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武家,这个在唐朝李氏皇族统治的时代里,是多么显赫的家族。相传,高祖李渊曾数次留住武家,李渊在太原起兵反隋以后,武家曾大量资助过钱粮衣物,也算得上是‘红顶商人’。 贞观九年(635年)五月初六日,高祖死于长安大安宫垂拱殿。 君主制的国度,死了皇上,是要举国齐哀的。 武士彟在痛悼高祖中患病身亡,享年59岁。 武珝坐在马车上,身后就是父亲的灵柩。送葬的人很多,沿途还有各个官家安排的祭奠,声势浩大到让这个12岁的女孩子有些迷惘。 哥哥们都在队伍的前方,因为他们是这个家传宗接代的人,女眷都在后方。 突然,很远处的地上白花花的引起了她的注意,队伍继续前行,武珝一直目视,直到那团东西消失。 那,应该是个人。 出殡结束,人员已经散去大半,武珝一人坐着马车按原路返回,她想看看那团白花花的究竟还在不在,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不是个人。 那果然是个人,车夫停下马车,武珝跳下来。地上的人是趴着的,武珝将她翻身过来,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 十日后,武宅 “谢谢你,当日救我。” 武珝没有说话,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大的女人,只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而且还身受重伤?” “我叫萧竹影,我的父亲叫萧璃。” 武珝想了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他,父亲生前经常提起,说他刚正不阿,可算是朝中唯一敢说真话之人,不过因为先帝驾崩,他也被人残害致死。” 萧竹影的眼眶里已然全是热泪,这个长武珝3岁高她半头的女孩哽咽道:“全家一百三十八口,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 “你可知道是谁做的?” 萧竹影握紧拳头,“我当然知道,他是李道宗。” 武珝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的,你弄错了吧,他的为人我还是有所耳闻,听说为人厚道,几乎不与人为敌,怎么会迫害你一家?” 萧竹影冷笑:“我父亲与他政见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就算他人再好,谁又能知道他伪善的表面藏着怎样邪恶的内心呢?武珝,你不要被他蒙骗了才好。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要和你告别,你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倒是你,长得如此绝色,让我有些担心。” 武珝微微一笑,“你打算去哪里?” 萧竹影道:“投奔我的叔父,他是左领军大将军,我想要报仇,恐怕只有他能帮我了。” 辞别后,武珝看着萧竹影瘦削却坚定的背影,不禁在想:你真的搞清楚你的灭门仇敌么?真的是李道宗所为? 年纪极轻的武珝的脸上已然有了超越她年龄的睿智以及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意念的聪慧。 辞别萧竹影,武珝走回自己的房间,母亲慈祥的看着她的脸,由衷的叹道:“女儿,真的是百年一见的貌美啊,不是为娘只认为自己的女儿好看些,而是真的可以称得上国色天香。如果你父亲还在世就好了,定会给你许配二品以上官员之家,可是树倒猢狲散,就连以前与我家交好的几个官员,现在走动的也少起来了。不日,我就要带你回老家去,在那里觅个差不多的人家吧。” 武珝照了照镜子,向来不喜妆扮的她倒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让她对着镜子看得出神,不由得摸着自己的脸颊,这真的是她么?武珝微微一笑,心想,这张光洁面庞兴许长错了地儿,换了别家的女孩,长成这样定是开心死了,只有她并不在意自己的长相,因为她什么时候也没有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会靠长相侍人。她倒是经常翻看木兰辞——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武珝幻想着花木兰驰骋沙场威风八面的样子,不禁满是向往。此时的武珝,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像木兰一样便好了。 母亲又道:“倒是你哥哥们,原本还可以靠着你爹图个一官半职,可是现在也全完了,我一个女流之辈,断是不能够给他们锦绣前程,何况他们还小呢。“ 武珝似有若无的道:“母亲,听说后年会有选秀呢,不如让我一试?”母亲的眼突然发亮,但只一刹那,就没有光彩。 “进宫有什么好,那可是皇上,伴君如伴虎。再说你还这么小。最最要紧的是,咱们的皇上年纪比我还大,我怎么忍心让我的女儿去侍奉他?且不说选秀女千难万难,就算选上了,我也不愿让你去的。” 武珝只是一笑,并未多说些什么,可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只是,她还有一人放心不下—— 第2章 金河旁边,微微拂柳,两个花样容貌的女子站在河边,只不过一个比另一个矮了很多。 虽是女孩,武珝却比同龄人高出很多,只十二岁看起来就已经与成人无异。 止熙瑶抚弄了一下刘海,淡然道:“你最近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玩?我都寂寞死了。” 武珝道:“我和母亲就要回乡下了,估计以后见面的时候都屈指可数,亦或是永远不能相见了呢。” 止熙瑶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为什么?只因为你父亲的离世?” 武珝没有多说。 两个人不免有些伤感,武珝只看到止熙瑶的眼泪簌簌落下来,伤心的不得了。 武珝拉着止熙瑶在草地上坐下,将止熙瑶搂进怀里,“别哭了。” 可是止熙瑶却哭得更加伤心,武珝是不知道的,在止熙瑶的心里,早已经把武珝看得异常重要。前些日子,一位长相颇俊俏的公子去止府,哥哥们都开玩笑说,这么俊美的男人,和止熙瑶很配。可是止熙瑶却不以为然,心里想,这男人有什么好,不及武珝的千分之一。 如今,对自己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人要离开自己了,止熙瑶觉得生活如同世界末日般看不到一点希望。 许久,武珝才道:“过了明年,四年一次的选秀就开始了,我会来京城的,那时我们一定能见面。” “真的么?”止熙瑶抬头看着武珝道:“你想进宫当妃子?侍候那个老皇上?他有什么好?” 武珝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好,可以说一点也不好,我想,估计陪他一分钟都会让我恶心的想吐,可是,他手里的权利很好,是我进宫的唯一理由。父亲临终前握住我的手,只让我一个人听他的临终遗言,他说,唯有我进宫才能让我们武家光耀门楣,父亲说,我的兄长们根本就没有希望,唯有我进宫侍奉皇上,才可能让我们武家壮大起来……”其实,武珝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所留下的临终遗言,另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她本就不是池中物,怎会甘心在这宫外的世界里草草嫁人,平庸一生,成为一个洗菜煮饭的主妇呢? 武珝搂着止熙瑶,扶正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会想我么?” 止熙瑶的眼里再次充满泪水,“你说呢?” 虽然两个人还小,可是她们似乎已经知道存在于她们两个之间的那份懵懂的感情,似乎不是友情那么简单。 贞观十一年,武珝入宫,时年十四岁,唐太宗李世民见武珝美貌异常,赐名“武媚娘”,封五品才人。 ................................................................................... 霍嫣然走下手术台,将带血的手套扔进垃圾桶,熟练的洗手,擦干。 之后,她揉了揉眉心,看了眼表,一个心脏手术做了整整10个小时,这活真不像是瘦成45公斤的小女生干的。 有的时候,现实总是那么的让人费解。一个娇小的女生主刀,而给她做助手的竟然清一色是人高马大的男人,每每想到这,霍嫣然都特别有成就感。没办法,不服气也是不行的,谁让霍嫣然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哈弗医学院博士毕业呢? 其实霍嫣然已经不年轻了,她35岁了,不过她长着一张嫩脸,虽然不是娃娃脸,而是尖尖的瓜子脸,但是却完全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这也不奇怪,霍嫣然用的是世界顶级的护肤保养品,一个月用在脸上的钱就数万美金。 霍嫣然推开办公室的休息间,坐在椅子上,一个年纪在四十左右的男人便走过来,弯下腰,恭敬的脱下霍嫣然的鞋子然后给她按摩脚。他,就是传说中的英国管家,年薪一百万美金。 就算霍嫣然医术再高,她也没有任性到能用上一百万年薪管家的地步。因为除了管家,霍嫣然家里奴仆就有几十人。她是彻头彻尾的富二代,说她是千金小姐也不为过,因为她父亲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身家数百亿,福布斯世界富豪榜第五十五位。 “哎呀,好疼。”霍嫣然皱眉,不悦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管家,道:“你的手法好像退步了。” 管家抬起头道:“小姐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你父亲可只有你一个女儿,掌上明珠一般,您大可不必这样工作。” 霍嫣然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我当然不是为了赚钱,钱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我只是喜欢救死扶伤的职业罢了,除了会看病,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还会什么,你们照顾我太周到了,我就快连衣服都不会穿了。有时候想想,这么娇气的我竟然能在手术台上站十几个小时,想想就觉得自己很伟大。哦对了,我放了年假,给我买一张去洛阳的机票,我要去那里转转。” 管家道:“小姐每年都要去,难道不觉得无聊么?” 霍嫣然的思绪停了片刻,又道:“无聊么?”她没说的是;总有一个影子在她的梦里出现,而背景似乎就是一坐古城,她一直寻觅着,就算是为了解开心中的那个结。 第二日,中午12点—— 霍嫣然已经不是一次站在龙门石窟最高大的大佛前面了,她仰望着高大的佛像出神。史书说,这遵最大的佛像是武则天登基的时候命人打造的。霍嫣然虽然一路在美国上的学,医学博士,不过她酷爱历史,24史读了个通透,所以她热爱游览有历史的古迹,洛阳古城已经是第六次来了。 “我得到了江山,却没有得到你,这江山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忽然,霍嫣然耳畔响起这么一句,霍嫣然如同触电般扭头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周遭依然人来人往,满眼都是游客,可是刚刚那声音又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真实。 霍嫣然走近大佛,大佛下,她显得如此瘦弱和渺小,抚摸着大佛表面粗糙的纹路,这感觉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突然,霍嫣然感觉头很痛,紧接着似乎看不清东西,医学博士的她竟然分不清这是什么状况,她揉着眉心,眼睛已然看不清东西,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生平唯一一次喝多了酒也没有这样晕眩,她摇摇晃晃的想在旁边坐下来,却突然觉得身边的人都消失了,景色也似乎起了变化,头痛渐轻,她能够睁开眼睛了,但是,原本在她眼前的大佛没有了,她惊恐的环顾四周,周围的小佛也没有了,人群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片空无一人的草地,几只蝴蝶嬉戏打闹的在她身边飞来飞去。 怎么回事她难道是在做梦么?霍嫣然搞不清状况,大步的走出这片草地,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来来回回的人都穿着初唐时期的衣物,不远处就是一座豪华的宫殿,这一切似乎都在提示着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她,穿越了。 “不会吧!”霍嫣然又惊喜又惊恐。惊喜的是她仰慕这个朝代已多年,还常常幻想自己身在这个朝代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惊恐的是没有电灯电话电脑的日子究竟会有多寂寞,最重要的是,她什么都不会做!向来需要别人细心照料的她,能不能在这个朝代活下去,都是问题。 “就是她,追。”还没等霍嫣然反应过来,一群太监宫女朝霍嫣然这个方向跑了过来,他们手里还拿着棍子之类的物品,吓的霍嫣然拔腿就跑。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一个湖边,已经没有路了,她也真的是不能再跑了。像她这样的女生,属于脑力劳动者,运动细胞极度匮乏,跑两步就要了命一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每一次跑步她都是最后一名。 因为跑过来的时候太急,脚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跌进了湖里,白瞎了她几万块买的香奈儿春季新款,不过她现在穿越了,那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还好湖水不算很深,只到霍嫣然脖子的位置,她看见宫女太监们从她的身边跑过去,把她当空气一样直奔角落里的猫跑过去。 原来他们追的不是霍嫣然,而是猫,霍嫣然咬唇,不忍心看自己的落魄模样。 “上来。”一根木棍出现在霍嫣然的眼前,霍嫣然喜出望外,赶忙拉紧木头上岸。 上了岸,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水以后,她转过头,一瞬间像是被雷击中般,眼前的女人怎么能美到如此,霍嫣然搜罗遍她脑海中的博士词库,竟然没有词语能够形容,如果她是在现代,一定会成为大明星,某冰冰什么的和她一比都弱爆了。 “有那么好看吗?”冷冰冰的话语将霍嫣然拉回现实中。 “呃,”霍嫣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早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她怎么这么倒霉,刚刚穿越过来竟然就掉进河里,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非得跑的像鸭子一样快。 “看你脸孔这样生,你哪个宫里的?” 霍嫣然自然是答不上来,弱弱的问,“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份?” 女子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霍嫣然,皱眉道,“现在是贞观二十年。” 第3章 “我叫霍嫣然,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穿的和那些宫女们有些不一样,你在这宫里是做什么的?”霍嫣然几乎是一气说完,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对什么都是陌生非常,她唯有紧紧抓住眼前这根救命稻草。 “我叫止熙瑶……”她的表情是如此傲慢,根本没有把霍嫣然放在眼里,不过,她的眼睛在看到转角的身影后变得异常温柔,她近乎谄媚的道,“武珝,你去哪儿?” 武珝可能很多人对武珝这个名字都很陌生,但是精读史书的霍嫣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未来影响整个唐朝的女人,也是被世世代代演绎和揣度的经典--武则天。 霍嫣然瞪大眼睛,不敢想象只一夜之间,堪称历史上最伟大的女人会站在自己的面前。 霍嫣然很用心的打量着武珝,不得不说,武珝是极美的,恐怕如果没有这个必要条件,她最终也不会有机会能够称霸大唐。不过武珝的美和现代人想象的很不同,不是那种娇羞阴柔的美,而是骨子里透着刚硬。 “皇上的病有些不好,皇后命所有后宫里有封号的女人都去祠堂祈福去。”武珝未多做停留,道:“我得走了,迟到了可是不行的。”武珝向前走了两步,转过头把目光放在霍嫣然身上,不用开口止熙瑶便道:“她应该是哪个宫里新来的宫女,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武珝点点头,又道:“以后叫我媚娘,虽然我自己也是极讨厌这个名字,可毕竟是皇上赐的,如果你不叫的话,怕别人多个耳朵听了去,到时候惹麻烦上身。” 止熙瑶冷声的应着,目送武珝的身影逐渐远去。 直到这时,止熙瑶才有精力再次把目光放在霍嫣然的身上,“我们一路走吧,你哪个宫里的?” 霍嫣然语塞,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哪个宫里的,难道告诉止熙瑶她是穿越过来的么? “刚刚她们那些宫女追猫干吗?”霍嫣然问。 “不知道哪个太医说猫久炖的汤可以治皇上的病,那只猫是从外面带进宫里的,刚刚那些宫女太监都是御膳房的。” “什么吃猫肉?”对于一向素食主义,并且是多年动物保护协会成员,曾经还亲赴广西玉林狗肉节解救过狗狗的霍嫣然来说,简直听到了怎样一个无法接受的信息。 “怎么了?”止熙瑶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在这个君主集权制的国家,为了皇上能够康健,牺牲几只猫算什么大事?如果太医说吃人肉病会好,估计立即就会有人枉死。 “笑话!猫肉怎么可能治病,无稽之谈。我看是这个太医黔驴技穷了,胡邹出来的办法吧。”霍嫣然停住脚步,转身走回刚才的地方。 “你干吗去?”止熙瑶不解。 霍嫣然指着前方颇为豪华的庭院道,“那里就是御膳房?给皇上和后宫做饭煮药的地方么?” 止熙瑶点点头。 霍嫣然直驱而入,那头猫已经被绑起来快要被杀掉,霍嫣然二话不说的解开绳子将它放掉,“快走快走。” 在场的宫女们都惊呆了,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胆之人,等回过神来阻止她的时候,猫已经不见踪影。一个宫女气愤异常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脑袋不想要了么?” 没等霍嫣然说话,突然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掀帘而入,走到霍嫣然的面前,上去就是一巴掌,“小小的宫女,如此大的胆子,你是哪个宫里的?你自己不要命还要连累我们大家么?你不知道如果过了时间还送不去汤药,谁的脑袋都留不住,你想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为你陪葬!” 在场的止熙瑶吓坏了,连忙退了两步,似乎要和霍嫣然拉开距离,在这皇宫里,死亡是如影随形的,所以要想生存的久一点,就需要明哲保身。 霍嫣然愣了一下,确定站在面前的人应该是个太监,因为她知道男人是很难有机会出入后宫的,而能进入御膳房的人,更不可能是朝臣,看他说话的样子和一旁对他毕恭毕敬的太监宫女们的模样,想必这人的身份一定不低,兴许是个总管。 霍嫣然没有慌,道:“我把猫给放了,现在没有猫肉可做,你们大可把我绑着送给皇上,让他定夺。不过,我不会就这样死去,我会告诉他吃猫肉根本就不可能治他的病,再多的猫肉也于事无补。” “大胆奴才,你又知道些什么?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御膳房太监总管李敏锐对下面的人吩咐道:“现在距离皇上进食药膳的时间还剩下不到半个时辰,这样吧,昨天送来的兔肉切一些拿过来,好生煮着吧,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霍嫣然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没有听错吧,眼前这个老太监竟然公然的欺骗皇上! 只见他手下的人们面不改色的立即去做了,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从李敏锐做这档子“欺君之事。” 吩咐过后,李敏锐转过身子盯着霍嫣然皱眉,“你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霍嫣然眼珠一转,迅速的想个周全,然后道:“我是层观前几日新召来的侍女,这宫中侍女那么多,你不见得都记得住吧?” “层观”公公的表情纠结在一起,似乎在分辨这个女人说的真假。 层观,是长孙皇后死后,挚爱着她的李世民为她修建的,站在层观里,能够远远的眺望到长孙皇后的墓。层观虽然没有妃嫔居住,可是那里的宫女太监们可一个也不少,全部都是负责清扫整理工作,还有人要轮流进行祷告。 老公公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说成是长孙皇后层观里的人,我就要饶你?你这样不知深浅的小宫女太多了,应该好好整治。”老公公大喊一声,“来人,把眼前这个放走猫的宫女杖责100。” 此言一出,只见旁边的宫女瞪大眼睛,然后相互交耳道:“一百个板子,这不是要人命么。” 第4章 霍嫣然本不知道一百个板子对于她来说等同于怎么样的灾难,但是看到那几个宫女的反应以及她们窃窃私语的话,她才知道挨过这一百个板子就会要一个人的命,何况她才45kg! 现在,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不论是在哪个朝代,一个人命换一条猫的命,都不会有人说这是等价的。可是今天这只猫不同,这是给皇帝治病的猫,而霍嫣然竟然大胆到敢私自把它放走,所以李公公才会下令如此狠。 刚刚穿到初唐的霍嫣然这么做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身处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法制的国家,自由和民主是人们追求的目标,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霍嫣然怎么能想到仅仅因为放了一只猫这么丁点小事,就会一命呜呼?霍嫣然被太监拖出去的时候,她一直在想,是不是她死了以后,会在现代中醒来,她还站在那座大佛的前面…… 御膳房的门前是一片草地,初春,草地只是淡淡的绿色。霍嫣然被几个太监按在地上,看起来有些狼狈,其中一个太监取棍棒已经回来,马上就可以开始行刑。而宫女们早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没有人再来围观,可见这种事情在宫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霍嫣然咬着唇瓣,心想,如果她今天能够侥幸不死,一定不会再那么鲁莽任性。 在棍子落下的一瞬间,一道女声大声的制止道:“停!” 太监们都看向来者,霍嫣然也看了过去,竟然是武珝。 武珝大步走过来,眉毛上挑道:“放了她,她现在是我宫里的人了。” 没有等太监们反应过来,一道缺乏阳刚之气的男声接道:“什么你宫里的人?她才说自己是层观的人,倒底哪一句是真的?” 又是李敏锐! 武珝看都没看他一眼,道:“有什么要紧么?她在这一秒变我宫里的人,不行?” 李公公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我说武才人,您宫里那两个人已经足够伺候你的了,我还没听说过一个才人宫里需要那么多下人伺候。啧,说来也是,一个活着的才人,宫里的人还不如死去的长孙皇后宫里人多,难怪想争两个人去。可惜呀,咱们这都是有规制的,不是你想要几个人就能要几个人的,咱得有自知知明不是?” 区区一个御膳房的总管太监竟然都敢如此对武珝说话,可见她此时在宫里的位置。霍嫣然不禁同情的看着武珝,又转过头以更同情的目光看着李公公,心想:李敏锐呀李敏锐,如果你知道十年后,眼前的这个女人将要成为大唐的皇后,三十年后,这个女人将成为大唐的主载,你会有多后悔今天的言行呢? “李公公,我自知在这宫里人微言轻,可是我想要个宫女总还没有那么难吧,如果我的面子你不给的话,难不成你非得要我把徐妃请出来吗?” 李公公一听见徐妃,便立即收起了刚才跋扈的嘴脸,笑道:“为了一个宫女,倒也不至于如此的兴师动众,徐妃娘娘还要侍奉皇上左右,哪有闲情管这档子事呢。” 武珝冷哼,“你还知道!” 李公公不情愿的挥手道:“下去吧你们。” 霍嫣然立即起身,她的衣服还没有干透,此时又沾上泥土,好好的一件香奈儿现在完全没了样子。 霍嫣然跟在武珝身后,咬着唇不出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因为每每想到这就是震惊天地的武皇,顿时觉得双腿软软的没有力量。 走了片刻,武珝停下来,转身眯起眼睛道:“你究竟是哪里的,干什么的?不要告诉我你是宫女,我不会信的。” 看着武珝眯起眼睛的样子,霍嫣然只想把两个拳头放到嘴边,然后非常花痴的说一声:好帅。虽然武珝穿着宫服,而且头发也算得上妩媚,可那张脸却阴柔里透着阳刚,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帅到不行。 “我是层观……” 还没等说完,武珝不悦的打断道:“别再编了,你以为李公公信了吗?就你穿成这种奇装异服,谁会不知道你不是宫里的?看起来倒像是花柳女子,你的裙子还没盖住膝盖呢,不羞么?”说完,武珝的脸有一瞬间的红。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却没有逃过霍嫣然的眼。 “你是说我是鸡?”霍嫣然高声道。都说唐代是一个比较开放的朝代,怎么她却没有感觉到?武珝看见她穿的衣服竟然会脸红。 “你说什么?”武珝反问。 “呃……”霍嫣然咬唇,“不,我的意思是,你以为我是卖身女子?做那等卖肉的行当?” 武珝点点头,“我只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我不是那种人啦!”霍嫣然叫道,然后反问道:“既然你已经怀疑我的身份,那为何又要救我?” 武珝道:“因为我想救你。” 这么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说完,武珝指着前面道:“那里就是我住的地方,甚是简陋,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是一起来吧。” 武珝推开房门,霍嫣然看见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柜子,两把椅子,再无其它。不过,再简单,也终究是初唐的物件,向来喜欢收藏的霍嫣然如获至宝的细看着这些红木做的家具。如果这些东西传到了现代,至少每件也值几千万吧,霍嫣然想着。 武珝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柜子里有衣服,挑一件换上吧。” 身上的衣服潮湿阴冷的难受,霍嫣然赶忙翻柜子,找到一件衣服,还没等换,只见武珝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霍嫣然不解的道:“你是不想看我换衣服才出去的么?我们可都是女人,怕什么?” 武珝头也未回,只道:“不是,你想多了。”之后便离开了。 霍嫣然看着武珝的背影,突然惊道:“她不会是个les吧,而且还是个t,否则怎么会害怕看同性换衣服?”记得她身边有几个t就是这样子的,除了自己的女朋友,其余的女人她们都会避免过多的接触。霍嫣然又自言自语道:“这算不算是个惊天的秘密?为什么没有文献上记载武则天的性取向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她恐怕就得死在感业寺,李治怎么会把她接回宫?如果有问题,她怎么和李治生六个孩子?” 霍嫣然咬唇,小声道:“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突然,门被打开,还未见人便闻其声:“武珝,听说你救了一个小宫女?” 霍嫣然抬头,看见止熙瑶出现在门口。 “是你?刚才武姐姐就是救了你么?”止熙瑶很不友善的看着霍嫣然,一步一步走进来,扯住霍嫣然刚换好衣服的一角,道:“你还穿着她的衣服?” 霍嫣然道:“武珝让我穿的。” “脱下来!你怎么配穿武珝的衣服。”止熙瑶恶声道,她的面目有些狰狞,和她绝色的面孔有很大的区别。 这时,外面有两个女人的声音越发的近了,只听两人笑着道。 “武妹妹,刚才听说你打着我的名号救了个宫女?我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很平常的一个人罢了,只是恰巧路过,不想让这已经昏暗无光的宫里再多一个枉死的人。” “哎,要说这宫里死人,真是太平常的事了,想救可真是救不过来,想必这个女孩一定有什么让妹妹心仪之处,因为妹妹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 再之后,两个人推门而入。 止熙瑶的脸变得真快,立即笑焉如花般的俯身行礼道:“见过徐妃娘娘。” 原来她就是徐惠。 霍嫣然直盯着她看。 武珝沉声提醒道:“还不见过徐妃娘娘,发什么呆?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呆头呆脑的人,救了作什么用处,还不如打死算了呢。” 徐惠只是笑笑,她还能听不出武珝说的是反话。 徐惠绕着霍嫣然走了一圈,笑着问道:“几时入宫的?多大了?” 霍嫣然如果敢开口说自己35岁的话,她们会以为她疯了。因为在古代,35岁的女人都是极老了。还好霍嫣然长得年轻,保养的好,说多大的都没有问题,于是她道:“前几日刚入宫的,今年15了,对宫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呢,望徐妃娘娘多多提携指点。”说罢,霍嫣然一直注视着她们的脸,看看她们是如何反应,一下子少说二十岁,这真是一个挑战。 可武珝,止熙瑶,徐惠都没有表现出异样,这说明霍嫣然真的显得很年轻。 霍嫣然满足的微笑。 “既然武妹妹看上的人,就留在她的住处好好的侍奉她吧,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有的只是几个老弱病残的宫人,不怎么好用的,倒是你,很是年轻,正是干活的好年纪呢。” 止熙瑶不悦的立即道:“武姐姐,你这里缺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每一次我问你,你都说不缺!怎么现在又想让这个女人侍候你吗?我们怎么也算是同乡,你不用我,竟然用她?” 武珝沉下眼,很快便抬起来,道:“在我这里做事很辛苦的,怎么比得了你在高阳公主那里?你是高阳公主的陪读丫头,不是一般的使唤下人,我怎么能把你放到我这里做苦力?” 霍嫣然听到这里,很想开口:止熙瑶不适合做苦力,我也不适合! 不过霍嫣然还是聪明的没有多说话,如果不是武珝收留她,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了,在经过之前的惊心动魄一幕,现在的她怎么还敢乱说话。在这皇宫,如果行事不够谨小慎微,死只是分分钟的事。 第5章 武珝都这样说了,止熙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霍嫣然只听见她嘟嘟囔囔的似在说:再辛苦,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不过止熙瑶的声音很小,武珝没有听见,亦或是听见了,装作没有听见罢了。 因为高阳公主上午还要上课,于是霍嫣然早早的就走了,剩下武珝和徐惠两个人。 历史上说徐惠生于太宗贞观元年,四岁通论语及诗词,八岁就可作文章。十一岁入宫,很快便被封为才人,不久就封为婕妤,后生为充容,之后被称为徐妃。 今日一见,果然如史书上记载,言语不凡,给人大气雍容的感觉,在武则天的面前,气场强大得竟然也没有被比下去。而她和武珝之间,也完全不像是有些影视作品演绎的针锋相对,而是彼此欣赏。在这等级森严的后宫之中,能寻一知己,真是难上加难。 徐惠坐在床上,对武珝道:“你呀,还是老样子,脾气太倔强。如果你肯侍奉皇上,又怎么还会进宫十年依然只是个才人。” 武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这都是命,罢了。或许我的命格本就和这宫中相克。怪都怪我以前太天真了,还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呢。可当我那一晚面对皇上那副残老的身体时,我只觉得反胃。” 徐惠道:“反胃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吐出来!如果皇上不是念与你父亲的旧情,昔日征战的时候屡次留宿在你家的话,你这条命早就没有了。” 武珝道:“所以说,能留个才人的头衔,在这深宫里保住性命,我已经谢天了。” 霍嫣然站在一边听着,方才知道原来唐太宗不喜欢武珝的原因竟然是这样。如果武珝真的当着太宗的面吐出来的话,那是不是代表他们没发生关系?想到这,霍嫣然摇摇头,心想,自己干吗操心这个,他们有没有上床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回到现代去才是。 武珝偏过头,奇怪的道:“你摇头做什么?” 霍嫣然猛的抬头,然后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能不能斗胆问问,皇上患的是何病呢?” 徐惠站起身道:“这病可有日子了,自从亲自东征受了箭伤归来就不怎么好,如今又上吐下泻的厉害,还不知道怎么是好呢。” 霍嫣然在徐惠的脸上看到了散不尽的愁容,可见她是真的关心皇上的安危。虽然霍嫣然想不通,这么一个老皇上,有什么地方让这个有天使般容颜的徐惠倾心,可是事实是徐惠真的很爱皇上。而反观武珝,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徐惠忧愁的说着皇上的病,可她似乎根本不关心。 聊了一会,徐惠离开。武珝坐在椅子上发呆,从徐惠走了,她便是这样的一副表情,没有改变过。 霍嫣然突然出声道:“您为什么要救我?”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可还是让武珝吓了一跳,之后冷声道:“不为什么,感觉你很像一个故人,不忍看你惨死在那帮太监的棍棒下而已。” 霍嫣然追问:“故人?谁呢?” 武珝站起身子,打开房间的门,夕阳的光照了进来,明亮而温暖。“不知道,似乎是在梦里出现的人,想不起来。” 霍嫣然走到武珝身边,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武珝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似乎对霍嫣然的话有点兴趣。 霍嫣然抿唇一笑道:“不是说猫肉煮的汤可以治皇上的病么?可是今天在御膳房,总管太监竟然用野兔肉代替了猫肉给皇上吃,而且在场的宫女太监都知道,你说这是不是欺君犯上的大罪呢?” 武珝一听,冷声一笑,甚是鄙夷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秘密?我告诉你,在这宫里,欺下瞒上的事情多了,这算什么。不要小看宫女太监,像太监总管那就更了不起,有的时候他们可是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霍嫣然没有再说什么,她看着武珝的侧脸,眼前这个女人入宫已经十多年,深知这宫中的一切,也看得透彻。 晚饭的时间到了。 御膳房会派小太监把饭菜送到皇后,妃子那里。而像武才人的宫里,只得自己派人去领饭,没有人会把饭菜送到她这种小角色的人手里。 今天晚上,去领饭的是自然是霍嫣然。 霍嫣然拿着餐盒走过一处花园的时候,听见两个宫女小声道:“今天,又有一个太医被贬出宫了,皇上的病越发不得控制,听说宫外还贴出了告示,诚征德高望重的医生,凡是能治皇上病的人,赏金千两。” 霍嫣然听了,想了想,未多言语,快步的朝御膳房的偏门走去。 刚刚吃过饭,还没有收碗筷,门便被推开,只见止熙瑶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宫主的课刚刚结束我就来了。” 武珝抬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姐姐,她今天晚上住在哪里,你没有做安排么?”止熙瑶不客气的用手指着霍嫣然,不友善的道。 武珝道:“当然是住在这里,否则怎么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止熙瑶激动的道:“凭什么住这里?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止熙瑶跨进门,站在桌前道:“你快点收好东西跟我走,我会帮你安排住在宫女们住的地方。我是公主的陪读,尚且住在那里,你一个刚进宫的宫女,凭什么和才人住在一块。就算是武姐姐心好让你住,你不会也就真的大言不惭的住在这里吧?” 武珝道:“止熙瑶,别闹了。她刚来,恐怕适应不了宫女们群居的生活,你忘了你刚来的时候,那帮宫女是怎么欺负你的了吗?” 止熙瑶心想,真是没有忘记,才必须得让霍嫣然也一同去尝尝滋味才行。没等武珝同意,止熙瑶拉着霍嫣然的手便走。 “喂,你干吗拉着我走这么快?武才人还没同意我离开呢。”霍嫣然道。 止熙瑶将霍嫣然拉到一处空地,冷笑道:“不用武姐姐同意,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进宫又在一起十几年,难道这一点事情我还不能做主?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得很,你不要妄想着插足了,武姐姐救你,只是把你当做宫女来使唤的,你可不要有什么妄想。” “哈——”霍嫣然抽搐的笑,“你不会喜欢武才人吧?” “你说什么!”突然被看穿,止熙瑶当然不会承认。“你没有病吧,两个女人怎么会相互爱恋!我和她只是因为相识多年,而在这宫中又倍感孤苦,我们相濡以沫罢了,新来的小宫女,你真的是想多了。” 霍嫣然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宫女,你还对我解释这么多?不是你心里有鬼么?你这么漂亮,为何只甘居高阳公主的陪读丫头。我想,你应该和武才人一样,不想侍奉皇上吧。” “那皇上又老又丑,有什么好?”止熙瑶扭头道,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自己掩藏多年的感情,竟然被这新来的宫女一下子看穿。 “那如果换上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呢?你可愿意?”霍嫣然转到止熙瑶面前,逼问道。 止熙瑶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个男人?臭男人倒底有什么好,你别以为你喜欢男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喜欢男人的。”此番话已经出卖了止熙瑶。 霍嫣然抿唇微笑,道:“喜欢一个人,不论男女,都是自己的权力,喜欢就喜欢吧,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不就好了。” 止熙瑶再次拉住霍嫣然的手大步朝宫女住所走去,“别说这些了,要你多管闲事!” “以后,你就住在这间,和她们大家住在一起。”止熙瑶抱着肩,命令道。 止熙瑶毕竟在这宫里年头多了,又是高阳公主宫里得脸的,所以在这下人堆里说话很有份量。止熙瑶对霍嫣然并没有一丁点照顾,她并没有因为刚刚和霍嫣然多说了几句话而对她心慈手软,止熙瑶给霍嫣然安排的住所,是整个宫女住所里条件最差的,八个人睡一个大铺,连被子似乎都不够,住在这里的都是新进宫的,这些宫女们大多都没有什么好的差事,除了洗衣做饭,便是在角落里做一些别人永远看不到的事情。 “这里可以住人?你确定?”霍嫣然咬着唇,完全接受不了现实。刚刚在武才人的住所,她已经觉得那里很破了,如今眼前的地方,是比那里破千倍万倍的,这种地方如果在现代,当做库房都会嫌简陋。霍嫣然养尊处优惯了的,怎么能接受这种地方。 “当然能住了,我们刚进宫的时候,谁不是住在这种破地方?我们能住得,你住不得?”止熙瑶冷笑,“住不得就算了,不睡就可以了。”止熙瑶转身想走,霍嫣然突然拉住她的手道:“既然你那么在乎武才人,我告诉你,再过不了多久,最多三年,她就要去感业寺出家为尼, 到时候你可就真的看不到她了。”这句话成功的止住了止熙瑶离开的脚步。 “怎么可能?她为什么出家?你在骗我吗?你怎么会知道?”止熙瑶连问。 霍嫣然很欠揍的晃了晃自己的五根手指,“我会掐指一算啊。” 止熙瑶将霍嫣然拉出门外,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别乱说,没有武姐姐我是活不下去的,当年入宫也是随着她我才会进来,没有她的皇宫还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承认你爱她喽?快点帮我换个能住的房间,而且我不要和这么多宫女睡在一块,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脚臭味,这还能算是女人么!” 止熙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道:“我干吗相信你说的鬼话?”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现在是早春二月末了,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郑国公、刑部尚书张亮就会谋反,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霍嫣然微微一笑,《旧唐书列传十九》和《新唐书》里都曾说过贞观二十年三月张亮因谋反伏诛,霍嫣然背手道:“不要再问我怎么知道,我会夜观天象,那个诸葛亮你知道吧,就和他差不多了。”现在想想,诸葛亮那么料事如神,不会也是哪个现代人穿越过去留下的神话吧。 止熙瑶哼道:“鬼才要信你,你先住在这里吧,如果真的发生了张亮谋反再说。”说完,止熙瑶不再理霍嫣然,扭头离开。 “喂,喂!别把我一个人扔这里啊,不能住人的啊。” 可是止熙瑶跟本无视霍嫣然的求救,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霍嫣然还没有扭身,就听见里面有宫女语气极不善的道:“还不快点进来,关上门睡觉,你一个人影响了我们大家呢!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霍嫣然咬着唇,低头进了房间。放眼看去,并不算长的床铺上已经挤了八个人了,再加上她就是九个,虽然她们都不胖,但是也着实挤不下了。 一个长像很凶恶的宫女道:“难道还想上床睡不成?你就在地上睡吧,上面没有你的地方。” 霍嫣然怒道:“地上怎么睡?这么冷?我不睡还直打哆嗦,如果睡下了,肯定是要得病的。” 宫女一副那谁管你的样子,吹灭了蜡烛,房间顿时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当中,霍嫣然在角落里蹲了下来,眼泪盈满眼眶。 一早,霍嫣然就随着其它的宫女一同去领武珝的早饭。她提着早饭来到武珝的住处时,看见武珝早已经梳洗完毕,端坐在桌旁看书,桌子上放着一杯清茶,还冒着热气。 霍嫣然低头进去,摆碗筷,盛饭。 房间安静得只有霍嫣然行动的声响。 突然,武珝道:“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说完,她放下书,抬头看着霍嫣然的侧脸。 霍嫣然的眼泪掉在桌子上。从来没有受过这等苦的她真心觉得委屈。 “哭了?”武珝的声音变得温柔,拉着霍嫣然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关心的问:“止熙瑶把你安排到哪里去了?住的可宽敞么?”明明霍嫣然比武珝大十五岁,为何霍嫣然此时更像个小妹妹,武珝的气场已经强大到可以忽略年龄了。 霍嫣然抽泣道:“安排到八个人一张床的小房子,而且那里已经睡了八个人了,挤得不行,根本没有我睡的地方,那里还很臭,我一夜都没有合眼。” 武珝看向霍嫣然的眼,果然,她的眼又红又肿,一看便知是没有休息好,外加流泪造成的。 “这个止熙瑶!”武珝叹道。 “她说她入宫的时候就住的那里。” “她胡说。”武珝道:“她一入宫便被理事太监挑去给皇上,毕竟这样的绝色甚少见,可是止熙瑶不肯,之后便去了高阳公主那里。虽然也曾被小宫女们欺负过,但吃住方面一直不差,到头来反倒叫你吃这等苦!”武珝拿过碗筷道:“好了,别哭了,吃饭吧。” 霍嫣然看了一眼饭菜,就完全没有胃口了,这哪叫什么饭菜?不就是白米饭,白菜煮水吗?给猪吃还差不多。她现在真想来一份土司面包加一杯牛奶,那才能叫做早饭。 “你吃吧,我不想吃。”只看了一眼,霍嫣然就移开了目光。 “怎么?”武珝吃着饭,道:“今天晚上你就来这里和我睡,不要再去那了。” “真的?”霍嫣然眼里放光。 “当然是真的。”武珝微微一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不过从我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看你笑过。”霍嫣然道。 武珝没有作声。 “如果止熙瑶再来阻止我在这睡,怎么办?”霍嫣然不无担心的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把你带走的。” 还没吃完饭,有个男声就在外面声喊:“媚娘,不是说今天一起去藏书阁读书?你可准备好了?” 霍嫣然没有开口问,但是从她的眼里能看出她的疑问。 武珝道:“是太子。” 太子?那就是李治?唐高宗? 可是武珝并没有动身的意思,还是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书。 “那您还不快去!”霍嫣然都替武珝着急。 “我不想去,你出门和他说,我今天身体有恙,改天吧。” 霍嫣然打开门,看见了站在窗前的男人。 李治,原来他就是李治。现在已经贞观二十年,李治早在贞观十七年就被封为太子,他将在三年以后登基成为皇上。 霍嫣然行了个礼,委婉的表达了武珝的意思。 “今天还不去么?她已经答应我很久了,可是每天都是这样回答,她不会生什么气了吧?”李治从窗子的小缝往里面张望,看着霍嫣然道:“你是新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霍嫣然回道:“是新来的。” “哦,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吧,我明天再来。”李治执着的道,他长得并不英武高大,倒是很有几分儒家的风彩,是个奶油小生的感觉。 “他走了?”武珝起身问道。 霍嫣然点头。 “真是烦死了。”武珝焦躁的把书扔到一边。 霍嫣然不解的问:“您不喜欢太子么?他可是太子啊。” 武珝道:“喜欢他什么?我不喜欢男人,从小便不,但是理智又告诉我必须接近他,才有出头的一日,况且他年龄尚青,不似他父亲那般让人看了就想呕吐。”武珝走到霍嫣然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我说的是不是太多了?” 霍嫣然机智的道:“我现在就是您的奴,您只管说些心里话,出了这个门我就是哑巴,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武珝云淡风轻的道:“其实说了也没有什么,我在这宫中毫无身份地位,谁又会在意我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呢?”武珝又道:“对了,你去高阳公主那里一下,昨天说要给我个墨笔,止熙瑶忘记拿来了。” 霍嫣然立即去了。 第6章 3 “你来干什么?这会你不是应该去洗衣打水做粗活么?”才踏入高阳公主的殿门,便迎来了止熙瑶的尖利骂声,她真后悔从湖里把她救出,不过就算她不救,那么浅的湖,霍嫣然自己也能爬出来吧。 “武才人让我来拿墨笔。”霍嫣然道。 止熙瑶拦住了霍嫣然的路,“你去做你应该做的吧,一会我会亲自给武姐姐送去,不劳你费神了。不过我现在过不去,你先把这个拿给武姐姐。”说罢,止熙瑶把手里端着的一盘精致的点心塞到霍嫣然的手里。 霍嫣然推脱道:“她是让我来拿墨笔的,你把墨笔给我就好了,我不想拿别的东西。” “我让你拿你就拿,是不是我给你好脸色看了?小心我打烂你的脸。”说着,止熙瑶已经扬起手臂,气焰比昨天还要嚣张。 霍嫣然无奈转身,走出公主殿。 她才踏出公主殿门,只听里面喊:“偷东西了,宫女大胆偷东西了!” 霍嫣然一惊,没有看见前面的石子,摔了个狗□□,点心也散落一地。刚刚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止熙瑶,好阴损的人! 还没等霍嫣然爬起来,从里面跑出一堆宫女太监,把她团团围住,止熙瑶站在中间,指着霍嫣然道:“就是她,刚刚我把点心放在门廊处,转眼就不见了,就是这个贱婢偷了!打她。” “慢着!”一个女声从后面制止,之后,众人迅速的闪出一条路。 “怎么回事?”女声发问。 霍嫣然只看见了一双很漂亮的鞋子,顺着鞋子看上去,是一张虽不算漂亮,但别有一番风味的脸。 “回高阳公主,刚才这个宫女偷了您的点心……”止熙瑶闪烁其词。 高阳公主。 听见这四个字后,霍嫣然再次看向她的脸,而此时高阳公主也在看着她,她们四目相对。突然感觉有些异样,霍嫣然连忙低下头。 高阳公主道:“真的是这样么?我刚才站在观景台,可恰好把那一幕尽收眼底,你确定你说的句句属实?” 止熙瑶立即没了声音,咬着下唇。 高阳公主白了止熙瑶一眼,她们主仆多年,并没有说透。她上前一步扶起霍嫣然,道:“新来的?” 霍嫣然点头,这句“新来的”,她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高阳公主道:“走,进来说话吧。” “哦。”霍嫣然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才抬起脚,发现自己的脚扭到了,她哎哟一声,痛得直冒汗。谁知下一秒,高阳公主竟然将霍嫣然横抱而起。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而霍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门口来到了厅堂。 “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吧,不许进来。”高阳公主发话。 门口—— 宫女们窃窃私语:“平素里,咱们主子确实喜欢找几个男宠关起门来做那档子事,想不到今天竟然看上一个宫女,话说咱们主子也真是爱好广泛呐。” “就是的……” 止熙瑶听到后窃喜,如果霍嫣然和高阳公主好了,那便不会和她抢武珝了!止熙瑶几乎是一蹦一跳的前往武珝住的居所。 “怎么是你?霍嫣然呢?”武珝看见止熙瑶,不解的问。 “你不想看见我吗?武姐姐?”止熙瑶上前搂住武珝的腰,曾经她们一起长大,搂搂抱抱也不算什么,可现在她们已经长成,而且都是青春发育期,再有这样的亲密举止,武珝总觉得很别扭。她分开止熙瑶的手道:“别闹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止熙瑶掩不住笑容道:“姐姐,你的那个小宫女被高阳公主看上了,现在把她带到屋子里不许别的宫女太监进入呢,恐怕现在已经是高阳公主的人了。”说这话的时候,止熙瑶不时的盯着武珝的脸,看着她的表情。 “你可是说真的?”武珝捉住止熙瑶的手道。 止熙瑶点点头。 武珝猛的放开止熙瑶的手,大步离开,朝高阳公主殿走去。 武珝来到高阳公主殿,不由分说的进了殿门,宫女太监还来不及阻止,武珝便推开了前厅的门,不过,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只见高阳公主和霍嫣然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说话。 “有事?”高阳公主站起身,脸色变得很难看。论地位,武才人差她不是一点点,竟然敢随意推开她的门! “嗯……”武珝语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高阳公主满脸不悦,对于一个在宫里不得脸的才人,她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不悦,径自走到武珝面前,微怒道:“你是为了她来的?”高阳公主指着霍嫣然。 武珝没有回答。 高阳公主的脸色阴沉,之后又微微笑了笑,“她是什么人,你这么紧张她?怎么,我就拉她进屋聊两句,你就这么大反应?有这么多时间不去紧张我那要死的父皇,还有空紧张一个小小的宫女,真不知道你塞了屎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此时,高阳公主和辨机和尚的□□刚刚告一段落。原本高阳公主就傲慢得人尽皆知,辨机被李世民刺死后,高阳公主的傲慢就有点呈现癫狂的状态。 武珝低下头,没有说话。 “真是该死!都该死!凡是挡我高阳路的人,都该死!”高阳公主一把将武珝推出门外,转头对霍嫣然道:“你也滚。” 霍嫣然立即低着头离开了。 门再次被关上。 霍嫣然看着关上的房门,心想,如果在现代,高阳公主应该看看心理医生才对。 武珝看了霍嫣然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离开。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赶来的止熙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武珝瞪了止熙瑶一眼,然后大步向前走。 止熙瑶跟在武珝身后道:“怎么了姐姐?你生气了?” 武珝突然停下脚步,对止熙瑶道:“你就别跟着我回去了,也许高阳公主这里还有事要你做。”说完,武珝转身离开,气得止熙瑶直跺脚。 走了一段路,武珝开口:“高阳把你关在门里做了些什么?” 霍嫣然如实道:“没什么,让我陪她一起看一副画而已。” “高阳这个人,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武珝想了想道。 不远处—— “太子妃,那边的景色更好些呢。”一个小太监卑躬屈膝的道。 武珝突然停住脚步,低下头,像有意要躲避些什么。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太子李治正和太子妃游园。 “太子。”霍嫣然指着不远处,但很明显武珝也看见了。武珝只道:“别看,我们快走。” “哦。”霍嫣然应声,低着头跟着武珝,不过还是忍不住看向太监们口中的太子妃,那就是未来的王皇后,不过距离有点远,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似乎她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原本两个想悄然离开的人,突然被唤住。 “武才人请留步。” 武珝转头,竟然是李敏锐。 “有何事?”武珝冷声道。 李敏锐冷笑着,连安都不请,直接道:“得高阳公主令,你身边的宫女霍嫣然今早偷了她的东西,我现在要带她回去受审。” 霍嫣然猛然抬头。 武珝看了霍嫣然一眼。 霍嫣然道:“不可能,高阳公主刚才明明替我申辩了,她知道我没有偷东西,不可能现在又来审问我。” 李敏锐抽笑道:“事情都会变的,兴许谁得罪了我们高阳公主,你刚好是那个倒霉蛋。”李敏锐的话说得很明白,这话明显是对武珝说的,因为刚刚武珝得罪了高阳公主,高阳只不过是拿霍嫣然来表示自己的不满罢了,谁让霍嫣然是武珝身边的人。 武珝道:“还请李总管明鉴,霍嫣然并没有偷东西,媚娘在这里谢过李总管了。” 李敏锐得意的道:“武才人的话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何得何能管得了这事呢,都是宫阳公主的令,奴才们只是听令行事罢了。”李敏锐摆手,脸立即变了,只道:“把人带走。” 身边的小太监们立即围了过来。 武珝拦在霍嫣然身前,道:“还请总管饶了霍嫣然一次!” 太子妃道:“这宫里真大,比咱们府上可大得多呢。” 李治应着,眼却只看向武珝这里。 不远处,一个男人走过来。“弟妹,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来游园?” 李治一见,原来是三哥李恪,笑道:“三哥,你也来游园?” “不是,我来找父皇有些事情,不过现在已经做完了,可以陪你们一起。” 李治道:“那正好。” 三人还未走远,便被这边的嘈杂声音吸引了目光,于是,三人来到了武珝这边,李治问清缘由后对李敏锐吩咐道:“李总管,我想你们可能是搞错了吧,武才人的人品是很好的,她身边的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去,怎么会为点糕点而行窃?”说着,李治给武珝投了个媚眼,可这个传情的眼神没有被武珝收到眼底,反而让太子妃王氏看了个正着。 “九哥,你不要袒护她们。”高阳公主大步走过来,对李恪道:“原来三哥也在。” 李治道:“高阳,我听总管把事情说了,就因为一些点心,致于这样兴师动众么?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你是公主,这样张扬跋扈,会被人家说欺负下人,很丢皇族的脸的。” 高阳冷笑,走到武珝身边,用纤细的手抬起武珝低下的头,“好啊,不拿霍嫣然说事也行,那就拿武珝说吧!” “放肆!”李治高声道:“高阳,再怎么样媚娘也是父皇的才人,你如此行为简直是大胆,小心父皇知道剥了你的皮。” 高阳笑道:“九哥,我看想剥我的皮的人不是父皇,而是你吧。”高阳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妃王氏,心想,李治和武珝的‘□□’可谓人尽皆知,只有你个白痴什么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怎么做人家老婆的。 李治的脸突然一变,明显想要掩盖些什么,道:“高阳,你别乱说!” “我说得不对?父亲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他兴许已经不记得他还册封过一个叫媚娘的才人。在这宫里,不得脸的妃嫔还不如一个得脸的宫女太监,我现在也只能算是替父皇教训这个女人罢了。” “高阳。”李恪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道。“妹妹你也不要太任性了,说些胡话。” 高阳道:“九哥向着她说话,三哥竟然也是这样!” 李治不耐烦的道:“高阳,没事就下去吧,忙你自己的事去。” 高阳白了武珝一眼,之后离开。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武珝转身道。 李治没有说话,表示默许。 突然,王氏道:“慢着,武才人。” 武珝看向王氏。 王氏走向一边十几步,道:“武才人借一步说话。” 武珝走过去,霍嫣然也一同跟了过去。 王氏打量着武珝,道:“怎么宫里的才人穿着如此破旧,还不及一个宫女?我还以为,既便是不被宠幸的妃嫔,也总要有点积蓄以备用,难不成武才人从来未曾获得过皇上的宠爱?” 武珝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氏对自己贴身的侍女道:“下次进宫来的时候,把我不穿的衣服拿来几件送给武才人,让她也穿得像样些。”王氏虚伪的拉着武才人的手道:“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好的,谁让我们这么有缘分呢。” 霍嫣然气得牙痒痒,可是古代的尊卑有别又不允许她发脾气,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宫女,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如果这是在现代,她非得跳起来给王氏几巴掌不可,这王氏简直比高阳还可恶。史书还说王氏出生贵族大家,为人温婉恬静,简直是放屁,不知道哪个史官胡写的! 武珝微微一笑,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点头:“媚娘在这里谢过太子妃。” “客气什么,我只是觉得一个才人混迹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有点可怜了,施舍你点衣物之类,并不算什么,我信佛,向来心善。” 霍嫣然已经在心里把王氏的祖宗三代骂个遍了。 李治见她们一直在聊,不禁不耐烦的道:“说够了没有?” 王氏快步回到李治的身边,“我们走吧。” 李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聊点什么?” 王氏娇笑道:“你还怪关心呢,没聊什么,就是看武才人太瘦了些,说让她加强营养,父皇现在生病,妃嫔们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父皇不是……”王氏虚伪的声音消失在远处。 一切变得肃静,武珝道:“我们走吧。”她的声音淡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都不生气么?”霍嫣然问。 武珝道:“如果这样的生活继续了已经十几年,也就不再生气了。我进宫这十几年,从来没有被人尊重过,除了徐姐姐对我好些,也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至于皇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正如太子妃所言,他应该已经不记得还有个叫武媚娘的才人。不过正好,省得我见着他恶心。” 霍嫣然追问,“那你甘心么?” 武珝的眼坚定的看向前方,“当然……不甘心,我在等……” 霍嫣然急道:“太子李治对你一片情,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今天在太子妃面前,他都忍不住为你说话。他势必会一成大统,成为一国之君,如果你能紧紧抓住他,岂不是可以转运?” 武珝笑道:“男人无情,帝王更甚,我在宫中十几年,见到皇上身边的人换得跟走马灯一样。虽然我知道抓住九皇子李治是我唯一的出路,但是欲擒故纵才是良方,男人都不会珍惜轻易得到的,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霍嫣然看着武珝的背影才明白,原来,她是想放长线掉大鱼,狠! 第7章 跟着武珝走回居所,霍嫣然久久不能平静。太子妃王氏说得一点都没错,武珝穿的真的是太寒酸了,霍嫣然想为她做点什么,突然,霍嫣然想起来皇榜告示,能为皇上治病的,赏金千两。 霍嫣然溜到了皇上寝宫附近,找到了当职太监,道:“小哥,能不能帮我通报一下,就说我可以治皇上的病。” 小太监鄙夷的看了看霍嫣然,不屑的道:“骗谁呢?就你?你可知道前几日赶出宫的御医多大年纪?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治皇上的病,快快快,一边玩去。” 霍嫣然就知道小太监不信,她道:“你不要小看我,我家是祖传的行医世家,再说,我能不能治你说得也不算,皇榜不是说了吗,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来一试!” 小太监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从里面匆匆出来一个老太监,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太监的头上,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和小宫女在这聊天?皇上又拉个不停,快去快去请太医吧。” 小太监无辜的道:“我没和这小宫女聊天,是她来找我……” 还没等小太监说完,老太监又是一巴掌:“顶嘴,快去找太医吧,费话多。” 小太监摸摸被打红的脸,一头雾水:“太医院还有太医么?”这几日,几个太医纷纷因医治不力被遣出宫。 “怎么可能没有?那是太医院总管的事,你只管去好了。” 小太监看见霍嫣然,指着她道:“这小宫女说可以治皇上的病。” 老太监眯起眼睛打量了霍嫣然几秒,皱眉问道:“你可是当真的?” 霍嫣然自信满满:“谁说宫女就不能会治病?我家行医世家,华佗后人。”反正说的也是假话,就胡诌吧。 老太监看着霍嫣然坚毅的表情,似乎有些信了,又似乎有很多无奈,然后手一挥,“走吧,跟我走,死马当活马医呗。” 此时已经是贞观二十年,离李世民离世也仅仅二年多的时间,霍嫣然知道,她能做的只是延长一点李世民的寿命罢了,她就算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霍嫣然走进唐太宗的寝宫,就被一股子怪味熏得闭起眼睛。“总管大人,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刺鼻?” “这是给皇上吃的丹药的味道,这几日丹药都是在这里炼制的,所以味道犹为浓一些。” 霍嫣然转头,果然有一个穿着道服的人在那里忙着,在看到霍嫣然的眼神后,立即转过身去。霍嫣然看着那个道士闪躲的目光,直觉他在躲避着什么。他为何会这般表情? 霍嫣然先走到道士的身边,道:“可否告知我您给皇上的丹药的配方呢?” “你是?”道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宫女说这些。 太监在身旁道:“这女子说能治皇上的病,既然她想知道,你便给她说说吧。” 道士冷笑一声:“这可是我家祖传,□□也是吃过我家的丹药的,岂能轻易的告诉你配方。”言下之意就是:你以为你是谁。 霍嫣然白了道士一眼,走过去翻看着眼前的配料,只一眼便看见硭硝和芦荟,皇帝是痢疾,而他却用这两味泄药,病情怎能不加重?这两味药任何一个太医来都应该看得懂的,古人的中医术要远高于现代人,现代人太过依赖西医,很多中医术逐渐失传。没有道理所有的太医都看不出来皇上一直吃着泄药。 霍嫣然跟着太监走到皇上的床榻,只一眼便先看见皇上脸上遍布的老年斑,难怪武珝会恶心的吐出来,换谁和比自己爷爷还老的人□□,也会恶心的想吐的。此时,李世民才四十九岁而已,霍嫣然不明白古代的人怎么这么显老,如果在现代,七十岁的人脸上也不一定有老年斑!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霍嫣然专心的给皇上看病。 老皇上的眼睛微微睁了睁,沉睡过去了。 霍嫣然是在国内工作以后,因为个人爱好原因,曾经学习过一年的中医学,对中医略懂皮毛,所以她现在也会装模作样的给老皇上把把脉,她只诊出皇上的脉像很乱,但究竟是什么病,以她的水平是绝对诊不出来的。 “怎么样?”老太监问。 霍嫣然想了想,道:“皇上是不是腹痛,大便次数增多,伴恶寒、发热?” 老太监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霍嫣然是前几天听了徐妃说皇上的病症,她才知道的,并不是把脉诊出来的。她是西医,怎么知道中医那一套。霍嫣然沉声道:“要想治好皇上的病,需要以下二点,第一,停止服食丹药。”当她说完这句话时,明显感觉不远处道士投来一道锐利的目光。 霍嫣然继续道:“第二,停止服用现在的食物,而改为把蔬菜研磨成汁,三餐喝汁。不需七天,皇上的病可痊愈。” 老太监皱眉,“这不吃饭可行?另外,不用服药?” 当然不用服,因为霍嫣然不会开中药!她用的是万能疗法,也叫做自然疗法。根据的是日本甲田式断食法以及布鲁士根菜汁法,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服用酵素,但是现在没有,单用菜汁的自然疗法也是可以的。别说皇上的痢疾病症,就是癌症也可以治疗的。 霍嫣然道:“当然行的,皇上所患的是严重的痢疾,而且耽误了治疗的病程,他大便排出脓血,稠厚腥臭,口臭,舌红苔黄腻,用我们家祖传的蔬菜根汁疗法,定能驱除皇上体内的湿热,不久便可痊愈了。”说完,霍嫣然长出一口气,还好自己记忆力好,记住一些中医术语,才能蒙混过关。 “哦。”老太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霍嫣然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敢保证可以治好。” 老太监道:“治好了定是有黄金千两的赏赐,这要是治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霍——霍——霍嫣然!”止熙瑶一路跑着叫着霍嫣然的名字,像身后有狗在追她一般,跑得飞快。 门被突然推开,武珝冷眼看着跑得一脸潮红的止熙瑶,“霍嫣然不在,你找她有何事?” “霍嫣然呢?”止熙瑶瞪大眼睛。 武珝不解的站起身,“她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武珝走到止熙瑶的身边,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对,问道:“你这么急着找她,究竟是有何事?” 止熙瑶道:“武姐姐,霍嫣然会不会是鬼?或者是狐狸精什么的?” 武珝摸了摸止熙瑶的头,“你不是病了吧?还是和高阳公主在一起太久了,被她同化了?” “不是不是,”止熙瑶连声道:“张——张亮——他谋反了!他真的谋反了!今天早上高阳公主说的。” “那又怎么了?关霍嫣然什么事?”武珝不解。 止熙瑶摇头道:“你没有觉得霍嫣然的出现就很诡异么?突然间就出现在皇宫里,以前我们可都没有见过她,而且问她,她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武姐姐,你快点把她赶走吧!你知道吗?前几日霍嫣然曾对我说,张亮不日要谋反,还说让我等着瞧,你看,他真的谋反啦!如果她不是鬼神狐媚,怎么可能料事如神?” 武珝微微一笑,“可有此等事?” 止熙瑶的头点的像鼓一样。 “我怎么没听你提起?” 止熙瑶道:“我以为她是随便说说的,哪知道就应验了!真是吓死我了。” “此事不要对别人提起,知道了?”武珝叮嘱。 止熙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之后带着对霍嫣然无限猜测以及一丝的崇拜之情离开了。 霍嫣然回到武珝的住处,并未向武珝提及今天给皇上治病一事,因为她想把皇上治好得到奖金后,给武珝一个惊喜。 上午的光线很好,柔柔的洒在这并不算宽大的房间,一切静谧安好,霍嫣然时而站起来看看阳光,时而走出门闻闻初春的青草香,并没有什么拘谨。而武珝则一直是安坐在椅子上看书,心无旁骛。霍嫣然看着武珝的侧脸,心想,她也真是坐得住,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纹丝不动,估计寺庙里的老和尚如此打坐也是要累的,霍嫣然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淡定的坐着过,就连攻读哈佛医学博士的时候也没有。 到了中午,霍嫣然没有惊动武珝,自己提了食篮子去领饭菜,走在充满着泥土香的路面上,心情似乎还不错。如此蔚蓝的天空,在北京可是没有,北京除了雾霾还有什么? “呀!”突然有个猛力将霍嫣然撞翻在一旁,霍嫣然转头,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宫女。此女至少有一百八十斤,所以霍嫣然才会用魁梧来形容,她把霍嫣然轻松撞翻也就不奇怪了。 “呀什么呀!瘦的跟什么一样,做宫女也是浪费材料。”魁梧宫女啐了一句,就向前跑去了,她手里也提着食篮子,想必也是给哪个妃嫔领餐。 早到御膳房就能领到好一点的菜饭,所以每次霍嫣然和武珝吃的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菜,没办法,就算霍嫣然能够早早的到,等饭菜从后厨一端过来,霍嫣然就会被挤到最后,所以早到晚到是一个结果。 今日,霍嫣然终于挤到前面盛饭菜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很稀的汤水,里面只飘着几片仔细看才能看到的叶子,这是什么菜霍嫣然也不清楚,因为她向来只管吃的。霍嫣然咬了咬唇,本来已经很瘦的她,穿越来的几天内暴瘦,因为吃的太差! 霍嫣然拿起木舀子,颤颤巍巍的盛着仅剩下的汤水,这种事在别的宫女看来如吃饭一样简单,可是霍嫣然做起来却让人看了着急,就像是刚学会用筷子的小孩,怎么努力都不能把饭送到嘴里一样,霍嫣然的手抖来抖去,最后还是洒了一半,盛个饭竟然比她用手术刀还难!这就是她养尊处优三十五年的结果!以前在大学,假期总有同学去打工赚学费,对此霍嫣然一直嗤之以鼻,从来不缺钱的她不明白有假期为什么不去做spa吃下午茶买奢侈品,而去打工,累得像个狗一样。现在她后悔了,如果她也能去某个饭店锻炼锻炼刷盘子洗碗,如今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手残? 多说无益,还是快点盛好饭回去吧。她刚要走,一个扎着围裙的宫女拦住她,怒道:“我早就注意你了,只有你盛过饭后弄得到处都是,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祸害东西的奴才,去,把你洒出来的都给我舔干净!”宫女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霍嫣然扭头看了看,道:“我是洒了一点汤水,可是那也只是一点汤水呀,有什么米粒饭菜吗?你们弄得这一堆跟猪食一样的东西对付我们,我不说已经很不错了。” “觉得饭菜不好可以不来领,没有人求你们来。好的饭菜不是没有,早已经给嫔妃皇子公主们送去了,像你们这些下等人,就该食下等饭,有意见去和皇上提去,干我们什么事情?每月就拨这些银子做这些饭,抱怨之前先撒泼尿照照你自己也配!” 霍嫣然懒得理她,大步向前走,宫女一把拉住霍嫣然,霍嫣然的食盒也掉在地上,就连汤水现在也没有了。没有了这个,武珝吃什么?霍嫣然急了,叫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你还没有舔干净呢!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弄得满地都是,这次可不能再饶你。” “我是不会去舔的!” “由不得你。”宫女相对于霍嫣然来说,简直就是大力士,拉住霍嫣然的手一扯,下一秒,霍嫣然已经趴在地上了,脸贴在汤水上,头发也乱了。 “给我舔!” 有好事的宫女远远的看着,笑着,指点着。 “这是做什么呢?”止熙瑶微皱着眉头,指着围着围裙的大力宫女道。 不知何时,止熙瑶已经站在身后。 “呃——”宫女一见是止熙瑶,欠身道:“回您的话,她刚才把饭菜弄了一地,我……” 止熙瑶走到霍嫣然的身边,拉起她的身子,又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拭。“高阳公主想吃菠萝甜心了,让我来吩咐后厨做一份,结果就看见了这一幕。”止熙瑶对大力宫女道:“洒了就洒了吧,用这么咄咄逼人么?你是看她新来的好欺负吧?这一个一个都什么操行,每一个新来的非得欺负一下心里才舒服?” 第8章 止熙瑶是高阳公主面前的红人,自是没有人敢得罪她,扎围裙公主斜眼看了霍嫣然一眼,之后忙自己的去了。 霍嫣然站起身,狐疑的看着止熙瑶,她难道变了心性?干吗对自己这么好?她不是应该看她笑话才对么。 止熙瑶帮霍嫣然把食盒拿好,然后从自己的食盒里拿出些吃的,一股脑塞进霍嫣然的食盒里:“这是公主刚才吃剩下的,你拿回去给武珝吃吧。” 霍嫣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止熙瑶竟然跟了出来。 霍嫣然不解的转头,“你有事?” 止熙瑶笑得讪然,“那个……”她扭着手指道:“张亮谋反了。”她声音很小的对霍嫣然道。 霍嫣然异常平静的点头,“嗯,我知道,怎么了?”史书上这样记载的,他怎么可能不谋反! 止熙瑶眯起眼睛,离霍嫣然更近了,“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的?你真的会看天相?” 霍嫣然笑了笑,没有回答。 张亮谋反与否,止熙瑶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武珝会不会真的跑去感业寺当尼姑! “那你说的武珝去感业寺的事情可是真的?” 霍嫣然提着食盒转身就走,只道:“时间太晚了,武珝一定饿坏了,改天再说这些吧。”她很明显的逃避这个话题,止熙瑶就更加好奇,跟在她身后不停的道:“你快点告诉我啊,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如果她去感业寺我怎么办呀?她还能回来么?去多久?我……” “你烦不烦呀!”霍嫣然转头打断她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等待便是。” 止熙瑶却根本不听,在她身后一直问来问去,但是霍嫣然却没有回答。 太医院。 御前大太监王玉德寻问太医道:“昨日,有人给皇上开的方子是停止服食现在的食物,改为喝菜汁,说此法可以治愈皇上的病,此法当真可用?” 太医唯唯诺诺的道:“兴许可以一试。” 王玉德点点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之后便离开太医院。 他刚刚离开,便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男人。太医躬身对男人行礼道:“我刚才如此回答可否?” 男人点点头,“就那样回答吧。所有的太医现在都是我们的人,要那皇上的老命只是时间问题,没想到他们竟然从宫外找了人给皇上看病,看来我们得另想他法。” 太医道:“给皇上看病的人似乎不是从宫外找的,听说只是一个小小宫女,祖传行医。” 男人想了想道:“这你不用管,有事再报。”说完,男人离开了太医院。 三日后,御前太监总管王玉德带着笑走进武珝的居所。 武珝看见他一愣。 王玉德道:“此处可有叫霍嫣然的宫女呀?” 武珝回道:“她去洗衣服了,有事?” 王玉德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速去把她找来。” 片刻,霍嫣然出现在王玉德面前,王玉德嘴笑得合不拢,只道:“皇上食了你的方子三天,病情大有起色,你真是神了!拉肚子的情况有所改观,神智也清醒了许多,总之是一切都好。我向皇上说了看病的人是你,皇上直要求要见你呢,赏赐什么的肯定少不了,这回你可发达了。” 霍嫣然微笑,“有起色就好!” “跟我走吧。”王玉德走在前面,霍嫣然跟着他去了。 霍嫣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武珝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坐在房里等她。面圣虽说看起来是件好事,可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错都可能人头落地,通过几天的交往,武珝总觉得霍嫣然似乎不怎么懂得宫里的规矩,生怕她出什么差错,总之是很担心她的。 “我回来了。”一进院子,霍嫣然就大声一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武珝高兴的站起身推门迎她,脸上带着欣喜。她们并不像是只相遇几天的朋友,倒像是多年的故友一般默契自然。 “还好吗?”武珝大步走到院子,拉着霍嫣然的手道。 “看,这是什么。”霍嫣然从衣服袖子里抽出一打银票,炫耀似的甩了甩。 武珝微微皱眉,拿过银票问道:“这是什么?” “赏金千两呀,这是皇榜上写的,谁给皇帝看好病,就赏谁,现在我看好了,当然就赏我了。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前几日太子妃用旧衣服羞辱你,真是把我气坏了,我就想办法赚些钱给你买新衣服,等咱再见太子妃的时候,把她给比下去。” 武珝道:“那些有什么重要,倒是你,去给皇上看病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和我商量,如果皇上不幸死了的话,你和你的一家都遭殃了!” 霍嫣然脱口而出,“我没家人。” 武珝不解:“你说什么?” 霍嫣然道:“没,没什么。”她叉开话题道:“怎么样,开心么?” 武珝摇摇头道:“似乎不太对,皇上赏赐的时候从来没有赏过银票,也不可能赏银票,都是真金白银的赏,为何到你这会是银票?” 霍嫣然道:“皇上是对王玉德说赏黄金千两,不过离开前厅后,王玉德便说那黄金千两又重又多,拿银票随时支取多好。” 武珝的脸登时变了,她道:“你知道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们为何都万贯家财吗?很多时候皇上说的赏赐到他们这都给扣下了,比如你今天领了黄金千两,可是他却给你银票,皇上的赏赐就进入了他的腰包,因为你没有机会把银票拿出去花,这银票就和纸没有区别。” 霍嫣然不解地道:“不会吧?我为什么不能出宫?”在初唐的皇宫,宫女是可以定期出宫采购和探家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有祸了。”武珝道:“如果你死了,你不就不能出宫去花这些银票了吗?|” 此话一出,霍嫣然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不不不,她还不想死。 “那怎么办?”霍嫣然急问道。 武珝道:“不怎么办,只能兵来将挡了吧。” 果然,下午未时刚过,先是有一个□□喜的太监跑来急道:“不好了不好了,霍嫣然,你完了!”春喜是武珝在宫内的朋友,虽然春喜的地位很低,但是传个消息什么的还是很有用处。 正在看书的武珝放下书,眼瞪起来了,“是不是皇上的病……” 春喜道:“正是正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皇上的病又加重了,陷入昏迷就没有醒过来。本来吃霍嫣然的方子好了许多,可现在又严重到如此,上面似乎要怪罪下来了。” 武珝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霍嫣然道:“不可能呀,就算是病情反复也不应该是这样。” 话音刚落,一行太监就占据了武珝小小的居所,为首的王玉德面容冷凝的指着霍嫣然:“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霍嫣然摇头:“我没罪。” “来人,把武才人和霍嫣然一起押走面圣!” 霍嫣然急道:“就算是皇上的病严重了,我一个人承担就是,和武才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王玉德转身道:“我们得到密告,霍嫣然致使皇上病情加重的幕后主使正是武珝,所以必须把你们都带走受审!我告诉你们,如果皇上的病好了,你们还能得条命,如果不好,就等着死吧。”王玉德一摆手,道:“带走。” 小太监们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武珝冷声道:“你们都给我滚开,我自己会走,少用你们脏兮兮的手碰我。” 王玉德白了她一眼,之后扭捏着屁股离开。 霍嫣然拉着武珝的手道:“对不起,都是我自做主张,对不起,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 武珝拍了拍霍嫣然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还不都是为了我么?不用自责,吉人自有天相。” 霍嫣然当然相信这句话,因为她知道武珝不会死,否则就不会有流传千古的武则天了,可是她呢?霍嫣然可未必不会死。 走出武珝的居所,霍嫣然眼角的余光分明看见不远处高阳公主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可当她想看清时,高阳公主又不见了。 武珝和霍嫣然被带到了皇上的大殿,已经病入膏肓的老皇上眯缝着眼睛看着殿下跪着的两个人,之后颤声对王玉德道:“下面跪着的是谁呀。” “回皇上,武才人和她的宫女。” “哦……武才人……”老皇上似乎陷入沉思,但最终也没有想起来是谁,又开口:“跪在下面所为何事?” 没等王玉德开口,身后便传来了高阳公主尖利的声音。“回禀父皇,武才人命她身边的宫女霍嫣然假意为您治病,实则想谋害于您,还好我提前查明此事,将她们带来由您定夺。” “谋害我?”老皇帝终于在听到这三个字后睁开了眼睛,之后又闭上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么?拉出去杖毙。” 霍嫣然咬唇,原来辉煌一世的太宗李世民在年老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昏庸无德。她又转过头看着高阳,心想:这样和武珝做对,和未来大唐的主载做对,就真的好吗? 高阳公主笑了。 武珝开口:“皇上,您不查明就要治我的罪?我是冤枉的。”这句话也是霍嫣然想说的,但是在这里,她还没有资格说话。 “下去吧,我累了。”皇上沉沉的闭上眼睛,然后被几个太监抬着进了后堂。 高阳公主走过来,用两个手指抬起跪在地上的霍嫣然的下巴,轻声道:“求求我,保你不死。”她又转头看着武珝,“不过她就没那么好命了,必须死。”高阳公主笑得张狂,也不管这是不是在皇上的大殿,得意忘形的道:“我看不惯的人,就是不能活着,因为那样我就不开心啦!哈哈哈……” 霍嫣然扭头,执拗的道:“要杀要剐随你吧,事情是我惹的,不可能武珝死了,我还苟活于世。” 高阳一下变了颜色,厉声道:“不识抬举的丫头!我高阳想救你,恐怕都不行了呢,我向来不救不知道感恩的人。” 霍嫣然突然拉住高阳公主的裙摆,“公主,武珝哪里得罪了您,您要如此置她于死地。”此时,霍嫣然再次闻到了前几日刺鼻的味道,道士重新开始炼丹,霍嫣然知道,这个老皇旁真的是快要死了,不是病死,而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高阳公主瞪着武珝道:“你以为辨机是怎么死的?我自从和他好了以后就很小心,因为我知道一个和尚的本分,那天他来给父皇念经祈福,之后我和他在宫里的树林约会,是武珝遇见了我们,之后九哥就知道了,再之后父皇就知道了,再之后,辨机,就死了。哈……是,我应该恨的是父皇,可是我更恨你,武珝,是你让我没了我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人,我现在恨不能把你千刀万剐呢!” 武珝听完,只是冷冷一笑,沉声道:“与我何干?我遇见你们两个是事实,但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和皇上,因为我向来不喜欢管别人的事。” “放屁!”高阳公主一口吐沫吐在武珝的脸上。“除了你还能有谁?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事。再说,九哥迷恋你到不行,那些天整日去找你,肯定是你和他说的。” 武珝道:“多说无益,我没说就是没说。还有,高阳,你别觉得自己做的多么天衣无缝,隐藏的多么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就像是把头埋在沙土里的鸵鸟,以为自己都藏起来了,其实啊,宫里知道你和辨机事情的人很多。”武珝嫌恶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瞪了高阳一眼。 这时,太子李治大步而来。 霍嫣然如见救星:“太子,太子!” 李治摆手,“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进去替武珝求情。”李治深情的看了武珝一眼,“媚娘,让你受委屈了。” 霍嫣然看见武珝抬头与李治对望,看见武珝鲜有的露出足以魅惑全世界男人的笑容,“媚娘不委屈,只要殿下在,我就不会委屈,我在这等你。” 李治坚定的道:“放心。”说完,走进后堂。 高阳大喊:“九哥!九哥!你要被这个妖女迷疯了!九哥你回来!我不许你为她求情。” 可是李治怎么会听高阳的,大步消失在眼前。 武珝扶着身子站起来,她已经跪了一个小时了,刚刚那老皇帝迷迷糊糊的,一句话都要说很久,所以她们也跪了很久。 武珝站在高阳公主面前冷声道:“我武珝从来不喜欢与谁结怨,但今天,我和你的怨算是结下了。” 高阳公主快笑抽了,只道:“哈哈哈……你也配说这样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呀,区区一个才人,等我的皇帝老子一死,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全都得殉葬,结怨?我等着你死后来找我。” 霍嫣然突然道:“高阳公主,世事难料,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把自己的路走得如此不可扭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兴许您以后就有求着武才人的一天……” 啪——霍嫣然的脸被抽了一巴掌。 “你是谁?还敢教育我?”高阳公主怒道。 霍嫣然低下头,直忍着怒气,要知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抽过耳光。她之所以说那么多,都是为了高阳公主好,想劝诫她一下。没想到高阳公主如此的不可理喻,看来她的死也是必然。 这时,李治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王玉德公公跟在他的身后。只听王公公道:“皇上有旨,武才人指使霍嫣然谋害一案疑点颇多,武才人进宫多年,向来遵守本分,况且霍嫣然为皇上治病,虽未治好,但先期很有起色。故先把武才人关进大牢待审,霍嫣然关进太极宫服杂役,钦此。” 武珝跪下谢恩,霍嫣然愣了一下,也如同武珝一起做了。 李治走过来对武珝道:“什么关进大牢,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随后就会找个理由把你放出来,不会对你有毫发的损伤,只是你暂时受累了。” 武珝摇摇头,装出风情万种的样子,“媚娘不累,只一想着太子,我就都好了。” 霍嫣然看见武珝的样子,与平日大不相同,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真受不了武珝这番样子。 随后,太子走了。 武珝对霍嫣然道:“先去太极宫服役吧,不日我将救你出来,我先自保,才能保你。” 霍嫣然笑道:“能不死已经是很好了,不过你刚才对太子说话的样子,真是有点受不了。” 武珝也笑了,“还不都是为了你?如果我不使出浑身解数迷惑他一下,他怎么能尽力去救你我的性命?我死了不要紧,我却不想让你死。” 霍嫣然看着武珝的眼睛,道:“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武珝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些感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不是么?” 霍嫣然点头,确实是这样,看来自古而今,感情都是无法解释的。 “公主,我来晚了。您早饭还没有吃,我寻遍了宫中都没找到您,才被告知您在皇上的殿里。”止熙瑶气喘吁吁的赶来道。 高阳公主没好看的看了止熙瑶一眼,道:“你可是来看我的?你是看看武珝死了没有吧。”高阳公主自然是知道止熙瑶和武珝要好,如果换了别人,高阳公主早就把止熙瑶处死了,毕竟自己身边的人竟然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但是止熙瑶陪伴公主十年有余,感情也算深厚了,所以才依着她和武珝亲近。 止熙瑶在高阳公主面前跪下,求道:“望公主开恩,放武姐姐一条生路,止熙瑶感激不尽。” 公主白了她一眼,道:“还用我开恩?人家有太子做后台,我算什么。”说完,她扭身便走,突然又站下,对王玉德道:“霍嫣然不要送到太极宫服役了,就送到我宫里吧,我宫里刚好缺一个做苦工的下人。” “这个……有违圣旨。” 高阳公主道:“你不说,父皇又不知道,这点小事,他哪有什么心思管呢!” 王玉德立即闭嘴,他深知皇上已经时日无多,他更要小心谨慎不能得罪人,否则哪一天皇上死了,他就倒霉了。 “走吧。”止熙瑶拉着霍嫣然,小声道:“你不用怕,有我呢。” 夜已深,太子的东宫还亮着灯。 太宗身体不适,许多奏章已经转到太子这里批阅。 时间不早了,可是李治面前的奏章还是那么多,高高的垒在眼前,他此时全无心思批阅,一心只想着大牢中的人。 太子妃王氏走了进来,身后的宫女掌着灯。 “太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 李治不耐烦的道:“你没看见这许多的奏章吗?我怎么睡!” 太子妃低头道:“臣妾是心疼您的身体呀!” “你先回吧。”李治拿过一本奏章,煞有介事的随意批改着。 王氏道:“您已经数日未去我宫里,难不成我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还是……” “烦不烦!”扑棱棱,李治把奏折扔出去很远,贵为太子,那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再温文儒雅,整日被人捧着,溺爱着,也难免纵容得目中无人了。 第9章 “萧娘娘,今天晚上太子妃竟然去了东宫的勤学殿去找太子,结果吃了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萧良娣身旁的体己丫头玉翠笑着来报。 “哦?”萧良娣放下手里正在把玩的小物件,邪笑道,“都说了些什么啊?” “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也没听那么很清楚,不过似乎与武媚娘有关。” “哦。”萧良娣仔细想了想才道,“我知道她,皇上的才人,听说最近太子对她挺迷恋的,可是有什么好紧张的?太子如此的风流倜傥,招惹一些粉蝶是很正常的事情,倒是王氏,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乱加干预,越是这样,太子就越是讨厌她。哦,对了,每次太子心烦的时候都会来我的宫里,我现在可得准备一下。” 玉翠讪然道,“太子妃一走,太子就去大牢看武才人了,估计不会来您这里了。”多么残酷的事实,几个女人等一个男人,还都是如花似玉的女人,这对女人真的很不公平,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女人这样? “哦。”萧良娣泄气道,“罢了,我们也早点睡吧。” “您不担心吗?”玉翠不解的问。 “担心什么?”萧良娣反问。 “担心太子被那个武媚娘迷走啊,据说那个武媚娘一副阴柔像,挺好看的。” 萧良娣无所谓的道,“我还怕她一个小小的才人不成?你多虑了玉翠,快点睡觉吧,我困了。” “怎么办,怎么办……”止熙瑶急的乱走,恨不得把刚刚长出来的嫩草给踏平。 “什么怎么办,你胡乱担心些什么啊,太子都说会帮武珝,你就不用担心啦,我觉得她进入大牢只是权宜之计,很快就会出来的,放心。”霍嫣然劝慰道。 “你都不担心她吗?”止熙瑶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道,“平日里武姐姐对你这么好,现在你却根本不担心她,我真的替她不值。” 霍嫣然扶了一下额头道,“你智商怎么这么低,难道你听不出太子的意思吗,明知道武珝会平安无事,我干嘛还要让自己去徒增烦恼?” “你说什么?”止熙瑶反问。“智商是什么?” 霍嫣然当然不会告诉止熙瑶,智商就是智力商数,由法国比奈发明的,她只道,“没什么,反正无需担心就是了。” 止熙瑶白了一眼霍嫣然,之后大步朝大狱的方向走去了。 “官爷,辛苦了,这些钱买酒喝吧。”大狱前把首的是御前将军乾安,他看了眼止熙瑶,然后接下了止熙瑶手中的银子和精美的宝石项链,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项链还是能够发出熠熠光彩,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止熙瑶在高阳殿里攒了好些好东西,所以随便拿出一个东西都能虏获人心。 “进去就快些出来,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就机灵点,不要让我难做,知道吗?”乾安提醒道。 止熙瑶道:“能有什么事情啊,这大晚上的,难不成还会有皇帝来吗?” 乾安道:“那可说不准,你快去快回吧。”乾安多余的根本没问,甚至没有问止熙瑶进去打算看谁。 乾安正把玩着项链,身后有声音道:“将军,您就这样放她进去不好吧,万一……” 乾安不悦的道:“看个犯人罢了,能有什么万一,去去去,一边去。”乾安的不耐烦溢于言表。 和乾安说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萧竹影,此时的她已经是御前侍卫,一袭男装打扮的她让人看不出来她本身是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多年过去了,将近十年的男装打扮,让她自己都忘了女装是什么样子了。 止熙瑶刚刚进去,只听太监大喊,“太子驾到。” 乾安立刻慌乱跪下,很快,太子就走过他身边,不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等太子走进大狱,乾安扭头对萧竹影道,“太子大晚上来干嘛,他不会看到刚刚进去的小宫女吧……”这时,乾安也没了主意。 萧竹影摇了摇头,她怎么知道。 止熙瑶听到了太监那一声尖利的“太子驾到。” 止熙瑶赶忙藏了起来,虽然武珝的狱房就在眼前。 “媚娘,你还好吗?我真是吃不好睡不好,看奏折都全无心思,一心只想看到你。”李治看见武珝后,两眼发出光来。武珝美丽自然是美丽的,但是之于李治意义又是不同,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李治就特别中意武珝这一款,看见武珝的那一秒就一见钟情,从此眼中再似乎看不到别的女人,何况他追求武珝已经两年多了,除了拉过手以外,竟然没有更多了,这更让李治心生荡漾。 武珝隔着铁栏杆微微伏身,道,“谢谢太子如此这般挂念媚娘,媚娘托太子的福,很好。” 李治吩咐道:“快点快点,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下,上前打开了门,李治一刻也不能停留的走了进去。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竹影。萧竹影与武珝阔别十年有余,两个人的样貌发生了许多变化,彼此已经认不出来,不过萧竹影知道牢狱里的人是武珝,当年救她一命的人,武珝比十年前更漂亮,更有时光洗礼后的味道了。萧竹影没有报自己的姓名,武珝自然是没有认出她来的。 一进入牢房,李治也管不了身后的众多人,激动的动手动脚起来,“媚娘,我很想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样冷冰冰的,所有人都巴不得上我的床呢,我可是太子,未来的皇上!” 武珝躲开李治伸过来的手,背对着他道,“太子,请自重,这里不是可以做这些的。” “那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我的寝宫。”李治近乎哀求。 武珝不为所动的道,“太子,我们……”武珝犹豫了,因为她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来说服李治,说服自己。男人和女人爱到极致的时候,就会有发生关系的冲动,可是武珝只是在利用李治,为了皇权,别无其他。 “还我们什么?!”李治近乎疯狂道,“我等了你多久了!我真的一天也不能再等了。”说着,李治搂住武珝的腰,强行想把她搂入怀中,止熙瑶在远处看着,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不要这样。”武珝只觉得心里一阵作呕,也许当初不是因为李世民老,她才吐的,而是因为他是男的。 李治还要上前一步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一道力量,萧竹影胆大包天的拉住李治的手,声音沉稳而恭敬,“太子,这样逼人就犯,真的好吗?” 李治简直恼羞成怒,大力甩开萧竹影的手,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把他拿下。”李治现在是极度气愤的,这是欲求不满的急切。 很快来人将萧竹影摁在地上。武珝道,“殿下,您还是不要迁怒别人才好啊,就算媚娘求你。” 李治看着武珝道,“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看了一眼萧竹影吩咐道,“放开她。”护卫们立即照做。 李治对武珝道,“那我想要的呢,你什么时候给?” 武珝没有说话。 李治气愤的甩手离开。 李治走了,武珝走到萧竹影的身边,“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你是谁……” 萧竹影微微一笑道:“我么?也许你已经没有印象了,萧竹影。” 武珝恍然大悟。“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当年一别,却怎么也没有了你的消息,原来你竟然女扮男装。”武珝笑了起来,因为找到了故人。她指着萧竹影道:“你不说,我还真的认不出来你,现在你已经是御前侍卫了吗?真不错。”武珝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羡慕,也许萧竹影的生活才是她所追求的,武珝也常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进宫侍奉皇上这条路。 萧竹影道:“一别多年,也没有你的消息,时常的想你现在应该是怎么样的一番模样呢。”萧竹影也是入宫多年,却不知道宫里还有一个叫武珝的才人,可见武珝的地位有多卑微。“你,还好吗?”萧竹影感慨的问。 “你看呢?”武珝笑道。 萧竹影道:“感觉太子很中意你。” “那又怎么样,男人的爱情是最不可靠的,随时都会变质……”还没等说完,止熙瑶跑过来,一把搂住武珝的肩,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吓死我了你!你没事吧?有没有给你用刑?刚才太子来你怎么不求他把你放出去?你……”止熙瑶一连串的问话让武珝无从回答。 “你怎么来了?”武珝道。 “你别管我了,倒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萧竹影接口道:“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行了,你们先聊吧,我带领人先去门口守着。 萧竹影刚一走,止熙瑶就扑进武珝的怀里,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告白季,止熙瑶的情感就像开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也许也是被李治刺激到了,止熙瑶不能让李治先得到武珝的心。止熙瑶道,“武姐姐,我喜欢你!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挂着我的心,我不能没有你,我怕我是爱上你了。这十年,我追随着你,等你也爱我。姐姐,我说什么你知道吗?” 武珝点点头,道,“我能感觉道,我也喜欢你,你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是我武珝今生无以为报的,但是,我的喜欢并不是你理解那样,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一样。”这时候,门口开始嘈杂起来,只是‘但是’二字后面的话,止熙瑶一句也没有听清。 正当她们狐疑发生什么事情时,萧竹影匆匆来道,“太子折返回来了,你快点躲躲。”她对止熙瑶道。 “他又回来干嘛?”止熙瑶还沉浸在刚刚武珝说‘喜欢’她而无法自拔。 “我不知道,你快点躲起来。” 擅闯大狱是死罪,不禁止熙瑶得死,萧竹影也很难保命。 很快,李治就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怒色。 “媚娘参见太子殿……” 还没等武珝说完,李治道,“也许是我太依着你了,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还得从,来人,把武才人给我带到东宫。” “不。”武珝高声道,“殿下,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我现在还是皇上的才人,你这样做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你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李治冷声道,“父皇现在已经昏迷好几天了,难道我还会畏惧一个濒死的人吗?再说,我知道父皇和你并没有什么,你还是处……”说到这,李治脸一红,道:“不说这些没用的,带走吧。” 武珝一惊,很快就恢复平静,道:“请太子给我一天的时间,得让我梳洗准备完毕吧,总不能这副邋遢样子去侍候你。”既然已经躲不过,只能多一天是一天了。 李治惊喜的道,“媚娘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愿意了?” 武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不愿意可以吗?” 李治笑道,“传令下去,将武珝释放,并且好生伺候。”李治只等明天的到来了。 大狱的负责人面露难色,这怎么行?是皇上命令关押的,现在他们怎么敢私自放武珝出来? 李治看见他们犹犹豫豫的表情,怒道,“你们最好分清楚谁将是皇上!小心你们的狗命。”此话一出,大狱的负责人立即照办了。 第10章 武珝回到自己的居所,里面黑漆漆的,霍嫣然此时已经在高阳殿,不会再为她掌灯。倒是紧跟在武珝身后的止熙瑶面如死灰。 李治要睡武珝了!止熙瑶怎么会快乐起来?她只感觉世界末日到了一般,她拉住武珝的手,深情款款的道,“武姐姐,你才对我表白,就要现身给太子了吗?你知道我等你的一个喜欢二字等了多久,十年啊!” 武珝到唇边的话却没有说出口,然后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萧竹影一定可以带我离开皇宫,看来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谁让我无法接受男人呢。” “你要走?”止熙瑶抬眼看着武珝。 “嗯,这里不适合我。”这是武珝得出的结论,用了十年的时间。换了皇上又怎样?她是不喜欢男人,不能接受男人的,在这以美色侍奉男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她的一片天空? 止熙瑶道,“那你的理想,你的报复,你的希望呢?” “都封存吧。”武珝叹了一口气。 止熙瑶从身后搂着武珝,感慨的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一定要成为那个权利最大的人。那一次,我家祖传的玛瑙项链被我弄丢了,你说,如果你有一天当了皇上,就会把全天下最好的珠宝找给我,你都还记得吗?” 武珝点点头,“记得,不过那都是小时候说的罢了,现实是我根本不会成为那个权利最大的人。” 止熙瑶道,“可是现在太子喜欢你啊,你只要能抓住他就可以了。”说这话的侍候,止熙瑶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武珝摸了摸止熙瑶的头,“我再怎么孤独也好,再被人嘲笑看不起也好,我都能够忍受,惟有和男人之间……所以我要走了。”说完,武珝继续收拾东西,现在,她倒是挺期待外面的生活,可以自由的生活,她被压抑的太久了。 止熙瑶咬着唇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不要走,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武珝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二日晚 李治早早就命了人来接武珝去东宫,止熙瑶以武珝贴身侍女的身份跟她同去。 进入寝殿,武珝看着四处燃着的红色烛火,看见房间也布置的全是红色,她转过头看着李治,李治道,“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虽然我不能给你明媒正娶的婚姻,但是我把这里打扮成婚房的样子,证明我对你的心。” 武珝看了看,心里根本没有一点感动,但是仍然装作感动异常,“我们把蜡烛都吹灭吧,那样才浪漫。” 当李治吹灭蜡烛的同时,武珝从房间的一角离开,止熙瑶从另一角走进来。 “媚娘,媚娘,你在哪里,别跟我躲猫猫,快点到我的怀里来。”李治在黑暗中摸索。 很快,他捉住了止熙瑶,*当头的李治根本没有觉察出异样。 武珝走出李治的房间后小声呼呼,“止熙瑶,止熙瑶,我们可以走了,你在哪里啊,快点出来……” 武珝喊了好几声,却不见止熙瑶的身影,此地不宜久留,武珝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已然大亮。 高阳公主早已经准备完毕,上课的时间也已经到了,此时才看见止熙瑶神色迷离的走过来。 高阳公主不悦的道:“我说止熙瑶,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虽然说我现在除了让你只做陪读这点小事之外,其余的事情都不让你做,可是你现在连陪读都会迟到,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有的时候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人,你倒底还拿不拿我当公主看呢!” 止熙瑶全无精神,魂不守舍的道:“我错了公主,我们现在就去上课吧。” “你看看你的鬼样子,眼圈那么黑,你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吗?算了算了,你在殿里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了。”高阳公主大步离开,带了几个随身的宫女就走了。 “呼——”超级没有运动细胞,或者说运动细胞坏死的霍嫣然提着一小桶水,气喘吁吁的经过殿前,止熙瑶就坐在石椅上,却将经过的霍嫣然当空气般,霍嫣然碰了碰止熙瑶,道:“怎么了?吃了失心散了?还是你的武姐姐不理你啦?” 止熙瑶白了霍嫣然一眼,冷声道:“一边玩去。” 试想,一个三十五岁的‘老人’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说一边玩去,可想而知霍嫣然的愤怒,她道:“算了,我还不想管你呢,切。” 止熙瑶的脸色苍白,并没有回霍嫣然。 霍嫣然觉得止熙瑶似乎哪里不对,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你没事吧?生病了?” “没。”止熙瑶道:“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为什么这样做了以后,心会这么痛,我不是一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本来心就痛,还要这样死憋着不能说,更难受了。” “你可以和我说啊,跟我说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霍嫣然支着头,认真的道。 突然,有人大声喊:“霍嫣然!霍嫣然!你死哪去了,提一桶水要提到明天早上吗?就知道偷懒的贱婢!” 原来是领头宫女在喊,她一边喊着,已经走到了霍嫣然和止熙瑶的身边。她似乎没有看到止熙瑶般,上前就捏住了霍嫣然的耳朵,提着就要走,“让你偷懒,公主可说让我看着你,好好让你干活的!” “你眼睛瞎,没看见我坐在这里吗?”止熙瑶冷声道。 领头宫女顿时松手,颤巍巍的道:“原来止姐姐在这里,我一时没有瞧见。” 霍嫣然直想吐,领头宫女有四十岁了好吗!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做姐姐,真是一副奴才相。 “滚远点。”止熙瑶不悦的吐出这几个字,眼睛猩红的看着领头宫女。 领头宫女立即跑开了,可以说在高阳公主殿,除了高阳就属霍嫣然的权力大了。 “好了,说吧。”霍嫣然一边说着,一边捶着自己的腿,她真的快要累趴下了。 止熙瑶道:“太子想和武姐姐睡觉。” “恩,我知道。”霍嫣然点头,她们当然得睡觉,要不以后的李弘李显之类的,难道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又不是西游记。 止熙瑶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太子想临幸武姐姐,是我替了她……” “你说什么?”霍嫣然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 “因为武姐姐不喜欢男人,她喜欢我的,她亲口说她喜欢我的!” “那你呢?你就喜欢男人了吗?你这样的付出是不是太多了?”霍嫣然不解的问。 止熙瑶声嘶力竭的道:“那有什么办法?不是我还能是谁!虽然我也顶讨厌男人,但是为了武姐姐,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什么都可以。你知道执着了十年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吗?现在我得到她了,我得到了武姐姐的心,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呢?我的身体不重要。” “武珝说她喜欢你?”霍嫣然有些不信,如果真的喜欢霍嫣然,怎么会十年都不表露,偏偏在这个时候表露? “嗯,武姐姐亲口说的。”止熙瑶捂着心口。 霍嫣然道:“她真的喜欢你,还会让你和她偷梁换柱?你确定她不是在利用你吗?” 止熙瑶激动的拍桌而起,“你胡说什么!武姐姐怎么是那样卑鄙无耻的人?是我骗她说会找一个宫女顶替她,她才同意的。可是我怎么会去找宫女?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现在皇上整日昏迷,太子已然掌管一切,如果他知道我们偷梁换柱,那可是诛杀九族的死罪,根本不可能有宫女敢冒这个险的。况且即便有宫女敢冒险也不行,人嘴是最不牢靠的,她万一说出去了怎么办?日久天长,她会时刻威胁着武姐姐的安全,只有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去的……” 女人总是这样,自以为可以守得住秘密,其实没有几个女人能真正意义上的守住秘密。比如止熙瑶,她现在不就在和霍嫣然说秘密吗! 霍嫣然知道自己说什么止熙瑶都不会认同,索性不说了,可是她真的想点醒止熙瑶,在历史上,武则天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人,虽然霍嫣然不想用这两个词形容她,可是历史就是历史,不会改变,不会因为霍嫣然穿越了,认识了武则天,然后她就变成了心地善良与人无害的白莲花,如果真会变成白莲花,也是不知道哪个脑残的编剧自己杜撰的罢了,想在这险恶后宫生存下去,除了心狠,便是手辣。 可是看着止熙瑶对武珝如此的死心踏地,如此的为她设身处地,霍嫣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怒气,提起裙子便朝武珝的居所跑去。 啪—— 霍嫣然猛的推开房门,不出所料的,武珝端坐在椅子上看书,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淡定异常。 “有事?”武珝的眼只抬了一下,便重新回到书上。这些书被翻得有些破了,足以证明它们被翻阅过很多次。 “有事!”霍嫣然走进房间,“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看书吗?你知道止熙瑶被你弄得很惨吗?” “止熙瑶?她怎么了?” “你装的真像啊。”霍嫣然冷冷的道:“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能骗得了止熙瑶,还能骗得了我。”霍嫣然道:“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想离开皇宫,可是你却骗止熙瑶说要走,收拾东西作秀给她看。以你的野心和我对你的了解,你但凡有一线生机,你都不会离开这个权力中心。于是止熙瑶决定以自己的身子换你的身子去和太子睡,不过她如果说是她自己的话,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止熙瑶自以为很聪明的说用一个小宫女换,可是你竟然同意了。武珝,聪明如你,你会没有想到如果是一个小宫女换你,将会带来怎样的灾难吗?你之所以会立即同意,就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换你的人将是止熙瑶,对不对。”霍嫣然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已经逼到了武珝的身边。 武珝惊讶的道:“你说什么?止熙瑶替换的我吗?她怎么这样傻,明明也是不喜欢男人的。” 霍嫣然冷笑,“别装了好不好,你根本都是知道一切的。” 武珝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只道:“嫣然,你知道吗?这宫里的事情,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已的,我并没有特意的去做什么,只是顺其自然,所以你还是不要指责我为好。” 霍嫣然拂袖道:“算了,那你告诉我,你可是真的喜欢止熙瑶吗?” 武珝看着霍嫣然,轻声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不会伤心?” 霍嫣然轻嗤道:“我伤心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武珝道:“哦,那你就别管我喜欢不喜欢她了,那是我们的事情。你在高阳那里不够忙吗?还有时间来这里……还有,我真不止熙瑶为什么如此信任你,竟然把我们偷梁换柱的事情告诉你,不过霍嫣然你记住,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因为你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霍嫣然走近武珝,看着她的眼睛道:“这回你已经成功的虏获了太子的心了吧,从今以后绫罗绸缎什么的也不会再缺了吧,你也不会再在太子妃王氏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吧?也就不需要我再处心积虑的冒死去换点赏金想为你添新衣服了。”霍嫣然说得有些感伤。 武珝一下子拉住霍嫣然的手,道:“嫣然,我不会忘记你为我做的一切。” 霍嫣然没有说什么,挣脱了武珝的手后离开了。 “请问,你可知道高阳公主殿怎么走?”说话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 霍嫣然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身着不凡,道:“跟着我走吧,我就是高阳公主殿当差的。请问您是?” 女孩微微一笑,“我叫上官秋风,母亲遣我送东西给高阳公主。” “上官秋风?”霍嫣然在嘴里嚅嗫,复姓在古代也是不多见的,况且她能够出入皇宫而无阻,莫非是大臣后裔?霍嫣然道,“难不成你和上官仪有什么关系吗?” 女孩微微一笑,“我是上官仪的女儿,我妈妈是高阳公主的干娘呢。我经常出入宫中,你竟然不认识我?” 霍嫣然想说,她是穿越过来的,怎么知道上官秋风总是出入宫中,况且史书上又没有关于上官秋风的记载,她怎么会知道呢。 “这古代也兴认干娘吗?她可是公主啊。” 上官秋风道,“一听你就是新来的,高阳公主小的时候身体弱,怕是养不活,民间有认干娘就会让孩子康健的说法,所以才会认我娘当干娘,你看高阳公主现在多健康。” 霍嫣然认同的点头,心想,是挺健康的,简直健康过头了!霍嫣然不禁又想起来高阳公主掐着腰指挥她干这干那时的场景。 霍嫣然和上官秋风聊了一路,发现上官秋风是一个很热情的人,总之让人很舒服,上官秋风说,“你去过宫外的庙会吗,那里可有意思了,改天带你去看吧,宫女可以出宫。”霍嫣然来到宫里已经几个月了,无聊死了,所以爽快的答应了。 经过几天的魂不守舍之后,止熙瑶好了起来,霍嫣然看见止熙瑶又活蹦乱跳的了,她也不知道武珝用了什么话语或者是办法。前几天止熙瑶明明像是抑郁症前期,连话都不说一句,现在却笑颜如花。如果在现代,武珝真的很适合去当心理医生。 偷偷的,霍嫣然问止熙瑶,怎么又开心起来了,谁知止熙瑶说,“昨天晚上,武珝……” 没等止熙瑶说完,霍嫣然心想,肯定是武珝和她上床了! 谁知止熙瑶道,“她……她亲我了……” 哈,才只是亲一下就把止熙瑶美成这个样子,止熙瑶中毒太深了。不否认的是,武珝确实很有味道,很有魅力,每当她专注的看着霍嫣然的侍候,霍嫣然会有那么一瞬间迷失在她的眼神里。可是仅此而已,那只是短暂的迷失,因为霍嫣然知道武珝将来会是帝王,而和帝王谈恋爱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看着止熙瑶幸福到兴奋的表情,霍嫣然没有说打击她的话。 和上官秋风约好去夜游的那天晚上,特别的凉爽,霍嫣然早早的收拾好了一切,看着自己干裂的手纹,不敢相信自己会做那些曾经想也不敢想的粗活,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会穿越过来受苦啊!在现代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呼风唤雨,挥金如土。可是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啊!没地位,没金钱,做苦力,遭白眼。霍嫣然总结就是老天嫉妒她,所以才会让她穿越的。 不过想想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去玩,霍嫣然也小激动了一下,突然门被打开,高阳竟然站在门口,她的脸阴沉不定的道,“有人说你要出宫,果然是这样,怎么,你想要逃吗?” 霍嫣然摇头,“我和上官秋风说好了的,去夜游,她说今天晚上有很大的集会,很多很多的人,非常热闹。”霍嫣然是决计不会逃的,因为出了宫不回来的话,她就有被饿死的危险。 高阳眯起眼睛看着霍嫣然,“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上官秋风说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玩,我也没有去过。” 高阳走进来,道,“不能去,你现在是我的婢女,我不允许你去。” “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啊,我是有出宫时间的,拜托公主可不可以网开一面,我真的很想出宫看看的,机会难得。” 高阳公主眼珠转了转,“奇怪了,前几天上官秋风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对我说呢,却要带你一个小宫女同去。”高阳向来跋扈惯了的,这种性格并不讨喜,就连从小和她一起玩,一起长大的上官秋风都不喜欢和她在一起。 “上官秋风不邀请你同去可能是因为你们不像我们小宫女可以出宫,你们不是不允许私自出宫吗?” “让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把我带出去一起,怎么样啊?” 霍嫣然只能无奈的同意了。 傍晚,高阳换上了宫女的衣服,顶着宫女的名字和霍嫣然出了宫。临走前,高阳还问止熙瑶去不去,止熙瑶说不去。她怎么能去啊,今天晚上李治要临幸武珝,止熙瑶又需要粉墨登场了。只不过这一切只有天知,地知,霍嫣然知。 不去就算了,高阳高高兴兴的和霍嫣然一同出宫了,这是高阳第一次出宫,别提多开心了。来到了和上官秋风汇合处,上官秋风一见高阳和霍嫣然同来,原本期待的神色布上一层失望的霜雾,忍不住道,“高阳怎么也来了?” 高阳东盼西顾的道,“怎么了,难道不希望我来啊?” 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她还贵为公主,上官秋风急切辩解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怕你贵为公主,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上面怪罪下来,我们承受不起啊。” 高阳道,“你想多了,好了,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玩,好开心啊,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咦?那里是什么,快点,我们过去瞧瞧。” 高阳没心没肺的在前面东看西看,上官秋风和霍嫣然在后面细雨春风的聊天。 突然,一个男人不经意撞了高阳一下,夜游的人很多,几乎是人挤人,所以她们也没有注意。 那人却指着地上的东西道,“小姐,你的荷包掉了。” 高阳一看,果然是,再抬头,看清了和他说话的男子,长相一般,不好看也不难看,就是掉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长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高阳弯身捡了起来,男子道,“看起来我们还算有缘分呢,我姓房,敢问小姐何许人家?” 霍嫣然在一旁看着,这古代人搭讪的伎俩也不过如此,真是无聊。眼前的人一定就是房遗爱了,算起来,高阳就是这个时候和房遗爱在一起的,只不过霍嫣然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他们两个的见证人。 房遗爱顺利的加入了她们夜游的队伍,就变成前面两个,后面两个。 第11章 她们正走着,不知道谁养的狗蹿出来,众人纷纷避让,差一点就酿成了踩踏事件。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惊奇的看见房遗爱跑到高阳的怀里去了,回过神来的他讪笑道,“对不起,我害怕狗。” 高阳无限鄙夷的撇嘴,“你有没有什么是不怕的?连个狗也要怕,还是不是男人!恶心。” 房遗爱自知刚才真的过了,所以没说什么就告别了高阳他们,自己寻乐子去了,他已经在女人面前丢尽了脸,怎么再待下去。 玩到晚上近子时,夜游结束了,可是她们已经不能回宫去了,索性就都去了上官府上。上官秋风只是说来了两个好友,父母也没有过问太多。 第二日一早,武珝还在梳洗打扮,门口传来脚步声。侍奉她的宫女并没有增多,因为她和李治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低调一点对谁都好,霍嫣然走了,只有一个没什么眼色的下人陪在武珝左右。此时,下人去领餐饭了,武珝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她呢。 一个人掀起帘子,之后走进来一个雍容华贵之人。 “你就是妩媚?皇上竟然会给你赐名妩媚,我想看看你是否配的起。” “你是?”武珝起身。 “她是萧娘娘,萧良娣,太子爷的人。”身旁的丫头回道。 “哦。”武珝点点头,“只闻其名,今天才看见真人,怎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萧良娣大剌剌坐在椅子上,“听说昨天晚上太子又临幸你了?我说武媚娘,你是真的很不怕死啊。皇上还没死呢,你竟然和他的儿子……” 武珝皱眉,“你来我这里到底是想说什么,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萧良娣盯着武珝好久,“你真的很不简单,能让太子对你如此执著。” 武珝笑了,“你是想向我取经,怎么才能讨太子喜欢吗?” 萧良娣摇头。 “那就是想问我你为什么会在太子那里失宠吗?” 萧良娣点点头,武珝说,“那有什么奇怪的,他总是宠幸你一个人才奇怪呢,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他整日对着你一张脸有什么意思?何况天下的女人,只要他招招手,都是他的,没有约束的无限诱惑,谁能留得住他?” “那你还愿意侍奉他?”萧良娣脱口而出。 武珝笑了,她道:“你说的话好幼稚,我当然愿意了,因为他是未来的皇上啊。” 太宗李世民难得也有清醒的时候,他睁开眼睛,“我睡了几天了?” 王玉德太监回道:“没几天,昨天您还起来上厕所了呢,您都忘了吗?” “哦……”李世民道:“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身子感觉特别疲惫,只有前些日子吃那小宫女的药时,觉得神清气爽的,那小宫女呢?” “您已经让她去杂役殿服役了呀。”王总管道。 “哦……”李世民作罢。“对了,宣高阳公主进殿。” 很快,高阳公主便来到李世民的面前,无限厌恶的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道:“什么事父皇,快些说吧,我还忙着上课呢。”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嫁给房玄龄家的公子了,以前我倒是见过那男子,不过现在已经记不起什么样了,王总管,你可记得?” 此话一出,王玉德面露难色,他记得,不过要怎么描述? “你和辨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看嫁给房家公子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王总管,去房家宣旨吧。” “父亲!”高阳公主的声音凄厉。“你阻止我和辨机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让我嫁给一个窝囊废吗?前几日夜游的时候,他竟然会因为害怕一只狗钻到我怀里,我才不要和这样的人结为夫妻。” 李世民似乎没有听到重点,悠悠道:“什么?夜游?你和房家公子见过了?” 高阳公主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妥,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大胆!”李世民道:“堂堂一个公主,竟然敢私自出宫?王玉德,宣太子进殿,让我问问他是如何管教他的妹妹的。” 高阳几乎是哭着回到自己的殿里,止熙瑶不解的问,可是高阳就是不说。紧跟着,太子李治也来了,劝慰着,可是没用。 止熙瑶站在一边,此时再见到李治,她的心情陡然变了,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情。明明昨天晚上才和他睡过,可是今天见面却彼此完全不识,这种感觉好奇怪,心里别扭到不行,不过想想武珝,止熙瑶也就安然了。不然能怎么样? “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未必房遗爱不好啊,对不对。”李治道。 高阳哭道:“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个男人!你不懂就别乱说啊,父皇是故意的,他要死都要把我的命弄得更惨一点。九哥,救我啊,我不要和那个房遗爱结婚,救我九哥。”高阳转而又大哭:“父皇怎么还不死啊!我好想让九哥快点登基。” 李治道:“你看,你也知道九哥现在不是皇上,说得不算,所以说你的婚还是要结的,不要哭了,身为皇子皇女的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命不由自己,我还不想当皇上呢,不也得当么?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差,再说,就你这张扬跋扈的性格,就得像房遗爱那样的软包才能忍得了你吧,如果换上了强硬一点的男人,恐怕你是要吃苦头的呢。” “九哥!你倒底知不知道女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就是那种铮铮铁骨的男人,否则和女人有什么两样?” “那不一定吧。”李治道,“九哥就是性格软软的啊,不照样还是有那么多女人喜欢我?” “武珝就不喜欢你,要不怎么会这么久也没有让你得手?” 李治笑得猥琐,“谁说没得手?”他搓着两手,“昨天晚上还……”他得意的笑了。 突然,止熙瑶的手一抖,水壶掉在地上,滚烫的水四溅,还好没有弄到高阳和李治的身上,不过止熙瑶的腿似乎烫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换了衣服好好看下伤口。”高阳关心的道。 “嗯。”止熙瑶看了一眼李治,之后一瘸一拐的走向后堂。 “啊,好痛。”几个宫女扶着止熙瑶,刚要给她脱裤子,霍嫣然阻止道:“慢着,先快去打一盆冷水来。”她冷静的指挥。 “你,去拿剪刀。”转过身,“你,去拿干净的衣物。”霍嫣然似乎又成为了那个主刀医生,大家都要听她的。 之后,霍嫣然用冷水先润湿止熙瑶的伤口,然后用剪刀小心的剪裁下止熙瑶身上的贴身衣物,确保上面的水泡不破。然后反复冲洗半个小时后,她忘我的道:“消毒针筒和棉球——”当她伸出手的没有被迎合后,她立即反应过来,她不是在手术,于是她对着目瞪口呆的宫女们讪然一笑,“没事,去拿针和棉花来就行了。” 帮止熙瑶处理完伤口后,霍嫣然又命宫女去找太医拿些治烫伤的草药来帮她敷好。 “谢谢你。”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说到这,霍嫣然立即住嘴,因为说了太多遍这样的话,所以张口就来,以前每次做完棘手的手术时,家属都是千恩万谢的,霍嫣然都会这样说。 止熙瑶痛得不行,也没有计较。 霍嫣然转身收拾东西的时候,心想,她已经好久没有上过手术台了,真回味以前救死扶伤的生活呀。 “我受伤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武姐姐吧。”止熙瑶黯然的道。 “你的言外之意是想让我去告诉她吧?”霍嫣然道。 止熙瑶没有说话。 午饭过后,霍嫣然来到武珝的居所。 这么一小段路,霍嫣然走了近一个时辰,她走走停停,越是近了武珝的居所,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说不出一种什么感觉。 霍嫣然已经很久没来武珝这了,算算也有一个多月了,自从上次来兴师问罪后就没有再来过。走到居所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应道:“请进。” 是武珝的声音。 霍嫣然推门而入。 武珝从书里抬头。 霍嫣然知道推门就会看见武珝看书的场景,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个样子的,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不知疲倦的看书。 “嫣然?你不生我的气?肯来看我了?”武珝笑了,放下书走了过来。 霍嫣然扭头,别扭的道:“是止熙瑶被烫伤了,我来告诉你一声,你应该去看她。” “烫伤了?她怎么这么不小心!”武珝道:“我当然会去看她了,这是应该的。”听武珝的话,感觉那是一种责任,而与‘爱’无关。 “那你有空就去吧,我先走了。” 霍嫣然才走开一步,武珝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这就要走了?” 武珝的动作让霍嫣然一惊,因为以霍嫣然对武珝的了解以及这么久对武珝的观察,武珝遇到再困难的事充其量皱皱眉头,鲜少会如此激动,倒让霍嫣然有些惊住了,她立即收回手,像是触电了一般惊道:“高阳殿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 武珝见霍嫣然有意的远离,她的热情也在一瞬间散尽,武珝本就不是一个热情的人,现在热脸贴了冷屁股,她也收回了所有表情,只道:“那你去吧,不过听人说皇上给高阳公主指了婚,是房玄龄的窝囊废公子房遗爱,高阳跟谁本与我无关,但是你是她的侍女,去留成疑,许是我们也不会经常见面了,所以……”武珝的话没有说完,点到为止,但是霍嫣然知道她的意思,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要珍惜此时的见面时光,兴许以后,或者很久很久都无缘再见。 第12章 婚期将至,高阳的心情也差到极点。 不过,不只是高阳的心情差,她的未来夫君房遗爱的心情也很差,因为高阳的‘浪名’无人不知,取这样的一个女人,除了能让自己的家族攀上皇亲以外,就只剩下丢人了,再不是男人的男人,也不愿意还没有结婚就给自己的头上先扣个绿帽子。 胡白从太医院里走出来,陷入沉思。之后,他一个翻身跃出了高高的城墙。 很快,胡白来到了四皇子李恪的别殿。 “昨天晚上有个太医自杀了。”胡白实话实说。 李恪正在为自己的花浇水,无所谓的道:“那不是很正常?有些人就是死脑筋要对我父亲死忠,那要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消息最好不要传出去,你做好了吗?” 胡白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四皇子您听说了没有。” “讲。” 胡白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似乎昨天晚上有三个刺客要刺杀皇上,但是未果。” “哦?”李恪立即放下水壶,面色冷凝,他是想通过太医用缓慢的方法杀死李世民,等李治登基了,再杀死那个软包李治之后夺皇权。李恪知道,他注定不可能成为太子,也不可能有机会继承大统,虽然恒山王李承乾和濮王李泰因为谋反而与皇位无缘,但是自己的父皇却不管晋王李治是不是无能之辈,只因为他是长孙皇后所生,所以被理应立为太子,而他呢,不论怎么努力怎么拼搏都不会吸引皇上的一丁点目光,所以,除了反,还有第二条路走吗?李恪打算先弄死李世民,等那个草包软弟李治登基,废了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可是,昨天晚上如果有刺客想要杀皇上的话,那就意味着除了他,还有人想皇上死,在觑觎皇位? 李治感觉头疼。 以前他就有头疼的毛病,自从入主东宫以后就更甚。每次面对批也批不完的奏折的时候,他就感觉疼痛难忍,除非立即欣赏美女歌舞,他的头痛才能好一些。 李治走进太子妃的居所,太子妃受宠若惊的赶忙完迎上去,“殿下……” “烦死了,昨天有人要刺杀父皇……”还没等说完,太子妃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担忧的道,“那父皇没事吧?谁有这么大胆子,想造反吗?殿下,我怕……” 李治白了她一眼,转头就走,本来想去萧良娣那里,以前每次拿不定主意,她总还能宽他的心,可是刚刚走进萧良娣的别院,萧良娣反而主动迎了出来,“太子,您知道您多久没来了吗?我去见过那个武媚娘了,也不过如此,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她的什么是臣妾给不了的呢?” 李治转身就走,之后不顾是不是大白天的,直接来到武珝的居所。 “媚娘,我的头很痛,帮我按按。”李治一到武珝那里,立即爬上了她的床。“你坐过来。” 武珝依言走过去,坐在床边,李治把头枕在武珝的腿上,武珝轻柔的帮他按起来了。这些简单的肢体接触还好,最起码能忍住不吐出来。 “太子何事心烦?”武珝气息很轻,吹到李治的脸上柔柔的,痒痒的,让李治心生荡漾,他的手不由得伸手想摸武珝的奶……武珝立即躲过了,李治笑了,“你晚上不是挺热情的吗?” 武珝皱眉,“我晚上挺热情的?” 李治动了动,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你忘了么?”他知道女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忘我□□时候的媚态,他知道。所以李治才不问更多,“晚上来我房里。”他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 “你前几日不是才……” “不够不够!”李治任性的道。“你已经拒绝我好多天了。” 武珝淡笑,“还没问太子何事心烦。” 李治道,“昨天晚上有刺客暗杀父皇,刺客被当场刺死,父皇把善后交给我处理,他不交给大理寺彻查,他交给我干嘛啊?” 武珝道,“就因为这个么?以后要处理的公事多着呢,这算什么?依我看,刺客已死,查背后的主使是不可能了,所以就把这三个刺客的人头高悬城楼暴晒三天,以儆效尤。” “这个,不好吧。如果这样做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有人刺杀皇上?” “天下人知道又如何?就是让他们知道刺杀的后果,他们才不敢。而真正的幕后主使看了,自然不会认为是李世民的意思,因为李世民已经糊涂了,没有那么多心思了,他们会知道是你在警告他们,莫要轻举妄动,觑觎皇权,皇权是你的,谁也拿不去。” 李治如灵光乍现般惊喜的握住武珝的手,“媚娘,还是你好,又能解我心忧,又能称我肉……” 还没等李治说完,武珝便起身道,“我给太子唱首歌吧?” 李治歪在床榻上,眼睛半眯,“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想听音乐?真是钻到我心里的人儿,让我喜欢不够。” 那些甜言蜜语对于武珝来说如同耳旁风,听听也就算了,根本不往心里记下分毫,她坐在琴旁开始抚琴,悠悠唱道:“散木今何幸,良工不弃捐,力微惨惭一柱,材薄仰群弦,且喜生相应,宁辞迹屡迁,知音如见赏,雅调为君传。” 武珝刚想问好不好听的时候,看见李治已经睡着了,口水就悬在那里,恶心死了。武珝懒得看他那睡姿,开门打算透透气,却在开门的瞬间看到了霍嫣然,这让武珝感到很惊讶。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霍嫣然转过目光,道:“挺好听的,就是调子深沉了一点点。”古代的旋律都显得古板呆滞,和现代的没有办法比,不过那毕竟是一千年前,已经很好了。 “哦?”武珝微笑,看见霍嫣然她就很开心。“没想到你也懂音律。” 霍嫣然道,“只懂一点点罢了!耳朵会听,但是不会弹奏什么的。” 武珝走出房间道,“你来有事?” 霍嫣然道,“止熙瑶说你好久没有去看她,她想你了,她的腿不方便所以……” “我没有去看她是因为她在高阳殿,去了见到高阳又免不了口舌,烦。”武珝道。其实去有一千种理由,不去也有一千种理由。 “她还说,腿伤了,就不能替你侍奉皇上。” 武珝道,“我会推脱的,没事。不过上一次我去看她,她的腿伤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全好么?” 霍嫣然道,“我觉得你最好去看看她,兴许她会好的快一点。” 武珝点点头,突然道,“你在高阳殿还好么?有没有受什么苦?” 霍嫣然摇摇头,说那么许多有什么用么? “哦。高阳公主就快要大婚了,我打算在她出宫前把你要过来,太子不会不给我的,本来我这丫头就少,他一直让我添加来着。” “什么?”霍嫣然猛的看着武珝,“我想和高阳一同出宫,你还是想办法把止熙瑶留下还比较有用,你的前途以及一切的一切还都要靠她呢。”霍嫣然的话让武珝听了很不是滋味,她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嫣然。” “好了,不早了,我要走了,太晚了一会太子醒过来就不好了,再说高阳殿那里还有很多活需要我做呢。” 武珝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霍嫣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霍嫣然才一回到高阳殿,只见止熙瑶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你干吗去了?找武姐姐?” 霍嫣然道:“恩,”没等止熙瑶问,霍嫣然便解释道:“你武姐姐说了,本来想来看你的,但是因为你在高阳殿,她不想看见高阳起争执,所以才没来,不是不关心你哦。” 止熙瑶听后笑了,“我当然知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了,再等几天我就去看她。” 三天后,止熙瑶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她第一时间来到武珝的居所,她解开裤子,赫然看到大腿根总一片红色的烧伤疤痕。 武珝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心里暗暗想着:霍嫣然的腿上现在是这样,这样就和她的身体有了区别,如果李治有一天发现,那真是欺君大罪了。 武珝虽然没有说,但是止熙瑶明白她所想,道:“怎么办呢?我怕太子哪一天发现就惨了。” 武珝道:“先不说这些,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倒是心疼你的腿,下次可要小心一点。” 止熙瑶道:“高阳公主想带我出宫,一起去房府,我是死都不会去的。” 武珝道:“前几日太子来说,怎么每次晚上和我欢爱的时候我都要熄灭蜡烛,他说下次在一起的时候决不能这样了,他要看着我。所以……下一次你也不能替我了,出宫也就出宫罢。” 止熙瑶激动的道:“难道我之于武姐姐就只有这些用处,我不能替你,你就不需要把我留在身边了对不对?” 武珝无奈的一笑,“我就是这样卸磨杀驴之人?只是我亲自侍奉了太子,还怎么面对你呢?你对我的付出也就没有意义了,我对不起你,没有脸再见你。” 止熙瑶拉着武珝的手道:“一定有办法的姐姐,一定有。” 回到高阳殿,止熙瑶找到了正在拨草的霍嫣然,她现在一有事就想去找霍嫣然商量,霍嫣然给她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又有什么事情啊?”霍嫣然看到了止熙瑶面目愁容的脸。 止熙瑶道:“太子说下次宠幸武珝的时候,要看着她的脸……怎么办?如果现在让武姐姐和他睡的话,那我们做的一切不都功亏一篑了吗?那我的付出也就成了笑话,其实我无所谓,我就是不想让太子碰武姐姐,那样我会难受得想死的。” “那我也没有办法,该来的总会来的。”霍嫣然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她还心念着上官秋风和她的约定,上官秋风约她晚上在宫门处见面。这次霍嫣然想做高阳公主的陪嫁宫女,就是因为那样和上官秋风的距离就更近了一些,可以经常找她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做再辛苦的工作,只要闲暇时想想上官秋风,霍嫣然都会立即满血复活,又温暖又开心。 第13章 止熙瑶拉住霍嫣然的手来回摇晃,“求你啊,你不帮我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啊,如果我不能替代武姐姐的话,她不爱我怎么办?” 霍嫣然道,“你不是说武珝爱你么,如果因为你不能替代她就不爱你的话,那是爱么?你醒醒吧,不要被人利用了。” 止熙瑶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道,“你别这样说武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是爱我的,她只是觉得如果她自己和李治睡了,就配不上我了,武姐姐什么都是想着我的,你知不知道。”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好吧。”霍嫣然心想,就没见过你这么二的人,既然你喜欢自己骗自己我也没有办法,霍嫣然给了她一个随你便的表情,之后继续做自己的苦力去了。而止熙瑶一直跟在霍嫣然的身后叨念着,求她帮忙,因为在止熙瑶的心里,只有霍嫣然能帮她了。 “好了好了好了,停吧!”霍嫣然实在是快被止熙瑶逼疯了,想了想道,“办法呢,不是没有,我霍嫣然别的没有,就是办法多。”这多进化了一千年的人类当然比她们强了,再说霍嫣然可是高智商的物种。“其实很简单,你变成武珝的样子,就不怕李治掌灯看你的脸了,可是那样的话,估计武珝更不会喜欢你了,没有人会对着自己的脸还有*,除非那人是超级自恋狂。所以说,如果你改变了容貌却得不到武珝的爱,那你这曲线救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霍嫣然拍了拍止熙瑶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霍嫣然刚走了五步远,止熙瑶便追了上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帮武姐姐,再说我都为她做了那么多了,她没有理由不爱我啊。” 霍嫣然皱眉,“你好像弄错了一些感情。她会感激你,但不会爱你,分清楚这两种感情好吗?不过你做了这么多,换了别人肯定会感激你,但是武珝我真的不确定。”霍嫣然转身又道,“而且止熙瑶,我再告诉你,人往往都是很贱的,她偏偏会喜欢那个什么也不为她做的人。” 止熙瑶道,“好了,知道你大道理多,快给我说说怎么办。” 这时,高阳公主走出来,一身利落的行装,马裤,马鞭,还有一顶帅气的帽子。身后的小宫女递过来手帕,高阳擦了擦手,小宫女谄媚的道:“公主,您真是帅死了,比很多的王宫贵族还要帅上很多,现在看您的装扮我都能想象出您策马奔腾的样子来,公主……”还没等小宫女说完,高阳撇撇嘴,“停吧,别拍我马屁了,本宫现在烦心的很。”她走到止熙瑶身边,一挥手,“走,止熙瑶跟我同去。” 止熙瑶看了看霍嫣然,没有办法,只能终止刚才的聊天,回头再说。 一路走向马场,高阳奇怪的问止熙瑶,“你以前不是顶讨厌霍嫣然么,怎么现在和她这样投机?我已经看过好几次你和她在一起,你们不是有什么奸情吧……” 止熙瑶连连摇头,心想:我怎么会和霍嫣然有奸情,我和武姐姐才有奸情那。止熙瑶道:“看公主说的,我就是觉得她人还不错,有的时候找她聊聊罢了,没什么。” 高阳和止熙瑶聊着,已经到了诺大的马场,抬眼望去,一片一望无垠的青草,高阳和九哥李治约好骑马,李治已经早早的领出一匹马来,却没有骑。 高阳难得微笑道:“九哥快上马骑两圈让我看看,看看九哥的马术长进了没有。” 李治笑了笑,道,“长进?你应该问问我还会不会骑马吧!如果不是行将就木的父皇逼着我定期骑马,我可是没有这个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李治和高阳聊着,他只是把马牵着在草场里走来走去,并没有要骑的意思。 高阳牵了马来,骑上马背,开始策马驰骋,而李治依然在一旁看着,却也不觉得无聊。 高阳骑了一圈回来,休息的时候,李治问道:“婚期将至,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是我最宠爱的妹妹,你可需要些什么,我尽量去备吧。” 高阳摇头,“物质上的东西有什么重要,反正我也要跟那个窝囊废朝夕相处了,其他的也再不需要,就把跟着我的这些个宫女带出去吧,我用着习惯。” 李治道:“那是当然,你想带谁都行,不过还想要些什么呢,别委屈了自己才好。” 高阳的眼圈有些红了…… 李治一挥手,小太监端上整齐的果盘,上面还有精致的点心,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你累了,先吃点。” 高阳摇头,她哪有什么心思吃,此番嫁给房遗爱之后,就算房遗爱再窝囊,高阳也不可能再过以前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了,肯定是要有所约束的,想着就烦。 李治拿过一块西瓜,递给高阳:“这可是大老远快马运送来的,太子妃都没得吃,来。” 盛情难却,高阳拿来一块,一边登上马一边吃了一口,之后把西瓜皮往旁边一扔,一个小太监马上恭敬的弯腰过去捡起来扔掉,之后高阳继续策马奔腾起来。不过很快,高阳就骑马回来了,脸色很不好,她捂着胸口对李治道:“我感觉有点不好,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李治担忧的道,“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高阳呼吸急促的道:”好吧,你就让太医直接去我的居所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许是时间太长了累到了。“ 李治命人去找太医去了。 高阳回到自己的偏殿,已经感觉呼吸不过来了,脸也开始发紫。 止熙瑶急的不行,灵机一动想到霍嫣然,直接跑到后庭找霍嫣然。“嫣然姐姐,嫣然姐姐,快去看看高阳公主吧,她好像不太好,太医还没有来呢。” 霍嫣然正在洗衣服,长时间的用冷水洗衣服,她现在的手都已经红肿长疮,可这一切不都是拜高阳所赐?明明高阳殿里宫女很多,可偏偏只让她一人做所有的苦力,这不是故意欺负她是什么呀,所以她才不管呢。霍嫣然道:“找我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太医,让她等太医就行了。” 止熙瑶道:“我就信你啊,你快去看看吧,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止熙瑶再求道。 霍嫣然耸了耸肩,一副无解的样子。 止熙瑶失望的回到了前面,太医已经来了,他捋着自己花白的长胡子,淡定缓慢的问了问病情,之后拿出毛笔开始开方子。 “先喝点药看看能不能缓解吧,应该是公主阴虚火旺而导致的……”还没等说完,高阳拿起一个花瓶就砸过来,“滚!我现在快难受死了,你还在这胡言乱语,滚。”等把汤药熬好,估计她也已经一命呜呼了。就连对医术一窍不通的高阳也知道她此时的情况不是那样治的。 太医灰溜溜的走了。 此时高阳的脸色已经青紫,止熙瑶道:“看来只有霍嫣然能救你了,公主,你求求她,或许她会伸出援手。” ”我求她?“高阳虽痛苦,还是冷笑,“我堂堂一个公主求她?” “公主!霍嫣然还给皇上瞧过病,你忘了?” “那不是没有瞧好,更严重了吗?” 止熙瑶道:“公主,您当真以为是霍嫣然没有看好皇上的病么?“ 高阳公主没有做声,之后道:“把她叫来,给我看病是她的福分,难道她还不愿意不成?” 止熙瑶道:“公主,您可没少折腾霍嫣然,她心里多少有些……” 高阳只觉得更加的呼吸困难,“快去快去找她来吧!” 止熙瑶飞跑着来到霍嫣然的面前,“去救救高阳公主吧,我看她快不行了。” 霍嫣然皱眉,“难不成我是神医?其实我懂得也不怎么多,你太高看我了。” 止熙瑶急道,“那你怎么也去看看呀,兴许就有办法呢。” 霍嫣然道:“今天公主都做了什么,吃了些什么?早上出门得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不舒服的。” 止熙瑶想了想道:“太子给了公主一块西瓜,公主骑马转了一圈后就感觉不好了。” 霍嫣然恍然大悟,没有理会止熙瑶,直接走到前厅,高阳仰躺在床上,听见有脚步声,还以为是止熙瑶,问道,“她可愿意来?我这会好难受。” 霍嫣然没有理会高阳,一个跨步跳上床,此时利索的像个猴子似的,骑在高阳的身上,两只手交叠的放在高阳的胸椎下方一寸的位置用力按压。 止熙瑶跟过来的时候只见霍嫣然骑在高阳的身上,她连忙上前,“喂,你不给她治病就算了,总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霍嫣然冷冷的推开止熙瑶伸过来的手,“你躲开。“ 止熙瑶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第14章 霍嫣然按压了五六下,一块西瓜被高阳吐了出来,高阳公主立即觉得好了很多,很快她就恢复了健康。 止熙瑶不禁拍手称快,“好厉害啊嫣然姐姐,你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我就说你能治好她的吧,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真的太棒了。” 霍嫣然从高阳身上翻下来,两手拍了拍,道:“有什么?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以前我在急诊科的时候总用,这点小kis算什么,我……”再转头,只看见止熙瑶目瞪口呆的看着霍嫣然,一脸的不知所谓。霍嫣然冷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又进入状态了,忘了现在是……”穿越。 高阳咳嗽了两声,在床上躺了片刻,才感觉好一点,便出声道:“霍嫣然。” 此时,霍嫣然已经走到了门口。 “不用谢我。”霍嫣然没有停下脚步。 一个水杯就这样没有预警的砸了过来,还好没有砸到霍嫣然的头,霍嫣然停下来转身,高阳已经坐起身,看着霍嫣然,眼中要喷出火来。“听说你不想给我看病?你想让我死吗?还是你觉得我要嫁出宫去了,不能再使唤你了,你就可以不把我当主子了?” 霍嫣然冷冷的道:“如果我不想救你,你现在已经死过了,不过我救你是出于本能,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其他。我这个人就是心不够狠,也因为我太有职业道德了。算了,不用感谢我。“霍嫣然转头就走。 高阳声嘶力竭的喊:”大胆奴才!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我让你死!“ 止熙瑶扭着手指,”公主,不管怎么样,她救了你的命,有些人就是有些恃才傲物的。” 高阳大声道:“霍嫣然,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宫的,你别想着我一出宫,你就能回到武珝那里!” 霍嫣然回眸一笑,“那正好,我还不想回到武珝那,我就是想跟你出宫去。” 高阳气得不行,怒目圆睁,“来人,把霍嫣然送到阳春店去!” 阳春店?霍嫣然只知道阳春面。 止熙瑶突然给高阳跪下了。都城里得的人都知道阳春店是妓院。“公主,使不得,霍嫣然大胆是大胆了些,您给她点别的惩罚也就好了啊,您不要生气了,还是那句话,怎么说她也救过您的命不是?” 高阳拂袖道:“别说了,送去吧。”之后,她就离开了大厅。 高阳走后,止熙瑶走到霍嫣然的身边,叹道,“你现在去求高阳公主兴许还有希望。” “阳春店是什么地方?”霍嫣然不懂。 “妓院啊!” 霍嫣然的心一紧,这时候几个膀大腰圆的宫女已经围了上来,霍嫣然对止熙瑶道:“嫣然,我和上官秋风约好晚上见面,可现在没有办法履行约定了,你帮我告诉她我的境遇……” 止熙瑶没有等天黑,先去了武珝那里。 武珝一听,再也坐不住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担心一个人。阳春店?那怎么可以! “你先回高阳那里吧,我先离开一下。”说完,武珝就离开了居所。 虽然止熙瑶很喜欢霍嫣然,可是一看见武珝对她那么紧张,比紧张自己还紧张,她的心里就开始积压怒气了。 不过虽然生气,可是霍嫣然帮她不少,眼看着天就黑下来了,止熙瑶来到了宫门侧门,把一切告诉了上官秋风。 上官秋风沉稳的道,“不是吧?公主真的能这样?简直黑白不分,霍嫣然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不可理喻。” 止熙瑶面露难色,只道:“帝王家的人,不是我等能够揣测其心境啊,还是快些想办法吧,如果晚了,恐怕……” 上官秋风道。“我现在就进宫去见公主,她一定能给我这个面子,毕竟我和她朋友多年。” 止熙瑶道:“上官,今天晚上您恐怕见不到我们公主,她和一个男人出去了……”止熙瑶片刻又道:“可能她就是有意想避开你吧,我也不很清楚。” 上官秋风不禁在心里道:真不是一般的□□,马上就要嫁人了,竟然还要出去和男人鬼混,这样的人还是宫中的人吗,我看真正要去阳春店的人是她自己吧。 上官秋风道,“这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办吧。”说完,上官秋风就走了。 阳春店 老鸨四下打量着霍嫣然,冷然一笑:“还不错,每一次公主让送来的人,都长的不错呢。” 霍嫣然也冷眼看着老鸨。 电视里演的老鸨不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年女人吗?满脸的褶子,一笑露出牙花子来,可是眼前的这个老鸨竟然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孩子,漂亮非常,很像个头牌什么的,根本不像老鸨,或许是她对老鸨的样子有着思维定势了,其实谁也不知道唐朝的老鸨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少女老鸨虽然美丽,眉宇间却有着浓浓的哀愁,这是霍嫣然一眼就看出来的。 少女老鸨命人解开霍嫣然身上束缚的绳子,走过去道:“别想着从这里跑出去,这里比皇宫还严密呢,没有我的命令跑出去,除了死就是残,别犯傻,我可是很心狠手辣的。” 霍嫣然笑了笑,并没有被她这两句话给吓住,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当然知道,我又怎么会乱跑,你觉得我长的很傻?不过,你虽然能决定我的命运,可似乎你却决定不了你自己的命运啊。” 此语一出,少女老鸨立即调转目光,看着霍嫣然,“你难道会读心术么?”她转而道:“就算会读心术又怎么样,没有人能够解我之忧。” “不妨说来听听?”霍嫣然道。 “没用的,他要死了,就是眼前的事,你帮不上忙,别想了。” “生病了?”霍嫣然反问。 少女老鸨点头,“快要死了吧,讽刺的是连最好的医生都不知道是什么病,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也没有起色,越来越严重,我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原来,少女老鸨叫焦惠爽,她说的病人是她的同胞弟弟焦火旺,现在弟弟已经病入膏肓,她已经不相信奇迹了,枉费她十几岁就混迹江湖,钱财无数,可是又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弟弟都治不了。 “可否给我说说他的病情,兴许我能帮上忙。”霍嫣然道。 “你?”焦惠爽是有些不相信她的,但是病急乱投医,她道,“原本弟弟的身体一向都很好,可是就是在一周前,弟弟每次抗重物就会力不从心,而且还会喘不上来气,嘴唇发紫,我就立即找大夫来看,可是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开了药也治不好,越来越严重了。” 这不就是霍嫣然的本行吗?焦惠爽啊焦惠爽,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站了一个二十一世纪心胸外科博士后?那真比扁鹊在世还有用呢! “我们家祖传行医,你现在带我去看看你弟弟,兴许我有办法。” 焦惠爽激动异常,“那还等什么,快点去啊。”焦惠爽大声道。 这时她身边的小跟班提醒道,“老大,这个霍嫣然可是公主送来的,说是今天晚上务必找人开了苞,如果我们没有照做得罪了公主,可是不太好啊。” 焦惠爽急道,“你懂个屁,只要能治好我弟弟,谁我都不害怕,弟弟可是我唯一的亲人。” 小跟班闭上嘴,焦惠爽带着霍嫣然出了阳春店,朝自己的居所走去。此时只有焦惠爽和霍嫣然两个人,但是霍嫣然却没有想着逃跑。 一进入焦惠爽的府上,掀开焦火旺房间的帘子,几个下人一见是焦惠爽来了,立即闪开一条路。焦惠爽问道:“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回小姐,不但没有好,还有一阵差点咽气了,恐怕……” 焦惠爽的眉毛都拧成一团了,她一挥手,下人识相的住了嘴。 霍嫣然一见,凭她多年行医的第一感觉焦火旺是心脏衰竭或者是心脏梗死导致的呼吸衰竭,霍嫣然脱口而出,“10毫克速尿滴入,大计量多巴胺注入……” 焦惠爽等人呆若木鸡,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霍嫣然说的是什么。 霍嫣然也没有多做解释,她刚才说的话等于没说,因为那些西药这里怎么会有? 霍嫣然无奈的一笑,“没什么,我们家看病就是与众不同的,而且外人都听不懂,祖传的。”霍嫣然算是解释了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她在心胸外科多年,一毕业就能站台的医生屈指可数,很抱歉霍嫣然就是那个被称为天才的人。霍嫣然的老师曾经很惊讶的说过,霍嫣然是他见过的最聪明最有悟性的人。虽然霍嫣然才三十五岁,但是经她手里治愈的患者不计其数。霍嫣然把手放在焦火旺的胸口,闭上眼睛。似乎她放在焦火旺胸口上的手就是一个仪器般,能够穿过厚重的皮肤肌肉组织看见里面一样,她感觉到焦火旺的心室壁跳动缓慢,不及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这也是他症状的主要来源。片刻,霍嫣然睁开眼,“焦惠爽,你弟弟多大了。” “才18。” 霍嫣然放下手,心里已经知道。焦火旺是爆发性心肌炎,此病来势汹汹,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这个数字是三甲医院统计的,如今到了一千年以前,估计死亡率至少要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因为在现代得了这种病尚且没有特效办法,只能支持性治疗,如今在古代更是听天由命了。霍嫣然转过头看了一眼焦惠爽,此时焦惠爽正满怀希望的看着她,霍嫣然知道,别人可以听天由命,但是焦火旺不能。如果焦火旺死了,那她可就完了,焦惠爽肯定会立即找来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她给上了,想想就汗毛直竖。 突然,焦火旺整个人抽搐起来,霍嫣然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立即给他进行心肺复苏,大约十分钟后,焦火旺稳定下来。 霍嫣然知道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根本控制不住病情。“去,把最好的中医找来。” 焦惠爽立即命人去找了。 霍嫣然又吩咐:“给我找一些长的芦苇来,”之后,她快速的在纸上画着,道:“给我找一个类似这样的器具,不管是做什么用的都行。” 很快,东西都找来了,而焦火旺也再次陷入了抽搐,霍嫣然立即用铁制工具撬开了焦火旺的嘴,之后用芦苇杆伸进去,用这些东西简易进行插管,辅助焦火旺进行呼吸。 大夫来了,霍嫣然已经忙活焦火旺累的满头是汗。 “给我开一副消炎的药,快。” 大夫犯难了,“消炎是什么意思?” 霍嫣然皱眉,她到底要怎么解释这两个字?“消炎,就是……”霍嫣然急道,“不懂算了,你就告诉我黄连、黄芩、黄柏、蒲公英、紫花地丁、金银花、蒲地蓝、板蓝根配在一起吃能不能死,就行了。”霍嫣然把知道的所有关于消炎的中药都说了一遍,只要它们不相克,应该可以起到消炎的效果。 大夫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死,不过从来没有人这样吃的。”此话一出,焦惠爽立即质疑的看着霍嫣然,霍嫣然也看着焦惠爽,道:“这个病入情况特殊,与其放任他死亡,不如我们用些奇法,我现在用的就是能挽救他生命的唯一方法。”不过,霍嫣然只有二成的把握,但是也要试一试。 “竹影,我有一事相求。”武珝找到了正在当值得萧竹影。 “什么事,别说求,你只管吩咐吧,我的命是你的。” 武珝道:“别这么说,我不想让你觉得亏欠我。” 萧竹影只道:“你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请讲?” 武珝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道:“我周围能出皇宫解救霍嫣然的人,只有你了,所以你务必帮我这个忙。” 萧竹影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深入阳春店去抢人,对不对?” “不是抢,是偷。”武珝道:“阳春店的来头可不小,不止有高阳撑腰,还有很多王公贵族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我们不能太高调,让人知道了总归不太好。” 萧竹影认同的点头,“武才人说的是,小的现在就去办。” 武珝道:“什么武才人,别这样称呼我,咱们之间怎么还这么生分,你就叫我武珝就好,一如我们十年前一样。” 萧竹影笑了笑便离开了。 怎么说上官秋风也是名门之后,认识的人也不算少,但是她却没有费太大的气力去想办法。毕竟她和霍嫣然在一起的时间还短,而且如果真的因为霍嫣然而得罪了公主,并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而且众所周知阳春店的后台实力雄厚,不是谁都能说上话的,上官秋风仔细考虑过,她得找多少关系才能让霍嫣然毫发无损得出来呢?而如果她的动作迟了,霍嫣然已经被人上了,那她上官秋风还要她干嘛?综合考虑,上官秋风没有怎么行动,只是暗中打听了一下阳春店里关于霍嫣然的情况。 三天之后,焦火旺的病情得到控制,不用插管的时候竟然能自主呼吸,而且可以下地行走,焦惠爽喜出望外,只差跪下给霍嫣然磕头以示感谢了。焦火旺是她唯一的弟弟,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弟弟的命,如今霍嫣然俨然成了她们焦家的救命恩人,没有把恩人送去被人糟蹋的道理。 一早,焦惠爽满脸堆笑的走到霍嫣然的房间。霍嫣然此时依然住在阳春店,不过却是另一番景象,在霍嫣然的房间内站着,远远可以望见前面的花园,流水和假山,以及一片空气特别清新的竹林,周遭似乎没有什么人般,异常的安静美好。很难想象一个妓院内竟然有如此幽静清雅之所。阳春店真可谓深不可测,这里有很多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地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妓院那么简单。 “恩人住的可好?”焦惠爽无比客气的道。 霍嫣然道:“你弟弟还好吧?昨天看起来应该不错,不过一会我再去看看他。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我去接客呢,那恐怕就没有什么时间给你弟弟看病了吧。” 焦惠爽几乎快要就地跪下,“恩人可要折煞我?你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公主的话现在就是个屁,放心,在阳春店,没有人敢动霍恩人一个手指头。我恨不得把您当成祖宗一样供奉呢,您可别再说那样的玩笑了。” 第15章 虽然知道是奉承,不过霍嫣然依然感觉很开心,“好了,我现在要出去走走了,感觉前面的风景不错呢。”霍嫣然指着不远处的竹林,不禁想起了上官秋风,她现在一定很担心自己吧,不知道她的转危为安上官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托人给她捎个信? 焦惠爽道:“好的,您请自便,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说完,焦惠爽走了出来,走出来以后交待等在外面的人道:“好好的侍候着,莫要怠慢了我的恩人。” 焦惠爽走后,霍嫣然披了件衣服打算去竹林走走,侍女跟在身后道:“霍祖,您什么时候需要进餐啊,您早上可都没吃什么。” 等会,她叫她什么? 霍嫣然皱起眉头,“你叫我什么?什么祖?” “霍祖啊。”侍女摇头晃脑的道:“焦小姐交待的,说让我们服侍您像祖宗一样就对了。” 霍嫣然婉尔一笑,焦惠爽还真有意思。 萧竹影多方打听才知道,阳春店只是表面上的妓院,其实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现在里面守卫紧密,根本不是谁想闯进去抢人就可以抢的。如今都已经三天过去了,想必霍嫣然一定凶多吉少。 此时,李世民长期昏迷不醒,而众所周知李治软弱无能,盯着皇位的人不在少数,而这些猫腻很可能就藏在诸如阳春店这种地方里。 萧竹影知道武珝一定很担心霍嫣然,可是她的能力也有限,不过这个忙她也是一定要帮的。自己混迹朝廷也已经有十几年了,亲信也有一些,况且她是出自军队,萧竹影集结了一些功夫好的人,打算午夜行动,但现在最最要紧的是,阳春店那么大,霍嫣然被关在哪里? 霍嫣然坐在竹林里的石椅上悠哉的吃着西瓜,但是西瓜根本不是她最爱吃的,她最爱吃的水果是草莓。想想她穿越近一年的时间可没少受苦,天天在公主殿里做苦力来着,吃的就更不用说了,怎么可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霍嫣然只吃了一口西瓜,把西瓜放在桌子上,仕女立即殷勤的问,“怎么了霍祖,西瓜不好吃?” 霍嫣然道:“那倒不是,挺好吃的,很甜。”霍嫣然不禁感慨,这不用化肥种出来的东西就是爽口好吃,那她最喜欢的草莓又将是怎么样的美味呢?想想口水都流出来了。霍嫣然道:“我想吃草莓。”话音刚落,侍女立即去买了,跑的跟兔子一样快。焦惠爽都善待的礼宾,她们可不敢含糊。 侍女走到阳春店后门,等候在那里的萧竹影的线人走过去,问,“小姐,可否打听些事情。” 侍女敌对的看着萧竹影的线人。 线人道,“你别紧张,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好几天都不回家,他老婆快生产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他,我听说他和一个新来的叫霍嫣然的好上了,可是我刚刚进去却没有找到这个人,不知道小姐可知道他们在哪?” 线人装的情深意切,侍女信以为真,可是搜遍她的脑海,也没有霍嫣然这个名字。霍祖倒是也姓霍,但怎么可能是他口中说的待客的姑娘呢,这也差的太远了,侍女道,“你再问问别人吧,我是真的想帮你,可是我帮不上,因为我们阳春店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侍女走后,线人如实对萧竹影报告,萧竹影犯难了,难不成霍嫣然已经遇害了?为何没有她的消息呢? 霍嫣然优哉游哉的转着,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在苦思冥想,眉毛结在一起,似乎有什么烦心事,霍嫣然走近他,而他却没有一点发觉,霍嫣然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男子突然转过脸看向霍嫣然,霍嫣然的心一紧,立即跪下道,“奴婢参见四皇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恪摆手,“起来吧,你是?” “回皇子,我是武才人身边的侍女,曾经见过您一面,当然您不会有印象了。” 李恪点点头,他怎么会对一个侍女有什么印象,他道,“这里是阳春店的□□,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言下之意是你这个小宫女凭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李恪像想起来什么般的道,“你难道就是救焦惠爽弟弟的霍嫣然?” “奴婢不才,正是奴婢,”霍嫣然道。 李恪眼中有惊喜,“哦?呵呵呵,快来,来这里坐。”李恪一下子热络起来,眼中放出光来,与刚才判若两人。 霍嫣然坐过去,聊了几句才知道,李恪倾心焦惠爽很久了,想纳她为妾,可是焦惠爽没有同意,似乎对李恪一点感情都没有,这让李恪有些不知所措。 霍嫣然道,“能感觉出来,焦惠爽与别人是有些不一样的,不过……”霍嫣然欲言又止。 李恪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想说她不就是阳春店的老鸨么,为什么那么高傲,我告诉你,她可不是普通的老鸨,人尽可夫。以前,阳春店只是京城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男人可以去寻乐子的地方多了,并没有觉得这个小小的阳春店有什么不同,但是自从焦惠爽出现在阳春店,并一举成为头牌后,阳春店可谓声名鹊起,一下子火了起来。可是头牌的焦惠爽却只卖艺不卖身,更让无数的王公贵族们心里痒痒。” “哦,”霍嫣然若有所思的道,“这样说起来,焦惠爽确实与众不同,她的心里应该还有纯洁的爱情。”不过,霍嫣然看着李恪,心想,焦惠爽不爱你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要知道你在永辉四年可就要杀头了,焦惠爽如果给你当了妾,命估计也是保不住。 “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去劝她她一定会听的,你劝劝她啊,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接受我。” 霍嫣然道,“我去劝有什么用,爱情不是靠感激就可以的,要靠感动你知不知道,想获得一个女孩子的心,得让她看见你的真心。” 李恪饶有兴趣的看着霍嫣然,“你继续说下去啊,如果你能帮我夺得她的欢心,那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这个……”霍嫣然面露难色,没有立即答应李恪,很快去买草莓的宫女就回来了,霍嫣然就开始吃起自己的草莓来了,没有再和李恪继续刚才的话题。 线人回报,萧竹影犯难了,霍嫣然究竟在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自己出马比较好。还好自己女扮男装多年,别人根本看不出来,萧竹影亲自去了阳春店。 焦惠爽去看弟弟。 弟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离开的时候,焦火旺拉住了焦惠爽的手,含蓄的道:“姐姐,我也不小了,你不是总让我娶亲么,我别人都不怎么喜欢,给我治病的那个……我倒是很中意的。” “你喜欢霍嫣然?”焦惠爽惊喜的问。 从焦火旺的居所走回来,焦惠爽一直在想着刚才焦火旺的话,突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一抬头,焦惠爽只觉得像是被电击一般心动的感觉,这是一张怎样令人魂牵梦绕失魂落魄的脸?那脸庞有些坚毅又透着阴柔,眸光里万千的复杂情绪,这不就是她多年来想寻觅的人么?她焦惠爽拒绝了无数的王公贵族,等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焦惠爽的脸瞬间红了,迈向阳春店的步子也收了回来,她不想让眼前的人觉得她是去阳春店的,去那里的人怎么会有好姑娘?虽然焦惠爽现在还是处,女,但是别人却不知道。 萧竹影并没有注意到焦惠爽那含羞而变得红润的脸,她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她,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后便大步的走开,焦惠爽连心上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禁有些失落,见萧竹影走远,只能低着头走进阳春店。 回到阳春店,焦惠爽第一时间去找到霍嫣然,霍嫣然躺在床上正准备来个午觉,刚才吃无公害草莓都已经吃饱了,中午饭都不用吃了,她正躺在床上打算下一次来个草莓面膜。 “霍祖,你可睡下了?”焦惠爽站在门口,分明看见霍嫣然躺在床上,不过她有要紧的事情,还是要打扰她一下的。 焦惠爽来的正好,刚好霍嫣然也有事想说。她起身道:“进来吧,我还没有睡。” 焦惠爽进来,道:“霍祖还有什么需要?” 霍祖?这两个字简直让她受不了,什么霍祖,难道和霍乱有什么关系么?“以后就叫我霍嫣然就行了,不要叫我霍祖,怪怪的感觉。” 焦惠爽笑道:“怎么会怪呢,你是我们一家人需要一辈子感谢的,就像祖宗一样重要。” “哪里哪里,你严重了。”霍嫣然穿鞋下床道:“有件事情我想该说了,我来阳春店的时日也不短了,可否让我离开了呢?”上官秋风估计要担心死她了,霍嫣然想。 焦惠爽但笑不语,“霍祖急什么,想我阳春店什么没有,养您一辈子也行啊。”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这,我只是帮帮你罢了。” “是这样的,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我在公主那恐怕没办法交代吧,她可是要把你……”焦惠爽轻咳了一声,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做了,但是短期内霍祖最好不要出现在别的地方吧。” 第16章 听焦惠爽的意思,还不打算放她走吗?为什么? 霍嫣然不解的道:“就算我离开阳春店,又不会回到宫里,她怎么知道呢?而且公主马上就要大婚了,根本不会知道的,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怎么会天天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呀。” 焦惠爽的面色改了,带了几分不容质疑的冷,笑颜如花的不是真正的焦惠爽,只有现在认真而冰冷的才是真正的焦惠爽。“霍祖,你帮我救了弟弟,我是万分感谢,本不应该再有什么多余的要求的,可是……” 霍嫣然有了丝不祥的预感。 焦惠爽道:“我就直接说吧,我弟弟焦火旺相中了你,想娶你为妻。其实和我弟弟在一起未尝不好,我弟弟的长相和品性都可谓人中之龙,如果你肯和他成亲,我可以把阳春店的一半分给你,那你就会立即变成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豪,那远比你去宫中当个小宫女要强,也没有人能再逼你做什么事了。” 霍嫣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焦火旺?算了吧,她可没什么兴趣,她甚至已经回忆不起焦火旺的样子了,那天只顾着给他治病,并没有关心他长得是否英俊。再说,英俊与否又怎样,她现在喜欢的可是上官秋风。 “呵……”霍嫣然抽搐的笑了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 “霍祖莫要可是,我今天也没有想让你立即给我答复,我可以等,等你想好了再说。”说完,焦惠爽走了,看着她的背影,霍嫣然知道,焦惠爽是已经下定主意了,看来阳春店是不那么容易离开了,怎么办? 焦惠爽来到前厅,一抬头就看见刚刚踏进来的那个人有些熟悉,他正在四下瞧着,似乎是第一次来这里,再看去,那不就是刚刚在门口撞见的人吗? 焦惠爽定了下心神,就算被误会,她也要走上前去,否则她连良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岂不是会后悔一生,只不过自己心仪的人竟然也会来阳春店这种地方寻乐,不禁让她有些失望。虽然她身处在此,而且是老鸨,本希望所有男人都来这里才好呢,但是真的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来,焦惠爽还是有些不开心,不过能再见良人,也算是有缘了。 “官人可否还记得我?刚才在门口,我们不小心撞在一起呢。”焦惠爽脸红道,阅人无数的她到了萧竹影的面前,就变成了小女生。 萧竹影微微笑了笑,在焦惠爽的引领下在大厅的一处坐了下来,“当然记得,不知道小姐在这里……” 焦惠爽尴尬的笑了笑,萧竹影道:“嗯……没关系,我懂的。” 焦惠爽立即辩白道:“不是官人想的那样,我……我姐姐在这里,我爷爷病重,我是来找她的。”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萧竹影又笑了笑。 “我叫焦惠爽,可问官人的名字?” “萧竹影。” “看您的气度不凡,可是在朝里当职?” 萧竹影立即正色的看着焦惠爽,不禁在心里叹:好眼力! “不曾在朝里当职,只是自己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罢了。” 焦惠爽道:“姐姐在这里做的时间很长了,小的时候就总来找她,对这里还算熟的,您可是第一次来?想要哪些姐姐们来伺候呢?” 萧竹影忙摇头,“我就是来找人的。” “谁?” 萧竹影虽然知道不能直接说出霍嫣然的名字,但是阳春店这么大,如果一个一个找,那要到什么时候。 “我听说最近有新来的姐姐,不知道可否有一个叫霍嫣然的?” 焦惠爽正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抖,这个小细节并没有逃过萧竹影的眼睛,看来焦惠爽知道霍嫣然的下落。 焦惠爽笑道:“我不曾听说有这个人,好像听我姐姐说之前确实有个姓霍的宫女被送来,但是因为不配合,就被卖给很远的地方为奴了,不知道您找她有什么事情?” “只是问问罢了。”萧竹影说了几句便告辞了,焦惠爽恋恋不舍的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官人,我家住在余家桥柳树旁。” 萧竹影笑了笑,“好,我记下了,愿有缘再见。” 走出阳春店,萧竹影回头看着阳春店巨大的招牌,直觉焦惠爽是认识霍嫣然的,可是为什么又要撒谎? 本来要睡午觉的霍嫣然再也睡不着了,自言自语道:“想变相软禁我?”霍嫣然的眼转了一圈,来到竹林前的一排做工考究的房子里,李恪果然住在那里。 霍嫣然对李恪道:“我可以帮你夺得焦惠爽的欢心,可是你得答应把我送出阳春店,怎么样?” 李恪喜出望外,“只要你能帮我得到她的心,你要什么都行。” 霍嫣然在心里道:焦惠爽,对不起了,虽然明知道李恪注定英年早逝,可是我也只能把你往他的手里送了。 “我觉得,你想得到她的心,最快的方法就是……生米先煮成熟饭,当然,是在她愿意的前提下,如果她和你肌肤相亲了,肯定心也就是你的了,女人往往都是这样,很多女人都是先付出*,再付出内心。” “我是不愿意逼她的,我要她心甘情愿,因为我是真的爱她。”李恪急道。 “当然!”霍嫣然翻了个白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难道会让你去强,暴她不成?如果那样的话,还需要我出什么主意!” 李恪连连点头,“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嗯……你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庆祝的日子,就是你们之间的纪念日之类的,或者是她的生辰。”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她应该就快过生日了。五天后就是她的生日了。” “太好了。”霍嫣然拍手道:“天助你也,这样吧,三日之后你来找我,我传授你心法。”霍嫣然对李恪眨了眨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恪道:“好的,一言为定。” “竹影,你这几天都不当职吗?每天我都来找你,可是都不见你,我又不能出宫去,真是急死了。”武珝找到萧竹影道。 萧竹影道:“虽然我还没有找到霍嫣然,但是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开始营救,不管怎么样,先探到阳春店的后庭去看看才行,你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我知道。” 下午时分,萧竹影一直等在余家桥柳树旁的暗影里,她并不确定能不能遇到焦惠爽,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才行。 巧的是,半个时辰之后,焦惠爽一扭一扭的出现在不远处,虽然只见一面,萧竹影也一眼便认出了她,毕竟有焦惠爽绝色美貌的人并不多,除了武珝之外,焦惠爽是萧竹影所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萧竹影用帽子往下遮了遮,避免焦惠爽认出自己,然后跟在焦惠爽的身后。原来,余家桥柳树旁的居所果然是焦惠爽的家,焦火旺就住在那里。萧竹影只见焦惠爽进了家后停留了大约一个时辰,又风情万种的走回了阳春店,萧竹影就尾随在焦惠爽的身后,因为她料定跟着焦惠爽,应该可以知道霍嫣然的下落。 果然,萧竹影发现焦惠爽走进阳春店之后,穿过一个狭窄的小门进到后庭,萧竹影也跟了进去,发现那里真是一片新的天地,好广阔! 焦惠爽来到霍嫣然的房间,却没有找到霍嫣然,焦惠爽奇怪的想她去了什么地方呢? 萧竹影在角落里看着一切,直觉上感觉这间房间应该就是霍嫣然住的,知道霍嫣然住在哪里就好办了,晚上就可以行动。片刻,只见霍嫣然悠哉的迈着闲庭信步走回来,一边走还一边吃着什么。 萧竹影皱眉,之后看见焦惠爽满脸堆笑的出来迎道:“霍祖去哪里了?我这里风光可还好?” “好,好。”霍嫣然笑着,道:“这里比皇宫不差分毫,我觉得你的花园比御花园还大呢。” 萧竹影远远的看着,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感觉她们很融洽,似乎还很开心的样子,萧竹影有些迷惑了。 “霍祖想的怎么样了?对于我弟弟?” “这个……我们又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我觉得还是等等吧。”霍嫣然拒绝的含蓄。 焦惠爽不死心的道:“霍祖,现在谁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霍祖只需要告诉我你家的位置,我自会去派人上门提亲,你看可好?” 霍嫣然皮笑肉不笑,心想,你怎么可能找到我的父母? “如果我答应嫁给你弟弟,你就可以放我出去了?” 焦惠爽道:“当然,不过是成亲之后。” 霍嫣然佯装生气,拂袖转身道:“你就是变相的拘禁我!我救了你们的命,你却用这个来回报我吗?” 焦惠爽连连摆手,“莫要动气霍祖,我是非常非常感谢你的,毋庸置疑,可是我弟弟难得有喜欢的女子,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想满足他不是,要不这样吧,你和我弟弟相处一段时日,如果没有什么感情,那我自当放你走。” “一言为定?”霍嫣然挑眉问。 “一言为定。” 霍嫣然心想:鬼才会信你的话。 焦惠爽走了以后,霍嫣然刚想开门进去,突然一支飞镖插在了门框之上,上面嵌着字条,霍嫣然拨下飞镖,回头看了看,却没有一个人影,打开纸条,上面写道:子时,阳春店后门,解救你出去。 霍嫣然心里大喜,细细端详着字条,猜想一定是上官秋风来救她的。 张昆仑是上官仪的门客,此人在京都颇有些人脉。 上官秋风拜托张昆仑打听霍嫣然的情况,今天他给了回信,这回信还算靠谱。 在书房,张昆仑一边喝茶一边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阳春店的常客,听说最近阳春店发生了件奇怪事,原本老鸨焦惠爽的弟弟要死了,却被人给救活了,那人便是霍嫣然,所以霍嫣然现在在阳春店的日子应该还不错。” “哦?”上官秋风惊喜,“焦惠爽?你是说霍嫣然救了她的弟弟?焦惠爽可是一个传奇的女人,如果能和她攀上关系的话,无论对父亲还是对我,都是有莫大帮助的。” “秋风小姐说的是。”张昆仑应和道。 上官秋风点点头,没想到霍嫣然如此有本事,不但不用她迎救,反而能成为焦惠爽家的救命恩人,或许是时机出面看看霍嫣然了。 “昆仑兄,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去阳春店,期望有机会能见上霍嫣然一眼。”上官秋风主要是想靠霍嫣然认识焦惠爽而已,至于霍嫣然的生死,她是从来没有在乎过的。 “你?秋风小姐,那里可没有女眷进入的呀!你去不合适,不合适。”张昆仑连连摇头。 上官秋风婉尔一笑,道:“昆仑兄好笨,我女扮男装进去不就行了?”上官秋风站起来转了一圈,还颇有些男人的味道呢。 张昆仑拍手道:“那好,那好,我们同去就好。” 唐朝的夜生活,也是很晚才开始的。 子时,很多人正在睡觉的时候,也是很多人正欢乐的时候。 此时,阳春店灯火通明,歌声舞声笑声不绝于耳,焦惠爽稳坐在大厅里应付往来客人,谈笑挥洒自如,气场强大。 上官秋风和张昆仑早就来了,被安排在楼上的房间里,几个女子前后伺候着,上官秋风对张昆仑耳语:我出去看看。之后,上官秋风就出去了,留张昆仑一个人欢笑玩乐。 霍嫣然依言,于子时来到阳春店后门处等待,果然没多久,就有一行黑衣人延着房檐步履匆匆而来,有如天降。 “你们是何人,是不是上官秋风让你们来救我的?”霍嫣然急切的问。 萧竹影等人都戴着黑色的面纱,所以霍嫣然没有认出,不过在听到霍嫣然的问话后,萧竹影微微皱眉,上官秋风是谁? “且勿多言,我们速速离开,你会知道的。”萧竹影只是简单说道,之后拦腰抱起霍嫣然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房上。 原本以为会这样顺利的救出人,可是阳春店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原本没有人的后庭突然闪出一组人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一组人就是阳春店后庭的守卫,他们也纵身跃上房檐,紧紧追着萧竹影不舍。 “啊——”霍嫣然惊叫,因为她分明已经看到身后追的人亮出了闪光的刀剑! 萧竹影等人跃下房檐,已经不能再跑了,因为后面的人已经追上她们。萧竹影把霍嫣然放下,然后抽出腰鞭迎战。 打斗在黑暗中进行,只见闪光的刀剑挥舞着,霍嫣然吓得不轻,抱着头蹲在一边。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放风的上官秋风看见了,她悄然来到霍嫣然的身边,从身后捅了捅霍嫣然的后背,可把霍嫣然给吓坏了,蹭的一下转头,当看见是上官秋风后,霍嫣然激动的立即就哭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呢!” 上官秋风如在雾里,不过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搂住霍嫣然轻拍道:“别哭了,别哭了,有我。” 霍嫣然指着正在打斗的一行人问道:“他们可是你派来救我的?” 上官秋风只迟疑了一秒钟,黑暗里霍嫣然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上官秋风点了点头。 霍嫣然立即感动的抱紧上官秋风,“谢谢你。” 上官秋风道:“我们快点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等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就死无全尸了。” 霍嫣然和上官秋风悄声离开。 焦惠爽大怒。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你们都是猪脑吗?只顾在那里打,人都给我弄没了?你们打个输赢又怎样?把她们活捉了又怎样?现在是霍嫣然在哪里!霍嫣然!” 守卫都低着头。 李恪见焦惠爽大怒,于是附和道:“我看你们真的是白练就了一身的功夫,怎么这么没有脑子?” 为首的一个守卫道:“焦小姐,来者不善,他们的功夫绝不在我们之下,所以我们才会全部对付他们而分身,乏术,才会让霍嫣然跑掉的,对不起。” 啪的一个巴掌扇歪了守卫的脸,“我不需要你的解释,都给我滚!算我焦惠爽白养了你们,一群猪狗不如的废物。”其实焦惠爽完全可以要他们的命,但是培养他们着实不易,能有如此好身手的人并不多见,如果他们死了,焦惠爽还要花很多金钱和精力去培养新的守卫,如果只因为一时生气而那般武断,得不偿失。 第17章 焦惠爽满脸怒气的走进一间充满着血腥气的房间,昨天晚上被活捉到的人正被吊在两个木头桩上。 焦惠爽走了一周,四下打量她,冷声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有吴王李恪坐镇的在方,竟然是你等敢私闯的?” 那人微微抬起头,嘴角有血。 焦惠爽在看见她的脸后,面容一下子凝住了,之后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气,“怎么是你!萧竹影!” 李恪见状,不解的道:“怎么,你认识他?” 焦惠爽点头,“来不快来把人给我解下来!” 萧竹影被放下来,身子不支的倒在地上,焦惠爽连忙上前把她搂在怀里。 萧竹影道:“你大可不必可怜我,我是可以随你们处置的。” “竹影,你快说,把霍嫣然弄到哪里去了?” 萧竹影昨天晚上为了掩护自己的兄弟们跑掉,自己被刀划伤了肩膀才会被捉的。“我不知道,我是把霍嫣然救出来了,可是因为你们的人追了过来,最后我们也不知道霍嫣然跑到哪里去了。”说罢,萧竹影就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焦惠爽紧张的赶快把萧竹影安排到房间里去,并且找来了大夫。 霍嫣然跟着上官秋风从上官家后门进入了上官府。 此时天已经大亮,她们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 正当霍嫣然要跟着上官秋风进入她的闺房,突然一道冷声传来:“上官秋风,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可知道一个待嫁闺中的少女夜不归宿是一个怎样严重的问题?” 上官秋风无奈的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无言以对。 上官仪冷眼看着霍嫣然:“她是谁。” 上官秋风支支吾吾的道:“她是……一个宫女,她叫……” 还没等说完,上官仪拂袖道:“我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你现在把她带到府上做什么?不是说宫女吗?速速送回宫就好了,莫要在我上官府上多做停留!” 上官秋风的嘴张了张,“父亲……” 上官仪瞪大眼睛,上官秋风便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霍嫣然近看上官仪,不禁感慨,上官仪果然好有风度的人。 上官秋风只得将霍嫣然再次从后门领了出去,两个人站在门口。上官秋风道:“你别急,我一定想得到办法的。” 霍嫣然点点头。 上官秋风道:“听说你救了焦惠爽的弟弟,那现在她岂不是把你敬为上宾,你可知道焦惠爽和很多朝廷的人都有关联,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不如,你先回到她那里,等我想好办法再接你出来?” 霍嫣然摇头道:“她对我是很好,可是我不能回去,你有所不知,她想让我嫁给她的弟弟焦火旺,还说把半个阳春店给我,你说我怎么能答应呢?” 上官秋风差一点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答应! 上官秋风道:“好吧,容我再想办法。” 霍嫣然叹口气,“我不想你为难,我还是回到宫里去吧,看来现在只能去那里了。” “那怎么行!你回到宫里,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等我一下。”片刻,上官秋风拿出来一个布包,打开,里面竟然是金灿灿银闪闪的金银。“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你拿去开一个医馆吧,你的医术那么高明,只是当一个小小的宫女真是委屈你了。我家现在不能容你,你也得找个容身之所不是,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霍嫣然感动的拿住布包,扑进上官秋风的怀里。 上官秋风搂住霍嫣然道:“有了这些钱,我们就可以先找一个安身之所,再做打算。” 霍嫣然抬起头,“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害怕。” “好,我们走。”上官秋风拉着霍嫣然离开了,对于自从穿越之后就在皇宫,几乎没有怎么存在过社会中的霍嫣然来说,依靠上官秋风是唯一的办法。 上官秋风和霍嫣然一同租了一间还算看得过去的民房,之后上官秋风以自己出来多时为借口先走了,霍嫣然天真的在这间爱巢里等着上官秋风回来,并且畅想着自己和上官秋风的美好生活,最起码有自己爱的人,穿越生活还不算太坏,霍嫣然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以及房檐旁抖动的树叶,会心的笑了起来…… 上官秋风走出租住的民房,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冷冷一笑暗道:霍嫣然,你有什么值得我上官秋风执着的?谁知道你在阳春店被人家上了没有,一个破货,我才不会要呢!再说,我喜欢女人是不假,但是我是有身份的人,最终还是会嫁人的,你们只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之后,上官秋风快步去了阳春店。 入夜,红色的烛火不淡定的跳动着,簇拥的火焰狂燥而张扬。 萧竹影的身上有被用刑的伤,整个人昏睡不醒。 焦惠爽懊恼极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来救霍嫣然的人是萧竹影,虽然霍嫣然就这样跑掉了她非常气愤,可是与自己的爱恋比起来,跑了一个霍嫣然又能怎么样?她真的不应该不问清是谁就下令用刑,现在萧竹影伤了,焦惠爽心痛的不行,她轻轻的解开萧竹影的衣服,当焦惠爽看到萧竹影的束胸的时候,一愣,不明白一个大男人为何要穿这个,她抖着手将束胸解开,眼前的一幕是焦惠爽万万没有想到的。 萧竹影竟然是个女人! 难怪萧竹影的身上有着很多男人所没有的阴柔气息,没想到自己那么喜欢的人竟然是女人,焦惠爽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 可是片刻之后,焦惠爽开始给萧竹影的伤口用药,现在她明白自己的内心,她喜欢的就是萧竹影,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不会更改自己喜欢的心。 都弄好之后,焦惠爽就趴在萧竹影身边睡着了,直到午夜—— 萧竹影悠悠转醒,她还没有伤到不能动的地步,一直在沙场上混迹的萧竹影经常受伤,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不过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她猛的坐起身子,焦惠爽也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你醒了?身上还痛吗?都是我不好,我……” 萧竹影仓促的把衣服拢好,冷着脸道:“谁让你动我的衣服的?多管闲事!把我打伤就打伤吧,有什么所谓,不用你帮我上药。” 焦惠爽道:“不用再掩饰什么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女人。”焦惠爽动情的拉住萧竹影的手,道:“可是不影响我喜欢你的心,我喜欢你的,你不是没有感觉吧?” 萧竹影皱眉,“你乱说什么!而且我也不是女人,你看错了。”说完,萧竹影抬腿就要走。 焦惠爽拉住她的手道:“官人莫走,你的伤还没有好,在这里住些日子岂不最好?还有,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救霍嫣然,你救她做什么呢?” 萧竹影转头看着焦惠爽道:“你想知道的还真多,你别以为给我上药我就会全盘托出!是谁让我来的你就别问了,难道不应该救她出去吗?你们阳春店难道是什么好地方?” 焦惠爽低下头,暗然道:“我给你上药不是为了套你的话,而是因为我喜欢你,竹影,我们阳春店的名声是不好,可是我是干净的。” 萧竹影冷笑,“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你不需要跟我辩白的,好自为知。”说完,萧竹影开门离开,留下一脸怅然的焦惠爽。 第二天一早,上官秋风就来到阳春店。此时的阳春店和晚上灯火通明的场景区别甚大。 焦惠爽打着哈欠,只听下人来报:有人要见您。 焦惠爽一夜没睡,萧竹影走后,她几乎是坐到了天明,满脑子都是萧竹影的身影,挥之不去,她都快得相思病了。 焦惠爽不耐烦的摆手道:“滚,别烦我。” 下人道:“来者说知道霍嫣然的去处……” 焦惠爽一下子来了精神,霍嫣然是弟弟喜欢的人不假,更因为萧竹影也是为了救霍嫣然而来。此时,焦惠爽不禁暗想:不会是萧竹影喜欢霍嫣然吧?如果那样的话,她更要让弟弟速速娶了霍嫣然才行! 焦惠爽整理了一下衣物,同下人一起出去了。 焦惠爽喝了一口茶,在得知来者是上官家千金时,眸子有一瞬间的改变。“不知上官小姐从哪里得知霍嫣然的下落呢?” 上官秋风道:“我也是意外得来的消息,您只要知道霍嫣然在哪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问我怎么知道的吧?” 焦惠爽笑了,再喝一口茶道:“那也是……” 上官秋风道:“久闻焦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焦惠爽当然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道:“您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给我,不知道需要我焦某做些什么呢?” 上官秋风爽朗一笑,暗道:焦惠爽果然是聪明过人,知道她是有求于她,不过不是现在。 上官秋风笑道:“您大可不必多虑,难不成我为焦小姐做事就是有什么所求吗?只是久闻焦小姐大名,只想着有一天可以为你效力罢了。” 焦惠爽冷冷一笑,“那好,算我焦某欠你一个人情,有朝一日,一定双倍奉还。” 上官秋风等的就是这句话。 第18章 霍嫣然几乎一夜没睡,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忐忑的等待上官秋风的归来,一等就是一夜,可是却没有等到。 霍嫣然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空虚寂寞和害怕。 而上官秋风则是回到上官家的宅子里,在自己的闺房里稳稳的睡了一觉之后才去见的焦惠爽。 于是,霍嫣然等了一夜,没有等来上官秋风,倒是等来了不速之客。 焦惠爽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霍嫣然看见为首的焦惠爽时,差一点没坐在地上,她还以为自己年龄大了老眼昏花,可再一看,确定自己不是做梦,焦惠爽真的来了! 霍嫣然整个人都傻了,刚刚逃出来的她还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也就是说自己又要被软禁起来了!这可怎么办?霍嫣然刚想拔腿就跑,焦惠爽突然笑着高声道,“霍祖,我都在这等着你了,你还想去别的地方不成么?”言外之意就是所有的门都已经封住了,就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霍嫣然站直身子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们怎么这样神通广大?莫非……”知道霍嫣然蜗居在此地的只有上官秋风,难不成是上官秋风?不过霍嫣然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上官怎么会这样对自己?她前天晚上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了么? 焦惠爽开口笑道,“霍祖,你以为你真的跑的掉?我的人真的追不上你?其实是我故意放水让你逃脱罢了,自从你跟着上官秋风走掉那时就一直在我掌控之中,我不明白你那么想离开阳春店到底为了什么,好奇的我想放你出来一探究竟,可是我现在也想不通,你从无忧无虑的阳春店出来,跑到这个破烂的地方,难道只是不想和焦火旺结婚?如果你真的不想,我是不会逼你的,但是你不能不打招呼就这样离开吧。” 霍嫣然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此番再次找到我,不过是想让我跟你回阳春店罢了。” “霍祖就是霍祖,真是聪明呀。”焦惠爽笑道,命人道:“准备好轿子,我们即刻回阳春店。” 其实轿子早就在门口备好了,很快,焦惠爽就带着霍嫣然回到了阳春店。 霍嫣然的扫兴不只是一点点,眼看着就可以和自己爱着的上官秋风过似神仙的生活了,没想到又回到了原点。 回到阳春店以后,霍嫣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她不是向谁抗议,她知道抗议是没有一点用处的,没有人会心疼她在乎她,她是真的抑郁到不想吃不想喝。 霍嫣然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四皇子李恪。“霍小姐,你上次不是说有办法获得焦惠爽的芳心?你不是说有办法教我?你还没等教我呢就离开了阳春店,我本来还想去哪里找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真好。” 霍嫣然听到这话气的头发都冒烟了,她怒道:“我不管你们的事情了,我上次也只不过是说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不要把我想的太神奇了。再说,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哪有空想你们的事情,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我就是没有办法想才找你的,你现在竟然如此推脱,大胆奴才,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信不信我立即要了你的命!” 霍嫣然如梦初醒,她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视人命为草芥的封建唐朝,而眼前这个可是万人之上的皇子,他的一句话真的能要她的小命,这个游戏还是别玩了。霍嫣然换上另外一副表情,‘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四皇子……” 想她霍嫣然在穿越之前是何等的目空一切,从来没有把谁看在眼里,就算是总统站在面前能怎么样?照样无惧,因为那是法制的二十一世纪。 如今却四处卑躬屈膝,看人的脸色说话,霍嫣然不禁在心里感慨:自己是什么命呀。 李恪缓和了情绪,毕竟不是在宫里,他也没有那么霸道,只道:“算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得到焦惠爽就好了。” 霍嫣然道:“这个容易呀,皇子,你也算阅女无数,还需要我教你呀,你只需要在焦惠爽的生辰,把她带到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只与她一人泛舟湖上,把那船弄得浪漫些,弄些好酒好菜,喝个酩酊大醉,你再施以花言巧语,不相信焦惠爽不投入你的怀抱呀,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她自然对你死心塌地了。” “妙,妙呀。”李恪拍手道:“焦惠爽的生辰岂不是就是明天?那我速速去准备了,谢谢霍小姐,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重谢不必,想必皇子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吧?你说如果我帮你事成,你也要帮我一次。” “但说无妨。” 霍嫣然道:“很简单,帮我离开阳春店。” “不行不行……”李恪几乎脱口而出,焦惠爽把霍嫣然囚禁,自然有她的道理,他又怎么会私自把霍嫣然给放走?那不是让焦惠爽生气? 霍嫣然瞪大眼睛,“难道皇子想出尔反尔吗?” 李恪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好好。我们等以后再说呀,帮你出去容易,等我得到焦惠爽就帮……”李恪搪塞着,支吾着走了。 看着李恪的背影,霍嫣然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 焦惠爽亲自端着餐盘给萧竹影送餐,那餐盘里的食物精致非常,可以说京城里再难找到比那精致的餐食,可能皇上吃的都不如这个。 “竹影,该吃午饭了。”焦惠爽红着脸送到萧竹影的眼前。 萧竹影微微颔首,看着焦惠爽把餐食放在桌子上,她道;‘听说你把霍嫣然给追回来了?” 焦惠爽不敢隐瞒,点头,“没错。” 萧竹影直接道:“我受人之托,现在要霍嫣然跟我回宫里去,不知道你可否答应。” “这个……”焦惠爽面露难色。 萧竹影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囚禁霍嫣然是为了你弟弟,可是霍嫣然一看就不是池中物,你以为你可以囚禁她的心么,如果她不喜欢你弟弟,那么他们会幸福么?不要强人所难吧。正如你说的,你说你还是个纯洁之人,能在阳春店这种地方保持纯洁,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不想那么轻易的付出自己的身心?可是你有没有想想霍嫣然呢?子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你在霍嫣然不情愿的情况下把她给了焦火旺,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些?” “竹影,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作为姐姐,总要为弟弟做些什么。” “霍嫣然已经救了你弟弟的命,难道还不够?也许你弟弟根本就不是爱霍嫣然,而是感激,他只不过是没有分清这两种感情。如果你真的为难的话,你先让我把人带走,毕竟受人之托,我总要有个交代才好,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那么神通广大,大不了再把霍嫣然弄出来不就行了?” 焦惠爽问道:“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想把霍嫣然弄出去,是为了谁?可否告诉我?” 萧竹影的面色顿时变得肃然,站起身子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一直珍藏在我心底的人,正因为有她,再艰难困苦的日子我也过得下去,所以……她求我做什么事,就算我再不喜欢做,也一定会帮她做到。”萧竹影看了焦惠爽一眼,只道:“你不会懂的,因为你没有这样一个人。” “听起来,你把她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焦惠爽有些失落,“你口中的她是女人?” “嗯。” 焦惠爽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她不确定萧竹影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许表面冷硬的萧竹影其实还是喜欢男人的?那她口中的她就不是她的情敌。 焦惠爽道:“我还不能把霍嫣然交出去,因为……” 还没等说完,萧竹影拂袖道:“不用说了,如果你不能把霍嫣然给我,我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谢谢你的照顾,后会有期。”说完,萧竹影抬腿便走,焦惠爽急道:“竹影,我对你的意义就是霍嫣然吗?难道没有她,你就对我没有些什么依恋?” 萧竹影冷冷的转头,才几天的时间,难道就想让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意义?这话真是可笑非常。 见萧竹影没有留下的意思,焦惠爽急道:“好吧,我让你把霍嫣然带走。” 萧竹影的眼睛一亮。 其实焦惠爽对萧竹影的用心,萧竹影不是不知道,正因为利用了焦惠爽对自己的爱恋,萧竹影才会有刚才的提议,也算是她压了一个宝,看看焦惠爽能不能就范而已。 “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把人带走了,回头再来阳春店谢你。”萧竹影抬起腿就走,依旧没有丝毫的停留。 焦惠爽道:“那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还是在这里养好再……”还没等说完,已经看不到萧竹影的影子了,看来她身上的伤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影响,她依旧健步如飞。 第19章 “我们走吧。”萧竹影推开霍嫣然的房门,而此时霍嫣然正在换衣服,冷不丁的声音让她猛的一惊,并且“啊”的叫了一声。 “对不起,吓到你了。”萧竹影心切,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霍嫣然皱眉,“怎么是你,萧竹影?”仔细看她的眼睛,觉得她就是前天晚上营救她的人。霍嫣然道:“你就是前天晚上救我的人吗?你不是上官秋风派来的吗?可是你怎么会帮她做事的,你不是和武珝要好吗?你……” 萧竹影白了一眼诸多疑问的霍嫣然,真不明白武珝喜欢这女人什么,聒噪成如此,真是烦死人了。萧竹影只道:“你不用问了,只需要跟我走就好,其余的事情,你自然会明白的。”说完,萧竹影拉着霍嫣然就走,她生怕焦惠爽会临时改变主意。 虽然萧竹影很清楚应该告诉霍嫣然是武珝为她做的一切,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也没有说,似乎在潜意识里,萧竹影不想让霍嫣然感谢武珝。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霍嫣然问萧竹影,“还有,你现在就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带我走了吗?难道焦惠爽同意了?”这种状况霍嫣然简直不能理解,不知道萧竹影对焦惠爽施展了什么法术,她竟然会同意? 萧竹影是一个吝啬言语的人,所以她用沉默回应霍嫣然的诸多问题。 可是霍嫣然却还是一直问来问去,萧竹影烦躁的松开她的手,“你既然有这么多问题,你好好的在阳春店想出一个所以然好了,别走了,我看你对阳春店感情深厚,你还留在这里好了,等着给焦火旺当老婆吧!” 霍嫣然识相的闭嘴,不敢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乖乖的跟在萧竹影的身后,管她现在带她去哪,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了。 皇宫门口-- 霍嫣然不淡定了,她站在门口拉住萧竹影的手,瞪大眼睛道,“你干嘛?”霍嫣然的脸色难看,“你不是想把我送进宫里吧?”这岂不是才出狼窝又进虎穴?不不不,她不要进宫! 萧竹影看了霍嫣然一眼,道,“不去宫里去哪里?可以说现在能保全你的只有宫里了,你知不知道。哦,你是害怕高阳公主吧,我告诉你,她马上就嫁人出宫了,再说你以为你是谁,她天天把你放心心上惦念着?她早就把你忘记了!别想那么多了,不过,如果你真的不介意嫁给焦火旺的话,你就回阳春店去得了。” 霍嫣然没有再说什么,回阳春店肯定不现实,她才不要回去,于是乖乖的跟着萧竹影回到皇宫,那个阴森而又禁锢的地方。 萧竹影因为是女扮男装,不方便进后宫,所以只把霍嫣然送到后宫门口就走了,当霍嫣然顺着那条熟悉的路走到武珝的居所,一段时日未见,武珝的居所并没有什么改变,按理说她和李治好了,不应该有所改变吗?可是没有。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稀奇,因为武珝本来就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霍嫣然抬起手想敲门,却只感觉手臂很沉,她咬着牙在门口站了一会,当她下定决心敲门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她后面响起来,吓得霍嫣然一紧,身子直颤。 “来了怎么不进去,想什么呢?” 是武珝的声音,霍嫣然不用扭头也知道,隔了几日不见,如今听到武珝的声音,霍嫣然竟然觉得心里狂烈荡漾着某种情愫,手心里紧张的竟然冒出汗来,她回头,武珝面无表情的站在哪里,眉眼清秀。 “没想什么,在想要不要进去,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住在这里。” 武珝笑了笑,推门而入,“进来吧,我不住在这里应该住在哪里跑到东宫和太子住在一起别忘了,皇上还没死呢,我还是他的才人。” 霍嫣然不解的道,“我被高阳送出去的那天,止熙瑶找到我,说太子要掌灯看她的脸了,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应付过去的,还是,你已经自己去侍奉他了?” 武珝抬眼正色看着霍嫣然,认真异常的问,“你希望我亲自去侍奉他么?” 霍嫣然道“我怎么管得了那么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哦!”武珝有些失望的道,“最近太子都没有怎么在我这里过夜,因为皇上就要殡天了,估计时日无多,他很多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另外我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他也没有强求,总算是相安无事。” 霍嫣然如释重负的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在乎武珝是不是和李治睡了,她又不喜欢武珝这款,她干嘛要管那么许多 武珝整理了一下床榻,明明是应该下人干的,她却自己动手,脸上带着鲜有的笑意,“这次不走了吧?是不是会住在我这里” 霍嫣然白了武珝一眼,“不住这里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除了你这里,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不过我也是暂住,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武珝站起来道,“没关系啊,你多住些日子好了,虽然我没有换居所,但是新填了不少人手,你什么都不用做了的。” 一听不用干活,霍嫣然的心情着实好了一会,虽然以前在武珝这就不用干什么,只是打扫卫生,洗衣服,领餐食,可那些不算活的活对于养尊处优多年的霍嫣然来说,都已经和做苦力没有什么区别了。在高阳公主殿的日子更是噩梦一般,她细嫩的手都被冷水泡坏了。 “听说高阳就这几天出嫁”霍嫣然问道。 “是啊,应该就是这几天吧,我并没有很留意她的事情,怎么了?” “没事,如果她出嫁了,我在这皇宫里就住的安稳些。” 武珝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有我呢,我会保护你。” 这话,好让人暖心。 霍嫣然就这样在武珝这住下了,直到高阳出嫁,都不知道霍嫣然已经回到宫里,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虽然觉得霍嫣然不同于一般人,但高阳也不至于把所有的精力放心一个宫女身上。 “素节,最近功课可好啊?有没有好好的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啊?”李治准备去武珝居所的路上看见了李素节,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一听是李治的声音,萧淑妃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兴奋的就差上前拉住李治的袖子了,“素节,快点给你父皇背诵新学的古诗。”素节认真的背了起来,李治饶有兴趣的听着,却没有把一点点目光放在萧淑妃的脸上,爱情已经逝去,这是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武珝和霍嫣然散步,偶然看见这一幕,武珝冷冷的道,“为什么女人要在男人面前卑微到如此地步” 霍嫣然接口道,“因为他是皇上啊,所有人都理应对他卑躬屈膝,否则脑袋都有可能保不住。” 武珝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就和霍嫣然走了。 李治听素节说了一会,就匆匆的赶去武珝的居所,留下一脸期望却近乎绝望的萧淑妃。 李治来到的时候,武珝还没有回来,李治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看见武珝,来回的在武珝居所前徘徊着。 终于,武珝和霍嫣然踏着悠哉的步子出现在不远处,李治迎了上去,“去哪里了?我等了你有一会。” 武珝讶然道,“你不是要代理上朝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李世民现在经常昏迷不醒,李治已经代理他治理朝政,反正他也是未来的皇上,早一天晚一天理政又有什么区别 李治道,“今天下朝早,我就来得早些,刚刚来的路上碰到了素节,细心想想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素节了,这段时间简直太忙了。对了,媚娘,我今天急急忙忙来找你,是因为在朝堂之上,我的舅父们说起来你们,他们的意思是父皇殡天之后,你们全部都要陪葬,这可怎么办?”李治慌张的问道。 霍嫣然转过头看着武珝,只见她丝毫不慌张,只是略微想了一下道,“一直都有这个古制,没有生产的妃嫔会陪葬,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前朝就有出家为尼的。” 李治恍然大悟,“哦,媚娘的意思是……” 武珝微笑着点点头。 三个月以后,公元649年春,唐太宗李世民离世,李治即位,是为唐高宗。 与此同时,后宫则是一片哭声,有人殉葬,哭,有人出家为尼,也哭,唯独不哭的只有武珝一个人,她是笑的,霍嫣然为她收拾东西,武珝坐在桌边喝着茶,道,“他终于死了。” 霍嫣然收拾东西道,“是啊。属于你的时代正在来临。” 武珝投过一抹疑问的目光,总感觉霍嫣然似乎知道些什么,“你也是这样认为么?我不知道我在宫中苦等这么多年,到底等来的是什么。” 霍嫣然没有多说,虽然她们又在一起居住很久,但是似乎一直有着什么隔阂,不咸不淡的相处着,没有亲近也没有远离,这次武珝去感业寺出家,被允许可以带一个侍女,武珝选择了止熙瑶,这也是霍嫣然的意思,因为她们两个知道,止熙瑶跟在武珝身边,比较有用。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霍嫣然心里还有丝丝不舍,虽然出宫了也可以常常见面,但是毕竟不如现在这样。 武珝点头,“放心吧,倒是你,怎么打算真的要和上官秋风一起开医馆要不我和当今圣上说说,让你在宫里当个御医好了,也省的出去拼搏。” 第20章 李公公之母 “你还是算了吧,我才不要你帮忙把我留在这个深宫里,给这帮子人治病可不是开完笑的,没准哪下子就会脑袋不保。再说,我又不会你们那深奥的中医,最简单的把脉诊断是不是怀孕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人看病。” 智商过人的武珝也听不懂霍嫣然在说什么了。霍嫣然不是医生么?难道医生不是得会望,闻,问,切?她什么都不会怎么当医生的? 面对武珝好奇的眼光,霍嫣然讪然一笑。“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你们所谓的中医,我会的可是……”霍嫣然思忖了三秒钟,笑道,“我会的是你们所有医生都不会的,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有着很悠久历史的奇幻医术。”霍嫣然眨了眨眼睛,故弄玄虚的道。 “我知道,如果不够神奇的话,也不可能治好焦火旺的病,也不会被人尊为霍祖了,是么?” 霍嫣然努嘴,“你是在嘲笑我?” “不敢。”武珝站起身子。 霍嫣然道,“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就这样去了感业寺,可怎么才能回来呢?想过么?” “不知道,也没想过。有用么?想那么多没有用的,因为世事变迁,你根本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所以也无需为未来担心了。”武珝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满眼都是白色的,来回奔走的宫女一脸的肃穆,只为那个死去的皇帝。李治才登基,有很多事情要忙,江山和女人,其实很多人都分得清,比如李治。自从登基后,武珝有一阵子没有看见他了,也许她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吧,然后老死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寺庙里,谁又知道呢?这就是把命运放在别人手中的不好之处,必须得李治对武珝有心,武珝才能有机会翻身,有机会逃离那个寺庙,这不是武珝想要的,她要的是所有人都要听她的摆布,而不是任由别人摆布自己。 突然,门口嘈杂,有人通报,“李公公到。” 霍嫣然把目光投了过去,心想,一个皇帝身边的公公,都如此受人追捧,他一来,一群小太监和小宫女们立即围了上去。 “李公公来,想必一定和你有关。”霍嫣然对武珝道,声音并不是很大。 武珝把窗子关上,回过身子坐下来。 很多人都以为李公公是为了武珝而来,因为武珝和李治的“奸情”除了那个死去的皇帝不知道意外,后宫还谁人不知?只不过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而已。就连武珝自己,也以为李公公是为她而来。 就说话的功夫,李公公已经推门而入,看见武珝,他微微点头,“武才人可好?” 武珝点头,声音不咸不淡的,“还好。” 李公公说完那句话,却不再看武珝,转身对霍嫣然道,“你可是那个外面盛传的医术极高的叫做‘霍祖’的神医么?” 霍嫣然怎么也想不到是找她来的,话说这个李太监的复句也太长了,不过聪明如霍嫣然,她还是听懂了他的重点,他是来找她的! 武珝没有做声,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公公,神情莫测。 “那烦请霍祖随我来一下。” 霍嫣然和武珝都没有忽略李公公,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阉人竟然恭敬的称霍嫣然为“霍祖!” 霍嫣然看了一眼武珝,武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霍嫣然只能乖乖的跟李公公走出去。 走出去,来到一间不大的房间,霍嫣然走了进去,李公公也走了进去,之后门吱吱呀呀的关闭了!霍嫣然突然紧张了起来,这个阉人要干嘛? 突然,扑通一声,李公公突然给霍嫣然跪了下去,头埋在霍嫣然的脚前,痛哭流涕道,“几个御医都说我娘的心出了问题,可是药吃了很多也不见成效,我娘真的快要死了,现在能帮她的只有你霍祖了,外面盛传你能把频死的人医好,求求你,救救我娘。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已经给她丢人了,从好好的一个男人变成了谁都瞧不起的阉人,不能延续我们老李家香火,如今我刚刚成为首领太监,成为皇上旁边的红人,我娘却又要离我而去,霍祖,求你救救她吧。” 霍嫣然听懂了,原来这个阉人是想让她医人。医人倒是没问题,但是她是西医,这里又是古代,没有仪器和药品,根本救不活大多数人的。不过看着李公公的样子,而且根据历史记载,这个李公公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武珝从感业寺回到皇宫,李公公可是关键人物,所以霍嫣然道,“李公公请起,其实李公公不用行此大礼,如果我能做到的,绝不会不尽力,不过现在还是先看看你母亲的病吧。” 李公公擦干眼泪,带着霍嫣然来到他母亲的居所,远远的,霍嫣然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呼吸急促的人,脸憋的通红。霍嫣然悄声走过去,每当看到生病的人,她的职业本性都会表露的淋漓尽致,不管对面的是谁,她都会尽量去救治,这就是医生。 霍嫣然看了看李公公的母亲,突然,她脸变得紫红,马上就要闭过气的样子,看得一旁李公公是心惊胆战,双手紧握拳头。 霍嫣然瞪大眼睛,立即俯下头对她进行人工呼吸,李公公则很不像男人的拉住母亲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叫着:“母亲,母亲,你可不能就这样离你儿而去呀……” 做人工呼吸不觉得恶心,可是听见李公公的那一声呼喊,霍嫣然真的快要吐出来了。霍嫣然终于抬起头来,没好气的道:“呼喊什么呀,你妈死不了。” “谁?什么妈?”李公公不解,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 霍嫣然忘记了,他们不叫“妈”,只叫“娘”。 “没事,”霍嫣然白了下眼睛,“就是你娘死不了的意思”。 李公公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不过霍嫣然下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抖然提起。 “现在死不了,不过保不齐明天会不会。这么说吧,就是很危险,以我的经验来看,不及时做手术的话,可能活不过三天。”霍嫣然的话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人觉得医生就会吓人的原因,因为她是按事实来说话。如果事实太过让人难以接受的时候,人们就会觉得医生是故意吓人的。 霍嫣然的预测向来很准,很多业内人士都叫她“死神来了”。但凡霍嫣然说的几天内,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一天。此时,霍嫣然看着李公公母亲的心脏位置,仿佛能看到里面跳动的心,就连那一根血管堵塞了,霍嫣然都能猜个*不离十。 李公公焦急的道,“那怎么办,你不是说手术么,那你快一点啊!” 看着李公公急的跳脚的样子,霍嫣然皱眉,道,“我倒是很想帮你,可是你听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么?什么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办啊!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霍嫣然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李公公扑通一声给霍嫣然跪下,哀求道,“求求你啊,现在只有你能救我母亲了,真的只有你了呀!” 霍嫣然还是面容冷然,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只能说,你母亲无力回天了。现在的医学远远不够发达,如果能前进2000年还差不多,不过……”霍嫣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那听起来更像一个科幻故事,而似乎不应该存在这个男人也穿裙子的时代。 见说不动霍嫣然,李公公的脸猛然冷了起来,他微怒道,“你什么意思,明明有办法,却说没有办法,你就是不想帮我吧?焦火旺我可知道,他姐姐几乎把所有有名的大夫请了一遍,包括宫里所有的御医,去帮她弟弟治病,结果却只有你能把他治好!我绝对相信你有能力把我母亲医治好!你一会说能治好,一会说让我母亲等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我李公公放在眼里?” 这个帽子霍嫣然可扣不起,她有多大的胆子敢不把李公公放在眼里。唐高宗史记载,‘李公公’的大名可是贯穿始终。 “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没有足够的……工具。”霍嫣然思忖了片刻,只能想到这个此语来概括。 “工具?什么工具是我李公公弄不来的? 霍嫣然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我所说的工具在另一个时空,除非我能回去,还能奇迹般的回来……” “回去?回来?去哪?”李公公不解,霍嫣然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霍嫣然说的回去,当然是回到她来的那个世界,可这一切,就算霍嫣然不嫌费吐沫星子愿意给李公公解释一夜,估计李公公也理解不了。 咦! 霍嫣然突然想起来,在她穿越之前,曾经在洛阳的古城买了一个星月手串,之后才去的龙门石窟。霍嫣然一直以为穿越的原因是她在龙门石窟那里触碰到了那个时间的玄关,但现在想想,兴许与她手上的星月手串有关。因为穿越之后,她的手串就消失了。是掉在了她穿越来的河里?还是掉在了穿越之前的世界里?但或许,她穿越就是与这个手串有关?霍嫣然咬了咬唇,道:“你速速命人帮我找点东西,兴许能帮你妈妈。” “好,好,好。”李公公连说了三个好。 第21章 雨下得很大,在这个季节竟然能够下起大雨,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但是武珝才不信这是别人所说的为了逝去的皇上,不过,武珝拿着她在皇宫这么多年唯一的一点行李,站在窗前,心情却有一丝伤感。和她平日里万事都不关己不一样,此时,马上要离开皇宫,她却有些难过。武珝只是想起来她多年前进宫时的情景,她曾经对自己的娘亲说她一定会衣锦还乡,可是现在呢?十几年过去了,她在皇宫唯一的东西还只是一个布袋就能装下,这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皇宫,是一个必须靠着男人,靠着那个掌管着最高权利的男人才能有所建树的地方,可是武珝却是在进入皇宫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喜欢男人!那么是不是也注定了她这一生不适合这里。 武珝透过窗子遥看着皇上早朝的地方,那里的龙椅她曾偷偷的坐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是她离开皇宫唯一记挂的,似乎又永远都不会属于她的。 外面太监尖声命令着,所有出家为尼的后宫妃嫔们被驱赶着上了路,甚至连个车子也没有,遥远的路途只能用走着的。 武珝也在队伍中,后宫的女人都是很有姿色的,但就算是这样,武珝在她们中间也是非常出众,一眼便能看出。 “走,走快点!”一名士兵粗声命令。 萧竹影远远的站在队伍的前方,此时,她刚刚升任正六品上——昭武校尉,眼前驱赶宫嫔的小士兵是必须要向萧竹影行大礼的。 萧竹影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间平步青云,许是新皇帝上任缺乏安全感,暗地里将武将大换血,而像萧竹影这样又年轻又能打的,自然是藏不住的。 萧竹影默然的向前走,雨水很大,她身后给她撑伞的人已经全身湿透,但仍然阻止不了雨水漫进萧竹影的身体。天气很冷,而这雨水就变成了冰水,打在身上有种钻心的疼。可是萧竹影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是征战沙场迎着鲜血一路走来,这点风吹雨打算得了什么?可是眼前的这些妃嫔们却都已经像是被打落的花,不但美丽再也看不出来,只见全部东倒西歪,武珝也不例外。她们,无一不是长年在宫中,即使是最不得宠的妃嫔,也不曾经受过些许苦难,如今却在这冰冷的雨水里冲刷,养尊处优惯了的她们要如何是好? 武珝强撑着身体,几经努力才看清楚站在远处的人。 “是萧竹影?”武珝喃喃自语。 只见驱赶人群的士兵在看到萧竹影后立即翻下马车准备行礼,但是他还什么也没有做,萧竹影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什么也不要做了。士兵只得听命的坐回原位。 其实这个士兵并不认识萧竹影是谁,因为换了新皇帝以后,武将首领换的频繁,而且大唐武士职位繁复,想记住真的不算容易,但士兵注意到萧竹影的衣服是正六品上,所以他必须要行礼才是。 萧竹影接过身后士兵给她撑的伞,独自走到武珝身边,微微俯下身子,眼中含着千言万语。此时,在萧竹影的眼中,她看见武珝的唇已经变成了紫色,更趁得脸没有丝毫血色,白的吓人,长长的黑黑的头发贴在脸侧,白色的孝衣裹在身上,显出娇好的身形。 “这样走下去,还没到感业寺,你们都死在路上了。”萧竹影道。 武珝笑了笑,道:“我们死或者活又能怎样?”她的眼看了一眼驱赶她们的士兵,道:“他只是负责看好我们,不能让我们活着出去罢了。我们可以死,死在路上或者是感业寺,又或者是在感业寺孤苦终老,但是唯独不能活着离开。” 萧竹影咬了下唇,道:“你想走吗?如果你想,我放你走,现在简单的只不过是我的一句话。”武珝微微的笑了笑,打量了一下萧竹影的新衣,对唐朝文武百官官职记忆在心的武珝一眼便看出了萧竹影此时的职位。“你官升的好快。” “我也感觉很莫名,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放你走,挺好。” 武珝摇头。“你知道,我在宫里苦守了十几年,要的不是此刻如此狼狈的离开。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武珝把手放在萧竹影的胳膊上,用力的握了握。 萧竹影抬头看了一眼天道:“别傻了,此番一去感业寺,再回皇宫真是遥遥无期,我知道李治曾经对你有情……但是一代帝王的薄情是你想像不到的,还是不要报太多的幻想吧。” 武珝微微怔愣。 萧竹影道:“还不如趁这个机会离开,然后找个人嫁了,兴许后半生还能有幸福。” 第22章 幸福?找一个人嫁了能叫做幸福?那她武珝这么多年在这深宫里求的是那所谓的幸福么?算起来,她武珝和萧竹影成为朋友的时间不短,可是她却如此的不了解武珝庞大的心。 武珝看着萧竹影的脸,一瞬间觉得很陌生,看来她从来不曾懂得她……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么?武珝已经满脸是雨水,但更显得她容貌的娇媚。她对萧竹影道:“我走了,你保重。”武珝刚要起身,萧竹影拉住武珝的手,深情的道:“别,那里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现在就跟我走,到那里没有回头路的,你会死到那里的,和我走吧,相信我。” 虽然萧竹影的职位陡升,可是如此放走一个先帝需要去感业寺服役的女人,还是死罪的。只不过如果做的好,瞒天过海的话,根本也不会有人知道,谁会真的在意多一个人或者是少一个?反正她们当中的大多数都会很快的死去,因为感业寺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舒适生活的地方。 “不。”武珝没有悬念的摇头,这似乎是萧竹影可以预想到的结果,武珝定是会拒绝她的。 “为什么?”萧竹影道。 武珝微笑,“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很好。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触及到什么人,毕竟你在这里刚刚升了官,未来的路越来越宽。我想,我一定会有用的到你的时候,但是不是现在。” 萧竹影激动道:“你以为我在乎什么生死吗?别忘了我的命是谁救回来的,是你。所以,为了你,做的再多也是值得。更何况,我可以把你带走,而且可保我自己安然无恙,你无需多虑。” 此处真的不是一个可以好好聊天的地方,武珝已经想结束了,转身走进队伍当中,“好好的照顾好你自己。” 萧竹影已经全身淋湿,但是因为男装束身,显不出她女性凹凸的身材。她看着武珝所在的队伍七倒八歪的前行,然后握紧了拳头。 “武珝……我感觉好难受……头好晕!”止熙瑶拉着武珝的手,武珝能够明显感觉到她手上的冰冷。不好!武珝看见止熙瑶的脸色苍白无比,嘴唇也成了紫色,武珝抱着止熙瑶摇摇欲坠的身子,紧张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 其实,止熙瑶怎么会是突然间变成的这样,她早就已经感到不适,只不过已经强忍着坚持了很久了,只是武珝没有发现而已。 “我好难受……” 像武珝等先帝的才人都算不得什么,像止熙瑶这样的宫女就更不在任何人的眼里,是随时都可以死的。武珝咬了咬唇,她回头,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直跟在队伍后,武珝知道,这是萧竹影派来的,就怕武珝有什么不测,以备不时之需。武珝一个眼色,那人便上前。 “止熙瑶恐怕受不住了,我知道你是萧竹影派来的,可否救她一命?我是先帝的才人,离开队伍会有些显眼,但是止熙瑶只不过是个宫女,没关系的。” “可是武才人,我们是受了萧大人的命令来的,只是为了保护你,现在您却叫我去救一个宫女……”随从面露难色。 武珝急道:“救她就等于救我,此时不听我的命令,它日见到萧竹影,定不会轻饶你,因为止熙瑶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萧竹影派来的随从见状,立即隐蔽的将止熙瑶带到一边,止熙瑶不肯,临走时还拉着武珝的手,“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武珝淡笑,安慰:“把病治好,我在感业寺等你。” 迷糊混沌中,止熙瑶悠悠转醒,却迎上一副阴翳的眸子,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萧竹影的存在,她一定会吓一跳。 止熙瑶觉得头好痛,身子也很沉,想动一动都很吃力。萧竹影似乎看出了止熙瑶的意图,冷声道:“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好好养好你自己吧,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 止熙瑶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是什么意思?” 萧竹影歪着头,看着床榻上苍白的止熙瑶,“难怪一个宫女的承受力竟然会不如一个才人,我想你也不会有这么娇弱,本还以为你晕倒都是装出来的,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萧竹影指了指止熙瑶的肚子,道:“你一直生活在深宫,肚子里是谁的种?” 止熙瑶只觉得萧竹影句句话都异常讽刺而不友善,不过也怨不得萧竹影,在这个年代,没有出门却怀孕的女人,是会永远被人唾骂的。 “我想不通,你告诉我。”萧竹影道。 止熙瑶别过脸没有去看她,“你不需要知道,而且我也不想说,我想再休息一会,你出去吧。”此时,止熙瑶的脑子很乱,她怀的可是龙种!虽然她不会为此而高兴,但是心却莫名其妙的乱了,这或许就来源于母性,一旦女人当了母亲,就会有很多东西在顷刻中改变。 萧竹影冷冷的看了止熙瑶一眼,转身离开了。 止熙瑶躺在床上,嚅嗫着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我竟然怀了陛下的孩子,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是爱着武珝的,我怎么能为别的男人生孩子?可是我已经不纯洁了,我还真的配得上武珝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生下这个孩子又或者?我……”止熙瑶没有办法了。 武珝一行人离开皇宫的时候,霍嫣然正在李公公的帮助下寻找星月手串。 雨下得很大,几乎睁不开眼睛,可是宫女太监们却群聚在河边找寻着,不敢怠慢一点。这么大的雨这些人还在冒雨找着,因为李公公的母亲真的等不了那么许多的时间了。 “那是什么?”霍嫣然站在岸边,有人给她撑着伞,她倒是像极了一个监工,在监督着人们干活的样子。不过虽然雨很大,距离也很远,但是霍嫣然还是看见了河中有什么东西熠熠发光。“快,快看看那是什么。”说话的时候,霍嫣然已经冒雨跑过去了,在河中的位置上捞了一气,果真是她的星月手串。 “太好了!” “找到了?”李公公上前问着,他可是比谁都在意的。 “找到了,没想到真的可以找到。”不过霍嫣然欣喜的脸在下一刻却又缩成一团,此时此刻,星月手串就拿在她的手上,但是又怎么样呢?她就能穿越回去了吗?如果穿越不回去,那李公公兴师动众的着急百十号宫女太监给她冒雨找东西的事情就能这么算了?如果她救不活李公公的母亲,李公公可否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霍嫣然拿着星月手串,突然间脑子里冒出了这一系列的问题,也突然感觉有点冷,是的,她穿的太少了。 “现在应该怎么做?”李公公急切的问。 霍嫣然皱眉,她无言以对,该怎么做她也不知道! 星月手串在霍嫣然的手里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手串了,怎么办? 无奈,霍嫣然只得尴尬道:“不好意思,我的星月手串可能出了一点问题,又或者…”霍嫣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在心里道:又或者她根本就不能靠星月手串回到原来的世界中。 “那现在怎么办?”李公公一脸不满,“你让这么多人找了这么久,然后说找了个没用的东西?再说,用多少人找都无所谓,多久都可以,一帮宫女太监们命贱,可是我母亲怎么办?” “别急别急,我有办法。”霍嫣然立即道。 随后,霍嫣然跟随李公公去了府上,暂时用急救办法得以暂缓病情,但是霍嫣然知道,这根本拖不了多久。 临走的时候,李公公厉声道:“霍嫣然,如果我娘的病得以治愈,那我李公公以后就是你的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这么说,我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出身,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好,说句犯上的话,圣上登基,那李家半个天下我说的算。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你治不好我娘,那你也就跟着陪葬吧。”话音一落,霍嫣然第一个想法是马上逃跑,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不甘心每天逃来逃去的,再说,李公公的母亲的病又不是什么难的,如果在现代,以霍嫣然的医术,治好李公公的母亲真是分分钟的事,所以霍嫣然先用紧急的方法控制住了李母的病情再做打算。 自以为很能吃苦的武珝到了感业寺才知道什么是苦的开始,够苦吗?真的够了。身边没有一个侍女,起居日常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而且竟然还要自己做饭!武珝一行人的饭都要她们自己轮班去做,都是从小养尊处优没有做过什么饭的人,做出来的饭只能用难吃两个字来形容,仅仅是把东西弄熟了,用吞的进入到了肚子里面。才几天的时间,武珝整个人都瘦成一条条,脸色蜡黄。 萧竹影进宫当差执事,与霍嫣然偶遇。 此时,霍嫣然正手拿着星月手串来回踱步,思忖着如何能够回到现代。其实,霍嫣然穿越以后就从来没有想过回去,因为她一直对唐代的历史好奇的要死,如今真的深入其中,她回去干什么呢?再说武珝,虽然她给霍嫣然留下的印象到现在为止还不怎么好,但是她毕竟是武则天啊,霍嫣然真的想好好看看并不喜欢男人的武珝到底怎么通过李治而当上一国之王的。 “霍嫣然。”萧竹影的声音响起。 霍嫣然扭头,“萧大人。” 萧竹影笑了笑,“过奖了。” 霍嫣然道:“你可去看过武珝,她可好?” 第23章 再次穿越回现代 箫竹影说:“去看过了,过的怎么能比在宫中好呢,吃穿都要自己去打理,这对于一个在宫中多年的才人来说,是苦不堪言的。虽然以前武珝在宫中就不得宠,但是毕竟还有几个使唤丫鬟,对于衣食住行还不用亲力亲为,但是现在在感业寺,就连烧水做饭,都要亲自去劈柴,这一切可不是‘辛苦’这两个字所能描述的。”箫竹影说着,眼中不自觉得流露出她的心疼,这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而萧竹影的这些许情绪,霍嫣然都看在眼里,感情这种东西,在霍嫣然眼前,都无所遁形。 霍嫣然不解地问:“别人这样辛苦倒也罢了,武珝总是有止夕瑶照顾的呀!” 箫竹影欲言又止,只道:“止夕瑶并没有跟武珝去那感业寺,止夕瑶在去的途中就已经病了,现在在我的府上休息,准备她的病情好一点以后,我会送她去感业寺照顾武珝的,你也不要太担心武珝。另外,我也会找人去照顾她。” 霍嫣然点点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对了,你怎么出现在这儿,还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箫竹影盯着霍嫣然手中的星月手串看了起来。 霍嫣然尴尬一笑,简明扼要的说了情况:“想必你也知道李公公的母亲得了重病,因为之前歪打正着的让我治好了几个人,李公公不知道在哪听说我医术高明,现在让我必须把她母亲治好才行,但是她母亲的病非常棘手,我现在也是苦于没有办法。”说着霍嫣然叹了一口气。 箫竹影淡淡的笑了笑,说:“李公公母亲的病可是托了很多医生的,就我所知,全京城的名医都为李公公的母亲看过病,可都没有医好。”萧竹影叹气道:“病这种东西,可不是想医好就能够医好的。” 这句话真的说进了霍嫣然的心坎里去了,别说是这根本不发达的古代,就算是在现代,也只有30%的病能够用医术医好,真是难为死她了。 霍嫣然又举起星月手串看了看。 这时候,李公公和一行侍从走了过来。此时的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虽然是宦官,但是,朝廷里谁不知道,他,李公公,一句话就可以要人生死,所以当看见公公走过来后,箫竹影立即行礼,退到一边。 “高人可有了些好的办法?星月手串已经找到,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母亲医病呢!”李公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也知道如果霍嫣然再不采取什么措施的话,她的母亲时日无多。 霍嫣然正色道:“现在想救活你的母亲,只能给她换一个心脏。她现在属于心脏衰竭,除此以外,没有第二个办法了。” 李公公的内心紧张无比,以他有限的医学常识实在想象不出,怎么才能够把自己的母亲心脏换一换,直觉只是感觉霍嫣然在开玩笑。 李公公,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略有些生气的道:“霍嫣然,现在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 面对李公公提高声音的提醒,霍嫣然并不畏惧。这个在现代也会很棘手的心脏外科手术方案,换做是此时这个时空里,在这片大陆上,在李公公以及所有人看来,感觉匪夷所思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一旁的箫竹影当然也是惊讶的张开了嘴,她冷眼看着霍嫣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虽然萧竹影从心底里不相信霍嫣然说的话,但是却觉得她似乎可以做到。这真是一个矛盾的想法。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说的,那这个手术什么时候开始?”李公公没有纠结那么多,如果这样下去,母亲就要归天了,与其这样耽误着,还不如让霍嫣然一试。 霍嫣然想了想,停顿了数十秒,然后说:“现在需要一个人的心脏来替换你母亲的,但是我要求你:这个心脏一定是死囚犯的心脏而不能是其他什么人的,这个你必须保证一定要做到,否则我会拒绝给你的母亲手术。”霍嫣然之所以会提这样的要求,就是因为在古代,权力极大的人会做出很多违反道德伦常的事而不觉得有愧,就李公公而言,权倾朝野的他极有可能会找一个大活人来取她的心脏,这是霍嫣然所不允许的。霍嫣然宁可因为救不了李公公母亲的命而被杀,也不愿意有人因为她而死。 李公公点头,“这是可以做到的,我可以保证这个心脏一定是来自罪大恶极的人。” “好!第二,我现在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还需要一些精通医术的人来做我的助手,请公公速速去准备,手术准备在两天后进行。”又拖了两天,这是霍嫣然最后的机会。 李公公领命下去,虽然他对霍嫣然口中的手术很不理解,但还是派人去准备了。 箫竹影等人也走开了,此时又剩下霍嫣然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这里。 霍嫣然知道她是可以穿越回去的,因为刚才在她踱步的时候星月手串不止一次的闪过,这是一种信号和提示,只是霍嫣然没有找准位置。 霍嫣然认为,穿越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形成的一种奇怪的现象。霍嫣然再一次站起身,在刚才的位置上走动,突然间,她感觉再一次的眩晕袭击她,但是她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她穿越了。 是的,她再次穿越了! 霍嫣然不禁在心底里暗暗的开心。 果然,再次醒来的时候,霍嫣然出现在了她上一次穿越出去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服装已经是一身唐朝的衣服,与身边的景色很不相匹配,过路来往的人不时的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不过在现代社会,人们的包容性越来越强,不管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大家也都是能够接受的,所以大家也只是奇怪地看霍嫣然两眼而已,并没有说什么。 霍嫣然紧张而又激动的立即拉着一个人问:“快点告诉我现在是几月几号几点?” 路人不解,但还是告诉了她。“现在是2016年5月16日12时01分。” 霍嫣然很清晰的记得,她穿越时的时间是2016年5月16日12时。 原来,时间是停止的!霍嫣然穿越的这一段时间,现代社会的时间对于霍嫣然来说是完全静止的状态。霍嫣然从离开那一刻到此时穿越回来,时间只差了1分钟,也就是说,在霍嫣然离开的这段时间现代社会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霍嫣然抬头看了一眼耸立在眼前的大佛,没有多做停留,立即打车回到家中,母亲看见自己的女儿回来,还是一如往常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霍嫣然的母亲也是叱咤商界的人物,所以对人总是有一些淡淡的冷。她并不知道霍嫣然在另一个空间经历过了多么奇妙的一段岁月。 看着事物都没有变,霍嫣然下一秒立即驱车前往医院,到了医院以后一路小跑,风风火火,医生护士们不由得看呆了,向来霍嫣然都是冷淡著称,什么时候看见过霍嫣然这么急切的做一件事情。霍嫣然的助理小莫立即的跑过来问霍嫣然怎么了,霍嫣然告诉她:“马上给我准备所有的药品和器具,我要做一台换心脏的手术,要快。” 虽然在穿越的过程中,现代社会没有任何改变,但不代表她穿越回来以后古代的社会还在为她而静止,她必须要快点准备好东西,然后穿越回去,以保证李公公的母亲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死去。 是的,霍嫣然也可以选择不回去,毕竟已经穿越回来了不是吗?可以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当做故事般的在脑海中遗忘或者是封存,然后继续在现代社会做她的大小姐和别人所敬仰的霍医生,但那不是霍嫣然,霍嫣然就喜欢有挑战的生活,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穿越回来就是为了拿东西,准确的说霍嫣然根本就没有想过不再回去。 霍嫣然的助理小莫匆匆的跑来跑去准备着。 对于霍嫣然这样的顶级医师出现的时候,前呼后拥并不奇怪。我们看见一大早医院科室主任在查房的时候,总会跟着很多的人。霍嫣然是不屑那些虚伪的头衔,因为她不需要这些头衔给她带来更多的财富,她的财富已经没有穷尽,所以她更喜欢人们称她为霍医生而不是霍主任。但是医院的人都知道,霍嫣然的影响力甚至大于一个院长。医院这个地方是以医术来说的,谁的医术更强,就会更受人尊敬。一个顶尖的名医甚至可以撑起一个医院的门面。霍嫣然以及高超的外科手术能力吸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人,所以霍嫣然在这个医院里的地位是很高的,也是缺她不可的。 看见霍嫣然行色匆匆的样子,更多的人开始跟着霍嫣然问长问短,但是霍嫣然根本懒得理会,再次对小莫说,“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准备好所有的东西!” 果真是霍嫣然亲自选择的助理,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小莫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都放在了手术室。霍嫣然推开手术室的大门,麻醉师,护士,还有几个经验专业的医生都准备在那里,因为之前霍嫣然说要做一台换心的手术,而且还很急的样子。 “霍医生,病人在哪里?”小莫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霍嫣然没有回答,直接走到手术台边,一一的看着准备好的器具。问:“小莫,都准备好了吗?” 小莫认真的回答,“是的,霍医生。” 霍嫣然扫视着眼前陈列的器具和药品,一样都不敢疏忽:心肌麻痹液,肾上腺素,抗生素,麻醉药品,免疫排斥药,体外循环机……霍嫣然仔细的检查,因为如果在手术室少准备一样东西,随时去拿来就可以了,手术还可以进行,但是她可是要穿越到古代去做心脏移植的手术,如果少拿哪怕是一根针,也许手术都会失败。当霍嫣然看到体外循环机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唐朝是没有电的,这个机器要怎么运转起来?没有它的话,这个手术是无法做成的! 霍嫣然轻声对助理小莫道:“如果我们正在手术的过程中,突然停电了,怎么办?” 助理小莫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多想片刻,张口就道:“医院里是有备用电的。” 霍嫣然道:“备用电也用完了呢?” “还有发电机。” 小莫回答的如此不加思索,就是因为以前面对霍嫣然的时候,总会被各种提问。霍嫣然对于助手和学员都是要求非常严格的,会想出很多奇怪的问题刁难他们,在霍嫣然看来,只有不断的通过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才能够进步。 霍嫣然猛地一惊,没错就是发电机,如果她可以带一个小型的发电机去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第24章 再回古代做手术,牛逼 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霍嫣然愣住了。因为眼前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些重要的机器不说,还有非常重要的小型发电机,别说穿越了,就算是用个车来拉都不一定拉得完。 “小莫,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楼下去。”霍嫣然吩咐着。 小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霍嫣然,不明白做换心手术为什么要把东西搬离手术室,不过既然是霍嫣然吩咐的,小莫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霍医生,这些东西都搬到哪里去呢?”小莫问。 “搬到洛阳去。”霍嫣然头也没回的道。 霍嫣然从洛阳回到北京,然后再准备这些东西已经用了小一天的时间,再兴师动众地把东西搬回到洛阳又是长途漫漫,可也没有办法,她不能在洛阳当地准备这些器具,很多医疗用品不是你想准备就能准备好的。 小莫听见霍嫣然的回答一头雾水,难不成是洛阳有一个人现在急需换心脏的手术吗?可是霍医生自己去不就行了,还用把这些医疗器械也搬到洛阳去吗?好像洛阳没有医院似的。 把东西都装到车上准备好,霍嫣然开着车直奔洛阳古都飞奔而去,小莫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个人一路无话,霍嫣然双唇紧闭,因为她现在不仅仅要认真的开车,还要仔细的思考,穿越回古代怎么样去实施这个手术,平时的换心手术都至少要在10个人以上,可是现在如果穿越回去,那就是她单枪匹马的做换心手术,这简直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就算是有器具,有药品,有心脏供体,就她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样完成这个手术,她又不是有三头六臂,古代的那些医生根本没有什么用,完全指望不上,跟个打杂的小丫头没有什么区别。 小莫坐在车上,倍感无聊,霍嫣然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很高冷的,一个既高冷又医术极高的医生,让人很难亲近,如今坐到她的身边,小莫也不敢轻易的开口。终于,小莫道:“霍大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看你开车一直是双唇紧闭,心事重重的样子。” 霍嫣然转头看了小莫一眼,若有所思。却并没有回答小莫的话。 5个小时之后,霍嫣然带着一路风霜赶到了洛阳,马不停蹄的,来到她穿越的那个大佛像的前面,星月手串就系在她的手腕上,肩上背的手里拿的全部是医疗器械和药品,小莫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一样是背着拿着很多东西。 “好了到了,”霍嫣然来到大佛像前面道:“东西放下来吧,”霍嫣然指挥道。 小莫刚想把东西放下来,却因为脚下一滑,不小心碰到了霍嫣然的手,霍嫣然只觉得手被小莫扶了一下,之后就天旋地转的晕了起来,这种头晕她已经并不陌生了,可是身边却伴随着小莫的呼喊,霍嫣然惊讶地看见,小莫同她一同穿越到了大唐。 不仅是小莫,随之而来的还有小莫背负的医疗器械和药品以及机器。这种情况是霍嫣然没有料想到的。 “我这是在哪里呀!”小沫惊悚的问道。刚才明明不是在大佛像的前面。 同霍嫣然穿越时的情景一样,她们出现在了那条河的浅水区里。 霍嫣然正色地转头看着小莫,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但是我很确定的告诉你,你穿越了,现在是唐代,唐高宗时期,我原本带这么多东西就是想要穿越到这里,来做一个换心的手术,带你来是个意外,不论你高兴与否,你都需要认清这个事实并且接受它。” 小莫的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很想伸手摸摸霍嫣然是不是发烧了?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呢!还穿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嘛。 还没等小莫说话,几个人已经跑了过来。这些都是李公公的人。 “公公等您等得都要急死了,这几天全城都在找你,就快把洛阳城给翻过来了,也都不见你的人影,你要是再不出现的话,公公可就是要杀人了。” 霍嫣然紧张地问,“从我和公公约定到此时过了几天了?” 来人说,“整整两天了。” 霍嫣然明白了,她在现代社会的一天,相当于古代的两天。 霍嫣然连忙从水里走出来,她和小莫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下来,然后让刚才一窝蜂来的随从们拿着。霍嫣然拉起小莫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是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跟我走,把这台换心手术做好了,我会解释你所有的疑问。” 霍嫣然给小莫的感觉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霍嫣然主动的拉起了小沫的手,这不禁让小沫的心里有丝丝的窃喜。竟然也不去问这一切诡异的事情了,就跟着霍嫣然来到了李府。虽然内心里觉得这一切简直就像在拍电影,到现在为止还无法消化内心的激情澎湃,任谁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一时半会儿接受得了,但小沫真的没有时间问出自己的疑问,因为霍嫣然此时双唇紧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小莫看了莫名的紧张。 “上哪儿去了你?我看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是你却在玩儿失踪?我找遍了洛阳城,就快要掘地3尺也没有找到你,还好你现在乖乖的回来了,如果找不到你,小心灭你的九族!”看到霍嫣然,李公公直接把正在喝茶的杯子给摔了,破口大骂。 霍嫣然面无表情,其实她真的不怕灭她的九族,因为她就根本没有九族! 不过,从来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奉为女神的霍嫣然听到被人如此的谩骂,心里还是接受不了的,心底里不禁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自己千里迢迢的,穿越时空的回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辛苦的去讨好李公公就和她的母亲又为了什么? 答案是为了武珝。 因为霍嫣然知道当年武珝回到宫中就是由于李公公的帮忙。 当然,历史传承到今天,也许是有错误的,或许武珝回到宫中不是通过李公公,但是,霍嫣然现在宁可相信历史记载,她愿意为此一试。 霍嫣然也是一个不会在嘴上吃亏的主,她冷冷地看着李公公道:“知道我这两天去干什么了吗?我请来了一位比我还要神的神医,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也许救不了你的母亲,你现在在责怪我恐怕为时尚早。”霍嫣然一把将小沫推了出去,说,“看,就是她。李公公,你也知道要给你母亲换心不是说着玩儿的,恐怕靠我一个人无法实施这个手术,所以我千辛万苦的找来了另一名神医。” 被推出去的小莫,满脸的尴尬。 刚刚穿越过来的小莫看着满眼的穿着唐朝服饰的人非常的不适应,总觉得哪里应该还有一个摄像机对着自己才对。这真的不是在拍戏吗? 李公公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年过半百的医生都治不好她母亲的病,眼前这个小丫头能称为是神医吗?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过在李公公的心底里早就想好了,如果眼前这两个女人治不好母亲的病,那么她们的路也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李公公,表情缓和了一些:“那就有劳两位神医为我母亲治病吧!你们需要的早都已经准备好了。” 霍嫣然道,“那供体的心脏呢!” 在古代不比现代可以有冰箱等等东西储存新鲜的脏体。 李公公无所谓的道,“那还不是分分钟都给你取来了你想要的。” “杀人吗?”霍嫣然提高了声音。 李公公点了点头,道:“是杀人没错,不过她们都是秋季将要问斩的死刑犯,现在杀了她们只不过把她们的刑期提前罢了,所以霍祖大可不必有什么负罪感。速速的给我母亲进行你所谓的手术吧!” 霍嫣然和小莫对视了一下,对于换心手术,不用寻找供体随时可以杀人取心脏的事情她们真的第一次遇到,但是在封建的唐朝,这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吧!事已至此,她们已经没有退路。 好吧!霍嫣然皱着眉头应允了。 再给数十个秋后问斩的罪犯和李公公的母亲做了配型之后,最终确定了将要献出心脏的那个人。 不管怎么说,霍嫣然还是有着很大的负罪感,总觉得自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但是武则天称帝之路上会有很多的牺牲者,那么他们也就是最底层的吧! 经过了简单的消毒之后,宫女们为霍嫣然和小莫穿上了干净的衣服,戴上了一次性的塑料手套。 站在简陋的手术台旁,一直没有发声的小莫终于开口了,“霍大夫,你确定一个换心手术只有我们两个人操作吗?” 霍嫣然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原本应该是我一个人来操作的,但是不小心的把你带来了,虽然有你的帮助,这台手术有了更高的成功率,但是也让你加入了这黑暗的宫闱斗争当中。” 小莫睁大眼睛轻声的问,“霍大夫,如果这台手术失败了,我们会不会死?” 霍嫣然肯定地点头,“会,一定会。如果李公公的母亲死在了这个手术台上,那么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李府。所以,打起精神来。” 正常情况下,李公公的母亲应该在3天前就需要开始用抗生素预防感染,术前一周起静脉点滴葡萄糖胰岛素和□□溶液,以保护心肌,可是现在这些全部都没有,因为李公公的母亲现在一天也不能等了,不仅仅是李公公的母亲不能等,李公公也不能等了,如果霍嫣然再让李公公等下去,兴许李公公就会杀了她们也不一定,现在任何的等待李公公都会觉得是霍嫣然在拖延时间。 第25章 惊心动魄的换心手术 清退无关人员以后,霍嫣然,小莫还有几个北京城内的名医准备好了。不过,最终,霍嫣然还是没有让那所有的京城名医留下,只留了四个看起来比较精干的。 李公公想要留下,被霍嫣然断然拒绝。让人不能想象的是当李公公看见她母亲的心被拿出来的那一瞬间,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再导致个人格分裂什么的。霍嫣然和小莫都是心脏外科的专科医生,从上大学的时候就是摸着死人过来的,心脏神马的都已经看得无数遍了,对于哪一根血管在什么位置都清晰地印刻在脑袋当中。她们经常会一边对着血淋淋的心脏仔细观摩,一边大口的咬着肉夹馍吃得满嘴流油,但是让一个古代的人,看见心脏□□裸血淋淋的摆在面前,估计是心理和生理都很难承受吧! 李公公无奈依言走了出去。 霍嫣然戴上口罩,给小沫一个眼神。 小莫便开始给李公公的母亲进行静脉复合麻醉—— 麻醉完成后,小莫对霍嫣然点点头,霍嫣然熟练地手握手术刀,走到李公公母亲身边站定,干练地拨开她胸前的衣物,用戴着手套的手扶住胸骨正中,下刀。 之后霍嫣然拿起电刀去开胸骨,小莫马上用电凝给骨膜止血,用骨蜡给胸骨止血。 所用的器具并不是一件两件,但是细心如小莫却没有把任何一件遗忘在现代社会,霍嫣然不禁在心底里给他点赞。 遇到分外血腥的环节,几个古代的大夫有的已经转过头去,有的竟然干呕起来,可能是晕血,还有的直接打开门离开。霍嫣然皱紧眉头,呵斥道,都给我出去吧!听见男人在那干呕的声音,霍嫣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就算没有看见过人的心脏,杀鸡总是杀过的吧!见着一点儿血,用不用表现成这样? 不过霍嫣然真是想对了,他们真的没有杀过鸡。 见几个大夫都鱼贯而出,李公公马上上前问情况,几个大夫支支吾吾,他们无法描述霍嫣然究竟在做些什么。 李公公一声叹气,望着大门紧锁的霍嫣然的手术室,越来越不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 霍嫣然冷静低沉地说,现在开始建立体外循环。 小莫将体外循环机准备好,然后对霍嫣然说,体外循环的时间最多30分钟,如果在30分钟内我们无法做好换心手术,那么这个人就将死亡。 霍嫣然冷冷地看了小莫一眼,“还用你教我,我会不知道吗?” 可以看出,霍嫣然也很紧张。 在手术台上霍嫣然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不需要在耽误时间,霍嫣然认真地将主动脉和肺动脉间的间隙分开,显露上腔静脉内侧,用直角钳沿上腔静脉内侧绕过其后套带。之后进行动脉插管,将插管与人工心肺机连接,之后是腔静脉插管,同时将腔静脉与人工心肺机连接。这一切做的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迅速而且准确。 霍嫣然低沉冷静的说,“冷心停搏液灌注插管。” 早已准备好的小莫立即将插管和止血器用粗线固定在一起。小莫说,“准备好了。” 霍嫣然说,启动体外循环。 小莫点点头,然后沉稳的道:“倒计时开始。” 从启动体外循环的那一刻起,才是换心手术的开始,时间也从这一刻开始计算。李公公母亲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供体心脏已经准备好,每一步,霍嫣然都是秉住呼吸,汗水一滴一滴的顺着额头流下,并不是说以前霍嫣然手术的时候就不紧张,就不流汗,但是以前的每一场手术绝对没有此时紧张,而且她流汗的时候,都会有助理及时的擦拭,可是现在霍嫣然的身边只有小莫一个,别说是擦汗了,小莫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用镊子夹紧缝合线,根本不可能分心丝毫。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过去,30分钟并不是一个可以用来浪费的时间。 “剪。”霍嫣然下达命令。 小莫准确的剪断了一根缝合线。 小莫冷静的道:“霍大夫,马上就可以完成了。” “闭上嘴!”霍嫣然抬起猩红的眼睛看着小莫,“没有完成前,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是致命的,所以不要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其实现在小莫还是比较肯定手术的结果的,因为30分钟此时还剩下15分钟,全世界能在体外循环下只用15分钟完成换心手术的,恐怕除了霍嫣然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小莫谦虚的点点头,对霍嫣然无比崇拜的结果就是对她唯命是从。 随着小莫最后剪断缝合线,换心手术的关键部分也已经结束了。 体外循环机被关闭,开始心脏复苏。 如果心脏能在短时间内开始工作,那么就召示着手术成功,如果不能的话,那么手术失败。 “心脏复苏。”说这话的时候,霍嫣然的声音有些抖。 小莫看了眼霍嫣然,道,“如果失败了,我们还可以穿越回现代的,是吗?”虽然小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概的猜测还是可以的,她可以觉察出这个手术对于霍嫣然的重要性,也可以猜出如果手术失败的话,两个人恐怕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霍嫣然闭上眼睛点点头,然后道,“别忘了我是霍嫣然,我做的换心手术还没有失败过,没有理由在这里会失败,全程无问题。开始复苏。” 小莫点点头,开始复苏心脏。 真正的高手,就是没有悬念。 连让整个故事多点姿色的机会都没有,只几分钟,李公公母亲的供体心脏就开始在新的环境下工作了,果然是名医,堪称是世界第一的手术水平在这里展现无遗,她不仅敢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换心,而且敢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换心。要知道国内对于换心手术的标配在15人以上,光是麻醉师就要3名。 “成功了。”小莫惊喜的道。 霍嫣然点了点头,眼圈竟然有点红了。不过,她立即又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像她一如既往对待下属般的严厉,“异丙肾上腺素2.2μg/(kg·min)持续静脉滴注,抗生素滴注。” 小莫点头。 霍嫣然则是摘下了手套,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霍嫣然一走出来,李公公就紧张的迎了上来。 霍嫣然道,“恭喜李公公洪福齐天,家母的命保住了,您只需要静等她醒来也就好了。” 闻言,李公公就差跳起来了,兴奋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太好了,太好了。”他手舞足蹈起来,作势就要推门而进,霍嫣然立即拦住他道:“不行,公公现在不能进去,家母必须在无菌环境下静养,虽然这里达不到绝对的无菌,但是外人是绝对不能进入的,未来几天只有我和小莫能够进去照顾。” “我也是外人?”李公公跳脚道。 霍嫣然点头道,“你必须听我的。如果你想看,就从那里看看就好。”霍嫣然指了指不远处的窗子。 李公公只能妥协。 半个月之后。 萧竹影的马停感业寺门前,萧竹影并没有急着下马,看着这略显萧瑟的地方,然后摇了摇头。后宫的女人想活着走出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 见萧竹影大步走进来,住持笑脸相迎。 萧竹影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面无表情的只管往里走,然后手一挥,身后的人将托盘上的红布一掀开,白花花的银子在这阴雨天却也异常显眼。 住持看见这些闪着光的银子后笑得更加谄媚。但是萧竹影却依旧没有表情。“武珝呢?” “在呢,在呢,正在后院劈柴,我这就去叫。”住持大笑道。 萧竹影嫌恶的看了主持一眼,心里鄙视却不好说更多话。一是怕自己对住持过于不敬,等她走后,住持会把气撒到武珝身上,二是感业寺的住持可不是一般人,别以为是个人顶个头会念阿弥陀佛就可以来这里当住持的,皇家每逢有大事都会来感业寺祭祀,这里的住持,说白了,也是皇权的一部分,她和很多太监总管,很多高官关系都极为密切,并不容小觑。但是萧竹影看见住持那嘴脸,真是笑不出来。 “不劳住持亲自去叫,我去后院看看就好。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途经到此,武珝她娘和我娘交好,多次拜托我来看望下……”萧竹影云淡风轻的解释着。 住持微笑点头,“应该的,那你请随意。” 寺里来了生人,是个大事件。 好多窥探的目光频频从角落里投来,有正在烧饭的,有正在洗衣的,有正在擦地的,这些被遗忘的宫女妃嫔们都在嫉妒着,为何不是来看自己。 萧竹影大步的走向后院,后院劈柴的不止一人,找武珝还着实费了些工夫。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此时的武珝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古代的女人容颜本就易逝,经历了这些之后,武珝的眼角似乎出现了皱纹。她戴了一个素色的帽子,帽子并不合体,大,头是光的,帽子不时的往下滑,挡着眼睛的时候她就往上移移帽子。手上的裂纹和血泡更是惨不忍睹。萧竹影只记得当年她练剑的时候,手磨的全是泡,但是也没有如此狼狈。 不过不管武珝变成什么样子,有多么的狼狈,箫竹影的眼里武珝都是非常完美的。 箫竹影站在武珝的身后,几经努力,却没有开口去唤她。 武珝转身要拿身后的柴火,抬眼看见了箫竹影站在不远处,微微一震,然后尴尬的笑了笑,走向箫竹影道:“你怎么来了?” 箫竹影却笑不出来,停了片刻才道,“你受苦了,这根本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这也不是人能够呆的地方,之前的时候你就应该跟我走,干嘛要来这里?你还在等着当朝皇上想起你吗?他怎么可能会想起你来呢!” 武珝摇头,在心里道,我干嘛要他想起我?我对这个皇上并没有一点点爱意。 但是武珝并没有说出口,只道,“霍嫣然还好吧?公主有没有在刁难她?她现在还在宫里吗?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26章 回宫1 箫竹影皱起眉头,没想到武珝竟然还如此关心那个叫做霍嫣然的丫头。箫竹影道,“只不过是一个贫贱的小丫头罢了,不劳武珝如此挂心吧。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就是你,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咱们第一次相见。” 没等箫竹影说完,武珝笑了笑道,“那个时候的我,比现在要美丽的多吧!你还说我在等待着皇上再次想起我,我现在的这个样子,皇上想起来了又怎么样?” 箫竹影道,“我想说的是,模样是变了些许,比起十几年前总是要苍老一些,但是,在你身上的那种清冷,高傲的劲头却一点点都没有减少,这也是我一直喜欢的。” 喜欢这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武珝抬头看了看箫竹影,然后又把头低下去。 两个人之间隐隐约约的感情并不只是一时之间,虽然武珝自认为对箫竹影的感情只是近乎于亲情,但是他并不保证箫竹影对她也是这样的感情。 “我这次来,并没有想着要把你带走,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走,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让你之后的生活过得舒适一些。”萧竹影转身道。 “走吧,去说几句话。”说着箫竹影拉着武珝的手走出了寺院的后门,来到了河边,虽然此时眼前的景色优美极了,但是两个人都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分毫。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淡淡的冷,看见武珝此时如此受苦,箫竹影的心都似乎在滴血,她宁可此时受苦的人是自己。她女扮男装从军,吃苦无数才到了现在的位置,所以她再吃些苦也是无妨。可是武珝不一样,从小养尊处优,后到宫里虽不得皇上宠爱,但是也毕竟是衣食无忧的有人照顾着,如今可好。 两个人站在河边,武珝遥看着远山,许久没有说话,箫竹影也没有说。 片刻,箫竹影道,“我看还是找一个人来侍候你比较好。” 武珝摇摇头,“算了吧,那样太引人注意了,在这里还是低调些。”似乎直到此时,武珝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叫止夕瑶的这么个人。她转头问箫竹影,“止夕瑶还好吧?” 箫竹影冷冷一笑,正色问武珝道,“我只问你,她久居深宫服侍你,为何会有身孕在身?” “什么?”武珝瞪大眼睛。 箫竹影毕竟是极为聪明的人,道,“恐怕,这孩子是……” 没有等箫竹影说完,武珝转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冷静异常,“都如你所猜测,好好照顾她,我欠她的太多。” 箫竹影却淡淡一笑,“这么说,你和当朝皇上并没有夫妻之实?” 武珝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许了。 箫竹影将原本背对着她的武珝翻过身来,略有激动的道,“你,不喜欢皇上么?” 武珝摇摇头,不由得想起霍嫣然,“对了,你刚刚只说了几句关于霍嫣然的事情,她最近真的还好么?” 箫竹影顿时放下拉着武珝的手,冷笑道,“她很好,好着呢,现在可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李公公面前的红人,不说呼风唤雨也差不多了,恐怕你此次想再次进宫也只能靠她。”箫竹影的语气里有着讽刺和不甘,对于霍嫣然突然得到的权利,箫竹影可是嫉妒的。 “哦?”武珝沉下眼睛,自己在感业寺的这段时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箫竹影道:“听说她治好了李公公母亲的绝症,所以现在李公公把她快敬上天了,只差没有买个神龛给她供起来。哦,对了,现在外面都叫她霍祖,不敢轻易喊她霍嫣然的。” 武珝点了点头。 就是在箫竹影离开后的第二日,门口的嘈杂声不绝于耳,正在劳动着的寺院尼姑纷纷去看热闹,心想肯定是什么大官来了。 远远的,只见长长的队伍蜿蜒徐徐而来,中间的一顶轿子异常绚丽醒目,美丽非凡。住持站在感业寺的门口翘首遥望,不断的猜测着来者。除了皇上,谁还有此等阵势?她想不明白。 待队伍靠近,轿子缓缓落下,李公公先行下轿,鄙夷的看了一眼又老又丑的住持尼姑,然后尖声道,“我霍祖今天来感业寺,是你等几辈子的福分,都给我跪下迎着。” 见到李公公亲临,住持和一群见过世面的管理尼姑们都惊讶到下巴掉下来了,都知道有李公公的地方,就是有皇上的地方呀! 而在一旁偷看的先皇的妃子宫女们,更是熟识李公公,希望李公公能看她们一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住持们连忙依言跪下,霍嫣然婀娜多姿的笑着下了轿子。 正巧,武珝提着满满一桶水经过门口,看见了霍嫣然的脸。 然后,武珝把桶放到了地上,定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霍嫣然下了轿子却没有说话,只给了李公公一个眼色,李公公便道:“武才人在哪里?过的可好?”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武珝却转过身进了后面的偏厅,然后端坐在那里,虽然身上、脸上都是尘土,但是那淡定的气场十足。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霍嫣然孜身一人走了进来。 相隔半载,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半年过去了。”武珝淡淡的开口,但是目光却没有离开霍嫣然的脸。 霍嫣然走进武珝,看着她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你还好么。”霍嫣然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武珝认真的看了看霍嫣然,全身上下都是皇城里最好的东西。“你过的好,就好。” 霍嫣然道,“这次来就是带你走的。李公公有办法。” 武珝哑然。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霍嫣然坐在武珝的旁边拉住她的手,道,“前几天我去看了止夕瑶,她在箫竹影的府上,看样子也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 武珝咬了咬唇,她何曾还记得起过这个女人呢,为她付出最多的。 可是这也真的是怪不得武珝,不爱的,是能说爱就爱的么?不爱的,就算付出再多也是无法爱的。 “坐到我身边吧。”武珝示意霍嫣然坐。霍嫣然挨着武珝坐下,座位的空间有限,她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说说你是怎么获得李公公如此支持的?听说你给他妈妈治好了病?”两个人如同聊家常一般。 霍嫣然点头,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珝饶有兴趣的听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突然,武珝道,“我真开心,不是因为我可以回宫,那是命运强求不得,而是你能坐在我身边说说体己话,我很开心。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们之间好像有一层隔膜,无法触透,我知道你在怪我。止夕瑶喜欢我,而我却让她服侍皇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冷酷无情?” 武珝把目光放远,道:“我本不想解释什么的,一如我多年来的为人,但是对你,我想解释。皇上打算让我侍寝,我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觉得终于也是逃不掉的,就在我想与皇上交好的当晚,止夕瑶一个手拉着我,另一个手拿着剪刀抵着脖子,说如果我让皇上碰了,她就死在这里。” 我给她说,“圣命难为,虽然那时他还不是皇上,但是绝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在这后宫多年,我怎会不知道这险恶所在。别看皇上长的眉清目秀白白净净,但是他可不是看起来那般的柔弱,杵逆他的人,他都会暗暗的记在心里,然后用余生来让他活的生不如死。你也知道,当时皇上已经倾慕我多时,已经不是我能够继续拒绝的处境了。但是我也不能眼看着止夕瑶在我眼前自尽,她眼中的决绝不是玩笑,她说,她愿意替我,而且是必须替我,所以才出此下策。可是,欺君之罪是灭九族的,我为了止夕瑶冒了险,虽然我不爱她,但是为她做的也算够多了,别再误会我好么?我不喜欢看你眼中的冷淡。” 霍嫣然难掩震惊,对武珝的厌恶也消失殆尽。然后笑了笑,淡淡道,“我知道。”霍嫣然一直不愿意相信武珝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她是一个腹黑到为达目的无所不为的人。 两个人攀谈了一个钟头还要多,一同出来的时候,李公公笑颜迎上去,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霍祖和武才人可聊的尽兴?再多聊一会也无妨。” 李公公一指身旁的住持尼姑道:“我已经给她交代过了,以后武才人的生活要和她一样,吃穿住行。武才人可不再受苦了,而且还有人照顾着。” 霍嫣然正色道:“公公,这次我来的目的,是想把武珝接回宫。” 李公公立即收回笑容,想了片刻道,“您的意思是……回去给圣上做后宫?” 霍嫣然点点头。 李公公连忙摇头,“不可不可,虽然武才人和圣上的事情,老奴比谁都了解,但是眼下您作为先帝的才人,可怎能回去?万万不可。”李公公欲言又止道:“再说,皇上现在也把您忘了。” 武珝始终微笑,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忘了而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天下一瞬间到了自己的手中,怎能不顿时迷失自己,还怎么可能记得她一个小小的才人,哪怕之前有过所谓的爱情。 不过武珝跟本不会为此伤心,因为她从来也没有爱过那个叫李治的男人,不爱,所以就不会有伤心。 霍嫣然道,“对公公,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实话告诉你好了,武才人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而所怀龙子正是……”没等说完,李公公的眼睛已经瞪得老大,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住持,把人支走,又悄声对武珝和霍嫣然道,“这可不是小事情,搞不好,武才人的命都会没有。”李公公看了一眼武珝,然后道,“武才人可有七个月的身孕么?怎么似乎看不出来呀。” 第27章 每个人的小心机 武珝点头道,“衣服宽大,自是不容易看出来了。” “我是大夫,我说的话你还能不相信么?”霍嫣然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连忙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这个事情包在老奴身上,说来说去,武才人是想回宫了。”李公公转眼看着远处,想了片刻道,“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可一点也不比朝堂上逊色,武才人也做好准备了吧。” 武珝淡淡一笑。 天气渐寒,此时的止夕瑶正在北苑中跟那些过了花期的花花草草们相伴,许是几天没有照顾浇水的缘故,又或者是已经临近深秋,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衰样,连叶子都有一点黄了,止夕瑶看着那些枯黄的叶子有一霎那的晃神,不禁眼泪就流下来了。想起武珝,她已经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流泪。自从怀孕,她更加的多愁善感起来,想疯了想去看武珝,可是箫竹影就是不同意。 “这花看起来是要死了。”声音来自箫竹影的正房魏小菁,魏小菁悄然的走近止夕瑶,冷冷一笑,然后看了一眼止夕瑶的肚子,眼神恶毒。 “你,来干嘛?”止夕瑶转过身看着魏小箐,原本怀孕就是心烦,而看到她更是烦,“我说萧大人的夫人,您干嘛天天看着我一副想把我吃了的样子?我和你们萧大人可没有什么,这孩子也不是你们萧大人的,你还是不用把我当眼中钉了吧。” “哼。”魏晓箐冷冷一笑,她当然知道孩子不是箫竹影的,箫竹影是女的,怎么能让她怀孕。但是这更危险,箫竹影想要孩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只有有了子嗣,才能更好的保护她自己。试想,一个男人结婚几年却不填一个孩子,还是在古代妻妾成群的社会,这正常么?不会引人猜想么?没有孩子不利于箫竹影的仕途,如此而已。 所以,魏小箐理所应当的以为止夕瑶是专门来给箫竹影生孩子的。 “那你说说,这孩子是谁的呀?”魏小箐逼近止夕瑶,手里的剪刀也露了出来,但是止夕瑶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花上,没有注意到。 止夕瑶高傲的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会吓死的。” “哈!”魏小箐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我看,你也没有机会告诉我了。”说着,举起了剪刀—— 说时迟那时快,箫竹影一个箭步把剪刀夺在手里,然后扬手就是一巴掌,虽然她是女儿身,但是经过多年的沙场征战,和男人的体格也不相上下,一个巴掌已经把魏小箐扇飞很远,表情决绝,不带一点怜惜之心。“你的胆子真是够大。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想要害她么?我看你也是活够了。”箫竹影瞪得眼睛很大,恨不得想要吃了魏小箐的样子,让人看了害怕。 “想杀我?”止夕瑶此时有些后怕,如果她死了,她岂不是见不到武珝了吗? “没事吧。”身后的霍嫣然上前询问止夕瑶道。 “怎么是你?你来干嘛?”止夕瑶看见霍嫣然,没有好气的问。 霍嫣然没有说话。 魏小箐愤恨的站起身,看了箫竹影一眼,然后流着泪离开了。 霍嫣然看见此情此景,自然是有很多疑问想问,但是又不是多说话的时候,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个人来到了偏厅,关上房间门。箫竹影对止夕瑶道:“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武珝回到宫里,但是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事成,你也可以回到武珝的身边。只不过…………” 止夕瑶道,“能回到武珝的身边就够了,你们说吧,我照做就是了。” “你需要改变成武珝的样子,然后圣上会到感业寺,你就说怀了他的孩子,他自然会接你回宫。也就是接武珝回宫。” “那有什么困难,我侍寝的时候不就已经易容成她的样子。”止夕瑶道。 霍嫣然摇摇头道,“这一次,是永久的变成武珝的样子,回不去了。” 止夕瑶猛的抬起脸看着霍嫣然。“为什么?” 箫竹影道,“和你说了也无妨,回宫后危机四伏,你又是需要生产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不是武珝,那样你们两个都活不成,我不能让武珝冒这个险,所以,你只能永远的变成她才行。” 止夕瑶感觉有些头晕。她是喜欢武珝不假,但是这个提议她有些难以接受,她扶着桌子站定,看这镜子里自己娇媚的面容,抚摸着自己的脸道:“武珝是喜欢这个样子的我的,她怎么会喜欢变成她的人呢?” 箫竹影道,“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好好考虑。”转过头又对霍嫣然道,“如果止夕瑶不同意的话,武珝进宫的计划就必须停止。伴君如伴虎,回到宫中未必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再让她回到那里去,她是那样一个云淡风轻的人,对于后宫的尔虞我诈,她能够处理应付的好么?我也不会让她继续在感业寺受苦,再等待一段时间,我会把她接到我的府上,保她一世的荣华。” 霍嫣然摇了摇头,“不行,武珝是属于后宫的,她必须回去。”她转身对止夕瑶道,“你已经付出这么多了,再付出点又何妨?如果你现在止步的话,还不如在最开始就别上那李治的床。” “你闭嘴!”止夕瑶面部表情狰狞,“还用不到你来教训我!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想帮武珝是我的事,不帮她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滚,不想看见你!” 霍嫣然看着止夕瑶这歇斯底里的模样真是够了,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简直就是□□。 霍嫣然扭头就走,没有再多说一句。 人都走了,只有止夕瑶自己一个人。她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宝贝。这是她和武珝分开之后,唯一留下的念想。 是一块奶色的玉佩。这玉佩并不值太多的钱,但却是武珝送给她的。武珝在宫中地位卑微,只有这样成色的东西,但是止夕瑶也喜欢的不得了。玉中间刻了一个珝字,她摸着那字,然后把玉佩贴在了心口。 止夕瑶淡淡的道,“我已经为了武珝做了那么多了,再做一点又有何妨?”止夕瑶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走出了偏厅,来到了箫竹影的大厅,霍嫣然不悦的对箫竹影道,“我总觉得让止夕瑶变成武珝这个做法欠妥,你看止夕瑶现在的样子,真的适合呆在武珝的身边么?我觉得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吧?” 想让止夕瑶整容的人,并不是霍嫣然,而是箫竹影。 箫竹影思忖着,没有说话。 霍嫣然道:“以我和李公公的交情,自然可以让李公公再想出其他的办法帮武珝回宫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箫竹影突然道,“我就是希望止夕瑶不同意整容成武珝的样子,这样武珝就不能够回宫了。” 霍嫣然早就看出她的想法,直言道,“然后呢?你就可以金屋藏娇了,把武珝藏到你的府上,成为你的人对不对?你其实一直都是喜欢武珝的对吧?”霍嫣然步步紧逼,向来淡定的箫竹影却是往后退着,脸色发红。箫竹影道:“你……别乱说,我们只是好朋友……” 霍嫣然冷笑道:“为什么不敢承认呢?喜欢也没有什么不对,干嘛要隐藏自己的情感?” 箫竹影抬起头,似乎在考虑什么,但是也只有一分钟,便道,“今天不早了,请霍小姐回府吧。”说完,箫竹影扭头就走,留下霍嫣然自己站在那里。 入夜。 箫竹影辗转反侧的睡不着。霍嫣然说的话没错,她是喜欢武珝的。但是这么多年,她没有透露出分毫。原因有很多,主要是自己心理上很自卑。当年武珝救起她的时候,是她最落魄无助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武珝看见,而且还是初次相见,心理上总觉得是配不上武珝的。再者,做朋友时间越久,喜欢的那层纸就越难捅破,没有确定把握武珝也是喜欢她的情况下,她怎么能贸然的开口。 眼见天就亮了,可是箫竹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突然,门口有人说话,是止夕瑶。 “萧大人,睡了么?” 箫竹影停了片刻,冷声道,“没睡。” 止夕瑶直接推门而入。 箫竹影突然坐起身,虽然她没有裸睡,但是被看到穿内衣的样子也是窘迫不堪的。何况她散着头发,穿着肚兜,完全是个女人的样子,她现在可还没有打算告知止夕瑶自己的性别。 不过还好天还不够亮,屋子里更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箫竹影立即披上了一件衣服,直接道,“半夜不睡觉,来找我什么事?” “你们今天说的事情,我想了又想。” “哦?”箫竹影饶有兴趣的道,“然后呢?” “我……想去看看武珝,然后再决定。” 箫竹影冷哼,“好,天亮了以后我会带你去的,你先回吧。”似乎多一句话都没有。 止夕瑶点点头,转身离开。 箫竹影也已经全无睡衣,穿起来出门练剑。 第28章 回宫3 感业寺 武珝端坐在床边,早已经梳洗完毕,冷不丁的不用去干活还有些不习惯,越发的觉得这时光难打发。 不时的有姐妹们来她的身边套近乎,可是她根本不想多说话,似乎觉得今天会有人来一样。 果真,晌午十分,止夕瑶没有预警的出现在她眼前。 “止夕瑶?你怎么来了?”武珝一下子站起身,看着已经有七个多月身孕的止夕瑶,咬了咬唇道:“你还好么?为何怀孕了却还更瘦了?” 止夕瑶一瞬间泪崩。大哭着搂住武珝。 武珝长叹一口气,这是她最不喜欢见到的场面,固然很多事情是如此的不如意,但是用不用哭的像杀猪一样? 安慰人的事情,武珝向来不喜欢做。 任凭止夕瑶哭够了,哭累了,两个人坐下聊着近况—— 临走前,止夕瑶颤声问武珝道:“她们说,我整容成你的样子,你才能够回宫,你真的就那么想回宫么?” 武珝点头,道,“我是要回宫的,不过我不强求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你现在怀有身孕,还是龙种,你想好是不是要生到宫外。” “武珝,如果我整成你的样子,你还会爱我么?” 武珝在心里道:我何曾爱过你,你不整成我的样子,我就会爱你么? 武珝拍了拍止夕瑶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你看你虚弱的,脸色那么白,脸那么瘦,眼睛又红彤彤的。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两个人携手走出来,箫竹影站在门外的不远处,武珝走到萧竹影的身边道,“止夕瑶太瘦了,得加强营养才行,竹影,我可把视为亲妹妹的人交给你了,你好好的照顾她。”武珝肯定的看了看箫竹影。 箫竹影则是鄙夷的看了眼止夕瑶,一个被男人占用过的身体,看她多一眼也是玷污她的眼睛,不过这是武珝委托的,箫竹影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全力。” 止夕瑶突然转头对箫竹影道,“我想好了,我愿意整容成武珝的样子。” 箫竹影以为自己听错了。 止夕瑶斩钉截铁的又说了一遍。“我愿意变成武珝的样子!”止夕瑶提高了音量。 箫竹影皱紧眉头道,“你是不是疯了?” 这个回答并不需要止夕瑶来回答,武珝就可以回答:止夕瑶在拿着剪刀阻止武珝和李治上床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疯了。 但是武珝却没有说话。 箫竹影无限鄙夷的看了一眼止夕瑶,冷冷的转身走开,这样换来的‘在一起’,会长久? 其实所有人都能够看透,但是止夕瑶看不透,或许也不是看不透,只是她没有退路。 “小莫,这次都靠你了。”霍嫣然拍了拍小莫的肩膀,给她加油。 小莫是整形外科医生出身,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学的整形外科,只不过念博士的时候转了心脏外科而已。所以这一次给止夕瑶做整容手术,她是主刀。霍嫣然虽然也略懂一二,但是还是没有小莫专业,整不了那么像,这次,换霍嫣然给小莫做二副。 穿越到大唐也已经几个月的时间,小莫对自己所处的环境真切的了解了。虽然霍嫣然在没有经过小莫同意便把她带进了这个貌似虚拟的空间,但是小莫却没有怨言,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粉。不过还好小莫知道霍嫣然有星月手串,那不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小莫现在还蛮享受这样的生活的,况且因为霍嫣然的牛逼,小莫现在的生活也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简直爽歪歪。 不过,面临的这个整形手术,小莫还是有些紧张的,在这个资源短缺的地方做手术,随时都会面临无法解决的困难。 但是和霍嫣然说‘危险’两个字等于自寻死路,因为在霍嫣然的眼中,此时已经没有害怕,换心手术都做了,而且还那么成功,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所以小莫只能任凭自己的手心冰凉,也不敢说自己有什么恐惧,否则肯定是遭霍嫣然一顿臭骂。 在大唐,霍嫣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对小莫却是有些凶。 “没问题吧?”霍嫣然盯着小莫的眼睛,“把她整形成武珝的样子。”霍嫣然指了指前面的房子,止夕瑶此时就躺在那里。 小莫摇头,“没问题。”除了这三个字,她别无选择。 霍嫣然微微一笑,“我要的是一点不差,你明白么?” 小莫点头,心里想:我只能保证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的。 由于她们上次穿越来的时候带来的麻醉等药品很多,所以麻醉药什么的还不是问题,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霍嫣然围绕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止夕瑶看了又看,虽然是外行,但是她也懂的,整容手术必备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小莫,没有假体的话,手术很难进行,也不会成功吧?”如果没有足够的东西,势必要再次穿越回现代,但是这毕竟不是哆啦a梦的时空机,霍嫣然很担心它是有次数限制的,怕哪一次就穿越不回来了,或者穿越回来,却回不了现代了。 小莫微微一笑,从箱底翻出一个盒子,打开,霍嫣然整个眼睛都瞪大了,然后用冷冷的声音掩饰内心的兴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是做换心手术吧,你干嘛带那么多假体来?”原来,小莫打开的盒子里竟然是满满一盒子的假体,国产的、进口的、整鼻子、垫下巴应有尽有。 小莫道:“虽然转行心脏外科,但是对于整形外科我有着从心底里的热爱,这些假体我经常带在身边,没事的时候会拿出来摸索研究什么的。” 霍嫣然看着那一盒假体,想着小莫没事就把那堆玩意拿出来摸索就觉得一阵恶心。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霍嫣然表情清冷,道:“既然这样也好,看来是天意。开始手术吧。” 小莫甚是了解霍嫣然雷厉风行的一贯作风,不再多说,对止夕瑶进行麻醉。 小莫神情专注的用笔在止夕瑶的脸上画着,不时的停下来思考一会,然后在盒子里挑选合适的假体后进行雕刻,动作麻利。 霍嫣然不是一个喜欢打断别人的人,更不喜欢在手术的时候说与手术无关的话,但是此时,她忍不住问,“既然喜欢整形外科,为什么还要非得换到心脏外科?” 小莫微笑道:“我家很穷,我上学的钱都是贷款,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们,真的特别辛苦,心脏外科不是……”小莫抬头看了霍嫣然一眼,霍嫣然很明白的点点头,心脏外科是最赚钱的一个科室了。 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小莫道:“先做下巴,为了不留任何疤痕,我准备在唇内做切口。”说着,用工具撬开了止夕瑶的嘴,然后下刀。之后把之前雕刻的假体直接放置在下颌骨前方,之后缝合。 霍嫣然看着,道:“看起来比心脏手术简单的多嘛,你一个人就ok。” 小莫道:“是呀,心脏手术真的很费精神,所以我才那么崇拜你的,霍祖。” 听见霍祖两个字,霍嫣然差点没一口涂抹呛死,她摆手道:“这里人给我的称呼,你也叫!她们是没有见过现代医学,所以见了我治好绝症觉得神奇。你就别乱叫了,听起来怪怪的。” “霍祖这个称谓蛮好的。”小莫道:“在现代都可以称为神医的人,在这大唐就更不用说了,霍大夫不用谦虚。” 霍嫣然沉下眼,佯装生气道:“好了,快点认真手术吧。”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和武珝极为相似的下巴就已经做好了。 下一步是鼻子,最后是眼睛。 整个手术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已经可以算是行内比较快的了,正常来说,他这个手术要分批次,做好几次才能做成,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所以,小莫就冒险给止夕瑶一次成型,不过,虽然手术结束了,但是,此时此刻,夕瑶满脸都是纱布包裹着,想要恢复至少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到那时,止夕瑶的孕肚已经8个月了,已经非常明显了。 小莫看着躺在手术台上依旧昏迷的止夕瑶,转身对霍嫣然道:“怀着孕做这样的整形手术,对胎儿没有什么影响吗?” 霍嫣然叹了一口气道,“肯定是会有一些影响的,可惜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一般药物对胎儿的影响都是在3个月之前,现在止夕瑶怀孕已经有7个月了,所以药物对止夕瑶胎儿的影响也不是那么大,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 半个月后,止夕瑶坐在镜子前面,由小莫帮她把纱布拆掉。 止夕瑶紧握着双手,心里非常的忐忑,当纱布全部拆开,完全就是一个武珝坐在这里。 止夕瑶皱起眉,然后起身摸着镜子里的自己,嚅嗫地问,“这是谁?这是我吗?这是武珝,这是谁?” 霍嫣然看着止夕瑶的样子,心想,正常的人看见这样的自己恐怕要精神分裂了,看止夕瑶的样子,估计离精神分裂也不远了,哎!这个办法真的是一个好的办法吗?可惜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可是已经坐上皇帝位置的李治,根本不记得武珝是何人也,左拥右抱的女子都玩弄不玩,怎么会想起一个正在感业寺里出家的尼姑? 第29章 回宫4 其实很多女人之于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男人对于女人的兴趣,也只不过是那三两分钟,过去了也就喜欢更加新鲜的了。何况李治,坐拥江山,拥有无限的权力,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计其数,忘记一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当时他爱她爱得深刻。现当下,只有止夕瑶肚子里的孩子能帮武珝一把了。 箫竹影盯着镜子中的止夕瑶,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她难以置信,为什么会把止夕瑶变的如此像武珝,不说一模一样,但是也有99%的相似度,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眼前的止夕瑶和武珝真的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就算和武珝朋友多年的箫竹影,如果武珝和止夕瑶同时站在眼前的话,箫竹影也难以分清。 霍嫣然只站了片刻,看了看止夕瑶的脸以后转身离开。 “公公,我麻烦你的事情办得可好了?”深宫内,霍嫣然毫无阻拦的找到了李公公。 李公公看了一眼霍嫣然,然后点头道,“霍祖交代给我的事情,老奴一定尽力照办,放心吧,已经全部办好了,皇上已经略微想起了武珝,老奴一提起武珝肚中的孩子,皇上便同意差人在下个月去感业寺瞧瞧,这已经是老奴所做的最大的努力了,皇上能迈出这一步之后就看武珝的造化了。” 霍嫣然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头道,“这怎么行,皇上不亲自去,而是差人去,而且还要到下个月才去,真的等不了这么久了,特别是武珝的肚子,现在已经快8个月,在下个月兴许孩子就要生了,难道让孩子生在宫外吗?皇上也真的忍心吗?” 李公公道,“他可是皇上呀,你能对他要求有多少呢?他现在肯答应派人去已经是很不错了,有多少女人想也不敢想的。这是武珝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否则皇上根本不会理她一下。如果武才人还对皇上报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恐怕就要失望了。” 霍嫣然道,“这个我是知道的,自古皇上都是这样的无情。”霍嫣然心里想,以前都是在电视剧电影中看见,现在一见果然是这样,想当初李治对武珝的爱那叫一个赤诚热烈,因为霍嫣然当时就是在身边看着,可现在却连一面都懒得见。 霍嫣然无奈地对李公公道,“公公,还要再费费心啊!” 感业寺 “我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了,现在再让我回到皇宫,可要好长时间适应了。”武珝对霍嫣然道。 霍嫣然道,“止夕瑶的脸已经整容过了,现在和你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改日我把她带来让你瞧瞧?” 武珝看了霍嫣然一眼,轻描淡写的道,“算了吧!变成我的样子,未必是止夕瑶喜欢的,先让她平复一下心情再说吧!” 霍嫣然想,果然是这样,止夕瑶接受她变脸的事实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 霍嫣然又道,“前日我见过李公公了,他跟我说,皇上下个月会派人来看你,这次是一个机会,可是我觉得不妥,皇上竟然不亲自来,这样回宫无望了呀,虽然有了肚中的孩子,但是毕竟你和皇上的感情是*的,这样进宫的话恐怕会遭人非议,我想皇上也是在顾虑这些,如果皇上让你把孩子生到感业寺的话,那么此生回宫真真是无望了。”霍嫣然直接对武珝道。 武珝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道,“如果皇上不亲自来,此次回宫确实是无望,但是方法还是有的,现在宫内萧淑妃和王皇后之间明争暗斗,而且王皇后没有子嗣,这是她的软肋,不如求助于王皇后,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做诱饵。” 霍嫣然瞪大了眼睛,武珝明明是出家在此,为何如此了解深宫中的事情?这简直让人太诧异了。霍嫣然自然是知道史书中记载的武珝回宫确实有王皇后出力,但是此时的武珝并没有看过那史书呀!谁教她的? 霍嫣然不禁问出自己的疑问,道,“你一直在感业寺,为何会知道王皇后和萧淑妃之间的事情?就连我一直身处宫中,对她们之间的事情都了解的不多呢!” 因为,后宫中妃嫔之间的斗争虽然是水深火热,但却又不敢明目张胆,谁都不能够留下被人可以指出的把柄来,所以不是身边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她们见天的到底做了些什么。 武珝淡淡一笑道,“这不用看,也会知道。王皇后一直没有子嗣,而萧淑妃已经有两个孩子,这是在圣上登基之前就已经成为的事实。那么他登基之后带来了什么?他登基之后对这两个人又有什么影响呢?那就是:王皇后希望自己有一个孩子能够巩固自己的后位,而萧淑妃又希望能够快速的打败王皇后而取而代之,那么她们之间的争斗就不会是那么轻松了。论家世,两个人的娘家都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两个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可毕竟没有子嗣是一件大事,这一直是王皇后心中的一个梗。” 霍嫣然脱口而出道:“止夕瑶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能帮助我们呢?王皇后为什么愿意接你回宫呢!” 武珝笑道,“这么聪明的霍祖竟然想不通这个道理吗?王皇后不想让萧淑妃一人独大,所以,必须要再借助其他的人,而怀了孕的我就是她最好的工具,因为没有子嗣可是王皇后的硬伤……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霍嫣然起身,不由得在心中由衷的称赞着武珝的睿智,身在宫外,却比谁都了解宫内的情况。 “我知道怎么做了,放心。”霍嫣然坚定的看了武珝一眼。 武珝也站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霍嫣然突然拉住了武珝的手…… 武珝愣住了。 霍嫣然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冲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讪笑道:“止夕瑶的付出不是一点点,她如此这么做也全是因为对你的爱,你,会爱她的吧?”霍嫣然皱着眉头,她在说些什么?也许是自己的冲动一下子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拉住武珝的手可不是想说这些的。 武珝笑了笑,将手收了回来,“我怎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放心吧,我会对止夕瑶好的。倒是你,回宫后要说服王皇后,辛苦了。“ 霍嫣然如梦初醒道:“没事,帮助你回宫是我应该做的,就如同我刚刚穿越时你帮我一样。再说,回宫是你的归宿。” 武珝皱眉道:“穿越?” 霍嫣然抽了一口气道:“没没……”霍嫣然摆了摆手,连该有的结束语也没有怎么说,简直是落荒而逃。 武珝看这霍嫣然狼狈的样子,露出了微微一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霍嫣然那么拼命的为武珝做着一切,就如同止夕瑶爱的没有底线一般,如此睿智的武珝怎会不懂? 匆匆回到宫中的路上,下起了大雨,道路泥泞得已经抬不得轿子,霍嫣然心急,直接骑了马回到宫中。 现代有钱人都喜欢骑马,坐游轮出海什么的,超级富二代的霍嫣然有幸会骑,这也算是穿越到古代的一种附加技能了。 一个人在房间,霍嫣然换下了泥泞的衣裙,穿了一件颇为朴素的衣服。 此时,霍嫣然的身边已经有几个得力的丫头了。 天色已晚,雨也早就停了。霍嫣然走到皇后寝宫的时候,霍嫣然得力宫女小凤此时已经在后门的一个石狮子旁站着有一会儿了,神情也有些疲态了,但她看到霍嫣然远远的走来后,一下子精神起来。 “皇后一直在里面,不曾看见她出来过。”当霍嫣然走近,小凤贴着她耳朵道。 霍嫣然点点头,“你回去吧。” 霍嫣然走进去,看见王皇后孜然一人背对着她摆弄着花草,看起来也没怎么用心,更像是在打发时光。 霍嫣然扫了一眼偌大的皇□□院,这哪像什么皇后的庭院,倒更像是冷宫。 平日里霍嫣然看电视剧什么的,皇后只要一出现,就是前呼后拥,而皇后本人也是绫罗绸缎金钗满头。 可是此时的王皇后却是一个人,看起来特别寂寞,穿着一身白衣,她本就白暂的肌肤在白色衣裙的映衬下倒是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意境。 然后,王皇后转过头,她清秀的容颜在霍嫣然看来就算是在现代也绝对是不用整形的美女,可霍嫣然猛然想到她会死的很惨之后,就有些同情有些遗憾的跪倒在地,恭敬道:“皇后千岁。” 王皇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进了房间后坐下,声音悠远的传来,“起身吧。” “大名鼎鼎的霍祖么?”王皇后冷眼看她道,语气有些尖酸,但凡许久得不到宠幸的女人都差不多是这样。 “初次见到皇后,不胜惶恐。是有一件事情想和皇后商量的,我想皇后应该会有兴趣……”霍嫣然继续道:“皇后可还记得曾与圣上有过一段交好的武珝武才人呢?她虽然是先皇的才人,可是却与当今圣上发生了感情,这也倒罢了,不值得一提,可听说她怀了龙种,已经8个多月了,皇后圣明,怎能让这龙种流失在宫外,不如把武珝接到宫中……”,还没说完,就听王皇后打断道:“简直一派胡言,当年圣上迷恋那个武媚娘,可有*之嫌,而我一代皇后又怎能去接她回宫?你刚刚说她还怀了龙种?!简直是大逆不道。”皇后愤然起身,她最听不得谁怀了孩子。 第30章 上官清风 霍嫣然刚想说什么,只听门外窸窣声响,再有人报:“李公公到。” 王皇后立即瞪大眼睛,眼中的渴望是掩藏不了的。李公公这个时候来,莫非皇上要让她侍寝了么? 李公公笑眯眯的拿着拂尘走进来,气度俨然高傲非常。见到王皇后,李公公作势要跪,王皇后赶忙搀扶,“李公公请勿多礼。” 李公公也就顺势起身,只是弯了弯腰而已,在霍嫣然看来,李公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跪。 王皇后道:“李公公此时来,是有何事?”王皇后的脸颊略带娇羞。 李公公看在眼里,冷冷一笑,但是声音温柔道:“是这样的,刚刚在门外听见了霍祖和您说的,关于武才人回宫的事情,老奴觉得,这可是您的机会呀,机不可失!” 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就算李公公早就到了门口,但是门距离她们两个人说话的地方至少有百米以上,怎么可能听见她们的谈话内容?这是李公公和霍嫣然早就说好了的事情。 听见李公公为此而来,王皇后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不悦都写在脸上,王皇后道,“看来,李公公是配合着霍嫣然来游说我接武珝进宫的呀!如果我不同意呢?”王皇后转身继续摆弄着他的花,但是看得出来,她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株盆栽在上面,王皇后想了片刻道:“恐怕我是无法这样做了,你们走吧。” 李公公冷下脸来,直言道:“刚才皇后看见我还满脸堆笑,如见故人来,可此时却又下了逐客令,哦,老奴懂了,莫非您以为我来是通知您侍寝的吗?”李公公走近王皇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只有几毫米,他冷然道:“皇上说了,不想浪费他的精……精血。”李公公的话已经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地步了。王皇后听后几乎站不稳,用余光冷凝着李公公,咬牙道:“你……” 李公公笑了,一脸无辜,“皇后莫气,这可不是老奴说的,您可不要把这气转嫁到我的头上,这可是皇上说的,换别人我还不告诉她。”李公公拍了拍王皇后的肩膀,道:“我这是在帮你,如果你如此下去,萧淑妃可是要独霸后宫了,而你的后位如何可保?” 王皇后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轻轻的搓动着,似乎有所动摇。 李公公则拂尘一甩,转身就走。 霍嫣然紧跟着李公公的脚步,走到门口又挑衅般的转头看了王皇后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言外之意就是:看见我和皇帝身边人的关系了没有? 王皇后气的牙直痒痒,发恨要亲手杀了霍嫣然这个贱人,“你到底算什么东西!” 是的,没名没分的霍嫣然到了皇后身边真的算不上是什么人物,可是现实是霍嫣然在这宫里可谓是说一不二。都敢来威胁皇后了,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真的好漫长。霍嫣然待在自己的居所无所事事,派出去的宫女们都说皇后处没有动静,可看见了几个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等人的亲信宫女们与皇后处交往密切。 这不足为奇,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是皇后的智囊团,皇后不方便出去,自然会有宫女们传递信息。不过,智囊团们绝不会同意让武珝进宫的,皇后的智商尚不知如何,但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可都是老奸巨猾,况且他们一直对武珝心存鄙夷和戒卫,怎可能放虎归山?霍嫣然不由得担心起武珝进宫一事。 “嫣然……” 听见有人喊自己,霍嫣然扭头一看,竟然是上官清风。霍嫣然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上官清风的出现犹如一股清泉,让心头如同一团乱麻的霍嫣然得以轻松起来,霍嫣然将手中摆弄的星月手串仔细放好,然后对上官清风道:“真的是相隔太久没见面了,我们……” 可是上官清风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霍嫣然放好的星月手串,半天才回过神来,“那是什么东西呀?看起来很独特。” 霍嫣然连忙道:“没什么,很普通的东西罢了。” 这时,小莫从角落里走出来,接过霍嫣然放手串的盒子进了里屋。 上官清风道:“这是你新收的丫头么?我怎么没见过。” 霍嫣然道:“宫里的丫头多了去了,你能全部都见过吗?再说,你都有日子没有进宫来看我了。” 上官清风道:“是呀,想死我了……”说着,上官清风上前搂住霍嫣然的腰,霍嫣然却轻轻的躲了一下,上官清风不悦的道:“怎么了?不是又喜欢上什么别的人了吧?听说你和先皇的才人武珝走的很近,莫非……”说这话的时候,上官清风一直看着霍嫣然的脸。 霍嫣然脸红道:“别胡说了,你也知道的,我刚进宫的时候武珝帮我不少,我也在她那里住过一段时日侍候她来着。现在我发达了,她落难了,我怎能不帮?” “哦?”上官清风道:“你准备咋帮呢?” 霍嫣然道:“帮她回宫。” 上官清风点头道,“我也听说了,这个武珝和当今圣上有情呢。” 霍嫣然尴尬的笑了笑,违心道:“是呀,所以……”还没等说完,上官清风的唇就贴了上来,霍嫣然只觉得应接不暇,可是亲吻的时候,却净想着武珝,全然不投入,亲了一会上官清风就放开了霍嫣然,冷声道:“我今天晚上不出宫了,就在你这里睡了。” 霍嫣然讶然道,“那怎么行呀?” 上官清风作势再次搂霍嫣然入怀,“父亲给我定了亲事,那男人长什么样我现在都不知道,心烦的厉害。”说着,上官清风在霍嫣然的身体上乱摸一通,虽然是大白天,可是却似乎想和霍嫣然滚床单的感觉。 霍嫣然感觉很不自在,更因为上官清风的话,霍嫣然推开上官清风的手道,“什么意思呀你,你父亲都要把你嫁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上官清风道:“那是他决定的,我有反驳的可能么?再说我也不喜欢那个人,这都是政治联姻,女人可真悲哀。我喜欢的是你呀,快帮我想想办法,把我留在你身边,嗯?” “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什么理由让你父亲不把你许配给人?女大当嫁,你的年龄已经让你没办法反抗了,除了嫁人,你别无选择。” “那我有个要求,你跟我一同出嫁,你做我的陪嫁丫头可好?”上官清风的眼睛放光。 霍嫣然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出嫁为什么要我跟着你陪嫁?难不成你和那男的在一起之后,闲来无事再和我来一场?你对我可真是真感情啊!” 上官清风道,“那你叫我怎么办呢?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不想只有你我两个人在一起,你侬我爱?可是父母之言,没有办法违抗呀,你应该知道我有多难。再说你跟我未必不是一个最好的归宿,你在宫中有什么好结果吗?再说你难道想一直在宫里伺候人?” 霍嫣然不悦的道,“在宫里伺候人也好,或者不论干什么也好,你嫁人了我干嘛要跟着你去?我是你感情的候补吗?如果你真心爱我的话,那我们完全可以私奔的。” 上官清风惊讶的表情,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确实,对于上官清风来说,他是决计不会做出私奔这样的事情,再说,霍嫣然对于上官清风来说不过是一个临时找到的玩物而已,为她私奔,可能吗? 看见霍嫣然不高兴的样子,上官清风婉转的道,“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事情了,在家都够烦的了,来到你这就想开心开心,反正今天晚上我是不会出宫了,就留在你这睡。”说完,上官清风上前搂住霍嫣然的腰,贴着她的耳朵道,“别生气了,我会想出万全的办法的。” 霍嫣然侧眼看了一眼上官清风,不由的在问自己,她真的喜欢上官清风吗?而上官清风又真的喜欢她吗? 霍嫣然曾听说过有一个当兵入伍的男孩子,发狂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在男孩子当兵期间两个人一直是书信联系,信中,男孩子爱这个女孩子爱得痴狂,可当男孩子退伍之后,没多久,两个人便分手了。原来男孩子对这个女孩子的感情并不叫□□,而是当一个人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心理上的畏惧甚至是恐惧,会让他不自主的把心灵交给一个人,以谋求一些安全感。霍嫣然或许就是这样,她认识上官清风的时候,是刚刚穿越的时候,虽然她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穿越到这个朝代内心会有惧怕的感觉,但是不论是谁,突然间穿越了,她的心里都会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吧!所以霍嫣然才会这么快的喜欢上上官清风,其实也是把自己的心灵的一种寄托而已。 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霍嫣然亲自去给上官清风端饭,到后厨的时候看见了小莫,小莫对霍嫣然道,“原来她就是你口中的上官清风呀,人倒是很帅气的,可是你没发现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 霍嫣然摇摇头,“没有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小莫道,“或许就是她看星月手串的那种眼神,似乎想占为己有,霍祖,你还是对她小心堤防吧!不要因为爱情而误了大事呀!” 霍嫣然的脸一瞬间红了,道,“什么爱情不爱情,你呀!谁说我爱她?别乱说了,再说我自己的事情,心里有准。”说完,霍嫣然匆匆的领了饭便离开。 往回走的时候,霍嫣然的脑海里不时地出现今天早上上官清风看星月手串的表情,确实让人觉得怪怪的,难道,对于这一串看似普通的手链,上官清风有什么想法吗? 第31章 身份暴露 入夜,上官清风果然没有走。 霍嫣然虽然并不想和她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是也不好开口赶走她,索性随她留宿吧,安排她留宿到客房,不过这样的安排也让上官清风很是恼怒。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留宿到此,你还让我睡到客房?难道我们不应该在一个床上睡吗?你难道不爱我吗?”一连串的质疑让霍嫣然皱紧眉头,越发的讨厌起上官清风来,她现在凭什么还有脸皮如此理直气壮的说爱?霍嫣然的脾气来了,她先是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水,然后端坐在那里,冷声道,“上官清风,你是马上就要嫁人的人了,现在却想和我发生点什么,你以为我就这样的廉价吗?还是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回事?” 上官清风道,“这么久没见,看来你是变了,现在你有权利了,又有李公公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就不是以前的霍嫣然了,我来之前就料想你已经不爱我了,果然是这样,你的感情这样善变?我虽然说了,我要嫁人了,但是又如何?真正的爱情不会是因为嫁不嫁人而有所阻断。我们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在一起吗?” 似乎,上官清风说的都对,可是霍嫣然毕竟是霍嫣然,她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几句言语妥协。“你所谓的办法就是让我跟你一起出宫嫁人,你做你的夫人少奶奶,而我做你身边的贫贱丫头,你想和你的男人翻云覆雨就翻云覆雨,而我在一旁只能冷眼看着,当你想起我了,空闲的时候,你还可以玩弄玩弄,你深知嫁入王孙贵族家里,那男人必定是妻妾成群,到时候日子长了,你肯定也就不得宠了,那么,我就成了你的玩具,我告诉你,不要玷污‘爱’这个字,这不是爱情。” 上官清风道,“你能不能不把话说得这样难听?咱们相聚的日子还能有多少?我是说进宫来,父亲才放我出来的,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因为爱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和她有肌肤之亲?”说着,上官清风上前一步,打算再次把霍嫣然拉进怀里。 霍嫣然是及其聪明的人的,可是,再聪明的人也会在爱情当中迷失自己。这一次的搂抱,霍嫣然没有拒绝,但是她刚刚坐进上官清风的怀中,只听见外面吵闹异常,绝对不只是发生一件小事情。霍嫣然与上官清风对视一眼,立即起身穿衣跑了出去。 “哎哎!”上官清风唤着,可是霍嫣然已经出去了,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一出门,只见房檐上几道黑影飘过,如同武打片中的情景般让人目不接暇,上边的黑影全部是黑衣打扮,另外有几个人围着面巾并不见容貌,另外追逐的数个人可见容貌,月光清影之下,霍嫣然缓缓的看清楚了。等等,那不是箫竹影么? “那……你们……”眼见众人从房顶一闪而过,霍嫣然张了张的嘴又只能合上。 “怎么了?”上官清风也穿了衣服出来,更多的宫女太监们也纷纷跑了出来,一些人低声叫道,“有刺客,有刺客!”他们的声音并不敢多大,似乎生怕惊扰了刺客被一剑送上西天。 “有刺客?”霍嫣然喃喃自语,刺客定不是来杀她的,可为何在此处打斗? 再看一眼箫竹影的身形,霍嫣然暗暗断定,此刺客应该是刺杀皇上,因为萧竹影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而霍嫣然的住处和皇上的住处颇为相近,所以刺客们才被逼在此处打斗。 看着刀光剑影,上官清风只觉得腿都软了,感觉随时都会被削断的断剑刺中一样。 “赶紧回去吧,这有什么好看的!”上官清风已经退后好几步。 “你回吧,我看看。”霍嫣然轻声道。 这时,打斗得人已经从房顶飞下来,在霍嫣然院子中间打斗开来。 箫竹影没有说话,剑动的飞快,眉宇间一片凛冽。 血遍地都是,却没有人倒下。 他们挥动的剑不是没有刺中,只不过被刺中了,却也忍者疼继续战斗。 蒙面黑衣人武功了得,始终处于优势。而这边除了箫竹影,其余的人似乎无法应对。但是,有更多护卫军赶来了,虽然伸手不够好,但是人多势众,更有火把燃起,已经大事不妙。 “走。”一声令下,蒙面黑衣人已经再次翻越至高墙。 霍嫣然听见这一声,觉得分外熟悉,而且似乎还是女声…… 霍嫣然皱紧眉头。 蒙面黑衣人已经决定要走了,速度异常快,只有箫竹影跟了上去,其他人都落下了。 霍嫣然替箫竹影捏了一把汗,恐怕凶多吉少。刚刚那么多人都对抗不了那几个蒙面黑衣人,现在她只身一人前去,恐怕…… 已经出了皇宫。 街道肃清,只有几片秋天的落叶来回飘荡。 箫竹影已经受伤,血顺着胳膊滴下来,掉在地面上,但是她的眼却不失犀利,剑立在地上。 对面的蒙面黑衣人有七人,此时都按兵不动。 眼前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蒙面黑衣人没有贸然行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没有说话,用手比划了几个手势,旁边的人便都点头。 箫竹影眯起眼睛看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七个人的对手,自己受了伤自不必说,蒙面黑衣人无不是高手中的高手,武功不在箫竹影之下,如果七个一起上的话,恐怕箫竹影只有逃了。可是她不甘心。 “来者何人?为何要刺杀皇上?你们可知道犯的是死罪!” 黑衣人中有人道,“识相的赶快滚,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别管我们是谁,早晚要了狗皇帝的命。” 箫竹影猛一抖剑,抖出一抹凌厉的剑花,森寒的剑气并不饶人的样子,她冷笑道:“有我在,没那么容易,反倒是你们这群反贼,小心脑袋!明天定会彻查全城,别忘了你们可都是受了伤的。” 蒙面黑衣人被箫竹影的话怔住了,几个黑衣人作势要上,可是为首的黑衣人却一挥手,几个黑衣人只能作罢。 如果现在要了箫竹影的命,可谓是手到擒来。 为首的黑衣人低声对霍嫣然道:“赶紧滚。”然后猩红的眼睛看着箫竹影。 箫竹影咬了咬唇,然后一跃而起,虽然不明白为首的蒙面黑衣人为什么要放她走,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箫竹影跃起的瞬间,一把飞镖直插箫竹影的后胸部,只听她闷哼一声,却也飞一般的离开了。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愤怒的转身,用剑指着刚才出手的自己人,咬牙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还要给她致命一击?你可知道你的飞镖会让她丧命?你可知道你的飞镖粹了剧毒!” 飞镖黑衣人一把拉下蒙面的围巾道:“是,我就是要她死!为什么要放她走?谁不知道箫竹影现在是御前第一护卫!想杀皇帝只能先除掉她,否则我们怎么能近皇帝的身?你在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不用你管,信不信我现在一剑先送你去死!”为首蒙面黑衣人眼睛快要冒火。 其余几个黑衣人连忙拉着,几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箫竹影勉强的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嘴唇已经变成了惨白色。 管家是一个在府上多年的老人,睡觉清浅,箫竹影一扶门他便听到了,打开门的刹那愣住了,只见箫竹影满身是血,放眼看去,一路上都是血脚印,触目惊心。 “萧大人……”管家连忙搀扶。 “无碍……只是……”猛的一口鲜血吐出,管家连忙叫人去请大夫,之后就是各种忙碌。 箫竹影的夫人魏晓箐始终陪伴左右。对于朝中重臣御林军首卫,却只有魏晓箐一个夫人,这在当时确实难得,所以魏晓箐也是无数女人羡慕的对象。殊不知箫竹影反正也是谁都不爱,有一个充门面也就够了。 魏晓箐紧张的手都在抖,用毛巾擦拭她额头上的汗珠,眼见她的表情越来越难受。 这时,霍嫣然到。 “萧大人可好?”一进门,霍嫣然就问,但是其实不问也知道个大概,第一,只身追蒙面黑衣人凶多吉少,箫竹影可谓是冒死前行。第二,还没进门霍嫣然就看到萧府灯火辉煌,这本不应该是大半夜能出现的场景,所以她已经在心底暗道不妙。 果真,看见箫竹影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你就是管家叫来的大夫?”魏晓箐没有好气的开口。 魏晓箐可还没有忘记上一次她挨了巴掌的时候,霍嫣然就在一旁。人总是不愿意看见自己曾当面出丑过的人。 霍嫣然白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以为你们那些庸医能治得了什么病么?” 霍嫣然走到床边,拨开魏晓箐,作势就要掀开被子查看伤口。 魏晓箐叫道,“慢!” “怎么了?”霍嫣然不解。 魏晓箐道:“她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不麻烦你了。”魏晓箐还记得箫竹影嘱咐过,任何时候不要让人近身。 霍嫣然冷笑道:“看样子她都快死了,还不麻烦我?难道你会治病么?” 魏晓箐刚才已经帮箫竹影脱掉了外衣,发现她后背有很深的血口,不住流血,而且血的颜色竟然是黑的,就算不懂医术的人也都知道,这真的很严重了。 魏晓箐的声音突然间有点哑,她看着霍嫣然道:“竹影会不会死?” 霍嫣然只想骂人,“你什么都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死?” 魏晓箐突然跪下道:“求你救救她,她不能死的。” 霍嫣然没再看魏晓箐一眼,时间不能再耽搁。她上前掀开被子,却看见了被血染红的束胸,霍嫣然瞬间已经明白一半了,为何刚刚魏晓箐不让她上前,莫非箫竹影是女的?带着这个疑问,霍嫣然扭头看了魏晓箐一眼,魏晓箐点了点头,霍嫣然没有说话,而是用剪刀将束胸小心剪开…… “箫竹影……是女的?!”霍嫣然真的很惊讶,直到那两坨带血的但是仍然透着白的东西露出来,她才敢相信,这个叱咤沙场、所向披靡、身经百战的人竟然是女的。 第32章 焦慧爽适时相救 魏晓箐道:“所以,我刚才一直不想让你近身就是这个原因,可是现在竹影病得太严重了,真的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 霍嫣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魏晓箐帮忙将箫竹影翻过身,当看见她后背心脏部位的伤口时,霍嫣然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应该已经伤到了心脏,但是具体伤的什么程度还要打开胸腔才能够看见,不过,周围的黑色的血水让霍嫣然犯难了,为什么血会是黑色的? 直到此时,管家派人去找的大夫们才陆陆续续的赶来。霍嫣然为什么可以不用去请就可以第一时刻到来呢,因为当她看见箫竹影追蒙面黑衣人后,她就已经起身出宫了,要是说别人出宫还要费点周折的话,那么,李公公身边的红人出宫的几乎没有什么阻碍。 霍嫣然起身,让其余几个大夫来瞧,因为箫竹影是俯身,所以也没有别人看见了她的秘密。大夫们瞧过之后道,萧大人应该是中了某种剧毒,所以连同血水都是黑的,这个毒对她的伤害要高于她心脏所受的伤害,如果不及时解毒的话,恐怕性命不保。 霍嫣然真的没有办法了,要是心脏的问题,她绝对手到擒来,可是对于解毒,她可就不行了。在现代医学中,如果人中毒,解救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但在古代,他们所研制的毒和现代有很大的区别,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解毒。 霍嫣然左思右想之后摇了摇头。 魏晓箐见几个大夫,包括霍嫣然都在摇头,顿时大哭起来。 霍嫣然道,“你先出去等吧,别在这里哭了,越哭心越烦,更治不了你家萧大人的病。” 人来人往的声音惊醒了本来就睡眠不好的止夕瑶,止夕瑶穿上了简单的衣服站到门口,远远的就听见了魏晓箐鬼哭狼嚎的声音,嘴里不住地叨念着,“官人可不能死呀!” 死?官人? 止夕瑶想了想,嚅念道,“难道是箫竹影?” 箫竹影正值壮年,怎么会死?止夕瑶在心底里打了个问号,然后大步的走向箫竹影的房间。还没走到门口,只见一个女人打扮妖娆匆匆而来,步行急迫,止夕瑶停住脚步,看见来者走进了箫竹影的房间。 “让我来。” 只一句话,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来者的身上。正当别人,还用疑问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只听霍嫣然惊讶道,“焦慧爽?” 却见焦慧爽面容清冷而又紧张的站在身后,“萧大人所中的毒是七星海棠剧毒,除非有解药在手,否则一个时辰内,必会毙命。”焦慧爽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霍嫣然道,“就算是霍祖在,她也不可能久活于世,因为这个解药不是谁都有的。” 霍嫣然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没有办法解她身上的毒的,难道?”霍嫣然看着焦慧爽。 焦慧爽道,“我可以试试。”说着她来到人前,在箫竹影的床边站定,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将箫竹影的被子掀开,并没有更多的迟疑,从瓶子中倒出一些粉末来。她刚要将粉末擦在箫竹影的伤口上时,突然魏晓箐拦住道,“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焦慧爽皱紧眉头,然后看了一眼霍嫣然,霍嫣然道,“萧夫人,眼前这位您大可不必多虑,这是我早就认识的一位熟人,她叫焦慧爽,她说可以治,不妨让她试试,否则萧大人真的就没有命了。” 这一次,魏晓箐没有阻拦。 焦慧爽郑重的看了魏晓箐一眼,之后将手里黑色的粉末涂抹在了箫竹影后背的伤口上。焦慧爽看到她后背的伤口如此之深,心疼之情甚至无法控制的流露出来,道:“就算是涂了解药,能够解开她身上的毒,可是她伤口恐怕已经伤到了里面,这个,就需要霍祖您来给他处理了。” 霍嫣然点点头道,“我会尽力。” 大约,一刻钟之后,霍嫣然发现箫竹影后背伤口再流出的血已经变了颜色,可见毒已经慢慢褪去。 焦慧爽后退一步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焦慧爽为何知道箫竹影受伤并且可以迅速的赶来?而又为什么焦慧爽会有解药?他们俩之前就认识吗?熟悉吗?虽然霍嫣然心中有万千疑问,不过她都没有问出口。因为现在救箫竹影的命要紧,而且周围杂人太多,不方便说话。 早在之前,霍嫣然已经派管家去叫小莫带着医疗器械赶来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霍嫣然对在场的所有人道,“现在请大家出去吧,我要给萧大人治病,不方便各位在场。” 虽然焦慧爽后退了一步,但是霍嫣然眼尖的还是看见了她手臂外侧有一道极深似乎已经入骨的伤口蜿蜒向上,而且没有经过处理。焦慧爽似乎特意穿了长袖的衣服,这道伤口若隐若现,但绝对不会是一道简单的伤口。 这时小莫匆匆的赶来。 霍嫣然在转身想看仔细焦慧爽伤口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焦慧爽已经悄悄的离开。 焦慧爽退出了箫竹影的房门,虽然无限担心箫竹影的伤势,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够在留在这里,否则,恐怕就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毕竟她知道,霍嫣然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聪明至极。焦慧爽退出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箫竹影的夫人魏小青,魏晓箐的容貌也算上乘,但着实只能称为一个普通人,不明白箫竹影到底喜欢的是什么而娶了她,真是让人嫉妒。 再扭头,焦慧爽看见阴影里站了一个人,房间里的灯光刚好照在了她的脸上,焦慧爽可不是一个脸盲,她对人脸的识别技能可谓是过目不忘级别,而且焦慧爽注意到了她竟然还是一个孕妇,难不成这是箫竹影的二房,或者是三房太太?那么她肚子里怀的又是谁的孩子? 虽然自己的出现得以让箫竹影的毒可解,可是看见这妻妾成群的一幕,对箫竹影深深喜欢的焦慧爽只觉得心里泛着无法言说的苦楚,她不经意的扶了一下自己左臂的伤口,好痛。 所有人都依言出来了,房间内只留下霍嫣然和小莫。 血还在不停的流着,身下的被子已经被染红。小莫见状道,“不能再耽搁了。”说着已经拿出了需要的东西,她们穿越的时候带的东西虽然不少,但是这是消耗品,真的不知道用这些药品还能救得了多少人。不过好在这次给箫竹影动刀倒是省了麻醉剂,因为她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霍嫣然主刀,当她的刀子对准心脏的部位下去的那刻,她轻声道:“明知道会这样危险,可为什么还要前去呢?” 皮肤破开,只见心脏底部有一个很深的刀口,血管裂开。心脏的血管裂开可不是小事,哪怕是毛细血管,兴许都能要了命。 ”萧大人可是被剑所伤?“小莫道。 霍嫣然摇头道:”看这伤口如此深,是不是很难想象她是被飞镖所伤呢?如果不是穿越亲眼所见,我是不会相信有人的飞镖会有如此的力度。“说着,霍嫣然对箫竹影的心脏损伤部位进行缝合,之后对血管进行缝合,这种小手术对于霍嫣然来说很轻松。 手术完成的刹那,霍嫣然猛然看见箫竹影的手里握着样东西,仔细一看是玉佩,上面的字伴着血迹,“心各一方?”是何意思?霍嫣然不解,小心的将玉佩收好。既然病到如此都没有将玉佩放下,定是极有用的。 霍嫣然和小莫打开门,魏晓箐就急切的进了房间,“我家大人没事吧?是不是?” 霍嫣然点点头,这点小手术算什么,她可是连换心手术都做了的。 小莫却道:“如果没有霍祖,你家大人必死无疑。” 魏晓箐投过去感恩的目光。 树影下,止夕瑶依旧站在那里,霍嫣然皱眉,走到她身边道:“你在这干嘛,不回房间去躺着?看热闹还是看笑话?知道你想让箫竹影死,不过,你最好还是小心别暴露了自己!” 止夕瑶皮笑肉不笑的轻轻扯了扯嘴角道:“我想让箫竹影死?凭什么这么说呢?她死了我有什么好处?笑话。” “不用死鸭子嘴硬了。我知道你已经把换脸的这件事都怪在了箫竹影的身上。你心里其实并不想换,可是箫竹影的提议又让你无法拒绝,所以你现在恨她。更因为箫竹影喜欢武珝,你也喜欢,情敌之间没有不恨的道理。” 似乎说进了止夕瑶的心里,止夕瑶的声音变得凄切,“我为什么不能够恨她?我现在又是什么?怪物么?武珝回宫了,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又是谁?” 霍嫣然看见止夕瑶的样子就够够的,她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说话能死么?你的身份是最大的秘密,你别以为这里很安全,暴露了大家都得死,一个都活不了。”霍嫣然正色道,“等武珝安顿好了就会接你回去的,你耐心一点。她说过不会让你生在宫外,你还不信她?另外,箫竹影现在不能死,如果她死了,谁来保护武珝?谁来保护你?” 止夕瑶却不想听的样子,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里。 霍嫣然跟着她进了房间,一夜未睡她很疲惫了,揉了揉猩红的眼睛,扶着止夕瑶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苦,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除了这样往前走,还有什么路可以走么?武珝绝非池中物,你的付出会有好结果的。” 止夕瑶抬眼看着霍嫣然,“你好像又知道些什么?” 霍嫣然微微一笑,“我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过程。” 说完,霍嫣然转身离开。 第33章 biubiu “去哪了?”焦慧爽刚刚踏进阳春院的大门就听后面有一道阴冷的男声。不用转头焦慧爽也听得出这声音的来者是四皇子李恪。 焦慧爽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道,”没什么,出去了一下而已。” 李恪的不悦全都写在脸上,然后他过来一把拉住焦慧爽的手,逼着焦慧爽看向自己,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刚才他们回来已经跟我说了,你不让他们伤箫竹影?为什么?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对这个箫竹影,我似乎倒有一点点印象,曾经他在我们阳春院受过刑,可是你却私自拦下了。当时我倒没想那么多,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给我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焦慧爽心情本来就很差,面对李恪咄咄逼人的职责,她仰头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李恪怒道,“你知不知道他是狗皇帝的人,他在誓死效忠这狗皇帝,如果你想要狗皇帝的人头,那么你就一定要先杀了箫竹影才行,你别忘了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人,喜欢,谈何喜欢?” 看见李恪激动的神色,焦慧爽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他也并不喜欢我,况且你不用把问题说的那么严重,杀了狗皇帝并不一定非得要箫竹影死,我们只需要把箫竹影支开,同样可以杀了李治,再说,难不成没有了箫竹影就没有人保护那个狗皇帝了吗?”焦慧爽冷笑道:“难道你以为宫中只有她一个护卫?” 李恪冷冷一笑道,“箫竹影必须要死了,除了亲手杀了他,我还有很多办法让他死,我告诉你,焦慧爽,箫竹影的死并不是因为那个狗皇帝,而是因为你,他保护皇帝不说,他和你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就是他真正的死因。我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到现在为止别说你不知道,我苦苦追求你这么久,可是你对我是什么样子?而你今天竟然舍命去救他,看来他在你心中地位绝非一般。” 焦慧爽冷然看着李恪,道,“你要干嘛?” “你静静的等着不就好了,会有好戏给你看。”之后李恪露出了危险的表情,这让焦慧爽心里觉得很忐忑。焦慧爽道,“我告诉你李恪,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箫竹影。虽然我与你有生死盟约,但如果你敢伤害箫竹影,我也会让你血债血偿。” 李恪没有说话,可是焦慧爽越是这样,他的一口恶气就越不能够出,简直憋到内伤。 焦慧爽回到房间,坐在桌边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径自包扎伤口,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现在箫竹影到底怎么样了?病情是不是得到了控制?”她转念一想,还好霍祖在…… 霍嫣然在箫竹影的身边一直陪伴到天亮,不过箫竹影却一直都没有醒来,不过也没关系,霍嫣然知道,她会醒来的。 一大早,有人来报,当今圣上头痛病犯了, 急召霍嫣然回宫。 霍嫣然明知道自己没办法治疗皇帝的病,却也得硬着头皮前去,谁让她名声在外呢?! 霍嫣然临走的时候连同小莫也一起带走了,交代了下人们好生伺候着,魏晓箐一马当先道:“放心吧,我家官人,自然我会照顾周全。” 这是霍嫣然第一次踏入新帝李治的寝宫。 这寝宫布置的远比死去的老皇帝气派辉煌,他的身侧服侍的是一个新晋的才人,长得的确漂亮。而李公公自是不必想的,肯定是会站在李治身边,因为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霍嫣然只是扫了一眼便看了个大概,她站在台阶下跪道:“民女霍嫣然,前来给皇上探病。” “快点起身,快点起身。快点给朕看看,我的头要痛死了,真的快要痛死了。”李治连呼道。 霍嫣然依言起身,与李公公有了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她走到皇帝身边。 霍嫣然装模作样的开始给李治把脉,望闻问切都做了一遍,但是她此刻脑子里在回想几个历史典籍里是如何记载的。历史的记载是李治早年患有头风,晚年的病就比较多了。早年的头风病叫做偏头痛,这也算是一种遗传性疾病,因为据霍嫣然所知李治的母亲就是患有偏头痛,所以李治会有偏头痛也很正常,另外,偏头痛的发作还因为压力过大导致,李治登基时日不长,但一登基便面临许多琐事杂事,自然会让他得不到好好的休息,这应该也是诱发他偏头痛的原因。不过,偏头痛的诱发病因复杂,霍嫣然又不是主攻脑血管疾病,她只能治疗一个大概。 思及此,霍嫣然扭头对李公公正色道,“公公可否将陛下近日所食食物告知于我?” 李公公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连串的食物,对皇上的饮食里,公公可谓是张嘴就来,因为皇上每日的饮食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霍嫣然听着不住地点头,听完李公公的讲述后,她煞有介事的道,“看来皇上最近是摄入糖量过多,加之最近公务繁忙,上朝时间过长,综合引发头痛病发作。” 李治不解的问道,“怎么还与吃糖有关系?为何?” 糖会过度刺激或干扰神经末梢、增加肌肉紧张,而引发偏头疼,不过这些原因叫她怎么说出口呢?她说出来估计要浪费很多时间来解释这些名词是什么意思。霍嫣然故弄玄虚的道,“是的,我们家世代从医,从医的手法和当朝很多太医的手法不同,糖会诱发头风也是祖辈经过观察所得之。如果陛下能够在头风发作以后停止对糖的摄入,应该会很快消除痛疾。” 霍嫣然也知道,单单是不吃糖怎么能治好头风。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针灸了,可惜她根本不会。 霍嫣然道,“陛下,眼下想除您的头风,”霍嫣然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即有了妙计,“还得靠鄙人祖传针灸疗法才行。”李治虽然不是初犯头风病,但是也是初期,简单的针灸就完全可以的。问题是!霍嫣然根本不会针灸,中医的穴位她是根本不会一点的,就算霍嫣然再聪明,闭着眼睛随便扎也不可能能够治病。再说,是否扎到了穴位,李治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李治一听,连连道:“那还等什么?快点吧。” 霍嫣然面露难色道:“只是……皇上,我家世代祖传的针灸手法都是靠内力行针,先把内力聚集,然后集中运作到那针上,但因为力道之大,痛苦也是非人能够忍受,还有很多因为忍受不了这针灸的疼痛而痛死的病人。皇上是头部疼痛,如果用这内力行针穿入头部的话,恐怕头风是治好了,但是您也已经痛的昏过去了吧。“ 李治急的差点没把眼前的茶盘给掀了,用食指指着霍嫣然怒道:”说了半天,你什么意思?还不是治不了我的病?要不是李公公力荐,你可是没资格给我看病的。“ 霍嫣然扑通下跪,”请皇上息怒,小民不是这个意思。“霍嫣然俨然已经学会了封建那一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了再说,暂且不论他是不是皇上,总之对于穿越的霍嫣然来说,李治也算是个先人了,给一千多年前的祖宗跪一跪也没啥,所以想到这,霍嫣然就可以放肆的跪而不觉得又什么了。“皇上,绝非没有办法的,只需要有一个手法娴熟的人给皇上行针,而我则坐在他身后给他运力,这样既可以减轻皇上的痛苦,还不会损失那真气,请皇上一试。” 李治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山村小巷的医术,这么麻烦,罢了罢了。” 李公公道:“皇上,您现在疼的紧,不如一试,万一有效呢……” 听李公公这么一说,李治打算做起身子说什么,可是他刚一动,头翁一下的痛的不行,像是神经断了般,他道:“那就快点吧。” 李公公给霍嫣然一个眼色,霍嫣然立即道:“请皇上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准备。”说罢退了下去。 李公公紧接着走出来了,对霍嫣然道:“皇上已经让人扶着进了卧房准备了,霍祖可有把握?皇上的病不打紧吧?” 霍嫣然贴着李公公的耳朵道:“快些找个针灸的名医,如果名医太远,附近的会针灸的医生就行。我给皇上说了一炷香,可不敢耽搁太久。” 李公公立即吩咐下去叫了。 等待的空,霍嫣然道:“皇上的病倒也暂时无大碍。” “霍祖的意思是,只能缓解暂时的?” 霍嫣然点点头,“武珝回宫的事……” 李公公摆手,“现在哪是提的时候,别找不痛快了。” 霍嫣然担忧道:“王皇后也没说去还是不去,眼看着这肚子就大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公公叹气道:“霍祖先别惦记这个,先把皇上的病安稳住是正事,其余都好说。是我举荐的霍祖您,不过这也不知是喜是悲,治好了呢,平步青云、荣华富贵,这治不好,可就看皇上的心情了……” 霍嫣然低声道:“公公的好意嫣然心领了,难得公公什么事都想着我。” 李公公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更主要的是我是当今圣上伴读,算起来在一起也二十几年光景了,感情深,看着他头痛的样子我也心疼着呢。”说着,李公公还真的掉下两滴泪,比女人还多愁善感。 霍嫣然道:“公公放心。”霍嫣然还是在想着武珝,突然又想起昨天晚上的刺杀,刚想问问端倪,针灸的大夫已经匆匆赶到。 第34章 我是精分我怕谁 针灸的大夫到来以后,霍嫣然开始紧急补脑,她对针灸的大夫道,“快点跟我说说,头风病针灸哪几个穴位?” 针灸的大夫道:“那可多了,跗阳、瘈脉、囟会、上星、颔厌、神堂、太阳、八关、八邪、完骨、哑门、通天……” 霍嫣然皱着眉头听着这一大堆的穴位名称,真是鸡同鸭讲,不过高智商的霍嫣然,还是很快记住了这些名字,然后对针灸大夫道:“一会儿,给皇上针灸治病的时候,你只管按着你自己的手法进行医治就好,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最重要的是,别管我说什么,明白吗?”霍嫣然又怕针灸大夫不尽心,道:“可别忘了,你一会儿要针灸的对象可是皇上,如果皇上的头风病不除的话,你我都难保项上人头,所以你可机警着点。” 针灸大夫连连点头道,“这还用霍祖您提醒我吗?给谁看病难道我还分得清楚,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 “有这句话就够了。”霍嫣然带着针灸大夫走进了李治的卧房。 李治已经躺在那里休息了,保持不动的时候头痛还能减轻一点。 霍嫣然拿出了针灸所用工具,对针灸大夫道,“你坐在前面,只管按我说的进行运针。”针灸大夫依言坐到了皇上身边,李治睁开眼睛看了针灸大夫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四王爷李恪求见。” 李治闭着眼睛嗡声嗡气地问,“李恪有何事求见。” 小太监回道,“四王爷说带来了九华山的道士,可治您的病。” 李治道,“李公公,难不成是你给李恪说我病了?” 李公公连忙道,“老奴未曾对四王爷说呀!” 李治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个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霍嫣然的眼。后来李治没有再说话,等待着霍嫣然为他治病。 就如同之前霍嫣然对李治描述的那样,针灸大夫端坐在前面用针,而霍嫣然只是两手搭在他的后背佯装运用真力。 “跗阳……”霍嫣然提高声音背诵道。 针灸大夫也算是聪明,只管尽心针灸着,只是他不明白霍嫣然把手放在他的后背时在干嘛,对于这个,因为时间有限,之前霍嫣然并没有对他讲。 “瘈脉……” “囟会……” “上星……” 每下一针,霍嫣然就说一个名词,倒也是像模像样。 霍嫣然说着这些穴位,针灸大夫在前面扎着,其实霍嫣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扎的哪个穴位,不过这不重要,霍嫣然只需要把气势造出来就够了。 看起来霍嫣然真像是一个祖传的神医。 李治紧皱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他道,”很神奇,我觉得这会儿头痛好了很多。”他还来回的晃了晃,果真不像刚才那般的疼痛,李治喜出望外,道,“李公公推荐有功,赏。霍嫣然医术高明,赏。” 李公公连忙跪下道:“谢主隆恩。” 霍嫣然正在忙着输入真气所以只是开口道,“谢主隆恩。” 大概有两炷香的时间,针拔了,李治坐起来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感觉头非常清爽。 霍嫣然看着李治的表情,淡笑不语,随便一个古代的会针灸的大夫都能够达到这个效果,但是治标不治本,李治的头风病是遗传,只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只能是缓解。 虽然此时已是秋高气爽,可是太阳依然毒辣,李恪已经站在太阳下等候多时,因为李治没有说见他,也没有说不见他。 针灸大夫退下以后,李治的卧房里只剩下贴身的宫女,李公公,还有霍嫣然了。 “都退下吧,我要休息了。”李治道。 霍嫣然应道,“是”。却还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李治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怎么?霍祖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霍嫣然扑通一下又跪到地上,道,“小民何德何能能被皇上称为霍祖呀!小民只是斗胆问皇上一句,您还记得武媚娘么?” 李治的眼睛先是看向一边,然后又看向霍嫣然道,“武媚娘?武媚娘是谁?” 霍嫣然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差点没有坐在地上,不过她还是好好的跪在地上道,“那是先帝的才人呀!武才人,您当年可是整日去找她谈心呢!”霍嫣然说的很隐晦。 只听李公公咳了两声,是在提醒霍嫣然不要乱说话了。 李治看了一眼李公公,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般道,“哦,就是她呀,前阵子李公公跟我提起过,说她怀了孩子。” “对,就是您的孩子,她怀上了您的孩子呀!”霍嫣然没有理会李公公的咳嗽提醒,仍然不怕死的道。 其实,李治怎么会那么健忘,才几个月就能把一个大活人忘的这么彻底?他只不过得的是头风病,并不是老年痴呆,所以,他只是在装着自己忘记,说到底,就是想让武珝老死在感业寺。他现在左拥右抱的新人都玩不玩,干嘛要那个老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在十六岁就结婚的大唐,已经很老了。 “怀了孩子?那可不一定是我的……况且那就算是我的,她可是先帝的才人,我怎么敢随随便便的就接入宫中呢?哦,对了,我记得我给李公公说过,下个月会派人去看她,那就等到下个月再说吧!”当一个人不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无限的往后拖,拖来拖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霍嫣然道,“她现在已经怀孕8个月了,真的等不到下个月,如果到下个月她就生产了,难道皇上真的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生产在宫外吗?” 坐在龙榻旁边的李治定睛的看了霍嫣然一眼,李公公连忙上前拉着霍嫣然退到一边,小声对霍嫣然道,“我看你是不想活啦!” 李治云淡风轻的道,“生了就生了罢,孩子接回来养,她倒是可以继续在感业寺修行……”李治说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言外之意就是,孩子如果是宫里的,自然不会在外面长大,没有哪个爹不认自己的孩子,但是武珝嘛,李治就不需要了。 这时小太监再次进来报,“四王爷李恪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李治挑了挑眉道,“让他进来吧!” 随李恪进来的还有一个穿道服打扮的人,手拿着拂尘,一身的清风仙骨模样,两个人进屋就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竟然没有看他两个,而是躺到了床上,道,“平身吧,四哥是来探我病的吗?” 李恪道,“听闻九弟身体不适,头风病又发作,特来看望你。这位是九华山请来的徐家道长,炼丹可谓是绝顶高手,如果父皇当时请徐家道长来炼丹的话,那么长生不老应该也就不只是说说罢了。” “哦,徐家道长会练仙丹,那这仙丹也定能治我头风病了?” 徐家道长连忙道,“那是当然,这丹药可以使您长生不老,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头风,根本不足挂齿。” 躺在床上的李治冷冷一笑,道,“四哥可听说昨夜有人来暗杀朕,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只见李恪低头道,“定是有反贼欺九弟年幼登基,觑觎皇位,九弟,你还需增加护卫人手。特别是护卫首领还需用自己亲信的人,省得出现内外勾结。” “内外勾结……”李志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只能说明这4个字印到了李治的心理。 李恪微微一笑,他就是想让李治把昨夜的事情怪罪到箫竹影的身上。 李治坐起身子,对徐家道长道,“道长可有炼好的仙丹呈上让朕看一眼可好?” 徐家道长立即从自己的金色葫芦里倒出一粒神丹递给皇上。 李治看着这闪闪发亮的金丹,突然想起先皇弥留之际,李治也曾拿着仙丹问过一个女人,他说,你看这仙丹金光闪闪,为何救不了我父皇的命,眼看着父皇就要不行了。 那女人对李治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救命仙丹,而是□□,你看它金光闪闪的,可是闪着金光的东西未必就是好东西,就是能吃的东西,不信,你把银镯子放到这金丹上面,且看。 李治真的依言拿了银饰品放到这金丹上面,不多久,银饰就变成了黑漆漆的。 女人道,你看看,用银来试毒,自古就有,如果这金丹真的能救命,真的是什么神丹的话,那银镯子为何会变黑?其实这金丹里,包含了些什么你我都不知道,你父皇也不知道,你父皇吃了这么多的金丹,而病却与日俱下,你想过没有,是不是这金丹给害的呀! 而这及其聪颖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陪在李治身边的,先皇的才人,武媚娘。 李治突然转头问霍嫣然,“你刚才给我说的谁?” 霍嫣然坚定地重复了一遍,皇上,是武媚娘。 李治若有所思。 箫竹影伤后的第十天……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白天的时候都很正常,可是每每到了晚上,她就会做同一个梦,梦中的人影模糊,但是似乎一直在身边环绕,她想看清楚,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然后一身湿汗挣扎着起来。 魏晓箐成夜守在箫竹影的身边,哪怕是箫竹影的伤已经无碍,但是她是箫竹影的夫人,怎么能不陪在身边的道理。更重要的是,魏晓箐喜欢箫竹影,真心喜欢,哪怕得不到箫竹影的爱,她也愿意为了箫竹影奉献青春。 可是箫竹影绝情到连床都不让魏晓箐上,明明里面空着很大的位置,可是箫竹影却一个人躺,魏晓箐铺了垫子在她床边的地上睡。箫竹影却也不觉得欠魏晓箐什么,明明让她不要再陪自己了,可是魏晓箐却还是执意要陪,箫竹影也是烦得很。 这夜—— 箫竹影迷迷糊糊的,感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 她拿着剑站在空旷的路上,一如那天她追蒙面黑衣人的场景再现。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突然将长剑直插入箫竹影的心脏,鲜血如注,这时,蒙面黑衣人掀开围巾,竟然是武珝…… 箫竹影大叫一声,再次惊醒,口里喃喃道:“武珝……是武珝……怎么是武珝……不会是武珝……” 满口的武珝让魏晓箐的脸变得铁青。因为这已经不是箫竹影第一次喊武珝的名字了。魏晓箐嫁给箫竹影八年,这八年当中,她无数次的听见箫竹影喊武珝的名字,所以每次听到箫竹影梦中喊这个名字,魏晓箐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魏晓箐刚和箫竹影结婚那阵子,为了避人耳目,都是睡在一个房间,但是不同床,所以魏晓箐才听得到箫竹影的梦话。 第35章 替身 现在结婚久了,两个人索性分房睡了,箫竹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被下人说三道四,她也不想再同魏晓箐一个房间睡觉。不过下人们到也没有清闲到天天八卦箫竹影的地步,只是感觉当家的不喜欢夫人,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在封建大唐这个男权制度的国度,不在一起睡的夫妻很多,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 箫竹影坐起身一直嘴里叨念着,似乎把魏晓箐当做空气一般。魏晓箐愤怒的摔门而去。 魏晓箐开门的瞬间,却看见止夕瑶站在门口。对,那已经不是止夕瑶了,准确的说那已经不是从前的止夕瑶了,反正魏晓箐不认识这个女人。 魏晓箐冷冷的看着她道:“站我房门口干嘛呢?大半夜的?你可就是住在那个院子里的女人?”魏晓箐指了指一旁的别院。止夕瑶这次回到箫竹影府上,一直住着别院,除了箫竹影和一个贴身丫鬟外,门口有人把守,谁都不能踏入别院一步。 其实,箫竹影这么安排,主要防的就是魏晓箐,因为上一次魏晓箐险些拿着剪刀杀了止夕瑶,这次难保不出现同样的事件,止夕瑶在这里可是不能有什么闪失的。另外,箫竹影也不想让魏晓箐与止夕瑶见面,因为魏晓箐知道的太多了非常不好。 不要以为魏晓箐是个普通人,她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叔父是魏徽,提起魏徽可能很多人都不够了解,可是魏徽的哥哥可是无人不知的宰相魏征! 为何箫竹影能够平步青云,与魏晓箐不无关系。魏征死后,他的族人都得到了提拔重用,魏晓箐的父母兄弟也都是在朝中为官,所以魏晓箐在箫竹影的仕途上帮助不小,这或许也是当初箫竹影愿意娶她的原因。也正是因为魏晓箐和朝中千丝万缕的关系,箫竹影才尤为不能让魏晓箐知道止夕瑶换脸的事情。 箫竹影坐在床上,借着烛火的光,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止夕瑶,箫竹影咬着唇,紧握双拳。她恨不得用尽办法去保护她的身份,可是她却随随便便的就这样出现! 止夕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魏晓箐几乎用哭声道:“之前是一个怀着孕的女人住到了府上,现在又跑出来一个,箫竹影,你是真心不打算和我过日子了。也罢,我就不当这个绊脚石了,择日你休书一封,我们俩缘分已尽。”说罢,魏晓箐抬腿就走。 见魏晓箐走了,箫竹影蹭的一下从床上的位置窜到门口,似乎从来也没有受过什么伤,动作迅速的像一直猛兽。 箫竹影毫无怜惜的一把将止夕瑶拉扯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而魏晓箐只走到大门口,又折返回来,因为她看见了箫竹影激动的把怀孕的女人扯进了屋子。从魏晓箐认识箫竹影的那天起,箫竹影只如此激动过两次,一次是她拿着剪刀要杀止夕瑶,一次就是此时了。魏晓箐的好奇心被点燃,更有她的不甘,所以她扭头走了回来。何况她能去哪里?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出了这个府,她无处可去。再说,她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位置让给别的女人? “大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间门口干嘛?”箫竹影捏着止夕瑶的下巴,几乎要把那尖细的下巴握碎。 止夕瑶抬着脸看着箫竹影。 箫竹影发现,近看止夕瑶,她的脸虽然苍白得没有血色,但似乎比武珝更加白皙透亮,她之所以止不住的想要把眼前的这张脸和武珝比,因为,这张脸不就是武珝么?! “说呀!”箫竹影加了力道。 一滴大颗的泪珠沿着止夕瑶的脸颊滚落。 窗子被轻轻的捅开个窟窿,露出魏晓箐的眼睛。 看见这一幕,魏晓箐还是比较欣慰的,看见别的女人在箫竹影面前流泪,魏晓箐的心里就盛满了说不出来的愉悦。 见到止夕瑶流泪,箫竹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看见的不是止夕瑶,分明是武珝在流泪。箫竹影用手捂住双眼,此时此刻,她真的快要分不清楚了。 箫竹影颓然的坐在床上,放低了声音道:“说吧,来干嘛?你不知道事件的重要性么?还是你觉得我们的命都太长了?亦或是你觉得欺君之罪也不过是一场想玩就玩的游戏?”箫竹影用一道阴晦的目光注视着止夕瑶。 止夕瑶还是不说话。 箫竹影的所有忍耐力消失殆尽,她一下子掀翻了茶桌,东西洒落一地,碎了一地。 站在窗户边上偷看的魏晓箐的心一紧,快要不知道怎么反应了,毕竟箫竹影很少动气。倒是止夕瑶,依然是一副凄楚的,无所谓的,你能耐我何的样子。 “你变哑巴了是不是?”箫竹影气的浑身发寒,一拳挥了过去,没有砸中止夕瑶的脸,却将旁边的红木床框砸了一个大坑…… 箫竹影已经要抓狂了,可是止夕瑶的嘴角只是动了动,眸色淡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箫竹影紧紧盯着止夕瑶看着,突然觉得她脸上的这个表情像极了一个人,对,没错,像武珝。不只是这张脸和武珝一模一样,而是脸上的神态,淡然而无畏,只是比武珝多了几分挑衅和不羁。 止夕瑶突然开口道:“因为我刚才听见你喊武珝……”说着,止夕瑶走向箫竹影,“我听得出来,你是做梦了在喊,喊的那么大声干什么呢?你不怕你内人听见么?再说,武珝可是铁了心要回宫的,回宫意味着什么?去服侍皇上,你算什么?”止夕瑶本就已经站在箫竹影的身边,随着止夕瑶步步紧逼,箫竹影步步后退,只见止夕瑶每说一句话,箫竹影的脸色就变了分毫,最后变得又红又紫,可是止夕瑶依旧道:“你喜欢武珝。我现在才知道你们早就认识的,难不成你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么?算起来我们开始喜欢她的时间都差不多嘛,十几年了,这种喜欢足以刻在心里了。”止夕瑶的眼底蓦地一深,眸色渐渐变暗,“可是你知不知道,她不会喜欢你的,她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你一点点机会都没有……哈哈哈……”止夕瑶放肆的笑着。 “你疯了!”箫竹影只能挤出这三个字,“就因为我在梦里喊了武珝这两个字,你就要神出鬼没的站在我门前?不管武珝是不是会喜欢我,都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会做我能够做的事情。” 止夕瑶突然换上冷绝的表情,道:“我告诉你,我站在你门口就是想跟你说,快死了喜欢武珝的心,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就必须喜欢我,明白么?” “变成她的样子,怀了皇上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既然是你愿意为她做的,现在又为什么要把这感情强加到武珝身上?难道她不能自己选择她爱谁?止夕瑶,我告诉你,爱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我爱武珝,我可以爱到献出生命,但是我不会要求她也爱我,爱不爱我是她自由,你懂吗?” 止夕瑶?站在箫竹影面前的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是止夕瑶?这分明是她没有见过的一张脸,魏晓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似乎听见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不过,魏晓箐还是在亲耳听到箫竹影诉说自己对武珝的爱之后,心中唯一的信念轰然倒塌。 魏晓箐很想就这样转身离开,可她还是忍着心上的痛,攥紧了双拳克制着自己,她要站在这里把话听完,总觉得,这还不是结束,可定还有更加爆炸性的东西。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痛的她连直视眼前这场景的勇气都没有。看着自己付出所有青春对待的爱人口口声声的说爱别人,魏晓箐的心就不停的滴血。八年,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更别说□□…… 箫竹影的话就像是淬了迷药的酒,不会一下致命,却会慢慢的凌迟着魏晓箐的心神,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别给我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想听,我现在就是想绑架武珝的爱,你说什么也没有用!如果你也像我一样付出了这么多的时候,你就不会说的这么轻松了!”止夕瑶给了箫竹影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冷笑着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她刚刚踏出脚步的那刻,她的脚踩上了之前箫竹影掀翻的茶水,之后她向后翻过去,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别忘了,她身后站着的可是大内第一护卫高手箫竹影,虽然身有重伤,但是仍然用一只手稳稳的将止夕瑶接入怀里。 下一刻—— 她们两个同时发现了,这个姿势好暧昧,暧昧到尴尬。 两个人的嘴唇就差一毫米,而胸则是紧紧的贴在一起。止夕瑶的脸顿时红了,她陪武珝入宫这十几年,却也是没有沾过这些肌肤之亲的。真真的算起来,从来没有和别人搂抱过,最多只是曾经和武珝牵手。此时,止夕瑶感觉这怀抱好温暖,她尴尬的用手拢了拢衣服,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箫竹影并没有因此而起身,依旧是这样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抱着止夕瑶。因为,箫竹影接住止夕瑶的时候,顺势蹲了下来,她伸出的手臂牵动了胸部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痛,她只能暂时保持这个姿势,等止夕瑶自己站起来,她才能起来。 第36章 “你……怎么还不……”站起来……这后面的“站起来”三个字,箫竹影却没有说出口,因为烛火的光昏黄的洒落下来,映在止夕瑶的脸上。 箫竹影没有抱过武珝,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有一天会抱着武珝,可是这一天却这么突兀而真实的在此刻出现了。 箫竹影抱着她,她觉得她抱着的不是止夕瑶,不是,而是武珝…… 难以控制的,箫竹影的手游离般地抚摸上了止夕瑶的面颊,口里喃喃的道,“武珝……” 止夕瑶咬着嘴唇,看着箫竹影英俊而又阴柔的脸,此时此刻,她心底里最柔软的部分突然痛了一下,看见箫竹影似乎中了邪般的模样,感觉这就是第二个自己,她们两个人无不都迷失在了对武珝无尽的爱恋之中,多么可悲而又可怜。 “我不是……”止夕瑶刚刚开口,可是武珝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箫竹影突然间用食指按住她的嘴唇,“别说,什么都别说,就一会儿……” 可是止夕瑶为什么要听箫竹影的,她执意要开口,“我不是武珝,你是在做梦吗?!” 止夕瑶虽然很轻,可是怀了孕的她也有一百多斤重,整个人压到了箫竹影的胳膊上,此时她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血已经开始往外渗出,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不想放手,因为她好喜欢此时此刻的感觉,这就是她追求多年的梦寐以求的感觉,能够在这昏黄的灯光下,然后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这样,让时间停止,虽然心底里有一个声音,这个女人并不是武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这种感觉……温馨而柔软。 “就当你是好了……”许久,箫竹影才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止夕瑶开始挣扎,她要挣脱箫竹影的怀抱,“放开我,我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不是……”武珝这两个字依然还是没有说出口,薄薄的温暖的嘴唇已经覆盖上了止夕瑶的,这个吻竟然是箫竹影的初吻。这个举动是止夕瑶说什么也没有能够想到的,可以说她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竟然被强吻了。一直以来,箫竹影在只需要的面前都是一副冷然的、嘲讽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突然吻自己,止夕瑶简直不敢相信。 箫竹影享受的闭上眼睛,嘴唇轻柔的探索着,将舌头伸进了止夕瑶的嘴里搅动着,听说这是箫竹影的初吻,但是却一点都没有青涩的感觉,或许是情到深处自然就会了。嗯箫竹影的此番举动也搅乱了止夕瑶的一颗心。止夕瑶吻过武珝,是蜻蜓点水般的,她也被李治吻过,李治的吻就像是豺狼虎豹般的夺取,吻只缘于纯粹的一个男人的生理冲动,可是此时此刻的吻好不同,竟然让她脸部发烧,心跳加速,可是箫竹影明明是个男人呀,止夕瑶应该很排斥才对,可是现在,箫竹影的唇里完全没有男人的那股味道,都是有一种干净清香的气息,止夕瑶用双手推脱着,却也在被迫的感受着。 久经沙场的箫竹影,可不是止夕瑶那蚊子般的力量能够推动的,哪怕她身受重伤,但是她的胳膊坚强有力,如果她不放手,止夕瑶是无可奈何的。 魏晓箐的双眼都已经发红,从这一刻起,她对箫竹影真的是死心了。一行泪从眼眶流下,无比的苦涩,自己爱了多年的人竟然深情的吻着别人。一直以来,魏晓箐都知道箫竹影不爱自己,但是无所谓啊,反正她也不爱别人,魏晓箐还能够勉强的撑起这个无爱也无性的婚姻。可是呢?原来箫竹影不是不爱,而仅仅是不爱自己而已,魏晓箐离得太远,而刚才箫竹影和止夕瑶说的几句话又是耳语,她并没有听清楚,所以也并不知道箫竹影是把止夕瑶当成了武珝才会吻她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箫竹影是吻了,而这个人,不是她魏晓箐—— 所以,一切就瞬间变得可笑起来,自己为这段感情所付出的那么多那么多也都成了最大的笑话。 止夕瑶觉得手上突然变得湿润,她以为是从哪里掉下来的水,之后是更多的液体掉在她的手上。 终于,箫竹影停下的了那个深长的吻,还处在震惊中的止夕瑶用眼角一扫,本来想高声的控诉箫竹影凭什么吻自己,可在看到手上蔓延开的血以后,就只剩下惊叫。 箫竹影胸口还在滴血—— 止夕瑶迅速的站起身子,箫竹影吃力的站起来,然后立即恢复了冷然决绝的表情,仿佛之前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 “你……流血了……你……”掩饰不住惊讶,止夕瑶伸手去摸箫竹影流血的胸口。 箫竹影快速的将止夕瑶的手挡开,冷声道:“不早了,回吧,我没事。”说着,转过身子背对着止夕瑶。 止夕瑶的喉咙一片的艰涩,她轻轻咬了咬唇,颤声道,“你刚才凭什么吻我?你有什么资格?” 箫竹影没有转过身子,只是道:“答案你不是知道么,还用问?还有,我已经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了。” 嘴唇还留着箫竹影温暖的体温,而刚刚的怀抱是那么结实而又真实,她现在竟然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不是止夕瑶想听的,哪怕箫竹影此时此刻道歉,也比说出那种话来强。 止夕瑶酸涩地道:“你不是好人。” 箫竹影停了片刻,因为背对着止夕瑶,所以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表情,只听她道:“对,我不是,你走吧。”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多一句话都是废话的箫竹影。刚才的温存全都灰飞烟灭。 越是这样的,越让人抓狂。止夕瑶并不喜欢箫竹影,可是就这样被吻了,却又随随便便的打发走,算什么? 不过,止夕瑶没有忘记箫竹影身上的伤,她道:“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叫大夫?” 箫竹影摇头,“死不了,不用管我,你快走吧。” 见箫竹影是这样的态度,再纠结下去也没有意义,止夕瑶愤然的扭头离去。 离开的时候,止夕瑶的脑子很乱,所以她出门直接回去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看见藏在一边窥视的魏晓箐。 “嗯……”箫竹影闷哼一声,堆坐在床边,她捂着胸口,咬牙解开了衣服,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魏晓箐见状,如果平时,早就冲进屋子里关心起箫竹影起来,但是今天,她没有,她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箫竹影痛苦的表情,之后微微一笑。 止夕瑶失眠了—— 也许是自己睡的太多了,所以会失眠吧,止夕瑶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那一个吻而失眠。 可是,不管她怎么拒绝承认,那个吻还是彻底的吻进了她的心底里。 止夕瑶坐在桌边,一旁的烛火闪烁。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突然想起刚刚的那片唇,她的唇很薄,不是都说唇薄的人薄情? 止夕瑶连忙摇摇头,薄情与否和她有什么关系?止夕瑶咬着唇,皱着眉,“凭什么吻我,凭什么?就凭我借宿在你府中,你就可以欺负我么?等我见了武珝,看不告你。” 可是,止夕瑶又忍不住的回忆起箫竹影身上的好闻的味道,还有那种被包裹的温暖。也许是因为怀孕,更渴望这种拥抱吧…… 直到从微微恍惚中回过神,止夕瑶开始觉得对不起武珝,被男人吻了,就是对武珝的一种不忠。 她也被李治吻过,甚至还上过床,否则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来的?但是那不一样,她服侍李治都是为了武珝,所以这是伟大的付出。可是现在莫名其妙的被箫竹影吻,止夕瑶有一种负罪感。 止夕瑶决定要躺床上睡觉了。 可是很久过去了,迷迷糊糊的似乎睡着了,箫竹影那双要吸人魂魄的炯炯黑眸突然闯进了她的梦里—— 两个人四目相对,止夕瑶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双脚却是像长了钉子般动不得分毫。箫竹影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就要亲吻住止夕瑶的唇。 止夕瑶伸出双手捧着箫竹影的脸,道:“你知道么,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世界上顶帅的男人,可是,我不能喜欢你,我是喜欢武珝的……” 箫竹影不听止夕瑶说话,不由分说的,薄薄的唇覆上了止夕瑶软的唇瓣,继而碾压,啃咬…… 止夕瑶无措的伸出舌头来与她火热的舌勾缠…… 再之后…… 箫竹影大力的撕开止夕瑶身上的衣服…… 最后。 止夕瑶拱起身子,达到高,潮。 止夕瑶大汗淋漓的惊醒,天还没有亮,她的脸潮红,又羞又耻。 “还好还好,只是个梦……”止夕瑶喃喃的道。 夜里。 就在止夕瑶坐着春梦的时候,箫竹影却是高烧不退,她伸手把所有能盖的被子都盖在身上,可是还是觉得冷。胸部的血已经凝结成了血块,不过好在是不再流血了。 直到天亮,箫竹影的服侍丫头进来,通常这个时间,箫竹影都是坐在桌边看着书的,可是今天却反常的还在睡着,她轻唤箫竹影,箫竹影没有应答,摸了她的头之后,丫环紧张的跑了出去。 很快,霍嫣然来了,小莫跟在她身后。 霍嫣然不解,问服侍箫竹影的人:“她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么?为何伤口处出了这么多血,而且有化脓发炎的情况?” 丫头们面面相觑,然后摇头。 霍嫣然四处看了看道:“魏晓箐呢?她不是不离左右?” 丫头们还是摇头。 霍嫣然命大夫开了几种有消炎功效的草药后,煮了给箫竹影喝。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就没命了,但是箫竹影的身体素质优于常人,吃了两副药以后,精神恢复不少。但这也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在这期间,霍嫣然一直在萧府没有离开过。 清晨,箫竹影坐在桌边喝茶。 霍嫣然进屋道:“你才又刚刚好,怎么不好好躺着?” “已经无碍。”箫竹影看了霍嫣然一眼,想开口感谢她,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箫竹影问道:”皇后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 霍嫣然摇头,”没有,她可能还没有想通吧。不过,我想最近就会有消息的,倒是你,快点养好身子。” 箫竹影点点头。 第37章 武珝回宫 寺里的木鱼声让王皇后听了心烦。 从她踏进感业寺开始,耳边就萦绕着这声音。王皇后可是信佛的,自己没事也会去敲打念经,可不知道为何此时这么烦! “武珝叩见皇后,皇后千岁。” 王皇后端坐在椅子上,看都不愿意看武珝一眼。今天的王皇后和那日霍嫣然看见的迥然不同,绫罗绸缎、金碧辉煌,虽然穿金戴银,可是她的身上却怎么也不显贵气,可能是太瘦了的原因。在这崇尚以胖为美的朝代,王皇后简直就是丑的。 不过,霍嫣然却觉得她挺清冷的。 霍嫣然站在一边,她也是王皇后所讨厌的人之一,因为王皇后妥协于她们了,所以自然是喜欢不上来她们。 “怀了身孕?皇上的?” 李公公撇了王皇后一眼,不悦却没有说话。 武珝点点头,一身素色的尼姑衣服却比王皇后气场还足。 小莫站在霍嫣然旁边,今天是大事件,所以来的人也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把感业寺包围,住持也只能站在门口,因为屋子里真的是没有地方落脚了。 小莫看着眼前的情景,必须不时的提醒自己:这真的不是在拍电视剧。 “几个月了?”王皇后道。 “八个月了。”突然间,武珝抬起头,眸色里有着不一样的光,看见她脸的霍嫣然和小莫都是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就算所有人都分不清楚,可是霍嫣然和小莫可是不会看错,毕竟这个作品出自两个人之手——跪着的,是止夕瑶。 霍嫣然马上转头,果然,在玄关处看见了箫竹影的侧脸。 王皇后突然站起身子,道:“感业寺是给后宫妃嫔们修行的地方,可是偏偏有些人不知道好好的在这里为大唐祈福,千方百计的想离开这里,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不想在这里吃苦,想回宫中享受富贵吧?” 武珝摇摇头,“臣妾深知自己的使命,愿意一生在这里,可是无奈肚中的孩子是龙种,所以才……” 王皇后冷哼,“谁知道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呢?不是编造出来的回宫理由吧,万一没有的话,你的头可是保不住了。”王皇后走到武珝身边,蹲下身子表情怪异。 止夕瑶略显柔弱的道,“臣妾怎敢骗皇后。” 王皇后抑扬顿挫的道,“好呀,脱了衣服瞧瞧吧。”云淡风轻的说完,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喝茶。 止夕瑶没有一瞬间的犹豫,想都没想的直接站起来准备开始脱衣服。 王皇后却道,“跪着脱吧。” 止夕瑶只能依言跪下,脱光了上衣,只着底裤跪在那里。 满屋子的人,还有一个不算男人的李公公。止夕瑶却没有觉得有什么窘迫的,她是谁?她是武珝,不是止夕瑶,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脸都已经换了,还在乎什么呢? 明知道不是武珝,可是霍嫣然的眼睛还是没有往止夕瑶的身上放。因为看见□□的止夕瑶,霍嫣然会觉得脸红。 王皇后只看了止夕瑶肚子一眼,然后愤恨的又喝了一口茶,心想,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这么轻易的怀孕,像她武珝和皇上应该同房也不过几次,最多也就十几次,却能怀上龙种,可是她呢,刚成为皇后的时候,皇上可没有少宠幸她,可她却依然怀不上孩子,现在竟然沦落到被李公公和霍嫣然所逼迫,亲自来接武珝回宫,真是深受其辱。 见王皇后迟迟没有让武珝穿起衣服,霍嫣然在一旁道,“这天还不算暖和就这样跪在那里,身上也不穿衣服,着凉了可好?武珝甚是贫贱,可是她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呢,如果有什么闪失,咱们都不好交代不是?” 王皇后冷冷看了霍嫣然一眼,刚想说什么,李公公便道,“这看也看过了,证明也证明过了,还不赶快穿上衣服等什么呢!” 竟然不是王皇后发令,而是李公公,可是王皇后在一边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再在感业寺里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王皇后道,“既然去怀上龙种,那我们就起身回皇宫吧!” 霍嫣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启程回宫之前,霍嫣然在后亭找到了箫竹影,时日已多,箫竹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况且霍嫣然亲自主刀,不好的快点对得起霍嫣然心脏外科专家的称号么? 这是箫竹影受伤后第二次看见霍嫣然,依然觉得很不自在,原因是自己是女人的这个秘密被霍嫣然发现了。 箫竹影用手扶了一下鼻子,很显然有些囧。 霍嫣然先开口道:“你真是神机妙算,知道把止夕瑶带到这里,防止了王皇后的验身,如果不是你这样做的话那,一切可都前功尽弃了。” 箫竹影道,“根本就不是我想到的,而是武珝想到了,她托人让我连夜将止夕瑶带来就是防的王皇后的这一出。”箫竹影虽然没有说,但是她和霍嫣然两个人都无不从心底里赞许武珝的心思缜密。 霍嫣然小声道,“现在武珝在哪里?” 箫竹影道,“我已经命人连夜将她送入宫中,她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个你请放心,或许等你到达宫中以后就可以看见她,但是现在武珝和止夕瑶真假难辨,回到宫中也是险恶丛生,我想不如先把她安排到我的府院,等到止夕瑶生过孩子以后再说。” 霍嫣然想都没想的道,“这个恐怕不行,武珝本人也不会想着离开宫中,回到宫中是她必需选择的,并不能因为那里有危险而逃脱,后宫何时没有危险?危险一直存在。如果现在逃脱了,那么以后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箫竹影大声道,“我是怕她有危险,你懂不懂。你别以为你总是能够站在武珝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你以为你处心积虑的帮助武珝回宫是在帮她么?” 霍嫣然却没有箫竹影那般激动,只道,“有些人的命是已经注定的了,就算我们不这样做,她也终归是要回去的,我只是做了我能够做的事情,当我在这个时空的这段时间……”霍嫣然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 武珝就这样堂堂的进入了皇宫,而且是名正言顺的由皇后接回来的,又有霍嫣然和李公公撑腰,情景似乎要比去感业寺前更让人觉得欣慰。 止夕瑶掀开轿帘,起身准备下轿,立即有人来搀扶,止夕瑶看了侍女一眼,缓缓地下了轿子。虽然她现在没名没分,但是毕竟怀了龙种,所以总会被照顾的多一些。 皇后的轿子接踵而至,停下来,皇后却没有下轿子,道:“武珝,你现在并无府院,就先住在那里吧。”皇后纤纤细指一指,指着不远处的住所。傲然道:“你就先住在那里等着生产吧。”说完,轿子起,进了皇后寝居。 霍嫣然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还好皇后没有让止夕瑶跟着她住在皇后处,历史记载的是武珝回宫和皇后住在一起的。 止夕瑶走进临时安排的居所,片刻,武珝悄然而至。身后跟着霍嫣然。 止夕瑶背对着她们两个人,端坐在梳妆台前,虽然此处居所略微破旧些,但是也是有梳妆打扮的地方,毕竟是女眷的住处。 “叫我一个人给她说会话。”武珝淡淡一笑,对霍嫣然道。 霍嫣然点点头,转身离开。 武珝走到镜子前面。 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止夕瑶抬起眼睛看着镜子,武珝也在看着。 片刻,止夕瑶道,“我变成了你了,而且肚子里还有男人的孩子,你……还会爱我么?” 武珝蹲下身子来,抚摸了止夕瑶的肚子,“有孕在身,别想那么多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竟然不像是要生产的人。我已经给箫竹影说好了,先让你去她的府上,等生了再说。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在这后宫,危险。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无法藏你。” 止夕瑶突然抓住武珝的手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想把我赶走?我是不是没有什么用了?” 武珝道,“别胡说,我是怕你在这宫中不安全,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一直是像爱妹妹一样的爱你的。” 止夕瑶突然站起身子,拂袖道:“别说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个霍嫣然!对不对。”止夕瑶的眼中露出凶光。 武珝看着止夕瑶,没有说话。 片刻,武珝道:“箫竹影会在夜里子时宫门外等你,霍嫣然会打点好守门的人。”说完,武珝就出了居所。 入夜。 秋风萧瑟,有些寒意。 子时,一顶灰色的轿子低调而神秘的悄悄停在了皇宫后门,之后,轿帘掀起,止夕瑶缓缓地走出来。 也许是因为夜里,月光的浅色光辉照在止夕瑶的脸上,那张和武珝简直一样的脸,会让等在宫门口的箫竹影失神。箫竹影下马,赶忙走过去搀扶住已经八个月身孕的止夕瑶,却又在拉住止夕瑶手的那一个清醒过来,她并不是武珝。只有武珝才值得她去怜惜,止夕瑶算什么东西?于是,箫竹影又松开了手,任止夕瑶自己走去箫竹影准备的轿子。 第38章 偶遇 入夜。 烛火跳动。 武珝坐在桌边看着这烛火,霍嫣然亦是坐在桌边。 霍嫣然静静的想,此时如此静谧,在现代社会,生活节奏那么快,除了学习医学,看书的时候,再也没有如此平心静气的做些别的什么事情。 平日里不是看手机就是看电视,还有电脑,出去有ktv,反正永远也玩不完的各种。 现在,虽然没有那些好玩的东西打发时间,却竟然不觉得无聊。借着烛火,武珝端坐着拿着一本书细心的读着。霍嫣然看着武珝安坐的样子,心想,即便没有读进去什么,但这样静心也是难得的,果然有一代女皇的风范呀。霍嫣然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一个又一个武则天女皇的形象……潘迎紫、刘晓庆、范冰冰……霍嫣然拄着头微微一笑,哪个形象才最接近眼前的这个呢? 武珝看着兀自偷笑的霍嫣然,眼眸深处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你看着我笑什么呢?” 霍嫣然猛然回神,尴尬的面色倏然红了起来,“没……”连辩解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是不是有些无聊?”武珝拨动了一下烛火。 “没有啊,说真的,陪在你身边还真的不觉得无聊。” 深秋已到,外面的风吹动窗子,霍嫣然起身将窗子关闭,又走回来坐下道:“能陪在你身边还不知足呀?这可是止夕瑶梦寐以求的。” 武珝点点头,“对止夕瑶,我只有愧疚。原本在感业寺的时候,我是准备让止夕瑶在宫内生产的,可是你有没有看见止夕瑶的眼睛,是一种猩红的怨气,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 “所以你先让止夕瑶去箫竹影那里,对不对。” 武珝叹气一声道:“去箫竹影那里,也不一定是一个好的选择,等我有固定居所的时候,会把她接到身边照顾,虽然我不爱她,可是她为我做的事情太多了。爱……没有错。” 霍嫣然点点头,对武珝说的话,觉得全都是对的。一张虚虚实实的脸上漫起了红晕,她道,“先皇,你不爱,当今圣上,你也不爱,止夕瑶不爱,难道……你爱的是?”霍嫣然欲言又止。 武珝微微一笑,“说呗,我爱谁?我看你知道不知道。”武珝将书放在桌子上。这间屋子是够破的,屋内简单的几件物品不单掉漆言中,还竟是一股霉味。 霍嫣然蹙蹙眉头,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你和箫竹影之间总是很奇怪,而且她对你的感情也复杂的很,你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武珝笑着摇头。 霍嫣然凑在武珝的身边道,“就算不那么喜欢,总是有些喜欢? 武珝敛下眼眸,暗暗思索了片刻,平静似水地回道:“我不喜欢她,至于我喜欢的是谁,这是个秘密。” 朦胧的月光穿过窗子,有些清冷的意味。毕竟已经是晚秋,夜是凉凉的,破旧的窗子无法全部合拢,每每有风进来,窗子就会乱抖一气。 突然,一阵风将烛火吹灭,房间顿时变得黑漆漆的。 又过了几秒钟,因为有月光,两个人的眼睛逐渐的适应了这黑暗,彼此找到了方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在这浅白的月光下很亮。 武珝连忙转过头去。 两个人的感情在莫名的起着变化—— 武珝道:“我现在可是怀有八个月的身孕,明天就需要以这个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可是……”武珝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肚子,突然灵机一动,“对了,我可以放入那个?”她指了指床上的枕头。 霍嫣然点头,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研究着怎么把枕头放里面更像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 鼓捣半天,霍嫣然道:“你得把这枕头放最里面,这样才不至于被发现,否则现在这样鼓鼓的,也不平整,怎么看也不像。” 武珝依言退下一层衣服。 “不行不行……” 武珝再退下。 大唐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不过此时武珝只剩下一层衣物了。 霍嫣然皱眉摇头,丝毫没有考虑过多就解开了武珝唯一的一件衣服,她真的只是考虑到怎么修饰才更像一个孕妇才这样做的,可是当她将武珝衣服褪去的时候却有些后悔了——只见两团硕白闪着光晕的乳暴露无疑,霍嫣然竟然呀的一声,手里的枕头应声掉在地上。 武珝尴尬的拢了拢衣服,“我今天没有穿肚兜,忘记了……” 看着武珝面带桃花羞涩模样,霍嫣然突然心中荡漾,好想做点什么……不过,她瞬间清醒过来,她是有爱人的,她的爱人不是叫上官秋风吗?绝对不可以对别人再有其他想法了,特别是眼前的这个未来大唐的主宰。 霍嫣然感觉脸好热,借口喝水便离开了。 第二天,武珝早早的吃过了饭就出来顶着假肚子在她住的附近花园里溜溜,武珝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后宫并不是想挑战什么权威,而是刚刚有了这个肚子上的异物,必须要出来适应适应,才能够在人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虽说武珝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非同寻常,可是这个假肚子着实让人觉得很难受,武珝一边看着这秋日里的残花落叶,一边心里想着,自己顶个假肚子都这般难受,可止夕瑶肚子里真真怀了龙子,不知道要难受到哪般呢,想着武珝就越发的怜惜起止夕瑶来。 武珝回宫,霍嫣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之前来回的奔波,现在也可以告一段落,暂时的歇歇了,从穿越以来,她就马不停蹄的忙着,仿佛是自己才是这穿越里的主角,自己给自己强压的东西太多了,他现在真的需要歇歇,有的时候霍嫣然会想,不管有没有自己,武珝都会成为一代女皇,这个历史不会因为她的穿越而改变,那么她现在忙里忙外的忙活什么呢?还不如坐在一边静看着武珝的登基成王。可是真正的遇到了事情的时候,霍嫣然还是坐不住的,她就是不能等,她不能眼看着武珝无助的时刻而无动于衷。 霍嫣然此刻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晒太阳,她曾经救下来的猫,就趴在他的身边,霍嫣然翻个身,然后伸出手逗弄着小猫的猫爪子,阳光温暖而高远,让这个秋日的早晨分外的惬意。 武珝百无聊赖的在花园里走着,淡然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却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事情,待她发现的时候,一切似乎已经晚了。 当武珝眼角的余光注视到旁边的一行人的时候,那一行人似乎早已经伫立到那儿瞧了她半天了。时隔数月,那远远站在那儿的不就是当今的皇上李治么?他旁边站的是一脸高冷的王皇后。 说的也巧,王皇后刚刚就在给李治说她如何把武珝接回宫的事情的时候就看见了武珝。 李治听着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王皇后却不厌其凡的说着,因为她和皇上之间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来了。 王皇后说,“臣妾知道皇上不愿自己的龙子流落在外,却又由于武才人和先帝之间的尴尬身份而不方便把她接回宫,臣妾想皇上之所想,亲自从感业寺将她接回来,安置到臣妾住处旁边,也好对这对母子有所照应……” 然而李治则是全程无话。 李治的脸色非常的阴冷,谁都看不清他这阴冷表情下面藏的是什么。 可就在这时,李治和王皇后一行却偏偏看见了正在前方游园的孤身一人穿着雪白纱裙表情淡然仪态翩翩的武珝。 李治似乎只是在看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她来了,武珝的辨识度在这皇宫里,真的是很高,其实她穿的和普通宫女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头发梳的也没有什么新意,可是却偏偏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过往的一切似乎像过电影一样,立即得在李治的脑海中闪现。他记起了父皇病情危重的时候,她总会和武珝悄悄的在一起幽会,而武珝又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这让处处都能得到女孩子欢心的李治觉得很新鲜,喜欢那种感觉,说白了,就是喜欢有些被虐的刺激。不知道这数月之后,那高傲如雪的武珝还是那番样子吗? 武珝装作没有看见李治和王皇后一行人,转过身背对着她们,佯装是在看落花,落花真的很美,片片的粉嫩的叶子掉落下来,这是宫廷里特有的繁花,这种花和其他的花有很大的不同,它的花瓣儿并不是枯萎的时候才落下,而是正值青春繁茂的时候就会落下,而且是成片成片的落下,会形成一片片的花瓣雨,粉红粉红的,非常好看。 武珝佯装看着这落花,其实眼中根本就没有看,她搅动着手指,内心很紧张。 她原本走出来确实是想探测人家看到她的假肚子的反应,实验一下她的假肚子是否逼真。但是,武珝绝对没有想在李治面前去探测。除非她疯了,否则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因为如果一旦被李治识破了,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武珝早就知道,李治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善良和愚蠢,其实李治的内心既阴暗又强大,这一点是在先皇病危时,武珝开始和李治频繁幽会的时候发现的。 第39章 你用我来掩盖你是女人的事实 武珝咬了咬唇,她很希望李治只是从她身边一走而过。 对于她这个女人,李治已经忘了,不是么? 可是当她回头想一探究竟的时候,只见,李治就站在她的身后。 是的,不知何时,李治已经悄然的走到武珝身后,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这瞬间放大的男性的脸让武珝心里一惊。 “皇,皇上……” 武珝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李治看来似乎是见到自己的激动神情。这样的神情是理所当然的,一个被遗忘了的女人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男人,再次见到了这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男人的时候,颤抖是正常的反应。 武珝作势要跪,李治微微一笑,上前搀住她的胳膊,柔声道,“媚娘莫要行此大礼,你我之间怎还在乎这个啊。”说着李治已经把手轻抚上了武珝的脸。 这一幕简直刺瞎了王皇后的眼睛,她高扬着头,冷冷的看着,武珝和皇上的久别重逢,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皇上有很多很多个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是真的鲜少看见李治对于一个女人是如此的表情,贪婪,爱惜,甚至还有尊敬。 “媚娘受苦了,朕的难处,你应该会懂。”李治淡然道。 此时,武珝已经恢复了平静,既来之则安之,即使是假肚子让她紧张,她也不会表露在自己的脸上。越是假的也要把它演成真的,才行。 武珝挺着肚子,脸上有一种慈母样的光辉。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就着李治的话而说,只道,“媚娘怀了孩子以后,在感业寺的每个日日夜夜都心心念着皇上,但是媚娘并不觉得清苦,因为在感业寺可以整日的为皇上祈福,没想到皇上竟然还能够忆起媚娘,特让王皇后来接媚娘回宫生产,媚娘已经感激涕零了,再不敢有更多奢望,媚娘只是想让这龙子回归,至于媚娘的去处,听候皇上发落,媚娘深知自己身贱命卑,本没有什么理由再进这后宫服侍皇上的,但是如今真的能够再见皇上,媚娘只觉得……”话没说出口,武珝已经泪流满面,她为自己今天的表演打100分,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流两滴眼泪,来博取皇上的同情,但她流泪的时候,只是想的自己在感业寺里受的一切辛苦,否则,如果真的想着李治的话,那么它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的。 李治动容的道,“媚娘莫哭,一切都是朕的错,朕早就该把你接回来的,让你受了那么些的苦,放心吧,这次回宫,朕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再离开了,其实在朕的心里,一直都有你的影子。”说着李治看了看武珝的肚子,然后手轻轻的摸了上去。这个动作哦,足足把武珝吓得不轻,因为李治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他定是摸了不少孕肚,如果摸上去软软绵绵的和其她女人的肚子不一样,那就坏了。不过李治摸了半天,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武珝想起来了,今天早上霍嫣然给她绑肚子的时候,用的可是几层的棉布料,绑得紧紧实实,霍嫣然一边绑一边还说着,“怀孕女人的肚子可硬,多绑几层结实一点儿才能蒙混过关呢。” 两个人聊了很久,李治临走的时候对武珝说,“媚娘,你好生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李治扶着武珝的肩道:“吃胖些,看看现在瘦的,快和王皇后一个样子了。” 泪水已经淹没了魏晓箐的脸庞,半个月过去了,她根本无法从箫竹影当夜的行为中清醒过来,她蹲坐在地上,秋日的花海一片惨败的景象,满目疮痍的花更映衬了魏晓箐的心境,她的心也在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随风凋落的花瓣一般。因为,心里这么多年的支撑轰然倒塌,信念没了,就像没有了灵魂。她也真的是彻底的清醒了,她骗自己骗了这么久,被箫竹影当成工具当了这么久。她自己其实清楚箫竹影娶她来干嘛,但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这残酷的现实。 不过现在,她清醒了,真的。 一直以来,她之所以不愿意相信这场骗局,是因为她真的爱箫竹影,真的太爱了,哪怕不能得到箫竹影的心,但是偶尔可以看见她清冷的容貌,看见她吃饭睡觉都是好的。 痛定思痛,魏晓箐知道,自己有些话必须要说。 “最近训练的那批武士怎么样了?他们当中的很多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只是来的时候出身各不相同,好好灌输使命感才是最最重要。”箫竹影一脸的冷然,对着手下的人交代着。虽然自己的伤好了大半,但是却不能长期活动,需要加强休息。原本她的伤应该很快可好的,但就是因为那天晚上和止夕瑶的意外状况使得伤情复发,所以才迁延这么许久。 丫鬟递上一杯清茶,箫竹影接过,鼻尖微微一嗅,冷然道:“这茶水取的什么水,闻起来味道都不一样,你是新来的吗?难道不知道我喜欢喝清晨露水泡的新茶。”箫竹影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目光却一刻都没有放到丫鬟的脸上,之后将茶水一饮而尽,吩咐道,“下去吧。”意思很明了,也就是说这一次不计较了,下一次必须要改正才行。 门口的人越走越近,已经走到了箫竹影的视力范围,但是箫竹影却佯装没有看见,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听着自己的手下向她汇报最近的练兵情况。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魏晓箐,魏晓箐带着冷然的笑,这种笑带着一种近乎死亡的气息。 不需要等待什么,魏晓箐开口,“箫竹影,我问你,你是不是根本都没有爱过我。” 此言一出,箫竹影慢慢地抬起头来,阴翳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魏小青那张脸。很多时候箫竹影都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甚至让人觉得害怕。 “你觉得这个时间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一旁,箫竹影的手下尴尬的噤声,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起身离开。 魏晓箐却没有想要住嘴,冷冷的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谈一谈了,所以无所谓在什么场合,反正你一直以来对我的蔑视和无视那么多,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还给你?为什么不能把这种尴尬也还给你一些?让你尝试尝试不被人重视的感觉。平时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首先都要考虑到你,可是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魏晓箐调整了一个姿势,道,“怎么?你手下在此我就不能说这句话了吗?反正我要的只是一纸休书,早晚都会被别人知道进而耻笑,那么现在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知道有什么关系?” “哐当”一声,箫竹影扔掉青瓷茶盏:“胡说什么?谁说要休了你了,赶紧给我滚下去。” “我是不会滚下去了,成亲这么多年,你说过我多少次滚下去这样的话,我现在不准备再听你的。再说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我告诉你箫竹影,我可是知道你很多很多秘密,你让我在现在说出来吗。”魏晓箐清清冷冷的道。 箫竹影失笑,声音有所缓和,她也看出来今天的魏晓箐已经不是以前的魏晓箐了,莫非她的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从前的魏晓箐何时对她这样说话?只不过箫竹影想不明白,什么事情让魏晓箐如此失态。 “魏晓箐,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务事。你这样做让大家都看笑话,我们两个也很难看。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休了你呢?”很难得的,箫竹影说了妻子两个字。 这是箫竹影的缓兵之计,如果这还看不出来的话,那她魏晓箐也只能有一个蠢字来形容了。 她现在已经逼迫自己死心了,所以不管箫竹影再说出什么,魏晓箐也不准备在回心转意。也就是说今天魏晓箐来就是来找箫竹影摊牌的。 魏晓箐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现在也可以这么说,不是你休我,而是我休你。休书嘛,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写的,可是如果不是男人呢,写的那是不是也不叫休书了?” 箫竹影的眉毛已经纠结成了一团,她给了手下一个手势,手下识相的立即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魏晓箐,箫竹影站起身来,走到魏晓青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桌旁的魏晓箐,然后用手一下子握住了魏晓箐的下颚,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阴冷的道:“怎么,现在觉得委屈了?我还以为你能够忍着一辈子。爱我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以为可以为我死的样子,现在开始恨我了,就想把我逼到死路,想说什么都开始说了是吗?比如我是女人这样要命的话题,你也敢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我告诉你,魏晓箐,我可以让你生,我可以让你死,我弄死你,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我还不愿意这样去做。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爱你,现在不爱,以后还不会爱,这个,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难道骗过你吗?你跟我成亲的时候,我对你没有一切隐瞒,所以现在我也不会觉得这么多年如此对你有愧于你,是你要死要活的非得要做我老婆,和我结婚等于守活寡。可是我逼你这样做了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现在你在怪我?”每说一句话,箫竹影就会加重自己的手劲儿,等她把这一连串的话说完之后,只见魏小倾的下颚已经被捏出了一道紫青来。一道泪从箫竹影的眼角轻轻的滑落,她知道箫竹影绝情,却没有想到箫竹影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绝情百倍。 魏晓箐笑了,说,“我本来不愿意这样对你的,是你逼我的。你用我来掩盖你是女人的事实,我觉得我对你怎么也算是有恩,就算不是爱情,即使是亲情的话,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我。” 第40章 比武 箫竹影冷声道,“真对不起,你想错了,魏晓箐,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找到别的女人来帮我掩饰。” 魏晓箐狂妄的大笑,“没错,想上你的床的女人太多了,因为你长得那么帅,让女人趋之若鹜,前两天你昏迷的时候来的那个女人,我知道他喜欢你,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我都不会去记住甚至产生恨你的这种情绪,可是你不应该去喜欢那个换了脸的止夕瑶啊。” 箫竹影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知道的太多了,是会死的。”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魏晓箐瞪着眼睛看着箫竹影,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就在这时,屋外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大步的走了进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晓箐的大哥魏徽园,虽然他的身形高大,但是走路却和箫竹影迥然不同,流露出一种痞子相,他和魏晓箐一样,是名人后代,因为有魏征的光环,所以魏徽园和他的兄弟们现在都在朝廷里为官。 魏徽园的官职不在箫竹影之下,但他的能力远在箫竹影之下。原因就是箫竹影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非常艰辛,但是魏徽园因为是名门之后,所以在朝中升迁很快,他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如果他真的肯埋头做出一番成绩的话,那么她的官职远远不止是这样。 见魏徽园进来,箫竹影便明白了一切。他一把拽住了魏晓箐的头发,贴在她耳边狠狠的问,“你到底都说出去了些什么!我告诉你,真的想要鱼死网破吗?你死了不要紧,别忘了还有家人!”箫竹影说话的声音很低,魏徽园并没有听见,只看见她拽着自己妹妹的头发,魏晓箐的头被迫向后仰着。 魏徽园当然不是来看热闹的,说白了,他就是他妹妹找来的靠山。虽然这么多年来,箫竹影不管会发多大的脾气都没有对魏晓箐动过手,但是不代表今天这种情况下不会。魏晓箐对箫竹影还是有些许敬畏之心的,而且她深知今天所说的话会触及到箫竹影的底线。 魏徽园上前一步,把手放到了箫竹影的手上,厉声道,“放开我妹妹,你胆子也太大了,在我面前竟然敢对我妹妹无礼。” 箫竹影给了魏徽园一个你算什么东西的眼神,不过还是把手放开,因为他并不习惯打女人,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魏晓箐,眯着眼睛问道,“为什么你突然间变得这样,变得如此恨我,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要把我打入地狱,就算不能够再做夫妻,可总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吧!”虽然这样问着,但是箫竹影已经猜出了大概,既然魏晓箐知道了止夕瑶换脸的事情,那么很显然那天晚上她抱着止夕瑶的场景,是被魏晓箐看见了。 “为什么。”魏晓箐笑着着站起身,然后高扬着头,头发已经乱成一团,看起来很狼狈。“你那么聪明,还用问吗。”说完魏晓箐扭头就走,魏徽园跟在身后。 “朕幼登大位,日夕孜孜,犹恐拥滞众务,遂在座各位朝臣……” 远远的就能听见,恢宏而气派的朝堂上传来李治铿锵有力的声音,霍嫣然远远的听着,李治似乎有着贤帝的样子,而且李治处理的国家大事也于情于理,看来历史上记载李治颇为昏庸,根本不属实。 前几日,李治和武珝见面的情况,霍嫣然早已经有所耳闻,虽然不是武珝亲口对霍嫣然说,但是霍嫣然也倍感欣慰,虽然内心中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莫名的苦涩,但是李治终于想起了武珝,这就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霍嫣然刚想离开,就听见朝中话风不对…… 霍嫣然看不见,只听有人道,“皇上前几日被刺客所惊,此事并不能这么容易就不了了之,皇上一定要彻查清楚以保以后不会再出现此类事情,只要皇上圣体安稳,我臣子们才有希望之所在。” 大理寺的官员立即道,“这定会彻查清楚,从刺杀皇上那天开始就全城的搜捕,只可惜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但是我大理寺是不会懈怠的。” 李治听着,却没有说话。 霍嫣然听着这话风觉得不妙,果然下一句,就有了玄机。 “不知皇上可觉得这刺杀行为甚是诡异,皇宫内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唯有箫竹影形单影只地追了出去,而且身受重伤,她现在是御前第一侍卫,正三品……”这里似乎忘了交代了,因为上一次箫竹影单独追刺客被刺伤有功,如今追加一品成为正三品。作为侍卫来说,正三品已经是顶了天儿了,如果再往上加官爵的话,那只能是升为将军。 苏定方看了一眼一旁的魏徽园,继续道,“吾皇对箫竹影如此委以重任,有些事情不得不查清……”贞观初年,苏定方随李靖北伐□□厥,在夜袭阴山一役中,作为前锋率先攻破颉利可汗牙帐。李治即位,苏定方以其非凡战绩和正直为人深受他的赏识与信任。所以此时要是换了别人也就罢了,竟然是苏定方开口质疑箫竹影,这不禁让心眼儿向来很小的李治,又多了一丝疑虑。因为对于现在的李治来说,任何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安危重要。 自那次之后,后宫增加了数名首领护卫,其职能和箫竹影并齐,说是多增加人手保护皇上,实则是抗衡着箫竹影的权利。因为皇上对箫竹影也存在戒心,但是现在能胜任第一护卫的人还是唯有箫竹影,所以在皇上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箫竹影和刺客相通的话,他是不会轻易剥夺箫竹影宫内第一侍卫的头衔的。 三天后,一年一度的皇宫内武士比武大赛如期举行,举办这个大赛有两层含义。 第一是皇宫内整日单调,总要举行个比赛什么的来调剂下生活,第二是皇上向来通过这个比赛来选拔武士,想当年箫竹影就是通过这个比赛,才被先皇选中成为贴身侍卫的。 箫竹影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纱布却还没有拆,比武开始,她就站在李治的身边。话说,箫竹影休息的时日也不算短,这是她重归宫内当差的第三天。 武士比武大赛也算是宫内的大型活动,因为但凡有皇上参加的事情,都不会是小事情,李治在这端坐着,皇亲贵族们都在台阶下面罗列着,武珝就站在宫嫔群里那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虽然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但是却没能有一个座位,因为她实在是地位低微,而且位置也非常尴尬,他是先皇的才人,却又怀着当今皇上的孩子,少不了在背后被这些七嘴八舌的嫔妃宫女们指指点点,但毕竟是怀了龙种,说不定之后是要一步登天的,所以其她多嘴的女人们只敢背后嚼嚼舌根罢了,断不敢再当面说些什么。 武珝站到那里很吃力,八个多月的女人,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能不吃力吗。但是不会有人去心疼他,萧淑妃不时的把目光投向武珝,然后暗暗的笑着,巴不得她怀的胎现在就掉了才好呢。王皇后坐在那里也并不管,并没有因为把武珝接回来就对她照顾有加,她去接武珝是被霍嫣然和李公公所逼迫,而并不是她心甘情愿,虽然李公公他们游说的那些话看似也有一定的道理,可王皇后并不觉得眼下武珝的孩子能给她带来什么。 不能让王皇后释怀的还有前几天皇上见到武珝的那个样子,李治还不曾见到哪个女人那般痴迷,所以现在王皇后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步棋走得对还是不对。 霍嫣然站在武珝的身后,轻声问她,“是不是很累?要不让李公公给皇上捎个话,让他赐你个座位。” 武珝笑着摇头低声道,“带个棉花累什么呀,我现在需要辛苦些,有些人看着才开心些。”说罢,武珝在和霍嫣然没有交流,两个人专心的看着比武大赛。 箫竹影在转过头眺望远方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魏徽园的脸,他似乎也正在看着自己,嬉皮笑脸的,和一边人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对于自己这个大舅哥,箫竹影一直都不喜欢,不喜欢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痞子相,自恃是名门之后,毫无上进心,如果不是有魏征这个光环,那他什么都不是,还不如街边一个卖菜的。 距离上次魏晓箐和她摊牌已经有些时日了,八年的夫妻,虽说不够亲密,但也算是了解,箫竹影知道魏晓箐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看着魏徽园张望着,不时的对箫竹影这边指指点点,箫竹影就知道这个痞子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歪主意。这种男人就是这样,如果你让他做成什么丰功伟业,他是断然做不到的,但是偷鸡摸狗之类的阴损的事情他向来拿手。 比武已经开始,皇亲国戚们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比武的台子,比武者们的一招一式,大家看着都分外新奇。 为了增加比武的娱乐性,分了好几个项目,骑马、射箭、内功飞檐等等。 第41章 比武 箫竹影却从来没有把目光放到这比武的台子上,而是四下逡巡着,她本来就不喜看热闹,而且她现在身上的职责是保护皇帝的安全,不仅仅是光注意台上,更要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才行。 既定的比武赛程已经完毕,众人似乎还意犹未尽。李治道,“在座的各位朝中的武士们,可有谁愿意上台来一比高下。”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文官自是不用考虑了,武官们都在面面相觑。 这时一个正六品的护卫大步地走上了比武台,自告奋勇的说,“皇上,微臣愿意献丑,为皇上取乐。” 李治笑了笑,点点头,他喜欢这样勇猛的士兵。 箫竹影眯起眼睛看着前来的士兵,这个士兵他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宫外的,但是看他刚刚从看台下魏徽园处前来,莫非……箫竹影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叫什么名字。”李治开口问,刚才上来的护卫。 “微臣叫司马炎陵。” 司马炎陵的身形粗犷,体格壮硕,眼神异常冷静,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和唯我独尊的气场。 剩下的话就不用李治亲口问了,一旁的李公公尖声开口问道,“那司马炎陵想和谁比试呀?” 司马炎陵连一刻犹豫都没有的直接指着箫竹影道,“在我心中最敬佩的就是萧大人,所以今天,想有机会和萧大人一比高下。” 听见这话,箫竹影侧过身子,与司马炎陵四目相对。 司马炎玲眼中迸射出挑衅的神色,箫竹影则是面无表情。 “前些日子萧大人在保护圣上的时候受伤,恐怕不能和你比试。”李公公道。 李治突然道,“不过我也甚是想看萧大人的比试,因为在这皇宫里,朕还不知道有谁的武功能在萧大人之上。”任谁都能听出来,李治的言外之意就是想看箫竹影比武。 武珝在霍嫣然的耳边道,“箫竹影的伤碍事么?” “不可。”霍嫣然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箫竹影抖了抖身上的披风,“比什么?” 司马炎陵看着箫竹影毫不犹豫的应战,不免好奇他的实力,毕竟箫竹影刚刚受过重伤,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本想着箫竹影不会应战,搓搓他的锐气,没想到箫竹影对这挑战却竟然不害怕的应下来了。 她真的如此有自信吗?司马炎陵冷冷一笑。 司马炎陵道,“比射箭好了。” 说着,司马炎陵瞬间拉起弓,似乎都不用瞄准一般的,箭“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直直扎在靶子正中间的圆心上。 多说无益,箫竹影立即拉开弓箭,以同样的速度射出了一只箭,只见这箭直□□刚才司马炎林的那支箭中间,然后牢牢地钉在靶子的圆心上。 四下纷纷的暗道:好箭法! “那箭是如此之重,箫竹影定是有伤到了自己的伤口了。”霍嫣然看着远远的箫竹影,心疼的道。 这时,司马炎陵从袖口中放出了一只鸽子,然后道,“看我们谁先射中这只鸽子再说。” 此时,司马炎陵已经准备开始拉弓,但就在他拉起弓,瞄准准备射击的时候,那只刚刚放飞的白鸽已经从天上旋转着掉落下来,身上插着的箭头写着一个萧字。箫竹影拉弓射箭的速度极快,令人措手不及,原本在司马炎陵脸上出现的那种高傲的神色顿时不见,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和箫竹影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点点。本来是想借着箫竹影的伤来羞辱她一下,结果却是自取其辱,司马炎陵灰土土的走了下去。 霍嫣然不由得惊叹道,“就算印度阿三哥开了挂也不会快成这样子,箫竹影,我开始崇拜你了。” 一旁的武珝,虽没听懂霍嫣然在讲些什么,但是也没有问,因为霍嫣然总是不时的说一些让她听不懂的话。 李治由衷的道,“看来我大唐,依然是没有武功高于箫竹影的武者。” 司马炎陵经过魏徽园的时候,魏徽园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比武结束,武珝在霍嫣然的陪伴下回到自己的居所,刚刚进屋,武珝坐到床边道,“还好是秋天,如果要是盛夏的话顶着这么一个东西,站这么久,那真要晕倒了。”武珝指的是自己的肚子。 霍嫣然笑着给武珝倒了一杯水,“快些把这肚子里的东西解了吧,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俩也不会有人来了。”现在,几乎只要她们一回到武珝的居所,迎接她们两个人的便只有安静。鲜少有人和她们走动,也没有人来打搅她们。 在很久之后,霍嫣然回想起自己和武珝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光,只有此时是最安逸的。 武珝点点头,刚要解开衣服的时候,只听有太监报,“皇上驾到。” 每每听到太监口里传出的尖声的皇上驾到这四个字,她都有一种错觉,好像这声音是鹦鹉发出来的。不过霍嫣然只怔愣了一秒钟,然后瞬间的反应过来,李治来了。 霍嫣然和武珝顿时如临大敌,武珝立刻把衣服拢了拢,确定自己的肚子没有什么问题,霍嫣然走到门口,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霍嫣然打开了房门。 之后是那些繁文礼节,又跪又拜的弄了一气。霍嫣然也不是刚来时那般生疏,天生聪颖的她做起这些来也有模有样的。 李治叫她们平身,之后拉着武珝走到桌边坐下来,霍嫣然则是赶忙去端茶。 走到门口,霍嫣然看见门外站的全都是宫女太监们,李公公则是站在离门最近的位置,随时听候着李治的吩咐。 “媚娘身怀六甲却还站了那么久,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李治关心的问着, “皇上是亲自来关心媚娘是否身体有恙么?”武珝表现出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 李治握着她的手,“还好吧?”似乎看见了武珝,就勾引李治回想以前没有做皇上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们的孩子……”李治摸着武珝的肚子,武珝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也谨慎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摸,是摸着看看自己的肚子有没有什么纰漏。 “等你生产了,朕就大封你,可好。”李治道。 武珝的心情大好,但是她只是微微一笑道:“皇上知道臣妾要的不是这个。” “哦?” “臣妾只要能够陪在皇上身边就够了。”武珝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她心里道:我最不想要的,就是陪在你身边了。 李治动容的将武珝搂在怀里,武珝也顺势的把头埋了进去。这新皇上李治唯一比老皇帝强的,就是年轻,年轻的东西总是没有那么让人讨厌,而且李治每天都会用特制的香料洗澡,身上香香的。 李治突然想起什么般道:“前段时间朕的头风病发作,四哥李恪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且带来了九华山的知名道士,说是要给我炼丹。” 武珝在李治的怀中抬起眼睛,“皇上可记得臣妾说过的话么?” “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我才分外纠结。第一,四哥那么快就知道我病的消息,肯定是皇宫内的眼线不少,二是他直接带来道士让我使用,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李治没有说下去,但是武珝已经明白了,李治是在怀疑李恪觑觎皇位! 这时,霍嫣然端了茶走到门口,见到李公公,不禁问道:“陛下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情来看武才人呀?”李公公就像李治心里的蛔虫一样,问他准没错。 李公公道:“比武一结束,皇上就去了萧淑妃那,但是萧淑妃的几句话惹恼了皇上,皇上才来这的。” “说了什么?”霍嫣然紧接着问。 李公公道:“好像提到了武才人的名字,”李公公想了想道,“萧淑妃说武才人进宫名不正言不顺,想让皇上等着武才人生产之后把她送出宫去。” 霍嫣然点点头,刚想进屋,李公公看了一眼她端的盘子,叹气道:“你都弄点什么呀,就只弄点茶来?你可真把皇上当客人了。你把他当客人,他也把这当客栈,谁会天天去客栈不是?”李公公贴着霍嫣然的耳朵道:“这个时间,皇上喜欢吃酒酿鸡蛋,我已经命厨子做了,你去端来就是了。皇上的口味我已经交代过了,不会错的。” 霍嫣然大喜,赶忙去端了。 片刻,霍嫣然回来了,特意绕行到后门进去,端着刚刚从御膳房拿来的酒酿鸡蛋,佯装是从武珝居所里做的。 一端来,李治就眉头舒展,“我好像闻到了酒酿的香味……” 霍嫣然热情道:“皇上,这是武才人亲手做的酒酿鸡蛋,特意为您做的。” 武珝有一刹那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的,皇上,您尝尝吧。”说着,纤手翻开盖子,拿着小勺子搅动。 武珝和霍嫣然有一种天生的默契,演戏都不用彩排的,完全是无缝对接。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些日子没有吃这个了,竟然是在这里吃到的。”李治很是惊喜,连忙尝了一个。“你猜到朕会来,对不对?” 武珝笑道:”没有,我这里就像冷宫一样,皇上许久都不来了,我哪敢期望有朝一日皇上会来呢?我知道皇上喜欢吃,就每日做了而已,没想到……“武珝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李治舀了一小块,放到武珝唇边,“别哭了,味道这么好,你也尝一点。”虽然是御膳房做的,但是李治却丝毫吃不出是御膳房的味道,因为李公公之前已经交代过了,特意多放了两味佐料,与御膳房平时做的区分开来。味道变了不少,但是却更好吃了。 第42章 无妨 很快,一碗酒酿鸡蛋已经见底,武珝道:“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皇上可否应允?” 李治道,“但说无妨。” “世子屈突寿被贬为凉州刺史,我深感痛心,想破例出宫相送,不知道皇上可否依了臣妾心愿。“ 屈突通是追随太宗时期的名将,他死后,太宗大哭。后来李治即位,将屈突通同房玄龄一起供奉在寺庙,受人祭祀。而屈突寿则是屈突通的大儿子,继承了他的爵位。 李治道,“那有何不可?”李治叹气道:“屈突通的功绩世人皆知,我也非常崇拜其为人,可是屈突寿不好好守着自己的爵位,被查出运送两万匹私马,我才不得已而贬之。 武珝道:“我知道皇上赏罚分明,臣妾也没有别的意思,只因当年屈突通和我父亲交好,后来我入宫,他经常关照我的母亲。“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是武珝入宫后并不得太宗喜爱,所以她家也没有得到什么实惠,反而得靠武珝父亲当年的朋友接济,比如屈突通。“现在他长子被贬,我想于情于理得去送送。”武珝犹豫一下道,“而且我听说,他的案子也有蹊跷,臣妾怎么也想不通他贵为封爵世子,干嘛还要走私马匹。难道要叛乱么?”武珝摇头,“他父亲忠心不二,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会有反叛之心。” 李治点了点头,虽说后宫女子不言政治,但是他偏偏喜欢听武珝说些,况且李治也是这么想的。当初贬屈突寿的时候,李治就非常犹豫与痛心。“媚娘,大理寺已经彻查清楚,不由得我们不信。你此番去送也好,告诉他,迷途知返的话,还是会得到我的重用的,毕竟他还很年轻。” 武珝点点头。 李治又道:“你已经怀孕八个多月,这样屈身前去我很不放心,前些日子还有胆大刁民敢行刺我,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去,就让箫竹影护卫。” 武珝转过脸正色看着李治,但她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全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在她听到李治那话的时候,心头一紧,顿觉不妙。 李治把手再次放在武珝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摸,“他怎么不动一动呀,可是父皇来了呢。” 武珝微微一笑,笑的僵硬。 李治走后,武珝终于可以解开肚子上精心缠绕的棉花了,估计也不会有人来了。 霍嫣然把门插上,谁来了就说武珝不舒服搪塞。 武珝一边解,一边道:“我此番要去送屈突寿,不只是因为他父亲当年照顾我的母亲,更因为他是被冤枉的。” 霍嫣然不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武珝笑道:“皇上查案子都是靠的大理寺,可是你没发现最近突然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大案,而且所犯之人都是忠臣之后,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大理寺已经不知道是谁的大理寺了。” “还有,”武珝冷然开口,“你先不要在这里侍奉我,我现在必须马上出宫,而你则通知箫竹影立即将止夕瑶送进宫内!要快,否则我们性命难保。” 霍嫣然不解,“刚刚皇上来,不是气氛很好么?我一直在你身边没发觉有什么异样。” 武珝道:“皇上允我出宫去送,这倒没有什么,但是他让箫竹影护卫,这就坏了。今天在比武场,皇上明知道箫竹影大病痊愈,却不顾李公公的提醒而让她比试,这完全就是不顾箫竹影身体的做法,如果他真的信任一个护卫,怎么会这样去做呢?李治已然是在怀疑箫竹影了,而且李治最近所贬之人众多,都说是大理寺彻查,却足以见得皇上及其多疑。本来,今天皇上来了,我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多想,期间他关心我的那些话说的也有情有义像真的一样,可是他让箫竹影护卫我出宫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对我。如果他是真心,绝不会让他已经怀疑的人来护卫我,他这不是担心我有不测,而是希望我有不测啊。况且他刚才把手放在我肚子上的话,似乎有两层意思,要么,他怀疑我是否怀孕,毕竟他还没有亲见,要么,他怀疑我所怀的并不是他的子嗣。” 霍嫣然顿时觉得武珝所说的都有道理,于是连忙去箫竹影的府上。 在宫内能够如此来去自由的人,除了霍嫣然也就没谁了。 李治离开武珝居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来到皇后的寝宫。李治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来过这个女人的寝宫。 “皇上驾到。”李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正在梳头准备睡觉的王皇后蹭地一下站起身,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是眼见着门口簇拥着进来的人群,她知道她并没有听错。这一次,王皇后觉得,李公公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 李治大步的走进来,王皇后拘谨的似乎不知道应该把目光放到哪里,只觉得皇上的姿态是如此的帅气英姿。皇上已经太久没有宠幸过她了,没有夜晚来过她的寝宫,所以王皇后才会觉得有些害羞。 “今天的比武看的可还好吗?”在桌子旁边坐定,李治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佛珠,一边转头对王皇后道。 “嗯,当然好。”王皇后微微说道,一抹娇羞划过双颊。 李治抬眼四处看了看,道:“朕也是太久没有来过你这里了,按古制这肯定是不合规矩的。”从大唐建制以来,对于后宫颇有要求,皇帝每月都要有几天在皇后的寝宫过夜,但是李治却一直都没有做到这一点。 王皇后摇摇头道,“陛下初登基,所烦国务众多,自是没有多余时间来臣妾这里。” “看你这里的装饰冷清了些,赶明领些新鲜的玩意儿来装饰一下。”李治所说的无非是些金银珠宝,这些王皇后都不在意的。 “来来,”李治转头对李公公道,“给皇后瞧瞧。” 只见李公公呈上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皇上掀开盒子道,“皇后操劳后宫之事,辛苦了,这是契丹里面新进贡来的天泉人参,说是在天山泉水旁长大的人参,我特意拿来给皇后尝尝,补补身子。” 闻言,皇后立即跪下去接,伸手接道,“谢皇上隆恩,还想着臣妾。”王皇后声音哽咽的道。 “起来起来,不需跪朕。”李治道,“前些日子还特地跑到感业寺把武珝接回来,路途劳累,你说的这些朕都记在心上。不过,皇后去接武珝的时候,可是验明了真身?” 王皇后皱着眉头看着李治,不明白理智所谓的验明真身是什么意思。 李治摆弄着手里的佛珠,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的道,“比如说,肚子里的孩子……”李治怀疑的颇多,一时还说不清楚。 王皇后领悟道,“臣妾当然不傻,我去感业寺的时候就已经让武珝脱了衣服见过了,果真是怀孕了,而且有七八个月的样子,臣妾虽未生养,但是这个也是看得出来的。” 李治点点头,没有说话。表情深沉,冷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早了。”李治道。 王皇后羞涩一笑,对旁边丫头道,“还不快去铺床……” 宫女们撒丫子似的赶快去铺,皇上能够来临幸自己的主子,也是她们的福分。况且,王皇后失宠已有多年,她的苦楚,丫鬟们,非常清楚。 “不用麻烦了。”李治大手一挥,“明早还得上朝,我还是回自己的寝宫去休息吧,我来呢,主要是想把进贡的物品给皇后尝尝。”说着,李治起身。 王皇后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好不容易皇上来自己的寝宫了,可屁股还没坐热又要走,王皇后也不傻,皇上怎么可能单独因为要给她贡品而来呢,只不过是借机来问问,武珝的事情罢了。虽说皇上怀疑武珝这让王皇后再高兴不过,可是王皇后要的不是这个,她要的是皇上的宠幸!皇上的宠幸! 说白了,皇后也是女人,她也是需要男人的。 可是李治却没有丝毫的留恋,站起来直接走向门口,明知道这样,绝情的举动会伤了王皇后的心,但是李治才不管,那与自己何干? 可是李治才刚刚走到门口,突然跳出的黑衣蒙面人吓了一跳。 看见这蒙面黑衣人,李治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两个月前在自己寝宫时遇见的刺客也是这番打扮,不过,此番来的蒙面黑衣人并不多,只有三人,而李治自从上一次被行刺,已经加派了人手,其中也有箫竹影训练的人。 见到刺客,护卫留下了几个人将王皇后寝居的门关闭,剩余的护卫将三个刺客围堵在院子里,厮杀就此开始。 刺客的刀及其狠命,对护卫毫不留情,刀刀毙命。由于功夫差距太大,一会时间,院子里已是一片猩红,遍地都是倒地的护卫尸体。不过,宫内的护卫是取之不尽的,片刻的功夫,又有更多的人拥了进来。蒙面黑衣人武功再高,也总有疲惫的时候,再者说,这些护卫中,有很多都是箫竹影训练的,也并不是无能之人。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依然是焦慧爽。 焦慧爽的头发高高的束起,蒙面之下只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杀人不眨眼。 她一个翻身,突然从窗子飞似的进了皇后寝宫的房间内。 李治顿时吓的钻进了床上。 第43章 错乱 “护卫,护卫在哪里,快点杀死她!”李治大叫。可是眼见屋内的护卫并不是焦慧爽的对手,很快,屋内的几个护卫已经倒下。 倒是王皇后,勇敢的站出来挡在前面。 “大胆反贼,居然敢行刺皇上。”王皇后义愤填膺的道。 看着王皇后紧张而又逼迫着自己冲在前面的神态,焦慧爽嘲笑道,“对于一个连夜都不愿意在你寝宫过的男人,你现在却站到前面保护他,我现在杀死你,就像杀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你!不要妄想伤害皇上。”王皇后高声尖叫的声音有些苍茫。 焦慧爽的眉头皱了一下,她停顿了片刻,冷冷的看着纤瘦的王皇后,她站在那里,形单影只,却又面容清冷而高傲。 有一瞬间,焦慧爽竟然有些怜惜起王皇后来,不过那只是一瞬间,因为焦慧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杀人是不会眨眼的。 “再挡着我,你只有死路一条。”焦慧爽似乎下了最后通牒。 但是王皇后却依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 下一秒,白花花的剑刃刺穿了王皇后单薄的胸膛,只见血喷射般的涌出,之后四散开来…… 是的,对于这个女人,焦慧爽没有手软。 现在房间之内只剩下萎缩成一团钻进床里的李治和站在地上拿着血剑的焦慧爽。 此时,只见李治脸色赤红,眼睛微凸,嘴唇已然发紫,因为死亡离他那么近,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更何况他是皇上。越是拥有着至高权力的人,越是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就算皇帝就在咫尺,只需要一剑便可以结束他的性命,但焦慧爽却迟迟没有动静,因为他看见王皇后倒在血泊当中,眼角挂着泪水怔怔的看着自己。 待焦慧爽整理情绪再次抬起头准备结束眼前这个皇上的性命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闪进一道黑影,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但是黑影窜进来的一瞬间,焦慧爽就知道了来者是谁,她的心跳也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因为只有这个人身上有这种味道!焦慧爽不会记错。 箫竹影来了。 周围顿时泛起一股冷冽的气氛,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焦慧爽单独和箫竹影打的话,她根本没有胜的可能。 焦慧爽有很多顾虑,但是箫竹影没有。虽然箫竹影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但是此时此刻的她犹如一头猛兽,所使出的每一剑,剑剑致命。焦慧爽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只是一直在挡。之前箫竹影没有出现的时候,焦慧爽已经算是所向披靡,可箫竹影一出现,焦慧爽却连抵挡都显得吃力。所以这样一对比起来,就越发显得箫竹影功夫非凡。 屋内地方很小,只听见剑风扫到其他物品发出的声音。但是箫竹影不能出去,因为她必须挡在皇上前面才行。 烛火已经被剑风熄灭,屋内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仅仅能够借着月光看见彼此,倒是那剑锋,锋利而惨白。 其他宫女太监们根本不敢出来,只能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的看过来,只看见两个黑影,动作太快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你究竟是谁?!”萧竹影贴着焦慧爽的身子道。 焦慧爽深知萧竹影一出现,她就再没有取皇上狗命的机会了,于是腾空跃起,只留给萧竹影一个背影。 萧竹影并没有追出去,因为她怕这只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证皇帝的安全。 然后,萧竹影先是走到床边跪下道:“卑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李治终于敢喘一口长气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还好萧竹影能够及时来到,否则自己今天性命不保。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李治恐惧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平身——”李治捂着心口,王皇后就躺在地上,准确的说是躺在血泊当中,生死未卜,但是李治竟然像没看见般的,依旧在平复他的心情。也许是王皇后被刺这一剑也把他吓得不轻。 倒是萧竹影,主动来到王皇后的身边,看她的受伤情况。只见王皇后的心口处不停的冒出鲜血来,萧竹影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她在战场里见得多了这种情况,只觉得王皇后的情况不妙。这是心口的位置,不是别处。 王皇后睁着眼睛,拉住萧竹影的手祈求般的看着她,求生*强烈。 可是萧竹影只是摇摇头,她也没有办法。突然,萧竹影想起了霍嫣然,然后她大步地走出门,对门口也吓得魂飞魄散的李公公交代一下,李公公立即去了。 没错,萧竹影是命李公公去找霍嫣然去了。萧竹影虽然对皇后的印象并不太好,比如在武珝回宫的问题上,王皇后是被胁迫后无奈才出宫去接的,再比如平日里一副谁都看不起的高冷样子,但那不不足以让萧竹影见死不救。 很久,李治终于开口。“刺客可都逃了?” “是。”萧竹影简单道。 李治扶着墙,喘着粗气亦步亦趋的往外走。 萧竹影上前搀扶,李治道:“日后要加派高手才行。”刚好走到门口,李治看见一院子的尸体后,叹气道:“咱们人是够多的,可是刺客武功高强,轻而易举的就近了我的身,这是要我命!”萧竹影点头道:“没错,除了多加人手外,皇上还需要再继续彻查。上一次您让大理寺查,他们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我觉得这里有问题。” 李治别过头,故意不看门外的那些尸体,在萧竹影的搀扶下走出了皇后的寝宫。从他下床到他离开,竟然没有看皇后一眼!可还没有死去的王皇后,目光可是一直追着李治的身体的。直到李治的身子消失在门口,王皇后才笑着闭上眼睛。 她笑了,笑自己的可笑,早知道这样,真应该闪开一步让刺客杀了这个皇帝,现在自己要死了,就这么死了。为李治挡了一刀,可是却连一声安慰都没有,甚至吝啬一个眼神,多可悲呵—— 不过,从房间的后门,霍嫣然和小莫已经快步赶到。她们之所以走后门,是因为皇后寝宫的后门离卧房更近一些,此时此刻,她们要省下所有的时间,这是她们两个从医多年养成的习惯。 “王皇后。”霍嫣然蹲在王皇后的身边,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脸,以确定她是不是已经失血过多而昏迷。 就在霍嫣然认为王皇后已经昏迷,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王皇后突然没有预警的睁开眼睛,着实吓了霍嫣然和小莫一跳。 王皇后嚅嗫道:“霍祖无需救我了,我在宫中是……多余……的人……就这样……死去吧……” 霍嫣然是职业医生,头一条就是医德在先。虽然不喜欢王皇后,但是救人是她的职责所在。 “别说了。”霍嫣然不明白王皇后为什么突然求死心切,不过她懒得问那么多,救人要紧。 霍嫣然和小莫合力将王皇后抬到床上,开始进行止血。 “从这个位置上看,一定已经伤到了心脏,现在看起来,除了手术缝合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小莫道。 霍嫣然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开始吧。” 箫竹影让李公公去叫她们两个来的时候,霍嫣然已经把所有需要手术的器械都已经带来了,根本不用再耽误时间,就可以对王皇后进行手术。 霍嫣然准确的下刀,很快,胸腔被打开,只见心脏的位置心肌损伤严重,此时正大量出血。 小莫见状道,“心肌裂口较小,喷射出的血液已经流入心包腔内,随时可产生威胁生命的心包堵塞。” 打开来才看到,王皇后受伤远比想象的要严重。霍嫣然皱紧眉头,不明白蒙面刺客为何对王皇后下手如此之重,她所受的伤是贯穿伤,心脏部位受损严重,如果不是她们赶来得及时,王皇后的死是分分钟的事儿。 霍嫣然想起了上一次蒙面黑衣人行刺时的场景,也许她们对王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仇恨,只不过她们习惯了下手如此之狠罢了。 霍嫣然对小莫吩咐道,“迅速由心包抽出一部分血液以改善心脏严重受压。” 小莫立刻依言处置,动作非常迅速。虽然穿越到古代以后,心脏手术做的很少了,但是小莫的手法并没有因此而生疏。 虽然小莫一刻都没有耽搁,但是,王皇后还是出现了心跳骤停。 霍嫣然咬着唇,进行开胸心脏按压,边心脏复苏边作心肌缝合止血。她发誓这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如果在现代医院的话至少有五个人以上才能够操作,因为不但要对她进行心脏按压,进行心肺复苏,还要同时做心肌缝合止血,但是现在只有小莫和霍嫣然两个人,她们只有四只手。只能是四只手当八只手用。 两个小时后,手术总算是完成了,王皇后的心脏被缝合完毕,胸腔也缝合完毕,霍嫣然和小莫则累瘫的倒在了一边,虽然手术完成了,但是她们并不能保证术后的效果,也不能保证王皇后是不是能够醒过来,因为王皇后的失血太多,而此时没有办法能够对它进行输血。况且王皇后又那么瘦,抵抗力肯定是非常弱的,这样的体质的人,真的不能保证这么大手术后的效果。但是霍嫣然和小莫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 不过,霍嫣然坐到地上又想,王皇后肯定是能够痊愈了,因为历史上记载,她可是武则天杀死的,不是刺客杀死的呀,怎么会在现在就死呢?! 每每将穿越和历史相结合,霍嫣然都会有一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第44章 亮剑 在皇帝里之处安顿完毕,箫竹影走出大殿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虽然感觉很疲惫,但是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箫竹影径自一个人来到了刚才厮杀过的王皇后寝宫的院子。 地面上横陈的尸体已经没有了,但是血迹还遍布四处,箫竹影看着如此惨烈的场面,暗暗想着,只不过才来了三个蒙面黑衣人,宫内的护卫就死伤如此之多,如果来得多了又如何呢?而这蒙面黑衣人,箫竹影总觉得她们只是像先遣队一样给皇宫提个醒,她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杀皇上,在她们背后隐藏着更为强大的力量。 箫竹影正冥想着,后面的门打开了,霍嫣然带着满身的疲惫走出来。 王皇后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但是总归把血给止住了,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看见站在眼前的箫竹影,霍嫣然走上前去道,“有一件事情我竟然忘记跟你说了,上一次你被飞刀所伤,飞刀淬了剧毒,我是无法解的,哪怕我能缝合你的心脏,可是我对这毒物却没有任何办法,救你的人是突然赶来的……”霍嫣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箫竹影的眼,道,“是焦慧爽。” 箫竹影在这一刹那豁然开朗。 为什么上一次蒙面黑人会放她一条生路,而又为什么今天再见这为首的蒙面黑衣人依旧觉得她非常眼熟,原来竟然是焦慧爽。 但是,在箫竹影的脑海里,还是无法把平日里妖娆婀娜的焦慧爽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身影重叠,如果焦慧爽是刺杀皇上的蒙面黑人的话,那她所在的阳春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这一切一定都不简单。 “我知道了……”箫竹影脸色微变,“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霍嫣然却并没有什么愧疚神色,只道,“之前是武珝回宫的事情一直占着我的心思,然后就给忘了,只是今天再见此情此景又突然想起来了。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焦慧爽为什么要给你送解药?”霍嫣然眯起眼睛,脸上疑惑,“而且她的表情还是很焦急的样子,似乎你是她很重要的什么人……” “这不需要你管。”箫竹影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在霍嫣然眨眼的一刹那就消失了,如果不是霍嫣然亲眼所见的话,就以她在21世纪所灌输的科学知识来讲,她是死都不会相信人可以这么快移动。 阳春院,焦慧爽的闺房 纤手轻轻地将一头乌黑的头发散开,然后又缓缓地脱下了刚刚黑色的紧身衣,一个冷酷的杀手瞬间又蜕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说容颜易老,她已经就这样孤独的过了十几个春秋,还有多少个日子能够让她这样挥霍呢?容颜真的老去了,恐怕也就不再会有人喜欢自己了吧?但是就算有此等容颜,自己看上的人照样是不喜欢自己的,想到这里,焦慧爽不由得黯然神伤起来。去行刺皇上,才再次得以见到梦里出现的箫竹影,时间久了,就越发的觉得这个人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哎……”焦慧爽长叹一声。 拿起梳妆台上雕着精致花纹的桃木梳,再抬眼,只见椭圆形的铜色镜子中映出了一张脸。内心强大的焦慧爽突然定到了那里,就像被人点了穴一般。如果换上别人,突然看见房间里出现一个人早都大叫起来,焦慧爽虽不至于大叫,但是也着实吓了一跳。 箫竹影满脸杀气的出现在室内。 焦慧爽立即转身,一切似乎已经都不需要再掩饰了,因为她的黑衣和刚刚蒙面的围巾都在一旁放着。 箫竹影看着焦慧爽的眼阴森的几乎要结成冰。她一步一步的朝着焦慧爽走去,房间虽然很大,但也只用几步就走到了焦慧爽的身边。 箫竹影冷冷的道,“怎么也看不出来你身手这样好,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的话,恐怕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就在刚刚在皇后寝宫的时候,焦慧爽确实是留有余地,因为她知道箫竹影之前受伤,所以箫竹影才能够最后占了上风,如果焦慧爽全然不顾一切的与箫竹影对打的话,箫竹影未必能够轻而易举的取胜。 “我……”焦慧爽双手按在自己的领口处,是一种自保的动作,她看见箫竹影这般样子有些害怕。 “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刺杀皇上?是不是想要谋反?”箫竹影伸手一把拽住焦慧爽的头发,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就将她拉扯到自己的胸口,逼迫着她抬起眼睛仰望着自己,似乎箫竹影所有的温柔都只对武珝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展现。 而此时的焦慧爽就完全成了一个小女生般娇弱的样子,似乎在箫竹影面前,所有的武功顿时都消失了。“好痛。”焦慧爽娇声的叫着,声音虽然不大,也传了出去。 箫竹影冷冷的看着焦慧爽,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刚才这个问题,我告诉你焦慧爽,你是救过我两次,但是如果你有反叛之心,我现在会立刻把你押解回去,结果你是知道的”。 无奈,焦慧爽只能求道,“不管你想听我说什么,但是你觉得这个姿势是咱俩共处需要保持的姿势吗,你现在竟然还说知道我救过你两命。” 话音一落,箫竹影缓缓的放下了手。 焦慧爽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 “你觉得我清晨来到这里是想和反贼喝茶的吗?”箫竹影道。此时,天已经大亮起来。 焦慧爽淡淡一笑道,“不要反贼反贼这样说了吧,我觉得我们首先是朋友才对,而且你在我心中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虽然觉得你脸上总是如此冷酷,但是我绝对相信你不是看不懂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何况你已经娶了妻了,怎么会不懂我的心呢?” 焦慧爽喝了一口茶,又道,“既然你已经来了,看来我不说出实情,你也不会放过我。但是我告诉你,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我并不是怕你,而是因为爱你。” 箫竹影挑眉:“果真是阳春院里知名的老鸨,我们才见过几面,开口闭口竟然敢谈爱,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焦慧爽立即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拍桌而起。“怎么,我是杨春院的老鸨,你就看不起我吗?你不会真的蠢到相信我是什么真的老鸨吧?试问哪个□□的功夫能有如此,竟然不在你之下?”焦慧爽道,“我告诉你,杨春院的老鸨只是一个身份的保护罢了。我是纯洁之身。” 箫竹影似笑非笑,焦慧爽对她辩白,无非是想和她好,这些心计,箫竹影都看在眼里,但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箫竹影只道:“接着说吧,我才听你说重点的东西。” 焦慧爽道,“我焦慧爽能有今天,或者能够活下来,都只能感谢一个人,所以为了这个人的权谋,我只能选择这一条路走。你的指责是保护皇上,而我,是为了圆他一生的梦。” 箫竹影冷声道:“是李恪吧。”这个答案并不难猜,当知道为首的蒙面人是焦慧爽的那一刻,箫竹影就已经猜到了幕后主使,除了李恪,别无他人。 焦慧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是心里却有丝丝的不甘,自己的失误让箫竹影知道了这一切,她们的反叛大计也几乎算是失败了。以这种爱的名义来毁灭李恪的称帝大业,值得吗?何况,这只是焦慧爽的单相思而已。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蹊跷,很多事情最终功亏一篑,也只不过败在那一两个细节。 突然,焦慧爽跪倒了箫竹影的面前,“李恪做到这一份上不容易,还请你不要说出去这一切。李恪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这样害他。而我又救过你两次,于情于理,你,应该答应我。” 箫竹影大义凛然的怒斥,“你这丧心病狂的不忠不孝之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先皇传位给当今圣上,你们不心思念着好心辅佐,竟想着叛乱。而你更是可笑,自己叛乱,还想让我包庇着你们,莫谈你救过我两次这样的话,你救过我与否,这只是我们两个的个人恩怨,可你们做的事情关乎于国家大计,孰轻孰重,我箫竹影还是分得清的。” 一瞬间,焦慧爽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想听的不是箫竹影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这些刚正不阿的,标榜自己的话谁不会说?人不可能没有感情,不念旧情。 焦慧爽缓缓地站起身,手中的剑已经亮出来了。 从箫竹影在她房间出现的那一刹那,焦慧爽这个决定已经形成,她会对箫竹影坦白一切,如果箫竹影能够理解,并且站在她们这一边的话,焦慧爽自是会对箫竹影相敬如宾,但如果箫竹影不能够接受的话,那么,焦慧爽只能把箫竹影囚禁起来。 见焦慧爽亮剑,箫竹影也把手放在了剑鞘上,“怎么?你觉得你能打过我吗?” 第45章 花轿 这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然后大量的黑衣人一涌而进,之后,李恪缓缓的走出来,面带奸笑。 “箫竹影,你来得正好,我刚好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之后,李恪大笑起来。“我之前给那狗皇帝李治说过你的坏话,本以为他会罢免了你,可是却更加重用了,这也足以说明李治开始慢慢的怀疑我起来,所以,我出兵也就在近日。不过,箫竹影,你算是给这个皇帝陪葬了,可惜了你一身好功夫。”说罢李恪大手一挥,黑衣人一拥而上,这些人黑衣人的身手非常之高,一个个都不在箫竹影和焦慧爽之下,而箫竹影的伤又没有完全好,对抗她们很吃力,哪怕只是想要跑。 原本对箫竹影亮剑的焦慧爽在这一瞬间立即转身站在了箫竹影这边,两个人一起来对抗其他的黑衣人,这让李恪大怒,他完全不顾形象的咆哮道,“焦慧爽你疯了吗?你是不是也想死?你败漏了我们的事情,我都没有追究你,你现在竟然公然的站在箫竹影的一边,你难道不知道箫竹影来到这里就必须死到这里吗!她出去了,我们大家都得死。” 但是,这些话却并不能改变焦慧爽一定要帮助箫竹影离开的决心,原本她想囚禁箫竹影,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并且不会告诉李恪。因为她知道如果箫竹影真的落到了李恪的手上,那真是生不如死。 焦慧爽知道李恪一直记恨箫竹影,而李恪心胸狭窄,他绝对不会饶过箫竹影的。 两个人双剑合并,很快就打出了一条通道。焦慧爽和箫竹影两个人逃出了阳春院之后,箫竹影却没有因为焦慧爽的帮忙而道一声谢。 箫竹影道:“反朝廷这条路是没有前途的,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你们真的取得了成功,也会受子孙后代的唾骂。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你就跟我走,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最后死在刀下,我也没有办法。” 焦慧爽皱起眉头,思忖了片刻。 李恪曾经救她一命,并且给她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对她一直有好感,却并没有强迫她,这一切都是焦慧爽所感恩的地方。可是自己现在公然的对抗了李恪,就算李恪能够迁就她,其他人也断然不能容她。如果再回阳春院的话,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看来只有和箫竹影走,才是唯一的出路了。 焦慧爽盯了箫竹影半天后,哑声问道,“我真的可以和你走吗?”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除了跟我走,你已经别无退路。我也绝对相信你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焦慧爽咬着唇,她绝对没料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场景。 焦慧爽摇头道,“不,我不能跟你走,就算不能跟李恪他们共赴使命,我也绝对不能和你一起,虽然我是女流之辈,但我也有自己的立场和信仰,就这样轻易的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对抗,我做不到。”焦慧爽又道,“我们就此别过吧。” 箫竹影眉宇微挑:“我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想通为止。” 一处私密而又隐蔽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夸下海口说能够赢得了焦慧爽,可是呢!”魏徽园嘲笑的道。 司马炎陵立刻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如果你有能力的话,你上去和她比呀!” “我不用和她比武,她都已经败了,因为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魏徽园的身体一摇一摇的,那样子真是欠揍。 “什么秘密?”司马炎陵问。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魏徽园道。 这时,李恪大步走来,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风雨将要来的天空,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心中无法抵散的怒气。 “你们俩在这干嘛呢,冷嘲热讽的,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聊了,因为箫竹影已经知道我们要反了,而最最可气的是那个忘恩负义的臭女人焦慧爽,枉我一直对她那么好,现在,她已经背叛了我们。我们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因了皇上遇刺,武珝并没有急着让止夕瑶进宫,因为她知道李治这会可没心情管她肚子里的孩子。 秋风萧瑟,更添离愁。 武珝已经请示过了,所以按日子出去送被贬的屈突寿。 虽然此次离开的有些不光彩,来送行的人却还是有一些的。但是,所来之人,唯有武珝的身份最为高贵,虽然她此时的身份依然尴尬,似乎让人分不清她是先皇的才人还是圣上的妻妾,但是,她肚子里可是怀的龙种,立即光环附身了。 能来十里长亭送行的,一般都是交情特别深厚的朋友。屈突寿料到了会有人来,不过看见了武珝竟然来了,还是很吃了一惊。 武珝挺着大肚子缓缓下轿,屈突寿立即上前搀扶,武珝笑着道:“还好,没有来晚,否则下次见到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离别的场面是伤感的,但是武珝却仍然带着笑容。为什么要哭呢?哭就可以不离别了么?还不如笑着。 “娘娘之前的感业寺之行受了苦,我却没有得到好的机会去看你。”屈突寿道。 “大人切莫这样说,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我武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您现在有难了,武珝我不会坐视不管。但是此时朝廷当中也是风云四起,前阵子皇上多次被刺客惊扰,身心俱疲。可如今,这衷心之臣全部受冤而贬,真是让人心痛。” 屈突寿连忙小声道:“微臣受这点委屈并不算什么,还是娘娘了解我,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可是娘娘您现在身份特殊,万不可轻言朝政,而受到什么牵连啊。”屈突寿还是怕武珝对李治说些什么话,而触怒了李治。 武珝明白的点点头,拍拍屈突寿的手道:“放心,如何做我自有分寸,你只需要安心等待,会有重回皇城的那一天。” 屈突寿热泪盈眶道:“没想到今天娘娘会亲自来送……” 武珝端起早已准备好的水酒,率先祝词:“祝大人一路顺风。”一饮而尽。 原本还离愁切切的屈突寿却突然转变了心情。之前心情很差,是觉得一去无回了,但现在却觉得回城就在眼前。武珝不是一般的人,不说她身上散发着光也差不多,之前是不得宠,而如今不但怀了孩子,还受到圣上宠爱,那么前途不可限量。 霍嫣然看见来给屈突寿送行的其它人,也都是当朝忠心耿耿之人,也是后来辅佐李治和武则天的主要大臣,武珝执意要来送行屈突寿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她要卖个好,她需要他日后为她死心塌地。 笛声清越绵绵。奏的是大唐朝最流行离别调。调子虽然不能说是很难听,但是实在是太单调了,但越是单调的笛声就越让人觉得凄凉。 送别了屈突寿,霍嫣然陪同武珝返回皇城。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而且大事已暂告一段落,武珝和霍嫣然都想在城里转转。时间尚早,所以轿子没有直接进皇城,而是在皇城根儿的集市里面走着,武珝一行人少而又低调,似乎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宫内的轿子毕竟不同于宫外,似乎过于华丽的些,每过一处,总有人频频回头观看。 集市热闹,霍嫣然走走看看也蛮新奇的,可是走的久了就觉得腿好酸痛。 这时武珝掀开侧面的轿帘,“是不是累了?”她关心地问。 “还好。”霍嫣然回答。走路也是体力活儿,但凡与体力活有关的霍嫣然都不擅长。 远远地传来了唢呐和锣鼓的声音,看来应该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再等一会儿,前面出现的一顶大红轿子,原来是有新娘子来了。此情此景,顿时给觉得累的霍嫣然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因为在现代社会中,这种场景是很少见的,所以霍嫣然一直比较好奇古代结婚的场景,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她觉得挺兴奋的。 “喂,前面有新娘子的轿子过来了。”霍嫣然掀开侧面的轿帘对武珝道。 “是吗?”武珝有些兴奋,然后命轿夫将轿子停到一边的岔路,第一是想下来看一看热闹,第二是想给前面的轿子让路。 轿夫依言把轿子停到了一边的岔路,武珝和霍嫣然站在集市边翘首以盼。 新郎骑着一头棕色的大马走在前方,脸上却看不见什么笑容,霍嫣然对武珝道,“怎么你们这的新郎结婚都不笑么?看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武珝道,“什么叫做我们这啊,难道你不是这儿的吗。” 霍嫣然立即噤声,然后尴尬地解释道,“哦,不,我的意思是……” 这时,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唢呐和锣鼓的声音充斥着周遭,也把霍嫣然的话全部给淹没了。 霍嫣然和武珝就站在街边瞧着,直到迎亲的队伍走过她们,霍嫣然眉开眼笑地问一旁的一个大妈,“这是谁家娶亲呀。” 大妈也到热心,道,“就是前边府上啊,你这都不知道吗?远近的乡亲可都知道这门亲事。” 第46章 捉奸 “那一定是什么高官?”霍嫣然问道。 “那还用说嘛,娶妻的这个新郎官儿啊,就是薛万彻的儿子薛冰乏。他娶妻的这个女子来头也不小呢,是当朝宰相上官仪的女儿上官清风。” 之前这个大妈说什么,霍嫣然只是带听不听的样子,但是当听到上官清风这四个字以后,霍嫣然感觉好像头部被人用大锤重重地击了一下。虽然说她和上官清风在一起之后,两个人总是分离的时间多在一起的时间少,因为霍嫣然一直都是在宫里忙个不停,鲜少有自己的时间。两个人不像其他情侣那般你侬我侬的整日相互纠缠在一起,但是霍嫣然总觉得彼此的心里都是有对方的。 上一次见面,上官清风已经说自己要嫁人了,霍嫣然也知道两个人的感情不会长久,可是当听到上官清风嫁人的消息后,还是感觉有些接受不了。毕竟自己刚穿越的时候,第一个给自己温暖的就是上官清风,虽然武珝对她也是照顾有佳,但是却没有上官清风给她带来的那种温暖的如沐浴春风的感觉。 “上官清风……”霍嫣然儒嗫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片刻,武珝轻轻的拉住了霍嫣然的手,道,“你没事吧?”虽然不是很了解霍嫣然和上官清风之间的事情,但是知道她们两个是有暧昧感情的,这种女女爱在宫内并不稀奇,因为在宫内这个缺乏男人的地方,两个女人相爱的情况非常之多,甚至还有两个嫔妃在一起的呢。 霍嫣然尴尬而苍白的一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武珝温柔的看着霍嫣然。 霍嫣然耸耸肩道,“能有什么事情呢,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还没有咱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呢。”霍嫣然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苦涩的情绪已经蔓延到她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那我们走吧。”武珝拉着霍嫣然的手准备离开,看来提议来集市里转转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没想到还这么巧的遇见上官清风结婚。 不过,有些命运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有缘,为什么大千世界那么大,而两个人还会遇到并且发生故事呢。 霍嫣然扭头看着武珝道:“为什么我刚才看见那新郎,他面无表情的像是不开心的样子,结婚不都应该是很开心的么?那是不是意味着上官清风会过的不幸福呢?” 武珝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霍嫣然的手,她道:“你想多了,男人和女人都还是没有见面的陌生人,哪里会有多开心呢,更多的是忐忑吧。不管媒婆和爹娘说的对方多好,可是都未必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所以……” 面对武珝的解释,霍嫣然却不愿意就此离开。她对武珝道:“你先回轿子上,你挺着大肚子真是不方便,我去去就来。”说完,霍嫣然挣脱了武珝的手之后,大步的向刚才的迎亲队伍跑去。 “你……”武珝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来到薛府门口的时候,新娘子正在下轿。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霍嫣然站在里面很不显眼,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关心。 又是一整套的繁文缛节之后,新娘子才被人搀扶着走进了府内去拜堂。 “薛万彻的儿子!”霍嫣然喃喃自语,“薛万彻和谋反有牵连,而且就在不日,你现在嫁给他的儿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父亲的眼睛也是瞎了。”霍嫣然咬着唇,跟着乡亲们混进拜堂的大厅。 几番叩首之后,新娘被送入洞房,而新娘子刚刚走向后面的婚房,大厅内就一片吵闹之声。 新郎入洞房是夜里,而此时正是午时,新郎大把的时间都是用来宴请宾客的。 霍嫣然决定去看看上官清风,说几句话也好。 大臣的府上不比皇宫,戒备并不森严,何况是大喜之日,霍嫣然很轻松的就进入到了后面。可是一排房子都挂着红灯笼,哪个房间内才坐了新娘呢?霍嫣然正皱眉时,一个丫鬟婀娜多姿的走来,手捧着红色的礼盒子,看样子是送给新娘子的。这个丫鬟从霍嫣然身边一过,霍嫣然就觉得一股子骚气迎面而来,这是作为一个大龄剩女多年练就的第六感。霍嫣然转头看着她扭捏着身姿走过去,小屁股一走一抖跟马达似的,霍嫣然眯起眼睛心想,她只是一个丫鬟么?怎么如此风骚。 说实在的,她穿越大唐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不过,那女孩的颜值绝对上乘,如果在现代社会的话,肯定是大有前途的。 霍嫣然想着,跟着丫鬟的身后,看见那丫鬟进了一个房间,霍嫣然推断上官清风应该就在那房间里面了。 霍嫣然在一旁等丫鬟出来再进去找上官清风聊聊。平日里在电视剧上看的,新娘子不都是一个人在洞房里坐着等新郎么,而新郎大半夜才来呢,她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可是,那丫鬟进去了好久,都没有要出来的迹象,霍嫣然心想,也许是伺候上官清风的吧,大臣的女儿应该娇贵些,会有人伺候到新郎来了才会离开吧。 如果房间内有丫鬟的话,说话也不方便,还是算了吧。霍嫣然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说话,再说,她也不是一定要和上官清风说些什么的,事情已然这样了,上官清风已经嫁人,那她们的感情也就自然而然的画上句号了。 突然,令人想象不到的一声娇喘传进了霍嫣然的耳朵里。霍嫣然听到这声音,只感觉全身一紧,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是…… 霍嫣然再次抬眼看去,确定这声音是从上官清风所在的房间内传出来的,新郎还在前面的厅堂内喝酒,这是确定无疑的,可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霍嫣然缓缓的走向婚房,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她似乎已经能够猜出房间内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 走到房间的一角,窗户都是纸糊的,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捅破,霍嫣然咬着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然后轻轻的用手指舔了一下唾沫,只需要把手指放在窗户上,窗户纸便破了,所有的一切似乎全无声音,可是屋内的场景却不堪入目。 说不堪入目,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看见了刚才从身边经过的那个妖娆的小丫鬟裤子解到了脚下,挺着浑圆的屁股对着身后那个凤冠霞佩穿戴整齐的女人!可是,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女人就是上官清风!所以说这个场面不堪入目。 此时,霍嫣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捅开这层窗户纸,身处21世纪的现代女性什么没听过,没见过,可是当自己身临其境这种迥然的氛围的时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今天的上官清风倒是挺美的,头上带着的金钗玉饰一大堆,随着她的动作,饰品叮当乱想起来。 那小丫头又兴奋又急切的道,“快停手吧,要是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办呢。” 上官清风一脸的随意道,“怕什么?现在的人都在前面热闹着呢,谁有空来搭理咱们,再说我是堂堂宰相之女,她们又能奈我何。而且我们都是女的,两个女的在一起,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呀,我们做什么了吗?” 上官清风说的一点都不假,如果真的有人来了,这个小丫头只管提上裤子,两个人像没事人一样的就行了,谁能说出来什么。 霍嫣然闭上眼睛,思忖着。看来这个上官清风已经不止一次做这档子事儿了,看她熟练的动作和满不在意的神情就已经知道了。看看自己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呵。 她,奉父母旨意成婚,这无可厚非,因为古代人的命运没有几个是可以自己决定的,可是她又另外和一个小丫头玩弄感情,这算是什么?只能说上官清风这个女人,没有喜欢过自己,只不过在曾经某个特定的环境当中,两个人曾经产生过一些暧昧的情愫而已,只不过霍嫣然认真了,而上官清风只当那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 看来,对待感情不忠不贞的事情古今都有,霍嫣然在现代社会当中没有遇到过,在古代却遇到了。也怪霍嫣然穿越到古代以后,思维定势里就觉得古代的人对感情都是忠贞的,所以就一下子相信了上官清风。 再抬眼,只见上官清风已经解开了衣服,底裤什么的扔了一地,而那个小丫头正埋在她的两腿之间…… 上官清风的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呀!嫁人为人妇,竟然敢在婚礼的当天做这档子事儿,恐怕古今中外也没谁了。 许久之后,两个人穿戴完毕,脸上还残留着潮红。 霍嫣然居然就看了这么久,她真佩服自己的定力。 上官清风一把搂住丫头,贴着她的脸邪魅的道,“你是我的陪嫁丫头,以后和我朝夕相处,比那个臭男人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多了。现在放心了没?我都说了,嫁人了也不会和你分开的,我说过最爱的就是你……”说着,上官清风不时的和丫头吻着。 霍嫣然觉得一阵恶心,转身大步离开了薛家的院子。 第47章 生了 “素节。”萧淑妃大声的唤道,“你不在学堂里学功课,这会儿跑出去干什么去了?” 只见李素节手里紧紧的抱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紧抿着唇,害怕的将头埋下,不敢对视萧淑妃的眼睛,声音细弱的道:“我……我……我跑到湖边和小伙伴们玩了一会儿。” 萧淑妃大怒,拿起一根极粗的竹竿边往李素节的身上抽打,一边抽打一边大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知道玩儿,你如果学的不好的话,你父皇可会看你一眼?” 突然,一道男音从身后响起,“我皇儿又如何了遭母亲打骂?” 萧淑妃扭头,竟然看见李治站在身后,他是何时来的呢?怎么没有太监传话。 萧淑妃立即脸上带笑道,“是素节到河边玩,弄了一身水,所以我说他的两句。”萧淑妃并不敢道出实情,说素节不去上课而被打骂,因为后宫这种靠子嗣争宠的地方,没有人会说自己的孩子无能或者是犯错,都是想争着展现孩子优秀的地方。 李素节看见李治之后,双肩瑟瑟发抖着,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道:“父皇。” 李治微微一笑,温和地询问道:“素节最近身体可好?学的东西还都多吗?”李治整日日理万机,操心国家大事,而且后宫嫔妃又是妻妾成群,哪有多少心思花在小孩子身上,见了小孩子的面,无非只是寒暄两句。 “回父皇,学的可多呢。学堂里教的都会。”李素节道。 听到这话,萧淑妃的眉眼才略略地展开了一些笑颜,自己已经着实吸引不了李治一丝丝的关注了,她唯一能靠的只有孩子。 “那就念一段儿最近学的文章给父皇听吧。”李治道。 李素节认真的背起来了,他正背得起劲儿的时候,突然太监高声来报,“武才人可是要生了。” 听见这一句,李治慌慌张张的扭头便走,而李素节则是依旧站在那里背着文章,萧淑妃则是怔愣地看着李治离开的背影。 武珝居所。 止夕瑶痛的不停的叫喊着,甚至在床上翻腾打滚。 前日,止夕瑶觉得肚子微微痛的时候,箫竹影已经把她偷偷的带到了宫中,武珝也在宫内,只不过她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几个接生婆围着止夕瑶毫无办法,因为止夕瑶根本都不配合,霍嫣然和小莫也站在身边,见此情形,霍嫣然急道,“你够了没有,不过生个孩子,用这样吗?我知道你很疼,可是你不能不这样翻腾着!你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乱动很危险?你一定要配合着接生婆们把孩子生下来,你的疼痛才能停止。你越是这样越会更疼。” 止夕瑶不顾一切的大喊道,“孩子,孩子,你们眼中只有孩子,没有我吗?我偏偏就要他死在肚子里面。”此时止夕瑶的头上已经大汗淋漓,本来已经很疼了,可是她还在不停的翻腾着,更是汗流浃背。 霍嫣然怒道,“你让孩子死了没有关系,可是你就能活着吗?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更是不好。还有,皇上马上就要来了,我希望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说完,霍嫣然不再站在那里不动,而是走到床边,摆正了止夕瑶的身体,然后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看着我,按我说的去做。” 许是霍嫣然的表情太过严肃,又或是气场足够强大,震慑住了止夕瑶,果然止夕瑶不在乱翻,而是摆好位置准备生产。 可是一阵一阵的阵痛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止夕瑶疼痛的睁大眼睛,这一幕让霍嫣然看着也感觉心疼,可是古今中外生产都是这般疼痛,如果到了现代还能打一针无痛分娩针来降低阵痛,在古代可是没有这些先进的东西,全都靠人的意志力来支撑。 说起无痛分娩,也不过是在脊柱那打一针麻药罢了,现在霍嫣然虽然还有少许麻药,但绝不能用在此刻,未来长途漫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再做心脏手术,这些麻药是关键的时候才能用的。 阵痛虽然很疼,但绝不是忍受不了,还很少见有几个产妇在生产的时候晕厥。何况止夕瑶此时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在箫竹影那里养的也算健硕,生产是没有问题的。 “用力,加把劲儿。”霍嫣然只是在学医学公共科目的时候学过一些分娩的知识,但从来没有亲眼所见别人生产,她此时也是很紧张的。 几个产婆也在旁边忙上忙下的帮着忙,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止夕瑶却还是没有生出来。霍嫣然心想,不会是难产吧。 这时李治进来了,他原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可却不见止夕瑶生产,他便走了进来。在古代,作为孩子的父亲,也是可以进入产房的。 “啊……好痛……痛……”,止夕瑶一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一边喊的歇斯底里。一阵阵痛过去,止夕瑶眼睛的余光刚好看见李治走进来,她皱眉,完全不像是妻子生产时需要看见自己的丈夫给予自己力量那般,而是直言道:“皇上……这里不方便……您还是出去吧。” 止夕瑶的声音并不大,李治并没有听的那么清楚,霍嫣然见状立即明白了,在这种紧要关头,止夕瑶并不想看见李治,霍嫣然也怕止夕瑶再失控乱说话,转身对李治道:“皇上,此时房间内太过血腥,恐怕有损您龙体,您还是在外面等比较好。” 止夕瑶生产的时候,并没有像有些影视作品当中拍摄的那样,还有个什么单子遮住,那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或者仅仅只是为了拍摄电视剧的需要罢了。因为电视剧里的生孩子都是假的,摄影机总不能对着假肚子拍吧,所以总要挡着块布料佯装生产。 而事实却是,此时止夕瑶的□□根本就没有遮挡。 产妇生产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了,怎么可能再用东西遮着,那怎么方便散热呢? 李治看了一眼“武珝”的肚子,总算是亲眼所见了她确实怀了孩子。但是霍嫣然刚刚说的不让他在房间内停留的话,让李治听了很不高兴。他是皇上,只有他想走的份,哪有人敢去赶他走呢?! 再说,李治进来也只不过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既然已经看过了,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堂堂一个皇帝,难道还真的愿意看女人生孩子不成! 所以李治看了止夕瑶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疼痛越来越强烈,止夕瑶只觉得自己的腰腹部已经痛到了极限,她抓住床单的手泛着惨白色,床单上几条裂痕都是被止夕瑶抓破的。 “孩子快要出来了,我已经看见他的头了。”霍嫣然道。此时的鼓励胜过一切,一听霍嫣然这么说,止夕瑶也觉得黎明并不太远,用力把孩子生下来,她也就脱离苦海了。想到这,止夕瑶完全不再乱动,而是听着产婆的,一下一下狠狠的用力。 “哇~哇~!” 孩子响亮的哭声传了出来,霍嫣然接过还连着脐带的小孩子,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怀中抱着的,是唐高宗的儿子,武则天的第一个孩子,李弘。 “是个男孩。”霍嫣然对止夕瑶道。 止夕瑶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公公在门外扣首:“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武才人生的是男孩。” 李治的眉眼笑开,“男孩?”他喜欢自己子女如云,最喜欢的就是生男孩子。他道:“武氏为皇室延续香火有功,封二品昭仪,赏金千两,另赐府邸蓝宫一座。” 李公公立即道:“老奴代武昭仪谢皇上隆恩。” “皇后,武才人已经生了。” 此时王皇后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还不能够下床,她面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动了动道,“生了什么?” “男孩,皇上赐名李弘。” 王皇后冷冷一笑,曾经自己最在意这些,但是经历了生死之后,她对这些已经觉得不重要了,因为对那个叫李治的男人彻底的死心,所以他迷恋谁,宠幸谁,又赏赐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霍嫣然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武珝止夕瑶生了。因为武珝也在宫内,所以很快的就来到了止夕瑶的身边,皇上早已经走了,她就可以大胆的出现。此时的居所安排的都是亲信,是绝对不会背叛的宫女在服侍,而且宫女只有三个人。 “一个小生命的诞生,你做了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武珝坐在床边拉着止夕瑶的手道。“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感谢你为我武珝添了一个孩子,对,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这是我们大家的孩子。”武珝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孩子的身份,于是这样说,但殊不知她这样说就误导了止夕瑶。 一旁的霍嫣然听见武珝这话觉得分外的刺耳,于是转头走出了卧室。 止夕瑶已经在之前生产的时候用尽了全部体力,此时她整个人都没有精神说话,也软弱无力,她道,“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不知道为你做这么多,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一说到这个话题,武珝就无言以对。 从武珝顾盼的神情当中,止夕瑶已经读出了什么。 第48章 箫竹影被揭穿 “皇上给这孩子赐名为李弘,可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孩子,而是你和皇上的孩子,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个替身,皇上泄欲的工具,生孩子的工具。”止夕瑶说着眼角流出眼泪来。 武珝轻轻地帮她擦着道,“别这样说,你现在身子还弱,等养好了身子,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你现在就是我,我们有着一样的脸庞。”武珝的话中带着兴奋道,“皇上赐我为二品昭仪,这是我们共同的荣耀,你陪我进宫多年也吃了不少苦,如今终于也可以抬起头来了。” 止夕瑶浅浅一笑,“这都是你想要的,而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就是和你能够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像以前一样,可是你是渴求权力的,我知道。” 武珝总觉得和止夕瑶的对话没有办法往下进行,因为自己每说一句,止夕瑶都会用一种特别厌世的情绪来回答。 武珝转身逗弄着孩子,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因为知道自己注定这辈子不会再生孩子了,所以她会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来爱护疼爱。 谁知,止夕瑶突然尖声道,“把这东西给我拿走,我讨厌看见他。” “东西?”武珝不解。 “对,就是你抱的那个东西,把它拿走。”止夕瑶竟然用东西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刚刚用尽全力生产出来的孩子。 武珝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她坐在止夕瑶的床边,正色道,“其实我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人,因为你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缘我而起,我一直觉得非常愧对你,但是有些话我想我必须要说清楚,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我现在发现你的精神状态很差,一段时间以来,你都有些恍惚,振作起来,止夕瑶,不要这样对待你身边爱你的人。”武珝抱着才刚刚出生的小小婴儿道,“他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母亲,除了你,没有人跟他更亲,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小孩子呢?” 这时,居所里最亲近的丫环走进来,从武珝的怀中接过小孩子道,“该喂奶了。”这个丫鬟是霍嫣然培养的最为亲信的丫头,之前止夕瑶在箫竹影府上休养的时候,都是这个丫头在伺候着,虽然她聪明的没有问过,而霍嫣然也没有对她讲过,但这丫头几乎知道止夕瑶和武珝之间的全部。不过当止夕瑶和武珝站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丫头还是不知道如何称呼止夕瑶,是称它为止小姐,还是称她为武昭仪? 武珝默然地把孩子递到了丫头的手中,丫头又转而走向止夕瑶。 “滚,把它拿走。”止夕瑶面色苍白,只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武珝看着止夕瑶的样子,越发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对劲。 武珝对丫头道,“既然止夕瑶不愿意给她喂奶,那就找奶娘吧。” 从密道回到隐蔽的居处,武珝对霍嫣然道,“看止夕瑶的样子,我觉得她留在宫中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你去和箫竹影商量一下,是否应该把止夕瑶放在箫竹影的府中才好。” 霍嫣然依言去了。 城外 此时已经是初冬,万木凋零,一片肃杀之景色。 李恪擅自召募长安及各地的骁勇之士两千多人,充当东宫卫士,让他们分别在皇城左右驻扎下来。李恪还暗中调集来骁勇精锐的骑兵三百人,将他们安置在皇城的各个坊市中,这些骑兵算是先遣军,一旦城门被打开,他们则率先冲进去,直接取皇帝的首级。 李恪坐在自己府中的高椅上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排兵布阵图,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只等着李治死后,自己被推为皇帝的人选了。 霍嫣然依武珝的话来到萧竹影的府上,却没有见到萧竹影的人。 此时,萧竹影佩剑来到李治的寝宫外,准备求见。 李治正躺在龙塌上看舞姬们在跳舞,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面部全然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他心情如何。 一支舞接着一支,眼看没有停的意思,李公公决定不再等了,走到李治身边对他的耳朵道:“皇上,萧大人求见。” “萧大人?” “是萧竹影。” 李治点点头,道:“让他等会吧,舞还没跳完呢。”李治说完,再次将目光锁定到舞娘身上,他盯着其中的一个舞娘看着,似乎充满了兴趣。那跳舞的那个美人也尽全力的舞动身姿,不时的冲皇上眺个媚眼。 “有点意思……”李治吃了一颗新鲜的葡萄,笑了笑。 李公公面露难色,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站在李治身边没有离开,李治看了李公公一眼,道:“公公还有别的事?” 李公公摇头道:“皇上是不是见萧大人一面?萧大人说有万分火急之事……老奴心想,如果不是真的要紧,他也不敢来打扰圣上的吧。” 李治想了想,大手一挥,音乐立即停了,舞娘们也都停下了。那个被关注的舞娘甚是不满,赌气的随大家走了出去。 寝宫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李治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这种安静。 萧竹影大步走进来,跪道:“臣有要事报。” “讲。”李治的声音洪亮。 萧竹影道:“前日,我发现四王爷李恪意图谋反!” 李治抬头看了一眼萧竹影,又看向别处,“你说的可是真的?四王爷可是联的哥哥,他怎么会反!你弄错了。” 萧竹影道:“为臣亲眼所见,前两次皇上遇刺,都是李恪严加训练的爪牙所为,皇上不立即除去李恪,恐怕要发生大事情!” 李治不解的问道:“萧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呢?是不是你第一次追刺客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可是却一直没有说?” 萧竹影道:“为臣不敢,为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知无不言!” 这时,太监来报,“门外魏徽园求见。”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事情。”李治不满的道。 魏徽园这时候要见皇上,萧竹影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十有□□与自己有关。 李治道:“萧大人,我自会命大理寺人去查实,不过,没有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冤枉了好人,毕竟李恪是皇亲,又是我的哥哥。” 萧竹影道:“怕只怕现在大理寺的人,也都是李恪所布置的了。” 李治没有作声,这时,他宣魏徽园觐见。 魏徽园走进来,看见萧竹影也在中间跪着,心里快要乐开了花,真是天助他也。闲话少说,他直接道:“皇上,有一件事情,微臣不得不向皇上坦白。只是,萧大人也在场,似乎有点不方便,因为这话就是关于萧大人的,是萧大人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 李治喝了一口茶道:“和联还敢绕弯子,快快说来吧,至于萧大人,不需回避。” 萧竹影低着头,此时,她的内心像是放了一万只小兔子在乱跳,只听魏徽园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皇上您一定不知道吧,您所器重的,即将被封为将军的大内第一高手萧竹影,她,是个女的。” 萧竹影闭上了眼睛,只感觉一世英明此刻尽毁,恨不得抽出剑一剑了结了魏徽园的性命。 可是此时是在皇宫,不是可以随便用剑的地方。 李治悠然的再次喝了一口茶,似乎对今天听到的这两个看似爆炸性的新闻都不感兴趣一般,缓缓道:“怎么会呢?我可不相信一个女流之辈会有如此之功夫。”李治把茶碗放在桌上,起身走到萧竹影的身边道:“萧大人,你告诉联,你是男是女。” 萧竹影犹豫了片刻,知道纸再也包不住火,现在她再继续撒谎才是死路一条,只好道:“皇上,臣虽为女子,并不比男子弱,可是古往今来,从军的只有男儿,女子想保家为国无路可走,我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会选择女扮男装,这并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想让自己的抱负得以展现!” “大胆萧竹影!你以为一句保家为国就能掩盖你欺君犯上的罪行了吗?来人,把萧竹影拿下!”李治怒道。 御林军立即冲出来两个人,走到萧竹影的身边将她的两个胳膊架起,小声对萧竹影道:“对不起了,萧大人。”平日里,这两个御林军都是萧竹影的手下,可如今皇上的命令不得不服从。 萧竹影乖乖的被带走了,一身绝世武功却并不能使出来,只能听从皇上的旨意,听候发落。 萧竹影被带下去,魏徽园的脸上止不住流露出笑意,李治突然话风一转,道:“魏大人是怎么知道萧竹影是女人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微臣也是刚刚知道,速速来告知皇上了。”魏徽园自以为自己回答□□无缝。 李治点头道:“魏大人是从何知道的?” “微臣的妹妹和萧大人做了八年的夫妻,她告诉我的。”魏徽园如实道。 李治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妹妹是萧大人的夫人,那应该早就知道萧竹影是女人的事实,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么说来,你妹妹的欺君之罪也是不小呢!” 魏徽园立即磕头道:“皇上明察!小妹也是才知道并告诉了我,我魏家世代忠心,断不敢对皇上有所隐瞒。” 李治点头,“那倒是,想魏征是多么忠心的臣子啊。” 第49章 心机 李志阴阳怪气的道。“箫竹影娶了你的妹妹,那这么说你们还是有亲戚关系,为何你要向我举报她是女儿身的这件事情?你有那么恨她吗?” 魏徽园没想到李治会这么问,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道,“皇上,我对皇上的忠心苍天可鉴,只要我知道了欺瞒皇上的事情,我定会向您一五一十的全部道出,就算是我的亲戚,哪怕是我的父母,我都不会去包庇,隐瞒。” 李治笑了,道,“平日里朕对你的关注比较少,没想到你如此的忠心,魏征的后人就是忠诚。好了,下去吧。” 箫竹影被两个御林军架了出去,却并没有直接关进大牢,而是将她带入了一个她从没去过的秘密场所。 回到李恪处,魏徽园不无炫耀地对在座的所有和李恪同心同德的反叛官员道,“我已经除去了皇上身边最大的障碍,现在只要我们攻破城门,大军进入皇城,我们培养的杀手们就可以直接来到皇帝身边,结束了他的性命。” 李恪大笑,“今夜子时,就是我们完成大业之刻,准备吧,出发吧,勇士们,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燕宫内 这是李治赐给武昭仪的府邸 武珝抬眼看着高高而又圆圆的月亮,对一旁的霍嫣然道,“怎么总感觉今天晚上要有大事情发生。” 霍嫣然道,“窗子这儿冷,我们还是上床去休息吧。” 武珝笑了笑道,“我又不是真的是什么产妇不能够吹风,在窗边多看一会儿这夜色又怕什么呢?” 此时,霍嫣然已经安排人把刚刚生产完的止夕瑶送到了箫竹影的府上。 所以,在燕宫坐着的正是武珝,她头上包裹着头巾,晚上,没有施脂粉,看起来略显苍白,倒是很有一副产后的样子。 刚刚生产的男孩儿就在武珝的一边沉沉的睡着,奶娘等人在隔壁的屋子等候随时的吩咐。 这时有太监报,皇上驾到。 武珝连忙从窗边回到床上,然后躺好,半眯着眼睛,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李治大步走进来,坐到武珝的床边儿,冷不丁的看着一旁熟睡的白胖小子,逗弄起来,“父皇来了,你乖不乖……” 武珝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一般,睁开惺忪的眼睛,哑着声音,准备起身,“皇上何时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李治略显心疼的道,“干什么?难道还要起身跪我不成?刚刚生产完的身子最是虚弱,犹不能动,必须躺到床上好好静养才行,躺一个月都不行,需躺上三个月才行呢。好好的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再帮朕添儿添女。”李治抚摸着武珝纤细的手道。 武珝尴尬的笑了笑,心想,生一个还不够,谁还会再为你生孩子呢。 此时,霍嫣然已经识趣地退出了房间,留给武珝和李治独处。 武珝看着李治的表情似乎心事重重,从认识他直到现在,从未看见李治如此深沉的模样。虽然偶尔也会笑,可笑却不达眼眸。 “皇上可有心事?”武珝体贴的问道。 “媚娘只需要养好你的身子,毋须管朕,朕会给你一片安稳的天下。今天是会发生一件很大的事情,但是现在你不要问,之后你便知道了。” 说完,片刻,李治便起身离开。 李治走后,霍嫣然走进房间,武珝犹豫着对霍嫣然道,“刚刚皇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说会有大事情发生,却不知道究竟会有何事发生。” 霍嫣然想,此时是永徽四年,莫非……“难道是李恪要谋反?” “李恪谋反?”武珝重复着霍嫣然的话,“看样子,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子时…… 李志坐在龙榻上,翻看着奏折,烛火一跳一跳的雀跃着,不安分的扭动着黄色的火焰。帷幔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李公公上前道,“皇上,时间已经不早了,该休息了,身体要紧。” 李治却道,“还早,我在等他们呢。” “他们,是谁呀?”李公公不解地问,“这会儿还会有谁来吗?我没听说哪位大臣要此时觐见呀。” 李治放下奏折,透过门窗看着遥远的乌黑的天空,“现在什么时候了?” “子时刚过。” 理智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李公公退到了一边。 在宫门外,子时刚过。 李恪举兵而反。 他的三百骑兵飞奔而驰到了城门之下,可是却发现城门紧闭。 李恪骑在马上对一旁的军师道,“为何城门是关着的?我们埋伏在里面的人呢?此时不是应该已经把城门打开吗?” 军师道,“怕什么?即便城门没有打开,我们依然可以进去。”他们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此时,已经有士兵抬着圆木走过来,准备将城门撞开。还有训练有素的士兵正在攀爬城墙,很快就可以翻进去打开城门。 就在这时,只听后方呐喊声震耳欲聋,“杀叛贼李恪!杀!” “杀!杀!杀!” 李恪惊恐的转身,只见远方,一群群人像一团团的乌云般缓缓地向他的方向前进,这些人至少有几万人。片刻便将李恪的部队团团包围,而他的三百骑兵在这些士兵的包围当中,已经显得孤立无援。 “这是……”李恪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李恪,还不从马上滚下来受死!” 正经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刚刚被贬为梁州刺史的屈突寿。“怎么是你。”李恪讶然道,“你不是被贬出皇城了吗。” 屈突寿冷笑,“那都是皇上使出的障眼法,我告诉你,从你准备谋反的那一刻起,你所做的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上给了你无数的机会,让你迷途知返,可是你非但不知道醒悟,还越陷越深,最终走上了谋反的道路。你操纵大理寺,谋害良臣,将忠臣之后全部都贬出皇城,皇上由着你的心意去做,可是他只是表面上把忠臣之后全都贬出皇城,而私下里我们谁都没有离开过。” “李治!”李恪恶狠狠的道,“没想到他如此卑鄙。” “最卑鄙的人就是你,受死吧。”屈突寿道。 “没那么容易,虽然你的人多,可是我所带的人可都是精兵强将。杀!”李恪长剑一挥,指挥着三百骑兵开始突围,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虽然他的三百骑兵是精兵强将,可是屈突寿可是带着10万大军来剿,不多时间,李恪的兵已经所剩无几,而此时,却并没有一条可逃的路留给他。 “军师,我们在外围的那两千军马呢?” 似乎听见了李恪的问话,屈突寿高声笑道,“你的两千兵马早已经被我们俘虏,所以你还是乖乖的跪下受死吧。” 李恪反而大笑道,“你以为你的兵马多就可以战胜我吗?我告诉你,不攻皇城,我照样能让你们的狗皇帝李治死到龙塌上。哈哈哈!他一死,你们就是群龙无首,而你屈突寿,只是一个臣子罢了,别忘了我才是李唐的后人,你,到那时还是要跪下对我俯首称臣。” 原来,李恪在举兵攻城的同时,已经派杀手潜入皇宫,他的杀手们都是个个身怀绝技,飞檐走壁,之前的两次刺杀已经初现端倪,他们进入皇宫如履平地。前两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接近皇上,只是由于箫竹影在而没有将皇上杀死,这次箫竹影不在皇上的身边,李恪培养的杀手就有万全把握。就算此时李恪攻城失败,但是他绝对相信他的杀手们能够将皇上杀死,只等着皇上死亡的好消息吧。 皇宫内 李恪所派的杀手们已经来到了皇帝寝宫的周围。 这次一共来了十个人,她们纵身一跃便进入了皇上寝宫的内庭。 虽然没有焦慧爽带领,但训练有素的他们却丝毫不受什么影响,奔着自己的目标而去,今夜就是要让皇帝李治,死。 远远的便看见皇上坐在龙榻上,安然地翻看着奏折,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将会有什么惊心恐怖的事情发生。而在皇上的身边,除了李公公外,空旷的大厅空无一人。刺客们看着此情此景,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 几个刺客交流一下眼神,十个人同时出动,剑全部都对准了李治。 这回刺客不再蒙面,只不过依旧是黑衣,这黑衣是一种保护色。 月黑风高,只见黑影攒动,黑衣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冲到了李治龙榻边,他们最多只有十米的距离。 黑衣人以为胜券在握的瞬间,只听嗖嗖嗖的几声飞镖响动,连惊叫声都没有,几个黑衣人便应声倒下。 其余的黑衣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时箫竹影缓缓地从一个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面露杀机。 “箫竹影。”为首的黑人几乎是一字一字的吐出箫竹影这三个字。 “是你?”箫竹影冷冷的啐道,“手下败将。”这人不是别人,原来正是前日在比武场上败给了止夕瑶的司马炎陵。 第50章 开始放糖,两个人甜蜜蜜蜜蜜 “别以为你上一次射箭比我快,这一次就还会再赢我吗?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怕你。”司马炎陵道。 其实司马炎陵现在已经快吓得尿裤子了,他深知自己的武功远在箫竹影之下,也许他们的蒙面黑衣人当中唯一能和箫竹影抗衡的就是焦慧爽了,可是焦慧爽却已经不在。原本以为箫竹影被陷害入狱,司马炎陵觉得自己会很轻易的就取了皇上的首级,如今箫竹影挡在前面,别说是十个刺客,就是再来十个,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这不,一旁无声无息倒下去的几个黑衣人,她们所中飞镖都是直接切断了颈部动脉,飞镖力度之大,甚至直接切断了喉咙,所以他们最后连挣扎的声音都没有。司马炎陵看着倒地的黑衣人,只觉得自己的命运也将会如此,于是更加害怕起来。 多说无益,其他的黑衣人蜂拥而上。 此时,宫内的护卫已经来了数十人,将皇上保护起来,箫竹影能够全心全意的来对付叛军刺客。 箫竹影一个转身,一剑刺了下去,刺入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子,鲜血顿时狂喷。箫竹影似乎连停顿都没有停顿,直接拔出剑来,再一个转身,只听扑哧一声,便已经插入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心脏,鲜血再次喷溅四射,其余的几个黑衣人已然是没有了什么斗志,箫竹影的剑也缓缓地慢了下来。 “现在能跪下来臣服于皇上的,都可以饶你们不死。”箫竹影高声道。 其剩余的几个黑衣人似乎都没有多做考虑,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站着的黑衣人也只剩下了司马炎陵一个。司马炎陵知道,他们已经完了,他还在犹豫是不是也要一同跪下来受降的时候,李恪已经被护林军押解进来了。 李恪恶狠狠的瞪着坐在龙榻上的李治,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你……你该死!”她气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失败,而是觉得自己被李治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这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一见李恪被俘,司马炎陵想也不想地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求您饶我一命,我袭君犯上,罪该万死,可是我都是被这李恪的奸臣所蛊惑,刺杀皇上可不是我的本意呀……”司马炎陵话还没有说完,箫竹影一剑插入了司马炎陵的胸口,司马炎陵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嘴里不停地冒出血来。 李治微微皱眉,“四哥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我们兄弟一场,定会让你死得体面,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到的了。” 李恪冷哼一声,“败者为寇,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要杀要剐随你便,怎么死?都是我的命。” “谋权,篡位,你不为你自己的行为觉得有些愧疚吗?”李治反问道。 “哼,愧疚?我为什么要觉得惭愧?为什么你就可以当皇上,而我不能,只因为你是嫡生的么?太不公平了……” 这时门外站着的数千精兵齐声喊着“杀,杀,杀,杀……” 喊杀声已经淹没了李恪的话语。 李治摆了摆手,李恪被带了下去。。 冬天本来就是万物萧瑟的季节,今年的长安街竟然也落雪了,就在过年的前后。 除了在屋子里守着一个火炉围坐着,也不知道能够干什么去,日子一下子变得平淡起来,霍嫣然甚至有些忘记了武珝还要称帝的。 霍嫣然觉得有点受不住长安的冷。以前穿越之前,她在北京的时候冬天都有暖气什么的也感觉不到冷,丝袜长靴大衣,这是她的标配。 而历史的长安也属中原地带,是根本没有暖气这一说的,这1000多年前要比21世纪要冷的多,因为没有天气变暖什么的,所以霍嫣然犹为感觉到冷。 冬天的天黑的早,霍嫣然早早的就窝在屋里的火炉旁,哪儿都不愿意去。 武珝站在房间的一角洗漱,她抬起脸看着霍嫣然,脸上还挂着水珠,这水可不是热水,而是凉水,霍嫣然有点佩服武珝了。 “来洗吧。”武珝对霍嫣然道。 丫头们把水掂到房间里就出去了,此时房间内只有武珝和霍嫣然两个人,武珝亲手把水倒掉,之后再为霍嫣然倒满清水。 “我不想洗了,水太凉了。”霍嫣然懒洋洋的道。 武珝把水盆端到火炉边,“放在这儿暖暖你再洗好了。” 等两人都洗漱好了,一同躺进了床榻之上。每每躺到这坚硬的床上,霍嫣然就无比怀念自己的席梦思大床。 武珝一躺下来,便扭头向另一侧,似乎是想与霍嫣然拉开距离般,不管平日里两个人再如何亲近,但一到床上,两个人便像陌生人般了,没有什么话,直接睡觉到天明。 “你干嘛总是背对着我,还不跟我说话?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你讨厌我?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干脆去别的房间睡好了,反正你宫里的房间多到住不完,没有必要我们两个挤到一张床上。”霍嫣然撅起嘴不满的道。 武珝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道,“你不需要去别的房间住,我们就这样住着,挺好的。” “我和上官清风已经分开很久了,你知不知道?”武珝总是这样不愠不火的让霍嫣然也真是急了,她决定先开口了,如果等武珝的话,十年以后,她们两个还是这样背对背的轻靠着。 “我知道。”武珝道。 “你转过来说话。”霍嫣然傲娇的推了推武珝的后背。 武珝一言的乖乖转过身来,似乎她早就想转过身来一样。转过来的第一个动作竟然是给霍嫣然掖好被子,并且道,“把被子盖好,要不会着凉的,你那么怕冷。上面也要盖好,特别是肩的部位,否则第二天就会痛的。” 霍嫣然看着武珝温柔的表情,却突然蜷缩起双脚,将被子蹬开。“我就这样睡好了。” 霍嫣然很少在武珝面前如此的幼稚,可是她就想今天任性幼稚一次。 武珝将被子重新为霍嫣然盖好,“我有什么事情惹到你吗?今天是怎么了?”武珝歪着头,有些研究不透霍嫣然。 “你是不是在这寒冷的冬夜又突然想起了上官清风的背叛,所以才生气的?”武珝问。 “我已经把她给忘了,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你。”霍嫣然把两只手伸了出来,武珝立刻又给她盖好被子,把双手也盖到了被子里面。 “那我问你,你喜欢谁?你老实的回答我。” 武珝笑道,“有一个倒是挺喜欢的,但是不能告诉你。” “箫竹影?止夕瑶?或者是?”霍嫣然瞪大眼睛,一个一个的细数,“你到底喜欢谁嘛,告诉我有什么困难呢?难道你现在已经开始喜欢李治了吗?爱上了那个皇帝?他最近对你倒是挺不错的,只不过好久没来咱们府上了。” “你难道想让他来吗?我们这样清净的多好,上一回他不是来了么,我说我身体有恙,他倒也没有强求。我们只是闲聊了一会儿,他便走了,他更喜欢与我聊天,而不是做那档子事儿,反正他后宫的女人多了去了,那些能掐出水来的女人更是多的,不需要我。” “这么说你不想让他跟你上床?那就是不喜欢他。”霍嫣然任性的道,“暖了半天的被窝我也没有暖热,这样好了,”说着霍嫣然掀开自己的被子,然后钻进了武珝的被子里面。 “喂!”武珝突然大叫一声,“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像一条冰凉的鱼,贴到我的皮肤上。” “那手呢?手凉不凉?”说着霍嫣然把两只手,都贴到了武珝的胳膊上,来回的摩挲着。 “你……好了好了。”武珝非但没有烦,却咯咯咯的笑的开心。 两个人就这样玩闹着,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都停住了,没有了笑声,没有了动作,两个人对视着,越发的感觉气氛是如此的尴尬。 霍嫣然率先开口,直言的问道,“你一直不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我?” 武珝尴尬的一笑,“我……” “是不是?”霍嫣然这次没有这么轻而易举的绕过她,这种话霍嫣然问了好多次了,可是武珝都是含含糊糊的回答,这一次她一定要问个所以然出来。 “我……”在这一刻武珝好像变成了一个结巴,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喔喔我我的,只是会说这几个字。 “既然让你说这么难,那么我先说,我告诉你,武珝,我喜欢你。”武珝完全没有防备的被这句话击中。 武珝现在全身静止,拜托能不能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给她一点预示?她整个脸都变成了红彤彤的。 霍嫣然看见了武珝这个囧囧的样子后,开心的笑起来了。 “你第一次被人表白吗?干嘛呆的像个木鸡一样?”霍嫣然更过分的抚弄着武珝的脸颊,“怎么了?脸这么红?不会是着凉了吧?”霍嫣然明知故问的在逗着武珝。 1000多年以后的人们,定是料想不到武珝原来是如此羞涩的一个女人。 第51章 持续放糖 霍嫣然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她在想已经二十多岁的武珝是不是一个处女,看样子是的,否则怎么会有少女般的红晕出现在脸颊呢,如果她真的是处女的话,那霍嫣然是不是捡到了宝呢? 被子中的武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衣,霍嫣然的手大胆的在这纱衣上游走,她柔声道,“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吗,你刚才根本就不是因为着凉而脸发烫,而是因为我说的那句喜欢你。之前我曾经有一段时期以为我喜欢上官清风,但是现在静下来,发现我自己原来并不喜欢她。我从来到你身边就开始为了你的谋权而努力着,我救李公公的母亲,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借着李公公的势力离开感业寺。救李公公的母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以说失败的几率是9成,也就是说,我只有一成胜算,但是我也要尽量去做,因为我不想你在感业寺受苦。那段时间我在宫中的日子也是过的浑浑噩噩的,总是会想起你,但是我却很少会想起上官清风。我为王皇后做整容手术,去救箫竹影,去威胁王皇后……”霍嫣然动容的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容易,但是我却不觉得辛苦,原来都是因为喜欢你。”霍嫣然撑起身子,眼神炙热地用力地看着武珝。“现在到你了,该你说话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此时,武珝似乎已经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变得不像刚才一样紧张无措。“谁都能够离开我,但是唯独我愿意把你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和我在一起,你说,这算是喜欢吗?” 武珝的这句话,胜过“喜欢你”这三个字。 霍嫣然低下头,柔软的唇覆上了武珝的唇瓣。 霍嫣然的动作很轻柔,明显的感觉到武珝的纯情,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样子。 两片唇就这样轻轻的摩挲着,在这寒冷的夜里,在这暧昧的气氛中。 武珝攀上了霍嫣然的脖子。 而霍嫣然的唇越来越炙热,也不再只拘泥于一处,开始吻她的下巴,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天已经大亮,外面的嘈杂之声惊醒了正在沉睡的两个人。昨天晚上的活动做多了,所以,两个人分外疲惫,跟吃了安眠药一样,生物钟都被打乱了。 霍嫣然先睁开眼睛,然后觉得有哪里不对,因为她此时什么都没有穿,而同在一个被窝内的武珝也是□□着身体,霍嫣然的脑海里开始快速的回忆着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只想到两个画面就停止回忆了,因为那些事情会让她觉得有些害羞。完完全全都是她主动,而且结局就正如她所预料,武珝果然还是个处女。这个时候,霍嫣然特别感谢为武珝牺牲的止夕瑶,因为有了止夕瑶的付出,才会留得武珝的清白。 霍嫣然起身穿好衣服,一边系着外衣的带子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对门外的小丫头道,“今天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热闹。” “霍祖不知道吗?还是忘记了?今天是冬至呀,要去皇上跟儿吃饺子呢。” “吃饺子?” 原来这个时候就有饺子了,她来到宫里这么久都没吃过饺子,她还真的颇为思念那薄溜溜的皮里肉油溜溜的大馅儿饺子,想想就流口水。 不过一听去皇上跟儿吃,她就不想去了,离李治还是远一点比较好。因为李治的内心远不似他长的那般柔弱而无害,从李恪谋反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其实李治早就知道了李恪谋反,可是他偏偏不说,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暗暗的把贬出京城外的忠臣之后都招了回来为其所用,更没有追究箫竹影是女儿身的事情,依旧让她保护自己的安全正是这样,李治才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了李恪谋反的事情,通过这件事,霍嫣然再也不敢把这皇帝小看。 吃完早饭以后,武珝和霍嫣然就前往正阳宫准备陪皇帝去吃饺子了。 一日三餐,刚刚吃完早餐,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倒还不那么急着过去皇上那。但她们也不敢去晚了,如果最后到达的话总是不怎么好看。 这个时候便是见证后宫的庞大阵容的时候了。只见三三两两的女人们从各处前往皇帝的宫殿,除了一些高名位的,还有一些低名位的,甚至还有一些没有名位的。 霍嫣然几乎不认识她们,可突然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跑到霍嫣然的身边,似乎跟霍嫣然很熟一样,直言道,“你就是霍祖吧?听说你是百年一遇的神医呢,那你手里一定有让人怀男孩的方子吧?” 霍嫣然怔愣了一下,刚想开口给她普及一下生男生女一样好的基本国策,但是突然觉得这1000年之前的重男轻女思想更为严重,说了也是白说,只道,“生男生女的方子我倒没有但是,调理身体的方子倒很多,如果你有用的话,就去我那儿拿吧。” 霍嫣然走回到武珝身边,道,“都说后宫险恶,我看眼前的这些女孩们都挺单纯的,不像有心机的样子。” “在这里面呆久了,就算再没有心机的女孩儿都会变成心机深重的,为了谋求皇上的那一点点宠爱,不择手段。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在后宫里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了,自己的家人在宫外生活会变得迥然不同,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很多女孩子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家人谋点什么。” 霍嫣然转身问武珝道,“那你呢?你在宫里这么久,是不是也变得心机深重?” “你看呢?”今天的武珝披了一件宝蓝色的披风,头发精致的梳起来,就如同图画一样的美。 霍嫣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刚刚那个求生男孩方子的女孩是不是新进的才人?叫什么来着?听说皇上最近可宠幸她呢。” 武珝点点头,“应该是吧,可能是姓杨什么的,我也不操心这个,你问我倒是问住了。” 霍嫣然转身又问其它的宫女们,“新进的那个杨才人叫什么呀?” 宫女们可是有的是时间闲着八卦,立即回道,“杨晓晓,最近皇上整日都留宿在她那宫里呢。” “哦……”霍嫣然远远的遥看着那个叫做杨晓晓的才人,只见她化妆化得花枝招展,异常妖艳,漂亮是漂亮的,但似乎有点漂亮过头了,有些妖了。她在那里放肆地说笑着,似乎在告诉着大家,我有皇上的宠爱,我怕什么。 看她这个样子,霍嫣然不禁为她担心起来。杨晓晓披了一个粉色的狐狸毛大衣,那粉就正比桃花的粉还要深一些,果真是配的她那十八岁的柔嫩容颜。杨晓晓并不是纤瘦的那般样子,而是丰腴有肉,很符合唐代的审美,虽略微胖一点,但是胖的并不蠢,而是恰到好处,嫩嫩的小脸儿,略略有一些婴儿肥,水嫩嫩的,像是快要滴出水来的样子,真是让人想亲一口,难怪会把李治的七魂六魄都勾了去。 武珝拉了拉霍嫣然的衣角,霍嫣然这才收回目光,武珝略带不悦的道,“看什么呢?杨晓晓就这么好看吗?” “挺好看的。好看的东西总是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霍嫣然如是道,但是她心里想,杨晓晓的这种美和武珝的美还是迥然不同的。 “你也觉得她很好看吗?难怪皇上喜欢她呢。”武珝道,“喜欢那就多看两眼呗,反正时间还早。” 霍嫣然笑道,“想看她又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一会儿在皇上那儿还会再见面。” 武珝听见这话并没有说什么,她本来就走在霍嫣然的前面,此时却连头也没回,径直往前走了,一路上两人都无话,霍嫣然也就乖乖的跟在身后。 到了正阳宫,王皇后和萧淑妃等一干妃子已经早早的来到了,皇上坐在龙榻的正中央,看起来蔫蔫的,一点儿都没有过小年的喜庆劲儿。倒是看见武珝等人进来以后,眼睛里一亮。他倒不是看见武珝觉得兴奋,而是他看见霍嫣然了,觉得看见了救兵一样。 “霍祖快来,”李治道,“昨天晚上朕头疼了一夜,可有什么好办法?” “今天可还疼吗?”霍嫣然问。 李治回答,“好多了。” 霍嫣然点点头道,“那这样吧,等到一会儿午宴结束之后,我给您针灸,许是您最近这一阵子劳累过度。”霍嫣然的眸光不经意的又飘到了杨晓晓的身上,言外之意便是李治过于放纵私欲,但是霍嫣然的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却被武珝看了个正着。 穿越这么久了,霍嫣然早都已经学会了针灸。她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西医中医,凡是与医学有关的东西,她都是喜欢钻研的。 嫔妃们都已经坐定。但因为霍嫣然的地位迥然不同,所以她被赐座,坐在武珝的旁边。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这时饺子被端了上来。 霍嫣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所谓的饺子,原来在大唐时候,饺子是这个样子的!一个个圆圆的像包子一样的菜团子就这样被端到霍嫣然的面前,外边不但没有皮儿,而且一个一个大的不像话,以霍嫣然的胃口来说,这一个就足够她晚上再吃一顿的了。 “这是饺子?”霍嫣然不解地问道。 可是武珝却像没有听见般的根本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一个嫔妃低声道,“就是饺子呀,难道霍祖没有吃过饺子吗?” 霍嫣然冷冷的哼了一声,她当然吃过饺子,但是大唐这奇形怪状的玩意也被称为饺子,真让她难以接受。 第52章 放糖糖糖糖 “咳……”霍嫣然有些尴尬的道,“吃过呀,怎么能没吃过呢。” 似乎发现了武珝有些不对,霍嫣然转过头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武珝的胳膊道,“好吃不?” 只见武珝只是低头吃着,并不看别处,“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还用问我?” “怎么了?”霍嫣然明知故问。 武珝刚要想说什么,这时,隔了几个人而坐的杨晓晓突然换到了霍嫣然的身边,亲昵的道,“我听说霍祖的针灸可神了,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可能是凉着了肩膀,今天整个肩膀都是酸痛酸痛的,刚刚吃饺子都抬不起手来,”杨晓晓说着,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惹人爱怜,“霍祖一会能不能帮我针灸针灸呀。” 霍嫣然只见武珝的脸色更加阴沉,只是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并不说话。 皇上李治坐在龙椅上也在吃着饺子,旁边一边坐着王皇后,一边坐着萧淑妃,其他妃嫔们坐的地方和皇上坐的龙椅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此时霍嫣然和杨晓晓们的对话,皇上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霍嫣然决定不能够跟杨晓晓走的太近,只道,“皇上说一会儿让我给他针灸了……倒是腾不出时间来给你……其实我的针灸手法和其他宫内太医的手法也差不多,不如你可以找他们试试?” 杨晓晓嘟起粉嫩的小嘴道,“不嘛,就想让你帮我针灸针灸,都说霍祖如何如何的厉害,我想试试。” 霍嫣然心想,我厉害的是在心脏外科,心脏裂个口子啦,不能搏动啦,这样的事情我霍嫣然都很擅长解决,但是杨晓晓你可不要轻易尝试,那可不是一个愉快的体验。 “这个……”霍嫣然面露难色。 杨晓晓起身,走到皇帝的身边,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就是如此的心直口快,总之杨晓晓直接来到了皇上面前。 因为这是一场家宴,所以礼数什么的就减免了不少,杨晓晓对皇上说话也没有跪到前面,而是走到他身边,贴着他的耳朵道:“皇帝哥哥,我的肩膀呢现在很疼,我也想让霍祖给我针灸针灸。” 李治笑道,“好啊,那就等一会儿家宴结束了,你就留下来,让霍祖先给我针灸,然后再给你针灸嘛。”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都如数传到了一旁坐的王皇后和萧淑妃的耳朵里。这话语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听起来肉麻麻的可以调解气氛,可是此时说出来让别人听了去有些不妥。王皇后倒没什么,她依旧是一脸淡然,对李治,她已经死心了,并不屑于要什么宠爱。可是萧淑妃简直要气爆了,此时她的胸腔就像有一个吹大的气球般,濒临爆破。杨晓晓比她年轻貌美,又会撒娇,看见杨晓晓那张脸,萧淑妃恨不得跑上前去将她那张脸撕碎。 得到了李治的应允,杨晓晓满脸得意的走到霍嫣然的身边,“霍祖,皇上都同意了,一会你可要给我针灸哟,这可是圣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杨晓晓满脸的挑逗神色,这一瞬间,霍嫣然只感觉自己似乎身上洒满了桃花,人犯桃花运,就是这样吧。 武珝的脸则是变成了冰霜样,不过霍嫣然却心里有些得意起来,因为很少看见武珝的面部表情有什么变化,能让她的情绪有所波动,还真不容易呢。 吃完了午饭,也不能这么快地就散场。大家即兴做起诗来。霍嫣然一听到做诗就头大,这个她真不会。 李治率先来了一首: 今宵冬律尽,来朝丽景新。 花馀凝地雪,条含暖吹分。 绶吐芽犹嫩,冰凝已镂津。 薄红梅色冷,浅绿柳轻春。 送迎交两节,暄寒变一辰。 李治话音一落,众嫔妃们纷纷称赞,之后李治询问道,“有哪位妃嫔来作一首?” 切不要以为,哪一个古代的男人女人都会作诗、学了一点文化就会作诗,那不是的。如果谁都会做的话,那么李白和杜甫等等也不会名垂千古。所以李治问了一圈,大家都默默不语,似乎都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诗词来。刚刚还活泼雀跃的杨晓晓此时也低着头,甚是怕皇上问起自己来。 倒是只有武珝高仰着头,对李治微微一笑,点头道,“臣妾倒可以做一首诗来助助雅兴。” 武珝开口道: 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 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 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 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 “好诗!”四处又是称赞之声。 说起文化来,在座的各位嫔妃就差武珝太远了。每每到这时,武珝顿时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又有几个嫔妃站出来作了一些诗,但是和李治、武珝比起来就相差甚远,就是一些打油诗,登不了台面。 这时,皇上对着霍嫣然道,“霍祖医术了得,不如此时作一首诗来?” 霍嫣然原本想着自己根本不会做什么诗,但是转念又一想,她曾经背过很多诗呀,什么宋朝的、明朝的、清朝的,随便拈来一首不就行了,反正李治又没有听过。 于是霍嫣然心有成竹地开口道 六阴消尽一阳生。暗藏萌。雪花轻。 九九严凝,河海结层冰。 二气周流无所住,阳数足,化龙升。 归根复命性灵明。过天庭。入无形。 返复天机,升降月华清。 夺得乾坤真造化,功行满,赴蓬瀛。 准确的说这不是诗,而是一首词,但与此时的情形相匹配的,这首词还是很不错的。 李治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然后偏着头看着霍嫣然,样子略有些可爱,“霍祖的诗,很有开天辟地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类型的诗,但是细嚼起来还蛮有韵味的,霍祖果然就是霍祖,医术高明,诗词也非同一般。” 唐高宗的时候,诗歌还比较拘于五言七言律诗这一类,词还没有怎么发展,所以,李治偶然听到了词的这种形式,会觉得有些奇怪。 霍嫣然连忙道,“小女子不善作诗,在皇上面前献丑了,请皇上见谅。” “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各嫔妃回宫吧,朕要让霍祖给朕针灸头风病了。” 霍嫣然自是要留下了,武珝刚刚要起身,只听李治道,“武昭仪请留步。” 这样,留下来的就只有三个人,霍嫣然武珝和杨晓晓。 经过了小半年的学习,霍嫣然对针灸技术已经掌握得比较好了,人体的361个穴位她都已经牢记在心,并且能够熟练运行。 这一次,她再也不用找大夫坐到前面佯装针灸,她自己就可以进行,而且并不比行医多年的中医大夫差。 霍嫣然拿着金针,用心的给李治针灸之后,李治道,“霍祖的技术真是与日俱增,这次针灸过后,我觉得比半年前的效果还要好呢。” 霍嫣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当然会比半年前好,因为半年前的那个中医大夫是她随便抓来的,至于他的水平,霍嫣然也不是很了解。 但是从霍嫣然决定学习古代医学之后,特别是决定要把针灸技术学到手的时候,她访遍了京城的几个针灸名医,融合了他们各家的长处集于一身,针灸技术当然屈指可数了。不过霍嫣然的取经之路也并非一路坦途,既然是大家,那么他们祖传的针灸绝技就不会轻而易举的外传,何况霍嫣然是谁,他们并不知道,凭什么告诉她?但是霍嫣然有李公公做后盾,一提起宫里的李公公,他们便全部全盘托出,丝毫不敢有所隐瞒,毕竟什么祖传的针灸技术和性命相比起来,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李治倒是好伺候,可是杨晓晓却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李治的寝宫很大,中间用屏风相隔,看起来亦真亦幻,颇为朦胧。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为之。 给李治针灸结束后,霍嫣然和杨晓晓去了屏风的另一侧,而李治则和武珝交谈着。 但是,他们四个人的说话声都是没有什么阻碍就可以传到彼此的耳朵里的。 房间清冷而空旷,所以即便是很小声的话音,都像是掉在地上的钱币一样,听起来会有一种生冷的感觉。 杨晓晓也真是得宠,所以她才会被允许在屏风的另一侧活动。 有李治在场,谁敢大声说话呢?霍嫣然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道:“杨才人,要不我们回到你的府上进行针灸吧?这里看起来不方便,皇上还和武珝在谈事情……” 谁知道霍嫣然有意压低声音,可是杨晓晓不管那么多,说话的声音虽然不能算是高昂,但绝对是正常的说话声音,只听她无所谓的道,“怕什么呢?皇上哥哥允许我在这里针灸,来吧。”杨晓晓对霍嫣然抛了一个媚眼儿,反正有屏风挡着,她什么样子皇上也是看不见了。 霍嫣然看见了杨晓晓的妩媚样子,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吧好吧,就这里吧,你哪里不舒服?”霍嫣然妥协的道。 只见杨晓晓肆意地把粉色的大衣退到肩膀处,露出里面几乎□□的香肩。 原来杨晓晓大衣里面另有玄机,里面穿的这件衣服几乎是一件露背装,杨晓晓此时只把大衣退到了肩部,所以霍嫣然无从知晓她里面这件衣服到底是露到了哪里,反正霍嫣然所看见的整个肩部都是露出来的。 霍嫣然不禁在心底里叹服,这件衣服设计的可真大胆!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不一定有几个人敢把它穿出来,因为大衣里面的这件衣服倒是很像现代社会里的情趣内衣。今天的这个家宴怎么说也算是比较隆重的场合,可是杨晓晓竟然敢在里面穿这样的衣服。 第53章 放糖糖糖糖糖糖 霍嫣然道,“你就保持这个姿势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就行吗?”杨晓晓不悦的道,“坐在这里时间久了腰会痛的,再说了,这房间这么冷,你就让我这样裸着肩膀的话,针灸完了还不如指不定会受什么风寒呢。” 霍嫣然不禁在心里道,杨晓晓,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不过李治似乎没有受到杨晓晓在屏风那边聒噪的影响,径自的对武珝道,“我把你一个人留下来,是有事想问问你的意见,毕竟这后宫的妃嫔们,也只有你的见地比较深入一些,朕喜欢听你说话。” 武珝淡淡的笑了笑,但这笑却不代表什么,似乎只是为了做出表情而作出表情。“皇上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了,其实臣妾只不过是一个孺妇而已,有什么见解呢?我只是一直在听皇上您的指点吩咐。” “武昭仪毋须贬低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朕心里非常的清楚。” 武珝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缓缓的抬起头,这一句话绝对是话里有话,她不会听不出来。 李治道,“皇后想要立刘氏的儿子燕王忠为太子,对这件事情不知道武昭仪怎么看?” 武珝道,“臣妾都听从皇上的旨意,对于立储这件事,臣妾怎么有发言的权利呢?皇上大可以招集群臣们来商议。” 李治道,“朕自会召集群臣商议,但是在这之前朕想听听你的意思。皇后一直没有子嗣,不仅仅是她的诟病,也是朕的,毕竟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真的不是一个像模像样的皇后。” 武珝没有说话,李治又道,“燕王忠虽然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但是他的生母刘氏出身卑微,而且这个孩子现在看起来性格愚钝,如果立他为太子,真不免有些担忧,但是如果不立他为太子,驳了王皇后的请求的话,恐怕不仅仅是她会觉得难堪,更会触及到很多的利益集团。所以朕才会找你商量,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李治起身走到武珝的身边,在她的旁边坐定,然后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道,“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朕说的呢?一如先皇在世,咱们促膝长谈时候一样,你现在明显就是在敷衍朕,难道朕当了皇上以后你就怕朕了吗?”李治用手在武珝的手上来回的摩挲,细看着武珝的脸,武珝毕竟是美丽的,这种美丽伴着清冷和高贵,在这后宫当中犹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般的,让人欲罢不能。曾经,李治为她疯狂过,迷恋过,现在看见她依旧会为她的美貌而倾倒。 李治突然凑近武珝,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朕有好久都没有宠幸过你了,每次去你那里,你都是有各种理由搪塞,你是朕的女人,这样可不能够啊……” 武珝淡定的道,“后宫里哪个女人不是渴望着皇上的宠幸,有您的恩泽才有我们的明天,我自是期望着皇上的宠幸,可是自从生完弘儿之后,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我……”武珝面露难色,似乎很难启齿的样子。“我在这不方便说,等回头公公会告诉你的。” 屏风的另一侧,杨晓晓道,“我看过一些药理针灸的书籍,如果能够坐在泡着热水的木桶中,同时针灸刺激穴位的话,不论是什么病痛都能马上好呢,霍祖,我们要不要试一下呀?” 霍嫣然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还没有听说过这个配方……” 杨晓晓一个媚笑已经吩咐下去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个盛着热水的木桶就被抬了进来。 杨晓晓是毫无顾忌的退下了大衣,之后又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底裤,全部都脱的干干净净的,只着一件肚兜,准备跨入木桶当中,但是木桶是一人高的木桶,她不方便进入,然后她转身对霍嫣然道,“霍祖,来帮我一下嘛。” 霍嫣然伸出手臂,杨晓晓搭在她的手臂之上,然后抬腿跨入木桶。 杨晓晓站在木桶当中,霍嫣然隔着木桶为她针灸。 可是每下一针杨晓晓都轻喘一声,“哎呦,好痛。” 霍嫣然解释道,“针灸到穴位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暂时忍受一下就好了。” 立燕王忠为太子这件事情似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李治对李公公道,“去把前两天突厥进贡的蓝宝石拿过来让,武昭仪看看。” “蓝宝石?”一听见蓝宝石三个字,杨晓晓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然后低声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怎么没有见过什么蓝宝石?突厥进贡的,何时?” 霍嫣然只当没有听见它的嘟囔,径自针灸着。 蓝宝石被呈上来了,武珝看见蓝宝石之后道,“果然是稀世珍宝,通体透亮,这蓝色仿佛是一池碧映的湖水般,似乎想要把人的心魂都收去了,好。” 李治道,“既然武昭仪喜欢,那就拿了去。” 武珝笑道,“谢皇上赏赐,可臣妾平日里都不喜这些珍珠宝石,也很少做成饰品佩戴,还不如皇上赐给那些需要的妃嫔们。” 坐在木桶里的杨晓晓恨不得立即发声,她在心里都呼喊了好几遍了,我喜欢,我喜欢,给我…… 霍嫣然此时再看杨晓晓,双峰傲人,身材纤细,脸庞柔嫩,真是一个尤物,可是这尤物又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似乎智商低了些。心里所想的都会表露在脸上了。比如她很想要这蓝宝石,脸上就露出了□□裸的渴望。 霍嫣然不禁在想,如此一个女人能在这深暗的后宫生活当中生存多久呢?不过霍嫣然又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后宫里一天死去的人多了,这个问题不是她所能考虑的。 想到此,霍嫣然立即又想起现代社会的好来,一个女人不管她的智商有多低级处事有多幼稚,最起码都不至于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无非就是事业不成功,或者是不被别人喜欢,但是,她还是有活着的权利的,可是古人就不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杀死了,好可怕。 李治道,“既然武昭仪并不是那样喜欢,那就暂时先让公公收着吧。” 于是李公公将蓝宝石收在的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拿了回去。 李治道,“突厥进贡了这个蓝宝石,看似是在向我大唐供奉,可我觉得实际是在向大唐炫耀其突厥的国力,实力,也在炫耀着其土地丰沃,有丰富的矿藏和宝藏,你说呢?武昭仪?” 武珝笑道,“若论一国之富,并不能够在一个宝石或者是一堆宝石中就能够展现。就算她们国家有再多的宝石,可是民不聊生,衣不避寒,那终究不是富国的体现。就像我大唐,从皇上登基之日起便大赦天下,削减赋税,虽然臣妾不能够出宫去看,但是臣妾也会听到大家歌颂皇上恩德的声音。我国国民都能够衣食无忧,那么国家便能够稳定,国家安稳,便是防御的第一道基石,只要我们自身强大,是毋须害怕别的国家的。” “果然是好见地。”李志的话音刚落,只听屏风另一边娇声的“哎哟”了一声,那声音听着让人的骨头都酥了,李治立即有了反应,心里痒痒的,再也坐不住了。他对武珝道,“这会儿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武珝退后几步,跪下道,“臣妾告退。” 武珝一走,李治悄声进入另一侧的屏风之后,霍嫣然刚刚准备下针,李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霍嫣然一惊,转头看见是皇上,于是把所有的惊恐都吞到了肚子里面,李治给了她一个眼神,霍嫣然便明了了,悄悄的退出了李治的卧房,还没有走远便听见了屋里的嬉笑,戏水之声,在之后,似乎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大家便都知晓了吧。 霍嫣然低着头走着,猛一抬头,突然看见武珝就站在自己的前面,然后紧紧的盯着她。霍嫣然开心的笑道,“你在这里等我吗?我还以为你先走呢。” 武珝看着霍嫣然的脸,但是全程一丝表情都没有,声音冰冷的道,“你是想让我先走吗?那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我现在就可以走。”说罢,武珝转身便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霍嫣然一把抓住了武珝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走那么快干嘛?一起走。” 武珝道,“其实,我真的就是站在这里等你一起走的,因为我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 “找不到?”霍嫣然一头雾水。“怎么会找不到啊!?” 武珝道,“你被那个杨晓晓迷的失魂落魄的,还能记得住回去的路吗?” 霍嫣然隐隐的笑道,“怎么?你有危机感了?怕我喜欢上那个叫杨晓晓的女孩?”霍嫣然点点头,似乎很认可自己刚才的这个形容词,又道,“这个杨晓晓,整个人都嫩嫩的,可只能算是一个女孩,而你呀,就是一个女人。”霍嫣然不怕死的道,“那杨晓晓长得就是漂亮呀,你不承认吗?” 武珝气得甩开了霍嫣然的手,独自一个人走在前面,她走的很快,只听见沙沙的风声。也不能怪武珝不淡定,因为霍嫣然是她第一个以身相许的人。 第54章 继续放糖,没毛病 霍嫣然连忙上前去再次拉住了武珝的手道,“我知道你从一大早上就开始生气了,从我见到杨晓晓的那一刻开始,其实我看她并不是喜欢她或者是对她有什么感觉,而是觉得她美的像是这宫里的一束花而已,挺别致的,毕竟人对美丽的事物都会略加关注。不过我才看了一眼你就生气了?那我每天整日地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也没有珍惜啊。” 武珝真是讨厌死自己这个状态了,她现在生气的并不是因为霍嫣然,而是生气自己,为什么要对霍嫣然的行为有如此大的反常。武珝向来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少会流露出多余的感情,更不会像小孩子一样耍小脾气,可是今天她真是超越了往日的自己了。 武珝并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情,只道,“我们别再说这个了,你喜欢看她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话语里都是一股醋味儿。 回到武珝的居所,天已经黑了,冬至的前后天黑的特别早,已经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可是武珝自从回到居所就坐在桌边看书,一点想吃饭的意思都没有,霍嫣然问了几次,武珝只是摇头并没有说话。 既然武珝不愿理自己,霍嫣然就自己的忙活起来,她命三个宫女将一大桶热水抬进屋内。水很热,木桶刚刚被抬进来,整个屋子就变得烟气袅袅的,武珝终于肯抬起头来,问道,“你要干嘛呀?抬进木桶,难道要洗澡吗?洗澡可以去沐浴室,干嘛来这里?”武珝一脸的嫌恶。 霍嫣然二话不说的走到武珝身边,拉起她的手走到木桶跟前,武珝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霍嫣然将书拿过来霸气的扔到了圆桌上。 来到木桶旁边,武珝才闻到木桶里传出的一股中药味儿,武珝捂着鼻子看着霍嫣然道,“这是什么呀?中药汤?” 霍嫣然两手掐腰,下达命令,“你开始脱衣服吧。” 武珝才懒懒的理她,给了她一个大白眼,“神经病”她说了一句之后便扭头,再次朝自己的书桌走去。 “喂!”霍嫣然再次一把拉住武珝的手,“叫你脱衣服你干嘛去呀?难道在我面前还害羞吗?昨天晚上……我们都那样子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呀!” 武珝听见这话,恨不得拿一个竹棍儿敲打霍嫣然的头,“不乱说话会死吗?”武珝咬着唇,可爱至极,“你也不说要干嘛就让我脱衣服,这大冷的天儿,你自己怎么不脱?” “少废话,你如果不快点脱,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霍嫣然伸出两只手抓弄着,佯装要上前给武珝脱衣服。 武珝推开霍嫣然的手道,“真是受够你了。”说罢,她开始乖乖地解开了外衣的带子,脱到只剩下肚兜的时候,只见在冷空气的包围之下,武珝的身上泛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她双手环胸,“到底要干嘛呀?好冷呀!” 这也算是足够的信任了,在不明白缘由的情况下,就会按照对方所指示的这样去做。 “肚兜,肚兜。”霍嫣然提醒着,“肚兜还没脱呢,快脱了。” 武珝叹气,只好伸手去解后面的肚兜带子,可是她的手刚刚碰上肌肤,然后就被自己手指的冰凉给惊到了,她整个身体都瑟缩了一下,尴尬的道:“我的手怎么这么凉……” 见状,霍嫣然绕到武珝的身后轻轻一拉肚兜的带子,淡蓝色的肚兜便轻轻地划在了地上。只见武珝雪白的皮肤在烛火的昏黄的光影之下透着细腻滑嫩的白,除了有一些因寒冷而泛起的小疙瘩之外,这副*简直令人垂涎欲滴,霍嫣然只觉得嘴边是湿的,难不成自己真的流口水了吗?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的时候,武珝怒道,“我现在快要冻死了,你到底要干嘛呀!” 霍嫣然顿时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武珝现在□□着站到房间的中央……真是罪过。 霍嫣然连忙绕到了木桶的前面,“搭着我的手,然后站起来。” 武珝听话的扶着霍嫣然的手站到了木桶之中,顿时觉得全身上下窜过一股股暖流,温暖而舒适的感觉袭击了全身。武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由衷的道,“好舒服。” 霍嫣然双手一抱,就站在木桶前面,看着木桶中的武珝两颊透着红。 片刻,武珝才意识到这个木桶中的水,只到胸部以下,也就是说,她此时两团白花花的如脱兔一般的美胸就□□在外,或者说是被水托着,而霍嫣然火辣辣的眼神却正盯着这里,武珝佯装怒着搂住自己的胸部,“看什么呢?” 霍嫣然抿着嘴唇笑了,“看看呗,昨天晚上黑乎乎的,也没看清楚。” 武珝的腿微微的一弯,然后将两个胸也埋进在了水里。 霍嫣然妥协的道,“好了,好了,好了,不看了,你赶快站起来吧,这样弯着腿站着多难受。” 见霍嫣然绕过木桶站在了自己身后,武珝才站直了身子,然后声音温柔的道,“你难道是想要如法炮制你在今天给杨晓晓的针灸服务吗?” “果然聪明。”霍嫣然赞道,“是杨晓晓提醒了我这个办法,每逢阴天下雨你都会关节疼,是在感业寺里用凉水洗衣服落下的毛病,我在这水桶里加入了几味驱寒的草药,配合我登峰造极的针灸*,相信你在下一个伏天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关节疼了。” 说着,一根针已经在武珝没有准备的情形下扎入了她左肩膀的穴位,她只感觉微微的麻痛,整个肩膀抖了一下。“你扎针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吓了我一跳。” 霍嫣然笑道,“像不像被电麻了一下?” “电?”武珝歪着头,“电是什么?” 霍嫣然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她又忘记了在这个穿越的世界里是没有电这种东西的,所以这里的人也无从体会到被电麻的是什么感觉。 霍嫣然突发奇想地解释道,“电,就是,闪电……” 武珝道,“我只知道被闪电电到可是会死人的。” 霍嫣然耸了耸肩,一副跟你没办法沟通的样子。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霍嫣然已经在武珝的几个重要的穴位都插上了银针,只见木桶里站着的武珝,肩膀上都插满了银针,看起来怪怪的样子。 “今天皇上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霍嫣然搬了个板凳坐在木桶旁边,手搭在了木桶上,她在陪着武珝聊天。 “只隔了一道屏风而已,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 “听见了呀,就是听的不是那么很清楚明白,因为我还要扎针呀,还要占用我的精力,如果我一边听你们说话一边扎针,一旦扎错了,给杨晓晓造成什么偏瘫之类的后果,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武珝冷哼一声道,“是吗?难道不是杨晓晓脱光了的身体太诱人,你专注于她了,所以没有听清我们说话吧。” 霍嫣然正色道,“才不是呢,杨晓晓并没有脱光,她身上可还穿着肚兜呢好吧。别再纠结这个杨晓晓了,我问你皇上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武珝道,“皇上主要说了这么几个意思,第一,他是在试探我。他问我王皇后准备立燕王忠为太子之事,我有何意见。这事本来就是应该他和大臣们商议的事情,干嘛要问我呢?” 霍嫣然摇摇头,表示不解。 “还记得我去送别屈突寿吗?应该是从那个时候起,皇上便开始怀疑我结党营私,培植党羽了,要知道,从古至今的后宫嫔妃们都不允许参与政事,这是大忌。如今屈突寿不但没有被贬,而且因为保驾有功连升三级,成为了皇朝内的又一个顶梁柱,皇上便会顾及到我与屈突寿的关系了。其实,这倒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长孙无忌,”说到这里,武珝不禁长叹一声道:“是他,在皇上身边说了些我与屈突寿相勾结等云云的鬼话,才使得皇上对我起疑。这也勿怪皇上,所有会威胁到他统治的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今天,他只不过是委婉的给我提了个醒罢了。” 霍嫣然点点头:“那他不是还要送你蓝宝石?” 武珝道:“他如果有心送我,早就送到我的宫里来了,他那也只不过是在试探我罢了,试探我对物质,对权利的追逐,而不是真的有心要送我。他会送那个杨晓晓,也不会送我……不过,”武珝垂下眼道:“他想让我侍寝倒是真的,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看见了□□裸的……*。” 第55章 越来越甜 霍嫣然冷哼,“他的*倒还真强烈,我们一走,他不就已经和杨晓晓做起那档子事了吗?还需要你?” “对于皇上来说,他需要各种各样的刺激,需要各种各样的女人,满足他各种各样的需求。”说这话的时候,武珝沉稳而冷静,就像说着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每到这时,她又变成了一个大女人,似乎只有在对霍嫣然的时候,武珝才会露出娇柔的一面。 武珝之所以在谈到对李治的感情的时候,能够分析的如此透彻而又如淡风轻,还是因为不爱。所有的感情,如果想不迷失,就是不爱,不投入感情,就不会有什么“感情用事”。 两个人随意聊着,时间已经到了。针灸最好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太久了并不好,邪气会趁机进入体内,事得其反。霍嫣然将武珝身上的针拨掉,扶着她的手让她跨出木桶。 “水还很热呢?不需要再泡一会?”武珝虽然已经跨出木桶,但是她回头看着依旧冒着烟的水气,还是觉得有一些可惜。就算是贵为昭仪,在这大冬天里,也不是想洗就随时可以洗的,烧一木桶水费时费力。 “不能再泡,再泡了对身体不好。这些个草药泡一会工夫也就行了,我下的药量大,时间久了伤身子。” 武珝依言走了出来,但是她才出木桶,只感觉一阵阵的凉气袭来,“好冷!”她由衷的道。 霍嫣然赶忙把单子拿来给武珝披在身上,“上床躺着去吧,我也泡会。”。 说完,霍嫣然开始脱衣服。武珝阻止道:“别,让丫头们再换点水呗,我刚才泡过了,你不嫌脏呀?” 霍嫣然只觉得好笑,道:“女人都不脏,再说了,那水又不是别人泡的,是你呀,我怎么会嫌你。”霍嫣然在武珝的脸颊上轻轻的拍了拍道:“快上床去等我。” 听了这句话,武珝只觉得很暖心,却又有一丝不好意思。经历了昨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人生还有那么激情而又愉快的时刻,仿佛是又看见一片不曾见过的天空,没尝试过还好,在经历过了以后,似乎有些期待什么了…… 武珝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的,她身手抚摸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闭上眼睛想起了昨夜—— 想着想着,武珝的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并且笑了起来,不过,她马上又坐起身子把肚兜和底裤穿了起来,不管两个人发展到了什么样子,矜持一点总没有坏处。 霍嫣然很快洗完,可是当她来到床上的时候,只听见轻微的呼吸的声音,原本自己也是磨刀霍霍的前来,可是,武珝已然是已经睡着了!!霍嫣然整个人顿时蔫了,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私欲,再把武珝给叫起来吧?她可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昨天晚上只是让武珝好受了,让她体会到了醉生梦死的感觉,但是霍嫣然可是还欠着点什么,本来想着今天晚上好好的□□一下武珝,让她学会了之后满足一下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睡的这么快。霍嫣然不解,今天也没做什么体力活呀?怎么那么困?哦……霍嫣然想起来了,她在木桶的水里加了一味有助于睡眠的草药,虽然,她加这药的目的是驱寒,但这药性同时也可以安眠。好吧,霍嫣然只觉得眼睛也有些沉重了,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无聊中琢磨起刚刚武珝说的话,武珝说什么来着?皇上打算让她侍寝……于是,霍嫣然想起了在她生活中已经消失许久的止夕瑶。 半年前 萧竹影府上—— 成车的金银珠宝拉到了萧竹影的府前,被壮汉们抬了进来,而萧竹影则是坐在正房的前厅桌边喝茶。一同喝茶的还有谁都想巴结,但是并不是谁都能巴结上的皇帝身边红人李公公。 李公公笑道:“恭喜萧大人,此番不仅仅得了重赏,还有升官加爵。” 平李恪之乱,萧竹影被升了两级,现在是御前大将军,官阶二品。 萧竹影笑了笑,“以后还望公公多多提携。” “这个你放心,这也是老奴应该做的。”李公公又喝了一口茶。 萧竹影依旧是男装打扮,虽然她是女儿身的事情李治已经知道,但是由于她救驾有功自是不予以追究,李治不仅破例允许萧竹影继续在朝中当职,还对她说,你喜欢穿男装便穿男装,喜欢女装便穿女装,我朝乃不拘一格降人才。 说起来,李治的心思虽然细腻而又小心,可对效忠他的大臣们却是非常包容的,这在历代皇帝当中都很少见。之前长安城外准备修葺城墙,有一个小官雍州参军薛景宣进言说,汉惠帝修长安城,没过几天就死了,而皇上现在修城墙,一定大不吉利。任谁都猜得出,敢这样口吐狂言的人,离死也不远了。谁知道李治却说:景宣虽狂妄,若因上封事得罪,恐绝言路。 李治怕治罪于这个小官,而让其他的官员不敢在他面前说话进谏,足以看得出李治对了国家能够兴盛而所做的隐忍。所以,在萧竹影是女人这件事上,李治非但没有怪罪她欺君多年,反而因为她保驾有功而大赏,如此待萧竹影,萧竹影怎能不感恩戴德并誓死效忠呢? 只是简单的聊了两句,李公公便带着人离开了。 李公公走后,萧竹影依旧淡定的喝着茶,反而是仆人们争相的去看赏了些什么。此时,魏晓菁已经离开,府内连个“女主人”也没有,平日里萧竹影又不管那么许多,所以仆人们行事起来就随意一些。很多人去围看这些赏赐,萧竹影倒也没有说什么。她是苦过来的人,知道穷人们见到金钱是多么的渴望。于是,萧竹影大声道:“管家,分一箱子金银给府里的人吧。”于是,一片欢呼雀跃之声,萧竹影也淡淡的一笑,再转头,猛然间看到止夕瑶站在自己的身后,悄无声息的像极了一个女鬼,脸色惨白,而且并没有束头发,任由一头黑发这样披散着。萧竹影习武多年,向来对四面八方的声音都很敏感,鲜少有人靠近她还不自知的情形,所以今天回头猛然看着身后的止夕瑶,萧竹影也是真的吓了一跳。 “麻烦你下次再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打个招呼。”萧竹影的声音很冷。 止夕瑶冷笑道:“奇怪,皇上干吗突然赏你这么多东西?你做了什么好事了?” 萧竹影并没有回答。 自从止夕瑶生产完再次回到萧竹影的府上,就一直是这般的阴阳怪气的,萧竹影也懒得理她,只是告诉了家佣们都要小心止夕瑶,小心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见萧竹影没有说话,止夕瑶怒道:“没长耳朵吗?还是只有武珝的话你才听得到?你拿我止夕瑶当空气是吗?”止夕瑶一下子窜到了萧竹影的身前,睁着腥红的眼睛看着她。 萧竹影放下茶杯,只道:“我还有事现在要出去,皇上赏的都放在那,除了分给仆人的一点,其余全都是你的,喜欢什么自己去挑着戴,我可能晚一点回来,你自己记得吃饭。”说完,萧竹影便起身离开,可是她才走了两步,只听见一声碎裂的声响,再之后是止夕瑶的怒吼声,“你走的那么快想逃吗?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呀?没有人想见到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喜欢那些东西吗?”止夕瑶指着院子里的东西道。 在止夕瑶摔碎茶碗的那一刹那,院子里围着的仆人已经全都散开了走了,他们都是活在主在眼皮底下的,如果这点眼色都没有的话,那也早就被赶出去了。 止夕瑶无处抒发自己的怒气,走到赏赐物品前想把箱子都掀翻,谁知道箱子很重,她根本无力,只能气得将珠宝首饰一把一把的抓起来扔得到处都是。 萧竹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死紧,看见止夕瑶如此的歇斯底里的模样,也真是够了,恨不得立即把她送到宫里去,把这个大麻烦还给武珝。可是她不能,她现在能为武珝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能够让武珝安安稳稳的在宫内生活着,自己多承受一些也没什么。 “你在这发疯吧,我走了。”萧竹影没有再看止夕瑶一眼,大步离开。 可是,人越是这样高傲,越是这样无视,却越是惹人爱,越是让人想博得她的关注。 萧竹影就这样走了,止夕瑶也顿时安静起来。她再摔打有什么用呢,谁会看见?仆人吗?她耍脾气给仆人们看有什么用! 这时,一个小丫头走到止夕瑶的身边,道:“请夫人回房间休息吧,外面风大。” 夫人?谁是夫人? 原来,萧府里的上上下下已经把止夕瑶当成了夫人看待了,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之前的夫人魏晓菁已经走了,现在是止夕瑶在这里。下人们私下也议论过,说萧竹影应该是真心喜欢止夕瑶的,因为魏晓菁以前在府上的时候,在萧竹影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事事都围着箫竹影转,萧竹影却都不正眼看她一下,可是止夕瑶整日的不是摔东西就是大声吼,萧竹影非但不烦,有的时候还会去安慰。虽然安慰起来也是简简单单,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来对上一个夫人魏晓菁,对止夕瑶已经算是够好了。。 第56章 这是一对让我有感觉的cp 已经过了子时,萧竹影才回到府上。 向来不喜喝酒的她,今天身上带着一丝的酒味。她喝了酒,因为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身份终于不用再继续辛苦的隐藏了。虽然她并不打算换上女装,她会依然以一个男人的形象出现,但是最起码不用处处小心堤防,生怕有人知道。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别人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推开自己的房门,萧竹影点上了灯,时间不早了,她也准备睡了。 突然,她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 有声音。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声音也瞒不过她灵敏的耳朵。她的手还保持着刚才点灯的姿势,她一动也不动的听着这细小的声音,分明感觉这声音就在自己房门口。 果然,下一秒,房门被缓缓的推开,止夕瑶只穿着了一件轻薄的纱衣便走了进来,可以看见,纱衣里边的朣体完全是没有什么遮盖的若隐若现。 从止夕瑶出现的那一秒开始,箫竹影就一直眉头紧皱,没有舒展开来。 其实,很多时候皱眉头并不代表不喜欢或者是讨厌的情绪,而是代表着一种不知所措或者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情绪。就如同此时的箫竹影。 箫竹影和武珝的年龄差不多,也都是年近三十的人了,这么多年以来,箫竹影也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没有一时停歇。从来也没有顾及过自己的感情和生理需要。对,她一直是倾心于武珝不假,所以她没有去对别人动心过,这是主要原因,但是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不能去考虑感情,而必须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因为十八年前的家庭变故。 族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只有她一个人在奶娘的掩护之下逃了出来,被武珝所救。这么大的仇恨,她怎么能够有一时一刻的忘记。她的武功是很多男人都无法企及的,可是,女人的力量毕竟是小的,想突破这个自然生理的极限就需要付出万般努力,箫竹影咬着牙挺过来了,如今她通过习武使自己拥有了比钢铁还坚硬的臂膀,更是因为有着复仇的信念在支撑。 看到止夕瑶如此地缓缓走了进来,箫竹影不得不说自己,心动了。 此时,止夕瑶梳的精致的头发上面插满,黄金闪闪的金钗,手上、脖子上,脚上全部都戴满了各色的饰品,她是把今天皇上赐给箫竹影的东西所能带的全部都带到了身上,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可是却别有一番风情。只不过看起来有一点夸张,黄金闪闪的分外耀眼。 箫竹影张了张嘴,几经想说话,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眼看着止夕瑶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差几厘米,止夕瑶熬人的双峰似乎都已经贴到了箫竹影的胸膛上,箫竹影突然后退一步,却因后边有椅子跌坐在了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止夕瑶却微微一笑。 “你……”箫竹影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美吗?”止夕瑶伸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上一次你不还亲我了吗,你喜欢我吧。平日里你跟我说话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一定是喜欢我。就像武珝平时跟我说话一直是盯着我,所以她不喜欢我,这是一个道理。” 听见武珝这两个字,似乎是一棍敲醒了箫竹影,没错,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妖娆的女人,她是止夕瑶,不是武珝。 箫竹影站起身,转过头背对着止夕瑶冷声道,“出去吧,天这么冷,你还刚刚生产完不久,注意你自己的身子。”此时已是晚秋,还没有入冬,不过止夕瑶穿着这一身衣服,对于此时的天气也是太凉了。 “不喜欢吗?”止夕瑶的声音陡然变了,“不喜欢我,你之前为什么要吻我,别再告诉我,你把我当成武珝讲的话,这种话让我听了,很恶心。” 对于这件事情,箫竹影自知是自己做的不对,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的内心却不如她表情那般依旧冷然,而是内心澎湃,她此时双手紧握,强控制着内心的*。 箫竹影内心的*就如同一座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她现在只能强用意志在控制着,抑制着。“赶紧滚。”箫竹影冷冷的道。 一行泪流过了止夕瑶的脸颊,她其实真的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出现在箫竹影的面前,难道自己喜欢上箫竹影了吗?不,不可能的,箫竹影就只不过是在她梦中出现过那么几次,止夕瑶还是坚信着自己喜欢武珝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站在了这里,而且是以这么卑微的这种方式。她已经没有多少自尊可以挥霍和践踏了,也许今天就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她准备在人生最后的这段时间的一次疯狂。更或许,止夕瑶渴望被拯救,箫竹影就是她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事与愿违,箫竹影是嫌弃她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止夕瑶突然狂笑出声,“你现在一定是在想,止夕瑶,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武珝的一个替身,现在,你的脸都变成别人的了,你又是谁呢?你不会看上我的,我知道,你就当我是一个跳梁小丑吧。我还知道,我身体是肮脏的,我不仅被男人占有过,还生过孩子,你更是不会看我一眼。”止夕瑶开始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泪,她的眼泪就像是倾盆大雨般的狂泻,将她一脸精致的妆容全部都冲刷坏了。一直以来止夕瑶都是素颜的,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惨白惨白的,让人看了都有些心疼。今天她特意化了妆,变得漂亮了,可是此时被眼泪弄花了,很丑。 箫竹影动容了,她转过身,看着止夕瑶,她一边哭着一边,抖着身体,像秋风里盘旋在枝头的树叶。 “你……”箫竹影想上前安慰止夕瑶,却被止夕瑶一把推开,“你不是让我滚吗?我会滚的,但是在此之前,请让我把话说完,不会占用你太久时间的。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出现,箫竹影,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我止夕瑶也不是那么低贱的人。”止夕瑶说着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现在真的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她的脑子很乱,或许是这么长久的一段时间以来,她的脑子就没有清醒过,现在她更是抓狂的想要撞墙。“我知道啊,你亲吻我就是把我当成了武珝罢了,你喜欢的人是武珝,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武珝不喜欢你呀,哈哈哈哈,你还把你的夫人给骂走,执着的等着武珝,可是你等不来什么的,你和我是一样的贱,为她做了那么多,却换不来她的爱。我知道她不爱我,她从来都没说过爱这种话,是我单方面的付出,所以沦落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活该。但是你呢?你比我好得哪里去?我今天穿成这样,你却无动于衷,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当成武珝,然后……可是你却……”止夕瑶哭道,“如果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滥情?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次你吻过我之后,我总会想起你,我是喜欢武珝的呀,可是我又会想起你,我是不是很贱?”霍嫣然抽涕道,“对不起,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我也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你就当我没有出现过好了,对不起。”说完,止夕瑶转身跑了出去,随着她跑出去的动作,她身上所佩戴的首饰叮当作响,一支金钗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叮当的一声,箫竹影这才回过神来,止夕瑶说了那么多话,而她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仿佛心底里的一座冰山融化了一角般,箫竹影觉得此时心里很难过,还有些痛,她很想追出去,可是半天之后她依然站在那里,她走到门口,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只金钗,牢牢的握在手里。门没有关,她望出去,天色很黑,山很远很远。 止夕瑶回到房间里开始痛哭。她躲在床上,蒙着被子在哭,所以,她的哭声并没有传得很远,如果不是站在门口,却是听不见的。 箫竹影找来一直贴身照顾止夕瑶的丫头,对她吩咐道,“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有事没有。” 丫头依言进到止夕瑶的房间,可是她刚刚进去就被止夕瑶骂了出来。 止夕瑶骂箫竹影府上的下人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照顾止夕瑶的这个差事得到的银子多一点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下人愿意接这个活。 丫头出来以后面露难色的对箫竹影道,“萧大人,止小姐她……” “算了,不需要进屋里照顾她了,但是今天晚上你要仔细听着屋里的声音,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立刻报给我。”说完,箫竹影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一夜无眠。 第57章 大篇幅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箫竹影披着衣服起身。她放心不下止夕瑶,刚刚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一直在回想今天止夕瑶说过的话,止夕瑶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箫竹影不自觉的走出了房间,走到了止夕瑶的房门口,轻声唤道,“止夕瑶……止……”箫竹影一边轻叩着房门,一边轻声呼唤着止夕瑶的名字,可是屋里面一点点声音都没有,箫竹影再叫的大一点声,依旧没有一点点回应。箫竹影在心底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她仍希望这只是止夕瑶不愿意理她,所以没有回应她,并不是止夕瑶有什么不测。缓缓的推开房间的门,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箫竹影乱了方寸。 “止夕瑶!”箫竹影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她大步的窜到床前,掀开帘子,月光之下,只见止夕瑶的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鲜血沿着她的胳膊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而床边的地面上已经有一滩血了。止夕瑶自尽了! “你怎么这么傻。”箫竹影说完,立即撕了一条床单,系紧了止夕瑶手臂的上方为她止血,然后又扯撕了一点床单布条简单的缠绕在止夕瑶手臂的伤口处。 陷入昏迷的止夕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箫竹影的一张紧张的脸,止夕瑶惨然一笑,“干嘛这么紧张?还来救我?我不是说过了吗,之前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我已经不想再活着了,让我死吧。” 箫竹影愤怒的道,“别再说这样的傻话,我不允许你死,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你不能够死,听见了没有止夕瑶。” 止夕瑶冷笑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呀?你是我的什么人吗?” 箫竹影咬着牙,却没有说话。 止夕瑶用尽全力伸出手,将刚刚箫竹影包扎的布条一下子扯开,鲜血顿时又冒了出来。“回答不了我,就让我去死,好吗?” 箫竹影气急败坏的再次扯下一个布条,将止夕瑶的手臂缠好,怒道,“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你跟我说。” “你叫我说,我不会说,我最后的一丝尊严在之前已经全部的用光了,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说,如果你不懂的话,那你就别管我,反正我的生死也没有人在乎,武珝现在在宫里过着她的奢华生活,她还记得我止夕瑶是谁吗?她不知道,但是没关系,我并不怪她,反正是我一厢情愿,与她何干?我没有必要把我的爱强加于她身上,我记得这些话还都是你跟我说的。还有,你只不过受了武珝之托来照顾我,这段时间我也把你折磨的不轻,如果我离开了,你就可以清静地过日子了,没有这么多麻烦。再说你干嘛要管我呢?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你是我的什么人?” 看着止夕瑶一边流泪一边说话的清冷容颜,箫竹影终于爆发,她几乎是用吼的道,“我是你的什么人?从此刻起,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什么人,我就可以成为你的什么人,这个答案满意吗?但是不管怎样,我不允许你这样作践自己,我更不允许你离开这个世界。”此时此刻,箫竹影的心还在颤抖着,如果她不是辗转反侧难眠的跑到止夕瑶的屋里,如果她来晚了,止夕瑶离开了怎么办?她也许会后悔一辈子,因为,这是在武珝之后,唯一一个让她动心的女子。 止夕瑶突然止住哭声,她瞪大眼睛看着箫竹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由眼前的这个永远是冰冷容颜的人说出来的,“你说,你说的意思是……”止夕瑶突然又哭道,“你不会是因为我想要自尽而说出这些话骗我吧?我真的很没出息,就在刚刚,从我划破手腕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来看我,会不会来救我,虽然刚刚我说你不要救我,但是其实我是一直在期待的。我很矛盾,我又想离开这纷繁的世界,又有点舍不得,此时,我似乎舍不得的只是你。其实想死有很多种办法,比如说喝点毒酒,或者是扯一根白绫,可是那死的都太快了,我怕我等不到你。所以我用了这种办法,用滴血来延长时间,如果我的血滴完了,尽了,你还没有来,那么我就认命了,反正我止夕瑶现在也只是一个人。” 听止夕瑶说完这些话,箫竹影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第一次用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道,“千万不要这么傻,不可以这样去做的,我之前拒绝你是我不对,其实我……”似乎很难以启齿般的,但是箫竹影还是决定说出来,止夕瑶都那么勇敢的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那么她更应该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内心,“其实我真的很想扑上去把你按到床上,可是我又骄傲的没有那样去做,我们之间好像总是隔了些什么,让我没有冲动的理由。你那么漂亮,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把控不了了,可是却说出了伤你的话,对不起,我一直都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这也是我的悲哀。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像此时一样表露自己的内心,我总是像戴着面具一样佯装坚强,此时我搂着你,我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和踏实,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我漂亮吗?”止夕瑶冷冷的道,就算是受了伤,她还是可以很轻而易举的就从箫竹影的话里挑出来最敏感的字眼,“我的容貌和武珝是一模一样的,你说我漂亮,就是在说武珝漂亮了?是不是也因为我整容成武珝的样子,你才会对我说这些话,如果我不是这个容貌的话,你对我就会像对魏小青一样的绝情。” “不,这次不一样,我承认我上一次吻你是因为你的容貌酷似武珝的原因,但是这一次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对你的冲动绝不是因为你长的像武珝,你知道吗止夕瑶,就算你们两个再像,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谁是谁的,因为容貌相似,可是身上的那种气质不同,你有你自己的闪光点,还有很多特殊的东西在吸引着我,这一次,和武珝无关。” “你以前从来都不正眼看我的,在我心里,你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而我只不过是武珝身边的一个服侍丫头,我从来都不敢想和你有什么交集。虽然你那样对我冷嘲热讽,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可是我偏偏的却越来越想靠近你,喜欢你。你那么帅气,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我更是不敢相信你有一天会喜欢上我。其实,如果没有你的话,也许我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因为慢慢的对你有了好感,我才有了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这一次回到你的府上,我总是耍脾气,有的时候,只不过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这些,我也不配得到些什么,可是我却爱了……”止夕瑶说着说着就越来越语无伦次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就是在一直的说。 而箫竹影则是把她搂得更紧,两个人依偎在床上,任凭黑暗的天空变成了灰白色,直到止夕瑶说的累了,困了,睡着了…… 箫竹影把被角给她掖好之后,出门去叫了大夫。 之后…… 箫竹影足足消失了三天,才回到自己的府上,她消失的这几天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她要以一个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止夕瑶。 再次推开止夕瑶的房门,止夕瑶正坐在圆圆的铜镜前面,丫头在给她梳头发。见箫竹影一进来,丫头便放下梳子,识趣地离开了,她知道她们有话要说。 “你终于回来了。”止夕瑶的声音冷冷的。 “我这几天……”没等箫竹影说完止,夕瑶就打断她的,“不用给我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我还会权当没有发生,而且你也不用把我当成一个太大的负担,因为我不会再自尽了,这几天也想明白了我自己的地位和处境,我是武珝的替身,对于你们来说我还是有一点用处的,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够死,对吗?”止夕瑶转过头看着箫竹影,一脸的决然。 那一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手臂被重新的包扎起来,但是房间内空无一人,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就这样像细水一般的从指缝中溜走了,止夕瑶也在这一秒一秒流逝的时间中一点一点的死心,从开始的心生幻想,幻想着她和箫竹影应该如何的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一直到她越发的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止夕瑶哭了,也笑了。 在变脸的这一年时间里,止夕瑶的情绪颠覆的太大了,从此时起,她决定不再为谁而哭,不再为谁而笑,她要做一个无心的人。 “我……”原本想说的话很多很多,想对止夕瑶表白的东西也很多很多,可是当她进门看见止夕瑶如此冷淡的对待自己的时候,箫竹影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太久没有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她真的不会。 第58章 称霸之路 止夕瑶看着箫竹影欲言又止的表情,冷冷一笑道,“我说对了吧,呵呵,我就知道,我说对了,你怎么会喜欢我?我是什么东西,而你是御前大将军,你不会喜欢我的,我知道。”虽然决定不再为谁哭了,可是止夕瑶的眼角却又红了道,“你走吧,出去吧,虽然我还在你的府里,但是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我们是不相干的。” 止夕瑶这样说着,箫竹影也就真的转身走了出去,可当箫竹影刚刚踏出止夕瑶房门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在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止夕瑶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满心欢喜的回来,却又面临这种情况,箫竹影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闷起来一样,钝钝的疼。 止夕瑶一语成谶。 这半年时间两个人就算是走到对面,却也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止夕瑶都不看箫竹影一眼,箫竹影就是想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口……转眼也到了冬至了,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却没有一丝一毫破冰的迹象,似乎是更糟糕了。糟糕的除了两个人的关系,尤为糟糕的还有止夕瑶的情绪。 冬至这天中午,丫头们把饺子端到了止夕瑶的桌子上,止夕瑶只看了一眼,便道,“把它端出去,我不想吃。” 止夕瑶虽然比之前胖了点,可是依旧瘦的很,丫头们也很着急,“这是萧大人亲自进厨房给您包的,说一定让我们看着你吃完,还说……” 没等丫头没说完,只听哗啦一声,一盘的饺子全部都洒落一地,上等的瓷盘也摔碎了。“我干嘛要听她的?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门口传来了箫竹影的声音,“不吃也得吃,今天你必须吃,你太瘦了知道吗?” 止夕瑶突然转过头看着箫竹影,“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不是我不跟你说话,而是你一直都不理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跟你说话。”箫竹影吩咐丫头们再去端一份来,饺子刚刚端到止夕瑶的桌子上,便看见止夕瑶抓着就想再次摔到地上,箫竹影厉声道,“你再摔一回试试。”果然,止夕瑶停下了动作。 丫头们都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们不知道此刻是应该站在这里,还是应该快一些出去。 可是止夕瑶只停顿了两秒钟,第三秒,她便端起饺子再次砸了出去,盘子的碎片甚至溅到了箫竹影的脚上,箫竹影冷声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别忘了这是萧府,你也得听我的。否则,我会让你马上卷铺盖滚蛋,你知道吗?” 止夕瑶走到箫竹影的面前,抬起头咬牙道,“那你让我滚呢,现在就发布命令,让她们把我的东西给我卷卷让我滚那。”止夕瑶最后的几个字甚至是用吼的。 “你……”箫竹影一把拽住止夕瑶的胳膊,可是在下一秒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止夕瑶的唇,而止夕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一个霸道的吻结束之后,止夕瑶从箫竹影的怀里钻出来,然后伸出拳头打着她的背,“你讨厌你讨厌,你凭什么……” 箫竹影则是重新坐回桌边,径自的倒上一杯茶,房间里的地面上满是瓷盘的残骸和食物的碎渣,可箫竹影却完全视而不见。 她淡然的喝了一口茶道,“西突厥贺鲁自立为沙钵罗可汗。钵罗可汗攻入庭州,皇上让我去征讨,不日就出发了。所以这也许是我为你做的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顿饭,不管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总之我们马上要分别了,你就别再闹了。” 止夕瑶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子愣住了,“你不是御林军大将军吗?为什么还要出征?” 箫竹影平静的道,“虽然我还年轻,但是我这一生到此为止,出征的次数不下十次,所以,这并没有什么。也可以这么说,在我认识你之前,我一直都是征战沙场的,所以我才不知道武珝竟然在宫中,直到我回宫里任差,才知道她原来在宫中。不过不管是出征多少次,战场都是血腥而危险的。这次出征,如果我不能够回来,我希望你能把这个挂在高阳县桥旁的柳树上,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如果我战死沙场,我的身体便回不来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把这个东西拿回我的老家高阳县。” 听箫竹影这么说,止夕瑶完全乱了方寸,她几乎是用跑的来到了箫竹影的面前,蹲在箫竹影所坐位置的前面仰看着她道,“你别吓我,真的会有这么危险吗?你的武功那么高强,几十个刺客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会没事的。” 箫竹影笑了笑道,“两军对垒比的可不是一个人的武功,就算我的武功再高强,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敌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比的是战略,比的是智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箫竹影摸着止夕瑶的头发道,“现在你肯吃我为你做的饺子了吗?” “我不让你去。”止夕瑶执拗的道,“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箫竹影嗤笑一声,“我陪在你身边又怎样,这半年的时间,我不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每天看着你发各种各样的脾气,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就让我做这个用的吗?那我还不如去征战沙场呢。” “我错了还不行吗?”止夕瑶道,“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也跟你一块儿去。” “不可。”箫竹影直接拒绝,“出征的部队最忌讳有女眷,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另外,你的脸和武珝是一样的,这样不免会为咱们招来麻烦,当今圣上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不能有一点纰漏,否则都会项上人头不保,你活够了,我可还没有,我还有家仇、国恨没有报,所以我不能死。” 听箫竹影这样一说,止夕瑶只觉得自己现在要珍惜所有箫竹影没有出征前的时光,于是乖乖的回去坐在桌边开始吃饺子了,只不过她眼睛里含着泪水。 这冬季里的早晨起床可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儿。 一直以来都是武珝先起床,因为她习惯性的早起来看书,就算是大冬天,她也没更改这个好习惯,因为越是冬天她越会早早的起来,冬天里的寒冷会让人感觉到很清醒。 太阳都爬起来了,可是霍嫣然却还在睡着。 武珝坐到床边,开始挑逗霍嫣然起床。“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昨天晚上咱们可是一起睡的,我早早都起了,而你多比我睡了好几个时辰呢,喂。” “我还没睡醒呢。”霍嫣然咕哝了一声,又道,“闹钟不是还没响呢吗!” 霍嫣然咕哝的声音不大,所以武珝也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快起来吧,早饭已经提回来了,在不吃一会又凉了。” 霍嫣然似乎清醒了一点,她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看着武珝,然后在下一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此时仍在穿越中,不可能有什么闹钟之类的东西了。想想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她才没有一点力气呢。“大冬天的也不能出去玩儿,让我起来干嘛呀?”说着,霍嫣然再次闭上了眼睛,但是她此时已经清醒了不少,是再睡不着了。 武珝道,“起来吧,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我没醒,我睡着。”睁眼说瞎话,也真是够了。 武珝轻笑了一声,朝她伸出手,“我可是看了一早上的书,这个手呀,凉的不行,如果你要是不起来呢?我可能会把手伸进去摸摸你呦…” 这招好用,原本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一样,还蒙着头的霍嫣然顿时把眼睛露出来了,斜睨武珝一眼,“我起来就是了,那你告诉我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让你给我出宫一趟,”说着武珝踢掉了鞋子,钻上了床,大剌剌地掀开了霍嫣然的被子,然后钻了进去。 “喂,喂!”霍嫣然惊叫,被子里□□的霍嫣然可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凉风,因为武珝全身上下都是凉的。 武珝奸笑道,“这就是晚起来的代价。”说着,她的手爬上霍嫣然滑腻的后背,在后背来回摩挲之后,又来到了瘦削的肩胛骨处……武珝手指所到之处,霍嫣然无不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凉意,霍嫣然恨不得掐住武珝的脖子,“你怎么这么坏呀,你坏死了你知道吗!” 但是再过一会儿,她也就适应了,而且武珝的身子也被暖热了。 霍嫣然道,“干吗出宫?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出宫去办的话,只需要我替你去就好了,你不知道你们这些嫔妃们出宫的话比较麻烦吗?” 武珝伸手搂住了霍嫣然的脖子道,“我知道出宫麻烦,所以咱们女扮男装出去,这对于你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武珝解释道,“第一,我想去看看止夕瑶,因为咱们已经有小半年没有看见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心情变好了没有。第二,我听说箫竹影要出征去征讨西突厥,于情于理,我都要去萧府一趟。”武珝说的很坚定,似乎是不容辩驳的样子。 “出征?”霍嫣然皱着眉头。 第59章 称霸霸 武珝解释道,“贺鲁自立为沙钵罗可汗。钵罗可汗攻入庭州,皇上派箫竹影去。” 霍嫣然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而朝廷的这些变动你怎么如此知晓?你到底在皇帝跟前安插了多少眼线那。” 武珝笑了笑道,“这么多年在宫里我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先皇不喜欢我之外,别人倒是都挺喜欢我的,你对别人好的时候,你兴许不用给她什么金钱,她也会为你卖命。”武珝道,“我并不是有意的想要知道这些消息,但偏偏这些消息却都能传进我的耳朵里。” 霍嫣然和武珝换上了宫内杂役的衣服,很轻松的就出宫了。 她们来到箫竹影府上的时候,也不过刚过午时,一路上武珝都戴着围巾,因为是寒冬,戴着围巾的人很多,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来到箫竹影府上的时候,武珝和霍嫣然直接就进去了,因为管家认识霍嫣然,霍嫣然不止一次的来救过箫竹影,所以她们来了直接就放行,不用通报。 霍嫣然走到箫竹影房门前,刚想轻轻地敲门,却听见里面有稀疏的说话声音,声音不大,感觉应该是两个比较亲密的人在说话。霍嫣然也没有多想,轻轻扣了扣房门。 只听里面传出了一道沉稳的声音,“是谁?” “是我呀,霍嫣然,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人呢。”霍嫣然道。 一听,箫竹影立即打开了房间的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霍嫣然和依旧戴着围巾的武珝。 进了萧府,武珝才更需要时刻戴着围巾,否则,周围的仆人看见了,可是会吓一跳的,一下子看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以为撞见了鬼。 “你们怎么来了……”箫竹影有些惊讶的道。 不过,此时武珝和霍嫣然却同时把目光放在了屋内的两个人身上,止夕瑶竟然在箫竹影的房间,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个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吗?霍嫣然和武珝的内心都双双打个问号,不过她们识趣的并没有问出来。 武珝道,“刚好止夕瑶也在,我就是来看望你们两个的。”说着,武珝摘掉了围巾。 止夕瑶却转过身去,背对着武珝和霍嫣然而坐,此时此刻,她看见了武珝的脸,就仿佛看见了自己一样。现在她越来越嫌恶这张脸,也非常后悔自己变成武珝的样子,她爱的太傻了,可是现在能有后悔药吃吗。 武珝看见了止夕瑶的动作,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转身对箫竹影道,“皇上让你出征西突厥,此番出征你可有把握?” 箫竹影道,“这是当今圣上对我的一种信任,我自会尽力而为。” 霍嫣然站在一边,却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历史上写着这次征讨西突厥是大获全胜的,所以只等着箫竹影胜利归来就好了。不过历史上并没有说,这一次出征死了多少将领,不过以箫竹影的武功来说,想让她死,可没那么容易,所以,对于这次出征,霍嫣然一点都不担心。 武珝淡然一笑,坐在桌边,径自倒上一杯茶道:“我觉得这次皇上让你去征讨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你明明是御林军大将军,如今却让你去征讨,我大唐真的没有可以派出去的将领了吗?或许皇上还有别的想法。” 萧竹影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难不成皇上还在怀疑我的忠心?” “错。”武珝斩钉截铁的道,“他最不会怀疑的就是这点,对于你,他是一百个相信,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么?” 萧竹影和霍嫣然都摇头,而在一旁背对着她们的止夕瑶也坚起耳朵,武珝道:“因为之前的李恪之乱,你有无数次可以要了皇上的命,可是你却只是一心保护他,如此的忠心,难道皇上是傻子?他清楚的很。我认为,这次之所以派你出征,是因为你一个人,有他在,皇上不得不这样决定。” “哦?”萧竹影道:“愿闻其详。” 武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当朝老臣们,我想你也应该听说了吧,皇后已经收了刘氏的儿子燕王忠为儿子,并且直言让皇上立储。这决不是皇后一个人的意思,而是长孙无忌他们的意思,别忘了,长孙无忌可是王皇后的舅舅。而你们想过没有,长孙无忌他们为何早不立储,晚不立储,偏偏此时立储?原因就是,她们在害怕,害怕皇上动摇他们的地位。平息李恪之乱以后,皇上破格提拨的人太多了,而且官职升得也太高了,这一举动严重威胁到了在朝中一手遮天的长孙无忌等人的地位和利益,所以是在借立太子之事反击。”武珝喝了一口茶又道:“西突厥进犯,派出的大将是长孙无忌亲点的,他决定了之后才请示皇上,他自然有着很充分的理由,皇上虽然不悦但是也还是同意了。” “既然皇上不悦,长孙无忌为何还要执意这样去做?难道他愿意看到龙颜不悦吗?真是好大的胆子。”萧竹影道。 武珝笑了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武将当中,只有你不在长孙无忌的阵营,如果你死了,那么他就可以再次完全掌握兵权,我想,这也是皇上所担心的。” “怎么会只有我?屈突寿呢?屈突寿不是也忠于皇上的吗?”霍嫣然问。 “当然,”武珝看着她道:“就连长孙无忌,他也是忠于皇上的,虽然他在朝中一手遮天,但是他还是没有反心,如果他有的话,那结果是何还不得而知。但长孙无忌也分明是感觉到了皇上在不断的提高别的大臣的地位而削弱他手中的权力,所以,他现在所做的,无非是在清除异党。不过,人心难测,指不定哪天一早上长孙无忌一睁眼,突然就想造反呢。” 萧竹影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长孙无忌是想让我死在外面。” “没错,你此次去凶多吉少,我想,聪明如长孙无忌,他应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止夕瑶突然道:“如果去了凶多吉少,干吗还要去!她不能有事……” 武珝和霍嫣然有些惊住了,只能说止夕瑶的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她为何这么护着萧竹影呢?不过,武珝和霍嫣然是多么聪明的人,她们似乎已经看出个*不离十,只不过很难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莫非,两个人好上了? 武珝和霍嫣然的脑海里都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武珝道:“这是我此次来最最主要的目的,”她转过头看着萧竹影,因为两个人都坐在桌子边喝茶,所以,武珝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了萧竹影的手上,“我有一个妙计,哥哥不妨一试。”武珝称萧竹影哥哥已经惯了,就算是萧竹影女儿身已经被拆穿,但是她也习惯了这样叫她。 不过,武珝将手放在了萧竹影手上的这一幕可是刺疼了霍嫣然的眼睛,霍嫣然轻轻咳了一声,但是武珝和萧竹影都在谈论大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听武珝道:“你就和皇上说,你心部的旧伤复发,恐怕不能出征。你是因为救皇上而伤的,我相信他不会为难你,而且,我会让霍嫣然皇上身边汇报你的病情,皇上不会怀疑霍嫣然。” 武珝转身对萧竹影道:“如果你辞病不出征的话,你觉得会是怎样?皇上会派谁出征呢?” 萧竹影想了想道:“西突厥一直是我大唐的诟病,而且她们的可汗据说是力大无穷,而且颇有些指挥的能力,就我大唐的现在武将来说,应该派娄师德,娄师德虽为文官出身,但是在吐番进军我大唐的时候,皇上颁发了《举猛士诏》,在全国范围内招募勇士,以便进军反攻,娄师德应诏入伍,而且在出征的时候发挥了其优秀的领导才能,可谓是一战功成。” 武絮淡笑不语,道:“竹影说的并不对。此次派你出征的是长孙无忌,如果你不能够出征,那么便是把这个难题再次摆到了桌面上,皇上定会再次让长孙无忌派人。而长孙无忌会派谁呢?他一定会派他手下的武将李敬玄出征,因为长孙无忌会借此拓展他对大唐军队的把持,但这也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 萧竹影看着武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武珝笑了笑道:“我们可以让李敬玄兵败,危机时刻你再临危受命,等你一战攻成,不仅可以打压长孙无忌的气焰,也会让皇上对你更加的重用。” “这……”萧竹影有些犹豫,“听起来似乎是对的,但是并不容易操作,我们怎么可能保证李敬玄就一定会兵败?而我又怎能保证我出征就一定会大获全胜?” “这你就多虑了,”武珝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萧竹影的肩膀道:“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有什么事情都不必惧怕,别忘了,有我呢。” 好大气的言语。 霍嫣然现在有点开始崇拜起武珝了,只能说,武珝现在霸气外露,很有一代女皇的雏形了。 出征这个问题看似已经解决,武珝转过头对着止夕瑶,“小半年不见你,我分外的想你,不过现在看着你气色不错,人也好像长胖了些,真是由衷的高兴,还得感谢萧大人的费心。”武珝竟然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可见她和止夕瑶真的没有什么了,就连以前的丝丝暧昧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想要拉开距离的陌生感。 第60章 武珝又道:“你的孩子弘儿……”说这话的时候,武珝一直看着止夕瑶的脸,生怕触动了她哪一根脆弱的神经,果然,只见止夕瑶微微动容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像以往那般的,歇斯底里的发作,武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心底里,她觉得止夕瑶有些变了,虽然不明白这些变化来自于何处,但是武珝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武珝继续道,“他已经快要半岁了,非常健康,要不要改天我抱来给你瞧瞧?” 止夕瑶摇头,“你照顾他就好了,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止夕瑶突然想起来什么般的转身问霍嫣然道,“现在武珝已经回宫了,我想问你能不能把我的脸重新换回来。” 霍嫣然愣了愣,没有想到止夕瑶会突然这样说,“换脸这个事情不是说说而已,当时让你换的时候都已经跟你讲明利害了,如果换脸只是为了这区区几个月或者是半年的时间,当时我们根本不需要做这样的手术,只需要简单易容就行了,是你愿意换脸的,现在又说想换回去,为什么?”霍嫣然看了一眼箫竹影道,又转头对止夕瑶道,“皇上最近又要让武珝侍寝,这……” 止夕瑶激动的道,“我再也不会让李治碰我一下了,”她转过头,对武珝道,“对不起,我不能再当你了,所以我想把脸换回来。” 武珝冷然的看着止夕瑶,并没有说话。 霍嫣然道,“我知道这一切的选择都是源于你的自愿,现在你不愿意了,谁也没有权利去逼迫你做些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事已至此,你连脸都变了,而且也为了李治生了一个孩子,那么就不能够……” 箫竹影站在一边,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武珝道,“霍嫣然,你不需要再说那么多,这一切都是止夕瑶的选择,我们除了尊重她的想法,别无其他,如果她想把脸换过来就大可以给她换过来吧,对于皇上侍寝这件事情,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 听武珝这样说,霍嫣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从萧府出来,霍嫣然便开口问武珝道,“你没有发现些什么吗?你没有发现止夕瑶和箫竹影都有些不对劲啊?莫非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止夕瑶这一次对你似乎全无爱意了,就我所知道的经验来说,想彻底的忘掉一个人,除非爱上了其他人。” 坐在轿子里,武珝闭目养神道,“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我们也不能一直依靠着止夕瑶不是。”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霍嫣然问道。 武珝微微一笑,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看着霍嫣然道,“要不我亲自侍寝可好?” 然后就听见武珝嚎叫了一声,原来,霍嫣然的手捏住了武珝的大腿根,虽然他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大腿根的肉可是嫩的很,轻轻一掐就钻心的痛了。 “喂!你敢掐我,昭仪也敢掐?”武珝的眼睛瞪得老大,看似也是真的要怒了。 霍嫣然却面无表情地耸耸肩道,“昭仪怎么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霍嫣然这样说着,心里又想起皇上想要武珝侍寝这个事情来了,哼哼,如果皇上逼的紧了,大不了把武珝带着穿到21世纪去。 听着霍嫣然如此的宣告,武珝有一丝丝的难过却又感觉到很温暖,“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受太宗的宠爱还苦苦的在后宫中挣扎吗?你知道为什么我非得寻求到李治的关注成为他的女人吗?你知道我并不喜欢男人,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也是苦不堪言。”武珝的眼神变得坚定,“只因为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这是霍嫣然第一次听见武珝诉说着过往的事情,似乎刚刚听到了一点点端倪,但是武珝却转而又道,“算了,现在已经不说这些了,自从你的出现以后,我已经变得不少,而自从我们相爱以后,我更是不再想去做那些事情。” 霍嫣然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但又有更多不明白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些事情是你必须有权势以后才能做到的吗?” 武珝只是笑了笑道,“对。” 但是很明显的,霍嫣然看出了武珝并不想要旧事重提,于是并没有问那么多。 宫明微信gongming668) 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内,武珝先来到了□□,止夕瑶和皇上所生的孩子李弘就在这里。看见奶妈,武珝微微一笑道,“最近奶还够吃吗?听说孩子半岁以后,奶就会越来越少了,不知道可否是这样?”武珝对奶妈和颜悦色,完全没有一点昭仪的样子。 奶妈恭恭敬敬的道,“奶水还好,够小皇子吃的,请昭仪无需多虑。”说来,这一点是奶妈最为奇怪的,虽说后宫中的妃子生产之后都是有奶妈来哺乳,奶妈和宫女们一同带孩子,但是很少有像武昭仪这样,半年一载都不来看孩子的。 从这孩子交到奶妈手里之后,到现在为止,半年的时间,奶妈只见过武昭仪两次。第一次是在三个月的时候,李弘发高烧,连烧一天一夜高烧不退,奶妈才让人惊动了武昭仪。见着小孩子高烧武昭仪也是很着急的,一连陪了三天,可是小孩子好了以后,武昭仪便再也没有踏进这个庭院。 据奶妈所知,武昭仪并不非常受皇上所宠爱,那既然不受皇上宠爱,不需要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据说皇上宠幸,那为何又不来照顾孩子呢?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那奶娘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本分,虽然心里狐疑,但是并不敢说那许多。在宫里这个地方,说错话可就是分分钟掉脑袋的。 武珝把小弘儿抱在怀里哄着,一边对霍嫣然道:“你看看,长大了不少呢,这小脸,真是胖,如果吃了止夕瑶的奶可是长不了这么胖的,真乖……” 霍嫣然看了一眼小宝宝,又看了一眼武珝,却笑不了出来,因为她看着这个孩子,一想到他十几年之后就将要死去了,就会觉得特别的伤感。他有什么错呢? 武珝看着霍嫣然一脸的严肃,轻声道:“你不会是因为我来看止夕瑶的孩子而觉得有什么不开心吧?” 霍嫣然微微一笑道:“我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他从小就离开了妈妈,多一点关心是应该的,我并不会因为你来看他而生气,相反的,我觉得以后我们应该多来。之前,他还小,几个月的小孩子除了吃饱穿暖,还什么都不懂得。但是随着他越来越大了,他需要更多的关心和交流。” 武珝把孩子交到奶妈的手里,拉着霍嫣然的手走出了□□,然后温和的道:“你真是善良。是不是做大夫的都这么善良?” “应该是吧,作医生这个行业就需要很高的职业道德,所以我觉得大多数医生都应该有一个善良的心。” 武珝白了霍嫣然一眼道:“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霍嫣然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现在她在武珝的面前,并不特意的掩盖些什么,说话也很随意,哪怕透露一点又何妨呢?无碍的。武珝也不会多问。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风很清冷,配合着这季节。霍嫣然搂紧自己的大衣,然后道:“看样子似乎是要下雪!中原地带可不容易。” 武珝却道:“每年都要下那么两场雪的,难道你都忘记了?” “是吗?”霍嫣然瞪大眼睛,在现代社会,洛阳之类的地方怎么可能随便下雪的,看来还是1千多年前比较冷呀。这么大冷的天,如果两个人能找个地方吃个火锅什么的,岂不妙哉?霍嫣然想到这,竟然灵机一动,火锅有什么难的?难道比她做换心手术还难吗? 不过,还没等霍嫣然开口,武珝已道:“我准备这两天在我的宫里侍奉皇上。” 霍嫣然只觉得一口血已经窜到嗓子眼,就差没有吐出来了。“侍奉?”霍嫣然停住脚步。 武珝点点头,“没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在后宫里,越是往前走,就越是一步也不能走错。如果我当年不是用美□□惑过皇上的话,如今可能也过得平静些,可既然这么做了,就得一步一步的走好不是。”武珝看着霍嫣然的表情,微微一笑道,“看我干吗?走吧。”武珝拉着霍嫣然的手道:“这天这么冷,咱回屋里说。” 可是霍嫣然却像一头犟驴一样,根本就没有动弹分毫,似乎是武珝不说明白她就不走了一样。“你现在是我的女人,麻烦你弄清楚这个问题好吗?侍奉,你说的轻松,我可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如果你上了李治的床,那么你就永远都看不见我了。” 原本武珝想要解释些什么了,可是听到霍嫣然这样说,武珝突然变得表情严肃起来,“你是什么意思?那如果我是被迫的呢?假如今天晚上皇上来了,就说如果我不能陪他睡觉我就要被杀,那又将怎样?你说我应该怎么选择,你告诉我。” 第61章 称霸 霍嫣然皱眉道,“你能怎么选择?你想怎么选择?莫非今天在从萧府回来的路上,你说你要亲自侍寝这件事并不是开开玩笑而已?如果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呢?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问题都迎难而解了。” 武珝看着霍嫣然,细念着她刚才说的话,“离开这里?” “对呀,就是离开这里,我有办法让你去一个可以更加自由生活的地方,那里有更先进的文明,拥有自主的人权的一个你难以想象到的地方。”霍嫣然一时间只能这样形容现代社会,其实现在社会的优越点不仅仅只是这一点点的方面,但是对于此时来说,这就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了。 武珝像看着一个外星人一般的看着霍嫣然,道,“你是不是神仙?”武珝竟然说出一句如此可爱的话,也是,在武珝的脑海里,这种地方应该只能是仙境了吧。 霍嫣然道,“你别管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神仙,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 武珝走到霍嫣然的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刚才太生气了,以至于现在胡言乱语起来,我们今天出去时间太久了,天气又这么冷,不会是把你冻病了吧?”武珝立即转移了话题,不似刚才的那般咄咄逼人,想要解开自己的大衣,给霍嫣然披上,可是这大冷的天不穿大衣怎么行?霍嫣然连忙制止了武珝的行为,只道,“好了好了,我没病,你就当我们什么也没说好了。” 武珝也道,“我刚刚说的要服侍皇上,是准备在我的居所,做一桌饭菜,好好的款待他,之后的事情,我稍后再告诉你,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放心吧,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进宫里十年,我都没为男人付出自己的身体,现在我把自己给你了,我又怎么可能在和男人在一起呢。” 两个人刚才见剑拔弩张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似乎都缓和了,一对健康发展的情侣都不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长时间的冷战和对抗,甚至有一些关乎人生前途的大事,都是在和颜悦色之下就商量妥当的,真正想携手走到最后的情侣,都是要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和人生观、价值观,动辄就吵到天翻地覆的,美其名曰是爱到了骨头里,其实是一种分手的预告。就算是今天不分手,明天不分手,但是分手是早晚的事,也将会是整段感情的终点。不过如果就算这样不合适偏偏要死扛着不分手的话,那么只能是彼此折磨着,彼此成为彼此人生的差评师,而且痛苦多于快乐。 回到了武珝居所内,两个人除去一身的风寒之后,又吃了一点东西,就躺到床上互相搂着聊天,霍嫣然任性的道:“说吧,倒底把李治弄来干吗?” 武珝惊讶的看着霍嫣然,虽然对皇上并没有什么爱意,但是在这朝代竟然敢公开的喊皇上的名讳,可是要掉脑袋的!了解历史的都知道,每有新皇帝登基,很多无关的地名和人名都要更换,就是要避开皇上的名字,更不可能有人敢公然的称呼皇上的名字。武珝不禁轻拍了霍嫣然的头一下,道:“别胡说,不管怎么样也得规矩的称皇上才是。他现在还是最有权利的男人。”武珝把白条条的手伸出来,只是打了霍嫣然的头一下便立即伸了回去,然后轻呼了一声,“好冷。” 也许这一句话只是武珝无心说的,但是霍嫣然听起来,却是别有一番的滋味。没错,李治他现在确实是这大唐的主宰,但是不久的将来,你就将是这里的主宰。 武珝解释道,“我让皇上来这里,是想宴请他,然后把他灌醉,之后稀里糊涂的佯装和他发生了关系,之后,再假装怀孕,这样就会避免他对我有什么想法,”武珝仰躺着道,“这是我不需要止夕瑶所唯一能够想到的好办法了,其实就算止夕瑶愿意,我也不想让李治再碰她了,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因为每每我想到,如果我是她的话,我将会如何的难以接受和男人上床这个事实,所以我就更加觉得止夕瑶对我付出的太多了。” 提起了止夕瑶,霍嫣然突然兴奋地转过头对武珝道,“你说,止夕瑶和箫竹影是怎么好上的,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察觉?你说,箫竹影是不是把止夕瑶当成了你才会和她在一起的?” 武珝笑着刮了一下霍嫣然的鼻子,“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你不想睡觉了吗?如果你没有睡意的话,那么我可以激发一下你的睡意。”武珝奸诈的笑了笑,如果在现代,这表情绝对是一个很好的表情包。 “你不是……”霍嫣然有些难以置信,果然是打开了极乐世界的大门,每天晚上都要得快要让她受不住了。 武珝咯咯地笑起来了,道,“你忘了吗?我身上来了。”原来,武珝的身上来了月经,根本不可能做那档子事了。 霍嫣然似乎还有些许的失落,“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她又道,“来月经了又怎么样,你的手有没有什么事情……”这简直是□□裸的邀约。 不过很显然,武珝今天并不想做这档子事,因为她最近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就比如说她即将要宴请皇上来她的居所吃饭事情,怎么样去把他灌醉,之后又需要怎么样去操作,哪怕错一步,那都是要命的。 不过武珝并没有跟霍嫣然说那么多,说的越多,越会让霍嫣然觉得有些恐慌,这些大事件的压力就让武珝一个人承受好了,武珝只道,“天这么冷,如果咱们做大运动的话呢,被子恐怕会包裹不住我们,胳膊腿儿一露出去,简直就像进入了冰窖一样,我一着凉呢,还容易肚子疼,所以就算了吧……”武珝说完转头看着霍嫣然,似乎是在请示般的。 霍嫣然简直是要怒了,她伸出手拍了一下被子,以表示自己的怒气,“你什么意思呀?好像是我想要和你怎么样一样,又好像是你很委屈,被我逼的无路可走。我告诉你,现在是你饥渴,而不是我,你不要搞错。” 武珝淡笑,虽然说对一个问题的争论是两个情侣之间人增进感情的很好的方式,但是偏偏有很多人大气的就是不争论,就如同武珝,她虽然在言语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用手缓缓的来到了霍嫣然的下面轻轻地一摸…… 霍嫣然已经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如果早能料到武珝有这么一手,那么霍嫣然绝对不会让武珝的手能够摸到些什么!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没错,霍嫣然的内裤此时已经湿了一片,什么叫做事实胜于雄辩?这便是了。 可是,虽然自己这么囧,却没有什么方式可以报复武珝,因为武珝下边现在因为来月经的关系垫了东西,所以根本就摸不出来些什么。倒是她自己,嘴上说的和生理反应简直是大相径庭,最后,无奈之下,霍嫣然只能耍赖道,“你太坏了,再也不和你在一起睡了。”说着霍嫣然作势就要起床,拿着被子离开。 武珝却笑开了,“是你刚刚说的,最需要的人是我,而你是被逼的……” 霍嫣然咬着唇道,“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说着,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了,任凭武珝在背后唤着她的名字,她也没有转过头来。 霍嫣然刚刚离开,武珝却收起了笑容,似乎只是在一秒钟的时间,她就由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此时□□的她却面目表情肃穆,大声道,“来人。” 立即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武珝最最亲近的贴身丫头,四喜。 甚至不用多说一个字,四喜就会默然的走过来给武珝穿衣服,而武珝只是坐在床边伸出两手来,她冷然地对四喜道,“霍嫣然已经去睡了吗?” 四喜点头,“是。” 此时已经穿戴完毕,武珝身着一身杂役穿的黑衣,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而同样穿戴的四喜则是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城门前,此时,武珝和四喜已经不单单是她们两个人了,她们只是负责坐在马车的后边位置,夜色中根本看不清颜面,还有几个杂役坐在前面,驾驶着马车,说是御膳房的杂役,出宫去运最新鲜的蔬菜进来。 管城门的也不是什么负责的守门太监,一听他们这么说,便立即放他们出去了。夜里出宫的人并不多,赶快打发她们走了,这守门太监还可以回去再睡一会儿。 马车径直来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民宅,似乎有人早早的一直在门口等候着,完全不用说一句话,等候的人便打开了大门,把车驶进去。在夜色当中,这一切都在秘密的进行着。 武珝掀掉帽子,大步的走进了房间,俨然一副王者的姿态,完完全全的王者。 第62章 称霸霸霸霸霸 在座的着一身便服的几个人,分别是娄师德、姚崇、李义府和许敬宗。但其实支持武珝的并不仅仅只是这几个人,还有着更多的人支持着她,但是今天这个小型的会议是特别机密而且是高端的,都是一些首要的大臣来参加,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入了。 而武珝想要称帝的心此时便有了,但是她第一步首先要成为皇后才行。 武珝的双眉一凛,她转头对娄师德道,“你去劝说李敬玄怎么样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李敬玄是长孙无忌的心腹武将,将会代替萧竹影出征。 娄师德面露难色道,“李敬玄表达是会誓死忠于皇上,忠于大唐,并不会投降西突厥。” 听见娄师德这样一说,武珝冷冷一笑道,“那就等着他自己死到那里吧,如果自己想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救他。” 就在几个大臣们面面相觑的时候,武珝拍了拍手,只见一个穿着异域风情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在武珝的前边跪下,道,“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珝微微一笑道,“突厥王不必多礼,起身说话。” “突厥王?”四个人简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武珝笑道,“你们一定没有料到突厥王贺鲁能够出现到这里吧,我今天出宫的唯一目的也是主要见贺鲁,而和你们在这里开会什么时候不行?就算有人传话也行。然而贺鲁大老远的来朝见我,我怎能不见。”武珝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了下来,亲自搀扶贺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我已经把你所需要的全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今天晚上启程按我说的做。”武珝亲密的拉着贺鲁的手,一如多年的好朋友一般,眉眼飞舞,神色欣喜。 贺鲁却笑得有些忸怩,一个征战沙场的大男人如此羞涩的缘由似乎也只有男女长情,原来,他是喜欢上了大唐江南的一个女子,此女子和突厥本地的那些女人迥然不同,有着江南女子的美貌和温柔,这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突厥王贺鲁,他一直想要娶这女子为妻,但是此女子却并不同意,两个人的爱情纠葛,甚至可以写成一本小说了,只可惜这女子已经许配给了别人,不日则会嫁人,而所嫁之人,正是与这女子从小青梅竹马的男人,也是这女子心里喜欢的。突厥王贺鲁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虽然年纪尚轻,可是看起来却一脸的老相,无奈大唐的少女们却不是大叔控,对这样长相的人喜欢不上来,更喜欢一些文气的,柔弱如书生般的男人们。 武珝所散布到各处的人如同触角般的触及到了’贺鲁爱上江南美女’的这个事情,武珝立即派人到了西突厥,见到了突厥王贺鲁,并且许诺一定会把此女子送到他的手上。 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武珝的条件是要求贺鲁立即攻打大唐,并且明确的告诉他:我大唐所派去的人定是一群窝囊废,不会损失你突厥一兵一卒,你突厥来犯,而我大唐兵败,你突厥可以借机威震四海,声面八方,不仅仅可以使周边的族落对你突厥心生畏惧,更会使大唐从此免于突厥的敬奉,何乐而不为呢。 经过武珝派去人员的游说,突厥王赫鲁决定来此与武珝见一面,但突厥王没来之前,武珝就已经搞定了那个女人。 让这个女人乖乖的点头,愿意嫁给突厥王,其实武珝使用的办法也很简单,只是告诉这个女子,如果不愿意嫁,或者是在出嫁给突厥王贺鲁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的话,那么她将满门抄斩。 为此,武珝曾亲自见了这个女子,她见这个女子的时候,她正在感业寺里当尼姑。 这时间却又要翻到半年之前了,那时武珝进出还更方便一些,比在宫里方便的多,想见谁都能够见到。 在感业寺的时候,武珝总是在白天装出一副柔弱的被人折磨的辛苦干活的样子,但是一到晚上,她就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开始着她精心排兵布阵的武珝。这一切都做的那么隐秘,似乎没有人知道一般,就连霍嫣然、箫竹影、止夕瑶,全都不知道,唯一知道这一切的就是她贴身的丫头四喜,但是此时四喜在哪儿呢?她没有在感业寺,她不需要出现在感业寺服侍武珝,因为那么强悍、甚至到强大的武珝,并不觉得在感业寺里做那些苦力算什么,苦痛也只不过是人生的一点点调剂罢了,她会在意吗?她会觉得那痛苦难以忍受吗?不会,真正要成为王者的人,怎么会觉得那是一种痛苦,那只不过是一种历练,一种经历,一种她甚至想要的折磨,因为只有不断的用生活的艰难锻造自己,才会有所成就。所以,四喜就在感业寺外,听从武珝每日的指示,可以说很多很多关键的事情都是武珝指挥四喜去办到的。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又是霍嫣然根本不知道的。 话不多说,再说武珝见到西突厥要娶的那个女子的时候,那个女子简直痛哭流涕,她跪下来求着武珝放她一条生路,如果此番嫁给突厥王,那她的生活就什么都没有了。 武珝鄙夷地看着跪在脚下泪流满面的女子,因为她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为了所谓的感情而在哭,武珝冷冷地将她踢开,问道,“哭什么呢?哭的这么伤心?”武珝伸出满是茧子的手,端起女孩儿细嫩的下额,“看着还真是有一点姿色,难怪西突厥王会看上你,怪就怪你不应该在那一次去游西湖的时候和突厥王偶遇,现在他看上你了,是你的福分,有什么好哭的。”武珝心里道:是你的福分,更是我最好的机遇。武珝是一个抓住机遇,就会把它用到极致的女人,就如同她认识还正在做太子的李治时候,所不惜一切的想要抓住他所付出的努力。 再说她和李治,其实武珝坚持不和还是太子的李治上床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武珝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是一个方面,但是如果必须付出身体而得到权力的时候,她是不会在乎的,但她没有付出的原因是因为她笃定男人得到了女人便不会再珍惜,所以想让这个男人对你心心念念着,你就不能让他们轻易的得到自己,所以她才会把持住自己,绝对不能够上李治的床。但是后来,需要和李治发生关系的时候,止夕瑶却又发疯了一样的阻止,并且想替武珝去做这个事情,那好啊,武珝就让她去。 女子哭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请求你放过我一次,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西突厥王贺鲁,我有自己所爱的人,如果非得让我嫁给他,那我真是生不如死啊,他那么有钱有势,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为什么非要得到我呢?” 武珝冷声的道,“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武珝,也许是一年,或者是十年,或者是更久以后,我会是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而你正是我成王之路上很重要的一颗棋子,对,你只是一个棋子,棋子怎么会有感情呢?你不应该有感情呀。” 女子看着武珝冷酷的脸,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因为当你对面对一个极其冷酷的人的时候,你的眼泪似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武珝继续道,“我亲自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当西突厥王贺鲁来接你的那一天,你必须要开开心心、花枝招展的迎接他,做他的新娘一定要让他有一种幸福感,如果你做不到这些。”武珝拍了拍手,这时四喜端了一个盒子,上面盛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女子一看见便大声的叫了起来,“我的猫……” 此时,女子的猫已经死去了,但是却不甘地睁着眼睛。 武珝笑了笑道,“一只猫咪都会这么心痛吗?如果你的家人全部都因此而死去的话,你会不会心痛啊?” 女子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 武珝一字一字的道,“所以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着自杀,或者是逃跑,你跑了或者是死了没关系,但是你的家人的命可也都随着你而去了,给我好好的演好这场戏,待多年以后,我们还会再相见的。”武珝说完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只剩下跪在地下的女子,怅然地睁着眼睛,再也没有泪水可流。 民房内,武珝继续拉着西突厥王赫鲁的手道,“嗯,你心心向往的新娘已经准备好和你一起回西突厥了,她就在城外的悦来客栈等你,她可是等候你多时了呀。” 武珝话说的没错,半年前她就已经说服了此女子,只是没想到,赫鲁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开始攻打大唐。 西突厥王赫鲁在武珝的面前跪下,“我贺鲁愿意一生,追随着武王。” 武珝笑了笑道,“待我真正称王的那一天,整个突厥,都是你的。” 贺鲁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第63章 你 许敬宗道,“下一步,武王准备怎么做。” 武珝道,“能怎么做?先把一朝元老们全部消灭干净!王皇后竟然想要立储,那么是时候让我当皇后了。”武珝又道,“虽然我们觉得很多事情做得隐秘,但是,随着我们动作越来越大,不可能不走漏一点点风声,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老臣长孙无忌、韩湲、来济们处处针对我,皇上也开始怀疑我,就足以看出他们已经在怀疑我了,皇上嘛,还好说,在他的眼里,我是兴不起什么风浪的后宫妃嫔,倒是那些老臣们,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快动作。”。 不过武珝真不屑于跟皇后来个什么宫斗之类的,和皇后斗就是和一个女人来斗,而武珝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女人,她向来把自己当成男人一样,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她根本不屑于跟皇后去斗,但是成为皇后是她必经之路,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武珝只是道,“在座的你们,都是我权力集团的核心,现在你们愿意归顺于我,那么也就是把脑袋架到了钢刀上面,一个脚踏进了棺材里面,稍有疏忽,都会命丧黄泉,而我们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得到兵权。有了自己的部队那就什么都不怕了,李恪叛乱之事就是例子,他做的准备并不比我们少,但是他的兵力却不足,区区的几千人就想谋反,简直是笑话,更可笑的是他还派了人去暗杀皇上,她以为皇上死了就能够让他继承皇位了吗?可笑,皇上难道没有儿子吗?继承大统讲究的是名正言顺,一个人的唾沫不足以为道,但众人的唾沫可是会淹死人的,想要成为大统,那就要出师有名。所以,杀死皇上绝对是一个下策。可以说,我如果想杀死皇上,真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他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朝中大乱,我再次无处安身罢了,所以,我们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养兵练兵,粮草兵器同时都要准备好,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培植自己的党羽,你们要去团结朝中的大臣们,除了长孙无忌等这些朝中的老臣不需要团结之外,其余的一些新晋的朝中大臣一定要让他们都站在我们这一边才行。再者,长孙无忌他们的所作所为,皇上早已经看不惯了,他们的权力过重,对皇上的每一个行为都要严加干涉,所以皇上在皇后立储这个问题上也是意见很大……”武珝洋洋洒洒的说了近两个时辰,之后才和四喜匆匆的消失在了夜幕当中,当她回到了皇宫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武珝推开房门,将衣服迅速的换下之后,四喜便将她穿的小厮杂役们的衣服全都拿出去。 武珝只着了一身内衣便躺到了床上,经过一夜的奔波,她现在确实有些累了,困了,头一挨着枕头便睡着了,但是,她刚刚才睡了一会儿,耳边便响起了温柔的女音,“这不是你的作风呀,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武珝转过头,懒懒的道,“别吵,我昨天晚上失眠了,天亮的时候才刚刚睡着一会儿。” 听见武珝这样说,霍嫣然则乖乖的合着衣服躺到了武珝的身边,道,“干嘛那么晚睡呀?是不是在想事情?还是因为我去别的房间睡了,你不习惯?”霍嫣然心想:一定是的,武珝的身上总是冰凉冰凉的,没有自己给她暖被窝,她肯定是不好睡嘛。想到这,霍嫣然转过身,右手臂搂住武珝,给她取暖。而武珝则是昏昏沉沉的继续睡着,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她的脑子才能够安静一会儿,才能够不去想那么多事情。 霍嫣然只陪了武珝一会儿便离开了,她还有很多医书要去看,这些医书是没有传到现代社会的,可以说是已经失传了的绝学。 霍嫣然只是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带个相机,最少要几t的存储,把这些书都拍拍照,拿回去的话一定会引爆全球的医学界的。可惜的是,她无法把这写医书带回去,所以她就要利用此时还在古代社会的时间抓紧时间的去看这些医书,把书上内容记在脑子里。其实在她没有穿越之前,对于中医,她并不怎么感冒,总觉得中医是一门可有可无的医学,反正有它能够强身健体没它也无所谓,对于一些癌症等重大疾病的治疗,中医似乎看似没有什么用,可是,穿越了古代之后,霍嫣然才发现了中医的博大精深。 只是这深邃的中医学延续到现代之后,很多都失传了。 中医之所以治不好很多病症,是因为他们的医术都不够精通,更因为古代的很多创世绝学都已经失传了。 此时,霍嫣然所在的皇宫内的医书更是多到举不胜数,而且都是一些绝密的医学,所以霍嫣然经常会躲在皇宫内的医学藏书阁内,一坐就是一天,甚至忘记了吃饭睡觉。 还没有到中午,霍嫣然便从藏书阁里跑了出来,因为她还挂记着武珝早饭都没有吃,她一定要亲自喊了武珝起来吃午饭才行。 有的时候武珝也跟个小孩子一样,有着起床气,底下的丫鬟们叫她未必能叫得起来,武珝肯定咕哝一声,翻身又去睡了,所以霍嫣然要亲自来叫武珝才行。 等到推开武珝房门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武珝根本就不在床上,霍嫣然挠头道,“难不成已经起床了?那人呢?”说着,霍嫣然退出了武珝的房间,转身的时候,小莫叫住了霍嫣然,“霍祖。” 霍嫣然转身看见小莫之后兴奋的道,“果然是皇后的宫内更滋润些呀,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忙乎什么呢?”原来,小莫自从皇后被刺客刺伤之后,就一直待在皇后的宫内为她治伤,后来皇后的伤好了,但小莫却一直在她的宫内,并没有回到霍嫣然的身边。 小莫道,“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小莫把霍嫣然拉到一边的偏厅内,小声道,“你和武珝好上了?” 对于这种事情,宫内传的很快,毕竟下人们参差不齐,总有那些嘴不把门儿的,会对其他的宫女说,因为不管哪个宫女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好朋友。 霍嫣然看着小莫正经的神色,于是问道,“怎么了?这么认真。我和武珝好了又怎么啦,这在皇宫内的后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皇上只有一个,你要这些寂寞难耐的后宫嫔妃们都干嘛去呀,日子那么长,真的很难打发。” 小莫道,“霍祖,你和武珝好上了,这倒无所谓,但是你真的了解武珝的为人吗?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出来去御膳房拿皇后一早要喝的药用燕窝,我看见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但是很明显是武珝的人匆匆的走过……” 听见小莫这样一说,霍嫣然的心突然一紧,“不……不会吧……”霍嫣然道,“我没发现武珝出去过呀,不会的,你一定是看错了。”霍嫣然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心里已经知道小莫看见的就是武珝没错,因为以武珝平日里的习惯来说,她不会睡到那么晚还不起床。 霍嫣然突然觉得心里非常难受,因为两个人之间不怕吵架,不怕误会,就是怕欺骗。武珝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如果她出宫了或者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她说? 小莫又道,“因为我一直在皇后宫里的原因,皇后和这些顾命大臣们都有一定的联系,据我所知,武珝在暗中的操作些什么。其实这些都不足为奇,别人不知道,但是你我都知道,她可是未来的一代女皇武则天,她不可能是一个白莲花,什么都不做就能够称王称霸,可奇怪的是,武珝一直表现出来的一副善面,你不觉得有一些违和吗?” 第64章 腹黑总攻1 违和—— 似乎是小莫提出的这两个字,霍嫣然才第一次想起这两个字来。 对,小莫说的没错,武珝最终能成王称帝,不可能是一个白莲花,不可能是一个你好我好的大善人。 但凡是推翻一个王朝,再建立另一个王朝的历史上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是善类,她们就算不是杀人如麻的恶魔,但绝对是处心积虑的鬼胎,甚至是为了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她们身处在权力的巅峰,她们倾尽自己的全力,她们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才能成就最后的辉煌。这一切霍嫣然都懂,在她穿越的那一刻,知道眼前站着的武珝就是未来的武则天的那一刻,她就给自己打过预防针,当她知道武珝默许了止夕瑶为她献身给李治的时候,霍嫣然许久都不能够原谅武珝,但在之后的交往当中,霍嫣然却慢慢的原谅了武珝这件事情,并且觉得武珝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而是大气中透着些许柔弱的,刚强而又无私的,尽自己全力在后宫中挣扎着生活着的一个美女子,所以霍嫣然会在从穿越到此时的惊心动魄的日子当中和武珝相爱,从她的内心当中,她也甘愿相信武珝就是一朵白莲花。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自己爱了,所以她就主观的定义自己爱的这个人是好的,是爱自己的,是不会骗自己的,是会永远对自己好的…… 小莫还没有说完话,武珝便出现在了门口,“咦,小莫?”看见小莫武珝也觉得有些惊讶,但是看见了霍嫣然和小莫两个人的表情,武珝似乎便猜出了些什么,不过武珝在脸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对霍嫣然道,“饭已经从御膳房提过来了呢,在这里吃完再走吧,你好久都不来看嫣然,似乎在这宫里,嫣然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吧?” 小莫道,“之后会经常来看你们的,之前皇后的身体一直很差,她的伤好了之后,身体的防御力非常低,经常会生病,所以照顾她费尽心神,就没有经常来找霍嫣然,再说,我早都听说霍嫣然和你……” 武珝尴尬地笑了笑,难掩脸上的娇羞神色。 小莫继续道,“武昭仪亲近随和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我才敢当着您的面说这些,希望你不要责怪小的吧。” 武珝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听霍嫣然说你和她是同乡,而我和嫣然现在的关系,你也知道,所以我怎么能不照顾你们呢,你切莫说这些客套话,在这宫里不容易,彼此都要有个照应,我也是托了各位的福,今天能成为皇上的昭仪,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你们在我面前尽管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武珝,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因为你们的只言片语而责怪你们的。” 霍嫣然和小莫对视了一眼,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边同时叹道,果然是豪情大气,一派王者风范呢,一般的女人是难有这种心态的。 小莫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离开了。 武珝拉着霍嫣然坐在桌旁吃饭,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但是似乎彼此都有事要说的话,是在酝酿还是在思考,不得而知。 最终,武珝也没有先开口,还是霍嫣然忍不住道,“我今天早早的就从藏书阁出来了,是想来叫你吃中午饭的,可没想到你已经起床了,去哪儿了?” 武珝笑了笑道,“没去哪儿啊,起床了以后到院子里转了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啊,不过外面真是太冷了,我就呆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霍嫣然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夹了一口菜,两个人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吃着饭,彼此再没有多说什么。 这之后两个人一如往常,所以霍嫣然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忘了武珝私自出宫的事情了。 3日之后…… 中午 其实御膳房每天准备的菜也不过如此,只有给皇上的才会七荤八素的备着,而一些嫔妃们中午饭只有一些面条什么的,简单至极。因为整个后宫,上千人的饭都是御膳房准备着,所以难免有些单调。 “怎么又是这面?”霍嫣然皱着眉,对着饮食异常的不满。 穿越之后,饮食问题也是她不满的原因之一,没有牛奶面包,更没有她平时喜欢吃的甜食,碳酸饮料什么的通通没有。吃面就吃面吧,但是永远都是那一种口味,哪像现在社会里,随随便便就上百种面的做法。不过抱怨也没有用,可惜她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就是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否则现在也能做点自己喜欢吃的不是。 “快些吃吧,一会儿箫竹影会来。”武珝说着已经放下碗筷,她今天吃的并不多。 “她来?”霍嫣然反问道,但其实现在箫竹影来宫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自从她的性别被戳穿之后,她来宫里反而自在轻松了很多,皇上也特许她可以随意进到后宫里来。 只不过,箫竹影并不愿意来,因为每每的出现在后宫当中,一身男装打扮,帅气逼人的颜值,所有后宫当中饥渴的女人们便会投来似乎想要将她燃烧了的目光,上至嫔妃下至宫女,一个个的都垂涎欲滴,所以箫竹影并不轻易的来后宫,她讨厌这样的眼神。 吃完饭没有多久,箫竹影便来到了武珝的居所。 武珝一见箫竹影的身影,便笑着迎了出去,之后把箫竹影带到了里面的偏厅。 “果然如你所料,皇上已经派李敬玄出征了,給他了10万军马,这并不算少,我觉得此次出征,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箫竹影一进来便直指主题,是武珝派人通知,她才来的,她很清楚,武珝叫她来就是想要商议这件事情。 “再者,这次皇上给他派的副将是娄师德,这简直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啊。”箫竹影道,“你上次在我的府上只说了一半,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你打算下一步想怎么做呢?”箫竹影问武珝道。 武珝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我确实有事想要哥哥帮我去做,以哥哥的武功是没有你无法到达的地方,我想让你今天就准备跟着这李敬玄的部队,”武珝压低声音道,“我需要你做的,就是等李敬玄的大军到达了西突厥边境的时候,娄师德会把他们的作战计划给你,而你就把这份作战计划送给西突厥王贺鲁,这样贺鲁打起来就不费吹灰之力了,那李敬玄再多的人马,他不也得兵败吗?” 萧竹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讶然的表情溢于言表,她端着茶碗刚想要喝,手却停留在胸前,也就是说她就保持着端茶碗的动作,这样怔愣的看着武珝,她最想问的就是一句:你倒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她并没有问出口,她在等武珝说。 可武珝只是淡笑的坐在那里,她在等萧竹影消化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片刻,武珝道:“有这么惊讶么?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要做的,只是让李敬玄兵败,并无其它,难道这一点很难吗?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 萧竹影沉下眼睛,之后又抬起头,正色的道:“武珝,你之前是这样说的——” “嗯,我在听。”武珝微笑道。 武珝和萧竹影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一切都传进了门口霍嫣然的耳朵里,她并不是有意要听,而是武珝和萧竹影两个人走进里厅的时候,并没有让她回避,所以她也就依然坐在那里罢了。 只听萧竹影道:“你说,让我告病,皇上会派李敬玄出征。” “没错啊,”武珝道。 萧竹影再道:“是没错,皇上也确实是让他出征了,你说皇上早就看长孙无忌等旧臣不顺眼了,因为他们管的过宽,权力过大,如果李敬玄兵败,那么会挫长孙无忌的锐气,最关键的是,皇上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武珝点头道,“我怎么会骗你?” “好。”萧竹影起身道:“那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去面圣,当面问问皇上,要否要我把军中密情告诉西突厥王贺鲁,然后让李敬玄兵败呢?” 武珝的脸陡然变了。 萧竹影道:“你不是说,这是皇上的意思么?” 武珝垂下眼,默默的把茶碗放到了桌子上,道:“李敬玄兵败,你就请命出征,我会让你不费一兵不卒就攻成,到那时名声大振,我知道哥哥一辈子求的便是这个,不够吗?”武珝的声音很冷,冷的更甚于外面寒冬的天气。 萧竹影抬眼,看着武珝挑起眉的眼,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道:“跟我不用说些漂亮的话,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你就说,你想要什么,你想干什么……” 武珝转身,背对着萧竹影道:“我以为,我和哥哥提的要求,不需要解释,哥哥都会帮我做的。” 萧竹影立即道:“没错。但是这件事情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样去做,会死我大唐多少兵卒?多少家庭会失去最亲爱的人?” 第65章 腹黑总攻2 武珝突然转过头,严厉的看着箫竹影,道,“你什么意思?就是我不顾大唐黎民百姓的死活吗?你以为这就不是皇上的意思吗?只不过皇上没有说出来,而这一切我帮他办了而已。不得不承认,我皇在治国方面心思缜密,也可谓是一代英才,但是,以我看来,他在有的地方过于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以我就帮他了断一下。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我如此帮皇帝分忧,其实也就是我大唐黎民百姓的福祉。” 箫竹影笑了笑道,“武珝,从你进宫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这十多年过去了,我本以为你淡忘了心中的那份追逐权力的奢望,但现在看起来根本没有,而是更甚。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皇上早就对长孙无忌,来济,韩瑜等老臣他们手中过重的权力而表示担忧,但是我想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而不是我们能够替他决定什么的。”箫竹影转过身道,“我是大唐的臣,我是皇上的臣,我只能够在军事上听从皇上的安排,所以武珝,这一次,我说对不起。” 武珝冷冷的道,“我要的人不是对我说对不起,而是义无反顾的,不计后果的,帮我去做些事情。你说在军事上都听黄上的安排,那么我前两天让你告病,不出征,你不是也听从了吗?” 箫竹影道,“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为你做了,我都愿意为你做,但是你这一次让我泄露国家的军事机密,我做不到。” 武珝转过身看着箫竹影,道,“如果你不帮我做这件事情,你以为就没有人帮我做了吗?我只不过是希望由你帮我做这个事情而已。我现在也并没有想要什么,我只是在为皇帝担忧而已,你想想看,如果长孙无忌他们手中的权力不断地扩张,而王皇后立储又成为事实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威胁到皇权,他们和李恪谋反不一样,李恪在朝中没有稳定的势力,在朝外没有相应的军队,他的失败是必然的,但是如果长孙无忌他们有反心的话,你觉得皇上的这个位子坐得稳吗?现在为了皇权,势必要打压他们的势力,树立起与他抗衡的一些势力,那么,你就要去努力做这些新树立起来的势力啊。”武珝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去复仇,可是,自己不能够立足于朝中何谈复仇,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箫竹影似乎完全没有被武珝说蛊惑,只是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应该做什么,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我不能够这样去做。” 武珝笑了笑道,“好的,我知道了,这世间万事,都不是勉强能够得来的,你依旧是我最亲最近的好哥哥,你去忙吧。” 箫竹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离开之后,武珝就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这个时候,霍嫣然缓缓地走了进来,看见武珝如冰霜般的面容,霍嫣然不无担心的道,“你没事吧?” 武珝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道,“你刚才在外边的时候都已经听见我们说的话了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她的要求太过分了呢?” 霍嫣然道,“过不过分,我对这些也不懂,我只是想问你,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得到什么?” 武珝笑道,“你和箫竹影问了同一个问题,可惜我现在都不能够回答你们。”武珝淡定道,“就算箫竹影不帮我做这件事情,自然会有人把机密送给西突厥王贺鲁,我只是在借这件事情试探一下箫竹影罢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拿皇上来搪塞我,这样说还不如说她根本就不想去,我还没有那么伤心,拿忠于皇上这样的借口,你不觉得可笑吗?” 霍嫣然走到武珝身边拉着她的手,借势地坐到了她的怀里,“我觉得这并不是她的借口,而是她的真实想法,其实箫竹影的为人你不了解吗?她是一个很忠心的人,她有她的原则和底线,我觉得这样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武珝搂着霍嫣然的腰,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她才道,“忠心?这是一个什么东西,我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权衡利弊,当两件相互冲突的事情摆在你面前的时候,理智所不能评判的时候,就要听从内心,但看起来,箫竹影的心并不在我的身上,也对,她现在已经有别的爱人了,并不在我的身上也是很很对的。”武珝皱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但我们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关系吗?不相爱,但却相知,相识,怎么也算是个红颜知己吧。她为什么会拒绝?为什么不能够帮我做?” 霍嫣然抚摸着武珝精致的脸庞,道,“还记得从萧府回来,我们坐在轿子里,你跟我说的话吗?你说你现在喜欢这样安逸的生活,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武珝看着霍嫣然没有说话。 霍嫣然又道,“三天前,就是我没有跟你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你出宫了?对不对?” 武珝咽了一口唾沫,并没有说话。 霍嫣然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片刻武珝道,“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霍嫣然点点头。 武珝道,“那就行,别的都别问,问太多了,知道太多了伤脑子,就像我天天的烦死了,我并没有想对你隐瞒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劳心伤神的,你跟着我,就跟我在一起好好的尊享富贵就行了。”说完,武珝便拉着霍嫣然道,“屋子里闷死了,走吧,出去转转。” 一个月后,李敬玄的部队凯旋归来。 箫竹影依旧是皇宫内的御林军大将军,被允许可以随意出入后宫的唯一一人,也堪称是传奇了。 只不过当箫竹影必须进入后宫的时候,和武珝偶遇时,武珝都会绕着走。 是的,每当武珝绕着箫竹影走的时候,箫竹影都看见了。 这日,箫竹影奉命去皇后处,又恰巧在御花园当中看见武珝,而这一次,长长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已经过了立春,天气慢慢的转暖了。虽然树枝上还是光秃秃的,但是已经有了春的气息,小草的嫩芽在慢慢的拱出来,地上暗黄的枯草,却又掺杂着一小片一小片的草绿色。 武珝扭头便走,箫竹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逼迫着她转过来看着自己,“你说过你尊重我的选择,可为什么我选择了,你却如此。在我印象当中,你不是如此小气之人。莫非你以后都不打算理我了吗?真的想这样吗?” 武珝依旧扭过身,看着别处,“李敬玄终究凯旋归来了,可是你知道为了这一个计谋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所以,如果哥哥真心不愿意帮武珝的话,那么以后我们便不用再见了吧。也请你忘了我曾救过你这件事情,我们彼此不欠。” 箫竹影怅然地放开了武珝的手,只道,“不论何时,只要你的事情,尽管来找我,我能办的,还是那句话,我还是会给你办的。”多说无益,对于这件事情,箫竹影已经解释了很多了,可是武珝还要执意地埋怨她的话,那么就要时间去沉淀一切吧。 武珝转过头看着箫竹影,因为她的眼角的余光早已经注意到了箫竹影手中拿的东西,“你这是要给皇后送药的吗?” 箫竹影点点头。 “我听霍嫣然说了,皇上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你们老家有一个老大夫,他配了一种神药,可以让女人吃了会怀孕,所以皇上让你去拿了给皇后吃,不知道这是第几副药了呀?”武珝问道。 箫竹影回答的有些尴尬,“这是第三副药。”因为刚刚武珝还对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却又突然问起她手中的药来,这样突然转变的画风让她有些不适应。 “哦?”武珝转过身,接过箫竹影手中的药,“怎么还是热的?” 箫竹影解释道,“这是我快马加鞭的从那运过来的,沿途一路上都用火煨着,因为是刚刚熬制出来的,这药一旦凉了,便不起作用。” 武珝淡然道,“是吗?”她来回的打量着这药,“那下一次能不能给皇后送的时候顺便送我一份儿,因为……”武珝的脸面露难色。 “你?你也需要这药吗?”箫竹影表示不解,不过顿时却又豁然开朗了,难道…… 于是箫竹影问,“上一次你去我府上的时候,霍嫣然不经意地对止夕瑶说,皇上准备侍寝了,但是止夕瑶明确表示她不会再让皇上碰她,难道是你自己……” 武珝顿时眼圈变红了,她冷然一笑,这笑容在这早春里看着却如此的凄清,“我有什么办法呢?身在后宫,身不由己。皇上想要我的身子,我敢不给吗?我到底有几条命?我曾经给哥哥说过,我说,最好的保护就是让自己有着无限的权力,如果你之前听我的,占据了这朝中的半壁江山的话,那么我在皇上跟前也敢抗拒一下吧。”说着,武珝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随便一擦,道,“算了,别说这个了,既然已经和皇上在一起了,就要给皇上生个孩子不是,这事情要尽早,所以还烦请哥哥下一次给皇后带药的时候,顺便捎给我一份才好。” “好。” 第66章 腹黑总攻3 入夜 萧府 止夕瑶和箫竹影两个人依偎在床上,止夕瑶道,“听下人们说你今天又进宫去了?” 箫竹影回答道,“是啊,给皇后娘娘送药,你知道的,不过今天我看见武珝了。” “哦。”止夕瑶默默的应了一声。 她们两个人似乎是很有默契地甚少提到武珝这个名字,因为两个人都爱过同一个人,但是现在两个人又在一起了,提到这个人难免会觉得尴尬。 止夕瑶道,“我准备去找霍嫣然了,我要让她把我的脸换过来。” “你想好了吗?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换过来的,就这样挺好。”箫竹影道。 止夕瑶突然转过身,怒目看着箫竹影,“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喜欢的不是我,而是这张脸是像武珝的这张脸?” 箫竹影叹气,抚摸着止夕瑶的头发道,“想什么呢你,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去受苦而已,而且这不是一个小的手术,我曾经问过霍嫣然,她说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危险,就这样,我只是这样想的。”箫竹影道,“虽然我不明白霍嫣然口中的手术是什么意思,究竟要去怎么操作,但是我总觉得一个人的脸变成另一个人的脸,这终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早就跟你说过,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长相有那么重要吗?” 止夕瑶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她缓缓的道,“是不重要,而且这张脸也很漂亮,可是,任凭是谁的脸都好,但我现在就不想要武珝的脸,我每天看见这张脸的时候,都会勾引起这些并不快乐的过往。对,单恋一个人是不会快乐的,之前是我一厢情愿的太过分了,所以留给我的只能是痛苦的回忆。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让你每天都面对着这张脸,因为你也喜欢过她,我不想让你每天都能想起这段感情,我想要我们两个重新开始。” 箫竹影微微一笑,浅尝辄止的吻着止夕瑶的唇,“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见到武珝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应该就是关于李敬玄凯旋归来的事情吧。”止夕瑶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她知道这段时间箫竹影和武珝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得不愉快,虽然箫竹影没有给她全盘托出,但是她已经猜出了大概。 “是啊,武珝对这件事情非常的在意,这件事情也严重的影响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止夕瑶立即问道,“你们两个的感情,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 箫竹影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就算是曾经的彼此惺惺相惜,到现在的互相照应吧。后宫里的尔虞我诈,那都是隐藏在繁华之下的,稍一不慎都会葬身于这残酷的宫斗当中,所以武珝早做打算也是应该的,我很理解她的这种想法,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和执着,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矛盾所在,没有谁错与对。而我原本是爱她的,但是她拒绝了这份感情,那就应该只算是友情了吧。” 此时天已经转暖,止夕瑶只着了一件轻薄的黄色纱衣,裹在被子里的酮体十分诱人,箫竹影现在更多的并不是想要聊这些事情,而是想做更重要的事。 止夕瑶开口道,“那怎么办呢?我觉得应该缓和一下你们两个的关系吧,要不过两天请她们来咱们府上坐坐吧,我……”还没有说完,箫竹影的手便来到了止夕瑶身体上最关键的那个私密部位来回摩挲着,止夕瑶顿时有了感觉,用手拍着箫竹影的手道,“干什么呢?我正在跟你说正经事情。”令人意外的是,已经生产过的止夕瑶,身体还如同少女般的紧致,特别是她的私密部位,更是让人垂涎欲滴,这简直是一种上天的恩赐。 “不说了……”箫竹影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便开始低下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这件黄色纱衣穿得恰到好处,借着月光昏黄的光线,止夕瑶整个人美的如同女神一般。尤其那双饱满□□不坠的雪白□□、和突出的□□、虽隔着身上的薄纱仍隐然若现、相当诱人。她两条修长、浑圆、弹力十足、线条优美悦目的美腿在薄纱覆盖下显得十分性感、热力四射。还有她成熟美艳的俏脸、全身细腻光滑如羊脂般的冰肌玉肤、*里散发开来的阵阵成熟女人体香似乎都充满着性挑逗。 而此时,箫竹影除了手上在肆意的侵袭着止夕瑶的身体之外,她小巧的的舌头已突围伸进她口里、全力追捕止夕瑶香滑的丁香舌头,而且很快与她的香舌纠缠一起。 在这床第之上,箫竹影是完完全全的攻者。似乎不用什么多余的学习,哪怕她和止夕瑶相比起来,她的经验要少的很多,毕竟止夕瑶和李治发生过关系,但此时,箫竹影却占据了完完全全的主动。不过每每箫竹影忘情的和止夕瑶在一起的时候,就突然会神经短路一般的想起了止夕瑶也曾和一个男人做这些事情,想起了止夕瑶和李治两个人的耳鬓厮磨,每每想起这些,就会让箫竹影感觉到痛苦,甚至埋怨起武珝来。 对,如果没有武珝,不是止夕瑶换脸成武珝的样子暂时留在萧府的话,那么箫竹影和止夕瑶不会在一起。但是,当她和止夕瑶在一起了,却又难免的在意起之前的那些事情来……人就是如此矛盾的。 而止夕瑶似乎也被箫竹影挑动起来,内心狂热的*,身子底下早早就湿成了汪洋……她努力的抬起自己的臀部来迎合箫竹影的猛攻,她面部表情的挣扎可以看出她已经濒临在了□□的边缘,可就在止夕瑶马上要登上顶峰的时候,箫竹影却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一切,仿佛时间静止般地噶然而止…… “你在李治的身子底下是不是也如此……”箫竹影的这句话刚刚吐出唇边,就如同是从上而下浇灌的凉水般将止夕瑶淋了个通透,止夕瑶顿时从迷蒙的红晕般清醒了过来,也如同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之后,止夕瑶挥起手就给了箫竹影一个巴掌,巴掌很响,但是并不疼,紧接着止夕瑶就看见了箫竹影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她顿时有些后悔了。 箫竹影看着止夕瑶,看了半晌之后侧过身平躺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之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就会生气,其实你今天打我,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是我的语言让你误会了,我说的并不是假话,因为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个一幕,但是我并不是介意,而是我心疼你,心疼你为了自己的执念而付出自己,我再给你说一次,我不是嫌弃你,我是心疼你。” 听见箫竹影这样说,止夕瑶的整个身心都是暖的,有了这句话,她还在求什么呢。 “真的?”止夕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怕是箫竹影为了安慰自己而顺口扯出来的,只道,“每次咱们爱爱的时候你都会想起这个,那只能说明你还在意这个,对不对?” 箫竹影道,“我这个人你应该很了解的,我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不会说假话,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意,只是会偶尔想起,但是我知道如果真的爱你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你和多少人说过这些甜言蜜语的话呢。”止夕瑶钻进了箫竹影的怀里,吮吸着她胸口,的独特的芳香。 “只有你自己。” 立春之后,天气真的是暖了起来,似乎一下子就从冬天到了夏天一般。 武珝开始穿上了薄薄的衣服。 这一天,她正在房里看书,再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了箫竹影立在门口,手里掂着东西,武珝立即就明白了,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就是她最近心心念念的东西,她等待的就是它。 武珝立即起身,赶忙迎了过去,“哥哥还记得我说的话?”武珝略有些吃惊道,“我还以为哥哥早就忘了呢,这么久都没见你送过来。” 霍嫣然听见了之后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期待呀?我来看看。”走近之后就是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霍嫣然伸出手,却又被烫了一下。“好热。” 武珝见状连忙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手中,然后看了看被烫红的部位,吹了吹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可是里面放着炭的烧炉子呢。”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呀,还得用火煨着。”霍嫣然努起嘴道。 箫竹影解释道,“这是皇上给皇后准备的,可以怀孕的秘方。” 再之后,武珝和箫竹影都噤声了,并没有去多解释些什么,只听箫竹影道,“我去厨房把它倒出来一部分给你。” 武珝连忙接过来道,“怎能麻烦哥哥亲自去呢我来我来。”说着,武珝不由分说的把药拿过来走向后厨。 第67章 腹黑总攻4 一味会使人怀孕的药,但武珝却殷勤的把它留下了,为什么? 如此聪明的霍嫣然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武珝居所里所有的人都不需要这副药,可以说,后宫里除了皇上的嫔妃们,任何人都不需要这种药,那么武珝留下来干嘛? 留下来的箫竹影略显尴尬,但很显然,霍嫣然并没有想要放过她,霍嫣然定睛的看着箫竹影的眼睛问道,“武珝要这能让人怀孕的药干嘛用?” “这……”箫竹影语塞,不知道有些话该说不该说。 “我……” 霍嫣然道,“武珝难道是想给皇上生孩子吗?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 “你去问武珝好了,她会给你一个解释的。”箫竹影只能这样说。 霍嫣然冷冷的笑了道,“看来你知道些什么了,只是不打算告诉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武珝是不是已经跟皇上侍寝了?而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就瞒着我自己,对不对?” 箫竹影道,“你想多了……”箫竹影很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却无从开口。 霍嫣然瞬间成为了一座碉堡,她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她心在想,究竟武珝有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侍寝,她跟皇上睡了吗?没有睡过,干嘛要想着怀孕的事情?霍嫣然觉得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特别想哭,但是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武珝已经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看见两个人尴尬的站在这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没有多说话,只把手里还热着的药罐子递给了箫竹影道,“谢谢哥哥,快去给皇后娘娘送去吧,晚了可不行。” 箫竹影没有辞别的扭头便走,似乎像逃了一般。 看着霍嫣然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武珝走到她身边,“箫竹影和你说了些什么吗?你看你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我只想问你,你要这个可以怀孕的中药,做什么用呢?”说话的时候,两行泪已经滚落了面颊。 武珝不解的道,“哭什么?怎么了你?我要这个药是想让你给杨晓晓送去啊,就是在皇上面前颇为得宠的那个女子。她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想要这种药的秘方吗?” 听到这个解释,霍嫣然觉得有些惊喜,难道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吗?霍嫣然顿时觉得生活一片光明。 霍嫣然连忙擦干了眼泪,坐到一边喝了一口水道,“如果那个杨晓晓想要的话,皇上不能单独赐给她吗?能给皇后送就不能给她送?她现在那么得宠,要你操这个心。”霍嫣然埋怨道,怨武珝多管闲事,害她也白流了一次眼泪,刚刚还那么伤心…… 武珝道,“这怎么能一样呢?皇上会赐给皇后,要是因为皇后想立燕王忠为太子,这并不是皇上喜欢的太子人选,因为燕王有些愚钝,立为太子,恐对国家社稷不利,如果皇后能够生出自己的子嗣来,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而皇上又为什么要给杨晓晓这汤药喝呢?她能否怀孕对江山社稷,没有分毫的影响,他只不过是皇上*纾解的一个工具罢了。” 霍嫣然道,“那你干嘛那么上心,让我给杨晓晓送这汤药呢?她怀孕不怀孕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武珝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因为我现在的实力怎么能够跟皇后抗衡?如果更多的妃子有了子嗣的话,那么后宫可就不是皇后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地方了。” “和皇后抗衡,皇后现在又没有惹到咱们,她每天又不会去争宠,温柔的跟个小绵羊一样,你和她抗衡些什么呢?” 武珝道,“你这就不懂了吧?皇后表面上对皇上很冷淡,对所有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可是她要立燕王忠为太子之事,就足以见得她的野心,她此时想要得到的并不是皇上的宠爱,而是这半壁江山。” “好吧好吧,都是你说的道理,我一会儿给杨晓晓送去就好了。”霍嫣然妥协道。 武珝道,“你送?”她摇了摇手道,“还是我去送吧。” 霍嫣然破涕为笑道,“你不是怕我和杨晓晓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吧?” 武珝再次走进厨房,端出刚才的药汤来,直接走出门,留给了霍嫣然一个背影,她道,“你说对了。” 武珝刚刚走出门,四喜从一边便跟上了她的脚步,等走出居所,距离稍远一些,四喜便走近武珝。 武珝贴着四喜的耳朵沉着冷静地吩咐道,“这件事情下去办,不能有一点点的闪失,一点点都不能有,而且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你可知道?” 四喜点点头道,“这个请小姐放心,我做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武珝点点头,全世界的人,她只有对四喜是最放心的。 武珝继续道,“人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找好了?你要知道这个人是不能够活着出来的。” “我已经找好了,这个人可是即将秋后问斩的死刑犯,是李义府在刑部亲自挑选的人,这个人也算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了,反正也是要死的,他这死的也是有意义,他的子孙后代们也算是借他的福分了。” 武珝点了点头道,“四喜办的好。”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来说,武珝可以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并不一定去找死刑犯,但是死是肯定的了,所以武珝却宁可找死刑犯,也不会去找其他人,因为对大唐的每一个子民,武珝都是很珍惜的。 武珝来到池边,坐在那里道,“那我就等候着四喜的好消息了。” 乱了,乱了,乱了 后宫真是乱成了一团! 李治大发雷霆,他将所能够摔碎的东西全部都摔碎,没有一件留下,就连他最喜欢最心爱的那件已经不可能再有的瓷器也被他摔的粉碎。 “废后。”这是李治纾解完自己情绪之后,唯一能说出来的两个字。 王皇后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眼泪不时的流出来,这眼泪并不是因为自己不能够再服侍李治而流,而是因为自己就这样被人陷害的身败名裂而心有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喝完那个可以怀孕的药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迸发的*,奋不顾身地扑向了一个男人。 此时,站在王皇后寝宫大厅的地上孤助无缘的,那个人便是箫竹影。 因为王皇后说,药是箫竹影送来的,里边应该放了媚药,所以自己才控制不住的和一个男人在一块儿了,而这个男人,正是箫竹影带来的护卫。 让我们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箫竹影把可以怀孕的汤药送给王皇后就离开了,王皇后趁着热把汤药喝了之后,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她解了衣服,还觉得承受不住,没错,她想做那档子事儿,突然的急切的甚至奋不顾身的想要!她已经把控不住自己了。 王皇后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几乎是要发疯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理智告诉王皇后,不能够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是,她并控制不住自己,她扑过去,骑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两个人翻滚在了一起。然而就在这时,李治却来了。一个集全天下权利与一身的男人,却目睹了自己的妃子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他是如何能够接受的呢。 随即,箫竹影便被人叫回到皇后的寝宫。 李治指着箫竹影的鼻子怒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箫竹影哑口无言,她根本不知道,这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旁的那个男人,跪道,“我是箫竹影的护卫,跟着她一同给皇后送药,因为第一次进这皇宫的花园迷了路,等箫竹影走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出口,却误打误撞的再次回到了皇后这里,可皇后却不由分说地把我扑倒了,真的不怨我呀。” 箫竹影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一旁这个如同背诗般流利的男人。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说是她的护卫,但是箫竹影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李治一声令下道,“拉出去,斩。” 男人哭嚎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可和皇后什么都没做呀!真的什么都没做你就来了,皇上饶命……”他的声音消失在大殿的外面。 李治突然感觉头一阵一阵的疼,好像用针扎一般的疼痛让他闭上眼睛,“你们都可以去死了,滚。”他说完这句话便踉跄地走出来。 武珝远远的看着李治离开的背影,之后缓步地走进了皇后的寝宫。她带着一副冷然决绝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王皇后躺在地上,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原来在这后宫里面不争宠,也不行,她就这样安然的生活在后宫,可是却没有她容身之地,只因为她的头衔是皇后。 看见武珝走进来,箫竹影和王皇后都是一愣。 箫竹影的眼睛猩红,她不解的看着武珝道,“是不是你?” 武珝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是我。”武珝走到箫竹影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哥哥,我只是让你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皇帝是不可靠的,真正可靠的人是我,你为了忠于他,而拒绝我当时让你去给西突厥王赫鲁送密件的事情,然而呢,现在就是区区的一件送错了药,皇上就立即让你去死了,他甚至都不听一听你的辩解,他不允许你说任何一句话就让你去死,你觉得忠于他是值得吗?” “你!”箫竹影几乎在咬牙道,“太过分了。” 武珝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转身对躺在地上的王皇后道,“谢谢你当年从感业寺里接我回来,这个恩情让我保你不死。”只说了这一句话,武珝便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听见王皇后声嘶力竭的呼喊了一声,“为什么要这么狠,我有妨碍你什么吗?我有争宠吗?为什么就这么不能容忍我的存在!武珝,你伪装的太好了,你伪装的太善了,以至于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如此邪恶之人。” 武珝已经走到门口,她转过身子对王皇后说了一句话,“错不在你,你也不用再继续纠结着这些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只是需要皇后这个头衔,而已。” 第68章 腹黑总攻5 霍嫣然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王皇后已经被打入了大牢,同时进入大牢的还有箫竹影。 直到此刻,霍嫣然似乎才真正明白了,武珝想要做什么。而之前的所谓给杨晓晓送药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武珝找到的一个遮掩的借口。 霍嫣然端坐在椅子上,一边的茶已经凉透。 她只知道,按历史上来讲,王皇后进入大狱以后,那么萧淑妃的日子也不远了。只不过霍嫣然是猜想不到萧淑妃是如何被打入大牢的,因为王皇后进入大牢的这个情节是所有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过的,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也对,李治不允许任何一个史官把王皇后出轨的事情写进去,这关乎一个帝王的颜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掌灯时分,霍嫣然终于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逐渐清晰的武珝的身影。 霍嫣然转过头,就这样定睛的看着武珝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武珝也是这样一直的看着她,这一刻两个人似乎是很陌生的,似乎之前的一切一切,都随着这些事情而变得灰飞烟灭。而两个人只是在这时空交汇的某一处第一次见面。 武珝微微的笑了笑道,“你吃饭了没有?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坐,天气凉着呢。” 霍嫣然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武珝的身边,“为什么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如果你是真的爱我的话,为什么不给我说一点点呢?而让我成为了最后知道这些事情的人。” 武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微笑,把衣服脱掉之后对霍嫣然道,“这些和你,和咱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知道不知道又怎么样,如果我和哪个女人或者男人暧昧不清,让你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样我是罪人,可这些利益争夺的事情,干嘛要知道?为这些事情烦心是很累很累的,我自己烦心就够了,不需要你再烦。有我站在前方为你打天下,而你只需要坐在后面去享受天下,这不好吗?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似乎什么事情到了武珝的嘴里,都会变成如此的理所应当。 霍嫣然只是摇了摇头道,“你这样做,让我似乎不认识你了。我知道你终究会这样做的,但是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方式和结果。” 霍嫣然这样说,反而让武珝迷茫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终究会这样做的?”武珝这次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霍嫣然,她转过身子,用双手握住霍嫣然的肩膀道,“我感觉你总是知道些什么,神神秘秘的,到底知道些什么呢?别说我对你隐瞒,你似乎也在对我隐瞒着一些天大的秘密。” 霍嫣然心想,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怕告诉你以后,你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霍嫣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道,“你把王皇后陷害入狱,却非要带上箫竹影,你明明可以不这样做的。我知道王皇后是挡着你的人,这是非拔不可的一个钉子,在这政权当中,我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可讲,可是为什么却要把箫竹影也害到如此的境地?箫竹影不是你口口声声一句一句的哥哥吗?她对你做的也是够多了。” 武珝坐到霍嫣然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凉茶,微微皱了一皱眉,只道,“这茶怎么这么凉?”没有回复霍嫣然刚刚的一堆问话,只是大声叫道,“换茶。” 丫鬟们赶快利索的把凉茶换掉,换上了热腾腾的新茶。 武珝喝了一口新茶,小声道,“该来了。”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了武珝居所的门口。 霍嫣然看着门口的那个身影更加的不解。 那身影不是别人,而是止夕瑶。 止夕瑶远远的就看见了武珝端坐在那儿,于是,踉跄地大步走了过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武珝的脚下,她早已泪眼朦胧,几乎是抱着武珝的大腿哭道,“四喜已经全部都给我说了,箫竹影现在被人陷害入狱,你叫我怎么办呢?她是不是会被杀头的?是不是会?” 武珝看见止夕瑶跪在自己的膝前痛哭流涕,连忙将她搀扶起来,“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干嘛这个样子。有我在,一切都放心。” 此时此刻,武珝似乎还是以前那个霍嫣然认识的武珝,可是,她却又感觉什么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止夕瑶依言的站起身,依旧是哭着,整个脸颊上都是泪水,应该是一路哭过来的。 至于四喜跟止夕瑶说了些什么,武珝不用问也知道。 止夕瑶依旧重复着刚才的问话,这也是她最在乎的。 “武珝,”止夕瑶抽涕着道,“箫竹影会不会死呢?我知道这件事情非常重大,但是箫竹影一定是被人诬陷的,你能不能求求皇上饶她不死?哪怕从此没有官爵也好。” “没有官爵?”武珝重复着这句话。“如果没有官爵的话,箫竹影会不会生不如死呢?因为在仕途上有所成就是她一生所追求的。” 一旁的霍嫣然看着武珝的侧脸,心想,那么站到权力的顶峰,就是你武珝一生所追求的吧。 而眼前的这一幕又觉得是一个笑话:两个人站在一起,却是同一张脸。 霍嫣然的此次穿越之旅,真是一种奇特的人生体验。 武珝轻轻抚摸着止夕瑶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净。“我知道你对箫竹影的感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全力的去救箫竹影出来,可是,你可知道我也只不过是个昭仪,而且,没有你之后,我是很少去皇上身边的,至今也没有跟皇上侍寝过,你现在让我去给皇上提意见要求,你觉得他会答应我吗?一个在皇上身边不得宠的女人提什么要求,皇上能会看我一眼呢?”武珝说的似乎句句都是道理。 止夕瑶慌了,眼泪再次迸出眼眶。“那怎么办?那箫竹影是不是没有办法了?你想想办法!你去求求皇上!” 武珝转过身道,“不是我不想去求皇上,而是我怎么去求他?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去萧府的时候跟你们提起过,皇上是准备让我侍寝的,而我一直是在躲避,此时却到皇上身边请求这些,那么如果皇上让我侍寝怎么办?”武珝又道,“现在看起来,皇上对王皇后之事龙颜大怒,她不会轻易的饶过这件事情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恐怕……” 止夕瑶的眼泪喷薄而出,“如果能够救箫竹影出来,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霍嫣然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武珝脸上每一瞬间的表情,那么此时此刻武珝脸上淡淡的一丝丝微笑,就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没错,武珝只是笑了那么0.01秒,只是一个微弱的一丁丁点的表情被霍嫣然捕捉到了。 武珝竟然微笑…… 在止夕瑶如此万念俱灰的此时。 武珝为难的道,“方法也不是没有,但是……我想你并不能够那样去做,如果你真的那样去做的话,恐怕箫竹影活着命的出来了,也不会原谅你。”武珝犯难的道,“先让我想想其它的办法,兴许还有别的办法。” 止夕瑶道,“你说啊,你到底让我做什么?是不是侍寝?” 武珝低下头,似乎不想面对这个事实,“我不知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向皇上进言了。你和我长着同一张脸,如果想和皇上亲近的话,只有这个办法,在床第之上,兴许皇上能够听进去只言片语吧。”武珝道,“但是这也是一个冒险的办法,因为,我们并不能够确定皇上究竟会不会因此而原谅箫竹影,所以我才说我们可以再找找别的办法。” 止夕瑶坚定的道,“不用再找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要一试。”止夕瑶的脸上出现了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之后苦笑道,“反正我也和皇上睡过,再睡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这个身子也不是干净的。” 听到止夕瑶这样说,霍嫣然瞬间觉得心底泛出无尽的苦涩,她知道,武珝这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但是事实却如此的残酷。 霍嫣然不禁道,“武珝,你一定有什么其她办法吧,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她们两个人是那么的相爱,如果这样做……” 武珝转过头看着霍嫣然,“别说的好像是我一手造成的一样,我也不想啊,我说过了,再试试别的办法,可是……” “不用可是了,皇上什么时候可以临幸我?最快什么时候?”止夕瑶问道。 武珝道,“这个,皇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皇上一时半会儿是安不下心去想那档子事儿,而且这次事情使他的头风病又复发了,霍嫣然需要去给他针灸治疗才行,我会让霍嫣然给她针灸的时候提起让我侍寝事情,之后也会再找李公公安排这件事情,我想,不出十日应该就可以侍寝了吧。” 止夕瑶点头道,“好,那我就不走了,我先在你的寝宫等待着皇上临幸吧。” 这时,有丫头过来把止夕瑶带了下去。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而武珝却从早晨到现在都滴水未进。 第69章 腹黑总攻6 止夕瑶走下去之后,武珝对霍嫣然道,“去叫厨房给我准备点东西吃吧,我现在好累。” “你有丫头,可以让丫头去替你做这些事情,我今天也好累。”说完,霍嫣然边走向里屋的寝居。 武珝叹了一口气,没等霍嫣然走远便走到霍嫣然的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我其实可以继续在你面前演下去的,做白莲花,可是那是两个相爱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吗?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发觉到,我的心远远不止眼前的这些而已,我想得到的东西有很多,特别是对待权力,但是想得到那一切并不容易,需要付出很多,放弃很多,失去很多,有些事情注定不会被世人理解,可是却又真实的存在着。我没有办法,但是不管我做什么,和我爱你,不冲突。” 入夜 霍嫣然对丫鬟道:“把隔壁房间的床铺给我铺一下,我要去那里睡去了。” 话音还没有落,一边借着灯光看似聚精会神看书的武珝便冷声的开口道,“是谁允许你去别的房间住了?天这么冷,哪都不允许去。” 武珝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头都没有动过,目光依旧盯着书上面的字。从霍嫣然认识武珝的那一刻到此时,这是武珝第一次用这么凌厉的语气讲话。如此的气场让霍嫣然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不过躺在床上以后,霍嫣然却是用着后背对着武珝,房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嫣然觉得这种姿势实在太累了,又觉得武珝应该已经睡着了吧?于是缓缓地转过身来,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看见武珝睁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头顶上的房顶出神,睫毛长长的一眨一眨,霍嫣然微微一愣。 武珝终于开口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每一步都得走得异常的小心,否则在这权力中心的漩涡里面,就很容易被卷进去,死无葬身之地。劳心费神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失眠。所以你此时看见我还没有睡一点都不奇怪。” 霍嫣然叹了口气,平躺着身子没有说话。 武珝披了衣服,坐起身道,“既然也睡不着,不如起来我们下一盘棋如何?” “你们的那个棋我可不明白,怎么能下过你呢。” 武珝微笑,披着衣服下了床,又点上了两支烛火,房间里立即变得通明起来,“什么叫我们的棋?难道你不属于这里吗?我知道你不属于皇宫,但是你的话语总说的好像你不属于这个朝代一样。”武珝说着转过头,她的眼睛里闪着烛光,熠熠生辉。 霍嫣然看着武珝,越发的觉得她更加的有魅力起来,整个人似乎都闪着光。可是霍嫣然又觉得这种想法非常矛盾,因为武珝所做的这些事情如此的腹黑。 “随便下着玩玩吧,又不想定什么输赢。”武珝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棋盘摆好。 霍嫣然将一枚黑子落到棋盘上,抬头看了武珝一眼,道,“你和箫竹影情同手足,可是你却亲手的把她送进了大牢,而现在又让她最心爱的女人去侍寝,这一切我怎么也无法释怀。” 武珝目视前方,淡然开口,“我就知道你会问出来的,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但是我告诉你,皇上的头风病应该会加重,那么不日皇上就回来召你进宫为他医治,到那时候,你不要忘了给李公公说,我想和皇上侍寝的事情。” 霍嫣然没有说话,静静的注视着武珝片刻后,她将棋子轻轻扣的棋盘上,低声道,“你之前还说过,皇上最近因为皇后的事情焦头烂额,而又因为头风病发作,她怎么会想和你做那档子事情。” 房间里只有棋子碰着棋盘传来的轻响,武珝的手抖都没抖的把一颗棋子扣在棋盘上道,“这个时候,他更需要有一个能够安慰她的女人在身边,或许不是只为了做那档子事,只为了聊天,但是男女之间独处一室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你知道我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的,我也不会去替你传话,如果你想让止夕瑶去侍寝的话,自己给李公公说好了。”霍嫣然看着棋盘,却再无路可走,才几步,她就已经被武珝将死了。 武珝讪然一笑道,“你会替我说的。”说罢,武珝便走到蜡烛跟前,将刚刚燃起的蜡烛又再次吹灭,“和你下棋真是无聊,你的棋艺也实在是太烂了,你是我最容易战胜的一个对手,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可以有更多更好的事情可以去做呢。” “做什么?你要做什么?”霍嫣然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谨慎的看着武珝走向自己。 武珝笑了笑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此时此刻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她笑着,摩拳擦掌地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之后,换了一副表情佯装强势道,“识趣的话就快快的把衣服脱了,从我。如果不识趣的话,那么我就要强行的……”武珝说着作势伸出两个手,但是脸上带着笑容去泄露了机密。武珝道,“反正呢,我在你心里边也是坏透了,那么索性再坏一些,也无所谓了吧。”说着,武珝便压到了霍嫣然的身子上。 “喂,你不是来真的吧!”霍嫣然惊讶地高声道。 武珝微微一笑道,“看你害怕的样子吧,当然不是真的,我可以对所有人坏,就不会对你坏,你不想要的时候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只不过是在逗逗你罢了。不过,你是真的不想要吗?”说着武珝上下其手的摸上了霍嫣然的身体,这是一副青春年少的身体,之中燃起的欲火一瞬间的被点燃,这是怎么隐藏也隐藏不了的。身体不能够像思想那般理智,身下瞬间湿成的一片便全部泄露了秘密。 武珝贴在霍嫣然的耳边道,“我不是你第一个女人,我知道在我之前,你还曾经有过别人,我虽然很在乎,但是却不能够在乎。在这大唐,拥有多个女人或者是多个男人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情,就像我是先皇的才人,现在又是她儿子的女人这种事情,也有很多。我说的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身处的朝代如此混乱,可我武珝是纯洁的,我的身体,只给了你一个人,我的内心也只爱过你一个人。这么多年了,我只爱你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不论我做了什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有任何的理由成为你不爱我的借口。” 这一瞬间,霍嫣然真的要感动的流出眼泪来了。 霍嫣然早已经*了身体,她搂着武珝的脖子道,“我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无从说起。” 武珝轻吻着霍嫣然的唇道,“既然不知道想要无从说起的话,那咱们就什么也别说了,此时此刻也不是说太多话的时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慢慢就会知道了。” 夜很长,虽然似乎有很多东西夹杂在两个人感情中间了,但是她们还是肆无忌惮的爱了起来,*上的欢愉可以减压,这是她们两个人都需要的吧。 两个人都沉沉睡去之后,天还没亮,便听见门口一阵嘈杂之声,之后便是太监的高声唤道,“皇上有旨,召霍祖觐见。” 如此大的声音,却都没有把武珝和霍嫣然吵醒,因为她俩实在是太疲倦了。不过丫头们悄声敲门道,“武昭仪,武昭仪,在里面吗,太监总管来传话,说皇上要召见霍祖了。” 武珝噔的一下把眼睛睁开,警觉的道,“知道了,给太监总管回话说马上就到。” 霍嫣然起身开始穿衣服,这是圣旨,容不得耽搁。 原本困顿异常的武珝顿时睡意全无,她歪坐起身,披着衣服,却并没有穿起来,反正和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穿起来也没有什么用。“我想是皇上的头风又犯了,这么大晚上的找你过去,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事情。” “嗯。”霍嫣然应了一声,穿戴整齐之后便走出了武珝的居所。 果然是皇上的头风病又犯了,霍嫣然给他进行了针灸治疗之后又开了几副中药,然后走出了李治的寝宫。 穿越来大唐这么久的日子,霍嫣然不仅仅地学会了针灸之术,她通过自己的潜心钻研,对古代医学也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极高智商的霍嫣然在中医药方面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所以此时她给皇上开的几副中药也颇为靠谱。 走出了皇上的寝宫,李公公便跟在了霍嫣然的身后。 “李公公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讲吗?”李公公笑了笑道,“最近这后宫动荡异常啊。” 霍嫣然到,“我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对后宫这些尔虞我诈的争夺我向来不关心也不在乎,所以还真不知道李公公所谓的动荡异常,指的是什么?莫非是皇后出轨约一个男人被皇上打下天牢这件事情吗?”惠安人,停顿片刻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很正经的,但,咎由自取吧,做出了这种事情皇家的颜面,放在哪里呢,这件事情也给皇上气的不轻,头疯病再次发作。可是屡屡的针灸,越发的,不能够控制皇上的病情了。” “你一直和武昭仪住在一起,敢问武昭仪最近可好啊。” 第70章 霍嫣然皱眉,李公公这可是话里有话呀。 “还好。”霍嫣然只回了一句。 李公公道,“恕老奴直言,这后宫当中的女人呀,就算是皇后也好,没有一个人敢对其他男人有什么想法,自己的人头不说,还有自己族人的人头了,所以我不相信皇后会做出此等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其实皇上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难道不知道皇后是被陷害的吗?可是他就算知道皇后被陷害的,但是目睹了皇后和别的男人滚到了一块儿,他自是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所以不管怎么说,废后是一定的了,但是废后之后呢?”李公公说完转身便走,霍嫣然却伫立在皇上寝宫的门口,许久都没有迈开步子,李公公说的是什么意思? 霍嫣然回到武珝居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但是她找遍了居所,却没有看见武珝的身影,霍嫣然问丫鬟们,丫鬟们都不知道武珝去哪里了,刚好看见四喜走过来,霍嫣然对四喜道,“武昭仪去哪里了?” 四喜道,“她去了关押箫竹影的天牢,她说她在那个门口等你,我们一同去吧。” 霍嫣然便没有停顿的和四喜去了关押着箫竹影的那个天牢,果然,在门口看见了正在等候的武珝,武珝看起来也并不着急,而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在摆弄着刚刚吐出嫩芽的小草。 “我们一同进去吧。” 武珝等着霍嫣然和四喜来到身边之后道。 天牢里果然是阴气极重的,刚刚进到里面,便觉得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参杂着血腥和一股霉味儿的气息,这种气息会让人从心底里恐惧,不仅仅恐惧死亡,还恐惧着一个个惨无人道的重刑。 牢头将武珝等人带到了大牢中关押着箫竹影的门口,“哥哥,我来看你了。”武珝站在牢门口望向牢内。 霍嫣然四下打量着这个地方,和很多影视剧当中演的大牢有很大的区别,我们平时看的电视剧里面的大牢都很宽敞,里面似乎可以住很多的人。可是此时的这个大牢却并不是这样,这个牢是很小很小的,只允许一个人蜷缩在里面,似乎连抬头都是困难的,四周是砌的墙面,可能是因为古代铸铁是一件很费时费力费金钱的事情,所以并没有那么多铁栏杆,而是用墙隔开了每一个牢房,牢口有很小的一个可以送饭的口,里面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席子,就算女人躺在上面也是无法把双腿伸直的。这里面很潮湿,如果住的久的话,就算不死,也会得很重的风湿病。 听见武珝的声音,箫竹影连头也没回,依旧是背对着她们,虽然箫竹影没有受刑,但此时也已经是蓬头垢面了。 看见箫竹影如此抵触的情绪,武珝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话道,“我来是想跟你说,昨天晚上止夕瑶哭着跑到我的地方,她求我救你,可是此事已经发生了,我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你呢?可是止夕瑶说什么也不愿意看你死,她说……” 似乎感觉到了不对,箫竹影猛然地转过头来,猩红的眼睛看着武珝,冷声道,“止夕瑶要做什么?” “她要侍寝。” “和谁?皇上吗?”箫竹影几乎是发了疯。 武珝冷冷一笑道,“莫非一牵扯到止夕瑶的时候你就傻了吗?侍寝还能和谁?除了皇上?没有别人了。” “你!”箫竹影大声道,“为什么非得要置我们于死地呢?武珝,我真的欠你那么多吗?” 武珝道,“哥哥,你到底弄清了没有啊?现在你还在把一切的事情怪在我的身上吗?是皇上,我是想让你看清皇上,你那么忠心于他,你只送错了一碗药,他就让你进了天牢,而现在呢,你的女人为了救你,她只能够去求这个男人,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你要知道,当这个男人握着权力的时候,我们是没有办法翻身的,你明白吗,如果现在我掌握了权力,那么事情完全就不一样了呀,这个天下半个江山都是你的,我怎么会让别的男人再碰止夕瑶一下,如果你还想再把命运放到别人的手里,那么你就继续死忠于他,不过就算你想继续尽忠于皇上,兴许还没有这个机会,因为我现在也不敢保证你能不能够活着出来。” 霍嫣然看了武珝一眼,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陷害箫竹影进天牢。 箫竹影顿时转换了语气,“我现在不想那么多,武珝,我只求你一点,不要让止夕瑶再去侍寝了,那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我们不能那样去逼她做,她的精神已经受了刺激,如果再刺激下去,我恐怕她……我不想让她侍寝并不是因为她和男人睡了,我就会去嫌弃她,她以前和男人睡了,还生了孩子,我在乎了吗?她自己心里面是排斥男人的,所以不能够再让她去。” 武珝道,“我知道,我尽力。”说完这六个字,武珝转头就走,只听见箫竹影在身后声嘶力竭地高喊道,“武珝,就算我求你了……” 走出天牢,霍嫣然道,“是因为箫竹影拒绝给西突厥王送密信的这件事情,你怀恨在心,所以才把她陷害到天牢,逼她忠于你对不对?” 武珝道,“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但是你说错了一句话,我并没有怀恨在心,我对什么事情都不会怀恨在心,但我确实需要箫竹影对我忠心,我在用事实告诉她,皇上是不可能依靠的,伴君如伴虎,他手中握着巨大的权力,可是对旁边的人却如同踩死一只小蚂蚁一般轻松,对他有利的时候,他就会给你加官进职,可是如果一旦触犯到龙颜,那么你就会死不足惜。” “可是止夕瑶……”霍嫣然道。 武珝把手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什么也没有解释。 不论皇宫里出现了多么大的事情,太阳照常升起,花朵依然会按时的开放,随着春天的临近,花草树木也都吐出了嫩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王皇后虽然被打入天牢,但是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就连废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有长孙无忌,韩瑜等重臣在皇后背后撑腰,这件事情确实没有那么容易的,因为从皇后被打入天牢的那一刻起,长孙无忌等人就不断地上书给皇上,让皇上彻查此事,因为他们都相信皇后是被人陷害的。也是,皇后出身名门,如果不是被人陷害的吃了猛药,怎么可能冲动到去主动勾引一个男人,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厅之中和他发生那种苟且的事情。这真让人匪夷所思。 一个月的光景真是快呀,在这一个月当中,皇上的头疾反复发作,而霍嫣然几乎也是频繁的出入皇上的寝宫。 与此同时,许敬宗等人也频繁地谏言皇上书,想要立武昭仪为后,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皇后犯下了死罪,被打入天牢,这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就算是可保一命不死,但是,应该再难为皇后,那么现在有资格当皇后的人,只有武昭仪和萧淑妃。 而止夕瑶在武珝居所一呆就是一个月,因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皇上都没有招幸武昭仪。 止夕瑶真的是快急死了,因为箫竹影在天牢一天,她就无法安然沉睡一秒,每每想起箫竹影在天牢里那凄惨的生活她就快要受不了了。 止夕瑶不止一次地对武珝说想要去看箫竹影,但是武珝都没有应允,因为止夕瑶顶着和武珝一样的脸庞,就这样轻易的出现在别处,恐怕会引起其他的事情。 终于这日,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到了武珝的居所,告诉许皇上晚上要让她去侍寝。 听到了这个消息,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啊。止夕瑶终于迎来了这一天,她越早和皇上睡了,越早可以劝皇上放了箫竹影。可是,每每想到要去服侍一个男人,止夕瑶就觉得难过的想哭。 她也真是哭了出来,自己坐在房间里面,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了,这种痛苦,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得到,为了一个自己深爱的人,而投向另一个根本不爱的人的怀抱。也许这就是命吧,止夕瑶已经认命了,这和当初她为了武珝和皇上睡觉的时候如出一辙,如今又是为了箫竹影,要陪皇上睡觉,那么这不是命又是什么呢?她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这种贱命吧。 很快的,夜已经来临了,止夕瑶穿戴整齐,化好了端庄的妆容以后,起身前往皇上的寝宫。 武珝远远的看着止夕瑶离开的背影,四喜就站在她的身边。 每每有什么特殊的行动的时候都是这样一个场景,武珝站在那里,四喜站在她的身边,两个人默然的就是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消息都已经散布出去了吗?”武珝冷然的开口。 第71章 四喜点点头,“都如同小姐交待过的散布出去了,她们一定收得到的,直到今天晚上收网了。” “好。”说完,武珝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当中,看见霍嫣然坐在桌子旁边发呆,整个人气色很差,武珝上前问道,“怎么了?” “止夕瑶……”刚刚说出这三个字,霍嫣然却突然哭了起来。 武珝道,“她只不过去了皇上那,哭什么呢?” 霍嫣然道,“除了流眼泪,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抒发我此时的心情了。好失落,好难过,可是我又能够做些什么呢?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难以抉择最无助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除了一些病痛和灾难无法避免之外,凡事都有办法去解决,可并不是。” 武珝将霍嫣然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搂入怀中道,“你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是不能够解决,可你是我的女人呀,你想解决什么问题是我不能够的呢?” 霍嫣然斜睨着武珝的脸,“你?你能够解决什么?这是你一手策划的一手造成的,你现在能够解决什么呢?你现在能够让止夕瑶不和皇上睡吗?能吗?” 武珝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摸了一下,霍嫣然的鼻子,宠溺的道,“你呀。”之后她道,“我一会要出宫一趟,你自己在宫内小心。”话音刚落,武珝用余光看见门口一闪而过的一道黑影,看来是有人在偷听她的讲话。不过她装作没看见一样的道,“最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特别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霍嫣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她搂住了武珝的颈子,然后贴在她的耳边道,“刚刚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是谁。” “你不需要管,明天自有揭晓。”武珝的声音只有她和霍嫣然两个人能够听见。 之后武珝转身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武珝和四喜乔装一番,穿上了夜行衣,驾着马车消失在了宫门口。 “皇上,你的头风病可好些呢?” 李治的寝宫内,止夕瑶一边给李治剥着橘子,一边体贴地问道。 李治看着止夕瑶的脸,摸着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你是如此的不同,以往武珝可不会这样的温柔体贴而又细腻,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李治于是陷入了沉思。 因为有着与武珝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止夕瑶根本就不理会李治的言语,她微微一笑道,“平日里,皇上只与我聊天,那我自然是中规中矩的回答皇上了,而如今在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男一女,自然做着一男一女应该做的事情,不暧昧一些怎么行呢。”说着,止夕瑶攀上了李治的脖子。 对于武珝的这一张脸,李治还是颇为迷恋呢,否则当初也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而和她在一起。见到武珝难得如此主动,李治顿时□□焚身,立即把自己的上衣脱掉了,刚要脱下身的衣物时,止夕瑶却拦住他的手道。“臣妾有一事相求。” “求什么?有什么想求的,都等一会儿再说吧。”李治饥渴难耐,按住了止夕瑶的肩膀,开始在她的颈部啃吻着。 止夕瑶道,“切莫说等一会儿再说,如果等一会儿,皇上不答应我怎么办呢?我就要现在给皇上说。” “说吧,宝贝儿,有什么相求的?我都依你。”李治道。 “你也知道我和箫竹影从二十年前就相识了,情同手足。我知道她这一次犯的死罪,可是能否饶她不死?她是被人陷害的!何况她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而且也救过你的命……” 李治道,“你也知道她犯的是死罪,那还敢为她求情,皇后事件谁都不要再开口求情了,我自有定夺。”说罢,再次准备进攻。 可是情绪激动的止夕瑶却一把大力的推开了李治,高声道,“皇上,你明明知道皇后是被人陷害成这样的,我知道皇后让你的颜面尽损,你是不可能再原谅她的,但是箫竹影呢?如此一个对你尽忠的大内护卫,你就打算这样让她死去了吗?”止夕瑶冷笑道,“死,倒是无所谓的。可是冤死却难以瞑目,皇上,如果没有箫竹影的话,在李恪谋反一事中,恐怕您的性命也是难保……” 李治怒道,“荒唐之至。你反复跟我说,箫竹影曾经救过我的命,这个我知道,可是她就那么重要吗?呵呵,如果没有她的话,难道我还没有人保护了不成?”李治拢了拢衣服,再也没有其它的什么想法了,原本他的兴致就不高,此时被止夕瑶这么一说,她才没有了一点点的兴趣。 李治指着止夕瑶的鼻子道,“我最近听说……我听说你和某些大臣暗中勾结,招兵买马,意图不轨。我一直没有和你提及这些,是因为我也没有能够掌握住证据,也就是大理寺去查还没有查证,可你现在又在为一个死刑犯反复求情,你到底把我这个皇上看在眼里了没有!” 止夕瑶顿时慌了,她没有想到皇上会说出这些,对于武珝所做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而对于这些指控,她也很惶恐,她连忙跪倒李治脚下,磕头道,“皇上,我为箫竹影求情,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情同手足的感情,并无其他,但是对于皇上说的我和其他人勾结,意图不轨,这个罪名臣妾可承担不起啊。我现在已经贵为昭仪,我已经觉得这是莫大的恩宠,为何还要勾结其他人?我又不是一个男人身,我难道还想怎么样吗?请皇上明鉴,切勿相信某些人的谗言呀。臣妾与皇上相爱多年,一心都在皇上的身上,绝没有贪念。” 李治冷笑道,“最近有几个大臣参奏,说可以立你为后,你觉得呢?” 面对着李治的这些话里有话的问话,止夕瑶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觉得李治的目光当中迸射出一种特别的神色,可以说,这并不是一道友善的目光。 “我……”止夕瑶语塞。 “行了,回去吧,我今天也没有什么兴致了,也不想再看见你。”李治说完便转过头去。 伴君如伴虎,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也许前一秒他还对你兴致勃勃,和颜悦色,可是在下一秒却可以冷情地把你扫地出门。 看见止夕瑶神色黯然地走回来,霍嫣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你,皇上……”她非常急切的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止夕瑶知道霍嫣然想问什么,她摇了摇头道,“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说完,止夕瑶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霍嫣然看着止夕瑶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止夕瑶会如此情绪低落,既然皇上并没有碰她,这真是件高兴的事情,但很明显的她也没有说动皇上放了箫竹影。 而此时,霍嫣然的心情也陡然降到了冰点,因为天已经快要亮了,可是却不见武珝的身影…… 就在霍嫣然坐立不安的这段时间内,宫外却发生了很多大事件。 长孙无忌等人令人抄了平日里武珝她们私会的秘密场所,也就是武珝曾经在那里会见西突厥王贺鲁的地方。而且,长孙无忌等老臣们打算连夜奏明皇上,说武珝联合李义府许敬宗等人意图谋反,招兵买马,并且在暗处私谋。 众臣在城门口求见。 “皇上已经睡了。”李公公对皇宫城门外长孙无忌等众臣好言相劝道。 长孙无忌道,“我知道皇上最近异常操劳,本不该打扰皇上休息的,但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且,如果此时不上报皇上的话,恐怕会错过了最佳时间。” 李公公只是淡笑不语。 长孙无忌又道,“她武珝不仅仅是和一些奸臣们合谋谋反,而且设计陷害皇后入狱,这次一定会真相大白。” 李公公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既然众位大臣执意要觐见,李公公自是不能够再阻挡下去,皇上得知消息后宣众位大臣进谏,此时天仍然没有亮…… “我本一风尘女子,何德何能能够让武昭仪在这深夜当中亲自会我?”焦慧爽冷然一笑道,面对武珝,她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她知道武珝是箫竹影深爱的人。 而且这一张脸,焦慧爽不会认错,当时她去给箫竹影送解药的时候,武珝就已经在箫竹影的府上了,那么她们两个的关系应该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吧,女人都会想的很多,那么焦慧爽也早就联想到了那一些…… 武珝自然是完全忽视了焦慧爽这些酸不溜丢的话,武珝在寒夜中不在宫内烤火炉,而是溜到这荒无人迹的林子里来会会这个女人,可并不是来说这些的。 “虽然最近没有你的消息,但是我相信宫内的事情你应该也很清楚了。”武珝倚着树干漠然站立,风吹过她的衣角,掀起了她的裙边。“箫竹影被皇上打入天牢。” 此时月光西斜,淡淡的光线洒照在林子间,将两人身形映得格外清晰。 焦慧爽冷冷道,“外面都传的,是你把她害进去的,可有此事?” 第72章 武珝道,“你相信吗?如果你听过这种传言的话,那么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和箫竹影之间有多么深厚感情的这种传言呢?” 焦慧爽冷哼道:“算了,我不想去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被打入天牢,这是事实。” “没错,这也是今天晚上我们两个见面的理由。箫竹影入了大牢,我比任何人都着急。那里面并不是人能够待的地方,虽然箫竹影是个女人,但也算是铁骨铮铮了,但不论是谁都无法在那里存活太久,哪怕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的,你能够想象那里面吗?前几天我和……”说到这儿,武珝停顿了一下,立即转口道,“前几天我去天牢里看过箫竹影一次,回到居所以后,久久不能入眠,甚至几天当中我都无法进食,我……”还没等进入深度的煽情,焦慧爽已经受不了了,她急切地立即道,“别说了,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把她救出来,无论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有办法。” 武珝欲言又止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昭仪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把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已经打入天牢的人救出来呢?我又不是皇上。满天下之中,只有这个男人才有权利把她放出来,让她生或者是让她死啊。” 焦慧爽咬了咬嘴唇,眼中隐约有泪水弥漫,道:“不需要转弯抹角了,昭仪今天来可不是单纯的讲点这些话来让我去心痛的。谈到箫竹影,你一定是有什么办法或者事情需要我做,是什么你尽管说好了,不需要这样。” 焦慧爽对武珝也是略有些了解的,因为焦慧爽所处的身份是黑白通吃,有些事情武珝做得再隐蔽,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焦慧爽心里暗想:“我知道我马上又要被人利用了,但是为了箫竹影,被人利用又能怎么样呢。虽然箫竹影也并不爱我,但是,我却执着的只是想这样做……” 武珝看了焦慧爽一眼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恪谋反事件,你也可以算是主谋,能够全身而退,箫竹影起了莫大的作用,也可以说是箫竹影睁一只眼闭只眼把你给放走的,否则你的命绝对难保。就算现在让你为她做点什么,这要求也并不过分,何况,我也不会让你一命换一命这样苛刻的要求,我所说的都是你能够做到的,而且对你也是有利,李恪事件之后,你现在的身份非常尴尬,但你手里所掌握的资源却是别人所不能够比的。因为李恪是皇子的原因,所以你结识了许多朝中重臣,而且,因为你是杨春院的老鸨这个身份,所以你和很多江湖中人也关系密切,可以说,这个都城当中再没有比你焦慧爽认识的人更多的。你怎么也可以算是一个女中豪杰……” 焦慧爽道,“不用再给我扣帽子了,昭仪,你只管告诉我需要做什么就行了。” 武珝笑道,“说话委婉一点不好吗?非得直接正进入正题?可不要以为我刚刚所说的话都是在奉承你,虽然你左右逢迎,关系网非常,可我武珝倒也不至于拍你的马屁,我所说的话都是由衷而发。这么说吧,我武珝想称帝,所以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焦慧爽抬起来准备去摸树枝的手在听到武珝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便已半途僵住。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焦慧爽缓缓的转过头定睛的看着武珝,以确认她是不是在说笑话。 武珝低语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没有在说笑话,我这一句话,对于女人,你是第一个听到的,我和很多对我死忠的大臣们说过这句话,但是对于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焦慧爽道,“难道不应该是箫竹影吗?你有如此大的计划,没有给箫竹影说?” 武珝叹道,“我怎敢给她说,她是死忠皇上的,我给她说了,不但对我没有一点点好处,而且,可能也会让她引来杀身之祸。如果她不是死忠于皇上的话,今天也不会被人陷害的进入了天牢。”武珝仰望着天空,似乎是在冥想着些什么,这些话就像是淡淡的水波一样,缓缓地从她嘴里流泻而出,此时,她的脸上有一种淡然的异样的光辉。 焦慧爽摇了摇头道,“我刚才说了,为了箫竹影,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但是你说的这个,简直是不在我的想象之内,李恪谋反这件事情之后,我想了很多,因为李恪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说我有义务去帮他完成他的梦想,可是,谋反这件事情,一个人的一生做一次就够了,我不想我焦慧爽在前半生为李恪谋反而奋斗,后半生为你武珝谋反而奋斗。” 武珝道,“不不不,你错了。哪能用得了什么后半生,我让你前半生就帮我实现梦想。” 焦慧爽冷笑道:“你凭什么说这些话,李恪嘛,他是皇子,还算是名正言顺的可以继承皇位,可是你呢?你又算什么?先皇的一个才人,当今皇上的一个昭仪,连皇后都不是的一个女人,竟然敢说想要得到天下,这真是我这一生听到的最可笑的一个笑话。别觉得我焦慧爽说的话难听,你这种痴心妄想最好是早早醒悟,否则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在这个男权的社会,有哪一个男人会允许一个女人成为天下的王者?” 武珝面无表情的看着焦慧爽。 焦慧爽继续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现在的皇上对你宠爱有加,然后呢,你又可以借机帮他批阅几本奏折,你就自以为可以帮他治理天下,进而得到天下,而你又恰好生了皇子,所以滋生了你这些贪念。可是我告诉你,别以为现在皇上对你宠幸,他就是爱你的,就会让你为所欲为,我告诉你,皇上的甜言蜜语,都是谎言,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是不会任你为所欲为的,我知道皇上得了头风病,会经常发作,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变成了痴人,你稍有一点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我今天就当你说了一个笑话吧。” 武珝沉吟道:“谢谢你如此睿智的帮我分析了一番,不错,也许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在说一个笑话,可是如果你知道了我准备做的,和我已经做的事情的话,你就会觉得这并不是个笑话,不过,这需要深入了解我之后才会知道这些,现在,你并不了解我,也没有时间再去深入的说这些事情,我们现在首要解决的就是救出箫竹影。这么说吧,如果你肯答应效忠于我,那么我就帮你救出箫竹影。” 简短的几句话,怎么就能够收买一个人呢?何况焦慧爽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想要买通她并不容易,但是,武珝已经戳中了焦慧爽的软肋,提及箫竹影,焦慧爽真是欲言又止。 并不想答应武珝什么,但似乎不答应又不行的。 武珝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恐怕箫竹影活不过三天。具体哪一天,那就看皇上的心情。” “你为何敢下次定论?”焦慧爽问道。 武珝笑道,“如果没有运筹帷幄的本领,那么,怎么敢要称王称帝呢?我不想解释过多,你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可以了。皇上不日就会判了王皇后的死期,王皇后死期到了, 箫竹影的死期还能远吗?” “如果我答应你,你告诉我,能够做些什么?才能够把箫竹影救出来。” 武珝道,“你的身手我是了解一二的,能够与箫竹影过上几招的,恐怕这个皇城内外也只有你箫竹影啊,而且你手下有很多高手,那是事件之后没有被抓捕的,所以你带领着他们,可以做一件事情。”武珝的眼睛微微一弯,看着焦慧爽,聪明如焦慧爽,似乎知道武珝将要说些什么。 武珝道,“除了里应外合,来一个劫狱之外,恐怕暂时是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让箫竹影逃过一劫呀。” “劫狱?”焦慧爽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的可是劫天牢呀!” 武珝哈哈一笑,道:“对,没错,就是天牢,这都难的住你焦慧爽吗?能够去暗杀皇上的人,劫个狱总是小事一桩吧。” 听武珝这样说,焦慧爽的心中也慢慢形成了一个答案。没错,既然都敢去暗杀皇上了,劫狱怕什么呢。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我该说的该表达的,你已经完全都懂,而且之后要怎么做你也已经知道,四喜会联系你的。”说完,武珝转身,没有给焦慧爽任何回答的机会,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四喜却没有那么快的跟着武珝的脚步离开,而是走到焦慧爽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说话,但是言外之意就是让焦慧爽认识自己。 皇帝寝宫当中。 长孙无忌,韩湲来济等大臣都跪了一地。 霍嫣然站在屏风后面,冷冷的看着这一地的大臣们。 李治的头风病突然犯了,所以才在大半夜把霍嫣然叫来,所以霍嫣然有幸能够身临其境地听着这些顾命大臣们是如何弹劾武珝的。 只听为首的长孙无忌道,“皇宫之不幸。嫔妃竟然会联合大臣谋反,皇上呀!” 李志揉着太阳穴道,“这是什么话?” 第73章 </script> “皇上有所不知,您的武昭仪趁着夜色出宫去,和几个奸臣们围坐在一起,商议着谋反之事。” “哦?”李治抬头看着长孙无忌道,“你刚才说什么?” 长孙无忌道,“卑职说,您的妃子武昭仪,深夜出宫,密谋谋反。” “今天晚上?”李治挑眉。 “没错,就是今天晚上,就是今天晚上呀,皇上。”长孙无忌又道,“而且据老臣查明,这武昭仪就是陷害皇后的真凶,她把那药里加了媚药,才使得皇后做出如此失格的事情。真正应该进入大狱的应该是这武昭仪,不是皇后呀。” 李治坐直了身体,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似乎在算着什么,又问道,“你说武昭仪谋反可有证据?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长孙无忌道,“证据,证据就是我们活捉了武昭仪。” 李治一愣,“你是在哪里活捉武昭仪?” 长孙无忌说了一处地方,这里正是武珝曾经和臣子们谋反密谋的场所。 不过,问题来了。李治皱着眉头,从皇宫到密谋谋反的场所至少要两个时辰,而武珝离开皇上的居所也不过是一个时辰,所以现在长孙无忌说他活捉了武珝,这怎能不让李治觉得蹊跷。 “朕并不相信武昭仪会做出此等事情来,你们还是退下吧,肯定是认错人了,又或者是武昭仪被人陷害。”李治道。 因为,妃子是皇上的妃子,这妃子和大臣们见面的次数也是有限,所以说认错人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长孙无忌叩首道,“皇上,这是万不会错的事情,我们已经抓到了武昭仪本人,不信我把她带上来,让皇上瞧瞧便知道。” 李治定睛的看着长孙无极,其实在此刻,李治已经确定了长孙无忌他们抓的根本就不是武珝,但是他却轻松不起来,原本就有传言说武珝有谋反之事,而此时的几位顾命大臣又同时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无风不起浪,后宫嫔妃无数,可唯独她被人举报谋反。李治向来是一个多疑的人,何况江山社稷无小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人,所有与谋反这两个字有牵连的人和事情都不是能够怠慢的事情。 更何况,李治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人迷失了自己的心性。他对女人分得很清,虽然之前对武珝很迷恋,但是当父皇死后武珝出家为尼,李治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一次,也足以证明出李治对女人的毫无眷恋。 此时,长孙无忌口中的武昭仪已经被人带到了皇上的身旁,之后跪到了李治的脚下。一旁的李公公也是好奇,侧着眼睛看着武珝的脸。 有人将她的脸缓缓抬起,确实和武珝的脸一模一样,也就是武珝。 李治眯起眼睛,“这,是武昭仪?” 他身前跪着的女人却并不说话。 李治道,“我想,长孙无忌大人还有所不知,今天晚上朕侍寝的女人正是武昭仪。可是武昭仪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你们却又说从外面捉来的这个女人是武昭仪无疑,我觉得这事情当中有些蹊跷,毕竟有些人长的非常相似,不如此时请李公公去武昭仪的居所,把她给召唤来如何?” 长孙无忌和其他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又过半个时辰,李公公匆匆而来,而身后跟着的便是武珝。 武珝高扬着脸,看着在场的大臣,甚至高仰着脸看着李治,她的这种表情只能解读为挑衅。 “皇上,臣妾冤枉。”武珝只是轻松地说了一句,似乎并没有多少求情的成分在里。 李治眯着眼睛看着武珝的表情以及她的语气,还没有等着她说什么,只见刚刚被抓来的女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利刃,一刀□□了自己的腹部,然后高声大喊着,“武昭仪,我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会伪装成你的样子陷害你,武昭仪并没有谋反呀。” 之后就看见了满地蔓延开来的血迹,武珝淡定桀骜的站在那里,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和之前那个为箫竹影求情的武珝迥然不同,从她那坚定的眼神当中就可以看出,完全的不一样,没错,此时站在这里的,就是未来要一统天下的女人。这是真正的武珝。 看见地上的女人自杀而死,长孙无忌等重臣上前去,果然从这个女人的侧脸颊处缓缓地揭下去了一层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经过易容,然后成为了武珝的样子而欺骗了他们。 阴谋。 可是他们却上当了,在这几乎要天亮的时间惊扰了圣上,却最终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场骗局,他们真是无话可说了。无法给被吵醒的皇上一个交代。 武珝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几个元老重臣门面容惨淡的站立在原地,面面相觑,然后转头对李治道,“皇上,我都说过了,我是被冤枉的吧,您可真是看见了。” 李治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韩湲,来济,还有你们……”李治用手指着站在那儿的群臣们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天闹的最初目的为了什么,暂且不说武昭仪是不是参与了谋反,只说你们这一股子操心朕家事的劲儿,无非是因为我打算废后之事。其实你们也不用把矛头都指向武昭仪,即便是我不立武昭仪为后,我也不会再要皇后了。” 李治转过头看着武珝道,“武昭仪受到了惊吓,看来这件事情完全与你无关,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料到了这是一场阴谋,明明今天晚上你和我在一起,又怎么会出现在宫外呢。”李治薄唇微微一笑,可是眼睛却犀利的看着武珝。 只这一个眼神,武珝便明白了,李治是想要对她下手了。 武珝也回报给李治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屈膝道,“不早了,臣妾告退。” “慢着。”李治轻声道。 武珝转过头看着李治。 李治勾了勾手指,“先别走,过来,让朕看看。” 武珝的眉毛皱起来,却依言的走向李治。 因为李治一直是坐在床榻上,武珝走到他的身边,只能蹲下来跟他平视。 李治细细地端详着武珝完美的脸庞,然后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之后,伸出手沿着武珝,脸颊的骨头缓缓的摸着。 武珝微微地闭上眼睛道,“皇上在怀疑臣妾什么呢?” 李治道,“不知道为什么?前几个时辰来到朕身边的那个女人和现在蹲在朕身边的你,简直好像两个人一般,虽然面貌都是相同的,可是眼神却大不一样,让我总觉得这就是两个人,刚才那个自杀的人可以易容成你,我在想之前来的那个,不是也易容了吧。” 武珝道,“皇上。”武珝指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女人道,“她是别人用来陷害我的,所以才会易容,而我只是皇上的嫔妃,干吗要去费那周折。皇上莫不是因为我替箫竹影求情这件事,而认为我对你有什么不忠之心吧。” 李治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作罢。连回答都没有回答武珝的问话,只道,“走吧。”简单的两个字却饱含了冷漠。 武珝的眼微微下沉,之后提起裙子后退离开。 刚刚走出李治的寝宫,四喜便跟了过来,武珝低声道,“现在止夕瑶在哪儿?” 四喜道,“我已经命人把止夕瑶藏起来了,我想皇上是找不到她,这个地方非常隐蔽。” 武珝点了点头。 回到居所,迎上来的霍嫣然立即道,“刚刚有人来搜查了一番,他们既没有说是谁,也没有说要找什么,翻了翻就离开了。” 武珝知道这是皇上来找止夕瑶的。武珝知道皇上并不确定是不是有止夕瑶这个人,也就是武珝的替身,但是很明显的,皇上已经是在怀疑她了。 武珝端起杯子将杯中的浓茶一饮而尽,之后并没有急着放下杯子,而是站立到那儿,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手指紧紧握着杯子,直到手指的关节泛出白色。 之后,武珝将杯子放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霍嫣然伸出手刚想说些什么,可是手只抓住了一抹空气。 第74章 </script> 武珝对四喜道,“我没有时间再等了,你火速联系焦慧爽,按我们之前决定的行动,也就是说,营救箫竹影的事情暂且放缓,我们需要先对付这只大老虎,否则,老虎就要吃人了。: 3w.しWxs520.CoM” 四喜不确定的看了看武珝,第一次提出了反问,“小姐可真的想好了,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吗?”这是四喜跟着武珝多年当中,第一次对武珝下达的命令提出了质疑。 武珝并没有怪四喜多问,毕竟刺杀皇上这个事情,不是一件小事。皇上不死,天下要大乱,皇上死了,天下依然要大乱。 虽然四喜对武珝的命令是唯命是从的,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武珝的智商,但是皇上这两个字,依旧是古代社会中每个人心里最沉重的字眼。 武珝看了看四喜,犹豫了一下,道,“去做吧,你不会错。” 四喜于是去了。 这时,天朦朦亮了,整整一夜,武珝都没有合眼,四处奔波,可是此时她一点点都不困,因为她知道,就在不久的之后,或者说是几个时辰之后将要发生的事,重要的不允许让她合眼。 武珝走后,立即有太监将刚刚死去的女人连忙抬出了李治的寝殿,毕竟死人出现在皇帝的寝殿,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 “国舅,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李治问。 长孙无忌道,“虽然刚刚抓到的这个女人,以死想要去证明武珝的清白,也证明我抓错了人,可是皇上不觉得她越是想这样证明什么,越有着欲盖弥彰的感觉吗,也许之前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现在我完全相信武珝是参谋反叛的。” 李治在听到了长孙无忌的话之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拿过笔在纸上快速的书写的几个字之后,将纸交给了李公公。 跪在一地的朝臣们退下之后,李治沉沉的睡去了。有着头风病的他,折腾了一夜,非常的难受。 李公公拿着皇上写有字的纸条走了出来,一股寒气钻进了他的鼻子,他顿时觉得周遭有丝丝的气息异常诡异。 之后,李公公将皇上写的字条再次展开,上面写了几个字:午时前,赐予武昭仪毒酒一杯。 李公公拿着这张纸,只觉得这张纸的分量有千斤重。 李公公是通达四面八方的人,他比皇上知道的东西多的太多了,上至朝中重臣下至后宫嫔妃,包括太监们、衙役们,所有人的动向几乎都在李公公眼睛里,他看的又细又真。没错,没有人能够逃过李公公的眼睛。 李公公知道霍嫣然和武珝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李公公也知道,箫竹影和皇后是被武珝陷害进入天牢的,李公公甚至之前就知道今天晚上长孙无忌他们抓错了人,所以李公公在长孙无忌他们请求要见皇上的时候,才会笑着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见。所以,李公公怎么可能不知道武珝谋反? 是的,李公公虽然不知道那么详细,但是他略知一二。 手里拿的是皇上的圣旨,没有一丁点儿道理不按圣旨中要求的去做。可是李公公驻足在皇上寝宫的门口,半晌却都没有移动脚步。站错队是很可怕的,如果这会儿他将毒酒送到了武珝的面前,然后武珝痛痛快快的一饮而尽之后命归西天,那么李公公依然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总管。 可是,如果武珝没有喝,或者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武珝没有死的话,那么李公公的前途可就不可预料了。 其实,经由李公公之手赐死的后宫女人多了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一个人的第六感觉,李公公总觉得不能够轻易的去刺死这个女人,他总感觉如果这个女人没死的话,那么死的就要是自己了,所以李公公在犹豫踌躇之间竟然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中午。皇上向来是吩咐了什么事情下去,便也不再去过问了,毕竟事情那么多,他总不能一件一件挨个的问,而且昨天晚上因为耽误了很多时间,所以他现在正在睡觉,也一直睡到了快要到中午才醒。 也许一个人的成功,就是在这时间上会出现差错而给她的机会。 可是皇上的圣旨毕竟是圣旨,那不是一道废纸空文,李公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着皇上的圣旨而不去作为,他有几个脑袋?眼看着太阳升到了头顶上,时辰就要到了,料想着这武昭仪只不过是一介女流,能兴起什么风浪?不足为惧! 想到这儿,李公公便大步的走向了武珝的居所,他身后跟着一行人,有人端着餐盘,餐盘上的一壶酒里就是毒酒。只可惜李公公刚刚离开,焦慧爽以及数个刺客已经到达了皇上的寝宫,这些人都是曾经跟随焦慧爽多年的人,李恪事件之后,焦慧爽的宜春院被查封了,曾经的幕僚都死的死,散的散,更多的人是避风头回家种地去了。不过毕竟是杀手刺客出身,怎甘于回家拿着锄头整日的对着那漫无边际的黑土地呢?所以焦慧爽这次一召唤他们,他们便又重新来到了焦慧爽的身边,只不过这一次焦慧爽没有给他们说那么许多,只是说要和他一起做一件大事情。 也许是真的不甘于种地的命运,这些刺客们却不论青红皂白的就跟着焦慧爽一起来到了皇宫。 暗杀皇上这件事情只要焦慧爽一个人就足够了,用不完的力气,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箫竹影以外,能和焦慧爽对打上几招的已经再无其他人,而此时箫竹影被关进天牢,皇上身边的那些虾兵蟹将们焦慧爽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的,焦慧爽的一只飞镖过去,他们都已经毙命了,根本进不了焦慧爽的身边。 焦慧爽之所以会号召这么多人前来,也是听从了武珝的吩咐,因为当日武珝曾经给她说过,让她招集以前的兵马重新来过,这次只不过是一个新的机会罢了。 焦慧爽来到李治寝宫的大厅里面,远远的看见屏风后面李治缓缓的坐起身子,几个宫女太监们伺候着。 焦慧爽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手里的飞镖随时准备出发,眼看着宫女去转身给李治拿毛巾的瞬间,焦慧爽挥手便是一镖。 就是这么快,而历史也就从此而改变了。 李治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命运会结束的如此之快,他睁着眼睛,鲜血从七窍里冒了出来,飞镖几乎穿过了他的颈部,鲜血四射,几个宫女太监们惊叫着四散逃开,可是却没有走几步,他们也全部葬送在闪闪的利刃之下。 皇上死了,他们不能活,因为他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只能死了。 焦慧爽冷然地走到了李治的身边,而此时李治还睁大着眼睛,残存着那么一点点的思维。 焦慧爽缓缓的道,“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娘子,我告诉你,是武昭仪做的。” 李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四喜悄然而至。 焦慧爽转过头看着四喜,然后默然的退了一步,“武昭仪让我做的都做了。” 四喜走过去绕过屏风,看了一眼,确定皇上已经被暗杀。然后他走到焦慧爽的身边道,“果然名不虚传,在不惊动任何护卫和御林军的情况下,几乎把皇上给秒杀了,你这样的人才不能够帮李恪称帝,也算是一种损失,不过这也给我家小姐一个机会。” 焦慧爽冷冷一笑道,“李恪失败就失败到他总是犹犹豫豫,在杀皇上的这个问题上,他向来纠结,如果他有武昭仪这种魄力的话兴许此时得到皇位的应该是李恪吧。” 皇上的尸体在屏风内惨不忍睹,而四喜和焦慧爽现在却犹如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在闲聊着。 四喜挥动了一下手,外面立即有人来清理现场。四喜转身对焦慧爽道,“这是因为李恪始终没有解决一个矛盾。” 焦慧爽看着四喜,四喜又道,“李恪谋反,他求的是名正言顺的能够当上这个皇上。所以他一直在纠结,如何才能出师有名。而我家小姐是无论怎么出师都是无名的,所以她只能快刀斩乱麻,如果能够把眼前的绊脚石都顺利踢开的话,那么她前面的路不就一片坦荡了吗。” 就在焦慧爽还在思索着四喜的话的时候,却用余光看见门口缓缓的走进来一个人,因为杀手的职业习惯,对周遭的景物和人的变化都比较敏感,隐约的觉得这个人非常的与众不同,她立即转过头,心脏却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她杀过很多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已死的人对她是如此的震撼,因为没有一个人在死去后又活过来了,这真是活见鬼。 焦慧爽的唇有片刻的抖动,足以证明她内心澎湃的,思想波动。 四喜看着焦慧爽转瞬即逝的表情,微微一笑。 “他……”焦慧爽儒嗫的指着,缓缓而来的这个人。“皇上?” 四喜笑了。 四喜可以算是一个没有表情的人,这是她鲜少的会露出自己的情绪的时刻。 “没错,迎面走来的就是当今圣上,还不快给圣上跪。”说着自己便跪下来笑道,“四喜给皇上请安了。”虽然是跪了,可是言语中却有着轻蔑和不屑。之后四喜缓缓地站起身,斜睨着刚刚走进来的这个男人,走到他身边道,“还真是有模有样,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个女人呢。” 来者咬着唇,此时却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武珝已经全部都给我说了,现在她告诉我,能够相信的人只有我了,能够帮助她的人也只有我,所以这个角色也只能由我来扮演。”说罢,她伸手从脖子处揭下面罩,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霍嫣然。 此时的焦慧爽有一种正在做梦的感觉,而不仅仅是她,霍嫣然也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这时候李公公恰巧出现,因为李治刺死在了床榻之上,所以李公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屏风后面已经死了的李治,只是看见了站在大厅之上的霍嫣然,因为她刚刚揭下伪装成李治的面罩,所以她现在是本来的面貌,不过依然穿着龙袍。 李公公惊讶道,“你疯了吗?竟然敢穿着龙袍站在这儿。” “她没疯。” 第75章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所有人都回头,只见武珝踏着万丈光芒般的步子走了进来。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此时正是午时,太阳的光芒四射开来,照在了武珝身上。 看见武珝缓缓地大步走来,李公公竟然忘了霍嫣然穿着龙袍站在这里的事情,只是手开始发抖,因为刚刚他端着毒酒,想去赐武珝死,只不过没有找到武珝的人罢了。 霍嫣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这就是大学的时候演的一场舞台剧,不过就算是拍武则天的舞台剧,也不可能有这种脑洞幻想出这种情节和场面。 武珝走到李公公的身边,柔声道,“李公公刚才可端着酒去我的居所了,莫非是要在这大中午头和想和我共饮几杯,真不知道公公哪来的如此雅兴?” 李公公颤着声音道,“看来昭仪全部都知道了,这并不是老奴的本意,而是皇上……” 武珝冷冷的笑了几声,她的声音清脆的在这空旷的屋子产生了回响。 是的,当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偌大的皇上寝宫就显得分外的空旷了。 之后,武珝随手的丢了一张圣旨在李公公的脚下,“念。”武珝随即旋身坐在了龙椅之上,斜睨着李公公,俨然是一副王者的姿态。 “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待从,弗离朝夕,宫壸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 念完之后,李公公的嘴都是颤抖的,皇上何时立武珝为后了? 此诏书出自许敬宗之手,这段文字历史上确有记载,霍嫣然记得她曾读过这一段文字。 而这一段文言文的主要意思,概括起来就是这么几个字:武珝当皇后了。 再之后,事情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虽然眼前武珝还不是这个天下的主宰,但其实她才是真正的王者,因为霍嫣然伪装成李治,皇上成为了一个傀儡角色,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武珝所决定。 不过这个弥天大谎只有这几个人知道,武珝霍嫣然,焦慧爽还有李公公。 此时此刻,李公公就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服侍皇上。 而且皇上易主这件事情李公公也不敢轻言说出来,因为他不确定武珝身后还有多么庞大的力量,兴许这会武珝已经联络上了军方,暗中给她做保证也说不定,所以李公公为了保命只能什么也不说,当做不知道。可是毕竟服侍了李治那么多年,现在眼看着他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了,而且江山就如此轻易的送给了别人的手里,李公公还是略有些心有不甘。 虽说此时伪装成李治的人是霍嫣然,这是曾经救过李公公母亲命的人,就算现在李公公的母亲病情还是需要霍嫣然来维持,但李公公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他知道皇帝易主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并且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而且是预谋已久。 而此时知道皇上易主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为什么箫竹影会进入大牢了。 霍嫣然,李公公,焦慧爽都是超人的智商,他们瞬间就明白了,箫竹影为什么会被陷害的进入了大牢,只因为如果箫竹影在皇上的身边,那么行刺也许就没有这么容易了,箫竹影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任何人去刺杀皇上这件事情,所以,为了确保皇上死的万无一失,武珝只能设计把对皇上死忠的箫竹影先关起来再说,可讽刺的是,这件事情却由皇上亲自去做。 天气逐渐转暖了。 武珝着华丽的服装来到了天牢的门口,因为她此时已经是贵为皇后,门口的官兵衙役们齐齐地跪地,高声呼道,武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珝拖着一袭华丽的袍,走到了箫竹影大牢的门口,箫竹影看见她的出现,非常激动,因为她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了止夕瑶的情况,所以她非常担心,怕她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比如说,为了救她而侍寝。 见到武珝,箫竹影第一句话就道,“止夕瑶,可好?” 武珝微微一笑道,“好着呢,我答应你会尽自己的全力,就会去尽自己的全力去救她,就像我现在正在尽自己的全力去救你是一样的。你现在还是不愿意一直忠于我,而是忠于那个皇帝吗?” 其实这句话问出来简直是废话一句,因为此时忠于皇上和忠于武珝都是一个意思。 但是武珝要的是她的一句话。 箫竹影没有回答,只道,“我知道,在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大事件,你当皇后了,恭喜你。” 武珝立即接口道,“如果你臣服于我的话,只忠于我,现在我就可以让皇上命你为大将军。” 箫竹影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以她的了解和在皇上身边共事多年的了解来看,就算是李治现在立了武珝为后,也不可能对她所说的话言听计从,因为皇上就不是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为何武珝会敢下如此大海口? 武珝微微一笑道,“哥哥,出去了,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我们的天下。” “我……”箫竹影犹豫的开口。 武珝道,“我现在只要你一个确切的答复,你是不是愿意这一生只忠于我一个人,如果愿意,现在这个牢门为你打开,如果不愿意,我便不会再来,你我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会给你一条命,让你和止夕瑶浪迹天涯,从此你将于这官场再无缘。”武珝似乎说的,仁至义尽了一样。 “我……”箫竹影依旧是犹豫。 但是她越犹豫,武珝就越要她一句话,因为她知道从箫竹影口中说出来的话一诺千金,如果箫竹影口中说了会臣服于她的话,那么箫竹影就一定会用命来去做到。所以武珝才如此的看重箫竹影的承诺。 “我……” 三个我字已经让武珝分外的恼怒了,她道,“换你一句承诺就是这么难吗?终于我有什么不好的?我会亏待你吗?你的仕途从此会平步青云而达到你所想都想不到的高度,我们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在这个王朝里有所作为,你到底懂不懂?缺了你,或者去了我,我们之间不联合起来,那么我们都不能够成就些什么东西的,何况你曾经的灭门惨案,你就这样甘心让他不能够沉冤昭雪吗!”这一句话说到了箫竹影的痛处,这是她一生的执念,她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然后能够报仇,这是她所想的。 家人们的惨死,这件事情影响了箫竹影的一生,她曾经一直都以这个信念来活着,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让自己变成像男人一样,都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愿意。”箫竹影再没有犹豫,之后道。 此时,霍嫣然正躺在皇上的寝宫之内,优哉游哉地吃着最新鲜的水果,等候着武珝的归来,日子一下子又变得无比安逸起来,她完全不用再恐惧些什么了,毕竟她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王者,或者虽然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但是她隐约能感觉到武珝现在已经能够掌控着半壁江山。 霍嫣然知道他们此时面临的危机是什么:就是如果她的身份一旦被拆穿的话,那么她和武珝等等一干人都要被万人踩死,所以自从霍嫣然开始伪装皇上,武珝成为皇后之后,霍嫣然就明显的看到武珝更加紧张了,马不停蹄的进行着她手中的计划,因为武珝害怕一旦伪装的事情败漏,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远远的就听见陆续有人下跪,齐声高喊,皇后娘娘千岁,霍嫣然便知是武珝回来了,她也并没有起身,而是依旧躺在那里继续吃水果,她平时并不需要伪装成李治的样子,因为皇上的寝宫已经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没有人能够轻易的靠近。武珝刚刚走进门,就把衣服脱得到处都是,四处扔在地上,然后大步的走向霍嫣然,此时的话,武珝只穿了一件底衣,是白色的蚕丝裙,真丝的面料服帖结合着武珝纤细的身子,玲珑有致的酮体让人看了便会□□膨胀,而且武珝并没有穿束胸之类的底衣,两颗淡红色的两颗草莓随着武珝走动的姿势若隐若现的弹跳着,霍嫣然顿时停下了正在吃水果的动作,定睛的看着武珝,只等着武珝就这样走向自己。 但武珝走到霍嫣然身边的时候,两个手麻利地将刚才那一件真丝的底衣全部脱掉。那么此时武珝便全身□□了,她趴在霍嫣然的身上,放肆而猛烈的侵袭着,两个人似乎好久都没有去做那档子事儿,有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而事实是她们两个早晨才做过那些。两个女人之间的*是可以肆无忌惮而不去考虑些什么的,之所以很多皇上死的早就是因为嫔妃太多,*太多,所以精尽而亡吧,但是两个女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去做那些事情,而不用想着会不会耗费自己的真气。因为两个女人在一起相互的耳鬓厮磨,有的时候,并不是为了那□□一瞬间的刺激感,而是为了彼此知己相溶,灵魂统一的精神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