸缩而来。绳索又准又狠地缠在一个跑动得稍慢的人的腿上,那人尚且来不及叫唤,已经被凌霄使者扬手甩入了下面熊熊燃烧的烈焰里。 就在凌霄使者再要挥鞭而出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过隙白驹般地从山洞内射身而出。那身影矫捷轻盈,一道白练从其袖间飘逸而出。稳稳地缠在了凌霄使者的绳索上。 白色身影的出现让凌霄使者出其不意地一惊。定目细看,却见是一个貌绝天下的女子。这女子正是已经身怀六甲的天坑国的皇后——爵亟皇后。 爵亟皇后虽然身怀六甲啊,但从她从山洞内飞身而出的身法上看,依旧轻盈灵动。此刻爵亟皇后袖间的白练和凌霄使者的绳索又纠缠在了一起。 爵亟皇后的一双美若秋潭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凌霄使者。两人在熊熊燃烧的烈焰的上空停滞不动。 凌霄使者紧勒手中的绳索。爵亟皇后紧拽袖间的白练。一个貌若水莲,一个邪恶如魔,在火光摇曳,浑天漆黑的背景下凝固不动,这样的场景旷古少见。 就在爵亟皇后和凌霄使者相持不下之时,只见从黑漆漆的空中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道寒光凌空朝凌霄使者的天灵盖直刺而来。 凌霄使者暗觉头顶风声紧急,绳索抖动,身形急转,爵亟皇后的白练和凌霄使者的绳索分拆而开。顺着凌霄使者的动势,爵亟皇后的白色身影往半空飘逸而起。这时就听一声极其关切的声音传来:“夫人小心!” 说话之人正是从天而降的般若国王。 般若国王于九天之外重新杀了回来。凌霄使者也不答话,手中绳索已然向般若国王的寒玉宝剑飞卷而来。 般若国王已经尝过了凌霄使者以柔克刚的厉害,当然不会就范,见凌霄使者的绳索飞卷而来之时,剑走斜锋,依旧朝凌霄使者凌厉削来。 凌霄使者已经预料到到般若国王不会就范,绳索在半途收招,几乎和般若国王同时改变进攻路径,绳索又向般若国王挺进的腰部飞卷,身形却向一边飘荡而去。在没有任何阻挡的广阔空间里,凌霄使者的绳索占尽了便宜。 此时的爵亟皇后见丈夫般若国王已经和凌霄使者纠缠在了一起,山洞口的危机暂时解除,也不回答般若国王的话,于半空中展动轻灵飘逸的身影朝正在疯狂屠戮着天坑国武士的黑影人飞去。 般若国王和凌霄使者激烈拼杀的同时,对爵亟皇后无限挂怀,因为爵亟皇后毕竟已经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变。如此激烈的拼杀,她能够承受得住吗? 然而现实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再分出半点心神去挂念他的皇后,凌霄使者此刻已经在向他狂施杀手。 此刻的天坑国变成了一片生灵涂炭的地狱。 爵亟皇后面对疯狂的黑影人,袖间的白练于火光中江涛拍案般的飞卷起来。束束月牙妖刀的寒光被爵亟皇后的白练纷纷卷落。 黑衣人忽见一个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身手又是如此敏捷,已经杀红了眼的黑衣人再也没有片刻停滞,齐齐向着爵亟皇后围攻而上。谁阻挡了他们酣畅的杀戮谁就得死!这就是杀人恶魔的变态疯狂的心理。 在熊熊的火光的映照下,爵亟皇后绝美的脸溢满了盛怒的表情。她轻盈的身影向着黑色的夜空飘动,黑衣人紧随而上。爵亟皇后是想将黑衣人引出这人间屠场。 然而,就在爵亟皇后将黑衣人往黑暗的空中引的时候,更大规模的黑影人组成的屠杀队已经赶到了天坑国。他们从天坑的四方八面如夜鸦归巢般地向着火光冲天的天坑国降落。 真正的屠杀开始了! 看着无数的形同鬼魅般的黑影人向着天坑内降落,般若国王心急如焚。他没有想到灾难的降临是如此的突然。这让他和天坑国所有的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这些飞落进天坑国的黑衣人个个凶残狠毒,手中的月牙弯刀铺天盖地地向着天坑内的武士们砍落。看到如此惨状,般若国王束手无策。 而凌霄使者此刻将般若国王牢牢地纠缠紧了。般若国王根本无暇兼顾那些在屠刀下的天坑国的武士们。 天坑国的武士们虽然个个身强力壮,然而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如同幽灵一样的凌霄宫的黑影人。这些黑影人在空中盘旋,居高临下地对着天坑国的武士们发起攻击。天坑国的武士根本没有近距离的反击机会。 首先看出这种劣势的是爵亟皇后,若她一直在低空中与黑衣人纠缠,天坑国的武士们就永远不敢用手中的弓箭进行反击,因为他们怕误伤着她和般若国王。 爵亟皇后对这些忠诚的武士心存感激,因此她才立刻展动身形将与他纠缠的黑衣人引往高处的夜空。 此时般若国王也明白了爵亟皇后的聪明意图,他和爵亟皇后一直都保持着心灵相通的感应。般若国王刷刷连施几计杀着,暂时脱开凌霄使者的纠缠,也展开身形往高处的夜空中飞去,他要与爵亟皇后汇合在一起。 凌霄使者当然也不怠慢,抖动手中的绳索,急跟而上。 聪明的爵亟皇后终于给天坑国的武士们腾出了反击的空间。 天坑国的武士们此刻将手中的弓箭举了起来。束束箭镞向着黑衣人密如雨织般地射去。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镞,盘旋在半空中的黑衣人的血腥杀戮开始有所收敛。已经有黑衣人象中箭的夜鸦般从空中跌落。 天坑国的武士们终于赢得了反击的机会。盘旋于半空的黑衣人不得不向着高空飞升。这样他们手中的月牙弯刀就显现出了鞭长莫及的劣势。而天坑国的武士们手中的弓箭却开始发挥出了威力。 一直如同羔羊般被黑衣人屠杀的天坑国的武士此刻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手中的箭镞射得更加猛烈。整个天坑的上空被密集的箭雨覆盖! 凌霄宫的黑衣人们并没有放弃进攻的企图,他们黑色的身影依旧在密集的箭雨中频繁地穿梭,手中的月牙弯刀不时飞出,仍有天坑国的武士中刀身亡。战斗依旧惨烈而且血腥。 此刻天坑内的冲天大火燃烧得更加肆虐。熊熊火光映红了整个夜空。在火光的映照下,高空之中的爵亟皇后和般若国王正和黑影人以及凌霄使者厮杀得难分难解。 爵亟皇后在十几个黑衣人的围攻之下,洁白的身影依旧在黑影人间轻盈灵动地穿梭,两条白练在其袖间连绵不断地飞卷,如同九天银河之水,在空中旋动流转。黑影人似被淹没在了水浪之中。 般若国王现在看见下面的武士们终于赢得了反击的机会,心里也少了一份牵挂和担忧,索性放开手脚地和凌霄使者全力较量。两条人影在火光熊熊的夜空中飞展腾挪,直是斗得难分难解。 天坑国的武士们虽然个个身强力壮,然而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如同幽灵一样的凌霄宫的黑影人。这些黑影人在空中盘旋,居高临下地对着天坑国的武士们发起攻击。天坑国的武士根本没有近距离的反击机会。 首先看出这种劣势的是爵亟皇后,若她一直在低空中与黑衣人纠缠,天坑国的武士们就永远不敢用手中的弓箭进行反击,因为他们怕误伤着她和般若国王。 爵亟皇后对这些忠诚的武士心存感激,因此她才立刻展动身形将与他纠缠的黑衣人引往高处的夜空。 此时般若国王也明白了爵亟皇后的聪明意图,他和爵亟皇后一直都保持着心灵相通的感应。般若国王刷刷连施几计杀着,暂时脱开凌霄使者的纠缠,也展开身形往高处的夜空中飞去,他要与爵亟皇后汇合在一起。 凌霄使者当然也不怠慢,抖动手中的绳索,急跟而上。 聪明的爵亟皇后终于给天坑国的武士们腾出了反击的空间。 天坑国的武士们此刻将手中的弓箭举了起来。束束箭镞向着黑衣人密如雨织般地射去。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镞,盘旋在半空中的黑衣人的血腥杀戮开始有所收敛。已经有黑衣人象中箭的夜鸦般从空中跌落。 天坑国的武士们终于赢得了反击的机会。盘旋于半空的黑衣人不得不向着高空飞升。这样他们手中的月牙弯刀就显现出了鞭长莫及的劣势。而天坑国的武士们手中的弓箭却开始发挥出了威力。 一直如同羔羊般被黑衣人屠杀的天坑国的武士此刻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手中的箭镞射得更加猛烈。整个天坑的上空被密集的箭雨覆盖! 凌霄宫的黑衣人们并没有放弃进攻的企图,他们黑色的身影依旧在密集的箭雨中频繁地穿梭,手中的月牙弯刀不时飞出,仍有天坑国的武士中刀身亡。战斗依旧惨烈而且血腥。 此刻天坑内的冲天大火燃烧得更加肆虐。熊熊火光映红了整个夜空。在火光的映照下,高空之中的爵亟皇后和般若国王正和黑影人以及凌霄使者厮杀得难分难解。 爵亟皇后在十几个黑衣人的围攻之下,洁白的身影依旧在黑影人间轻盈灵动地穿梭,两条白练在其袖间连绵不断地飞卷,如同九天银河之水,在空中旋动流转。黑影人似被淹没在了水浪之中。 般若国王现在看见下面的武士们终于赢得了反击的机会,心里也少了一份牵挂和担忧,索性放开手脚地和凌霄使者全力较量。两条人影在火光熊熊的夜空中飞展腾挪,直是斗得难分难解。 29玉箫楼 就在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与天坑国近邻的玉箫楼上,紫云娘娘正对着西天观望,此刻她脸色阴郁。 天坑国发生的变故她已经知道。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出手施救。她又回到那把用一块巨大的水晶磨制的澄明宝镜前。在澄明宝镜中,紫云娘娘看见有一股极其浓厚的阴云从西天下面的一处隐秘之地升腾起来。 这股阴云在西方的的半空之中越集越厚,并且夹杂着阵阵沉闷的风雷之声。这股阴云渐渐地开始向着这边奔涌过来。 紫云娘娘自言自语道:“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一直站在紫云娘娘身后一言不发的绿衣仙子也看见了澄明宝镜中那股汇聚了黑暗之气的阴云,问道:“娘娘,天坑国内现在已经火光冲天了,我们还要等下去吗?” 紫云娘娘站起身,走到玉箫楼的扶栏边,神色凝重地看着小天坑的方向,道:“再等等吧,真正的杀戮还没有到来。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绿衣仙子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般若国王会支持不住的。” 紫云娘娘道:“他应该支持得住。是该让他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绿衣仙子此刻露出焦急之色地又道:“可是,这样下去天坑国的生灵将会深受涂炭的!” 紫云娘娘道:“是啊!这些生灵又有何罪?” 紫云娘娘在扶栏边徘徊了片刻,又问道:“两个小丫头睡了吗?” 绿衣仙子道:“我已经将她们哄睡了。” 紫云娘娘沉吟片刻,终于道:“这样吧,绿鹅,你去把苍龙放出来,帮般若国王把天坑里的火灭了吧。对于凌霄宫的人,你暂时还不用出手。” 绿鹅应了声好的,便飞身飘出了玉箫楼。 紫云娘娘重新回到澄明宝镜前,继续关注着那股越集越厚的阴云。 与此同时,小天坑之内的杀戮也在继续着。天坑国的武士们此时各自利用天坑内的有利地形开始隐踪没迹,他们躲在暗处继续向凌霄宫的黑影人施放着箭镞。黑影人在半空中盘旋着,他们在寻找着另一种攻击的途径。 和凌霄使者激烈拼斗的般若国王此时越战越勇,手中的寒玉宝剑施展出更加强大有力的威力。他已经适应了凌霄使者手中软绳的攻击路数,凌霄使者利用手中的绳索以柔克刚,般若国王却用娴熟精妙的罡玉剑法以刚制柔。 凌霄使者现在唯一有利的一面是在半空中他手中的软绳不会受到空间地域的限制,一条绳索在手中舞动起来如同灵蛇探涧般的游刃有余。 而般若国王手中利剑虽然锋利无比,但要在如此广阔的夜空里发挥出切金断玉的威力也不可能。 凌霄使者手中的绳索伸缩着处处不离般若国王的左右。般若国王凭借其矫捷飘逸的身法在凌霄使者绳索舞动出的层层绳影间自由的穿梭。由于狡猾的凌霄使者利用了夜空的深度和宽度,他在运用手中的绳索向着般若国王进行攻击的同时,一直采取避实就虚的战术,所以般若国王手中的宝剑一直不能贴近凌霄使者进行厮杀。 爵亟皇后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向着她围攻的十几个黑衣人也同样很狡猾地利用了夜空的深度和宽度,手中的月牙弯刀上下左右地从各个方位向着爵亟皇后飞袭而来。 如果从遇到的压力来讲,爵亟皇后面临的压力要比般若国王的大的多。因为爵亟皇后面对的攻击是立体式的。绕是她袖间的两条白练舞动得若同九天银河之水一般一泻千里,但是,面对十几个黑衣人上下左右立体式的围攻,爵亟皇后依旧显得有点顾此失彼。 有几次黑衣人掷出的月牙弯刀都是擦着她的头皮飞过的。爵亟皇后也不由惊出一丝冷汗。但若说从遇到的对手的实力来看,般若国王面对的凌霄使者的实力显然要强得多。无论从作战经验的老道和自身功力深浅来讲。凌霄使者和般若国王都是旗鼓相当的。甚至凌霄使者的作战经验还要强于般若国王。 凌霄使者在和般若国王进行着激烈拼斗的时候,他居然会很好地把握住拼斗的节奏以及很仔细地观察和感觉般若国王在整个拼斗的过程中的情绪变化。这样的对手就非常危险。只要稍微露出破绽,就会被他又准又狠地抓住,从而发起致命的打击! 幸亏般若国王的反应速度异于常人,虽然他实战的经验不如凌霄使者,但他脑子里的反应速度却似乎要比凌霄使者快上半拍,所以凌霄使者想在般若国王的身上找出明显的破绽也不大可能。但是凌霄使者依旧很沉稳地和般若国王较量着,凭他的经验他知道,再谨慎严密的人,在同一件事上重复得久了,最终总会暴露出破绽的。所谓百密一疏就是如此。所以般若国王面对的凌霄使者才是真正的厉害的具有绝对实力的对手,他不光拥有匹夫之勇,而且同时拥有可怕的智慧。这才是真正的劲敌! 天坑内的熊熊烈火此时燃烧得更加肆虐。冲天的火光借助风的势力开始呼啸着向着天坑四周蔓延。整个天坑眼看就要变成一片火海。 天坑内的武士们一边要躲避火魔的吞噬,一边要躲避黑影人掷出的月牙弯刀,同时还要弯弓搭箭地向着黑影人施放利箭。所以天坑国的武士们依然处于劣势。仍然有武士身首异处地频频倒地。 战斗依旧非常惨烈。 由于要全力以赴地对付半空中盘旋的黑影人,武士们根本来不及控制火势的蔓延。只有任凭火魔在天坑内恣意肆虐。 山洞口的般若国王的随从们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他们现在只有死心塌地地将月清围得严严实实。他们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月清的身上。 而月清因为功力的不济。始终无法通过移灵*在冥冥中找到他的师傅——卿卿巫医。现在他一直凝神不动的身躯已经在开始瑟瑟战抖,似乎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这样不遗余力地运用身体内的所有潜能进行这样艰难的寻找,体内的真力很快就会消耗殆尽的。 火魔已经开始向着山洞口疯狂扑来,它那猩红的舌头已经舔向了山洞口的树林,而且发出了清晰的噼噼啪啪的树枝被焚烧不住惨叫的声音。 这时,一条青黑色的苍龙终于在天空中出现了。它在已经被熊熊烈焰炙烤得通红的夜空中快速地游动,一股大水从其口中喷涌而出,直直地浇向烈焰的中心。 与此同时,一位骑在一羽彩凤上的绿衣飘飘的仙女也出现在红彤彤的夜空中。绿衣仙女骑着彩凤绕着天坑巡游,苍龙也跟在绿衣仙女后面游动,所到之处,苍龙口中喷出的水如同瀑布飞泻般地朝火光中浇去。 此时的般若国王也看见了在夜空中骑着彩凤的绿衣仙女,心中顿时大喜。 天坑内的熊熊烈焰在苍龙的狂浇猛灌下,肆虐的火苗终于萎缩了下去。 天坑内的武士们受到了巨大的鼓舞,箭矢射得更加密集有力,在空中盘旋的黑衣人身中利箭频频从空中跌落。凌霄使者看见绿鹅和苍龙的出现,刚才还踌躇满志胜券在握的信心受到了彻底的打击。他知道绿鹅是受紫云娘娘的差遣来的。若最后引得紫云娘娘的出手相助,凌霄宫的人必将受到致命的打击。 凌霄宫之所以一直没有大规模地对天坑国用武,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近邻着天坑国住着玉箫楼的紫云娘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还没有到非得向天坑国用武的时候。而这次凌霄宫派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向天坑国发难,是因为凌霄宫的主人觉得侵略天坑国的时机已经渐渐成熟了。 突然,凌霄使者虚晃一鞭,将般若国王碧退,然后展动身形,如同苍鹰扑兔般向爵亟皇后扑去。般若国王暗叫了一声糟糕,如影随形地追去。般若国王没有料到凌霄使者会突然间撇下他去袭击爵亟皇后。 饶是般若国王反应速捷,凌霄使者已经抢得了先机,他人还没有接近爵亟皇后,手中的绳索已经抖落着挥向了正全神贯注地与十几个黑影人纠缠着的爵亟皇后。 等爵亟皇后意识到凌霄使者的绳索袭来之时,凌霄使者的身影已经欺到了面前,爵亟皇后连忙闪身欲避,而凌霄使者的绳索已经如同一条软蛇似的缠在了她的手臂上。 爵亟皇后旋动身形意欲挣脱,凌霄使者的身影却已经如影随形欺身而到。这突来的变故只在一瞬之间。当般若国王赶到之时,爵亟皇后已经受制于凌霄使者的手中。 般若国王又惊又怒,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霄使者将绳索缠在爵亟皇后的脖子之上。 随着爵亟皇后落在了凌霄使者的手中,般若国王和黑影人都停止了进攻。 凌霄使者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用挑恤的眼神看着般若国王。般若国王的眼睛里此刻喷射出仇恨的火苗。他没有料到凌霄使者会如此阴险狡诈,居然会突然向爵亟皇后发难。 般若国王手持寒玉宝剑,*视着凌霄使者,和凌霄使者面对面地对视着。黑影人也围站在半空中,手中的月牙妖刀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30与陌生相逢 “你放了我的皇后!”般若国王威严地朝凌霄使者说道。 凌霄使者没有应答般若国王,只是一动不动地将绳索勒在爵亟皇后的脖子上。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狞笑。 “放了我的皇后!”般若国王再次重复到。声音已经冷硬到了极点,就像是尖利的石子在冰面上划过一般。 凌霄使者阴森着眼神直视着般若国王,继续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说话了:“看来你真的还没有明白我们这次来的真实目的。” 般若国王一字一句地道:“什么目的?” 凌霄使者说道:“把紫水国的太子交出来。” 般若国王道:“你们真的是为他而来?” “你以为呢?”凌霄使者反问道。 般若国王道:“只要你放了我的皇后,什么事情都可以谈。” 凌霄使者道:“好。般若国王果然爽快。你只要交出紫水国的太子,我立刻就放了你的皇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 般若国王狠狠地道:“你在要挟我?” 凌霄使者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此时,受制于凌霄使者的爵亟皇后用镇定的眼神看着般若国王。从那两束镇定的眼神里般若国王看出了爵亟皇后对他的无比信任。 “若我说不呢?”般若国王突然说道。 凌霄使者脸上的狞笑更加浓重,他道:“那我就只有将你的皇后带回凌霄宫。” 般若国王道:“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吗?” 凌霄使者道:“般若国王,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故作自信吗?” 天坑内的火势此刻已经在逐渐暗淡。在他们的下方,黑衣人和天坑武士的战斗仍然没有停止。 般若国王和凌霄使者在半空中僵持着。凌霄使者手中由于有了爵亟皇后,此刻他已经不用再理会下面战斗的状况。 他朝进退维谷的般若国王继续说道:“般若国王,我知道你一向心高气傲。所有的要挟对你来说都是极大的冒犯。但是,识实务者为俊杰,你不会为了一个与你素无交情的紫水国的太子,而不顾你的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谁说紫水国的太子和我们般若国王素无交情了?” 般若国王听见这个声音,内心里直是又惊又喜,心里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随着话音落处,只见卿卿巫医带着一个妙龄女子从黑暗的深处翩翩而来。 到了近前,般若国王看见卿卿巫医后面跟着的妙龄女子居然会是他的公主碧落!但是般若国王立刻又感到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儿。因为碧落脸上全是陌生的表情,似乎对他和爵亟皇后根本就不认识。 般若国王迷糊了。 这时卿卿巫医却对碧落说道:“丫儿,你去把下面的那些穿黑衣服的人给我通通收拾了。他妈的,敢到我们天坑国来撒野来了!” 被卿卿巫医唤作丫儿的碧落还真听卿卿巫医的话,二话没说,一个俯冲就向下面的黑衣人飞去,身形灵巧美妙之极! 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被卿卿巫医彻底搞糊涂了,心里同时疑惑道:“这老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把戏。怎么把碧落的名字也改了?” 卿卿巫医却不理会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径自对凌霄使者说道:“你还是把我们的皇后放了,不然老子叫你死得很难看!” 凌霄使者吃过卿卿巫医的亏,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家伙。但是他现在将爵亟皇后牢牢地攥在手里,所以他对谁都可以有恃无恐。他依旧朝卿卿巫医冷笑道:“你难道比你们的般若国王还有把握吗?” 卿卿巫医脸上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道:“这样的事还用的着我们的般若国王*心吗?你他妈的也太敢说话了。”他边说边把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极其尖利的呼哨。正骑着彩凤引着苍龙灭火的绿鹅听见卿卿巫医的呼哨声,调转彩凤,朝这边飞了过来。 绿鹅见了卿卿巫医,轻描淡写地说道:“卿卿巫医,刚才怎么不见你?跑到哪儿偷懒去了?” 卿卿巫医道:“刚出了一趟差回来。没想到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绿鹅噗哧轻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你不在,就帮你灭火来了。” 卿卿巫医道:“那就谢谢你和紫云娘娘了。” 绿鹅道:“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卿卿巫医看着凌霄使者说道:“你看吧。那家伙把我们的爵亟皇后掠去了,帮我把我们的皇后要回来吧。” 绿鹅依旧轻笑道:“你上次给我许的愿还没有还呢!” 卿卿巫医道:“和这回的一起算。” 绿鹅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就对凌霄使者说道:“刚才这位老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绿鹅一开口,凌霄使者的脸上开始露出胆怯的神情。刚一迟疑,只见绿鹅的手指朝他轻轻一划,一道金光就至其指尖飞出,凌霄使者只觉得眼前一花,爵亟皇后在其手中居然不翼而飞。定睛再看,爵亟皇后已经站在了般若国王身边。凌霄使者大惊失色。 神仙就是神仙,凌霄使者彻底服了! 绿鹅这时对卿卿巫医道:“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料理吧,我回去向紫云娘娘回话去了。记住,你已经对许了我两个愿没有还了!” 卿卿巫医道:“我会还的。” 绿鹅骑着彩凤而去。 这时卿卿巫医握着手中的青竹拐杖对凌霄使者说道:“现在该我们算帐的时候了!”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青竹拐杖挺身而上。 回过神来的凌霄使者哪里还敢恋战,手中绳索一抖,转身而逃。另外的黑衣人见此情形,也是随身而走。 卿卿巫医也不追赶,悻悻地骂道:“他妈的全是贪生怕死的主。也敢到这儿来撒野!” 而丫儿却朝溃退的黑影人直追而去。 般若国王不再理会卿卿巫医,只是扶着爵亟皇后关切地说:“让你受委屈了,皇后。您没事吧?” 爵亟皇后依旧美目流转,秋波盈动地说:“我不碍事的。你还是去看看下面的武士怎么样了吧。我还得去把落儿叫回来。小孩子家不懂事,我怕她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此时的般若国王又怎么可能让爵亟皇后再出意外呢?他柔声安慰爵亟皇后道:“你还是快快回寝宫休息吧!我去找落儿回来。” 爵亟皇后看着般若国王,轻声说:“那我们一起去找落儿回来吧。几天没有看见她了,我也怪想她的。刚才她看见我们怎么不叫我们呢?” 般若国王轻笑道:“落儿还是小孩子,兴许是被今天的情形吓着了吧。” 爵亟皇后又道:“可是卿卿巫医怎么又叫她丫儿?是他背着我们又给落儿取了个那么古怪的名字吗?” 般若国王道:“谁知道这个老家伙,总是神神叨叨的。” 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说着已经朝丫儿刚才消失的方向掠去。 31初显身手 卿卿巫医已经撇下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来到了山洞口。 般若国王的随从们围着的月清此刻汗流满面脸色绝青,浑身上下单薄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就像刚从水池里捞出来一般。因为他功力尚且浅薄,草率地运动了移灵*,现在他已经挣扎在极其危险的生死边沿。 月清的整个魂灵游荡在清虚缥缈的混沌世界里,他已经没有能力展开自救。若不及时对他施于援手,他随时都有经脉暴烈的可能。 卿卿巫医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不然月清就死定了! 这移灵*乃是一门极其高深的玄密心法,运功之人必须要达到心神合一收放自如的至高境界,一旦稍有偏差,就会心脉逆转喷血而忘。卿卿巫医也曾一再告诫过月清其中的厉害和风险。月清当时也是看见天坑内情形危急,所以才贸然运功。他如此草率的举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卿卿巫医看月清的情形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急忙打坐于月清的背后,伸出食指,啪啪封住了月清身上的几处生死大穴。月清就像一截木桩似的保持着合十打坐的姿势僵硬地颓然倒地。 卿卿巫医站起身吩咐那些随从道:“把他给我抬回去。” 那些呆头呆脑的随从们慌忙站起身,七手八脚地将木桩似的月清抬将起来,往卿卿巫医的炼丹洞而去。卿卿巫医跟在后面摇头晃脑地道:“学艺不精,还要呈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再说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追出百十里地之遥,依旧不见丫儿的踪影。 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不由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天坑的边沿,两人降落身形,眼前万丈悬崖在夜色里黑糊糊地矗立,四周除了悬崖下边泉水流动的细微声响,就只有夜虫发出的安静悠扬的呢喃。 般若国王侧耳仔细谛听周遭事物的动静,以求获得丁点碧落的信息,然而周围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便是令人揪心的寂静,然后就是轻细的风在夜色的掩盖下鬼鬼祟祟地穿越林稍的声音。 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有些茫然了。 其实他们在追寻的过程中已经偏离了丫儿的方向。此时的丫儿已经落入了凌霄使者和黑衣人的层层包围之中。 丫儿独自向凌霄使者和黑影人奋起直追的时候,凌霄使者心里是一阵窃喜。他和黑衣人在佯装奔逃的过程中已经悄悄布置好了围捕丫儿的阴谋。 在一处空旷之处,凌霄使者和黑影人纷纷降落,丫儿见此情形也是随势而落。这样丫儿就正好落入了凌霄使者和黑影人早已编排好的陷阱之里。 丫儿虽然没有实际的作战经验,但是当她面对凌霄使者和黑衣人组成的层层叠叠的包围圈的时候,依旧一副临危不惧沉着冷静的表情。 她凝神不动地站立在包围圈的中央,神目如电地紧盯着离她不远的凌霄使者。手中两把短剑在幽暗的夜色里闪烁着冷冷的银色光芒。一身雪白的裙衣在夜风的撩拔下猎猎飘动。 凌霄使者不由对丫儿如此镇定的表情暗觉诧异。 凌霄使者迫不及待地向黑衣人作出了个活捉丫儿的手势。 黑衣人得到了动手的信号,就像一群蝗虫般从四面八方朝丫儿蜂拥而上。见此情形,丫儿也不由开始胆怯起来。但是胆怯归胆怯,只见丫儿手中的两把短剑在其手间翻花般地旋动起来,束束银光夹杂着隐隐的风雷之声。 就在黑衣人蜂拥而至之时,只见人群中爆发出两道闪电般的光芒。黑影人就像一盘散沙似的被震得四下散开。待得再定睛细看,只见丫儿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神情异常警觉。 凌霄使者不由暗自惊叹。能够发出如此刚猛的气场,绝非一个弱女子可以做到的,但是丫儿做到了!凌霄使者为自己的轻敌后悔不迭。 丫儿的一双绝美的双目此时冷光灼灼地紧盯着凌霄使者。从这双美目里流露出的应该是妙龄女子的似水柔情,然而此刻射出的目光却如同罡风般的凛冽。 凌霄使者在这两束咄咄*人的目光下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就在他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再次向势单力薄的丫儿发起攻击之时,丫儿却率先动手了! 只见一直凝神不动的丫儿突然间身形晃动,朝凌霄使者欺身而来。 丫儿是何其的聪明绝顶,她知道凌霄使者手中的绳索在距离上会占有绝对的优势,因此她对凌霄使者采取先入为主贴身近博的战术。 眨眼之间,丫儿已经欺身到了面前,凌霄使者慌忙闪身急躲,然而丫儿纤巧的身躯灵动若水,随势而往,随势而柔,任凭凌霄使者如何闪展腾挪,丫儿始终不离其左右方寸之地。这样凌霄使者手中的绳索就完全抖落不开了,倒是丫儿手中的短剑发出了巨大的威力。 而那些黑衣人此刻手捏月牙弯刀却不能有半点施放的机会,因为丫儿与凌霄使者贴得太紧太近,他们一旦针对丫儿施放月牙弯刀的同时也就针对了凌霄使者。 丫儿真是太聪明太狡猾了,在敌众我寡的情形下,她居然知道用擒贼先擒王的策略。在场的黑衣人此时只有围着丫儿和凌霄使者不停转动,却没有半点上前擦手的机会。 丫儿此时手中的两柄短剑旋转舞动得密不透风,似乎已经将凌霄使者紧紧地包裹在了银光冷影之中。 凌霄使者因为施展不开手中绳索的威力,一直采取躲闪避让的战术,企图尽快与丫儿拉开距离。然而丫儿似乎早就看透了凌霄使者的心思,哪里还给凌霄使者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这样一来,凌霄使者在丫儿的强攻猛击之下就显得有些疲于奔命了。那情形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凌霄使者之时气得怒火中烧。他堂堂凌霄宫的一个正宗使者,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搞得手忙脚乱,若被传回凌霄宫去,以后叫他还怎么在凌霄宫混?他奶奶的! 凌霄使者是真的动怒了。他要施展他的看家本领了! 只听见凌霄使者一声暴吼,晃过丫儿手中双剑的来势,背后披风陡展,身体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般拔地而起。 丫儿毫不犹豫地随势而往。凌霄使者于半空中突然住身,黑色的披风突然将其身形全部包裹,丫儿毫不手软,挺剑直刺,然而,短剑刺在包裹凌霄使者的披风上软绵绵的毫无动静。 丫儿正自惊异间,忽见披风陡然间展开,出现在丫儿面前的哪儿还是凌霄使者,赫然一只巨大的秃鹫般的怪物。这怪物羽翅狂张,鹰似的利啄朝丫儿兜头啄来,丫儿正自惊魂未定,猛然间见怪物的啄子袭来,慌忙挥剑直刺,那怪物恼羞成怒,也不避让,用锋利的啄子直直地啄向丫儿的利剑。 丫儿何其聪明,知道这怪物的啄子必是不怕她的利剑才敢不必避让地来啄她的利剑,于是娇躯旋动,凌于怪物的头顶,再度挥剑朝怪物的头顶刺去。 那怪物虽然身躯庞大,然而在空中却异常灵敏,巨大的翅膀再次挥动,一股强大的气流朝丫儿突袭而来,丫儿在衣袂飘飘间,顿觉身体轻飘飘若同一羽飘鸿,不由自主地向九天飞去。 那怪物趁势剧烈地煽动巨羽,一股股强大无比的气流源源不断地朝丫儿袭来,丫儿完全失去自控地在九天翻滚,股股旋动的气流将丫儿娇弱的身躯陷于强大的漩涡之中。 完全失去控制能力的丫儿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地不分,心里翻江倒海地好不难受。 天空中搅出如此大的声势终于惊动了离此不远的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他们同时看见不远处的空中突然间黑云阵阵,股股阴冷的气流传递了过来。 般若国王立刻明白那儿有变故发生,于是拉上爵亟皇后朝风起云涌的地方飞掠而往。 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到得之时,凌霄使者化作的巨鹫般的怪物正将丫儿牢牢地控制在气浪的漩涡之中。 此时的丫儿在剧烈的旋转中已经开始变得意识模糊,只要巨鹫一旦停止煽动翅膀,丫儿就会从空中飞坠而下。 般若国王一看情况危机,不待片刻迟疑,手持罡玉宝剑飞身朝巨鹫力斩而下。 巨鹫陡觉后面风声紧急,羽翅翻转,一挥之间,般若国王顿觉一股强大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就要收势不住。 般若国王急忙屏住气息,一个破字诀,手中罡玉宝剑改斩为刺,硬生生地将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浪化开一道裂口。 般若国王随着罡玉宝剑化开的裂口朝着巨鹫急攻而进。 巨鹫也毫不示弱,羽翅平展,锋利的啄子朝般若国王迎面啄来。 控制丫儿的气浪陡然间消失,已经意识模糊的丫儿就像一叶飘萍般往下面飞坠而落。 爵亟皇后一见不妙,慌忙飞身施救。 而黑衣人此刻也从下面飞扑而来。爵亟皇后毫不怠慢,锦袖舒展,束束钢针泛着点点冷光于袖间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见有细微之物袭来,纷纷甩出月牙弯刀将爵亟皇后施出的钢针打落。 趁此机会,爵亟皇后的白练已经将凌空飞坠的丫儿卷住,玉臂轻舒,丫儿便落入了爵亟皇后的怀中。黑衣人蜂拥着追来。 爵亟皇后眼见寡不敌众,抱起丫儿往后急撤。 与巨鹫激战正酣的般若国王瞟见爵亟皇后已经将丫儿抢在了怀里,心下大定。刷刷唰朝巨鹫连刺三件,巨鹫闪身避让之时,般若国王已经撤身而退,随同爵亟皇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凌霄使者见再次失手,心里大恼,振翅于九天之上,发出极其怪异的鸣叫之声。所有的黑衣人听了这么怪异的声音,都不由一阵脊背发麻。直愣愣地仰头看着在夜空盘旋着的凌霄使者。 化作巨鹫模样的凌霄使者在夜空中盘旋一阵,突然向远处的一处密林飞坠而落。瞬息踪迹全无。不一会儿,凌霄使者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32骨肉亲情 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将丫儿抱回爵亟皇后的寝宫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一路之上丫儿在爵亟皇后的怀里不停地胡言乱语,一会儿师傅一会儿娘地叫,一会儿又哭哭啼啼个不停。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都觉得诧异。即使丫儿被巨鹫搅起的气流旋转得再迷糊,一时半会儿也该清醒了,怎么丫儿就一直不见清醒呢? 爵亟皇后将丫儿平放在她的绣榻之上,仔细地端详着丫儿,换了装束的丫儿的确和碧落一模一样。丫儿微闭着眼睛不停地发着呓语。爵亟皇后心疼得开始掉泪了。她泪眼婆娑望着般若国王说:“落儿究竟怎么了?” 般若国王也显得有点束手无策。他只好安慰爵亟皇后到:“皇后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请卿卿巫医了。他会有办法的。” 爵亟皇后听了般若国王的话,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她又回过身,一边无限爱抚地端详着丫儿,一边用手中的罗帕小心翼翼地给丫儿擦拭脸上和额头的细汗。 看着爵亟皇后对丫儿如此关心和体贴。般若国王不由心生感动。他上去轻轻拍了拍爵亟皇后的玉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好一会儿,卿卿巫医才姗姗来迟,依旧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他一进到爵亟皇后的寝宫,就装模作样地大呼小叫道:“丫儿怎么了?” 般若国王一见他那扎扎呼呼的样子就烦,说道:“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还嫌不乱吗?” 卿卿巫医也不理会般若国王的责备,径自走到爵亟皇后的绣榻前,端详了丫儿半响。一直守在丫儿旁边的爵亟皇后担忧地问卿卿巫医道:“卿卿巫医,落儿究竟是怎么了?” 卿卿巫医没有回答爵亟皇后的话,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好孩子啊!好孩子啊!” 般若国王被没头没脑的卿卿巫医搞得脑袋都疼了,很不耐烦地说道:“皇后在问你话呢?你唠唠叨叨个啥?” 卿卿巫医这时看着般若国王,似乎想将般若国王的那张金面具看穿。 般若国王被卿卿巫医神秘兮兮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他不明白卿卿巫医的神情怎么会变得古古怪怪的。他刚想再说卿卿巫医什么,卿卿巫医却先说话了:“我的般若国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般若国王说:“有什么话不可以就在这儿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卖关子?” 卿卿巫医显得很无奈地轻轻摇摇头道:“既然般若国王如此磊落,那我就不再避讳爵亟皇后了。” 卿卿巫医的话让般若国王的心跳了一下。他不知道卿卿巫医究竟要说什么话。突然想到卿卿巫医刚从灵鸦皇后那儿回来,会不会有什么*的东西卿卿巫医需要私下里向他交代?想道这儿,般若国王心里还真的有些不确定了。 他后悔自己也许真的该给卿卿巫医一个借一步说话的机会。然而前面的话已经被自己说死了,要改口当然不可能。 般若国王不由自主地瞟了爵亟皇后一眼。爵亟皇后冰雪聪明,她当然不愿意让般若国王尴尬,就站起身,说道:“你们有事就商量吧。我要到外间去透透气了。”说罢就走出了寝宫。候在外面的几个丫鬟随侍而去。 卿卿巫医看着爵亟皇后走出去,又自语道:“是个懂事的好皇后。” 般若国王此刻底气又足了地道:“皇后也是你可以随便评价的吗?我看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卿卿巫医知道般若国王现在正心绪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更别说看他这个老态龙钟的糟老头了,就低了头应了声:“般若国王责备得是!卿卿巫医我斗胆妄言了。” 这时,绣榻上的丫儿又开始叫起了师傅,叫声很是急促。般若国王急忙走过去,紧紧攥住丫儿的手,切切地唤道:“落儿,你怎么啦?你可别吓着你的父皇了!” 卿卿巫医这时却在般若国王的背后突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惜她不是你的碧落公主。” 般若国王一听,扭过头看着卿卿巫医,眼睛里全是怀疑的眼神,提高了声音道:“你说什么?” 卿卿巫医道:“我说她不是你的碧落公主。” 般若国王突然走到卿卿巫医跟前,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卿卿巫医并没有被般若国王盛气凌人的气势吓住,依旧不紧不慢阴阳怪气地说道:“再说一遍她还是不是你的碧落公主。” 般若国王彻底傻了!金色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卿卿巫医。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老混蛋,他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可是卿卿巫医毫不畏惧地与般若国王对视着,这就让般若国王有一种如坠云间雾里的不确定感。 般若国王再次走到丫儿跟前,再次端详着丫儿,指着丫儿冲卿卿巫医叫道:“你说她不是我的落儿,那你说她是谁?” 卿卿巫医道:“她是丫儿。” 卿卿巫医没头没脑的回答把个般若国王气得半死。面对这个老混蛋,般若国王无言以对了。 般若国王此刻已经被卿卿巫医气得非常激动,他冲卿卿巫医无可奈何地说:“好!好!你个老混蛋!几天不见,你就把我的落儿变成了丫儿!你厉害!你法术高明!” 卿卿巫医委屈地看着般若国王道:“般若国王,你怎么这样冤枉卿卿巫医呀?” 般若国王双眼冒火地盯住卿卿巫医道:“我冤枉你了吗?明明是我的落儿,你把她变成了丫儿!难怪一见面的时候落儿会不认识我和她的皇后了。不是你个老混蛋给她施了**是什么?” 卿卿巫医道:“你是一国之君,请注意你说话的风度。她确实不是你的落儿,她确实是丫儿。但是……”卿卿巫医顿了片刻,一字一句地加重了语气地道:“她——是——你——的——女——儿——” 此言一出,般若国王愣在那儿了。半响,般若国王才说:“你说什么?”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卿卿巫医道:“我说丫儿是你的女儿!是我们天坑国的公主!” 听了卿卿巫医此刻的话,般若国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又转过身,仔细端详着丫儿。端详了好一阵才回过身,盯着卿卿巫医道:“她确实是丫——丫儿?” 卿卿巫医点点头。 般若国王被噎住了似的无言了。 卿卿巫医道:“当初你没有忍心杀了她,看来你是对的。我卿卿巫医执行你的命令也是完全正确的。要不,你哪来这么个漂亮的丫儿!” 卿卿巫医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又准又狠地触到了般若国王的痛处。 般若国王再次缓缓转过身,蹲在绣榻前,伸出双手轻轻将丫儿的手攥在手心里,越攥越紧,似乎再也不肯松手。有眼泪从般若国王的眼睛里溢出。 此刻,一直在呓语着的丫儿清秀的额头和秀美的脸庞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般若国王极轻极柔地用一只衣袖擦拭着丫儿脸上的汗水。喃喃自语到:“你真的是父皇的丫儿吗?” 那动人心魄的柔声呼唤,卿卿巫医听了也差点掉泪。 过了一会儿,般若国王背对着卿卿巫医问道:“是她把丫儿交给你的吗?” 卿卿巫医摇了摇头道:“不是。丫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她也许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和母亲是谁。” 般若国王到:“那为什么她在呼唤娘呢?” 卿卿巫医道:“也许冥冥中的丫儿知道她是有娘的孩子。” 般若国王站起身,良久不语。 丫儿又开始在呓语中不断地唤着“娘”了。 听到丫儿凄切无壮的唤“娘”声,般若国王回过头,看着呓语着的丫儿,无法抑制的无奈情绪使他再度落泪。他又该到哪儿去给丫儿找娘呢? 这时爵亟皇后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她径自走到绣榻前,蹲在丫儿面前,一只拉住丫儿的手,一只手轻轻地拭着丫儿脸上不住渗出的汗水,对着丫儿的耳畔轻轻唤道:“丫儿别怕,娘在这儿呢!丫儿别怕,娘守着丫儿呢!” 一直呓语的丫儿似乎听见了爵亟皇后的呼唤,慢慢安静下来。 一旁的卿卿巫医看到这种情形,被感动得嘤嘤抽泣起来。般若国王也是强忍住眼泪不让其从眼眶里流出来。 原来爵亟皇后并没有走远,卿卿巫医和般若国王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是一个善良的皇后。此时的她抓住丫儿的手,不停地低声安慰着丫儿。 卿卿巫医一边小孩子似的抽泣一边说道:“您真是我们天坑国的好皇后!呜呜……” 爵亟皇后这时回过头,对卿卿巫医说道:“卿卿巫医,你哭什么。我们天坑国又多了个公主,你该高兴的。” 卿卿巫医依旧抽泣着说:“人家是被感动得哭嘛。” 爵亟皇后站起身,又对卿卿巫医说:“你还是快看看怎么把丫儿弄醒吧!” 卿卿巫医道:“不用弄的,她是被一股浊气暂时迷了心神,过了二十四个时辰就会醒过来的。” 爵亟皇后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到绣榻前仔细地用手捋着被汗水沾在丫儿脸上的几缕秀发。 爵亟皇后端详着丫儿,她突然冲着安静的丫儿一笑,柔声对一旁的般若国王说道:“般若国王,你别说,丫儿和落儿还真的是长得没有丁点区别呢!以后两位公主走到一起,我可是会看走眼的!” 般若国王被爵亟皇后的幽默搞得哭笑不得。对这样一个大仁大义的皇后,般若国王已经无话可说了。 此时,卿卿巫医抽抽泣泣地走出了寝宫。卿卿巫医是被彻底感动了。他还得回去把迷失在混沌世界里的月清的魂给招回来。 33血腥太岁 黎明时分,惨遭劫难的天坑笼罩在一片阴郁悲哀的气份之中。偶尔的残烟在天坑内缕缕升起,三三两两的武士们开始清理着经过了一场恶仗的天坑。 玉箫楼的绿鹅骑了彩凤在天坑上空巡游了几圈又回玉箫楼去了。 玉箫楼上,紫云娘娘依旧在看着水晶宝镜里的那团乌云。她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绿鹅骑着彩凤回来的时候,她竟浑然不知。 这时波儿和灵儿蹦蹦跳跳地跑上了玉箫楼。两个小公主在玉箫楼里住了一些日子,每天被绿鹅带着在如画的仙境中玩耍,居然已经乐不思蜀了。 两个顽皮的小丫头一路打闹欢笑着跑上玉箫楼台,看见紫云娘娘站在水晶宝镜前沉思不语,立刻规矩了许多。两个小丫头懵懂无知地站在紫云娘娘身后,也看着水晶宝镜里的那团乌云。她们看看乌云,又看看紫云娘娘,满脸迷惑之状。 这时波儿轻声说道:“娘娘,我们想看天上的仙女姐姐。” 紫云娘娘看了两个小家伙一眼,温和地笑笑,然后玉手对着水晶宝镜一挥,宝镜里的景象立刻变得天地澄明,琼楼玉宇在烟波缥缈处浮现出来。在琼楼玉宇间,曲径楼台,荷塘清池,芳草美树,端的是美不胜收。这时,一阵悦儿的仙乐响起,一群身着五彩装束的仙女至亭台楼榭的转折处飘然而出,她们在荷塘清池里摇浆荡舟,轻歌曼舞,样子好不快活。 波尔和灵儿面对着水晶宝镜里的情形,羡慕得不得了。 这时绿鹅仙衣飘飘地走上了玉箫楼,紫云娘娘离开水晶宝镜,朝绿鹅问道:“天坑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 绿鹅说道:“已经没有事了。不过那里面的气份很压抑。” 紫云娘娘道:“遇上这样的灾难,怎么会不压抑呢?不过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天坑国的人是到了该经历一些事情的时候了。朗朗乾坤,是不会有永久的太平的。这上天赐予般若国王的九大莲池,许多势力已经窥觑很久了。这儿终究会成为祸患之地!” 绿鹅道:“为什么他们都会窥觑这尚未成形的九大莲池呢?” “因为在这九大莲池的下面,蕴藏着一种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一旦被谁控制,谁就会成为一种主宰!” 绿鹅似懂非懂,说道:“为什么要成为什么主宰。大家相安无事地生活不是很好吗?” 紫云娘娘轻笑道:“你太幼稚了,绿鹅。你不知道,在我们仙界之外的世界是一个极不平衡的世界,它永远在一个支点上摇晃不定。所有的事物在摇晃间都会滋生出不确定的因素。这些不确定的因素相互汇聚相互影响,最终形成各种势力并且相互纠缠,世界也就因此变得混沌不清。” 绿鹅自言自语地道:“好复杂啊!” 紫云娘娘也道:“是很复杂啊!现在我看见一个很隐秘的势力已经开始向天坑国靠近。看来天坑国离一场大灾难已经不远了。” 绿鹅道:“我们难道不可以防患于未然吗?” 紫云娘娘道:“不可以。有些事物,你不可以去防,而是要引要等。” 绿鹅越听越糊涂,她的脑子被弄得有点化不开了。 紫云娘娘又说:“这两个小孩就让她们留在这儿了吧!等天下太平了再将她们送回去。两个小家伙的到来倒给我排解了不少寂寞。” 绿鹅轻笑道:“娘娘是不是喜欢上这两个调皮蛋了?” 紫云娘娘也笑了一下道:“是满讨人喜欢的。” 绿鹅又笑道:“过不了多久,爵亟皇后又会给这两个小家伙生出个弟弟,娘娘如果喜欢的话,叫般若国王也给娘娘送来。” 紫云娘娘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说道:“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小孩的即将降临,才使得天坑国的灾难提前到来了。” 绿鹅不解的问:“天坑国的灾难和爵亟皇后肚子里那个还没有出事的小孩有什么关系呢?” 紫云娘娘道:“关系大了。因为爵亟皇后肚子里孕育的不是普通的孩子。而是在世间里传说的圣婴!而在另一个隐秘的地方,一直潜藏着一个邪恶的太岁。他一直在等待着圣婴的降临。在圣婴降临之前,他一直靠*普通婴孩的精血维持着他血腥贪婪的灵魂。普通婴孩的精血只能将这个太岁邪恶的灵魂苟延残喘地维持着。这个太岁的生命之源随时都有枯竭的可能。因此这个太岁的灵魂在一个狭小阴暗的世界里活得相当痛苦。他的灵魂要想获得彻底的新生和自由,必须要圣婴身体里的血液来滋养。现在他似乎知道了这个圣婴已经在天坑内孕育成形,所以他才在暗中勾结各种势力想对天坑国进行掳掠。而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得到爵亟皇后正在肚子里孕育的那个圣婴。” 绿鹅听了紫云娘娘的话,感到有点离奇,说:“娘娘怎么知道有这个太岁的存在?” 紫云娘娘道:“这个太岁一直存在,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寻找到他。这次看来他终于要露面了!” 这时,一直站在水晶宝镜前波儿和灵儿叫起来:“娘娘快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紫云娘娘和绿鹅听见波尔和灵儿的叫声,走到水晶宝镜前。水晶宝镜里的画面居然是阿向内地正在梦如茵的荷塘里放鹤。紫云娘娘有些纳闷地对绿鹅说:“你的姊姊在哪儿找了这么个东西给她放鹤?” 绿鹅也感到奇怪。说:“她的琼台阁不是只有琴儿和悦儿吗?怎么会多出这么个四不像的怪东西?” 紫云娘娘笑道:“你的姊姊一直想找个放鹤人,我还打算和般若国王商量商量,把这两个小家伙送去给她放鹤,没想到她居然已经找了这么个怪东西给她放鹤了。” 这时,水晶宝镜里的阿向内地坐在荷塘边,满腹心事地看着荷塘里梳理着羽毛的云鹤。那水气迷蒙的眼睛里尽是忧郁之色。紫云娘娘道:“这东西看来还心事重重的。” 绿鹅道:“姊姊也真是,怎么找了个这么丑的东西给她放鹤?” 波尔和灵儿一直在听着紫云娘娘和绿鹅的说话。此刻波儿指着水晶宝镜里的阿向内地问道:“娘娘,他是谁?” 紫云娘娘温和地道:“娘娘也不知道他是谁。”然后玉手朝着水晶宝镜一挥,宝镜里的画面便消失不见了。镜子里只照出波儿和灵儿顽皮清秀的脸。波尔和灵儿吵着还要看宝镜里的画面,紫云娘娘已经吩咐绿鹅将两个小家伙带出玉箫楼了。两个小家伙极不情愿地跟着绿鹅去了。 绿鹅带着波儿和灵儿刚去不久。卿卿巫医拄着青竹拐杖哚哚哚地走上了玉箫楼。一副气喘吁吁摇晃不定的样子。紫云娘娘正焚了香净了手准备*琴取悦,见卿卿巫医姗姗而来,就起了身,朝卿卿巫医道:“卿卿巫医不去守着天坑国,怎么跑到我这儿来偷懒了?” 卿卿巫医喘着气,答非所问地说道:“娘娘,你这玉箫楼也太高了,爬得我这把老骨头四肢发软。”边说便很夸张地反手捶着后背。 紫云娘娘知道卿卿巫医是有事求她,就说:“你卿卿巫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求我的。”说着,紫云娘娘又端坐琴前,玉指在琴弦上清风般拂过,一曲清泉似的妙音随声而出。 卿卿巫医道:“娘娘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我卿卿巫医的来意。” 紫云娘娘不再理会卿卿巫医,美目低垂的专注地轻拨慢拂着琴弦。 卿卿巫医就着旁边的一个玉石雕花绣墩坐下,也不打搅紫云娘娘,闭目摇头地聆听起了仙乐妙音。 一曲抚罢,紫云娘娘住了琴音,对仍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卿卿巫医说道:“说吧,来求我什么事?” 卿卿巫医听到紫云娘娘的问话,如梦方醒的似刚从云端坠落。睁开眼睛依旧懵懂地说道:“娘娘是在问我吗?” 紫云娘娘站起身,说道:“你若没什么事,我也就不陪你闲聊了。”说着就要走。 卿卿巫医连忙道:“娘娘别急着走啊!我那么远来是找你要个方子的。” 紫云娘娘说道:“什么方子?” 卿卿巫医道:“是这样的。我那学艺不精的徒弟,自作聪明地用了移灵*,结果差点把小命给丢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他的魂魄从混沌世界里抓回来。我想到娘娘这儿求得一枚仙丹,将我徒弟的魂魄及早安放进他的灵腔内,让他早点醒过来。” 紫云娘娘这时秀眉一挑,说道:“你上次不是偷了我的炼丹方子,背着我没日没夜地躲在你的山洞里加紧炼丹吗?怎么?还没炼出来?” 听了紫云娘娘的话,卿卿巫医一时间面红耳赤,依旧涎着脸尴尬地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娘!娘娘的炼丹方子太过精妙,卿卿巫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仙丹炼出来。” 紫云娘娘抢白卿卿巫医道:“要不怎么叫仙丹?如果象你卿卿巫医想的那么好炼。我那仙丹不成了尘世里江湖郎中在地摊上卖的狗皮膏药了?” 卿卿巫医连声说道:“是是是,卿卿巫医我回去一定潜心研究娘娘炼丹方子的精妙之处。” 紫云娘娘说道:“以后做事,还是光明磊落点好!” 卿卿巫医又是是是地点头如同鸡啄米。脸已经红得到脖子根儿了! 打发走了卿卿巫医,紫云娘娘觉得该去天台山见一见梦如茵的师傅——祥玉尊者了。她吩咐了绿鹅一些事情,便骑上彩凤,往天台山而去。 34变故陡生 卿卿巫医回到他的炼丹洞内,洞内炼丹的炉火摇摇曳曳。月清盘腿合十地坐在一处石台之上,他双目紧闭,看上去依旧没有一点活气。 卿卿巫医走过去,探了探月清的鼻息,自言自语地道:“你小子乱用功力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要紧,害得老子在紫云娘娘那儿一张老脸都没有地方搁了。” 边说边走上月清打坐的石台,在月清的背后打坐坐下,又准备给月清推宫过穴。正待运功之时,听见洞口有僧人“阿弥佗佛”地报佛号。 卿卿巫医闻声起身走出洞口,见是峨嵋山金顶寺的雪禅方丈和一年轻的僧人站在洞口。卿卿巫医与雪禅方丈已经有上百年的光阴不曾谋面,今日乍然一见,雪禅方丈依旧身板硬朗须发皓白,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卿卿巫医心里嫉妒地骂道:“还真是个老不死的臭和尚!”可脸上却装出一副非常恭敬的表情朝雪禅方丈合十唱道:“阿弥佗佛,不知雪禅方丈仙驾光临,卿卿巫医我有失远迎!” 雪禅方丈朝卿卿巫医道:“老纳是有事前来请教卿卿巫医,卿卿巫医何须多礼?” 卿卿巫医本就厌恶繁文缛节,既然雪禅方丈主动叫他卿卿巫医不用多礼,他卿卿巫医也就不用装模作样了。于是立刻就放开了手脚地道:“那就请方丈和小师父进洞吧。”说完转身先自往洞内走去。雪禅方丈和小和尚紧随其后。 卿卿巫医的炼丹洞内居然没有可以坐下的凳子之物。他样子很吃力地搬来两个半大的石块放到炼丹炉旁让雪禅方丈师徒俩坐。 雪禅方丈知道卿卿巫医是个不拘礼节的野物,也不多作计较,撩了僧袍坐下。 卿卿巫医的炼丹洞光线很暗,只有炼丹炉里发出的火光把整个山洞映照得恍恍惚惚摇曳不定。 卿卿巫医问雪禅方丈道:“不知方丈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天坑国,有何贵干?” 雪禅方丈又是一声“阿弥佗佛”,说道:“老纳是专曾为紫水国的太子而来。” 卿卿巫医一听,眼珠子就转动了起来,说道:“什么紫水国的太子?我们天坑国与外界素无来往,哪儿会有什么紫水国的太子!” 雪禅方丈又是一声“阿弥佗佛”。 雪禅方丈一口一个“阿弥佗佛”把卿卿巫医的头都快搞大了。 卿卿巫医连忙说:“方丈师傅,你就别阿弥佗佛来阿弥佗佛的去了。有事你就说事。我听见你的阿弥佗佛就像听见念紧箍咒似的。” 雪禅方丈的“阿弥佗佛”其实才刚刚念到一半,就被卿卿巫医给不留情面地给硬生生地顶回去了,直被噎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算雪禅方丈对这个野物早有领教,心里的这口气才算勉强咽得下去。 雪禅方丈只好入乡随俗地说道:“卿卿巫医,老纳这次并非是空口无凭而来。此次你们天坑国遭遇的灾祸不就是因为紫水国的太子吗?我们佛门讲究的是因果循环,卿卿巫医就不要给老纳打诳语了。” 卿卿巫医对佛门之人本来就不大感冒,之所以对雪禅方丈还作出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完全是对雪禅方丈资历的一种认可。不然他卿卿巫医早就不耐烦了! 于是卿卿巫医耐着性子说道:“雪禅方丈,我们天坑国里真的没有什么紫水国的太子。我卿卿巫医那么大年龄的人了,还会说谎来骗你吗?再说,就是有你说的什么太子,你也该去向我们的般若国王要去,我一个卿卿巫医作得了什么主呢?” 雪禅方丈立刻说道:“那就还请卿卿巫医替老纳向你们的般若国王引荐引荐。” 卿卿巫医刚刚的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走嘴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想要修正一下,没想到雪禅方丈不失时机地立刻要他向般若国王引荐。 卿卿巫医有种打落的牙齿往肚子里咽的难受劲儿,要改口已经没有机会了,心里暗骂:“这老和尚,装出一副老实忠厚的熊样,结果他妈的忒不地道的狡猾!”便嘿嘿干笑到:“我们般若国王这会儿还有事呢,恐怕没有功夫见你。” 雪禅方丈又要“阿弥佗佛”地说话,“阿”字刚出口,又咽回去,说到:“老纳可以等他。” 卿卿巫医暗骂了一声:“我靠!这老家伙还赖在老子这儿了!”只好强作笑颜地说:“那你就在这儿等吧。我卿卿巫医还有事,就不奉陪二位了。”边说边往洞外溜去。 后面又传来一声雪禅方丈的“阿弥佗佛”,卿卿巫医听了头皮都要炸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洞外跑。他得快点去和般若国王商量对策。 卿卿巫医知道这雪禅方丈看似慈眉善目,其实极其难缠。无论斗法还是斗嘴,卿卿巫医自我感觉都不是雪禅方丈的对手,他曾经可是领教过雪禅方丈的厉害的。 雪禅方丈对于卿卿巫医这么一个没规没矩的家伙,当然也是无可奈何。 卿卿巫医一路慌慌张张地来到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的寝宫。般若国王和爵亟皇后两人正守在丫儿的跟前。丫儿躺在绣榻上,象是熟睡了一般。卿卿巫医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先到了:“般若国王,麻烦了!麻烦了!” 般若国王听到卿卿巫医咋咋呼呼的喊声,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急忙站起来。卿卿巫医已经走进来了。般若国王道:“卿卿巫医,你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卿卿巫医也意识到自己进得太冒失了,就说:“我这也不是着急吗?” 般若国王道:“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着急?” 般若国王道:“从峨眉山的金顶寺来了一个老和尚,他要带紫水国的太子走。” 般若国王觉得有些蹊跷,就说:“紫水国的太子和老和尚有什么瓜葛?” 卿卿巫医道:“谁知道?我早就说把这个太子留在天坑国是个祸根。怎么样?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了吧?” 般若国王道:“卿卿巫医,你说这话是否有点草率了些?” 卿卿巫医噎了一下,又说:“我是说这个和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已经有一百来年和他不曾打过交道了。这次他千里迢迢地为紫水国的太子而来,我怕是来者不善啊!” 般若国王道:“现在和尚在何处?” 卿卿巫医道:“在我的炼丹洞内。” 般若国王道:“带我去见他。” 卿卿巫医迟疑地说:“你真的要去见他?” 般若国王道:“既然是金顶寺来的和尚,必是一位有道的高僧,千里迢迢而来,我岂有怠慢不见的道理?” 卿卿巫医无话可说,道:“那好吧,你去给他一个说法吧。省得老和尚在我那儿赖着不走。” 卿卿巫医带着般若国王来到炼丹洞,进得洞内,般若国王就见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正坐在火光摇曳的炼丹炉前。 雪禅方丈似乎一直在看着洞口,一见卿卿巫医领着一个带着金面具的人进来,就知道来人是天坑国的般若国王无疑了,首先起身,双手合十地唱了一声“阿弥佗佛”道:“施主可是般若国王。” 般若国王回了佛号道:“回高僧的话,我正是般若国王。” 卿卿巫医此刻已经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了。 雪禅方丈倒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老纳此次前来贵国,乃是寻访紫水国的太子,老纳受人之托,要带他回去。” 般若国王道:“回高僧的话。紫水国的太子的确是在我们天坑国内,但不知高僧是受谁人之托前来带他回去?” 雪禅方丈道:“阿弥佗佛!此乃天机,老纳不可妄言。只是那紫水国的太子已非凡物,若留在你们天坑国,必将给你们天坑国带来极大的隐患。所以还请般若国王将他交与老纳。老纳也好给他一个好的去处。” 借着炼丹炉内半明不暗的炉火,般若国王审视了雪禅方丈半响,般若国王感觉雪禅方丈看似慈眉善目的面孔后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煞气。般若国王暗自奇怪起来。作为有道高僧,所到之处,周围应该祥和之气充盈才对,怎么此刻的炼丹洞内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清冷萧刹之气呢? 般若国王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 于是般若国王说道:“高僧善意的谏言,我般若国王理应心受才是。只是这紫水国的太子同样乃是我天坑国的贵客,我怎可随便将他交与高僧呢?” 雪禅方丈又一声“阿弥佗佛”道:“看来般若国王还是执迷其中啊!昨日天坑国内遭此劫难,难道般若国王陛下还没有一丝警醒吗?佛语云:因果相随,终有报应。这简单的因果之间,难道还要老纳来点化般若国王陛下吗?” 在雪禅方丈说话的同时,般若国王对其越加明察秋毫地暗中仔细观察。突然,般若国王从雪禅方丈慈眉顺目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飘浮的眼神一闪即逝,般若国王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了一下!这一丝飘浮的眼神绝不可能从一个有上百年修为的有道高僧的眼神里流露出来。尽管雪禅方丈眼睛里的那束眼神稍纵即逝,但却被般敏锐的若国王准确地捕捉到了。 般若国王的神经高度警觉起来。 于是般若国王又道:“请高僧恕我般若国王愚钝,还请高僧点化一二。” 般若国王的话让雪禅方丈沉吟了半响,又一声阿弥佗佛道:“看来般若国王对老纳的劝教依旧无动于衷。看来老纳我所修佛法将若明月浸水,清辉空盈了。老纳就此告辞。阿——弥——佗——佛——”雪禅方丈说罢带着小和尚转身便退身而去。 般若国王合十躬身道:“恭送高僧!” 卿卿巫医没有料到般若国王几句话就把雪禅方丈打发走了,对般若国王心生佩服。正待要说两句赞誉之词,般若国王却先开口问他了:“卿卿巫医,你确定刚才的和尚是有上百年修为的金顶寺的雪禅方丈?” 卿卿巫医道:“不是他是谁。百年不见,还是那副老样子,也没变年轻也没变老。” 般若国王沉思片刻,自语道:“难道我的感觉有差错?” 卿卿巫医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般若国王冷声奚落地道:“我感觉到你这山洞里黑咕隆咚的有点冷!” 卿卿巫医觉得般若国王对他言语有点不善,但也不好顶撞。谁叫别人是王呢? 卿卿巫医不再理会般若国王,闷声不语地朝依旧僵坐在石台上的月清走去。他还得给月清推宫过穴,然后好给月清服下他到紫云娘娘那儿厚着脸皮求来的安魂丹。 卿卿巫医盘腿坐在月清的背后,运行功力,双掌向月清的背上拍去。 卿卿巫医的双掌刚一接触到月清的背上,整个人就像被针刺了似的跳了起来,嘴里疯了似的大吼道:“他妈的,刚才那和尚不是雪禅那龟孙子!不是!他妈的!老子上当了!上当了!” 边喊边一股风似的朝山洞外冲去。 35地底深处 般若国王看见卿卿巫医如此怪异的举动,几步抢到月清僵坐着的石台上,用手一摸月清,不摸则罢一摸也是大吃一惊。此时的月清浑身冷得如同一块冰似的。 难道月清被人动了手脚? 般若国王不敢怠慢,也飞身出了山洞。 山洞外已经不见了卿卿巫医的踪影。般若国王怕已经被激怒得失去了理智的卿卿巫医出事,连忙飞展身形,前去寻找卿卿巫医。 被一场大火焚烧过后的天坑国在般若国王的眼里透着一股荒凉之气。武士们在收拾着劫后的残局。般若国王无暇过问这些,他得快点找到卿卿巫医。 既然那位冒充雪禅方丈的僧人能够避过卿卿巫医的一双慧眼而没有被卿卿巫医看出破绽,说明那位僧人的法力不光不在卿卿巫医之下,而且对卿卿巫医非常知根知底。假如是这样,卿卿巫医就是追上那位冒充雪禅方丈的僧人,也很可能吃亏。因此般若国王加快了追寻卿卿巫医的速度。 追了一段路。般若国王终于看见卿卿巫医在一处荒芜人迹的涧水旁打坐运功,一股淡蓝之气在他的头顶汇聚。卿卿巫医在运用移灵*寻找那位假冒的僧人。 般若国王暗道卿卿巫医果然是被激怒得失去理智了,若此时被躲在暗处的对手突然袭击,卿卿巫医岂不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般若国王落在卿卿巫医身旁,也不去打搅卿卿巫医,手持罡玉宝剑目光凌厉地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不一会儿,卿卿巫医头顶的淡蓝之气渐渐散去。卿卿巫医睁开眼睛,一脸的垂头丧气。 般若国王问道:“卿卿巫医,你看出那人的来路了吗?” 卿卿巫医摇摇头道:“看不出来。我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般若国王道:“怎么会这样。” 卿卿巫医道:“看来那人对我卿卿巫医的移灵*非常熟悉,他在伪装的时候特意施出了一种迷障把自己包裹起来,所以我在冥冥中看见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般若国王道:“看来此人非同一般。” 卿卿巫医此时已经平静了寻多。他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别再被什么人钻了空子。哎!好好的天坑国,一下子就变得风声鹤唳了。真是的!” 般若国王和卿卿巫医重新回到炼丹洞内,月清依旧象一尊雕像般凝固在石台上。般若国王问卿卿巫医道:“你看月清还有救吗?” 卿卿巫医无精打采地摇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般若国王,我得将这个山洞封上十天半月了。月清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我只能尽力而为了。你请回去吧?” 般若国王还是第一次看见卿卿巫医如此颓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道:“那就有劳卿卿巫医了。”卿卿巫医已经在石台上打坐屏气。 般若国王走出山洞之时,一块万斤巨石从炼丹洞口缓缓落下。落下的巨石将洞口封闭得严严实实,从外间根本看不出一点山洞的痕迹。 般若国王怅然地往回走去。这时一个随从从一条小径上匆匆跑来,见了般若国王立了身形说道:“般若国王,皇后娘娘吩咐我来请你回去,说是丫儿公主醒了。” 般若国王听了,心里有一股泛起欣喜,快步朝寝宫走去。 从混沌之中醒过来的丫儿此刻依旧躺在爵亟皇后的绣榻之上,她有些惊奇地打量着寝宫里的一切,包括出现在她眼前笑意盈盈的美丽的爵亟皇后。 丫儿不作声,只是转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爵亟皇后的寝宫虽然布置得极其简单,但在丫儿的眼里已经显得相当富丽了。因为丫儿和她的师傅在大峡谷里居住的那个山洞的确是太简陋了。 看着满眼陌生的丫儿,爵亟皇后又用温润的玉手替丫儿捋了捋滑落在眉际的一缕秀发,柔声说道:“丫儿醒过来啦。” 丫儿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绝色慈祥的爵亟皇后,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停眨动,依旧不说话,但那双清澈若深涧幽潭似的眼睛却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问:“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对丫儿不惊不诧的满眼疑问,爵亟皇后越加从心底喜欢丫儿了。爵亟皇后把脸轻轻附近丫儿,用更柔更轻的声音对丫儿说:“丫儿在问我是谁?是吧?” 丫儿依旧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爵亟皇后,点了点头。爵亟皇后瞬间笑了,爵亟皇后的笑容异常柔美和蔼,这让身处陌生环境的丫儿没有丁点心理压力。 爵亟皇后对丫儿柔声说:“我就是丫儿的娘啊!” “娘?!”一个很陌生的音节终于从丫儿的喉咙里轻轻发出。丫儿微微开启的嘴唇鲜艳欲滴。 爵亟皇后满眼欣喜地看着丫儿说道:“对,我就是丫儿的娘!丫儿刚才不是一直在呼喊娘吗?” 丫儿这时看着爵亟皇后轻声说:“师傅没有告诉过我谁是我的娘!” 爵亟皇后轻轻捂着丫儿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柔声说:“现在娘不是告诉你了吗?” 丫儿依旧用单纯的眼睛看着爵亟皇后,疑糊地小声问道:“你真是我娘吗?”声音里透露出一丝胆怯的味道。 爵亟皇后鼓励丫儿似的点着头,说:“我是丫儿的娘。” 丫儿开始相信爵亟皇后的话了,两行晶莹的泪水清泉般从漂亮的眼睛里涌出,又如荷叶上的清露般瞬间滑入两侧的发髻里。 丫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泪光盈动的眼睛痴痴地看着爵亟皇后,一张天真的小嘴扁了扁,似乎非常委屈地抽泣起来。 爵亟皇后心疼地覆上脸去,紧紧地和丫儿的脸贴在一起。又用手拍着丫儿轻声安慰道:“丫儿不哭!娘让我的丫儿受委屈了!娘不好!丫儿不哭!” 此时丫儿的手伸出来,抱住了爵亟皇后。一股亲切的暖流漫过了爵亟皇后的整个心田! 般若国王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爵亟皇后和丫儿母女俩紧紧相依的感人场面。般若国王站在那儿没有作声,他怕惊扰了处在温馨中的母女俩。般若国王此时无限感慨! 爵亟皇后感觉到了般若国王的到来,她回过身,丫儿也看见的带着金色面具的般若国王。丫儿的眼神变得有点好奇和惊讶。 这时爵亟皇后站起身,对丫儿说道:“丫儿,快叫你的父皇。” 丫儿还是满眼疑惑地看着般若国王,没有将“父皇”喊出口。 般若国王这时走上去,握住丫儿的手,说:“丫儿醒过来啦!” 丫儿将手从般若国王的手里抽出来,陌生地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的。” 般若国王有些尴尬了。爵亟皇后这时说道:“他就是你的父亲。他是天坑国的国王,你该叫他父亲的!” 丫儿依旧不确定,这时说:“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吗?” 丫儿的问话让爵亟皇后和般若国王有点措手不及。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爵亟皇后又对丫儿说:“我们不是丫儿的父母,谁是丫儿的父母呢?你是我们天坑国的公主啊!” 丫儿没有理会爵亟皇后的话,她问道:“带我来这儿的卿卿巫医呢?他在哪儿?” 般若国王觉得这孩子很有心计,她想找卿卿巫医来证实一下。 般若国王说:“卿卿巫医有事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 丫儿说:“他为什么丢下我不管我了呢?” 般若国王觉得有点难办了。 爵亟皇后这时又上前安慰道:“丫儿需要休息。丫儿别想那么多。卿卿巫医办完了事就会来看你的。” 丫儿又不作声了。也许是般若国王冷冰冰的金面具让丫儿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里。 这事还急不得。爵亟皇后朝般若国王使了使眼色。般若国王有些失落地走出了寝宫。 走出寝宫的般若国王这时想到了一直被隐藏在冰窖里的幽琴和天静。他便朝冰窖走去。 这小天坑的冰窖是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只有般若国王的几个心腹。即使天坑里炎热似火,冰窖里也是寒冰凛凛。 要到冰窖的地形非常复杂,通往地底的通道四通八达,就如同迷宫一般。若不是特别熟悉这些地下通道,人一进入便会迷失在冰冷漆黑的地下世界里。 般若国王对这地下迷宫已经非常熟悉,他用力推开一道石门,一股地底的冷气扑面而来。 般若国王顺手取了石门上的一只火把,火把在冷气的侵袭下飘摇不定。般若国王顺着石阶往地底深处走去,推开的石门又缓缓合上。在石门缓缓合上的时候,有一双眼睛躲在一道阴暗的石缝内一声不响地窥视着。 进入石门就进入到了地底的另一个世界。外间的气息此时被完全隔离,只有地底的世界传来阵阵寂静的清晰回声。虽然地底的世界不似地上的世界那么繁花似锦活色生香,但却在安静的黑暗中透着一种澄明祥和的气息。其间有着暗河的流水声,淙淙不停,湍湍往返,依然充斥着阵阵活力。 般若国王顺着一条熟悉的石阶通道往地底深处走去。这安静的地底世界究竟有多宽多深,没有人知道,般若国王也不知道。 只是在这地底世界里隐隐透出的神秘气息让般若国王心生敬畏。每次他进入这形同迷宫一样的地下世界里都是小心翼翼的,决不敢越雷池一步。 36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任何的世界里,都是有规矩存在了,谁违背了这种规矩,谁就会迷失,直到彻底失去方向! 般若国王越往地下深处走,脚步的回声也就越加清晰。有暗风在各种洞穴间穿梭回环,暗河水的流动声时有时无,手中的松脂火把在暗风的惊扰下越加摇曳不定。般若国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下到地底的世界有多深。 在一个转折处,般若国王终于停了下来,在洞穴里穿梭往复的暗风瞬间消失了,手中的火把停止了摇曳不定的跳动,浸人心脾的冷气却阵阵袭来。 一道镂刻着神秘图暗的石门出现在般若国王的眼前。 般若国王极其虔诚地开始念动咒语,稍顷,伸手按动了石门旁的一处机关,石门象一道千斤闸门般缓缓向上开启,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声响。等闸门完全开启后,般若国王走了进去,借着松脂火把的光亮,看见幽琴和天静静静地分躺在两张石床之上。 幽琴的面孔古怪狰狞,天静在姿容安静秀丽。这一正一邪的面容不禁让般若国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冰窖中间的一张宽大的石椅上,端坐着一位面容苍老,神情忧郁中透露着威严的老人。 般若国王慢慢走过去,借着火光仔细端详着这张他熟悉的面孔。 石椅上端坐的老人便是般若国王的父亲——老般若国王。按照他死后的遗愿,般若国王秘密地把他安放在了这里。天坑国内只有卿卿巫医和般若国王知道这个秘密。 此时般若国王对着老般若国王的遗容用极其虔诚的声音说道:“父皇,您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您的儿子?您知道吗?现在您的儿子有多么为难啊?现在躺在您身边的这两个人,是您的儿子自己作的一个胆大的决定!是关于以后天坑国命运的决定!虽然儿子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人会给天坑国的臣民带来怎样的命运,但儿子已经决定要带天坑国的臣民走出这世世代代守卫和生活的天坑。儿子也知道这样有违您的嘱托和您的遗愿,但您一直敬奉的天坑已经不是您想象中的极道乐土,它也许很快就会变成一处可怕的焚场和地狱。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坑国的臣民遭受这可怕的灭顶之灾。我有责任给天坑国的臣民寻找一个更加广阔的未来。虽然我现在依旧不确定这样的未来在哪儿,但我冥冥中知道它的存在!不管有大的困难,我都要义无反顾地去找到它!父皇啊!您知道您的儿子的心声吗?您交给儿子肩上的责任太沉太重,您的儿子为了能够承担起您交付给的这种责任,他已经舍弃了很多东西。他的七情六欲已经越来越象您给他带上的这副金面具,冷漠僵硬没有普通人的和蔼面容。您的儿子曾经是师傅门下的一个逍遥公子啊!父皇!可是现在,您的儿子已经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是谁了!” 般若国王说到动情处,不由潸然泪下。 经过了一场杀戮洗劫的天坑内始终悬浮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般若国王的心情也变得异端烦闷。爵亟皇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丫儿的意外出现本来可以给般若国王的心里增添一种快慰。可是丫儿对般若国王的陌生感始终没有解除。她总是用闪烁不定的眼神打量般若国王,这让般若国王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丫儿也没有开口叫上般若国王一声“父皇”。般若国王的郁闷情绪又增添了几分。 丫儿对温柔仁厚的爵亟皇后倒是越来越显出亲热的表情,爵亟皇后为了消除和丫儿之间的隔阂,形影不离地带着丫儿四处走动,丫儿似乎也格外地亲近爵亟皇后,还不时用珠圆玉润的声音脆生生地叫“娘”,爵亟皇后也很甜蜜地答应。般若国王越加感到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如鲠在喉。 心绪烦闷的般若国王站在天坑的一处悬崖的最高出,看见八个大的天坑和围着一个小的天坑,如同九朵莲花散落在眼底,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感慨。莲乃佛性之花,而状若水莲的天坑国怎么就避不开一场可怕的杀戮呢? 般若国王知道刚刚过去的一场劫难也许只是一场大的杀戮的预演,真正的血腥杀戮还象一只隐藏在阴暗角落的怪兽般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天坑国。 想到此处般若国王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曾经不忍心杀掉的灵鸦皇后。他越来越怀疑在这件事上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仅仅是自己一时的心慈手软,他让卿卿巫医背地里放了她。 他现在越来越不确定这个女人最终会给天坑国带来怎样的灾难。 卿卿巫医回到天坑国也没有来得及向他说起到凌霄宫看到的情形,只给他带回一个被灵鸦皇后遗弃的丫儿。虽然丫儿到现在还没有开口叫他一声“父皇”,但看到长得和碧落公主一摸一样的丫儿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清丽,般若国王的心里隐隐间又生出一丝快慰。 想到丫儿,般若国王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和老龟一起去紫水国的碧落公主。 他的碧落现在怎么样了?般若国王知道现在的紫水国也是深陷在黑暗的深渊之中,从未离开过他半步的碧落公主此次随同老龟前往紫水国,也必将是危机重重。 然而,作为天坑国的王,有些代价他是必须要付出的。虽然他越来越想念他的碧落,可是他依旧没有后悔他作出的这个决定。 太多的儿女情长是不配作天坑国的王的。般若国王深知这一点。 般若国王索性一狠心,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的落儿!可是又怎么能不想呢?般若国王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同样心怀柔情的父亲啊! 般若国王突然觉得心里的烦闷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排解的地步。这时他非常希望有卿卿巫医在他面前和他抬杠,然后他好把所有的不快往卿卿巫医身上发泄。因为只有卿卿巫医最理解他,也只有卿卿巫医才可以承受这种发泄在他身上的怨气。可是现在的卿卿巫医被关闭在炼丹洞内,他的徒弟月清至今生死未卜。 般若国王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象个孤家寡人了。 这时风将般若国王的披风刮得猎猎飞动,般若国王真想生出一张翅膀,在高阔无垠的九天畅游一番,让郁结于心的沉闷之气在风云之间涤荡殆尽。 般若国王仰头望天,笼罩着天坑国的天空此刻风云变换,越集越厚的云层似乎在孕育着一道剧烈的闪电,这道剧烈的闪电一旦划出出,也许就将把整个天空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就在般若国王在举头观望风起云涌的天坑国的上空的同时,紫云娘娘也同样在她的玉箫楼上脸色忧郁的看着覆盖着天坑国的这一片天空。 紫云娘娘此刻自言自语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绿饿一直站在紫云娘娘背后,看见紫云娘娘一脸的忧郁之色,也不好开口说话。这时听见紫云娘娘出了声,才开口问道:“娘娘此次到天台山听祥玉尊者说了什么吗?” 紫云娘娘依旧看着风云激荡的天空道:“祥玉尊者说你的姊姊也遇道了大麻烦。也许他的琼台阁也成了一股邪恶势力窥觑的中心。” 绿鹅惊异地说道:“姊姊所在的东海之上的琼台玉阁一直是一处平静的极乐之所,怎么那儿也变得不太平了?” 紫云娘娘道:“绿鹅,这世间万象,是没有永久的太平的。现在各种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势力正在寻找着纠集在一起的契机。一旦这种契机被他们找到,这朗朗乾坤就将变成一个隐晦血腥,风雨飘摇的世界!” 绿鹅惊愕地说道:“娘娘,为什么会这样?” 紫云娘娘叹了口气说道:“除恶勿尽,遗患无穷啊!” 听着紫云娘娘忧心忡忡的话,绿鹅的心悬了起来。 这时,波儿和灵儿又跑上了玉箫楼。两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天真可爱,一副活蹦乱跳的天真烂漫之状。紫云娘娘突然看见波儿手上捏了一块黑糊糊的东西,问道:“波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波儿急忙把手上的东西藏在背后。 灵儿却伶牙俐齿地说:“是一只仙鹤叼来的一只乌龟,掉在水池边,我们就把它拣到了。” 紫云娘娘和绿鹅一听,颇感诧异。绿鹅就走上去,从波儿背着的手中把乌龟拿了过来,递到紫云娘娘手上。 这只乌龟已经半死不活,*有气无力地搭拉着,龟眼半睁半闭。紫云娘娘急忙叫绿鹅去舀一缸水来。 绿鹅舀来水,紫云娘娘小心翼翼地把乌龟放进盛满清水的瓷缸里。过了一会儿,乌龟悠悠从水里醒来。它将*从水里伸出来,居然开口说话了:“两个小公主怎么会在这儿?我这是在哪儿了?我又回到天坑国了吗?” 波儿和灵儿看见乌龟居然开口说话了,惊疑地睁大了眼睛。波儿叫道:“娘娘,这乌龟怎么会认得我们?” 紫云娘娘没有理会波儿,对着水缸里乌龟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池中之物,你还是快快化回你的原形吧。” 乌龟在水缸中问道:“你是谁?” 紫云娘娘说道:“我是玉箫楼的紫云娘娘,是这儿的主人。” 乌龟没有再说话,将*缩进了龟壳里。突然,只见水缸里水波翻滚,一股黑气从水缸里陡然间旋出。黑气在玉箫楼内盘旋一阵终于落地。瞬间黑气散去,一只硕大无朋的巨龟趴在大家的面前。 波尔和灵儿拍手还叫道:“哈哈哈,原来是老龟先生啊!” 紫云娘娘和绿鹅一见是老龟,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 老龟伸出*,眼神暗淡地看了紫云娘娘一眼,又看看波儿和灵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紫云娘娘这时说道:“老龟,你不是带着碧落公主到紫水国去了吗?碧落公主呢?” 老龟一听见紫云娘娘提到碧落公主,立刻嚎啕大哭起来:“是我害了公主,公主她死了!” 紫云娘娘和绿鹅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波尔和灵儿也许还没有彻底明白是怎么会是,两个小丫头懵懵懂懂地对看着。 “紫云娘娘急问老龟道:“你赶快说说是怎么回事?你把碧落带到哪儿出的事?” 老龟又抽泣了一阵才说道:“我们原本想经过一个幽深的山涧,没有想到那条山涧里居然住着一只庞大的银甲部队。哦,不是住在山涧里,而是驻扎在一处神秘的地底。山涧里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我一时好奇,就带着碧落偷偷跟着银甲部队溜进了他们的大本营想看个究竟。没想到我们却进入了别人早就设下的圈套。碧落公主就……就……呜呜呜……” 老龟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开始泣不成声。 紫云娘娘问道:“你可还记住那个山涧的具体方位吗?” 老龟边哭边摇头。 紫云娘娘想了想,说道:“老龟,你过来。”便把老龟带到水晶宝镜前。 “你把手放在水晶宝镜上,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也不要遗漏,知道吗?” 老龟听话地点点头,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手放在冰凉如水的水晶宝镜上,然后闭上眼睛。奇迹立刻就在水晶宝镜上出现了。老龟和碧落经历的所有情景在水晶宝镜里一一浮现…… 37谎言 老龟带着碧落走出天坑国的时候,外间的世界一度阳光灿烂。 老龟的心情显得很好,因为它终于可以回到阔别已久的紫水国了,可以看到禹商国王和禹商皇后了。一路之上,老龟没话找话地和碧落絮絮叨叨个没完。这个老家伙,话一多起来,就像阴雨天的绵绵细雨,一有了开头就没完没了。 其实这也难怪我们的老龟先生,这八百年来,它一个人默默地躲在山洞里的水月瑶池旁一心一意地等着幽琴。要守住那种寂寞和孤独,没有极大的毅力是绝然坚持不下来的。 当等到幽琴从幽幽潭里出来后,幽琴对他总是一副看不顺眼的样子,更别说能和幽琴好好的说上几句话了。所以老龟的话就像憋在肚子里的一股浊气,有一种必须要把它全部释放出来的迫切愿望,遗憾的是老龟一直没有释放的机会。 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老龟当然就口无遮拦地尽情释放起来。它向碧落诉说着它所知道的紫水国的一切,当然,更多的是向碧落说到紫水国的太子——幽琴的点点滴滴。 虽然它内心里也知道以前的幽琴是一个放着好好的太子不作,跟着一帮地痞无赖在红尘俗世里无恶不作的混混,一个在邪道上摸爬滚打地地道道的问题青年,一个貌似极有个性的新新人类。可是,凭着老龟早就在禹商国王身边练就的油嘴滑舌的嘴上功夫,它依旧把有着斑斑劣迹的幽琴吹嘘得天花乱坠,简直就把幽琴吹嘘成了一翩翩美少年! 碧落公主是个实在人,实在人当然就说实在话,没有转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 正当老龟把幽琴吹嘘成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绝品男人的时候,碧落公主却问了老龟先生一个极其实在的问题:“哪我怎么看见你们紫水国的太子丑得就像一个妖怪似的?我连看他都不敢多看两眼。” 这话就有点伤老龟的自尊了。因为私底下他一直是以紫水国的太子——幽琴为傲的。尽管幽琴最终的所作所为让它也觉得不可理喻,可是它从来对幽琴都是满怀信心爱护有加的。 严格地说来,幽琴最终走到今天这人不人妖不妖魔不魔的地步,它老龟是有相当大的责任的。因为自少它曾经暗地里包庇和纵容过少不更事的幽琴,有时甚至还背着禹商国王和禹商皇后充当幽琴的同盟和傀儡。 幽琴在作太子的时候,是它老龟一手把幽琴带大的。事实上,老龟一直充当的是幽琴的第一监护人的角色,在溺爱幽琴这个问题上,它完全丧失了原则。所以当碧落公主问它这么一个很瓷实的问题的时候,它有种谎言被揭穿的慌张。 老龟先生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了。 其实老龟先生之所以要在碧落公主的面前将紫水国的太子幽琴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它是有极大的预谋和私心的。 老龟先生是个极其油滑极其会见风使舵的人,也就是说,在紫水国当第一宰相的官场生涯里,它已经练就成了皮厚肉烂脑子活泛的顶尖极的人物,是一个看见机会就会又准又狠的牢牢抓住机会的家伙。 从它看见美丽健康的碧落公主的第一眼起,它就对碧落公主产生了无限的好感。它私底下觉得,也只有碧落公主这样绝色天骄的姑娘才能和它心目中的幽琴太子相般配。况且,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既门当又户对,天底下哪有这么合适的姻缘。所以老龟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在暗地里已经把碧落公主据为幽琴的妻子了。 至于幽琴死心塌地爱着的那个冷露,老龟觉得冷露人虽然长得也无可挑剔,可是冷露毕竟是一个出生低贱的邻家女子,怎么配给身为太子的幽琴作妻子呢?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嘛! 更为重要的是冷露还是一个有夫之妇。如果堂堂的紫水国太子居然娶个有夫之妇作妻子,哪岂不要滑天下之大稽吗?所以老龟觉得幽琴那小子也真够混的!抱着个高贵的太子身份,什么人不好爱,偏偏要去爱一个有夫之妇,最后还被人用咒语囚禁于千尺寒潭达千年之久,何苦来载! 老龟心里暗地里盘算着,只要幽琴看见了国色天香的碧落公主,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爱上碧落公主,从而彻底忘掉冷露。 老龟觉得幽琴当初之所以会死心塌地的爱上冷露,完全是因为当初幽琴的眼里只有冷露最漂亮。情人眼里出西施嘛!现在有了和冷露一样漂亮的碧落公主,就不怕他幽琴不会改变主意。 老龟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可是一五一九的噼啪直响。至于幽琴是什么想法,眼前的碧落又是什么想法,老龟先生已经把这两个最最重要的因素完全忽略不计了。 一意孤行,独断专行的变态心理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不知不觉间形成的。现在老鬼先生的心理状态已经完全接近于这种变态心理,所以他才如此偏离实际地向碧落公主吹嘘他心目中的紫水国的太子。 殊不知,过度的吹嘘就会得意忘言,得意忘言就会漏洞百出,所以,碧落公主只向老龟先生提出一个实际的问题的时候,老龟先生所有的谎言立刻就不攻自破了。 我们的老龟先生其实是完全低估了我们的碧落公主了。它以为碧落公主跟着它初出茅庐,人情世故完全不懂,它老龟就像当着一个学龄前儿童在一张白纸上作画一般,想在白纸上画什么去糊弄碧落公主就画什么去糊弄碧落公主,它是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哪知道老龟先生完全错了!碧落公主并不是老龟先生想象中的那种长相漂亮头脑简单的女子。用世俗的眼光去评估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往往是会自讨没趣的。老龟先生此刻就遇上这样的大尴尬!哈哈! 当碧落公主问出了这么一个实际简单的问题,我们刚才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老龟先生此刻变得有点语塞了。心里开始暗自骂幽琴了:也该,谁叫这小子太不争气了! 所以老龟此刻的心里就越加希望天坑国的般若国王快点砍掉那棵万年金丝楠木,快点将幽琴丑陋的躯壳驾到金丝楠木上去焚烧,让风度翩翩的禹陵生风重新复活,也让它老龟在碧落公主的面前好好长一回脸! 老龟先生觉得现在它在碧落公主的面前有种忍辱负重的感觉。 于是老龟对碧落公主说:“我们的太子原来的模样可不是这样的,原来我们的太子可是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太子!” 心眼瓷实的碧落公主依旧很实际地问道:“哪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 碧落公主问的话可谓是句句命中老龟先生的要害部位。禹陵生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幽琴,幽琴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妖不妖魔不魔的丑陋模样,老龟先生当然不能对碧落公主讲,一讲就什么都完了,老龟先生还指望着碧落公主有朝一日给紫水国的太子作妻子呢! 所以老龟继续撒谎说:“我们太子是不小心被一个妖人诅咒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那个妖人为什么要诅咒你们的太子呀?”碧落公主还是很瓷实地问。 老龟还是继续撒谎:“因为她嫉妒我们太子长得太潇洒太英俊了。她想让我们太子娶她,我们太子又不愿意。主要是我们太子觉得她的人品不好。所以她一恼羞成怒,就施了恶毒的咒语。你知道有的人就有这样的变态心理,她喜欢的好东西,可是她又得不到,最解恨的办法就是毁了他。所以我们的太子就被那人严重毁容了。我们的太子是个不幸的太子啊!”老龟先生撒谎还不忘假惺惺地感叹一句。 老龟先生撒谎的功夫那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碧落公主依旧追问道:“那人是谁?那么狠毒!” 老龟先生考也不考虑地说:“一个叫冷露的女人。” 我们的老龟先生的确是个太没有原则性的家伙了。可谁叫咱们的老龟先生是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人呢?没办法呀! 老龟先生怕心眼瓷实的碧落公主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一些具体深入的问题,这样他的谎言就会更加漏洞百出,最后不攻自破,所以我们的老龟先生开始转移话题了。 老龟先生渐渐开始觉得碧落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这丫头心眼精着呢!老龟先生对碧落公主更加另眼相看了。 老龟和碧落是在一道幽深的深涧里穿行。深涧里荒芜人迹,浅树从林生长得极其茂密。人一进入这片世界,立刻就会被淹没在这一片荒芜里。 老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絮絮叨叨痛痛快快地说话了。尽管碧落提的相当尖锐的问题阻隔了它原本流畅的思路,可是它依旧获得了一种倾诉的愉悦感。 老龟是被孤独压抑得太久了! 38地宫深处 碧落公主说话的兴致显然要比老龟说话的兴致小的多。她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跨入天坑之外的世界。虽然天坑内的世界也是充满了生命的朝气,树木成荫,花开繁茂,可是比起外间的世界,依旧兀显出它的狭隘和封闭,以及透露出的一种小气。 碧落现在虽然和老龟依旧在绝壁万仞的深涧里穿行,可是碧落依旧感觉到了天坑外的世界是那么的繁华那么的开阔。从对面山涧万丈绝壁上飞落而下的瀑布如雪似雾地飞落而下,远远传来轰然有声的声响,都给这个山涧平添了一种强大的活力。深涧上空的那一方天空似乎也要比天坑内的天空更加高原蔚蓝。 碧落站在一块石崖之上,一只玉手搭于眉际,无限向往地遥望高远的蓝天。碧落这时对老龟说道:“老龟先生,我要是能生出一双翅膀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走得这么艰难了,我驮着你,直接就飞到你们紫水国去了。” 老龟看着碧落汗津津红扑扑的脸,笑道:“你要是生出翅膀,还不早把我老龟撂下了。” 碧落说道:“我才没有那么自私呢!” 老龟又笑道:“碧落真的是个好公主啊!我老龟没有看走眼,哈哈。”老龟依旧在想着把碧落许配给幽琴。所以它看碧落的每一个眼神都显得很是暧昧。碧落哪里会猜中老龟的心思,只是很随兴地说话,很随兴的笑。 而碧落和老龟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梢上了。这双眼睛就是烈山的眼睛。 按说烈山是不会那么就轻易跟踪上碧落和老龟的,可是烈山随时随地都可以得到隐灵太岁的指引。隐灵太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烈山也不清楚,在她床板下隐藏的那个有着鲜活脑袋却四肢干枯的婴孩,只不过是隐灵太岁需要寄托的一个躯壳。而且这个躯壳还随时需要一个未满月的婴孩的血肉之躯来供奉,不然那颗看似鲜活的头脑也会很快干枯。烈山也就得不到隐灵太岁的指引。 烈山在自己的床榻下供奉了一个血腥的太岁是烈山最阴暗的秘密。这个秘密连她的儿子也不知道。而且烈山供奉这个血腥太岁的床榻设计得机关重重,就是谁不经意地掀开了她的那张简陋破败的床榻,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处。床榻下的一个隐秘的洞穴被精心设计的机关隐藏得非常巧妙,仔细看去,也不过是一两个老鼠出没的洞口而已。而就是这看似不起眼的一两个隐藏在烈山床榻下的老鼠洞,却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起开这个秘密洞口的咒语只有烈山知道。所以在一般人的眼里,烈山是一个可以与异界通灵的人,她有着常人无可估量的法力。其实,烈山的一切奇异之处都是由于她的背后隐藏着一个血腥的隐灵太岁。烈山本人对隐灵太岁也是既崇敬又畏惧。 一直在暗处跟踪盯梢着老龟和碧落的烈山并没有现身,是因为她看见老龟和碧落已经跨入了传惠分管统治的地界。一丝阴险的笑容渐渐在烈山的脸上浮现。她决定要活捉老龟和碧落公主。所以她悄悄地跑到老龟和碧落的前面去了。 传惠是烈山的一个得意弟子。也是烈山儿子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烈山和烈山的儿子非常器重于他。 烈山一直辅佐她的儿子在建造着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这个地下世界是在一个极其隐秘的状态下进行的。烈山和她的儿子有一个复辟的梦!这个梦一天没有在烈山和她儿子的脑子里破灭,那个庞大的地下世界就一天也不会停止建造。这是一个疯狂的梦想。这个梦想象一团炙热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烈山和她儿子的神经。这种被灼烧得几近疯狂的神经已经贯穿了烈山和她儿子的整个骨髓。为了这个梦想,烈山一直将自己竭力伪装,不惜以老迈之躯过着苦修的生活。谁会想到一个居住在荒郊野岭的一处风雨飘摇的破茅草屋里的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手里居然紧紧地攥着一股可以掀天覆地的巨大能量! 黑恶势力一旦形成,它就梦想着一种终结! 烈山和她的儿子究竟想终结什么?没有人知道。 老龟和碧落进入的这个神秘的山涧其实离天坑国并不算遥远。只是这崇山峻岭间的相互陌生不是由真实的距离形成的,而是在原始的层层阻隔间自然而然形成的。若不是隐灵太岁的暗中指引,烈山也根本不知道在距离这个山涧并不算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天坑国的存在,也不会知道她和她的儿子秘密设立的一个大本营离天坑国的距离如此之近。 世间万象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真实的距离不是存在于现实的空间里,而是存在于彼此隔阂的陌生中。 烈山和她的儿子之所以要选择这个神秘山涧作为大本营,是因为她儿子的庞大的地底世界一旦打造完成,这个山涧便是一个最佳的出口。这个神秘的山涧居于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远离喧嚣的尘世,外间是绝不可能有人会涉足其间的。所以它的隐蔽性非常的好。 烈山的儿子还给这个原始的深涧取了一个极富情趣的名字,叫——流云涧。之所以会取这么一个名字,灵感完全来自于那万丈绝壁上的一道飞水瀑布,只见那道大水从九天倾落之时,于半空之中如云似雾地飞泻而下,其状若流云形若朝雾,七色彩虹悬浮其间,端的是美妙无比。 烈山已经来到了那道飞水瀑布之前。看着声势浩大的这一涧大水从九天飞泻而落的架势,内心也不由生出一丝渺小感。 烈山突然飞身而起,朝这一涧大水形成的水幕穿越而去。穿过这道声势浩大的水幕,另一重天地便出现在眼前。那外间喧嚣无比的世界背后,居然隐藏着的是一个平静神秘的世界。一个巨大的水洞的入口隐藏在这道水幕的后面。 在洞口平静的水面上,泊着一艘用一段巨木凿掘的独木小舟。烈山解缆上到小舟上,挥浆向洞口深处划去。烈山对洞里的一切显然了如指掌。 在一个描龙绣凤的金丝软榻之上,一个相貌极其儒雅英俊的男子正斜倚在上面。他的眉宇隐隐间透露出一种阴郁之气。这是一个外表英俊但却满怀心事的男人。这个男人便是烈山的弟子——传惠。 传惠从灵鸦皇后的灵鸦宫刚回来不久。每次他从一个秘密的地下通道去到灵鸦宫里回来,都有一种身疲力伐的感觉。怎么会没有这样的感觉呢?面对一个欲壑难填的女人,谁和她一旦沾上了,都会有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传惠又是害怕去灵鸦宫,有时又渴望去灵鸦宫。 传惠的骨子里是一个纵情声色贪得无厌的男人。他喜欢体会那种把女人把玩于股掌间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以极大的满足他内心里的那种优越感。他从骨子里觉得自己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美男子。天底下没有一个赏心悦目的女人见了他不会芳心乍动一见倾心的。在他的内心深处,有着普通男人没有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使他养成了孤傲但绝非清高的本性。相反,这种病态的本性使他一直处在不断征服女人的*中。只要他看上的女人,他总会想方设法地去亲近,直至被他彻底征服。在一次又一次的征服中,他的*他的虚荣心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私欲一旦不予节制,就会无限的膨胀,直至最终失去控制地恶化!传惠现在就是这样,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时很难控制他自己了。 譬如他和灵鸦皇后的那种关系。他也非常聪明地意识到,和这样一个充满心计极难驾驭的女人在一起,随时都有被生吞活剥的可能。这是一个骨子里具有极大魔性的女人!可是自从和这样的女人苟合过了一次之后,便有了一种魔力让他无法抗拒。 传惠凭着他风流潇洒儒雅英俊的相貌,在脂粉堆里完全可以说是阅人无数而且进退自如,而象灵鸦皇后这样独具魅力的女人,传惠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魅力究竟是什么?传惠一直没有把它弄明白。传惠有一种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险和巨大的诱惑中的漩涡中不能自拔的感觉。 传惠一直对自己控制女人的能力相当自信。那完全是一种把女人玩于股掌之间收放自如的自信。而面对灵鸦皇后,他对自己的这种自信渐渐开始产生的怀疑。越是怀疑他就越是要去证实,越是要去证实,灵鸦皇后对他的诱惑力也就越大。传惠已经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怪圈中,但是他却浑然不知。他真的是一个自负而且孤傲的男人,他觉得天下应该没有不听从他摆布的女人,灵鸦皇后也不例外。就是这样的自负和孤傲,传惠便会自己为自己种下的恶果买单,并且付出代价。天底下没有谁是谁的玩物! 卧于金丝龙凤榻上的传惠现在依旧在考虑着这样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灵鸦皇后这个女人会让他产生如此不确定的感觉? 这时他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冷露。那个温顺柔和貌若出水芙蓉般的女子。冷露清纯脱俗的影子完全是在不经意间闯入传惠的脑子里的。这样冷露和灵鸦皇后两个女人就在传惠的脑海里交叠浮想。传惠在意识里不由自主作着抉择,作着选择。可是对一个贪婪成性的人来讲,抉择和选择根本是无从谈起的,甚至完全就是在自寻烦恼! 所以现在的传惠非常烦恼。 他想起了冷露,想起了冷露在浣花涧里和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冷露对他的百依百顺,想起了冷露对他的千娇百媚,想起了冷露对他的好。他甚至开始在内心里无限地愧疚起来。这偶尔的愧疚居然也让他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他是真的开始怀念起冷露了。他甚至有了一种去找冷露的冲动,但是这种冲动只是很短暂的。因为他确实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冷露了。他知道只要他回到冷露身边,冷露依旧会一如既往地接受他。冷露是一个心里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的女子,在她的心中依旧只有他传惠的位置。他知道。可是他终于还是气馁了。确切地说,他终于还是在良知深处反省出了一丁点懦弱。这种懦弱便是他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冷露。他知道即使他回到冷露身边,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对冷露的再一次的伤害。因为他的心确实已经不再冷露的身上了。他贪婪的本性由于他的放纵而彻底失控了! 但冷露的确是他真心实意爱过的一个女子! 传惠爱灵鸦皇后吗?传惠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不会爱上灵鸦皇后的。可是他对灵鸦皇后却是那么的迷恋。这种迷恋其实就是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主要原因。特别是和灵鸦皇后*的过程中,灵鸦皇后的放纵,灵鸦皇后的*荡,那种*迭起的扭曲和颤动,那种歇斯底里的嚎叫和细若游丝的呻吟。酣畅淋漓的体验每次都会让他的身心百骸彻底打开,让他在巅峰的状态突然体验直线坠落的快感。为了体验到这种快感,他把所有的缺陷都在女人的眼底暴露无疑。 正因为有了这种彻底的暴露,他才隐隐间觉得他其实一刻也没有驾驭住灵鸦皇后这个女人,反而是女人在无形中驾驭了他。就如同他一时冲动,居然把上万的银甲部队神不知鬼不觉驻进了灵鸦宫内。虽然往灵鸦宫内进驻银甲部队也有他不可告人的企图,可是这样的企图让他更加感到胜负的不可预测性。因为灵鸦皇后的确是一个太难以把握的女人。就连和她在苟合的过程中,在两人一起达到巅峰对决的瞬间,他依旧觉得没有战胜过这个女人一次。女人即使在如梦似幻的痴迷状态下,她的另一根神经也是清醒的。他感觉得到。 女人是个极其聪明狡猾的女人,她把*和感情完全地分开,精神的寄托和*的愉悦完全隔离。所以他才一直无法把这个女人随心所欲地控制。面对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饶是传惠这样一个情场老手也无计可施! 这也许就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吧! 传惠正在绣榻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的女侍来到他的绣榻前轻声禀报道:“公子,你的师傅来了。” 传惠闻声,急忙从绣榻上翻身坐起。他不能让烈山看见这张描龙绣凤的软榻。他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39地底魔兵 传惠从密室里出来,七弯八拐地来到一处大厅里。 整个大厅的布局和点缀以及大厅里的摆设显得极其另类。大厅的四面浮雕着各种诡异狰狞的面孔,这些面孔或喜或悲,或忧或怒,表情千奇百怪栩栩如生,而在大厅的正中,却并排着放着两具沉重的棺材。对着棺材正中的那面墙壁上,四周镶着二十四颗硕大的夜光宝石。宝石发着幽蓝神秘的光晕。在墙壁的正中位置,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雕刻在上面,衣袂浮动呼之欲出。 大厅里除了正面雕刻着女子的那面墙壁被二十四颗夜光宝石烘托出些许柔和的光亮外,整个空间沉浸在一片幽暗阴森暗光浮动的氛围中。墙壁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各色狰狞面孔在暗光浮动的阴影里,表情似乎变换不定。 整个大厅里充满了神秘诡异的气息。 传惠看见一个猥琐的背影拄了一根枯木拐杖站在正面的那堵雕刻着女子的墙壁前仔细观看。夜光宝石柔和的光晕将那个猥琐的背影包裹着,那个背影居然也幻化出一丝神秘的气息。 传惠站在背影后面,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傅!” 背影没有转过身,依旧看着墙壁上呼之欲出的女子,她背对着传惠冷声说道:“看来你对她还是一往情深啊!” 传惠怯声说道:“徒弟是在这里面深感无聊,所以就刻了她的雕像在上面。” 背影这时才回转身,烈山瘦削阴郁的面孔出现在传惠的面前。 她用很冷而且锋利的眼神看着低头垂立的传惠,阴森森地说道:“你不知道儿女情长优柔寡断是做人的大忌吗?” 传惠依旧怯声道:“师傅教诲得是?” 烈山继续威严地说道:“如果你的心里对她还念念不忘,你就该回到浣花涧去,安安心心地和她一起过你们的小日子。你完全没有必要听我的话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人,碌碌无为也是一辈子,轰轰烈烈也是一辈子。你自己选择吧?” 传惠道:“师傅的话徒儿一定铭记。既然徒弟已经跟着师傅出来了,徒弟绝没有回头的念想。请师父放心。” 烈山缓了声色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对你还是了解的。你不是一个安守本分的人。所以那个小小的浣花涧根本不可能会是你传惠安生立命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把那儿作为你和她的唯一归宿,那师傅才真的是看走眼了!传惠,你要记住,师傅之所以一直不希望你和冷露住在一起,是因为冷露的确是个太优秀太温柔的女子,如果你一直住在她的温柔乡里,你的所有的锐气,所有的能量都将逐渐消失,那师傅岂不百教了你这么个徒弟!你的智慧你的才智都注定了你不是过普通日子的人。而冷露是个心如止水的女子,她虽然生就了一副貌绝天下的容颜,可是她的心眼太小,小得只装得下一个你,所以,你和她的结合,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你知道吗?” 传惠依旧恭恭敬敬地道:“是,师傅。” 烈山这时提高了声音道:“男人嘛,就应该有王的气度,王的威严,王的胸怀。你看你的师兄,为了打造这么一个庞大的地下王朝,为了一个他辉煌的梦想,他倾其毕生能量!要不了多久,这世界上就会有一个统治一切,掌管一切的王的诞生。到那时,我所有的梦想也将随着这个王的诞生而实现!哈哈哈……” 烈山说道激动处,狂妄的笑声在整个大厅回荡。 传惠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烈山突然又止住笑声,脸上的表情复又严肃阴沉,他说:“你知道我这次是因为什么来的吗?” 传惠说道:“徒弟不知。” 列山道:“在离此不太遥远地方,有一个天坑国。那儿住着一个英明睿智的国王。这个国王将会是你师兄面临的最大的威胁。现在他将他的公主已经派往前去紫水国的路上,他想和那个神秘的紫水国组成一个强大的联盟。这个联盟一旦组成,你师兄所有的心血也许就会付之东流。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个联盟的形成。” 传惠问道:“那师傅打算要徒弟怎么去做?” 烈山这时嘿嘿冷笑道:“也许是上天在眷顾你的师兄吧,此时那个前往紫水国的公主正在你管辖的地界内。” 传惠惊奇地道:“真的吗?” 烈山点点头道:“我是一直跟踪她们来到这里的。” 传惠道:“哪师傅的意思是……” “诱捕这个公主!”烈山斩钉截铁地说道,怪异的声音里透出一股阴冷之气! 传惠作出对烈山言听计从的样子说道:“是,师傅。” “只是,该如何诱捕这个公主?”传惠又问道。 烈山道:“这样的话也是你该问师傅的吗?”烈山冷声说道。 “那这事就让徒弟来作主好了。”传惠说完转身就走。 传惠顺着一道阴森的石阶甬道往地底的更深处走去。整个甬道阴风扑面,甬道两侧的火把被阵阵阴风撩拔得摇摇曳曳恍惚不定,在火光的映照自下,传惠黑色的影子投映到甬道的墙壁上显出几分神秘和恐怖。 越往地底走,甬道也就越加宽敞,快到甬道尽头之时,两排手执明晃晃戈钺的银甲武士整齐威严地站在甬道的两旁。这些武士个个身躯笔直挺立,婉若一尊尊凝固的雕像。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黑漆漆的巨型石门,石门上浮雕着各种异形怪兽的图案,这些异形怪兽个个须目怒张栩栩若动。 石门的两侧,站着两个穿戴得极其严密的黑衣人,黑衣人的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炯炯冷目。 石门的上方,栖息着一只巨大的鹰隼似的飞禽,这只飞禽羽翅紧缩,匍匐于石门的门楣之上。阴森森的眼睛不停转动。看见传惠的到来,那飞禽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声,在甬道里响彻回荡,显得极其凄厉。 传惠来到石门前,两个黑衣人默不作声地从怀里各掏了一把巨型钥匙,然后捅入石门上的两个孔中,随着一整轰隆隆的沉闷之声传来,石门缓缓开启。 当石门完全打开的时候,一个触目惊心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不见边际的巨型广场,成千上万的石雕武士密密层层地组成各种方阵矗立在广场上,广场上成八卦方位砌了七七四十九个用来祭祀的高台,每个高台上都盘腿坐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面目阴郁,神情庄重,面前都放着一个铜铸的大型祭祀香鼎。香鼎里燃烧着一种神秘的物质,阵阵氲氤之气弥漫整个广场。 高台上竖着一根刁斗,刁斗上栖息着和大门上方一样的巨型飞禽。在每个高台下面的台阶两侧,无一列外地站立着两排石雕侍女,这些石雕侍女手持各种法器,神情呆滞茫然。 传惠来到宽阔的广场上,居中的一个高台上,一个黑衣人睁开了一双阴森森的眼睛。传惠径自朝哪个高台走去。 这时高台上的黑衣人朝高台下的石雕侍女轻轻一挥黑色的袖摆,躬身伫立的石雕侍女瞬间复活。复活的侍女们个个立刻显得颜色生动,齐声朝传惠呼道:“将军好!” 传惠神情肃穆地拾阶而上,他来到黑衣人的面前,威严地说道:“我要立刻调一千银甲部队出去。” 黑衣人用阴郁的声音应道:“是,将军!” 说罢嘴唇启动,喑嗡之声不绝。少倾,黑衣人朝空中甩出一个物件,栖息于刁斗之上猛禽羽翅陡展,朝空中的物件掠翅而去。 这猛禽果然巨大,羽翅张开足有四丈之阔。猛禽虽然身躯庞大,但飞行的姿态却极其灵敏,锐利的啄子稳稳地叼住了黑衣人甩出的物件。然后扇动着巨翅朝广场的尽头飞去。不一会儿便听见有声势浩大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在巨型猛禽的带领下,一只列队整齐的银甲部队远远地朝高台齐步而来。只见队伍中戈钺林立,寒光闪闪,显得阴气森森。 难道这些银甲部队都是从石刻雕像幻化而来? 40美男计 老龟带碧落依旧在山涧中的密树丛林里穿行着。远处那道巨大的飞水发出的轰隆声响无限地吸引着老龟先生。从天坑国出来到现在,老龟一直希望找到一个好的水源,好让他那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干燥的皮肤好好滋润一回了。 老龟对水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怀念和渴望的情绪。一直在大海里悠哉游哉生活的老龟先生已经快要变成真正的旱龟了。这也真是有点难为我们的老龟先生了。所以,那股飞天大水的声音一直在冥冥中召唤着它,诱引着它。碍于自身身躯的笨拙,老龟先生爬行缓慢,那股隐约的大水对它来说依旧遥远。 碧落是个从未出过天坑国的女子。出来前又听了般若国王的吩咐,让她要听从老龟的安排,所以碧落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老龟。按一般年轻人的心态,跟在这样一个拙笨而且移动缓慢的老家伙后面,早就该生出极不耐烦的情绪了。可是碧落确是一个单纯安静的姑娘,老龟在旱地上行走得缓慢碧落并不加以催促,而是极有耐心地跟在老龟的后面,一边走,一边听着老龟海阔天空地吹虚着不着边际的胡话。 老龟带着碧落对直朝那股传出飞水声响的方向而去。 他们穿行的丛林原始而且茂密,没有现成的路可以走,所以老龟一路走来也就越加显得艰难。不过有碧落这么个大美女陪着老龟,老龟也就不大在意路途的艰难和不易。寂寞当然也就更加谈不上了。因为它一直在朝碧落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着话。 老龟不经意间又想起了紫水国的太子幽琴,和现在身边的碧落比较起来,它觉得那个它一心死心塌地地关照的太子,其实是一个蛮横的糊涂太子。老龟有点心灰意懒的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碧落天真地问道:“老龟先生在叹什么气呢?” 老龟说:“我是在为我们的太子叹气啊!哎!我们的太子真是个生不逢时的太子啊!” 碧落这时轻笑道:“我可怎么看那个幽琴一点也不像个太子呀?” 老龟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原先我们的太子可不是这样的。都是被那个妖人诅咒成这副样子的。只要你的父皇舍得用那棵金丝楠木来渡化我们的太子,我们的太子一旦恢复他原来的你模样,你碧落公主说不定也会对我们的禹陵生风一见钟情的呢!” 碧落这时有些许脸红地说道:“老龟先生怎么也贫嘴了?我可从来不会以貌取人的。” 老龟这时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碧落公主是个心眼实诚的姑娘。要不我老龟怎么会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你了呢?” 碧落不想和老龟闲扯这些无聊的话题,就转了话题说道:“老龟先生,紫水国还有多远?我们出来也有十几天了,我们还要走多久?” 老龟说道:“其实紫水国对我老龟来说,说远也不远,只要我老龟找到江河的入水口,然后遁迹水中,稍施法力,也就几天的功夫就到了。只是现在和你一道,我就是找到了江河的入水口,也没多大的意思,还是只有带着你慢慢地往紫水国走。” 碧落这时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成了你的累赘了吗?” 老龟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连忙改口道:“不是,你怎么会是我的累赘呢?相反,我倒还成了你的累赘了呢?若没有我的拖累,你不就可以乘风踏浪地行走了吗?” 碧落听了老龟的话,又轻笑道:“我们不说谁是谁的拖累好吗?” 老龟赞许道:“好!我们都不这样说了。” 老龟和碧落边在丛林里行走,边闲扯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知不觉间,离那股大水的距离似乎已经越来越近了。那轰隆隆的巨大声响颇有点惊天动地的声势。老龟闻听见如此浑厚的水声,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久违的冲动。它在密林荆棘间爬动得也就更加卖力了。那条略显短肥的小尾巴左右晃荡起来,也稍觉可爱。碧落公主在后面看见那条左摇右晃的滑稽的小尾巴,也不由抿嘴浅笑。老龟当然不知道碧落在背后笑它,依旧摇动着小尾巴在头前不遗余力地往水声传来的方向靠近。老龟是太渴望回到水的世界中去了! 又在密树丛林里穿行了很久,当老龟和碧落穿过最后一道绿树掩映的屏障后,眼前终于豁然开朗,一道若同从九天银河般倾落而下的大水无比壮观地悬挂在眼前。那从万丈悬崖上一垂到底的酣畅气势,那落入千尺深涧发出的隆隆声响,那飞溅而起的如银似雪的浪花水气,那道横卧涧上的七色彩虹,无不让老龟和碧落目眩神迷。 老龟一时按耐不住迫切激动的心情对碧落说道:“真是一股好水啊!一股好水啊!” 老龟突然来了兴致,闭上眼睛,有些装模作样地在碧落的面前念念有词起来。碧落仿佛觉得眼前一花,只见瀑布下的深谭里突然间冒出一群奇形怪状虾兵蟹将般模样的人来。见了岸边的老龟,就有领头的在水面上喊道:“龟丞相,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召见我们了。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老龟这时睁开眼睛,有些老练地说道:“我这不是一有空就立刻召见你们了吗?” 那领头的螃蟹模样的又说:“哪你召见我们有什么事吗?” 老龟呵呵笑道:“没有事!我老龟可不是那种有事才会想起朋友的人。主要还是我老龟非常想念你们这些老朋友兄弟伙了。” 别看老龟是堂堂紫水国的一品宰相,乃是身居要职之人,可是说起江湖行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相当老练。难怪这些个身居冷泉幽隙的散兵游勇乌合之众们很听老龟的招呼。老龟对他们几乎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做官做到老龟这种份上,也算是做出一种境界了! 再说这些个虾兵蟹将模样的乌合之众们也以能够攀上老龟这么一个在水底世界里身份显赫的人物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一个是利用,一个是巴结,而巴结又是为了能够间接的利用,各有所图,各有所好。这样形成的关系也可以其乐融融。 碧落见老龟和这些个虾兵蟹将们如此熟识活络,也有些将他们分不清彼此了! 碧落问老龟道:“你怎么在这儿认识这些人不人怪不怪的家伙。” 老龟颇为得意地说:“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啊?五湖四海,到处都有我老龟的好兄弟啊!” 漂亮单纯的碧落公众对老龟先生还真的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时老龟又说道:“公主你在岸上等我老龟一会儿,我老龟得过去和我的那些老朋友打打招呼。” 边说已经边迫不及待地进到了水里。 碧落也觉得走得有点疲惫了。就寻了潭边的一笼花荫下坐了下来。碧落本就生得皎洁匀称,又不同凡响地在健美的躯体上饰着翠藤香花,那细腻温润的肌肤在翠藤香花的间隙里若隐若现,端的显出一种野生形状的仪态万千。恰恰她坐的那笼花荫又处在彩虹的一端,这就给原本原始空寂的山涧陡然间增添了无限的活力和色彩。 如此美好的碧落已经将一双眼睛紧紧地吸引住了。这双眼睛此刻就躲在那道瀑布的巨大水幕之后!这双眼睛就是是传惠的眼睛。 这是一个见了美丽女人就心动的男人。此刻,当他见到坐在潭边彩虹一端的碧落的时候,他的心里若同被玫瑰的花刺刺了一下似的,立刻收缩了一下。 传惠隔着晶莹恍惚的水幕,碧落坐在潭边的身影变得摇晃不定。传惠在水幕后面的暗处,碧落在水幕前面的明处。传惠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碧落,而碧落和老龟却不能看见水幕后面的传惠。 传惠此时坐在那条独木小舟上,乍一看去,婉若一个风度翩翩的玉面书生。 传惠此时从小舟上站了起来,从袖间拿出一支青翠的竹笛,他用竹笛朝水面一点,一条青黑色的鲢鱼从水地窜起,跃进了小舟。这条鲢鱼体形巨大,足有三四尺长。传惠再将手中竹笛朝鲢鱼一点。一道金光过后,船上居然站了一个头戴斗笠的梢公。梢公长得口阔眼凸,阔口两边的两缕细长的黑色胡须油光水亮,显得特别醒目。只是那一双水气迷蒙的小眼睛显得些许呆滞。这长相丑陋的梢公显然是那条鲢鱼被传惠用竹笛点化而成的。 传惠对梢公说道:“我们出去吧。” 梢公在独木舟后面开始缓缓摇浆。独木小舟向着水幕穿去。传惠端立船头,横笛于唇,一曲极其清丽妙曼的曲子从水幕后滑出。 正待和虾兵蟹将们联络感情的老龟听见如此脆丽的笛声破帛般的从水幕后面穿越出来,不禁大感惊讶。那些虾兵蟹将们也颇感意外。虽然这些乌合之众们没有丝毫的艺术细胞,可是对妙音佳乐还是有着本能的鉴别能力。于是都齐齐地朝水幕后看去。一直在观望着深谭四周美妙风景的碧落闻听到竹笛的声音,也从坐着的布满青苔的石头上站起来。好奇地盯着传出美妙笛音的水幕。 说也奇怪,笛音响起之时,那从万丈悬崖上飞泻而下的这挂大水似乎也突然停止住了喧哗,刚才还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突然间好像小了许多。只听见那华丽清凉的笛音从透明的婉若水晶般晶莹的水幕后传来,在蓝幽幽的碧水之上随着水波荡漾开来,意气极其悠远。 就在众人猜测不定之时,就见一个翩翩玉面书生横笛于唇,端立于一叶小舟之上,从水幕后穿越而出。后面头戴斗笠的梢公缓缓摇浆,与少年吹奏的笛音的节奏配合得恰到好处。 白衣飘飘的传惠吹奏出的华丽笛音顿时使整个山涧充满了一股活色生香的活力。鸟雀翻飞,蝴蝶翩跹,清风抚谷,花叶倾伏,显出一派自然的生机。 老龟一辈子混在上流社会,对乐理虽然一窍不通,但耳濡目染得多了,对传惠吹奏出的笛音也品出了其中的华丽成份。老龟立马就断定这翩翩少年绝非一般浪迹萍踪的浮世弟子,其必有不同寻常的来历! 碧落在天坑内平日间欣赏到的全是为祭祀之舞助兴的原始鼓乐,其中的韵味和竹笛吹奏出的如此华丽的乐音当然不可相提并论。碧落乍一听起来,完全是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再加上吹奏竹笛的又是一个端立舟头衣摆飞动的翩翩美少年,在碧落的眼里当然立刻就风月无边地异常美好起来。 站在舟头的传惠边吹奏着竹笛边暗自打量着碧落。见碧落满眼新奇地直直地看着他,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得意。他立刻就料定,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是个极易上手的女子。不为别的,就为她眼里散发出的那种单纯明澈的眼神,传惠就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了。 而另一双躲在一处非常隐蔽的石缝中的眼睛此刻也露出了一丝阴险的微笑。这双眼睛便是烈山的眼睛。烈山的心里暗自说道:“这小子,美男计可是用得炉火纯青了。” 虽然烈山一直躲在暗处窥视,可是传惠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在他的背后有这么一双讨厌的眼睛。传惠对烈山也是很了解的。有什么样的师傅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徒弟,这道理总结得不错! 传惠来到深谭的中央,离还在发呆的老龟和那些虾兵蟹将们不足一仗的距离停下。他停了吹笛,却不看岸上貌若天仙的碧落了,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在水面上的老龟和那些虾兵蟹将们。 传惠用很磁性的男声说道:“我的碧水神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 这些乌合之众的虾兵蟹将们早就被传惠儒雅脱俗的相貌和气势给压制住了,都面面相觑地不说话,猥琐之状暴露无遗。老龟倒是在大场面上混惯了的人,对传惠那副貌似亲切实则盛气凌人的架势不以为然,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心里却在说:“给老子拽什么拽?我们的太子不比你差!” 老龟笑嘻嘻地朝传惠说道:“我们看见这儿山明水秀,气色壮观,一时兴起,便到潭中想戏耍一番。不想搅了这位公子的雅兴,实在是冒昧得很,还望公子多多海涵!” 传惠道:“四海之内,萍水相聚也是一种缘分。海涵一说也就免了吧!我在这碧水深神潭住得久了,平日里也是寂寞得很。今日有你们诸位的光临,倒给我这了无生气的碧水神潭带来了些许生气。我玉龙公子向来是个好客的人,诸位若不嫌弃,可否到我的碧玉水帘后的寒舍小叙小叙?” 老龟本就走得乏了,又见这传惠长得眉清目秀,待人说话也彬彬有礼,心里对其已有了七分好感。对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来讲,只要有了六分的好感,就有可能对对方产生信任。更何况我们的老龟先生对眼前的传惠已经有了七分的好感,因此我们的老龟先生本能的戒备心里立刻就松懈了下来。说道:“既然这位玉龙公子盛情相邀,我们怎可推却了公子的美意。但不知玉龙公子的龙宫建在何处?” 说这番话的老龟先生看来江湖阅历还是不够啊! 41清水出芙蓉 传惠一听老龟已经上钩,心中暗喜,说道:“我就住在那道碧玉水帘之后。” 老龟奉承道:“玉龙公子可真会选住的地方啊!” 传惠这时问道:“对了,那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老龟见传惠问起岸上的碧落,颇为得意地说:“她是我的干女儿,叫碧落。” 传惠道:“可否叫上你的干女儿一同前往。” 老龟道:“当然可以。” 于是就冲岸上的碧落喊道:“碧落,你过来一下。” 碧落听见老龟叫她,很听话地从岩石上轻盈跃下,花枝招展地涉水而来。 传惠很默契地让出船头,碧落稳稳当当地落脚在传惠刚好让出的船头上。一股清新的暗香浸入传惠的胸腔。 碧落轻声问老龟道:“老龟先生,你叫我有什么事?” 老龟说道:“这位玉龙公子是这儿的主人,他邀我们到他那儿做客,你去吗?” 碧落说道:“我听你老龟先生的。” 老龟就对传惠说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传惠一听大喜,扭头对船尾摇浆的梢公道:“我们掉头回去吧?” 那梢公便摇动船桨,小舟开始调头。 传惠这时才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近距离地打量了碧落。 碧落是个心底无私天地宽的姑娘,站在船头显得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忸怩作态的样子。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自然健康的美彻底把传惠征服了! 老龟带着那一帮虾兵蟹将们游在水里,浩浩荡荡地跟在小船的后面。 虾兵蟹将们本来就是一帮趋炎附势的家伙,既然老龟点头要到玉龙公子那儿做客,他们自然就更加毫无争议地要一同前往了。能有机会巴结上这么一个风流儒雅的公子哥总是有益无害的。这帮趋炎附势的家伙总是这么世俗地想问题。 小船穿过水帘,水帘后面的世界果然是另外一重与外间不一样的天地。 水帘的外面是一个生机无限,喧闹活泼的世界。而这水帘后却是一个幽暗中略微显得有些寂静的世界。波澜不兴的水面往看不见尽头的山洞内延伸而去。船尾的梢公轻摇船桨,小船平稳地往洞内驶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站在船头的碧落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传惠。传惠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碧落的心思,笑嘻嘻地安慰碧落道:“碧落姑娘请放宽心,再走一段就到了。”又对摇船的梢公道:“到我的后花园去吧。” 梢公就摇了小船拐了一个弯,进入了水道的一个岔口。不一会儿,隐隐约约就看见前面出现了火把摇曳的光芒。 火把分插在水道两边的石壁上,火光映在水面上摇摆伸缩不定。顺着两壁火把的指引,小船一直往水道深入。水道里非常安静,可以听见水流在水道里流动的声响。 又七弯八拐地走了好长一段,一线自然的光亮终于在前面出现。水道的出口终于到了。 小船摇出水道,一方豁然开朗的世界出现在老龟和碧落的眼前。 这儿又是一个繁华似景的所在。只是已经不是自然原始的模样,而是经过了人工精心布局堆砌园林景象。 小船稳稳地驻在岸边,传惠一跃而上,老龟和一帮虾兵蟹将们也上得岸来。碧落更是用新奇的眼睛打量着这幻若仙境的私家园林。 瓜棚草庐点缀在绿树丛林里,小溪环绕流水淙淙,彩蝶于花间飞舞,鸟雀于枝头婉转而鸣。清风拂过一方水塘,掀起涟漪阵阵。这样的布局,居然和冷露当初营造的浣花涧别无二致! 传惠带着老龟和碧落一帮人等走过一条两旁由高大的苍松古柏簇拥着的绿色长廊,一幢金壁辉煌的高大建族群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类同于宫殿一样的建筑修建得错落宏伟,俨然有种皇宫的气派。 老龟的心里不由暗自惊讶。碧落来自原始古老的天坑,对这样豪华精美的房屋当然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间竟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得有些呆了。 传惠一直在暗暗地观察着碧落的反应。看着碧落有些惊讶的眼神,传惠心里不由暗自窃笑。 在宫殿的走廊间,居然间或地站着恭首垂目规规矩矩的侍女丫鬟。 在四个丫鬟的引领下,老龟和碧落以及那一群虾兵蟹将们随着传惠进到一个可容纳上千人的原形大厅。大厅里镶金饰银,显得极其豪华气派。各种奇花异草点缀其间,透出暗香阵阵。 老龟和碧落一行人等刚一落座,一曲笙瑟合奏的妙音便从一丛维幕后传出。妙音起处,维幕缓缓拉来,一群穿着绿绸白纱的妙龄女子出现在眼前。女子们个个仪态万千,演奏的乐曲声色淡雅。 老龟是个在官场上混得熟了的人,这种纸醉金迷的上流作派已经是见惯不惊了,倒是碧落和那些个虾兵蟹将们有种如临仙境如闻天籁般的新奇。 特别是那群长年混迹于冷泉幽隙虾兵蟹将们,哪儿到过如此华丽高档的场合,脸上全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在上首落座的传惠此时轻轻一拍手掌,只见从拉得半开的维幕后又姿态妙曼地翩跹而出两队羽衣酥胸的女子,这些女子随着笙瑟吹奏出的妙音在厅堂间翩翩起舞,舞姿优雅轻盈,婉若仙子在林间妙舞穿梭。 紧接着,又有侍女们蝴蝶穿花般地送上琼酒仙果,传惠起身举杯相邀,一派热情好客之状。 遭到如此盛情款待,老龟放松了所有的戒备心里。 他本就是在紫水国里身居高位的显赫人物,只是因为在水月瑶池旁苦苦等待被囚禁于幽幽潭里的幽琴,所以才在山洞里过了八百年的苦修岁月。私底下对琴瑟相悦锦衣玉食的生活依旧充满向往,今日有幸受到萍水相逢的传惠如此款待,当然就和传惠推杯换盏地开怀畅饮起来了,喝到尽兴处,居然摇头晃脑,一副得意忘形之状。 既然老龟都如此放浪形骸地开怀畅饮,那些虾兵蟹将们更是胡吃海喝的忘乎所以了。 只有碧落安静地坐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喜形无状的老龟和他召集来的这些虾兵蟹将们。 碧落还没有看见老龟如此高兴过,老龟的情绪也感染着她,所以碧落脸上的微笑显得就更加甜蜜和妩媚。 传惠见老龟和那些虾兵蟹将们已经喝得昏天黑的完全忘记了礼仪和章法,也就不再去理会他们。他端了一盏晶莹剔透的玉雕酒杯缓步走到碧落旁边,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地看着碧落。 碧落正自看着丑态百出的老龟和虾兵蟹将们咯咯在笑,没有留意到端了酒杯来到她的旁边的传惠。 传惠没有打搅碧落,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看着她咯咯娇笑。 碧落的娇笑没有一丝忸怩和做作的痕迹,显得极其纯真和天然。传惠被碧落的娇笑感染得心里间泉水叮咚起来。他就这么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碧落。 碧落终于感觉到了传惠的存在,她扭过红晕浅生的脸,清澈甜蜜的眼神正好和传惠深情款款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若是别的女子,眼神一旦和传惠这双迷人心魄的眼神交织,必是目眩神迷心神陡乱。 然而碧落对传惠的眼神依旧是平定自若,没有半点慌乱娇羞的样子。她的眼神依旧像一片蓝天白云似的干净。 这样晶莹剔透的女子传惠还是第一次遇见。传惠对碧落越加迷恋了。 他用温文尔雅的声音对碧落说:“姑娘怎么不饮酒?”边说边已经把酒杯举到了碧落的跟前。 碧落笑意犹存地站起身,说:“我不怎么会饮酒的。” 传惠依旧用执着的眼神紧盯道碧落说:“能赏脸陪我饮了此杯吗?” 碧落爽快地说道:“好吧。”便端起几案上的酒杯仰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碧落饮酒干脆利落的样子有些出乎传惠的意料。传惠随声赞叹道:“姑娘好酒量,呵呵……” 说罢也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已经很久的日子没有在这酒色生香的场合放松过的老龟先生,此刻完全进入到了它应该进入到的角色里去了。 那些羽裳罗衫的妙曼美眉们轻歌曼舞缭绕婀娜地在老龟和那些虾兵蟹将的座位间穿梭,一时间脂香袭人,媚眼频飞。 老龟和虾兵蟹将们个个醉眼迷蒙姿态万千。有几个哗众取宠者居然离席而起,跟在那些羽裳罗衫的妹妹后面丑态百出地忸怩而舞,那醉步踉跄张牙舞爪的样子,直是花样翻新恣意无状。 老龟此时也是忘记了原来的身份和地位,摇头晃脑眼色迷离,冷不丁地还伸出手去,捏捏从它身旁滑身而过的妹妹的屁股。 传惠对这些个乌合之众似乎视而不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碧落。 碧落根本就不介意传惠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他,她对传惠执着*的眼神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很好奇地看着丑态百出的老龟和虾兵蟹将们咯咯娇笑个不停。那美丽单纯的笑容在她那张白若凝脂的脸上流波婉转,端的是媚眼生动眼色生辉。 传惠的心被碧落如此生动活泼的美丽瞬间融化了。 只是碧落一点也没有感应到他从眉目间频频发出的神秘电波,这就让传惠在内心里觉得有点泄气。他用他的眼神去掳获美眉的芳心那可是屡试不爽的绝招!可这次碰上碧落这样不懂男女情事的绝色大美人,传惠不由对自己的魅力指数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传惠接连邀请了碧落干了五次杯,碧落都是毫不推辞地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一搁,继续看老龟和那一帮虾兵蟹将们出丑,也不和传惠多说半句话,几乎就当传惠不存在。 传惠居然被碧落晾在那儿了。 这在传惠的泡妞生涯里还是第一次遇到的情形。 传惠开始觉得和这样不解风情的美眉饮酒饮不出个滋味了。但要传惠就这么放弃垂手可得的美色,对他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风流种子来说,又的确心有不甘。 传惠的心里有点沉不住气了。 42初显身手 传惠不是那种轻浮孟浪之徒,他是一个喜欢用自身的魅力去征服女色的顶尖高手。所以现在的传惠虽然已经心随色动,但依旧保持着不愠不火的谦谦君子之状。 传惠非常懂得慢工出细活的道理,对待女人尤其如此。传惠在这方面已经是深谙其中精髓要领的人,所以传惠依旧在很理智地控制着早已经在内心深处翻卷起的欲火。 传惠对待n种女人有n种方法。传惠是情场的真正高手,天底下的美眉们一旦遇上这样的不动神色的高手,几无生还的希望!那么,我们的碧落公主能够全身而退吗? 现在我们的老龟先生和他的那一帮虾兵蟹将们已经在笙瑟歌舞的脂粉气息中乐而忘返了。 这些个龟孙子们,对这样的情形有着本能的适应能力,一旦进入了状态,那就是一副*欲无度原形毕露的样子。 那些原本一直在老龟和虾兵蟹将们中间穿插曼舞的女子们此刻已经被这些个乌合之众们追逐得满屋子奔跑,就连那些演奏笙乐的女子们也没有幸免于难,早已停止了吹奏,赤着玉足在座椅间巧奔妙逃起来。 整个大厅被搅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传惠轻皱了一下眉头。他朝门外一个侍女勾了一下手指,侍女心领神会地走了过来。传惠对着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点头出去。 碧落对传惠召唤侍女的这个举动毫无察觉。 不一会儿,侍女回转,朝传惠细声说道:“公子,书房已经收拾妥当了。” 传惠说道:“知道了。” 侍女躬身退下。 传惠朝碧落和颜悦色地道:“姑娘,这儿太吵了,可否到书房一叙?” 碧落笑盈盈地望着传惠,眼睛里空无一物地摇了摇头。 传惠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面对这样一个简单但却聪明的女子,传惠还真就没辙了。 传惠只好作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和碧落一起看着在大厅里丑态百出的老龟和那一群虾兵蟹将们。 就在大厅里被老龟和虾兵蟹将们闹腾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外间一声惊天霹雳陡然间炸响。这声惊雷有着振聋发聩的威力,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不由被震得抖了一下。 传惠闻听雷声脸色陡变。慌忙走了出去。 老龟和一干虾兵蟹将们此刻也停止了嬉闹喧哗,惊疑不定地看着转身出去的传惠。 那些被老龟和虾兵蟹将们追逐得娇喘不止的美眉们此刻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大厅里此刻突然间平静了下来。 就在众人尚且没有回过神来的瞬间,一声更加惊天动地的霹雳在外面炸响,整个地面都似乎被整得抖动了一下。大厅里的烛火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摇曳起来。 如此惊心动魄的雷声,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就要发生。那些羽裳罗衫的美眉们已经被雷声惊吓得挤缩在维幕后面躲了起来。 在天坑内长大的碧落对雷声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此刻只有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老龟也从刚才的纸醉金迷中清醒了过来。他来到碧落跟前,说道:“外面怎么会突然想起雷声?” 碧落说道:“不知道,兴许是要下雨了吧?” 说话间,只听见外面一整激烈的剑器撞击之声隐约传来。大厅里所有的人越感诧异。碧落此时的脸上也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老龟说道:“外间好像在打架?” 碧落没有回答老龟的话,站起身走了出去。老龟紧跟在后面。 那些依旧醉意醺醺的虾兵蟹将们此时也清醒了许多,纷纷跟了上来。 外面的情形直让老龟和碧落大吃一惊。 只见倾盆大雨从天而落,密集的雨线里不时闪烁出闪电伸缩不定的金色弧光。 半空之中,传惠正和一个青衣少年在进行着激烈的拼杀。 那青衣少年一条青色的人影在空中急如硭电般地围着传惠上下穿梭,手中一柄金光闪动的宝剑发出束束金光将传惠牢牢缠住。 传惠此刻也是利剑在手,在青衣少年施出的层层金色剑影中穿梭自如。 两条人影在暴雨如织的半空中上下旋动翻飞腾挪激烈拼杀。一时间只见半空中直是金光闪烁寒光暴涌。 这时,一直站在走廊上的十几个侍女们手中也突然间多出了一柄宝剑。 这些侍女们挺剑飞身而起,纷纷钻入倾盆暴雨之中,朝青衣少年围攻而上。 那青衣少年一见深陷围攻之中,手中金剑挥洒得越加豪放,道道金色的光芒在层层密集的雨线中暴射而出,分别朝围身而上的侍女们飞射而去。 那些侍女们看似文静纤弱,此刻居然身形轻盈缥缈,换身移位地轻易躲开了青衣少年施出的强劲剑气。十几把寒光闪烁的利剑依旧朝青衣少年直刺而入。 青衣少年手中剑光不断,身形旋动之时,左手一扬,一道惊矢般的闪电从其手心间发出,紧接着就听见一声霹雳乍然想起,只见其中一个侍女的身影直如一枚陨石般从半空中坠落,正好撞在走廊上的一根圆柱之上。 就见得柱断屑飞,烟尘四起,一颗石头模样的东西轰隆隆滚到老龟和碧落的脚边。老鬼和碧落定睛一看,却是一颗石雕的侍女人头。 老龟和碧落都大吃一惊,难道那少年手中施出的闪电霹雳可以将一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瞬间化成僵石? 那些虾兵蟹将们哪里见过这么生猛的阵势,一见侍女的人头化作了石头滚落,纷纷惊呼着躲进了大厅。 这时半空中的传惠朝碧落喊道:“姑娘快快进去,外面凶险,不可久留。” 老龟听到传惠的喊声,也有些战战兢兢起来,他朝碧落说道:“公主,我们还是进去吧!” 碧落却看着半空中厮杀的场面一动不动地说:“我应该去帮他。” 老龟一听,心里又开始叫起苦来:“怎么又是一个愣头青哟!幽琴要不是一时意气用事的冲动,能落得个生死未仆的地步吗?” 老龟有些着急地朝碧落说道:“公主,我们还是不要去多管闲事吧?我们现在是人生地不熟,孰是孰非也不知道,帮谁?怎么帮?” 碧落说道:“当然是帮那位玉龙太子?” 老龟心里直是叫苦不迭,说道:“公主,我们和这玉龙太子仅仅一面之缘,忠奸善恶尚且不知,如果贸然相助,岂不莽撞?” 碧落此刻扭头看着老龟,说道:“你的意思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 老龟说:“对,我们只是路过此处,别人的恩恩怨怨,我们是犯不着插手的。” 碧落说:“可是……” “没有可是,”老龟打断碧落的话说:“再说,玉龙太子也不是叫我们进去躲起来吗?走吧” 老龟说着就要往大厅里走。 这时半空中的青衣少年掌心之中又是一道闪电霹雳,一个侍女又是应声坠落,身体在半空中已经化成了碎石齑粉,一颗拳头大的碎石呼地一声朝碧落和老龟这边射来。碧落本能地闪身躲开,碎石正好打在老龟刚刚转过身去的龟背上。 老龟毫无防范地被打了个正着,碎石的力量极强极大,老龟整个身体被碎石打得往前直冲了出去,一下子扑在一根柱子上,头咚地一声在柱头上撞得山响。 老龟被撞得晕头转向地在原地晃悠了几圈,居然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碧落刚想要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龟,老龟已经晃晃悠悠倒了下去。脑门上一个拳头大的血包瞬间冒了出来。 碧落急忙上去,叫道:“老龟先生,你没事吧?” 老龟翻了几下白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快把灯点上,怎么那么黑啊?” 碧落说:“天还没有黑呀?” 老龟伸出手胡乱地一整摸索,终于抓住了碧落的手,说:“谁用那么大的力推我。” 碧落“扑”地一笑,说道:“你是被石子打中的。幸亏你的壳硬,不然你就没命了。” 老龟这时说:“狗杂种太狠了,在老子背后下黑手。老子这辈子最恨在背后下黑手的人了。公主,去帮我收拾那杂种。哎哟!我的头好晕哦。” 碧落说道:“你不是说不让我管闲事吗?” 老龟说:“他现在动到我头上来了,还是闲事吗?” 碧落便将手从老龟的手中抽了出来,说:“那你要自己保重了。我去帮玉龙太子了。” 老龟哼哼叽叽地道:“去吧。哎哟!那些龟孙子呢?怎么一个也不见了。” 老龟说话间,躲在大厅里的虾兵蟹将们又从里面跑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把老龟抬进了大厅里。而碧落的身影已经射入了倾盆暴雨中。 传惠和那青衣少年缠斗正酣,突然间只觉得眼前艳影浮动。只见碧落手中的一条青藤翠索已经挥手而出,在雨中舞出一道青影朝青衣少年的手腕缠去。 青衣少年一见又多出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威势不光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斗志大增。见碧落的青藤翠索如同翠蛇般挂着水气缭绕而来,也不怠慢,随着青藤翠索的来势身影缥缈而起,手腕翻转,金色的利剑朝碧落的青藤翠索拦腰削来。 好个碧落,身形在半空中暴射而起,青藤翠索在密集的雨线里舞起一道青色的弧光,朝少年缭绕缠去。 传惠一见碧落加入了进来,心里大喜,一边挺剑而上,一边对碧落叫道:“姑娘小心了。” 碧落哪里还去理会传惠的提醒,手中的青藤软索一旦舞动起来,直是风声水起青影翻飞。 青衣少年原本见碧落是一个玉色女子,也不大放在心上,此刻一见碧落出手如此剽悍,心下不由吃了一惊。 传惠此刻也想在碧落面前展示一下自己过硬的本领,手中利剑施展得越加恣意放纵。茫茫剑气混杂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之中,迷迷茫茫地罩向了青衣少年。 那十几个侍女因为畏惧青衣少年左手心不时施出的闪电霹雳,已经将围攻的圈子展得很开,几乎对青衣少年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青衣少年此刻面对的只是传惠和碧落。 青衣少年的功夫果然非同凡响,面对传惠和碧落的两面夹击,依旧临危不乱,手中一把金剑既要迎接传惠的利剑,又要绕开碧落的青藤翠索,但依旧显得条理清晰纹丝不乱。 在半空之中,青衣少年有着巨大的施展空间。只是现在的青衣少年已经腾不出左手发出闪电霹雳。这样青衣少年的威势也就减弱了一半。 三条人影在半空之中上下翻飞,穿梭腾跃,人影剑气,青藤雨线混杂在一起,情形煞是混沌。那十几个侍女见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反而显得有些碍手碍脚起来,便一起从半空之中飞身退下,依旧立于檐廊之下,只是俱已经被雨水淋透,个个玉体兀现。 半空中的激烈拼斗依旧进行得如火如荼。 大厅里的老龟先生已经在迷迷糊糊间醒过神来。抬眼见一群虾兵蟹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便要翻身起来。 虾兵蟹将们慌忙将老龟先生扶起。老龟却朝这一群乌合之众骂道:“围着我干啥,快出去帮碧落公主!” 虾兵蟹将们面面相觑地看看,有些猥猥缩缩的样子。 老龟发急道:“还不快给老子去帮忙!” 虾兵蟹将们这才作出争先恐后的样子乱七八糟地蜂拥出去。 剩下老龟捂住起了个血包的额头不停地呻吟起来。 这时半空中的青衣少年掌心之中又是一道闪电霹雳,一个侍女又是应声坠落,身体在半空中已经化成了碎石齑粉,一颗拳头大的碎石呼地一声朝碧落和老龟这边射来。碧落本能地闪身躲开,碎石正好打在老龟刚刚转过身去的龟背上。 老龟毫无防范地被打了个正着,碎石的力量极强极大,老龟整个身体被碎石打得往前直冲了出去,一下子扑在一根柱子上,头咚地一声在柱头上撞得山响。 老龟被撞得晕头转向地在原地晃悠了几圈,居然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碧落刚想要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龟,老龟已经晃晃悠悠倒了下去。脑门上一个拳头大的血包瞬间冒了出来。 碧落急忙上去,叫道:“老龟先生,你没事吧?” 老龟翻了几下白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快把灯点上,怎么那么黑啊?” 碧落说:“天还没有黑呀?” 老龟伸出手胡乱地一整摸索,终于抓住了碧落的手,说:“谁用那么大的力推我。” 碧落“扑”地一笑,说道:“你是被石子打中的。幸亏你的壳硬,不然你就没命了。” 老龟这时说:“狗杂种太狠了,在老子背后下黑手。老子这辈子最恨在背后下黑手的人了。公主,去帮我收拾那杂种。哎哟!我的头好晕哦。” 碧落说道:“你不是说不让我管闲事吗?” 老龟说:“他现在动到我头上来了,还是闲事吗?” 碧落便将手从老龟的手中抽了出来,说:“那你要自己保重了。我去帮玉龙太子了。” 老龟哼哼叽叽地道:“去吧。哎哟!那些龟孙子呢?怎么一个也不见了。” 老龟说话间,躲在大厅里的虾兵蟹将们又从里面跑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把老龟抬进了大厅里。而碧落的身影已经射入了倾盆暴雨中。 传惠和那青衣少年缠斗正酣,突然间只觉得眼前艳影浮动。只见碧落手中的一条青藤翠索已经挥手而出,在雨中舞出一道青影朝青衣少年的手腕缠去。 青衣少年一见又多出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威势不光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斗志大增。见碧落的青藤翠索如同翠蛇般挂着水气缭绕而来,也不怠慢,随着青藤翠索的来势身影缥缈而起,手腕翻转,金色的利剑朝碧落的青藤翠索拦腰削来。 好个碧落,身形在半空中暴射而起,青藤翠索在密集的雨线里舞起一道青色的弧光,朝少年缭绕缠去。 传惠一见碧落加入了进来,心里大喜,一边挺剑而上,一边对碧落叫道:“姑娘小心了。” 碧落哪里还去理会传惠的提醒,手中的青藤软索一旦舞动起来,直是风声水起青影翻飞。 青衣少年原本见碧落是一个玉色女子,也不大放在心上,此刻一见碧落出手如此剽悍,心下不由吃了一惊。 传惠此刻也想在碧落面前展示一下自己过硬的本领,手中利剑施展得越加恣意放纵。茫茫剑气混杂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之中,迷迷茫茫地罩向了青衣少年。 那十几个侍女因为畏惧青衣少年左手心不时施出的闪电霹雳,已经将围攻的圈子展得很开,几乎对青衣少年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青衣少年此刻面对的只是传惠和碧落。 青衣少年的功夫果然非同凡响,面对传惠和碧落的两面夹击,依旧临危不乱,手中一把金剑既要迎接传惠的利剑,又要绕开碧落的青藤翠索,但依旧显得条理清晰纹丝不乱。 在半空之中,青衣少年有着巨大的施展空间。只是现在的青衣少年已经腾不出左手发出闪电霹雳。这样青衣少年的威势也就减弱了一半。 三条人影在半空之中上下翻飞,穿梭腾跃,人影剑气,青藤雨线混杂在一起,情形煞是混沌。那十几个侍女见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反而显得有些碍手碍脚起来,便一起从半空之中飞身退下,依旧立于檐廊之下,只是俱已经被雨水淋透,个个玉体兀现。 半空中的激烈拼斗依旧进行得如火如荼。 大厅里的老龟先生已经在迷迷糊糊间醒过神来。抬眼见一群虾兵蟹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便要翻身起来。 虾兵蟹将们慌忙将老龟先生扶起。老龟却朝这一群乌合之众骂道:“围着我干啥,快出去帮碧落公主!” 虾兵蟹将们面面相觑地看看,有些猥猥缩缩的样子。 老龟发急道:“还不快给老子去帮忙!” 虾兵蟹将们这才作出争先恐后的样子乱七八糟地蜂拥出去。 剩下老龟捂住起了个血包的额头不停地 43激战 那些个虾兵蟹将们一出到外面,仰头看着在半空中缠斗的碧落和传惠,哪里能够帮得上半点忙! 此时的半空之中,密集的雨线下得越加恣意,三条在茫茫的水气里翻飞蹿动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而浓厚的乌云裹挟着更加丰沛的雨量从四面向着这儿汇聚,眩然夺目的闪电不时从厚重的云层中伸出金色的魔爪,硬生生地将云层撕裂,惊天动地的霹雳便从闪电撕裂开的口子里砸向地面,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大声响,直是惊心动魄地动山摇,声势极其威猛! 那些个虾兵蟹将们被如此狂烈的情景吓得胆战心惊,又纷纷溜回了大厅,并竭力将大厅两道厚重的大门关上,只留下一条小缝,挤在门背后观看着外面的情形。 正捂着额头呻吟的老龟先生一见这些乌合之众又莫明其妙地溜了回来,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怎么又跑回来了,居然还把门给关上了。” 一个尖头细眼的虾人为难地说道:“老龟先生,我们出去了,碧落公主是在半空中和人厮打,我们是帮不上忙的。况且那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太吓人了!” 老龟笨拙地爬过来,嘴里依旧骂道:“你们这些废物,平时没事的时候在我老龟面前牛皮哄哄信誓旦旦的,真遇上事了个个立刻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老龟的话音刚落,却听见一直躲在维幕后的那群女子一起发出一阵笑声,老龟才明白自己本身就是一只实实在在的乌龟,最终自己骂到自己头上了,心里好不懊恼。刚要改口再骂,猛听得又是一声巨大的霹雳从天而落,仿佛正砸在大厅的屋顶上,大厅里一时间地皮震颤火光摇曳,躲在维幕后的女子们发出一整惊呼。 老龟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愣神,脑袋情不自禁地往龟壳里缩了缩,又突然感觉自己的失态,还是慌忙把头伸了出来,故作镇定地爬到门口,把挤在门背后的虾兵蟹将们掀开,费力地把大门打开半扇,一股飓风夹杂着冰冷的水气扑面而来,老龟不禁打了个冷战。 此时,暮色已经趁着雨势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条打斗的人影在半空中越加显得模糊不清。 老龟来到走廊上,仔细辨认着在半空中飞梭蹿动的碧落。只见此时的碧落公主在铺天盖地的雨水间协同传惠与青衣少年越战越勇,一条青藤软索在其手间舞动得飘逸生动,直是看得老龟眼花缭乱。 看着有着如此战天斗地的勇气的碧落公主,老龟的心里大受感染,他回头朝依旧躲在门背后的那些虾兵蟹将们喊道:“你们这些龟孙子们给老子出来,我送你们上去,给老子狠狠地揍那个杂种!” 说完只见老龟将细长的脖子极其夸张地无限伸出,一张巨口乌呀呀地打开,一股黑气翻卷着从其口中喷涌而出,直直地往一股涧水扑去。眨眼之见,只见一股大水随着那股黑气飞速地抬升起来,直向半空中涌去,声势好不壮观! 虾兵蟹将们果然立刻随着水势骑在涌起的浪尖之上,往半空而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在手中多出了五花八门的刀枪剑戟,个个挥舞着一阵呼喊,也弄出了一点动静。 青衣少年一见突然间又冒出这样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模怪样的东些,乱哄哄的骑着一股翻卷的大水上来合围上来,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终归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脸上不由露出轻蔑的冷笑。 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虾兵蟹将们此时已经被瞬间涌起的勇气冲昏了头脑,个个显出骁勇善战的架势,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举戟便朝少年围攻上来。 也别说,这些虾兵蟹将们虽然平日里混迹于冷泉幽隙,但没事的时候偶尔也要练上几趟拳脚。所以现在一旦使将出来,居然也像模像样的颇有点专业水准的味道了! 只见这个一招拨云撩日,那个一招玉龙探涧,另外的一个又是一招趁火打劫,每招每势居然还能看出个来龙去脉! 下面不余余力催动着水势的老龟见了,心里暗自得意。 但是,在正真的专业人士看来,这些个虾兵蟹将们摆弄的架势根本就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青衣少年就是实实在在的专业人士。一看这些家伙摆弄出的三招两式,就知道一群菜鸟来了。心里不由暗自好笑起来。 专业人士对菜鸟的态度一般是不屑一顾的。青衣少年对这些个虾兵蟹将们不放在眼里也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青衣少年提气纵身,将打斗的空间抬得更高更广阔,手中的一把金色的利剑舞动出更加眩目的光影,那些个虾兵蟹将们瞬间被搞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甚至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时的碧落公主已经完全进入了酣战的状态之中,少年提气纵身往上面蹿的时候,她直是如影随形地跟进,手中的青藤软索甩出啪啪的声响,宛如一条缭绕而动的灵蛇在密集交织的雨线中飞舞穿梭,灵动异常地朝少年舞动出的金光间的缝隙穿插而去。有几次少年的手腕都差点被碧落公主的青藤软索缠住。 而此刻的传惠见到如此骁勇的碧落公主,也是大受感染,越加想在碧落公主的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真实的功力,于是手中的三尺青锋直是急如闪电般地朝少年裹身而去。 在如此重重围攻之下的少年依旧毫不退缩,在广阔的空间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依旧纹丝不乱有理有款上下游动进退自如。 此时,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这场打斗的烈山有点着急起来。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天色一旦完全暗下来,吃亏的只有传惠和碧落。因为烈山知道这少年就是青龙涧广玉真人的嫡传弟子龙子,烈山曾经和广玉真人以及这个龙子有过一面之缘,也领教过广玉真人和这个龙子的厉害。 令烈山纳闷的是传惠怎么会招惹上龙子?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而传惠和龙子之间的过节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最清楚,龙子一直找了传惠很久了。当他知道传惠的藏身之处的时候,也是背着师傅广玉真人出来找传惠决斗的。 传惠当然也没有想到龙子会找到他的栖身之处,所以现在传惠不光必须战胜龙子,而且必须要将龙子拿下,不能让他从这儿逃脱,不然他传惠的行踪不光会暴露,而且还会坏了烈山和他儿子的大事。传惠太清楚这个龙子在外面的交游有多广,关系有多宽,人缘有多好了。要不然在那件事上传惠也不会载一个大跟斗,而且一直躲在这崇山峻岭里不敢和龙子谋面,当然也就不会在偶然中发现一个极其隐秘的通道并且和寂寞难耐的灵鸦皇后扯上任何关系。 这中间的是非曲折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也交代不清楚,咱们留待后面慢慢交代。 现在的情况是传惠和碧落公主如果拿不下龙子,战斗一旦进入到夜间,也许胜算的机会就会朝龙子那边倾斜。因为龙子的真身便是青龙涧的一条青龙,在夜间里,他的那双龙目便会发出灼灼清光,这样,龙子就会占得胜算的绝对先机。 传惠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传惠在此刻加强了攻势。 在传惠的带动下,碧落公主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青藤软索舞动得更加密不透风。只有那些虾兵蟹将们在那儿碍手碍脚地帮着倒忙,手中拿着乱七八糟的兵器,根本就参合不进去,但还是装模作样地作出很骁勇卖力的样子。 龙子对这些个乌合之众根本就不予考虑了。 碧落公主也是初出茅庐的雏儿,是非观念非常淡薄,只有义气用事的一腔热血,所以帮起传惠来直是不遗余力。 老龟更是个大混蛋,为报自己脑门被撞的怨气,居然毫不犹豫地怂恿着将碧落公主推上了打斗的最前线。 随着天色的逐渐暗淡,龙子的优势已经渐渐得以呈现。传惠和碧落公主由于受到光线的限制,在发动攻势上已经有了一些阻碍,配合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默契自然,节奏也显得不太流畅舒展起来。 老龟和虾兵蟹将们在如此激烈的打斗间当然不能看其中微妙的变化,仍然沾沾自喜地以为他们这方是稳*胜券的占在上风。所以老龟在下面还在不遗余力地催动着水势。 只有暗处的烈山看出了其中的败相。烈山异常焦急起来。她也知道如果让广玉真人的这个弟子一旦走脱,她和她的儿子在崇山峻岭间建造的这个秘密基地就会暴露。这是烈山最为担忧的。 现在烈山可以断定的是龙子是一个人找到这儿来到,并没有带帮手前来,不然龙子也不会这么辛苦地孤军奋战了。 此刻的烈山非常想出手相援,可是她又怕自己现身后惊动了老龟。要知道老龟这个家伙可是个老油条。一旦他回过神来,挑唆着碧落公主反戈相击,那岂不是适得其反地帮了倒忙?可是她若不出手帮忙,这场战局凭传惠和碧落公主显然是拿不下来了。 躲在暗处的烈山有些坐不住了。 烈山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心生一击。她何不趁着碧落公主和那些个虾兵蟹将们在空中不注意的功夫,从背后将老龟打晕,然后再出手相助传惠岂不就没有任何挂碍了?想到如此妙计,烈山的脸上浮过一丝阴冷的微笑。 就在烈山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老龟的背后暗下毒手的时候,突然,半空之中多出了一条矫健的白色身影。烈山定睛一看,心中直是一阵狂喜…… 只见那条白色的人影如电光芒矢般射入激战正酣的半空之中,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只是两道翻飞的掌影催动着滚滚气浪连绵不绝地朝着龙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劈头盖脸而去。如此势大力沉汹涌澎湃的劲力,立刻将龙子迫退。 这条白色的人影正是烈山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她的儿子——闪都。 传惠也根本没有料到闪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而且一现身便施出了他的绝世奇功——断佛掌! 龙子原本也以为自己已经稳*胜券,他也没有想到闪都会意外的出现。对于闪都断佛掌的威力,虽然没正式领教过,但也有所而闻,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闪都的出现,情形立刻得到了扭转,只觉得他双掌间的滚滚气浪如同滔天洪水般搅动起空中雨水的能量将龙子紧紧地包裹起来。 就连此时的碧落和传惠也显得有点多余了,更别说那些骑在水头之上装模作样的虾兵蟹将们了。 龙子知道今日要想讨到便宜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用手中的金剑划出几道极其耀眼的金光,将闪都双掌催动出的滔天掌力划断,然后转身抽身想走。 但是,闪都仿佛早已经猜中了龙子的用意,身形在风雨如晦的空中急速旋动,已经当住了龙子的去路。 传惠和碧落此刻也是心领神会,趁势移形换位,将龙子围困在了中央。 龙子见自己已经没有的退路,索性心下一横,再度挺剑,施出最后的杀着,意欲突围而走。 可是,面对闪都这样强硬的对手,龙子的最后一博已经对整个战局构不成了任何威胁。因为闪都的确是太强大了,他的双掌构织出的气流,其中蕴含的能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场,龙子已经被牢牢地困在了里面。此时的龙子犹如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有一种身不由己无力自拔不断下陷的感觉。 龙子知道自己这回完了。 龙子知道今日要想讨到便宜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用手中的金剑划出几道极其耀眼的金光,将闪都双掌催动出的滔天掌力划断,然后转身抽身想走。 但是,闪都仿佛早已经猜中了龙子的用意,身形在风雨如晦的空中急速旋动,已经当住了龙子的去路。 传惠和碧落此刻也是心领神会,趁势移形换位,将龙子围困在了中央。 龙子见自己已经没有的退路,索性心下一横,再度挺剑,施出最后的杀着,意欲突围而走。 可是,面对闪都这样强硬的对手,龙子的最后一博已经对整个战局构不成了任何威胁。因为闪都的确是太强大了,他的双掌构织出的气流,其中蕴含的能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场,龙子已经被牢牢地困在了里面。此时的龙子犹如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有一种身不由己无力自拔不断下陷的感觉。 龙子知道自己这回完了。 44缚龙 就在他的毅力开始出现松动的时候,破绽也就在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地暴露了出来。 碧落公主的反应极其神速,就在龙子因为毅力的松懈而出现破绽的时候,她手中的青藤软索已经趁虚而入,又准又狠地缠在了龙之握剑的手腕上。龙子刚欲旋动手腕从碧落公主的青藤软索里挣脱,传惠的利剑已经袭到,龙子因为握剑的手已经受制,当然不能对传惠偷袭而来的利剑进行格挡,只能本能地一闪身。然而,传惠的利剑还是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的肩胛。 传惠并不收势,而是挺剑继续深入,龙子的身体这时就像一片叶子似的向下飘落。传惠的利剑并没有从龙子的肩胛里抽出来,碧落公主的青藤软索也死死地缠在龙子握剑的手腕上,他们如影随形地跟着龙子飘落而下。 龙子的身体被传惠用利剑稳稳地钉在了廊檐下的一根柱头之上。 龙子因为深受重创,哪里还有反击的力量,这时碧落公主手中的青藤软索就成了束龙绳,只见她婀娜的身影围着柱子急速旋动,眨眼只见就将龙子牢牢地绑在了柱头上。 传惠的利剑还是没有从龙子的肩胛里抽出来,他和碧落公主都同时住了手。 此时被绑在柱头上的龙子脸色苍白,血水顺着柱子如同溪流般潺潺地流淌了下来。龙子的表情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他冷笑了一下对传惠说道:“这回你又赢了。” 传惠似乎对龙子有很大的忌讳,并没有理会龙子的话,而是躲闪着龙子寒光闪烁的眼睛。 闪都这个时候也从半空之中降落了下来。不怒而威的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传惠正想和他打招呼,他已经转身朝大厅里走去。传惠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碧落没有跟过去,她有点犹豫不绝地看着被钉在柱子上的龙子,雨水已经将碧落浑身淋透,更加使她健美的身体显得曲线玲珑的凹凸有致。 看着不断顺着柱子流淌下来的殷红血水,碧落居然满含同情地轻声问被绑在柱子上的龙子:“你疼吗?” 龙子居然对碧落没有一点敌意。也许他从碧落单纯得几乎透明的表情了看出了真正的善良。 龙子艰难地朝碧落笑了一下,说:“麻木了就不会感到疼了。” 碧落公主又对龙子说:“要不我先给你止血吧!” 说着就要去解掉绑住龙子的青藤软索。这时老龟背着沉重的龟壳笨拙地跑了过来,朝碧落喊道:“公主,别做傻事!” 碧落停住手,扭头对老龟说道:“他伤得那么重,不马上给他止血他会死的。” 老龟边无可奈何地摇头边说:“他现在是我们的对手,敌人呢!” 碧落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老龟,她开始拿不定主意了。 这时龙子却说:“姑娘就不要管我了。我暂时没事的,我知道姑娘是个好人。我会记住姑娘的。” 碧落听了龙子的话,回头问龙子道:“你为什么要记住我?” 龙子又笑道:“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这时老龟已经跑了过来,它满怀敌意地警告龙子道:“别用花言巧语来迷惑我们的碧落公主!” 柱子上的龙子对老龟轻蔑地笑了笑。 那些水迹淋漓的虾兵蟹将们这时也围了上来,各个向着老龟,一副邀功寻赏的样子。 传惠这时又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侍女,他径自来到碧落跟前说:“姑娘还是快请到后面更衣吧,一会儿会着凉的。” 碧落却指着柱子上的龙子朝传惠说:“他怎么办?” 传惠说:“我会妥善处置的。” 碧落说:“得快点给他止血,不然他会死掉的。” 传惠应道:“我会马上给他处理的。姑娘放心的。还是快快更衣去吧。” 碧落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使女们簇拥着走了。 老龟和虾兵蟹将们也跟着一起去了。 传惠这时走到龙子跟前,他依旧不看龙子的眼睛,因为龙子这个时候依旧用冷森森的目光盯着他呢。 传惠上去点了龙子的五处大穴,然后将龙子解了下来。背着龙子往走廊的一个转角处走去。 在火光摇曳的一个大厅内,烈山,闪都,传惠在进行着一场对话。 此时闪都的神情威严深沉。传惠在闪都的面前显出一种毕恭毕敬的庄重。而烈山看着闪都的眼神却露出了一种少有慈祥。 烈山的这一辈子好像就是为她的这个儿子而活的。 闪都对传惠说:“惠弟,我们的银甲部队现在已经有多大的规模了?” 传惠道:“回闪都哥哥的话,已经达到了十万的规模。” 闪都道:“还不够啊!按我的估计,我们的势力要从地底出来,而且要想立足的话,起码需要十五万的规模。十万太少啊!” 传惠道:“我已经在催促黑衣巫师加快进度了。我也知道闪都哥哥急等着这十五万的银甲部队东山再起呢。” 闪都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现在地面上的那个皇帝荒*无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底下的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传惠道:“可是天底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已经被先皇赐死了。如果你一旦率领你的银甲部队从地底出现到地面,天下的老百姓会不会接受你呢?而且,天下的老百姓大多是不明真相的。” 闪都道:“这倒不是我现在急需考虑的问题。我现在急需考虑的问题是,在我们的地下世界里,已经有另一股势力在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纠集。如果我们不事先对这股势力加以提防,也许这股势力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障碍。” 闪都的话一说出口,传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神情。 烈山这时却开口说道:“儿啊!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闪都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这个消息,不过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只是我还没有得到证实。” 烈山有些担心地道:“如果地下的世界真的有另一股势力的存在,为什么我们会毫无察觉呢?难道这股势力会比我们隐藏得更深?” 传惠说道:“也许是吧。娘啊!这个世界的神秘是无穷无尽的。许多事情仅凭我们的想象去猜测,是非常有限的。如果我们只是认为在神秘的地底世界里只有我们的存在,而盲目自大和掉以轻心的话,也许我们最终会功亏一篑。” 烈山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骄傲神情,她轻轻地点头道:“儿啊!看来你是正真的变得成熟了。为娘高兴啊!” 传惠却道:“闪都哥哥,如果你说的那股地下势力真正的存在。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和这股势力一起联合起来,共同起事呢?” 闪都突然用很严厉的眼神看着传惠,声音变得非常严肃:“你以为什么样的势力都可以为我所用吗?引狼入室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懂吗?况且,如果这不是一股极其邪恶的势力,它又怎么会在地底纠集盘踞呢?” 传惠有点躲闪闪都灼然有神的眼光,立刻缓声说道:“是,哥哥教训得是。” 闪都说道:“惠弟,虽然我们现在深处于地底世界,可是我们终究有一天是会回到地面上去的。所以,我们千万不可以让地下的隐晦之气侵蚀了我们的灵魂。其实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 传惠默不作声了。烈山这时打着圆场说:“儿啊!你也不要责怪你的惠弟了。惠弟说这样的话也是为了让你能够早点回到地面上,夺回你的太子地位,为天下的老百姓谋取福音啊!” 闪都恭敬地对烈山说道:“娘的话儿当然明白。但是,儿不是那种为了要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即使儿最终回到了地面上夺回了太子的地位,要面对的依旧是天下的苍生。所以,儿必须要时刻告诫自己,为天下苍生计,儿即使在韬光养晦的时候,也要怀柔韧之心。” 闪都的话让烈山的脸上拂过一丝忧虑的神情。 传惠的神情也显得有些神秘。 这时闪都对传惠说道:“带我去地宫里看看银甲部队吧。” 传惠说了一声是,便带着闪都和烈山通过一道极其隐秘的暗门,朝地底深处走去…… 45将功补过 碧落和老龟以及那一帮丢盔卸甲的虾兵蟹将们回到刚才饮酒作了的大厅。大厅里杯盘碗盏地散落了一地,显得一片狼藉。 老龟指手划脚地吩咐跟在身后的蟹兵蟹将收拾屋子,一边被搀扶着坐在一张大圈椅上,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碧落上前查看下老龟额头上的血包,关切地问道:“老龟叔,疼吗?” 老龟气呼呼地说:“你说呢?疼死我了,哎哟……” 碧落被老龟做作出来的痛苦表情反而给逗乐了,伸手触摸了下老龟额头上的血包,老龟倒抽了一口冷气地把痛苦的表情做得越加夸张了。 碧落这时皱了一下眉头,心事重重地说:“老龟叔,刚才那人被伤得很重,你说他会不会死去?” 老龟只顾着自己额头上血包的疼痛了,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管他是死是活,就是死了,也是他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怨不得别人。” 碧落却忧心忡忡地说:“可是,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坏人呢?” 老龟不耐烦地说:“坏人脸上又没有刻有标记,你凭啥就说他不是坏人了?你看他刚才出手的样子有多恨,又是剑又是雷的,那一招不是要人性命的狠招!不是坏人,会出手这么狠吗?我跟你说,碧落公主,越是坏人就越像是好人。你阅历太浅,我跟你说这些你也是不会明白的。” “可是他说他会记住我的。”碧落说。 老龟一听碧落这么说,显得有些着急起来,一副叫苦不迭的样子说道:“哎——哟——我的碧落公主,你还真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了。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最最厉害最最可怕的就是男人的这张破嘴。在漂亮的妹仔跟前,个个都是花言巧语口吐莲花的主。像你这么简单纯粹的姑娘,是很容易被这种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的。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汤!” 碧落却说:“老龟叔,你怎么老是把我看得就跟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似的?起码的是非曲直我还是能够分辨得清楚的。我真的感觉我们伤的这个人不像是一个坏人。他真的像是一个好人。” 老龟是真的着急了,也顾不得额头上那个血包的疼痛了,说道:“好好好,就算我老龟小看你碧落公主了,就算你是一个能够分辨起码的是非曲直的大姑娘了。那么我问你,你凭啥就能断定这个家伙是好人不是坏人?你跟他很熟吗?你跟他认识吗?” “我从他看我的眼神里看的出来。他看我的眼神……”碧落说。 老龟一听,不屑一顾地打断碧落的话,说道:“你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是好人?” 碧落点头。 老龟朝碧落直直地翘起大拇指,用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道:“行行行,天坑国的碧落公主还真不是凡人!是火眼金睛的神人了!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碧落见老龟一个劲地跟自己抬杠,用略带撒娇的口吻朝老龟摇肩说道:“老龟叔,我可是在正正经经地跟你说这个事情的。你别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好吗?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了呢!” 见碧落被自己激得粉脸都有些涨红了,老龟心里立马就变得柔软起来了,说道:“公主,我老龟还真不是在跟你抬杠。虽然我老鬼不是什么火眼金睛,但是,公主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我老龟这么多年来的历练,起码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你还真不能太用善意的心思去度量别人,这样你是会吃亏上当的。” “我只是说刚才被我们伤的那个人,我没跟你讨论别的人。” “我就是在跟你说被我们伤的那个人啊!” “可是我真的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坏人。” “哪谁是坏人?那个玉龙公子?这中间总得有一方是坏人吧?”老龟问道。 碧落居然朝老龟神秘兮兮地点了下头。 老鬼一下子就用诧异的眼神紧盯住碧落公主了,然后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好一阵子,又盯着碧落公主。 碧落被老龟盯得莫名其妙了,有些懵懂地跟老龟对视着。 盯了碧落一会儿,老龟这才朝碧落公主又直直地翘起大拇子,小声说道:“公主,我老龟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可不愧是天坑国的公主啊!有眼光,有头脑!厉害!伪装得这么隐秘的破绽居然也被你看出来了。” 见老龟这回是真的在表扬自己,碧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得意的喜色,说:“所以,我真的想去把那个公子救出来,计功补过。” 听碧落这么说,老龟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转动着尖细的脑袋朝着周围看了看,见大厅里此时只有他召集来的虾兵蟹将们,并没有传惠的人,才稍微放了心,说:“公主啊,这儿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最好还是少招麻烦少惹事儿。跟你说老实话吧,我也感觉这儿不是咱们久呆的地儿,有一股子邪性气。咱们啊,最好是顺顺利利的回到紫水国,可千万别节外生枝。要是在这半道上出了啥差错,我老龟两边都是不好交代的。” 碧落却说:“可是,刚才那人毕竟是因为我才深受重创的啊!不救他出来,我是不会心安的。” 老龟这时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事也怪我,是我不该让你轻易出手帮忙的啊!我老龟还真事个老混蛋,老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弥补我们犯的过错啊!得把那人救出来啊!” 老龟见碧落一副执着倔强的样子,有些犯难了,他站起身,在大厅里来回地走来走去,嘟噜道:“这事得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了……” 碧落却着急地说:“老龟叔,可不能拖延下去了。我看那人被伤得很重,要是拖延久了,说不定就真死了。要真是那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了。” 老龟朝碧落摆手说道:“公主,不能着急,不能草率啊!你让我好好合计合计成吗?” 碧落被老龟急得在一旁搓起手来。 老龟在大厅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两三趟,站住了,朝一旁的虾兵蟹将们说道:“这儿的水路你们熟吗?” 蟹兵蟹将们点头说道:“我们是太熟了。” 老龟说:“熟就好。听着,你们现在去几个人到码头上把船给我准备好,一会儿我们就偷偷地溜出去。” 一个虾米遗憾地说道:“为什么啊?人家不是把我们招待得挺好的吗?再说,我们就这么偷偷的不辞而别,会不会失了礼数显得太不讲究了?” 老龟一听,一脚就朝那虾米踢了过去,骂道:“你他妈的罗哩罗嗦个鸟!你脑子是不是装的马粪啊?赶紧去给老子找船去。还乐不思蜀了样?” 被踢了的虾米立马就不敢吱声了,跟着几个虾兵蟹将鬼鬼祟祟地出了大厅,到码头上找渡船去了。 碧落这时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位公子救出来?” 老龟说:“当然。” 于是碧落迫不及待地就要朝大厅外面走。老龟却说道:“可是,你知道刚才玉龙公子把那人背到哪儿去了吗?我们总不至于瞎转悠着四处找去吧?” 碧落停住脚,说:“哪该怎么办啊?” 这时,有两个个侍女走了进来,说是玉龙公子吩咐她们来侍候老龟他们茶水的。老龟顺势装模作样地落了座。 碧落见老龟不去找受伤的龙子,反而落了座,一脸的焦急。老龟却朝碧落使眼神。 碧落似乎明白了老龟的用意,挨着老龟坐下来。 侍女在给老龟续茶水的时候,老龟装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朝一个侍女问道:“妹仔,向你打听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要打听什么事情?”侍女说。 老龟的小眼珠子转悠了两圈,说:“刚才被捉住的那个人跟你们玉龙公子究竟有什么过节啊?整得那么凶悍!一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样子?” 侍女却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玉龙公子的私事我们是从来不打听的。那位被捉住的青衣公子我们也是头一回看见,不认识的。” 老龟哦了一声,又说:“原来是这样啊!刚才那位青衣公子被伤得挺重的,也不知死了没有?” “没死,玉龙公子已经派了两个姐妹过去潜水洞那边照顾那位青衣公子了。” “呵呵……你们玉龙公子可真是个大大的善人啊!那个青衣公子明明是来找他寻仇的,他不光没将仇家置于死地,还派人去照顾他。这样的胸襟,还真是世间少有,呵呵……” “我们玉龙公子就是性情中人,他平日里待我们也是不错的。” “但不是这潜水洞在哪个地方,我们还真想过去看看?”老龟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你们想参观潜水洞?” “也就是蛮好奇的。”老龟呵呵笑道。 “那我带你们去吧。其实潜水洞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就是一个岩洞而已,平常是没有谁进去的,我也从来没有进去过,只是知道那个洞口而已。” 老龟说:“那我还真得去看看了,呵呵……” 侍女说:“那你们随我来吧。” 老龟见自己的阴谋得逞,暗自得意…… 46潜水洞屠宰场 老龟和碧落跟随侍女来到潜水洞,一股水流灌入山洞之内,山洞的大半部分被淹没在水流之下,只剩下一个半圆形的两尺来高的洞口,洞口处荆棘芦苇生长得很茂密,使整个洞口显得越发隐蔽阴森。 这样的潜水山洞对老龟来说不是问题,但是对碧落来说就显得有点难了。 侍女这时朝老龟和碧落说:“那人就被囚禁在这个山洞里的,你们要是想进去看就自个儿进去吧,我就不能陪你们进去了。不过你们进去的时候可得当心,那里面可是有很多凶残的鳄鱼的。” 碧落不知道什么是鳄鱼,于是问:“什么是鳄鱼?” 侍女没想到碧落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愣了一下,老龟却说:“就是会吃人的东西。” “那鱼很大吗?”碧落继续白痴地问。 老龟接过话茬说:“严格地说那不是鱼,而是一种凶悍的吃肉食的动物。” 碧落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时老龟朝侍女问道:“这洞里边除了鳄鱼还会有别的什么怪东西吗?” 侍女却摇头说:“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反正我知道我们这儿谁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玉龙公子就会把他囚禁在这个山洞里,只是,只要是被囚禁到这个洞里去了,就再也不见出来了。” 老龟喃喃地说道:“这个洞里该不会就是你们玉龙公子处置犯人的屠宰场吧?” 侍女说:“我不知道的,这个洞反正是没有人会主动进去的。” 碧落这时担心起来,说:“那么,刚才的那个人会不会已经……”碧落将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看着老龟。 老龟这时却掉头想走,说:“既然是这么个情况,我看我们就没有再进去的必要了,我们还是回去算了。” 碧落却说:“老龟叔,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去看看也无妨的,要不然,我是不会甘心的。” 老龟却说:“可是,这洞里不光凶险而且古怪啊!我是怕进去了有遇上什么麻烦事情。我们刚才已经惹了一次麻烦了,我可不想再招惹上另外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还是走吧。” 碧落却固执地说道:“老龟叔,你就陪我进去看看嘛!” 见碧落一副撒娇撒赖的样子,老龟有点拗不过碧落了,于是说道:“你还真是个犟性子,一旦动了啥念头,十头大牯牛都拉不回来。也罢,谁叫你是天坑国的公主,而我老龟这辈子就是侍候你们这些老爷公主的命呢。” 说着老龟就在四周踅摸了起来,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简易码头边栓着一条小木船,于是老龟带着碧落走了过去,上了小木船,解了绳子,各自*起船上备下的两个青竹长篙,小木船便顺着水流朝着阴森诡秘的山洞漂去。 老龟对水底的世界非常了解,碧落在船头撑着船的时候,老龟站在船舷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水底。 碧落对撑船并不是很在行,当把小木船摇摇晃晃地撑到河的中央,水流便变得湍急起来,小木船摇晃得厉害,碧落有些不适应,身子也摇摇晃晃的仿佛也跌倒河里去,而此时小船已经想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潜水洞颠簸而去…… 船到了拐弯处,湍急的水流似乎变得舒缓了许多。这时碧落才发现,出了这个湾口,眼前的是一个开阔的湖面,湖面三面环山,湍急的水势在这儿得到缓解,在湾里走上一圈,形成一个回水沱,河流暴躁的品性在这儿也变得温顺驯服了,流动的节奏也变得舒缓而且有了一定的韵律。 碧落稍微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而老龟的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阴森森的河水,似乎河水里隐藏着什么凶险的怪物一般。 事实上这不是一个真正意义山的湖面,而是河面绕过了弯拐处,水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原本一条大河流出的河水在这儿走上一圈,似乎作一场简单的道别,然后却分道扬镳,分别朝两座山的两个山洞中钻了进去。其中的一个山洞就是潜水洞。 碧落看到近在咫尺的潜水洞,心里有些发紧。也不说话,嘴唇要得死死的,手里的翠竹长篙攥得紧紧的。 这时,旁边一座山头的树林里传来一阵仿佛是布谷鸟般的咕咕声。老龟朝碧落说道:“小心点了,情况好像不妙!” 碧落听了老龟的提醒,心里变得越发紧张起来,用诧异的眼神盯着老龟。而此时的老龟却用极其拘谨敏锐的目光梭巡着静悄悄的四周。 这儿的山和水的确是寂静无声的。这种寂静无声不光是与世隔绝的寂寞,而且似乎暗藏着某种玄机! 冷风吹过的水面,似乎隐藏着危机。 突然,一直站在船上没有再说话的老龟大喊了一声:“公主小心了!”随着话音响起,老龟人意料地舒卷起了宽阔的衣袖,朝着碧落的头上一卷。碧落本能地一闪身,在摇晃的船上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水里,等回过神,只见神色严峻的老龟从她脑袋上飞卷而过的袖口垂落下来,两只箭簇从老龟的袖口里散落在了水中。 居然有人在朝他们暗施冷箭! 碧落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急忙用力撑篙,想快点把船划到芦苇丛里隐蔽起来。 突然,从一双白森森的手从船舷边的水底伸了出来,一下子将碧落的脚腕捉住,使劲朝着水里拽扯。 这突然的变故发生在眨眼之间。碧落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身子已经被那双恐怖的手拉下了船舷,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碧落本就不会水性,惊慌失措的本能地在水里奋力扑腾了两下,反身胡乱地一把又抓住了船舷。而她的身子显然是被水里的一个家伙死死地拽住了,船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拽得朝一边倾斜。 老龟这时将手里的翠竹长篙毫不犹豫地朝碧落旁边的水里狠狠地插了下去。老龟手上使出的力气又准又狠,一股殷红的血水立刻从水里翻涌了出来,紧接着,就见一线若隐若现的水纹朝着对面的山洞里射了过去。 老龟连忙伸手把碧落从水里拉上了船,说道:“我们得赶紧上岸,越快越好,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水底下不清静,有打东西!” 老龟的话音刚落,只见又有异样的水线若隐若现地从潜水洞里显现出来,朝着他们的这条船快速地直射过来。而这回,他们看见水线的下面,分明露出鱼鳍一样的东西。 是长着鱼鳍的大东西! 老龟镇定地站在船的中央,手里死死地攥住长长的翠竹长篙,大声朝碧落说道:“别慌,有水怪朝我们过来了!” 碧落站在船上,瞪着眼珠子直直地看着那两个鱼鳍一样的东西划出的水纹朝他们所在的这条船奔袭过来。 此时的老龟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地站在船上,手里捏着翠竹长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朝他们越来越近的两线鱼鳍划出的水纹…… 从露出的鱼鳍一样的东西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朝小船奔袭过来的水怪一定小不了,水里,似乎已经映出了这种家伙庞大臃肿的影子…… 情势已经千钧一发。 这么单薄的一条小木船,只要那水怪在船底下稍微拱一下,整条船就会被一下子掀翻,船上的人一旦落入水里,后果就真的谁也不敢去想象了。 突然,河岸边的芦苇汤里发出一阵水花翻滚的声音,只见一条青黑色的巨蟒的身影从芦苇荡里翻滚着出来,一下子就隐没在了水中,青幽幽的身子飘带一般地穿过了他们的船底,朝着水怪袭来的方向射了过去。 速度快得惊人! 巨蟒在水里游动时是不会出现水线的。 就在离小船是十来米远的地方,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间就像开了锅一般地沸腾了,只见巨蟒青黑色的身子在水里翻卷了起来,另一种庞然大物也在巨蟒翻卷着的身子里露出了水面,一头如同水牛一般大小的黑黝黝肉累累的水下怪物被巨蟒死死地缠住在水里翻滚扑腾。然后又沉入了水底,一阵汹涌的波涛从水底持续不断地翻涌起来。 巨蟒和水怪在水底的厮杀绝对是惊心动魄的! 突然,小船下面一阵剧烈地震动,小船似乎要被弄散架了一般,又似乎要被掀得抛向半空中似的。 就在老龟和碧落惊慌失措的功夫,只见一股潜流掀起一股汹涌的波涛朝芦苇荡里滚压过去,接着,就听见芦苇荡里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杂乱的水花飞溅起足足有四五米高,芦苇荡里一时间浊浪翻滚,巨蟒青黑色的粗实身影扭曲着在芦苇荡里翻滚碾压,随着它一起在芦苇荡里翻滚碾压的还有那头水怪! 芦苇荡里的水已经很浅,两个邪性无比的大家伙纠缠在一起翻滚折腾,一时间污泥四溅,芦苇荡被摧枯拉朽一般地蹂躏着,一层层地扑倒。 水怪显然不是巨蟒的对手,它浑圆硕大的身体被巨蟒死死地缠住无法脱身,因为场面太过凌乱和复杂,眼花缭乱间,根本看不清水怪具体是什么样子…… 老龟又朝碧落提醒道:“当心,还有一个水怪没有现身。” 经老龟这么一提醒,碧落顿时又紧张起来,无暇顾及在芦苇荡里水怪和巨蟒进行着的激烈拼杀,又开始把目光投向了看似归于平静的水面。 突然,碧落的面前又刮起一道劲风,老龟的袖袍又从碧落的的面门前一扫而过,又是三支利箭被老龟用袖口卷了下来。 对面的树林里一直有人在朝着他们放冷箭! 碧落一咬牙,索性将小木船朝对面划了过去。而老龟则迎风而立地站在船上,随时随地准备着用宽敞的袖口将迎面射来的冷箭卷落。 有了老龟站在船头撑腰壮胆,碧落手里的翠竹长篙在水面上划起来的时候更是有恃无恐,小木船开始朝着对面的放冷箭的山林驶了过去。 而身后芦苇荡里的巨蟒终于还是没有彻底将硕大浑圆的水怪纠缠住,水怪终于从巨蟒粗壮扭曲的身体里挣脱了出来,从芦苇荡里扑腾着溃逃,一两个沉浮就消失在了沉沉的水底深处,不见了踪影,溅起的水花足足有一两米高。 巨蟒似乎仍不死心,它盘卷着的身子在浑浊的芦苇荡里稍作了片刻的停留,也一瞬间在杂乱浑浊芦苇荡里消失了。大概是追击水怪去了。 这时,水怪的鱼鳍又露出了水面,划出一道笔直的水线朝两边分开,直直地小木船射了过来。 老龟手里的翠竹长篙已经脱手射出,朝着露出鱼鳍一般的怪物射了出去。 老龟的手法是真的准啊!翠竹长篙不偏不倚地正正插在水怪露出鱼鳍的地方,插得又深又准。受了重创的水怪突然就朝水底沉了下去,插在背上的翠竹长篙也跟着水怪朝着水底下沉,只有短短的一节露出水面。水怪拖着翠竹长篙朝山洞里射了进去…… 47在黑暗中穿越 手里死死攥住翠竹长篙的碧落朝老龟露出如释重负地一笑。老龟喃喃地说道:“这水里究竟藏着什么鬼东西,我咋就从来不知道。按说这水里的家伙没有我不知道的啊?” 碧落地水底的世界一无所知,所以老龟的喃喃自语对她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她只是捏着手里的翠竹长篙盯着不远处的水面,她对未知的水底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而小木船这个时候已经随着水流朝着潜水洞直直地滑了进去。 已进入潜水洞,眼前的世界立刻就由幽深昏暗变成了漆黑一片。老龟和碧落都同时成了睁眼瞎。 老龟急忙伸出双手举过头顶,手刚好触摸到洞顶,洞顶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冷冰冰湿漉漉的,老龟双手一较劲,死死地用双手撑住洞顶的岩石,小木船便硬生生地慢了下来。 老龟朝黑暗中的碧落说道:“你蹲下身,这洞口矮,别撞着头了。” 碧落就蹲了下来。 老龟撑住洞口的双手一刻也不敢松懈,竭力用双手控制着小木船朝着潜水洞深入的速度。在看不见洞内任何状况的情形下,老龟只能靠双手撑住洞顶将小木船慢慢地朝着潜水洞里放。 潜水洞里极其安静,甚至透露出一股阴森森的死寂气氛。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水流传出的细微声响。 老龟和碧落进入到了直入大山腹部里的暗河通道。 黑暗中的碧落尽管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却将眼睛瞪得圆圆的,竭力想看清周围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黑暗中她朝老龟大惊小怪地问道:“老龟叔,我们不会是去找死吧?怎么我感觉就想是进入到了阴曹地府里一样?” 黑暗中的老龟没有回答碧落的话,而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在控住着小木船。 湍急的水势就像是被那个黑漆漆的洞口猛地吸进去的一般,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小木船继续被暗河的水流载着朝大山的腹腔内深入,人和船都淹没在了漆黑的山洞中。行进了一阵子,狭小的山洞显得空旷了许多,老龟的双手也不能够着山洞的顶部,于是小木船摆脱了老龟的限制,一下子行进了得快了起来,山洞里又黑又空旷,没有任何别的声音,只有水流经过洞里的细微声音和石洞顶部岩石缝里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一种远离尘世的喧嚣和与世隔绝的寂静感顿时袭来。这种感觉一旦滋生,便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至脑门,蹲在船头的碧落情不自禁地团了团身子。 被黑暗主宰的世界里,压抑的黑色将所有的一切包裹得死死的。 这是一种预见不到未来的穿越,湍急的河水在这样的一条深藏在大山腹地的河道中流淌,似乎同样也是寂寞的。 溶洞里的河道时宽时窄。宽的地方就像一个大的水塘,河水经过这样的地段显得温顺了许多,水势也流动得缓了一些,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暂时停下来休息一般。而窄的地方却如同被石斧劈开的一道裂缝一般,水势也变得湍急暴躁起来,船只能直行着通过。 老龟似乎对这暗河非常熟悉,每每临近这种狭窄的豁口时,他就用双手撑住岩壁将船摆直,船身几乎擦着两边黑黝黝的岩石通过…… 蹲在船头的碧落不再说话,在黑暗中瞪大着眼睛。这种典型的喀斯特溶洞内自然也是怪石嶙峋,碧落感到自己仿佛进入到了鬼府迷宫里一般。狰狞和恐怖的气息灌满了整个空间。 也不知在时急时缓,时宽时窄的漆黑的溶洞中穿行了多久,就连时间仿佛也被摒弃在意识之外。 终于,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炫目的亮光。这久违的光亮在不远的前方显得如此的华丽明亮。一直静静蹲在船头的碧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以为船就要穿越出这被黑暗死死裹住的洞穴了。 当船行进到那道华丽的亮光下时,才发现是洞穴穹顶上露出的一道天窗。天窗的窗口还悬长着一颗遒劲婆娑的绿树,一只猴子灵动的踪影在树上闪现了一下。 从天窗里透射进的这道华丽的光线转瞬即逝。船又很快地深入到了幽深黑暗的洞穴之中。碧落又只好蹲了下来。但总算是让一直压抑的胸口喘出了一口淤积的闷气。 在这漫长的穿越中,船在漆黑的溶洞里经过了大大小小四五个这样的天窗,每经过一次这样的天窗,便可以更亲切地体会一次阳光的华丽和炫目。后来,当再次出现这样的天窗的时候,碧落再也兴奋不起来了。她只盼望着早点穿越出这又浓又厚的黑暗…… 终于,船驶出了溶洞,但是,经过一道峡谷,船又重新进入到了另一条溶洞内。 碧落的心里生出了绝望的情绪,她朝老龟说道:“老龟叔,还有完没完啊?” 老龟没有理会他,只是站在船头,脚下就像生了根一般。 当船再一次驶出溶洞的时候,原本被挤压得气势汹汹的水势一下子如同缎子般地铺散开来。一幅世外桃源般迷人的画卷在佘诗韵他们的眼前悠然开…… 华丽的阳光和绝美的画面美得令碧落和老龟一时半会儿张不开眼睛,眼花缭乱得有点眯缝。 溶洞外阳光和煦,莺歌燕舞,一条秀美狭长的坝子呈现在眼前。溶洞里汹涌湍急的水流一旦铺散开来,就像温顺的羊群走向了宽阔的草地,一切都变得温馨和谐起来。 坝子的四面群山环抱,壁立的青山苍翠欲滴,仿佛是一幅幅气势宏大的国画屏风将这一方天地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 这是一方四季如春的小天地。 在一道石拱桥前,老龟和碧落弃船上岸。一条弯弯曲曲的篱笆小道将这一群人引向了一座座古朴的村落。这些村落零星地散布在坡度低缓的半坡上,房前屋后被一株株巨大的榕树覆盖着。极目所见,满坡粉粉的油茶花,充耳所闻,鸡犬吠名,鸟声清亮婉转…… 碧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不依不饶地朝走在前面的老龟大声喊道:“老龟叔,我们究竟上到了哪儿了!是世外桃源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去处,却故意不告诉我!还一直骗我说那个山洞进去不得,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哼!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老龟的脑子里这时也正泛着迷糊,转动着脑袋无限新奇地朝着四下里张望,这时,一条体格强壮的大黄狗朝着这群人跑了过来,摇头摆尾的,样子显得很热情好客。 在第一个村子的一颗大榕树下,一个穿着长衫马褂的老头和一个须发皓白的和尚正在下象棋。 老龟眼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是的映霞寺的那个老和尚?” 碧落也同样也看见了那个老和尚,对老龟自言自语说出的话也好生奇怪,说:“老龟叔,怎么?你认识这个老和尚吗?” 老龟说道:“怎么不认识,只是有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还以为他已经在一个山洞里圆寂了,原来是躲到这儿来了。” 榕树下的老和尚和老头对走近的老龟和碧落却是充耳不闻,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老龟个碧落停下来,站在大榕树下。老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和尚。老和尚须发皓白,脸上的肤色红润细腻如小孩子的脸蛋一般。 好不容易,老和尚终于和老头下完了这局棋,结果是以老和尚告输。 “泽布托耶,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老和尚冷不丁地朝老龟开口就问道。 老龟有点激动,说:“老师傅,当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看错人了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老和尚呵呵笑道:“不是我是谁?我都认出你来了,你还认不出我?泽布托耶,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老龟显出一副激动的表情,只会呵呵呵地傻笑。碧落却是一脸的迷惑。 老和尚起身说道:“既然来了,那就索性到老衲那儿坐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呵呵……” 老和尚说话的声音饱满圆润,中气十足,根本猜不出他有多大的年龄。 陪他下棋的老头说:“明儿请早啊!” 静园老和尚回道:“明儿再说,兴许明儿我就不在这儿了,呵呵……” 老头边收拾着磨盘上的棋子边自言自语地说:“明儿你不在这儿了,我又找谁下棋去?这儿除了你尽是臭棋篓子。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得在一个级别下得才有劲啊!” 静园老和尚呵呵笑道:“你得培养几个后起之秀啊!你可不要把它荒废了!”说完静园老和尚不再理会老头,精神矍铄地带着老龟和碧落朝村子里走去。 老龟看见老和尚就想起了映霞寺,说:“老师傅,你走了那么多年,映霞寺或许都荒废了吧?我听说那儿房子不像房子,庙子不像庙子,都快成野狗窝了。” 老和尚边走边说:“房子就是房子,庙子还是庙子,咋会成野狗窝呢?你这老龟,怎么一见面就在我的面前信口开河地打诳语?不过你打这样的诳语我不怪你。” 老龟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老和尚用这样的腔调跟他说话,他觉得和尚就该用这样的强调跟他这种人说话,于是接着说:“我不是乱说的。不信你回去看看吧,兴许你那破庙连门板都没有了,大殿,禅房都穿墙漏壁的,啥都没有了。” 老和尚呵呵笑道:“泽布托耶,你的修炼还不到火候啊?你是肉眼凡胎,有和无你是看不清楚的。有就是无,无就是有,呵呵……” 被换着泽布托耶的老龟还是被老和尚说话的腔调搞得有点毛躁了,说:“我在跟你说老实话,你却跟我装神弄鬼的拽高深,我都懒得跟你说了。” 老和尚呵呵笑道:“啊!你的这张嘴啊,还是那么没关没拦的,当心吃亏在你的这张嘴上哦!” 老龟却说:“吃得亏才打得拢堆,我才不怕吃亏呢。” 老和尚又是呵呵笑道:“你是金刚嘴菩萨心啊!呵呵……我当初跟你的禹商国王说过,你要定力够,离佛缘是很近的。” 老龟却说:“我才不会当和尚呢!孤家寡人的,太没有趣味了。” 老和尚听老龟这么说,长声幺幺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老龟却接口说道:“善哉善哉……” 这片世外桃源般的村落都是干栏式的“吊脚楼”建筑,房屋依山而建,半边靠山,半边伸出两条长长的木腿,全部是歇山顶的二层木板结构,最下层用七八根原木立柱支撑,空出的部位用来放置柴草和圈养牲畜,二楼是吃饭睡觉的地方,顶楼便是堆放粮食与杂物的仓储了。 老龟泽布托耶和碧落对这样的建筑很是好奇,泽布托耶边走边说:“怎么这儿咋也时兴修吊脚楼哦?我原来的老家,河的两边修的也全部是吊脚楼,不过人家的吊脚楼修的比这个修得排场讲究,小青瓦,雕花的小木窗户,比这个可精致得多。它这个用的树皮盖顶子,也不知道漏不漏雨?” 碧落却朝泽布托耶问道道:“老龟叔,你说的你的老家在哪儿啊?是紫水国吗?” 老龟泽布托耶却说:“不是。我的老家在一个更大的世外桃源里。” “哪你为什么又会是紫水国的人呢?”碧落穷根究底地问。 老龟却没有回答碧落的耐心了,兴许是碧落穷根究底的问话触动到了他的伤心往事,说:“公主,你别那么多问题好不好?” 碧落却说:“我也只是想到哪儿问到哪儿,你别生气啊,老龟叔!” 老龟说:“我哪儿会生你的气呢?” 老和尚引领着泽布托耶和碧落绕过几座吊脚楼,径直朝后山走,在经过一处吊脚楼旁时,冷不丁地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孩子嘻嘻的窃笑声,扭头看去,却见一棵怀抱大的皂角树的枝桠间,躲着几个猴子一般精瘦机警的孩子。 这群孩子衣服虽然是千订万补显得很陈旧,但是,每一个补丁却是打得平整妥切,浆洗得也是干干净净。 孩子们俯看着从树下经过的陌生人嘻嘻地笑着,一脸顽劣无忌的表情。特别是对老龟泽托布耶,更是充满了好奇,因为尽管老龟已经幻化成了人的模样,身上标志性的龟壳装束也变成了一件有着龟壳花纹的袍子,但是,泽托布耶的身上总还是残留着某种水下生物的特有气质,这就让这一群敏感单纯的孩子们感到颇为奇怪。 这时,有一队神秘的人朝着他们迎面走来,这群人身材都不是很高,只在一米五六的样子,个个穿着露出臂膀的短褂,胸肌硕大肌肉滚滚,古铜色的脸上线条清晰深刻,就像大山岩石的肌理般凸现出坚硬倔强的性格。 他们都穿着一色的蓝靛色的粗布衣裳,个个腰间挎着一把一尺来长的自制长刀,肩上横扛着一根长枪,每一根长枪的枪头都被擦拭得乌漆漆亮锃锃的。 这时用钨钢锻造的枪头。 这群人的装束倒不是很奇特,倒是他们头顶上的发髻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异样。脑袋周围的头发被剃得精光,只剩下头顶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蓄起长长的一撮头发,然后挽成一个精致漂亮的髻。 老龟和泽托布耶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穿着打扮的男人,一时间有点惊讶了。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越加矮小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脖子上套着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整个身高也就是一米五的样子,但是,他却有一双奇特的大脚板和一双粗壮健硕的腿。 这群人迎面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领头的矮个子男人率先停下,将一只手合什在胸前,毕恭毕敬地朝老和尚行了个礼。 老和尚也双手合什于胸地朝这群人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群人同泽托布耶擦身而过后,泽托布耶好生诧异,朝老和尚问道:“他们是这儿的猎户吗?” 老和尚说:“他们不是猎户,他们只是这个部落的枪手,在这儿,枪是每一个男人终身相伴的荣耀。刚才那个领头的,就是他们的枪神!他叫多滚!” 老龟哦了一声,说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又经过了一道石拱桥,石拱桥下传来一阵阵啪啪啪的此起彼伏的声响,声音有板有眼,就像有一群人在敲击鼓点和梆子一般。这种简单但极富节奏感的啪啪声越过山谷又再反弹回来,应山应水的让人听了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寻着声音朝桥下看去,才发现是一群漂亮的女人在河边的石头上捶洗衣服。 女人们也正边捶洗着衣服边仰头看着从桥上经过的老龟,她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美滋滋的微笑,有几个女人伸手捧起清澈的河水朝从桥上路过的老龟和碧落浇上来,同时发出喔喔的挑逗声。 老龟泽托布耶居然红了脸,笑道:“这儿的婆姨咋这么没个正形的?” 老和尚却朝泽托布耶呵呵笑道:“那是你有分别心,所以才说这样见外的话,呵呵……她们心性淳朴,你说的正形在这儿是不作数的,呵呵……” 老龟泽托布耶对这样的阵仗更是不适应,将手拢进袖口里,躬腰耸背的急冲冲地从石拱桥上走过。模样儿还真相是个龟类生物了。 这时,石拱桥下传来几个女人情意绵绵的山歌声,声音圆润细腻,宛若山间的清泉般清澈诱人: 郎是窗前萤火虫啊! 弯弯绕的亮光光啊! 几时绕进妹的窗啊! 哥哥吔…… 妹的心里水汪汪啊…… 这歌显然不是冲桥上匆匆路过的泽托布耶和老和尚唱的,更不是冲着碧落公主唱的。 而泽托布耶的心里却砰砰地跳起来,步子迈得越加急促细碎了。心里正小鹿撞撞间,又听见对面半山腰的山林间传来几个男人粗犷宏亮的歌声: 妹是山里野辣椒啊! 辣呼呼的心上人啊! 几时妹把窗棂开啊! 妹妹吔…… 哥从窗口爬进来啊…… 随着男女山歌的响起,整个空旷寂寞的山谷顿时就活色生香起来…… 碧落朝急冲冲只管走路的老龟说:“老龟叔,你看人家这才叫活得逍遥啊!男男女女的,想唱就唱,多随性子啊!我们天坑国的居民,也是这么随性逍遥的。” 老龟泽托布耶却闷哼哼地说:“要是连肚子都吃不饱,看还有没有精神唱歌?” 而碧落这时却已经停住了步子,看着石拱桥下唱着山歌的女人,阳光灿烂的心里突然间飘起了一层阴霾,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在这原生态的一唱一答的情歌对唱里,小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事。 石拱桥下的女人却朝碧落招起了手,让她下去。 碧落对这群女人生出了亲切之意,她情不自禁地朝着石拱桥下走过去。 老龟泽托布耶却朝碧落说道:“别过去,说不准这些女人正准备着什么幺蛾子等着你呢,我们还是跟着释宽老和尚吧。” 碧落这才回过神,又紧跟上了那个被老龟称做释宽的老和尚。 老龟泽托布耶和公主碧落跟着释宽老和尚顺着一条曲折的羊肠小道一直朝着山里走,越朝里走,山里面就越是显出莽莽苍苍的原始气象。山里的树木长得繁盛高大威武,路边偶尔有一棵自然死亡的老树,却仍然倔强地矗立着,暗褐色的树枝犹如一只只巨手一般伸向天空,似乎在向老天发出乞求,乞求老天仍旧给这些繁盛地生长着的树木予庇佑。 泽托布耶朝走在前面的释宽老和尚说道:“这儿的树子咋长得这么好?尽是几百上千年的树木啊!” 走在前面的释宽和尚说:“阿弥陀佛,那是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相信生长在这儿的每一棵大树都是祖先的灵魂。他们敬畏这些灵魂,这些灵魂也庇护着他们。树的年龄越大就越具有神性的光芒。如果有一棵树死亡了,这儿的人也不会去砍伐它,那是因为树就和人一样,是老死的,他们会让它有朝一日自己倒下。” 泽托布耶说:“这儿的人还这么讲究?” 静园老和尚说道:“这不是讲究,这是一种大善。泽布托耶,你的根基浅得很,好多东西你是看不见的,好多东西你也是看不破的。人啊!入世越深,根基就越浅,最后都会成无根之漂萍,随波逐流,最后能飘到那个地方,连他自己也不会知道的。只有这儿的人,他们知道他们最终会到哪儿去。” “会到哪儿去?”泽布托耶好奇地问。 “会和这些树长在一起。” “会和这些树长在一起?” “是的,他们明白,生命是一个循环的过程,每一个人的出生,表明祖先的灵魂以肉身的形式来到了这个世界,一个人的离开,表明这个灵魂又回到了祖先的序列中去了。在他们看来,生与死只是灵魂与肉身的交替罢了,所以,对生老病死,他们不喜不悲,随性淡泊地生活,当这寨子里的人诞生一个小孩,他们就会为这个小孩种上一棵树,这棵树以后就会伴随着这个孩子一起生长,当他死去时,就砍下这棵树,用这棵树搭起他的魂魄回到祖先那儿的桥梁,随后在密林深处把他的肉身埋掉,消除掉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功过是非,就都成了过眼云烟。过后,他们又会在死去的人的身上再种上一棵树,生命又以另外一种形式得以延续……” 泽布托耶少见多怪地说:“还有这么怪的生老病死的风俗!” 释宽老和尚说道:“这儿的人是离佛性最近的人。所以,这儿的气场一直保持得很好。它最接近大自然的灵性。” 老龟泽布托耶却朝释宽老和尚不耐烦地说道:“你别跟我说这些玄得不着调调的话!你跟我说佛性灵性的,我还正的不大懂!” 释宽老和尚又长声幺幺地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龟又接嘴说道:“善哉!善哉!” 这似乎已经是他跟释宽老和尚形成的一种默契了,显得别扭而且滑稽,跟在后面的碧落不由得莞尔一笑。 48一步之遥的距离有多远 释宽老和尚带着泽托布耶和碧落又拐上了一条石阶山道,有猴子调皮的身影在茂密的林子间时隐时现。这些家伙对泽托布耶和碧落这两个陌生人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谨慎距离。同时,它们对这两个陌生人又生出了几分好奇。 “释宽老师傅,你在这儿也养有猴子?”老龟泽托布耶问。 释宽老和尚说:“他们不是我养的,他们一直就是这儿的居士。” 越朝山里走,石阶山道上就越是陡峭狭窄,山道两旁的树木和灌木也越是稠密。大概是由于植被和湿气很重的原因,一层层薄雾宛若轻纱般地在石阶山道上悬浮起来。一种虚无缥缈的神秘感渐渐地在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里面滋生出来。 跟在释宽老和尚后面的老龟和碧落有点气喘吁吁地接不上气了,浑身冒起了热汗。而释宽老和尚却在这狭窄陡峭的石阶山道上犹如闲庭信步一般。 “释宽师傅,你还要带我们走多远啊?”老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就快到了。” 老龟泽托布耶抱怨起来:“我说释宽老师傅,不是我泽布托耶多嘴,你就在外头那种地方修两间屋子住下来多好,偏要跑那么远找那么僻静的地方住,这不是遭罪吗?你们这些修行的和尚,说话做事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不是不一样,是大不一样!” “知道你们的还说你们是在修行,不知道你们的,就会说你们是在故弄玄虚,搞歪门邪道。” 释宽老和尚仍旧是呵呵呵地笑,没有回应泽布托耶的话。 终于到了半山腰的一处空旷平整的地方,这个有几十米面积呈半月形的平整之地在这样的半山腰出现得有些突兀,但绝对不会是人工平整出来的。 几十上百棵罗汉松枝叶遒劲苍翠欲滴,一束束明艳的阳光从罗汉松枝叶的缝隙间直射到绿草如茵的地面上,形成一圈圈漂亮的光环。草地上浅草如茵,各色的野花点缀其间。有灵动的兔子和松鼠的身影在草地上出没。 看着眼前的情形,泽布托耶和碧落顿时就有些傻眼了。 泽布托耶喃喃说道:“难怪你要费这么大的周折一个人跑到这儿来。这儿果然是别有洞天啊!” 可是,泽布托耶的疑问马上又出来了,他朝释宽老和尚问道:“这儿就光兮兮的一个空坝子和一棵棵罗汉松,连一间茅草房都没有,你晚上住哪儿?就天当铺盖地当床的睡觉啊?” 释宽老和尚朝泽托布耶呵呵笑道:“谁说我没有住的房子,我住的房子就在那儿啊!” 泽布托耶和碧落顺着静园老和尚手指的方向看去,绿草茵茵的坝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七块卧牛一般不规则的黑黝黝的大石头摆在那儿,就像碧落小时候玩小娃娃过家家的那种游戏时,随便找几块石头摆的*阵一般。 泽托布耶不解地说:“就几块大石头,哪儿来的房子?释宽老师傅,你也不能把我们当猴耍啊!”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你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我住的房子你怎么会看得见?”说着释宽老和尚就朝着那七块大石头形成的石头阵里走过去。 奇迹就在眨眼之间发生了,只见释宽老和尚走进石头阵里就像一步跨进了一扇神秘之门,他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如同瞬间被蒸发掉了一般。 “人呢?”泽布托耶惊呼了一声。 碧落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地说道:“是啊?老师傅呢?好奇怪啊!” 两个人懵在那儿了…… “老龟叔,这老师傅究竟施的是什么法术啊?”碧落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原先我就知道这个老师傅是有点手段的人,今天看来,这老师傅的手段越加精妙了。”泽布托耶说。 两个人边说边朝那七块石头摆成的*阵走去。走到边缘,两个人都停住了脚,就像是害怕里面有陷阱似的,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七块石头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摆得既不像一个圈也不像一个圆,倒有点像弯弯曲曲的一条线。 泽布托耶歪着脑袋仔细观察着这七块石头,看不出什么蹊跷,朝碧落问:“刚才释宽老师傅真是从这里一步跨过去就不见了的?” “是啊!我是眼睁睁看着他一步跨过去,一下子就不见了的啊!”碧落说。 泽布托耶把手朝前面伸了出去,晃了晃,以为手也会在眼前消失一般。但是,眼前的手还是手,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释宽师傅,释宽师傅……”泽布托耶朝着空气中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倒是一颗松籽嘭地一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抬头看去,有两只松鼠正在松树上追逐,还有一只松鼠正朝着下面窥视,似乎还做着鬼脸朝着他们两人笑。 整个松林里静悄悄的,阳光,草地,野花,松鼠……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 “要不你也一脚跨过去,我看看有什么奇迹发生?”泽布托耶这时朝碧落说。 碧落却瞪大了眼睛朝张幺爷说:“我?要是一步跨过去是万丈悬崖咋办?我怎么感觉这是一道障眼法?” 泽布托耶说:“怎么会是障眼法?明明就是草地。刚才释宽老师傅不是就这样一步跨过去的吗?” 泽布托耶说着抬起右脚,做了一个朝前跨的姿势,因为没有恰到好处地收住脚,居然一下子就朝前面跨出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步。 奇迹果然再次发生了,泽布托耶也眼睁睁地在碧落的眼前一下子就消失了! 碧落的眼珠子瞪得更圆了,近在咫尺,活生生的一个人会像空气一样的瞬间消失不见。 “老龟叔,!老龟叔!”碧落大声朝着面前的空气中喊了两声。 除了回声响起,松林里仍旧是静悄悄的。 碧落有点慌神了,似乎眼前就是一道看不见的神秘之门,倘若一脚跨过去,不知道究竟是天堂还会是地狱。 碧落面临着一个从未遇见过的巨大悬念。在这一抬腿之间,她犹豫了…… 突然,碧落的身后传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声。她扭头看去,浑身触电般地一哆嗦,腿肚子顿时就软了。一头皮毛斑斓的吊睛白额的老虎从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中慢慢地踱了出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碧落慌了,想找地方躲起来,但是,这空空的一块空地上,除了罗汉松就是这七块卧牛石。躲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正在寻思犹豫间,老虎又朝着碧落发出了一声极具威胁性的低吼声,屁股后面那根钢鞭似的尾巴左右摆动着,一副跃跃欲试,就要朝他扑上来的架势。碧落只好一个箭步就朝前面跨了过去。 另一种奇迹在碧落的眼前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她居然来到了一个宛如仙境般的庭院之中,庭院内亭台楼榭起承转合,芳草美树掩映其间,清水池塘内苍鹭栖息,仙鹤嬉水。盏盏翠碧荷叶之下,不时传出蛙鼓的鸣声。整个庭院显得幽静而不失生动。 在卧牛石的外边还是阳光灿烂的正午,而一进入这宛如仙境的庭院,却已经是月色清幽的晚上,庭院的上空繁星闪烁,如水般清澈的夜空浩淼无云。 碧落没想到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巨石阵内居然隐藏着这么一处神奇的所在。 她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传说中的天堂和现实的距离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而老龟泽布托耶此时正站在庭院的中央,用懵懵懂懂的眼神看着碧落,说:“公主,你也进来了啊?咋慌慌张张的?” 碧落心有余悸地说:“是老虎把我撵进来的!”边说边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脸。 “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老龟叔?”碧落问。 “我怎么知道?”泽布托耶说。 两个人走上一条暗香阵阵的廊桥上,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地扭头四下张望。 现在的泽布托耶和碧落简直是满眼新奇了! 曲曲折折走过了四五个凉亭,一座颇具规模的庙堂模样的建筑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庙堂的前面设了一个四面都是台阶的的方形祭坛,祭坛上一尊青铜铸就的奇怪的人像巍然矗立。这人像既不像神像也不像本身人的模样,造型极其怪异夸张,整个人像的造型身体窄瘦细长,穿着纹饰极为精美的衣裳,手和脚,头和身子都不成正常比例,高有两米四五,头上带着一顶莲花瓣状的高帽,赤足站在一个由四个龙头连体支撑的方形底座之上。两手空空地握在胸前,神情庄重肃穆,但又隐隐露出一丝穿越时空般的混沌和迷茫! 走道祭坛之下,老龟泽布托耶和碧落朝着祭坛上的青铜人像仰望之时,心里的那份虚浮之气也渐渐地沉淀下来,同样变得庄重肃穆起来。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了周围的气场在发生着某种奇妙的变化。、两个人没有再好奇地东张西望,而绕过祭坛,朝着庙堂内拾阶而上。 庙堂的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紧紧地关闭着,老龟泽布托耶和碧落试探着推开这两扇大门。大门的转轴处发出了绵长沉闷的开启声…… 49佛灯引路 随着两扇大门的开启,泽布托耶和碧落并没有看见庙堂内供奉着的神灵菩萨,而是摆放着数不清的香花美草,阵阵清香溢满了整个庙堂,沁人心脾。 泽布托耶好生奇怪,小声说道:“这就奇怪了,明明像庙子一样,咋不见摆一个菩萨,倒尽摆些花花草草的?” 说话间,却看见慈眉善目的释宽老和尚此时端坐在香花美草之中,微闭着眼睛,似乎在打坐参禅…… 泽布托耶又小声说道:“这老和尚,越来越会装神弄鬼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释宽老和尚悠然张开了眼睛,笑嘻嘻地朝泽布托耶和碧落说:“你们两个终于还是跨过那一步了,呵呵……我还以为你们就站在外边不进来了呢!” 泽布托耶却说:“我们是跨进来了,可是,我想弄明白的是,你在我们面前施的究竟是什么障眼法?我怎么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糊里糊涂懵懵懂懂的……”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泽布托耶啊!凡是你都想问个究竟。但是,‘究竟’是什么?什么是‘究竟’?你能够告诉我吗?” 泽布托耶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在问你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倒问我什么是‘究竟’,梦和‘究竟’有什么关系?” 释宽老和尚又是呵呵地笑道:“没有关系吗?究竟什么是梦?难道没有关系吗?你告诉了我什么是‘究竟’,我就能够告诉你是不是在做梦?” 泽布托耶被静园老和尚的话给绕得晕头转向的了…… 泽布托耶又说道:“释宽老师傅,你现在不光做些事情越来越装神弄鬼的,连说话也越来越装神弄鬼的了。我都懒得跟你说了,费口水!”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泽布托耶啊,你就是佛祖跟前调皮捣蛋的一根猴,一辈子是修不成正果的,呵呵……” 泽布托耶拉下脸朝静园老和尚说道:“释宽老师傅,我可是尊敬你是师傅的!我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要是再用猴子来挖苦我,看我跟你翻脸啊!我被弄成一只大乌龟就已经够窝囊的了。” 释宽老和尚不愠不火地说:“你别跟我翻脸啊!我跟你说老实话吧,其实我带你们到的这个地方也不是我住的地方。我住的地方没有在这儿,按你们的说法,我也是借房子躲雨。” 泽布托耶不相信地说:“这不是你住的地方?是别人住的地方?这么好的一个所在,不是你住的地方谁信?” 释宽老和尚说:“是啊!不过我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被荒废了很久了,四周也破败得不成样子,是我慢慢把它打扫出来的。” 泽布托耶说:“那么,原先住在这儿的人呢?” “已经走了,去到一个很远又很近的地方去了。我也一直在找他们。”释宽老和尚说。 释宽老和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令泽布托耶很是头疼,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头没脑的。” 释宽老和尚又呵呵呵地笑起来,说道:“泽布托耶啊!你知道原先你在我的赖在我庙里的那口水井里,我为什么不赶你走吗?” 泽布托耶说:“为什么?” 释宽老和尚呵呵呵地笑道:“你就是佛祖跟前的一只泼猴啊!我赶得走你吗?你是有灵根的。只是暂时被变作了一只乌龟罢了。而你的真实元神,却是一根顽劣耍泼的猴儿!” 泽布托耶这时才仿仿佛佛明白了释宽老和尚把他比喻成猴子的道理,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挖苦人……” 释宽老和尚这才朝张幺爷和张子恒说:“你们坐吧,久了没有看见你,我还真想好好跟你家长里短地叙叙旧了,呵呵……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嘛!呵呵……” 于是泽布托耶和碧落就着旁边的蒲团坐下。 “对了,释宽老师傅,你这庙里里怎么不供一两个菩萨?这样子哪儿像个和尚修行的庙子嘛?就跟富员外住的园子一样。”泽布托耶天真地说。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我都跟你说了,这不是我住的地方。别人住的地方,我怎么可以供我的神灵呢?我可不能干反客为主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泽布托耶点头连声说是。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来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释宽老和尚说。 泽布托耶经静园老和尚这么一问,天坑国的国王托付他的事情,以及从幽幽潭中出来而后又命悬一线的幽琴,说:“你不问我还真是把该说的事情给忘了。唉,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哦!能说来听听吗?”释宽老和尚的神情沉了下来。 于是泽布托耶就从山洞内的水月瑶池说开了去。 当把整个经过说完以后,泽布托耶问:“当初映霞寺里我栖身的那口水井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释宽老和尚说道:“应该还在。你怎么突然想起了那口水井?怎么,还想上水井里呆个几百上千年?” 泽布托耶的头立马摇得如同拨浪鼓似的说:“没事谁愿意上那里面呆着去啊?又阴又冷的,而且孤独得慌。幸好我没在里面呆上太久,要是我也想我们家太子一样,在那样的环境里呆得久了,兴许也是一遇上阳光就魂飞魄散了。” 释宽老和尚这时站起来,说:“你们随我来。” “去哪儿?”泽布托耶问。 “去一个你们没有取过的地方。”释宽老和尚说。 听释宽老和尚这么说,泽布托耶就站起来了,不过心里还是犯起了迷糊,因为他不知道释宽老和尚将要带他和碧落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三个人出了这间屋子的一道后门,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黝黑广袤的原始森林,在幽冷清淡的月色的映衬下,整个森林黑沉沉的透出死一般地寂静。 走在前面的释宽老和尚特意掌了一盏灯,把豆点的灯芯也拔得亮了一些,有丝丝轻微的风在空气里游动,灯芯上的火光摇曳不定。 释宽老和尚担心灯火被夜风撩拔得熄灭了,就用一只手将灯火拢住,这样灯火发出的暗淡的光就被遮挡了起来,四周一如既往地黑。 有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朝着原始森林里延伸进去。释宽老和尚带着泽布托耶和碧落踏上了这条神秘的青石板铺就的神秘小道。 泽布托耶和碧落都不说话,默默地跟在静园老和尚的身后。 小径两边的树林里,灌木丛中不时传出各种怪异的声音,就像一路上都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一般。 泽布托耶越走越觉得脖子根凉飕飕的,巴不得把一颗孤零零的脑袋全部缩进棉袄的衣领内。但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了乌龟这个具体的动物,心里立刻自己嘲笑自己道:“老子才不是乌龟呢!”又把脖子挺起来。 黑暗处的声响依旧弄得他疑神疑鬼的,泽布托耶还是不由自主地边走边东张希望。这时,他的眼前边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林子里居然有神秘的光点在隐隐约约地闪烁起来。开始泽布托耶以为是萤火虫,也没在意,可是看得仔细了,才感觉这种闪闪烁烁的光亮并不是萤火虫发出的光亮。萤火虫发出的光亮不可能照出一团团的光晕出来。这种蓝莹莹的光晕在林子间飘忽游荡,显得迷离而且虚幻。 身后的碧落拉了一把走在他前面的泽布托耶的衣摆,小声说:“老龟叔,有鬼火。” 泽布托耶窃声说:“看见了。” 走在最前面的释宽老和尚这时说道:“泽布托耶,你就是有狗屎运,居然把这些很难得一见的小东西给招惹出来给我们引路了。” 泽布托耶不解地说:“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是我招惹出来的。这不就是坟坝里经常出现的鬼火吗?是冤死鬼的魂魄!” 泽布托耶这样说着,后脊梁一阵阵地发凉。 释宽老和尚却说道:“这哪儿是什么鬼火?我在这儿这么久了,也是难得遇见这些小东的。遇上,也就是一两回吧。你初来咋到,这些东西就出来了,不是你招惹出来的是什么?” 泽布托耶越听越迷糊,不耐烦地说:“你说话能不能干脆点?这些究竟是啥东西嘛?又不像萤火成!萤火虫屁股后头发出的光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亮。” 释宽老和尚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佛灯。在峨眉山金顶寺的舍身崖下面经常都会看见的。我原先在金顶寺当小沙弥的时候,晚上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舍身崖的边上看这种佛灯。那时,峨眉山的气场非常好。每回月朗星稀的晚上,峨眉山的舍身崖下就会漂浮出这种绿色的光团,从一点两点形成千万点。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闪烁跳跃,在黑暗的山谷中飘忽不定。只要你看着这些光点,凝住心神,你就能够体会到一种超然物外的快乐。那是一种大自在啊!我那时一个人在舍身崖的边上凝神看着这些神奇的萤火,就是为了寻找内心的一种自在和快乐。‘万盏明灯朝普贤’说的就是这种神奇的现象。” 听了释宽老和尚的话,泽布托耶的心里有了几分释然,说:“峨眉山的佛灯怎么会飘到这儿来?” 释宽老和尚呵呵呵笑道:“开始我也以为是佛灯,还问过老方丈,老方丈也是信口开河地给我说那是磷火,是山川大地聚积起的一种精气灵气,在晚上的时候就释放出来,发出这种祥瑞的光!到了这儿我才知道,其实在舍身崖看到的不是佛灯,而是一种在山林间自由生长的快乐精灵!” “快乐的精灵?”泽布托耶和碧落都有点不相信释宽老和尚的话了。 释宽老和尚说:“是的,快乐的精灵,一会儿等它们飞过来,你们亲眼看看见就知道了。这些小东西对它周围的环境非常敏感,稍微有点变动,它们就会消失不见。就像大姑娘似的害羞得很呢!” 释宽老和尚说着把手上一直掌着的煤油灯吹灭了。 “你怎么把灯火也吹灭了?”泽布托耶神经质一般地问道。 “有灯火它们就不会过来,只会离我们远远的。”释宽老和尚说。 果然如释宽老和尚说的那样,在静园老和尚吹灭灯火后,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在树林间神秘闪烁着的绿色光团便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漂移过来。 成百上千的绿莹莹的光团出现在这条狭窄的林荫小道上,整条小道被一团团神秘的绿色光晕映照得扑簌迷离犹如仙境一般。 泽布托耶和碧落看着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神奇一幕,他的意识再一次在这种如梦似幻般的状态中迷失了…… 释宽老和尚在这如梦似幻般的光影中伸出一只手掌,轻声说道:“来,来,到我的手掌心里歇一会儿……” 一团光影果然就落在了释宽老和尚的手掌心上,释宽老和尚的手仿佛被笼罩在一团佛光之中。 泽布托耶和碧落好奇地刚刚凑上去要看个仔细,那个光团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嗖地一下子就飞回到了半空中。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你们是吓着它了。这些东西胆小得很。” 泽布托耶喃喃说道:“当真就跟大姑娘一样的害羞呢!我这回子总算是大开眼界了,别人做梦都没看见过的东西被我看见了。就是死了,也算是值得了。” 释宽老和尚笑道:“泽布托耶,这么好的气象,你的脑子还是忘不了个‘死’字。你们这些俗人啊!这一辈子就被一个‘死’字给困在里边了,再也跳不出来了。” “人不是都要死的吗?你未必就不死了?”泽布托耶说。 释宽来和尚却说:“你没有修炼,当然不知道轮回!我们还是走吧,这下有佛灯给我们照亮,你们总该走得顺当了吧?” 释宽老和尚边说边迈出了步子。 50金翅大鹏鸟 在佛灯的映照下,三个人始终在一种梦幻般的气场中穿行着。当快要穿越出沉沉的森林时,一直在小径的半空中漂浮着的这一团团神秘的绿色光团开始渐渐地消失了,朝着林子里悄无声息地漂浮进去。直到最后一团光晕在他们的眼前彻底隐匿了踪迹。 而此时的他们已经走出了这一片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 森林的外边仍旧是月朗星稀,眼前,朦胧月色笼罩下的世界显出的是一片沉郁苍茫的起伏之势。 泽布托耶和碧落仍旧身处在重峦叠嶂的群山之中。目光所及的世界变得极其狭小,但抬头仰望的天空却浩淼无垠。 泽布托耶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还是山连山山重山的?几时能够走出这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啊?” 泽布托耶走得疲惫不堪,显得有点气馁了。他想就着旁边的一块鹅卵石坐下,歇一口气,好好捋一捋混混沌沌的思路。 释宽老和尚问道:“怎么?走不动了?” 泽布托耶喘了口气说:“不是走不动了,是越走越没劲了,看不到出路啊!这山重山山连山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你现在知道看不到出路了?按道理来讲,你泽布托耶不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啊!这点弥彰就把你的性子磨穿了?” 泽布托耶用无奈的眼神看着释宽老和尚,说:“其实你说我这又是何苦呢?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哪个龟儿子才岔进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样胡乱穿来穿去的究竟是在穿个什么东西?就跟个耗子钻进风箱里似的,怎么钻都钻不出来了,还受夹板气!” 释宽来和尚笑道:“你想知道你现在穿来穿去的穿的是啥东西?我告诉你,你想穿来穿去穿明白的就是我刚才问的你那个‘究竟’。” 泽布托耶不耐烦地说:“我懒得跟你说这些高深莫测不着边际的话。没劲了……” 数款老和尚激泽布托耶道:“哪还去看你们没有看见过的那些东西吗?” 泽布托耶被释宽这么一激,好奇心又起来了,立马来了劲,说:“要看!走了那么远的路,费了那么大的劲,不看不是白走这一趟了吗?” 释宽老和尚摇头笑道:“泽布托耶啊!你啊,心劲都用在这上面了。呵呵……”说着径自朝前面走。 碧落这时小声朝泽布托耶说:“老龟叔,他究竟要带我们去看什么呀?越整越迷糊了,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泽布托耶这时突然使劲在碧落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掐得碧落生生地疼,她大声朝泽布托耶问道:“老龟叔,你疯了吗?怎么无缘无故地掐我?” “疼吗?”泽布托耶却问。 “咋不疼?” “晓得疼就不是做梦,知道不?走吧。” 终于,泽布托耶和碧落被释宽老和尚带到了一处万丈悬崖边上,四面的悬崖峭壁合围着一处竖井一样的天坑。整个天坑呈椭圆形,四面光滑的岩壁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清莹的暗光,似乎岩壁长年累月都被从岩石缝中渗透出的泉水润浸着。 天坑下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 碧落对天坑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这么深这么狭隘的天坑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一股股山风把释宽老和尚的僧袍猎猎地掀动起来。使屹立在悬崖边的他显出一种临风而立的挺拔之气。 看着天坑下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泽布托耶和碧落两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都不敢靠近释宽老和尚站的那道悬崖边去,离得远远地看着释宽老和尚。 泽布托耶无意中朝对面的悬崖看去,却见对面的悬崖上耸立着一根石柱一般的东西,那根东西耸立在对面显得突兀孤立,直挺挺的。 突然,碧落看见那根石柱上似乎栖息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而且还不经意地动了一下。她凝神再看,果然是栖息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好像在黑暗中转动着脑袋朝这边警惕地窥视。 碧落甚至完全想象出了那东西朝他们窥探时的那双凌厉的目光。 她小声朝泽布托耶说:“老龟叔,对面的那根石柱子上好像站着一个大东西。” “在哪?”泽布托耶顺着张子恒的眼神看过去。 也就在这时,一直静静站立在对面石柱上的那个东西煽动了一下黑色的翅膀。翅膀煽开之时,足足有六七米宽。 泽布托耶和碧落异口同声地低吼了一声:“好大的一只老鹰!” 释宽老和尚听见泽布托耶和碧落惊惧的低吼声,回头朝他们小声说道:“别出那么大的声,当心惊动了它!它不是老鹰,是传说中的大鹏金翅鸟。你们说的凤凰,就是它。” 泽布托耶讶异地说:“凤凰?凤凰好漂亮的!这东西好吓人!我在天坑国看见的凤凰可不是这样的。” 释宽老和尚又呵呵小声说道:“那都是你们把它想象得那么漂亮的。你们谁见过真正的凤凰?天坑国里看见的那可不是什么凤凰,那是神鸟!” 泽布托耶和碧落都被释宽老和尚的话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了,一脸的懵懂表情。 于是释宽老和尚又说:“没见过的东西,你们当然可以把它朝好的方面想,其实真相却是另一码事儿。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青鸟’,西王母的坐骑。传说中有三只,这是其中的一只。” 泽布托耶啧啧惊叹地说道:“有你说的那么神吗?还王母娘娘的坐骑了……” 释宽老和尚说道:“你信则信,不信则当过耳风。” “你带我们来不是就为了让我们看这个东西吧?”泽布托耶显出一丝遗憾地说。 静园老和尚说道:“当然不是。我是让你们看下面的东西。” “下面有什么东西?” “你走过来朝下面看就知道了。”释宽老和尚说道。 泽布托耶和碧落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还是没有挡住好奇心的诱惑,战战兢兢地朝着释宽老和尚站的悬崖边试探着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释宽老和尚的脚下果然是一处万丈深渊般的天坑,就是朦胧的月色,也不能照见它的底部,整个天坑底下似乎黑雾袅绕阴气沉沉。 泽布托耶尽量伸长了脖子朝天坑的下面看去,下面没有任何声息,就像是一潭死水。 泽布托耶和碧落都有种头晕目眩般的感觉。 泽布托耶说:“下面啥也看不见啊?你让我们看啥?” 释宽老和尚这时在一块平坦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捋捋了僧袍,说:“你们也坐下,会看见你们想看的东西的。” 泽布托耶将信将疑,并排着释宽老和尚坐了下来。 碧落以为是释宽老和尚又在故弄玄虚,所以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冷冷地看看泽布托耶,又看看释宽老和尚。 又是一阵山风刮过来,释宽老和尚的胡须被山风吹得冉冉飞动。碧落突然觉得这老和尚还真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气象,心里警醒了一下,将一直落不到实处的心往胸口里挤了挤,鬼使神差地变得庄重起来了。 泽布托耶一门心思想看自己急于想看见的东西,所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漆漆的天坑的底部,可是死水一般的天坑的底部就是没有任何动静。 泽布托耶越来越不耐烦了,他有点坐不住了,想让释宽老和尚带他回去了。刚扭过头要朝释宽老和尚说出自己的想法。碧落却冷不丁压着嗓门轻声低呼道:老龟叔,快看,对面有东西爬上来了。” 泽布托耶定神看去,果然,对面被月光映射出清莹反光的绝壁上,有东西在朝着上面爬动,这东西攀爬的速度极其缓慢,似乎爬得非常艰难。 而释宽老和尚一直微闭着的双目也在此时悠然间张开了。他神目如电般地盯着对面绝壁上慢慢朝上移动着的物体。 泽布托耶小声朝释宽老和尚问道:“是什么东西爬上来了?” 释宽老和尚没有回答泽布托耶的问话,而是一只手合适于胸,一只手数起了念珠,嘴里开始念动起了屡屡梵音。 泽布托耶对释宽老和尚念出的梵音毫无兴趣,更没有丁点感觉,所以只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绝壁上慢慢移动着的黑影。 泽布托耶以前在映霞寺的水井里呆着的时候,经常在百无聊赖闲得发慌的时候探出脑袋,在水井中听释宽老和尚念这梵音,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了,现在更是听得不耐烦了,所以更不会理会释宽老和尚,和碧落一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面的悬崖上。 两个人似乎同时看出了一点端倪。 “老龟叔,好像爬上来的是一个人!”碧落说。 “不对,是三个人!”泽布托耶纠正道。 果然,下面还有两个黑影在绝壁上缓缓地朝上移动着。 突然,爬在最上面的那个黑影一下子滑了下去,紧接着就听见天坑的底部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后面的两个黑影迟疑了片刻,似乎还勾下头朝摔下去的同伙看了看,然后又继续朝着绝壁上攀爬。隐隐约约间,泽布托耶和碧落似乎听见有锐利的爪子划在石壁上的咔咔声。 泽布托耶小声说道:“不像是人,这东西好像长着爪子!” 突然,泽布托耶和碧落的头顶上射出一道白炽炽的白光,这道白光在清冷朦胧的月色中陡然间迸射出来,显得极其炫目耀眼。 白光就像一道利剑般呼地一声直直地刺向了对面光滑的绝壁,一团白色的光圈将那两个黑影死死地笼罩住了。 在白光的笼罩下,泽布托耶和碧落借着这道刺目耀眼的大光这才看清楚,在绝壁上朝上面缓慢爬动的哪儿是什么人啊?这明明就是两个白森森的白化怪物啊! 被白炽炽的强光笼罩住的两个白化怪物就像壁虎似的死死地粘贴在绝壁之上,白森森的肉皮子下,瘦骨嶙峋的脊梁就像要从皮肉里嘣出来一般,在强烈光线的照射下,它们猛地扭过头来,一张惨白邪恶狰狞脸和一双灰白的眼珠子正好对着泽布托耶和碧落。泽布托耶和碧落的脑袋嗡地一声就炸了。 泽布托耶咚地跳起来,惊呼着声音大声朝释宽老和尚喊道:“就是这东西?就是这东西?怎么那么吓人啊?” 碧落也吓得从地上翻爬着起来,脸色发青,嘴唇都在哆嗦,朝泽布托耶问道:“老龟叔,这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就在泽布托耶和碧落一惊一咋呼间,只听见对面的那根石柱上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声。一直蹲在对面石柱上的那只金翅大鹏鸟展开了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巨大的翅膀煽动起来,在天坑的上部形成一股股强大的气流。 金翅大鹏鸟在天坑的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一个俯冲就朝绝壁上的白化怪物扑了过去,尖利的爪子又准又狠地抓住了其中的一个白化怪物,翅膀煽动间,另一个白化怪物被金翅大鹏鸟翅膀煽动出的气流卷得就像一片叶子般地飞坠下了万丈悬崖。 紧接着,爪子已经死死抓住白化怪物的金翅大鹏鸟振翅而起,翅膀卷起的一股股罡风在天坑内再一次形成了一股股强劲的气流朝着泽布托耶和碧落他们站立的这边悬崖刮了过来。 金翅大鹏鸟的翅膀只在一开一合间已经腾上了半空。泽布托耶和碧落仰头朝着天空望去,只见金翅大鹏鸟在空中急速地煽动着舒展宽大的翅膀,越飞越高,影子也越来越小,不一会儿的功夫,金翅大鹏鸟就像是飞到了月亮的边缘一般,绕着泛着清辉的月亮飞动起来。 释宽老和尚这时朝仍旧仰头呆望着天空的泽布托耶和碧落说:“这下你们看清楚了什么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样子了吧?” 泽布托耶赞叹道:“果然是神鸟啊!”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黑点从月亮的边缘飞坠而下,嘭地一声闷响,有东西摔在了对面的那根石柱之上。那道白光朝石柱上射了过去,只看见那个白化怪物在石柱上被摔得血肉飞溅粉身碎骨。 那道白光瞬间熄灭了,而围着月亮边沿飞动绕圈的金翅大鹏年也俯冲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那根石柱上,紧接着,便传来金翅大鹏鸟用坚硬锋利的喙撕裂白化怪物尸骸的声音。 泽布托耶和碧落经感觉不到空气里的血腥和残忍,被抽紧的心松懈了下来。 这时,释宽老和尚抬头朝上面的一个山洞喊道:“惠真,你下来吧,是我们曾经的老邻居泽布托耶来了。” 一会儿,就见一个人影从上面的山洞里跑出来,脚步轻盈地跑到了泽布托耶的面前。 泽布托耶定睛一看,果然是映霞寺溜猴子玩的那个小和尚——惠真。 泽布托耶呵呵笑道:“原来你们俩师傅都到这儿来了啊?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们了呢!” 惠真一副腼腆的样子,朝着泽布托耶嘿嘿地笑。 泽布托耶这时朝惠真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术,一下子射出这么强的一道光?” 惠真仍旧腼腆地呵呵笑道:“我哪儿会什么法术?就是师父给我法器!” “法器?什么法器那么厉害?”泽布托耶惊讶地说。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这种法器可不是一般的法器,我也是从一位世外高人那儿得来的,你可别把它想成是法术妖术的,我们还没那本事。” 泽布托耶说:“赶紧带我去看看。你这法器可真够厉害的,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惠真和尚拿这个好奇心特重的泽布托耶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朝上面的山洞走去…… 51封印世界 山洞是一个普通的山洞,里面狭小而且昏黑不清,外间的月色仅仅照进洞口半米的地方,而就在洞口,果然有一个用一个精致的三脚架支撑着的法器。 泽布托耶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由得啧啧称奇地仔细观赏着这个在月光下泛着冷冰冰颜色的大家伙,说:“这究竟是什么法器啊!怎么这么稀奇古怪的。” 跟在后面的释宽老和尚却说出更让张幺爷惊奇的话:“原来这个山洞里还一种法器,伤人于无形,我和惠真来了,才让人把这法器撤走的。” 张幺爷越发地惊讶了,说:“真的,什么法器这么了得?” 释宽老和尚却说:“这可是天机啊!有些事情就不要过问得太过仔细了。你只要知道,你用眼睛看到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在眼睛看不到的背后,其实隐藏着很多东西。你能看见的,普通人都能看见,但是,今天你看见的,却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看见的。” 泽布托耶说:“你这么说,好像我今天还是大饱眼福咯?” 释宽老和尚说:“比大饱眼福恐怕还要高级吧?”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这种法器究竟是谁给你的?” 释宽老和尚说道:“这个我就真的不会跟你说了。你也不要再想知道个‘究竟’,该你晓得的,我都尽量满足你的好奇心,不该你晓得的,我肯定不会跟你说半个字的。” “哪你就不怕我把刚才在这儿看见的也说出去?”泽布托耶说。 “怕你说出去我也不会带你来,呵呵……你说出去,谁信?” 释宽老和尚跟泽布托耶说话,尽量用的是家长里短的摆龙门阵的口气,这是因为他和泽布托耶太熟络了的原因。 泽布托耶听释宽老和尚这么说,只好一脸无奈地看了眼碧落。碧落脑子里也正在寻思着问题,脑子里浆糊一般的被弄得有点化不开了。 泽布托耶知道,释宽老和尚说这样的话,就表明他已经不会向他透露出更多的有关于这种法器的丁点信息了,于是也就没有继续寻根究底,而是说:“我和碧落刚跨进这个地方的时候,以为这儿就是一个天下泰平,万事大吉的好地方了,没想到还是暗藏凶险。这个世界,我一个普通的凡人还真是有点看不懂了。” 释宽老和尚又朝惠真吩咐道:“再把法器打开,让泽布托耶看看那下面的情形。这回索性让他把想看的东西看个通透明白。” 惠真将法器调整了角度,一道雪白刺眼的光柱又像一把利剑一般斜刺刺地划向了天坑的底部,天坑里阴沉沉的黑暗顿时被划了透,一道圆形的光圈透射到了天坑的底部。 天坑的底部,又有几个白化生物被死死的笼罩住了。被摔死的两个白化怪物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这几个白化生物正在天坑里的一潭水池子里捧水喝,当探照灯强烈的白光笼罩住他们的时候,这几个家伙显得异常警觉和慌乱,直起半佝偻着的白森森的身子,一下子就蹿出了探照灯笼罩的范围,在黑暗中鬼魂一般地消失了。 惠真将探照灯的角度重新调整,将光圈朝着几个白化生物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追到天坑的边缘,才看见天坑边缘的底部有一个不规则的洞口。白化生物似乎已经躲进了洞里边。 惠真没有再移动探照灯的光柱,泽布托耶和碧落眨不眨地注视着那个洞口。 一会儿,从那个洞口里,鬼鬼祟祟地同时探出了两颗邪恶丑陋的脑袋。这两颗白森森的脑袋就像没有长着头皮一般,看不清上面有没有毛发,即使有,也可能只有稀拉拉的几根,似乎白森森的颅骨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看了让人心惊肉跳。 是两个白化生物,他们的脑袋朝着泽布托耶他们转动过来,灰白的眼珠子直直地看着泽布托耶他们。 心里跳得咚咚咚的泽布托耶脱口说道:“它们在看我们。” 释宽老和尚却说:“这些东西是看不见我们的。因为长期被禁闭在黑暗的世界里,他们眼睛的功能几乎已经完全退化了,个个都变成了睁眼瞎,只是还有一点光感罢了。” “你是说他们都成了青光眼?”泽布托耶说。 “大概差不多吧?”释宽老和尚说。 “哪我咋感觉他们灰白的眼珠里好像能够射出邪恶的光一样?” 释宽老和尚说道:“它们的眼神虽然失去了看东西的功能,但是,却还是这些家伙内心的一扇窗户啊。” 泽布托耶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不大放心地问:“你和惠真一直就在这儿守着这些家伙?不让他们爬上来?” 释宽老和尚点头说道:“是的,和我们一起守着这些家伙的还有对面的那只金翅大鹏鸟!” 泽布托耶心里暗自嘘了一口气,说:“得守好啊!这些东西真要是爬出这个天坑了,那就麻烦了,哪个看了,都会被活活吓死的。更别说被它捉住了。” 释宽老和尚说:“所以我今天带你来看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最神秘的地方,外边的世界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和这种怪物存在的。而事实上,这些怪物已经存在了几千上万年。只是一直被禁锢在这下面一直没有出来的机会罢了。” 泽布托耶说:“存在几千上万年了?有那么久吗?咋外头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关于这些怪物的传说。连妖魔鬼怪都有传说的。” “有,怎么会没有他们的传说?只是一般的人没有从传说中看出它们真实的影子。” “是吗?”泽布托耶又开始好奇地看着释宽老和尚了。 释宽老和尚这时也来了兴致,说:“来,坐下,我跟你好好说说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也好去了你的一块心病,免得你晚上想着这个事情睡不着觉。” 泽布托耶和碧落听静园老和尚要给他们摆故事,好奇心大起,规规矩矩地找了个岩石块坐下来。 惠真也把探照灯熄灭了。 被崇山峻岭围困着的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只有清风冷月相伴,端的生出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来。 释宽老和尚清了下嗓音,用浑沉的声音缓缓说道:“相传在远古的时候,有两个部落曾在中原展开生死大战,其中一方个个都是人面兽身,铜头铁额,面目狰狞的半人半兽之人,他们手持金刀铜斧、强弓大弩,显得强悍凶狠;另一方却是手执木棍、石斧石刀,装备极其寒酸的土族部落。两军一接触,便展开肉搏厮杀。一时间血肉横飞,喊声震天。半人半兽的异类部队在阵前布下毒雾,瘴气,土族部落拨雾冲杀,神勇威猛,可刚冲出霾雾,但见天空黄沙滚滚而来,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黄尘过后,阴云密布,大雨滂沱。在这危急关头,土族部落把随军携带的虎豹熊罴统统放出冲向敌阵。手持金刀铜斧的异类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兽吓得魂不附体,有的被猛兽尖牙咬断了脖颈,身首异处;有的被猛兽利齿扒开了胸膛,血流满地;侥幸活下来的没命地逃窜。这就是古代传说中黄帝与蚩尤的涿鹿之战。而那些人面兽身,铜头铁额的异类部队,就是蚩尤当时动用的最邪恶的部队。这支部队只在涿鹿之战露了一次面,便被封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从此再也没有在封印的世界中被解脱出来。” 泽布托耶问道:“那么,这支部队现在被封印在了什么地方?还能找得见吗?”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泽布托耶啊!你真是木鱼疙瘩啊!我刚才让你看的东西,就是封印世界里面的东西啊!” “啊?”泽布托耶终于恍然大悟般地发出一声惊呼…… 释宽老和尚又说道:“千百年来,一直有心怀不轨,意欲窥觑皇权相位之人,通过各种经史典籍,官稗野史寻找这只神秘的异类部队,尽管他们也曾发现了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他们都没有真正走近那道封印之门。这些人,其实都是些野心勃勃狂傲自大的政治掮客,他们不计后果,只要结果,根本没有考虑这种邪恶的势力如果被放纵诱发出来,一旦失去了掌控和驾驭,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他们只图利用这种邪恶势力来达到他们的阴险目的,而这种势力一旦泛滥,遭罪的还是天下的庶民百姓!”释宽老和尚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波动起来了。 泽布托耶和碧落却听得痴了一般。 释宽老和尚继续说道:“是的。正邪都是相生相克地扭结在一起的。在邪恶的背后,必定有正义的看护!不然,邪恶终将泛滥,世界也会从此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阴阳交替,正邪相生,这就是天道!你们进入到了一扇充满神性世界大门,这道大门的后面,有一个与你现在看见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真的吗?” “这是真的。”释宽老和尚说:“但是,如今要进入那个世界已经是困难重重,那个世界已经被隔绝在了一道沉重的大门之后,几千年的沉重历史,已经给那道大门上了一道死死的门闩,而要重新开启那道大门,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人啊!必须要经过一个大的轮回,也许才会又回到原点,重新审视真正要走的路。但是,这样的轮回,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不可以用普通人的心来想象的。” 泽布托耶见释宽老和尚又开始云遮雾罩地说话,催促地说道:“释宽师傅,你不要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我们不想知道什么轮回什么交替,你只跟我们说那道大门究竟在哪儿?我们找人把它撞开不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何必整得那么玄乎。”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泽布托耶啊!你晓得的门和我说的门是有天壤之别的。就像你看到的世界和我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一样。” 泽布托耶不屑地说道:“你又和我整玄的了。未必你看世界的眼睛不是人眼睛?是狗眼睛?”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呵呵呵……泽布托耶,你是俗人,我不跟你计较。我要告诉你我看见的是一团团燃烧起来的火,你能看得见吗?” 泽布托耶说:“火没烧起来,我上哪儿看去?你把我当猴在耍吧?” 释宽老和尚又是呵呵笑道:“火要是已经烧起来才被你看见,你还能坐在这儿?你是‘三季人’,我不跟你多说了。该看的你已经看见了,我们还是照原路返回吧。” 释宽老和尚说着站起了身。 泽布托耶却不依不饶起来,朝释宽老和尚大声问道:“我是‘三季人’?你别说我听不懂的话来占我的便宜哈?当了几十年的和尚了,说话比老子还不厚道!” 释宽老和尚依旧朝泽布托耶呵呵呵笑道:“所谓‘三季人’,就是只知道春夏秋,不知道还有冬啊!一年四季只活三季啊!” 泽布托耶仍旧不服地说:“你说我连四季都分不清楚还得了啊?二十四个节气歌老子都倒背如流。你也太小看我了。” 惠真这时朝泽布托耶笑道:“泽布托耶,我师傅他不是小看你,他是在挖苦你。” “挖苦我?” “是啊!他说你是属蚱蜢的。春天生,到秋天就死了,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冬天。” 泽布托耶这时才回过味来,一旁的碧落却扑地笑出了声。而释宽老和尚已经甩开步子朝山洞下走去。 泽布托耶吃了大亏般地边朝释宽老和尚追上去边大声嚷嚷开了:“老和尚,你太没有意思了,你挖苦个人也这么曲里拐弯的。你太没意思了……” 释宽老和尚却在前面发出呵呵呵的得意笑声…… 52枪手的葬礼 这个神奇的世界,白昼与黑夜仅仅一墙之隔? 释宽老和尚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拉动了一道门的门闩。随着一扇大门的开启,一道耀眼光芒迎面扑入,晃得泽布托耶和碧落连眼睛也无法睁开。而站在正门口的释宽老和尚矍铄的背影完全沐浴在了这道华丽无比的光线之中,使他整个人似乎焕发着神秘的光彩。 在这层神秘光影的包裹中,释宽老和尚一步跨出了大门。 泽托布耶和碧落不敢怠慢,似乎怕那道大门会突然关闭似的,紧赶了两步跟了出去。 当两个人回头朝大门看去时,那道大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眼前,仍旧是青青的草地,繁星点点的野花和苍翠的松林…… 泽布托耶很不真实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真切的皮肉之痛使得他紧皱了一下眉头。 碧落小声朝泽布托耶问道:“老龟叔,我们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泽布托耶不耐烦地说:“你自己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不就知道了。” 碧落还真掐了一把,疼! 而释宽老和尚已经朝着来时的那条石阶山道走去。 泽布托耶和碧落来不及细想,紧紧跟上去。对与刚才经历的和现在正在的经历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分辩真与假,虚幻与现实的能力了。此刻,在他们的意识空间里,已经出现了时空错乱,阴阳颠倒的局面。 走了一段,泽布托耶小声对碧落说:“这个释宽老和尚的水太深了,简直踩不透了。我原先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这老和尚有这么高的修为?” 碧落却说:“我觉得他刚才用的就是法术!障眼法!故意麻痹我们的。” 泽布托耶却摇头说:“我感觉不是障眼法。那个白森森的怪物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只不过这阵子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碧落说:“不是障眼法?哪这个事情怎么解释得通?” 泽托布耶说:“是有点解释不通。”说到这儿的泽布托耶又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了。 他还是想解开心里的谜团,于是紧赶几步撵上释宽老和尚,没话找话地对释宽老和尚说:“释宽师傅,怎么惠真没有跟着我们出来呢?” 释宽老和尚看了一眼泽托布耶,把泽托布耶的心机已经猜中了*分,说:“惠真暂时还不能出来。那个地方,他恐怕得守上一阵子了。” “那地上不是有金翅大鹏鸟和你的法器把守着的吗?惠真在不在那儿不是也一样吗?” “有些事情你是局外人,你是不会懂的。”释宽老和尚说道。 泽托布耶见从释宽老和尚的嘴里已经套不出什么话,有些气馁地放缓了步子,等着碧落走上来。 碧落这时候不知不觉间好像突然精神了许多,她感觉自己有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里,一切又变得那么的亲切自然了,于是走起路来甩手甩脚的。 泽布托耶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现碧落的精神状态发生了这样的大转折的,咦了一声说道:“碧落公主,你怎么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像刚才那种担惊受怕的样子了?” 经泽托布耶这么一提醒,碧落才感觉自己的确是精神抖擞了许多,却故意说:“我多久担惊受怕的了?我一直就这么精神的。只不过我刚才有点不适应那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而已。” 泽托布耶啧啧说道:“你就在我面前吹吧!你刚才什么状态我可是看的真真的。我虽然不是什么火眼金睛,但是,一般的情况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一路说着话,三个人已经回到了刚才的石拱桥边。石拱桥下已经没有了那群漂亮女人捶洗衣服的声音,也没有活色生香的对唱情歌的动静,而是传来一阵婉转凄凉的歌声: 从军伍,少小离家乡;念双亲,重返空凄凉。 家成灰,亲墓生春草,我的妹,流落他方! 风凄凄,雪花又纷飞;夜色冷,寒鸦觅巢归。 歌声声,我兄能听否? 莽天涯,无家可归! 路过石拱桥的泽托布耶和碧落被这凄婉哀怨的歌声打动了,便走到桥边朝桥下望去。只见刚才那群洗衣服的女人将一个女子围在中间,都安安静静地在听她唱歌,脸上和娥眉间布满了忧郁悲戚的神情。 泽托布耶朝唱着忧伤歌曲的女子喊道:“我说姑娘,你咋不唱点高兴的歌?唱这种悲悲调调的歌,听了心里好不舒服哦!在这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之地,你应该唱欢快一点的曲子啊!” 泽托布耶站在石拱桥上不合时宜的喊话倒把桥底下安静的气氛给打搅了,桥下的人都一起仰头看着桥上的泽托布耶和碧落。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敦实的小伙子朝这边急冲冲地走了过来,见了走在前面的释宽老和尚,恭恭敬敬地朝释宽老和尚行了个佛礼,在凑在释宽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话。 释宽老和尚的脸色一下子就严峻起来,说:“怎么会放生这样的事情?” 看小伙子急冲冲的样子,泽托布耶预感到小伙子遇到了什么事情,就看着他,没挪步子。 小伙子又走到泽托布耶和碧落的跟前,还没开口,泽托布耶首先问道:“小伙子,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小伙子却说:“我还正说来找你们两个呢!今天你们恐怕是赶不了路了,得在这儿耽搁一晚上了。” 泽托布耶不解地说:“为啥?这儿就是再好,也还是赶路更要紧啊!再说,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来到你们这儿的,我们还得急着去找一个人呢!” 小伙子说:“是这样的,村子里的一个枪手遇事情死了,我们的请释宽师父超度他的魂魄过桥上路。” “哦?怎么死的?”泽托布耶吃了一惊。 “就刚才一阵子的事情。”小伙子说。 “怎么死的?” “被毒箭射死的。” “被毒箭射死的?什么毒箭?谁射的?” “暂时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带人去出事的地点看去了。”小伙子的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这个地方还是不太平啊?我刚才还以为我们是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了呢!没想到也是个不清静的地儿!唉!”泽托布耶的心里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碧落这时朝泽托布耶问道:“老龟叔,我们还去找那个被龙公子囚禁的人吗?” 泽托布耶却说:“我们还是入乡随俗吧,等把这儿的事情办了再说吧。” 碧落无奈,皱起了眉头,不过没有使出犟性子执意去找龙子。 这被大山合围着的村寨的夜色黑得要比外面世界的夜色要深沉许多。被黑色涂抹的世界里,见不到一点星光。 整个村寨沉浸在浓厚的静谧中。似乎一到了晚间,所有的一切都争先恐后地进入到了黑色的梦乡,与黑夜进行一场神秘的约会。 而在一片林子里,却燃起了几堆旺盛的篝火。寨子里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要在这儿为一个灵魂践行。一位枪手就要上路了,他的灵魂将要回到远祖的序列中去,寨子里的人要送这位枪手最后一程。 聚集在火堆周围的人并没有痛失亲人的那种忧伤和悲戚,他们个个神情肃穆,默默地看着在为枪手准备着上路程序的人。 死去的枪手叫多罗,是两个男孩的父亲,他的芦笙是寨子里吹得最好的,情歌也是寨子里唱的最靓的。 他也是寨子里对女人最好最多情的一个男人,无论是自己的老婆,还是寨子的其他女人,他都发自内心的喜欢,他爱戴这些女人胜过爱戴他自己。 而今天晚上,这个喜欢女人胜过自己生命的多罗就要上路了,他要丢下他热爱的这些女人到祖先的序列中去了。 那些曾经被他爱戴过的漂亮女人,个个穿着孔雀蓝的土布衣服,手上端着一碗清清的泉水,围绕着多罗的遗体默默的行走。 她们用温柔静穆的眼神注视着这位集勇敢和多情于一身的男人,用心灵最柔软的一处角落一起为这个男人祷告,愿他在去往祖先灵魂居所的路上,花团锦簇,一路欢欣。 女人们用纤细的手,蘸上碗里的清清泉水,朝多罗的脸上洒去,多罗黝黑的脸庞平静得像夜间里泛着冷冷清辉的一面湖水,神秘深邃。 在不远处的一堆旺火旁,有人在烧火,杀猪,用醇香的糯米做手抓饭,他们在为多罗回归祖先的故土前做充足的准备。 寨子里的每一个人在落气后都必须在当天下葬,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们必须要抢在山神野鬼得到死者死去的消息前,把死者的灵魂悄悄送走。 他们害怕山神野鬼得到死者要走的消息后,在半道上给死去的灵魂设置障碍,布置陷阱,让死者的灵魂在山岭间迷路,最后成为这些山神野鬼的仆人,而活在世界这边的人却一无所知。 这时,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搀扶着一个拄着乌木拐杖,老态龙钟的老婆婆走到了多罗的身旁。 老太太是多罗的祖母——索普阿婆。索普阿婆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一百多年的岁月磋磨,已经把她原本纤细笔直的腰杆压迫成了一张永远不可能再直起来的弯弓,使她走起路来活像一只老迈的鹭鸶鸟。 索普阿婆的丈夫已经给她托了很多回梦,他要接索普阿婆到祖先那边去。可是普索阿婆每回都对索普老爷说,她要是也跟着他走了,谁来看管寨子里的这些小辈们。 这些小辈们还离不开她的看护啊! 索普阿婆是刚刚才得到多罗要到祖先那边去的消息的。于是她要托付多罗给祖先那边捎带这边的消息过去。 索普阿婆要乞求祖先,既然多罗的灵魂被祖先接过去了,她要让那边的祖先再送一个传人过来。香火延续,生息繁衍,代代不息…… 传承,是世世代代永远的密码,只可意会,无需破译…… 索普阿婆颤巍巍地被搀扶到多罗的身边,看着直挺挺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多罗,她接过一个女人递过来的一碗清泉水,用干枯的手指蘸上泉水洒在多罗水淋淋的脸上,用含混不清的苍老声音朝多罗说:“多罗啊!好孩子,上路了,要小心些,别让山里面那些豺狼虎豹变成的漂亮妖精迷了你的眼睛。不要贪玩,不要调皮,不要在路上爱上与你不相干的女人,就直直地到祖先那儿去吧,告诉祖先,我们砍下了一棵树,就要栽上一棵树,不能让这片寨子少了树的庇荫……” 标志着多罗的那棵树还没有彻底长大成材,于是寨子里的人就砍了标志着索普阿婆的那棵树给多罗造一座阴间的屋子——棺材。以后索普阿婆要是走了,就用多罗的这棵树造阴间的屋子。 肉煮熟了,切碎了,和在香喷喷的糯米饭里,用新鲜的粽巴叶包好。 释宽老和尚吩咐几个后生从林子里砍下几根翠竹,在多罗的身边给他搭起一座桥梁,好让他渡过千山万水,走回到祖辈居住的地方。又拿起粽巴叶包好的糯米香饭用一杆木制的长矛枪挑起,捏在多罗的手上,让多罗挑着这糯米香饭去孝敬祖先。 过后,释宽老和尚独自一个人走进了一片密林深处,一片片地呼唤多罗的名字,呼喊一阵,他又驻足倾听,终于,从林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声。 夜晚的山林极其安静,这声清脆的鸟鸣声映得很远,围聚在火堆旁的寨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听见了这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于是,所有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层如释重负般的笑意。 大家此时都心知肚明,多罗的灵魂已经附在了这只鸟儿的身上,以后寨子里的人都不能用枪或者弹弓打发出这种叫声的鸟了。 *办多罗的整个葬礼都是寨子里的男人,从生火,做饭,为死者多罗穿衣,以及搭桥等等。 现在,寨子里的人都在等一个时辰,只要释宽老和尚一下令,寨子里的几个男人们就要一起上去把多罗拉起来,用黑土布把多罗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再用早就削好的细竹篾条把多罗缠绑在一根晾稻禾的木杠子上。 晾稻禾的木杠子也是连接生死两界的桥梁。 漆黑的空气中开始刮起了细微的冷风,那只神秘的鸟儿还在林子间不时地鸣叫,就像是多罗的魂魄在和寨子里的乡亲做最后的道别。 释宽老和尚这时从怀中拿出了一把铜铃,摇动了铃铛,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抬上被牢牢捆绑在木杠子上的多罗,健步如飞地朝密林深处早已挖好的一处隐秘的墓地走去。 深沉的夜幕下,寨子里的男女老幼高举着火把,默默地跟在后面。 穿过黝黑的山林,火把发出的星星点点的光亮,使寨子里的这群人就像是从悠远的旷古走来的一般。 释宽老和尚在前面摇动着铜铃,嘴里念着嘤嘤嗡嗡的密语,寂静的四野,那些没有睡去的生灵似乎都在谛听一个魂魄上路的声音。 多罗的墓长约三米,宽约一米,深约两米,寨子里的人用糯米香稻的禾苗扎成扫帚,将多罗的墓穴仔仔细细地打扫上一遍,然后把做好的空棺材放进去,又把木杠子上的多罗解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多罗放进空棺材里,头朝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朝着祖先栖息的方向。他的那支鸟铳被特意放在他的手边。 一切准备停当,释宽老和尚最后一次摇动了手中的铜铃,大声喊道:“上路咯……”一旁的众人一起附和起来。 “上路咯……”的混杂喊声在崇山峻岭间来回响荡…… 多罗的墓穴被人用土很快地掩埋了起来,然后在上面种上一棵小树。 子夜来临之时,寨子里的人迅速地撤离了墓地,他们灭了手中的火把,消失在了深沉冷清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太阳从山岭上冉冉升起之时,在雾霭迷蒙之中,多罗躺着的地方看上去只剩下一片苍翠的森林。 枪手多罗来过又去了,就像这初生的勃勃旭日,来时清新蓬勃,去时孤独寂寞…… 53看不破的迷障 安葬了多罗,村子里的人都散去了,稠密树林里只剩下老龟泽托布耶和碧落以及释宽老和尚。 泽托布耶的神情显得有些颓废,他茫然无助般地看了看四周。保持着原始风貌的树林显得莽莽苍苍郁郁苍苍的,周围的世界既宽广又狭小。 释宽老和尚这时朝泽托布耶问道:“泽托布耶,你怎么会进入到这个地方来?按理说你是进不来的。” 泽托布耶却说:“我也正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呢?当初我在映霞寺的水井里呆着的时候,你和惠真连招呼也不跟我打一个就走了,等我睡一觉从映霞寺里的水井里爬出来,准备透透气的时候,却看见映霞寺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我当时还以为你跟惠真被烧死在映霞寺里了,害得我在灰烬里找了大半天,却没见你们两个人的尸首。没想到今天会在这个旮旯里碰上你和惠真,而且你还带着我去看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你说,是不是你和惠真一不小心失火走水把映霞寺那破庙给烧了的?然后又怕佛教协会的人怪罪下来,所以一拍屁股走了人,到这么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躲起来了?” 释宽老和尚长声幺幺地唱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泽托布耶,你在映霞寺的水井里呆了那么长的光阴,每日里听我和惠真唱经頌佛,本以为你应该得到一点修为,没想到你还是信口雌黄地说话,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泽托布耶却说:“看情形,我还冤枉了你?” 释宽老和尚说道:“你确实是冤枉了老衲啊!你不知道映霞寺被烧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和惠真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时空的交错和逆转,你永远是不会明白的。” “你说的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你当然听不明白。因为你的修为还达不到听明白我说的这些话的火候。如果当你能够明白我今天说的这些话里的玄机时,你就已经不是泽托布耶了,而是一尊佛了。佛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只有一种空寂的圆满。” “我是真的被你整得有些糊涂了,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却跟我整出这么一出复杂的话,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释宽老和尚这时却呵呵笑道:“不是我把你整糊涂了,而是你泽托布耶把一件事情给搞砸了,有点乱了方寸地疾病乱投医了。” 泽托布耶一听释宽老和尚说这样的话,立刻警觉起来,说道:“你该不会对我的来龙去脉都了如指掌吧?” 释宽老和尚这时直盯着老龟泽托布耶,说道:“呵呵……我不光知道你的来龙去脉,而且我还知道你把紫水国的太子——禹陵生风给弄丢了。” 泽托布耶一听,立马站起来,提高了声音朝释宽老和尚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释宽老和尚却说道:“你别激动,这是天机,老衲是不会泄露的。” 泽托布耶却说:“什么鬼天机?别整得这么玄乎!我不信你这一套。” 释宽老和尚却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透露一点,你只知道此时的禹陵生风被天坑国的般若国王密藏在地底深处的冰窖了,但是,你却不知道被冷藏在冰窖里的禹陵生风却在另一个时空里遭受着另一场磨难。这都是他命里逃不过的劫难。这都是天意。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还是不要太过着急此时禹陵生风的处境,这都是他必须要经历的劫数,你是没有改变这种天意的安排的。” 释宽老和尚的话把泽托布耶给彻底地打懵了,说:“释宽老师傅,你知道我泽托布耶一直是个规矩人,老实人,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规矩老实,就用这些云遮雾罩的话来懵我啊!我是真的半句也听不懂你说的话了,什么我们的禹陵生风太子在另一个时空遭受另一场磨难?你该不是说我们的禹陵生风太子还有他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吧?而且你都知道……”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你这么理解也没有错。不过这只是你们凡夫俗子的理解,其实,什么是前世?什么是今生?什么是来世?这些在寰宇之中是毫无意义的。这都是因为你们心里存有‘分别心’的缘故,这是一种大障碍啊!如果有一天,等你明白了我跟你说的这些话的妙处,你已经不是泽托布耶了,呵呵……不过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你还是赶紧带着天坑国的公主上路吧,你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泽托布耶这时的好奇心却被释宽老和尚给撩拔起来了,说道:“我们既然已经在这儿耽搁了这么久了,也不着急这一阵子。我感觉你好像对禹陵生风太子的前世今生和来世都了如指掌似的。那么,我是真心想请教一下,禹陵生风太子究竟在另一个你所谓的时空里遭受着怎样的磨难?” 释宽老和尚见老龟泽托布耶一副不依不饶,不问出个究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沉吟了半响,说道:“也罢!既然我把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不跟你透露一点你想知道信息,你的心里是不会泰然的。再说,在另外的那个时空里,你们的太子禹陵生风也该醒来了。” “醒来了?你是说我们的禹陵生风太子在另一个时空里也是被冷藏起来了吗?” “基本算是吧,呵呵……不过,在那个时空里,你们的禹陵生风太子可不是现在的禹陵生风,更不是恶魔幽琴,而是一个叫牛大山的混小子……” “慢,慢,慢……”泽托布耶立刻朝释宽老和尚摆起手来,说道:“你先别往下说,你让我先捋一捋,怎么我们的太子又变成了一个叫牛大山的混小子了?这得有多乱啊?牛大山……怎么会是这么个土得掉渣的名儿?” 释宽老和尚呵呵笑道:“的确够乱的。不过在假如你有我的修为,不受时空界限的限制,你就不会感觉到这中间有多乱了。你之所以感觉到乱,是因为你的修为还没有达到能够看破这一层层弥彰的境界。呵呵……” “牛大山?混小子?这可真是太乱了……”泽布托耶被释宽老和尚彻底给正迷糊了,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 就在泽托布耶自言自语地念叨着牛大山的名字的时候,处在另一个时空的牛大山却从一场迷乱的昏梦中懵懵懂懂地醒来,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当牛大山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似曾相识的俊俏脸庞正俯看着他。 牛大山的喉咙里嘟噜出了几个囫囵的音节,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和俯看着他的那双灵秀的眸子对视着。这双眸子是那么的美好,漆黑发亮的瞳孔如同深邃的夜空般神秘诱人。 那双瞳孔里的眼神很安静,俊俏的脸上没有丝毫因为牛大山的苏醒而露出惊喜神色,她静静地俯看着牛大山,似乎想从牛大山的脸上看出什么新鲜的花样一般。 此时,牛大山的脑子里并不能组织起清晰的逻辑思维,许多似曾经历的片段在他的脑子里碎片似的纷至沓来,但有几张脸庞却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极其清晰,他喃喃地朝俯看着他的女子轻轻唤道:“绣娘……绿鹅……冷露……碧落……” 女子仍旧安静地看着牛大山,脸上露出一丝莞尔的微笑。 这时,耳畔却传来一声石破天惊般的惊呼声:“姐!邱兵!你们赶紧来啊!大山醒过来了!大山醒过来了!嘴巴正在喊人呢……” 随着声音的响起,就听见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跑了过来,瞬间的功夫,牛大山的面前就出现了另外几张他似曾相识的面孔。这几张面孔也正俯看着他,脸上全是惊喜的表情。 牛大山的手被一双泛凉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一声颤抖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轻声唤道:“大山……大山……你真的醒过来了吗?”紧接着有几滴温润的泪水滴落在牛大山的脸颊上。 牛大山的目光在这一张张复杂的面孔上逗留了一圈,又落在那张俊俏的面孔上,嘴里依旧在喃喃地呼唤着几个人的名字:“绣娘……绿鹅……冷露……碧落……” 紧紧攥住牛大山手的是牛大山的母亲,她有些糊疑地朝牛大山的二姨问道:“他是不是在喊谁的名字?” 牛大山的二姨摇头说:“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名字我们从前都没有谁听过啊!” 一旁的兵兵娃却说:“好像脑子还是糊涂的,在说胡话呢!” 于是牛大山的二姨又服下脸来,轻轻用脸颊磨砂着牛大山的脸颊,在他的耳朵边小声问道:“大山,你是在喊谁的名字吗?” 牛大山的目光这时扭转了一下,看着一旁的母亲,他认出了自己的母亲,只是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眼眶里溢满了激动欣喜的泪水。 “妈,你怎么哭了?”牛大山终于从一种迷乱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轻轻朝母亲呼唤道。 就是这轻轻的一声呼唤,顿时把母亲感情的闸门打开了。牛大山的母亲一下子匍匐在牛大山的身上,紧紧抱住牛大山,嚎啕着说道:“大山,你可把妈妈害苦了!大山,我的大山!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呜呜……” 54苏醒 当牛大山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似曾相识的俊俏脸庞正俯看着他。 牛大山的喉咙里嘟噜出了几个囫囵的音节,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和俯看着他的那双灵秀的眸子对视着。这双眸子是那么的美好,漆黑发亮的瞳孔如同深邃的夜空般神秘诱人。 那双瞳孔里的眼神很安静,俊俏的脸上没有丝毫因为牛大山的苏醒而露出惊喜神色,她静静地俯看着牛大山,似乎想从牛大山的脸上看出什么新鲜的花样一般。 此时,牛大山的脑子里并不能组织起清晰的逻辑思维,许多似曾经历的片段在他的脑子里碎片似的纷至沓来,但有几张脸庞却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极其清晰,他喃喃地朝俯看着他的女子轻轻唤道:“绣娘……绿鹅……冷露……碧落……” 女子仍旧安静地看着牛大山,脸上露出一丝莞尔的微笑。 这时,耳畔却传来一声石破天惊般的惊呼声:“姐!邱兵!你们赶紧来啊!大山醒过来了!大山醒过来了!嘴巴正在喊人呢……” 随着声音的响起,就听见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跑了过来,瞬间的功夫,牛大山的面前就出现了另外几张他似曾相识的面孔。这几张面孔也正俯看着他,脸上全是惊喜的表情。 牛大山的手被一双泛凉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一声颤抖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轻声唤道:“大山……大山……你真的醒过来了吗?”紧接着有几滴温润的泪水滴落在牛大山的脸颊上。 牛大山的目光在这一张张复杂的面孔上逗留了一圈,又落在那张俊俏的面孔上,嘴里依旧在喃喃地呼唤着几个人的名字:“绣娘……绿鹅……冷露……碧落……” 紧紧攥住牛大山手的是牛大山的母亲,她有些糊疑地朝牛大山的二姨问道:“他是不是在喊谁的名字?” 牛大山的二姨摇头说:“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名字我们从前都没有谁听过啊!” 一旁的兵兵娃却说:“好像脑子还是糊涂的,在说胡话呢!” 于是牛大山的二姨又服下脸来,轻轻用脸颊磨砂着牛大山的脸颊,在他的耳朵边小声问道:“大山,你是在喊谁的名字吗?” 牛大山的目光这时扭转了一下,看着一旁的母亲,他认出了自己的母亲,只是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眼眶里溢满了激动欣喜的泪水。 “妈,你怎么哭了?”牛大山终于从一种迷乱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轻轻朝母亲呼唤道。 就是这轻轻的一声呼唤,顿时把母亲感情的闸门打开了。牛大山的母亲一下子匍匐在牛大山的身上,紧紧抱住牛大山,嚎啕着说道:“大山,你可把妈妈害苦了!大山,我的大山!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呜呜……” 牛大山意识到了自己回到了现实中,而且似乎经历了一段不平常的经历。因为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变得似乎有些陌生了。包括眼前的这些人。 他用手轻轻撩了母亲垂在他面门上的一缕花白的头发,轻声问道:“妈,你哭什么?” 母亲切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哭泣,压抑已久的情感这时得到彻底的宣泄。 二姨也哽咽着在一旁打电话:“娟子,你哥他醒过来了,在跟你姨说话呢……” 牛大山将目光调向打电话的二姨,兵兵娃站在二姨的旁边。 这条在牛大山眼里铁骨铮铮的汉子,神情居然变得有些有些萎靡憔悴,黝黑脸膛上络腮胡子也没有修剪,长而且浓密,牛大山一刻甚至没有认出他来。 牛大山内心里对兵兵娃突然升起一股久别重逢的亲切感,朝兵兵娃牵强地笑了一下。 “兵兵娃,你怎么把络腮胡子留起来了?”牛大山问道。 兵兵娃却用怨恨的眼神盯了牛大山一眼,没有回答牛大山的话。 二姨这时挂了手机,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走到牛大山躺着的床边,说:“还真是血浓于水,你娟子妹妹听说你醒过来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急着要回来看你。” 牛大山却说:“她不是要上课吗?” 二姨却说:“娟子已经上班了。” “上班了?”牛大山以为娟子辍学了。 “也难怪你会这么问。你知道你在这张床上躺了几年了吗?六年了。”二姨说。 “六年了?”牛大山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整整六年。幸亏是心灵手巧的哑女每天无微不至地在照顾你,要不然,你身上不定长了多少褥疮了呢!连卫生站的那个护士都说哑女把你照顾得真实一个奇迹,身上一个褥疮也没有长。你能够醒过来,还真得谢谢人家哑女。” 牛大山于是将目光移到哑女的脸上,此时的哑女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俏脸上的表情温顺柔和,那双灵秀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牛大山此时回忆起了哑女的来龙去脉,心里升起一丝对哑女的愧疚情绪,他朝哑女说道:“谢谢你啊!” 哑女似乎能够听见牛大山说的话,朝牛大山莞尔一笑地点了下头。 牛大山却说:“我好像做了个梦,你在水里朝我的嘴里灌了颗什么东西进去。” 哑女仍旧盈盈浅笑地看重牛大山,脸上漂浮出一丝粉色的浅韵,样子显得安静美好。 二姨说:“可惜是个不会说话的聋哑人。要不是聋哑妹子就好了。唉……” 牛大山朝二姨问道:“二姨,我真的昏睡了六年吗?” 二姨说:“未必这事二姨也跟你说谎?” “可是我感觉怎么就像是刚一阵子的时间一样,而且我还懵里懵懂地经历了一连串离奇得不得了的事情。” 这时兵兵娃走过来,朝二姨说道:“让姐跟大山单独处一阵子吧,我们先出去一下。” 于是二姨和兵兵娃以及哑女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 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牛大山的心里开始酸疼起来,他把匍匐在他胸口上的母亲的头用手托起来,然后腾出一只手替母亲擦拭满脸的眼泪,说:“妈,你不要这样子哭好吗?我的心也开始疼起来了。” 母亲果然停止了哭泣,端详着牛大山,破涕为笑地轻声说道:“妈一直相信你有一天会醒过来的。你知道吗?这六年里,妈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一有空,妈就在你身边陪你说话,说你喜欢听的话。可是,你啊,就是不回应妈一句,连你二姨有时候都说我落下毛病了,有时候要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鬼话了。” 牛大山依旧不相信自己在床上躺了六年这个事实,说:“妈,我真的在床上躺了六年吗?” 母亲说道:“整整躺了六年,这六年里你倒是一睡就啥事也不管了。你不知道,这六年里发生了多少事情。你那收账鬼的爸爸死了,你二姨父的农家乐也被房地产开发商征占了,也是你二姨父性子硬,跑去把开发商的老总砍了,判了六年,也幸好有个叫然姐的人帮忙,你二姨父才算是坐了两年的大牢……唉!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命里的冤孽,自从你出了事以后,我们家就祸不单行,这六年里,你不知道我们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牛大山安慰母亲道:“妈,别伤心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母亲这时振作了精神,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灿烂起来,说:“不管怎么说,今天你醒过来了,就是件比啥都喜庆的事情,妈的日子又算是有了盼头了……” 这时,二姨敲门走了进来,她问牛大山的母亲,说:“姐,需不需要给然姐打个电话,她说过等大山醒过来,一定要通知她一声的。” 母亲想了一下,说:“邱兵的意思呢?” “这阵子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个人站在外边抽烟,问他,就是闷声不说话。” 牛大山却问:“哪个然姐?就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然姐?” “就是那个然姐,这几年全靠她在帮助我们,要不然,你哪儿还能安安生生地躺在这儿。” 牛大山说:“要不这个电话我来打吧?” 二姨说:“也行。”说着就开始拨号。 电话里响了好一阵子提示音,对方终于接了,是一个甜脆的女声,牛大山居然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然姐的声音,对方问了声:“请问哪位?” 牛大山尽量将声音放平稳了地说道:“你是然姐吗?”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说:“对不起,你是哪位?” “我,牛大山……” “牛大山??你真是牛大山???” “是,然姐,是我?” “你……你……你醒过来了?” “我刚醒过来。是我二姨说要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电话里,然姐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你没骗我吧?牛大山!你真的没有骗我?” “然姐,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是我在给你打电话!” “好好好!牛大山,我就知道你小子会创造奇迹!你小子果然是创造奇迹了。这样,我现在在马尔代夫渡假,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等我回来我就过来看你,你小子还真的创造奇迹了……” “好,然姐,我等你回来。”牛大山说。他对然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 挂了然姐的电话,兵兵娃走了进来,长满络腮父子的脸上神情忧郁,他朝二姨伸手说道:“给我五十块钱。” 二姨说:“你要五十块钱做什么了?” “大山醒过来了,不得上菜市场买点好菜一家人庆祝一下吗?” 牛大山的母亲这时连声说道:“对,是得庆祝一下,我身上还有一百多块钱,这钱我来出。”说着牛大山的母亲就要从衣服兜里掏钱出来。 二姨却一把摁住母亲的手说道:“姐,你身上的钱你留着,怎么能用你的钱。”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两张一百的票子和几张零碎的小钱,递了一百给兵兵娃,说:“去买吧。” 兵兵娃接了钱走出去。 牛大山立刻意识到,这个家的经济已经面临着奔溃的边缘。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朝二姨说道:“二姨,是不是我拖累了你们?” 二姨朝他一笑,说:“不许你说这种傻话。一家人,风雨同舟,不能说谁拖累了谁。” 牛大山泪光闪烁地咬咬牙,使劲冲二姨点头。 母亲这时说:“为了你,你二姨把政府征用土地的赔偿款都全部花在你身上了,你这命,算是二姨给捡回来的。” 二姨连忙朝牛大山的母亲说:“姐,你就别啰嗦了,大山醒过来了,咱们该说些高兴的事情。一会儿娟子回来了,看见大山这个样子,不一定会高兴成啥样子呢?” 这时,牛大山朝母亲和二姨说道:“妈,二姨,你们都出去一下,帮我把那个哑女请进来,我想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好吗?” 牛大山居然没有说“把哑女叫进来”,而是很刻意地说“请进来”。这种在语言上的变化显得彬彬有礼起来。牛大山的母亲和他的二姨面面相觑了一下,感觉牛大山好像懂事了很多。 牛大山的母亲却说:“哑女根本就是个聋子和哑巴,她能跟你说上什么话?” 牛大山笑了笑,说:“我会有跟他交流的方法的,不是还可以跟她打手势吗?” 母亲却不放心地说:“你可别把她吓着了,六年前她看见你可是一直就像老鼠看见猫似的怕你。这六年来,你还真得好好感谢人家哑女,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每天都要给你擦洗两遍身子,还要给你做全身按摩,人家这辈子也没有欠你什么,还对你这么好,你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要不是她又聋又哑,妈还真想把她娶成你的媳妇。妈就没见过这么会照顾人的女孩子。唉!” 牛大山的脸突然就红了,说:“妈,你怎么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给我擦洗身子,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家吗?” 母亲和二姨相互看了一眼,扑哧笑道:“你还知道害羞啊?人家哑女可是没有计较这些的……” 牛大山叫起来:“妈,你们怎么能这样……” 二姨见牛大山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样子,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给你去把哑女请进来。”说着拉着牛大山的母亲就走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哑女怯生生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眼神闪闪烁烁的,不敢正视牛大山的眼睛,样子显得有点局促。 而牛大山却死死地盯住哑女的眼睛,他越是这么盯,哑女就越是躲闪。 她走到牛大山的床边,站住了,低垂着脑袋,故意把眼神朝向地上,不跟牛大山执着的眼神对视。 牛大山指着旁边的一根凳子她说:“坐吧。” 哑女居然能够领会牛大山的意思,坐了下来。 “谢谢你对我六年的照顾。”牛大山说。 哑女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牛大山说的话。因为她是个哑女。 牛大山却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好吗?” 哑女还是一动不动。因为她是哑女。 “我知道你不是哑女,你是装的,我知道……”牛大山说。 哑女还是一动不动的不吱声…… 见哑女始终不敢和自己的眼睛直视,眼神只在脚尖前的那一小块地方游弋,牛大山还真是有点怀疑哑女究竟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聋哑女子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判断上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错觉。 但是,一想到在这昏迷的六年中,自己又处在另一种真实的幻觉中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个哑女的确是一个有作不同寻常的背景和经历的人。 于是牛大山看着哑女,他不知道和哑女的交流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哑女似乎并不想和他做更多的交流,继续提防躲闪着他。 牛大山想了想,又说:“我甚至知道你的出现一定是有原由的,但是……但是……” 正说着话,门外却传来一阵脆生生说话声:“妈——,姨——,哥真的醒过来了吗?” 是娟子的声音。 听到娟子的声音,牛大山心里生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悸动,他突然想跟娟子搞个恶作剧。 哑女也听见了娟子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般的欣喜颜色,她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牛大山,牛大山却神神秘秘地朝哑女打了一个简单的手势,然后躺直了身子,把眼睛闭上,一动不动,只等着娟子进来。 娟子果然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脸上全是惊喜的表情,但是,当看见哑女孤零零地坐在牛大山的床边,而牛大山依旧像根死猪般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毫无动静,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和原先的毫无二致的时候,娟子脸上的表情马上又变得错愕了。 她快步走到牛大山的面前,伏下脸,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牛大山。 而狡猾的牛大山却从极细的眼缝里观察看着娟子。 娟子长大了,白皙灵秀的脸上有了成*人的韵味,头发染成了板栗色,长长的脖子弥散一股浓浓的女人的风韵。 娟子端详了一阵牛大山,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道:“不是说醒过来了吗?怎么还跟死猪一样?又睡过去了?” 牛大山心里扑哧暗笑,但是却强忍住,不让娟子看出破绽。 “妈——,姨——,哥不是还是老样子吗?哪儿醒了?” 牛大山的母亲和他的二姨听见娟子的喊声,急忙走进房间,见牛大山果然又直挺挺地躺着,说:“莫非又昏睡过去了。” 娟子说:“你们真的看见他醒过来了?” “是醒过来了,还跟我们每个人都说了话的,而且说话瞒有条理的。”牛大山的二姨说。 娟子将信将疑,她试着用手拍了拍牛大山的脸蛋,说:“嘿嘿,哥,能听见我说话吗?” 牛大山继续强憋着心里的笑意,难受死了。 娟子这时似乎醒悟过来,她这时双手合十,微闭着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地站在牛大山的面前念起了咒语:“天灵灵,地灵灵,老妖怪,快显形……” 直挺挺躺在娟子眼皮底下的牛大山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56奇怪的感觉 十八岁生日那天,正是我的人生发生大转折的日子。我高中毕业了…… 高中毕业的那天也就意味着我从此踏入了社会,与学校彻底拜拜…… 其时我那有老婆,有情人,有别墅,有奔驰的父亲还正张罗着要给我请两桌子客,庆贺庆贺我功德圆满地念完高中。同时又时逢我的生日大典。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早晨刚打的去考场的路上,父亲底气十足地打来了电话:“儿子,今天是你最后一天高考了吧?” 他今天突然在电话里管我叫儿子,来得很突兀,倒让我愣了一下。平常他一直管我叫臭小子的。 我说是。 “听你妈说今天还是你的生日?” 我说大概是…… “什么叫大概是?你狗日的说话就不能给老子热情点?” 我说你昨晚上又在哪儿过的夜?妈昨晚上又发烧呢! “你管老子在哪儿过的夜?我和你妈的事情你少掺和!老子在和你说你的事情呢!” 我说我还要忙着去考场呢。 “老子知道你这两天考得辛苦。所以老子才给你在金桂轩定了两桌。犒劳犒劳你狗日的。” 我说还有啥事没有? “给老子整把细点。考上大学了,还是老子原先给你许的愿——一个笔记本,一辆马自达六!” 我懒得听他给我开空头支票,已经把电话挂了。 大学?我考得上么?昨天有两门试卷我交的基本就是白卷了。之所以还要去考场,完全是因为肖淼还在考场上战斗。她说你必须得陪着我把这场考试考完。有你和我在一个考场里,我的心就不会慌的。特奇怪的!真的! 肖淼是我们班的尖子,她考不上大学可惜了。 我也知道,她考上大学了,我和她的情缘也就走到尽头了。这样的结局我是很清楚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为了肖淼,我也得把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高考坚持考完啊…… 我刚挂了我老子的电话,肖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猪,你到考场没?” 我长得胖乎乎的,嘴唇比较厚,眉毛和皮肤也黑,还有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和猪的形象比较靠谱,私底下肖淼一直管我叫猪。 她这样用软绵绵声音叫我,我心里总是甜兮兮的。特奇怪,特神奇…… 如果唤作别的人管我叫猪,我非跟他急眼! 我说快到考场了,已经在半路上了。 “我在考场门口等你,你快点吧!” 我说你先进去吧,我马上就来的。 “不,我今天想让你挽着我的手进去。特别想!” 我说这样不好吧?还有老师同学看着呢。 “我不管,马上就毕业了。谁也管不着谁了。” 我说随你吧,你不怕我还怕啥呢? 到了考场,没看见肖淼的影子,倒是看见穿着各异的一大波考生的家长把考场的大门给塞了个满,个个在早晨明晃晃的阳光下眼巴巴地指望着考场的方向。 那光景,就像考场的后面隐藏着一条闪闪发亮的金光大道,一直往天堂的尽头无尽的延伸……*! 通往考场的那条水泥路已经被大车小车堵了个严严实实,维持秩序的保安上蹿下跳的累得汗流浃背。 我坐的出租车在路口就进不去了,被路口的交警给挡下来。我付了车费下了车。 也许现在只有我在这样的状况下还保持着闲庭信步的从容……在命运即将发生大转折的关头,只有我的心态是最正的。 我突然感觉自己特有风度。 嘛叫风度?自信就是风度! 我现在的自信完全来源于对这场高考的蔑视!! 所以我边吹口哨边在人堆里寻找我的天使——肖淼美眉。 肖淼被淹没在了人堆里了,一时半会儿还找不着,所以我就拿手机拨号…… 胳臂肘却突然被一只温柔的臂弯挽住了。扭头一看,居然是笑盈盈的肖淼。 肖淼的笑极其迷人,眼角弯弯的,眉毛弯弯的,嘴角也弯弯的,弯得很有尺度,很有分寸,也很协调,显得特调皮…… 今天更调皮,一脸的阳光灿烂! 我爱肖淼的调皮。 我和她第一次在*场背后的小河边亲吻的时候,她的舌头更调皮,泥鳅似的在我的嘴里游来游去的,滑溜得很,我当时都把持不知住地想摧城拔寨了…… 可是肖淼很理智也很有水平地控制住了当时眼看着双方就要同时失守的防线…… “我说还以为你进去了呢。”我说。 肖淼说:“等你半天了呢!” 这时我的后背却被谁拍了一下。扭头,是同桌黄耀飞。这小子脸瘦头发长,形象特象电视剧里的汉奸。 他鬼鬼祟祟地坏笑着说:“班主任在后面呢!公开化了?” 我说:“已经不是我们的班主任了。谁怕谁了?” 黄耀飞朝我和肖淼竖了大拇指就朝考场内跑去。 我下意识的回头,果然看见半老徐娘的班主任在我们身后眼巴巴地看着我和肖淼,眼神复杂得很呢。 肖淼吐了一下舌头,脸粉嫩粉嫩的,特诱人…… 肖淼说:“今天考完试后,你要等我一块走。” 我说:“我哪天不是等着你一块儿走的?” “今天不一样,今天我怕你趁我不注意一个人偷跑了。” 我说我还怕你一个人偷跑了呢! 肖淼把我的手臂挽得更紧,弯着迷人的嘴角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 其实我知道,我和肖淼这种亲密的情侣关系已经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一场游戏一场梦啊……不是不想当真,可是生活*迫得人有时不能把一些事情当真啊! 我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不知道肖淼有没有……唉! 我天生有着理智的头脑。 所以我社会上的几个哥们说:你小子等毕业了,出来成立一个帮派,你当老大。你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他们这么说,我还真就有了这样的意思。 现在混黑社会老大,一得有头脑,二得有钱。我初步具备这两个基本条件。 所以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就一直和社会上的几个混混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以备我从学校里踏入社会的时候,外边的朋友间有个照应…… 也因为有了这个意思而花了不少的钱请这几个哥们喝酒抽烟,甚至还伙同他们去逛过窑子。 这些事情肖淼当然是不知道的。 其实肖淼也知道我并不像别的男生那么单纯,可是她就是要和我粘稠,她说她特不喜欢做事小气说话女人腔的男人。 我或许正合了肖淼的胃口。 谁知道呢?情感这东西也是特神奇的。有时候怪异得很。 其实我原先也是不打算和肖淼发展成恋人关系的。当时我是把眼光投射在二班的一个挑染红色头发,喜欢穿超短裙的女生身上的。那个女生叫王瑶,号称是二班的大姐大,胆子忒大,据说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课堂上调戏帅得让很多女生牵肠挂肚的物理老师,手底下有几个死党,男男女女的,很嚣张。 我正踅摸着邀约社会上的几个哥们,哪天在学校外面打击一下这位大姐大的嚣张气焰,然后再用点非常手段把这个长相和性子都显得比较烈性的胭脂马给征服的。可是肖淼却给我的书包里塞情书了…… 其实当时肖淼并不合我的胃口,合我胃口的是王瑶。 我喜欢骑烈性一点的胭脂马,这样才有征服的快感!而且王瑶发育得也比一般的女生成熟性感。 我当时甚至觉得这个肖淼简直是有点不知死活的意思。暗笑,还是去约了会…… 情感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诡异的。当我和肖淼有了初吻过后,立马就觉得肖淼这小妮子浑身都散发出妙不可言的诱惑了。 原来肖淼也是一个快要熟透的苹果了,只是一直穿得比较中规中矩,没有原形毕露罢了,如果没有贴身的亲密接触,还真就容易把这小妮子忽略过去。 一时间脑子充血般的对肖淼疯狂起来。 王瑶也就在我的脑子里被莫名其妙地删除了! 挽着我手臂的肖淼说:“你该带我去一个地方放松一下的。” “你们几个女生不是约好了,今晚上有安排了吗?” “我不去。我就陪你。” 我苦笑:“我几个外边的哥们也约了我的。不好带你一块儿的。” 肖淼说:“不管。我就跟你去的。” “随你吧!反正去了你别后悔就好。” “有你,我才不会怕的。” 中午,和肖淼一块儿在一个饭馆里吃的饭。我们两人表现出的亲密程度令同学们都很吃惊。饭馆里的几个同学很知趣的没有上来和我们打招呼。 半老徐娘的班主任更是吃惊。这两天她一步不拉地继续守护着我们,我和肖淼表现出的状态令她猝不及防。她一直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 我和肖淼之间的差距毕竟是太大了。班主任的脑子浆糊了! 肖淼一直是瞒着她和我进行地下联络的。 今天肖淼的态度在班主任面前表现得太旗帜鲜明了。那叫一个高调! 我甚至不敢正视班主任冷冰冰的眼神。 我对肖淼小声说:“你打了班主任一个措手不及。她一直以为你很乖很听话呢!” 肖淼还是吐了一下舌头,说:“她过来了。” 班主任果然坐到了我和肖淼之间。先冷冷地瞟一眼我,再和肖淼说话:“肖淼,要正常发挥哦!最后决战了。” 肖淼的脸又粉嫩粉嫩的了。乖巧的鼻翼上沁出了细细的汗。 我暗笑…… 下午高考终于胜利结束,我把手里的一管价值五千块钱的钢笔甩到了阴沟里,搂抱起肖淼一路狂跑了起码有五十公尺,然后放下,气喘吁吁…… 父亲的电话就像一直候着我高考结束似的,我刚一开机,他老人家的电话就准确无误打了过来,看号码,是他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他总算是在办公室里办正事了。但也说不准。我知道他那个豪华的大办公室里放着松软的席梦思。秘书随传随到。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娱乐和办事混淆不清…… “儿子,考完了吧?” 我说考完了。 “六点半,金桂轩。你打车过来。” 我说我没空,同学要聚会。 “妈的个巴子!是你老子重要还是你同学重要?” 我说同学重要。 “我日你先人!老子的话你敢不听?翻天了?” 我说是一个女同学。好了大半年了。 父亲在电话了愣了半响,声调马上就柔和了:“我日你先人!你咋不早说?带上一块儿。老子正好给你把把关。也顺便在我的那些朋友们面前给老子长长脸!呵呵……你小子比老子还出息了!” 我说,你和我能比吗?我是恋爱。你是*! “我日你先人!” 父亲咬牙切齿地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非常解气…… 肖淼却沉下了脸,说:“你咋能这么和你父亲说话?” 我说他欺负我妈! 肖淼说:“父母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我说他欺负我妈我就管。 肖淼说:“或者你爸和你妈真的没有感情。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婚姻大多数是这样的,只是凑合着过一辈子。就像我爸和我妈,他们离了婚,我反而过得轻松了。自少不用看他们两人经常在家里吵得天翻地覆的了。我现在跟着爷爷过,爷爷很爱我,我也很爱我的爷爷……” 我说我们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 肖淼说:“我得先给我的爷爷打个电话的。不然他在家里会担心。 我说对了,怎么没有见你爸或者你妈来考场。别人都有父母压阵的。 肖淼说:“我妈给我打了电话的,是我让她不要来的。这个时候想起来关心我了。可我不稀罕了。” 我说又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现在急于要找的是和我一直有染的几个在社会上混的哥们。我早就和他们说好了,等考完试后要约他们出去疯个通宵…… 我买单! 这几个哥们有两个是我原来的同学,肖淼也认识的。因为一次在外边打群架,被学校开除了。 其中也有我,我也该被开除的,幸好我有一个有钱的父亲。他托朋友的关系约出我们的校长在外边钓了一下午的鱼,又打了一晚上的麻将,我就继续留在学校里了。 我父亲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花钱打通关节疏通关系。这点我特佩服他。 我是先打的王楚成的电话,可是这小子的电话居然关机。 又打黑三的电话,通了,半天才接。我还没说话,黑三先说话了:“楚成出事了……” 下午高考终于胜利结束,我把手里的一管价值五千块钱的钢笔甩到了阴沟里,搂抱起肖淼一路狂跑了起码有五十公尺,然后放下,气喘吁吁…… 父亲的电话就像一直候着我高考结束似的,我刚一开机,他老人家的电话就准确无误打了过来,看号码,是他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他总算是在办公室里办正事了。但也说不准。我知道他那个豪华的大办公室里放着松软的席梦思。秘书随传随到。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娱乐和办事混淆不清…… “儿子,考完了吧?” 我说考完了。 “六点半,金桂轩。你打车过来。” 我说我没空,同学要聚会。 “妈的个巴子!是你老子重要还是你同学重要?” 我说同学重要。 “我日你先人!老子的话你敢不听?翻天了?” 我说是一个女同学。好了大半年了。 父亲在电话了愣了半响,声调马上就柔和了:“我日你先人!你咋不早说?带上一块儿。老子正好给你把把关。也顺便在我的那些朋友们面前给老子长长脸!呵呵……你小子比老子还出息了!” 我说,你和我能比吗?我是恋爱。你是*! “我日你先人!” 父亲咬牙切齿地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非常解气…… 肖淼却沉下了脸,说:“你咋能这么和你父亲说话?” 我说他欺负我妈! 肖淼说:“父母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我说他欺负我妈我就管。 肖淼说:“或者你爸和你妈真的没有感情。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婚姻大多数是这样的,只是凑合着过一辈子。就像我爸和我妈,他们离了婚,我反而过得轻松了。自少不用看他们两人经常在家里吵得天翻地覆的了。我现在跟着爷爷过,爷爷很爱我,我也很爱我的爷爷……” 我说我们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 肖淼说:“我得先给我的爷爷打个电话的。不然他在家里会担心。 我说对了,怎么没有见你爸或者你妈来考场。别人都有父母压阵的。 肖淼说:“我妈给我打了电话的,是我让她不要来的。这个时候想起来关心我了。可我不稀罕了。” 我说又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现在急于要找的是和我一直有染的几个在社会上混的哥们。我早就和他们说好了,等考完试后要约他们出去疯个通宵…… 我买单! 这几个哥们有两个是我原来的同学,肖淼也认识的。因为一次在外边打群架,被学校开除了。 其中也有我,我也该被开除的,幸好我有一个有钱的父亲。他托朋友的关系约出我们的校长在外边钓了一下午的鱼,又打了一晚上的麻将,我就继续留在学校里了。 我父亲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花钱打通关节疏通关系。这点我特佩服他。 我是先打的王楚成的电话,可是这小子的电话居然关机。 又打黑三的电话,通了,半天才接。我还没说话,黑三先说话了:“楚成出事了……” 60涉世未深 楚成出事了? 楚成会出什么事? 在我们几个铁哥们里边,楚成算是比较老沉稳重的一个,而且也很讲义气。这样的性格和他的家庭状况有关,做人算是比较低调的。而且他的头脑和我的头脑不相上下。我甚至还打算在我真正混成黑社会老大的那天,让他来做我的幕后军师…… 可是他居然出事了! 该不是头脑发热真干出打家劫舍的勾当,被公安局给弄到号子里去了吧? 楚成的家里比较困难我是知道的。有一回他小子喝了酒后发牢骚说:“他妈的,这社会贫富悬殊是越来越大了。有钱的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有钱,没钱的是越来越没钱。现在就连用来种庄稼的养家糊口的几分薄地也种不稳当了。房地产商巧取豪夺地霸占,当地政府与房地产商狼狈为奸地坑蒙一气地欺骗。到底还要不要人活啊?!这社会真是他妈的该重新洗牌了。惹急了老子还真要明火执仗地带一帮子人去杀富济贫地抢劫了。我*!” 看他被酒气熏得象猪肝一样的脸,我忒好笑。于是就轻描淡写地笑笑…… 我知道这小子需要发泄。谁叫这小子的父母活的那么窝囊呢。父亲在乡场上登人力三轮,母亲在一个老板家里当保姆…… 他小子原本读书也算是比较上进了,后来跟我们几个混熟络了,就不怎么用功了。渐渐的就和我们成了一丘之貉。不过他从来没有说过半句我们的不是,他觉得,男人讲的就是个义气! 这点我很欣赏他! 倒是黑三知趣,说:“你小子发什么牢骚?财贵他们家就有钱。有本事你就先拿财贵开刀。先把财贵家抢了。” 财贵是我名字。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是我的爷爷给我取的。我现在最怕别人提我的这个名字。一提我就一脑门子的官司,掩饰不住地脸红。 其实凭我现在的气质,就是叫刘德华,张学友也不大显得过分的。偏偏我的爷爷给我取了个王财贵这样的名字。冤死了,都! 所以我先纠正黑三的话说:“你他妈的我给你丫说过多少回了?我们哥几个中,都不要直接喊名字。也该论资排辈地来。我该排第三的。叫老三就行了。还财贵!我贵你个鬼!” 就因为这句话,我们五个人当时就在一个饭馆里歃血为盟了。 首先是黑三叫饭馆里的一个厨子拿跺排骨的大砍刀来。当时那个脑袋大脖子粗,长得油光水滑的厨子被黑三的吩咐给弄愣了,说我们饭馆没有砍刀…… 黑三说随便啥刀,放得出血的就行。 老板娘也吓着了,说:“刚才还看你们哥几个喝酒喝得挺热乎的,咋说动刀就动刀了呢?” 黑三于是说:“我们说过要动刀砍人了么?我们哥几个今天要放血喝血酒。结拜!*!” 于是老板娘才松了口气地吩咐厨子递刀。 黑三眉头也没皱一下地就用一把剔骨刀划了中指拇,然后五个人就照着黑三的样子按程序走一遍,然后就端起酒杯歃血为盟了…… 我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酒渍,才开始纠正楚成说的话。 我说你小子也别他妈的成天牢骚满腹的。机会面前人人平等,社会又不是没有给你们家机会。谁叫你投胎转世的时候串错了门呢?再说,我们哥几个中,机会还多的是,何必动不动就要打当土匪棒老二的主意呢?真他妈没出息! 于是楚成就笑着说:“我也就是发泄发泄。你以为我真会去当这样的下三烂勾当么?” 我说你要是真是这样的质地,你还真不够和我称兄道弟的份儿…… 可是,楚成会出什么事呢? 于是我就在电话里问黑三,楚成出什么事了? 黑三说:“被人砍了,正在医院里躺着。刚才给你打电话,你小子的电话又一直关机。现在医院等着交手术费呢!” 黑三的声音哭声烂气的,听了就已经很揪心了。 于是我对身边的肖淼说我一个朋友出事了。我得过去,要不你…… 肖淼却跟我耍起固执,说:“我要跟你去。” 她撒娇的样子像化骨散,我立马就没辙了,于是拉了她叫了一辆出租就走…… 到了医院,老大满仔,老二杨飞都在,眼巴巴地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我从出租车上下来。 过后我都觉得我特有临危不乱的风度。肖淼后来也这么夸我,我心里还乱骄傲了好一阵子。 黑三先上来,他眼泪汪汪地说:“老三,老大和老二都发话了,我们马上去弄回来!楚成不能让这帮杂种白砍了。他妈的!” 我说弄什么弄?楚成伤得咋样了? 黑三说:“不知道,躺在急救室里,医院说不交费就不给抢救。” 我立马就愤怒了。 但是,医院现在的作风我也有所耳闻。于是我朝医院里边走边给我的老爸拨电话。 老爸或许被我刚才顶撞他的话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老半天才接,说:“金桂轩的酒席老子退了!你小子有本事以后别叫我爸!狗日的杂种!” 我说我要用钱,急用! 老爸立刻就在电话里气吞山河般地暴跳如雷了:“老子没钱!老子是开银行的么?我日你先人!” 我说你给不给,你不给我立马带人去砸你那个姘头的宝马!你信不信? 我老爸在电话里喘粗气,半天才说:“你敢威胁老子!你有种!” 我说我真的急用,救人! “多少?” 老爸终于说。 先两万,我马上过来拿。 老爸又说:“你惹事了?” 我说我朋友被人砍在医院里躺着了。 我老爸说:“你就在那儿等着老子!老子给你送过来。等你杂种来来去去的。人恐怕都死硬了。我日你先人!” 我没想到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老爸会有这样的态度…… 3神经病的老爸 在等老爸送钱的过程中,我去急救室看了一眼楚成,这小子被一张白床单半掩着,急救室里连一个护士也没有,显得空荡荡冷冰冰的…… 我走进去的时候,楚成居然还睁着一双清花亮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显得特安静。 我就有点纳闷了。 这小子除了脸色有点苍白,还真看不出被人用刀砍了的迹象。 我把他的被单掀开,我*,小腹部果然是血淋淋的。鲜血都凝固在衣服上了。 我说你咋就不喊痛呢? 楚成居然还笑,说:“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麻木了样!你咋来了呢?” 我说黑三给我打的电话。 楚成说:“今天要是有你在场,兴许这架就打不起来。” 我说:“谁砍的你?” 楚成说:“算了。我们弄不过他们的。” 我说暂时算了,你先躺好再说,不要说话。 这时就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女护士走进来,劈头就朝我冷冰冰地说:“你们想办法送钱来没有?再不抢救就要死人了。” 我立马就来火了,说你们医院不是叫济世医院吗?你们济世你妈个鬼啊!整个一见死不救!我朋友要是今天死在你们医院了,老子非叫你们这医院血流成河!我*! 女护士被我的粗鲁言行整神经了,眼睛睁得象牛眼似的盯着我。 我还想对这冷漠的女护士发泄。我老爸又打电话进来了:“你们在哪家医院?” 我说济世医院。 “你把电话拿给他们院长,让他们院长听电话。” 我立刻问女护士你们院长在哪儿?我让他听电话。 女护士不计前嫌地对我说二楼左手边的院长室。 我冲向二楼…… 院长室,白白胖胖的院长正在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或者女医生和颜悦色地交心。我大声说谁是院长,接电话! 白白胖胖的院长对闯入的我极其反感,眼睛阴森森地白了我一眼,还是从我的手中接过了电话。当听到我老爸的声音时,院长的脸上立刻又变戏法似的笑逐颜开了…… 我老爸的钱还没送到。楚成就被推进了抢救室。医院的走廊上也有医护人员在急促地跑动了。 我这时才有时间问黑三他们。我说通知楚成的爸妈没? 黑三说:“没来得及!楚成不让,我们也做不了主,也不敢!” 我说等等再说吧。 老大满仔和老二杨飞这个时候都像木桩子一样站在急救室的走廊上一声不吭。但站的姿势很不雅观,手揣在裤兜里,斜三吊四的…… 满仔和杨飞虽然在我们五个人中排行老大和老二,其实他们俩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满仔只比我大一岁零半个月,杨飞只比我大半岁。他们两人的主意甚至还没有黑三多。 都他妈涉世不深…… 我说是谁砍的你们? 黑三说是坤仔的人砍的。 我说你们怎么会去和坤仔结上梁子的。人家可是汉水市的头面人物,准实力派! 黑三说:“我们也没想惹他们的。是实在迈不开了。” 我说怎么就迈不开了? 黑三欲言又止。 我说一会儿老大在这儿照看楚成,我们去找坤仔的人。 黑三这时却有些怯场了,说:“真的要去吗?就我们仨?干不过这帮杂碎的。他们砍人是很职业的。” 我说你怕啦?你刚才不是说要马上去弄回来吗?熊样! 黑三说:“弄回来就弄回来。这亏我们还真不能白吃了。” 正说着,我老爸带着他的*王艳玲来了…… 我老爸会带着王艳玲来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的,他咋就敢在我面前这么高调了呢? 我比较迷糊,看老爸和王艳玲的眼神也迷糊。 我老爸身材臃肿肥腻,一米八大个,剪着已经开始泛起花白的板寸,蓝西服白裤子,一双运动鞋,提一个大手包,像螃蟹似的排开两条腿走道。霸气十足,有种横行霸道的气势。 王艳玲三十来岁,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老爸只瞟了我一眼,理也没理我,领着王艳玲就朝院长室走去了。 我倒是有点僵在原地了。 原来我每次看见王艳玲的时候眼神都是阴森森的,这回我感觉我的眼神有点漂移了。我第一次在老爸和他的*跟前感到有点底气不足。 过了一会儿我到院长办公室去。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见老爸和院长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交谈得其乐融融的。 我知道这事已经用不着我*心了。 我推门伸了个头进去,说:“爸……” 我声音显得出奇的婉转温顺。 老爸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腮帮子蠕动了一下,才走出来,又把办公室的门反手掩上,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老子这辈子究竟欠了你多少?我日你先人!你还能不能让我下半辈子省省心!你是来收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帐的么?” 说着老爸用食指在我的脑袋上敲得哆哆地响。硬生生的疼…… 我居然毫无怨言!承受了! 我老爸又说:“你要是真给老子拧着来,老子就真的要让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给老子再生一个儿子出来。老子就不信老子这么大的一个产业还找不到一个可靠的继承人了!” 我阴森森地说:“生出来我会把他捂死在襁褓中的!” 老爸却突然笑了,说:“你狗日的还是晓得怕有人和你抢夺财产啊?” 我说不是财产的问题,是我们王家不要野种! 老爸说老子下的种怎么叫野种!我日你妈! 我说不信你可以试试。妈惹不起你,我可从来没有怕过你。 老爸还是不生气地说:“你狗日的现在还小。你是不会理解你老爸的。当你以后象你老爸这么有实力的时候,你就知道杂样子才是真资格的男人了。你还嫩着呢!你尽管咋气我,老子都不和你生气的。谁叫咱父子俩的门神贴反了呢?老子认栽了!” 我说只要你对妈好我就对你好。 老爸说:“我咋对你妈不好了?是你妈不知足!” 我说在家里不是在社会上,有钱的不是爷! 老爸说:“你少来教训老子。你没走到老子这步你永远也不会理解老子的。这儿的事情我给你狗日的摆平了。你带你的女朋友去做你该做的事吧。社会上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的好。你别他妈尽给老子惹是生非的。” 我刚要走,老爸又笑眯眯地说:“你小子的眼光不错。那女娃儿我喜欢。今天要不是念在你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回来,老子才不会买你的这个单呢!滚吧!” 我感觉我这老爸整个一神经病! 4女人是妖精 我和肖淼手挽手地往医院外面走的时候,黑三屁颠屁颠地撵上来,说:“老三,我们去找那波人弄回来么?” 我白了一眼黑三,说:“弄毛索!等把楚成救活了再说。我老爸已经把医院的事情摆平了。你们先在医院里照顾着楚成。一会儿我让我老爸拿生活费给你们。” 黑三忒不知趣地问:“哪你呢?” 我瞪了黑三一眼,说你没看见我今天有事么? 瞪黑三的同时我在给这小子暗暗使眼色。 可这小子今天的脑子就象被门夹了似的,很不开窍了。说:“还说有难同当,他妈重色轻友……” 我说你妈的发什么牢骚。有本事也叫你老爸把医药费的事情摆平了。老子连这点优越感也没有权利拥有么? 说着话的时候我故意把态度在黑三的面前整得特牛*。 黑三说刚才还说要去弄回来的,这会儿又说不去了。还说老子胆小怕事!*! 我说老子考虑了一下。就我们现在的实力去弄等于去送死。再砍一两个在医院里摆着,我老爸还会出来拣这烂摊子?还是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吧! 黑三就愣在原地了。 我又扭过头朝黑三说记得别关机,随时保持联系。 我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可是黑三一点也没有领会过来。白痴似的站在那儿。平常这小子的脑瓜子都是挺活泛的,今儿个怎么变木鱼疙瘩了? 兴许他刚才对我说的话耿耿于怀了。 肖淼这小妮子看似在我的身边默默无闻的不吱声,显得特安静特老实,其实我的每一句话她都在仔细聆听认真分析。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她就说:“你刚才怎么和黑三说话挤眉眨眼的?你是在给黑三递什么暗号么?” 我立马就觉得肖淼这小妮子的心眼太细了。我的一举一动她简直是明察秋毫。 看来女人还真是个挺神秘的不明生物啊!忒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张嘴要上你一口,你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我对肖淼这小妮子有点警觉了。 说:“我咋挤眉眨眼了。我未必还和黑三暗送秋波了?” 肖淼小嘴一撇地说道:“你别想在我面前耍嘴皮子蒙混过关。我知道你背着我会和黑三他们去干坏事的。” 我说我能干什么坏事? 肖淼说:“你会去找砍楚成的那帮人!” 我用审视妖精一样的眼神审视起肖淼了。这小妮子整个一个人精啊!真要是和这样的女人结婚生子的话,男人以后还有活路么? 我脑子里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一个特奇怪,特深沉,特前卫的念头…… 于是我非常文学青年地说,肖淼,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行了。说出来就没有意境了,呵呵…… 肖淼说:“你还在我面前耍滑头么?江湖义气不是你这么讲的。你这是混混义气。” 我又用审视妖精一样的眼神审视肖淼了,说,听你口气你混过江湖?扯…… 肖淼说,我爷爷教我的,什么事情都得讲原则。 我说,你爷爷居然给你灌输这么老气横秋的经验?什么叫讲原则?*最讲原则,你爷爷是*? 肖淼扑哧一下笑了。说,我不和你说话了。你的思维整个是乱的,再和你说话我会被你带到沟里了。怎么又扯上*了? 我得意地笑。 肖淼这时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我说我真想听听。 肖淼说,有时你显得特天真,有时你又显得特深沉,有时特聪明,有时又特傻。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神秘的。就像你的身上罩着一层迷迷蒙蒙的雾气。看不大实在…… 我又说介就叫意境……啥都得讲个意境……没意境就不好玩了。 肖淼突然说:说正题,你别在我面前意境来意境去的!你真的会背着我去邀约黑三他们找砍楚成的那帮人吗? 我说你觉得呢? 肖淼被我问得愣了一下,说,我觉得什么? 我说换作你,你去还是不去? 肖淼看我的眼神象看一个怪物了。 她没有想到我这个知识严重贫血的家伙在语法的运用技巧上和她这个优等生简直是不相上下。 说,我是女生,女生考虑问题和你们男生是有差别的。 我说,所以,女生最好就不要管男生的问题。这容易自找没趣…… 肖淼突然神情就严肃起来了,说,我是自找没趣了么? 我立刻意识到了在这个时候用词不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而这样的后果已经非常明确的出现了。 肖淼的瞳孔瞬间就变得水汪汪的了…… 女人虽说是水做的,但是也不能水得这么厉害啊! 于是我立刻说,我又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就当真了?眼圈还红了…… 肖淼却和我较起劲来,说,算我自找没趣!我就知道我贱! 女人啊!苍天啊!这怎么又和贱扯上关系啦?我说她贱了么?鬼都可以出来作证的啊! 我说,我说你……你…… 肖淼说,你是没说,是我说的…… 然后肖淼甩手就走了。 我立刻就想起小时候我爷爷教我念的《增广贤文》了,叫什么来着……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哦不,是女人心! 我大声朝肖淼喊道,肖淼…… 肖淼走的忒坚决,没理我,也没有停下…… 我也是自找没趣了!我也他妈的的贱!自找没趣就是贱! 我突然觉得一点自信心也没有了,站在原地看着肖淼的背影,整个石化了一般。 肖淼上了公交车…… 我摸出电话找黑三…… 61英雄救美 黑三在电话里很有情绪,说:“啥事?” 我说让老二在医院里守楚成,你和老大在医院门口等我。 黑三说:“你不是要陪美女么?” 我说你少他妈废话!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黑三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你还是在医院外边等我们吧,你老爸还在医院里没走呢!” 我说他怎么还没有走呢? 黑三说:“谁知道,他的车还停在医院门口呢。” 我说我在二路公交的站台上等你们,你们马上过来。 我站在二路公交站台上漫无目的。 一帮赶公交的男女对我的眼神充满了防范的意思。和我若即若离地保持着一段很别扭的距离。我怀疑我的造型是不是有点像小偷或者扒手。 所以我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盯了这帮人一眼。 而真正的一个扒手却挨得他们很近,甚至就混杂在他们中间。四十来岁,穿一件灰夹克,头发已经花白,很像是一个混得很不如意的下岗职工。脸上的表情也是老实巴交的。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扒手,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中就看出了扒手的特性。他混在这群人中,眼神总是鬼鬼祟祟地游移不定,手上装模作样的拿着一张报纸…… 这时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提着一大包东西走上了站台,这孕妇穿着宽松肥大的孕妇装,走路就像摇摆的企鹅,手上拧着两大包刚从超市里买的东西,显得笨拙而且吃力。 孕妇也很有警惕性地和我保持着有限的距离,和那波等公交车的人混在站了一起。 公交站台上的情形就显得越来越别扭起来。我和等公交车的那波男男女女泾渭分明地划分出了一段距离。 那边人头攒动地对姗姗来迟的公交车翘首以盼,我这边非常空旷…… 呵呵…… 我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坏笑。 我没法不坏笑,因为他们和真正的小偷站在了一起却浑然不知,反而把我当成了严加防范的小偷了。这不是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而那个四十多岁,样子老实巴交的扒手已经在这群人中下手了…… 他下手的目标居然是那个刚刚走上站台的孕妇。 孕妇的红色钱夹子很随意地装在左侧的衣兜里。扒手的右手上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把长镊子,镊子很准确地朝着孕妇的左侧衣兜深入进去…… 扒手的这个动作被他身边的几个男女都看得真切而且实在。其中还有一个一米八大个的穿西服打领带的白领级模样的人物。 我突然就觉得这个大个发现扒手行窃时的眼神变得很猥琐了。躲躲闪闪,根本没有正视这种丑恶行径的勇气……我*! 他们居然对扒手视而不见了,更没警惕性极高地躲开扒手,而是很自觉地充当了扒手的掩护手…… 所以扒手的行窃的动作显得既嚣张而且明目张胆! 孕妇浑然不知,我朝孕妇笑笑。我的笑有点莫名其妙,孕妇朝我反感地皱了皱眉头。她或者把我当成一个轻薄之徒了。 其实她皱眉头的样子很好看。 孕妇本身就长着一张俏脸但…… 这是一个样子长得很秀气乖巧的孕妇…… 于是我走上去,一把抓住了她身后的那个扒手,说:“把东西拿出来!” 扒手顿时就讶异了。我看见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但马上又变得极其凶狠了。 他恶声朝我说:“把什么东西拿出来?你他妈的犯神经了吧?” 我说把她的钱包拿出来,红色儿的! 孕妇红色的钱包已经被扒手麻利地装进了裤兜里。 这个时候,一个瘦小机敏的小个子挤到了扒手的旁边,故意和扒手贴得很近。我很准确地瞟见扒手把钱包在向小个子转移…… 转移赃物的伎俩我懂!*! 于是我一把抓住了他转移钱包的手。 孕妇这时才回过神,她用大惊小怪的声音大声喊道:“我的钱包!” 小个子这个时候照着我的裆部就踹了一脚。幸好没有踹正,不然我的小jj或许就吃大亏了。我下意识地闪了一下身。 而扒手却一把挣脱我的手撒腿开跑。 我顾不上对小个子还击,而是一个饿虎扑食,一下子将扒手扑倒在了地上…… 我从后面把扒手的脖子箍抱得很紧,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趁机扭过头再看那个小个子的时候,小个子居然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样子极其狰狞变态地朝着我捅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我完了,因为就是在这个危急的关头也没有一个旁观者过来帮我一把…… 就在我绝望的那一瞬间,我看见黑三冲了上来,照着小个子就是一脚。小个子一个趔趄被黑三踹到了路中央,一辆轿车擦着他的身子呼啸而过…… 五大三粗的老大——满仔和黑三这个时候恰如其分地出现了。我获救了。 那个小个子见势不妙,脚下抹油地穿插着车流的缝隙跑掉了。 满仔和黑三还要去撵那个小个子,我死死地用身体压着扒手朝黑三和满仔大声喊:“把他给我抓住!” 满仔和黑三才上来帮我把身子底下的扒手捉住。 在黑三和满仔的召唤下,站台上的人这个时候的正义感开始苏醒了。那个穿西服打领带的白领级的大个子第一个出手扇了扒手一记耳光。随后又有人开始踹扒手,有人开始用手机拨打110…… 扒手意识到这回栽跟斗了,他很好地做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守和底线。这点令我有些感动。 我把他手中依旧捏着的钱包抢下来,递给了那个孕妇。 扒手看着我,神情很气馁,却居然冲我惨淡地笑了一下。 而他的身上还在承受着围观者从各个不同的方位发出的袭击。他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两个硕大的血包,嘴角也渗出了污血…… 黑三和满仔这时也是朝着扒手一阵海扁……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群情愤慨。 我突然对满仔和黑三说放了这哥们! 满仔和黑三一愣,看着我。黑三说:“你说什么?” 我说放了他。 满仔又说为什么呢? 我说我说放就放。 满仔和黑三就松了手。 这时围观者开始躁动起来。有人伸手要把扒手重新捉住。我却用身体拥着扒手冲出了围观的人群…… 那个扒手跑出十来米,打上一辆的在大街上消失了…… 围观者这个时候就象看怪物似的看着我和黑三以及满仔。一太婆说:“小伙子,你们怎么又把他放了?这些人该千刀万剐的!” 我说你们要千刀万剐他,你们怎么不抓他去? 说完带着满仔和黑三就要走。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清澈透明的声音:“等一下!” 我扭头,那个孕妇用很抱歉地眼神看着我,笑盈盈的,说:“对不起,刚才把你当小偷了……” 小孕妇也就二十多岁,挺可爱的…… 我呵呵笑笑,很骄傲地和黑三满仔一起走了。 小孕妇甜甜的笑是对我这次见义勇为行为的最好的褒奖和安慰。我已经很知足了! 不经意间,我突然看见肖淼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眼巴巴地看着我…… 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极其虚假肉麻的画面这个时候在我的现实中出现了…… 我撇下黑三和满仔,朝肖淼跑了过去…… 62杀入湖 肖淼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那么复杂过,含情脉脉,欲说还休,烟雨蒙蒙,像雾像雨又像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我被肖淼的这一段眼神整得都有点神魂颠倒了…… 我说你不是赶公交走了吗? 肖淼的那双妙目里却流出了两线很清澈的泪水,说:“你真的是个傻瓜,刚才那个人的匕首要是捅到你……” 我说你都看见啦? 肖淼很乖地点头。 我说没事的。然后上去拥着她就走…… 我扭过头看身后的黑三和满仔的时候,这两个家伙也正站在那儿看着我。 我对肖淼说你还是先去找你的那几个死党玩去吧,我和黑三他们还要去办点事情。办完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肖淼抓住我的手不放地说:“我不放你走!你一定又是去找人打架的!” 我说我不是去找人打架。我是去帮楚成讨说法。楚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他们砍了。我们几个是喝了血酒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肖淼说:“朋友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我说我不能让人说我重色轻友。这是男人的大忌!以后就不好在社会上混了。 肖淼说:“你真的就打算在社会上混一辈子了么?” 我说我不是要在社会上混一辈子。我说的混是指……是指我以后就将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了。我再不是学生了。我不能和你相提并论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间居然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了一丝悲哀的情绪。这情绪来得突兀,有点莫名其妙的意思。 我瞬间感到有些悲凉起来。 这滋味还真他妈不好受! 我感觉肖淼的手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假如我真的念大学去了。你会忘记我吗?”肖淼突然问。 我强颜欢笑地说怎么会呢? 我把肖淼的头往我的胸前搂了搂…… 肖淼说:“那你今天就陪着我。不要去找砍楚成的那帮人讨说法,行吗?” 我说不行。 肖淼就仰头看着我,说:“为什么不行。” 我笑着说我有我的打算。你不会懂的。 肖淼说:“什么打算。你能告诉我吗?” 我说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说出来你理解不了的。 肖淼却用很冷静的口吻说:“我们还是朋友么?” 我说怎么不是朋友呢? 肖淼说:“是朋友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呢?” 我笑着说关键你是我的女朋友…… 肖淼说:“既然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就跟应该对我坦诚一点。你遮遮掩掩的,是不信任我?” 我说那倒不是。 肖淼说:“所以你该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的。我自少还可以给你点建议。” 我想了想,说,肖淼,我这么给你说吧。其实我心里的好多想法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么说吧,我做事还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冲动。今天这件事也一样。在医院里你也看见了,我就没有冲动。 肖淼说:“你冲动了的。” 我说哪儿有? 肖淼说:“你在观察室里对那个女护士的时候。” 我说那是特殊情况。遇上这么不人道的事情,谁也会冲动的。 肖淼撇了一下小嘴没有反驳我。 我说我在和你说我的想法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打岔,影响我的思路。你知道我有时候说话颠三倒四没有头绪的。 肖淼扑的笑道:“好,我不打岔了。你说。” 于是我说,我是这么想的。其实每个人的路大多的时候都不是由着自己的意愿去选择的。就是说,你明明在心里选的是这条道,可是,世界给你的却是另一条道…… 我为自己在肖淼的面前突然变得深刻了感到吃惊不小。 我居然也深刻了?*! 肖淼没有打断我说话,她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是满眼的新奇了。这就越加鼓励着我的发挥。 我说其实我选择的这条道也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觉得我或者从明天开始就要踏入社会了。踏入这个社会必须得有一个契机。而今天楚成被那帮人砍了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契机。我要抓住这个契机。 肖淼说:“你今天说的这个话满深刻的。我怎么突然就听不明白你说话的意思了呢?” 我笑着说这只能说明你的悟性浅。 肖淼说:“不管你今天怎么耍技巧地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我都不许你去找那帮人的。” 我突然就觉得这个肖淼妹妹满难缠的。听她说话的口气已经完全把我据为己有了。我在她面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作不了自己的主了! 嘛叫爱情?爱情就是缠你没商量! 可这可能么? 于是我说,肖淼,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肖淼说:“什么意思?” 我说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边说我边将手从肖淼的手中挣脱出来…… 肖淼看我眼神又复杂起来。 我说一会儿我办完了事情就给你打电话。 我已经放开了肖淼,转身朝黑三和满仔走去。 可是这个时候黑三和满仔居然不见了,只有大街上的车流和人流…… 熙熙攘攘啊…… 于是我又摸出手机给黑三打电话,说,你他妈的跑哪儿去了? 黑三说:“我们没走,正看着你和你的马子亲亲我我呢?” 我说日!你们究竟在哪儿嘛? 黑三说:“你右手边。” 我顺着右手边看去。果然看见黑三和满仔站在护城河边的一棵老槐树下…… 这两个家伙在我的眼里立马就变得贼眉鼠眼的了……特奇怪! 我走过去,黑三说:“把你的马子摆平了?” 我大气地说还用得着我去摆平么?听话着呢! 黑三说:“吹牛!我咋看见你女朋友很不高兴似的?” 我说重友轻色,她能高兴么? 黑三说:“别!你要是真的失恋了,可别把这帐记在我的头上!” 黑三可真是乌鸦嘴。他的话音还没有落,我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摸出一看,是肖淼的号码。再打开看内容,以为是肖淼提醒我关心我的含情脉脉的话,结果却是:别给我打电话,我关机了! 肖淼真的生我气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起来,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这就算失恋了么? 本来我想仔细研究一下肖淼短信里字里行间隐含着的深刻意思的,可是当着黑三和满仔的面,我立刻就把短信关了,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刚才和肖淼分手的地点张望了一下。 肖淼已经杳无踪迹…… 车流,人流,熙熙攘攘…… 有点乱糟糟的…… 我怅然若失! 黑三这个时候阴阳怪气地唱起了歌:“我的爱情鸟它已飞走鸟……” 我朝黑三一脚踹去说,我日你妈!你幸灾乐祸个锤子! 黑三乐呵呵地闪开了。 黑三说:“我们兄弟五个,四个都是光棍,就你有马子,合理吗?” 我说,我们喝血酒的时候只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又没有说有马子一起用!我日你先人! 一直不说话的满仔突然就笑了,说:“财贵,你说这样的话真恶心!” 我说是黑三*我这样说的! 满仔说:“是你龌龊,还赖人家黑三了。” 我无语! 我们就在护城河边的石条保坎上并排着坐了下来,开始酝酿一个杀入江湖的计划…… 我说过这是一个契机…… 我要抓住这个契机…… 63出道第一战 我,满仔,黑三,并排着坐在那株老槐树下,俩知了在老槐树上叫得真他妈嚣张,一公一母,一长一短地应和着,这个时候都快到傍晚时分了,这些个知了居然还不收声,讨厌死了! *也不是这么个调法的。 我们的腿吊在护城河的河面上,护城河的对面是刚刚开放不久的玉湖公园,有几对情侣在对面河边散步,花裙子,小阳伞,情调和景致都是不错的。 几个老太太和老太爷有点不大知趣地也在对面的河边优哉游哉地遛弯,这就有点影响护城河边的整体美感…… 黑三掏出一盒烟,各给了一支,然后就开始吸。我瞅了一眼烟屁股,居然是是软五牛。难怪抽在喉咙里那么燥! 我说你他妈的发这么苤的烟给老子抽,想谋杀老子啊! 黑三却说:“有抽的就不错了。这两天我们哥几个在外边是咋过的你想都想不到。” 我知道他们在外边混的状况很不乐观。所以我说:“今天日子特殊,抽好点。” 于是就站起身,朝一个小卖部的烟摊走去。 守烟摊的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女生,长得细皮嫩肉水灵灵的。 我说买三包软云烟…… 我兜里的钱也不多了,也就五百来块。一会儿我还得请黑三他们去吃一顿火锅呢,要不我直接买软中华了。 小女生从香烟柜里取烟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手白嫩得令人不忍细看。手指纤巧细长,肌肤白若凝脂。 她递烟给我的时候,我用很淡的声音说:“妹妹叫什么名字,我咋看你这么眼熟呢?” 小女生用警惕的眼神审看了我一下,但并不回避我执着的眼神,说:“小玉。你呢?” 我说:“财贵!” 小女生扑地就笑了。 我很坦白,但我很尴尬…… 小女生居然小声说了句:“乡巴佬!” 还真让小女生给说准了。我还真是个乡下的野小子。我是在我的父亲发了财当了地地道道的暴发户后才跟着我的父亲进城的。 我冲小女生伸了伸拇指,说:“你眼睛真毒!还真让你说准了!” 说着我从小女生手里接过烟就走。 “还没找你钱呢!”小女生说。 我停住脚,回过身,狡黠地笑道:“对不起,我是故意的。我想找个机会回头再看你一眼。你长得真的非常好看!” 小女生的脸露出娇羞的状态,说:“你真贫嘴。” 我嘿嘿地笑,接过小女生找补的零钱…… 这小女生还真让我印象深刻——小玉。 这就算记下了。 我给满仔和黑三各甩了一包烟,又和他们并排着坐下。 黑三却说:“你刚才是不是想泡那个卖烟的妹妹。” 我说:“只是挑逗了几句。还说不上泡吧?” 黑三说:“比别看她样子秀气文静,其实疯得很。我在一个酒吧里碰上过她几次的。好像还被一个老大罩着的。” 我很吃惊黑三的神通广大,瞪着他哦了一声。小玉的印象在我的心里打了一点点折扣。 我说:“你不会谁的底细都清楚吧?” 黑三说我不骗你的。 我不由自主地扭过头朝烟摊上的小玉看去。这时,一个骑250cc赛摩的长头发小子风似地冲到烟摊前停住,故意又把油门狠拧了几把…… 赛摩杀猪般的在小玉的眼前嚎叫…… 小玉从身后抓过一个手提包,然后就从烟摊里跑出来,跨上赛摩的后座,把长发小子抱的忒紧,整个胸口都贴在长发小子的后背上了。 我的后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我望着长发小子载着小玉呼啸而去的影子,情不自禁地说,他妈这小子咋这么嚣张? 黑三说:“我说得没错吧!” 我说,老子跟你们打个赌,一个星期之内,老子把小玉泡到手! 黑三说:“你都打听到她的名字啦?” 我说你觉得这很难么? 黑三说:“哪赌什么呢?” 我说我如果输了,我手上的这块表给你。你如果输了,脖子上的金链子归我。 我腕上的手表是一块我父亲带过的劳力士,是黑三早就眼馋得夜不能寐的玩意儿。而黑三脖子上那根金链子却细得有点寒碜!不过这也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家当了…… 满仔附和着说:“我不参与,我给你们当见证人。” 黑三说:“赌就赌。” 说着很果断地从脖子上取下那根细得象头发丝一般的金链子。而我则取下手上的劳力士一同搁在满仔的手里。 黑三说:“可不许耍老千。” 我说:“*!这怎么耍老千?” 黑三说:“你不能和那个小玉商量好了来蒙我。” 满仔笑道:“黑三,你小子上了财贵的当了。这个时候你才反应过来?这个赌你是输定了。明天财贵就可以和小玉在你的面前做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样子!呵呵……” 黑三立马就有点坐不住了。说:“财贵,你妈的给老子下套啊?老子的这根链子值八千多呢!” 我说你挨球!老子的劳力士还五万多呢! 黑三说:“不行,老子必须要看到实况转播才算输。” 满仔说:“我日。怎么看实况转播?未必财贵和小玉打炮的时候你在一旁观看?” 黑三说:“这是起码的!要不我咋知道财贵泡没泡上她呢?” 我说日你妈,你不会是变态吧?这也看? 黑三说:“要不这赌就不算。” 满仔却说:“男子汉大丈夫的。吐出去的口水能舔回来?*!” 我说,这样,我用手机拍一张小玉的裸照。以照片为准!这总算公平了吧? 黑三一听,说道:“中!裸照就成!” 满仔却说:“八千块看一眼裸照,会不会贵点?” 黑三说:“我倒是想看现场直播,财贵得愿意嘛?” 我们三个混混在护城河边的老槐树笑呵呵地一阵爆笑起来,样子yd猥琐…… 笑完了,三个人又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都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有点不知所以…… 我说:“还是说正事了吧!” 黑三说:“早就该说正事了。” 我说今天晚上就去把砍楚成的人给翻出来。 黑三说:“翻这几个小子出来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翻出来了过后怎么做?” 我说砍! 黑三说:“真砍?他们可是坤仔手下的小弟。” 我说坤仔又怎么了?老子这回就是要找坤仔叫板!要想一战成名,就得拣大个的练手! 满仔说:“老三,你真打算和我们一起混了。” 我说这不是废话么?以前我们是怎么说的来着。现在我终于毕业了,彻底从学校里解脱了。 满仔说:“可是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说锤子才不一样!老子要走的就是这条道!你没看见现在开宝马座奔驰的十个有八个都是混黑社会的么?现在黑白不分家的。*! 黑三说:“对!财贵出来了。我们也该立山头了。” 满仔说:“财贵,你最好还是再想想吧!” 我说想个锤子!缩手缩脚的能做成鸟事!今天晚上是我出道的第一仗,到时候谁都不兴拉稀的!只要不砍死人,就是被派出所弄进去了,我老爸也能够把我们捞出来! 黑三这时把烟屁股往护城河里一甩,说:“好!就听你的。我这就组织家伙去。” 我对满仔说你去落实那帮小子今天晚上在那儿定点。晚上电话联系…… 64嚣张 我们仨——即将要出道的小混混从老槐树下站起来的时候,夕阳已经爽歪歪地朝着西天快速地坠落了,那漫天的晚霞燃烧得就像发情的猴子屁股似的,浓烈而且煽情…… 黑三站在护城河边,叉开两腿,松开裤腰带,掏出*对着护城河就射出一泡高尿…… 我和满仔也不甘落后,也同时摆开阵势…… 老槐树下,三个混混在夕阳西下的十分,面对西天如来佛祖,即兴表演三箭齐飞的把戏,场面颇为壮观…… 事毕,我们索性就在老槐树下分手,各走东西…… 本来趁着闲下来的功夫,我是打算给肖淼打个电话过去的,试探下这小妮子的态度,但是一想起她给我发的短信,这个念头就立刻打消了。 既然这小妮子已经关机了,我何必又自作多情地自找没趣呢! 现在的小妮子们,全被软骨头的男孩子们惯坏了。大脾气没有,小脾气特牛!纯粹乱骄傲一气! 我是不大会惯着肖淼的。这小妮子的小牛脾气现在已经初现端倪了。真要是我和她还有以后的话,后续的剧情说不定还真就不好发展了。 我感觉这小妮子在给我上手段了。 小品演员黄宏对战友一词的解释是你占有我,我占有你。其实这更适合恋爱中的男女! 所以我决定还是给我的老爸打一个电话。 我觉得我和我的老爸之间的关系单纯得几近纯洁。第一血缘关系,第二金钱关系,第三,仇视关系! 血缘关系不提也罢。他爽三秒钟,我母亲受累一辈子。这由不得我选择的。 金钱关系也简单,我没钱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地伸手向他要,而他也不大吝啬。在合理的范围内,他总是很好地履行了他的责任和职责的。这点上我们之间产生分歧的时候很少。 我觉得我用他的钱也是心安理得。他可以把钱挥霍在外边的女人身上,我花点也是挺正常的。再怎么着他也管我叫了十八年的儿子了。要在外面,他敢这么理直气壮的管别人叫儿子么?要不试试,被叫儿子的人准急眼!他算是拣了大便宜了! 然后就是仇视关系。我仇视他是因为他不该这么欺负我母亲。我母亲原先也算是一个很标志的女人。可是现在……间歇性精神病,脸色苍白,头发稀疏蓬乱,精神萎靡不振,说话絮絮叨叨……这功劳全得归功于我那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老爸。他太喜欢女人,但用情不专,这就很容易伤害到我那观念很传统的母亲。而事实上他的确伤害到了我母亲。 我的母亲现在怕光,焦虑,情绪极不稳定。我们家的窗帘比别家的都厚实,而且很少拉开。屋子里长年累月阴森森的,没有丁点温馨的气息,更缺乏家庭的活力和生机…… 我在家的时候母亲随时无缘无故地朝我发火。所以我很少呆家里。我二姨现在成了我们家的准保姆,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我的母亲。 我母亲只有我二姨陪着她的时候她才感到踏实。只要二姨回去一两天,母亲一准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满屋子走动,看这不顺眼,那儿不舒服,逮谁骂谁…… 我很烦我们家那种冷冰冰的气氛。没有一点温馨的感觉。 我越来越找不着家的意境了。 我这人其实是很讲究意境的。 我的语文老师一直比较看得起我。说我不能成才是坏在这教育体制上了。我很有点艺术家的天分和气质。我的文章在语文老师眼里一直是拿得出手的。 我对文字比较有偏好。 其他的科目几乎是白痴级的……呵呵…… 所以我给我老爸打电话的时候目的明确简单,说,我要在你那儿拿点钱。今晚我得请我的朋友吃饭。 这个时候我老爸在电话里的底气总是很足,说:“你狗日的只有朝老子要钱的时候才会想起老子!你还是我儿子不?” 我说我咋不是你的儿子。我都被你叫了十八年的儿子了。你未必想先赖账? 我老爸被我气得在电话中暴跳如雷,吼道:“财贵!你狗日的给老子听清楚,你别欺老子太甚!谨防老子真的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老子有的是钱,大不了老子找个婆娘再日个儿子出来!” 我老爸因为有钱,说脏话是不分时间和场合的…… 我笑道,老爸,天意不可违,你和我断得了父子关系么? 我老爸的情绪被我完全调动起来,在电话里嗷嗷叫道:“好!你狗日的念点书比老子嘴巴厉害!你厉害!说,要多少?” 我说三千。 老爸说一千! 我说二千五。 老爸说一千五,多一毛都不给! 我说两千。 我父亲说杏园茶楼!过来拿! 于是相互间一挂电话就算成交了…… 我往杏园茶楼去的时候,二姨打电话过来了,说:“你妈今天心情很烦躁,说就想看你,老说你有血光之灾,要出事!估计病又犯了。你还是快点回来了她一桩心愿吧!” 我说我还要去爸那儿拿钱请朋友吃饭呢! 二姨说:“你身上不是还有几百块钱吗?怎么又向你爸要钱了?你花钱也不能太大手大脚了。你爸其实挣钱也不容易的。” 有时我觉得二姨特和蔼特亲切。有时又觉二姨特烦特啰嗦! 我于是有点不耐烦地说,我知道的,二姨。今天不是我毕业和生日么?我请我的几个同学和朋友吃饭。 二姨立刻就语气温和了,说:“对不起,财贵,二姨把这茬给忘了。二姨这就去给你做生日蛋糕去!” 二姨的话令我特感动。说二姨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今晚上不在家吃饭的。 二姨说:“要做的。你十八岁了。是大人了。该懂事了。” 我知道二姨又要借题发挥地啰嗦了,就说:“好了二姨,我挂电话了。你给我妈说我拿了钱就回去看她。” 9嚣张 杏园茶楼是我老爸赌博的一个据点,只要他说在杏园茶楼,我就知道他在赌博。我已经不止一次到那儿拿钱了。而每次都有王艳玲坐在她的身边,样子低眉顺眼规规矩矩,但是眉眼间总透着一股子妖精相。 我对这个女人无限反感…… 在茶楼门口,老爸的大奔停在一处最不显眼的位置,司机兼保镖小唐坐车里闭着眼睛正在听着音乐,车窗是摇下来的。 小唐是我母亲的亲侄子,我大舅的儿子,我和他是老表的关系。算是近亲。 这家伙武警部队退役,一米八五的魁梧身材,黑黝黝的脸膛,毛茸茸的络腮胡子,在人面前一站,极具威慑力。 原来这家伙也是一个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混混,在社会上和道上的人混了一段时间,过得昏天黑地的。 那段时间里,我大舅起码到我家里来过五趟,在我母亲面前说尽了好话,母亲才答应他把小唐安排在老爸的手底下做事。 我母亲和我大舅其实没有什么感情,我母亲出嫁的时候,因为嫁妆的事情,我大舅还打过我的母亲。 我大舅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亲情的人。我也忒看不起他…… 把小唐安排在老爸手底下做事母亲是多出了一个心眼的,她想让小唐做安插在老爸身边的眼线或者是卧底,让招蜂引蝶的老爸在外面有所收敛。 可是后来,我老爸发现小唐这小子还真是一块好料,不用在该用的地方可惜了。于是就让他进了驾校拿了驾驶证,给老爸当起了保镖兼司机的好差事。 本来按血缘关系来讲,小唐和我母亲该更显亲密的。可是这小子被我老爸彻底收买了。他不光不向着我母亲这边,还极力在我的母亲面前帮着我老爸打掩护。 这小子也几乎秉承了我大舅的精髓性格,也是个只认钱不认亲情的主。我对他也是很不感冒的。在我的眼里,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叛徒! 我老爸在杏园茶楼赌博一般都是几十上百万的输赢。所以包间里都是不带现金的。现金都放车里。赌桌上有专门记账的人,等有了十万以上的输赢,打电话,再由小唐送钱上去或者拿钱下来。 我走到老爸的座驾旁,敲了敲车门,躺在驾驶室里的小唐睁开眼睛,见是我,马上就笑颜如花了…… 说:“贵少!又来找你爸拿钱来了?” 我说你身上有钱没?我懒得上去了。 小唐说有,多少? 我说五千。 小唐说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给你爸打招呼没? 我说我打了电话了。你有就拿给我,没有就说没有的话,这么啰嗦做啥? 小唐知道我对他有看法,也不大好得罪我,就从卡克兜里掏出钱夹子。把一叠钱全部取出来,一数,才三千五…… 小唐说差点,要不你还是上去找你爸拿吧。 我说三千也够了。给你留五百。 说着我就从小唐的手里抓过钱,倒数了五张给他…… 小唐说这是你爸昨天才发给我的工资,我还没来得及拿去存呢。 我说关我屁事!一会儿我打电话叫我老爸还你就是了。 小唐拿我也没辙。谁让他管我叫贵少呢! 我刚转身要走,小唐却从车上下来了,说:“贵少!你等等。” 我说还有什么事? 小唐说你爸让我问问你。今天在医院里被砍的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原来一个班的同学。 小唐又说:“砍人的时候没有你在场吧?” 我说我在考试,哪儿有作案的时间。 我又说,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小唐说没有了。又说,贵少,你爸让我叮嘱你,不要和着这些穷小子瞎胡闹。再闹出事下回他可不管了。 我说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管。 小唐说你不是让你爸管了么? 我说我是让他出钱,不是让他管。 小唐说这有区别么? 我说怎么没有区别?你猪脑子么? 说完我已经甩开腿走了,在路口招了一辆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