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慕容家的贱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天际,飘着缠绵大雨,呼呼作响,荡涤在慕容府上头,形成一层薄薄的涟雾,隐隐约约,飘渺若无。 慕容府的后院里,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正端坐在雨地里,拼命的搓洗着衣物。 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略显稚嫩的面庞因长时间淋雨已苍白如纸,飘飘然如风中落叶,稍不注意就要倒下去了。 她抹了把脸,心中苦涩,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雕花走廊忽然急匆匆奔来一个绿衣丫头,看着庭里雨下那抹柔弱的身影,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说道:“二小姐,你还是别洗了吧,你身体还没好透,若在遭了这雨••••••二小姐,你歇歇吧?” 慕容千雪置若罔闻,继续搓洗着衣服,她得赶在晚饭前洗完,要不然,挨骂倒还好,一个不小心,腕大的荆条就又要到背上来了。 认命道:“菊儿,你快回去吧,若被大姐看见了,你该又要受罚了。我身体没事,这盆衣服倒是能洗完的,你快回去吧。” “小姐?” “回去吧。” 菊儿咬唇跺了跺脚,一狠心,也冲进雨里来,帮着慕容千雪洗衣服,慕容千雪吃惊,“菊儿?” “二小姐,菊儿帮你洗,你去廊上歇歇吧。你身体本就有伤,上次的风寒又还没好全,现下又遭了这雨,只怕会加重你的病情啊,你就要嫁进离王府了,可千万马虎不得呀,你去廊上避避雨吧。” 慕容千雪摇摇头,泪水混着雨水吧嗒吧嗒滴进盆里,却是分不清是雨是泪了,“菊儿,我是一点都不想嫁进离王府,这次,皇上赐婚,却不知是福是祸。我本就是个不祥之人,害死了娘亲不说,还抢走了大姐朝思暮想地离王爷,她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爹爹••••••他讨厌我是对的••••••只是,菊儿,你跟着我受苦了••••••” “二小姐,你别这么说,夫人她不是你害死的,你不要听大小姐胡说。相爷是朝中重臣,有很多事要做,只是没有时间来看小姐而已,相信小姐的好,相爷心里是明白的。要不然,相爷也不会把你举荐给离王爷呀?而且,小姐你心地善良是天下人比不过的,要没有你把菊儿从大街上捡回来,菊儿只怕是早死在街头了。” 慕容千雪半分喜悦也没有,她的爹爹把她这般人物嫁进离王府而不是受宠上天的慕容千羽,只觉得无奈异常,更加觉得嫁进离王府不是什么好事,心里越发凄凉,“菊儿,想来这府中也只有你这般诚心待我了。” 菊儿看了看她,“二小姐,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受命于大小姐,你就要嫁进离王府了,就算未过门,那也是正正当当的离王妃,大小姐在如何的骄横跋扈,圣旨摆在那里,她也不会冒了杀头的罪得罪你。” 慕容千雪咬牙哭着,“菊儿,我大姐的脾气••••••”内心惆怅不已,心里一口怨气如何也咽不下,叹了口气,无力道:“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连累你,我那大姐你是知道的,我是真的怕极了了她。” 菊儿把衣服捞出来挤挤,扔在另一个空盆里,倒去脏水,硬拉着慕容千雪来了走廊上,掸去她一身的水渍,责怪道:“二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你在不济,总归是相府嫡出的小姐,是未来离王府的正牌王妃,你是有身份的人物,往后可不能这么说了。菊儿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大小姐的打骂。” 慕容千雪怔愣,看着菊儿,好久才道:“菊儿,你年纪轻轻,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你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过一次了?” 菊儿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小姐,无力叹气,如此心思单纯的姑娘,即便即将嫁进离王府,在这个如狼似虎的相府,也难怪遭那个心胸狭隘地大小姐的欺负,这也就算了,因为性子软弱,加之大小姐的蛊惑,连带着相爷都讨厌了。 菊儿本待开口再感化感化她,由远及近的,响起了慕容千羽尖酸刻薄地吼声,“慕容千雪,没有本小姐的允许,你个贱人竟敢休息?”语罢,一抹粉色已飘到眼前。 慕容千雪见了来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的躲到菊儿身后,浑身颤抖,心里本就因为菊儿的帮助担心不已,现下被慕容千羽这么逮个正着,当即就犯起了咳嗽,咳咳咳,手绢一捂,吐出一口血来,赶忙捏紧揣袖里去,大口喘息,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大姐••••••”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慕容千羽看着这个要死不活的妹妹,真是恨不得掐死她,为什么同是一胞所出,她为什么就没有这个贱人长得好看?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母亲也不会难产而死,都是她害死了母亲,让她年纪轻轻就遭人耻笑,如果不是爹爹是当朝宰相,有那么一席之地,只怕那些纨绔的公子小姐们都骑到她头上拉屎了! 更甚者,竟然还要嫁进她心心念念地离王府,虽然那个离王下肢瘫痪不便行走,但人家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貌比潘安,赛过神仙,家财万贯,又是皇帝最疼爱的弟弟,如此优秀世间稀有的男人,竟然被这个贱人霸占了去,一想到还是人家离王亲自点的,她就恨不得掐死她! 这个贱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点比得过她? 如今,竟仗着她离王妃的身份背着她偷懒,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敢不把她慕容家嫡出长女放在眼里,呸,贱人一个! 当即一巴掌把菊儿拍去雨地里,再一巴掌打在慕容千雪的脸上,火辣辣的灼痛让她一阵眩晕,倒在地上,双眼迷糊,说不出话来。 慕容千雪感到喉口有一股血腥味。 “姐姐••••••” “你个贱人,就你这德行,你也配离王,你怎么不去死呀!”说罢,又是几脚踹下去,见慕容千雪一副要死不活地模样,更是火冒三丈,“我让你个贱人装,这相府是本小姐的天下,你既然要装死,那我就踹死你!” 菊儿要过来帮忙,却是被同来的几个贴身丫头摁在雨地里,亦是一阵暴打,自身难保。 渐渐的,慕容千雪嘴角溢出了血来,越溢越多,眼睛紧闭,来不及呼救,已经没了呼吸。 “死了也好,往后就不用在看见他们了,在听见那些刺骨的话了•••••••”这是她呼吸停留最后想着的,然后敞开嘴角,似乎看见了云端上母亲伸开了双臂。 慕容千羽踹得爽快了,心情也舒畅了,踢了踢地上一动不动的慕容千雪,冷笑道:“死的倒是爽快,真是便宜了你这个贱人!”转首吩咐道:“叫人把这个贱人扔到鬼域林去,本小姐要让她死都没个全尸!” “还有,把这个贱丫头扔去柴房,割去舌头,等爹爹回来了就说是她领着二小姐那个贱人出去弄丢了。” 说罢,拍了拍衣服,大步踏出了这血腥的庭院•••••• 第二章 来自现代的灵魂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夜色迷蒙,高高的皎月倾泻而下。虽是阳春三月,凉风拂来,还是有些许冷意的,尤其潮湿如南樾。 “公子,恕即墨不敬,慕容千雪娶不得。” 男子一袭白衣,静静的坐在庭院里,仰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棱角分明的俊颜看不出悲喜。 “为何娶不得?” “公子,那名女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除了一副皮囊,无才无德,性子更是软弱无用,慕容海更是不把她放在心上,如今朝纲大部分掌握在慕容海手上,要扳倒他,慕容千羽无疑更有力量。” 男子没有很快接话,看着明月,那声音,就像来自遥远的外太空,虚幻飘渺,“十七年前,我北宫皇室遭他慕容海暗算,死伤无数,若没有母亲,我和皇兄只怕也死了。我这双腿,废了也就废了吧,这笔仇,慕容海早晚是要还回来的。” “公子••••••”即墨哽咽,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公子,自从那场火灾过后,就再也没笑过,哪怕嘴角都从没撇过,在人前也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的表情,其实心里,藏着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孤独。 这样的主子,他们很心疼。 “慕容千雪也只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即墨不解,也没有问,只听着他慢慢说来,“我娶她也无非三点,其一,慕容海想用她来牵制我,顺便寻个机会药死我,制造混乱,慕容海也清楚,慕容千羽太跋扈,心高气傲,慕容千雪性子柔弱顺从,倒是最好的人选;其二,当初他没有直接杀了我们,还竭心辅助我皇兄登基为王,可见城府之深,时机一熟,只怕他就要举旗为王了,慕容千雪在他心里毫无份量,到时他可来个大义灭亲,拉拢人心;其三,在朝堂之上,皇兄本是指了慕容千羽,那老匹夫却是脸色巨变,反对极了,我知道皇兄的意思,不过,我就顺水推舟,如了他的意又何妨呢,既然他那么心急如焚,我倒是挺期待他的。” “那,公子,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北宫涣离垂下了幽深的眸子,道:“离开京城也够久了,过些时日,回去看看皇兄吧。” 慕容千雪被扔进鬼域林没多久,本就毫无生机的身子嗖的动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静耳倾听,还有此起彼伏地不知名的兽叫声。动了动,浑身撕扯般的剧烈疼痛灼着她的五脏六腑,一阵眩晕。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黑漆漆的夜色,愣在当场。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什么时候来了这里? 莫负蹙着眉头,脑子里一片浆糊,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慌,千万慌不得,她是莫负,好好想想。 她深吸了口气,她记得,她骑着小电驴从医院横匆直撞地回家,要给妈妈一个生日惊喜,日暮时分,街道冷清清的,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加大了马子,哪晓得,拐角竟然奔出来个老大娘,然后,她一个转头,掉下水道去了,昏了,再然后,就来了这里。 等等,莫负转着眼珠子,按惯例,她不是该在医院的吗?怎么来了这里,那个救她的人还真是奇怪。 莫负对野外冒险向往已久,因为母亲的缘故,从来都不得意,如今拖了救命恩人的福气,来到这黑漆漆的很是不错的神秘幽林里,她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所以,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和害怕。 只是美中不足地是,她没有相机,要不然,拍下来等到七老八十了坐在摇椅上慢慢看那多得意呀! 看了看天上寥寥星辰,居然没有北极星,她要如何辨别方向,如何走出去呀?叹了口气,凉飕飕的寒气袭来,莫负抱着胳膊,一个没忍住,喷嚏接二连三的出来报道。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擦了擦鼻涕,才蓦然发现,她何时穿了长袖了?她不是背心来着的么? 她把自己全身都摸了个遍,哀叹不已,这救命恩人,一定是个古风迷。 走了两步,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莫负揉着疼痛的额角,电光火石间,一某意识闯进了她的脑海。 什么? “慕容千雪?”莫负一个咬牙站了起来,她穿越了,还覆在了一个刚刚挂掉的人身上,一想到她本尊的悲惨人生,就止不住的生气,“好你个慕容千羽,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心狠手辣,日后,我定要你百倍奉还!” 她抬首看着夜空的小弯月,心里安慰着刚刚挂掉的慕容千雪,“或许,你去了我的世界,代替了我,而我代替了你,放心吧,你的世界由我来活,待你不好的人,我也一定会为你一一去回报他们的。” 于是,莫负忍着一身剧痛,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 此时,天色深暗,排排苍木就像暗夜下的死士,笔挺挺的立在那里,冷漠孤傲,莫负在它们脚下行走,渺小的似一粒尘埃,一口气就能吹飞的那种。 走了一会,她实在是疼得走不动了,头也晕乎乎的,看来她真是伤的不轻,靠着一棵古木躺下休息,喷嚏不断的打着。拧了拧湿气答答的袖子,看着这阴深恐怖荒无人烟的地方,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破地方! 撩开嗓子叫唤了声竟然还沙哑无力,“有人吗?救命啊!”然后,莫负就听见了来自远处的同样有气无力的回声“有人吗?救命啊!”再然后,她听见了由远及近地脚踩土地的沙沙声,还有,呼吸浓重的不似人的哮鸣音。 这声音她很熟悉,她曾在《动物世界》里有听见过,那些狮子老虎什么的大型动物就是这么呼吸的。 莫负警觉的站了起来,两眼一瞟,好在脚下有根干木棍,捞起来握在手心,背靠古木,两眼搜索着前面的东西。 “可不要让我遇到什么千年绝迹的怪物啊,虽然很荣幸,但是,我刚重生又要挂掉可是一点都不愿意的呀!”莫负一边注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如果是原始人的话,就算语言不通,应该是有思想的,也是很有爱心的,应该会把我带回家赏些好吃的什么的。” “啊嚏——” 一缕风飘过她鼻尖,一个没忍住,弄出了动静,远处本还在徘徊不前的东西像受到了天神的指引,敞亮亮的立在了她的面前。 借着微弱的星光,莫负看见了一只老虎,一只一米来高的威风禀禀地白虎! 来者“嗷呜——”一声长啸,睁着虎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然后,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神情甚是愉悦。 莫负早在看见它的那一刹那,冷汗淋漓,惊恐不已,早瘫软在地,看着不断走近的老虎,心里悲戚不已,想她活了将近二十载,虽没干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也跟着爷爷救死扶伤不知多少人,如今落难在此,怎么就没有人来救救她呢? 她看着前面的东西,晃了晃脑袋,怎么出现两只老虎了?天哪,这还了得,她一细胳膊细腿的哪里够分?她可不想死了也就死了,身体却分家了? 又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三只,不对,四只,再一看,五只••••••七只••••••老虎越来越多,看得她眼花缭乱,虚汗直冒,身体软的跟稀泥似的,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第三章 巫蛊族的主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帅小伙端着碗进来。 少年一身古装打扮,青衣蓝衫,星眉俊目,面无表情,酷酷的,像很厉害的样子。莫负怔怔的看着他进来,把碗轻轻的递到她的眼前,少年斜眼看过来,声音不冷不热,“主人,喝药。” 额? 莫负斜睨着他,喝药倒是能理解,不过,那句主人,啥意思? “公子,我叫莫负,莫负良辰的莫负,不叫主人。”莫负好心的提醒他。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坚持道:“主人,喝药。” 莫负愣愣的把碗接过来,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坨,闻了闻,什么也没说的就喝了。看着他,觉得这个家伙脑子有问题。不过,既然人家救了她,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谢谢。” 少年看着她,声音依旧不冷不热,“主人好好休息,午间的时候,白石长老会来看你。”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莫负哪里肯放过这等人物,好不容易遇见个能说话的活物,虽然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是小心点为妙! “那个,等等——”莫负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嗓子,心里组织着恰当的语言,小心询问道:“请问帅——那个公子,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公子您怎么称呼?白石长老又是谁?” 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怪异极了。 抽眼瞄了瞄自个儿两眼,衣服换了,又抬眉悄悄斜睨着眼前少年,不会被他看光光了吧?莫负看着他木讷的样子,看就看吧,虽然她的身材不算勾魂摄魄,但好歹也是凹凸有致的,不丢她的脸。 清诀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怪异的女子,实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来,甚至还带有敌意的。要不是白石长老说她是他们巫蛊族盼了三百年的主人,吩咐他来伺候她,想他堂堂巫蛊族三大护使之首,什么人没见过,就她? 清诀扫着她,细胳膊细腿,身上没半两肥肉,更是半点武功都没有,这样的女子,凭什么做他们巫蛊族的主人?又凭什么让他们这些叱咤江湖的佼佼者甘心做她的属下? 莫负也扫着他,从他那毫不掩饰地目光中,她看见了厌恶,和,不甘心! 为什么? “大侠,那个,我初来乍到,话说没有得罪你吧?”那什么眼神,她可是相当的不高兴。 凭什么她刚穿过来就遭人白眼呀,就算她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也不允许一个陌生男子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她脸色看? 她莫负竟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自有自己的活法,就绝不容忍别人在她脸上拉屎! “还有,不要用你那一张臭脸摆给我看,我大病初愈,可经不得吓唬。” 清诀怔怔的看着她,一时无话可说,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清诀走了,莫负可急了•••••• “那个——”莫负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少年,无奈叹息,好有个性的年轻人啊!她不就态度生硬的说了一句话吗?偏他还是个男的,竟然那么小气。 垂首看向手中的药碗,两眼睁得铜铃大,这?这这这,掀开被子奔到窗边,逆着光仔细的看,青的透亮,青的温婉,像一个水乡女子,超脱物外,宁静安然。这青碗,她真是喜欢极了。抬首望向少年消失的方向,这家伙,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啊。 正当莫负还沉浸在青碗的美妙中不可自拔地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回过头来,看见一个七八岁的丫头拉着一个七老八十的一白胡子老人亦步亦趋的迈进了她的房间。 莫负看着他们,没有言语,倒是老人家乐呵呵的向她俯身行礼,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老人家就说了,“属下白石,拜见主人。” 旁边的小丫头也跟着俯身,脆嫩嫩的说道:“清灵拜见小姐。”然后抬起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她。 “你们这是做什么?”莫负被吓到了,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这样的待遇,况且,她并不认识他们呀?还主人,她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她的本尊除了是丞相的女儿外还有什么强大的背景。 “我叫莫负,你们不要称呼我主人,我会以为你们都卖身给我了。”莫负把这个老家伙拖起来,着实委屈得很。 “再讲,我初来乍到,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的是,人皆生而平等,在我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们不用给我行那么大的礼,我一个黄毛丫头,承受不起呀。” 白石老人捋着胡须,笑呵呵的看着她,对她的表现可是相当的满意,“丫头可是来自另一个地方,一个我们南樾所不能及的时代?” 莫负看着这个老先生,银发苍苍,灰袍长褂,超凡脱俗,就像个神仙。的确是神仙,她从没见过这么飘逸脱俗的人,还留有这么长的胡子,看那模样,和蔼可亲,像邻家老爷爷一样,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嗯。”莫负像看见了亲妈一样,抓着老人家的长袍摇着,“神仙爷爷,你那么厉害,你告诉我,我怎么回去呀?我想回家了。” “丫头啊,你在你的世界阳寿已尽,而来到这里,亦是天意如此,你强求不来的呀。”白石爱怜的看着她,“你是我们巫蛊族等了三百年的主人。”见她不相信的模样,说起了那只白虎,“可还记得那只白虎?” 莫负点头,想着那只白虎该是会吃了她,却是没吃成。 “那只白虎就是我们巫蛊族世世代代的守护神,它在鬼域等我们的主人等了三百年,如果不是它把你带回来,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我们巫蛊族盼了三百年的传说成真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止不住的高兴,眉毛都翘到了天上,“白虎是不会认错的,丫头,一切的原由都不必追究,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的,你就好好待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白石老人走了,留下了清灵,吩咐她好好照顾莫负。莫负却是晕晕乎乎的,还是不明白刚才白石讲了什么。看了看旁边模样娇俏的小姑娘,招了招手,清灵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莫负捏着她的小脸蛋,光溜溜的,柔软的不得了,笑道:“叫清灵是不是?”清灵点头,“以后啊,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姐姐就好,知道吗?”知道她们古人思想死化,故意板起了面孔,“若不听话,我就不要你在我这里了。” “姐姐。”清灵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唉,好妹妹。”莫负看了看外边,想出去转转,拐骗着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清灵,陪姐姐出去转转。” 等转熟悉了,她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她要回慕容府,看看那个心如蛇蝎的慕容千羽什么样子?看看那个生了她却仍其自生自灭地爹爹慕容海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哦,错了,她是莫负,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哪里来的爹爹? 该死的慕容一家,害死了她的本尊,更害她来到了这里,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第四章 捡到了一个酷酷的贴身侍卫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在这里待了几天,受不住了,虽然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美得不像是人间该有的地方,她也很喜欢这里,不过,她心里装着天大的事情,在呆下去,她不能炸了这里,但她不保证,会不会抄家伙啪啪啪的敲碎方圆十里的竹子。 好吧,她没那大的本事,也没那多的闲情逸致,所以,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她绕过不知道多少个檐廊屋舍(其实她是犹犹豫豫转来转去,以至于转了不知多少圈),终于,敲响了白石老人的房门。 白石老人似乎早就料到莫负会来一般,看见她的时候豪不惊讶,笑吟吟的把她迎进门,看着她一副喝了黄连水的模样,想装傻,却又不忍心调戏她,知道她离家远,于是说道:“丫头,大晚上的,来找爷爷什么事呀?” 莫负撇着嘴巴,决定装委屈装到底,闷闷道:“神仙爷爷,我想回慕容府看看,你答应我好不好?” 白石捋着胡须,笑道:“丫头想回去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慕容府不比平常百姓家。慕容千雪的事情我也知晓了,你想为她伸冤我也理解,就算你不想回去,爷爷也是要赶你回去的。” “为什么呀?”莫负疑惑的看着他,苦了她刚才脚都转酸了,想了那么多好点子,如今竟然半个没用上。 “哈哈哈,丫头,你可不要告诉爷爷,你半点都不知道,九月初九是你与离王大婚的日子?”斜睨着她,敢撒谎她就试试看,他一定哭给她看。 莫负嘿嘿干笑着,挠着乱发,不好意思道:“那个••••••其实,我是不想嫁给他的。”说到这里,她气势就很足了,滔滔不绝起来,“第一,我不是慕容千雪,所以不用嫁;第二,我不知道他为人如何,虽然大家都传他长得倾国倾城,美得惊天地泣鬼神,又爱民如子,我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天下人的夸夸其谈;第三,慕容千羽看上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嫁的!” 白石点头,“嗯,丫头,爷爷支持你的想法,离王算什么,坐在轮椅上,不小心摔倒了爬都爬不起来,连我家丫头半根指头都比不上,天下第一美男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空有其名罢了••••••”说到这里斜睨着她,果然,莫负亮晶晶着眼睛看过来,问道:“神仙爷爷,离王真的长得特别好看吗?” 见莫负上钩,得意道:“那是,离王是谁,五岁吟诗作画,七岁读遍经史,可谓是博览古今,无所不知,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人物。他虽然瘫痪在椅,但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无人能及,南樾能活到今天这个地步,离王,功不可没呀!” 啧啧啧,莫负看着白石陶醉的神情,无语道:“神仙爷爷,你是男子耶,注意形象好不好,要是被谁传了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笑死你了。” 心里却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既然连神仙爷爷都夸奖的人物,那她一定要去看看,然后扑倒他•••••• 越想越邪恶,美滋滋的在那自个儿乐着,一会儿抓抓乱发,一会儿揪揪手指,看得白石老人都脸红了,赶忙打断她进一步的暇想,决定打击打击她,“丫头啊,别想了,自己去看看,人家那么优秀,爷爷估计,人家卯不定就瞅不上你咧。” “哼,看不上就算了呗。”莫负才不要他看上呢,自己看上他了,直接就去他家里不就好了,再讲,她都是他正正当当的媳妇了,还怕他会跑了不成,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我看上他了就好了,他不娶我我就娶他,反正都是要娶,与其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娶我,倒不如我高高兴兴的八抬大轿抬他回来。” 再次哼了一声,走到桌边倒了口茶喝喝,才想到她此来的目的,咳了咳,不好意思道:“那个,神仙爷爷,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还有啊,我明天就要回去,管他慕容府是龙潭还是虎穴,我莫负,都闯定了。” “清诀武功不错,又是巫蛊族三大使者之首,对认定的主子忠心不二,明天,我让他跟你走,一路保护你的安全,闲时没事的时候,你还可以逗逗他,清诀这个木头啊,跟着你这个主子他才能开窍。” “嗨,我可不要啊。”一想到那个家伙一脸她欠了他几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她就受不了,摇手道:“我谁都不带,虽然我没有武功,不过,就慕容府里的那些人,还伤不到我,再讲,我精通医毒之术,又受过高等教育,就算有人对我丢了一点毒药,凭我的智商,还解不了吗?”看着白石,态度坚决,“所以,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还有,清诀他,很反感我。”莫负嘟着嘴巴道出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白石听了,哈哈哈大笑,“丫头,这么说,只要清诀答应跟着你出去,你愿意带着他了?”他可不会放过她的死角。 额?莫负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有说过吗?想了想,好像没有吧? “丫头,清诀是个好孩子,对巫蛊族那真是死心踏地的呀,所以,白虎突然把你带了回来,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应该的,况且,清诀的武功在江湖上排行前五,只在南月宫宫主七夜和倾城阁阁主倾城浕之下,连排行第三的鬼医百里司徒都不是其对手,可想而知,要想让他接受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带在身边,让他心悦臣服在你的脚下。” 这么厉害,莫负受不住了,那个家伙竟然这么厉害,咽了咽口水,眨巴着眼睛道:“他那么厉害,倒是勾出我肚子里的征服欲望了,神仙爷爷,我就要他了,明天,我就带他回家。” “神仙爷爷,七夜和倾城浕是干什么的?” “确切的讲,他们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转惩贪官污吏奸妄小人,传说七夜一身黑袍,金色面具,武艺出神入化;倾城浕一袭红衣,所过之处必是血流成河,遗憾的是,只听说他身着红衣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负转身出来,不期然的,在拐角,撞到了早早立在那里的,清诀。 莫负看见他,差点叫出来,这个家伙,刚听说他如何的厉害,现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眼前,她怎么能不惊讶? 呼了一口气,没好气道:“大晚上的,站在这里,会吓死人的。”她可不会因为他武功厉害就怕他。 “我愿意跟你走。” “啥?”莫负没听明白,他刚才说什么了,她不会是耳背了吧,“你说什么?” “清诀是说,愿意随主人回慕容府。” “为什么啊?”难道他听见了?又或者,她做了什么好事感动他了?可是来这几天,她吃了睡睡了吃,顶多就是无聊了到处转转,没做什么好事呀? 狐疑的看着他,这个家伙,不会是被神仙爷爷用什么威胁了吧? “清诀想跟在主人身边,时刻保护主人的安全。” 莫负绕过他,朝前走去,声音低低的传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回去,不过,就在刚才,我问神仙爷爷要了你,就算你不跟着我回去,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回去的。不过,现在,倒是不需要了哈。明天早饭后,跟我回慕容府。” “是,主人。”说罢,隐在黑夜下的那张脸,像是笑了。 第五章 我今天思想短路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慕容府老管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门外的人,差点儿晕过去。 “二••••••小姐?”老管家愣了愣,“你的脸怎么了?” 莫负哼哼,绕过他的话题,凉凉道:“唐管家,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老人家狗眼看人低的本事一点也没变呀。” 唐晏看着这个几日不见的小姐,哼了一声,回来了又如何,大小姐照样嫁进离王府,更何况——瞧了瞧她那面目全非的脸,如今容颜已毁,只怕想她嫁也没有人肯要了。 “我家的二小姐花容月貌,你自个儿用镜子好生瞧瞧,就你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野丫头••••••” “主人累了,要休息。”清诀扫着他,冷冷的开口。 唐管家抬首打量着眼前的青衣少年,那身衣服虽寻常可见,却是万两银子一件的,气宇轩昂,胸前的长剑逆着寒光,谅他见多识广,也不知道那长剑是何打造? 这少年的身份不凡呐,得小心为妙才好。 “你是谁?”多年养尊处优惯了,说的话再怎么也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瞧不起任何人。 清诀心里恼怒,这都什么东西,竟然敢无视他的话,看了看自家的主人,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越发的怜惜。 长剑快如闪电,唐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右臂已悄然落地。 “哎呀••••••你?”倒吸一口凉气,眼露凶光,却是什么也不敢说出来。这青衣男子,只怕他再说什么,就要了他的命了。 “主人,可还识得路?”清诀一改先前的狠绝,看着莫负,语气柔和得像三月桃花爬满了坡。 莫负狐疑的瞅了他两眼,点了点头,踢了踢脚边的半只残臂,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唉,这老人家呀,一旦上了年纪就倚老卖老,不把我们这些晚辈放在眼里,如果是我呀,直接给他下一点什么痒痒粉了肌肤腐烂膏了,才不会断他的手呢,那么肥,我看了恶心,清诀,我们走。” 莫负前脚刚踏进自个儿的小院子,准备洗洗脸上那一堆黑乎乎的影响她美感的东西,慕容海后脚就跟了进来。刚看见他的时候,莫负吓了一跳,怎么说听说她没死最应该先来的是慕容千羽才对呀,怎么来了这个自打她生下来就从来不过问的慕容海吧? 眼伸长了瞅了瞅后面尾随的身影,那一抹粉色清晰可见,她就说嘛,慕容千羽这厮,怎么可能不来看看她呢? 莫负还没讲话,慕容海一跨进来就骂骂咧咧了,“你这个逆女,一回来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情,下手如此心狠手辣,你说,你该当何罪?” “唉,女儿一介草民,文武不识,一粒米大的力量都没有,爹爹,您老说说,女儿给你惹出什么祸了?” 慕容海看着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就相当的不待见她,如今,竟然如此目无王法,才几天不见就如此,以后还得了。 “你说说,唐管家的断臂怎么回事?你不要跟我讲,你不知道?” “哦,他呀,也没什么呀,就是看他不顺眼,就这样了,爹爹,你有什么指教的呀?”莫负一副欠打的表情,语气是相当的令慕容海上火。 “哼,慕容千雪,你个贱丫头,爹爹委身跟你讲话,你这什么态度?”适时,慕容千羽的公鸭桑吼了起来。 莫负也不生气,掏了掏耳朵,弹出手上并不存在的耳屎,吹了口气,“唉——”一声长叹,做到桌边,斟起白水来,旁若无人的品起来。 “嗯,好茶。”莫负无视在刀尖上走火的两人,对着清诀道:“阿诀,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我真气泻得太多,饿得两眼昏花了,我想吃饭了。” “是。”看了看另外两人,“主人,这两人,如何处理?” 说到这里,慕容海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看着闲闲的莫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竟然养出如此水性杨花的德行来,若传了出去,他堂堂宰相的脸还往哪里搁? “慕容千雪,你说,他是什么人?可不要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这里是臣相府,不是其他什么低贱的平院,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传出去了,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关我什么事呀,你是你,我是我,我做什么事,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莫负凉凉的看着他,语气生硬,“慕容海,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慕容千雪的亲爹,只是一个我即将好好报答的恩人。”莫负把恩人两字咬得特别清晰,和响亮。 慕容海怔愣,看着这个从来没放在心上的女儿,她,好像变了。但心里的愤怒掩盖了他刚爬上心尖的疑惑,他一掌挥过来,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手才到半空,清诀飞起一脚,“砰”的一声,慕容海肥大的身子呈抛物线之姿飞出了房门,撞到了院子里的墙上,然后在狠狠的摔在地上。 “噗——” 慕容海捂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立即打坐,看来伤得不轻。 “慕容千雪,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连爹爹都伤?”慕容千羽奔到慕容海身边,扶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当初,我就应该再给你补上一刀,想不到都断气了竟然还能活过来。” 清诀听罢,目露凶光,正待走过去也给她一顿好打,想到了莫负,转首看向她,等着她的主意,这次回来,她就是为这事而来。 “主人?” “没事。”莫负遥遥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她,心里平静无波,语气也温柔似水,“我说慕容千羽啊,你脑子真是很有问题,我最近托你洪福,学了一身的本事,更擅长的就是给人下一点毒药,毒药呢,其实也不算什么毒药,不要人的命,顶多呀,让你的身子慢慢的萎缩,让你上面痒痒下面也痒痒,吃不下饭睡不了觉而已。” 慕容千羽听得面色如纸,抓着自己的老爹,哭道:“爹爹,你看看她,如今,对你下了手,更是要羽儿的命呀,她,真是六亲不认!” 切! 莫负撇了撇嘴,她才说说而已,身上哪里有什么毒药,真是没出息,看着他们,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转首对清诀道:“去,她不是要补给我一刀吗,那一刀没补上,现下,就补在她的身上好了。” 清诀领命就慢慢的走了出去,这个女人,敢如此待他的主人,他早就想灭了她了。 莫负凉凉的看着那抹颤颤发抖的身影,德行! “慕容千雪!”慕容海深吸一口气,怒目圆瞪,发话了,“半月后就是举家朝圣的日子,羽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欺君之罪,皇上怪罪下来,你如何担待得起?” “阿诀,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帮我买饭,外加两个煮鸡蛋。”莫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彻底无视他们的话,她本来就是吓吓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咧,她可不想让他们那么得意的就解脱了,“我今天思想有点儿短路,跟不上套套,我要打会盹。” 慕容海却是认为莫负害怕了,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乳臭未干地丫头,想在他头上动土,还嫩着呢。 莫容千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着转过身去寻床的莫负,恨恨的磨着牙,该死的慕容千雪,早晚有一天,她要讨回今天所受的屈辱! 第七章 晚上好啊,帅哥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走,带我去北宫涣离的院子,快点。”莫负心里真是恨不得马上飞到北宫涣离的身边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中毒到底到何种地步了?这堂堂离王府竟然有奸细,还和慕容海扯上了关系,那个慕容海想做什么,想谋朝篡位吗? 一会儿,他们就停在了北宫涣离的院子外面,清诀担忧道:“主人,里面凶险,你还是别去了吧?” “放心,那什么奇行八卦我想去看看,或许,我瞎猫撞上死耗子,就成了呢。”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哥们模样,命令道:“我走了,你自己找个藏身的地方好好呆着,若我需要你了就叫你,你不准跟来。” 莫负一步三回头的警告着他,一步一步的就走进了内院,看着黑漆漆的一片,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呀,那什么八卦阵她也没感觉呀? 观察着四周,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这里,应该是很厉害的,不需要把守,可是,莫负苦着一张脸,叹了口气,“唉,还想着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奇行八卦呢,竟然真的只是传说。” 绕了几圈,脑袋都晕了,却是连北宫涣离住在那一间屋子都没找到,这里又没个人,若有个人就算把她当刺客都好,把她抓去北宫涣离的身边问罪,不就好了。 前方,飘来阵阵幽香,像兰花,但兰花香又没有那么浓,她踩着夜*着脚步寻了过去。 有流水声? 还有琴声? 擦!这北宫涣离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弹琴?好有闲情逸致。 莫负一双眼睛跟做贼似的,滴溜溜的直转,传说中的美男就要出现了。 “大胆贼人,躲躲藏藏,还不出来!”前方,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琴音随即罢,莫负悄悄吐了吐舌头,嘿嘿嘿的挠着脑袋蹦了出来。 “晚上好啊,帅哥。”莫负谄媚着一副嘴脸,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你是什么人?”北宫涣离面无表情,对这个独闯他院子的姑娘相当好奇,女扮男装也就罢了,他院子里可是布上了八卦阵,加之七七四十九种幻化术,如果不是武艺超凡脱俗,又精通奇行八卦,还要有很强大的意志力,否则,根本不可能走得出来。这个姑娘,他感觉不到她有半丝的武功,她是怎么进来的? 莫负走到他的面前,脸上的灿烂微笑像给冰块给冻住了,僵在那里。 这个男人,莫负看着他,心中骇然。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一股遗世独立、浪漫又凄苦的气息,华美至极、深沉至极、孤独至极,这男人,真是好复杂的气场! 莫负看着他,心里突然的就升起一股母鸡护小鸡的使命感,她好想把这个家伙放在身后,好好疼爱着。 他给她的感觉,真是让她有万箭穿心刺骨的疼痛感。 北宫涣离却是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莫负心里哀叹,这个家伙怎么可以如此这般的看着她呢? “那个——”莫负绞着手指头,看着北宫涣离,轻轻道:“那个,我叫莫负,莫负良辰的莫负,因为很仰慕你,所以就来看看你,那个••••••”左右看了看,找不到话题说下去了,“那个••••••我不是贼。” 北宫涣离吃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想他什么人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姑娘,倒是头一次遇见。 “姑娘,我是问你,你受谁指使?为何要擅闯我离王府?” “我不是帮你讲了吗,本姑娘仰慕你离王的美貌,白天茶饭不思,晚上更是不得眠,这不,今夜就偷偷的翻墙出门来找你来了呀。”莫负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的看着他,北宫涣离却是被震到了,想天下女子,谁有她那么脸皮厚? “姑娘可知道,擅闯我离王府者,死!”北宫涣离看着她,升起了挑逗之心,他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产生这么不寻常的心理。若被南月宫的人知道了,估计下巴脱臼的在也安不上去。 “啊?”莫负听罢,看着他,邪恶起来,干脆她一不做二不休,在这里就强了他,反正他动弹不得,就算她完事了慢悠悠的走他都追不上。 想罢,仰天大笑起来,看她多聪明,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可不能白来呀,得带点东西走才行。 北宫涣离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好奇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他都说了要她的命了,任谁听说自己快没命了不是一脸惨白的求他饶命格外开恩的吗?她难道不怕吗?他第一次发现,他人生中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好好挖挖这个丫头的秘密。 他这里刚想罢,莫负那里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北宫涣离一个反应不及,抱着她摔在了地上,莫负哪里管他摔没摔疼,有没有受伤,竟然扑倒了,那就亲呗,于是,在北宫涣离怔怔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大胆的丫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北宫涣离推开了她一些,刚才莫负势头太猛,他的腿一个不及,撞到了椅子脚上,真是不是一般的痛。 莫负慢悠悠的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装无辜,“我只是看你太好看了,忍不住就••••••”不说你也懂的了,说完,还很配合的垂下了头,像是害羞了。天知道,她莫负忍着一口气,差点笑出来。 这个北宫涣离,真是太可爱了。 抬首看着地上不起的美男,恍然大悟,忙奔过来把轮椅立稳,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一道闪电划过,才想起他下肢瘫痪,动不得,深吸了一口气,在北宫涣离莫名的目光中,莫负把他安然的抱到了椅子上。 “那个,对不起,我刚才,有没有弄伤你啊?” 北宫涣离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憾中,没回过神来,只愣愣的盯着莫负,开口道:“你叫莫负?” “嗯嗯,我叫莫负。” “家住哪里?” “扬州。” “扬州?”北宫涣离吃惊不小,想这天下,哪里有扬州这个地方,看来这个姑娘不老实呀,没关系,想到她刚才的鲁莽,她可以这样,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回头他就让南月宫的人查查,她,到底是何许人也! 第八章 我真是太惯着你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苦着脸走出来的时候,清诀吓了一跳,奔过来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关心道:“主人,你没事吧?” 看着她那个样子,没事才怪咧! “那个,我们回去在说。” 莫负今夜可真是背得不得了,在离王府,她以为她占了很大的便宜,毕竟她强亲了人家,心里还没得意起来呢,那个该死的北宫涣离竟然反过来把她也给扑倒了,压在她娇嫩的身子上,她差点背过气去。 更可恶的是,那个家伙就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不做,他大爷的,他以为他是离王就了不起呀,给她来个含情脉脉,他不嫌恶心她还嫌呢? 最后就是,他力气太大,就像是故意的,她挣都挣不开,索性,两腿一登,双眼一闭,装死过去。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个家伙好像还笑了。 是那种低沉的隐忍着的笑。 然后,她就灰溜溜的解脱了。 可是,她两脚刚落在自个儿庭院里,不远处,就响起来了慕容千羽像谁把她强奸了的凄厉嘶吼,“你们给本小姐滚出去,去巴结那个贱人,去呀,你们去呀!给我滚,统统给我滚!” 莫负叹了口气,郁闷极了,闷闷道:“阿诀啊,我今晚是不是特别背呀,本来我是想调戏北宫涣离的反过来却被他给调戏了,如今,我刚回来吧,有听见慕容千羽那厮的鬼叫声,我真是烦透了。” 什么?清诀拧起俊眉,北宫涣离竟然调戏了他的主人?双拳握得咯吱咯吱响,他要去灭了他! 转身,提剑就走。 “嗨,阿诀,你干嘛去,回来?”她以为他要去揍慕容千羽,没好气道:“你个木头脑袋,慕容千羽算什么东西,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杀鸡焉用宰牛刀,我自己对付就好了,现在不早了,洗洗睡吧。” “主人,北宫涣离,当真调戏了你?”慕容千羽他才不放在心上,这件事才是他关心的。目光禀禀的看着她,只要她说是,不管她怎么拦着他,他今夜都非杀了他不可! 莫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货,原来是为这事动气呀?看他一副不灭了此人誓不归还样,哪敢帮他讲这是真的,只能摇头道:“没有,是他被我强吻了,然后,他心里不平衡,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我,你不知道,他的眼睛就像会魔法,搞得我浑身难受。” “他没有调戏你?”他还是得再次确认一下,自于主人强吻北宫涣离一事,他相信,凭他主人的性子,是做得出来的。 “清诀,本姑娘可生气了哈,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你现在都可以无法无天了?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主人,不要动气,清诀错了,请主人责罚。”说罢,双膝狠狠的跪在青石地板上,砰的一声何其响亮,莫负吓了一跳,看着他这副奴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跟他提前说过跟着她的规矩了,竟然才出来一星期不到毛病就犯了,“清诀,来慕容府之前,我跟你讲了什么?” 清诀怔愣,抬起头来,却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回道:“第一,一切以主人的话马首是瞻,矢志不渝;第二,不可以对主人自称属下,不可以,下跪;第三••••••” “行了。”莫负打断他,“我的第二条,你自个儿说说,你做到了没?” “主人?”清诀声音坚定,“清诀犯错在先,理应受罚,主人就算不罚,清诀也会自罚的。今夜是清诀唐突了,只愿主人不要动气,恐伤了身子。” 莫负知道这个家伙从来说一不二,说要自罚,那绝对是要自罚的,况且还挨到她的身上,那更是会把自己往死路上罚,长得这般好看的一年轻小伙子,身上若因为她而留下个什么疤痕那她就罪孽深重了。 莫负直接使出老力把他捞了起来,命令道:“你,立刻,马上停止你自罚的想法,你都卖身给我了,我的人,本姑娘都没说要罚,你凭什么自罚?你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了?” “主人?”清诀心里酸涩,感动不已,看着她,轻轻道:“时候不早了,主人早些休息吧。”莫负不动,盯着他,清诀心一软,“主人放心,清诀不自罚便是。” 次日一早,莫负还抱着被子会周公呢,就被一连串叫嚷声惊醒了,迷蒙的睁开一条缝,哑着嗓子唤了声,“阿诀。” “主人。”门外,清诀静待吩咐。 “出什么事了?”大清早的,吵吵嚷嚷,跟赶大街似的,真是受不了。 “慕容千羽在教训一个丫头,听说那丫头是个哑巴,弄坏了她一件衣服。” 哑巴? 莫负闷在被子里,想了想,这慕容府里,没有哑巴呀,这个慕容千羽,不知道又往哪里找来受苦受难的小姑娘来折磨,真是狠性不改。 “去,把那姑娘给我领过来,还有,慕容千羽太跋扈了,给她点苦头尝尝。” 莫负收拾妥当后,对着镜子里的装扮真是满意得不得了,瞧她那一脸的肉疙瘩沟沟壑壑的描摹得多逼真,响亮的吹了声口哨,慢悠悠的走出门来。 前院,响起了慕容千羽杀猪般的嚎叫,莫负好奇的瞭望着前院的方向,这个清诀,不会是挑断了她的一只手吧? 拐角,清诀把那衣衫褴褛的丫头拎了过来,放到莫负的脚下,“主人,就是她。” 莫负边俯身查看边漫不经心的问:“你把慕容千羽咋了,叫得跟杀猪似的?” “我在她身上丢了半包主人前些日子研制出来的痒痒粉。” “痒痒粉?”那她有的受了,那个痒痒粉可不是一般的痒痒粉,除了让人浑身发痒挠破皮之外,里面还含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草,是她无聊的时候专门加进去的,如今,用到了她的身上,还用了半包,她倒是有福气。 “她很有福气。”莫负笑了,“我那里最近又弄出了一样药粉,比泻药还厉害,无色无味,放在饭菜里,神仙都察觉不了。嗨,我要不要把这个药放在慕容千羽父女两的餐桌上,让他们上吐下泻呀?” 额? 清诀嘴角抽了抽,跟着这样的主子,他不学坏才怪! 第九章 你问问我家阿诀好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这丫头倒是伤得怪重,要好好休息才行。”转首吩咐道:“去厨房叫人烧盆水来,她得先洗洗才能上药。” “慕容千雪,解药拿来!”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慕容海的声音就吼了起来,携着慕容千羽,急火火的立在她的面前。 莫负掏了掏耳朵,瞥了他们一眼,泱泱道:“阿诀啊,我这穷乡避壤到处蚂蚁安家的窄窄的小院子,何时这般受欢迎了,我怎么不知道它原来风水那么好,还可以邀请到几十年不见影子的慕容海慕容大丞相?” “想来是主人灵气太大,这慕容府镇不住你,慕容丞相才想着过来一探究竟。”清诀看都没看他们,就顺着莫负的意思说下去了,说完了才觉得自己说得还挺美,心里乐乐的看着莫负。 莫负对他使了个调皮的眼色,又道:“那可是,本姑娘我虽无才无貌无身家背景,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穿越者呀。”一想到这个她就自豪,这可是她炫耀的资本咧,得好好用用,“慕容丞相一介光辉盛世下的渣渣,怎么能理解我这个穿越者的光荣呢?” 哼哼,她就是要气死他,这个家伙,不知道心里黑成啥样了? 果然•••••• “你!”慕容海指着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愤恨道:“慕容千雪,先前一切恩怨老夫不跟你计较,把解药拿出来?” 莫负直接无视,看着哭得快断了气也挠得破了相的慕容千羽,抖了抖自己脸上的肉疙瘩,她这肉疙瘩都比她那红肿的面目美观,看了看清诀,这家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药呀,要不,你自个儿问问我家阿诀?”转个身,寻茶喝去。 慕容海看了看清诀,先前因为吃了苦头,现下功力尚未恢复,问他,瞧他那一脸的寒霜酷暑,他那里敢问? 心里狠狠的碎了莫负一口,嘴里软道:“雪儿,你好歹还是我慕容海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羽儿是你至亲姐姐,你怎忍心伤害她呢?” 莫负冷冷的扫过来,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生气,她拉扯大的她?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呀?他不嫌害臊,她听着都耳朵难受呢? “慕容海,你这话可是严重的很了,我莫负何曾有幸得蒙你开国大臣的抚养?我一介草民,赤溜溜一条,哪里来的至亲姐姐?” “你••••••”慕容海简直要气炸了,这个逆女,左一句慕容海右一句慕容海,他不跟他计较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背祖欺宗,连姓都换了,这该死的逆女,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我什么呀?”莫负斜睨着他,凉凉道:“是不是想骂我呀?你尽管开你的金口在那吆喝,不过,这里是我莫负的地盘,你要骂,请出去骂。” 瞧瞧,想欺负她,哼,窗子都没有! “爹爹。”慕容千羽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忍着身上的瘙痒和疼痛,含恨的看着莫负,对慕容海哭道:“爹爹,救救羽儿吧,羽儿浑身又痛又痒。” “主人,他们太吵,要不要我把他们扔出去?”清诀看着莫负一脸的不高兴,扫了两人一眼,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们。 “好。”莫负不冷不热的扔下一个字,慕容海当即躲开清诀伸出去的手,避到一边朝着她大喊:“慕容千雪,你别忘了,明日可是朝圣大典,皇上点名道姓的要羽儿参加,如今羽儿这番模样,你想让我慕容家的脸面往哪里搁?说我一国丞相,竟然管不了自己的女儿?慕容千雪,你对你姐姐的恩怨可不要扯到国家大事上?” 哟,这老家伙扯得还真是远,他慕容家的脸面关她什么事?还有,他不是权利滔天的吗?连皇帝都奈何不了他,在这里说什么爱国大话?切,这老东西,把权利都伸到离王府去了••••••离王府?她竟然忘了一件大事? 莫负拍了拍脑袋,朝着清诀道:“我竟然忘了?” 慕容海以为是他说的话起作用了,心里骂着那个傀儡皇帝有个毛线用,这只不过是他冠冕堂皇的好借口罢了。 清诀却是不知道她忘了什么,但一定与朝圣大典无关,他心里的她,对这种无趣的事情向来都嗤之以鼻,从不放在心上。 莫负呐呐道:“一件大事,我忘记帮他讲了,昨夜走得灰溜溜的给忘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清诀恍然,“你是说?” “嗯,是的。” 慕容海听不懂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心里因着慕容千羽的缘故愤怒得不得了,“慕容千雪!”他实在是对她没辙了。 “别嚎了。”莫负瞪着他,心里为着真正的慕容千雪不值,她被害死了无人伸冤,如果不是她穿了过来,连收尸的都没有,这个慕容千羽只不过是沾了一点点痒痒粉,这老东西就急成这副德行,想想心里就寒的紧。 她现在有要事处理,没时间跟他们扯,对着一旁的清诀道:“阿诀,把他们给我扔出去,然后找个大夫为这姑娘上药。我有事就先撤了,有什么事了等我回来在说。” 清诀着急,“主人,你一个人太危险,还是我陪着你吧?” “不用,我去去就回来,这次,我不翻墙,直接大咧咧的敲门进去。走了。”走到院门口,又回过来吩咐道:“好好看着我们的慕容丞相,他在我回来之前不能有任何的活动。” 清诀明白她的潜在意思,点了点头,依旧不放心她,“主人,你要小心。” “放心了放心了。”莫负挥着手臂,急吼吼的奔出了院子。 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毒药到那种程度了,明天就是朝圣大典,听那人讲,他的毒会发作,那是什么毒药?他又到底吃了多久?那两个奸细,竟然可以在离王府中居住,会是他的谁?慕容海那个老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北宫涣离,你一定要等着我过来呀?” 第十章 夜遇神秘男子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在大街上绕了好几圈的时候,实在累得不行了,她怎么可以那么笨呢,都不知道离王府具体在哪里,真是心急则乱呀。 用袖子扇着风,拉住一个大叔就打听,哪里晓得人家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看见她吓得差点摔在地上,莫负抽了抽嘴角,直接把他从半道上提了起来,没好气道:“大叔,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不就是脸上长了个疙瘩吗?又不是毁了嫁不出去?” 大叔咽了咽口水,就她这样,满脸肉疙瘩,坑坑洼洼,还长得不吓人么?就算打包送给他在倒贴十两银子他也不要。 “姑娘,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耽搁不得了呀?”大叔不敢看她,都要跪地嚎哭了。 “我是想问问你,离王府怎么走?”莫负仰天抚眉,这男人,真是太没出息了。 什么?离王府? 大叔终于是好奇的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下,长得真是让他倒胃口,不过,这身上的衣服,倒不是他们平常百姓能穿的。 “不知道,姑娘,实在对不起。”大叔想着,这下你总可以放过我了吧? “谢谢。” 她看着天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慢慢的吐出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见不远处一个正在捯饬摊档的老汉。走过去,是个卖泥人的六十不等的老人,莫负非常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询问道:“老伯,向您问个事,您知道离王府怎么走么?” 老人家摆弄着自己的泥人,头也没抬的说:“姑娘是外地人吧?” 莫负想着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应该算是外地人吧,点头,应了一声,期待着老人家的解答。 老人家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又低下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了,“那就对了。”老人家这慢吞吞的模样真是让她又无奈又佩服,只听他道:“离王人很好呀,当年荔湾水患就是在他的监督下得到解救的,要不然呐,荔湾的百姓可都要全死了。只是,我一介贱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别人家的事情哪里会放在心上呀,况且,离王何等尊贵的身份,我这些身份的人物又哪里有资格知道呀?” 莫负心思极其细腻,又多愁善感,可是最见不得的就是,看不起自己的人,离王怎么了,离王就不是人了吗?她见着的离王,什么架子都没有呀,就是,除了有一点点冷淡以外,或许,只是因为腿脚的缘故? “爷爷,离王人既然很好,那就说明他心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人在他心里都是平等的,呵呵呵,如果我是离王啊,听见了你这一番言论,不知道要多伤心了。” “姑娘,可是离王什么人么?”看着这个面貌丑陋的姑娘,王爷会认识这样的人么? 莫负不想在此多耽搁半秒的时间,撂头一望,边走边道:“爷爷,我走了。” “唉,姑娘,看看泥人吧?” 莫负垂头丧气的走着,她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了,稀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离王府在哪里?天哪,不是说这个北宫涣离是个大好人吗?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家在哪里呢? 莫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北宫涣离啊北宫涣离,不是我不帮你,是老天爷不让我帮你呀。” 此时,咕咕咕的一串不雅的泡泡声响起,莫负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无语一声叹,“真是天要折磨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时间都可以呀,偏偏我还没带钱。”看着远处不断冒着热气的包子铺,咽了咽口水,得了吧,她回家还不成吗? 可是,她转到了日落黄昏,天都擦黑了的时候,她还在大街上闲逛。 说闲逛是为了安慰她,实则是她迷路了,她这傻货,根本就是连会慕容府的路就不知道,本来有活人地图的,但她又不想问,那个慕容海,她光想想就一肚子气,一个大奸臣,她才不要让人知道她和慕容府有任何的瓜葛呢? 她又在大街小巷中转圈子,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回去。唉,那个清诀,见她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一定急死了。 直到天上升起无数的小星星,夜漆黑漆黑她抬眼看不清前路的时候,才愤愤然朝天一声大喊:“清诀,老娘我迷路了。” 她站在空荡荡的街头,绞着手,抬着头看着天边的半轮弯月,自言自语道:“月亮啊,麻烦你告诉我家阿诀一声吧,叫他快点来接我吧,要不然,我指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了。” 她垂首,忍着心里的悲戚,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什么时候这般无奈过,真是做什么事都不顺,把到眼眶的泪水使劲的憋了回去,咬唇,倔强的硬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死清诀,你在不来,我回去了要你好看。” 而暗处,高楼的屋顶上,一袭黑袍的男人,静静的注视着她。 他跟着这个女人,可是快一天了。 她调理了一下情绪,又朝前走了几步,忽地,她停了下来,静静的站着。她察觉到了暗处的气息,毫无任何威胁的强大的气息。 她向来夜视力和敏感度就极强,可这次,她竟然疏忽了? 这个人物,她凭直觉,一定是黑暗的主宰,手段定是极狠的,她,有些害怕了。 悄悄的吸了口气,戒备的抬起头,左偏,就看到了百米处屋顶上一个黑衣长发飞扬面带半月形闪着银光的面具男。 莫负看着他,心中骇然。这个男子,一袭黑袍子,还戴着面具,不会是神仙爷爷说的南月宫宫主七夜吧? 莫负收了眼,不由的打了个颤,这个男人,高深莫测。吸了吸鼻子,还是当没看见他吧,反正人家带着面具也着实没看见。思罢,低下头颅,一个三百六十度后转,急匆匆的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交集,虽说她能使使毒药,但是,她可是从来都没毒死过人呀?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像你就算把他毒死了他也能活过来一样,她可不敢得罪。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可不想早早的就死在花一般的年纪,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要不要杀了她,但为今之计,走无疑是上上之选。 但老天爷就爱和她开玩笑,她才踏出两步都不到,男子不知何时已到了她的身前,目光禀禀地看着她。还好她反应快,一察觉就刹住了脚步,否则,这一但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着前面挡道的黑衣男子,心里哀叹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个,大侠,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吧?”额,她咬着舌头,这是在搭讪么? 男子不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上她的腰肢蹭的跃上了他先前站着的地方。莫负死死的抱着他,又羞又气,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莫负叫道:“男人,你就算在怎么饥渴,也应该挑个有模有样的漂亮姑娘吧!” 她可不会忘记白天那个大叔一副见鬼的模样。 北宫涣离看着这个第一次让他上心的女人很是无语,嘴角微不可寻地抿了抿,“丫头,我们的确有见过。” 第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男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啥? 莫负愣住了,这只是她的说辞而已,他们哪里有见过了? 她和他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家伙,放开我!” 北宫涣离挑眉,这个丫头,竟然掐他? 是的,莫负就是在掐着他,使劲的往死里掐,掐他的大腿。 “男人,放手,我自己能站。”不放我就掐死你。 “我知道,你叫莫负。”北宫涣离嘴角轻扬,那点疼在他身上连挠痒痒的力度都不够,倒是很期待莫负听了他这话是什么反应。 莫负被吓到了,并不是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是被他的声音吓到了,有生以来,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不同于先前的假意,这是这个男人真真正正的声音,简直是阳春白雪,清风拂面,荡得人心肝儿一颤一颤的,惬意得不得了。 “是。”莫负愣愣的抬眸,然后又看见了男人光滑的下巴和性感的唇瓣,不由的咽了咽口水,暗叹自己的没出息,讪讪问道:“大侠,您贵姓?” 北宫涣离轻笑,他就喜欢这个小女人对着他犯花痴的模样,那说明,他对她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莫儿可是看上在下了?”说着,紧了紧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 莫负总算是从花痴中回过神来了,两只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心里早破口大骂了,心里骂也就算了,偏偏一不小心又跑了出来,“男人,你不要脸!” 北宫涣离却是不松手,认真道:“莫儿,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么?” 昨晚,自打她出了他离王府,他就叫人喊来百里强制性的叫他给他药,然后一次性就吃了三粒,这三粒药,是逆天的药,能让他站起来四十八个时辰,他,被她勾去了魂魄,他要找回来。 本来毫无线索的他,却在今日早上,不经意间的一瞥,他直接就抛下众干南月宫的高级执事,从他的酒楼包间穿去密室,换上衣服,就吼吼的就尾随着这姑娘了。 虽然她易容的技术着实高超,但是,她的身形,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他又岂会不认识? 莫负怒了,想着今天都是些什么日子,一起床就受慕容海和慕容千羽的恶心,这好好的想要出来做件好事吧,嘿,还找不到,这也就算了竟然连回去的路也迷糊了?如今,又遇见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她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男人,你的脑袋被门挤了吧?” “莫儿,你不知道,自从上次的匆匆一别,我是茶饭不思,夜不得眠,想你都想出病来了。” 呃??? 这是什么情况?莫负噎到了,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呀? 她想到了,她好像也用类似的话语调戏过北宫涣离,就在昨晚。 “你是谁?”她可不认为他就是北宫涣离。 北宫涣离依旧没放手,语气低婉哀怨,“莫儿不信我的话?” 声音里有着深情,有着深深的无奈,和落寞。 莫负叹了口气,轻轻道:“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呀。” 北宫涣离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她打扮成这副德性他都能认出她来,他不就是换了身衣服戴上张面具吗?她都把他扑倒了,还强吻了他,她竟然可以如此轻轻松松的就忘记了?这个丫头,当真是要气死他呀。 “那莫儿可知道离王爷?”为了他的终生幸福,他还是给她点拨点拨吧。 “北宫涣离?”一说到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她就兴奋了,眉飞色舞道:“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呀,嗯嗯,不仅见过,本姑娘还扑倒了他并且••••••”莫负嘟着嘴巴,心里羞涩,这后面的到底要怎么帮他讲呢? 不自觉的,红霞满腮,垂着脑袋,硬是没说话。 “莫儿,并且什么?”他忍着到嘴边的笑,决心好好的逗逗她。 “我是说,我家的离王爷,我很喜欢,就这样。” “你喜欢他?”北宫涣离激动了,也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在她的心里,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莫儿,你喜欢他什么?”就算是一副皮囊也没关系,但他希望的,是他真真正正的那个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莫负斜睨着他,“还有啊,你抓我上这么高的屋顶不会就是来聊天的吧?我想你应该没那么无聊,说吧,抓我做什么?不管你是要杀要刮要奸要卖,还是要清蒸或是火烧,都请干净利索些,我没那个闲工夫陪你在这唠。”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莫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哼,有什么好想的。”她早就猜出他是谁谁了,“我曾经听神仙爷爷讲过,江湖上有一个人,一袭黑衣,金色面具,从来没有人敢模仿,若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南月宫宫主,七夜,对不对?” “哈哈哈,莫儿很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北宫涣离很得意,看向她的目光盈盈然胜过天下万色。 “我不喜欢你。”莫负坚决和他划开关系,“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也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北宫涣离无奈,想来江湖传言,把他传黑了,看看他的莫儿就知道,她也一定和天下人一样,认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 “莫儿,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现下太晚,我送你回去可好?”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看看她家住哪里,以后,也就不会如昨夜一般像只无头的苍蝇了。 莫负瞅着他,真的不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心思,像他这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什么美女要不到,怎么就偏偏摊上她了呢?她可不认为自己沉鱼落雁,赛过天仙,有什么地方让他注意? “我不喜欢和人打哑谜,你一个江湖人人惧怕的家伙,什么手段没有,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可不认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对你有价值的。” “你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你是不是也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莫负噎了噎,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一个杀手,心不狠手不辣,怎么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更何况,还是杀手中的老大?那不得狠上千倍万倍才能混上的地位呀? 瞅了瞅他,没敢说话。 “莫儿,看来真是这般认为的了。”北宫涣离叹了口气,揉了揉她乱蓬蓬的长发,“莫儿,不管你是男装打扮还是如今这番披头散发的模样,在我心里,都很美。” 啥? “你说什么?”莫负愣住了,“你有见过我穿男装的样子?” 糟了糟了,那还了得,她的本来面目都被敌人知道了,以后如何是好? “七夜,我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竟劳你大驾亲自劫持了我?” 北宫涣离快要崩溃了,这个丫头的脑袋,是棉花做的吗?他都帮她讲了,她竟然没有听进去,好,很好,他有的是法子惩罚她。 第十二章 对峙为佳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看了看夜色,不过,今夜太晚了,她得回家了。 北宫涣离刚要把她放回地上去,远远的,一记冷冽的剑气袭来,“大胆贼人,还不放了我的主人?” “阿诀?” 莫负惊喜的扭头看去,叫道:“阿诀,我在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清诀的剑气已经飞了过来,要挑去北宫涣离的半条手臂,莫负想起了神仙爷爷的话,正担心着清诀的安危,不料,北宫涣离只是搂着她轻轻的一个侧身就躲过去了,冷冷的看着前方的男人。 “若我没猜错的话,阁下手中的这把无情剑,乃是当今神族三大护使之首的清诀所有,哼,阁下想必,就是清诀了。” “你?”清诀扫着他,肯定道:“你是南月宫宫主,七夜。” “阁下,倒是见多识广的很。” “放了我的主人!” 北宫涣离看着浑身冒着热气的他,摇了摇头,“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清诀嗤笑,“我的主人是何等冰清玉洁的姑娘,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最好不要懂什么邪恶的歪念头,我清诀今夜即便与你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让你对我的主人有半分的侮辱。” “阿诀••••••”莫负心里着急,不想他有任何事,“阿诀,不要冲动,我没事,他也没对我怎么样。”转首使劲拉开北宫涣离禁锢的双手,气急,嚷道:“七夜,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要让我讨厌你,你给我放手!” 盈盈的月光泻下来,北宫涣离借着月光,莫负满脸焦躁,真是气得不轻,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这个叫清诀的男人。 他犯起了醋瓶子。 一个旋转,把莫负拉到了身后,莫负一个不及,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看着高高的屋顶,她刚才可是差点儿就摔下去了。 “七夜!”莫负咬牙切齿,这个男人,真他妈的无法无天了。 清诀却是在莫负旋过去的那一刹那,心脏差点儿奔出胸腔来,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北宫涣离却是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了心里,心里更是气得不轻,这个家伙,竟然敢打他家莫儿的注意,门都没有,凉凉道:“清大护使看来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清诀怒目盯着他,没有接话。 这个七夜武功高深莫测,他刚才那一剑,又快又狠又准,他竟然轻飘飘的就躲过去了,连衣角都没带起来一片,可想而知,这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他的主人,怎么就遇上他了? “七夜,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抓我,现在,我的搭档来接我回家了,你就发发慈悲,让我回去吧,我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呢?” “莫儿,我只想听你一句话。”北宫涣离没有回头,看不到莫负想把他拍扁的脸。 莫负见他半天没动静,提醒道:“什么话,说?” 这男人,婆婆妈妈的,真是不利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上南月宫老大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平时再怎么雷厉风行干净利索的男人,都会纠结该说什么好的。 偏偏是,莫负不知道他就是北宫涣离,如果知道的话,那就好办了,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虚名,她不是喜欢吗? 她喜欢离王爷,不喜欢他七夜? 北宫涣离头痛,这来来回回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他有什么醋劲好使的,看着前面的清诀,他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莫儿是神族的主人?” “你是说巫蛊族吗?那应该就是了,他们都是这么讲的,我其实不知道是不是。” “巫蛊族被天下人誉为神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三百年来,从来都没有哪个家族去攻打它,传言它在等一个主人,想必,是在等莫儿。可是?”北宫涣离转过了身来,目光暗沉得有些可怕,“莫儿,你来自哪里?” 巫蛊传言,三百年后出现的那个主人,来自另一个时空,那就是讲,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属于他所在的时代,那么,她,在这的时间一到,是不是就如传言一样,就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去了? 他,不要! 莫负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语气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想绕过他的肩膀看看清诀,北宫涣离却是灵巧的一移身子,挡住了她的目光。 莫负没看到,缩了缩脖子,知道是他故意为之,她本来就对他没多大兴趣,现下就更不想搭理他,不过,她知道现在她处在劣势,反抗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她乖乖的回答道:“扬州城,离你们这里,很远。” 果然如此! 北宫涣离揪心了,她昨夜也是告诉她在扬州,他当初还没什么感觉,以为是她在胡扯,也没想到她就是神族等了三百年的主人,如今听她再讲,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莫儿。”他不知道要怎么帮她讲,他现在才发现,他七夜的身份就是他的绊脚石,他是北宫涣离多好,直接扑倒她,比她扑倒她还狠。 “你没刷牙呀?有口臭啊?有话快说。” 她还是没有看见清诀,这个该死的家伙,总是不多不少的把她的视线全挡住了。 “我想说的是,以后你无论去了哪里,我即便使尽所有方法,也要来到你的身边,我为你,可以逆天而行。” 额? 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不会是看上她巫蛊族主人的背景了吧?这该死的男人,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啪响,她莫负,岂能如了他的意? 她这里还没发话反驳呢,清诀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七夜,休得胡言乱语,蛊惑我家主人?” 他家主人何等单纯好骗的一姑娘,跟小白羊似的,这个七夜,混迹江湖好多年,老油条一根,他的主人,可千万不要上当呀?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不敢轻举妄动,主人又在他的手上,他不敢冒险。但七夜的句句言论皆是震得他不轻,如此骄傲的一个男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着实令他吃惊。 他,不会真的看上自家的主人了吧? 他狠狠的盯着他的背影,想盯出一个大洞来。 莫负知道清诀的担心,她来到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然后,是和蔼可亲的神仙爷爷,还有一个精灵一样的清灵丫头,还有,从树上摔下来的那只喜鹊,她记得,她为它包扎时还唱了一首歌,那么欢喜的岁月,她怎么忍心破坏呢? 那里,可是有着把她当亲人对待的神仙爷爷呀? “你话说完了的话,那我要回去了。“淡淡的语气,冷漠的神情,不怕死的推开他,北宫涣离担心她,直接搂着她跳到了地面上,松开手,面无表情的转身消失在暗夜里。 就像来时一样,毫无声息。 第十三章 遭美男算计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今夜,是朝圣大典。 慕容府早早就准备妥当了,现在申时刚过,一府子人都翘首盼着那个瘟神一样的二小姐快出门来。 慕容海早都冒烟了,这天色都要擦黑了,那个死丫头半点急迫感都没有,对着一旁的丫鬟道:“去,给本相去看看,慕容千雪是不是死在床上了?” 语气之恶毒,当真是汗颜的很,莫负迈着小碎步悠悠的晃出来就听见了他这能杀死一只大象的恶毒语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凉幽幽的开口了,“哎呦,慕容丞相,这大早上的,您老人家是被什么火气灼伤了呀,口气好重,这可是病,得治。” “哼!”慕容海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转身就上了马车,冷冷的吩咐道:“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你就算和本相恩怨在深,国事当头,不要胡搅蛮缠,不分轻重。” “哦,我都不知道我哪里胡搅蛮缠了呢,我一不叛党二不叛国,老老实实的做着我公民的本分,我该吃吃改喝喝,哪里比得过某人呀,人前一套晴的,人后一套阴的,唉,国之不幸啊!” “你!”慕容海一声大骂,“你这个逆女!” “切!”莫负嗤之以鼻,“我说慕容海,这逆女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你嘴巴不长茧子呀?哦,我知道了,你权利滔天,连人见了你都要奉如神明,更何况是一茧子了。那茧子有什么出息呀,一不能动二不能说话的,就算被你踩死了它也是要烧高香膜拜你的,慕容丞相,你说是不是?” 莫负今天真是吃了火药了,每说一句话就气得他不轻,他要在不走,指不定就气出心脏病来了。 心里疑惑,这个慕容千雪,自打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完全的变了一个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无法无天了。 “走!”慕容海一声低吼,马车缓缓起行了。 “我们也走。”莫负对着前边的两辆马车笑得花枝乱颤,跟着就上了马车。清诀赶马。 莫负坐在马车里,半丝喜悦的神情都没有,她才不想参加什么朝圣大典呢,听着他们在哪里吹嘘,无聊死了,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 想到了北宫涣离,倒是可以看看他,哎呀,那个美男,可真是百看不厌呀。 莫负跟着慕容两父女来到庆华殿的时候,这里早车水马龙,粉蝶扑面,热闹的很。 选了个灯火较暗的地方,悄悄的观察着众人。此时,能来这里的大臣家眷们都到齐了,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间或有人交头接耳,把酒言欢,或是抬眼看着台上跳舞的姑娘啧啧赞叹。看了看北宫涣离,他坐在皇位的左下方,醒目得很。她又看了看皇位,北宫皇帝还没出来。 莫负不屑的白眼一翻,真不愧是大人物,就算是根衣架子,在了自己的地盘那也是要显摆显摆的。唉,这样的皇帝,也难怪慕容海要翻天了。 看见桌上饱满新鲜的苹果,抄起一个嘎吱嘎吱咬起来。 终于,众星拱月之下,北宫纪宣迈着方步进来了。 莫负随着众人,无奈的起身跪拜。 北宫纪宣大手一挥,气势十足,“众卿家免礼。”然后往龙椅上一坐,继续道:“今夜,是我南樾开国之日,朕特设宴席,邀请众卿家共叙杯酒之谊,今夜乃家常之宴,众卿家不必拘礼。” 莫负坐回椅子上,心里却想着,既然是家常之宴不必拘礼怎么人家跪了才说呀?真是假仁义。 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席上的众人,听着他们的相互吹嘘。 北宫涣离本来只是有意无意扫扫慕容海的,哪里晓得,他会看到他意想不到的事情。那灰暗角落下百无聊懒的姑娘,不是莫负还能是谁? 她?看了看明处的慕容海,她是慕容千雪? 他敢如此肯定,纯粹是慕容海的两个女儿中,大女儿在人前,从来都是德贤兼备,大家闺秀,从来不会如她一般在那明目张胆的翻白眼。 这一大发现,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就在昨夜,他发现她就是神族的主人,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姑娘,他以为即便如此,也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她,可如今,她,竟是他仇人的女儿? 这,该让他如何是好? “丞相,朕听闻您的两个女儿德才兼备,貌美无双,是个难得的奇女子,今夜,可否有幸,请得慕容府的两位小姐合奏一曲?”这边,皇帝看着座下的慕容海,在看了看在他旁边面带纱巾沉默不语的姑娘,左看右看就是少一位,他这是在间接的告诉他,他的二女儿呢? 慕容海起身打了个揖,目光扫到了在角落里自个儿乐呵的慕容千雪,心里一肚子气更是深了一层,这该死的女人,真是个乡野鲁人,没个场合之见。 忍着气,这皇帝的面子,在人前,他还是要让他有些皇帝的面子的,遂道:“不瞒皇上,如今羽儿身患恶疾,不便行动,臣的二女儿,前些日子不小心毁了容貌,又失了神志,只怕,皇上,您要失望了。” 皇帝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北宫涣离却是深深的盯着角落里的姑娘。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姑娘像是很难受,总是不断的动来动去,要说难受吧,也不像,因为她还嘎吱嘎吱的咬着苹果,这个姑娘胆大如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在看了看她的脸,下了一跳,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莫非,她就是慕容海这货说毁了容貌的二女儿慕容千雪? 怪不得,要选在那避人耳目地灰暗地带? 他看向了自家的这个从来不像今日这般魂不守舍地皇弟,关心道:“皇弟,今日你看起来神情有异,可是哪里不舒服?” 莫负却是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抬起了头来,正好,一双担忧的双目落进了北宫涣离的心里。 北宫涣离心一暖,她,在关心他? 北宫涣离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无事,只是听闻丞相直言,有些唏嘘罢了。” 莫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他没事就好,这么一个神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有事? 那里,北宫涣离又道:“坊间传言,慕容府上的两位小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丞相府的二小姐从未出过府门,今日借着朝圣之便,不知道慕容二小姐能否赏脸,献奏一曲?” 额? 莫负抬头看他,这什么意思?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说的是慕容千雪还是慕容千羽?她怎么不知道她俩有谁精通这些玩意的? 慕容千雪,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学那些玩意,不过,她的记忆里,她好像只会秀秀花。慕容千羽就更是连绣花都不会了,更别谈什么琴棋书画了? 摇了摇头,坊间传言,真是信不得呀! 第十四章 倾城一曲,离王深陷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这时,不知哪家重臣带来了一美女,北宫涣离的声音刚落,她就盈盈的毛遂自荐了,“小女子嫣儿,是开国将军李苏昂的女儿,小女子斗胆,愿为皇上献奏一曲?” 如此美人,哪能拒绝,皇帝挥了挥手,应允了,还不忘带一番大夸,“李苏昂将军智勇无双,是个难得的将才,想不到其女儿也如父亲般豪爽,实属难得呀。” “多谢皇上谬赞。” 不过,皇上又朗朗的补上了一句:“好,那嫣儿姑娘就打头阵,慕容二小姐就紧随其后吧。”北宫皇帝暗暗的想着,他亲爱的弟弟难得一次开口,他怎么能不成全呢? 况且,他自己也很好奇,那个慕容家的二小姐到底是不是果如传言,一无是处?他也好乘机讥笑讥笑目无王法地慕容海。 这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 莫负凝眸,若是本尊在此,铁定就吓哭了,但今天是她在这里,还怕这些古人的为难吗?这些小儿科,她都玩烂了。 小菜一碟。 不时,琵琶声响起,歌喉轻展,其声泠泠然如山间翠鸟鸣啼,动听极了,加之熟练的琵琶伴奏,可谓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一曲罢,嫣儿施施然行礼,顾盼神辉,柔波似水,妩媚动人,看得皇帝一干人等眼睛都直了。 女子娇滴滴的立在场中,如风中扶柳般,我见犹怜,极其享受众人艳羡的目光。 莫负见此美女都忍不住赞了声,“真是漂亮啊。” 因为说的太投入太大声,导致的后果就是,所有的人都扭过了头来。 “呜哇——”一声倒吸,估计被吓得不轻。 莫负面不改色,看吧看吧,爱看多久看多久,最好吓死你们才好。 北宫涣离心里发笑,他的莫儿,真是在哪里都是这般奇特。 “慕容二小姐,嫣儿姑娘的曲子如何?”他突兀的发问,莫负惊了惊,抬眼看他,正好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莫负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美男为什么会突然问她,场上有资格的人一抓一大把,似想到了什么,这个家伙,不会是认为她是慕容海的女儿故意针对她的吧? “那慕容小姐,可知嫣儿姑娘刚刚唱的什么曲子?” 她白眼一翻,该死的北宫涣离,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呼吸都还没喘匀呢,哪里知道这个世界传唱着哪些曲子? 扫着她,准备冷冷的回不知道,还没开口呢,北宫涣离就自己帮她讲了,““嫣儿姑娘刚刚所唱之曲,名《噬情》,是我南樾坊间流传的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故事凄清悲惋,耐人寻味。” “哦。”莫负恹恹的,不怎么感兴趣。 “那慕容小姐,轮到你了。” 莫负能说她不唱吗?分明就是不可能。 她看了看北宫涣离,笑得有些无奈,然后盈盈然的走到明处,边走边道:“小女子不才,琴棋书画没一样精通,却是可以为大家清唱一曲助助兴的。” 想看她莫负的笑话,也不先打听打听她是谁? 她就算唱首《卖报歌》也一定会被尊为神曲传唱的,不过,她今天不唱这首歌,她要换首有技术含量的歌,雷死他们。 莫负顿了一会,青泠泠如山间清泉的声音便泻了出来。 她唱的,是河图的《空山》。 她喜欢这首歌,清新空旷,意境安然恬静幽美,而她最爱的,便是里面那与世无争现世安稳的日子。 她唱这首歌,亦是想告诉自己,无论身处怎样的乱世之中,都不要忘记自己本来的初心,亦不可屈服这在世态炎凉之下。 雾深深,山暮路隐林深深 露沉沉,风低落花沉 空山新,雨绘了几行路人 晚钟鸣,雁声声 青苔路,又划了几道新痕 谁的脚步和雨闻 纸上墨荷染了几滴落尘 雨打梨花深闭门 影成双,隔帘一灯 这一盏酒香仔细闻 羁鸟旧林情最真 此间滋味与谁人 将往事一杯尽乘 你曾素手把香焚 无爱无恨亦无嗔 临窗控笔作雨声 笔难落,竟未觉夜风清冷 不忘的乡音轻轻哼 过窗纱,忽见你背影深深 笔一顿,心头画已成 茅屋檐下铜铃声 你煲的汤还要慢慢等 我接过这青竹凳 隔篱邀取问路人 酒香了汤浓得醇 这一婉饮尽谈笑风生 羁鸟旧林情最真 此间滋味与谁人 将往事一杯尽盛 悲欢如雨,寂寞空山冷 无爱无恨亦无嗔 清风茧缕共此生 一曲罢,众人皆醉,想不到相貌丑陋的慕容家二小姐还有这样的才艺? 如果说嫣儿姑娘的曲子是只应天上有,那么莫负唱的那就是天上都没有的了。 北宫涣离却是惊得差点站起来,这么优秀奇特的姑娘,他真是后悔先前的强势了,他应该把她深藏在家里,任何人都不得见。 北宫皇帝却是惊得站了起来,这名女子,就是即将嫁进离王府的慕容千雪吗?为什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样貌变了他不追究,他知道那一定是慕容海的奸计,可是,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耀目,如此璀璨,如此让人移不开眼,这姑娘,她是第一个。 北宫涣离扫了眼自家哥哥,眼眸深眯,语气冷然,“皇兄?” 北宫纪宣回过了神来,讪讪的看了他一眼,袖子一甩,大赞道:“慕容小姐的曲子,当真是天下难闻呀!好,朕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慕容丞相,想不到你藏的这般深,待字闺中的二小姐才是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呀!” 慕容海却是笑不出来,这逆女,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化那么大,他根本就掌控不了她,僵着嘴角道:“多谢皇上。” “哼!”慕容千羽狠狠的刮了一眼远处一脸淡定的莫负,这个该死的女人,毁了她今日在离王面前表现的脸,她发誓绝对不会放过她。 莫负最讨厌他们相互吹嘘了,不过,瞅了一眼慕容海,哼哼哼,真是只作戏的猴子。若仍在21世纪,不混演艺圈那就是在扼杀人才。 无聊的眼眸一转,看见北宫涣离眼神幽邃的盯着她看,呐呐呐,那是什么眼神,不会是现在要娶她了吧?她可记得,他与慕容千雪可是有着婚约的呀? 怎么办? 看了看他,垂首抠手指,没看见。 北宫涣离低笑,看着局促的她,眼里不自觉的泛出柔光。 第十五章 罪加一等,被废双臂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皇上,臣弟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应允?”北宫涣离收回了目光,突然道。 “皇弟但说无妨,只要是朕能做的定当答应你。” 北宫涣离看着莫负,神情柔和的要滴出水来,“我想把我与慕容小姐的婚约提前三个月。” “什么?” 别惊讶,这一句不是我们莫负喊的,而是—— “羽儿,稍安勿躁。”慕容海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她注意形象。 “稍安勿躁?我看上的男人都要是别的女人的了,你叫我如何稍安勿躁,爹爹,你说,我怎么稍安勿躁?”慕容千羽拍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吼。 “慕容千雪那个贱人心狠手辣,大家给我评评理,看看我这张脸。”说罢,扯下脸上的纱巾,顿时,一张面目红肿起泡的脸暴露在了众人眼前,人人皆倒吸着凉气,看向场中的莫负,这女人,不会是因为自己容貌已废,就起了歹心,把容貌绝美的姐姐也给毁了吧? “大家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就是慕容千雪那个贱人造成的,不仅如此,她还打伤了爹爹,爹爹身子本就因国事操劳不已,如今夜夜咳嗽,请了多少大夫都治不痊愈,而这一切,都是慕容千雪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干的,她若进了离王府,离王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不配嫁进离王府。” “哦,那照慕容大小姐的意思,这天下还有谁有资格嫁进我离王府?”北宫涣离凉凉的开口,看了看场中像永远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的莫负,莫负一脸淡然,好像这件事牵扯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她就像河边那个点燃了烟火坐在一旁撑着下巴欣赏烟火的孩子。 “王爷?”慕容千羽立马就温柔了,声音粒粒带泣,“王爷,这天下除了她慕容千雪,谁都可以嫁进离王府,羽儿也可以?” 北宫涣离阴沉着脸,看都懒得看她,那样子,就像多看她一眼都要脏了他的眼睛,他瞅向了莫负。 “可是这天下,除了我的莫儿,任何人都不配嫁进我离王府。”冷然的声音,强势的语气,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就那样张胆的,印在了莫负的心上。 莫负看着他,皱眉道:“北宫涣离,你严重了哈,我是莫负,不是慕容千雪,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的,明白?” “逆女!”慕容海脸色铁青,这个逆女,他早就知道带她出来准没好事,在如此皇亲国戚面前拆他台,你以后还怎么在人前混那? “你这个逆女,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还不向王爷请罪?” 哼,莫负不屑一顾,请罪?请什么罪,她莫负说的句句真言,何罪之有? 这个老匹夫,真是皮又痒了,看来,待她回去了,叫清诀也往他身上泼些痒痒粉,难受死他。 反正她家清诀厉害得上了天,攻伐无数,她是他的主人,就更要挺直腰板勇往直前了,怎么能丢他家清诀小朋友的脸。 “北宫王爷,我说的有错吗?” “莫儿说什么都是对的。”此言一出,众人眼镜碎了一地,这个离王,向来严肃冷酷的离王爷,今日是怎么了,说的话真是让他们饱受惊诧之苦。 “皇上,小女不孝,是老夫管教无妨,请您降罪?”慕容海在那可怜着脸,假惺惺的作揖赔罪。 “王爷。”慕容千羽更是受不了莫负的胆大包天了,如今,这个贱人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迷幻药,处处的帮着她,她慕容千羽从小到大苦苦痴恋着他,多少豪门贵族上门提亲她都拒绝了,她听老人讲,只要每晚在对着月亮升起来的方向点一支蜡烛,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就会来到身边,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王爷知不知道,自打我七岁那年进宫见过你,就苦苦痴恋了你十一年?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每晚在窗台上点着蜡烛,盼了你十一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我好不容易盼来与你见面的机会,你,却看上了慕容千雪那个贱人。” “羽儿,你疯了,你给我住嘴?” “不!我偏不!”慕容千羽像只发疯的公牛,拂去桌上的餐具糕点吃食,摔在地上,乒乒乓乓一阵响,对着北宫涣离撕心裂肺的吼,“为什么?我苦恋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为什么到最后,留给我的,是那么残忍的伤害?” “羽儿,你冷静一点。”慕容海海怕她再这般胡言乱语下去,会给她遭来不必要的敌人呀。于是,一指点了她的哑穴,把她搂在怀里,软语安慰道:“好了,羽儿,一切有爹爹在,一切都让爹爹来处理。” 北宫涣离忍着心里的愤怒,慕容千羽,今夜,你不脱层皮,我就不是北宫涣离! “北宫涣离,我的事不要你管。”莫负一直都在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色难逃她的法眼,她察觉到了他的怒气,这种怒气不是一般的气愤,而是,就像一把大火放进了一堆干柴里,那堆干柴不烧玩,那把火,就不会灭。 慕容一家欠她本尊的,她要自己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这场宴会,本来是南樾十年一次举办的内族聚典,祖祖辈辈,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没想到到了他们这一代,倒成了他们打情骂俏的契机了? 这场聚会,可谓是不欢而散。 而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件他们死都不会相信的事情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慕容府一家子行车到半道上的时候,江湖人闻之色变又爱又恨的南月宫宫主七夜,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七••••••七夜?”车夫是慕容海贴身的亲信,见过不少世面,尤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士,他虽然没见过,但伟人都是有着特定标志的,例如,七夜。 黑衣面具,浑身冷冽,醒目非常。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清诀,他把莫负护在身后,拔剑往外看,才刚挑开一条缝,前面马车里,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然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等到清诀把剑全部拔出来的时候,能察觉的,仅仅是消失在黑夜下那人带起的半丝风声。 前面马车里,响起了慕容千羽痛苦的呐喊声,“爹爹,我的双手,我的双手没了?爹爹,救我,你要救我呀?” 莫负揉了揉额头,这个慕容千羽,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她怎么了?什么双手没了?” “主人,慕容千羽,被七夜废去了双臂。” “被废了双臂?”七夜好像不认识她吧,与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她有见过他,她并觉得他是那种滥杀成性地人呀? “知道怎么回事么?” “不知。” 莫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走吧,我们无能无力。” 第十六章 彻底与慕容家决裂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马车缓缓起行,刚超了慕容海的马车半步,慕容千羽在马车里就喊了,“慕容千雪,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做的,你这个贱人!” 马车停了下来。 莫负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凉凉的看着那抹狼狈的身影,冷笑道:“慕容千羽,你口口声声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的,如果我是贱人,那么生我丢弃我的慕容海更是个大贱人,你,是个小贱人。” “慕容千雪!”慕容海已经有了杀了她之心,偏偏此时羽儿重伤在身,他得运功为她止血疗伤才行。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慕容海生养的女儿?” “不是。”莫负凉凉的回着他,“你的女儿,早在一个月前就死在了你大女儿慕容千羽的手上,你不但半点没有做父亲的慈悲哀怜之心,甚至还包庇自己的女儿行凶之罪,你的女儿慕容千雪死不瞑目呀,所以,托我过来,好好的来报答你慕容海的抛弃之恩,慕容千羽的残害之情。” 句句箴言,字字带血,可全都说到了慕容两父女的心坎里,他们怒视着她,就像一只嗷嗷待哺地豹子,随时准备着咬死那只在他们面前胡闹的兔子。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不敢承认呀,既然没这个胆子承认,那当初又何必做得那般绝情?慕容千羽是娘亲生的,难道慕容千雪就不是同一个娘亲生的了?慕容海,不配当她慕容千雪的父亲,你,慕容千羽,她也没有你这个姐姐。” “你?”慕容海气急,看着怀里疼得死去活来的慕容千羽又身心俱碎,吩咐一旁早吓傻了的车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驾车回相府请叶王爷,你想害死大小姐呀?” 车夫唯唯喏喏的上车,期间眼睛扫着莫负,摔下来了好几次,慕容海见状,骂道:“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莫负哪里肯放过他,在他驾车走之前,又冷冷的说道:“他是没什么出息,要有出息了,还会来伺候你这个更是只会耍阴招的没出息的东西。” 慕容海一口银牙紧闭,他技不如人,现下奈何不了她,待他回了慕容府,找来叶湑,他还就不相信了,凭他叶湑一身上天入地的武艺,还对付不了一个只会耍剑伺候女人的莽夫? 莫负见他们走了,也悠悠的踏上马车,说道:“跟着他们,我现在也无心睡眠,现在有好玩的事情,我这枚闲人,岂能错过。” 清诀不置一言,跳上马车,“驾——”的一声,紧随其后。 担忧道:“主人,你没事吧?” 刚才,她的气愤,她的恼怒,她的失常,她隐含在心里的悲哀,他都是知道的。 “我没什么事。”莫负声音慵懒,打了个哈欠,刚才太卖力,现在倒是有点困了。强撑起两眼皮,嘟嘴道:“阿诀,你我那么不给他面子,你说,他会不会找个武功高手来暗杀我呀?”她觉得,凭慕容海的小肚鸡肠,阴辣为人,发生了今天的种种事情,他是很有可能这么做的。 “主人,一切有我,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危险。” 自从上次自己的疏忽答应让她一个人出门发生了与七夜对峙的事情后,他就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让她一个人出门,即便她有什么隐秘的事情不让他跟着,他也会远远的随行。 “我倒是挺希望他这么做呢,这样,才显示出他多么的狡诈不露,而我,又是多么的英勇聪明,呵呵呵,阿诀,你看,我是不是很自恋?” 清诀轻笑,摇头道:“主人这叫天真活泼,很招人喜欢。” “嗯,有道理。” 回到相府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慕容千羽早痛晕了过去,管家忙吩咐人去请大夫,慕容海吼道:“真是一群猪脑袋,普通的大夫顶个什么用,治治风寒暑湿到可以,要治大小姐的伤,非得叶湑贤侄过来才行。快去叶王府,把叶湑贤侄给我找来,就说本相身染恶疾,急需他医治。” “是,老爷。” 转了个头,看见莫负进来,哼了一声,语带讥讽,“慕容千雪,你既已不是我慕容家的人还回来做什么?难道你害得羽儿还不够,还想着用你的蛇蝎心肠来刺激她,加重她的病情?慕容千雪,相府,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慕容海,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莫负踏进了门来,冷冷的看着他,“我娘亲虽然死的早,但真相是什么,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莫负咋舌,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句话的意思含糊不清又语带扭意,她是太看不惯他了才胡诌这么一句的。 殊不知这一句,立马让慕容海变了脸色,急道:“你胡说什么?你听谁说的?” 莫负狐疑的瞅着他,难道连慕容千雪的亲娘的死都跟这个家伙有关联?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有今天这个地步,你能从一文不值变成如今的千金不换,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娘亲给你的。只可惜呀,慕容海,我娘亲,死得太冤枉。”莫负含着眼泪,唏嘘道:“最近,我总是梦到娘亲,她满身是血,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嘤嘤低泣,我说我是千雪,她却总是述说着她死得好冤枉,我问她她也不说,慕容海,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娘亲是怎么死的?” “慕容千雪,你这是在怀疑我?” “NO、NO、NO,”莫负摇头晃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慕容千雪,你如此目无尊长,从今往后,我慕容海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 莫负也恼了,“慕容海,我什么时候有承认过我是你的女儿,你倒是会痴心妄想?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是半分钟都不想呆,不过,谁叫你们以前待我太好,如今,我死而复生,岂能不念你们的恩情,好好报答你们呢?” 转首在慕容海七窍生烟中,盈盈道:“阿诀,我们回屋,我一个新新人类,哪能跟落后了我不知道几千年的老匹夫一般见识。” “你?” “我叫莫负,不叫你。” “你!” “哼。” 第十七章 慕容海的狼心面目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慕容千羽的双臂,就算后来叶湑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马不停蹄的飞过来,也无济于事,她的双臂,不仅尽落,肋骨连断三根,就算大罗神仙,也只能让她正常喘气,至于那双手,回天乏术了。 慕容海一掌拍碎案角,满目血丝,狰狞恐怖,像个索命的老鬼,当面对着床上不省人事地慕容千羽时,身上戾气尽敛,满目柔情。 “叶贤侄,你一定要救救羽儿啊,你不是一直都深爱着羽儿吗?你治好了她,我就把她许配给你,叶贤侄,你一定要想到治她之法呀?” 如果慕容千雪在此,指不定一顿数落他。 叶湑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也为自己医术不到家懊恼不已,说到羽儿,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叶湑又岂会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暗地里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想到这里他又莫名的心寒,这个慕容海,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用这个理由叫他给他办事了,上上次是荔湾的大患,他要他这个外姓王爷从中作梗,劫了所有的赈灾粮饷,不过因为离王亲自监管,他没有成功。 上一次,他利用他的丞相之便,往离王府里送了个女人,在利用他与离王关系非同一般,叫他们合伙往离王饭菜里下药,如今,离王不但没有毒发,还越发的身强体健,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冒虚汗,他虽然贪求功名利禄,想要奔个小康生活,但是,他总怀疑,这个离王淡漠表情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汹涌。 这一次,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罪上了暗夜魔头七夜,七夜是何等的凶残,没有杀了他们倒是破了生平大例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深爱的慕容千羽呢?慕容千羽的个性他可是比他亲爹还了解,虽然说话尖酸刻薄,但那只对熟悉的人,对外人,她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副温柔似水娇羞样,让他欲罢不能。 “伯父,湑无能,救不了羽儿。” “你?”慕容海怒了,“叶湑,我以前要你办的事情你没做好我从未追究,如今,羽儿置于危难之中,你岂能袖手旁观?你难道忍心看着羽儿从此以后把自己与世隔离,孤零零的在黑夜里神伤?你忍心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接上羽儿的双臂。” 叶湑看着床上的佳人,叹了口气,他能说,他就算拼了自己的老命,也治不好她的双臂么? 他,怎么敢说,不过,委婉的说倒是可以。 “伯父,湑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荐?” “什么人?”恍然道:“你是说,鬼医百里司徒?” 叶湑松了口气,“正是。” 不料,慕容海更是气恼,“若是知道他在哪里我还用得着去请你过来,鬼医百里司徒,行踪飘渺不定,比个流浪汉还居无定所,我上哪里去寻去?” 叶湑被卡得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突然觉得,他跟着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罢了罢了。”慕容海挥着手,看着他,闪着耀眼的光芒来,叶湑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叶贤侄,羽儿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叶湑抬眼看他。 “伯父但说无妨,侄儿能做的定当弹精竭虑。” “帮我杀一个人,要神不知鬼不觉。” “伯父要杀谁?”不会是要叫他去杀七夜吧?他虽然也很想去把他杀了,但技不如人,只是去送死,与其如此,都不如养精蓄锐,智取为谋。 慕容海眼神阴暗,一字一句道:“慕容千雪。” 叶湑吃惊不已,慕容海凉凉的看着他,“不要如此惊慌,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被她杀害了,然后她鸠占鹊巢,来到了我慕容府上,如今,更是她害得羽儿这般模样,你说,这样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难道我还要留着她在伤害羽儿一次吗?” “好。”叶湑只一个字,便给了他呼吸顺畅的气。 “你小心些,那个女人身边跟了个武功高手,我都败在他的手下,不可小觑。” “伯父放心,凡是伤害了羽儿的人,无论是谁,都该死。” 这边,莫负却是在清诀的帮助下,又偷偷的越墙去了离王府。 她本来困的不行,可是一回到这个破地方,她浑身的瞌睡就烟消云散了,想到北宫涣离身上的毒和府中的奸细,她就担心的要不得,在床上辗转了几圈后,就央求着清诀带她去离王府。 他们前脚刚走,叶湑后脚就踏进了她居住的院子,四处看了看没见着人,悄然进入莫负的床上放下一样小东西,转身,拂袖而去。 这次,莫负是直接啪啪啪的敲门的,她上次因为人生地不熟,才夜探的,这次,鉴于先前两人的月下“畅谈”,她就直接从前门走进去好了。 出人意料的,来开门的,不是管家,不是小厮,而是,彩儿。 莫负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她的芳名,“彩”字才上到胸腔,就被她狠狠的咽了下去,看着面前的美人,有些生气,语气却是被她把持的很好,“姑娘,深夜打扰,实属无奈,我有重要事情要找离王爷,劳烦姑娘你通报一声。” 彩儿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实在找不出哪一点模样让离王爷看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语气充满不屑,“姑娘,这大半夜的,王爷早睡下了,你还是请回吧。” 莫负朝着暗处看了看,又转过眼来,冷笑道:“我是你们王爷的未婚妻,未来离王府的正牌王妃,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也敢拦我?” 彩儿恍神,又细细的把她打量了一番,疑惑道:“你是慕容千雪?” “是,又或者不是。”模棱两可地回答。 彩儿皱眉,天下传言,慕容千雪是何等的懦弱无能,貌美如花,可站在面前的这个,面目丑陋,行为粗糙,哪一点都不像传言中的那样。 “我听闻,慕容千雪容颜天下无双,连其一母同胞地姐姐都嫉妒得不得了,现在,你说你是慕容千雪,我如何能信?” 莫负不想在跟她废话,直接喊出了她的大名,“我说彩儿姑娘,好狗不挡道啊,既然选择了做一只狗,那就要有做狗的基本素质,主人回来了,你不是该在这里大喊大叫,而是摇着尾巴欢迎,要不然,你就是越俎代庖!” “你?”彩儿瞪着她,“真是个粗鲁的女人。” “哼,总比做一条狗好。” 彩儿直接拉门奔了出来,一副打架的样子,吼道:“姑娘,我没有得罪你吧?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向来说话办事都是文雅的不行,你说,我哪里说话不尊重了?”莫负瞟着她,语气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吊儿郎当的表情,看得彩儿咬牙切齿。 “姑娘,离王爷身体抱恙,不见客!”她既然要气她,那就不让她见。 “我来之前慕容海对我说了••••••”莫负瞟着她,看她的反应,果然,彩儿立马放下了身上了火气,心里仍然疑惑,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偏偏莫负就不讲了,既然效果达到,她还胡诌什么,直接挥开她,彩儿竟然一个不稳,直接就摔到台阶下去了,莫负愣了愣,这古代的女人,不会真的是裹着脚长大的吧? 可是她就没有啊? 撇了撇嘴,真是华而不实的家伙。 关上府门,莫负隔着门缝凉凉的对着地上揉着脚踝气恼的佳人道:“慕容海对我讲啊,你这只小狗狗啊,只吃饭不拉屎,他准备叫人来把你废了。” “吱呀”的一声,府门关上,莫负急吼吼的去找北宫涣离了。 第十八章 美男洗浴图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一路奔跑,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刚跑上檐廊过道,迎面就对上了一个面目冷淡的,目光炯炯看着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莫负赶忙刹住脚步,心里疑惑,这府里有人呀?她还以为,那个离王有怪癖,不需要人伺候呢? “那个••••••”莫负刚开口说明来意,即墨淡淡打断她了,“是莫姑娘吧,公子让属下在这里等你,请随我来吧。” 额? 那个北宫涣离是神仙还是会算命啊,竟然知道她会来?不会吧?难道,他派人监视自己?又不可能,她家阿诀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她揪住前面的少年,“那个,他怎么知道我会来?他派人监视我不成?为什么?” 莫负一连串的低智商问题,让即墨轻微的皱起了眉头,这姑娘,怎么那么啰嗦呢?见到公子了,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一个跑腿的哪里知道主人家的心思,要知道的话,他就是老大了。 “姑娘,公子说,你见到他了自会明白。” 好吧,她莫负不跟这小娃子一般见识,松了手,即墨拍了拍袖子,带着她往前走。 莫负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直接无语,这娃子,嫌弃她呀?她有那么脏吗? 她只是不知道,即墨因为从小被人卖进窑子里当娈童,被女人翻来覆去的欺负,心里就极其憎恨女人的触碰,若换成别人,只怕现在是死尸一条了。 莫负知道他们古人的思想根深蒂固,也不去纠结他的所作所为了,当即微微一笑,还是北宫涣离要紧。 顺便,也去看看他的腿啊,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些有挑战性的东西做做,既考验她的耐性又考验她的医术,一举两得呀! 即墨把她领到院门口的时候便停住了,垂首道:“姑娘,此处是禁地,属下不便进入,只能送姑娘在此了,公子的院子里布有幻阵,不过听公子说,姑娘曾徒手来过一次,倒是不必担心,姑娘,你请吧?” “谢谢!” 即墨怔神,直到莫负的背影隐没在那片竹海里时,才转身离去。 北宫涣离正在沐浴,莫负冲进来的时候,他正一丝不挂地卧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莫负吓了一跳,忙捂着眼睛转过身,嘴里叫道:“北宫涣离,天都要亮了,你洗什么澡啊你,快穿衣服。” 北宫涣离睁开眼来,眉角眼梢全是笑意,不急不缓地轻轻道:“莫儿,你也知道,我腿脚不利索,想起来却是起不来,正愁着呢,既然莫儿来了,那莫儿扶我起来可好?” 莫负一口口水差点淹死自己,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等他穿好衣服,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当即就两眼一扫,跑去衣架把衣服扯了下来随手扔床上去,闭着眼睛,慢慢挪近,伸手就往浴桶里捞。 北宫涣离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模样,笑道:“莫儿,你还是睁开眼睛吧,我们,早晚都是夫妻。” “是夫妻也不能这样呀。”莫负依旧双眼紧闭,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就算你长得真的很好看,也不能一丝不挂地往我面前一站呀。”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她可受不了。然后说完才回过神来,瞪大双目瞅着他,看见他光秃秃的胸膛又赶忙闭上,“你说什么?是夫妻,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莫儿?”北宫涣离装委屈,“你嫌弃为夫?”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嫁我?” 莫负直言道:“北宫涣离,我是莫负,不是慕容千雪,你的,明白?” “可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莫负懒得跟他争执,捞了一会,她发现,闭着眼睛,还真是碍手碍脚的。于是,深吸一口气,啥也没想的,睁开了眼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他,扔在了床上。 北宫涣离一声闷哼,他的莫儿,除了他,这天下还有哪一个男人有资格娶到她? “好了,我帮你穿衣服。”说罢,弯下腰把衣服从床头扒了过来,无意中扫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瞪得眼睛都说不出话来,看着北宫涣离咽了咽口水,暗赞这妖孽的身材不是人该有的。 北宫涣离看着她出神的模样呵呵的笑起来。 这莫负对着他发呆的样子,他可喜欢了,最好一辈子都这样子。 莫负回过神来,抚额叹息,自己发啥花痴呢。 丢脸啊丢脸,都丢到外婆桥去了。 “天哪天哪,北宫涣离你穿不穿衣服啊你,我是女的好不好?”莫负叫嚷了起来,眼珠一转,忙闪身把内衫套他身上,紧紧的扣住领角,不让半丝春光外泄。 莫负抬眸看他,生气道:“我说北宫涣离,难道你不知道你是男的吗?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古代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三字经》吗?” 北宫涣离看着那张喋喋不休地嘴,只觉得口干舌燥,下体一股热流直冲天灵盖,看着近在咫尺地她,好想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从她那双小手触碰他的身子那刻起,他就荷尔蒙爆发,一直在忍,如今,看着因羞涩面色红润的她,他只能暗运真气,只能,忍! 他缓了缓呼吸,笑道:“莫儿,我们有婚约。” 莫负本就因为他犯花痴恼怒不已,现下,听了他的话直接大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哪里来的婚约?” 说罢,松手,准备寻个好位子坐着,顺便跟他说说她的事。刚准备转身,身子就被往下一拉,抱住了,脸一红,分外紧张,叫道:“北宫涣离,你不放手,姐可动粗了啊?” 北宫涣离脸上笑意不在,尽显忧伤神色,闷闷道:“莫儿,就让我抱一会。” 莫负听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心立马就软了,忙悔恨刚才语气之强烈,恐是伤到他了,讪讪道:“北宫涣离,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莫儿,我很难受。” “难受?”莫负偏头看他,见他面色绯红,以为是慕容海下的毒毒性发作了,急道:“你快放手,让我给你看看?” “莫儿,别动,你越动我越难受,我怕我会忍不住。” 莫负是个很敏感的姑娘,一听说“忍不住”就往那方面想了,然后就不动了,身子僵直如木。 “北宫涣离,你把我放了,这样你就会好点。”莫负憋了好大一口气终于说了,紧闭双眸,静待反应。 北宫涣离没动,呼吸急促。 莫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担心道:“北宫涣离,你放手,让我给你看看!” 北宫涣离总算是松开了手,莫负趁势站了过来,想到自己在现代可是个大夫,扭捏实在不像话,直接道:“那个,既然我都来了,那就帮你讲讲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北宫涣离匀了匀呼吸,暗叹自己的没出息,在她的面前,他就像个问妈妈要糖果的孩子,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你说。” “是这样子的••••••”莫负顿了顿,考虑到说出这件事的后果,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得事先声明才好,“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可以选择不相信,也可以认为我是在扯淡,但是,绝对不可以做出伤害我身家性命的事情?” “莫儿但说无妨。” 他怎么会害她,疼她都来不及呢? 只是,她到底要说什么?看她样子,倒是挺严重。 第十九章 残王床上表真情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深吸了口气,盈盈的看着他,确是不好意思开口了,她发现,在他面前,她总是万分的没出息,要么是红霞满腮,要么是呼吸艰难,要么就是出丑,反正没一样是她莫负该有的,在清诀面前,她可从来没这么扭捏。 “我说了啊?” “嗯。” 北宫涣离还真是喜爱极了她这般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在宴会上的艳冠群芳,举止洒脱大方,如此的耀人眼球,这一切,都归于这个小丫头,而她,从今往后,只属于他。 不自觉的笑了出来,看着莫负,真是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他心里的喜悦之情。 莫负狐疑的瞅着他,没时间去计较他笑什么,语气淡淡道:“那个,我今夜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心里又羞涩了一番,他爱咋想就咋想吧,反正不是他理解的那样,她纯粹只是关心他,仅此而已! 又淡淡道:“你的府上,除了刚才带我来的那个家伙和那个彩儿姑娘,还有些什么人没?”这个很重要,因为她两次来都发现,这偌大的离王府里,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么,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不喜欢人伺候,所以,府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所以,莫儿你两次进来,都很畅通无阻不是?” 说到这里莫负才恍然,盯着他仔细的瞧,“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莫儿,我们是上天注定的夫妻。” “不要打岔,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你派人监视我还是怎么的?” 北宫涣离看着这张怒气冲冲的脸,轻轻道:“我会卜卦,莫儿,你可知道,你那夜走后,我就夜夜不得眠,夜夜占卜,看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然后,我算出来,你,今夜会来,所以,就吩咐即墨去走廊处等你,莫儿,我真的是很喜欢你。” 北宫涣离哪里肯告诉她,他挑断了慕容千羽的双臂后就一直暗中尾随着她回了相府,看着她言辞犀利的针对慕容海,本来他想着一夜在暗处看着她,哪里料到她会突然的要来找他,于是,他马不停蹄地奔回来,叫即墨烧来洗澡水洗洗身上的污垢,想不到那个清诀轻功如此了得,他还在水里泡着,她,就来了。 一想到清诀,北宫涣离的眸子暗了暗,莫大的醋味就散开来了,“莫儿,我不喜欢你身边那个男人,你以后要来我这里,就白天骑着马车来,或者我来接你,若还像今夜这般被我知道你是怎么来的,我,会杀了他。” 莫负头一扭,哼,没听见,他想杀清诀?就他那双脚,就他那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身子,怎么杀得了她家武功盖世的阿诀? 不过,即便如此,她亦是当真了,“你如果敢,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莫儿很在乎他?” “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亲人,既是我的亲人,我就绝不容许别人伤害他!”莫负瞪着他,心里火气很重,“北宫涣离,我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事的,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府里有奸细,他们要害你的小命,那个彩儿姑娘,你更是要小心,她是慕容海派来的,上次我来,还不小心看见她与一个男人私会,那个男人我没见过,不过那双眼睛,倒是让我记忆尤深,说妖不妖,却是同蛇一般,柔媚非常。” 北宫涣离不在乎那些什么奸细,听了莫负的话,终于是笑了出来,神情非常愉悦,“莫儿,谢谢你。” 谢谢你的关心,谢谢你,不畏路途,来告诉我,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客气。”莫负扫了他一眼,又提醒道:“你自己小心点就好,我走了。” “莫儿?”北宫涣离着急,见她要走,翻过身来,靠在床沿上,差点儿摔下来。 “哦,忘了。”莫负一拍脑袋,转过身来,看见北宫涣离一副弃妇模样,惊讶不已,忙奔过来把他推到床中央去,责怪道:“你一个大人,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睡觉呀,摔下来了怎么办?” “莫儿,今夜,留下来可好?”摔伤了他还高兴了呢。 额? 莫负心里一阵莫名其妙,不解道:“北宫涣离,怎么了?” 北宫涣离叹了口气,真想拍拍她的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他那么明显的示意她还不明白么?不过,看她那个样子,他算是白说了。 “咳咳。”佯装轻咳了两声,那他就再明明白白的说一遍好了,于是,拉下莫负的手来,莫负一个不稳,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震愣之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站了起来,恼道:“北宫涣离,你不要太过分了?” 北宫涣离着实不是故意的,刚才纯粹只是想拉她离他近一些,没想到她毫无防备,就趴下来了,知道她生气了,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为之,我,你不要生气?” 莫负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生气,她只是觉得今夜的北宫涣离真不是一般的莫名其妙,转身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水喝,说着她来这的第二件事,“那个,我还有一件事要帮你讲,就是••••••”放下手上的水,“你的腿,能不能让我,看看?” 不敢闭眼,不敢呼吸,脸上一滴汗落了下来,痒得她难受,她本想揩揩,也不敢。静静的看着床上也同样静静的看着她的美男。 咽了咽口水,打破僵持,弱弱道:“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什么呢?卡住了,看着他,没好意思在说下去。 她总不能说她太无聊了没事可做刚好你是个练手的好活就试试她的医术的说? “莫儿,你可知,人间称我什么?你,莫不是也嫌弃我?” 莫负哑然,人间称他什么,她可真不知道,扫了他一眼双脚,不会暗地里叫他残脚王爷吧? 至于嫌弃一说,莫负撇了撇了嘴,她又不是个外貌协会者,注重华而不实地东西,她若真心喜欢一个人,无论对方富裕与贫穷,缺胳膊或是少只腿,她都不在乎,只是,她突然意识到,今夜,北宫涣离好像话里有话,她不是笨蛋,只是,她,还没做好此生非嫁他的准备。 她愣愣着不讲话。 北宫涣离摇头扯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残王,残疾的王爷么?呵呵呵,残字倒是用的妙,一箭双雕,一是我的腿残,再是,暗夜下的残。” 莫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她听得出来,对于这个称呼,他并不伤心。 “其实也挺好的,一个无谓的称呼而已,我喜欢。” 很豪爽的语气,却是让北宫涣离无奈的又是一声长叹。 “莫儿啊,我到底要怎么表达你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知道我的故事••••••”摇了摇头,“可惜你不知道,莫儿,你可愿嫁与我为妻?” 莫负怔在那里,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欢喜? 她第一次被人表白,却是在另一个地方,一个俊得惊天地泣鬼神地男人? 可是,她心里有些担心,这里是古代,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要的爱情,他,如何给的起? 况且,他还是个王爷,子嗣何其重要,就算他给她一辈子的承诺,那,其他人呢?其他人的威逼,为了国家大计,他,或许会再娶? 他说她不知道他的故事,她亮着眼睛,倒是非常好奇,他的故事,是何等地惊心动魄,满目凄凉? 第二十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你的故事?”莫负看着他,目光游离,“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让不让我给你看腿?”其他的,她想说她也很好奇,可是,又怕他想到其他的东西,让她不好作答。 她现在,对他,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凭感觉,她知道,这个家伙,定是深不可测。 “你不想知道便罢了。”北宫涣离叹了口气,内心沉闷异常,脸上,却毫无破绽,“莫儿,帮我说说你那里可好?是扬州吧,我曾叫人去寻过,却没有找到,莫儿,可以说说吗?” 他看着她,满目柔情,根本就不是暗夜下世间传言的那样,杀人如麻,冷血,残情。 他怔怔的等着她的回答,这个女子,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特别的,随性洒脱又独立,一双大而带笑的眸子总是让他觉得温暖,她给他的感觉很漂浮,像一缕微风,像一片浮云,像水中的弯月,即便能感知,却触及不了,他总感觉她下一刻就要消失了,寻无可寻。 他的心沉重似铁,像堵塞了的下水道。 他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能养出如此奇特的姑娘? “你若要听的话,那我就讲••••••”然后,走近了他些,说道:“不知道涣离你想要听什么呢?” “嗯。”北宫涣离突然的笑了,因为,莫负去了他的姓,他瞬间就感觉阳光洒满了他的胸腔,暖和的不得了。 “莫儿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莫负随口就道:“在我的家乡,男女平等,男人可以经商从政,女人也可以,而在你们这里,女人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弱小,哦,甚至连蚂蚁都不如呢,什么事情都是男人说了算。” 北宫涣离震惊,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他看着她,眼神莫名的闪了闪,幽深如夜,“莫儿,还有么? 莫负瞅着他,狐疑道:“你还对这事感兴趣?” 北宫涣离谦虚道:“新知识是能让人长进的,有莫儿这么好的一个老师,我岂能不受教?” 莫负笑了起来,骂他嘴贫,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你们这最大的缺点就是男尊女卑太严重了,什么事都是男的在做,女的窝家里啥事不干。严重打击到了大多数女性的自尊心,要知道,自古巾帼不让须眉,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而且,会做得更好。就像你们这打仗了上朝堂了做生意呀,女的都可以,凭什么要窝在家里遭他人的白眼啊,咱们有手有脚地干嘛要男人来养,是不是?况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说对不对?” 北宫涣离吃惊不小,道:“莫儿,你生活的地方真是这样吗?” “新奇吧?再告诉你个新奇的。”莫负笑得花枝乱颤,越说越带劲,“我们那啊,男女可以自由恋爱,没有父母包办婚姻一说,你们这还皇帝指婚呢,他算老几呀,是吧?”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看前面的北宫涣离浑不在意听得很认真的样子,继续道:“不仅如此,我们那,女人可以休了男的,而不是你们这男的休女的,被休回家的女人还不能再嫁,我们那就不一样,你遇上喜欢的了,他愿娶,你可以嫁,绝对没有人说你半句闲话,只会为你找到幸福而高兴。” 见他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莫负又笑道:“再告诉你一个更新奇的吧,我们那有法律规定,一个男人终生只能娶一个妻子,多娶就是犯法,是要受到惩罚的。怎么样,是不是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北宫涣离听完她的话,久久才回过神来,好久才道,声音竟然颤抖,“莫儿,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莫负看着他,明白了他语中的含义,“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眼神暗了暗,可惜啊,北宫涣离,虽然我不嫌弃你,但,你我此生,终究无缘! “莫儿?”北宫涣离嚅了嚅唇,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莫负苦笑,她猜的,终究是对的,挥了挥手,打断他的纠结,回到原来的话题,“那个,我家那里你也听完了,现在,夜黑风高的,不冷又不热,你是不是应该帮帮说说,你的腿,我能不能看看,我那么厉害,或许就给你看好了呢?” 北宫涣离偏过了头,呼吸急促,轻轻道:“莫儿,你若嫁与我,男女共处一室无人敢说闲话,如今,你深夜闯入我王府房中,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传出去了,有碍你的声誉?” 莫负相当不喜欢他的说辞,什么未出阁?什么声誉?这古人的玩意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莫负,可不讲究这些,况且,她是一名大夫,一名合格的中医内科大夫,谁敢说她闲话?谁若敢说,她就去一把泻药拉死他? “我是大夫,涣离,虽然不是享誉海内外的大名家,但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神医呀,从会说话起就跟着爷爷走南闯北,什么病人没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症状没碰过,一个残了二十年的老头子都被我调理好了,更何况是你?” 北宫涣离却突然道:“莫儿,若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嫁我?” 额? 什么情况?莫负咂舌,她这是挖坑自己跳呀,她捯饬了这么半天,废了多少口沫,他竟然,没听进去? 还在纠结那事呢?那事有什么好纠结的,给不了,就不要给呗,她又不是拿刀逼着他,非她不娶? “你可以不用如此委屈你自己的,天下姑娘何其多,不差我一个。”闷闷的语气,但这是事实。 “但天下之大,我北宫涣离,却非你不娶!” 莫负看着他,语气认真,“你可是想好了?绝不反悔?” “一生一世,只莫儿一人。” 莫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说道:“那好,我就嫁你又何妨,反正你长得那么和我胃口,又是我本尊的未婚夫,我还赚了呢。” 北宫涣离欣喜之余,额头三条黑线滑了下来,滑到半空,莫负俯下身来,勾起他的脖子,笑得诡谲,“那么现在,涣离同学,娘子我要看腿了哈?” 北宫涣离被她一句娘子荡得心神儿一漾一漾地,找不到东南西北,哪里有不从之理,加之莫负厚颜无耻地离他这般近,他若不答应,绝对会因为缺氧而死 第二十一章 风云前夕(一)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夜黑风高的慕容府,平静的外衣下,隐含着巨大的阴谋。 慕容海的书房里,叶湑静静的立在案前,听着慕容海的又一个吩咐,“明榭来信说,乘着这次离王大婚,已秘密派人潜伏进了我们南樾,寻机会掳走新娘子,离王诡计自不用说,但就那个慕容千雪就让人头疼,耍得一手好手段,身边还跟了个武功高手,那些人,就算在修炼五百年也及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所以,要真能人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慕容千雪,普天之下,除了南月宫,就是倾城阁了?” 叶湑抬起了头来,“伯父是想让南月宫或者倾城阁出手?” 慕容海扫着他,相当不喜欢他的自作聪明,这个男人,有野心,有抱负,就是不懂得收敛,一点得意劲就拿出来显摆,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反对他娶羽儿? “哼,南月宫你还不知道,亏你行走江湖多年,竟然半点长进都没有,那南月宫宫主七夜的传闻岂是空穴来风?”忍住拍死他的冲动,捋了捋胡子,又道:“传闻他接的生意,顾者必须留下身边至亲,在南月宫为奴三十年,这般残忍的手段,也唯有他七夜想的出,难道,你忍心羽儿在那不见天日地地方呆上三十年?况且••••••” 一想到他的羽儿如今的模样,寒从心生,愤恨不已,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那口恶气,“羽儿如今的这副模样,我这个做爹的,心里痛啊。” 叶湑看着他,不敢插言,这个慕容海,城府深的就跟茅坑里的石头,除了臭还是臭,他根本就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与其寻骂,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听着。 慕容海扫了他一眼,收起了眼中的算计,轻声道:“我这次,要以明榭王的手谕,与倾城阁合作,要倾城阁阁主亲自出马,一月内,秘密带走慕容千雪。哼,这次杀她不成,倾城阁出马,她就算是有九头臂膀也插翅难飞?” 叶湑怔了怔,他回来只帮他讲莫负不在,没杀成,但是却没有帮他讲,他还在她的被子里放了一条剧毒无比的“黑麒麟”,这黑麒麟乃是一条通体黝黑的小蛇,拇指大,凡是被它咬上一口,三个时辰内,就算是个神仙,也必死无疑! 他看了看慕容海,垂下了眸子,却是没有讲,待完了这里的事情,他就悄悄的去把那条蛇收回来。 神不知,鬼不觉。 而他,却是因为慕容海另有吩咐,没有去成。 这边,莫负检查完了北宫涣离的腿,就匆匆的丢下他离开了。 她在里面待得太久,想必清诀都等得长芽了? 好在她出来的及时,遇到了正准备进府寻她的清诀,清诀看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带着她,踏着月色,回了慕容府。 然后,各自回房。 莫负慢慢的悠到自己的门前,手摸着下巴,眉头深锁,一副苦大愁深样,伸出胳膊,准备推门,然后又停下了,舒展了眉头,喃喃道:“我先用活血化瘀舒筋活络的药泡泡他的腿,松软松软他的肌肉,然后再施针打通他的奇经八脉,再配以现代的各种运动器械辅助他锻炼,这样效果就好些了。” 莫负眉眼弯弯,非常赞同自己的这个想法,吸了口深夜月下的空气,笑呵呵的推开了门。 刚踏进一只脚,又想到了这事没有清诀的帮忙她一个人是绝对完成不了的,带上门,转身就迈下台阶,坐在石椅上,大喊一声,“阿诀,有事找,你没睡的话就出来。” 不能说她没有礼貌,纯粹就是,她的这个院子太小,这边是她的房间,走个三五步就是清诀的房间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随便的就去串人家男孩子的门呢?她又是一副急性子加迷糊脑袋,推门而入的事情不在少数,好在,在清诀的面前,她还是很有形象的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那条黑麒麟是颇具灵性的东西,她还在门外徘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被子里扭了出来,蜷缩成一团,生长了脑袋等着跨进来的那个人。哪里知道莫负速度太快,一进来,就又出去了,小蛇伸直了身子飞身过来,黑暗中,莫负“啪”的一声关上门,那蛇,好死不死地,撞在了门上,脑袋都碎了,然后,就这样,毫无贡献地,就挂掉了。 清诀根本就没有睡,而是靠在门背后等着莫负先睡,每晚如此。 今夜,莫负却是反常的坐在了庭院里,想到她一路回来不言不语的模样,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和北宫涣离有关。 叹了口气,拉开门,走到了她的面前,等着她讲话。 “北宫涣离的腿,我看了,有治好的希望。”莫负说到这里,又犯疑了,“不过,他的腿我有一点不明白,就是••••••哎呀,不好形容,总感觉与常人的有异,因为腿骨,有变形的痕迹,虽然说下肢瘫痪的人十一年不运动也会变形,但常人的变形那是越发僵硬,他的,却是变软了。总感觉那个骨头,你只要使劲一捏,就能揪下来。” 她看着清诀,问道:“你有见过么?像这样的情况?” 清诀摇头,他只对武功了解,对医术,那是一窍不通。 “主人可以回谷请教白石长老,他见多识广,又精通巫蛊之术,或许有办法?” 莫负眼睛亮了,“什么是巫蛊之术?也是医术的一种吗?很厉害吗?” “嗯,不过,巫蛊之术,听白石长老说,那是逆天之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否则,遭天劫不说,死后永世不得为人。” 起初他也不相信的,但自从白石老人用巫蛊之术开坛救了因误服毒草死掉的清灵后,他相信了。因为,白石老人那时候才四十岁,一夜醒来,却是满头白发,皱纹横生,已经是个百岁老人了。 而清灵,死的那一年,已经十五岁。 而现在,过去了三年,却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模样,白石长老讲,她,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了,就像他一样。 她长不大,而他,也回去年轻时的模样。 这,或许就如他讲的,是天劫。 “那就不用他帮忙了,等我和北宫涣离成了亲有了空就回去问问他。还有一件事就是,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些东西,这些东西说难做也难做,说不难做也不难做,总之,我明天把图纸给你,你照图所示,找些能工巧匠最晚在三月内做好它们。好了,睡觉觉。” 拍了拍衣服,大踏步的进了房间。 嗯?软软的,踩到了什么,俯身,用手去摸,捏了捏,“啊”的一声响彻云霄。 第二十二章 风云前夕(二)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然后,转身,猛地奔了出来,抓着也奔过来的清诀的袖子大口的喘气。嘴角颤抖,比看见阎王还恐怖,“阿诀,屋里有蛇,我,我还摸到了。” 清诀听罢,拉着她前后查看了一番,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道:“屋里怎么会有蛇?” 抬眸看他,又低下头去,松了手,咳了咳,仍心有余悸,她此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人家还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蝇,她却是没被咬过,看见了蛇,也怕得要命。 莫负指给他看,“就在门口,好像是死的?我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是没有的。” 清诀看她恢复了过来,点开随身的火折子,瞬间,房间就亮堂堂的了。 地上,果真是有一条小蛇,清诀踢来踢去的看,心里讶异非常,这种黑色东西,南樾是没有的,只有明榭才有,难道,是慕容海? 目前,除了慕容海,还没有谁要来害他的主人。 对着一旁的莫负说道:“这种蛇,名黑麒麟,乃明榭所出,剧毒无比,养它之人也得月月以人血贡之,否则,便会遭到它的反噬。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养这种东西?” 眼里的幽光,望向了慕容海所在庭院的方向,好个慕容海,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还能有谁,慕容海呗。”莫负也踢了踢它,想着看能不能废物利用,用它研制出一份毒药来,专门还给慕容海,“那个老家伙,除了会使这些阴招还会使什么?” 莫负点亮了屋中的烛火,找来快破布把蛇包了起来扔院子里去,拍了拍手,有些莫名的得意,“唉。向我怕蛇怕得要命,如今,为了还给慕容海这份恩情,竟然都可以不怕蛇了。”看了看清诀,清诀却是莫名的看着她,她讪讪道:“嘿嘿嘿,我脸皮厚,你要习惯。”不是命令,纯粹就是她因那双幽深的眼睛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无聊说辞罢了。 “主人,我去给他些教训如何?你上次研制的腐烂膏不是还没找到实验对象吗,不如让我去试试?” 清诀对着她笑,能看见莫负如此可爱的的表情他很荣幸,不过,慕容海既敢如此做,就要做出这件事发生的严重后果。 莫负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诡谲,“不用,太早了,半月后就是我与北宫涣离大婚的日子,我离开这里的前一夜,在让他尝尝苦头,那药还不成熟,我又加进去了一种药材,还埋在土里发酵呢,这种药,哈哈哈,毒得很,与我原来的药膏调和,可谓是干柴遇烈火,越烧越带劲,而且?”莫负卖着关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得天花乱坠,“而且啊,他还会在每个雷雨天浑身发痒,挠破皮不讲,天下除了我,无人能解。” 清诀咋舌,这个主人,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这份沉着与冷静,他佩服,由衷的佩服,如果说先前同意与她出谷,是因为好奇的话,那么从相处到现在,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想跟在她的身边了。 因为离王不知道什么原因提前了婚约,所以,皇帝谕旨一下达,离王府就叫来南月宫的人开始布置了。 相较于离王府地团结一心热闹非凡,慕容府,那就冷清的像个晚秋的麦地,一缕风飘过去,带不起半点涟漪。 莫负才不在意这些呢,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布置不布置,与她又有半毛钱的关系? 唉,她现在担心的只是,自己年纪轻轻的竟然都要嫁做他妇了?到底对不对呢?她倒是不怕北宫涣离欺负她抛弃她云云的,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一嫁过去,是不是就没有自由了? 她那么疯癫,那么四肢发达,那么无拘无束,如果他敢不让他活动,哼哼,她就离家出走,反正他奈何不得她?瞟了一眼对面的清诀,吓了一跳,清诀今天脸色不是太好,像是被人摁在水里泡了个半天,严重缺氧,挥了挥手,“阿诀,坐在这里来。” 昨晚的事情,他不会还在意的很吧? 清诀很听话的坐在了她的面前,喏喏的不讲话。 嘿,莫负纳闷了,这个家伙,不会是抽风了吧? “你怎么了,我看看?”伸出手准备为他把把脉,看看情况,哪料清诀突然的站了起来,神情甚是凄楚,莫负更是纳闷了,不会是因为她要嫁人了舍不得吧,她又没抛弃他呀? “阿诀,你又不听话了哈,小心我揍你。” “主人?”清诀不知说什么好,总觉得现下说什么都不好,但不说也不好,踌躇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莫负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他,还真是万分的不习惯,抚眉道:“阿诀啊,有什么话就说吧,你这个样子,让我看着严重怀疑,是不是我把你卖了?” 唉,清诀听了她的话,更是无奈,主子啊,你真是不懂得我的良苦用心。 顿了顿,还是说了,“主人,你真的要嫁给离王?”可不可以不嫁呀,她跟着他浪迹江湖,多美哉呀? 他哪里好意思说出来碰壁,这莫负,他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他,说出来,卯不定就是遭她一阵大笑,然后挥挥大手,一阵打趣,在严重一点,指不定就认为他想媳妇了,拉着他去相亲,然后,在她新高采烈中逼着他成亲? 如此这般,那还了得? 他还是这样子吧,每天跟在她的身边,只求她平安快乐就好。 “嗯,是呀,你,有什么感言要发表的?” 清诀笑道:“主人高兴便好,离王,在外,是个决胜千里地将才,在内,亦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良相,的确是个好归宿。” 莫负呵呵呵的乐着,这个木头脑袋,竟然也会夸人了,就像在巴结她一样,专拣她高兴的讲,待准备叫他去谷中请神仙爷爷参加她的婚礼,这边,慕容海领着一干老妈子来了。 莫负装没看见,扭头转身进屋。 这个老东西,一来准没好事,指不定就是来看看她有没有挂掉呢?她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他掐架,免得污染了她弱小的心灵。 “慕容千雪,你给我站住!”慕容海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慕容千雪,他当初就该掐死她,养那么大了,忘恩负义,竟是白养活了。 莫负本来就相当不待见他,尤其是他这副公鸭嗓子,一听见就止不住地往外冒火,转过身来,懒懒的靠在门栏上,抖着一只脚,要死不活的模样,“我说慕容海,我都要嫁出去了,你能不能积积德,你就不怕日后死了没人帮你收尸呀?” “慕容千雪,真是不知好歹的畜生!” “慕容海!”清诀扫着他,要不是莫负先前有交代,他早就挥挥大手一刀灭了他了,还容得了他在这猖狂跋扈? 莫负笑眯眯着,慕容海闻罢却是哼了一声,他知道他们现在不敢动他,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加之机会难得,本待好好的显显他的霸气,想到了半月后就是她与离王的大婚,关于此,他是万分的不愿意张罗,不过,他一国丞相,表面功夫却是要做做的,总不能落人口实。 “来人那,还不为二小姐量量尺寸,好赶做嫁衣?杵着做什么,我慕容府请的,可不是些白楞子?” 几个老妈子喏喏的应着,看了看莫负,准备扔下小命走过去,这两面都不好惹,她们可真是两面受敌,一个不注意,都得掉命。 “我不要!”莫负扫着慕容海,语气要多讥讽就有多讥讽,“你慕容海的东西,我莫负可没那个胆子消受,万一一个不慎,穿出个四肢瘫痪就惨了,我还那么年轻,可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到时候墓碑上写着‘此女脑残,贪图红衣,误信奸人,命丧黄泉,后人谨记’,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慕容海大手一挥,转身就走,这个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走!” “走吧走吧,我的嫁衣,自有人为我准备,你,没资格!”莫负仍旧不放过他,在他的背后笑呵呵道:“慕容海,你既然敢背后和我玩阴的,你就要做好承担惹毛我的后果,很快,你就会收到我来此的第一份大礼。到时候,可不要激动得晕过去哦?” 第二十三章 风云前夕(三)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南樾国离王结婚,可真是愁死了不少达官贵人,因为,除了江湖上鼎鼎有名地神偷剑客杀手不小心飞檐走壁知道了离王府在哪里外,其他的人,除了慕容海,一个都不知道。 偏偏,这离王,还不发帖邀请他们,这摆明了就是不欢迎他们嘛? 偏偏,皇帝也不插手管这事,连婚礼的礼物都是派人秘密提前送到,然后就遁地了。 北宫涣离却是懒懒的坐在庭院里,仰望着天上那弯弯月,语气相当平稳,“后日,你们的夫人就要到了,她不喜欢规矩,你们随意就好。” “公子,你当真要娶慕容千雪?”沐渊不相信的问道。他们家公子守身如玉了二十几年,现在终于想着把自己这颗菜卖出去了?在这金戈铁马四暮楚歌的危险时期?和那个一无是处地懦弱女人? 也不能怪沐渊目光短浅,说话没个分寸,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什么事都不了解,一听见南月宫里的那些长舌男说起,就马不停蹄地来看看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死他了。 “公子,你能成亲固然是好,但现在敌我尚且不明,你可要三思呀。”百里司徒也道。 北宫涣离却笑了,“她是个奇特的姑娘,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算了,公子要娶便娶吧。”沐渊叹气道,他家公子,脾气倔得跟三百头驴似的,认定的事情哪有放弃的道理。 想他们家公子肯成亲那是该放鞭炮庆祝他个一年半载,想他们家公子一心只为天下人,什么时候为自己考虑过?现在终于成亲了,好事啊!不过,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佩服死他们家公子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他身边一跟就是十二年,甚至更久。 这沐渊好说歹说也有十九了,却仍有着一颗小孩的心性。看见北宫涣离笑了,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笑,但仍跟火星光顾地球一样惊骇起来,蹭到北宫涣离身边道:“公子啊,我发现你笑了叻,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那,我去看看她好不好?”那什么姑娘,竟然有那么大的魔力,能让他们“万里冰封”的主子乐成这样,他得去看看才行。 百里司徒直接把他踢到一边去,这捣蛋的主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关心起了北宫涣离的病情,“公子,上次你服用了三粒逆生丸,你的腿,该是更痛了吧?” “无事,这点痛于我来讲实属平常,记挂不得。” 百里却是突然跟捡了三百块钱似的开心得不得了,朗朗的汇报着他这次出去遇见的好事,“公子,我此次游历,遇到了白石先生,向他讨教接筋续骨之法,他告诉我,有一人可以办到,但不是他,他只告诉我了一句话,我却参悟不透。” “你个死百里,都快憋死我了还卖关子呢?”沐渊最讨厌他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事关公子人生大事的事情,他竟然还敢兜圈子,真想拍扁他蒸着吃。 “能得到白石先生的指教倒是荣幸之极,哪句话?” “信步,信步,似水流年莫负。” “这什么玩意呀?”沐渊跟个二愣子似的,不懂,跳过啦,问他们家伟大的公子,“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呀?”他怎么觉得这几句话跟他家公子的腿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北宫涣离瞟都不瞟他一眼,声音软软的飘过来,却是吩咐即墨的,“即墨,送我回房。” 即墨酷酷的一句话不说,推着北宫涣离就走,走时还不忘扫一眼沐渊,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百里司徒看着冰块一样的即墨那表情,想不到冰块随便一个表情都比他听的一百个笑话还带劲,咳了咳,笑了出来,对着孩子似的沐渊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你真白痴啊!”沐渊跟吃了炸药似的跳起来,急道:“百里,你那什么眼神,看不起我是不是!别以为你是鬼医我就不敢动你。” 百里司徒懒得鸟他,只轻轻道:“好好保护公子,我去南月宫安排一下,叫他们移些人来参加公子的婚礼,要不然,就只有公子跟新娘子两个人,连闹洞房的人都没有,多冷清。”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人已如飞燕般掠出墙外,不见踪迹。 沐渊气得直跺脚,这个百里司徒,每次都先他一步耍帅,害他都没耍帅的机会。 呼•••他得赶快练功才行••• 院子里,人都走光光了,府门却是很不应景的啪啪啪想起来了。 莫负敲了几下,神情甚是疑惑,转头看着清诀,“我不远千里会郎君,竟是这种待遇,阿诀,待我进去了,是不是应该把他的脑袋当木鱼敲敲?” 哼,如果不是念着他先前说的话,不许清诀抱着她穿越檐廊瓦舍来看他,她早就挥一挥衣袖翻墙进去了,还用得着这般麻烦? “离王府向来就没几个人影,除了离王,就是慕容海送进来的那个彩儿姑娘,如今,想来是太晚,都睡下了吧?”清诀突然挑起了眉头,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亦是一个恶作剧,他这脑袋能想出来真是难得,“主人,若我把他这红漆大门一脚踢碎了,不知道离王是什么表情?” “没表情。”适时,府门打开,即墨看了看来人,让开了一条道,“夫人,请。”然后又对着清诀道:“你就算把你自己踢碎了盛(cheng)在我家公子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是,离王何等气魄,岂是我等小辈能比的。”凉凉的语气,斜眼睨着他,这个家伙呼吸匀称,步履轻盈,先前光顾着与自家主人说话都没察觉,现下一看,倒是个厉害的人物。 这个离王,能有这样的属下,非同一般呐! 莫负大手一挥,掐灭了两人进一步交流的意愿,斜眼凉凉的扫着他们,“你们两个,以为我是死人么?” 清诀垂首认错,“主人。”他疏忽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主人的面前与人浪费唇舌,真是大错特错,主人那么紧赶慢赶地就是为了早一点看见离王爷,现下,真是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了。 即墨立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抬脚就要走,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看见了早早坐在那里的,北宫涣离。 忙走过去立在他的身边,关心道:“公子,你怎么出来了,这里风大?” “无事。” 莫负看见他,也不急着走过去,知道他没那么娇气,而是对着一旁的清诀介绍道:“初次见面,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咳了咳,语声清亮,“涣离同学,这是清诀,我的朋友,喏——”转首对清诀道:“他就是那个北宫涣离。” 北宫涣离看着清诀,点了点头,“莫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来了我离王府,还和在莫儿身边一样,不必拘礼。” 清诀却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就愣住了,这个男人,七夜?眯着眼睛,看了眼莫负,他家这个主人还真是一白条啊,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把自己嫁了,以后要发生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离王?”摆明了话里有话,“幸会!” 清诀用刀子一样的眼神扫着他,北宫涣离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转首向着一旁的莫负开玩笑道:“莫儿,大晚上的,你不要跟我讲你是思夫心切,茶饭不思,夜不得眠,是来看我的?” 莫负讪笑,挠着自己乱蓬蓬的长发,挪到了他的面前,底气明显不足,“嘿嘿嘿,我没地方可住了,所以,就来投奔你了。” 第二十四章 风云前夕(四)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北宫涣离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莫负就势蹲了下来,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她现在有求于他,得卖力点笑才行。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一脸的肉疙瘩,一颤一颤的,在这夜黑风高的日子,比看恐怖片还让人惊悚,倒是不笑好看些。 北宫涣离却是摇头轻笑,看着她那一张脸,实在无语的很,摸着她那乱蓬蓬的长发道:“莫儿,我竟不知道你在慕容府穷到如此地步,连根扎头发的簪子都没有,赶明儿,我让人给你送些来。” 莫负一听,跟见了阎王似的,赶忙摇头,都差点把头揪下来放在他手上以示真心了,“我不要,我对他们过敏,看见它们就跟看见鬼一样,怕得很。” 这下,倒是北宫涣离惊讶了,这样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不过,自打遇见了莫负,他倒是很有福气的经历了很多第一次。 笑道:“莫儿,你不仅人奇特,思想奇特,连习性也那么奇特,我倒是捡了一个好宝贝了。” 莫负一条黑线滑了下来,这是在夸她么?怎么感觉怪怪的味道,看着他,左右一顾,不解道:“咦,你家彩儿姑娘呢?” 北宫涣离揉着她的乱发,倒是更乱了,远远看过去,真像一个鬼面人,听她那语气,倒是跟本不在意他府中有个别的女人,还挺幸灾乐祸,摇着头,真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莫儿倒是不吃醋,为夫还以为自己没用了呢?” 即墨被口水呛到了,在那忍着没咳出来,憋得满脸通红,哎呀呀,这主子,何时这般肉麻了,看了看一无所知地莫负,唉,被她带坏了。 清诀却是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凉凉的看着北宫涣离,这个家伙,深藏祸心,对主人到也真心实意,想到了慕容千羽,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暂且就不告诉莫负七夜的事情吧,她那么喜欢他,就这样也好。 莫负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因为我相信你啊。”然后又道:“彩儿是慕容海派来的奸细,还有一个男的,既然能出入你王府的人,那就一定不简单,我们得小心点好。” 瞭眼四处看了看,卯不定就在某个角落里偷听呢? “她,被药迷晕了,明日三竿才醒得过来。” 每次他要干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个方法百试百灵,管用的不得了。 莫负咽了咽口水,被噎到了,这个北宫涣离,连这事都擅长,佩服! 她还以为,像这种不雅观的事情,只有她会做呢? 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笑得一脸谄媚了,“那个,我这次来呢,主要就是,不走了,因为,我就在刚刚不久,在慕容府,点了一把大火,烧了他半个府邸,估计他气得要死,现在指不定打着灯笼到处找我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在刚才,她吃饱了晚饭,溜达了一圈,说好了要送给慕容海一份大礼的岂能失信,于是乎,就戳窜着清诀,由近及远的,往她这小院子开始泼硫磺,其次是慕容海的书房,再是慕容千羽的房间,哼,慕容海的房间太远,暂时不烧他,笑眯眯的一把火点下去,期间唐管家倒是闻到了烟味,但方向是从莫负居住的地方传过来的,因为嫉恨她的断臂之仇,就没在意,等到有人意识到严重的时候,是听见了慕容千羽鬼哭狼嚎地声音,那时候,慕容海已是一片火海。 然后,她就趁乱,离开了慕容府。 而慕容海闻讯第一反应就是,叫人把慕容千雪揪出来,可惜她跑得太快,没抓到。 北宫涣离倒是豪不惊讶,也不追究她的孩子天性,只是笑着点点头,知道她现下很累了,吩咐即墨带她去休息,一切事情明天再说,况且,那个慕容海,也该出点血才对,不能那么一直容忍他? 然后,抬头看向清诀,这个家伙,有话对他讲。 莫负一挨到床板就睡死过去了,丝毫没有察觉屋外,那刀光剑影火药味十足地书房。 清诀报剑靠在门上,对着屋外准备打进来的即墨相当不屑,语气冰冷,毫无感情,却隐藏了巨大的暗火,“我不管你是七夜还是北宫涣离,既然要与我的主人在一起,就不可欺瞒于她,她是我巫蛊族神明一样的存在,你若不能待她以诚,那我即刻便带她走,我相信,现下,对于你,她还是更相信我些。” 北宫涣离却是不恼,知道他说的话有七分可信,不过,他不在乎,不是不在乎莫负的离开,而是不在乎清诀说的话,他冷笑,知道怎么对付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看,清大护使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吧,或是,嫉妒我,能娶到莫儿这般奇特美好的姑娘,你,吃醋了。” 也不待他有反驳的机会,又在那盈盈的说了,“你吃醋本来我应该很高兴,这样起码说明,我的莫儿是天下最优秀的,可是,我心里又很伤心,天下有人与我抢她,我应该怎么办呢?是杀了你悄悄掩埋了还是一杯毒酒把你毒得神志不清,唉,这事,真难办。” 清诀本就不善言辞,跟着莫负的那些日子,只学到了些皮毛,对上北宫涣离这根老油条,本来心里就极其气恼他的的所有欺瞒,现下,对上他的疯言疯语,却是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憋了一口气,诘问他:“你的腿脚,本来好好的,现下见了我的主人,为何不告诉她真像,难为她••••••”唉,他那个傻兮兮的主人,既然叫他三个月内做好她要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全是为了面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 想想都不值得! “难为她什么?”北宫涣离可不会放过他语气里的埋怨,难为她?难为她什么了?想到了那夜,她看过他腿的样子,摇头晃脑,啧啧称奇,说真是怪了,他还以为她难住了呢,正准备安慰她,哪料她又补上一句,真是有趣的病情,我接了。 然后,望了一眼窗外,叫他好好休息,等着她的好消息,就踢踢踏踏地跑出去了,他还没来得及唤住她,她就没影子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双腿,她经历了什么困苦的事情? 见他迟迟不讲,有些气恼,语气冷冽,“讲!” “哼。”清诀转身就走,这个男人,他讨厌极了,懒得跟他废话,想知道是吧,那他偏就不讲了,叫他欺瞒自己的主人。 就急死他! 北宫涣离看着那离去的青色身影,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唤来了即墨,“听沐渊来信说,慕容海戳窜上了倾城阁,连倾城浕这个百年不见影的人都出马了。” 即墨震惊,“公子红衣倾城浕?”喃喃道:“他不是最讨厌奸诈小人么?这次怎么和慕容海这个小贼串通上了?” “他?”冷笑一声,“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绑走莫儿,这般好玩的事情,他那般性子的人岂会放过。” 即墨也听说过红衣公子倾城浕的传闻,对于他倒是不足为奇,只是担心自家公子,“公子,你现下可不能再吃逆生丸了,一切事情,你吩咐我们做就好。” 北宫涣离摇头,“莫儿在他手上我倒是不担心出什么事,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家伙,明晚就会动手。”笑了笑,“随他去吧,莫儿离开这里也好,刚好,我也有事情要找慕容海算算。” 即墨吃惊,“公子,后日便是婚礼了,没了新娘子怎么行?” “既是婚礼,那便是天下人齐聚的时候,没有人的婚礼岂能算是婚礼?” “那公子?”提前婚约也就算了,既然还不拜堂,这怎么理解?就算天下人没几个知道离王府在哪里,但既然答应了人家慕容姑娘,好歹得守信才对? “这,只是我帮慕容海提前了他的计划罢了,他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要做的事情早该浮出水面了。” 即墨无话可说,他家公子的谋虑,他真是比不得,只希望慕容姑娘能理解他家公子的心思,不要埋怨逃离才好。 第二十五章 神秘的镂金盒子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睡的迷迷糊糊地时候,总感觉有人在床前看着她,她受不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床前却是连丝风声都没有。 把被子抱紧了些,继续睡。 暗处地北宫涣离无声轻笑,看着那张甜蜜的睡颜,心里道:“莫儿,你一定要安然的待在那里,安然的回到我的身边。” 转身,出了房门,对着一旁的即墨道:“去玄天湖。” 即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叫他别吃逆生丸偏就要吃,先前吃的毒气还没排完呢,刚刚又吃了一颗,现下,只怕是锥心刺骨般地煎熬了。 玄天湖,顾名思义,上连天鸾下接地气,一年四季,玄冰凝结,望眼下去,所到之处,皆是银白一片。 这里,是北宫涣离每一次排毒养伤的圣地。 即便武功高如即墨,在玄天湖的外围都冻的瑟瑟发抖,喷嚏不断,说话都带打圈的,“公子”这声称呼好久才发齐全了,“想不到几日不见,这玄天湖倒是更冷上几分了。” “你就在外边守着,我去去就来。”北宫涣离说话毫无怜悯之心,挥一挥衣袖,朝里跃去。 莫负醒过来的时候,差点吓趴滚到床下去,你猜她看见了什么?清灵那个鬼丫头竟然就俏生生的坐在她的床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看,见她醒了,忙俯下身用手绢擦去她那一脸的哈喇子,打趣道:“姐姐,清灵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睡得这么香的,如果我是个采花贼呀,那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莫负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之情无以复加,“清灵,你怎么来了?神仙爷爷呢?他来了没?” 清灵摇头,收好手绢,“谷中有很多事情需要白石长老料理,再说,白石长老性子野得跟风似的,上次一声不吱地出门好几日,原来呀——”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塞进莫负的手上,“这是白石长老叫我带给你的,说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莫负打开层层包布,心里无限期待,看着手上上了年代的镂金盒子,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就这个?拿眼瞅着清灵,“神仙爷爷什么意思嘛,不来也就算了,送个都掉了皮的铁盒子做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什么首饰?” 清灵却是泠泠直笑,“姐姐打开不就知道了,白石长老何等人物,岂会送姐姐俗人家的东西?呵呵呵,姐姐,打开看看,白石长老说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吧,看在神仙爷爷那般飘逸脱俗地份上,应该会是好东西的。”呵呵呵的打开,然后傻眼了,翻来覆去地看,嗨,打不开呀? “清灵,神仙爷爷有跟你讲过这盒子怎么打开吗?”真邪乎了,她什么盒子没打开过,竟然阴沟里翻船,倒在了这破盒子上面。 清灵也看了看那盒子,摇头,“没有,白石长老只说,如果连你都打不开,那么,这个天下,就没有人可以打开了。” 莫负眼睛亮了,这么厉害,又拿着它左右瞅瞅,细细的打量起来,没看出什么名堂呀,连钥匙孔都没有,是个神仙都打不开。 叹了口气,无奈道:“清灵,神仙爷爷真是失算了,我连钥匙孔都没看见半个,怎么可能打开这破盒子?”扭头又问她,“你见过北宫涣离了?” “是的,姑爷人可好了,还长得那么俊,姐姐好福气哦。” “什么时候见过的?” “就在今天凌晨啊?见过了姑爷,就来姐姐这了,估计三个时辰左右。” 莫负笑呵呵的,听见人家夸她家的准老公可高兴了,挠了挠头,踢踢踏踏地下床,抱着盒子就奔去北宫涣离的房间,不过,人不在,然后,抹了一把额头,清灵都交待过了,人怎么会还在房间里? 转身就奔去了前院,北宫涣离正坐在院子里,像是发呆,旁边,彩儿谄媚的斟着茶。 一看见彩儿,莫负耸了耸了肩膀,对她半点好感都没有,走到北宫涣离的身边,献宝似的递上盒子,努了努嘴巴,说道:“这个盒子是神仙爷爷托清灵带给我的,送给我的新婚礼物,不过,我打不开,你给看看吧?” “彩儿,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彩儿看了一眼莫负,满脸憎恨,莫负知道她还记恨着自己那晚戏耍了她,看着她那模样,倒是勾起了她心里的蛔虫病,不整整她,她就不是莫负。 莫负拍了拍北宫涣离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出声,北宫涣离是恨不得把心脏都掏给她呢,哪里舍得管她,当即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喝起茶来。 彩儿看着莫负这神情,升起了警惕之心。 “王妃?” 莫负眼神一转,对着她转起了圈子,上下打量着她,啧啧啧称赞,“不错,是根好苗子,不知道卖去青楼能有多少收入呢?” “王妃?”转首立马像北宫涣离跪拜了,“王爷,彩儿与王妃无怨无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妃娘娘,求王爷开恩呐?” 这个莫负,别看她笑得一脸和蔼可亲花见花开样,心里的坏水,定是比那墨汁还黑上百倍,卖去青楼?她一个堂堂清白姑娘,若去了那种地方,她一没武功二没身家背景,不是死路一条吗? 不料北宫涣离却叹道:“最近因为莫儿过门,府里的开销太大,如今连早饭钱都支不出来了,莫儿既有此良策,本王到觉得可行。” 彩儿差点气出内伤来,若他离王都穷了,那么,整个天下,就没有富人了? “王妃娘娘,彩儿是个乡野丫头,若有地方冒犯了王妃娘娘还请您见谅?彩儿无父无母,承蒙王爷照顾,彩儿只想留在王府,为王爷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做牛做马伺候着王爷,彩儿并无他想,还请您开恩,不要把彩儿卖去青楼?” 莫负看着那盈盈带水的模样,仅存的一点挑逗之心都被她搞没了,对手太弱,她实在胜之不武,挥了挥手,把她打发掉了。回过头来,看着北宫涣离,满脸的不高兴。 北宫涣离拉她坐在椅子上,“莫儿,你若不喜欢,我送她走就好。” 莫负摇头,指了指他手中的盒子,苦闷道:“是因为它了。”那等人物,她还不放在心上。 北宫涣离无奈,他家的莫儿,思想不同于常人,摇头道:“我也打不开。”他刚才有看过了,翻来覆去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个盒子,普通的都跟地摊货似的,想不到,却另有玄机。 “你也打不开?”莫负把盒子又捞了过来,细细的看,怎么就打不开呢,这上面的纹路看似混乱倒也合理,还有一排排凹凸不平的疙瘩,突然的,莫负啪的放下盒子,奔去房间找来图纸,清灵也跟着奔了过来,看见了北宫涣离,唤了一声姑爷,北宫涣离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拘礼。 莫负刷刷刷的在那画起来,横七竖八的线条,还标起了阿拉伯数字,嘴里念念有词,这么高难度的东西,看得另外两人又惊又喜又佩服。 “姐姐,可是想出找到了打开盒子的法子了?” 莫负搁下笔,点了点头,拿起盒子,问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问题,“清灵,你有听神仙爷爷讲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外来者吗?就像我一样?来自另一个地方?” 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盒子的主人一定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是个设计天才,如果没有的话,在如此落后的古代,能设计出密码盒子也是前无古人的大神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她,有回家的希望了? 第二十六章 美人夫君,你在担心什么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北宫涣离看着她那跟吃了鸡血似的模样,心里无原由地心慌,视线落到了桌上的盒子上,立马就捞到了手上,三下五除二,塞进了怀里,莫负看着他那一连串的反应愣得无话可说,北宫涣离看着她,语气倒是平淡极了,“莫儿,这东西,邪乎的很,还是我暂且替你看着吧。” 莫负狐疑的看着他,想不出他要那盒子干嘛,就算是要,也得等她打开呀,就算他可以找木匠来敲碎了它,但是,这可是神仙爷爷送给她的耶,她都舍不得敲碎,他可不能敲碎。 “那个,那是神仙爷爷送给我的,还是我自己拿着吧,而且,我知道怎么打开它了。”诱惑着他,“你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北宫涣离摇头,“再怎么稀奇,也比不上我的莫儿。” 额? 莫负被噎到了,咳了咳,看了一眼憋笑的清灵,本来脸皮天下无敌的她立马就红霞满腮,不过,不是害羞的,而是,被气成这样的。 双手往他面前一撑,拿眼睛扫着他,“我的美人夫君,你是在担心什么?” 她不跟他恼,不过,他竟然敢不信任她,她离家不知道多少个十万八千里,想想都不可以呀?就他聪明,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况且,她在现代都挂掉了,就算回去了也无尸身可寄住了呀,她顶多就是一缕幽魂,那飘飘这飘飘,与其等着黑白无常来收拾她,倒不如快快乐乐地活在这里,有个美人夫君,她也是相当高兴的,哪里舍得走? 北宫涣离被她看出来,脸上有些窘迫,尤其是她的那句美人夫君,实在是让他又惊又喜,垂下脑袋,不说话,唉,想他堂堂暗夜之主,面对这个丫头,竟然会无言以对。 “北宫涣离,你说话?”莫负托起他的下巴,以一种调戏的姿态,“啧啧啧,我的美人夫君,是不是在担心你家娘子我会离你而去啊?所以,收了那破盒子,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了,是不是?” “莫儿?” 这姿势,不是应该换换角色的吗? 而清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走了。 莫负松开了他,转首就坐在了椅子上,“放在你那里就放在你那里吧,不过要收好了,卯不定里面是什么救命良药,哪一天就用上了呢?” “神仙爷爷果然是个老滑头,我那次问他他只说时机未成熟,现在,问题还没解决呢,他又给我丢了个问题,这破盒子。”转首说了出来,“我就告诉你吧,这个盒子的设计,全都是我们现代的理念模式,如果不是设计者有天大的本事,那么,这个人,和我一样,也是个穿越者,而且,他留下了这个,该是留给后来的有缘人,为他揭开一段千古佳话?” 北宫涣离又把盒子捞了出来,递还给她,“莫儿既是有缘人,那也是天意,你,拿回去吧。” 若是天意,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强求不来,他的莫儿,不是寻常女子,看来,以后的漫漫人生路,有的他颠簸了。 哪料莫负挥了挥大手,“你留着吧,以后我要了在问你要,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无论我去了哪里,我都会安然的回到你的身边,你是我花了半辈子穿越过来遇见的良人,我哪里舍得丢下你独自一人远走他乡。” 北宫涣离听了她的话,感动不已,这个莫负,这般话,寻常女子哪个敢说出来,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她会不会怪他? “莫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无论在什么地方,听到什么传言,都不要信以为真,胡思乱想,你要做的,仅仅只是呆在那里,好好的保护自己等着我来接你回家,你要做的,仅仅就是相信我,能听明白吗?” 莫负点点头,觉得他今天反常的很,明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了,虽然没什么客人,但她不在乎啊,这些虚华的东西,她向来就不放在心上。 “嗯,我哪里也不去,你不要担心。” 北宫涣离轻笑,“我相信莫儿。”然后看了看远处,又道:“莫儿,可有听过一句话?” 那句话,是关于她的吧? “什么话?” “信步,信步,似水流年莫负。”北宫涣离看着她,盈盈的念了出来。 “这句?”莫负愣了愣,这不是她当初念给神仙爷爷听的吗,她还记得念这首词之前,神仙爷爷问了她一个问题,问她若回不去了该怎么办,她就念出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这首《如梦令》,里面,就有这个句子。 “哪里听来的?” 北宫涣离不瞒有他,也知道里面说的就是她,那么,白石老人,定是和她认识的。 “白石老人。” “神仙爷爷?”莫负看着他,实在莫名其妙,“他告诉你这个做什么?” “他说,莫儿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珍惜你,要不然,他就过来拍扁我。” 莫负听了他的话,将信将疑,神仙爷爷那贪玩的性子遇见他倒是有可能,不过若是说这话,估计玄乎,“其实,这是一首词,一个才人写的,可美,全句是‘日有浮云霾雾,夜揽星辰谁诉?来去复空空,风雨且行且悟。信步,信步,似水流年莫负。’因为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所以,激励自己的。” “莫儿,你那么好,我倒是不想让你去经历一些事情了,我怕一切出乎我的意料,我怕把你弄丢了。” 莫负笑呵呵的摇头,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靠在他的腿上,摇头晃脑,“没事,丢了我自己回来就好了,你呀,是闷在屋子里太久没出去活动了,等我治好了你的腿,我带你游遍大江南北,吃尽天下美食,饱览各路美女,好不好?” 北宫涣离刮了刮她俊俏的鼻子,宠溺一笑,“好。” 有时候,北宫涣离就很奇怪,这个莫负,从来就不怎么粘着他,他就算不去找她她照样玩的高兴,不吃醋不撒娇,是不喜欢他所以无所谓还是太相信他了所以很放心?想想,显然是后者。 莫负告诉他,“我已经叫阿诀去做我要给你治腿的东西了,照他的速度,估计十天半月就好了,今夜我就给你配药泡脚,舒筋活络,然后,佐以针灸和我莫氏家族独传秘药,如此三个月后,你就可以凭着自己的毅力离开椅子,不过,我要事先申明,我的法子,是你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你要做好准备,不可放弃。” 北宫涣离点头,心里苦涩得要不得,莫儿,今夜之后,希望我们再见之时,你还能履行你今夜之言,不要怪我才好? “莫儿,白石老人在你巫蛊族吧?” “嗯,他是我们巫蛊族的长老级人物,人非常好,族里人都很爱戴他。” “江湖传言,白石老人精通巫蛊之术,能让人起死回生,只可惜他早在不惑之年就隐居江湖,不问世事了。想不到,他去了你巫蛊族,那里,安宁无忧,倒是个好地方。” 莫负知道他在这皇宫过得很苦,歪着脑袋,笑道:“等我治好了你的腿,我就带你去看看。” 北宫涣离点头,“好。” 第二十七章 她被绑架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夜,黑如墨汁。 莫负帮北宫涣离扎好了针,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睡得安然,房门外,北宫涣离一双眸子柔情是水,看了一会,转身离开了院子。 回了自己的房间,即墨早已恭候在那里,“公子,照你的吩咐,百里已引开清诀,现下,已出城门。” 北宫涣离看着窗外的月色,喃喃道:“不知道,这后续,我该是怎么去收尾?” “公子,夫人,会理解你的做法的。” “但愿如此吧,你走吧,这府里,你留不得,以免被倾城浕看出破绽。” 莫负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这等人物还会遭遇绑架? 是的,她被绑架了。 在她的新婚之日。 她醒过来的时候,浑身疼痛,像被千军万马碾过了一样,骨头嘎吱嘎吱地响,动也动不得,潜意思里她知道,此时此刻,她正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颠婆,她差点儿就吐胃酸了。拿眼四处一扫,额,一个红衣美男? 莫负咽了咽口水,悄悄的呼了一口气,准备后退一些,才记起自己貌似遭遇了传说中的点穴大法,她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这个人物,还会点穴,貌似很厉害的样子?现下,虽然有些兴奋于自己活了将近二十载终于遭遇绑架了,还遭遇了电影中才有的点穴大法,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运,但是,如今这地步,进退不得,心里莫名的害怕,这个男人,她貌似不认识吧?那为什么要绑她呢?垂下了眸子,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昨晚帮北宫涣离熬药泡好了脚扎好了针,累得她差点晕过去,直接就回房间睡觉觉了,哪里也没去,然后,她来这里这般久,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号人物呀?除了慕容海,不会是他派来抓她的吧? 抬起了眼来,转着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红衣黑发,慵懒散漫,容貌绝美,倒也俊逸非凡,光着外貌就让莫负觉得厉害非常,一个小小的慕容海怎么使唤得了他?这也就算了,绑她做什么,她可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本事是慕容海忌讳的? 眸光一闪,对了,北宫涣离? 是了,一定是要对付她家的美人夫君了,这个慕容海,知道美人夫君关心她,想绑了她去威胁美人夫君,哼,这老匹夫,想的倒是怪美,她才不会让他们如意呢?想要害她的美人夫君,得先过了她这关才行。 当即就笑盈盈的对着一旁闭目打坐的倾城浕说了,“你好啊,帅哥,我叫莫负,莫负良辰的莫负,初次见面,交个朋友吧?” 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使劲的笑着吧,况且,在现代,和她相处的人都说她的笑容就像有魔力,就像三月春风,让人觉得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中戒备,与之交好。 倾城浕依旧闭目不理她,心里却是暗暗佩服她的临危不乱,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刚醒过来时的一刹那害怕外,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女人,倒真是镇定的很。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假装还是故意为之? 他还要看看,他北宫涣离娶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墨无痕那厮指名道姓地要把她带过去? 他更要看看,他倾城浕亲自绑的第一个女人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他可是听慕容海说,这个女儿神志不清,六亲不认,面目全非,他看见的,可是个眉眼弯弯的娇俏姑娘,神志还清得很咧? 至于六亲不认,像慕容海那个家伙,是他,就直接拍死算了。 莫负见他没什么反应,有点急了,咳了咳,又道:“那个,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条条道路通罗马,罗马处处胜京都,佛说,灭缘分者,那就是自灭也!” 倾城浕嘴角抽了抽,罗马?罗马是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能扯的很,倒是伶牙俐齿。 不管她,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莫负纳闷了,嗨,竟然没反应,那她看来得来个狠一点的才行。 清了清嗓子,又唠起来,“范玮琪不是唱过吗‘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可见,我们就是这样的,我们也一定会是一对好朋友的。还有,周华健不是也有一首歌这样子唱的吗‘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你看看,朋友的力量有多大,你看看••••••” “你给我闭嘴!” “啊?”莫负抬眼看他,装傻,又道:“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嗨,帅哥,敢问尊姓大名?家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有无婚配呀?” 倾城浕睁开了眼睛,这个女人,说话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这么聒噪?接二连三的呀?这也就算了,毕竟他是个鼎鼎有名的男人,不跟她一般见识,可是,这女人得寸进尺,越说越天马行空,胡言乱语,她说的那些,他竟是半个没听懂? 好吧,他不能告诉她是因为听不懂她说什么才叫她闭嘴的。 还有,她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些话,她不觉得害臊吗? “女人,你没听明白,我叫你闭嘴?” 莫负“哦”了一声,哪里肯听话,点了她的穴道她动不得,总不能连话都不让说了吧,嘴长在她的身上,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他能奈她何? 莫负在那自个儿念念有词了,“唉,帅哥,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但若长得太好看了就是你的错了,不过,你就算长成了一块化石,也不能阻止我这一颗爱扑通的心。” 继续扫着他,“你说,你怎么能这般阻止一个无亲无故地弱女子呢?范玮琪不是唱过吗‘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密切,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你就是那个秋天,满目萧索凄凉,这样是不行的,你才立春的年纪,应该朝气蓬勃,人家抹布女都还有春天呢,你••••••” 额? 她说不出话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这个男人,好阴险,竟然连她的哑穴也点了? 倾城浕勾起了唇角,笑了。 这个聒噪的女人,现在安生了吧? 不过,倒是有趣的很。 莫负咬着牙,不让她说话是吧,好,那她就用眼睛,这么个帅哥,不看白不看! 她这般看着,倾城浕哪里还有心思打坐,受不住了,伸出手在她面前比了比,佯装吓道:“还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莫负咽了咽口水,这个恶魔男人,空有一身好皮囊,简直浪费了,垂下眼眸,不看就不看,哼,不就会点穴吗,有什么了不起? 倾城浕靠在窗沿上,眉眼含笑。 第二十八章 采花大盗,公子红衣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静下来的莫负心里却是悲凉了,今天可是她大婚的日子,想到她不在了,不知道北宫涣离有多伤心了。 唉,她大婚的日子,竟然沦落至此? 而事实上,离王府除了一个外来者彩儿,本身就没有什么人,所以,偌大的庭院里,北宫涣离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仰望天边,不言不语。 即墨远远的站在一边,不敢走近,自从莫负走后,他家的公子,瞬间就苍老了十几岁,那满目的血丝,实在让他不忍目睹。 好一会,即墨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道:“公子,回房休息吧?” 北宫涣离摇了摇头,“无事,你先下去吧,你跟在我这里也很累了,去休息吧。” 即墨叹了口气,知道他家公子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转身,就离开了这宽阔的庭院。 而北宫涣离,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负闭了嘴,倾城浕倒是不自在了,总感觉车里气氛压抑极了。 他挥手解去了她浑身穴道,都这般久了,若在不让她活络活络筋骨,只怕她就要气血逆流,死在他面前了,这般有趣的姑娘,他目前,还舍不得她死。 莫负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像人家依旧点了她的穴道一样,倾城浕一双眼眸翘了起来,这姑娘?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递给她一壶水,“喏,气节不错,我喜欢,奖励你的水。” 莫负瞟了他一眼,领过他手中的水袋子,仰头就喝,一点也不扭捏,直到一滴不剩,擦了擦嘴,还给他,“我这个俘虏待遇倒是挺好,颇有点我们八路军的味道。” 倾城浕看了看手中的水袋子,这姑娘,竟然一点都不给他留,狠! 扔去一边,好在明榭要到了,也不差这点儿水了,不过,靠近她,她嘴中的八路军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 “八路军是什么东西?有本阁主厉害?”他可不信天下还有比他厉害的人物?就算是南月宫的七夜他也不放在心上。 本阁主? 莫负打量着他,敢自称阁主的,当今天下,莫过于倾城阁了?难道,他是倾城浕?红衣倒是红衣,不过,她怎么感觉,面前的男子给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一个杀手啊?倒是像邻家的大哥哥,笑容温暖,明媚可人? 不确定道:“你是倾城浕?” 对付她家一个美人夫君也需要他亲自出马吗?这个男人,不会是闲得没事可做了吧? 倾城浕撩了撩额前的长发,离她更近了些,“慕容姑娘,倒真是聪明伶俐呀,本阁主喜欢。”话锋一转,“不过,八路军,是什么东西,有本阁主厉害?”他倒是坚持。 莫负受不住他喷洒的热气,往后挪了挪,双手抵在臀后,不满道:“我说倾城大阁主,你没见过女人呀,虽然本姑娘知道自己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但是,你也不用如此这般看着我吧?” 倾城浕一愣,从来没有一个姑娘敢如此跟他讲话的,还这般胆大和厚颜无耻,倒是勾起了他的挑逗之心,故意道:“慕容姑娘美丽动人,柔情是水,倒是让在下心火难耐呀?” 他倒要看看她什么反应? 莫负眯眼,这个男人,当真是欠揍型的啊? 心火难耐是吧?好,她咬着牙,他以为她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闺中大小姐呀,听了他这话会脸红心跳啊?哼,他怕是要抱着她的大腿喊姑奶奶了? 当即一撩手,抓着他的领子往她的旁边一带,腿再一撩,身子下伏,用胳膊抵着他的脖子,眉眼扫着他,“怎么样,红衣公子,要不要本姑娘大发慈悲,娶了你呀?” 她眉头一拧,倒真想掐死他,不过,她知道,不论哪方面,在这小小的车厢里,她一不会遁地二不会飞天,斗不过他,但是,眉眼一挑,调戏调戏他倒是她的拿手活。 反正她没有封建迷信那一套,对付古代的男人,尤其是高傲自大的男人,这招反调戏的戏码,可谓是百试百灵。 倾城浕抿着薄唇,差点呛到,这家伙,还是女人吗? 咳了咳,他人生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下红了脸皮,不过,他倾城浕是谁,公子红衣的雅号可不是白来的,那可是一代情圣的称谓,是天下女子有目共睹的本事?哼哼,这个女人,倒是不怕死的挑拨他的底线? “姑娘既愿娶,那在下从了你又何妨?” 媚眼如丝,含情脉脉,不断放电,看得莫负一阵恶心,踢了他一脚,直接利索的翻身坐到了另一边,“这般恶心的男人,本姑娘可享受不起?” 倾城浕理了理弄皱的衣服,坐正了些,这莫负的反应每一次都出乎他的意料,笑道:“怎么,慕容姑娘也听说过我情圣的雅号,怕自己受不住?” 情圣? 莫负对他翻了无数个白眼,真恶心,这样的男人,也配情圣这么美的称号吗?神仙爷爷不是说过,江湖人除了知道他一袭红衣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了一个情圣的事情了? 这个倾城浕,到底有几个身份?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莫负佯装神秘,一脸坦然,一副一旦我说出来你就有天大好处的模样。 “嗯,说?” 莫负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苍蝇,嫌弃得不得了,“情圣?你,倾城浕?” 那什么眼神?倾城浕恼火了,天下人公认的还能有假?斜睨着她,一脸邪恶,“慕容姑娘,可要验证验证?” 莫负赶忙后退一些,咽了咽口水,解释道:“你不要怪我误会你,你一个倾城阁的大当家,江湖人都没人见过你的面(就算见过了也被你杀死了)。”想到了自己,不自觉又往后面挪了挪,直到再也无地可挪,“你也不可能用你倾城阁主的身份去泡妹子吧,你那么有名,江湖人不可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 倾城浕看着她那一系列动作,无奈抚眉,他有那么可怕吗,他又不是要吃了她? 故意俯下身子靠近她一些,唇角轻勾,“情圣,公子红衣,慕容姑娘,不陌生吧?” 莫负睁大了眼睛,什么?这这这,这个家伙,就是天下女子烧香拜佛梦寐以求地采花大盗?她的大爷啊,她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修来今生的福气,天哪,她直接晕过去吧? “看来慕容姑娘,倒是对在下印象深刻?” 莫负撇嘴,深刻个屁,她又没见过他,就算是她的本尊也没见过他,倒是听说过他,说他神秘莫测,俊逸非凡,日采千人,精力旺的很。 还听说,无论是待嫁闺中的女子还是花街柳巷地名妓歌女,夜夜在窗台上焚香烧蜡,年复一年,就盼着他过去。 不过听说,与他在一起的女子无人见过其真面目,所以,越发的神秘撩人,倒是他的一袭红衣,留下了公子红衣的称号,外加一些女人,很白痴的迷上了他,情圣之称就十传百百传千,就莫名其妙的有了。 自于采花大盗,她只能呵呵,谁若敢说她们的梦中男神是采花大盗,绝对会招来灭门惨祸的。 第二十九章 皇后乌然嫣儿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自从知道他是采花大盗公子红衣后,莫负就很自觉的选择不言不语,装聋作哑,有些后怕刚才自己的鲁莽,还好她撤得快,要不然,光想想她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更何况,他还是江湖上人人谈而色变地冷面杀手倾城浕! 天哪,那些白痴女人,怎么就想不到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呢?天下敢穿红衣如此招摇泡妹子的,除了他倾城浕还能有谁? 莫负呼了一口气,她不是也没想到么?高手那么多,喜爱红衣的人也不在少数,她也喜欢红衣啊?又悄悄的叹了口气,瞟了他一眼,她还是睡觉吧? 倾城浕哪里肯放过她,本来他就对她有极大的兴趣,现在,知道他是公子红衣了竟是这般嫌弃加躲避的表情,他怎能如了她愿? 直接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起她的下巴,轻笑,“怎么办呢,你让我心火难耐,是不是要降些雨露为我解解渴呀,慕容姑娘?” 莫负眼一闭,直接装死过去,好吧,她无能,她懦弱,她怕了他还不行吗? 倾城浕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滑稽模样,哈哈哈大笑起来。 莫负一直都在睡,起初是装睡,后来,就是真的呼呼呼大睡了,旁边的那个人,起先倒是提防的很,后来,就直接忽略不见了。 管他呢,既然是受人之命,那么,她就是安全无忧的,既是安全的,那么,不睡觉好好养精蓄锐与他大眼对小眼干嘛? 瞧瞧她多明智! 一路行来,倾城浕倒也没在妨碍她,静静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接下来半月的行程,倒也一番风顺。 终于,在莫负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里,明榭,可算是抵达了。 抵达的这日,阳光暖软,微风拂面。 莫负被倾城浕拉下马车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非常不雅的打了个哈欠,知道目的地到了,左右一看,嘿哟,亭台楼阁,雕龙画凤,气势十足,这地方,还真是讲究呀。 莫负看了看倾城浕,揉了揉眼睛,啧啧啧地道了:“嗨,我说红衣公子,既然我们都到了,为什么没见半个人影来迎接呀,就算我是个俘虏,好歹也是南樾离王明媒正娶地媳妇,待遇也不能这么差吧?” 四处一顾,还是走的后门?撇了撇嘴角,她这是被悄悄带来的,怕是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倾城浕瞟了她一眼,懒懒的伸着长腿在那坐着了,斟了一杯茶,自饮起来,一边为她解释着,天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要帮她解释,摇了摇头,挥去心中的杂乱,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德性了,“慕容姑娘也不用急,这会儿啊,皇上在早朝,一会儿就携着他的病美人皇后来看你了。” 莫负对那个皇上没什么兴趣,至于病美人皇后,她倒是抓住重点了,“病美人?” 莫负蹙着眉头,都能来看她,相信没什么问题呀? “皇帝和皇后叫什么名字啊?” 倾城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姑娘,还真是个活宝啊,哪里有人敢问皇家人的名讳的?不过,谁又叫他偏偏那么无聊的想告诉她呢? “皇帝叫墨无痕,至于皇后嘛——”撩着她,轻抿了一口茶,“已逝的开国将军乌然昂青之女乌然嫣儿,年芳十八。” 这么小? “然后呢,她生什么病了?”这个才是重点。 “这是人家皇家私事,你一个外来者凑什么热闹。”倾城浕放下杯子,懒懒的对着她笑,“莫不是,慕容姑娘有打听人家隐私的嗜好?” 莫负懒得理他,这个男人,说话总是爱堵她,真是让她受不住,索性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一坐下去又跳了起来,倾城浕疑惑的看着她,刚想问问她怎么了,只见她揉着自己的小屁股,转着圈的吸气,嘴里念念有词,“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屁股疼得要不得,都快化身成饼了。” “噗——” 一声轻笑,传进了莫负的耳朵,她看了一眼倾城浕,发现他早已起身,对着来人盈盈拜礼。 声音洪亮冷然,却是不跪,“在下倾城浕,这里,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莫负跟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金色璧人。 男的俊眉飞扬,女的凝眸浅笑。 想来,他们就是明榭国的皇上和皇后了。 墨无痕大手一挥,倒是豪气万分,瞅了他一眼,摇头无奈,“倾城兄倒是不必拘礼。” 莫负也回过了神来,这是古代,封建礼仪强制的国家,由不得她马虎,这掉脑袋的事情,她还是比较关心的,不过,想要她下跪匍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连爹妈都没跪过,还会跪这个与她同般大小的乳臭男生? 看着他们,刚才的那声笑,该是从这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伙子嘴里发出来的,腰板挺得直直的,自报家门道:“我是莫负,离王北宫涣离的妻子,初来贵地,倒是要叨扰你们了。” 墨无痕携着自己的小皇后安坐在石椅上,莫负扫了一眼传说中的病美人,心里一颤。 美则美矣,却是病得不轻啊,能活着,已是奇迹了。 墨无痕抬起头来的时候,莫负已恢复如常。 凉凉的傲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想不到堂堂离王妃这般不懂规矩,见了朕竟然不跪拜,单就这一条,你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莫负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孩子哈,乳臭未干,一颗涩苹果,毛都还没长齐呢,都这样说话了,以后还得了。 她不说说他她就不是莫负。 “我说墨无痕,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胡乱草芥人命,每个人,无论贵贱贫富,老幼残疾,都有活着的意义。你是娘生养的,难道别人就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了人家辛辛苦苦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的命,你就不能换位想想,如果别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主掌着生杀大权,就因为屁大点的事杀了你,你的母亲,父亲,该有多伤心?” “慕容千雪?”咬牙切齿地嘶吼。 “我叫莫负,莫负良辰的莫负。”同样不怕死的对着他吼。 “好,你叫莫负。”墨无痕深吸一口气,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外人,要不然,被谁听去了还得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女人竟然敢跟他这般说话,“你怎么可以如此目无王法,这般跟朕说话?朕••••••朕••••••” 莫负挥了挥手,“别朕了,年纪轻轻的朕什么朕,多老气。”然后饶过他,看向了一旁静静笑看着她的乌然嫣儿。 这个墨无痕,从刚才一系列无微不至地动作来看,对这个小皇后,一定非常喜欢。 拿下了这位美女皇后,她的小命不就有保证了? 笑道:“皇后娘娘也赞同我的说法吗?” 墨无痕立马就奔了过来,把莫负挡去一边,俯身道:“嫣儿,这女人一身鲁莽气,你身子不好,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乌然嫣儿却是借着墨无痕的力道站了起来,盈盈的走到莫负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像个邻家妹妹一样,笑得灿若桃花。墨无痕也惊奇的发现,这是他家皇后自病倒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扫了莫负一眼,是因为她么? 莫负受宠若惊,赶忙扶着她,这般柔若无骨的身子,万一摔倒了怎么办,“皇后娘娘,小心些?”这瘦骨嶙峋地身子,让莫负心里又是一沉。 乌然嫣儿却对着皇帝有气无力道:“皇帝哥哥,嫣儿只觉得与离王妃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喜欢极了她,嫣儿把她带回凤凰苑好不好?” 墨无痕心里顾忌,又不忍心拒绝她,无奈道:“嫣儿,她是南樾的人,待在你凤凰苑,我担心••••••” 他虽然掳了她来原本就没打算把她丢进大牢,如果不是北宫涣离十年前坐在朝堂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也不至于与慕容海合作,绑了他的新婚妻子来。但要把她和他的嫣儿在一起,他是十万个不愿意的。他虽然想攻下南樾,生擒北宫涣离,但他家的嫣儿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哥哥?” “好,我答应你就是。” 墨无痕看向莫负,眼含警告。莫负装作没看见,现在,她是有背景的人了,还怕他做什么? “莫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乌然嫣儿一双含情目,莫负咽了咽口水,瞅了墨无痕一眼,心里犹豫不决。 这一但叫上了,这骄傲的小皇帝的脸面可怎么办?他不会悄悄灭了她吧? “嫣儿都这般委曲求全了你还犹豫什么,你还不快答应?”墨无痕真想拍死她,先前还那般不把他放在心上,现在知道害怕了,哼,她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姐姐?” 莫负摸了摸她瘦削的脸庞,心疼得不得了,心里苦涩,笑道:“打着灯笼都难寻的皇后妹妹,我莫负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答应。” “皇帝哥哥,这里风大,嫣儿想回凤凰苑了,让莫姐姐送我回去好不好?” 墨无痕虽然不放心,但仍旧道:“好。”转而对一旁随侍的绿萝叮嘱道:“好好照顾皇后娘娘,若有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唤作绿萝的丫头扶着皇后,点头应道:“绿萝遵命。” 而从始至终,倾城浕都只是懒懒的靠在檐柱上,看着他们,不置一言。 第三十章 骂了墨无痕一顿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走之前,莫负看了倾城浕一眼,本来不想跟他打招呼的,一想到以后有可能见不到他了,那就当作话别好了。 “那个,红衣公子,再见。” 倾城浕一怔,站直了腰杆,看着她。 而莫负,却是携着乌然嫣儿,转过了身去,离开了这偏僻的荒院子。 倾城浕转身就走,墨无痕叫住了他,“阿浕,你我兄弟多年不见,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碧水河畔喝上一盅如何?” “哼。”倾城浕哼一声,语气飘渺,“我曾答应她的三件事情,现下,已做了两件,还有一件,就不知皇上需要我做什么?” 墨无痕心梗,“阿浕,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我与皇上,早在十八年前,就无情义可言,何来绝情一说?” “罢了罢了。”墨无痕叹息一声,也不自讨没趣了,“那阿浕,你要回南樾了吗?” 红衣一转,已出院门,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回南樾。” 这,不是你也希望的么? 墨无痕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怔怔良久。 莫负因为得了嫣儿的庇护,在宫里过得可谓是风生水起,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人们也只道她是皇后娘娘的少年之交,对她左一句莫姑娘右一句莫姑娘,恭敬有礼。 来这的几天,莫负也发现了,这乌然嫣儿每天都要喝半碗药,而每一次,都是墨无痕亲自操持,从不假以他手。她看着那黑乎乎的半团,真是想吐,这都是些什么药,看了看面无血色地小皇后,忍无可忍,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伸手夺过了即将递到墨无痕手上的那碗药膏。 拿过勺子搅了搅,送到鼻边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药草味让她的整个鼻腔都颤了颤。 这药,再吃下去,还不七窍流血才怪。 墨无痕见她如此,早习惯了她的行事作风,只凉凉的讽刺道:“怎么,看离王妃这样,倒是懂得医药之道?” 莫负扫了他一眼,把碗放到了桌上,轻轻道:“我来这几天也算是发现了,嫣儿身子不好,久治迁延不愈,越演越烈,你这个药膏,哼,不怕打击到你,只能当她的甜点吃,对她的病,半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墨无痕火了,“莫负,你别得寸进尺,嫣儿待你如姐妹,不舍得伤你,朕可不会念你什么姐妹之情?” 言外之意就是,他墨无痕想杀她就杀她,她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莫负也知道自己说话有点过分,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她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夫,必须严实相告。这里面的每一味药材,她承认,每一味都价值不菲,单就一味百年人参而言,没有个千两黄金你如何买到手? 更甚者,百年人参,千年难遇,可不是像种萝卜一样,一种一大块收成还挺好,这种药材,除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还要一个精通种植之术的世外高人才行。 一般人,别说种植了,它能发芽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还有何首乌,灵芝这等千年难求的精品了? “墨无痕,我只问你一句。”莫负火气也上来了,明明知道久病多虚,大补不得,偏偏要给她吃这么大补的东西,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是什么? “你给嫣儿这吃的什么?” “吃的什么?你没长眼睛吗?这是给嫣儿的补药?” “补药?你他妈的就没半点医学常识,你没医学常识也就算了,你宫中的太医令呢?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呀?” 墨无痕被噎住了,一时找不到话说,这莫负,真是个粗鲁的女人! “你这个女人,简直目无王法!” 莫负哼一声,“目无王法?我说墨无痕,你堂堂一国之君,没读过书呀?不知道久病多虚吗?你那么关心嫣儿,难道就一点儿都不了解她的身体吗?你这个破小孩,就是一头猪?” “莫负!”墨无痕快被她气炸了,这个女人,真是无法无天的要不得,偏偏嫣儿在此,他又拿她没办法。 “皇帝哥哥,姐姐,你们不要为了嫣儿吵架,嫣儿的身子自己知道,不碍事的。”适时,乌然嫣儿细弱蚊蚁地声音驱散了这一室阴霾,“皇帝哥哥,不要伤害莫姐姐?” 墨无痕赶忙拉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安慰道:“嫣儿,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好好休息,好好养好身子就好?” 莫负也走了过来,蹲在她的床边,笑着为她理着额前的碎发,轻轻道:“嫣儿,你的身子很虚,人参灵芝乃大补之药,火气很重,你的身体,受不起。” 墨无痕恍然,看着她,眼里流露出一抹愧色。 嫣儿惨淡淡的脸露出一丝血色,“姐姐真是一个多才的女子,离王爷好福气啊。”莫负摇头,听着她往下说,“太医们都说我的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补补,皇帝哥哥也是担心我才会不惜重价四处找来这些东西,知道我怕苦,就伴着饴糖熬成膏让我吃,皇帝哥哥的心意,嫣儿一直都知道的。” 莫负摇头,“真是个傻瓜,吃了心里不舒服应该帮他讲才对,他那是关心则乱,你这是什么,自己的性命都不爱惜,也难为你能坚持这么久。”叹了口气,既然她接手了这件事情,那么,关于她的具体的病因她该是要找墨无痕问清楚的。 所谓对症用药,方能见效! “姐姐不用担心,嫣儿因为胃口不好,吃的不多,倒是浪费了好些。” 莫负笑了笑,拉好她的被子,“嫣儿,你呀,也不用担心,既然你遇到了我,那么,我就用我毕生所学,调养好你的身子,到时候,我带你去重新找一个好相公,好不好?” “莫负?”墨无痕睨着她,这厮,胆子不小啊,才来几天,都敢诱拐他的皇后了? “呵呵呵。”乌然嫣儿一串长笑,摇头对着墨无痕道:“嫣儿这辈子啊,只要皇帝哥哥一人就好。” 好吧好吧,她倒是出了一个好计谋,证明了他们的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不过,拍了拍墨无痕的肩膀,示意他她有话跟他说,转首对嫣儿道:“嫣儿,你好好休息,你家的皇帝哥哥啊,就先借我两个时辰,完事了就把他毫发无损地还给你。” “姐姐这是在取笑嫣儿了,嫣儿的身子没那么娇气,皇帝哥哥,你就随姐姐去吧。” “嫣儿好好睡一觉,一觉醒了,我就在你的身边了。” “好了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就不要那么肉麻了,看得我都吃醋了。”莫负转身就从桌子上抄起一个大红苹果咯吱咯吱咬起来,对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子,唉,她这个电灯泡当得真不自在。 “好了,皇帝哥哥,姐姐都笑话我们了。”嫣儿看了莫负一眼,眉角眼梢全是笑,挪掖起了墨无痕。 “她敢笑就试试?”墨无痕也觉得他们实在太生离死别了些,脸上害了臊色,头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红了脸颊,不过,死撑是他的本事,“我就找人来打她二十大板?” “哈哈哈••••••”莫负受不住了,这个墨无痕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她凑过来看了看,还红了脸皮,好吧好吧,她先出去,她不妨碍他们的浓情蜜意卿卿我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慢慢聊,不急的啊?” 她这个电灯泡,还是走开的好。 两人对视,相互别开了眼,然后又回过头来,呵呵呵笑起来。 第三十一章 乌然嫣儿的凄惨往事(一)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出了门来,在走廊上转来转去,垂着眸子,咬着苹果,眉眼间,是深深的忧虑,任谁看见了都会认为她在担心着皇后,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担心的,是远在南樾的北宫涣离。 她不在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话的坚持泡药浴?坚持抹上她独制的药膏?坚持针灸?想到针灸,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天下,还有谁的针法有她精辟独到?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坚持找个好太医按她提供的走穴方法下针,他那么聪明,要扎的那些穴位,该是都记得了? 叹了口气,美人夫君啊美人夫君,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了,你也要独自完成三个月的疗程啊,否则,前功尽弃,再次从来,可就不容易了。 墨无痕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莫负一副苦大仇深样,吓了一跳,以为是为了他家的小皇后,内心感动不已,忙安慰道:“离王妃也不必挂怀,嫣儿的身子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也不必强求自己。” 莫负看了他一眼,丢去手中的果核,提醒他,“以后叫我小莫就好,不要什么离王妃离王妃的,我听着别扭。” 墨无痕也不跟她客气,“好,以后就叫你小莫。”然后又道:“小莫懂得医理之道?真能治好嫣儿的顽疾么?” “不确定。”莫负摇着脑袋,“不过,我会尽力。” “无论如何,你的这份心意,我墨无痕有生之年,定当报答。” “别?”莫负挥着手臂,跟赶臭苍蝇似的,“别啊,我可不要你的什么报答,你只要担保我在这里的人身安全就好。” 墨无痕又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点点头,“这是一定。” 莫负咳了咳,笑道:“我想问问,嫣儿的身体,是遭遇的什么变故让她如此的?”怕他听不懂,又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嫣儿为什么会生病的?”又觉得不对,“我是想知道,嫣儿生病的原因?” 现在总算说的明白些了。 墨无痕却是眼神游离,犹豫不决,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不瞒你说,嫣儿曾要我发过誓,不能把她的事情说与任何人,否则,她••••••”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出口,“你与嫣儿关系非同一般,现下,我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额? 莫负瞅着他,心里乱如秋后荒凉稻场,也不难为他,只是轻轻的说出自己的意见,“嫣儿的身子,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治好的,要根治,就必须得知道她为何会落下如今这般地步?所谓辨证论治,你该是知道,关于嫣儿的身体,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去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我自己去问嫣儿,我们女孩子家,倒是容易些。” 说罢,转身就走。 墨无痕赶忙提醒道:“小莫,嫣儿受不得刺激,你,注意些。我,就在门外看着,有什么事情,你叫一声,也好有个照应?” 莫负心里惊骇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纠结? “我其实对人家的隐私并不好奇,也不想过问,但既然是嫣儿,我想尽我所能,帮她,我相信,同是在乎她的人,你应该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墨无痕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讲话。 为了让墨无痕放心,莫负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扭过头来,轻轻道:“我相信嫣儿,会度过心里的那层障碍,重新面对生活,因为,她有个很爱她的好丈夫,为了她的皇帝哥哥,她也一定会很坚强的。” “是吗?”墨无痕面露喜色,期待又惊奇,“小莫,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子。” “嗯。”莫负挑起眉头,接受了他的夸奖,她心里就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美人夫君,所以,即便身在明榭,她也要让自己过得很开心,好好的照顾自己,待到相见的那一天,他才不会心里觉得愧疚。 墨无痕徘徊在原地,莫负已抬脚迈进了乌然嫣儿的房间。 乌然嫣儿只是浅眠,听见动静,便睁开了眼睛,对着一旁与她一起长大的婢女道:“绿萝,可是姐姐回来了?” 绿萝掀开帘帐朝外看去,果真看见了莫负,喜道:“皇后娘娘好耳力,是莫姑娘来了。” 乌然嫣儿轻笑,“哪里是我耳力好,分明是在这宫中,只有姐姐像只鸟儿,无拘无束的,去哪里都先带来一阵风,那般强大的活力,除了姐姐,还能有谁?” 绿萝也笑,“娘娘说的极是。” 两人语罢,莫负已踏入内室,接着,撩开门帘,看见两人像是专门等着她似的,笑道:“两位美女,你们这是在迎接我吗?可惜我没有鲜花回赠哦?” 绿萝却道:“皇后娘娘说的一点没错,莫姑娘就是一只自由无忧的鸟儿,在哪里都是欢声笑语。” 嫣儿也笑着,“姐姐这般模样,倒是让嫣儿羡慕不已。” “嫣儿,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莫负坐在她的床沿,拉着她的手一阵列举,“你看看啊,第一,你身居高位,是不是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第二,很重要的一点,你有一个待你很好的相公,后宫佳丽无数,他却独宠你一人。你说,你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乌然嫣儿红了脸颊,垂下了眸子,就是因为他,她才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姐姐,正是因为这样,嫣儿才觉得很对不起皇帝哥哥?”叹了口气,却是哽咽了起来。 绿萝俯下身来为她擦拭眼泪,心里亦是悲伤,安慰道:“皇后娘娘,身子要紧,别哭坏了身子?” 莫负知道,或许,墨无痕的犹豫不决,关于她的,是一段冷漠、凄清,又惆怅的故事? 莫负坐在那里,如坐在针尖上,却是不知道要不要问了,看她的情绪,若回忆起来,无疑是往伤口上撒盐,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此事,难搞! 咬了咬牙,为了嫣儿的将来,她莫负就做一回坏人好了,过后,她要恨她怨她就由着事情的发展吧。 “嫣儿,你相不相信姐姐?” 嫣儿点头,泪眼凄凄,“嫣儿相信姐姐。” 那就好,继续。 “嫣儿,姐姐知道你以前遭遇了很多伤心难过的事情,让你的心遭受了很大打击。”想到她的父亲也没了,语气越发的低沉,“嫣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用你自己的力量,战胜身体里的恶魔?” 乌然嫣儿却是抱着莫负嘤嘤哭了起来,莫负愣了愣,立马就回过了神来,拍着她瘦骨嶙峋的背,安慰道:“嫣儿,哭吧,哭好了,我们重新开始,为了你自己,更为了你的皇帝哥哥。” 抽噎了一会儿,乌然嫣儿总算是离开了莫负的肩膀,看着那湿答答的一块,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让你见笑了?” 莫负摇头,“嫣儿,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她以为,她会哭得肝肠寸断,海枯石烂,至死方休,想不到,她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这么好,这般坚强的姑娘,她莫负,没有理由,不竭心竭力治好她的身体。 乌然嫣儿看着莫负,就像一滩沙漠看见了一汪碧泉,就像一个落水的孩童抓住了一块浮木,泪眼晶莹,“不瞒姐姐,嫣儿的身体能撑到今天,多亏了皇帝哥哥,自打我生病以来,他便没日没夜地照顾我,去哪里都带着我,生怕我冻着了冷着了,皇帝哥哥,嫣儿真的很感激他。可是••••••”她叹了口气,像要晕过去,“可是嫣儿,却是对不住皇帝哥哥。” 说到此,又要哭,硬是被她给忍住了,看了眼莫负,笑得凄惨。 “嫣儿?” 莫负知道,她即将听到一个,冷漠、凄清,又惆怅的故事•••••• 第三十二章 乌然嫣儿的凄惨往事(二)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乌然嫣儿却是咬唇摇了摇头,终是忍不住掉下了泪来,抱着莫负,又是一阵抽泣,好久才作罢,却仍就无法从悲伤情绪中解脱出来。 莫负其实最是受不得女孩子哭哭噎噎的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哭了,莫负的人生信条就是,只要还有一口气活着,那都不是事。 但面对盈盈如水的乌然嫣儿,她拍着她背,心里难过的要不得,无声安慰着。 聪明如她,现下,对着这个哭哭啼啼的小皇后,却是束手无策。 绿萝却是忍不住地唤了一声,“皇后娘娘?”看了一眼莫负,又道:“莫姑娘不远万里来到了我们明榭,还与娘娘义结金兰之好,说明是娘娘的贵人,相信,娘娘的烦恼,莫姑娘都能想到应对之策的?” 乌然嫣儿总算是恢复了些神采,看了看莫负,尴尬非常,试了试眼泪,轻轻道:“姐姐,嫣儿的爹娘死的早,从小大,除了绿萝和皇帝哥哥,便再无其他亲人,从小孤僻冷清惯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了?” “嫣儿,如果你不愿讲,就不要勉强自己,姐姐想其他的办法就好?” 乌然嫣儿摇头,知道莫负关心她,也不想让她担心,也知道她刚才要皇帝哥哥出去是为了什么,她现在回来了,想必,皇帝哥哥定是什么都没有讲,扯了扯嘴角,像笑又不像笑,不过可以看出,心里很安然,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姐姐,你那么快就回来了,嫣儿就知道,皇帝哥哥什么都没有帮你讲。” 莫负笑着抚摸她的长发,“他很听你的话。” 乌然嫣儿摇头,“姐姐有所不知,嫣儿曾对皇帝哥哥说过,若他不听嫣儿的话,嫣儿就立马一杯断肠酒死在他的面前。”莫负怔然,好决裂的姑娘,“所以,皇帝哥哥才没有对姐姐说出实情。” “倒是苦了嫣儿了。”这个姑娘,生在这后宫之中,无依无靠,却是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嫣儿摇头苦笑,“嫣儿早就习惯了,在这后宫之中,苦与不苦又有什么重要?倒是皇帝哥哥,为了我,这么些年下来,都不知道独自在夜里流了多少次眼泪了?” 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哥哥,嫣儿只怕早就放弃活下去的勇气了?” “嫣儿?” “姐姐?”乌然嫣儿抓着莫负的手,指节苍白,隐隐泛着青筋,“嫣儿的身子••••••”咬着唇,说不下去了。 “莫姑娘,还是让绿萝来替娘娘说吧。”看了乌然嫣儿一眼,“娘娘,这么些年下来,您也该放下了。” 转而看着莫负,徐徐道来,“其实,娘娘的身子,还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候,娘娘有幸怀上了皇上的孩子,我们每个人都很开心,全宫上下也都张灯结彩地迎接着小主子的到来,可是,娘娘却是遭来上天嫉妒,生产的那天晚上,刮了好大的风,下了好大的雨,小主子••••••” 说到这里,绿萝像是想起了那晚的凄惨夜色,面对的荒凉人世,已是泣不成声,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产婆出来告诉皇上,说娘娘难产,怕是有生命危险,问皇上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皇上疼爱娘娘,不想娘娘受苦,就挥着泪说保大人,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娘娘的命。” 莫负知道,那个孩子,死掉了。 “后来,娘娘才知道,产婆被宫里的娴妃以族人相要挟,合伙残害了小主子,娘娘便自此忧思成疾,一病不起。尽管后来皇上为娘娘讨回了公道,但是,娘娘的心病,却是日以既日,越发的严重了。” 而此时,乌然嫣儿却是哭得差点儿晕过去。 摇着头,泪眼婆娑,“姐姐,是嫣儿太笨,那般相信贤妃妹妹,如若不然,我的孩子,现下,该有这般高了,都能围着我叫娘亲了?” “嫣儿,不哭啊?”莫负心里钻心刺骨般的疼,也要大哭起来,“嫣儿,都过去了,不要哭了,你在哭,姐姐也要跟着你哭了,嫣儿呀,听话,不哭了啊?” “唔,姐姐,我不哭,我也不让姐姐哭,嫣儿要坚强才对,残害我孩儿的人都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哪料,乌然嫣儿却是哭得更严重了,本就柔弱的身子,这般长时间超负荷运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莫负担心她在这般下去,断过气去,抚摸着她的背一阵安慰,“嫣儿,姐姐在这里,什么事情你都不用担心,待养好了身子,我们就在生一个,好不好?” “姐姐,嫣儿残喘了这么些年,都是因为舍不得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能让他在没有了嫣儿,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嫣儿?”莫负沉重着一颗伤痕累累地心,难道,那次变故,让她不能生育了? “姐姐,嫣儿是多么的想再为皇帝哥哥生个哪怕一男半女,这辈子,便也知足了,可惜,嫣儿的身子,怕是再也不可能怀上了。” 一说到这里,乌然嫣儿如鲠在喉,内心戚戚,望着同样戚戚的莫负,不禁摇头悲叹,“贤妃妹妹倒也干净利落,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害得我从此以后不能生育,这别直接杀了我还残忍。” 莫负抓起了她手腕,凝眉深思,“我看看?” 脉象虚软无力,弱的要不得。 真是苦了这个孩子,才十八的年纪,竟遭受了这般毁天灭地的折磨,好在,叹了口气,墨无痕倒也没有负了她。 蹙眉看着她,“嫣儿,你是从哪得知你不能再生育了?” 乌然嫣儿却是眼带希翼,语声颤抖,“姐姐?”难道还能生育吗?叹了口气,说出实情,“听来诊的太医说,嫣儿的产道被堵,胞体太寒,却是受不得孕了。” 莫负安慰她,“你身子只是太虚弱了,调理好了气血,就会慢慢恢复过来了。”转首对绿萝吩咐道:“绿萝,去帮嫣儿弄些红糖姜枣茶来,给她润润,我啊,先为她好好检查检查身体,制定具体的疗效方案?” “是的,莫姑娘。”转而就轻然地退了出去。 “姐姐?”乌然嫣儿看着莫负扒她的衣服,臊得不行,不过看她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压下了心中的赧色。 莫负在她身上按了按,摸了摸,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严重问题,胞宫好好的,产道也好好的,并没有其他什么人为的伤害,摇头微笑,“没事的,想来是那产婆临时良心未泯,违背了贤妃的意思,并没有堵了你的产道,你好好休息,听我的话,不出半年,养好了身子,还是能怀上的。” “真的吗?” “那还有假的呀?”莫负打趣她,“难道我的嫣儿妹妹自己是从大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 “呵呵呵,姐姐。”心里激动,却是无法言说,看着那双盈盈透亮的眸子,笑得绝美,“嫣儿谢谢姐姐。” “不用谢我,你我天南地北都聚到了一起,说明,我们是注定的姐妹,你啊,逃不掉的。” 莫负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有了一些血色的面庞,嫣儿的身子,素体虚弱,加之年复一年的精神抑郁,就古人这技术,也难怪打不通? 莫负笑看着她,好在她莫氏家族世代行医救病,积累了不少的箴言良方,独创了莫氏家传秘法,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是问题,对于,嫣儿的生育一事,她只能尽她所能,不要砸了她莫氏家族的招牌,给了患者希望,到后来,却是摔死了人家。 第三十三章 楼劫明榭探访莫负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绿萝端来枣茶,莫负喂乌然嫣儿喝下,刚才的一身折腾,已是累的不轻,伺候着她睡下,吩咐绿萝好好照顾她,自己轻轻退了出来。 凤凰苑门口,墨无痕翘首以盼,看见了莫负,迎上前来,动了动唇,却是没有说话。 莫负知道他心思,挥了挥手,叫他跟着她,“和我去御花园转转。” 御花园里柳条轻轻,倒也美的自在。 两人并排走着。 墨无痕看了看莫负,“嫣儿,她怎么样了?” 莫负踢着路边的石子,“她,帮我说了。”看了他一眼,“嫣儿的身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她调理回来的,至于?”咬了咬牙,“墨无痕,你想要孩子吗?你与嫣儿的孩子?” 墨无痕怔愣了一会,拉过了莫负的胳膊,“你能治好嫣儿的不孕之证?” 莫负挥去他的爪子,扫着他,“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弄伤了我这双手,可就没得治了哈?” “对不起,我是太高兴了才会如此,小莫,你真能治么?” 莫负揉着自己的胳膊,这个家伙,唉,手劲还真是没个轻重,看着他,还真是不忍心打击他,点了点头,“嗯,我莫氏家族世代行医,什么顽疾没见过,不过,嫣儿曾受人为的伤害过,要治好她,得花上一些功夫才行。” “只要能治好嫣儿,小莫,我墨无痕愿给你半壁江上作为答谢。” 额? 莫负震憾了,瞅着他,“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墨无痕认真道:“君无戏言!” 莫负摇了摇头,颇为嫣儿感到高兴,他肯如此,说明,在他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活到了现在。 莫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嫣儿虽然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但是,心细如她,还是没能完全放下心中的负担,她在担心,在害怕,怕我给了她希望,到最后,变成了绝望,她怕辜负了你的期望,你明白吗?” 墨无痕不明白,他只知道,既然莫负能治,还有什么顾虑可言? 莫负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墨无痕吃痛嘿哧一声,疑惑的看着她,咬牙没说话。 莫负哼一声,语音不自觉的抬高,“墨无痕,你不要跟我装傻,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嫣儿的身体最后能不能恢复生育,我不敢向你保证,你,现在明白了?” 她又不是神仙,他竟然闷不作声,真是欠打! 墨无痕总算是点了点头,“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只要嫣儿平安无事就好。” “你也不用担心,从今天下午开始,我除了给她针灸配药外,加以适当的心理疗法,给她营造舒适安心的治疗环境,这样,她也安心些。” 至于她后续治疗需要的那味草药,不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 紫花蓝衣,又名毒草仙子,生在极寒之地,悬崖峭壁之上,毒性大,通络功效极强,最重要的一点,它是她医治嫣儿顽疾的主药,没有了它,就等于一棵树没有了根,没有了根的树木,还能成活吗? 这味药材,她也只是在莫氏典籍上看见过,现实生活中却是从没看见有人用过,不过上面记载,说它对“五不女”有极强的疗效,而现代技术那么发达,有胚胎移植术,谁还有闲心喝中药啊,况且,很多医家典籍都说,对于“五不女”,除了“脉”外,其他四证,不是药力所能及的。 莫负挑了挑额前碎发,暗骂自己想得太多,嫣儿的身子,并不能按不孕症来治,亦不能按“五不女”中任何一种病症来用药,她的,说复杂不复杂,但说不复杂,却是复杂得要不得。 无论如何,在这里,紫花蓝衣,是救治嫣儿不可或缺地要药。 “小莫,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但说无妨。” 莫负也不瞒他,“我需要一味千古奇药,生在极寒之地,长在峭壁悬崖,毒性极大,此药材十米内,寸草不生,名为紫花蓝衣,不知,你可有听说过?” 墨无痕皱起了眉头,“小莫,这味药材,我是闻所未闻,我去问问宫里的太医令,看有谁知道与否,在来向你说明,你看可好?”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莫负安慰他,“你也不用着急,就算宫里的太医令不知道,我就亲自去极寒之地采来,我虽然也没真正见过它,但有图为证,找到它,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莫负咂舌,她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安慰他还是在为难自己?挥去心中的不安,不重要了,这味药,是她的祖师爷爷的祖师爷爷记载下来的,上面也说过,用这味药做君药,佐以其他舒筋活络,活血化瘀之药,救治过此类病症患者,既然史书有记载,那该是不难。 只要配药时抑制好它的毒性就好。 不过,那味药,想要采到,却是不容易了? “你们这里,哪里算得上是极寒之地?” “小莫,这件事,你不用插手,若需要,我自会亲自去采回来。”她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他把她绑来,原本就是要当盗贼防着,如今,却成了他救死扶伤的朋友,想想这缘分,还真是微妙的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一个小女子去冒如此大险。 莫负被他弄笑了,摇头无奈一声叹,“你先去打探打探吧,紫花蓝衣现下还用不着,待我把嫣儿的身子调理回来了,它才有用武之地。两个月吧,两个月,我帮你治好嫣儿的身体。” 两个月,无论如何,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南樾,北宫涣离的腿,拖不得。 两人走了一段路,太监来报,说尚书大人有事来见,墨无痕匆匆道别,就走了,留下莫负一人,对着满院子的柳枝,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不知是谁,轻咳了一声,莫负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地老者,说老者有点夸张,对方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只是头发花白,胡须齐胸,颇有点神仙爷爷的风骨,想到神仙爷爷,无原由的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莫负微微点头,以示敬意,开口道:“小女子莫负,向先生问好。” 来人捋着胡须,不住的盈盈轻笑,好久才道:“姑娘根骨奇佳,见识卓略,怪不得那个老东西总是不断的夸你如何如何,今日得见,倒是让老夫佩服。” 莫负心里犯疑,嘴里却是客气道:“先生见笑了,莫负何德何能得先生夸赞,先生来此那么久,我却是没能察觉,可见,先生的本事,才是天人之才。” “哈哈哈,倒是伶牙俐齿。”老者依旧捋着胡须,说明了来意,“白石那个老东西,自己贪玩远走他乡,还担心你夜不得眠,知道我离明榭近,飞鸽传书让我来看看你,见你现在如此,我也放心了。” 神仙爷爷知道她被绑架了?怎么知道的?那么厉害? 老者看着莫负一副震惊的表情,相当得意,为她解释道:“丫头也不必这般模样,白石那个老家伙精通巫蛊之术,能卜会算的,你又是巫蛊族盼了三百年的主人,他当然得为你多费心了。” 他可不敢告诉她,为她算的这一卦,差不多要了那老家伙十年的功力,想到他年纪不过不惑之年,如今,却是又老了十岁,不禁唏嘘不已。 “你认识神仙爷爷?”莫负左右看着他,“你是巫蛊族的人?” 她们巫蛊族一个个都那么闲吗,自己家不好好呆着,到处撒泼。 楼劫看着莫负那表情,又是一串长笑,“哈哈哈,亏你还是巫蛊族的主人,竟然连巫蛊族的四大长老都不知道,我排行第三,名做楼劫。白石排行第一,还有两位长老,老二冷寂,老四青衫,这两个老东西,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莫负嘴角直抽,这个人,说话真是幽默得要死,人家都死了他也能说得那么高兴,而远在天边游历在某个深山老林里啃着野鸡的冷寂跟青衫不由的打了个重重的喷嚏,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眉头一翘,同骂了一声“该死的老三,卯不定又在嫉妒我们了。” 第三十四章 你那么闲,就去帮我采药吧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楼劫爷爷,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貌似皇宫大院可不比菜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楼劫哼一声,“这有什么,这明榭的皇宫有什么厉害的,城门就那么高一点,老夫我抬抬脚就走进来了,来这里,就跟在巫蛊谷中一样,熟悉得很了,要不然,白石还会让我来?” 莫负哑然了,他们巫蛊族,好像一个个都很厉害的样子。那是不是说明,她发了? 楼劫一说到白石他就止不住的生气,“这老东西,和那两个老东西一样,整日的贪玩,瞧把我累的。”说着,把脑袋往莫负眼前一递,撒起娇来,“丫头,你瞧瞧我这披头散发地模样,苦命的很哪。” 莫负后退了一些,嘴角直抽,不慌不忙的安慰他,“好好好,我知道了,等我回去了,就罚他们洗茅房一个月,你说好不好?” 楼劫眼睛一亮,“丫头,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不能反悔?” 嘿嘿,一想到娇滴滴的青衫拿扫帚的模样,还有冷寂心疼的模样,他就止不住的乐呵,那眉角眼梢的得瑟样,莫负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提醒他注意形象,“楼劫爷爷,你飘逸脱俗的形象没了。” “没就没吧,我家丫头又不是外人。”说道此处,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貌似,他忘记帮她讲了,她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哼,那个该死的北宫涣离,倒是很会做生意,竟然都做到他们巫蛊族的主人身上来了,待会他回去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把火烧了他离王府。 想到这里,又是一肚子火气,那个北宫涣离,也真是个奇葩,堂堂离王府,竟然连块匾额都没有,门庭冷落,就算他把他们一个个都烧成灰估计都没有人知道,唉,这等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往某个隐蔽的方向瞟了一眼,哼哼,以为他楼劫是死的呀,竟然明目张胆地在那偷窥?谁派来的?管他是谁派来的,他走的时候,顺便牵走就是了,他家的宝贝丫头,可出不得差错。 沐风却觉得后背发凉,这个老头,好厉害的样子,他得赶快通知公子才行。 嗯,事不宜迟,现在就让信鸽带回去。 楼劫眼一瞪,呵,想溜,真以为他是死的呀,哼,你就先活络活络,他稍后就到。 现下,他要想想怎么对付北宫涣离的好,既然烧房子不划算,那就去好好的揍他一顿好了,然后丢大街上去,敲锣打鼓的一阵吆喝,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看了看莫负,试探性的问道:“丫头啊,你觉得北宫涣离如何?是不是很不和你胃口啊?” 莫负摇头,怎么会不和她胃口,她喜欢都还来不及呢?“没有啊,美人夫君,我很喜欢,怎么样都喜欢的不得了。” “怎么样都喜欢的不得了?”楼劫沉默了,决定打击打击她,“如果他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也喜欢他吗?” “什么事情?”她出来的这么些日子,她的美人夫君,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美人夫君,是不是出事了?” 楼劫见她这样,知道多说无益,挥了挥手,“他好的很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能出什么事。”睨着她,“你是不是打算治好北宫涣离的腿?” 他家这个小主人,还真是慈悲泛滥,不分轻重,那家伙的腿,若能治好,早在十年前就该治好了,还用得着她来么?连鬼医百里司徒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她一介女子,真有那么大本事?还是如巫蛊传言所讲,三百年后来的主子,是个医学奇才,能打开他们封闭了三百年的秘境石室? 医学奇才他不否认,但能打开他们巫蛊三百年来纹丝不动的秘境石室,那就有点玄乎了,因为,他们四个老家伙因为好玩,曾偷偷施功,那石门,却是连灰尘都没飞起一粒。 “是啊。”莫负打断了他的遐想,“美人夫君的腿经过我精心调理,是有治好的希望的,只是我来到这里,不知道他的腿如今怎么样了?” “他看来良心未泯,还知道听你的话,每日都安安份份的泡药浴,抹上那什么又黑又臭的东西,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百里司徒都跑回来给他扎针了,你啊,就不用担心了。” 莫负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我不在身边,他不听话呢?”继而又道:“百里司徒是谁啊?很厉害吗?”她好像在哪里有听说过,不过忘了。 楼劫哈哈大笑,“也亏我家宝贝丫头太厉害,他一个小小的鬼医算什么东西。” 呃,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家的美人夫君看来是下了血本了,有身份的人物一般可不好请咧? 既然有鬼医帮他料理,那她就安心的为嫣儿调理身子吧。 算了算日子,她来这里,好像很长一段岁月了吧,好像,快一个月了吧。 “楼劫爷爷,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跟我还客气,讲。” “两个月后,我想回南越,看我的美人夫君,给他做第二疗程的辅助,我要离开明榭。” 楼劫算是明白了,“没问题,老夫我来去自如,你放心就好。” “谢谢爷爷。”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爷爷,回去后告诉清诀跟清灵,说我很好,不要去找美人夫君的麻烦,美人夫君也是不知道的。” “清灵已经回谷了,清诀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估计是四处打探你的行迹去了,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至于你的美人夫君,哼,一切的一切,他可是明白的很呢,这一点,就算清诀不去找他,我楼劫也会去找他的。” 敢这般对待他们巫蛊主人,他就得付出点代价。 至于是什么代价,他高兴了就轻点儿,不高兴了,那就重一点儿。 莫负纳闷了,却是不同意他这般做,“楼劫爷爷,我家美人夫君是无辜的,你要去找他也可以,骂他我不反对,但他腿脚不便,你不能伤了他,要不然,我就退出你巫蛊族,不做你们的什么烂主人了。” 这个主人一点威信都没有,当下去有什么意思? 楼劫见她果真有点生气了,忙捋着胡须笑嘻嘻地蹦过来,跟个犯错的小孩似的,莫负瞧他那样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头一扭,完全忽视。哼,想跟她装可怜,门都没有,更何况是个老头。 楼劫吃瘪,细着嗓子“哎哟”了一声,好不无奈,“丫头,爷爷错了,爷爷不去欺负你的宝贝夫君了行吗?你笑笑,啊,笑笑?” 莫负头一撇,却是笑了。 “哎呀,笑了就好,你瞧瞧,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垮着脸多不好看。” “哼。”莫负才不收他那一套呢,忍着不笑,“楼劫爷爷,你们都那么闲吗,连家都不顾了,就不怕遭贼人呀?” “我还担心贼人不够胆,去不了我巫蛊呢。” 对于巫蛊族的安全措施,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好,既然爷爷那么闲,那就帮我去极寒之地采一味药如何?”哼,你不是很闲吗,这次,给你找个事情做做,看你还怎么去找我的美人夫君? “什么药?” “紫花蓝衣,又名,毒草仙子。” 楼劫直接跳起来,“不去。” 那么危险的活,他才不去呢。 莫负眼亮了,他知道? 笑得邪恶,“楼劫爷爷,我是你的主人,你得听我的,去不去?” 楼劫立马接话,“去!” 莫负笑了,“谢谢楼劫爷爷。” 楼劫哼一声,喋喋不休起来,“越王山绵延数百里的雪峰,想要采到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曾有很多江湖术士前往,却都没人回来过,全都死在了雪地里。这紫花蓝衣生长的地方,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毒性,更是不能用手直接摘下,非得带上蚕丝手袜不可,还得用冰蚕雪袋装回来,免得跑了药性,否则,一个不慎,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莫负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家伙,好厉害! “楼劫爷爷,你看你那么了解,看来,此任务,非你莫属了?”她咬牙,她知道雪山危险系数有多大,可是,她看他那么厉害,又如此了解紫花蓝衣,如果他都不能采回来了,这天下,就真的没有人了。 楼劫扫着她,满脸委屈,“丫头,你太狠心了?” “楼劫爷爷?”莫负比他还委屈。 “好吧,我就去帮你采回来,唉,谁叫你家爷爷我那么善良。” “嘿嘿嘿,谢谢楼劫爷爷。”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真的?” “真的。” “等我回来了要揍北宫涣离一顿。” 莫负想也没想的就道:“好。”然后回过了神来,想反悔,发现,楼劫已经挥着长袍子走远了,“楼劫爷爷,你欺负人。” 第三十五章 我就是要气死你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静下来的莫负却是又开始忧郁了,趴在河池边上,让人远远一看,就是一副即将跳河自尽的姿势。 她在这里,可真是无聊得要不得,嫣儿身子不好,她不可能整天和她说话,在说,墨无痕整日陪在身边,走哪里都恨不得绑在裤腰带上,她都没有用武之地了,总觉得站在哪里都碍手碍脚。 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发现,自从来了这里,她变得多愁又善感了,晃了晃脑袋,挥去心中的杂念,一个不小心,身子往前扑去,莫负瞪着双目紧紧的盯着即将与它亲密接触的湖面,好在,千钧一发之刻,*被人轻轻一带,转了个身,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墨无痕看了看她,语带责怪,却是担心她,好在他无聊也来这里转了转,要不然,这姑娘,指不定就淹死在这里面了。 “墨无痕?”莫负挥去他的爪子,离他远了一些,狐疑的上下扫了他一边,“你怎么又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怎么,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凉凉的扫着她,“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现在在哪里?”指了指湖面,“在那里。”哼了哼,又道:“我可是跟宫里上上下下的奴仆们都说了,有你的地方,自动退避三舍,不得打扰,否则,杀无赦。” 莫负不在鸟他,知道这条明文规定也是她提出来的,说她喜欢安静不喜胡闹,身上还总不总带点迷魂药,谁若跟着她,她就挥一挥衣袖,迷晕他。因为又和皇后关系非同一般,索性,她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了,身边,却是没人要抢着随身伺候。 莫负转身就走,撇了撇嘴角,掉下去又如何,顶多就是湿了衣服,又不会淹死她,哼,她游泳的技术可高着呢,这点湖水,还奈何不了她。 墨无痕却是追上来了,以为她刚才一番惊吓伤到了她弱小的心灵,“小莫,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请太医来给你看看?”说罢了才想起,她自己就是个大夫,貌似技术高超得上了天,不过,医不自医,让别人来瞧瞧,总是放心的。 莫负摇头,“我没什么事。” 她可不能告诉他她现在是想她家的美人夫君了才会如此的吧? “那你怎么了?” 叹了口气,鼓着嘴巴瞟着他,“墨无痕••••••”唉,算了,问他也没用,这个家伙,绑她来这里,不是针对她家的美人夫君,就是针对南樾,可是,针对南樾又说不过去了,她一介女民,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针对她家美人夫君倒是可能些。 她家美人夫君,和他有仇? 算了,不打听了,免得心情受影响,搞得她五脏六腑不得安宁。 莫负继续走,她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 墨无痕哪里肯放过她,都开头了,哪能没有收尾就结束了的? 挡在她的面前,一脸严肃,“小莫,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说?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你不高兴了,你大可说出来,第一次见面你的嚣张气焰跑哪里去了?以下犯上都做了,你现在还怕什么?” 莫负却是笑呵呵了,变脸比翻书还快,快得墨无痕都反应不过来,“我问你,你们明榭安全设备怎么样?呃,就是,戒备的深不深严,安全措施什么的?” 墨无痕被她气笑了,“你就是担心这个?” 想他堂堂明榭,虽然不是十里八乡都放着禁卫军吧,但皇宫什么地方,戒备自是天下一流的,就算一只蚊子都甭想飞进来。 “是啊,难道你还以为是什么?” 她家楼劫爷爷来去自如地地方,门卫设施应该很不安全吧?她可不会告诉他,他家的门卫设施,实在是太不足了。 墨无痕无奈摇头,对于这个莫负,他实在没办法,他的思路,永远跟不上她。突然的就想到了那个人,那个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人,那个男人,就是他的耻辱,不打倒他,他墨无痕此生,誓不为人! 看了看她,似乎有些了然了。 松了松紧握的拳头,眯眼看向了莫负,“你,想北宫涣离了?” 这么聪明?他会读心术吗? “嗯。”莫负很大方的点头,“他是我的美人夫君,我想我的美人夫君了,应该没有错吧?” “哼。”墨无痕很生气,扫着她,火气很重,“一个残王,朕还不放在眼里。” “哦?”莫负狐疑的瞅着他,都这样跟她讲话了,还不放在眼里么?应该是心里相当在意才是,纠结又不诚实的男人,她受不了他,非得再教训教训他不可。 “残王?嗯,这名字倒是贴切得很。”尤记得美人夫君曾为她解释过,说这个残可解做两个意思,一个是腿残,一个,是暗夜下的残,前面倒是好理解,不过这后面,她不懂,难道她的美人夫君晚上还能站起来一家一户的体察民情,想想都不可能。 哼,不放在眼里是吧,她家的美人夫君在南樾,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他不忌惮才是个屁呢?瞟着墨无痕,她一定要气死他,“我家美人夫君可厉害了,虽然身居陋室,足不出户,但天下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他俊若天神的眉眼,决胜千里的本事,哎呀,不知道让多少闺家小姐芳心暗许,不知道让多少江湖大侠撞破脑袋,你呀,才不是我家美人夫君的对手呢?” “莫负?”墨无痕真是被她气得不轻,说话也没个轻重了,“谁说朕不是他的对手,朕的百万雄狮,威震天下,灭他整个南樾都绰绰有余,区区一个北宫涣离,又算得了什么?” “啧啧啧。”莫负继续臊他,“我家美人夫君的沉稳大气,飘逸脱俗,那仙人般地气质,无可挑剔地脾性,当今天下,也只有我家美人夫君了。” “你?哼!”墨无痕知道她这是绕着弯的骂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跟她讲话,他就止不住地想要跟她吵架,他原本就不是要表达这个意思了,偏偏这个莫负••••••叹了口气,自打遇见了他,他原本沉稳的好脾气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个北宫涣离都让他难以招架,再来一个古灵精怪地莫负?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平,为什么一个下身瘫痪的家伙,每一次他都败在他的谋虑中,他的行军布阵有那么差吗?看了眼莫负,这个眉眼清灵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妻子?想到这里他就更不平了,为什么他一个手脚不利索的家伙,所有先机都占尽,挥了挥袖子,转身一声不哼地就走,莫负,这辈子,你休想再离开我明榭半步。 莫负怔怔的看着他,懒得鸟他,敢说她家的美人夫君,哼,没有挥一挥衣袖撒一把毒粉毒残他已经是很客气了。 这个小气的破孩子,以后她见一次骂一次,非骂得他跪地求饶不可! 第三十六章 小皇后又抑郁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乌然嫣儿的身体得莫负精心调理,一个月下来,气色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人变得活泼开朗,话也多了。 莫负却是对这样的进程一点都不满意,她总觉得应该在快一点,在快一点的。 还有一件另她头疼的事情就是,墨无痕几乎天天来她这里报道,起初她还骂得挺开心,如此半月下来,她骂得口干舌燥,背过气去,他却听得优哉游哉,一副很想享受的样子,她就决定,彻底忽视他,可是,他不但不知进退,还越发的得寸进尺,把她快逼疯了。 明则言曰,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嫣儿,他这是在监督她。 莫负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疼得一阵抽气,后面,墨无痕马上奔了过来,拉过她的手查看伤势,想要掏出快手帕为她裹住,才发现他从不带那玩意,语带责怪,“你怎么可以这么笨,我就站在你的旁边等着你的骂,你怎么忍心伤害自己呢?” 莫负也后悔不已,她真是被这个墨无痕气疯了,看着他,她可不会糊涂的自以为是的认为,这厮看上她了,这个破孩子,对她除了好奇,半点爱情泡泡都没有,眼里心里的那个人,除了乌然嫣儿,谁都不是。 想到乌然嫣儿,一脚踩在墨无痕的脚上,他吃痛之余乘机把手解救了出来,凉凉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真是个粗鲁的女人。”却是不气。 “哼。”莫负往鼻子里抽出一口气,知道怎么对付他管用,“在怎么粗鲁,我家美人夫君都喜欢的要不得呢?” 这个墨无痕,最见不得她拿北宫涣离与他相比了,只要她一撂出这块金字招牌,墨无痕不是气得面红耳赤就是无话可说挥袖就走,然后她就是在他背后一阵大笑。 这次,莫负看着他半天不出声,像是失策了。 墨无痕也凉凉的回看着她,嗤笑一声,这一声嗤笑,莫负直接就想脱下鞋子用鞋底板拍死他,“北宫涣离如果真的在乎你,凭他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哪里?不可能不知道是谁绑走了你?自打你离开南樾的那一天起,如今,该有两个月了吧,两个月,他北宫涣离,却是对你不闻不顾?” 有两个月了吗?莫负有些怔神,那么就是说,她只要在这里再呆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心里分外开心,脸上却是伤心欲绝,墨无痕有些不忍,想安慰她,莫负却是自个儿哔哔啵啵地说了,“我家的美人夫君,一定是相思成疾病倒了,才不会来找我的,等他身子好了就可以和我相见了。” 墨无痕被她这话噎的不行,抓着她的胳膊一阵大吼,“莫负,你给我清醒清醒,他北宫涣离如果真心对你,早都在你的身边了。” “墨无痕,你吃大蒜了呀?”莫负也对着他吼,实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相信她家的美人夫君,比相信她自己还厉害,她家美人夫君腿脚不方便,现下又是关键时候,不能断了疗程,还有一个月,他们不是可以想见了吗? “墨无痕,你这是在挑拨离间?你什么时候也那么擅长这事了?”莫负挣开他的爪子,却是力不从心,气急,她最讨厌别人碰她了,如果不是看在嫣儿的份上,她真想毒死他。 “墨无痕,你放手!” “不放,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的身边。” 啪—— 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莫负循声转过头来,见了来人,更是毫不客气地一脚踏在他的脚上,挣脱了他的钳制。 墨无痕也怔怔的转过神来,看见来人,把莫负挥去一边,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动了动唇,“嫣儿••••••”却是不敢走上前去。 嫣儿咬唇摇头,笑得凄惨,“对不起,皇帝哥哥,嫣儿刚才只是手滑了,这就拾起来。”弯腰,就准备着伸手捡碎片,莫负立马奔了过来,把她柔弱的身子捞起来,拉着她就走,嘴里道:“嫣儿,跟我来。” 她知道墨无痕不会跟过来,也就没有出声警告。 “姐姐?”乌然嫣儿心里凄苦,但这个姐姐她又实在不想辜负,忍着心里的悲戚,说着违心的话,“嫣儿没事的,姐姐美丽大方,活泼开朗,又精通药理,是个男子都会喜欢上你的。” “呸。”莫负碎了一口,踢开房间的门,把她摁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嫣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你的皇帝哥哥,你的皇帝哥哥也不喜欢我。” 一旁的绿萝却是震惊的捂住嘴巴,什么话也没说,很自觉的退到门口,当起了守门神。 “姐姐,皇帝哥哥从不说谎的。”叹着气,“嫣儿真的没事的,能与姐姐共同伺候皇帝哥哥,是嫣儿的荣幸,嫣儿高兴都来不及呢。”说着说着都掉下泪来,“嫣儿太激动了,姐姐别见怪。” 莫负在她的对面坐下,撑着下巴左右打量着她,这个姑娘,年纪太小,心思太敏感,又太善良,在这如狼似虎的皇宫中,她能活到现在就足以看出墨无痕对她独一无二的心意?她一个小小的莫负,毫无任何威胁之说,她倒是先给自己灌下迷魂药了。 叹了口气,她得开导开导她才行。 “嫣儿,你没有生我的气就足以说明你气量非凡,把我当姐姐看待,你怕失去我这个姐姐,我又何尝不怕失去你这个妹妹?你好好想想,我是有夫君的人了,而且,我又那么的喜欢我的美人夫君,怎么还会嫁给别人呢?就像你曾经说的,此生,心里只要皇帝哥哥一人就好,而我的心里,也只有我的美人夫君一个人。” 乌然嫣儿却是担心了,“那皇帝哥哥怎么办?” “他?”莫负喝了一口水,“嫣儿,你的皇帝哥哥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只是重来就没遇见过我这般无法无天要死不活的姑娘,所以心里好奇,因为好奇,就想要探索,人呢,又总有一种扭曲了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觉得好,你家的皇帝哥哥,现下,就是这样的心理。” “啊?”她没听明白,“姐姐,嫣儿不明白?”既然不喜欢,那么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那些话,是多么的令她伤心啊? 莫负也不想在帮她解释,换了一个直接点的说法,“嫣儿,你听不明白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皇帝哥哥心里有你,就像你心里有他一样,你们是天生的,一辈子都没人能分开。” 乌然嫣儿突然的就羡慕起从未谋面地北宫涣离,笑道:“姐姐,你的夫君,一定长得很俊?” 莫负点头,笑得张扬,只要有人夸她的夫君,她就高兴得不得了。 “姐姐,离王真是好福气,娶到姐姐这般天人一样的女子。” 莫负察觉出了她话里的抑郁情绪,安慰道:“嫣儿,你也很好。” 嫣儿摇头,“嫣儿哪能与姐姐想比,姐姐洒脱大方,聪慧异常,什么事都迎刃而解,从不放在心上,活得无拘无束,嫣儿却是心细如尘,什么事都看不开,也放不下,这一生••••••索性,还能遇见姐姐这般无忧的人,嫣儿便也就心满意足了。” 莫负发现,与内向的人交流,你没有强大的心理是不行的,你必须聒噪才行,还要表现得大度得体,无所不知。 心里却是在想着,这个嫣儿是太闲了,才会这般胡思乱想的,如果找些事情给她做,应该会好些。 她的身体虚弱,加之身份高贵,也不允许有什么运动,那她就来个修身养性,凝神静志的好疗法吧。 第三十七章 独家秘籍,传女不传男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是的,莫负想的,是教她打太极拳。 太极拳动作柔美,以静制动,实在是修身养性的好法子。 而乌然嫣儿这样性子的姑娘,打太极拳最适合不过了,锻炼身体,怡情养性,转移注意力,一箭三雕。 “嫣儿,墨无痕那个孩子,你不能太宠着他,什么都以他为尊,丝毫不爱惜自己,身体是我们自己的,我们自己都不爱惜了谁还会来爱惜,嫣儿,从现在开始,把墨无痕放一边,我来教你一种好玩又实用的游戏,以前我在家就经常练着玩,现在,你看,我的身体就厉害得不行,全拜它所赐。” “姐姐?”乌然嫣儿很好奇。 “怎么样,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哦?”莫负诱惑着她,“我教完了你这个啊,就给你留下调理身子的药方子,姐姐可是准备要走了的。” 没想到乌然嫣儿听后却是伤心了,“姐姐要走,皇帝哥哥知道吗?” 莫负叹了口气,这个心思单纯善良的姑娘,她刚才算是白说了那么多了,“嫣儿,难道你想我抢走你的皇帝哥哥?” “不是。”乌然嫣儿语塞,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姐姐不要气,嫣儿是担心,这明榭相隔南樾太远,恐怕姐姐难逃得出去,若是皇帝哥哥答应放你走,倒是好,若不知道,姐姐,你一个人,是走不出明榭的。” 原来是这样。 “嫣儿倒是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回去。”她家的楼劫爷爷,过些日子,该是要来了吧。 嫣儿有些了然了,“姐姐是想自己的丈夫了?” 莫负也不瞒她,“不瞒嫣儿,我的美人夫君正等着我回去给他治腿,这些日子我不在他身边总是不放心,想回去看看他。我也不知道,墨无痕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把我绑来这里的,还有那个红衣,他们看起来是一伙的。” “红衣?”乌然嫣儿凝眸,“你不说嫣儿倒是忘了,刚开始皇帝哥哥带我去看你,因为身子弱,连眼皮都不想抬,依稀有记得他,不过,说他与皇帝哥哥认识,嫣儿觉得不可能。” 莫负抬起眼来,嫣儿向她解释,“姐姐,嫣儿虽然没有出过明榭,但与皇帝哥哥一起长大,他的事情,嫣儿还是了解的,皇帝哥哥从小到大,朝九晚五,读经略史,勤练武功,从来都是一个人,所以,他才会那般冷冰冰的,也只有面对嫣儿的时候,才像个人的颜色。尤其是••••••”顿了顿,看着莫负,“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更是让皇帝哥哥,变得连嫣儿都有点怕了。” “他输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不用那么挂怀吧? “不仅输了,还输得很惨。”乌然嫣儿似乎看见了像浸在血水里的墨无痕,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第一次,在她面前,抱头痛哭,“他的对手,是姐姐的丈夫,离王,北宫涣离。” 然后,他就记仇到现在,把她给绑架了?这是什么逻辑? “姐姐有所不知,当年,皇帝哥哥御帅亲征,而离王爷,却是身在皇宫,仅凭着信使的只言片语,从中推断,谋军布阵,短短三个月,皇帝哥哥二十万禁军死伤无数,溃不成军,那一战,离王之名威震天下,而皇帝哥哥••••••唉,嫣儿无能,却是帮不了他。” 原来是这样,不过,如果她是墨无痕,就绝对不会绑架人家的妻子的,只会勤加练习武功,增强自己的实力,然后直接杀到对方大门口去,这样才正大光明。 对话不在继续,莫负也没心情继续了,站起来,挥着手臂,一副快活模样,“走,嫣儿,我教你打太极去。” 她现在,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了。 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后,她早脱身。 而离王府的书房里•••••• “即墨,夫人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问出来不禁摇头轻笑,现在,他每天的工作变成了挂念她,看着即墨,等着他的回答。 即墨无奈,公子每天都问,沐风那边的消息又不是每天都来,那么远的距离,来一趟消息,最短也得七八天的时间吧? 他不敢打击他,“公子,沐风说,夫人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北宫涣离点了点头,沉默了,即墨知道,他家的公子,又在想他们的夫人了。 “即墨,飞信让沐风好好保护夫人,她,也该回来了。” 即墨了然,“公子,是打算去接夫人回来吗?” 北宫涣离摇头,不语,沐风前次不是来信说,巫蛊族四大长老排行第三的楼劫去看过她了吗,还吩咐他去雪山采紫花蓝衣,想到此,不禁摇头轻笑,也只有他的莫儿,即便身处险境,想着的,也是别人的事情。 “嫣儿,不是这样子的,是这样的,这个‘左右野马分鬃’呢,这个是脚跟着地,在慢慢旋转,看我的。”莫负又认真的为她重复了一边,关于这个动作,她已经讲了不下五遍。为了让乌然嫣儿练起来顺手,莫负都提前为她打过一遍了,帮她讲了要领,教她的这个,还是最简单的,才二十四个动作。 莫负吐了一口气,才二十四个动作她学着都这么难,如果想要教她完整版的岂不是更难,罢了罢了,她练着这个就好了。 嫣儿看着莫负一次一次不厌其烦的教她,心里羞愧的不得了,决心一定要练好了,这样,才不会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而且,她也很喜欢这个所谓的太极拳,才学会了一个起势就让她心静了不少,若全学会了,是不是同姐姐一般,如此洒脱欢喜了? 乌然嫣儿是个聪明的人,莫负又是个好老师,加之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练了前面的三个动作,慢慢的就入了境。 而莫负,现下,也只教了她三个动作。 “姐姐,嫣儿从头给你打一遍可好?” “我们一起来,预备,深呼吸,起势••••••” 莫负每打一个动作,就分解一个动作,“左跨腿,与肩平宽,抬手,左右野马分鬃••••••” 墨无痕因为担心嫣儿来到凤凰苑的时候,看见她俩挥舞着手臂练着这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地奇怪招式时,惊奇得不得了。 这拳法,看似柔弱简单,不堪一击,实则里面暗含的力量,是他不可估量的。 她有本事让嫣儿不生气,他知道,可是,他不明白,嫣儿一个姑娘家,学拳做什么?关键一点是,莫负竟然会这般惊奇的拳法? 莫负她们在那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打着,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莫负因为是对着门口的,看见了墨无痕,却是不理他,嫣儿因为背着他,所以看不见。 墨无痕走了过来,轻咳了一声,这个莫负,竟然忽视他,忽视也就算了,竟然唆使着嫣儿这般乖巧的姑娘一起忽视他。 嫣儿回过神来,看了莫负一眼,转首道:“皇帝哥哥。” “你们这是练的什么?” “姐姐说这叫太极拳。” “太极拳?”看着莫负,“你打哪里学来的,看不出来,你不仅精通药理,连武学功法都会,我倒是轻看了你。” 莫负挑眉,“嫣儿的身体素来柔弱,缺乏锻炼,我看这太极拳挺适合她的,凝神静志,养心安神,索性就教给她了,一来可以锻炼身体,二来,也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好好养身子。” “姐姐总是顾虑周到。” 墨无痕却道了:“既然功效如此之大,那我也跟着你学吧,朕是皇帝,小莫,你不能抗命?” “小女子不敢抗命,只是?”莫负轻笑,“这是莫氏独家秘籍,传女不传男,女的练了,延年益寿,美目容颜,男的练了••••••”卖着关子,不讲了。 “男的练怎么了?”他可不信她的胡话。 “男的练呀,也没怎么样,顶多就是••••••”悄悄靠近他的耳朵,咬牙道:“不举而已!” 墨无痕瞬间黑了脸颊,瞪着莫负,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第三十八章 气火暴怒地楼劫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哈哈哈大笑,腰都笑弯了。 指着他,“你太可爱了。” 那一张黑脸,真是比他扑克脸好看多了。 “莫负。” “在。”莫负回他,“呵呵呵,不要在意,我瞎掰的,男女老幼都可以练,越练身体越棒,越练吃嘛嘛香。” 乌然嫣儿扑哧一声笑,“姐姐,倒是幽默的很。” “来来来,赶快,教完了你们,我也好干正事。”墨无痕当然不知道她嘴里所谓的正事是什么,不过,乌然嫣儿却是知道,点点头,笑道:“祝姐姐成功。” 莫负眉头一挑,恨不得扑到她亲她一口,看了墨无痕一眼,人家正牌在此,她不能放肆,不过,用嘴说说总可以吧? “嫣儿,如果我是男的,一定把你娶回家,把你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墨无痕听不懂她们的哑谜,不过,在他面前勾引他的妻子,她不想活了吧? “莫负,你好大的胆子。”他脸更黑了,即便她真的勾引了他的小妻子,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嫣儿听罢,咯咯直笑。 多年以后,太极拳被墨无痕普及了下去,男女老幼皆练着玩,成了一种被传承的风气,他国争当效仿,派人来取经。 楼劫带着紫花蓝衣回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明月朗朗,星星寥寥的三更时分。 那时候,莫负正抱着被子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楼劫悄然闯进她的闺房的时候,看见莫负这副德性,气得跳脚,走过去拎起她来,也不管被打断了睡眠的某人会是何等的难过,反正他只知道,他为了她不辞辛劳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好不容易寻来紫花蓝衣,然后,本来想着回来就算没有美味佳肴好歹也应该得到她的迎接吧,哼,这个女娃娃,倒是睡得舒服。 “喂,丫头,起来,起来。”楼劫对着她大吼,“着火了。” “着火了?”她挥着手臂无所谓,“着吧着吧,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我们安全的很。”莫负睡眼朦胧,毫不在意,不过,这说话的声音怎么这般熟悉啊?本来想继续睡回笼觉的,又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抹了一把脸,露出了笑脸,嘿嘿,神仙爷爷? “神仙爷爷,你和我家神仙爷爷好好像哦。” “丫头,我是楼劫,不是白石那个老家伙,你,给我醒过来。”天哪,他快受不了了,这个莫负,还是不是人了,能不能有点儿正常人的反应,他直接扫过来一杯冰凉的茶水往她脸上一扑,莫负哎呀一声,总算是恢复过来了。 看见来人,惊讶不已,抹了一把脸,天哪,这个楼劫爷爷,怎么用水泼她呀?太没礼貌了吧?还大半夜的摸进她的房间,看了看自己,好在,她穿的牢实,没什么不妥的,本来想破口骂骂出出心中不平的,转念想到委托他的要事,暂时不跟他计较,免得讨不了好。 他现在回来了,应该是采到了吧? 笑脸相迎,“楼劫爷爷,对不起,丫头我睡死过去了,没有听见您老人家的呼喊,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吧?” “哼。”楼劫知道她是在讨好自己,不过,他乐意被她讨好,难得这丫头肯低三下四一次,他得好好利用利用才行,“丫头,你不知道老夫这次差点儿死在雪地里,你都不知道,那里竟然还有雪狼出没,那个什么紫花蓝衣,整整寻了我五天五夜,还耐在我以前见多识广知道它的习*长在什么地方,要不然,哼,那什么小皇后,死了都别想看见紫花蓝衣。” 额,好毒舌啊,莫负咽了咽口水,知道她对不起他,让他一个老人家去经历这等风险,她实在是罪过万千,好在他平安回来了,要不然,她此生出家日日夜夜敲木鱼都不足以弥补她的罪过。 “楼劫爷爷,让您去寻找也实在是实属无奈,本来我想着要自己去的,可是嫣儿的身子又不能离开我,天下,又没有谁有楼劫爷爷这般厉害的本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丫头就斗胆的,让楼劫爷爷您去了。” “哼,丫头,你没顾我死活,你用你主人的身份压我?”楼劫数落着她的罪行。 莫负喏喏点头,“楼劫爷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生我的气了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啊?” “哼,丫头,你自己舒舒服服的睡的天昏地暗,爷爷差点儿被大雪覆盖,回不来了?”楼劫继续数落她,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天知道,他有多想笑出来,什么雪狼,没有,他胡扯的,什么大雪覆盖,也没有,还是胡扯的,他万里奔波倒是真的,因为知道它长在什么地方,所以,直奔目的地,采着了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莫负听了,却是把头垂得更低了,“好在楼劫爷爷您平安回来了,所以,楼劫爷爷,丫头愿意为您做一件大大的事情,楼劫爷爷,您说吧,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楼劫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在莫负抬起眸子之前,又收了回去,换成一副雨后霜叶的模样。 “楼劫爷爷?”莫负实在是觉得自己罪过得不行,所以,她愿意低三下四的请求他的原谅,为了紫花蓝衣,她豁出去了。 “楼劫爷爷,您不是要揍美人夫君吗,您就去吧,我不拦着您了,您去吧?” 她都这样了,他在不给点面子,可就真的对不起她了? 心里却是悄悄的对美人夫君道歉,不过,一想到她家美人夫君那么聪明,即便楼劫去了,也应该能平安化解的。 楼劫见效果达到,憋着破口而出的笑声,看着她,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开口了,“哼,丫头,你把爷爷我想成什么人了,爷爷我有那么乘人之危吗?” 莫负赶忙点头如捣蒜,“没有没有,爷爷您大度得很,比大海还宽敞。” 心里却道,爷爷,您这还不算乘人之危么? “算丫头你有眼光。”然后话锋一转,满眼亮晶晶,“那爷爷就真去揍他一顿了?”莫负咂舌,这爷爷,抚眉,无奈,坚定的点了点头,“好了,爷爷就不跟你计较了。”从怀里掏出一袋子,准备放在莫负的手里,莫负见此也伸出手准备接了,楼劫一转,又收了回去,“丫头,你说你要为我做一件大大的事,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这老爷爷,这不但乘火打劫,还得寸进尺了,“楼劫爷爷,我不说谎的。” 把紫花蓝衣塞进了她手上,对她讲,“冰蚕袋子里一共七七四十九株紫花蓝衣,珍贵的很,煎药的时候,一次一小瓣就好,别浪费了。” 莫负赶忙接过来捏在手里,“谢谢楼劫爷爷,我知道。”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东西,眉开眼笑,“等出去了,我为爷爷您做顿好吃啊,感谢爷爷的菩萨心肠。” 说到这里,楼劫看着她,“丫头,紫花蓝衣也帮你采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爷爷我可是答应了一位江湖好友,要陪他去蓬莱山钓鱼的,若耽搁了,可就失信于朋友了?” “呃?”莫负思索起来,两三天应该就可以了吧,先示范一天,然后观察一天,写好药方子,估摸两三天的样子,“楼劫爷爷,你们什么时候去钓鱼啊?” 唉,这世道,她救一个人也不容易啊? 唉,别说,她还真是羡慕他们悠闲快活的生活啊,什么时候了,她也要携着美人夫君浪迹天涯去。 “后天。” “啊?”那么快,睨着他,不会是唬她的吧? 楼劫圆目一瞪,“啊什么啊,要不是帮你去雪山采什么紫花蓝衣,能那么急吗,你说说,你对得起爷爷嘛你?” 莫负理亏,觉得自己这个主人当得真是窝囊,“好,好好好,后天就后天,楼劫爷爷只要把我带出皇宫就好,其他的,我自己来。” 然后两人商定了一下时间,定在明晚子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地时候,莫负在房中等着他来就好,然后,楼劫挥挥衣袖,跃出窗外,消失了。 莫负真是羡慕得不得了,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有轻功就是好啊。 第三十九章 离别前夕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当日一早,莫负就火急火燎地去找乌然嫣儿,乌然嫣儿看见莫负第一次这般积极,第一次看见她来的这般早,讶异极了。 乌然嫣儿因为墨无痕的缘故,已经习惯了早起,现下,学会了太极拳,更是起得早了,莫负来到凤凰苑的时候,她已经在院子里把太极拳打了个来回。 破天荒的,墨无痕竟然也在。 莫负紧急刹住脚步,哧溜一声,抱住雕龙画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悄悄离开的缘故,有些尴尬,对着他们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她知道她的笑很可爱,话说她这般和蔼,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了吧? “嘿嘿,你们早。” 乌然嫣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你什么时候这般客气了?”说罢更是笑得厉害。 莫负汗然,早知道她无形象可言,她就粗鲁一点好了,想想自己好像自打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没怎么对他们讲什么礼貌,向来都是嘻嘻哈哈走哪都是一阵狂风来袭,哪有像今天这般斯文了? 挠着脑袋嘿嘿嘿笑着,走了过来,“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么?” 乌然嫣儿看了一眼墨无痕,拉过莫负坐在椅子上,吩咐绿萝上茶点,对着她笑道:“姐姐,自打练了你教给我的太极拳,嫣儿感觉好多了,身子轻盈灵巧,连脾气都温和多了,姐姐,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是嫣儿聪明,一点即透。”莫负可不敢说这是她的功劳,那可是祖宗们的功劳,没有他们一代接着一代的流传下来,她怎么学的到,她只不过动了动手脚而已。 “呵呵呵,姐姐就是这般谦虚。” 莫负翘起眉头,“嫣儿这是在夸我么?” 墨无痕看着这两个小女人你一言我一眼的彻底忽视他这个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皇帝,貌似总是遭她们的嫌弃,知道莫负来是有事找他的嫣儿了,他这个男性动物还是避嫌的好,免得待在这里遭某人的驱赶,“我记得朝中还有很多要务待处理,我就先去处理了,晚会儿在来看你们。” 墨无痕看着两人没有一个人挽留他,心里涩涩的,自己主动离开还真是对极了。 如果他知道他走后两人的谈话,打死他他都不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直到墨无痕沮丧着走远看不见背影了,莫负才回过头来,不解道:“嫣儿,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善解人意了?” 乌然嫣儿轻笑,“还不是姐姐每一次过来都不许皇帝哥哥跟在身边,还说这是我们女孩子家相处空间,男孩子啊进不得,现下,皇帝哥哥只怕是害怕姐姐赶,就主动请缨走了。” 莫负看着她,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她怎么不记得?点了点脑袋,她这次来,那个家伙还真是不能在场,她明晚就要走了,走之前,可不想出什么差错。 从怀里掏出紫花蓝衣,往桌上一搁,在嫣儿疑惑的目光中说明了来意,“嫣儿,这是调理你身子的最重要的一味药,也是你能不能怀孕的关键药材,现下已经采来了,我把它带来给你,记得,紫花蓝衣毒性巨大,它存在的地方,连空气中都是毒性,不过,那是在它有根的时候,现下,它却是挥发不了了,这是冰蚕手套,每用一次,都要戴上手套,待药汁煎好了,掰下一小瓣放进去就好了。” “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敏感如她,莫负此番吩咐,定是要离开了才会如此了,“你的美人夫君,来接你了吗?” 能娶到她的男子,真想看看是何等模样,虽然江湖传言美若天神,谋虑万千,但是,却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其真正的模样,甚至更离谱的还听说,连府邸都不知道在哪里。 莫负摇头,“我是要走了,不过不是美人夫君来了,而是,我家楼劫爷爷来带我离开这里。”怕她担心,补充道:“我走之前会把你后续要的方子留下来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哦。” “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皇帝哥哥怎么办?”他,好像很喜欢你。 “嫣儿?”莫负无奈极了,这个丫头,真是个死脑筋啊,都帮她讲了她家的皇帝哥哥并不是真的喜欢她,纯粹就是好奇而已,待那股新奇劲头过去了,他就知道,他那所谓的喜欢,连个屁都不是。 “你的皇帝哥哥,他又不是个小孩,知道心里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你是太在乎他了所以才会被表面现象迷惑,你呀,要用心去感受。” “姐姐什么时候走?”这个才是她比较关心的,“需不需要嫣儿的帮忙?” “不用,你安心的待在你的凤凰苑就好,如果墨无痕不听话,你设法困住他就好,子时一到,我就走了,子时之前,他不能来我的院子。” “这个姐姐放心,一般皇帝哥哥是不会去打扰姐姐休息的,若真有什么意外,嫣儿设法拦住便是,只是姐姐这一走,嫣儿不知道何时才再见到你了?” 莫负摸着她的脑袋,神秘道:“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还要看我家的小外甥呢?” 乌然嫣儿脸一红,眼睛酸涩,像要哭出来。 莫负也不安慰她,现下,她得赶快把药方写下来才好,转首对候在一旁的绿萝道:“绿萝,去房里给我拿笔墨纸砚来,我来为我家的嫣儿小皇后写孕子方。” 绿萝应答一声,转身便从屋子里取来了笔墨纸砚,一边认真的研着墨,一边扭头看着转着毛笔杆子的莫负,好在那上面没有墨水,要不然,那笔杆子这般被她转着,她与皇后的身上还不像被小猫咪踩过似的呀。 “莫姑娘,墨好了。” “嗯。”莫负蘸了蘸墨水,思索了一番,在宣白的纸上写起来,绿萝在一旁轻轻念了出来,“人参,黄芩,当归,桔梗••••••”呃,下面的这个是什么,莫负的毛笔字实在写的,她猜不出来了,她挠着头发,唉,怪她学识不好,当初皇后娘娘教她认字的时候谁叫她偏偏要去找周公来着。 “莫姑娘,皇后娘娘喝了这药,真的能怀上小皇子吗?” “嗯。”莫负落下最后一笔,拿起纸吹了一口气,把墨水吹干,往嫣儿面前一递,“每日按着这个药方煎药,一日分早中晚三次温服,半年后,若有机会,我再来看你,相信到那个时候,嫣儿,我都有小外甥了。” “姐姐,嫣儿等着你来。”眼睛红红的,却是坚强的没掉下泪来,姐姐都要走了,她得给她留个好印象才对。 “绿萝心细,有她照顾你我放心,绿萝,我不在了,嫣儿每日的药膳你要亲自煎取,不可假以他手,这皇宫大院的,嫉恨嫣儿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绿萝点头,“绿萝明白。” 交代完了这里的事情,她就匆匆跑回去补觉去了,今晚过后,那么长的一段逃亡路,没有强大的精力那怎么行,今明两天,她啥事不干,专门补觉。 墨无痕见她吃饭都没有起来,那么爱吃的一个人竟然都没出来不觉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被小皇后拦着了,在他耳边轻轻道:“姐姐来了月水,嫣儿已经吩咐绿萝送去了红枣茶,姐姐说好好休息个两三天,劲头过去了,就没事了,皇帝哥哥,就不要去打扰姐姐了吧?” 乌然嫣儿说罢不自觉地吐了吐小舌头,真是跟着莫负久了,连脸皮都变厚了。 帅帅的墨无痕却是脸红了,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叫御膳房好好炖些补品给她送过去。”那个丫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个女人。 如果他知道这是个谎言,他的乖乖小皇后被人家收买了,如果他知道他一时的疏忽断了他千辛万苦的念想,会不会还如此心平气和的吩咐御膳房给她顿补药? 不过,一切,都是天意,注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强求不来。 第四十章 离开(一)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很快,离别的日子就到了,这晚,莫负的房间早早的就闭灯了,坐在窗沿上,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等着楼劫的到来。 离王府,北宫涣离也静静的坐在庭院里,看着同样的弯月,面目平和。 他的莫儿,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做什么? 旁边,即墨淡淡开了口,“公子,沐渊来信说,依照你的吩咐,烧了慕容海荔湾名下的三千房产,问你,关于他京城内的七十座赌坊和二十房丝绸生意需不需要?” “不急,短短一月之间,他还不需要受到多大的创伤,莫儿失踪,他倒是很会利用?”轻笑了一声,不无讥讽,那个老匹夫,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下的小小的一个诱饵,那厮倒是迫不及待的咬住了。 “利欲熏心地人总是看不清眼前的事情,被一点小恩小惠就得意忘了形。”沉吟了一会,对于一些意外的事情,不是他能掌控的。 即墨点头,想到了死去的慕容千羽,那个老匹夫,竟是连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也下了手,真是猪狗不如,摇头叹息,随即又俯身道:“公子,还有一事,三日前,清诀已去了明榭,打不打紧?”那日,沐渊扛着一个与莫负身形装扮一模一样的姑娘,引他出了京城,哪里知道,他武艺如此高超,沐渊竟是被他一阵好打,差点回不来,那个莽夫,可不要坏事了才好。 “照清诀担心莫儿的性子,一定会赶近路去往明榭,那么,就一定会穿过鬼域林,鬼域林凶险万分,即便他武艺超群,亦要个七八日才会到的,那时候,莫儿,已经平安离开明榭了。” “公子,清诀上次误闯了倾城阁,伤得不轻,要不要派人?”看着自己公子,好在,他还是为了咱夫人呢? 北宫涣离摇头,那个男人,是死是活,他一点儿也不关心,不过,转念想到莫负有可能经过那里回来,点了点头,“夫人那里如何了,最近一次,沐风都没来消息了。”想了想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又觉得不可能,这沐风是他亲自锻炼出来的,在暗夜下生存的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也知道怎样更好的完成任务。 即墨安慰他,“公子,沐风每十日来一次消息,即便是我们南月宫密练的信鸽这一个来回,也是需要花些时间的,沐风做事,公子不必担心。” 聪明如北宫涣离,却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派去的沐风,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楼劫这老顽童三下五除二绑去了不知什么地方,已经绑走很久了,反正他采回紫花蓝衣还去看了他一次。 至于那消息,鬼才知道楼劫是怎么写的。他本来还想着顺着那信鸽来个顺藤摸瓜,不过,看着那信鸽飞去的方向,他动动脚趾头都知道,除了北宫涣离还能有谁? 好在这个男娃娃很乖,听说送去的那几十个姑娘很满意,所以,他现下还不想去找什么北宫涣离。 乌然嫣儿的房间,灯火通明。 墨无痕看着自己这个小皇后,这般晚了还不睡,心疼的要不得,走过来,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叮嘱道:“嫣儿,都快过子时了,我们歇息吧,明日,捎上小莫,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一想到那个爱吃鬼去了那里嘴巴翘到天上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那个女人,他感觉,他有好久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乌然嫣儿回神,看了看墨无痕,又垂下了眸子,不敢与他对视,墨无痕却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只觉得他家的这个小皇后今日有些不同于往常,总是神不守舍的,莫不是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垂首问她,“嫣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嫣儿摇头,又不敢看他,平生又不善于撒谎,轻轻的叹了口气,望着空中的那轮弯月,姐姐,现在,应该平安离开了吧? “嫣儿,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一整天你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因为小莫没有来看你,所以挂念她了?要不,现下你也无心睡眠,我陪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不。”乌然嫣儿有些着急,看了看他,又垂下了眸子,轻轻道:“姐姐向来睡的极早,嫣儿没事,明日不是可以看见姐姐了吗?皇帝哥哥,您歇息去吧,嫣儿想一个人待一会。”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拉着墨无痕的手臂,笑道:“皇帝哥哥,你看天上的那月亮,多美,陪嫣儿去院子里转转可好?” 美人相邀,哪里有相距之理,更何况,还是自己貌美如花的小妻子。 不过,今日的嫣儿,太不寻常了,莫不是? “嫣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是了,他的嫣儿一旦有心事了就是这番模样,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嫣儿否认,“嫣儿没有,皇帝哥哥多虑了。” “嫣儿啊,我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还多,你怎能瞒得住我的眼睛,你从小到大从来不会撒谎,也从不欺瞒于我,现下,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皇帝哥哥?”乌然嫣儿却是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墨无痕急了,“嫣儿,你到底怎么了?”转首对候在一旁的绿萝道:“去,把莫姑娘请过来?” 绿萝怔在哪里,踌躇不前。 墨无痕的眸子更暗了。 “不要!”乌然嫣儿抓着墨无痕的双臂,姐姐住的厢房离她那般近,绿萝如果这般过去的话,耽搁了姐姐的回家时辰怎么办,可是,面对这同样深爱不已地墨无痕,她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莫负,在看见了那某潇洒利落的白袍子的时候,乐得跳下了窗沿,来人人影一闪,稳稳的立在了她的面前。 “楼劫爷爷,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切,爷爷何曾失约过,瞧你这副出息样。走了。” 莫负讪讪直笑,哪里想着去回嘴,她这不是担心墨无痕突然的就发神经的来看她嘛,她就住在他家小皇后的凤凰苑里,来看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在,现在安全无忧了,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曾经居住的地方,看了看小皇后寝居的方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凤凰苑,离开了,皇城。 墨无痕火急火燎赶过来,推开房门,人去屋空,哪里还有莫负的影子。 点亮烛台,被褥整齐,可见主人,压根就没睡上去过。 屋子装点简单,干净利落,就像她一样,走的还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 墨无痕失神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那个女人,就这般悄无声息地,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她把他墨无痕当什么人了? 乌然嫣儿在绿萝的搀扶下,也跟了过来,没见着莫负,心里又欢喜又悲伤,看着座上沉默不语的墨无痕,垂下了脑袋,心里又难过又无奈,或许,姐姐走后,皇帝哥哥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待她了?皇帝哥哥对的宠爱,从今往后,只停留在她的幻想中了? “皇帝哥哥,嫣儿对不起你。”嫣儿知道在这般沉默下去,她一定会因窒息而死的,现下,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等着皇帝哥哥责罚她就好,但是,她,想向他道歉,她,理应被罚,即便皇帝哥哥把她打入冷宫,她也无怨无悔。 墨无痕却是走了过来,一把捞起乌然嫣儿小小的身子骨,揉进怀里,乌然嫣儿愣住了,只听见墨无痕轻轻道:“嫣儿,不许愧疚,这不是你能左右的,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难过而已。” “皇帝哥哥?”他真的不怪她么? “嫣儿,我们养了她那么久,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她,现在,她一声不响地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很让人生气?” “呃?”乌然嫣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她家的皇帝哥哥何时这般小气了?不会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吧? “姐姐说,她还会回来的。” 墨无痕却笑了,打横抱着她往回走,“她是得该回来。” 他答应给她的半壁江山,他早就拟好了密旨,现在,整个明榭,有一半,可是她莫负的了,自己家都不回来了,她还准备干嘛去?想遭千千万万的明榭百姓唾骂吗? 莫负却是不知道,这明榭,有一半是她的,要不然,她哪里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走,早大张旗鼓挥着马鞭子驰骋去了。 第四十一章 离开(二)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因为挂念着家里的北宫涣离,不想走什么人间大道,要抄小路回去,楼劫告诉她,小路有是有,不过凶险的很,她一个姑娘家,他不放心,不管莫负如何诱拐和打压,楼劫硬是把她推上了去往南樾的苍苍大道。 车夫,是楼劫自己找来的,是个又聋又哑地老头。 然后,楼劫自己挥一挥衣袖,在莫负针眼之下,放放心心地一摇一摆的走了。 是的,就这么走了,不管我们伟大的莫负了。 走之前还对她讲,他是赴好友的约去了,异常的兴高采烈。 莫负叹了口长气,跟着马车行走了很长一段路,在真的确定楼劫离开后,悄悄的从马车上翻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一旁认真赶车的老大爷。 嘿嘿嘿,从他下手好了,露出美妙的微笑,“爷爷,您知道去南樾最近的路么?我们从那里回家吧?” 大爷目不斜视,认认真真地赶着车。 她继续笑若莲花,“爷爷,我们抄近路回南樾吧?” 老大爷依旧不理她。 嗨,莫负就不信了,她再接再厉,“爷爷,我想我家的美人夫君了,想的都肝肠寸断夜不能寐了,茶不思饭不想,爷爷,您就帮帮我好不好?” 她哪里知道,人家车夫又聋又哑的,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好在他眼睛还能使,以前干过镖师,心思倒是敏感,莫负出来的时候,他还瞟了她一眼。不过,她后来的一字一句,他是压根不知道。 莫负快憋坏了,这个老大爷,不会是个聋子吧?她眼珠滴溜一转,撩开嗓子叫了一声,“哎呀,我掉了钱了,爷爷,您快停车,我下车捡捡钱。” 没反应? 真是听不见? 莫负一张脸黑了,不会还不会讲话吧?这个楼劫爷爷,是诚心的呀,那他们是怎么交流的,他又怎么送她回去? 莫负发现,她快无语死了。 啊,走的匆忙,没带笔墨,要不然,她写出来他总该看得见吧,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停下马车为她指路呢?皱着眉头想了想,看来,她得使出杀手锏了,那就是,啊,她就委屈委屈自己,从马车上“很不小心的摔下去”吧。 思罢,看了老大爷一眼,就真的很不小心的摔了下去,摔下去之前,怕人家不知道,还故意伸长了腿踢了他一下,然后,华丽丽的倒下去了。 老大爷见状,一拉缰绳,马车戛然而止。 莫负得意,却是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估计她的胳膊撑破皮了。 不过,值了。 老大爷佝偻着背过来扶她,眼里的深沉让莫负都觉得,这个爷爷是个深藏不露地武学高手,摇了摇头,又聋又哑,想要练成,难呐。 老大爷还没弯腰,莫负就直接抱着人家的大腿哇哇大哭了,既然他听不见又不能说,那么,她表现出来总可以吧? 老大爷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反正那个傲气的老家伙也没告诉他不可以告诉她近路怎么走,蹲下来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慰她。 他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眼里呼了口气,捡起一根木枝桠,指着某个方向,嘴里咿咿呀呀,莫负欣喜若狂,“爷爷,那里可以回家吗?” 老大爷依旧伸着树丫子指着,然后,把莫负拉起来,推着她上马车,莫负知道自己无能力走出这里,让他带着也好,就乖乖的上车了,不过没有坐进车厢里去,而是与老人家坐在一起。 马车换了个方向悠悠前行,像是不知道几秒前,发生的大事情。 一切,都那么安宁。 渐渐的,晴空破晓,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也开始了,而他们,早离明榭皇城远远的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如此赶了两天的路途,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马车停了下来。 在一座高入云霄地大山前。 莫负看了看老人家,指了指前面的小山路,意思是,继续前进啊? 老人家摇头,自己先下马车,然后再把莫负拉下马车,推着她往前走,指着前面高高的大山,从旁边的大树上掰下一根树枝,在地上为她画起来。 莫负蹲下来看着,不禁皱起了眉头,只看见,老人家画出来的,是一个土包子连着一个土包子,中间还隔了一条好像很大的河流,意思是,她要翻过前面这座大山,然后在淌过一条大河,其次再翻过一座大山,最后,是不是说明,南樾,就到了? 抬眸看他,老人家点着它们,抬头回看她,点了点头。再在一座大山的旁边画上了好些小点点,像狗又不像狗,估计是想说明,这座大山里有凶禽猛兽之类的了。 怪不得楼劫爷爷不答应她一个人抄近路呢,原来是真的很危险啊。 咽了咽口水,无论如何,都走到这里来了,没道理放弃,对着一旁的老人家拍了拍胸脯,对他讲没事,然后甩着手就大步的往前走去。 老人家往怀里摸了摸,追上她,往她手里塞进两样东西,咿咿呀呀了一番,自己转身回来就上了马车,打着马车走了。 直到马车消失在丛林间,莫负才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一个火折子,掀开纸袋,硫磺? 感动得不得了,虽然她临走前也往自己兜里塞了不少的灵丹毒药,这火,在黑漆漆的夜里,可是必须物品啊,对着老人家消失的方向道了声,“谢谢爷爷。” 转身,步入了不知名的山林。 莫负一路走一路看着,倒不是像在逃命,而是在游玩,天知道她有多累才会如此的,她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了,脚都软了,要不是怕进入了那座有野兽的大山没力气应对,她也不至于如此慢吞吞了。 看了看将近西斜的太阳,抹了把额上的热汗,咬着牙,心里安慰自己,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看见美人夫君了,到时候看见了她,他一定很高兴。 第四十二章 久别重逢之清诀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紧赶慢赶,不眠不休,终于,两个夜晚过去后,她来到了这条所谓阻断她去路的河流。 她看着那哗啦啦流淌的急流,深吸了一口气,累得瘫坐在了河边,莫名其妙的掉下了眼泪来。 她一点儿都不想哭泣的,可是,她又饿又累,浑身没劲,瞭望着河对面那飘渺入顶的高山,心里就悲戚的不得了。 这两天,她睡也不敢睡,生怕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以前人小胆大,喜爱冒险,遇见什么都好奇,还曾埋怨母亲管她太紧。现在,心里有了牵挂,却是害怕了,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害怕,她从此再也见不到她的美人夫君了。 如今,她可真是体会到了母亲的不易。 休息了好一会,她决定,还是先去找些吃的东西吧,在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一定要淌过这条河。 可是她刚撑着身子立起来,又差点儿坐回去,脑袋发懵,眼前一片模糊,闭了一会眼睛,总算好了些。 摇晃着身子准备去寻吃的的时候,河面上飘过来的青色身影,莫负张着嘴巴,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心里一酸,又掉下泪来。 清诀? 清诀也是刚赶到这里的,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她相遇,她的身影早就融进了他的骨子里,挥之不去,远远的瞅见她,就迫不及待地运着轻功飞了过来。 稳稳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后来他才知道是北宫涣离那厮的主意,这只不过是他扳倒慕容海的戏码,所以,他四方打听,杀去了南月宫,他要灭了南月宫,为莫负鸣不平,可是,阴差阳错的,他闯去了倾城阁,才知道,倾城阁竟然也有一腿,莫负竟是被倾城阁主掳了去。 气火攻心,却又寡不敌众,他受了重伤,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在倾城阁里,没想到,倾城浕竟然放了他,他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红衣过处,寸草不生的倾城浕,为什么会动了放了他的念头? 他尤记得他负伤离开时,那不羁的一张脸笑得妩媚众生,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只因她回眸时的那一声问候,所以,本阁主放了你。” 不管那人是谁,如今看见莫负安然无恙,他便开心异常。 看见莫负满脸泪痕,失措不已,良久不见,却是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不知道他是胆大包天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竟然伸出胳膊,把莫负捞进了怀里。 捞进来了才后怕不已,咬了咬牙,却是抱得更紧了。 莫负被他这一抱,眼泪硬是被逼了回去,本来就虚软无力,他这一用力,都快把她勒晕过去了。 拍着他的背,示意他快放手。 清诀总算是放开了她,眼睛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等着她的骂。 他对自己的主人不敬,按照巫蛊族的规矩,他是要被族人唾弃的,还要自废一生武学,在巫蛊的思过崖虚度残生。 莫负曾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在等着莫负的大发雷霆。 莫负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红着脸看他(缺氧给憋的),看他一脸疲惫,于心不忍,不过,若她不说点什么,他心里卯不定就更难过了,“阿诀,你想勒死我呀,抱那么紧?” 嗯?清诀抬起眼睛来,她没生气? 莫负也抬眼瞅着他,真诚道:“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清诀欣喜若狂,“主人?” “怎么,你不想我?” 清诀语塞,“没,想你。” 莫负看着他愣愣的模样,哈哈大笑,因为无力,笑得太用力,肚皮都扯疼了。 “阿诀,我饿。” 有了清诀的帮助,很快,莫负瘪瘪的肚子就吃的撑撑的了,抹了一把嘴,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不过,第一句话就是,“阿诀,我家美人夫君还好吗?”她本来是想这样问的“你有没有去找我家美人夫君的麻烦啊”,不过话锋一转,还是这样问好些。 清诀,待她向来好的没话说。 “主人?”清诀想告诉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北宫涣离推动的,你被绑去明榭也是他策划的,他,不值得你如此这般付出。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主人喜他太深,定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而且,他不想她因此伤心难过。 莫负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摇了摇头,开始数落他,“阿诀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你想说什么话,就大胆的说出来,万一哪一天你看上了人家一姑娘,可就吃大亏了。” 清诀怔怔的看着她,他能说,他看上的姑娘,其实是她么? 他当然不能说,也不敢说。 “主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既然他什么都不能说,那他们就赶快赶路回去吧。 莫负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河对面,道:“现下太晚了,只怕淌过了这河,去往那里就黑了,听说里面野兽多的很,我们还是明日一大早再去吧?”清诀会轻功,一个人倒是轻而易举的就过去了,若带上一个不会任何武力的她,就麻烦了。 “主人可记得对面那片林子?”清诀突然道,神秘的很。 莫负摇头,她哪里知道,又没有来过。 “主人,那是鬼域林。” 鬼域林?她好像有印象,听神仙爷爷讲过,白虎就是往那里捞着她去巫蛊族的。 看来,她还真是和这里很有缘啊? 不过,即便如此,那也不能黑灯瞎火的过去啊,上次她是运气好碰到了白虎,这次,她可不能涉险,看着清诀,“你为了找我,日夜奔波,休息一晚吧,明日我们在走也不迟。” 清诀心里感动,却是摇头,颇为欣喜,“主人有所不知,我能那么快的穿越鬼域林,全托了白虎的功劳,它,就在鬼域林里。” 啥,她没听错吧?“你说,白虎在鬼域林里面?”老天真是待她要多好就有多好啊。 因为白虎在对面接应,莫负的胆子一下子就撑得比气球还大,挽起裤腿,就准备下河淌过去,一边吹促着清诀,“走,我们去白虎那里过夜去。”老大都在那里候着她了,她还怕什么小鬼么? 清诀笑了出来,笑她的天真无邪,小孩心性,这河流,看着浅,实则,若这般淌过去,必死在河中央不可,那里,整一大大的漩涡。 直接捞起她的*,他发现,他现在是贼胆子越来越大了,再过些时日,估计都可以上天了。 莫负本来要推脱的,转念一想,他既这样,必是有原因的,便也就随了他。 清诀却是向她解释了,“主人,河中央的漩涡太湍急,如此,必是过不去的。” 莫负点头,抓紧了他的袖子。 清诀把剑往河面一抛,踩在剑上,嗖的滑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慕容千羽死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落地的那刻,莫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尽管清诀武功卓绝,但那是相对于他个人而言的,拉上她这么个酱油瓶子,就算是神仙也会被她来下凡来,何况,她总感觉,清诀在飞跃的那一刻,相当的吃力。 他以前也有抱着她穿越了不知道多少房檐屋舍,都没有这次吃力,难道,寻她的途中,受伤了? 莫负一落地就拉过清诀的手上下一番打量,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想帮他把把脉,清诀敏感的收了回去。 看着她,只道:“主人,这里虽说是白虎为王,但那只是相对而言,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莫负点头,同意他的说辞,不过,她坚持的事情岂有中途作废的道理,更何况,这还扯到了她家清诀身上。 “阿诀,你受伤了?” 清诀摇头,“主人多虑了,我好好的,哪里受的伤?” 多虑?莫负轻笑,看来,他果真有事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是怕她担心还是什么?显然,就是怕她担心了。 “阿诀,我从来就没把你当下属对待,知道你们古代传统,对认定的道理至死不渝,但是,阿诀,你好像忘了什么?” 清诀装糊涂,莫负提醒他,“在你跟着我的第一天开始,我给你定的规矩中好像有一条,不能对我撒谎,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没有。” “还有,阿诀,我是个大夫,你有没有受伤,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语气不由的有些沮丧,“我知道我这个巫蛊主人没什么威慑力,可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你们上上下下也不把我当主人看待,所以,你不听我的话也是应该的。” 清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怎么能告诉她他受了重伤,伤心伤肺伤肝伤肾的呢,那岂不是让她担心,这寂寂的空山野林,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主人,我真的没有受伤,只是因为最近找主人有些疲惫,让主人担心了。” 莫负还是不怎么相信他,不过这荒山野岭的,即便验证了他是受了内伤了,一时半会也没有药物可以给他服用,倒不如回了离王府再做打算。 “阿诀,谢谢你。”待回去了,在好好的为你调调,现在,她往怀中掏出一些解毒用的药丸,递给他,“这些药丸是解毒用的,不过,亦有补气摄血的功效,你暂且服下吧。”看着他吃了,她又道:“这森林安静得很,不像我第一次来时那般热闹,白虎跑哪里潇洒去了?” 她发现,她们巫蛊族从人到兽,好像都闲得要不得,都那么的懂得享受生活,不像她,唉,注定了天生的劳碌命。 清诀因为吃了药,运了运气,倒也好了很多,领着她,走在前面,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先前还好好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太阳虽说也下山了吧,但还没到睡觉的点啊,何至于这般不同寻常。 莫负也发觉了清诀的紧张情绪,却是没说话,现下说话,只会加重他的紧张而已。 她,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夜色,最终如席一般盖了下来。 纵使莫负有天大的眼力,面对这样浓郁的夜色,也不得不缓下脚步来,凝神,小心翼翼地走着。 最终,她拉住了前面清诀青色的衣衫,靠近了他些,轻轻道:“阿诀,我感觉,我们好像要遭遇危险了。” 不能怪她这张乌鸦嘴,她的直觉,向来又准又强,她自己有时候就挺讨厌自己这种感觉的,就像现在。 本来好好的氛围,硬是被她搞得阴深恐怖,小心肝儿乱颤。 清诀停了下来,“主人,有我在,我会护你周全的。现下天色太暗了,暂且等到天明吧,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寻些木材过来。” 莫负拉住他,“阿诀,别走太远了,随便用刀砍几颗树丫子就好了,我这里有硫磺,一点一个着,倒是不需要什么引火柴的。” 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怕呀。 清诀点头嗯了一声,即便莫负不说,他也不会走远,这黑漆漆一片,他也不放心她。 火苗着起来的那一刻,莫负总算是安全感满满,对着一旁的清诀笑道:“阿诀,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她真是想念她家的美人夫君想的不行啊,知道他俩卯不定为了她失踪一事又生罅隙了,她明说了清诀又不回答她,她呢,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唉,她这个主人,那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主人,慕容千羽死了。”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其实,心里有些担心莫负。 虽然这个主人每一次都说要恶整慕容千羽,但每一次,都手下留情,点到即止,从来就没有想要人家的性命,现在,那个人说死就死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毕竟,她,是个心善之人。 莫负有一刹那的失神,呐呐道:“为什么啊?” 清诀告诉她,“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死了,快一个月了。”想到了北宫涣离,那个男人,想必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件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可以斩去她的双臂,又为什么不可以杀了她?或许,这又是他的什么狗屁计谋了? 想想就觉得非常气愤! 莫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慕容千羽的手臂恶化,然后没有厉害的大夫,就这般挂掉了,但是,慕容海疼她入骨,不可能让她有事的,那个家伙说讨厌是讨厌了一些,也准备和她戏耍一辈子,慢慢的为本尊讨回公道,一条生命呀,说没就这么没了,也太快了吧? 莫负叹了口气,“慕容海呢,那个家伙,一定恨不得杀了我。” “主人?”清诀有些怔愣,她怎么能这般想,慕容千羽之死根本与她毫无关系,“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慕容海要找的话,也应该先找北——”语音一顿,赶忙转换,“南月宫宫主七夜才对。” 那个男人,深藏不露,神秘莫测。 莫负却不这么认为,人家七夜是什么身份?是什么背景?是什么人?杀一个慕容千羽还需要弄得满城皆知?那个家伙,虽说被称作暗夜魔头,但惩奸除恶,从不滥杀无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女子,跟他无怨无仇,她不认为是他杀的?不过,他断掉慕容千羽的双臂,又让她为难起来。 想了想,她还是摇头否认到,“不,我有见过他,他给我的感觉••••••”摇头,“不是他。” 清诀看着她,心里凄凉不已,主人啊,你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啊? 心里苦涩,没关系,此生能伴在你的左右,我已一无所求。 第四十四章 鬼域遭遇袭击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清诀拨弄着火苗,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语气难得的冷静无波,“主人何以见得?” “你想想,七夜是谁,惩奸除恶,虽说是个魔头子,但你有听说过他伤及无辜了吗?没有吧,更何况,慕容千羽,我跟她讲话都嫌弃得不得了,更何况还是七夜这样的大人物。” “主人说的倒是在理。”清诀不反对她,不过,忍了那么久,该说的他还是要说,想到自己再一次的弄丢了她,他就恼怒得不得了,心里比她在他面前说北宫涣离的总总好还受不了,“主人,我对不起你。” 说罢,已经双膝着地,跪在了她的面前,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跪,也是最后一次,他发誓。 在她发话之前,他先说了,“主人,我没能护好你,让你受了苦,自己还千里迢迢的想方设法回来,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能在你的身边,我真是罪该万死。” 莫负并不觉得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罪该万死,不过,他一再忽视自己定下的规矩,那就真的该罚了。 如期的爆吼没有出现,莫负也没有罚他,知道他心里愧疚,一路避着不提及这事,就是担心他心里不好受,现下,他倒是自己说了出来,她应该怎么说他好呢? 说没关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行,清诀的性子太烈了,这话无非是令他更内疚。 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好好保护我就好了? 摇了摇头,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他又不是真的卖身给了她,估计她一说完,他就真的卖身给她了,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她可不忍心带坏了他。 那说什么好咧,莫负看着他,两人大眼对小眼,一时无话。 终于,莫负先开口了,“阿诀?”清诀静静的等着她的教诲,不料,莫负笑眯眯的上下扫着他,笑得不怀好意,“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讲?” 清诀怔愣了,貌似每一次,他都跟不上她的说话套路,瞧她说的,她是老大,还需要经过他一个下属同意吗? 跪在那里,不知如何发话。 莫负依旧笑呵呵的,“阿诀,我发现,你长得很好看。” 额? 这主人说的什么话?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冷冰冰的酷酷的模样,我还有几分怕你,后来相处久了,就发现,你人其实挺好,很会照顾人,虽然不喜言辞,但是非对错,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很感谢你。” “••••••” 莫负看着他,话锋一转,依旧笑呵呵,“阿诀,你相信缘分吗?” 清诀点头。 “任何事情都是都是因缘相接的,就像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像我遇见了你,清灵和神仙爷爷,就像,我独自去了明榭一样,这都是缘分赋予我的,这只是我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而且,我在明榭生活的很好,皇帝跟皇后都和我成了朋友,每日好吃的好喝的养着我,你看,我不过就是一个人回来了,你又有什么好歉疚的呢?” “主人?”他不仅仅只有歉疚,他真想狠狠的拍死自己。 莫负板起了面孔,“阿诀,你这是准备折我的寿么?” “清诀不敢。” “不敢?”莫负好笑的看着他,“不敢你还不起来,你这是存心气我。” 一阵微风刮过来,带来了袅袅笛音,陌生的曲调,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声悲怆的怒吼声,“慕容千雪,拿命来吧。” “谁?”清诀反应极快,从地上跳起来直接把莫负拉到了身后,两眼四顾,出声警告。 漆黑的空气中,突然的,就沉默如一潭死水了。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个幻觉。 不过,他们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袅袅的陌生的笛音正在头上响起,暗含着某种魔力。 莫负警惕的看着四周,慢慢的,她听见,由远及近的,沙沙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落进这里的时候,极其相似的声音,那,是狼群。 这臭狼死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什么意思嘛? 那一次,因为有白虎相护,所以,她安然无恙,这一次,那只白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阿诀,小心些,好像有狼。” 不是好像,是真的有,转首往地上捡起一根燃烧着的火棍子,与清诀背对背,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唉,早知如此,她就不要贪恋白虎的威力,留在河对面休息到天明就好了。 “主人,莫怕,我定会把你安然无恙的送出去。” 不就是一个迷魂曲吗?他清诀还不放在眼里,设法挑去他手中的横笛,哼,看他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莫负安慰他,“我们这里有火,它们一时不敢妄动。” 抬眸扫着漆黑的夜色,那个男人,好熟悉的声音,到底在哪里听过? 皱着眉头使劲的沉思,这个声音,她一定有听过。 “是他?”她终于想起来,就是他。 “主人?”清诀不知道她吼的什么意思,小心的唤了她一声。 莫负轻轻与他咬耳朵,“离王府,西厢房,与彩儿私会的男人。” 想不到那么快他们就又见面了。 经莫负一提醒,清诀算是想起来了,恍然道:“是他。” 眯起双眸,“慕容海,若我有幸出去了,定要杀了你。” “阿诀。” 莫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他,心里苦涩,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里一震,他有伤。 是了,这下,老天可真是降了大任于他们身上了。 “阿诀,到时不可轻举妄动,智取为妙。” 无论如何,她亦不希望他有事。 这边说着话,那边,狼群却是越围越紧了。 莫负紧张的满身虚汗,为了不让清诀分心,忍着没有叫出来。 今夜,可真是考验她的时候啊? 恨恨的朝天一望,这个臭男人,她非把他刺激出来不可。 “阿诀,我把他弄出来。” 清诀还没来得及讲话,莫负就对着天空扬起了嗓音:“男人,本姑娘我倒是佩服你呀,敢在我家勾搭女人,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你倒是胆子不小,你爹妈知道吗,啊?” 黑暗中没有说话,笛音停了。 狼群也莫名的停下了。 莫负心里一动,看来,不是她的威力大就是戳中这个男人的软肋了,不过,他能控制狼群,倒是本事不小。 想当初她就应该去查查他,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再接再厉,“哼,像你这个种马一样的男人,见一个上一个,真他妈恶心,也不知道哪个女人那么背,被你喜欢上了,种马喜欢上的女人,一定没有什么好后果。” 空气中,有一股暴烈之气挥了过来,清诀带着莫负轻轻一转,躲了过去,狼群之前,叶湑狠绝的脸露了出来。 哼,莫负满脸讥讽,“你总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狼群里了呢?” 叶湑忍下心中的恶气,一字一句道:“慕容千雪,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第四十五章 你这叫活该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冷笑,他以为他一脸吃人的样子她就怕他呀,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怎么,你在我家勾引女人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找起我来了哈,你这叫什么?恶人先告状吗?” 这时候,清诀突然开口了,“主人,此人名叫叶湑,是个外姓王爷,因为先祖对皇族有恩,便延续了他叶氏一家王爷世袭,终身受礼遇。” 额,北宫涣离不是讲,他是南樾唯一的亲族王爷了么?额,是了,亲族,没说叶氏,好吧,她很笨,可是,她有叫他去查他么?好像没有吧? 清诀还说,“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采花贼,不知残害的多少有情的姑娘?” 采花贼?莫负上下扫着他,就他,摇了摇头,他采出来的花,估计也就种在自家墙角下,自产自销的那种,就像彩儿。 不知道她脑袋里是怎么想的,都身处险境了还有闲心说笑话,“阿诀,你怎么知道的?与公子红衣相比,谁更胜一筹?”那个家伙,可是自恋的很呢? 清诀愣了愣,主人遇到公子红衣了?知道现在不是打听的时候,便捡重要的告诉她,“主人与离王在一起的时候,我便去查了他,想不到,后果颇丰。”勾起嘲讽的唇角,他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与慕容海狼狈为奸不说,十年前的荔湾水患他也有份,更甚者,他还查出十七年前,北宫皇族的灭顶之灾,这厮,竟然还有份,那时候,他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他实在不屑极了,不过,这样的男人竟然看上了慕容千羽那样的女人,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哼一声,把他查到的东西一字不落地全告诉了莫负,末了还补充一句,“公子红衣在坊间名声极好,他,没的比。” 莫负咋舌,知道清诀不知道公子红衣的真实身份,她现下也不想告诉他,看着对面的叶湑,内心里愤愤不平,这个家伙,包藏的贼心,真是比慕容海还可恶至极! 那边,叶湑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瞟着两人,就像在看两只小蚂蚁,毫无障碍可言,“巫蛊族三大使者之首的清诀,果然名不虚传,本王佩服。” 话锋一转,语气冰冷似铁,“你们说,本王是要亲自动手宰了你们,还是让可爱的狼儿们分吃了你们?本王今日心情不错,你们有的选?”说罢又是一长串的大笑。 莫负也冷笑,“叶王爷的残酷无情倒是由来已久。”她家美人夫君的腿会成今天这番样子,这个家伙,她一定会让他身不如死。 往怀里掏了掏,捏在手掌心,这里面,是她原本准备着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土匪之类的厉害路障挥一挥衣袖毒晕他们,如今,倒是便宜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这得拜你慕容千雪所赐了。”叶湑狰狞着面孔,怒火冲天,“要不是你一出生就带着晦气,也不会克死了伯母,更不会令羽儿孤苦无依,无人疼爱,受人冷落和欺辱,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 当初?莫负皱眉,照她的记忆来看,正规的来说,他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么?难道以前,他就曾经害过她,哦,不是,是她的本尊? 可是,她没印象?莫不是,害得太厉害,本尊自己都不愿意记起来了? 眯着眼,这件事情,她非弄清楚不可,“叶湑,你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以为你很牛逼吗?你以为你的种种付出就能得到她的青睐吗?哼,你看,慕容千羽到死,还不是看不上你?” 不料,叶湑却是斜着眼睛,轻哼一声,含义太多,“你不是慕容千雪,果然是真的。”他不过就是试探试探她,她却是心急如焚了,也不等莫负作答,自己却说了,“慕容海要你死,本王也要你死,反正都是死,本王不妨告诉你,现在南樾上下,都知道了你,贪图离王荣华,害死了真正的慕容千雪,取而代之,取名,莫负,因为被慕容海发现,使计烧了慕容府,乘乱逃了出来,现在,你可是南樾上上下下唾弃的对象。” 莫负却是哈哈大笑,自打他进慕容府的第一天起,就从没说过自己是慕容千雪,也从没否认过自己不是莫负,这个男人,想必受慕容海蛊惑太深,又想来帮她洗脑了,想以此来扰乱她的思绪,哼,他以为他是谁? “叶湑,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的这些话,安慰安慰自己弱小又无知的心灵倒是可以,想要蛊惑我,你就不必费心了,你来找我之前,想必慕容海那货已经帮你讲过我莫负的光辉事迹了,无论他怎么添油加醋,你信与不信,反正,你多多少少是知道了,我与他慕容海,生生世世,都是敌人。” 叶湑心里一震,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同寻常,看来他是低估她了。 废话不想多说,杀了她才是他此行的目的,无论是为了慕容千羽还是为了他自己。 拿起手中的横笛,正待吹奏,不料,清诀扬起手中的无情剑,嗖的飞过去,哐当一声,叶湑用笛一挡,无情剑偏移了方向,狠狠的扎在了旁边的树上。 叶湑扬笛格挡之时,清诀已经飞身过去,不知道练的什么功夫,身形极快的逼近叶湑,挥出一掌,叶湑抬臂格挡,哪知,清诀却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他手中的长笛。 叶湑回过神来,而清诀,却已回到了莫负的身边。 手中,长笛已到手。 如此这般,也不过眨眼而已。 叶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紧张起来,回首看了看身后的狼群,迷魂之法好像快散了,到时候,不敢想,狠狠的盯着清诀,“清诀,狼群被我下了迷魂大法,没有了我的指引,一会儿就散了,到时候,我们谁也别想逃出去。” 莫负却是乐得差点儿跳起来,她家的这个酷酷的贴身侍卫,真是厉害的不行啊,她瞬间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上了。 莫负绕到他的胸前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阿诀,你太厉害了,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咳——”不知道是莫负拍得太用力还是因为这话害羞了,清诀轻咳了一声,看着自家这个小主人,眼含柔波,却满目无奈。 他悄悄咽下到喉上的血,原本就重伤不已,刚才又几乎用尽了他大半的功力,扫了一眼对面的叶湑,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缓了缓呼吸,把莫负又拉到了身后,对她道:“主人,这是迷魂笛,他便是用这个控制狼群的。” 莫负拿过他手中的长笛看了看,和普通的笛子没什么区别呀,威力竟然可以这般大?连整片森林都被他控制了,怪不得她一踏进来就觉得怪怪的呢?对清诀道:“阿诀,那你会么?”会的话,就可以操控狼群,去围攻他了? 她现在心情可是格外舒畅,对着叶湑笑得无害,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叶湑却是腿脚发软,巫蛊族,享有神族之称,以巫蛊之术见长,迷魂大法也不过是巫蛊之术下面分支的一种,他清诀又是三大护使之首,岂能不会?受不住了,“莫负,这是你我两人的恩怨,这个男人,没资格插手。” “没资格?”莫负臊他,“叶湑,你也知道害怕了么?不过,你这是咎由自取的,你呀,自食恶果,活该!” 哼,他这种人,才没有资格做她家阿诀的对手呢? 清诀没有讲话,他现在哪里能当着叶湑的面讲,对于迷魂大法和迷魂笛,他只了解,却是不会用,也不知道这个这个叶湑打哪里学来的。 听他的笛音威力,生涩的很,离练到家,还远着呢,想来是现学现卖,急着除掉他们。 “阿诀,这个男人,我们是把他清蒸了好呢还是红烧了好呢?”莫负转着眼珠子,贼兮兮的模样,“嗯,貌似都不好,他长得没三两斤肉,人又长得不好看,真是不划算咧?” 清诀好笑,配合道:“主人,我们巫蛊族有一种处罚人的法子,就是断掉人的四肢,给他留上一口气,撒上生盐晾个七天七夜,然后,在扔进酒罐子里泡到他死。”清诀扫了一眼叶湑,“不过,也不用担心,一般是死不了的,我们巫蛊有保命的灵药,就算是死了也能把你从阎罗殿拉回来。” 莫负咯咯咯直笑,“这个法子好,既不断人性命,也不害人钱财,倒是个极好的法子。” “莫负,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 莫负哼一声,这个男人,不是自认为自己很牛逼吗?现下,她就是要吓死他,“你呀,活,该!” 第四十六章 这真是要死的节奏啊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的不管不顾倒是把叶湑逼急了,狗急了都还跳墙呢,更何况,还是个人? 狗急了跳墙,那人急了干嘛? 叶湑恶狠狠的看着她,知道现在不能动粗,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清诀的对手,刚才真是他疏忽了,他技不如人,他认了,可是,想要他乖乖束手就擒,哼哼,笑话! 他叶湑何等人也,岂能容许自己落入这等人之手? “哼,莫负,说你聪明也不过就是安慰安慰你,其实,你跟个无知村妇没什么两样。”叶湑故意刺激她,没有人不怕死,她莫负又如何,她莫负就不是人了么?哼,装模作样,假装镇定,他最厌恶这样的女人了。 莫负却在那摇着手中的长笛,无所谓,对着清诀道:“阿诀,我听楼劫爷爷讲,我们巫蛊族不是有巫蛊之术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话没讲完,她也不想讲完,这叫欲擒故纵,她就是要吓吓他,最好吓死了他才好。 还有一点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巫蛊之术,也不知道清诀到底会不会迷魂大法,唉,她心里虚着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问清诀会不会,清诀又不善撒谎,万一不会呢?这个叶湑还不捡了个大便宜,她怎么可能让他得意? 清诀附耳轻声道:“主人,迷魂大法快散了,狼群很快就会恢复其本性,主人你跟我紧一些。” 他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嘴中又有一股血腥味冒上来,压下心中的不安,腿脚有些发颤。 “阿诀?”莫负担忧起来,心里很是歉疚,都怪她华而不实,什么都干不了,心里难过,却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知道他有伤,现下,只怕是伤上加伤,她知道叶湑也在寻找机会打倒他们,狼群又快发疯了,白虎又没出现,或者来个巫蛊族里的某个老头也好,不是说有什么三大护使和四大长老么?唉,感觉都是个摆设,再叹了口气,如此下去,他们非死不可了。 “叶湑,我家的白虎呢?我可不认为,你能奈何得了它,它可是神兽?”管它是不是神兽呢,能活了三百年的东西,应该不会那般轻而易举就收服了的?无论如何,她先愚笨地探探虚实吧,总好比在这里心惊胆心的强。 叶湑哈哈哈大笑,总算是找到了让他自豪的事件,她没说,他还差点儿忘了,那只死老虎,早被他调虎离山,现在,估计都到大荒漠里去了,也不枉费他紧跟慢跟着清诀大半个月,知道他要去明榭救莫负回来,刚好,又要经过鬼域,所以,就用迷魂大法把它提前弄走了,在换上假的经过特殊训练的白虎,如此这般,他可是一箭双雕,杀了江湖排行前三的清诀,又报了自己血海深仇,真是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 “哎呀,莫负啊莫负,你爹娘怎么就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呢,莫负?”嗤笑,讥讽显露无疑,说得莫负牙痒痒,“只怕,过了今夜,你莫负,就彻底的改头换面了。”说罢,又是一长串的哈哈哈得意之声。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只小白虎啊,已经被我提前弄走了,清大护使看见是那只,哈哈哈,不过是假的而已,目的就是,让你们安安心心的过来。” 清诀握紧了手中长剑,冷冽的气息就如铺天的雪风刮着残枝败柳,他真是心急则乱,害了他家的主人,这冷冽的气息让叶湑莫名的一阵发颤,这个男人,扫了莫负一眼,压下了口中的长笑。 不过,那双眼睛,是赤果果的挑衅。 哼,输了就是输了,这个男人,想以强欺弱,真是让他相当不爽。 这时候,狼群一阵骚动,清诀眼一禀,极快的抱住莫负跃上了高枝,彼时,狼群已经攻了上来。 冷眼扫着下面。 叶湑也反应极快,不过,因为轻功一般,想要跃上树端,被清诀用剑气挥落了不知多少次,然后,跌落,被失心的狼群围攻,清诀等两人的逃避已经让它们很不爽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它们怎么可能不努力吃上这块肥肉? 叶湑赤手空拳,身上已多出受伤,血腥味弥漫,更是让狼群前赴后继。 叶湑慢慢的支撑不住,越感头晕眼花,想要飞上树,却已是不可能了,再讲,清诀会让他飞上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清诀他们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树下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狼群,有的老狼很有经验,已经开始用爪子挠树了,有的,是用嘴巴又咬又嗑,有的,壮一点的,就直接用身子撞了,啪啪啪的,莫负都感动的不得了。 这狼群,若做了人,这个社会,一定前进的非常快。 她看了看清诀,他呼吸声极重,有些担心。 “主人,狼群太多了,如此下去不是长久的办法,我去引开它们。” 她正待说话,问问他的身体,不料,清诀搂着她跃上了更大更高一些的树端上,嘱咐她自己小心些,然后,莫负还没来得及抓他的袖子叫他别去,先等等之类的话,他已经稳稳的立在了狼群之前,往自己手上一划,莫负看见,他的手,哗哗流着血。 “阿诀?”莫负都要哭出来了,这个清诀,真是一点儿都不听她的话,他怎么就不等等呢,她手上不是有一等一的毒药来着的吗?虽然毒不了那么多狼,但争取时间逃走,还是绰绰有余的了。 天哪,现在人去只她一个,她又不会轻功,飞不了,她树下的狼群,天,她咽了咽口水,这么多?万一大树被它们折腾断了,她一定是被摔死的。 但是,相较于清诀,还是清诀相对更危险些。 “阿诀,你小心一点。” 怎么办?怎么办?她脑袋发胀的不得了,看着远处已经被狼群扯得要快没气了的叶湑,本来还准备与他合作共同突破狼群,唉,现在一想,真是被他气糊涂了,心里后悔得不得了。 如果他死了,这狼群,对付起他们来,目标可就明确了,清诀现下有伤在身,支撑不了多久••••••莫负银牙一咬,不管了,拼了,于是,往怀里掏了点解毒丹药吃了,摊开掌心,把药粉往自己身上撒了半包,这药粉,加了些硫磺,银石,有驱赶野兽的功效,现下,无论如何,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叶湑不能死的太早,她家的清诀更是不能有事。 蹭蹭蹭的,莫负慢慢的往树上摸索着滑了下来,月光太暗,一不小心,手掌蹭破了皮,划了很长的一个大口子,血珠跟雨后春笋似的只往外冒,莫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在,她没有松手,伏在树腰上,停在安全范围,顿了顿,转头往下看,心里一惊。 “阿诀?” 清诀在不远处听见喊声,心里眼里本就挂念她挂念得不得了,看见她下树,恨不得飞身过去再把她扔回树上去,如今她一喊,他一个转神,被突然袭上来的狼咬到了胳膊上,撕下一块肉来,心里担心莫负安慰,手上动作越发着急,想突破狼群,体力却是渐渐不支起来。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安全无恙的把她送出去。 这是唯一支撑他不倒下去的信念。 第四十七章 清诀重伤,命悬一线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看了一眼清诀,真是要死了,她暗暗骂了自己一番,干净利索的从树上直接就滑了下来。 她刚才想说的是,这些狼,好像后退了来着,让他设法来到她的身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转身看的时候,一只只的,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往后退,后来,她每靠前一步,狼群就后退一步,心里暗暗得意,看来,她研制的药粉,不仅可以毒死人,还是防狼专用啊。 她远远的瞭望了一眼清诀,他很吃力,狼群几乎都跑到他那里去了,他左挥右挡,根本就难以招架前赴后继的狼群,加之浓郁的血腥味,狼群越发的疯狂。 本来下来是准备先救叶湑的,但现在,哼,狼都不敢近她的身,她还去救那个男人做什么,扫了他一眼,额,伤得面目模糊,肢残力弱,根本就是要死的节奏啊? 狠了狠心,转头,飞身向清诀所在的地方奔去。 死就死吧,那么狠绝的男人,死了也好,免得还得她亲自动手。 “阿诀,小心一点,我没有事情。” “主人?” 天哪,这个丫头,真是不担心死他不罢休啊,怎么那么不听话呢?看着后面也跟着小心翼翼奔跑的狼群,心里惊诧不已。 心里总算是稍微松了个口气。 狼群也因为莫负的靠近渐渐朝两边散去,虎视眈眈,却都不敢上前。 清诀一个运力,把这个爱折腾人的小家伙拉到了身边,脱口而出,“阿莫,没事吧?”喊出来后满脸臊红,垂着眼睛,心里震颤得不行,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管住了自己那么久,怎么这会就跑出来了呢? 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看待他? 心里跟煮沸了的开水般,挣扎的不行。 不过,喊出来了感觉全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五脏六腑也像被熨斗熨过了一样,舒畅得不得了。抬眸看着她,喊就喊吧,心里都不知道悄悄喊了多少次了,既然都喊了出来,哪也不介意多说一句话了吧? “我很担心你。” 莫负被他一句“阿莫”好久才返过神来,这家伙,被狼群一围,倒还开窍了哈,不过,他脸红什么,叫她阿莫他很难为情吗? 莫负笑呵呵的回看着他,很喜欢他的称呼,这样的称呼让她倍感亲切,在家里,只有爸爸妈妈才这般叫她,她很怀念,怀念得不得了,“阿诀,以后就叫我阿莫吧,我喜欢。” 清诀心里一喜,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轻轻的再次唤了一声,带着某种思念,“阿莫。” 莫负回他,“唉。” “阿莫。”他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莫负点头,“嗯。” “阿莫。”再叫一声试试,他感觉就像在做梦。 莫负无语了,这家伙,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他有必要叫一遍又一遍吗?就算她有这个闲心跟他玩,但是,就这个血腥味极重狼群遍布的地方,她就算在有闲情逸致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声喊了他一声,“阿诀。” 清诀回过了神来,“主人。” 看看,看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叹了口气,算了,等出去了在跟他计较。把他强制拉过来上下检查了一番,心里酸涩得不行,全身上下,衣衫破败不说,还没有一块稍微完整一点的肌肤,如果是白天,莫负敢肯定,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年,一定是个血淋淋的的人。 鼻子酸涩,眼里有泪珠在滚动,轻轻的吸了口气,没有哭出来,只道:“你伤的很重,我们要尽快出去才行。” 否则,性命不保。 这句话,她只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现在她们很安全,相信,只要抓紧时间,还是有机会的。 清诀却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手上的伤口,在暗夜下生存的人本来夜视能力就极好,再说莫负给他检查的时候躲躲藏藏的,他岂有不发现的道理? 抬起她的手,“主人,你流血了?”说着就要往身上扯下一块布条来,才后知后觉,他衣衫破败不堪,貌似没一块完整的布了。 莫负抽回自己的手,往身上蹭了蹭,揩揩血污,道:“我这个无事,就是破了一点皮而已,回去上点创伤药就好了。”然后告诉他,“我身上撒了些毒药,貌似很有用,你也撒点。”把紧握在手心里的药粉递给他。 清诀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却是没有听话的把药粉往自己身上撒,而是对着莫负道:“主人,你确定这药能阻挡狼群的袭击么?”他家主人的药,他承认,真的很厉害,天下,就算百里司徒都要甘拜下风,但是,既是她身上撒了药,为何他会没事? “呃,难道不可以么?”她自己也懵了。 “主人说,你身上撒了药粉,那为何,我会没事?” 莫负觉得有理,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一股汗臭味加一股血腥味,哪里还有药味? 震惊之余赶忙回头查看狼群,它们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走进。 “这药见不得水,是干用来着,被汗水一浸泡,药效就消失了,可是,这狼又怎么解释?” 清诀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等到回了巫谷,问了白石长老,就知道了。 莫负也不子纠结这事了,既然狼群没有攻上来,那说明她们相当安全,乘着这么难得的机会,赶紧逃命要紧,清诀的伤势,可是半点耽误不得。 她再次提醒他,“阿诀,这事我们回去再说,现在,你伤的太重,我们要赶快出去才行。” 语罢,清诀很给力的一口血喷了出来,俯身蹲在了地上,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在忍着了,他不敢看莫负,他觉得自己没能护住她,很对不起她。 莫负最终还是没忍住,掉下了泪来。 为了不让清诀担心,悄悄把泪抹去,蹲下身把他扶了起来,搂着他的腰,就像他曾经带着她飞跃廊檐屋舍一样,紧紧的。 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她也不管不顾。 她家的清诀为了她,连命都差点丢掉,她区区一点小伤,何足挂齿。 她腾出一只手往怀里摸着,想把解读药丸摸出来,却什么都没掏出来,连临走时老人家给的硫磺和火折子都没有了,想必是刚才跑得太急,身上的东西都掉光光了,心里更是痛得不得了。 “主人,我没事。”深吸一口气,想自己走,莫负却是一用力,把他搂得更紧。 “阿诀,别说话,我带你回家。” 清诀偏头看她,那倔强的模样,让他莫名的欣喜。 还有,她语气强忍着的哭意,灼痛了他的眼。 她,竟然哭了? 为了他。 “主人,我真的没事。”现下,他找不到比这更能安慰人心的话了。 后面,狼群依旧亦步亦趋的跟着。 莫负回头撩了它们一眼,继续向前走。 听了清诀的话,点头,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他,“阿诀,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巫谷的。” “噗——” 走了没多久,清诀捂住胸口,又吐了大口血,脚下打滑,却是没力气再往前走了。 “主人,不要管我,你先出去,去找离王,他••••••”话没说完,又吐了一口血,坐到了地上去。 莫负把他拖到一个古木脚下靠着,眼泪哗啦啦的又掉了出来,摇头道:“你不要说话,我们先休息一下,啊,你听话,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她站起来四处看了看,这漆黑的夜色真是让她想破口大骂。 蹲下身来,直接把清诀往自己背上揽,清诀也无力在抵抗,闭着眼,眼角一滴清泪,滑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出了鬼域再遇袭击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从来就不知道,她的力气那般大,她的精神力可以那么好,竟然可以背着清诀,走到天明,走出鬼域。 莫负看着正值响午的太阳,笑得掉下了眼泪来。 他们总算是活着出来了。 一路上,她走一会儿就叫一声清诀,走一会叫一声,知道他安然有气,才放下心来埋头赶路,直到现在。 清诀却是在背上,从不掉泪的他,泪流满面。 走了那么久,莫负已是累得不轻。 轻轻把清诀放下来,把他放在树荫下靠着枝干休息,把了把他的脉搏,呼吸平稳,暂无大碍,让她放下了心来,紧靠着他,平躺在他的旁边休息。 清诀看着满脸汗水,累得不成人样的莫负,伸手扶上她的面庞,满眼疼惜。 莫负累得快断气,不想睁开眼睛,无力挥开脸上的那只爪子,只轻轻道:“阿诀,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好了。”缓了缓呼吸,又道:“等我休息好了,去帮你找味疗伤药,你先吃了我们在回家。现在,休息。” “主人。” “嗯?”她意识已经处混沌状态,虚无缥缈。 清诀抽回了手,把身子移过来一点,为她挡些阳光,看着那张疲惫的脸,闭着眼睛打坐,运功疗伤,没有再说话。 她现在,很需要休息。 他,得赶快恢复些功力才行。 渐渐的,莫负却是睡熟了。 莫负看见了妈妈,妈妈正在她的饭房间里抱着她平时睡觉搂着的蝴蝶抱枕,对着抱枕盈盈的掉眼泪。 莫负走过去,想抱住她,安慰她,说她没事,一切都很好,可是走过去,却又了来到了另一处白雪皑皑地地方,她看见了北宫涣离,很奇怪的是,北宫涣离着了一身黑衣,在雪地上徐徐前行,嘴里好像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在叫她,她跑过去想拉住他告诉他在这里,他走的很慢,她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 她着急的哭了。 “美人夫君。”她轻喃了出来。 清诀听见响动,睁眼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为她揩去眼角的泪水,抚平她紧皱的眉头,都这般境地了,心里念着的,却是他。 那个欺她骗她置她于不顾地男人。 莫负纯粹就是呢喃了一声,长长的睡去了。 这时候,从天而降来一批黑衣人,寥寥一扫,足足二十来个,个个以布蒙面,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不过,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清诀看了看莫负,撑着剑立了起来。 想不到外面,竟然还有这么一批高手,他真是低估了慕容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本事了。 “咳咳咳。”轻咳了一阵,把到嘴边的血咽了回去,不过,嘴角,还是流出了血来。 来人不说话,带头的大手一挥,直接就杀了过来。 清诀双手撑在剑端上,等着他们过来。 这些人,个个训练有素,一看都是出自正牌组织,至于出自哪里,他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他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想必,是不杀了他们是不会回去的。 他又咳了咳,闭着气,想要对付他们,凭他现在的实力,有些麻烦。 他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莫负,无论如何,她都要平安无事。 眼神一暗,闪身躲过了刺过来的一剑。 莫负还在睡着,表情痛苦,身子不耐的动弹了一下,她梦到了血淋淋的清诀。 清诀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她,后面,跑过来好多的黑衣人,拿着剑砍他的背,他躲闪不及,鲜血不断的往外冒,他还摔在了地上,然后,一个人直接飞身过来,举起剑准备劈向他的头颅•••••• “阿诀!” 莫负惊起,一身冷汗,周围有噼噼啪啪刀尖相向的声音,左右一看,撼在了那里。 那不是梦,那是真的,她家的清诀? 莫负直接就拖着身子爬起来,扑了过去,“阿诀,小心!” 清诀半跪在地上,看着那抹俏丽的身影不顾后果地扑上来,心早提到了嗓子眼,他那么拼命的不让他们任何人靠近她,现在,他咬牙,想举剑反抗,可是,却心有余力不足,不知哪个方向,一人踢来一脚,他直接就摔到地上去了,然后,一人飞起一刀直接就用力砍了下来。 时间就像被静止了,莫负看着那把刀,直接就瘫痪在了那里,半步都移不动了。 连眼泪都干涸了。 话,也喊不出来了。 她家的清诀? 空气中,一黑衣剑气袭来,那柄大刀,直接被挑断,然后,来人挥起一掌,那人便被扫出去很远,五脏俱碎,挂掉了。 其余的人还没弄清楚情况,只感觉身边黑影一闪,极快的速度,然后,只见,还活着的七八人,脖子上,一道细小的血痕,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啊。 后边,跟上来的数十人,齐刷刷地立在了黑衣人背后,恭敬道:“宫主。” 莫负却是在第一时间奔去了清诀的身边,坐在他的身边抱着他,泪水连连,语不成句,“阿诀,阿诀,阿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是很安全的出了鬼域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主人••••••” “阿诀,我在,我在呢。”莫负为他擦去嘴上源源不断地血,浑身颤抖,“不要说话,不要说话阿诀。” 北宫涣离蹲在了她的旁边。 银白的月牙面具遮住了他满脸的悔恨,和内疚。 事情出了他的意料,他不知道她竟然是独自回来的,他更是低估了慕容海的实力,他,害了她。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看了看清诀,他,活不成了。 莫负转过头来,眼露希翼,语声呜咽,“七夜,你救救阿诀吧,我求你救救他。”这个男人,她不管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他没有杀害她,那就说明,他还是值得信赖的,亦是唯一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清诀看见北宫涣离,本来是想起来杀了他的,不料,一用力,嘴巴冒血更厉害了,更是动弹不得。 “阿诀,不要动。”又转过头来,“七夜,只要你能救他,我愿意拿我的命交换,你救救他好不好?” “他,伤的太重,活不成了。” “不可能!”莫负崩溃了,“阿诀,我去帮你采药。”说罢,就要摸索着起来,却被清诀用血手抓住了,无力摇头,“主人,别费心了。”轻咳了一声,又道:“无情剑本来要断情绝爱的,可我却动了私念。”动了私念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有今天,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般早,早的令他措手不及。 “阿诀,都怪我太没用了。”莫负抹了一把眼泪,把他抱得更紧了,“对不起。” 清诀笑着摇头,虽然眼皮很沉重,但他硬是不让自己闭上,抓着莫负的手,气若游丝,“主人,我只有一事相求,主人可能如我愿?” 莫负岂有不答应之理,点头如捣蒜,就算他要她陪葬,她也不皱一下眉头,“我什么都答应你。” “咳咳咳。”清诀笑了,却是被呛得不断出血,“能为我唱首歌吗,你在巫谷竹林中救治小鸟时唱的那首歌?” 那首歌,他至今还记得,那么美,那么的让他不能自拔,也因为那首歌,更是让他对她另眼相看,并爱上了她,这个灵慧善良的女子,所以,他愿意跟着她出谷,愿意待在她的身边,愿意一辈子伺候她,即便是死,他也无怨无悔。 第四十九章 下辈子,我还来保护你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听他说起,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她到底唱了哪首歌,挣扎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却是有些怔愣,清诀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以为是她为难了,内心苦涩,准备叫她别唱了,莫负却摸着他的脸,笑道:“阿诀,在唱之前,我想对你讲,下辈子,换我来当你的保镖,换我来保护你,这辈子,我对不起你。” 清诀此时,心里难得的平静如水,无力反驳,只是看着她,轻轻道:“主人,清诀是心甘情愿跟在你的身边,即便是死也无怨无悔,所以,主人不要愧疚,若真有来生,清诀只求,能早一些遇见你,早一些待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一辈子。” 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求,他只求,她平安无事一辈子。 此生所愿,亦是来生所愿。 看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北宫涣离,她遇见了这个男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现在,是福是祸,他也不想评判了,他知道,她一出去,他们巫蛊族的那些老家伙,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只是可惜了,他不能看着她结婚生子,再也不能待在她的身边了。 闭着眼睛,连呼吸都觉得累了。 莫负应了一声,“好。” 这时候,泠泠的歌声,如珠玉落盘,泻在了天地间。 她那时候,所唱的,是王菲的《传奇》。 当时只是因为那只受伤的小翠鸟,让她想起了曾经高中时候因为贪玩从阁楼上摔下来,磕破了腿,被母亲一阵好骂,足足在家打石膏打了半个月,那时候,纯粹就是想起了母亲而已,无关其他。 然后,脑海里就冒出来这首歌,便也就唱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旁边,听见了,还记到了现在。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在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当莫负唱第二遍的时候,清诀紧抓她的手,无声的滑落了。 歌声戛然而止。 莫负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紧闭却嘴角含笑的人,不哭不闹,就那么怔怔的抱着他,好久好久。 直到,北宫涣离把她摁到自己的怀里,她才恢复些神采。 她推开他,却是推不开,身上本就无力,又因为清诀备受打击,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伏在他的身上,一阵嚎啕大哭,直到晕过去。 莫负是在南月宫醒过来的,醒过来的那一天,她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反正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到窗台上,留下了半帘光影,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七夜。 七夜趴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睡觉。 一如她初见时,黑衣,月牙面具。 莫负本就对他长相毫不关心,现下,就更是没那心思计较了。 一醒过来,就挣扎着下床,还没立起来呢又差点因为头晕倒下去,北宫涣离本来就是浅眠,听见响动,急忙就奔了过来,扶着她,“莫儿”脱口而出。 莫负心里一颤,喃喃道:“美人夫君?” 转眸看向七夜,摇了摇头,七夜的声音冷冽清泠,而她家美人夫君的声音平淡温和,那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 她本能的认为他们就是两个人,所以,即便心里有那么丝丝疑惑,但仍不做他想。 北宫涣离更是内心惊颤不已,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可是,面对着现在的她,他实在不敢冒险,他很害怕。 “你没事了。” 莫负挥开他的爪子,因为用力,碰疼了伤手,倒吸一口凉气,北宫涣离赶忙抓着查看,不断的哈气,“我给你呼呼,一会儿就好了。” 莫负愣了愣,她的手虽然刮伤了,但也没那么严重,这个男人,她还真是不习惯。抽回了手,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清诀呢?” 他是巫蛊族的人,他的家在那里,她要把他带回去。 北宫涣离从一旁的案上取来一瓷坛,递到她的面前,莫负愣愣地伸手接过来,“这是他的骨灰,我知道你要带他回家,所以,一直没有安葬。” 莫负没有说话,把骨灰放在枕边,又趴着了,侧着身子,一直看着坛子,眼泪哗啦啦的直往下掉。 北宫涣离站在她的床边,握紧了拳头,内心翻山倒海,良久无言。 门外,内侍来报,说有事相商,南月宫各执事都已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他知道,不是要命的大事,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他看了看一无声息地莫负,俯身道:“晚一会我再来看你。”然后出门,吩咐门口的丫头好好伺候着,端茶送水一定要往细致了做。 而从始至终,莫负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他消失在屋中,莫负才嘤嘤地哭出声来,咬住被角,不让声音泻得太远,让门外的人听到了。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屋子里,也快犯黑了。 北宫涣离端着稀粥进来的时候,莫负已经坐起来了,坐在桌边,就像在专程等他一样,看见他进来,只道:“我要回离王府,你送我一辆马车吧,我现在就要走。” 北宫涣离像没听见般,坐在她的旁边,喂起她粥来。吹凉了,抬勺子递到她的嘴边,莫负歪头不吃,重复道:“我要回家。” “你现在身子虚得紧,待养好了身体我就送你回家。” 莫负依旧摇头,“我现在就要回去。” 北宫涣离叹气,“好。” 然后对着外边道:“去备一辆马车。” 北宫涣离话音刚落下,莫负直接就拿过他手中的粥,吹了吹,就着碗口大口大口喝干净了,她向来都知道,使性子要用在对的地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把碗还给他,自己就准备出门,北宫涣离拦住她,又难过又高兴,“慢点儿,马车我已经叫人去给你备,即刻就走。” “嗯。”也不想跟他说谢谢,感觉他对她的总总都是前世注定的,天经地义地不得了。 然后抱着骨灰坛,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阿诀,待我回去看了看美人夫君,就带你会巫谷。”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埋头静走。 这世间,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最关心她的人,她的美人夫君,她一定要好好的护在身后,不让他受半点的伤害,至于慕容海,即便她逆天而行,动用整个巫蛊族的力量,她也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死也死不了。 第五十章 是坦诚相待还是隐瞒到底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一路走着,北宫涣离总是转过身来看着她,刚开始还好,后来,莫负受不住了,停在了后边,静静的问他,“七夜,你不用一直看着我,我不会丢的。” 北宫涣离上来两步,与她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她,道:“南月宫山清水秀,对你的身子特别有好处,不如养好了身子在离开,好吗?” 她出去了,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负看了他一眼,静静的往前走,告诉他,“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很想念我的美人夫君。” 她还要回去为他治腿,若再耽搁下去,错过了时机,只怕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治不好了。 北宫涣离却是同一时刻,戛住了话语,内心酸涩不已。 “你,很喜欢他?” 莫负点头,微微的笑了笑,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垂下了脑袋,“我们第一次见面,都被彼此戏弄了一番,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北宫涣离也抿了抿唇角,笑意泄了出来,他到现在还记得,他身下,她一脸娇羞的模样。 那一晚,他可是乐得一夜没睡。 莫负又道:“后来与他分开了,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他的腿,担心这担心那,虽然每日都早早上床睡觉,却是很晚很晚才入眠,每一夜,都要在窗沿上坐一会,对着南樾的方向看一会,真希望自己有双翅膀,立马飞到他的身边。” 北宫涣离没有说话,心里五味杂陈。 莫负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失态了,竟然对一个陌生人讲这些事情,尴尬的笑了笑,不在言语。 北宫涣离却道:“我从小便失去了双亲,与哥哥相依为命,哥哥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时时伴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便自己习武,发誓要报仇雪恨,手刃仇家。后来,就组建了南月宫,专门收集情报,惩奸除恶。” “你的双亲••••••你找到你的仇家了吗?”莫负本来想问他,他的双亲什么时候死的,转念一想,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打听的,只会勾起人家伤心的回忆而已。 “找到了。”他叹了口气,万般无奈。 “怎么了?”莫负扭头看他,既然找到了,而且实力超群,报仇应该不难呀,“仇家不好对付?” “仇家并不厉害,可以说,轻而易举地就能杀了他,可是,之间牵扯的事情太复杂,一时之间,难以理顺。” 他怎么可以告诉她,他一直都在调查慕容海当年是因为什么发动政变联合外敌灭了他北宫皇室,灭了也就灭了,为何还要留下他们两兄弟?若想为王,十七年前就如愿了,何必等到现在?这中间种种,枉他南月宫势力遍布天下,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回忆往事,本来就需要巨大的勇气,况且,还是生离死别之痛。 叹了口气,“那就慢慢的来吧,你那么厉害,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她也要慢慢的来,慕容海,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北宫涣离却突然道:“我本来是有名字的,本不叫七夜,只是因为,我与哥哥被人从大火中救出来,哥哥被人不知带去了那里,而我,被人独自关在屋子里七天七夜,因此,我才取名七夜,那是独属于黑暗的名字。” 莫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七夜这名字,也挺好。” 北宫涣离看着她,“你不问问我本名叫什么吗?” “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就像我,我不是慕容千雪,但在这个世界,我就是慕容千雪,其实,我是莫负。” 好在北宫涣离知道她的事情,要不然,被她这么一绕,还真是要晕了。 “我确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在害怕。”他神情凄楚,喏喏道:“若这世间,有人伤了你,你会怎么做?” 你,会怎么做呢? 莫负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道:“有人伤了你么?” “没有,是我伤了一个人,一个,我此生最爱的女子。” “额——”这么厉害,莫负无语了,“既然是最爱,当初又何必去伤害呢,你有没有想过,她也会很难过。” 北宫涣离依旧看着她,目光灼灼,“那你,会不会离开他,恨他,永远的不再见他,老死不相往来?” 额? 莫负实在是想拍死他,无奈于现在体力不支,加之他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以礼相待,并且,他凄惨的身世,让她想起了北宫涣离,她的美人夫君,也是很早很早就失去双亲了。 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坚定道:“我的美人夫君,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我也不会离开他,我对他的感情,至死不渝。” 是了,她家的美人夫君,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才不会像这个七夜,她转头看他,却发现他浑身颤的厉害,呼吸甚是不稳,感觉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她赶忙扶住他,关心道:“你没事吧?” 不会那么严重吧,她好像没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吧?想了想,是真的没有。以为是他思念过度,相思成疾,就像她在明榭夜夜想着美人夫君一样,给他出主意,“你就去找她吧,跟她道歉,用你的诚心感动她,女孩子都比较心软,况且,你看上的女子,一定也爱你入骨,一定也跟你一样,急求着与对方复合。” 北宫涣离却只是看着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此生,最憎恶别人的背叛和欺瞒,凡是背叛和欺瞒他的人,都不在人世了,如今,他却欺瞒了她,握紧了拳头,转过了脑袋,不敢看她关切的眼睛。 “我欺瞒了她。”他看向远处,语声低微,“我为了一己之私,把她置于险境,送入敌国,对她不管不顾,害得她差点?”深吸了一口气,却是不敢在往下说了。 额,貌似很复杂的样子,莫负有些为难,毕竟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也不知道七夜为什么要把最心爱的女子送入敌国,凭他的本事,应该不至于呀?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如果,你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没她活不下去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去找她吧,找到了,她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人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不容易,我祝福你。” 这时候,他们已走到了前厅,院门口,已经有人备好了马车候在了那里,牵马缰的,是个俊美少年。 沐渊道:“宫主,马车好了,夫••••••莫姑娘,上车吧。”他嘘了口气,好险,差点说漏嘴。 看了一眼自己公子,他不会还没告诉夫人,他的真实身份吧?这一但惹下误会来,可就不好解开了呀? “我送你回家吧,你身体不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沐渊叹了口气,唉,这个主子啊,可真是让他看着着急啊。 莫负摇头,“谢谢,不用了,你还是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自己回家就好。”然后难得的开起了玩笑,“找到了你的心上人,别忘了写信告诉我。” 北宫涣离怔怔的看着她,终于忍受不住,拉她摁进了怀里,沐渊很有眼力见的悄悄摸走了。 莫负却是吓了一跳,恍然发觉,这个怀抱,好熟悉的味道。 第五十一章 三大长老齐现身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挣扎了一番,却是没有挣开,又不能太用力,她的手上,还提着清诀的骨灰呢。 后来,莫负便也就不争扎了,由他抱着,等他情绪稳定了,就好了。 不过,莫负却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北宫涣离。 他的怀抱,太像北宫涣离的了。 不由的让她,想多停留一会儿。 北宫涣离闷声道:“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其实,莫••••••” “丫头,我们来接你回家了。”这时候,从天而降三个老头子,说老头子实在是侮辱了他们仙风道骨的气质,毕竟,他们看起来,除了银白的头发,实在找不出哪一点地方像老头子。 北宫涣离的话也被他们突如其来打断了。 放开了莫负,前所未有地着急。 “莫儿?”北宫涣离唤出了声,不过,莫负此时心思不在他这里,而是被几个老头子吸引过去了,看见了楼劫,这个爷爷她记忆深刻,不过,其他两个,就有些陌生了,然后一想,巫蛊有四大长老,莫不是另外两个长老级人物吧?可楼劫不是说过,他们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楼劫爷爷好,两位爷爷好。” 青衫一袭青衣,摇摆着过来了,冷寂看了青衫一眼,无奈抚眉,也跟了过来,青衫说,“我是青衫,排行第四,他是冷寂,排行第二,丫头,楼劫那个老东西是不是告诉你,我们已经死了?所以你看见我们,才觉得很生涩?” 青衫像极了清诀,不过,清诀是冷,而他,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怪怪的,不过,莫负喜欢他说话的口气,干净利落,豪放非常,瞟了楼劫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哼。”青衫安慰她,“那个老东西,你不用怕他,现在我和我家小寂寂回来了,以后啊,我们陪你玩,让他一旁凉快去。” “啊?”莫负愣了愣,这什么情况,他们两个,正待说话,不料,楼劫挥着袖子过来了,“丫头,在明榭,你可是答应过爷爷什么?你忘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莫负看着这个突然跑过来的楼劫爷爷,实在不知道说啥好了,貌似,他们几个,好像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掐架,她,能说,她不参与么? “丫头?”楼劫提醒她,“你可是答应过爷爷,等回来了,就罚青衫扫茅房一个月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哦?” “什么?老家伙,你竟然蛊惑丫头害我们?”青衫跳了过来,伸着兰花指指着他,都快戳到他的脸上去了,“你这个老家伙,啊,嫉妒羡慕我跟小寂寂的感情也就算了,跟丫头讲我们死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可是,你这个老家伙,茅房那是什么地方,啊,我如此清丽脱俗的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转过身来,把莫负拉了过来,速度之快,连北宫涣离都没有来得及拦住。 不过,青衫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装委屈来了,“丫头,楼劫那个老东西,他嫉妒我跟小寂寂的感情,你可不要拆散我们哦?” 莫负尴尬的咳了咳,对着两位老人道:“青衫爷爷,冷寂爷爷••••••” “丫头不要叫人家爷爷了,都把我叫老了。”青衫打断她,对她讲,“叫我衫衫,叫他寂寂就好哦,这可是独家叫法,一般人我都不许他叫呢,要记得哦?” 莫负点头,咽了咽口水,实在叫不出口,你能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这么恶心掉皮的名字么? 一旁的楼劫很干脆,直接就在那干呕了,相当之嫌弃。 “真恶心。”楼劫直接就发话打击了,“这么恶心的称呼,我家丫头才不会叫呢?” 莫负后来却是叫了,“衫衫,寂寂,呵呵呵,也好,其实啊,我是想说,我看见你们很高兴,非常高兴。” 冷寂实在受不了他家这位老是在和别人说话了,拉着他就去了一旁,青衫的话只飘在半空,“丫头,我喜欢你。” “这两个老东西,整日腻在一起也不嫌累,真是的,受不住。” 莫负却是咯咯咯直笑。 楼劫转过神来,“丫头,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至于他。”凉凉的扫了北宫涣离一眼,“唉,先前被那两个老家伙气糊涂了,把正事给忘了。”莫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正事,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正事,一般都不会是什么正事。 “老青,老冷,我先前帮你们说的,欺负我们巫蛊族主人的,就是这个男人,打,我们狠狠的往死里打。” 莫负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板着面孔不讲话的冷寂说话了,不过说出来的话,让莫负又是一怔,“伤我巫蛊主人者,死。” 青衫点头如捣蒜,非常赞同冷寂之说法,首先第一个就攻了上去,声音稳稳的飘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他那张面具不错,我要了。” “楼劫爷爷,你们不要伤到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伤害过我。”天哪,打得火热的几个人根本就不听她的话,莫负不懂武功,不过她知道,七夜的武功不弱,但是,几个老爷爷,乃巫蛊长老,功夫至是非常了得的了,更何况还以多欺少,这样下去,七夜必占下风不可。 这时候,听见动静赶过来的南月宫众弟子,看见半空中较打的几人,拔剑准备帮忙,北宫涣离在半空中吼了一声,“全都不许动,谁若抗命,按宫规处置。” 来人便不在动了,只着急的注视着自家主子。 却在这时,莫负转过头来,在人群中,看见了即墨。 又是一愣,即墨跑来这里,那她家的美人夫君呢? 即墨也看见了她,拉了拉一旁的百里司徒,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看见了她,她是他们南月宫的正牌夫人,众人皆知。 “夫人在这里。”即墨对百里司徒说,“她还不知道公子的身份。” 百里司徒摇头,“看来,一切都有定数啊。” 即墨噎了噎,这个百里,什么时候这般文艺了,咳了咳,提醒他,“我是说,我们不能让夫人误会公子,让她离开咱们公子啊。” 莫负却是跑了过来,众人忙垂首打招呼,“夫人。” 莫负挥手,也懒得去计较他们一致的称呼了,把即墨拉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美人夫君呢?” 即墨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百里司徒过来了,“夫人不必担心,公子很好,好到,一会儿就要见分晓了。” 莫负听不懂,百里司徒也不想跟她解释那么多,对着半空中的几人道:“巫蛊族的力量,果然神秘莫测。”叹息了一声,“他,没有用全力。” 莫负才回过神来,看向了半空,看得出来,七夜很吃力,她在不阻止,只怕贪玩的几个老爷爷要酿出大祸了。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非得动手动脚,再者,她并认为,一向不与外界交集的巫蛊族会和南月宫扯上关系。 第五十二章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莫负对着半空道:“楼劫,青衫,冷寂,你们给我住手!”她是生气了,非常之生气,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她实在不齿得很,再怎么爱玩,也不能如此啊? 她直呼他们的大名,一来直截了当,颇有气势,很有重量,二来,如果他们真的把她当作巫蛊主人,就一定会听她的话。 果然,三个人互看了一眼,同时收手,站在了她的面前,喘的不行。 北宫涣离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冷汗,一则是担心莫负会离开,二则,他不想伤了他们,让她又伤心一次。 好在,他们几个,不相上下,都没有受伤。 莫负瞪着几个老人家,“你们几个,等回了巫谷,都给我面壁思过去,太不像话了。” 青衫趴在冷寂的肩头,目光甚是委屈,“丫头,你自己问问这个男人,我们为什么要揍他?”对着北宫涣离哼了一声,他承认,小小年纪以一敌三,功夫不错,但是,害了他们家的主人,那就该打,“他如果有我家小寂寂一根小拇指那般好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专程揍他。” 莫负咽了咽口水,看向了七夜,她怎么问,她不明就理啊,她怎么问? “衫衫啊,他欺负你了?”看了一眼冷寂,七夜应该没那个嗜好吧? 冷寂道:“丫头,这本来是你的家事,我们这些老头子无权干涉,可你又是我们巫蛊盼了三百年的主人,偏偏我们看见你又都喜欢的紧,单凭这一点,欺负了我们丫头的人,都必须揍。” “他没欺负我。”莫负抵抗,为七夜鸣不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即墨跟百里司徒都移到了北宫涣离的身边,看了看自己公子,真是无能为力啊,当初,他们就应该劝着他一点,也不会闹成现在这般地步,人家巫蛊四大长老都有三个围上南月宫了,南月宫什么地方,与世隔绝,没有人找得到,他们却轻飘飘的就上来了,实力可见一斑。 看了看他们家公子,再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老头子,颇忧呀! “宫主?”即墨唤了他一声,想告诉他,若再不说出实情,就算夫人再怎么的通情达理对他情比金坚,他这般迟疑下去,后果难以猜测。 楼劫哼一声,相当不屑北宫涣离的行为,叉着腰对着他一阵吹胡子瞪眼,“老夫向来敬仰南月宫宫主七夜的少年英才,英雄伟绩,还想着有一天能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可如今,你,是怎么对待我家丫头的?你为了你狗屁的计谋,让她献身险境,差点儿回不来。哼,她身在明榭,日日夜夜念着你想着你,茶饭不思水米不进,瘦得皮包骨头,你说,你此番所作所为,你对得起她吗?” “楼劫爷爷,他是七夜?”莫负提醒他,无语极了,什么茶饭不思水米不进,瘦得皮包骨头,她想着的念着的,是她家的美人夫君,干他七夜什么事情了? 而且,抓她去明榭的,是倾城阁的倾城浕,更不关他七夜的事情了?怎么他们说话,好像都很针对他似的,他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应该不至于吧? “抓我去明榭的,是倾城阁主倾城浕,与他没有关系。” “没关系••••••”楼劫要咆哮了,不过,被北宫涣离打断了,“莫儿,对不起。” 莫负睁大了眼眸,这个声音,怎么和她家的美人夫君那么像? 指了指他,“你?”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却是不知道了。 北宫涣离直直的站在庭中,看着莫负,慢慢的摘下了面具,面具摘下的那一刻,莫负的声音卡在嗓子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丫头,他就是北宫涣离,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楼劫还嫌不够乱,添油加醋了一番,实则为莫负鸣不平,暗则,这个北宫涣离太狂妄了,太自以为是了,他不让他吃点儿苦头,他就不是楼劫。 哼,如果不是看在这个丫头太喜欢这厮的缘故,他早就把丫头带回巫谷了,还能让她在这受苦受难? “莫儿,我不想瞒你,我••••••” 莫负摇着头,使劲的平缓着呼吸,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完好的腿,泪水不争气的滑了下来。这个人,真的是她日夜思念的人吗?她那般信任他,喜欢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他,可是到今天,她才发现,她所谓的喜欢,根本一文不值。 她所谓的美人夫君,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当成妻子看待,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到心上,从来,都只是把她当成扳倒慕容海的工具而已。 莫负抹了一把泪水,什么狗屁的最爱,都去见鬼去吧,亏她刚才还热情勃勃的安慰他鼓励他开导他,没想到,转眼事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真是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莫负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他。 “莫儿?”他能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呢?如今这个地步,他说什么都太苍白无力了,但是,若不说,他的莫儿又岂会干休,可是,他若说,她,从此离他远去了怎么办?说与不说,他知道,他的莫儿,此刻已经对他起防备了。 “你不敢讲吗?”莫负苦笑,“也对,我们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可是,北宫涣离,我不是慕容千雪,也不是你的仇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提前婚约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吧,被倾城浕带走你也知道吧。”莫负吸了吸鼻涕,“好,这些我不计较,可是,北宫涣离,你害死了我的清诀,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 她早先就有怀疑,凭清诀的灵敏和造诣,来人不可能逃得过他的耳力,定是他使的什么诡计,把清诀引开了。 “莫儿,对不起。” “对不起?”莫负摇头,这辈子,她也最讨厌“对不起”这三个字,轻飘飘的三个字,分文不值,能换回清诀的命吗?能换回她曾经对他的信赖吗?一切能回到过去吗? 不可能的,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她摇头,笑的凄绝,“北宫涣离,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到心上,也从来都没有顾过我的感受。你想要报仇,我从来都没有拦过你,还竭心竭力的支持你,呵。”看了眼他的腿,“连你的腿都是假的,北宫涣离,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丫头,我们回家,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楼劫扶着她,愤愤不平,“我们重新去给你找个好夫君,爷爷觉得明榭的墨无痕就好得不行。”至少他还听说,那个家伙公布天下,给了她半座城池。 楼劫的话轻飘飘的入不了莫负的心,她气得浑身发软,伤心的说不出话来,清诀因她而死,而他,北宫涣离,又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她要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还想着找慕容海报仇,让他不得好死,可是现在,主谋就在眼前,她却无能无力。 再也不想看见他,有气无力道:“爷爷,我想回家。” “好,回家,立刻回家。”转身瞪着他,“北宫涣离,洗干净了脖子,老夫过几日再来看你。” “北宫涣离,此生,我们便是陌路人,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转身,在楼劫的搀扶下,出了南月宫。 “公子?”即墨急了,这个公子怎么什么都不解释啊,不解释也就算了,来日方长,可是,夫人都走了,再不追出去,可就晚了呀。 “噗——”北宫涣离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捂住胸口,那里,疼得他窒息。 而莫负,自打转身嘴角就不断的往外渗血,止都止不住,为了显示她的决绝,直到出了南月宫大门,才晕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对着半空道:“楼劫,青衫,冷寂,你们给我住手!”她是生气了,非常之生气,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她实在不齿得很,再怎么爱玩,也不能如此啊? 她直呼他们的大名,一来直截了当,颇有气势,很有重量,二来,如果他们真的把她当作巫蛊主人,就一定会听她的话。 果然,三个人互看了一眼,同时收手,站在了她的面前,喘的不行。 北宫涣离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冷汗,一则是担心莫负会离开,二则,他不想伤了他们,让她又伤心一次。 好在,他们几个,不相上下,都没有受伤。 莫负瞪着几个老人家,“你们几个,等回了巫谷,都给我面壁思过去,太不像话了。” 青衫趴在冷寂的肩头,目光甚是委屈,“丫头,你自己问问这个男人,我们为什么要揍他?”对着北宫涣离哼了一声,他承认,小小年纪以一敌三,功夫不错,但是,害了他们家的主人,那就该打,“他如果有我家小寂寂一根小拇指那般好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专程揍他。” 莫负咽了咽口水,看向了七夜,她怎么问,她不明就理啊,她怎么问? “衫衫啊,他欺负你了?”看了一眼冷寂,七夜应该没那个嗜好吧? 冷寂道:“丫头,这本来是你的家事,我们这些老头子无权干涉,可你又是我们巫蛊盼了三百年的主人,偏偏我们看见你又都喜欢的紧,单凭这一点,欺负了我们丫头的人,都必须揍。” “他没欺负我。”莫负抵抗,为七夜鸣不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即墨跟百里司徒都移到了北宫涣离的身边,看了看自己公子,真是无能为力啊,当初,他们就应该劝着他一点,也不会闹成现在这般地步,人家巫蛊四大长老都有三个围上南月宫了,南月宫什么地方,与世隔绝,没有人找得到,他们却轻飘飘的就上来了,实力可见一斑。 看了看他们家公子,再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老头子,颇忧呀! “宫主?”即墨唤了他一声,想告诉他,若再不说出实情,就算夫人再怎么的通情达理对他情比金坚,他这般迟疑下去,后果难以猜测。 楼劫哼一声,相当不屑北宫涣离的行为,叉着腰对着他一阵吹胡子瞪眼,“老夫向来敬仰南月宫宫主七夜的少年英才,英雄伟绩,还想着有一天能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可如今,你,是怎么对待我家丫头的?你为了你狗屁的计谋,让她献身险境,差点儿回不来。哼,她身在明榭,日日夜夜念着你想着你,茶饭不思水米不进,瘦得皮包骨头,你说,你此番所作所为,你对得起她吗?” “楼劫爷爷,他是七夜?”莫负提醒他,无语极了,什么茶饭不思水米不进,瘦得皮包骨头,她想着的念着的,是她家的美人夫君,干他七夜什么事情了? 而且,抓她去明榭的,是倾城阁的倾城浕,更不关他七夜的事情了?怎么他们说话,好像都很针对他似的,他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应该不至于吧? “抓我去明榭的,是倾城阁主倾城浕,与他没有关系。” “没关系••••••”楼劫要咆哮了,不过,被北宫涣离打断了,“莫儿,对不起。” 莫负睁大了眼眸,这个声音,怎么和她家的美人夫君那么像? 指了指他,“你?”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却是不知道了。 北宫涣离直直的站在庭中,看着莫负,慢慢的摘下了面具,面具摘下的那一刻,莫负的声音卡在嗓子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丫头,他就是北宫涣离,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楼劫还嫌不够乱,添油加醋了一番,实则为莫负鸣不平,暗则,这个北宫涣离太狂妄了,太自以为是了,他不让他吃点儿苦头,他就不是楼劫。 哼,如果不是看在这个丫头太喜欢这厮的缘故,他早就把丫头带回巫谷了,还能让她在这受苦受难? “莫儿,我不想瞒你,我••••••” 莫负摇着头,使劲的平缓着呼吸,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完好的腿,泪水不争气的滑了下来。这个人,真的是她日夜思念的人吗?她那般信任他,喜欢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他,可是到今天,她才发现,她所谓的喜欢,根本一文不值。 她所谓的美人夫君,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当成妻子看待,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到心上,从来,都只是把她当成扳倒慕容海的工具而已。 莫负抹了一把泪水,什么狗屁的最爱,都去见鬼去吧,亏她刚才还热情勃勃的安慰他鼓励他开导他,没想到,转眼事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真是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莫负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他。 “莫儿?”他能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呢?如今这个地步,他说什么都太苍白无力了,但是,若不说,他的莫儿又岂会干休,可是,他若说,她,从此离他远去了怎么办?说与不说,他知道,他的莫儿,此刻已经对他起防备了。 “你不敢讲吗?”莫负苦笑,“也对,我们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可是,北宫涣离,我不是慕容千雪,也不是你的仇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提前婚约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吧,被倾城浕带走你也知道吧。”莫负吸了吸鼻涕,“好,这些我不计较,可是,北宫涣离,你害死了我的清诀,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 她早先就有怀疑,凭清诀的灵敏和造诣,来人不可能逃得过他的耳力,定是他使的什么诡计,把清诀引开了。 “莫儿,对不起。” “对不起?”莫负摇头,这辈子,她也最讨厌“对不起”这三个字,轻飘飘的三个字,分文不值,能换回清诀的命吗?能换回她曾经对他的信赖吗?一切能回到过去吗? 不可能的,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她摇头,笑的凄绝,“北宫涣离,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到心上,也从来都没有顾过我的感受。你想要报仇,我从来都没有拦过你,还竭心竭力的支持你,呵。”看了眼他的腿,“连你的腿都是假的,北宫涣离,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丫头,我们回家,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楼劫扶着她,愤愤不平,“我们重新去给你找个好夫君,爷爷觉得明榭的墨无痕就好得不行。”至少他还听说,那个家伙公布天下,给了她半座城池。 楼劫的话轻飘飘的入不了莫负的心,她气得浑身发软,伤心的说不出话来,清诀因她而死,而他,北宫涣离,又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她要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还想着找慕容海报仇,让他不得好死,可是现在,主谋就在眼前,她却无能无力。 再也不想看见他,有气无力道:“爷爷,我想回家。” “好,回家,立刻回家。”转身瞪着他,“北宫涣离,洗干净了脖子,老夫过几日再来看你。” “北宫涣离,此生,我们便是陌路人,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转身,在楼劫的搀扶下,出了南月宫。 “公子?”即墨急了,这个公子怎么什么都不解释啊,不解释也就算了,来日方长,可是,夫人都走了,再不追出去,可就晚了呀。 “噗——”北宫涣离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捂住胸口,那里,疼得他窒息。 而莫负,自打转身嘴角就不断的往外渗血,止都止不住,为了显示她的决绝,直到出了南月宫大门,才晕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曲曲相思诉往昔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时间就这么流淌着过去了,如此过了五日,莫负才从床上悠悠传醒,唇瓣发干,面无血色。 旁边,清灵高兴的叫了起来,“姐姐,你醒了,太好了。” 莫负对着她无力的笑了笑,想说她没事,却是喉口发干,只挤出来了几个单音,清灵扶着她喂她喝了些水,总算恢复了些起色,“我睡了多久了?” “五日了。”清灵道:“姐姐,饿了吧,清灵去为你弄些稀粥。” 莫负摇摇头,肚子里的确有些饿了,不过,却是不想吃任何东西,“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姐姐你曾经教导过我的,说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顶着,乱了发型也不能饿了肚皮啊?姐姐,清灵去给你盛饭,好不好?” “好。” 清灵见她答应了,高兴的不得了,跳起来就奔了出去,“我去去就来。” 在床上静养了三日,总算是可以下床了,期间,几个老人家来看过她,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她嫌他们吵,打发走了,还说,她下床之前,不能来看她,免得她旧病刚好新病复发。 几个老人家笑骂她的没良心,果真很听话的没有来看她。 在床上的几日,倒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想想,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北宫涣离利用了她,欺瞒了她,伤害了她,还害死了清诀? 她摇头,不相信这竟是真的,哭了两个晚上,总算是缓过了些神来,吃饭也多了,话,却是变得少了,沉静了不少。 她爱上了弹琴,每日的功课就是学琴,虽然刚开始弹得不好,但坚持了半个月,却是琴技大长,连教她琴的青衫都自愧不如。 不仅是因为她的琴技突飞猛进,还有她的琴音,那是他从来都不曾听过的曲调,仿若仙曲。 午后,莫负懒懒的躺在摇椅上,旁边,清灵为她剥着葡萄。 “清灵,这里有冬天吗?”现在,按照她来到这里的时间计算,好像快入冬了吧。 “有的,姐姐,怎么了?” 莫负摇头,淡淡的笑了笑,“没事,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好像要入冬了吧。” “是的,现在是深秋之季,在巫谷,却是要比外边晚上几分。”清灵笑道:“姐姐,待下了雪,我领你去后山看梅花吧,每年,后山的梅花都开得格外美。” 莫负应得虚无缥缈,“好啊。” 此后,便是长久的静谧。 清灵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她又有一种别样的美,淡淡的眉眼,淡淡的笑,淡淡的语气,不急不缓的格调,让人我见犹怜,美得不忍触目。可是,这样的美,清灵不喜欢。 “姐姐,要抚琴吗,你的琴声,仿若天籁,清灵很喜欢听。” 莫负也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好啊。” 然后起身,慢慢的走到琴架前,坐好,纤手拨弄,泠泠的琴音便泄了出来。 琴声悠悠,满是相思。 清灵都听得哭了,而莫负,淡淡的表情,像是麻木了。 终于,清灵按住了她的手,“姐姐,你若放不下他,就去找他吧,我们巫蛊族的女子,向来不输儿郎。” “清灵多虑了。”莫负面无波澜,“你也知道,我离家太远,我,只是太想念我的家人了而已,有感而发,倒是惹得清灵你见笑了。” “姐姐?”清灵虽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小孩的身板,但心智,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说起来,倒是与慕容千雪一般大的年纪。 “姐姐,你我既然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跟我说的呢?其实说起来,姐姐,我真正的年纪,已经十六岁了,姐姐,你在这里的年岁,是不是才十五岁?” 莫负有些怔愣,看了看她,不可置信,“你十六岁了?” “姐姐不信么?”清灵微笑,“姐姐有所不知,清灵曾因为贪玩中毒,本来已经在阎罗殿里坐着了,硬是被白石长老用起死回生的巫蛊之术救了回来,可是,这是逆天的巫术,是要遭天谴的,于是,我缩短了身形,永远这番模样,而白石长老,瞬间就老了几十岁,一夜之间,须发尽白。” “这,也算是天意了。”说到这里,莫负叹了口气,貌似,她从回来开始,就没有见过神仙爷爷了,因为自己心里还放不下过去,所以,一直都不怎么把别人放在心上,如今听她说起,才记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他了。 “清灵,神仙爷爷呢,自打回来,我就没有见过他?” “白石长老远行去了,楼劫长老先前已经飞书请他回来,相信要不了几日,就能看见他了。” “清灵,很久没见,长大了。” 清灵却是叹了口气,“姐姐,我很想念你以前的样子,无忧无虑,整日的活泼欢笑,我还记得,你有一次翻墙,墙外边,是方圆数十里的绿竹,有通向外边世界的小道,很隐蔽,因为进来的人都不想在出去,便一直没有人知道。我以为你要逃出去,就转身为你去把门,不让人进来,没想到,当我爬上墙准备看看你的时候,发现你坐在竹林里,为一只小鸟敷药,还唱了一首曲子,姐姐,那时候的你,真的美极了。” 莫负怔了怔,想起了清诀,那时候,他也在那里,心里,不由的又低落起来。 “清灵,我在为你唱那首曲子吧?”说罢,拨动着琴弦,轻轻的唱起来。 唱到一半,莫负却是哭了,一直以来都讨厌掉泪的她,趴在琴弦上,哇哇大哭。 北宫涣离,怎么办,我实在忘不掉你,我该怎么办?你骗了我,害死了清诀,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放不下你。 你就是一杯毒药,我喝下了,就中了你的的蛊,我解不了,放不下,刮不去,心里梦里都是你的样子,这么些日子下来,每一次都强迫自己要忘了你,可每一次静下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就止不住的想你。 北宫涣离,我到底该怎么办?学了琴,每弹一曲,却是对你思念更深一分,我淡化了对你的恨意,淡化了你的辜负,更是抛弃了清诀的种种,我是不是也很无情无义很自私? 北宫涣离,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五十四章 北宫涣离的决定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而离王府,北宫涣离坐在轮椅上,对着天边落下去的残照,静默无言。旁边,连一向爱游山玩水的百里司徒都跟在了身后,与即墨一起照看他。 他们的公子,他们发现,自打夫人走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那背影,凄清悲凉极了。 “公子,你该吃药了?”百里司徒把在手上端得都快凉掉的药碗送到他的面前,劝他喝药,“公子,身体要紧,养好了身子,才好去找夫人啊?” 北宫涣离把药端过来一口喝尽,百里司徒叹了口气,每一次都用这招,竟然百试百灵,这个公子,真是爱她爱得走火入魔了。 “即墨,事情都布置好了吧?” “是的,公子,慕容海插翅难逃,不过,公子,现在动手,你十几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公子,还请你三思?” “罢了,如今,我已不想知道当初的恩恩怨怨了,慕容海与明榭勾结的的计划因为莫儿的介入泡汤,他现下,应该把重点放在西凉上了,西凉寥落,人丁单薄,至是不会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北宫涣离轻哼一声,“让他死太容易了,我要让他好好的活着,生不如死,想死也死不了。” “公子,探子来说,慕容海又拿叶湑之死在外边宣扬,说是公子你记恨叶湑觊觎夫人美貌,狠下杀手,横尸荒野,有些百姓愚昧无知,越发的添油加醋,把公子你给抹黑了?”即墨告诉他今日得来的消息。 百里也喷喷不平,“这个老匹夫,倒是挺会挖墙脚。上次是夫人,这次又是公子,看来,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子,你身子不好,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做就好了?” 百里司徒也点头,“我也就不去雪山了,待这事解决了,我在去。” 北宫涣离心思压根就不在他们的谈话上,静默了那么久,想的,只有一件事,“即墨,还是没有夫人的消息吗?” 她真的不想见他了吗? 即墨叹气,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巫谷戒备深严,有进无处,毒虫遍地,毒物横行,那样的地方,别说是人,是神仙都不保证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公子,巫蛊族对夫人极其看重,夫人一定没事的。” “她一定很恨我,这辈子,一定不想见到我。” “公子?”即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看了一眼百里司徒,百里司徒摇了摇头,他也没办法。 “我当初的决定,真的是太轻率了,莫儿何其无辜,我本就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如今••••••”叹了口气,“百里,我要去找她,给我药。” “公子,逆生丸,没有了。” 北宫涣离扫着他,摆明了不相信,“没有了?” 百里不怕死的一咬牙,继续撒谎,这公子前些日子刚吃了三粒,毒素还没排干净呢,现下又要吃,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腿坏了还可以慢慢找药材调理,这人死了,还调理个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吃了。 “公子也知道,这逆生丸的炼制药材不好找,并且,每炼制一粒药,就要三百多种药材,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出炉,而每一次,我只能炼制十二粒,公子,最近要事缠身,炼药用的药材,还缺一百来味呢?” 北宫涣离知道他说的在理,炼这种药的确不容易,不过,这是第一次有人违背了他的意思,“没有下一次。” 百里喏喏答,“是,我一定尽快炼制出来。” 北宫涣离心里沉重,看了看自己的腿,说:“百里,莫儿说,我的腿能站起来,可如今,她走了,是不是说明,我治愈的希望也跟着走了?” 莫负曾告诉他的话,他至今记得,从没忘记,三个月的疗程,他也坚持了,可如今,三个月已过,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害得莫负与他分离,现在,他叹了口气,没等百里司徒接话,自己说了,“是我自己断送了治愈的希望。” 百里安慰他,“公子,夫人既是神族主人,本事自是不用说,日后,定是有治愈的机会的。” 北宫涣离道:“我要去找她,求她原谅,任凭她打骂。” “公子?”百里无语了,这不是逼他要逆生丸吗?逆生丸又不是糖果,说吃就吃的呀。 “最晚明日,必须给我炼制出三粒来。” 百里嘘了口气,他就知道,“公子,逆生丸不比寻常药,你既看重夫人,那就更应该好好的爱惜自己,恕百里冒犯,你在这般吃下去,天长日久,不仅会麻痹你的身心,还会慢慢的反噬你的五脏六腑,公子,你会没命的。” 北宫涣离有些生气,“我自有分寸。” 百里也生气了,他虽然是他的属下,但亦是与他从小到大的哥们,这个家伙,为了一个女人,简直都要把自己给逼死了。 “北宫,你若还把我当患难与共的兄弟,就听我一声劝,逆生丸,最好不要吃了,那就是慢性毒药,百害而无一益,你没遇见夫人之前,你自己算算,你才吃了五次?每一次,最多也就两粒,你自己再看看,遇见夫人之后,你吃了多少次?又吃了多少粒?你的腿本来就因为吃了它,治都治不好,好不容易遇到了夫人,总算有了些起色,可如今,公子,你真的忍心毁了夫人的良苦用心吗?” 北宫涣离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天边,只这样讲,“百里,等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姑娘,你就知道,这些,什么都不算。” 百里哑然,他算是白说了。 把药掏出来扔给他,“里面有八粒药丸,你最好全吃了。”转身,气恼的走开。 即墨咋了咋舌,第一次看见,温润的百里生气了,还是对着他家公子,牛逼! “公子,百里的话••••••” “你也要拦我么?”北宫涣离语气平缓,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即墨不敢。”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百里为了炼制这种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是,与莫儿想比,便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对我情深意重,我不能辜负了她。” 他记得她说过“我的美人夫君,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我也不会离开他,我对他的感情,至死不渝。” 可是,他伤害了她。 她说“你看上的女子,一定也爱你入骨,一定也跟你一样,急求着与对方复合。” 莫儿,待我处理完了慕容海的事情,我来找你,你会不会,原谅我,与我从头来过? 第五十五章 白石长老归来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白石长老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时候,莫负还在摇椅上躺着看漂浮的白云,清灵来叫她的时候,她几乎都要睡着了。 冬天,听清灵讲,已经来了,在过个两月,进入了浓冬,飘了雪,就美了。 那时候,清灵说,待飘了雪,要领着她去后山看梅花。 莫负现下温婉了不少,话也不多,整日沉默着,如果不是有清灵与她说说话,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哑巴。 “姐姐,白石长老回来了,正在客厅里与三大长老说话,你说,白石长老回来的时候叫你一声,姐姐,你不是念叨着念了好些日子了吗,要不要去看看?” 莫负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清灵从旁边的石桌上取来披风为她搭上,“姐姐,天气凉,披上挡挡风。” “谢谢清灵。” 清灵摇头,拉着她的胳膊,“我带你去。” 客厅里的人还在喝茶,莫负的脚步他们老远就听见了,她进来的时候,几个老人家都站了起来。 “丫头。”白石叫了她一声,看了看她的面色,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神仙爷爷,好久不见。”莫负彬彬有礼,客气得不像话。 “丫头啊,你过来。”楼劫受不了她这般文绉绉的把式,拉她过来摁在椅子上,盯着她看,莫负看他,满脸疑惑,“怎么了,楼劫爷爷?” “唉!”楼劫叹了口气,气咻咻地对白石道:“你劝劝她。”说罢,转到门口,立得直直的,像个门神一样。 莫负总算是明白了,笑着摇头,“各位爷爷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最近天气变化太快,我还没适应过来而已,过两天就好了,让爷爷们担心了。” “丫头,跟我去外面走走吧。”说罢,白石转身就出了门,直往着远处的竹林走去。 莫负“嗯”了一声,也跟着他出去了。 巫蛊族里的竹子,一年到头,绿得发亮,直挺挺的,长得俊俏极了。 一路走下来,白石都没有讲话。 莫负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这竹,还是和我刚进来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苍老,倒是越发的俊俏了。” 白石也笑,“记得你刚进来的那几天,谷里可谓是百年难见的热闹,你呀,是我们巫蛊族的福音,有你的地方,就有生机。” 莫负却是红了脸,对他的夸奖实在不敢恭维,“神仙爷爷,你这是在打趣我么?记得那时候,我可是抬着斧子砍了你好多的竹子,要不是太多,我砍得心慌,估计,现在横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块荒地了。” 那时候的她,可真是调皮极了,做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有头无尾。 白石哈哈大笑,“那时候的丫头,性子活泼随性,洒脱异常,真让爷爷怀念啊。” 莫负心里一颤,垂着头,静静的往前走。 白石却是缓缓的跟她讲了,“丫头,世间最伤人的,莫过于情爱之事了,但最喜人的,也不过情爱而已,人活在世,心里若没有了牵挂,那么,这个人,便活得毫无意义了。” 莫负鼻子有些发酸,没有接话。 “丫头,你认为出家人就真的四大皆空,无悲无喜了么?呵,这只是愚昧无知的世人自我逃避的借口而已,只要是个人,那就有喜怒哀乐,就有七情六欲,一根木鱼算什么东西,就真能让人解脱上天?” “神仙爷爷,你都知道了?”莫负鼻子有点儿堵塞,声音不稳,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委屈,心里亦是有些担心,他们不会要去找他麻烦了吧? 她虽然恨他,可是,并不想伤他。 “丫头,你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知道?”叹了口气,说:“你待北宫涣离情深,他待你亦是不薄,只是,这中间,牵扯上了慕容海,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硬是被复杂化了。” “神仙爷爷,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欺骗我也就罢了,还害死了清诀,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白石摇头,“清诀是自愿为你死的,如果他知道他用性命换回来的主人如今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莫负抬起了眸子,涟漪泛泛,“神仙爷爷?” “丫头,不是爷爷要帮北宫涣离说好话,实则,他真的是个苦命的孩子,一人独撑南樾,太不易了。” 莫负没有讲话,听他继续讲,“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起国仇家恨,从此无悲无喜,只有黑暗,那真是一段悲惨不忍回顾的过往,他被慕容海关在全是毒蝎子的黑屋子里七天七夜,唯一的哥哥也被全身划伤泡在盐水里亦是七天七夜,慕容海以为他们死了,派人来查看,不料,他们都活得好好的,那真是两个坚强的孩子啊。后来,慕容海把北宫纪宣推上了皇位,曾在先皇灵前歃血为誓,说有生之年,定要手刃了仇家,为他们报仇雪恨。他又哪里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两个年小的孩子,都记在了心里,只等着有遭一日,羽翼丰满,杀了他祭奠自己的家人。” “神仙爷爷?”莫负抽抽搭搭,“我知道他很苦,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恨不得把全天最好的捧到他的面前,所以,我竭心竭力的打算治好他的腿,我还让清诀••••••”顿了顿,又道:“他为什么那么不信赖我?我有那么不值得他信赖吗?” 白石总算是明了了,“丫头,从头到脚,你之所以不高兴,全是因为他当初骗了你是不是?你觉得,他不应该欺瞒于你是不是?” 莫负点头,如果他对她坦白,她答应他又有什么关系,清诀也不会因此丧命,而他们,依旧欢欢喜喜的在一起。 “丫头,如果你站在他的位子,你会怎么做?” 莫负愣住了,她不知道,但依旧嘴硬,“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骗我。” “当时,慕容海已经在暗中勾结明榭了,明榭皇帝也早在南樾安插了人马,掳走你是早晚的事情,北宫涣离只不过把他们的计划提前了而已。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一则可以保护你,二来,他们觉得计划天衣无缝,便不会起疑,你就更安全了。而且,我听楼劫讲,他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着你。” “神仙爷爷,还有什么吗?” “北宫涣离,已经开始行动了?” 莫负惊疑,“他要杀了慕容海么?” 他曾说,杀慕容海易如反掌,但中间牵扯的事情太复杂,他查了十几年都没有弄明白,现在说动手就动手,那么,他十几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他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真是欠揍的男人? “他已经暗中捣毁了慕容海京城所有的生意往来,凡是与之相关联的人物,死伤殆尽,还散布了十七年前北宫皇室真正的覆灭原因,证据确凿,他无可逃,北宫纪宣亦当着文武重臣的面撤去了他宰相的职权,他现在,可谓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莫负依旧嘴硬,“他要杀就杀,他爱干嘛就干嘛,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即便覆了这天下,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白石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嘴硬的很,一点都不像她了,想以前是多么干净利索的一姑娘,故意道:“丫头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去替你杀了他怎么样?免得你夜夜难眠?” “不要。”莫负着急了,脱口而出,说出口后才觉后悔,脸上潮红一片,垂着脑袋,不说话。 白石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不舍得,“丫头啊,不是爷爷偏袒于他,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选择了这样,就必须放弃那样,从来就没有两全的法子,爷爷也生气他欺骗了你,不顾你的身心感受,可是,你们既然彼此喜欢,就不要如此下去了吧,事情拖到了最后,只会越变越糟,到时候,丫头,失去了最爱的人,后悔都来不及了。” 莫负还是不说话,心里挣扎不已,她早就淡化了对他的恨意,可是,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清诀那一关,清诀的死,她真的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原谅他。 第五十六章 巫蛊的神秘石室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白石突然道:“丫头,想不想听听爷爷的故事,爷爷可是从来没有与人提起过。” 两人一直往前慢慢的走,风,轻轻的刮着,竹叶沙沙沙响,像离人的呜咽声。 莫负静静的听着白石的故事。 “爷爷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姑娘,姑娘是个官家小姐,温婉出众,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踏破门楣,她却独独看上了我,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是个落第的患难书生。后来我们彼此私定了终身,相约白头偕老,至死方休,我答应她即便不能走进仕途也要给她安定的生活,因此,我远下南疆去做生意,后来有一天,我收到一封来自她的亲笔书信,她说,父亲逼着她嫁给一个门当的公子,要我去接她,可是,当时因为有一单大生意要签,误了行程,就短短半月的时间,此生,我错过了她。” 莫负有些不可置信,看起来如今飘逸脱俗的人竟然有这般凄惨的往事? “后来呢,神仙爷爷?” “后来,因为我的失约,她被父亲逼的太紧,喝药自尽了。” “啊?”莫负怔住了,怎么会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白石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生死早已看淡,“丫头,跟着自己的心走,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要因为无知的执念坏了终身大事,我想,就清诀的聪明谨慎,该是早都知晓了北宫涣离另一重身份,之所以到死都没有告诉你,只是因为,他希望你一生快乐无忧,不要被凡事所扰,放下了心中至爱,留下终生遗憾。” “神仙爷爷,不要说了,我不要听。”莫负莫名的心烦,身下脚步凌乱,疾走了两步,却是咬唇哭了。 “丫头既不想听,那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吧,那里,是我们巫蛊族最神秘的地方,三百年来,无人能破,不过,丫头,相信你可以的。” 对于这一提议,莫负抽了抽鼻子,耷拉着脑袋,显得没多大兴趣,摇了摇头,不过,既是她尊重的爷爷提了,无论如何,拒绝都是不礼貌的,“什么地方?” 白石还叫人去请来了其他三位长老级人物,一起出现在了巫蛊族神秘的石室门口。白石按下开关,石门应声而开,里面幽幽长廊,深不见底,神秘莫测,白石走上前去,挥了挥衣袖,过道瞬间就亮堂堂的了。 莫负抬眼扫了扫,不怎么上心,跟着他们往前走去,穿过又一个石门,不过,这个石门,不是按开关,而是,白石是用脚踹开的,连着踹了三脚,他们讲,这是三百年前的女主人设计的,听说三百年前的女主人特别钟情于琢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弄出来的东西,他们有些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解开,譬如,立在他们面前的第三座石门。 白石跟她讲,“这里,我们四个老头子曾合力试着打开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枉我们四人自诩武艺过人,却是半分都撼不动。” 莫负瞅着这扇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石门,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不过,她又知道,他,是不会说谎的,轻轻道:“这个门看起来,很普通啊,没什么特别的,第一门用按的,第二个门都踹的,这第三个门,搞不好用敲的呢?”说罢,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楼劫讲了,“丫头,这个门看似普通,实则上面雕刻了很多陌生的文字,我们却是怎么都没认出来。” “文字?”莫负依旧摸着,用拳头锤了捶,没看见有什么文字啊,“在哪里啊?” 楼劫从旁边取下一盏烛灯,凑到她的面前,高高的举起来,对着石门一一的照,经这般一照,莫负总算是从黑兮兮的石门上边,看见了坑坑洼洼地小点子,不过,要说是字,莫负撇嘴,这算是字么?为了不遗漏重要信息,仔细的往前看了看,真的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文字呀?顶多就是风吹日久,留下的痕迹而已。 “这个不是文字啊,就是风蚀的结果而已。”莫负指给他们看,“你们看,这些小坑坑,里面光滑的很,什么东西都没有。”无奈一声叹,“我说爷爷们,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是,也不用煞费苦心弄这么一出吧?”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哭了一颗糖果就好了。 白石几人却是不这么认为,这个石门若是一般的石门,他们早打开不知多少遍了,听了莫负的话,他们也只能汗然。 楼劫讲,“丫头,你好生看看,如果是一般的石门,我挥一挥衣袖就打开了,关键是,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打开。” 千年不讲话的冷寂都开口了,“这是前主人留下的东西,传言里面有着无数的奇珍异宝,但她酷爱研究些古怪的东西,传说,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有特制的盒子装着,若不精通此道,根本打不开,巫蛊本纪里也说,三百年后的新主人,倒是可以一试?” 冷寂话一落下,青衫就就跟棉花糖似的粘了上去,“我家小寂寂说的一点没错。” 莫负无奈,照青衫这说法,就算冷寂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估计他也会附和着说,我家小寂寂说的一点没错。 “好吧,我在看看。”莫负又抬起脑袋往石门上看去,一寸一寸的摸,一点一点的看,看得她老眼昏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恼道:“这什么破门,那个什么劳什子前主人真是吃饱了饭闲的没事可做。” 一巴掌拍下去,呀,这碰到了什么?拿开手掌一看,几人也凑过来看,楼劫道:“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莫负道:“没什么,就是这个坑坑比其他的大一点儿而已,正好可以装下我的拇指。” “我看看。”白石走上前来,要看看能装下她拇指的那个小坑坑,“哪里?” 莫负指给他看,“喏。” 因为好奇,莫负也把脑袋凑了上去,却暮然的瞪大双眸,“神仙爷爷,让我也看看。” 用手摸了摸,莫负总结道:“各位爷爷们,这是个钥匙孔,你们有钥匙吗?” “钥匙孔?”几人都凑过来看,唯有白石笑道:“丫头,可还记得,在离王府,我让清灵带去送你的东西?” “那个盒子?”莫负有些不确定,里面不会就是钥匙吧? “丫头,可有看见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莫负摇头,她当初本来是要看见了,可是被北宫涣离拦住了,就没看成,犹豫了一会,说出了实情,“那是个密码盒子,如果真的如我所猜想的那般,前主人应该同我一样,来自异世,不过,当初因为北宫涣离的缘故,我暂且交由他看管,并没有打开看。” “这么说,你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白石看起来有些遗憾,“那个东西,想必就是打开石室的钥匙了,我当初私自把它送给你,也就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而已,现下,却是明了了。” 听到这里,楼劫兴奋了,“要不,老夫我就杀进离王府,把盒子抢回来?” 白石白了他一眼,看向了莫负,“丫头,看来,这是命中注定了的劫数,你们,终会在有交集。去吧,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把东西取回来,什么话说清楚了,有缘无缘,终究是对自己有了一个交代。” 其他三个爱玩的老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楼劫趴在石门上不知研究什么东西,另外两个,大眼对小眼,含情脉脉。 莫负看着他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第五十七章 最爱难寻是旧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人前来,说晚饭已经备好,来请他们去客厅吃饭。 莫负心里有事情,吃不下,不想去,就一个人去了后山,边走边百无聊懒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走的累了,便寻了个好地方躺下睡觉。 心里,却怎么也无法静下来。 白石的话犹在耳边,她也想过要去离王府看看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迈不开那双腿,曾有好几次出了巫谷,走了几步却又回来了。 她有很多理由不应该与他聚首。 他欺骗了她的感情,让她像只老鼠一样摇尾乞怜,可怜兮兮地盼着他? 就算他没有直接害死了清诀,但是,如果不是他从中捣乱,清诀也不会死,他是罪魁祸首? 还有他的腿,一想到这里,莫负就觉得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亏自己还是个医术无双的大夫,真残疾假残疾都分不出来,可是?她有些犹豫了,那双腿,她当初查看的时候,真的是坏的呀,怎么在鬼域的那一段,他就可以站起来的呢? 叹了口气,真是折磨死她了。 “北宫涣离啊北宫涣离,我又不是欠了你钱没还,你怎么可以这般扰着我不放。” “姐姐。”这时候,清灵灵巧的身子窜了上来,坐在她的旁边,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个纸袋子,笑呵呵的递到她的面前,“姐姐,晚上看你都没回去吃饭,喏,给你捎了几个肉包子,可美了。”说罢,还象征性的回味了一番,像那肉包子有多么好吃似的。 莫负无语,把袋子接过来放在旁边,她现在,可什么都吃不下,“清灵啊,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姐姐,请讲。”清灵大大方方,一副邻家大姐风范。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前巫蛊族的主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们这里,有记载吗?” 她后来,有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 “这个啊?”清灵挠着脑袋,“我也不是很清楚耶,藏书阁里的书我又不喜欢看,里面,好像有本《巫蛊本纪》什么的,有记载吧?几个长老商榷事情的时候我们都得避开,也没听他们提起过,不过,传言,前主人与姐姐一般,是个奇女子。” 莫负蹭的从地上立起来,捞起旁边的肉包子边走边吃,对于奇女子,她相信,那个姑娘,一定非常优秀,对于自己,还是算了吧,没有给社会留下隐患,她就万岁了,“清灵,带我去藏书阁。” 藏书阁坐落在巫谷的西南方,面朝北,修建得奇形怪状,像只饿晕了的大瓢虫,正趴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喘息。 莫负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止不住的白眼直翻,“清灵,这藏书阁谁建的,真难看。” 清灵呵呵呵的笑,“姐姐,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说它难看了,几乎看见它的人,第一眼就是,好丑。”然后,领着她往前走,“不过,皮相是丑了些,里面却是另有乾坤,那真是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莫负仿佛至前方看见了一束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踏了进来才发现,这里廊台水榭,假山林立,蝴蝶纷飞,各种休闲小木椅依山而建,在四处一打量,美轮美奂,果真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看来,她倒是闹笑话了。 藏书阁里有个看守的老婆婆的,看见来人,从书架上面沿着盘旋的楼梯慢慢走下来,来到莫负的面前,笑容微露,和蔼慈祥,“老奴拜见主人。” “婆婆不必拘礼,我就是看看,想不到,这藏书阁,竟是个美得让人不忍离去的地方。” “是啊,这样的地方,当今天下,无人能建。” 莫负好奇了,“这个藏书阁,是哪位前辈建造的?” 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婆婆说,依旧慈祥的笑着,“主人,这是苏祈主人建造的,取名‘碧水楼阁’。” 额,不是前主人建造的呀,心里越发的好奇了,“婆婆,这个苏祈,又是谁?她,也是巫蛊族的主人吗?是我们的祖先么?” “他,是先祖的丈夫,三百年前,南樾国丞相,是个了不起的俊才呀。” 额,先祖那么厉害,连丞相都勾搭上了? “这碧水楼阁是苏祈主人告别朝堂前为先祖建造的,先祖说,这个地方太小了,刚好可以用来看书,因此,这里,变成了藏书阁。”说到这里,不由的又一笑,“想必,这藏书阁的外皮主人已经见过了,那个啊,是先祖觉得这碧水楼阁太好看了,她恶作剧心起,就故意加上去的,完工的那一天,听说吓坏了不少人,那么大一条虫子,远远看着,还真是骇人的紧,很多人都骂她毁坏了一件艺术品。不过,后来有人效仿,也想在原物基础上雕刻东西,却怎么也弄不上去,他们才知道,先祖的本事,竟如此之大,后来,他们要去请教的时候,两个主人,已经远在天涯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啊。”莫负不由脱口而出,羡慕的不得了。 婆婆这时候才道:“主人,你来此,可是要找《巫蛊本纪》?” 莫负点头,听她讲故事,都差点儿忘记了,“嗯,听说里面有关于前主人的记载,我想看看。” 那样一个穿越时空的女子,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她,遇见了自己的丈夫,应该是不会回到自己的时空了,那么,不知道有没有关于回去这方面的记载。 婆婆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主人等着,老奴这就去给你拿来。” 莫负以为的《巫蛊本纪》很厚呢,就算没有牛津词典那么厚,好歹也应该有新华字典那般厚度吧,不过,她错了,就轻飘飘的一沓纸张,莫负捏了捏,毫无重量,不相信道:“婆婆,这就是《巫蛊本纪》吗?” 清灵却是扑哧一声笑道:“姐姐,你是不是以为《巫蛊本纪》应该是一本书来着,就算不是,也应该像一本书的样子?” 莫负被人戳到要点,僵硬的点了点头。 “姐姐现在也看中皮相了?”清灵打趣她。 莫负瞪她,“小鬼,等哪天我帮你嫁给一个瘸腿的胖子。” 清灵赶忙投降,“别,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可不嫁。” 莫负呵呵呵直笑,坐在一旁翻看起来,看到最后,莫负叹了一口长气,清灵凑过来道:“姐姐,有什么发现么?还是?” 莫负摇头,“里面讲的都是片段似的东西,而且不止前主人一件事,还有其他的,什么蛊虫了,吸血鬼了,大多数是些奇谈见闻录。”关于回家一说,还真是半个字都没提及。 莫负话锋一转,“不过,里面倒是把前主人的爱情故事讲的详细非常,女的容貌无双,智勇双全,男的少年才俊,温润如玉,倒是天造地设地一对。” “姐姐,听说,我们巫蛊历来的主人中,就数这个主人的归宿最令人称羡了。”说到这里,住了嘴,看着莫负道:“姐姐,你也一定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莫负无所谓,笑道:“既然里面没有,那我们回家吧。” 清灵跟着她的脚步跑出来,拉着她的手摇着,心里颇为忐忑,“姐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没在意。”莫负现下真是不想安慰人,一是没心情,二来,她真的是想北宫涣离了。 第五十八章 涣离夜半寻莫负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夜,来得极其安静,因为入了冬,谷中的鸟儿鸦鹊们,早都休息了,越发的寂静。 莫负慵懒的靠在窗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心里思绪万千。 她已经有好久好久不曾这般多愁善感了。 慢慢的,竟然趴在窗台上睡过去了。 半夜时分,一个身影,如灵猴般窜了进来,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 来人看着眉头紧皱的佳人,走上前去,许久不见,真是憔悴的不行。 静静的看着她,却是不敢打破这静谧的空气。 睡梦中的莫负,睡的很不安稳,又因为耿耿于怀北宫涣离的事情,自打醒过来,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她虽闭着眼睛,但黑暗中,总感觉,有人在看着她。 她睁开了眼睛,而黑暗中给那个人,所料不及,避无可避,怔在了那里。 只轻轻一声,“莫儿。” 莫负亦是一愣,心里无原由的一喜,脸上,却是毫无表情,“你来做什么?我已说过,我们此生,绝不相见。” 好绝情的话,亦是让他始料不及,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不敢上前,亦不甘就这般放弃,许久,才道:“莫儿,夜里气候寒冷,这巫谷,比外面更湿冷些,你这般,会生病的。” “我生不生病,与你无关。”莫负依旧嘴硬,转过脸去,懒得看他,她怕她会抱着他大哭起来。 好久不见,她真是想他想得发疯,夜不能眠。 如今,他就在眼前,她却不能对他说,她很想他。 她白天还想着去找找回家的法子,可是,结果,掐断了她的希望,她连逃避都逃避不了。 北宫涣离语气沉痛,喃喃低吟,“莫儿,你曾说过,我看上的女子,一定也爱我入骨,一定也急于与我复合,可是莫儿,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我本来想处理好了外边的事情,再来寻你,可是,我怕••••••莫儿,你知道吗,此生若没有了你,我不知道我还要不要活下去。” 莫负确是伏在窗台上,没有说话,轻轻的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天上的寥寥星辰。 “莫儿,我并没有诚心欺瞒与你,当时事情太复杂,你知道多了反而不好••••••是,我当初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把你置于险境却不闻不问,还害得慕容海借此机会差点害了你••••••”想到这里,他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想到自己酿成如今的过错,他就算死一千次也还不了欠她的债。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悲喜,“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北宫涣离上前了一步,莫负却是一怔,以为他要干嘛了,起了防备之心,看他没什么举动,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不料,北宫涣离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她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心里非常不悦,“你,给我起来。”她最讨厌别人给她下跪了,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摇头,“莫儿,我并不是有心为难你,实在是,我找不到更好的法子,让你能不在生我的气••••••” “哼,我最讨厌有人给我下跪,真他妈的恶心,你以为你的跪很值钱吗?啊,你以为你犯了错说声对不起跪一跪就一切烟消云散了吗?你以为,我就可以原谅你,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害死了清诀,就欢欢喜喜的和你在一起了?北宫涣离,你不要让我更讨厌你,你给我滚。” “莫儿,我••••••” 莫负打断他,“你若再不起来,往后,即便你就在我的眼前,我也当你不存在。” “莫儿?”他还有些怔愣。 “你起不起来?”她有些气了。 北宫涣离却是扑上来抱住了她,满脸欢喜,莫负忍不住眉眼弯弯,释怀了不少。 “莫儿,对不起。” 莫负鼻子堵塞,“北宫涣离,我讨厌对不起,一点都不值钱。” “莫儿,我,错了,我••••••”怎么办怎么办,他真是一头浆糊,原先想好的锦囊妙计现下,真是一个都用不上。 莫负推开他,泪眼汪汪,“北宫涣离,你一直都知道我很喜欢你,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你,可是,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多伤心,我都想着回我老家了,再也不见你。” 北宫涣离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要离开了吗?真的忍心丢下他一走了之?不,这怎么可以,她走了,他要怎么办?拉过她,任她百般挣扎,他就是不放手,把她勒得紧紧的,“莫儿,不要走,不要走。”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莫负也只是气气他,哪里要走了,况且,就算想走也没路可走啊,莫负抽噎道:“北宫涣离,没有下次,否则,就算全天下的人为你求情,我也绝不原谅。” 她不忍心不原谅他,这个家伙,她实在太喜欢了,实在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黑夜里愧疚,自责,默默死去。 “谢谢你,莫儿。” 莫负却是咯咯咯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北宫涣离,眼泪鼻涕直往他身上揩。 许久,两人才松开,莫负睨着他,“听神仙爷爷讲,你已经对慕容海动手了?” 北宫涣离点头,“他现下,明榭不收他,西凉更是不敢留他,而我,现下,并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所以,他现在还好好的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谋划着。” 额? 莫负一滴冷汗滑了下来,好腹黑的东西啊,她还以为,一个杀手头子,做事情从来都是干净利落走走停停却是半点污泥不沾身,看看他,这样的老大,她头一遭见。 如果换成是她,她就要么做得干净利索直接灭了对方,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要么就不做,做了又不杀,何必浪费时间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最后,卯不定那个家伙不知打哪里搬来救兵,到时候,就算能打败他,但是,伤了无辜怎么办? 真是养虎为患。 “慕容海的报复心里天下只怕他拿第二无人敢争第一,你这样,只怕后患无穷,况且,你隐藏了那么多年,突然把实力暴露在他的面前,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北宫涣离摇头,又把莫负摁在了怀里,哎呀,这具娇躯,他真是怎么都抱不够啊,“莫儿,我们不说他了,你都不知道,这么些日子下来,我有多想你。” 莫负有些无奈,“才多久不见,变得油嘴滑舌了哈,跟谁学的?” 北宫涣离刮了刮她的小俏鼻,“跟着我家莫儿久了,什么本事没学会,说话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莫负拉开他的胳膊,“我先把灯点燃,黑灯瞎火的,我不好说正事。”转身,寻来火折子点亮灯盏,一室旖旎。 回过身来,把他摁在椅子上,正色道:“你的腿,我一直很困惑,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想听听看。” 北宫涣离沉吟了一会,说:“其实,我的腿,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废掉了,能站起来,全靠了百里研制的药,如若不然,我只怕,永远都不能站在你的面前。” 莫负有些担心,“那药,有什么副作用吗?” 是药总有三分毒性,对人体多多少少都要产生作用的,就像她遇见过的,有的人,到了一定岁数后,就不能讲话了,还有的人,就直接挂掉了,她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对她撒谎。 北宫涣离摇头,“百里研制的药向来都是奇药,怎么会有副作用,况且,我并不是时时吃它,而且,这种药由三百多种奇药炼制而成,物物相克,毒性早就挥发了,莫儿,我的腿,你不用担心。” 莫负却是不怎么相信他,虽然那个什么百里很厉害,但是,事实甚于雄辩,她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 俯下身,“我看看你的腿,都有两三个月了吧,不知道退化成什么样子了。” 当初,她再怎么生气埋怨,都应该先忍住为他看好了腿在离开,现在,只怕,早就过了药效期了,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治得好他? 第五十九章 你就算这样我也喜欢你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这情况,相当不妙,北宫涣离一直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哪能逃过他的法眼。 “莫儿。”他拉起她,把她抱在怀里,摩擦着她的发,“不要皱着眉头,我怎忍心你因了我的事情再度伤心难安。” 莫负摇头,窝在他的怀里嘤嘤垂泪,想说话却又是说不出来,心里万般悲痛,如果当初? 北宫涣离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亦是不说话,他的莫儿他明白,现下,不说话,是最好的安慰。 许久,莫负总算是恢复了些神色,垂着脑袋,“我不知道会转变成这样,都是我太鲁莽了,如果当初我不赌气的话,相信,你的腿,一定能好的。” “不关你的事,莫儿,不许自责。”北宫涣离安慰她,“我有错在先,与莫儿无关,况且,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有莫儿相伴,我便觉得,世间任何的困难都不是障碍。” “可是••••••”莫负还想说什么,被北宫涣离堵住了,他说,“听说,你学会了抚琴,我确实无缘,成为莫儿你的第一个听琴人,莫儿,与我回家可好?” 莫负一怔,她有想过回去,可是,心里又纠结,所以,迟迟不见行动,如果不是他来到这里看她,她都不知道,她的那双脚要何时才能踏回去。 莫负点头,“我本来也想回去的,不过,又害怕回去,总感觉,没脸见你。”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又道:“还有,我当初留在你身上的那只盒子,我要取回来,有用了。” “好,回去了就给你。” 莫负抬头看他,这般爽快,“你不是应该拒绝一下的吗?这么爽快啊?害得我还想着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呢?” 北宫涣离一声轻笑,莫名的高兴,他家的莫儿,好像又回来了呢? 看着她,对她道:“我相信莫儿。” 相信她,不会离开他。 莫负象征性的点了点头,跳下他的腿,在他面前背起了手臂,一副老成深究的模样,“美人夫君,告诉你哦,那可是个宝贝呢,而且,巫蛊族的前主人,和我可能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打开巫蛊密室的钥匙,还有一点就是,密室里,可能,我是说可能啊,有我回家的方法或者某一条通道什么的,或者••••••” “莫儿?”北宫涣离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她怎么可以说这些让他担心的话,他一定要宣布他的主动权才好,以后每天都要拿出来讲讲,“莫儿,你以后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要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额? 莫负眨巴着大眼睛,他没发烧吧,这话好像她说才合适吧,他一个大老爷们,说这话也不嫌害臊,啧啧啧了一番,她才不会感动得抱住他的大腿膜拜呢,“妞,那你就哭个给爷看看?” 说出来却是憋住一口笑,看着他一副哭笑不得又前进不得的脸,哈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看吧看吧,她就说他不适合这样的台词的了。 不过,他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美人夫君,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我可是从不轻易许诺的,既然答应你了,那就绝不反悔。” 北宫涣离也为自己刚才的话弄得红霞满腮,看着她亮晶晶是眸子,忍不住又把她捞进了怀里,“莫儿。”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美人夫君。” “嗯。” “以后啊,不要吃药了,虽然你说它没什么副作用,但是,是药三分毒,而且,我感觉,能让人站起来的药定不是一般的药,你这般吃下去,我担心。” “我以后,不吃了便是,莫儿,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只是他的腿,万一哪一天,她跑到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那该怎么办?她的莫儿,那么有灵性的一个姑娘,不喜欢束缚,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到时候,可该怎么办? 莫负抬头刚好瞅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道:“怎么了?” 他摇头,“无事。”顿了顿,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些,“莫儿,你喜欢浪迹天涯的日子么?” 莫负点头,这样的日子,她可喜欢了,尤其是在这里,每一座大山每一条河流都是免费的,而且,美得无与伦比,巧夺天工,真是爱死了。 不过,她是何等聪慧灵敏的姑娘,怎么会听不出他隐藏在话里的深层意思? “是了,然后,在某个小山中搭建一座木屋子,屋前屋后遍地都撒上鲜花,一年四季花开不断,然后,搭一架秋千,哈哈,我就可以坐在秋千上看我家的美人夫君了。” 瞅了瞅他,乐道:“不管去哪里,我都带上你,你的腿不能走,那我就推着你慢慢的走,别人用一天就行完的路程,我们就走一个月,别人用一个月就到达的地方,我们就走上一年,反正我们以后的时间很长很长。” “我明天就接你回家好不好?”他现在激动的很,这么好的姑娘,他真是半刻不见就心慌的很。 “我呀,还不急,在这呀待两天,和爷爷们都打好招呼了,就回家。” 窗外,月明星稀,很晚的样子了。 北宫涣离与她只想着很久不见分外思念,哪里知道远处树干上,一双静谧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们,尤其,是她。 他早就知道南月宫宫主七夜的真实身份,只是不愿说穿而已,说来,他们还颇有渊源,他十年前来到这里,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好奇他,要不然,高傲如他,即便是他父亲命他过来潜伏,他也不放在心上,这世间,能耐住他的,还没有人,所以,即便过来了,他也只是过来了而已,至于吩咐他做的事情,哼,看他的心情了,毕竟,他,只答应了那个死去的老头三件事而已。 如今,好像快结束了。 他也是无意见在坊间听闻她的事情的,想到了那个眉眼弯弯的姑娘,便忍不住想来看看她,本来他早就想来看看她了,因为要事缠身,便耽搁了,没想到,刚挑了个月明星稀地好日子,却被人捷足先登,好吧,他就暂且在树上看看好了。 看他们的样子,倒是误会尽释了,摇了摇头,心里莫名的一股烦躁。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叹了口气,还是不忍离去。 而这边,两人静静相拥,脉脉含情,千言万语也难以诉清,他说:“也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写信过来,我来接你。” 莫负呵呵呵的笑,“好啊,好久都没有体验这么古老的交流方式了呢,美人夫君,在家乖乖的等着我就好了,你腿脚不方便,以后啊,无论在哪里,你只要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我来找你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北宫涣离哪里肯答应她,不过,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分外认真,便也就没有当场拒绝,只是点了点头,笑道:“莫儿,若你是个男子,绝对风华天下。” 莫负被他说得一阵美妙,佯装很慎重的点着头,“是了,如果我是个男子,那我也一定要把你娶回家里去。” 北宫涣离一串长笑,连连点头,他就知道,他家的这个姑娘,不能按正常思维来理解。 北宫涣离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来时一样,无人察觉,莫负不禁又惊叹了一把这古代的功夫。 因为和北宫涣离解除了心里的隔阂,欢畅得不得了,趴在床上,折腾了一阵,才美滋滋的要睡过去。 第六十章 今夜可真是不同寻常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然而,莫负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后面,窗户吱呀一声,接着,衣袂翻飞的声音,床前,立了一个人。 莫负知道来人不会是北宫涣离,北宫涣离给她的感觉,她太熟悉了,而来人,相当的陌生。 她趴在床上,静静的,不动声色,看对方是何来意。 今夜,怎么那般热闹,刚走了一个,现下,又来了一个,今天,她的屋子里掉馅饼了吗? 可惜,心里暗叫一声不妙,床头没有备上上等的毒药,唉,自打回来就没心情去研制什么毒药了,整日的抚琴,倒是把她弄得善良了。 倾城浕看着床上鼓成一团的小人儿,也不急着说话,自己寻了个座坐了下来,夜视能力好到不行,竟然就这般自斟自饮起来,吧唧了一口,看了看杯中,竟然是白水?好吧,白水也很好喝,不过,味道有点儿怪怪的。 撩眼瞅着床上的那一团,还不起来是吧,好,想当初,他可是被她弄得平生第一次囧得不行,这次,该轮到她了吧? 莫负轻轻的翻了翻身,心里疑惑的不行,巫谷里面的人是绝对不会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她的房间的,既然不是,那就是外边的人,而能来这里的人,一定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三更不夜的,来她的房间做什么?而且,莫负郁闷了,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到底要干嘛呀? 终于,莫负受不了了,这般侧躺着,胳膊哪里受得住,早酸胀的不行,直接翻了个身,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立了起来,透过帘帐,看着漆黑的房间,扫着桌旁闲适的某人。 既然进来没有对她不利,看来,她还是很安全的,况且,这里是她的地盘,他还能奈她何? 想通了这一点,胆也变大了些许,语气平缓,却也不善,“阁下深夜来我房中,不会只是为了来喝我屋中放了三天三夜没有换掉的茶水吧?” 哐当—— 倾城浕一个手滑,茶杯摔在了桌上,然后再往桌上一个旋转落到了地上,碎了。 倾城浕咳了咳,怪不得,他怎么觉得这个冰冰凉凉的白煮水味道怪得不行,生平从未喝过,以为是她巫蛊族特产,所以才喝得滋滋有味,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凤眸扫过来,这个女人,真是该罚。 莫负还没反应过来,倾城浕已经一阵风似的来到了她的床前,挥开帘帐,案上的蜡烛却是应声而亮,满堂异彩。 “红衣?”莫负叫出了声,“怎么会是你?” 倾城浕邪魅的一勾唇,俯下了身来,上下一阵扫着她,莫负扯了扯领角,心里扑腾阵阵跳,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她可不会忘记他曾经说过,他可是采花大盗咧? 万一? 见他没有回答她,面红耳赤,轻咳了一声,往后面挪了挪,讪笑道:“红衣公子,嘿嘿嘿,好久不见了。” 倾城浕却是把她拉了过来,本来要拉到自个儿胸前的,哪里料到她一个挣扎,他一个不慎,压在了她的身上,真是出他意料,莫负瞪大双眸,心里悔恨不已,她当时干嘛挣扎得那么含蓄,直接一脚踹死他不就得了。 “红衣,你给我起来?” 倾城浕却是不起,“姑娘,好久没见,越发的勾人摄魄了呢?自打明榭一别,红衣我,可是分外想念姑娘了呢?” “红衣。”莫负怒了,“你大爷的,你恶不恶心,你给老娘起来,要不然,我可叫人了?” “嗯?”倾城浕一脸的无所谓,“我来看你了,本来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姑娘,你尽管叫就好,那茶水凉,润不了喉,红衣可为你代劳。” 说罢,身子却是更加往下了些,一头青丝落到了莫负的脸上,痒痒的,搅得她一阵心烦意乱,看着他越来越垂下的脑袋,对上了他的眸子,幽深似水,就像带着某种魔力,愣了愣,这个家伙,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她可不要! 腾出一只手撑着他下滑的胸膛,想伸脚踹他,却是被他压的死紧,心里又气又急,又忘了他本名叫什么,只能一口一个红衣,“红衣,你不要太过分了。”他在不知好歹,她可真的叫人了,这谷中,那几个老头子可是厉害的很,如果不是念在他车上的照顾,她一定不会对他这般客气。 “姑娘,这般就生气了?”倾城浕一改嬉笑的嘴脸,从她的身上立了起来,转首就做回了椅子上,把玩着茶杯,看着莫负,似笑非笑。 莫负立马呼了口气,心上的千斤重担可算是卸了下来,看着他,满脸的不高兴。 “如果来人换成是北宫涣离,我想,你应该会很高兴。” 莫负练红了红,她的确会很高兴,可是,瞪着他,关他什么事? 倾城浕继续似笑非笑,只不过那笑,不达眼底,“北宫涣离那般欺骗了你,你却如此轻易的就原谅了他,该说你是太无情呢还是太自私?” 莫负心里更是不高兴了,瞪着他,“你大晚上的跑过来,不会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吧?”她可不想听他这些有碍她脾胃消化的言语。 “犯了错就要承担犯下的后果,这样轻贱生命的男人,不要也罢。”倾城浕依旧不依不饶。 莫负眯起了眼睛,他是想说清诀了吗?清诀是她隐藏在内心的软肋,是个禁忌,触碰不得,所以,谷中人,除了神仙爷爷那次,便再也没有人提及,她以为她放下了,实际上她也放下了,可是,今夜被他再拿出来说,真是让她莫名的烦闷恼怒。 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对不起清诀,可是,难道,要让她一直活在悲痛中吗?难道,一定要让她日日悲咽,以泪洗面吗?难道只有这样,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报答吗?她想,她家的清诀,绝对不喜欢。 “红衣,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请你离开?” “哼。”倾城浕不放在心上,偏就要继续说:“莫负,你很自私,很无情。”他也不想这般说她,可是,一看见北宫涣离与她好,而她对他,却是提防和反感,他就是要刺激刺激她。 呵,生平第一次,有人说她无情?倒是新鲜,苦涩的裂开嘴角,直接道:“红衣,你怎么看我我无所谓,我知道我很自私,很欠扁,本来就不应该活到现在,是清诀用他的生命换回了我,可是,红衣,一个人,一定要活在悲痛中才是对死去的人的报答吗?你觉得,清诀会开心吗?他此生的心愿,便是希望我一世长安。” 倾城浕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放出去的话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加之,清诀找她之前,曾被他重伤过,说来说去,他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北宫涣离如此这般,她怎么可以这般轻易就答应了,对于爱憎分明的他,受不了,“你真的要回离王府去?” “既然选择了,就算是爬,我也会坚持到底,世人的言论,与我有半毛钱关系。” “我向你道歉。”倾城浕突然的转变,让莫负始料不及,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用了,阿诀我不会忘,美人夫君我也不会丢下,阿诀用命换回的我,我岂能不好好的活着。” 第六十一章 我不跟二货一般见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倾城浕点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起身来,又晃到了她的面前,莫负看着他,这个家伙,百变难测,又想做什么了? 倾城浕好笑,对她的防备相当的无语,“我说,我突然发现,我对你上心了,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倾城浕顺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装傻。” 莫负始料不及,对于他的触碰,真是讨厌,不知道他到底又想发什么疯病了,有些生气,“你在不回去,估计天就要亮了,快回家吧,我困了。” 倾城浕本来就是个浪子,却是自打遇见了她,好像真的印了那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看上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自打一开始他就对她很好奇,如今,看着她迷迷糊糊对他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莫名的笑了。 “姑娘若是想睡了,自可放心的睡去,红衣就在这里为姑娘守夜。” 莫负抬眸扫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她一个姑娘家,与他什么关系,需要他来守夜?这个家伙不走,借她一百个胆也不敢倒下去。 她现下可真是没心情理他,本就困得要死,他在这里折腾,明天还让不让她起来了? “我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所以,你再不走,修怪我对你不客气。” “嗯,姑娘想谋杀亲夫么?” 什么? 莫负被气得不轻,这个男人,当真是以为她奈何不了他是吧,好,很好。她笑眯眯的从床上下来,走到抽屉旁边,取出里面的半袋子痒痒粉,哼,现在这个痒痒粉改良了,比先前的高级多了,以前只是痒痒的,弱小的人受不住,还产生一点儿幻觉,不过,这次的,就算他是天王转世,也一定让他又痒又痛大半个月,睡不着觉不说,脑海里还会莫名的冒出心里最深处的想法,还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睨着他,她一定要全部撒他身上去。 这个登徒子,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就不知道,她叫莫负。 不过她也知道,想要往他身上泼东西不容易,她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知道这是什么吗?”莫负似笑非笑,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一阵打量,“我觉得用在你的身上正好合适,不痛不痒,没有任何痛苦,如果选择死掉的话,就放在茶水里就着喝掉就好了,保证干净利索,不留任何痕迹,连天下最好的仵作都验不出来。”睨着他,“要不要试试?” 倾城浕无所谓,扯了扯自己一成不变的红衣,笑道:“姑娘如果有这个兴致,红衣乐意代劳,姑娘可以往重了下。” 嘎? 莫负受不住了,这是什么节奏,这世道,还有人愿意以身试法沾毒药玩的?好,他竟然那么给力,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哼,她还以为她只是说说的么,他也太觉得自己魅力无穷了,以为她和灯红酒绿花树下的姑娘们一样痴迷他到要死要活的呀。 举起药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打开,直接扔他身上,一点不剩,当真是毫不留情,往重了下。 然后避瘟疫似的赶忙跑远。 倾城浕却是愣了愣,这姑娘,他还以为她会很含蓄的呢?想不到啊想不到,神秘莫测妇人心呀,他算是自食恶果了。 不过,无所谓,他从小就吃着各种毒物泡着毒水长大,早就百毒不侵了,小小的痒痒粉,若奈何得了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抖了抖身上豪无气味的东西,不得不说,这炼制毒药的技术确实很高明,不过,怎么办呢,他不想打击她,这药啊,用在他的身上,可真是浪费了。 莫负却是不知道他心里的得意,正翘首盼着看好戏呢? 只是奇怪,这药效,怎么反应那么慢,她不是改良过了么?应该是立竿见影才对呀? 瞅了瞅他,心里玄得慌? 这家伙,在装吗? 她亲手研制的药,不可能没有用的,除非,那个人强忍着,不吱声。 莫负得意,哼,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倾城浕也瞅着她,看着她幸灾乐祸地模样,心里好笑,他怎么觉得,和她在一起,他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她呢? “姑娘,你这是什么东西,弄得我浑身难受,真是痛苦?”倾城浕在那里装模作样,可是身子,却是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看着莫负,表情甚是纯良。 莫负愣了愣,这个家伙,搞的什么名堂,她现下还真是琢磨不出,他到底是真痛苦还是假痛苦,可是看着他那个样子,面色无常,精神抖擞,又不像中毒的现象,真是的,莫不是没中? 眯起眼睛来,这厮,竟然这般厉害,她真是小瞧他了,哼,惹不起他她还躲不起吗?他不走是吧,好,她就睡她的,看他还能耍出什么古怪的东西来。 转身就无所谓的爬到床上去,反正她就是觉得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就当这个二货不存在好了,反正她的屋子里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正好借此机会赶赶邪气。 抖了抖被子,斜着他,“本姑娘大人不跟小人过,尤其,是你这个二货,哼,不送。” 倾城浕怔怔的看着她,这什么情况,这前后变化也太快了吧,他都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来得及跟她讲呢? 皱了皱眉头,二货?二货是什么?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他抬眸看着床上的一团,知道,从她刚才那语气,一定不是什么好词。 他倒是长见识了,等回头,他去骂骂外边那些没文化的装逼的读书人。 不过现下,他站起了身来,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好像真的是不早了,“姑娘,你好生歇着,红衣明日再来看你。”笑了笑,像是故意的,“待明日,红衣便来巫蛊向姑娘提亲。” “红衣,你作死啊!”莫负踢开被子坐起来,本来好好的心情,真是快被他拨弄没了,“他妈的,你是认为我不敢揍你还是怎么滴?你别不知好歹说话没个分寸,我念你明榭路上的照顾,所以一直待你如朋友,现在,是你要毁了这份好意,你现在,立马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见了闹得消化不良,我身子虚,经不起折腾。” 好毒豪无情面的口气,莫负扭过头去,懒得看他,倾城浕却是不在意,喜滋滋的在那乐着,原来她还记得他呀,说:“姑娘,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你如此,可是爱我入了骨,红衣真是很开心呢。” “啊!”莫负一声长叹,她真是受不住了,这个家伙,真他妈的不是一般的无赖,“你赢了,你脸皮厚如城墙,我惹不起你,你赢了。” 她装睡还不成了,侧着身子,她忽略床畔那个人,她数着绵羊,她想着她今天吃了几粒米饭••••••慢慢的,却是熟睡了。 梦中踢了一脚,皱了皱眉头,好像梦到了一只大灰狼,而现实中是,倾城浕看她半只脚踝露了出来正伸手帮她弄进去,被她毫不领情地踢了一脚。 倾城浕无奈苦笑,这姑娘,真是连在梦中也这般防着他呀。摇了摇头,也不在打扰她,静静的立在床畔,笑得安然。 第六十二章 出谷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倾城浕带上窗户出来的时候,对面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来人见他出来了,直接对他勾了勾手指,笑眯眯的,毫无危险性,倾城浕敛了身上的笑意,露出一副浪荡不羁样,跃上了屋顶,来人二话不说,直接动起手来,招招狠绝。 倾城浕亦不是吃素的,招招要来人性命,可是,他又知道,来人杀不得。 第二日起来,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莫负看着庭院里站得整齐的一拨人,吓了一跳。 白石捋着胡须,笑得和蔼,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楼劫亦是笑呵呵的看着她,像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一副急不可待样,青衫半个身子挂在冷寂的肩上,拨弄着手指,与冷寂大眼相对,如胶似漆,莫负一阵汗颜。 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屎模糊了视线,说:“几位爷爷,大早上的,你们好有闲情逸致,都无聊的散到我这这么偏僻简陋的地方来了。” 其实她这里一点儿都不简陋,你想想,一个巫蛊族的老大,能简陋道哪里去?但她就喜欢这么说。 白石说:“丫头,看你神清气爽的模样,好像做出了什么好的决定,爷爷猜的不错的话,今日,你该是要与爷爷们辞行了吧?” 几个人都看着她,尤其是楼劫,那模样,莫负猜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这样的模样,一定又是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恶招。 摇头,极力否认,“爷爷们,你们睡糊涂了吧,我干什么了要跟你们辞行啊?” 他们有透视眼吗,她心里想的什么他们都知道,虽然说,她今日的确想着跟他们讲她要出谷一趟,不过,纯粹就是出去取回盒子而已,无关其他风花雪月的事情。 楼劫斜眼看着她了,“丫头,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莫负一惊,他们怎么知道的?他们会不会看不起她呀? 她抵死不承认,“什么昨晚?发生什么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楼劫瞪眼了,难道他昨晚打的那人是鬼不成,这个丫头,真是宠她过了头了,竟然都学会对他们这些老人家撒谎了,撒谎也就算了,还那么理直气壮的,哼,他昨晚就不应该心软放了那个家伙,要不然,把他绑了扔到她的面前,看她还怎么抵赖。 其实,他那里好意思帮她讲,人家倾城浕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击破他的袭击赢了他才走的,轻功之好,他佩服极了。 怪他一把老骨头不宜奔波,所以没去追。 实则是,他自己的轻功,糊弄糊弄不明就理的江湖人到可以,要追上倾城浕,只怕是,追不上。 唉,都怪他只些年贪图修山玩水,忘了修行了。 “丫头,不不乖了啊,对爷爷撒谎么?爷爷昨夜可是都看见了,你想出去会情郎就去吧,爷爷们不会笑话你的。” 莫负瞪眼,面红如霞,转向白石,“神仙爷爷,你看楼劫爷爷?” 白石笑道:“丫头,楼劫向来如此,你不要放到心上,我们家丫头是谁,还需要去会情郎吗,长得如此沉鱼落雁,就算远在天边,情郎自己都来了。” “神仙爷爷?”莫负跌了一跤,这些个爷爷,看来都知道了呀,她咬着唇,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我其实?”看着他们,他们那么有本事,应该知道吧?她不就是怕他们看不起她么?虽然他们也有安慰过她,但是,若真的发生了,她还是心里忐忑得很。 “其实什么?”几个老人装糊涂。 嗯?莫负看着他们,真是的,语气低微,细如蚊蚁,“我就是怕你们看不起我,我,是要出谷了。” 好吧,看在他们是长辈的份上,她就尊老一下好了。 “说出来不就好了吗?”楼劫率先笑出声来,心里真是无比舒畅,“唉,老夫也要去远游了,听说北疆的蓬莱客栈新酿了一种酒,老板是我好友,已经念叨我好久了,专门等着我过去呢,刚好,丫头你恢复正常了,我也就安心的去了。” 莫负心里愧疚,“让爷爷们担心了。” 莫负知道他们几个都是爱游山玩水的主,估计,她一走,他们几个也要走了,看向青衫冷寂,“衫衫和寂寂也要走了吗?” 这个称呼,她还是换回来吧。 青衫这次可是不过来拉她了,直接挂在冷寂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不过,不是远行,而是,“小负负,你终于又叫我衫衫了呢,我啊,高兴。” 小负负?莫负差点晕过去,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衫衫,你还是叫我阿莫吧,我在家里父母亲都是这么叫的,我听着怪亲切的。” 那个小负负,她实在消受不起。 “那怎么行?”青衫耍赖了,不过依旧挂在冷寂肩头,语气甚是委屈,“小负负多好啊,好听又好玩,哪里不亲切了?你看我叫我家小寂寂,小寂寂小寂寂,就美得我心肝儿乱颤,小负负,你要辜负了我这一片痴心吗?” 额?这么严重?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笑眯眯的神仙爷爷,还有直接翻白眼的楼劫爷爷,好吧,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她就接了。 “那衫衫和寂寂,准备去哪里啊,不等我取回盒子看看密室里是什么东西了在走么?” 青衫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小负负先看就好了,衫衫已经好久没有和我家小寂寂过过二人世界了。” 额,好吧。转向另外两位老人,楼劫要去北疆喝酒了,估计即日就走,那么,只剩神仙爷爷了,他刚回来,应该不至于那么着急又要远行吧? “神仙爷爷,你也要远行吗?” 白石笑道:“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南疆了,爷爷想去一次南疆。” 莫负理解,毕竟,她听说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他就是在南疆,弄丢了他心爱的姑娘的。 几个老人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比她这个年轻人还手脚利索,莫负真的是又嫉妒又羡慕,同时吃的中饭,同时出的客厅,可是,清灵刚帮她备好马车,几个老人家已经飘飘然各奔西东,不见踪影了。 莫负立在庭院,她也想学功夫了。 清灵在一旁说道:“姐姐,马车备好了,吃食也帮你放了些在车内,你看还要备些什么吗?” “不用了,有吃的就行了,好妹妹,等着姐姐帮你领个俊美的姑爷回来。” 清灵青灵灵直笑:“好啊,到时候,清灵可是要红包的哦?” “红包算什么,我啊,直接打包个帅哥给你做夫婿,这样才好咧。” “姐姐。”清灵脸红了,现在这个姐姐又回来了,还真是有点招架不住,“姐姐一个人回去,真的不打紧吗,要不要清灵陪你?” “不用,这一路上,既无山贼又无土匪,怕什么,而且,我也想学学神仙爷爷他们,把回家当成一次游玩,呵呵呵,以后啊,我要领着我家的美人夫君走遍大江南北,吃尽天下美食。” 清灵依旧有些不放心,莫负笑嘻嘻的上了马车,掀开车窗,笑道:“清灵,再见。” “姐姐等等。”清灵跑到马车旁边,掀起裙角就上了马车,钻进了车里,“姐姐,这次,清灵要和你一起,姐姐勇敢无畏,清灵却是不放心,姐姐,清灵与姐姐一起回家。”转首,吩咐车夫,“徐伯,我们走吧,慢些。” 老汉应了一声,马车徐徐前行。 莫负看着她就算你把她扔下去还会爬上来的模样,“好吧,你就跟着吧。” 清灵看着她不怎么情愿的模样,解释道:“姐姐,清灵虽然平时偷懒,但是,也学过些功夫,可以保护姐姐的,姐姐,清灵是担心你,谷中的几位长老早就退出江湖了,凡尘俗事他们也不会去过问,而我们巫蛊族也不参与江湖纷争,但是,你是我们巫蛊的主人,性命马虎不得,所以,保护姐姐的任务就教给我清灵好了。” 莫负被她说得满眼水汽,虽然江湖人不知道她是谁,什么身份,也没有人会来害她,但是,清灵的话,还是让她感动不已。把她搂进怀里,笑道:“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无微不至! 第六十三章 树林惊现黑衣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姐姐说的哪里话,你一个人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没有父母在身边,巫蛊族里的人就是你的家人,家人之间本就是要相亲相爱的,姐姐,清灵真的是很高兴遇见你。” 莫负放开了她,笑得泪眼婆娑,“我都不知道我家清灵这般能说会道了,你看看,我那么坚强的姑娘,都被你弄得泪眼花花的了。” 清灵赶忙取手帕要为她拭泪,嘴里道:“姐姐真是多愁善感,来,清灵为你擦擦,免得姑爷看见了心疼。” 莫负拦住她,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得意,染坊开得是风生水起呀,“妹妹你老是不嫁出去,姐姐能不愁吗?唉,你个小没良心的,这次出去,我定要给你寻一个来。” 清灵摇头不要,“我不要。” 不要,莫负听不见,依旧说得起劲,“我家美人夫君身边就有很多的将才能人,长得高大威猛俊逸非凡,能文能武,真是天下难有的,嗯,等我见着美人夫君了,我就问他要一个来给你做夫君。” “姐姐。”清灵算是败给她了,这样的主人,她真的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了,“清灵不要,在好的男人都不要,清灵只希望时时伴在姐姐的身边,能日日看见姐姐,知道姐姐身体健康,安安乐乐的就好,其他的,清灵不求。” 莫负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知道在说下去她估计就要哭了,从旁边扯来包裹打开,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小包裹,莫负汗颜,这么多,是打算不回去了么? 莫负看着清灵,说:“我说笑的呢,这般好的姑娘哪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配上的呀,呵呵呵,清灵,这些大大小小的包的都是些什么呀,这么多,你是打算不让我回去了么?” 清灵也笑了,“这些呀,有姐姐爱吃的绿豆糕,桂花糕,莲子糕,红酥饼,梅花香饼,如意卷,还有解渴用的苹果,橘子,仙桃,还有••••••” “停。”莫负听得瞠目结舌,什么糕什么糕的也就算了,苹果橘子也带上了,好吧,虽然她们巫蛊族本事滔天,一年四季鲜果蔬菜不断,可是,这么多,她平时有吃这么多东西吗?在里面摸了一阵,掏出一包硬硬的东西来,估计是水果类的,打开,桃子,鲜亮红润,娇滴滴的像个大美人,“清灵,这么些东西,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真是佩服她的速度,就算谷中人手充足,争分夺秒,为她做出了这些东西,可是,在一份份打包,不容易呀。 清灵说:“厨娘们听说姐姐要走啊,主动做来给你的,担心你路上饿着噎着,还准备给你煲粥捎上呢,要不是我拦着,精挑细选了些姐姐平时爱吃的,估计,这马车就算有十个空间也装不下。” “有劳清灵了。”莫负说,“等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谢谢她们。” “姐姐,客气了,这些呀,本来就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姐姐高兴就好了。” 两人一路闲聊着,丝毫不觉得时光漫长,莫负掀开车窗看了看外边,林木挺拔俊秀,陌生的地界,对她来讲,除了巫谷和离王府,哪里都是陌生的,问外面车夫,“老伯,这是哪里?” 外边,苍老的声音,首先传入耳的是一串笑声,以为是她们两个小姑娘胆小怕遭遇危险了,接着才道:“姑娘,这里啊,就是寻常的小树林子,什么都没有,想夏日倒还有些虫蛇出来纳纳凉,吓到过路的行人,如今,它们都冬眠着咧。” “老伯,虫蛇倒是不打紧,我初来乍到,对哪里都不熟悉,不免有些好奇。” “姑娘不是寻常人,自是不宜随便走动的。” 莫负好奇了,“老伯是巫蛊族的人?” 清灵说:“徐伯呀,从小就生活在巫谷里,可以说是正正当当的巫蛊人,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的镖师,后来洗手又回了巫谷,自此便再也没出去过。” 老汉笑道:“清灵姑娘倒是好记性,哈哈,今日拖了姑娘的福气,我又出来了一趟,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出来过了,该是快四十年了吧。” “老伯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威风,一定认识了很多英雄好汉吧?”在电视上,莫负就经常看见那些走江湖的人,结交的朋友可谓是五花八门,五湖四海,多得数不过来,大家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快活极了,她可真是羡慕死了。 “听说,江湖人都特别讲义气,特别豪爽,说话不拘小节,武艺高超,却都低调极了,是不是?” “哈哈哈,姑娘没有踏出过家门,自是不知道江湖的险恶呀,如若不是如此,当年,我也不会金盆洗手返回巫谷了。” 莫负对于这种江湖之事向来好奇,况且,还是真人真事,“老伯,当年发生了什么,迫使你回到巫谷的?” 朋友反目?师门结怨?或者是他心爱的姑娘死了? 老汉叹息一声,“过去的不提也罢,提来徒增烦恼而已。” “老伯,我是无心的,你不要介意。”莫负暗暗抽自己一嘴巴,真是的,好奇什么呀,都下土的事情了还挖出来干嘛,况且,江湖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子瞎掺合什么,而且,还是陈年旧事。 老汉倒是无所谓,仅仅只是不愿提及当年之事而已,“姑娘心胸宽广,仁义智慧,让老头子我佩服呀。” “呵呵呵,老伯过奖了。” 紧接着,莫负又道:“老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离王府?” “估计明日就到了。” 明日啊,心里真是着急,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清灵打趣她,“姐姐这番模样,不知道姑爷看见了什么表情呢?” 莫负拿眼瞪她,还没来得及说把她嫁出去的话,马车戛然而止,接着,老汉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隐隐的不安,“姑娘,小心。” 莫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清灵立马掀开车帘探出脑袋来,老汉见状一个瞪眼,低声道:“好好护着姑娘。” 莫负也探过脑袋来问:“老伯,怎么了?” 老汉捏紧缰绳,没来得及讲话,前面树林里,刷刷刷的立了一排黑衣人,匆匆一扫,数十个不等。 “不是吧?”莫负低叹一声,今日可真是出师不利啊,不仅如此,看了一眼清灵,瞅了瞅准备拼命的徐伯,他们,怎么能为了她以卵击石,为了她送命。 这些人,她知道,是冲着她来的。 她知道,他们的幕后黑手,是慕容海。 真是想不到,那个老东西,被打击得这么惨,竟然还有本事召集杀手来杀她,不简单呐! 第六十四章 莫负被绑架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清灵转过头来,“姐姐,他们是围攻你的那些人么?” 莫负点头,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幕后黑手是慕容海就对了,帮她简单的讲了讲鬼域林外边的事情,然后说:“他们这次,估计不会那么早的要我的命,慕容海自认为牺牲太多,就他那小心理怎么可能让我死得那么容易,一定是先把我带回去慢慢的折磨一番。” 清灵可算是怕了,不过,她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看了看对面数十个黑衣人,咽了咽口水,怎么可以这么多人呀,还好她也跟着出来了,要不然,让姐姐独自面对如此危险,她一定此生难安的。 “姐姐,无论生死,清灵都与姐姐一起。” 莫负却是把她摁进了车里,嘘了一声,清灵惊讶不说话,轻声道:“姐姐?” 莫负摇头,“不要讲话,你寻个机会逃出去,回巫谷搬救兵,要不然,姐姐就白疼你了。” 清灵抵死不从,“清灵要与姐姐一起,如此危险的境地,清灵怎么可以弃姐姐不顾?”这样,她做不到,她就算是死,也不会独自逃生的。 “听话,他们现在还不想要我的命,你跟着我,只会白白掉了性命,你在这里面不要出声,待我探探他们的口风,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心里苦涩,她真是天生的命带煞气,谁跟着她就克谁,谁跟着她就倒霉。 莫负出了马车,遥遥的看着他们,他们却是慢慢的围拢了过来,她乘机对老汉道:“老伯,到时别轻举妄动,他们人多,我们奈何不了他们。” “姑娘,你是我们巫蛊的主人,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回去了,也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罢了,无论生死,我都与姑娘一起了。” 这时候,不听话的清灵也探出了脑袋来,挤到了莫负的身边,“清灵也要与姐姐在一起。” 莫负叹气,心里又气又急又担心,这时候要骂他们已是不可能了,敌人已经围拢了过来。 这次,来人很斯文,并没有行动,莫负松了口气。 “你们是慕容海派来的吧?”莫负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是怕与不怕。 “哼!”其中一人道:“离王妃不愧是离王妃,倒是聪明伶俐,既如此,就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看了她旁边另外两人一眼,似是警告。 莫负不动声色,谁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既然他们要她,而且还要活的,那么,她当前还是非常有力量的,她要赶紧利用这点把清灵和徐伯送走。 “你们那么多人就只是为了抓我一个,我既不会武功也不会轻功,更不会隐身遁地,慕容海也太兴师动众了点。” 对方却是没有说话,这一点倒是让莫负小小的吃了一惊,好吧,不说话就不说话,最起码证明了,慕容海派来的都是精挑万选的,“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的这两个朋友,我得看着他们安全无恙地离开才行。”不等他们有任何接话的机会,赶忙补充,“否则,你们连我的尸体都别想带回去。” 众人皆惊,彼时,莫负已经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青花小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摊在掌心,对着众人说:“知道这是什么药吗?这个呀,天下剧毒,无药可解,吃了它,分分钟化成血水,慕容海想要对付我家的美人夫君,没有了我,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清灵唤了一声,“姐姐?” 莫负依旧看着他们,心里胆战得不行,这是什么狗屁毒药,她因为脾胃不和,研制的山楂丸而已。 不过,骗骗他们,应该没问题吧? 但愿慕容海不要下什么就算是根骨头也要帮他带回去的狗屁的命令,要不然,她可死翘翘了。 黑衣人果然上当了,一是慕容海的确要他们带活的回去,二是,对付北宫涣离,没有了她,的确不行。 不过,他们还是依旧不死心,“离王妃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莫负轻笑,“你们倒是可以试试?” 那人终于道:“离王妃都开口了,我等岂有不从的道理。”看向了清灵两人,“赶快给我滚。” “姐姐,清灵不走。”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姐姐,就立马给我走,用最快的速度给我离开这里。” “清灵不要。”清灵啼哭摇头,莫负已经转向徐伯,“老伯,驾车快些,去找美人夫君,就说慕容海又搞小动作了,让他小心些,告诉他不要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罢,已经利索的跳下了马车,徐伯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已经点头答应了莫负,清灵哭哭啼啼,瞅着她,算是默认了。 莫负看着他们慢吞吞的样子真是急得不得了,嚷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徐伯扬鞭,马车掉了个头,撒着蹄子奔走了,直到不见踪影,莫负,总算是松了口气。 捏紧了手中的瓶子,看了看掌心的山楂丸,准备吃了它缓解缓解心中集聚的郁气,还没动手,其中一个一直注视着她的黑衣人冷冷道:“离王妃,他们还没走远呢?” 莫负汗颜,她真是太着急了,差点儿露馅了,瞪了他一眼,“哼,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他们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别想回去交差。” “离王妃,你的要求我们已经答应了,现在,跟我们走吧?”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心陪她在这唠,他们都找了她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可以浪费时间? 走就走,她还怕他们了不成,只是,“我脚痛,走不了了,我要休息一下,就算是个俘虏,也有休息的权利吧?” 她就要耗死他们,以解解她心中的怒气,也为了让清灵他们走得更远一些。 那人怒了,如果不是慕容海有令,必须要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他早就拍死她了,还用得着跟她费那些话,如今,她倒是得寸进尺了。 “慕容千雪,你别想刷什么花样?” 嗨哟,都叫上她本尊的大名了,莫负哼了一声,“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俘虏的?俘虏就不是人了吗?俘虏就不可以休息了吗?本小姐累了,要休息。” 黑衣人忌讳她手上的毒药,真怕她气急攻心吃了坏了他们的事,莫负就是瞅准了他们这一点不放,她现在还不能走,她要牢牢的拖住他们一会儿,现下,就算清灵他们走得她看不见了,可是,卯不定她跟着他们前脚刚走,她一个不注意,他们就背着她就追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黑衣人是慕容海请来的江湖二流杀手,此行的目的就是她,只要抓住她就好,至于其他人,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所以,莫负的良苦用心,在他们看来,存心就是无理取闹,惹他们生气。 黑衣人走了过来,莫负说道:“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凉凉道:“离王妃既然累了,那就好好的休息吧。” 然后,莫负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倒下去了。 黑衣人捞起她,扛着就走,“走!” 第六十五章 暗夜下的阴谋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夜黑风高,某城郊的破庙里。 一个蒙面黑衣人定定地站在寒风中,身形高大魁梧,像一把破刀的斧头。 黑衣人的旁边,跟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女人说:“主子,他目前还没有什么行动,主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那人哼一声,“想要毁掉我,他还太嫩了点,十七年前我能让他们的父亲死,如今,也一样能让他们死。” “他隐藏了这么些年,如今突然爆发,却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彩儿?”男人不满于她的言论,如此没脑子的女人,也难怪去了离王府那么久,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处,他早一刀灭了她了,还轮得到她在这里碍手碍脚。 彩儿心里胆颤,默默垂首不作声。 男人又道:“他一定想不到,他的死期到了。” 彩儿又是一震,暗夜下的那双眸子,闪了几下。 莫负是被一盆凉水泼醒过来的,全身无力,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看见了彩儿。 四处一扫,这里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愣了愣,她怎么会在这里?转瞬了然,慕容海估计就在这里。 动了动唇,却是冷得上下牙咯咯咯直打架,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身子,说话都不利索了,“慕容海在哪里?” 那个家伙,她真是恨不得揍死他,千方百计的陷害她,如今竟然还不露面,咬了咬牙,只要那个家伙来,她就一定骂死他。 暗室里没有动静,她一双利眸扫向了彩儿,语气嘲讽,彩儿正慵懒的坐在一边喝着茶,动作优雅,“慕容海想必是快死了吧,敢把我绑来却不敢当面来看我,呵,活该混到如此地步。” 彩儿放下手上的茶盏,“我亲爱的离王妃,哦,不对不对,你与离王都还没拜堂呢,哪里来的离王妃,叫你慕容小姐吧,主子说,你已经不是慕容家的人了,听说,你改了个名字,叫莫负?呵呵呵,倒是贴切的很呐。”呵呵呵掩唇轻笑,在这个空气不流通的暗室里,在烛光的映衬下,真是美得像朵罂粟花。 莫负承认,她长得的确很美,即便皇宫是天下美女聚集地,估计,也难以找出一个能比过她彩儿的。 莫负本就不喜欢她,现下听了她的话,尤其是她那语气,软中带刺,心里气得不轻,却是忍着没有打断她,她知道她还要说。 果真,彩儿话锋一转,面目狰狞,又说:“哼,莫负是吧?主子说了,要我好好的招待你,为了显出我彩儿的诚意,所以,我就亲自来招待你。” 莫负着急了,这个女人,可不要找些什么古代十大酷刑中的任意一种啊?她可受不了,看她那表情,好像凡是她能想到的惩罚人的法子都要试一试,留疤流血什么的,她莫负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她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蛇,就是怕疼了。 “彩儿,我与你无怨无仇,如果被我家美人夫君知道了,你一定讨不了好。”莫负看着她,真是口不择言了,美人夫君离她天边远,就算后来他知道了,她也已经面目全非了,那时候,她哪里还有脸面见他。 不料,彩儿听后更是生气了,“莫负,离王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莫负抬头看她,她喜欢她家的美人夫君? “你到底哪里好了,论姿论色,论才论德,你哪里及得上我半分?你疯疯癫癫,上串下跳,正事不做,专门给离王添麻烦,就凭你,也配得上离王?” 可是,她知道,她心目中的那个人喜欢她眼前的这个姑娘,看着那副装傻扮无辜的表情,她就像掐死她。 “我是不配我家的美人夫君,可是,你半夜勾引男人,你就配?”骂人她还不会,哼,想打她家美人夫君的主意,连窗户都没有。 彩儿怒目圆瞪,气得不轻,这是她的软肋,就因为这一点,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天人一样的男子,她把对那个人的点点滴滴深藏在心,从来都不敢说出来,今日若不是莫负刺激她,她也不会把心里的秘密道出来。 现在,她看向莫负,她要杀了她。 莫负却是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如果要打架,她蹲在地上可不怎么有优势呢。 彩儿却是扑了过来,莫负一个闪避,彩儿只碰到了她半只衣角,就一个不及,撞到了墙上,捂着受伤的额角,更是生气,转身就要和莫负厮打起来。 “臭女人,我今日就要杀了你,叫你胡说。” 莫负使出吃奶的劲踢开她,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她一定一脚踹死她,真不知道慕容海留在身边干什么用。 “我胡说,哼,你与叶湑在我家美人夫君的地盘上半夜私会,做的什么都被我看见了,我说,你要不要我把你很享受的表情描述描述呀?” “莫负。”彩儿叫嚷着又要扑过来,气得浑身发抖,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那个人知道,她那么喜欢他,她为了他,不惜背叛自己的主子,专门传递一些无用的消息,现在,因为莫负,她所有的付出都要付诸东流了,她不要。 莫负哼哼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华而不实,真是连一只花瓶都及不上,凉凉的说:“一只破鞋而已,打包给我我都不稀罕,更何况是我家的美人夫君?” 这一下,可真是让彩儿发了疯一般的扑向莫负,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就像彩儿。她揪住莫负的领子一阵摇晃,莫负因为力不从心,被她摇得差点儿晕过去,彩儿却是掐上了她的脖子。 莫负瞪大了眼睛,失策呀失策,她刚才就应该心在硬一点,直接说得她吐血身亡,这个疯女人,她现在真是无力极了。 莫负已经接近呼吸停滞边缘,紧紧的抓住彩儿的双手,往外拖,彩儿太厉害,她没辙,一个咬牙,伸手拽起了彩儿的长发,一阵撕扯,反正她一定不要死在这里,她还要出去,她还没有看见美人夫君呢,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她也死得太窝囊了。 彩儿吃痛,红着眼睛,却是不肯放手,不过因为疼痛,手劲明显小了很多。 莫负有了新鲜空气,越发的使劲的扯,彩儿疼得哇哇哇大叫,松了手,莫负还没来得及高兴,彩儿一个反转也抓住了她的头发,亦是一阵撕扯,莫负想死的心都有了。 和女人大家,拉拉扯扯,真是麻烦,看着就生气,更别说,还亲身经历了。 莫负疼得受不了,不断吸气,“彩儿,你放手。” 彩儿本来就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又哪里肯放手,回嘴道:“莫负,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 “该死的。”莫负明显处在了下风,早就力不从心了,如果不是心中的意念支撑着她,她估计早倒下了。 她的美人夫君呀,为什么她每一次出现意外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呢?她都想大骂电视剧中英雄救美的场面了。 “彩儿,放手。” “莫负,你竟敢羞辱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而这时候,莫负却是突然松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彩儿还在那抓着她一阵撕扯,彼时,暗室的门霍然打开。 第六十六章 真相向来残忍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慕容海一声大吼,“彩儿,你在做什么?” 彩儿愣愣的回过了神来,看了看毫无神色的莫负,慌了手脚,松手,莫负软软的身子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彩儿,你竟然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彩儿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主子,不是彩儿的错,她竟然骂主子你,彩儿气不过,所以才••••••” 慕容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莫负,“她骂了什么?” 彩儿欲语还休,“主子,彩儿不敢说。” “你不要考验我的底线。”冷冷的语气,慕容海很生气,“说,她骂了我什么?” 彩儿依旧不敢抬头,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她说,主子你把她绑来却不敢来看她,是因为,你做贼心虚没脸见她,还说••••••”看了看他,没有在继续。 慕容海是个急性子,自尊心极重,哪里容忍得下别人说他坏话,更何况,莫负在他眼里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见彩儿吞吞吐吐拖拖拉拉的,心里气得不行,“说!” “她还说,主子你是北宫涣离的手下败将,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什么?” “这是她亲口说的,彩儿绝无半句谎言。” 慕容海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莫负,“好,很好。”然后吩咐道:“来人呐,把她给我拖去刑房,我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转身,挥袖离去,彩儿喏喏道:“主人慢走。”看着紧跟其后的被人架着的莫负,笑得狠毒。 哼,她就要来个借刀杀人,悄无声息地除掉她。 离王只能是她的,谁都不能抢。 莫负看见了北宫涣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叫他,就一个激灵,北宫涣离不见了。 她面上有水珠滑落,浑身更是冰凉,动了动手脚,发现,动不了了? 蹙了蹙眉头,不会是彩儿帮她五花大绑了吧?动了动,还真是被绑起来了,不过,她是被人像挂腊肉一样挂起来的。 抬起眼来,心里一惊,慕容海竟然来了? 她不会像电视里演的,即将被鞭打火烙吧? 看向彩儿,彩儿对她恶狠狠的笑了笑,莫负无力翻白眼,直接垂下了脑袋,懒得看他们,她现在虚软无力,横竖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她也懒得呈口舌之快浪费她的力气了。 不过,慕容海哪里肯放过她,竟然在背后骂他,这让他如何受得了,况且,还联合北宫涣离一起来针对他,他一定要出出由来已久的恶气。 “哼,怎么,我来了你倒是怕了?” 莫负又抬起了头来,看了看他,不想说话,但是,不说话又觉得太对不起自己了,不过,她现在在他的手上,不能刺激他,免得讨不了好,“当然怕了,你慕容海的威名那可不是盖的,我莫负这条小命你老人家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能不怕吗?” “哼,你倒是识趣。” 莫负见他语气缓和了一些,顺着他的毛使劲摸,“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彩儿在一旁忍不住搭腔了,“主子,这个女人奸诈的很,表里不一,你可不要被她误导了。” 莫负白了她一眼,这个家伙,真是欠打的很,可是,她没办法,她忍着。 慕容海哼了一声,对于莫负如今的地步,只怕给她一双翅膀她也飞不起来,不过,他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以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忘了来此的初衷了呢? 听了莫负的话,想要巴结他,哼,她还不够格,他就是要戏弄戏弄她,看她怎么哭着跪着求他,“好久不见,想不到还是没有学乖,还是这般令人讨厌。” 嘎? 什么?莫负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了,垂着眸子,懒得看他,不冷不热道:“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老眼昏花,得了失心疯呢?” “莫负?” 莫负看他,哼,今日落到他的手里,她认了,不过,风水轮流转,只要她不死,她发誓,这次,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今日落到你的手里,算我倒霉,你要杀便杀要刮便刮,要做什么就赶快,没必要浪费时间。” “来人呐,既然她这般莫不及待,你们就给我好好伺候着,只要有一口气,随便你们怎么玩。”说罢,背后走出来四个身材魁梧的男性动物,面目丑陋,真是怎么看怎么恶心,莫负气急,对着慕容海就想破口大骂,不过,到嗓子眼的话硬是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她现在不能骂他,她必须找出他的软肋来,她家的美人夫君就是对付他的好码子。 “慕容海,我一旦有什么闪失,我家的美人夫君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应该知道,要对付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慕容海转过了头来,双手抱胸仰头像是想了想她话中的严重性,然后,对着她一阵大笑,莫负知道,她快完了,“北宫涣离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想要用他来要挟我,哈哈哈哈,莫负,你,太嫩了。” “慕容海,你狼子野心,你不是人。” “我若没有狼子野心,又怎会流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呵,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人。”慕容海看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你也说对了,她不是难产,而是被我一巴掌拍死在产床上,怪只怪在,她太多事了,阻碍了我掌控朝廷的道路。” 莫负心痛不已,虽然不是她的亲妈,但是,这具身体,却是颤抖的厉害,“慕容海,你果真不是人。” “不是人?”他重复着念了一遍,点头道:“的确不是人,要不然,羽儿也不会死在我的手上,那么美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我掐死在了床上。” “什么?”莫负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是你杀死了慕容千羽?”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歹毒啊,媳妇死在自己的手上,女儿也死在自己的手上,天哪,如今,她莫负,占用了他小女儿的身体,难道,她也要死在他的手上吗?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自打她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她就知道,慕容千羽深得他的宠爱,连她被害死了都不管,现在他告诉她,慕容千羽死在了他的手上,她有些不明白。 慕容海瞟着她,“的确是亲生女儿,既然是我的亲生女儿,为父亲死那是为人子女的义务,况且,她并没有白死,她让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莫负竖着耳朵等着他的下文。 慕容海扫着她,他知道,她知道了北宫涣离另一重身份,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北宫涣离,就是七夜。”说到这里,他又一阵哈哈哈大笑,腰都笑弯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江湖中人人谈而色变的南月宫宫主七夜竟是那时候被我关了七天七夜的小娃娃,想不到他潜伏得真是深呐。” 莫负瞪着他,这件事情她早就听神仙爷爷说过了,那时候就让她心痛难过不已,现在又听他亲口说,真是比剜了她的心还疼痛不堪。 “慕容海,你活的真是失败,一辈子都在自己防着自己,你害死了我的娘亲,你活该家破人亡,被人追杀,这是你的报应,你永生永世都不能翻身。” 慕容海挥了挥手,把那几个人打发去了一边,他走上前来,捏起莫负的下巴,莫负咬牙没有甩开,瞪着他,“啧啧啧,和你那倔脾气的母亲真像,不过,你比她勇敢多了,可是,勇敢有什么用呢,你还是要死的,不过,现在,你是安全的,你说的对,对付北宫涣离,缺不得你,所以,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等着他来自投罗网吧。” “慕容海,这次,这次若我出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好,我等着。” 莫负凉凉的看着他,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很好,敢轻视她,如果是她刚穿越过来那会谁都不认识她认栽,可是,她什么身价,她堂堂巫蛊族的主人,难道想要收拾一个人还收拾不了了。 “放心,你一定有这个荣幸的。” 慕容海根本就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他知道她是巫蛊族的主人,估计就要好好的思量了,不过,现下,他转身就走,“彩儿,这里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看着她。” “是,主子。”笑得一脸毒辣,“彩儿一定会好好的看着她的。” 第六十七章 彩儿的贼心目的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慕容海一走,莫负整个人都虚脱了,连彩儿那一脸狠毒都没有注意。 彩儿扭过来托起她的脑袋,“莫负,别以为主子放了你你就没事了,哼,有我彩儿在,你休想好过。” 莫负已经没有力气跟她斗嘴了,“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闲唠。” “哼,那敢情倒是好。”彩儿露出了本来面目,嘲讽起她来,“和主子对着干向来得不到好果子吃,你倒好,竟然和他脱离父女关系,莫负,我该是说你太天真呢还是太傻。” “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哈哈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彩儿大笑,笑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还是真的高估了她的智商,想不到那般傻,“有些人就是自视清高无法无天,现在,你的报应到了。” 莫负不理她,反正她现在安全的很,她要好好休息一下,免得慕容海来的时候她没有力气和他斗。 莫负的无视彻底激怒了她,她上前来,扯着莫负的头发仰头看她,莫负疼得嗤牙咧嘴,火冒三丈,“该死的,你给我放手。” 彩儿扯得更用力了,还用另一只手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甚是响亮,莫负被拍打得双眼泛花,脑袋里嗡嗡嗡只响,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彩儿说:“莫负,这一巴掌,是报你当日推我下台阶之仇。” 莫负犯晕,她什么时候把她推下台阶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找借口。 还没来得及反驳呢,彩儿又一巴掌拍下来,这一巴掌,比先前还要狠,莫负嘴角已有了血迹,“这一巴掌,打你个贪得无厌,处处与我作对。” 莫负还是没有来得及说话,彩儿又一巴掌拍下来,莫负真是火气大得不得了,要不是她双手被绑着,她就算使出吃奶的劲也一定踢碎眼前这个无法无天蛮横的女人。 天哪,真是要痛死她了。 “莫负,这一巴掌,希望你记住,离王是我彩儿的,你,别异想天开了。” “呸。”莫负碎了她一嘴,对面,彩儿一脸血迹,气恼的不行,莫负吐了两个字,“德性。” 彩儿扬起了手掌又准备拍下去,莫负一脸嘲讽,说道:“你今天最好就这般打死我,要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彩儿的巴掌僵硬了一下,放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怕,而是,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她一脸得意,把莫负的头发理顺了,又摸了摸了她的脸,还把她嘴角的血迹揩了揩,莫负看着,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莫负,我想到了一个永绝后患的法子,你要不要听听看?”她笑着,颇为她的法子得意。 莫负哼一声,“我说过了,最好不要让我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否则,就是你死了。” 彩儿却是没有动怒,“主人想要对付离王爷,对付离王爷你是必不可少的,可是,离王爷是我的,我岂能让他有事?所以,只有你死了,主人才没有任何的戏码逼离王爷就范,主人是不会让你死的,只有我才会让你死。”她笑得邪恶,“不过你放心,你在那边不会寂寞的,你那个狠心无脑的姐姐,那个早死的母亲,还有,你的那个跟班。” “彩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她还是真是大开了眼界,还没见过有谁那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往阎罗殿里送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要你死了,我又可以回到离王府,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慕容海的身上,说他要挟我,我被逼无奈,他一定会原谅我的,到时候,我就可以与离王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莫负勾起嘴角,她真是不嘲讽都不行,“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美人夫君何等人物,你的为人,他难道不知道?呵,真是好笑,想与我家美人夫君在一起,你就算再回娘胎里修炼五百年也不可能。” “不可能是吧?”彩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凑到莫负的嘴边,“吃了它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彩儿,我死在了这里,你也别想活?”她竟然敢违背慕容海的话,竟然动用私刑,还要毒死她?天哪,真是苍天不开眼,她本来是炼药的高手,却因为慈悲之心所以才没有害人,想不到,她竟是被毒死的。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怎么可能死在自己,我这不是自掘坟墓吗?”莫负斜着眼睛看她,只听她说:“我啊,带你去断天涯,直接把你从那里扔下去,从那里掉下去的人,就算是块金子,连渣子都别想找到。” 莫负心里骂着她没有良心,真是好狠! “你要给我吃的什么?” “你也会害怕么?呵呵呵,也没什么,顶多是让你睡它个三五个时辰的*而已。” 莫负看着她手中的药,她才不要吃掉呢? 莫负做着最后的挣扎,“你想要带我去什么断天涯,你以为慕容海是死的呀,门外难道就没有人把守着?就容许你这般随随便便的出去了?” 不料,彩儿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的在那一阵直笑,“我有这个?”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快牌子,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看起来普通的不得了,像块木头,莫负眯眼使劲看了看,上面写了“慕容”两个字,想来是慕容海的标志了。 这个彩儿,还真是有手段,不知道是怎么弄到手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慕容海竟然也舍得给她? 彩儿得意道:“这块令牌,是慕容海的标志,见它如见主人,那些个喽啰,哼。” 莫负也哼,“想不到慕容海那般没脑子,竟然给了你这么个东西,如果是我,扔了都不会给你。” 彩儿睨着她,“你们倒真是贼父女,心眼一样一样的,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块牌子是叶湑的。”瞟着她,为她解释,“就是那个和我私会的男人,我趁他不备的时候偷偷顺走了,呵呵呵,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就在顺走了第二天,他就被慕容海召回去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坏事去了。” 莫负哑然,这个身子弱弱的彩儿姑娘,还真是不能低估人家,又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药丸,不说话。 随即,彩儿又揪上了莫负的头发,不过,尽管在疼,莫负都没有张嘴叫出来,她紧紧的咬住嘴巴,死活不松开,那个药丸,她是决计不会吃的。 彩儿有的是手段,不开口没关系,她有办法让她张开,然后,一个高抬腿,一脚狠狠的踹上莫负的小肚子,莫负“啊”的一声叫出来,彩儿见缝插针,把药扔进了她的嘴里,合上嘴巴,莫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咽了下去。 “咳咳咳。” “哼。”彩儿开始为她松绑,莫负却是已经双眼迷糊,看不真切眼前的一切了,砰的一声,这次没有倒在地上,而是,直直的朝着彩儿压下去,彩儿一个躲闪不及,重重的当起了人肉垫子,气得不轻,把莫负掀去一边,自己愤恨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粉尘,在看了看地上晕过去的莫负,狠狠的踢了她一脚,朝她吐了一口口水,拖着她,走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最狠莫过妇人心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在半道上就醒了过来,动弹个不停,死活不肯前进,她因为全身虚软无力,所以,硬是被彩儿派遣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连拖带扛的带上了断天涯。 这断天涯太远,彩儿原先是准备了一辆马车的,可是山路崎岖不平,又高坎太多,所以,在马车不能再前进的情况下,把莫负扔给男人,自己深一步浅一步的,迈在前边。 莫负被男人从肩膀上扔在了地上,男人看向了彩儿,眼里流光溢彩,“彩儿?” 彩儿哼一声,相当不屑,男人,清一色的色胚子,只有她家的离王爷,才让她爱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和他撕破脸皮,挥着绣帕绕到了他的身边,娇嗔道:“哎哟,你急什么吗,这荒山野岭的多影响风化呀。” 男人的骨头都酥了,咽了咽口水,这个小女人实在是太风情万种了,直接把她摁进怀里一阵乱亲,彩儿恶心得差点儿把隔夜饭吐出来,推开他,有些生气,“好了。”男人瞬间脸色泛青,脾气也要上来了,现如今就是他的天下,这个女人,就是砧板上的肉,他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 彩儿看了看他,赶忙补救,指了指地上要死不活的莫负,说:“哎呀,你急个什么劲,待处理了这个贱女人,我还能不把你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男人立马就欢脱了,“还是彩儿姑娘聪明。” 彩儿相当不屑,“那是,如果没脑子,也不会找你了。” 男人也没听出话中的不屑来,乐呵呵的,彩儿轻哼了一声,没脑子的东西! 莫负此时已经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连看他们的力气都没有,心里着急的不得了,这般下去,她非死不可,她努力的深呼吸,她现在还不想死,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都没做,她还要携着美人夫君浪迹天涯,吃尽天下美食,还没结婚,还没生娃呢?怎么可以这般早就死了? 彩儿此时却是悠了过来,神情愉悦,“莫负,说吧,我大发慈悲,允许你发发临终遗言。”转而又道:“对于像要我好好照顾离王爷那就不必了,因为,我的男人,我自会好好爱护。” “彩儿,今日我若出了什么事,别说慕容海不会让你好过,就是美人夫君,也一定会灭了你九族。” “哈哈哈。”彩儿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非常的不屑一顾,“灭我九族?莫负,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这般心肠歹毒,不知天高地厚,我彩儿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凡是得罪了我彩儿的人,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莫负哼一声,浑身虚汗直冒,真是着急的不得了,现下她势单力薄,毫无优势可言,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彩儿又是个锱铢必较地人,心胸狭隘得都没一粒米粒大,跟她说话,无异于对流弹琴,一拳头打进棉花堆里,只会让自己心里更加急乱。 彩儿见她不说话,又得意的大笑了几声,“这就是你的报应。”转而对旁边的男人命令道:“愣着做什么,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摆在你的面前,你就不想尝尝什么味道?”一脸看好戏的看向莫负,莫负一阵恶寒,不愧是慕容海的收下,办事手段分豪不差,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瞪向了男人,他如果敢,她保证和他同归于尽。 思罢,脚步后挪,往悬崖边靠近了些。 嘴里道:“彩儿姑娘真是心机极狠呀,这样的计谋也只有你彩儿想的出来。”转而瞪向男人,“你如果听了她的话便是着了她的道,她这是存心拉你下水,到时候她回去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你就死定了。” 男人一愣,想想还真是有点儿道理,恶狠狠的看向了彩儿,“彩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你到底是相信我还是这个坏女人的挑拨之词?”彩儿怒目瞪着他,身子风中弱柳,说着就要用帕子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了,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斜睨着他。 男人着急了,他本来就被这个女人迷得七荤八素的,现下听她这般一说,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彩儿,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这个女人太会挑拨是非了,我这就为你教训她。” 说罢,挽起袖子,露出黝黑的手臂来,莫负见状,又往后面挪了挪,男人一脸蛮横的走过来,彩儿得意的站在一边,莫负往身后看了一眼,心里又是一惊,不能在往后退了,再往后这般退下去,她非摔下去不可。 身后,一米来宽的距离,一米后,就是万丈深渊。 她站定,冷冷的看着他,说:“没脑子的男人,就算被人卖了也只有为别人数钱的命,彩儿纯粹就是在利用你,慕容海什么德行,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男人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心思动摇,说出的话却是偏向彩儿,“你休得胡言乱语,诋毁彩儿姑娘?” “哼,诋毁?”莫负觉得好笑,她还需要别人去诋毁么?明显的不需要,诋毁她,那不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么?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谁愿意做? “我们出来的同时就算有慕容海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可是,一定会有人去向慕容海禀报的,我们出来了那么久,慕容海就算是走远门逛窑子也该是知道了,没准儿,已经追上来了,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你的命在他们的眼里分文不值。”莫负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明显的有些怕了,继续道:“如果我是你,还是早早逃命的好,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娶个媳妇好好的过日子。” “莫负,你休得胡说八道?” 男人看了过来,总算是明白了,“彩儿,你在利用我?” “你别听她胡说,赶快把她给我推下去,到时候,我一定做牛做马的伺候你。” 莫负在一旁插嘴,“她就是在利用你,我一旦从这里掉下去,你就得为她背黑锅,顶上杀我之名。” 彩儿见男人有了反她之意,着急了,“快把她给我弄下去。” “我一旦死了,别说是慕容海不会放过你,就是我的美人夫君,你就算躲进娘胎里,他也会把你抠出来,要你的命,你应该听说过,南月宫宫主七夜。” “七夜?” “他就是我的美人夫君。” “什么?”男人错愕了,有些语无伦次,“你不是离王妃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快把她给我扔下去。”彩儿着急了。 莫负看了她一眼,又对向了男人,“慕容海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妻儿子女都亲手杀害,更何况,对待叛徒,我相信,他应该会更加有法子。” 彩儿却是自己扑了过来,她真是小瞧了她,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这般的能说会道面不改色,这个贪生怕死的男人竟然被她说动了,的确,她是想把这个黑锅安他身上去,留得自己的性命,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男人不听话了,无论如何,都走到这一步了,莫负非死不可! 第六十九章 断天涯上相汇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彩儿的一举一动莫负都悄悄的看在眼里,她扑过来的那一刹那,抬脚往旁边一跨,要让她自己来个狗啃泥,如果幸运的话,最好是掉下去一了百了,自己也好休息休息回家去。 可是,事情总有出人意料的时候,莫负双脚还没站稳,男人就转身把彩儿推开了去,彩儿怒极,“该死的,你竟敢拦我?” 莫负也有些吃惊,抬眼看了看他,什么话也没说。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我不能让你伤了她。” 而这时候,远远的卷起了一阵尘埃,有哒哒的马蹄之声,莫负知道,他们真的来了。 慕容海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刹那,莫负松了一口气,彩儿却是吓了一跳,想不到他真的来了,那些个看门狗还真是••••••转而恶狠狠的看向莫负,捏紧了拳头,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要让她死。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就在她准备第二次扑上去的时候,破风飞过来一把剑,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莫负还没有反应过来,彩儿已经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了,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地上,溢出一圈桃红。 事情发生的太快,只在眨眼之间,莫负抬眼看向剑的来处,以为是慕容海发过来的,没想到,她看见了她此生最想见的那个人,她家的美人夫君,终于来了。 这比一边下雨一边开太阳还不容易。 莫负忍不住都轻喃出声,“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飞身往这边过来,而慕容海亦不是吃素的,本来就先他一步,又因为北宫涣离刚才飞剑耽搁了时间,这更是加大了他擒住莫负的机会,况且,他的功夫,虽说在北宫涣离之下,但是,天时地利,无论如何,他还是比北宫涣离先了一步。 所以,莫负话音刚落,北宫涣离黑袍子带着风声飞过来,慕容海已经擒住了莫负的身子,一柄雕花匕首抵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莫负一惊,“慕容海?” 对面,北宫涣离难得的没有带上面具,一脸寒霜,冷冷的看着他,“慕容海,你若伤了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莫负看着对面不过一日没见的人,得他们好几十年没见过面了,心里激动不已,眼里已经积满了泪水,“美人夫君,我没事。” 慕容海冷笑一声,看着对面威风禀禀的男人,真是恨得牙痒痒,眼神一扫,跟来的数十个狗腿子立马围住了北宫涣离,如今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北宫涣离,我知道你本事滔天,不过,她在我的手里,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象征性的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匕首,含义了然。 北宫涣离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周身的人,这些人,根本就微不足道,冷冷的扫向对面的慕容海,眼神,却看向了莫负。 告诉她,有他在,她不要害怕。 莫负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很好,让他不要担心,然后,语气对向了慕容海,她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慕容海,虽然说我已经宣布和你断交了父女关系,但是,好歹,我还是你慕容家的人,你真要赶尽杀绝,后继无人呀?” 后继无人?慕容海恍惚了一下,这句话,那个人也对他说过。 那个人?他脑袋里闪过她清丽姣好的模样,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不近人情,那么的狠,他差点儿就要跳墙自杀了。 他恼怒道:“你给我闭嘴。” 也不知道心里是恼怒莫负还是曾经生命中的那个人? 慕容海呼吸很不稳定,像是极度忍受着什么,莫负有些狐疑,以前他们对骂的时候,他可是纯粹的火气滔天呐,恨不得掐死她,可是现在,莫负感觉很不对劲,他语气里藏着另外的情绪,看向了对面的北宫涣离,难道是她家美人夫君的缘故? 担心自己逃不出去?担心自己死在这里,所以,心里害怕了? 莫负不想猜测,乖乖的不在讲话,她现在不能激怒他,要不然,她真得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慕容海说:“北宫涣离,识相的话,立马给我让开。” 北宫涣离依旧毫无表情,“慕容海,我在说一遍,放开她,你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慕容海冷嗤一声,“一夕之间让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栖无所居,真是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真是佩服至极呀。” 北宫涣离不想跟他这般啰嗦下去,越拖下去对莫负越是不利,他得速战速决才行,打的话,慕容海也是个练家子,虽说功夫不怎么样,但是人在他手上,强取是不行的,可是,现下,还真是没有别的法子。 他甚是懊恼自己先前的慢动作,要是在快一点的话,现在在她身边的,就不是慕容海了。 他发现,他这个未过门的丈夫,真是一点儿也不合格。 而此时,莫负转过眼来,北宫涣离一闪而过的愧疚,莫负一惊,害怕他有什么心思影响发挥,说道:“慕容海,你害死了我的娘亲,还害死了我的姐姐,我真是很怀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娘亲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我真替她不值。” “哼。”慕容海懒得跟她废话,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不想再提,恶声道:“给我上,取其首级者,每人五千辆银子。” 可是,他们哪里敢上,北宫涣离就那么轻轻一扫,众人魂都快吓掉了,他们面对的可是七夜,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手。 “还愣着做什么,我花钱请你们可不是来当木桩子的,给我杀了他。” 终于,众人挥刀冲了上来,不过,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觉得哪里不对劲,相互看了看,哎呀妈呀,全身上下,就只剩了个裤衩,羞涩之余心里惊骇自己刚才捡回了一条命,远处,凉凉的声音响起,“在不滚的话我把你们削成肉泥。” 小命要紧,他们技不如人可不想以卵击石,扔下剑,撒着脚丫子就跑了,慕容海看着眼前的阵势,差点儿气得吐血。 知道现在自己是孤单一人了,不过,莫负在他的手上,这块宝,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利用,即便是死,他也要把她拖下去垫背。 反正,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们,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十七年了,十七年的时间,他已不想在等•••••• 第七十章 他最爱的女人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犯黑,入冬了的天气本来就黑的快,如今,看了看即将步入黑暗的天色,慕容海扬起了一抹奸笑。 他说:“北宫涣离,你隐藏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呀,十七年来,你迟迟不动手,想必,是一直都找不到我灭你北宫皇室的真正原因吧?” 莫负面不改色,心里却是很担心,照慕容海这个变态的德性,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看向北宫涣离,好在,他把神色隐藏得很好,好到,她都想哭。 “你怎么可能想得到。”他显得非常得意,“你如果能查的出来,你北宫皇室就要被天下人笑话了,因为原因,于国于民,都不光彩。” 莫负好奇了,于国于民都不光彩?会是什么呢?难不成这个家伙还看上了一个太监,与他私交甚笃,彼此情投意合,就要领证了,可惜,皇帝不同意,觉得这有辱国门,败坏国风,掐断了他们的希望,斩了太监,然后,慕容海怀恨在心,就灭了他们? 莫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什么跟什么呀,她真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北宫涣离对于这个问题毫不在意,不管是什么,他都已不想在知道,他现在只想带着他的莫儿回家,他现在在想着,该从哪个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上去把她抢过来,“我的确很想知道,我花费了十七年时间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慕容海自己都有些恍惚了,尤记得那个如画的女子倚在望月亭上,面目冷清,他怎么都劝不动她,他想要带走她,带着她浪迹天涯,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她却说:“阿海,你走吧,我只想待着他的身边,哪里也不去。”她还说:“阿海,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便不再见了。” 怎么可以不在见呢,他爱她爱得撕心裂肺,刻骨铭心,怎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掐断了他们曾经的过往呢?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跪着哭着求着她跟他走,可是,她依旧面目冷清,无动于衷,“阿海,回去娶个好姑娘吧,忘了我。” “不!”他大叫,差点儿从望月亭上栽下去,然后,她只冷冷的说,“难道你想后继无人吗?” 莫负轻轻动了动身子,保持这个动作那么久了她都有些僵硬了,慕容海回过了神来。 “不要乱动。”慕容海警告她。 “我哪里有乱动,我后背痒痒。” 慕容海瞟了瞟她,知道她现在就算有翅膀也飞不起来,又看向北宫涣离道:“你的父皇,娶了不该娶的女人,娶回去了却又不好好珍惜,又接了其他的女人进宫,她那般清冷孤傲的姑娘,为了你的父皇,甘愿独守深宫。” 莫负愣了愣,而北宫涣离总算是提起了兴趣来。 “你说什么?”他的母亲,是他慕容海深爱的女人? “有些不可思议吗?”慕容海哈哈哈笑了一声,心里颇为苦涩,“我与你的母亲鸣沁乃青梅竹马之交,那时候,我父亲还只是她家的幕僚,她小小年纪便出得亭亭玉立,深得大家喜爱,后来,长大了,就更是温婉可人,我们本来就已经私定了终身,打算骑着马儿走遍天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后来,你的父皇北宫南天一道圣旨,从此高墙永隔,天各一方,我恨,所以,我参加科举,踏上了仕途,为的,是把你母亲抢回来。” 莫负知道,他没有抢回来。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应该妄下杀手啊,“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我没有杀他们。”慕容海情绪太激动,莫负的话激向了他的痛处,一个不小心,莫负只觉得脖颈一凉,血丝已经泛了出来,心里一惊,同时也松了口气,好在,不严重。 北宫涣离亦是震惊得不得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慕容海是看上了他的母亲,因此和自己的父皇结怨,动了杀机。 但是,相交于此,莫负脖子上了丝丝血痕,让他红了眼睛。 慕容海今日,非死不可! 慕容海自顾自的在那吼,“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爱上了你父皇,我去找她的时候她竟然装作不认识我。我辛辛苦苦的等待换来了什么?啊?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她竟然还唆使你父皇想把我远调,哈哈哈,我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她既然待我不仁我又何必苦苦痴恋于她。” 莫负突然想到了清诀曾经说过,慕容海曾与叶湑一家相联合,那时候,叶湑一家因为是外姓王爷很不得宠,所以,估计也是愤恨不平,于是,天南地北的两伙人走到了一起。 莫负打断了他,“你拉拢了当时叶氏一家,密谋了那场大火?” 慕容海虽然震惊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倒也为他省了不少口水,很干脆利索的就同意了,“不错,叶莲曾救过北宫南天一命,就赐了他王爷之衔,世代受此封号,可是,一个封号有什么用,有名无实的东西连饭都吃不上,良禽择木而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真卑鄙!”莫负骂她,也顾不上自己危不危险了,“如果我是鸣沁阿姨,就算是死也不会看上你的。” 慕容海只是阴测测的笑,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北宫涣离,你的仇人就在你的身边,你大可以一刀把我杀了。” “杀你又有什么难的?”北宫涣离听不出悲喜的语气让慕容海一愣,“杀你,对你太仁慈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今日亦是死定了。 额?莫负抬眸看他,他要做什么了?虽然说他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杀亲之仇,任谁都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没有讲话。 北宫涣离又说:“我本来看在莫儿的面上想给你留一条生路的,毕竟,如果没有你的女儿慕容千雪,莫儿也不会来到我的身边,如今,你却不懂得珍惜。” 言外之意是什么?他要杀了他么? 慕容海依旧是阴测测的笑,“本来我还想着联合明榭灭了你们兄弟辛辛苦苦守护的江山,天不遂人愿呀。反正活了那么久我也早就累了,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了,现在,我要去找她了。” 莫负着急了,却是不敢叫出来。 慕容海拖着莫负往悬崖边移过去,边移边说,“我为了她,掐死了我的结发妻子,又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慕容家上下全为了她一人而死,我怎么能让他们在地狱里活得安稳。” 北宫涣离看着他后退,没有跟着前进半步,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担忧的神色,可以说是毫无起色,面无表情,只是说:“我母亲曾对我说过,她年少时遇过一个男人。” 慕容海愣住了,恍惚起来,“什么人?” 就因为他的恍惚发呆,北宫涣离一个瞬移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掌风挥向他的胸口,另一只手乘机拉过莫负,摁进了怀里。 慕容海吐血倒地,眼神迷离,还在恍惚,轻喃了一声,“沁儿。”然后,发了疯似的,直朝着悬崖下扑去,嘴里仍然叫着“沁儿”。 莫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无声息。 “美人夫君。”莫负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她还没反应过来。 北宫涣离只是把她摁在怀里,什么话也没说,许久,才轻轻的笑着说,“没事了,我们回家。” 第七十一章 心有千千结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一路上,莫负都浑浑噩噩的,总感觉所有事情都出乎了意料,虽然说慕容海十恶不赦,但是,突然的就死在了自己面前,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或许,是这具身体的缘故吧。 因为是自己的父亲,即便已经死了,身体还是有那么丝丝眷恋的。 不想在想,往北宫涣离的怀里缩了缩,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浑身无力,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难过。 天,却是很快的黑了。 莫负扯着他胸前的衣服,有些惧怕这样的黑暗,她曾记得她以前是很胆大的,什么都不怕,尤其向往森林探险,最好是和着一只考古队伍去某个神秘的幽林,也曾经背着母亲打着包袱离家出走好几次,但每次刚走到门口就又返回来了。 她虽然没心没肺,整日的想着离开家再也不回来,却是个很孝顺的姑娘。想不到来了这里,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她变得如此胆小了。 北宫涣离注意到她的举动,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垂眸说:“莫儿,哪里不舒服?” 莫负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真要不舒服的话,那也是太饿的缘故,因为太饿,所以脑子都多愁善感了。 “我想快点儿回家。”她只这么说。 北宫涣离只是抱着她静静的往前走,星光寥落,夜风悄悄,一种别样的美。 “莫儿,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你,会不会怪我?”莫负抬眸看他,心里却是半点都没觉得他哪里做得对不起她了,正准备开口说话,北宫涣离又说了:“其实莫儿,我对不起你。” “没有。”莫负动了动身子,对于他说的这句话,心里震颤得不得了,她不要他那么自责,真的,他一点儿错都没有,她不喜欢他这样子,在她的心里,他就像神仙一样神圣高大,如今,慕容海都死了,虽然说没有死在他的手上,但是,这也算是报应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美人夫君,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一直都好好的。” “莫儿,我知道你不忍心怪我。”他自顾自地说:“把你送去明榭我就一直在后悔,夜不能寐,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跟你道歉,我害怕你会恨我,从此离我远去。如今,让你被慕容海劫了道••••••莫儿?” 北宫涣离心里起伏不定,隐忍了很大的情绪,就着夜色,对上莫负明亮的眸子,滑下了泪来。 他此生,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该如何说? 一滴清泪滴在了莫负的脸上,凉凉的,莫负一惊,心立马就纠结了起来,古人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家的美人夫君,像神仙一样的夫君,那么高傲,那么风华绝代,她要怎么安慰?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要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北宫涣离却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静静的垂首看她。 莫负边擦着边说:“美人夫君,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美人夫君吗?” 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难住他了,愣了愣,还真是不知道,不过,莫负笑了,她的目的已达到,他已经暂且止住了自责的情绪,那就说说其他的吧。 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怀里蹭啊蹭,“美人夫君,走啊,边走边说,我可想念南月宫的那张大床了。” 莫负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慵懒,慢条斯理的,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猫,“美人夫君,我不喜欢你对我讲对不起,你自己都知道,对不起半文钱都换不回来,是不是?就像一个要饭的,好不容易有人给了他一个馒头,却被人不小心撞进了河里,然后那人对他讲对不起,也很真心实意,可是,这声对不起能换回那个馒头么?美人夫君,你的这声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可是,我不喜欢。” 北宫涣离头一遭遇见这种事情,虽然他家的莫儿天下无敌无人能匹配,思想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可是,听她这般讲,他这个夫君心里涩得不行。 他的一声对不起,她就想出一个乞丐来比喻,那么犀利不饶人的话从她嘴里跑出来硬是变得头头是道,充满委屈,虽然他知道,她不是借乞丐要饭来羞辱他,可是,他从遇见她开始,从要娶她那日开始,就注定了要百般疼她爱她,关心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不如意也不行,可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他失职了,他理应对她说一句对不起,过去的无法挽回,所以,以后,他就要千般万般的待她。 他叹息一声,如此洒脱不拘的女子,他是何等的福气? “莫儿?”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负对着他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娶到我特别好啊?” “嗯。”北宫涣离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了,这般直截了当的话,也只有她能说的出来,脸上除了止不住的笑意全无其他了。 莫负也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天色暗淡,要不然,某人一定可以看见她红如晚霞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娶到我特别好啊?那么善解人意又那么厚脸皮的?” “哈哈哈。”北宫涣离终于是破口大笑了,他家的莫儿,还真是块活宝,真是让他爱不释手啊。 莫负语不惊人死不休,“美人夫君,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额?”北宫涣离愣了愣,不会嫁给他?为什么?难道他不好吗?不过,怀中少女隐忍的笑意让他转瞬释怀,这么坏,竟然吓他? “没关系啊,莫儿不嫁与我,那我嫁与莫儿便好,莫儿,你可愿意娶了为夫?”对于厚脸皮,他也会。 莫负听了他的话,笑得都咳嗽起来了,本来就虚弱得不行,现下,听他这么一说,真是,嗨,谁说他们古人封建来着,你看看,你看看,真是先进得不得了。 北宫涣离着急了,立马停下来查看,“莫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语气之急切,莫负使劲的挥着手,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一会,北宫涣离都差点使内力给她渡气了,莫负才说:“美人夫君,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 知道她没事,心里松了口气,也由着她了,“以后,洗衣做饭带孩子都由我来,莫儿你就躺在摇椅上嗑着瓜子晒着太阳,为夫啊,定为娘子鞍前马后,把你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莫负呵呵呵直乐,北宫涣离也乐,两个人一块儿乐呵,前路也不觉得漫漫难熬,直到,莫负打起了哈欠,眼睛有些睁不开了,“美人夫君,我想睡觉。” “莫儿,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美人夫君,晚安。” 北宫涣离心里一暖,低头回道:“莫儿,晚安。” 第七十二章 重回南月宫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真的很有睡觉的天赋,饿着肚子也能睡到日上三竿,听伺候她的姑娘岚烟说,她们为她准备的饭菜都热了十来遍了。 莫负看着对面一脸笑意的小姑娘,呵呵呵直笑,这个小姑娘,她第一次见面,左看右看都喜欢的不行,娇滴滴的,白白嫩嫩的,像个瓷娃娃,可爱得不得了,真想上前去捏一捏,手感一定很好,越笑越觉得自己像个拐卖孩子的人贩子。 “小妹妹,早上好啊。” 岚烟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传说中的宫主夫人,果然如传说中一样,随性洒脱,待人和善,这个夫人,她喜欢,也笑了起来,“夫人好。”转而又道:“不过,夫人,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 “啊?”莫负讪讪,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她还以为还早着咧,想不到她这般能睡,这时候,肚皮又很不争气的咕咕咕叫唤起来,她抬头看向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只能呵呵了,“小妹妹,我?” 岚烟何等伶俐,见状就知道她是饿了,说道:“夫人,属下岚烟,夫人唤我岚烟就好。宫主早都吩咐厨娘备好了饭菜,现在,岚烟就去为夫人端过来。” “谢谢。” “夫人客气了,这是岚烟该做的。” 吃饭的时候,岚烟才见识到何为狼吞虎咽,何为饿死鬼投胎?她以前还觉得自己吃饭没有形象,毕竟接受训练的时候都是同男孩子一样的,那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就是个男孩子,吃饭向来都是大咧咧的,没有形象可言,可是,她面前的这个姑娘的吃相,她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她吃饭还是相当淑女的。 这个姑娘,真的是他们家的宫主夫人吗?怎么感觉,一点都不配他们家的宫主呀? 莫负起先是呼啦一声喝了半碗汤,润了润肠道之后,挽起袖子就乐呵呵的扯下一块鸡腿大嚼起来,嘴里还在嚼着呢,筷子又叉进了旁边的半推青菜,捞过来扔进饭碗里,没来得及吃,两眼珠一轮,对面的红烧鸡翅好像也不错,刚好,手上了鸡腿啃完了,抓来鸡翅膀,又是一顿豪啃,简直就是活人版的饿死鬼投胎。 莫负喝汤的时候,抬眼看了看旁边目瞪口呆的岚烟,咽下嘴中的汤水,知道是自己的吃相吓到她了,唤了一声,“岚烟?” 岚烟是从千万子弟兵中挑选出来的,喜怒向来不行于色,今天,自打遇见了这个传说中的宫主夫人,她好像,破戒了。 “夫人。“岚烟垂眸,很恭敬。 “我太饿了,你不要介意哦。” 岚烟心里又是一惊,她还从来没有遇见个,有哪个主子向属下道歉的呢? “夫人性情率直,能遇见夫人,是岚烟的福气。”这倒是真心话。 莫负呵呵呵,扫了一眼饭桌,真是脏乱差,好在,该吃的好像都被她吃干净了,把最后一粒米饭咽进肚里去,手里端着剩下了第二个半碗汤,对着岚烟说:“我家的美人夫君呢?按理说我醒过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才对,他做什么去了? “宫主在议事厅与众位执事商论要事,夫人要去吗?”宫主可是吩咐过了,她要干什么都要随着她的。 “嗯,不去不去。”莫负摇着头,还是先把最后一点汤水喝完再说,浪费不好,桌上被她糟蹋的整条鱼她可是忽略不计的。 她不喜欢吃鱼。 原因很简单,因为不喜欢,所以就不喜欢了。 偏偏这时候,岚烟说道:“夫人,你什么时候与宫主成婚呀?”她不想逾矩的,可是,看着这么好说话的夫人她真的已经很忍住不问了,不过,她咬着牙都没忍住。 “咳咳咳。”莫负被她这直白的问题弄得胃气上逆,肺门受堵,咳得满脸通红,想说的话硬是被挤进了肚子里,连看她的余力都没有了,只是捂着胸口不停的咳。 “夫人?”岚烟急了,这要是被宫主知道了那还得了,被罚倒是小事,被赶出南月宫就是大事了,她从小无父无母,全靠北宫涣离把她从街头流氓混混中救回来,如果被赶出了南月宫,她就只有一死了。 莫负想跟她说没事,可是,喉头痒痒,肺门痒痒,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岚烟急,她也急。 “怎么回事?”这时候,刚从议事厅赶过来的北宫涣离见此情状,忙跨过来,瞟了旁边维喏的岚烟一眼,专心的为莫负顺着气。 “宫主,岚烟不是故意的••••••”说罢,岚烟已经落跪,“宫主,你责罚岚烟吧,只求宫主不要把岚烟逐出南月宫。” 北宫涣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对她的话也置若罔闻,一心全在莫负身上,“莫儿?” 好在,莫负止住了咳嗽,指着地上的岚烟说:“你个岚烟,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挑个好日子再说,你没看见我在喝汤吗?” 岚烟有些愣神,“夫人?” 北宫涣离知道她没生气,听了她的话,才知道事情的原因,看了看桌上乱糟糟的东西,什么话也没说,对着一旁跪着的岚烟说:“莫儿不是外人,在她面前,不兴这一套。” “啊?”岚烟没回过神来,宫主要罚她了吗? 北宫涣离真是从来没有过的好脾气,无奈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岚烟还是有些不相信,“宫主,岚烟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赶岚烟走?” 莫负瞅了瞅她,又瞅了瞅北宫涣离,笑道:“岚烟,美人夫君没有要赶你走,也没有怪你哦,还有就是,岚烟你长得那么可爱,在我面前,以后可不许下跪了哦,要不然,我就叫美人夫君罚你了。” 岚烟瞪大双眸,不可置信,但是,北宫涣离在此,由不得她不信,站了起来,“谢谢夫人,宫主,夫人,岚烟告退。” 莫负挥着手说再见,转过头来,北宫涣离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莫儿,你真的没事了?” “怎么,你想我有事?”莫负堵他。 北宫涣离噎了噎,自打遇见了她,他的生活还真是酸甜苦辣咸样样具备,听了她的话,直接拉她禁锢在胸前,垂下脑袋,离她很近,“莫儿,你是在逼我罚你么?” 莫负仰头往后躲,也不示弱,“哼,你以强欺弱,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言外之意是,他胜之不武。 “哈哈哈。”北宫涣离松开了她些,仍旧把她抱在怀里,“莫儿,你可以装死的。”他捡她的软肋。 “美人夫君?”莫负咬牙,这个可是她的阴影啊,是她虎落平阳的证据,想她如此丰神俊朗也会阴沟里翻船,着了他的道,不过,她也有法子戳戳他的威风。 “美人夫君,听说你们这里有什么比武招亲,我要来个比武••••••” 话没说完,那里凉凉的声音响起,“莫儿,你想都不要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再敢说什么让他着急的话,他不介意与她提前洞房。 莫负见好就收,笑呵呵的为他顺着毛,“美人夫君,你去忙吧,我自己去玩。” 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好好的去逛逛大街,说出来都要笑掉大牙,她自己都觉得羞愧得很,现在,赋闲在家,啥事都没得干,那就去逛大街吧。 第七十三章 一年一度百花会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北宫涣离早都习惯了她的跳转话题如天上云彩,听她这般说,也正有此意,他们认识了那么久,竟然相处的时间这般短,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正好,和她一块去。 “莫儿,我不忙,我和你一快去。” “不用了吧?”莫负狐疑的瞅着他,男孩子一般是不喜欢逛街的,再讲,他的脚好像药效快消失了吧,到时候,她背着他回来么?她就算愿意背,估计他也会心疼个半天的,还有,就算有个免费的搬运工,但她不需要买什么东西呀,所以,他就不需要去了,况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最近她感觉,她的“大姨妈”要来了,她得带上岚烟去买些东西,免得到时候要用了找不到,“美人夫君,再三权衡之下,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然后又补充,“我带上岚烟妹子。” 北宫涣离一双含情目装委屈,其实心里亦是如此,“莫儿,这是在嫌弃为夫?”想他如此丰神俊朗,天下女子抢着要他逛街,他都看不上,她倒好,嫌弃得很,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奈了。 “呵呵呵。”莫儿呵呵呵,也装委屈,“你看我披头散发的样子,就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要自己去看看了。” 北宫涣离好笑,看着她,的确是披头散发,这头发,自打他见到她,除了穿男装那次,就一直是披头散发的模样,他想到了一件让自己高兴的事情,“莫儿,以后,你的头发,我每日都为你梳理可好?” 莫负眯眼笑,“好啊,不过,美人夫君,你还是不能跟我去哦?” 不过,莫负理解错了,她既然不想让他去,他心里已经同意不去了,不过,听她这样一说,他又想戏弄戏弄她了,故意道:“好啊,那我就悄悄的跟着你,反正你又不知道。” 不过,莫负知道,对付他得找个好法子,譬如,笑呵呵的从他怀里离开,慢慢的挪到门口,撒着脚丫子就跑,北宫涣离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一招,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忙起身在后面提醒道:“莫儿,小心些。” 莫负挥着手,继续跑,表示自己听到了,嘴里差点儿笑抽过去,这个美人夫君,还是听话的时候最帅啊。 而莫负,因为有岚烟的陪伴,天天往大街上跑,哪家添了个小孙子哪家又吵架了都一清二楚,就连某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都被她摸了进去,岚烟起初死死拦住不让去,后来,莫负硬是好奇奔着进去了,想不到,里面竟然做着天下最好吃的饼,反正莫负是觉得天下无敌的,然后,在岚烟的担心下,她打包回家了。 在后来,她专门找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长满青苔的小巷子,准备寻寻好东西,可是,除了那家卖饼的,就再也没有找到了。 不过,她已经很开心了,这么些日子下来,这南樾的京城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回来,不想以前,嗨,还迷路。 莫负笑起来,想到了北宫涣离,“啊,那时候他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她想到了那夜北宫涣离的装扮,这声音一出,那边,坐在轮椅上缓慢过来的北宫涣离也笑了,“莫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莫负立马从摇椅上跳下来,跑过来接过即墨手上的北宫涣离,“我来。”即墨躬身,起步离开,莫负说:“没什么呀,就是觉得我家美人夫君真是好看得不行。” 北宫涣离咳了咳,笑道:“莫儿,听岚烟说,这京城都被你翻了个底朝天,连寻常不起眼的小巷子都被你找了出来,下次,也带我去看看。” 莫负挠着头发,“呵呵呵,好啊,有一家酒庄卖的酒特别好喝,醇香浓郁,甘冽爽口,嗯,人间极品啊。” 北宫涣离轻笑,对她招了招手,莫负喜滋滋的蹲到他的面前,“美人夫君,有什么吩咐?” 他理着她的领角,“莫儿,天气那么凉,整天往外面跑,要多穿些,小心生病了。” 莫负却是高兴了,蹭着他,说道:“美人夫君,是不是要下雪了?” 北宫涣离点头,的确要下雪了,听说城外的百花谷梅花开得极是艳丽,正好,今日他有事跟她讲,“莫儿,再过半月就是百花会了,那日,我带你去。”她那么爱玩的性子,应该不会错过的。 “美人夫君和我么?” 北宫涣离委屈,“怎么,难道莫儿这次又想扔下我?” “不是不是,我怎么忍心扔下我的美人夫君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恨不得把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呢。” 说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真是胆大包天,北宫涣离摸着她的长发,眉眼含笑,“莫儿,我很开心,因为,你在我的面前,是那么的率真活泼,还有。”故意看着她,掉她胃口,莫负正听得美滋滋的呢,见他停下了,还真是,就问了,“还有什么?” 她在他的心里,还有什么好词? “还有就是,我的莫儿,脸皮很厚。” 嘎? 莫负眯起眼睛,什么?脸皮厚?这个家伙,不想活了是不是,竟然敢说她脸皮厚?她那个可是千娇百媚的情话好不好,这岂是一般的脸皮厚就能说出来的?再说,脸皮厚也是对他脸皮厚好不好? 莫负佯装生气想要起身,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是说她脸皮厚吗,好,她就来个更厚的,直接把他抱回去洞房去,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还没起身,却是被忍着笑的北宫涣离又拉回了怀里,“莫儿,我喜欢。” 什么喜欢? 北宫涣离刮着她的俏鼻,对上她疑惑的眸子,把她摁在怀里,“那些话,我喜欢,莫儿最好是每天都说一次,在我耳边,说到我们老。” 也太远了吧?莫负脸红,想不到她家的美人夫君比之她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美人夫君,你说过要带我去百花会的?” 虽然不知道百花会是什么节日,不过听那名字,就知道,应该是赏花之类的吧,虽然不太确定,但是,转移话题解了她的尴尬她可是很在行,“百花会是干什么的?” “去了就知道了。”北宫涣离保持神秘,莫负偏偏就要猜一猜,百花会百花会,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百花,不会单纯的只是一个名字吧,就像端午,就像重阳,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方便大家称呼罢了,“美人夫君,这大冬天的,这百花的名字真是俗气咧。” 不过,后来才知道,此百花不是彼百花也! 第七十四章 抛绣球大赛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这一日,竟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花飞扬,像个淘气的孩子,放眼远眺,一片银装素裹。 而这一日,莫负竟然,在睡懒觉。 北宫涣离来的时候,也没有打扰她,觉得这样的天气着实不适合去什么百花会,吩咐一旁伺候的岚烟,好好照顾她,自己冒着寒风,独自坐在庭院中。 岚烟担心他们这个主子的身体,担忧道:“宫主,天气寒冷,你这样会冻坏身子的。” “无妨。”北宫涣离说:“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心神宁静了,今年的雪下的真大呀。” 岚烟亦是一愣,这样的宫主,面目平静,心神安宁,是她从不曾遇见过的,心里一喜,不觉脱口而出:“宫主,夫人对你的影响真的是很大,你现在,变得爱笑了。” 北宫涣离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岚烟自觉失态,赶忙垂着脑袋,人家主人家的事情,她一个下属做什么评论,不过,这次,她没有道歉,她觉得她说的在理,只是不知道,宫主会怎么回答她? 北宫涣离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笑了,对着远处的白雪,怔怔出神,岚烟也不在打扰他,转身,进了莫负的房间,她得看看,那个贪睡的主子醒了没。 莫负已经在穿衣服了,虽然起床是晚了一些,不过,梦里都牵挂着要去百花会的怎么可以忘记呢? 岚烟掀开帷帐进来的时候,莫负缩了缩脖子,这天气,还真是冷。 岚烟见了她起来,立马从衣橱中取出早备好的狐裘披风,裹在她的身上,说:“夫人,今日下雪了,美的紧。” “下雪了?”莫负惊呼了,真是个好日子啊,“快快快,岚烟,去叫美人夫君,我们即刻就走。”说着,脚下急忙往外赶,这么好的日子,刚好可以出去赏赏雪景看看梅花,百花会去不去倒是无所谓,既然都下雪了,估计没有几个人去凑热闹,后面,岚烟追上来,“夫人,不必急,宫主就在夫人的庭院里,已经好一会了。” “什么?好一会了?”还在庭院里,眉头皱了起来,脚步更是跨得快了,“怎么不叫他进来?” 岚烟不知道怎么回答,宫主说想看看雪景,她能怎么说? 她看着前面急吼吼的身形,疾步跟上,她这个当下属的,真是不容易呀。 北宫涣离还在院子里滋滋有味地赏着雪景,那边,莫负看见庭院下白色的身影,在瞭望了一眼银装素裹的世界,心里赞叹不已,唤了一声,“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转过头来,莫负已经从身后抱住了他,“对不起,我起晚了,让你久等了。” 北宫涣离摇头,这般冷的天气要她早起真的是难为她了,“莫儿,每年这雪都下得极是准时,却从来没有哪一年有今年的美。” 莫负也看着盈盈白色,笑声如银铃般响彻天空,“美人夫君,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这话呀,说的都跟抹了蜜一样。哈哈哈,所以呀,我决定了,带你去看看什么百花会。” 北宫涣离也想带她去看看,毕竟,这可是他们南越国民间一年一度难得的盛日,这一日,百花谷中,热闹如同春节。 还有,他更想带她体验体验他们这里,独有的风土民情。 不过,这天气,他有些担心,“莫儿,天气太寒,我担心你会受不住。” 哪料莫负大手一挥,转首已经叫岚烟准备去了,“岚烟,备马车,带上好吃的,我们去百花会。”听见北宫涣离的话,只是笑着说:“这点冷算什么,和美人夫君一起,我喜欢。” 岚烟站在一旁没有走,“岚烟?” 岚烟看了看北宫涣离,北宫涣离摇头道:”什么东西都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 莫负这下汗颜了,敢情这是她起晚了,拖了大家的后腿了呀。 把北宫涣离勒得更紧了,哼,叫他笑她,不过,下这么大的雪,他怎么去? “我差点儿忘记了,这么大的雪,你的轮椅怎么过得去?”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能忘了呢? 她转到他的身前来,“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 北宫涣离却是笑着摇头,“不用担心我,我就坐在马车里,不下车便是,到了百花谷,让即墨跟着你,我在车上等你也可以。” “这怎么行?”莫负不高兴了,她自己去玩,留下他独自在车里,像什么话,她本来就想着和他一块的,现在,没有他,她也没心情了。 “莫儿,去了就知道了。” 走之前,莫负又被北宫涣离叫进屋去狠狠的裹上了一件厚棉袄,再披上狐裘披风,北宫涣离涣离看了看,总算是放行了。 来到百花谷的时候,莫负掀开车帘往外看,看着远处人山人海,嘲杂声此起彼伏,差点儿咬到舌头,她还以为下了这般大的雪,应该没有几个人来咧。 马车却是绕过人群,停在了一座空旷的过道上。 刚下马车,就有人来到他们的面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锐眼慈目,躬身道:“王爷,夫人,百里先生已经把一切都交代好了,还是在天字一号房。” 莫负一愣,很礼貌的回道:“谢谢老伯。”心里泛着疑虑,北宫涣离什么时候吩咐他的,她怎么不知道?转头看着从马车上被即墨轻而易举就抬下来的北宫涣离,“你什么时候吩咐他做的?” “就在不久前。”像在回忆,“就在莫儿说要来的那一天。” 然后,即墨背着他,跟着老人,去了传说中的莫负很好奇的天字一号房。 看电视上说的,天字一号房一般都是很厉害的存在,能住里面的非富即贵,还有就是武林中的大侠,她看着前面的北宫涣离,他顶多属于前者。 进了房间,里面炭炉早已烧好,真是暖和得不行,莫负一进来就不想出去了,老伯又说道:“王爷,夫人,这里是百花谷最高的地方,正好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酒菜一会就给端上来,有什么要求吩咐老奴就好。” 北宫涣离只是“嗯”了一声,看向莫负,她却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老伯,外面在做什么?好热闹?” “夫人,楼下,正在抛绣球选亲呢。” “选亲?” 原来所谓的百花会就是相亲呀,真有创意,这大冷的天相亲,这叫什么,苦尽甘来,冬去春来,真是创意无限呀。 老伯笑,“每年这个日子,无论飘多大的雪,都有很多未出阁的姑娘和未娶妻的男子,在这里抛绣球祈盼自己的姻缘,这在南樾,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每朝每代都如此,促成了很多美满的姻缘呐。” 莫负觉得很好玩,这般打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情,还抛绣球选亲,哈哈哈,她也想去玩,“我可以去吗?” 老伯哑然,看了北宫涣离一眼,这个姑娘不是都是自家宫主的人了吗,怎么还去参加什么抛绣球大赛?虽然他在这里,没怎么出去过,但是,他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姑娘,是他们南月宫的女主人。 “莫儿。” 莫负讪笑,装委屈,“美人夫君,你就让我去吧,我从来都没看见这么好玩的东西,我就只是摸摸?” “不行。”笑话,他的媳妇,别人连半根头发丝都别想忌讳。 “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无奈,“莫儿,你已经嫁人了。” 莫负垂着脑袋,看地上,“我们还没拜堂呢?” “莫儿?” 嘟了嘟嘴,“好吧。” 第七十五章 接了花魁的绣球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吃饭的时候,莫负是使着蛮力吃的,两眼珠子瞅瞅独自闲适品茶的北宫涣离,又瞅瞅埋头静静吃饭的即墨,终于,她从桌上站了起来,外面实在太热闹了,她从窗户看看就好。 刚打开窗户,迎面一股烈风飘过来,莫负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往外看。 大雪已经停了。 “真漂亮。”莫负看着楼外漫山遍野的梅花,银装素裹下的点点殷红,就像一个个欲语还休的美人,藏在雪中,还真是美极了。 突然的,就想起了卢梅坡的七言绝句《雪梅》中的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面对眼前美景,不自觉的就喃喃出声,身后,北宫涣离出声说:“莫儿,吃饱了吗?” 莫负回过头来,点头,她已经吃得很饱了,现在在发呆呢?在想着如何开口出去玩呢? 北宫涣离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笑道:“莫儿既酒足饭饱了,那就和即墨下去吧。” “嗯?”莫负走了过来,“真的?” “去吧,我在上面等你。” “我会很听话的。”笑呵呵的往门口跑去,北宫涣离又说,“莫儿,注意安全。” 这是一定的,笑呵呵的就跑下了楼去,起先她还有意无意的看看即墨,怕他跟丢了,后来,因为人实在太多,她就忘记后面还跟着个人,一个劲的往前挤,她在楼上就看见了,那里,不是正举行这抛绣球大赛吗,她要去看看,就算不上手,凑凑热闹也是可以的。 而即墨却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因为相貌不凡,又酷到不行,很多女孩子都芳心暗动,对他抛起了眉眼,有些胆子大的,把自己手上的丝帕往他身上扔过去,即墨冷着脸,看着前面使劲挤的某人。 即墨的冷淡没有令女孩们知难而退,反而激发了她们的斗志,她们更是喜欢死他酷酷的表情了,有个开放的姑娘,咬了咬唇,直接就往他身上撞去,想来个肌肤之亲,不过,人群中只听见“啊”的一声,那个女孩已呈抛物线飞出人群,落在雪地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人群一阵骚动,很多人都转过了头来,因为即墨出手实在太快,没有人看见女孩是怎么飞出去的,但他们心知肚明,女孩是被他拍飞的,这里每年都会如此,也不觉得奇怪,不过,即墨身边,瞬间就空旷了不少,女孩子即使在怎么芳心暗动,也不敢贸然上前了。 前面被围得水泻不漏,莫负挤不过去了,叹了口气,人太矮,踮着脚都看不到,正着急,周身竟然空旷了不少,难道就结束了?正奇怪呢,即墨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莫负转头看了看他,周围也有人议论纷纷。 “他,看见了吗?真是帅气呀。” “他太凶了,刚打伤一姑娘。” 不过这些话余音还没落下去呢,又被其他的盖住了,“旁边那个女人是谁,长得那么难看,站在他身边做什么?” “切,冷冰冰的模样,哪有我玉树临风。” “我觉得那个姑娘长得还蛮好看,他们站在一起倒也好看。” 莫负瞟着他们,在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即墨,他们有那么好看吗?他们又不是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 正想清清嗓子来个河东狮吼,胸口一沉,反射性的伸手抱住,周围,一片吸气声,莫负垂首一看,额,大红的绣球? 什么情况? 而坐在窗前的北宫涣离亦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品着茶,眉眼含笑。 这时候,人群让开一条道来,直通到莫负的面前,莫负想扔掉手中的东西又不好意思扔掉,万一他们这里有什么别的用意怎么办,不是越抹越黑吗? “姑娘,你接住了我的绣球?”前方,冷傲的声音响起,莫负纠结着一张脸看过去,女子薄薄的一层白色衣衫,亭亭的立在台上,眼神蔑视一切。 切! 莫负不喜欢这个姑娘,那什么眼神,以为她是谁呀?很了不起么?哼,她的绣球是吗?那好,她扔了就是。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亦是不差,直接就扔地上去了,管他有没有其他的意思,方正她已经扔了。 抬头看着她,不就是目中无人吗?那算什么,能一口把她吹飞才算是本事呢。 白衣女子脸上铁青,莫负笑眯眯的看着她,对付这种人,她可是很在行的。对方越生气,你就要越高兴,最好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非常高兴,这样,对方才会更生气。 气氛有些僵硬。 主持人发话了,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话,是对着莫负说的,“姑娘,我是琴姑,这届百花会的代领掌事,姑娘看起来是外地人吧,你有所不知,如雪姑娘可是我们百花谷连续三届花魁,赐予梅花仙子之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接了她的绣球,是你的福气,怎么能扔了呢,那可是沾了我们梅花仙子的福气呀,老婆子我可是花了重金才请来如雪姑娘,唉,你浪费了多好的机会呀。” 额,敢情这如雪姑娘是他们的特邀嘉宾啊。 她看了看地上的绣球,一个破绣球而已,经了她手就尊贵了?没嫁出去的姑娘就能嫁出去了?没有媳妇的男子立马就可以有媳妇了?这不是扯淡吗? 她实在没有兴致呆下去了,这什么破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好玩,她赏梅花去。 “即墨,我们去看梅花去。” “站住。”如雪喊道,气势十足,“你扔了我的绣球就想这般轻巧的离开?”眼神扫着她,光天化日的,披头散发,真是不成体统,不过,整体看过去,还真是和谐得不得了,她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即便散着头发也能散得那么美的。 莫负无奈了,“那你想怎么样?”你以为我想接你的破绣球啊,要不是你们突然离开,留下那么大一块空地给我,我能接得住吗? “我要和你单挑。” “什么?”莫负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吧,单挑?就她那细胳膊细腿,莫负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不以强欺弱。” “哼,你是怕了吧?怕输给我,回去了你的夫君抛弃你?”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即墨,长相倒是可以,不过,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丈夫,倒像是侍卫。 莫负却是转过头来看向即墨,轻声道:“即墨,你有心上人了吗?” 即墨一怔,他最讨厌女人了,心里哪里来的心上人,摇头道:“没有。” 莫负打了一个响指,“我去给你赢个媳妇回来。”转而道:“好,规矩你定。” 如雪得意,“姑娘倒是爽快,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后悔。” 真啰嗦,莫负抬着脚走到她的面前,“谁输输赢还不一定呢,如雪姑娘,我输了任你处置,如果你输了,就得任我处置。” 如雪才不会相信她会输呢,爽快答应,“好。” “我也就不跟你立字据了,想如雪姑娘三届花魁亦不是盖的,为人品性人尽皆知,就让在场的所有人作证,我输了,任你差遣,你输了,哈哈哈。”她看了一眼即墨,哈哈哈,哎呀,两个冰山,不知道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好。”老婆子终于发挥了她主持人的权利,“两位姑娘都是人中龙凤,气度不凡,就让老婆子来做个见证吧。” “我们也来••••••我们也来。”下面,人声鼎沸,已经有人在喊了,“如雪姑娘,你是我的女神。” “如雪姑娘,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挫挫她的威风,那个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即墨冷着眸子一扫,立马人群寂静,不敢再说,莫负却是无所谓,这些人的言论,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少块肉。 这时候,冷傲的声音响起来,“规矩既是由我来定,那我们就比琴棋书画,三局两胜。” 什么?莫负傻眼了,琴倒是可以,不过棋书画,她哪里会,她连十字绣都搞不明白,别提这些文邹邹的东西了。 唉,古人就是古人,除了琴棋书画就是琴棋书画了,一点创意都没有。 看了一眼即墨,唉,这冷傲的美人,估计是搞不到手了。 第七十六章 这叫写意泼墨画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对面茶楼上,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那夜一回去,他就乐呵呵的吩咐人赶快备好大礼,说要去迎娶他们的阁主夫人回来,不过,才短短两天的时间,等到他再次去到巫谷的时候,听说她早已经去了离王府了,他来晚了。 想不到,竟在这里遇见她,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琴棋书画?他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模样,倒是挺期待了。 不过,北宫涣离在哪里?按他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就只留下一个即墨?估计在哪里看着。 无所谓了,这次,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倾城阁去。 “怎么,害怕了?”如雪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莫负嗤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三局两胜,她就那么有本事赢呀,“害怕,哼,我是在想着,你输了,我该给你安排些什么活。” “好了,我的两位姑奶奶,话题暂且打住,比赛才是大事,既是琴棋书画,为了公平起见。”眼神一扫,上来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端着个木盒子,站在她们面前,“我已在纸上写上了琴棋书画四个字,两位姑娘轮流抽取,抽到什么便比什么,两位姑娘意下如何?” 莫负点头,这样还挺好,只是,可千万别抽到她不会的呀,棋,这里只有围棋,她不会,死定了,书,唉,就她写的,钢笔字还行,毛笔字,又死定了,画,天哪,她只有等死了。 看了看百花客栈那所谓的天字一号房,美人夫君,万一输了,可不要怪我给你丢脸啊。 “好,我先来。”莫负还在一旁哀叹,如雪已经打开了抽出来的纸条,“画。” 嘎,莫负一咯噔,焉了,不过,就算是输了,也要输得有气势,爽快道:“如雪姑娘不愧是如雪姑娘,伸手就抓来如此充满艺术色彩的题目,既然你都开头了,那你先来吧。” 文房四宝早已备好,看来,这主持人就是个爱热闹的主,如雪看了看她,心里轻视得不得了,就这样的对手,她真是不想对比,不过,话既然已出,那就让她输个心服口服。 转身,就铺开宣纸,旁边,小厮为她研着墨,她纤手提着画笔,细心的勾画起来。 莫负无心在她上面,而是苦着脸先对即墨说:“即墨,我本来是想着给你赢个媳妇回来的,现在,你的媳妇没了。” 即墨嘴角抽了抽,看了看自家女主人,什么话也没说。 哪里料到,莫负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或许能赢了她?” 即墨瞅着她,“夫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什么媳妇。” 莫负却是以为他不好意思,挥手道:“没关系的,不就三局两胜吗,我一定帮你赢回来。” 即墨无语了,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他这个女主人揪着他不放,就算她强塞给他,他能怎么着,又不能拒绝,总而言之,吃亏了还是自己。 莫负也走到了桌前,看着上面的画纸,这个纸太小了,不过,可以将就将就,这个墨锭太少了,将就不得,转首对老婆子道:“琴姑,再给我拿些墨锭来,这些不够。即墨,给我研墨吧,我不会。” 即墨是个武学大家,内力深厚,研墨于他来讲,是小事,老婆子也叫人给她弄来了几块墨锭,全交给即墨来弄,一会,就磨好了。 莫负把浓墨全部倒进画碗里对着清水调匀了,那外行的动作真是让看者触目惊心又好奇万分,大家都屛神凝气不敢出声,不知道这个小女子要如何画。 如雪间歇抬眸看了她一眼,哼一声,继续低头作画。 倾城浕好奇了,她到底要画些什么,把墨汁全都兑水了怎么作画?看着她有木有样的在那操作,真觉得她要画出什么惊天地的大画作。 北宫涣离坐在窗前,他记得,她除了后来学会了抚琴,好像什么都不会,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的莫儿,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 莫负把兑好水的墨汁用笔蘸着洒在宣纸上,洒好了,在众人大呼小叫声中,用毛笔哗哗哗的又是一阵乱画,人们摇头叹息,唉,输了输了,哪里有人作画把墨水全倒在纸上的,毁了毁了,还以为这个姑娘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莫负却是不理会他们,继续涂抹勾勒,渐渐的,轮廓清晰了起来,竟然是一幅寒梅傲雪图,梅花长在岩石之上,含苞待放,那枝桠,简直像有夕阳照着的样子,美得如梦似幻,离她近的即墨见状,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她,明明就是黑色的墨水,怎么她画出来的东西,像是彩色的呢? 莫负还在画旁配上了卢梅坡的《雪梅》四句,“梅雪争春为肯降,骚人搁笔费平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最后看了看,眉眼弯弯,往画纸上吹了吹,让墨迹干得快些,满意的搁下笔,看了如雪一眼,她已经吩咐小厮拿画给大伙儿看了。 台下,掌声雷动,差点儿震垮这临时搭建的台子,莫负好奇她画的什么,想要过去看看,不过,台下已经有人说出了答案:“如雪姑娘画的这副寒梅图真是逼真呀,好,好极了。” 如雪也说:“如雪画的,的确是寒梅图,梅花生而不骄不躁,不惧严寒,梅花的品性,如雪只能描摹些皮毛,献丑了。” 寒梅图?莫负面不改色,看了看远处的梅花,这样的日子,作梅花的确合适不过,她也凑过去看了看,宣纸上画了一块雪地,雪地上长了一树梅花,看起来孤零零的,乏味极了,摇了摇头,不觉得怎么样,很一般,的确像她自己说的,一些皮毛而已,莫负此时脑袋里冒出的想法是,这画的,都没有她胡乱泼出来的好,这时候,有人喊了,“小姑娘,你的呢,快拿出来与如雪姑娘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呀,笑眯眯的叫即墨拿给大家看,顿时,脚下一阵骚动,像干旱的年代又得了蝗灾,莫负皱了皱眉头,她画的有那么差劲吗,就算自己的确不擅长作画,但是,和如雪比起来,真的是很好了。 莫负看着众人,说:“这幅画,名叫寒梅傲雪图,梅花风骨冷傲,又是四君子之一,向来是文人骚客笔下称颂的灵物,”老婆子凑过来看,她一开始就相当好奇莫负的画法了,如今画好了,能不过来看看吗,画的真是不错,见了上面有一首诗,不由的念了出来,“梅雪争春为肯降,骚人搁笔费平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诗啊。”下面有人惊呼了。 “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华,了不起呀。” “这画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笔法潇洒不羁又闲适自得,真是大将之风啊,佩服。” “小姑娘,你赢了。” “如雪姑娘,你这花魁要让位了。” 场面太激烈,老婆子赶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两位姑娘的画作大家也已经看过了,如此,老婆子就宣布了,同意如雪姑娘的,站左边,同意••••••”看了一眼莫负,忘记问她怎么称呼了,见她穿了一身蓝色衣衫,心里有了决意,“同意蓝衣姑娘的就站右边。” 大多数人都站在了右边,本来有些人站在了左边,看见人少,又一摆尾来到了右边,毫无悬念的,这一局,莫负赢了。 如雪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哼,随随便便往纸上洒些墨汁也算画,真是可笑。” 莫负也笑,存心气她,“姑娘,这叫写意泼墨画懂不懂?写意写意,即兴创作,或浓或淡,或扫或挥,应手随意,掂笔及出,笔法豪放大气,闲适自得,这是新画法,你不懂也是可以理解的。” “哼,这一局是我让着你,下一局,可没那么客气。” 莫负点头,“嗯,你不用跟我客气,你随意就好,我纯粹就是来无聊的。” 如雪真是快被她气晕了,这个姑娘,一副无所谓样,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一定要杀杀她的威风不可。 第七十七章 弹琴竟然弹了个弟媳妇回来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如雪看向了老婆子,“琴姑?” 老婆子看了莫负一眼,这姑娘,气度不凡,临危不乱,在看看她身边神一样英俊的侍卫,身家背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转而笑道:“依老婆子看,两位姑娘都累了,剩下的,明日在比也不迟,好好休顿休顿••••••” “不行,本姑娘就要今日比。”如雪输了一局,已是气得不轻,后面两局,她非赢不可,明天在比,笑话,她怎么可能等到明天。 莫负笑了,“如雪姑娘,你的形象。”还花魁呢,怎么看怎么像个要糖的孩子。 如雪嗤一声,那个名头她不稀罕已经好久了,看向莫负,“你如果要休息的话本姑娘可以成全你,给你两个时辰。” 莫负笑呵呵的,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姑娘,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果真是年轻气盛啊。 “好啊,如雪既然那么着急,我若休息去了那抚了美人的好意了,这一局,还是有你来抓阄吧。” “还是我来那也太不公平了,这一局,你来。” 莫负挑了挑眉,她来就她来,也不推脱,直接走到小姑娘的面前,伸手就往里面摸,摸了好一会,大伙儿都快跳脚的时候,她总算是摸了出来。 “快打开。”如雪催促她。 莫负摊开掌心,如雪已经先一步抓了过去,打开,眉开眼笑,莫负以为自己抓到了“棋”呢,棋,她想要巧赢,是绝对不可能的。 “琴。”如雪念了出来。 莫负面上一喜,琴,哎呀,真是天助她也,想不赢都难呐,立马奔去即墨的身边,轻轻道:“放心吧,你的媳妇有着落了。” 即墨一噎,实在不好说什么,看向了场中白衣女子,容貌倾城,的确是难得的美人,可是,他讨厌女人。 他又看向了莫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他讨厌不起来,他记得第一眼见着她的时候还是很讨厌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这个姑娘,还是很不错的。 一个不错的好朋友。 “喂,女人,你还比不比了?”那边,如雪已经炸毛了,真是的,一有空闲就往男人身边蹭,男人有什么好的? 莫负眉眼弯弯的跑过去,原来这个姑娘,是这个性子呀,原先的都是装的,又想到了即墨冷冰冰的表情,事情好像越来越好玩了呢? “比,怎么不比。” 莫负心里乐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不比呢,这么有个性的姑娘,她一定要捞回去。 古琴小厮已经放好,在舞台中央,莫负说:“如雪妹子,你请吧。” “哼,胆小鬼。”如雪不屑,莫负却笑,“如雪妹子啊,你可要加油了,我输了不打紧,你输了,可就要跟我回家了。” “我一定会赢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教训你。” “嗯。”莫负点头,“那你可一定要加油了。” 如雪却是站在琴旁看了一眼,转首道:“第一局是我先来的,这一局,我让你来。” “我来?”莫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就那么自信可以赢么?“你就不怕听了我的曲子不敢下手弹了?” 对于这一点,莫负还是相当自信的。 “我说你是胆小鬼你还不信,你就是胆小鬼。” 莫负无奈,“好吧。”慢吞吞的坐在琴架前,把散在耳畔的头发别在耳后,拨了拨琴弦,“嗡”的一声轻响,音质挺好,对着众人说:“今日来到百花会上,与大家有缘,我既泼了一幅寒梅傲雪图,那么,我便就着琴音唱一首水墨丹青曲吧。” 水墨丹青,水墨丹青,呵呵,这首歌,还真是合适极了。 轻抚琴弦,先是一段清灵活跃的前奏响起,人们已如痴如醉,长这般大,还真是头一次听见这般奇特的曲子,楼上的北宫涣离依旧眉目含笑,他早就知道,她是个宝,接着,莫负跟着唱道:“谁家女子在树下,扶手抬袖弹琵琶,风吹悠扬,琴声慢慢飘动吹到了俺家,炊烟一点点升华,山顶落日的彩霞,最后落下那一滴才是点睛的笔画••••••泉中水墨丹青,花瓣落地也有声,青瓷砖瓦白日梦,飞到了另一个时空,我想问老先生,只怕想也没有用,青瓷白色一场梦,小叙这情意有谁懂••••••” 莫负的声音本就清泠如山间清泉,又孰知曲乐之法,这首歌唱罢,足以让听者如坠梦中仙境,余音绕梁三日。 果然,唱完了的莫负已经仰着脖子等了大家好久,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如雪,她满脸异彩,不知道是气成这样的还是激动成这样的,反正莫负站起来的时候,她就奔过来伸开双臂拦着,不让走,即墨上前一步,莫负挥开他,挑眉笑着,然后,莫负听见,“我要拜你为师。” 她没听错吧,“拜我为师?” 就因为一首歌?莫负挥手,“拜师就免了,跟我回家做我的弟媳妇就好。” “你不收我我就不让你走。”这女人太厉害了,她纵横江湖那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听过这般奇怪又好听的调子,她要拜她为师,她要把她的本事全学过来。 莫负又重复一遍,这遍说得很慢很清晰,“我说如雪妹子,你还是跟我回家准备做行新娘子吧。” “新娘子?”如雪总算是听见了,不过,立马跳脚,“我才不要,我要拜你为师?” 莫负装没听见,对即墨说:“唉,即墨啊,你的媳妇很有个性,这万一你娶回去了镇不住她怎么办?” 即墨嘴角直抽,这从头到脚都是她在自说自话,他什么时候说要娶媳妇了,额头一滴冷汗滑下来,如今这局面,他怕他在不表表态,这妇人指定就要强拖着人家姑娘送他房间去了,“夫人,你的好意即墨心领了,我不需要媳妇。” “啊?”莫负噎了噎,不会吧,这么漂亮的有个性的姑娘,和他很搭啊,他都那么大了,应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吧,她家美人夫君没有给他找到好姑娘,她现在找到了呀,两眼珠子对着两人扫了一眼,俊男靓女,天生一对呀。 “你成年了吧?”莫负问他,即墨点头,“那不就得了,刚好你两凑一对,走在大街上不知道羡慕死多少有情人呀。” “夫人?”即墨无语了,看来回去了还得请他们的公子出马才行,这夫人,他真是没法子招架了。 “你让我嫁给他?”如雪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看了即墨一眼,“本姑娘看不上。” “不劳姑娘费心,我也不会娶你。”莫负还没讲话,即墨先把话口子堵上了,干净利索。 如雪瞪大了眼睛,什么?她没听错吧,这个男人说不会娶她?她有哪里不好了,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怎么配不上他了,把莫负拉去一边,往即墨面前一站,大声道:“喂,本姑娘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说不娶就不娶啊,我师傅既然都把我许配给你了,你又跟着我师傅,你就得娶我?” 额,她什么时候成她师傅了,这姑娘,认亲倒是认得挺快,还有,这话说的她喜欢。 两眼一轮,一个气急败坏急着要答案,一个面红倨傲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一时无话。 莫负呵呵笑着,哎呀,她做红娘的天赋还真是高,出来那么久了,还真有点冷,还是回去烤烤火吧。 第七十八章 你是明榭的皇子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即墨见莫负提着裙摆走了,绕过如雪也跟着走,如雪哪里肯放行,抓着他就是不放,“你说,本姑娘哪里不好了?哪里配不上你?你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莫负转过头来,“即墨,你们好好聊着,聊好了再回来也不迟哦。” “姑娘,你放手!”即墨生气了,要不是因为莫负,他真是想挥一挥大手直接要了她的小命,这女人,果真是凡人。 “好,我放。”如雪说着,果真就放手了,即墨一愣,不做迟疑,抬脚往前走,莫负已经上楼了,如雪跟着,“姑娘,你跟着我做什么?” “跟你?我才不会跟你呢,我是跟着我师傅。” “夫人不是你的师傅?”即墨纠正她,希望她有自知自明,懂得礼义廉耻。 如雪可不吃这一套,立马就堵上了他,“可是,我刚才叫师傅了,她也没有拒绝啊?” 即墨被她说住了,她刚才说师傅的时候,莫负的确是没有拒绝,可是,他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但现在,他又实在说不过她。 闷着气,脚下飞快,如雪笑呵呵的在后面跟着跑,“你叫即墨是吧,呵呵,即墨,本姑娘看上你了,所以,我就要跟着你,你甩不掉我的。” 莫负在拐角处,被一袭红衣堵上了,刚想让让道,没想到手臂被人一拉,带进了另一个房间。 莫负心一紧,刚想呼救,头上带笑的声音响起,“姑娘,好久不见。” 好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红衣?你怎么在这里?”这个不是重点,“你抓我做什么?” 倾城浕说:“我要娶你。” “什么?”莫负不可置信道:“你没发烧吧?” “我怎会对你撒谎。” 莫负推开他,看了看屋子,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非常的不喜欢,转过来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是我此生最爱。” 倾城浕震惊,看着她,一时无话可说,而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门口,北宫涣离由即墨推着,就那么直直的看过来。 “莫儿。”只轻轻一声,莫负便眉开眼笑的要跑过来,“美人夫君?”她家的美人夫君可真是及时,简直就是她的救世主。 倾城浕抓住了她的手臂,莫负万分的不喜,像赶苍蝇一样的甩着他,“你拉着我干什么,放开我。”北宫涣离面色一冷,“怎么,倾城阁主什么时候有这等爱好了?”他不明说,他知道,倾城浕懂他的意思。 莫负却是愣了一下,记起来了,他叫倾城浕,好像是什么阁的阁主,很牛逼的样子。 可是倾城浕偏偏就不如他的意,一张妩媚的脸笑得甚是好看,“该是叫你七夜宫主呢还是离王爷,不管如何,我们可真是好久没有见面了,真是想念的紧。” 北宫涣离却懒得跟他叙旧,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旧可续,因为他们这是第一次正面交锋,哪里来的旧可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脸深意,“倾城阁主,这里可是客栈,你抓着内人的手不放,难道,你不想回你的老家了吗?” 威胁,*裸的威胁,莫负也感觉到了,她家美人夫君的脚可经不起折腾了,忙转过来叫了一声,“美人夫君。”然后对倾城浕说:“我说你倒是放手呀,你在不放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莫负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不客气,下毒药?心里暗暗否决,上次的半包痒痒粉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个人好像百毒不侵的样子。用刀子?可是,自己身上连根麻绳都没有,哪里来的刀子? 倾城浕笑了笑,果然放开了手,不是因为莫负的那句话,而是,“想不到离王爷对在下这般上心,唉,老了老了,连底子都被你翻出来了。”话虽如此,不过半点不在意。 莫负却是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倾城浕一放手,她便跑到了北宫涣离的身边,站在那里,心里又惊又怕,她可是记得神仙爷爷对她讲过,这个倾城浕嗜血得很,红衣过处,那是片草不生啊,她看了看自家夫君,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些。 北宫涣离不想在此耗下去,“莫儿,我们回房。” “哦,好。” 后面,倾城浕对着即将转身的几人放出话,却是说给莫负听的,同时,亦是说给他,“姑娘,我说话算话,说要娶你,就是要娶你。” 莫负怒了,竟然当着她家美人夫君的面这般说话,简直是当她没脾气了,以为她是软柿子不成,正待发作,好好骂他一个狗血淋头,北宫涣离却拉住莫负的手,莫负看着他,要骂人的话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二皇子,想来,你在我南樾待得太久,是时候该回明榭了。” 莫负一愣,明榭?他是明榭的皇子?额,有没有搞错,那个时候,她哪里感觉他和墨无痕像兄弟了,感觉像个陌生人,还有,姓也不对呀?一想到墨无痕,就想到了那个可爱的紫嫣皇后,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不过,她现在心里想的是这个,“美人夫君,他是墨无痕的哥哥?”关键还是,他跑来南樾还搞出了一个数一数二的江湖派别,什么意思?在悄悄的补充一句,“他不会是墨无痕派过来潜伏的奸细吧?” 这话说得很小声很压抑,不过,凭倾城浕的武功造诣,想装作没听到都难。 看了莫负一眼,满脸受打击,“姑娘,你就是这般看我的?” 莫负哑然,她不这般看他,难道还要称赞他妈? 他大老远跑来南樾开帮立派难道还有理了? 莫负瞪他,哼一声,明显的是这般看待的。 “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们玩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窗台了,转首对莫负说:“姑娘,我们还会见面的。” 莫负朝着无人的窗台踢了一脚,见你妹啊,这么讨厌的男人,打包倒贴钱都不要。 低头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北宫涣离,安慰道:“美人夫君,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个二货,我们别理他。” 北宫涣离摇了摇头,根本不把倾城浕放在心上,说了声,“走吧。” 莫负却是不那么认为,可是,看了看即墨,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总觉得,若说下去,只会越抹越黑,悄悄的呼了口气,想她家的美人夫君总该没那么小气,因为这件事情就去找人家麻烦吧? 不过,倾城浕潜伏在这里,干什么?还有,她家的美人夫君怎么知道她在倾城浕的房间你的? 她得不到答案,因为,她不敢问,北宫涣离也不会帮她讲。 好在,她发现了另一件好玩的事情。 第七十九章 你跟我回巫谷去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她看向了一旁的即墨,即墨知道莫负在看他,可是,他把脑袋垂着,忽略那道戏谑的目光。 莫负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即墨,我的弟媳妇呢?” 即墨装傻,“夫人?” 莫负却不在看他,这时候,他们已回到了暖和的屋子里。莫负哈了口气,把窗户关上,才道:“就是如雪妹子啊,那么机灵可爱活泼的姑娘,你不会是把她扔了吧?” 即墨没辙了,看向了自家公子,“公子?”心里无声苦苦哀求,你就帮帮我吧,你家夫人实在是太难招架了。 北宫涣离只是笑了笑,这种事情他向来不怎么在意,再讲,即墨,也的确到娶媳妇的年纪了,看了看即墨窘迫的表情,没有生气,想来,那个姑娘,应该是他的转折点,会让他对女孩子有不同的看法。 “即墨,若是个好姑娘,接受未尝不可。” “公子?”即墨黑着一张脸,公子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情,也跟着夫人瞎搅和,再讲,那什么如雪姑娘,他真是一点也不喜欢。 北宫涣离也不在打趣他,看向了莫负,莫负正笑呵呵的等着看好戏,见自家夫君没有在说下去,兴致全无,绕到他的身边,她心里现在痒痒的很,看了看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北宫涣离只是笑,见她盯久了怕她盯出病来,无奈道:“莫儿,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莫负眼睛一亮,“真的?” “嗯。”憋了那么久,也真是难为她了。 莫负呵呵呵笑起来,转身就跑到桌子旁坐起来,“美人夫君,倾城浕在这里,会不会对南樾不利啊?” 北宫涣离摇了摇头,“不会,倾城浕虽说是明榭的皇子,不过,为人羁傲不驯,做事向来率性而为,国与国之间的政事最是不喜,来这里,亦不过是无奈于他父皇之命而已,来这里十年,什么都没有做,不知道老皇帝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美人夫君,我发现你好厉害。”莫负由衷的说,“你不会是他一在这里落脚你就派人打听清楚了吧?” 对于这个,北宫涣离不置可否,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那么,美人夫君,我告诉你哦,就是上次,我发现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情,就是,我发现,墨无痕和倾城浕好像一点都不熟的样子?还有,明榭国姓是墨,而他姓倾城,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北宫涣离听了只是笑了笑,非常明了的问她,“你从哪里看出他们不熟的?” “上次我去明榭,他们站在同一个院子里都没讲话,这还不算不熟吗?”莫负摆布着事实。 “倾城浕,他是随着他母亲姓的,他的母亲是个江湖侠女,后来嫁给了老皇帝。他与墨无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关系就很好,却因为皇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墨无痕是长子,顺理成章的做了皇帝,皇帝担心他们兄弟因皇位之争手足相残,便以死相要挟要他答应三件事,就在倾城浕答应的三个月后,老皇帝就因病去世了。而他,因约来到了我南樾,来我南樾十年,倒是为我南樾做了不少好事,很多贪污的案子都有他的功劳。” 莫负不解了,但不知道怎么下评语,这么奇葩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过,本来是被派来当卧底的,卧底没当成,还成了江湖上人们又爱又恨的惩奸除恶的杀手?她现在唯一想说的就是:“他好奇怪。” 即墨噗的笑了出来,这个夫人,真的是太逗了,他不想笑都不行。 莫负却是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直勾勾的看向还没来得及收回笑的即墨,“即墨?” “夫人,公子,即墨知罪。” 莫负挑眉,“即墨,你是应该知罪。” 即墨不敢看她,心里已经在打鼓了,这个夫人,虽说平时什么都没干,但是,他总觉得,她一旦要整起人来那是绝对不会糊弄的。 即墨不敢跪,公子说,夫人不喜欢别人给她跪,否则,后果很严重。 “即墨?”莫负大声喊他,即墨抬头看她,“夫人?” “哼,你笑起来那么好看,怎么可以现在才笑呢,你平时竟然摆个冰块脸给我看,你说,你该不该罚?” 莫负就等着他上钩,她是老大,他不想上钩都不行。 即墨噎了噎,就这个,也该罚吗?看了看自家公子,额,公子竟然装模作样的品起茶来,眼一闭,“夫人,即墨愿意受罚?”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即墨咬牙,“即墨不敢。” 莫负立马就站起来,推着他就往外走,“即墨,快快快,如雪姑娘该是还没走远,你去看看,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这寒冬哪月的,冻坏了就不好了,去看看。” 即墨想拒绝,不过,莫负是拎着他袖子出来的,他不想走都不成,再者,公子好像也很同意的样子,脚刚踏出房门,莫负很眼尖的瞅见了正上楼来的如雪姑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用背抵着房门,对北宫涣离说:“美人夫君,你家即墨娶了妻,你得给我大大的红包。” 而门外,莫负听见“即墨,你竟然点了我的穴让我冻了那么久,你现在还想往哪里逃,本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莫负也不等北宫涣离回答她给她多大的红包了,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即墨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不过,客栈门口,如雪的身影刚好穿出去。 莫负拍了拍手,把房门打开,转过身来推他,“美人夫君,我们回家,然后,我带你回巫谷。” “莫儿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嘿嘿嘿,美人夫君,我们巫谷里面不是有个神秘的石室吗,我带你去看看啊,看看有什么宝贝没,顺便捞点回来补贴家用啊。” 莫负说的面不红,可见脸皮是多么的厚,“莫儿,可真是会勤俭持家啊。” 莫负呵呵呵,刚把北宫涣离推出房门,即墨跟变戏法似的立在了他们面前,抬着北宫涣离的椅子跟拿着个苹果似的轻巧巧的在前面走,又是来时的那条僻静的小道,然后,上了停在院门口的马车。 即墨上了马车,莫负也跟着上了马车,不过,驾车之前,“即墨,你不会又点了如雪姑娘的穴吧?”古人的点穴功夫真的好神奇,她记得,倾城浕嫌她太聒噪就点了她的哑穴,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憋死呢。 即墨“驾”一声,声音慢慢的飘过来,“没有。” 莫负还想问,北宫涣离咳了咳,说:“莫儿,别再难为即墨了,即墨今天因你破了不少例了。” 莫负嗯一声,很听话的窝在一旁,只是想着那么活泼好看的一姑娘,没有娶回去真是可惜了。 北宫涣离看了看外面赶车的即墨的背影,又看了看莫负,无声的笑了。 第八十章 又犯二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那就是半刻都耽误不得,说要回巫谷那就恨不得立马飞到那里去。 次日一早,一辆马车踏着薄薄的水冰,朝城外驶去。 车内,莫负抱着暖袋不断的哈气,昨天玩得太忘形,以至于今日一起来就流清涕了,明显的就是得了风寒,本来北宫涣离要等她把感冒治好了在走,莫负却是不答应,说巫谷冬暖夏凉,美得很,去哪里了说不定不吃药就好了。 莫负虽这么说,但态度异常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北宫涣离便也不再拦她,叫人把车往暖和了弄,备上暖炉,还往车上丢了了一条棉褥,莫负上来的时候差点儿把它丢下去,她不就是留个清鼻涕吗,又不是得了绝症? 好在,北宫涣离看过来,她便没有发作,很乖的把棉被往脚上盖着,怀里,抱着暖袋,对着他一阵傻笑。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过冬天,以前在家的时候,无论去多远,秋天一结束,就打包回家,和爸爸妈妈围在一起,吃着火锅,唠着家常,就是一个冬天。 家乡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刮风的时候,简直比这里还冷,莫负静静的听了一下,车外,呼呼的北风呼啸而过,看来,哪里都一样,都冷得她受不了。 快些回巫谷吧,那里,真的是个天然温室。 北宫涣离看了看莫负,唤了声,“莫儿?” 莫负吸了吸鼻子看过来,“美人夫君?” “莫儿,你过来。” 莫负又吸了吸鼻子,她坐得已经离他很近了,在过去,难道要坐他身上去不成?不过,尽管如此,莫负还是象征性的把屁股往他那里挪了挪,北宫涣离一个摇头,直接伸出胳膊把她捞进了怀里,莫负动了动,虽然说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但是,动不动就抱在一起,还是让她很不好意思的。 “咳咳咳,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把棉褥往她身上拉,“怎么了?” “这个?”莫负抬眼看了看了又立马垂下脑袋,“没,就是觉得有你真是太好了,我很高兴。” 虽然这是心里话,但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依旧没有表达出来,其实,她想要讲的是,距离产生美,他两个天天动不动就腻在一起,会不会很不好啊?不过,莫负只敢在心里过一遍,还没有胆量说出来。 北宫涣离只是轻轻的一个字,“嗯。” “嗯?”莫负仰头看他,才这么一个字,“美人夫君,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莫儿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他可不认为这天下还有什么问题还难得住她。 莫负只是很“谦虚”的朝着他一笑,却说着不谦虚的话,“美人夫君,你当七夜的时候,因为是老大,所以你可以话很少啊,嗯嗯啊啊的就很多余了,但是,你是我的夫君北宫涣离,怎么话也那么少呢?” 北宫涣离怔了怔,他并不觉得啊,他自打跟他在一起,话不是一般的多呀,难道他那里忽略了什么? 莫负转念又一想,自己话那么多,美人夫君从小就遭遇不测,能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想要同她一样疯癫,真是难为了人家,怕他心里不高兴,忙立即补救,“美人夫君,呵呵呵,我说笑的呢,我啊就是太无聊了。” 北宫涣离却不放过她,“莫儿,我真的话很少吗?” “呃?”莫负摇头,又点头,把自己都搞乱了,挥起了手来,“美人夫君,我••••••我••••••”莫负看着他,真不知怎么解释了,她本来就不是真要什么答案,只是那个“嗯”字让她有这个感觉而已,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与他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很少,现在好不容易雨后云开了,她说了那么厚脸皮的话,他不是应该有其他的话吗? 莫负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美人夫君,我是不是脸皮很厚?” 有吗?北宫涣离摇头,“莫儿很随性可爱,怎么样我都喜欢。” “好吧,看来是我错了。”人家根本就是觉得她说那么些厚脸皮的话是很自然的,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吗。 北宫涣离疑惑的看着她,他还没得到答案呢? “呵呵呵,美人夫君,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脸红的。其实你不是话少,是你已经很习惯我的了而我还没有习惯你,所以,美人夫君,你是个好夫君。” 美人夫君,我会努力的习惯你的,比你习惯我还厉害。 一路上,莫负真是改不了她聒噪的脾性,都感冒了还那么有力气滔滔不绝。 “美人夫君,巫谷里有一种花草可香了,晚上开花,明年三月我带你去看。” “嗯。” “美人夫君,我的家乡现在应该也下雪了,那里下的雪可大了,刮得风还很冷,我都想我爸爸妈妈了。” “••••••莫儿,你有我。” “嗯,美人夫君啊,那个密室里一定有很多好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或许,也没有吧,那个老婆婆说,前巫蛊主人跟她的夫君浪迹江湖去了。 她都那么想念爸爸妈妈,那个什么前主人不可能不想的。 莫负打了个哈欠,笑了笑,“美人夫君,冷。” 北宫涣离把被角往上拉了拉,把她抱得更紧了,“美人夫君••••••”她想说,如果密室里真的有回家的方法,不知道她该怎么选择。 北宫涣离轻轻应了一声,“怎么了?” “到了叫我。” 她现在心里又开始不安稳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睡一觉吧,或许,梦到个神秘的老头,什么烦恼都解决了。 第八十一章 什么破密室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回巫谷要不了多少时间,道路虽滑,一路上都是茂密的山林,却也不怎么打紧,日暮时分,就到了巫谷门口。 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清灵。 莫负一下马车,清灵就扑了上来,“姐姐,我天天盼着你来,你终于是回来了,这大冷的天,姐姐怎么样了?” 莫负也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清灵,你一直在门口等着我吗?”这大冷的天气,真是难为她了,“以后不要那么傻了,我没事。” 知道她是因为上次被绑架一事耿耿于怀,莫负牵着她的手,身后,北宫涣离已在即墨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即墨正推着他。 “这是姐夫吗?”清灵亮闪着大眼睛,惊奇于男子天人般的美貌,看了看莫负,震惊得合不上嘴。 “嗯。”莫负拉她到北宫涣离的身边,“美人夫君,这是我的妹妹,清灵。” “姐夫好。” 北宫涣离点头,相当有礼貌回道:“清灵好。” 清灵笑呵呵的又对即墨说道:“这位大哥好,这里清灵。” 即墨愣了愣,跟着他家夫人的女子好像都那么大胆,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莫负推着北宫涣离往里屋走,笑道:“你们别好来好去的了,这外面挂着风呢。” “呵呵呵,是清灵疏忽了。姐姐,清灵这就让厨娘们备上晚饭,厨娘们都盼着姐姐回来呢,今日啊,若知道姐夫也跟着回来了,一定很开心的。” 晚餐极其丰盛,比他们知道她是巫蛊主人那次还要丰盛不知道多少倍,酒足饭饱后,下人来说,厢房已经备好了,问大家要不要去休息。 莫负挥退了下人,从窗口看着擦黑的天色,转过头来说:“美人夫君,我们去密室吧?” 北宫涣离什么都是由着她的,“莫儿若不累,就去吧。” “我不累,我就是太兴奋了。” 太兴奋的莫负,没有察觉到她话音刚落,北宫涣离一闪而过的担忧。 他一答应,莫负就乐呵呵的推着他走,一路走一路帮他讲,“这里啊,可神奇了,就拿谷中的那片竹林来讲,每个午后,你若细心听的话,就会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你往窗台上看,也会看见一些主子接二连三的倒下去,的确是断了的,可是,有一次,我跑去看,就没看见有断掉的痕迹,然后第二日又是如此,我去问神仙爷爷,他都没法解释。还有哦,这里后山上,有一片梅花林,明日我带你去看。” 一路上,都是莫负在叽叽喳喳个不停,听起来真的很高兴的样子,北宫涣离只是沉默,当一个很忠实的听众,九曲十八弯后,终于停在了那所谓的密室前面。 现在,天一完全黑了下来,不过,在巫谷,夜晚如同白昼,因为,每一个地方,都灯火通明,在这里,家家户户敞着门睡觉一点事都没有。 莫负上前去踢了一脚,石门应声而开,北宫涣离说道:“莫儿,这石室,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好独特的开门方式?” 莫负推着他绕过台阶往另一边平坦的石路上来,然后进去,石门又又轰隆一声给关上了。 “这个啊,听说是前巫蛊主人设计啊,她是个设计怪才,她还把藏书阁设计成一只趴着的大虫子的样子,往外面一看,要吓死人。” 北宫涣离微不可寻地皱了皱眉头,巫蛊族的历史他向来就不怎么在意,因此,也没去多方打探,现下,他又开始乱了,“莫儿,她,来自与你同一个地方吧?” 不用想都知道,普天之下,有这个能耐的,还没有出生。 “嗯,我看过关于她的记载,说她很厉害,又聪明又漂亮,谷中人都很喜欢她。” “后来呢?” “后来啊••••••”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需要钥匙的石室门前,“到了。” 莫负上前去摸索着,“找到了。”从怀里摸出早已取出来的钥匙,要说是钥匙又不像钥匙,因为,它就是一长长扁扁的石片,估计,原始社会都能用它来烤肉吃,心里郁闷它能不能开,钥匙却已经插了进去,不过,“嗨,怎么开不了?” 莫负把它抽出来,在试了试,还是不行,“这什么破石室啊,也太坑人了吧?”那什么前巫蛊主人,更是坑人。 “莫儿,不用着急,这既是钥匙,你慢慢试试?”北宫涣离开导她。 “嗯。”莫负把石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在弄进去,还是不行,无力道:“美人夫君啊,我发现,那个什么前巫蛊主人真的是好闲呐,转弄这些整人的活。” 还有,那什么破盒子也真是的,看外表普通得随处一丢就找不到,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大宝贝呢,想不到,打开了盒子,除了这破石片,还有就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恭喜,你打开了我的铝金盒子了,这个问题是不是可以吐槽?”后面,还画了一张大大的笑脸,估计是笑话她来着。 唉,她现在真是无力的很。 她把脑袋凑过去认真的看,钥匙孔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用手指进去抠,一个不小心,不知道被里面的什么东西割到了手指,莫负一个抽气,赶忙抽了出来,食指已经流血了。 莫负赶忙含在嘴里吸着,北宫涣离见状赶忙摇着轮椅过来,拉她蹲在自己面前查看伤势,只是破了一点皮,从怀里摸出创伤药涂抹在上面,这个创伤药立竿见影,效果极好,“莫儿,怎么样?” “没事。”转眼看了看毫无动静的石门,叹了口气,“还准备让你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呢,却是••••••” 而却在这时候,从钥匙孔里射出一道光来,然后,那光照到对面的石壁上在反射回来,那石室,莫名其妙的,就从中间分开了。 “嗯?怎么回事?开了?”她记得,她什么也没做呀,这样也行? 莫负却是不着急着进去了,看向北宫涣离,他那么厉害,应该知道吧? “美人夫君,怎么回事?我没有打开对不对?”这里面,不会有鬼吧?知道她来了,就从里面打开了,她穿越都有了,区区一个鬼怪又为什么不能有的呢? 北宫涣离看了看大开的石室,里面有着大束的光线透出来,透着神秘蛊惑的力量,又垂头看了看她手上的手指,轻轻道:“莫儿,你的血?” “嗯?我的血?怎么了?” 她的血有什么好稀奇的吗?都是红色的,又不是黑色的或者是紫色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讲,转一思索,皱眉道:“美人夫君,不是吧?” 北宫涣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这种事情,他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第八十二章 还真是牛逼的事情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北宫涣离凝眸,“莫儿,我猜,是你的血的缘故。” 可是,她的血,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的血?”莫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的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呀,不会又是前主人搞的吧?” 不用说,摆明了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美人夫君,我的可以,别人的应该也可以啊,或许,我运气很好,把手指弄进去了而已。” “这也不一定,你看看,三百年来,谷中不可能没有人来查看,却没有人能打开,估计,你的血便是主要原因,你的血是打开石室的钥匙,而非这块石片。” 说着,还看了看她窝在手中石片,莫负也看了看,却是没有扔掉,蹙眉想了想,不确定道:“美人夫君,我想到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解释一下我血的不同凡响?” “什么事情?” “就是,在鬼域林,清诀来救我的时候,我们遇见了叶湑,他会操控兽群,想用它们来攻击我们,不过,后来,清诀毁掉了他的长笛,他就没使成,狼群却是把我们包围了。后来,清诀怕我受伤,就把我带到大树上藏起来,自己去引开狼群,我担心他,恰巧那时候身上又有些毒药,估摸着对狼群又斥退的作用,就往自己身上撒了一点,然后,就从树上滑下来,不小心磨破了手,流了很多血,我下到地面上的时候,那些狼群都自动退开了,好像很忌讳我的样子,我以为是药的作用,便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我的血的作用呢?” 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解答,貌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北宫涣离都不知道,莫负也不在纠结这个事情,竟然打开了,那就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吧,照前主人那么爱玩的性子,可不要什么都没有呀? “算了,美人夫君,我们进去看看。” “嗯。”北宫涣离想了想,说道:“莫儿,你不是说过,巫谷里有个藏书阁吗,或许,里面有答案,我们不妨去那里看看?”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个老婆婆好像很渊博的样子,估计她就知道一二呢? “美人夫君不讲我都差点儿忘了,这里的确有个藏书阁,里面还有个老婆婆,到时候我们去问问她,或许她知道。” 而进来这个所谓的很神秘的密室,莫负环顾了一下四周,差点儿吐血,里面除了石壁就是石壁,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就是,三百年不曾打开过的地方,里面用来照明的那个看起来像蜡烛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比外面过道上的还高级,竟然可以燃那么久?不得不讲,那个前主人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可是? “美人夫君,你有在这里看见什么吗?听神仙爷爷他们讲,说里面藏了好多好东西,我怎么一点都没看见呢?” 北宫涣离环顾了一下四周,“莫儿,推我去那边看看。” “嗯?”莫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有什么呀,转过身去推他,按他的指点过去,“莫儿,你看,这块石壁,有字。” 莫负抬头看,嗯,好像真的有字唉,立马走进了看,不过,不看还好,一看,莫负的脸越看越黑。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三个问题: 问题一:请说出我家夫君的名字? 问题二:这个问题是不是很有技术含量? 问题三:以上问题是不是皆可以吐槽? 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呀,她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来看的,就是这几句毫无营养的破话? 北宫涣离也看清了石壁上的字。 上面写的,他觉得很莫名其妙,看向了莫负,不知道,她有什么见解? 莫负却是无语道:“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搞的什么东西?” 里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竟然还封闭了三百年,难道,她穿越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帮她打开这无聊的石室跟着她一起无聊? 她不会这么悲催吧?人家穿越过来都是救世主,再不济,也是人人称颂的活菩萨,到了她这里,却是只剩下无聊了。 “莫儿,你可有什么头绪?”这三个问题,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在上面,里面,定是有什么玄机的,可怜了他,学识渊博,在这里,面对这三个看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却是摸不着思绪了。 “她夫君的名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叫苏祈,是一国丞相,年轻有为,非常厉害。” 她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地面露出一截窟窿,类似于地道的样子,不过,只开了一个小口子。 两人对看了一眼,莫负笑了,再接再厉,第二个问题,照那个爱玩的美女的思路,那一定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了,“第二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很有技术含量。” 果然,莫负话音一落,那边,再是轰隆一声,口子开得更大了,她说:“看来,这是个地下王国了。” 北宫涣离也点头,心里为这样的设计震憾得不得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如何设计的? “第三个问题嘛,答案是YES,这是肯定的。” 地道的入口开启了,随之而来的,是从上空飘下来的一封信,稳稳地就落在莫负的脚下。 莫负拾起来,本来要打开看,只见上面明明白白标注着,只能她的美人夫君一个人看,她看了看她的美人夫君,想着不给他看的后果,这石室会不会塌陷了呀?为了安全起见,他看就他看吧,反正,她可以问嘛? 把信送到北宫涣离的手上,“这封信,那个人说,只能你看。” 北宫涣离在一旁看信,莫负凑过脑袋往下看,灯火通明不说,下面宽敞得就像一个足球场,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应该藏了不少好东西。 莫负想到了怀中的那块石片,估计,它的作用,是下面的这些箱子了。 “美人夫君,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我。”说罢,还没等北宫涣离从信里抬起头来,莫负已经下去了。 果不其实,那块石片,就是打开这些大大小小箱子的钥匙。 莫负随便挑了几箱打开,便不想在打开了,因为,她打开的那些箱子里,都装满了黄金。 她转身就上来了,这些东西,还真不是她喜欢的,虽然,下面的的黄金买下十个南越国都还有多余的。 北宫涣离面色平静,毫无波澜,莫负推着他,虽然好奇信上的内容,但也不便问,只帮他讲,“下面的,全是黄金,很多,等天气暖和了,就叫皇帝哥哥派人来拖走吧。” 北宫涣离也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声,“嗯。” 莫负看了看他,皱了皱眉,什么也没问。 两人各自回房的时候,已是三更时分。 第八十三章 回家,还是留下来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次日一早,莫负却是没有起来,北宫涣离已在门外等了好久,清灵看着还挺着急,让这般帅气的姑爷在外面等着还真不是一般的没礼貌,不过,想到她昨夜很晚才回来睡,硬是忍住了。 “姐夫,你去偏厅等着,清灵为你送上糕点,清茶,你一边吃着一边等姐姐醒来。” “不用了,这里空气挺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去忙吧。” 清灵也无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转身就走了,她还是去吩咐厨娘们准备好早餐吧,姐姐很久没回来了,近日,厨娘们又捯饬出了一些新菜系,得让她尝尝才行。 莫负却是早已经醒过来了,趴在床上,就是不想起来。换做平时,她本就喜欢赖床,如今大冬天的,趴在床上还是暖和和舒服些。 至于北宫涣离,她已经知道他在外面了,清灵的对话她也听见了,可是,唉,她想知道那封信里到底说了什么,她还没有想到如何开口问,美人夫君又不主动帮她讲,真是急死人。 再次叹了口长气,耷拉着脑袋爬起床来,穿好衣服,理了理头发,房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了,对上的,是北宫涣离亮如星辰的眸子,和灿若三月阳光的笑脸。 莫负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怎么觉得今天的美人夫君有点儿不一样了,他虽然以前也笑,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怪的,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才说道:“美人夫君,你看起来很开心,昨晚做好梦了?” 北宫涣离对于她的第一反应有些苦笑不得,只说:“莫儿,月老昨晚给我重牵了一段好姻缘。” “啊?”莫负有些摸不着头绪,“什么姻缘?”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姑娘是谁?” 咽了咽口水,不会不是她吧? 静静的看着他,敢说不是,她一定哭给他看,她说到做到的。 北宫涣离只是静静笑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莫负着急了,她本来就对他相当伤心,现在他说那什么月老又给他种了一个好姻缘,虽然梦不可信,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语气已经没有先前的欢快了,脸也垮了下来,“美人夫君?”都泪光盈盈了。 头上,隐忍的笑意传来,“莫儿,我欠你一个婚礼。” 这个,是他必须给她的承诺,虽然他们早已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该有的,他一定要给她。 莫负脸一红,愣了愣,“啊?” 给她一个婚礼?她没有听错吧? “你说你要重新娶我?八抬大轿的那种?”虽然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拜过堂,但是,这些东西,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啊。 北宫涣离有些不确定了,“莫儿难道不喜欢?” “不是。”莫负摇头,皱起了眉头,“好像挺麻烦的样子。”一想到曾经在电视上看见的繁文缛节就止不住的一身鸡皮疙瘩,否决道:“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拜不拜堂的应该没关系吧?这些东西我不在乎的。” 北宫涣离却是铁了心要给她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要把她牢牢的绑在身边,那封信,他现在想想都莫名的害怕,看着她,“莫儿,你不要推辞了,我已经飞鸽传书告诉皇兄,让他颁布天下,见证你我的婚礼。” 莫负噎了。 “莫儿,你不是说我离王府没有人找得到吗,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他们离王府具体在哪里,甚至,连匾额都懒得安上,但这一次,莫儿,我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是我北宫涣离的妻子。” “可是?”我怕麻烦呀。 “莫儿?”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呵呵呵,美人夫君,为什么突然的就想到这个了?” 这个时候,清灵甩着脚丫子过来了,“姐姐,姐夫,请移步客厅用早饭吧。” 莫负却是挠着脑袋,甩了甩了自己乱蓬蓬的长发,“清灵啊,我还没洗脸呢?”没洗脸就用美食来诱惑她,这不是在勾引她犯罪吗? “姐姐爱睡懒觉吧。”清灵咯咯咯直笑,看了北宫涣离一眼,“姐夫,姐姐这个样子也挺美是不是?” 北宫涣离轻笑:“莫儿什么时候都挺好看。” “看吧看吧,姐姐好福气。” 莫负却是用头发挡住自己红透的脸,转身就跑,她还是先去厨房找些热水吧,在听清灵那个鬼丫头闹下去,今天她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还有她家的美人夫君,平时多严肃的一个人呀,现在,嗨呀,这是典型的要抢了她的饭碗啊! 饭后,莫负迫不及待地要拉着北宫涣离去藏书阁,关于昨晚的问题,她还是弄明白些好。 一路上,北宫涣离欲言又止,莫负在怎么想装迟钝都不可能了。 好在,藏书阁就在眼前。 一直大虫子软绵绵的趴在他们面前。 “美人夫君,你看,这就是藏书阁了,外面虽然不好看,不过,里面却是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 “莫儿?”北宫涣离拦住了她,莫负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怎么了?” “莫儿?”他该怎么对她讲呢,如果换做是他又该怎么做呢?如果信里说的是真的,他瞒了她,哪一天她知道了,又会如何怪他? 他握紧了拳头。 莫负却是直截了当的问了,“是那封信的缘故吧?你今天,与平时大不一样,我本来不想知道什么的••••••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担心。” “莫儿,我一直都不擅长做选择,所以,时时出错,还差点弄丢了你,可是现在,莫儿,我真担心,你的从此离我远去。” 莫负转到了他的面前,与他平视,“那封信里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安?” 北宫涣离把信递到了她的面前,莫负却是不接,“美人夫君,你若信我,就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我曾经对你发过誓的,今生今世永远伴在你的身边,我们要携手江湖,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你忘了?就因为这张破纸,你就要动摇了?” 莫负直接抓过来就把它给撕了,“好了,现在,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它,它就是坨屎。” 北宫涣离只是面无血色的说着:“莫儿,信里说,你可以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这下换莫负震惊了,“什么?” “说你只要回到鬼域林,在月圆之夜,用你的血滴落在特制的青瓷白碗里,与月光相对,就会出现你回家的光道,那只碗,就在藏书阁。” 莫负嘴唇轻颤,“美人夫君••••••” 怎么办,她可以回家了,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她想要回家,想念爸爸妈妈,可是,她又不舍得她的美人夫君,心里又乱又急,眼泪哗哗哗的往外掉,止都止不住。 北宫涣离比她还要慌乱,抱着她,连安慰都心力交瘁,“莫儿,每个月总有一日是月圆之夜••••••莫儿,可不可以,不要走?” 莫负却只是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她也不擅长做选择,尤其,是这么难的选择。 第八十四章 一把火烧了它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那个该死的前巫蛊主人,搞什么不好,偏偏最后了,又弄出这么一出,难道,她就不知道这中间的抉择吗? 莫负一愣,她的选择? 据古籍记载,她,没有回家,而是和自己的丈夫浪迹天涯去了。 她当初,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难以抉择? 莫负想着,为什么她不可以为了美人夫君什么都可以抛弃呢?她好不容易遇见了,她哪里舍得放弃?若丢了他,她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她要怎么过。爸爸妈妈很疼她,一定是很希望她幸福快乐的,如果她咬牙选择了回家,她相信,她一定是后悔一辈子的,爸爸妈妈也一定是跟着她伤心难过。 “美人夫君,那只碗在藏书阁吗?” 北宫涣离背脊一僵,艰难道:“是。” 莫负站了起来,推着他就往里面走,那什么破碗,她一拿到手,就一把火烧了它,竟然把她弄来这里,还莫名奇妙的成了巫蛊主人,这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个主人一点成就都没有,纯粹就是来打开那个什么密室的,打开了,然后就回去,这算什么呀,她就那么点价值?想想就来气,那什么破碗,她一定要烧了它。 “走,我们去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模样?” 北宫涣离已经指节泛白,额头都浸出了冷汗,她真的选择回去了吗?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忍心? 他,该怎么办? 莫负却是忍着笑,看着他的后脑勺,知道他现在心里挣扎得很,不过,哼,谁叫他那么没有自信的,她那么喜欢他,就算再怎么热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就算回去了也终究是不可能赖在她们身边一辈子的,与其回去了昏昏碌碌一辈子,倒不如在这里与他把酒言欢浪迹天涯。 莫负说:“美人夫君,我不是巫蛊的主人嘛,听起来应该很厉害的样子呀,可我发现,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还没有我打一场篮球来得淋漓尽致呢。” 北宫涣离没有回应。 她又说,语气悲凉:“我来这里都一年了吧,不知道我的世界过去多久了,真想念他们啊。” 北宫涣离很想阻止她,她那张小嘴巴,真是越说越让他急得慌,他知道,他一直都该知道的,她一直都想着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他,难道还不足以让她留下来吗? 他不想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 莫负语气一转,却是笑了,带着戏谑,这时候,他们已经进了藏书阁:“美人夫君,你在担心吗?” 看守的老婆婆已经躬身过来了,北宫涣离这时候还沉浸在悲伤氛围中无法自拔,语气就像埋葬在亿万年前的石头缝隙里,低微哀婉,“莫儿,你真的要回去吗?” 老婆婆走近了,行礼道:“姑娘,你来了,这位,想必就是姑爷了吧,老妇见过姑爷。” 莫负在他身后笑着点了点头,“婆婆。” 北宫涣离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姑爷?只怕今日之后,就不是了吧? “婆婆不必拘礼,叫我北宫就好。” 涣离这两个字,她曾经唤过他一次,今生,他不会让任何人在叫,那份温暖的回忆,他只想静静的藏在心里。 不料老婆婆却说:“不妥不妥,既是姑爷,那便就是姑爷了,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老婆婆说到这里,看向了莫负,“想必是我们姑娘又调皮了,姑爷才会如此忧虑吧?” 莫负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直接俯身抱住北宫涣离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处,“美人夫君,你那么厉害,没自信可不行哦。” “莫儿?”这个意思太明显不过,他弱小的心里实在已经不堪一击,“莫儿?”怎么办,他好像只会叫这两个字了。 “美人夫君,这是对你不自信的惩罚哦。” “那你?” “打住打住,美人夫君,我是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离开你,你不是说要重新给我个婚礼吗,可不许反悔。” 北宫涣离已经被这前前后后的思绪打乱得找不着北了,不过,心里要表达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莫儿,我们明日回家好不好?” 在这里一日,他就担心得受不了。 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许她回来。 这什么破巫蛊,本来就与她无关。 莫负爽快的答应,“好,回家就成亲,然后,娘子就带着你游山玩水去,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老婆婆却笑了,“姑娘,那么,那只青碗,你还要吗?” 莫负吃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老婆婆却是有些无奈,“姑娘不知也罢,这些啊,都是前主人太爱玩引起的,她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专爱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那只碗也是前主人去极寒之地挖来的翠玉打造七七四十九天,在送去一个懂得天地玄妙法门的得道高人施法,又放在寒山之巅汲取日月精华三年,这只碗,每个月圆之夜,就会发出极其强烈的银光,姑娘,既来到了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这碗的作用了。” “它能带我回家。”莫负皱起了眉头,“难道我来到这里也是那个前主人搞的名堂?”她是神仙吗?怎么能耐那么大?什么都会?“还有,我的血,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不仅能驱赶野兽,还能打开石室的门,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老婆婆只是笑,“我的先祖与前主人是生死之交,流传着她的一些事迹,说她是个巫女,精通轮回之术,还精通极其厉害的占卜之能,就在一个月圆之夜,前主人因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里,成了我们巫蛊的主人,来到这里了她依旧在研究,因为,她想要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她还没研究出来,就遇到了她命里注定的人,前朝丞相苏祈。不过,前主人做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走了很多地方,寻访了很多高人,总算是找到了回家的法子,不过,她没有回去,而是留给三百年后来此的另一个主人,至于姑娘的血?” “怎么了?” “这恐怕是我们巫蛊的一断奇缘了,我曾听谷中老一辈的人说起过,巫蛊主人是上天安排的使者,神圣不可侵犯,百毒不侵,至于为什么,古籍上也没有记载,老妇也不知道。” 莫负神情沮丧,估计,神仙爷爷也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上次那石室就打开了,也不想在追究,“那我来到这里之后,就是我后面还会在来人吗?” “姑娘,你来到这里是缘分,至于后来者,那就是未知数了。姑娘,你还要那只青碗吗?” 莫负挥着手,“算了吧,还是留着吧,免得到时候万一真的来了个人想回家了碗又被我给烧了,就罪过了。” 第八十五章 洞房夜,你下注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老婆婆笑眯眯的转身离去,莫负也不想在这里逗留了,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她家的美人夫君怎么可以不让他好好看看呢? 这藏书阁,她已经来过了,而且,这么巧妙的设计她虽然设计不出来,但是,她看见的古怪的东西亦是很多的,美人夫君就不一样了,这种现代化的东西他绝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料,北宫涣离却是拉着莫负的手,只说道:“莫儿,我们回家吧?” 北宫涣离的脸有些苍白,拉着莫负的那只手都微微发颤,都吃了定心丸了也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 “美人夫君,难得来一次哦。”莫负笑,有点奸诈的样子,反手却把他握得更紧了。 北宫涣离却是摇头,坚定如铁,这种奇怪的地方,他真的是半刻都不想呆了,还是回到自己的家里面,看着她,他才觉得安心些。 莫负无奈,推着他就走,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头,她怎么觉得,她这个美人夫君该有的气质一点儿都没有了呢?想当初,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那个孤绝的背影,遗世而独立的气质,看起来冷酷又无情,怎么现在,莫负忽然发现,她都比他强势又厉害了。 以前看的什么穿越小说,女主遇见的男主不是既腹黑又冷酷,虽说无情却是最有情的,她看着自己的美人夫君的后脑勺,摇了摇头,她真是被他骗了呀,敢情她以前看见的那个黑衣人不是他?敢情江湖上的传言都是假的? 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而这一口气差点儿把北宫涣离吹飞。 北宫涣离以为是自己离开惹她不高兴了,这一路走来她也半个字没吐露,他也不敢讲话,他不禁对自己现在的性子懊恼不已,总是担心,担心来担心去,担心她一不小心就不见踪影。 而实际上,莫负只是太无聊了在想着他怎么有那么多面的个性罢了,嘴角撇着,想着还是现在的夫君好,什么腹黑又冷酷的,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去呆着吧。 北宫涣离缓了缓呼吸,那样子,就像一只玻璃杯,经不得摔,“莫儿••••••” “嗯。” 才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嗯”字?北宫涣离更加认定了是自己惹她不高兴了,还没说出道歉的话,头上,响起了莫负欢快的声音,“美人夫君,结婚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不戴那个什么头冠啊,好像很重的样子,好不好?” “莫儿?”北宫涣离一惊,暗暗骂了自己一番小心思,却脱口而出,“莫儿不生气吗?” 这下,换莫负摸不着头脑了,停了下来,“我为什么生气啊?”她有什么需要生气的吗? 北宫涣离笑道:“没有,只是莫儿一路走来都没有讲话,我以为,我惹莫儿生气了。” 莫负无奈朝天叹了一口气,很长很长的气,继续走,边走边笑,“美人夫君啊,还记不记得我和你相遇的那个漆黑黑的晚上,你黑衣面具,站在那里,就像阎罗殿里索命的修罗,我只那么轻轻一瞟,就吓得浑身发冷,只想着赶快逃命,害怕被你抓住我就完蛋了,那时候的你,现在我都找不到了呢。”笑着又自恋了一句,“难道是本姑娘魅力太大的缘故?” 北宫涣离看着前方,皑皑一片,如梦似幻,对于她的话,他更是无奈,难道以前的那个他她很喜欢?他可不认为,要不然,也不会瞟了他一眼就想着逃命了。 轻笑出声,带着戏谑,“莫儿喜欢那个我还是现在这个我?” 莫负是是什么人,脸皮厚的赛过城墙,这问题,还不好回答,不过,要怎么回答才能让他高兴呢? 以前的那个人就是他,现在的这个人还是他,绕来绕去都是他,他竟然还跟自己争起风来,伤不起啊,当他的媳妇还真是不容易。 故意拖拖拉拉道:“唉,怎么办呢,美人夫君?” “莫儿,你存心让我着急。” “是你自己要跟自己争风的,我这是在灭你的威风,免得你太骄傲都不知道还有个厚脸皮的媳妇我了。” “••••••” 莫负一声长笑,吸了口冷空气,好在没有咳出声来,要不然就囧了,继续道:“还有哦,结婚的时候,我可以戴着什么红帕子,但那个头冠,哦,你们这里叫凤冠,我是不会戴的,你们这里礼仪那么多,一圈下来本就累去半条命,再戴上它,美人夫君,你忍心呀?” 再讲,她是谁的媳妇,戴上的东西绝对货真价实地真金白银,她戴个遮阳帽转个街都耳朵发疼,戴上它,她可以直接和周公作伴去了。 北宫涣离哈哈哈大笑,不过,既是她的要求,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她要什么他就答应什么,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莫儿,我说了,一切你说了算。” “呵呵呵,只有这一个要求,其他的没有了,嘿嘿嘿,我们回家,还等什么明天呀,即刻就走。”大手一挥,脚下虎虎生风,走的甭说有多快了。 “莫儿不用着急。”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走,他家莫儿还真不是一般的体力充沛。 莫负装作没听见,“还是回家赶快拜堂吧,免得我家美人夫君被谁家姑娘惦记上了我就要哭了。” 北宫涣离哑然了,这不是在间接的说他吗?他表现得很明显吗?他不是向来喜怒都不行于色的吗? “我等把美人夫君你藏起来,来个金屋藏娇,什么人都不让见。” “莫儿。”别说了,在说下去他都要无地自容了。 莫负哈哈哈大笑,哎呀,生活太骨感了,她又太幸运了,遇到了这么好的夫君,不用来调戏用来干什么。 “走吧,我们回家成亲。美人夫君啊,你说,洞房花烛夜,是我扑倒你还是你扑倒我,你下注,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做一件事情,我赢了,你就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想着他那两条腿,她就自信得不行。 “咳咳咳。”北宫涣离真是被呛得不轻,这个莫负,无奈摇头,“莫儿,矜持些。” “哦,那我就很矜持的问你,你下什么注啊?” 北宫涣离垂着眸子,笑意深达眼底,“莫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莫负警觉,立马补充道:“美人夫君,你不能吃药,要不然,不算。” 北宫涣离点头,依旧在笑,“莫儿,你要做好输的准备哦。” 哼,莫负也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再说吧。 第八十六章 成亲,去寺庙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成亲都是一件非常浓重的日子,南樾离王大婚,更是举国欢庆的日子,远道而来的,还有他国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使臣,不过,离王这婚结得太突然又太霸道,墨无痕想来都来不了,只能等什么时候她来明榭了一并给她谢礼了。 这一日,莫负还在昏睡中就被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无精打采,半点新娘子的喜庆感都没有,闭着眼睛,任由着丫头们的拨弄。 “夫人,王爷为你准备的凤钗可真漂亮,听说啊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翠羽轩的大当家做的呢。”兰儿在案上为她整理着喜服。 “夫人嫁给我们王爷真是好福气啊,王爷脾气那么好。”竹儿也在一旁说,满脸都是喜庆。 “你们瞧瞧夫人,呵呵呵,快,估计王爷都等急了。”梅儿在为莫负梳理头发,到时候,由竹儿这个发型大师来为她结发,王爷早就吩咐过了,这个夫人呀,不要戴凤冠,所以呀,她得下足了功夫,就算从宁安庙回来了也不用在补妆容了。 莫负还没睡够呢,她们叽叽喳喳你来我往的,真是煞风景呀。不过,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抹了一把脸,但是,她真的好困。 能不能让她睡饱了在结婚? “什么时辰了?” 菊儿俯身过来说:“夫人,快辰时了。” “辰时?”那是什么时间啊,都怪她古文不好,不怎么记这些东西,使劲的睁开眼睛瞟了一眼窗外明灿灿的天气,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菊儿,外面雪化了呀?” 菊儿笑道:“夫人,你该醒醒了,都下了快一个月的雪了,在不化,老百姓该哭了。” 莫负吐了吐舌头,她一个大闲人,哪里会记那么多东西啊,回来多久了也不知道,每天浑浑噩噩的,唉,当个米虫也不好啊。 不过,看着外面还挺早的样子,“这般早,你们古代,额,这里结婚都这么早吗?” 她以前看电视什么的,结婚拜堂都是下午进行的,然后,天还黑得老快,然后就睡觉了,难道这里不一样? 菊儿一干丫头迷糊了,结婚是什么东西?她们夫人讲话,每一次都这么让人犯难。 “夫人,菊儿听不懂。” 另外几个丫头再给莫负打理头发,脑袋动不得,斜着眼睛,听不懂?然后才一恍然,唉,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家美人夫君那么聪明的,她说结婚都听懂了,帮她解释,“我是说成亲,你们这里成亲都是这么早的么?” 菊儿扑哧一声笑,“夫人有所不知,在离国,有这样的习俗,新娘子与新郎成亲的这一天要去宁安庙还愿的,然后,要在申时前赶回来,拜堂,招待宾客。” 莫负听得差点晕过去,她不会这么倒霉吧,还要去还愿? “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旁边,立马笑声连连,菊儿打趣道:“夫人,你嫁给了王爷还叫倒霉吗,王爷那么好的人呀。” “真是命苦啊。”莫负继续在那哀嚎,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嫁了。 想法立马就说了出来,“我问你们啊,如果我不嫁了,会有什么后果?” “夫人。”菊儿立马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无奈道:“好了,夫人,别吓菊儿了,你如果跑了,王爷就要伤心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跟王爷交代?” 莫负吐了吐舌头,她不就是随口说说吗,乖乖的坐在那里,“呵呵呵,快点儿吧,头饰不要太多了,那么远的路,头会痛的。” “知道了,夫人。” 前院,北宫涣离已经一身红袍立在一匹骏挺的黑马前,双眸含笑,等着姗姗来迟的新娘子。 莫负是被菊儿搀扶着走过来的,头上没有盖盖头,更是没有穿金戴银以至于重得要人搀着走过来,而是,莫负要自己走的时候,菊儿说:“夫人,菊儿来搀扶着,这是离国的习俗,夫人没有娘家在这里,所以,就由菊儿来暂替了,这样搀扶着,夫人和王爷一辈子都会快快乐乐合合满满的。” 没办法,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莫负用一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这么悠了十来分钟,看见北宫涣离的时候,实在是被他那一身惊艳了,黑衣的时候,孤绝冷傲,白衣的时候温暖如玉,红衣的现在,莫负找不到词了,因为,只瞬间,她就冒火了,立马就抛弃了什么“淑女步态”,连一旁的当朝皇帝都忽略不见,提着裙摆就奔了过来,众人还以为她是想着北宫涣离想得找不着北了,而只有北宫涣离自己知道,她为什么要跑过来。 莫负满眼冒着火气,“北宫涣离,你竟然不听话,你说,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气死她了,竟然又吃药,真是找死了不成,那个什么百里司徒,也真是反了他了,不知道这药不能再吃了吗? “莫儿,不气啊,我没有吃药。”北宫涣离一脸好媳妇样子,莫负听他这话,想笑又笑不出来,北宫涣离忽略一旁一干人等惊掉下巴的眼神,“我本来是想吃药来着啊,可是百里又不肯给我药,所以。” 嗯?所以?莫负看着他的脚,没吃药怎么站起来的,她也看过了,是治不好了,“所以什么?”难道他遇见神仙了?心里暗骂自己也这么胡扯。 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他,“北宫涣离,你最好不要撒谎?” 旁边已经有人笑了出来,莫负不理,北宫涣离更是不在意,把莫负拉进怀里,柔声道:“莫儿,我们路上再说。”抬首对着刚刚笑出声的人说道:“皇兄,这里就有劳你了。” 呃?这下换莫负震惊了,皇帝也在这里,刚想看看,打声招呼,貌似,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来着,之前都是好久了。 “不客气,弟弟尽管去就好。” 不过,还没转过头,北宫涣离抱着她一个翻越,就坐上了马,“驾”一声已是很远的距离了,莫负能看见的,就是一袭明黄色的衣角。 “现在你该说了吧?” “其实,”莫负被他抱在怀里,还真是不好和他对话,她发现,这种姿势之下,她明显处于劣势,“就在昨晚,我问百里要药的,如我所说,他没有给,然后,我一个生气,也是无意识的,把真气全部下移到了脚上,这那么一下,我就站到了他的面前,准备强行要药,才发现,我使不出多大武功来,却是可以站起来。” 这么玄幻? “真的?”她下意始的捏了捏他的脚,北宫涣离笑道:“莫儿,双脚承受全身之重,我把真气全部灌注于脚上,它能站起来,连我都觉得不可置信,只是,真气灌注在脚上,我的功力,却是半成都不到了。” 莫负相信他说的,虽然的确有点玄幻了些,但是,只要不是吃药,不伤害到他的生命,她是可以接受的,她本身来到这里不就相当玄幻吗? “美人夫君,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要帮我讲知道吗?” “莫儿,你还是想着今夜你输了我要你做什么事情的准备吧。” 莫负一噎,“北宫换离?” 而回答她的,是一串响入云天的长笑。 第八十七章 洞房花烛良宵夜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从宁安寺庙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晕过去,这什么破规矩,她差点儿破口大骂,早知道,她就不结什么婚了。 她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时代有在结婚当日去什么寺庙还愿的? 去了宁安寺庙,还以为有什么浓重的活动等着呢,没想到就是去烧一柱香,嘿哟,烧了香,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说是特制的浓茶,真难喝不说,然后就打道回府了。莫负就像仰天大叫。 因为是坐马,来的时候还好,毕竟新鲜又好玩,回家的时候,那就受罪了,马跑起来颠簸得厉害,她的屁股颠簸得老疼,又不好意思帮北宫涣离讲,好在人家北宫涣离察觉了她的不对劲,逼问之下她才道出实情,惹出一阵笑话来,减了马速,莫负才觉得好些,要不然,她就一直咬牙忍到了下马。 估计回来,就可以直接进房间睡觉了。 回到府上的时候,礼仪就简单多了,三拜九叩之后,就被搀扶着直接进房间了,一进房间,莫负就累得趴在床上不想起来,随行的几个丫头都不劝她,都是北宫涣离安排的人,知道这个夫人的脾性,关上门,悄悄出去了。 北宫涣离在大厅招待宾客,他几乎从来不在人前露脸,想巴结他的官员大臣都巴结不了,现在,好不容意有了这个机会,这送礼的人都能绕地球一百圈了,这不,一个个都来敬酒了。 “王爷,恭喜呀。” 北宫涣离难得笑脸相迎,“王大人可要尽兴了。” “哎呀,王爷,您这一昭告天下,多少闺中女子芳心碎地呀?” 这般说话,要换了平时,是决计不敢的,南樾离王,铁面无私,哪里开得半点玩笑。 北宫涣离今日出奇的高兴,笑了一日嘴都不闲闹腾,“李大人还是如此随性,哈哈哈,李大人,今日可要不醉不归呀。” 而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拿北宫涣离的腿说话,尽管,他现在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也只是认为,这是为了推翻慕容海而装出来的,现在慕容海一死,他就恢复了本性了。 北宫涣离一点儿都不想在这里与他们花长话短,匆匆客气一两句,吩咐下人好生招待着,抬脚就走。 房间明亮,烛光映在窗上,泛着微黄的光,温馨又迷人。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看见床上呼呼大睡的某人,薄唇微扬,无声轻笑。走近了,调整她的睡姿,为她宽衣解带,拥着她,即便如此,也觉得时间最是美好。 有她伴在身边,即便如此,他已经别无所求。 莫负动了动,伸手就抱上了北宫涣离的腰身,还无意识的捏了捏,在往他怀里挤了挤,安然入睡,她吧唧了一下嘴巴,好像抱到了那只母亲送她的大狗熊抱枕,软绵绵啊,感觉真好。 北宫涣离把被角往她领上拉了拉,睡过去了,明天,相信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而半夜,吧唧吧唧嚼东西的声音响彻整个新房。 北宫涣离不认为他这个地方会进什么贼,枕边空荡荡的却是让他心里发凉,夜视能力极好的他,当看到桌边埋头的某人时,额头不自主的滑下一条黑线。 人家的洞房花烛夜都是浪漫有温馨,而他的洞房花烛夜,他觉得,他是不是要在成一次亲呢? 莫负睡到半夜,被饿醒了,悄悄下床趴在这里吃着糕点,本来想去外边走廊上的,可是,还是屋子里暖和一些。 不料,吃得太尽兴,声音太响亮,把北宫涣离弄醒了。 “莫儿?” 不高不低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随和,隐隐的,还带着笑意。 莫负没有急着回答他,先咽下嘴里的一嘴巴绿豆糕,拍了拍手,才扯出一脸笑转头看过来,此时,北宫涣离已经把一件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天气那么凉,也不穿件衣服,你想生病了吗?” “美人夫君,呵呵呵,我就是有点饿了,我是不是吃得太大声了一点儿呀?” 北宫涣离看着她笑,光线很暗,莫负只能看见他亮如星辰的眸子,泛着水光,特别有魔力,“这般冷硬的东西你也能吃,真是难为了你了,走,我带你去厨房,帮你做好吃的。” “啊?”莫负还没回过神来呢,身子已经被裹上衣服,北宫涣离手脚麻利的为她穿好衣服,打横抱着她,直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美人夫君,你说笑的吧?”他会做饭?好稀奇。 “我像说笑吗?” 莫负摇头,北宫涣离很满意她的表现,莫负却又说了:“其实我觉得,古代的男人是不会做饭的,你怎么会那么有闲心学做饭的?” 北宫涣离咳了咳,神情相当别扭,莫负瞅着他,并没有怀疑他不会做饭,只是很好奇,而结果是,北宫涣离不但会做饭,还把饭做得让莫负终身难忘。 莫负看着那盘刚从锅里捞起来的黑漆漆的炒饭,对着一旁红透全身的某人,面目平静的夸了一句,“美人夫君,你做的饭好有个性。” 北宫涣离显得很无辜,二十大几的人了听了这话后手足无措,“莫儿,我重新做一份吧?” “你还要做啊?”莫负环顾了一下四周,白日的喜宴剩下了很多好吃的,随便热一点就可以吃了,“可以,不过,不炒饭了,随便给我热一点东西吧,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想做饭了以后我教你。” 北宫涣离眼睛亮了,“莫儿,你等着。” 次日一早,厨房里人仰马翻,尖叫着跑来跟北宫涣离报道,说厨房昨晚遭了贼,乱得不成样子,说这可是皇上新赐的府邸,怎么可能会有贼呢?问该怎么办? 莫负听了哈哈哈大笑,北宫涣离直接抱着她就走,这个府邸是结婚用的,现在婚已经结了,也没有用了,还是回到那个没有人找得到的离王府去。 “美人夫君,我们去哪里?” 简短的两个字,“回家。” 第八十八章 来了个不讲理的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没有想到,她会遇到弹琴弹回来的弟媳妇,如雪。 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想去外边看看,这个所谓的人人都不知道的离王府到底周围是些什么装扮,以前没有机会,有机会了也是住在南月宫里头,这个所谓的离王府,还真是要怎么陌生就怎么陌生。 四周群山围绕,相当偏僻,府门外只是一条宽不过五米的驿道,很久之前夜探离王府还觉得挺气派,现在一看,连块匾额都没有,嗨,按皇族的贵派气来讲,北宫涣离都不知道OUT几千年了。 沿着驿道一路下去,身后,是不紧不慢跟着的即墨。 莫负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挥了挥手,要他走快一点,既然是保护她的,离她那么远还真不如回去睡大觉了呢?况且,如果不是北宫涣离的意思,她一定就赶他回去了。 即墨疾走,落后莫负一脚。 她本来是要北宫涣离陪着她的,可是,听说皇帝要他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她就只能一个人了。 “即墨,离王府为什么不让外人知道啊,有什么秘密吗?” “夫人,公子只是喜欢清静而已,从小便是,不喜欢被人叨扰。” 莫负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有点差强人意,不过还是相信了,她家美人夫君那么厉害,不论是在明在暗,都是可以遨游万里的人,的确是很不清静了。 即墨还讲,“外面的事情都有当今皇上打理,公子只处理皇上不方便插手的事情。”讲得非常含蓄,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就像江湖上的种族派派,莫负不喜欢过问,从怀里掏出吃剩下的半包牛肉干,吧唧吧唧嚼起来,这些听说是别国进贡给皇帝的贡品,被皇帝送给自己的弟弟当新婚礼物了,然后莫负就有口福了。 即墨默默随着,没有讲话。 而就在转角,莫负顿住了脚步,差点儿噎到自己,前面,一袭红衣,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带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绝色美女缓缓走来。 莫负轻轻道:“倾城浕和如雪?”看了即墨一眼,“他们怎么在这里?” 这里可是离王府的范畴啊,这两个家伙她可不会相信是吃饱了饭来散步的? 想着要不要躲起来,不过,好像,要躲起来也已经很晚了。 倾城浕已经挥一挥衣袖,跨着轻功飞到了她的面前。 莫负按住蠢蠢欲动的即墨,轻声道:“别轻举妄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倾城浕双臂抱胸,一副吊儿郎当样,“姑娘,怎么,看见我就想躲起来,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莫负噎了噎,她可以告诉她是因为不想看见他才会如此的么?懒得回答他的话,看着如雪说:“如雪,你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悄悄的看了倾城浕一眼,小声提醒道:“你要小心些,他花样多着呢。” 白衣女子冷冷的看着她,眼里像含着刀子,若不是阁主喜欢这个女人,她一定一剑杀了她,这什么女人,竟然敢这般说他们高高在上的阁主? 莫负愣了愣,怎么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倾城浕却是斜眼过来,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暗含警告,继而笑嘻嘻的看向莫负,“怎么,姑娘对我这个女徒弟有兴趣?” 那样子,恨不得莫负向他开口要人过去。 “没有,你的爱徒我哪里敢高攀啊。”心里补充一句“我又不是想死了”,看那姑娘,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虽然如雪刚开始给她的感觉也是有那么一骨子冷傲感,不过后来,她知道,那都是装出来的,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姑娘,她真是半分都看不懂了。 呵呵呵笑着,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倾城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倾城浕俊脸一跨,俯下身来,“姑娘,你还是叫我红衣吧,我喜欢你叫我红衣。” 莫负把头往后仰,拉开与他的距离,挥手道:“倾城浕挺好听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倾城浕,那什么红衣,这不是你采花••••••”呃,转了转眼珠子,尴尬的笑笑,“倾城浕好,倾城浕好。” 倾城浕却是又把身子往她身边靠了靠,“怎么,姑娘这是在嫌弃我了么?” 莫负有些底气不足,讪讪道:“没有。” 即墨伸过手来,想把莫负护在身后,却是被倾城浕动一动袍子挥去了一边,瞪了他一眼,转而道:“那姑娘就是喜欢我了?” 莫负见即墨没事,面对这个厚颜无耻地人实在是百口莫辩,咬牙道:“倾城浕••••••” “红衣。”倾城浕打断她,一双眼睛带着魔力,炯炯盯着她。 莫负咬牙,“红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本姑娘忙着呢?” “我要娶姑娘啊,我说过的。”没想到他回一趟明榭她就嫁人了,还天下皆知,早知如此,他就不回什么明榭了,那个什么狗屁弟弟,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我成亲了,就在昨天。” “没事,你成亲了我也要娶你。” 莫负头疼了,与这种人说话,简直比作高数还难,悄悄的叹着气,即墨在一旁冷笑着开口了,“倾城阁主,我南月宫的宫主夫人,你高攀不起。” “放肆!”冰山美人开口了,连声音都与如雪一模一样,却是比如雪更冷上七分,莫负偏头瞅着她,“敢与阁主如此说话,你找死!” 莫负心里叹着,好凶的姑娘,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即墨哼一声,懒得理她,只看着倾城浕,这个邪里邪气的男人,手段高超,他不是不知道的,现在公子不在,他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夫人。 “美女,你太凶了,小心嫁不出去哦。” 冰山美人狠狠的瞪着她,看了倾城浕一眼,没有吭声。 真凶! “辰月?”倾城浕斜着她。 莫负一惊,辰月?她叫辰月?没有等辰月开口,莫负先问了,“她就辰月?” “是的,我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莫负对这个没兴趣,“那如雪是谁?”指着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她是百花谷连续三届的花魁,你么认识吗?” 倾城浕笑道:“她们是孪生姐妹,自幼在倾城阁长大,后来,妹妹如雪要自己闯荡江湖,我也就随着她了,怎么了?” 原来是姐妹呀,莫负在看了看冷冰冰的辰月,笑道:“没有,好了,我要回家了,后会无期。” “姑娘?” “叫我莫负。”什么姑娘,还娘娘呢? “我喜欢叫你姑娘。”又道:“我都到你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喝杯热茶吗?” 莫负装没听见,打着眼神叫即墨开溜,“一杯茶水而已,你还是回家自己喝去吧,我走了,不见。” 第八十九章 霸王硬上弓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倾城浕在身后哈哈哈大笑,想走,哪里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好不容易翻山越岭来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会轻易就让她走呢? 莫负在前面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走,而倾城浕,只是挥一挥衣袖的时间,莫负就被他抱在了怀里,然后,红衣划过天际,人已消失不见。 莫负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空气中,只有倾城浕爽朗的笑声。 莫负这是第二次来到倾城阁,第一次被人扔进房间。 立马站稳了想往门口跑,红衣一闪,门已被堵住,倾城浕伸开双手,莫负差点儿一个不及撞进他的怀里去,好在刹车及时,莫负拍着胸口,白眼一闪,“倾城浕,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厮,她怎么看怎么想要扁死他,偏偏技不如人,她只能忍气吞声。 倾城浕却是俯身看着她,故意离她很近,若细看的话,莫负都能数清楚他脸上汗毛,把头往后仰了仰,相当不悦,“倾城浕?” “姑娘,叫我红衣。”倾城浕很享受她发飙又发不得的表情,浅浅的笑,继续提醒,“可要记住了,叫我红衣。” 红衣个屁,真是的,一个采花大盗的名号有什么好的? 歪着脑袋,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两眼一扫,门窗闭得死死的,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根本别想着能逃出去。 好言道:“红衣,你看我披头散发,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你拿去卖钱都没有人要,你就放了我吧。” 倾城浕摇着头,“我要娶你。” 莫负实在被噎的不行,这个问题,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他说着不厌她听着都烦了,“狗屁!” 她才不会相信一个采花大盗会随随便便就对一个姑娘家说,我要娶你,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名震江湖的红衣公子,更大的身份,倾城阁的阁主还不算,他可是明榭的皇子,这么一个多才有貌的美男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却偏偏来找她,她除非是傻子才会相信他。 莫负瞪着他,“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想要利用她去害她的美人夫君?美人夫君可是南樾的顶梁柱,他一垮,南樾还有什么戏?这招,不可谓说不狠,也巧妙的紧。 不过,没戏! 倾城浕却是极其认真的对她讲,“我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心的想要娶你,绝无其他目的,若有的话,凭我的本事你也知道,早就天下大乱了。” 莫负相信,凭他的本事,若真的想要干出点什么事情,一定如他所讲般,天下必定大乱,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相信,他的目的如此纯良? 轻笑一声,“我信你,才怪。” 倾城浕叹了口气,对于她的态度,他相当的无奈,心里一紧,真想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直接跳过拜堂这一环节直入洞房了。 心里只能想想,却是知道行动不得,“姑娘••••••”话没讲完,莫负气恼了,姑娘姑娘,真是让她万分不喜欢,“不要叫我姑娘。”她又不是没有名字。 不料,倾城浕却笑了,非常开心的样子,像得到了某个糖果的小孩,“那我叫你莫莫。”扬眉笑得极是风雅,“莫莫,莫莫。” “呕。”莫负毫不留情的在那里呕吐,一点薄面都不给他,把他打击得毫无体肤,“你到底要不要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心啊?你怎么那么遭人讨厌呢?” 倾城浕心里实在是伤心到不行,这个妮子,当真是不相信他呀。 脸上再怎么想笑都笑不出来了,扯着嘴角,有些苦涩,“那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是真心的?” 偏过脑袋,“放我离开这里,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不可能。” 莫负面目冰凉,“那我们无话可说。” 倾城浕看着莫负这个冷冰冰的模样,有气出不得,只能憋在心里,但是,他憋得太久,现在他喜欢的姑娘就在眼前,她却对他如仇敌,他心里的那团火,却是越烧越旺。 一拳打在桌面上,莫负心里一惊,却是面无表情,依旧冷冰冰的看着他。 倾城浕的手却是擦破了血。 红着眼睛看着她,“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们明天就成亲,你休想逃掉。” 莫负睨着他,冷冷一字一句道:“我不嫁。” “由不得你。” “倾城浕,你大爷的,你不要逼我讨厌你。” 她讨厌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六亲不认,一辈子的劲敌,别人都是恨一个人,偏她莫负讨厌恨这个字,所以,一切惹毛她的人,他们就是一辈子的陌生人。 倾城浕却是收回手直接就把莫负抱起来往床边走去,“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洞房。” 莫负吓坏了,倾城浕什么没干过,对付她一个女人还不绰绰有余,眼泪都快出来了,“倾城浕,你若敢,以后就不要后悔!” 她不是他们古代不出闺阁的大小姐,一旦跟一个人睡了就一辈子只能跟着他,要不就寻死觅活,她是莫负,即便她今晚毁了贞洁,她也一定不会看上他,只会彻彻底底的讨厌他。 倾城浕脚下一顿,却是更快的往床边走去,“即便你恨我,我也要在你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刚把莫负压在床上,什么事都还没干呢,这时候,门外,冰冷的声音带着风声飘进了屋内两人的耳朵,“阁主,南月宫七夜来了。” 美人夫君? 莫负眼睛一亮,倾城浕看进她的眼里,见她满眼欢喜,心里又是一紧,涩得不行,“即便如此,你也休想逃开我。” 不等莫负回话,点了她的穴道,莫负就硬邦邦的躺在那里了,起身,随即出门,“好好看着她。” 冰冷的声音回道:“是。” 第九十章 吃醋的女人最可怕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辰月抬脚进来,冷冷的看着床上动弹不得的莫负,嘴角上扬,像笑又不像笑,感觉阴深恐怖,莫负咽了咽口水,现在自己动也动不得,想要跑除非天上下红雨,嘿嘿嘿的笑着,“美女,你好啊。” 天知道她好不好,反正现在,对面越走越近的女人一副吃人的模样,莫负心里就瘆得慌。 辰月提着剑,刀子一般的目光把莫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心里越发气得不行,这个女人,真是连三分之一都比不过她,凭什么能得到阁主的青睐?她跟了她家阁主十七年,阁主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这个女人,他们才见了几次面,凭什么? 莫负被人这般盯着,实在浑身难受,又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所谓声东击西旁敲侧击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是最好的。 她叫辰月吧,嗯,辰月,还不如和如雪换个名字呢? “嗨,辰月,如雪妹子和我认识的,她可是我准过门的弟媳妇呢,她喜欢什么呀?平时都做些什么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呀?嗯,比如说,弹琴画画,走南闯北,吃东西特别厉害,就像我一样?哦,忘了,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呀?我想••••••” “哧溜”一声,白光一闪,长剑已到了莫负的眼前。 莫负反射性的脖子一缩,怔怔的看着她,辰月对于莫负的反应相当不齿,这样胆小如鼠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她家高高在上的阁主大人。 冷笑道:“就凭你,也配得上我们阁主?” 声音生硬又冰冷,莫负忍不住一个哆嗦,这份冷气,如果在夏天,她绝对会非常喜欢的。 莫负噎了噎,这说的什么话,她有爱慕过她们家那什么自恋的阁主吗?没有吧,这个女人,欺负她不能动是不是? 莫负想想就来气,这该死的点穴功,该死的倾城浕,真是爱用这招对付她,让她现在动也动不了,说话一点儿底气都没有,看着就在眼前的女人,她心里窝火的不行。 “你喜欢他?” 莫负看着她,目光坚定,语气似笑非笑。 而正是这样子的语气,最让人生气和恼怒,“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就算是,她又凭什么对她讲? 莫负此时,真希望身子能动一动,增加她说话的底气,好好刺激刺激这个女人,然后,她就有望见到自己的美人夫君了。 “唉,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呀?要论美貌,我家美人夫君就很好啊,俊美又阳刚到人神共愤,你去喜欢我家美人夫君吧。” “你?”辰月瞪着她,这个厚脸皮的女人,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夫君了?竟然有人要别人去喜欢自己夫君的,还真是稀奇的很,不过,莫负说的这句话,却是让辰月更讨厌她了,这种随随便便就戳窜着别人去喜欢自己的丈夫的人,根本就不配她家伟大的阁主的喜欢。 “阁主要我好好的看着你。”她说,收回了剑,“用剑指着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大材小用?莫负冷笑,刚好,加速刺激刺激她,“的确是大材小用了呀,现在的你,应该去和倾城浕并肩作战的,可现在,你在哪里?” 辰月本来就对这个安排相当不欢喜,现在莫负又专门挑这个话头,她心里就像沸水滚过的一样,直接就走过去把莫负拎了起来,而莫负,心里乐开了话,拎吧拎吧,最好是把她扔到外面去,这样,她大叫一声,美人夫君一来,她就可以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莫负,你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莫负无所谓,反正她一定不敢乱用私刑的,也一定不会违背倾城浕的命令的,“杀吧杀吧,我无所谓,你杀我挥挥衣袖的事情,倾城浕那里,我可就不知道了?” 威胁,*裸的威胁,这招对辰月相当受用,辰月气急败坏,满脸气得通红,都要溢出血来,但倾城浕,她还是相当忌讳的,“不要用阁主来压我,死你一个女人,根本不算什么?”底气不足,但是语气却是坚定得不得了。死了一个莫负,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如若死了,那她也别想活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压不下她心里的那一团火。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莫负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懵,忐忑不安,这个气头上的女人,好像是说真的? “咳咳咳。”清了清嗓子,莫负心里有些愤愤然,一个下属,不做好本职的工作,竟然违背自己的主子意思。瞪着她,却也不敢怎么瞪得太明显,讪讪的笑着,不过,说出的话却与表情严重不符合,“你要杀就杀,没有杀了我那你就是小狗。” “你?”辰月当真是被气得不轻,拔出剑当真就要挥了下来,莫负闭着眼睛侥幸着看能不能有余地回转,倾城浕的造诣,只怕这个女人不敢轻举妄动。 剑没有落下来,却是“啪”的一声脆响,莫负的左脸火辣辣的烫,在一声脆响,右脸也被拍了一巴掌,疼得她嗤牙咧嘴,又气又急,不顾疼痛道:“死女人,如若我今日没死,那我就让你死!” 莫负咬牙,拼了拼了,她一定要离开这个房间,就算不是想要美人夫君来救自己,就算是为了自己明日的美好生活也要离开这个房间,否则,她死也不瞑目啊! 头上,辰月面目狰狞,神情扭曲,一字一句道:“你想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莫负面露喜色,身子被人腾空拎起,扛在肩头,晃晃荡荡转身就走,“你不是想死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莫负真想对她讲,一个女孩子,装酷可以,但也应该斯文一点呀,这样扛着一个人,太有失体统了。不过,管她呢,对自己有利就是最好的了,懒得回答她,既然出了这个房间,凭她家美人夫君的本事,她大叫一声应该可以听见吧,心里暗喜,咽了咽口水,润一润嗓子,正待开叫,辰月嘲讽的一咧嘴角,一指点在她的哑穴上,莫负张着嘴巴,怔在了那里。 心里悲苦不已,这个女人,真他大爷的不好惹! 该死的倾城浕,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唉,厉害如他,身边也能出叛徒,真是世风日下,入目凄凉啊。 “既然想要死,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叫唤?”辰月咯咯咯的笑,“这西苑离前院太远,即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莫负心里瞪她,既然没有人来,那点了她的哑穴算什么? 辰月却是不笑了,沉声道:“我违背了阁主的意思,已经是死罪一条了,莫负,都是你害我这样的,所以,即便是死,能拉上你,我也死有所值了。” “我可不要死。”莫负心里叫嚣,“你死你的,干我什么事?”她还有大把的时光没有挥霍,还有好多好东西没有吃,还没有拎着她的美人夫君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得,只能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心里祈祷着,她家的美人夫君,一定要快些来呀,要不然••••••不想不想,还是努力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吧。 第九十一章 *焚身相思蛊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莫负被带到了一个四周都是爬行动物的石洞。这个石洞不同于一般的石洞,洞壁泛着灼人的红光,莫负眼睛都不敢大睁。 稍微能睁开点眼睛,入目的不是蜈蚣就是老鼠小花蛇,吊着大包的红色蜘蛛,一看就渗人的紧,它们你咬我我咬你相互折磨,尸骨遍地,臭气熏天,莫负又惊又惧,差点儿吐了出来。 这个女人,可不要把她丢进这里,喂这些小东西吧? 浑身冒出了冷汗,满脸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辰月却是冷笑,语气冰冷,“看见这些就怕了?”嘲讽之意全在言语里了。 莫负真想呸她一口,无奈境地使然,她有口难言,气愤全藏在心里,使都使不出来。 辰月瞟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你不是急着想死吗,我可是带着你来了个好地方,保证让你快活似神仙,就算下了地狱也会永世难忘的。” “去你大爷的!”莫负真是恨不能咬她一口,这个女人,真是比那什么彩儿还讨厌。 她来到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纯粹就是来打酱油的,偏偏可气的是,酱油瓶子都还没拎稳呢,接二连三的遭遇麻烦,还都是清一色女人,她桃花运很旺吗?怎么可以这般倒霉呢? 穿过了毒物,来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看起来像个大厅,石壁依旧泛着红光。 砰的一声,莫负被扔在了坚硬似铁的地面上,痛得她哇哇哇大叫,呼气连连,过后才发现,咦,她好像能动能说话了? 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冷酷的女人,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要出去。”莫负瞪着她,语气尽显担忧和着急。 辰月在一旁笑,让开一条道来,“可以啊,想走就自己走吧。” 莫负面无表情蹭蹭蹭就奔了过去,这里面隐身恐怖,她真是半刻都待不得,当看见吐着红杏子对着她的五颜六色的小花蛇时,她顿住了,双拳握紧,她不敢上前了。 “带我出去。”莫负已经快气疯了,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就因为倾城浕不喜欢你,你就要杀了我?”莫负对着她大吼,“你这个女人,真是是非不分。” 辰月冷笑,反正她现在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进了这里的人,必死无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辰月不答反问。 莫负哼一声,懒得理她,这个地方,毒物遍地,真是和巫蛊有的一比。 巫蛊?莫负眼睛一亮,对了,她的血不是有驱散野兽的功能吗?连狼群都可以斥退,这些小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 看向对面的辰月,心里有了主意。 “我哪里知道啊,全是毒物的地方,你竟然还敢进来,我死了也就死了,你难道就不怕出不去吗?” 莫负讪讪的看着她,貌似她进来的时候好像就挺轻松的,这些个毒物竟然都没有围过来?难道她有什么秘诀? “这里,是我倾城阁的禁地。” “禁地?”莫负两眼一瞟,除了石壁泛着莫名的红光,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呀,不过,她不能就这般的说出来,万一这个女人一发飙,她就惨了,“禁地你也敢带我进来,你不想活了?” 电视上经常演着的,禁地这样的地方,一般人那都是不能进来的,进来者,都只有死路一条。 “还不都是你逼我的?”辰月愤怒的看着她,走了过来,莫负后退了一小步,却是不敢在退了,“你等等。”伸出爪子,看着她怔愣的模样,自己还是离这些小东西远一点吧,移了移步子,走到安全范围,“你继续吧。” 辰月被她这一打扰,想说的话硬是咽回了肚子里。 她现在还能说什么?说自己是被她气得失了心智,乱了分寸,做出了这等荒唐的事情? 她叹息一声,“我们都出不去了,这里,有进无处。” “为什么?”莫负看着她,惊讶于她此时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失落。 辰月苦笑一声,“这里的毒物,剧毒无比,无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这些毒蛇蜘蛛也不会伤你,但是,你若想要出去,它们就要反攻了。” “还有这么奇葩的事情?”莫负转头看了看台阶下爬来爬去的小东西,“它们有被人训练过?”如若不然,怎么会这般? “不知道,所以,这里才被列为禁地,阁中人不得擅入。” 莫负噎了噎,“可是,姑娘,你进来了?” 辰月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生死各安天命,我只是早死罢了,又有什么两样?” 莫负不想和她说话了,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还有,你看见这石壁泛着的红光了吗?” 莫负有些疑惑,抬头看她,“什么?” 辰月自顾自的在那讲,“这个石壁里面,寄生着千年不化的蛊虫,名唤相思蛊,而这红光,便是它们散发出来的。” 莫负看着她,这个不是她想要听的,“然后呢?”会有什么后果?它们会不会爬出来吃人?这里的红光这般灼人,想必里面的蛊虫一定都要成精了,这里有进无处,万一她的血在这里没用怎么办? 总总问题困扰着她,还是要人命的生死大事,她不着急都不行。 “你说呀?” 终于,想必是欣赏完了莫负的着急恼火,辰月慢悠悠道:“现在,它们没有任何的致命力,更不会爬出来,不过,它们所散发出来的红光,却有致命的催情效果。” 不是吧?在这石壁间有传说中的蛊虫已经很玄幻的了,还有催情效果?不自觉的掐了掐自己,还好,还好,还清醒着。 莫负的逗趣儿却是把辰月弄笑了,“药效发作也是要有个时间的,我们刚进来,还没那么快发作,不过,发作起来,*焚身,若不能得一男子相助,五脏六腑便会爆破而死。” “那我们想办法出去吧?”莫负自认为想了个好办法,不料,辰月听了笑得更是张狂了,那笑声,一波接着一波,都要把这石洞给弄塌了。 “你想出去?别做白日梦了,这里,有进无处。”看了看莫负,一字一句道:“有你陪着,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我还不能死,辰月。”莫负转过身,看着台阶下虎视眈眈地小东西,咬牙道:“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而此时,背后,急促的呼吸声响起,莫负心里一惊,转过身来,辰月握着剑的手不住的颤抖,脸颊泛红,额头都浸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你怎么样?”这药效也发挥得太快了吧,她怎么还好好的,“你药效发作了?” 辰月推开她,莫负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还没抬起头来,辰月哐的拔出剑,颤巍巍的指着她,“在我死之前,我要先杀了你。” 莫负眼一瞪,那怎么行,她都想到办法出去了,虽然那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但目前为止,她还不能死。 直接就懒得管她了,离她有多远就多远,在地上收刮着看看有什么尖锐的石块没有,她得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她的药效一发作,她就苦逼了。 然后,说什么,果真就来了什么,她体内翻转着一股热气,直通天灵盖,浑身躁动,恨不得立马出现一个冰窖,她进去躲一躲。 莫负咬唇,天哪,她一定要在清醒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可! 第九十二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所谓的相思蛊,莫负不仅是头一次听说,还是头一次遇到,虽然说她是巫蛊主人,但是,天,她真是半点巫蛊知识都没有。 忍着心中翻天倒海的燥热,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一样能划破她手掌的东西,眼睛回到了辰月的身上,她已经倒在地上,双眼迷糊了,双手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衣物,雪白的香肩已经露了出来。 身旁,不远处,是她掉落的长剑,二话不说,直接用最大的力气跑过去,捡起地上的剑,呼吸沉重,咬着牙,闭上眼睛,狠狠的往自己的手心一划,剧烈的疼痛传来,莫负清醒了不少,扔下手中的剑,往那些小东西慢慢靠近,想先看看她的血现在有没有作用。 好在,小东西们闻到了血腥味,就像见到了砒霜毒药,生怕要了它们的小命,不断的往后退,向角落靠拢。 莫负一喜,转身就走回来把神志不清的辰月拖起来,辰月迷糊不清,撕撕扯扯,动来扭去,好在神志还算清醒,知道是莫负,想要狠狠的把她推去一边,“不要你管我,你滚!” 莫负心里才难得管她呢,不过,见死不救她一定会此生难安的。 “你别自恋了,我不是救你,我是在救我自己。”辰月浑身热气腾腾,动个不停,莫负真想一巴掌拍过去拍晕她,没好气道:“你这个女人,你安分一点,不要动了。” 莫负自己又难受,加之身上驮了一个要命的“累赘”,简直是寸步难行,走了几步,实在不能继续后,莫负咬牙,续足了力气,狠狠的一手刀往她的后脑勺砸去,砸晕了她,晕过去的辰月,莫负背起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喘着粗气,行到一般,莫负实在是没有力气走下去,手臂一松,辰月就从背上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莫负浑身虚汗,早已无力去管她,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倒下去,咬牙,又狠狠的把自己的伤口撕裂开来,血液不断的往外渗,真是要命的难受,好在,能转移一下她体内的燥热。 垂眸看了看地上的辰月,无力一声叹,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真想丢下她独自远走,知道自己心里是一定不忍心丢下她的,叹了一口气,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该死的女人,你真的把我害惨了。” 此时,倾城阁却是乱了天,因为,莫负失踪了,连带着倾城浕的贴身女侍卫都不见了。 北宫涣离一身白袍,那是他匆匆往皇宫赶回还来不及脱下,就急急的吞下两粒逆生药丸,火急火燎地杀了过来。 倾城阁众人难不住他,他也不想在这里伤人性命,倾城阁的人也知道他是江湖上人人敬而远之地黑夜暗神,招惹不得。 倾城浕甩着红袍子慢悠悠的晃过来,还没开口,北宫涣离就从身旁挡着他的倾城阁侍卫中借来一把长剑架在了倾城浕的脖颈上,速度之快,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倾城浕暗暗心惊,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很牛逼了,也知道南月宫宫主七夜很厉害,可是,重来都没有想过,他们若有一天相互较量,到底是谁更厉害,如今看来,这样速度,当今天下,只怕除了他北宫涣离,便没有人了。 北宫涣离看着他,撤去剑,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倾城浕,不属于你的东西,便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走。” 倾城浕眯着桃花眼,笑道:“不抢又怎么会知道我抢不走呢?” 北宫涣离瞥了他一眼,就像看一个只会耍赖地孩童,丝毫不放在心上,继续道:“我是来接莫儿回家的,你,没得选择。” 四眼相对,火花四射,谁都不让谁,最后,还是倾城浕笑了出来,“唉,要不我们打一架吧?” 北宫涣离冷冷的看着他,“你想要你倾城阁在今日消散于江湖,还是说,你活得不耐烦了?” 如若这般,他不介意今日就毁了这个在南樾扎根十年的江湖组织。 倾城浕敛了笑容,知道北宫涣离说到做到的本事,但是,想要莫负,那就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她不在我这里。” 这句话,北宫涣离会信吗?如果相信的话,他就不是北宫涣离了。 “如此看来,我只有,杀了你了。” 两人蓄势待发,走廊上,急匆匆的奔过来一个黑衣侍卫,远远就大叫了一声,“阁主。” 倾城浕不满的看过去,那名黑衣侍卫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了他的身边,看了北宫涣离一眼,轻轻在倾城浕耳边说了什么。 倾城浕闻罢怒火中烧,“你说什么?”而后又道:“她竟然敢?” 北宫涣离隐隐知道了些什么,坚定道:“是莫儿?” 黑衣人背脊发凉,额头冷汗直冒,垂首继续道:“阁主,辰月左使去了禁地。” 黑衣侍卫紧紧的咬着牙,憋着一口气,就等着倾城浕一巴掌拍下来送他去阎罗殿。 倾城浕也不想跟他费什么话了,知道辰月是他身边得力干将,平时他不在了大多时候就是她做主,所以,阁中的人很是敬畏她,转身便走:“跟我来。” 北宫涣离知道,倾城浕是叫他。 两人一路飞奔到内阁,穿过廊檐屋舍,进入后院,定在了一个石室前,倾城浕上前去按动开关,可惜,开关已被毁,打不开了,想来辰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难道是因为他? 心里气急,一声低骂,“该死的!” 北宫涣离拉开他,看了看紧闭的石门,猜到开关被毁,面色凝重,沉声道:“若莫儿有个什么不是,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倾城浕此时心里悔恨不已,倾城阁的禁地阁中无人不知,那就是有去无回的死亡之地,里面毒物横生,关键还有,致人性命的相思蛊。北宫涣离就算此时要他的命他也是半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听了他的话,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只要她好好的,我便什么也不强求了。” 北宫涣离气得要不得,吼道:“莫儿本来就不是你能强求得了的!” 倾城浕看着他,知道这个男人爱极了她,他即便在怎么强求,不属于他的依旧不是他的,重来不认命的他,此时,面对紧闭的石门,面对冒火的北宫涣离,痛心道:“北宫涣离。我对不起你。” “少废话!”北宫涣离运气,既然开关被毁,那么,他就只能硬来了,“待会我在收拾你!” “我帮你。” 北宫涣离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就算他不帮,凭他北宫涣离的实力,也一定能毁了这个破石门。 两人一同发力,“轰隆”一声大响,石门应声而开,倾城浕在看时,北宫涣离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九十三章 既如此,我们再来一次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倾城浕叹了口气,他还没有说里面毒物遍地,出来时小心些,还有就是,石壁上蕴藏着千年不化的相思蛊,更要当心些,如今,他只能等着北宫涣离的咆哮了。 随即,自己也没入了石洞中。 莫负窝在石壁上,浑身虚软,燥热难安,走也走不动,呼吸声极重,割了几次手掌后,疼痛已经麻木,根本就止不住越来越躁动难安地内心,身上就像爬满了数万字小虫子,痒得她只想哭。 辰月却是燥热的醒了过来,意识早已失常,身上的衣服已被她剥得一干二进,脚上的鞋子都被她用力甩去了一边,丢进了一堆小蛇里,蛇群缠绕,蠢蠢欲动,却是不敢过来。 莫负的手上,还留着血,割了左手割右手,一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身旁,血腥味极重。 可是现在,莫负却是意识渐渐模糊,手上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面目红如天边残霞,闭着双眸,不断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是,因为平时都是自己穿的衣服,打的结都是双重结,牢固的很,虽然是打的活结,但是,现在,她却是不知道活结是什么玩意儿了,尽管她扯得很用力,衣服确实怎么也扯不开,心里又燥热不堪,嘴中不断喃喃唤着“美人夫君••••••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一进来,看见地上的各种毒物,心里牵挂着莫负,真是又惊又骇,脑袋发晕,差点就要咆哮了,好在,没有看见什么异样,这些小东西好像并没有要来袭击他。疾步往前走,发现,越往后面走毒物就越少,正觉得奇怪,绕过拐角处,毒蛇蜘蛛竟然堆成一堆,远远的拉了好长,当真是见所未见,惊世骇俗。 心里隐隐的知道了什么•••••• 看过去,毒物的尽头,当看见地上那个让他牵挂不已的人儿时,激动得潸然泪下。 疾步奔到她的身边,唤了好几声“莫儿”,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抬脚就走。莫负浑身燥热,像火烤一样,就像没入一望无垠的沙漠边缘,就像濒临死亡的当口,突然的,一道亮光照耀了下来,莫负紧紧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断的往他身上靠,总觉得不够,不断的撕扯,嘴里依旧低喃:“美人夫君,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一边疾步一边回答她,“莫儿,我在,我在的,我们回家,一会儿就没事了啊?” 心里不禁又把倾城浕的祖宗问候了一便,这个劳什子石洞,怎么会有媚药来着?难道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想到了那个浑身*的女人,他就一阵恶心。 这笔账,他改日在讨回来。 “美人夫君••••••”莫负还在叫,并且双手不断的要去扒他的衣服,还准备在他身上站起来,北宫涣离一用力,把莫负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莫负一声闷哼,依旧想着怎么来缓解身上的燥热。 此时,倾城浕也疾步走了进来,看见了北宫涣离怀中的莫负,着急道:“她中了相思蛊。” “相思蛊?”北宫涣离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虽然这种蛊虫只在传说中听过,但是,传说亦是把这种蛊虫描述得异常厉害,当即就瞪了他一眼,“让开。” 倾城浕无力反驳,侧身站在一边,没有问他是怎么出来的,因为,凡是进入这里的人,都死在了里面,至于辰月,他已不想去管。 北宫涣离急急的往外走,倾城浕犹豫了一会,只是无意的抬眸往石洞深处看了一眼,惊讶得差点掉下眼珠子,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毒蛇蜘蛛老鼠等等小东西正齐刷刷的往他的方向爬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爬得相当的慢,就像前面放了一大推要它们命的毒药,异常忌讳,但依旧往洞口处爬。 倾城浕无力在想,转身就跟着奔出了洞口,洞外,已经齐刷刷的占满了倾城阁的侍卫,看见了倾城浕,同意齐刷刷道:“阁主。” 倾城浕挥了挥手,走廊尽头,只来得及看见北宫涣离的半截白衫,无力命令道:“把洞口封死,从今日起,我不想再听见有关禁地的任何事情。” “是。” 倾城浕着急莫负到底什么情况,虽然不便,但是,交代了阁中的事情过后,就急匆匆地奔去了南月宫。 他知道北宫涣离是不会回离王府的,离王府太远,莫负身中相思蛊,很不方便,南月宫却是稍离王府更近些。 可是,他却是错了,他来到南月宫的时候,北宫涣离和莫负正在某个枝繁叶茂的山林里。 这里很是幽静,平常根本就没有人会来,也没有人敢来,因为,这里除了幽静,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属于倾城阁的地界。 倾城阁的倾城浕,如果不是嫌自己命长,谁人敢来惹? 北宫涣离本来打算回南月宫的,但是,莫负实在是等不及了,满脸骇人的红晕,身子都痉挛了,如此下去,别说回南月宫了,他可不想她有事。 既然他就是解药,他们又是夫妻,一来二去,倒是方便得很,就当是他们行成亲未完的洞房之礼吧。 为了不让莫负被风吹到,落下病根子,北宫涣离特意找了个封闭的小山洞,里面黑是黑了一些,不过,相较于外面北风呼呼,这里,是最理想的了。 莫负醒过来,已是日落黄昏,睁开眼睛却是没有忙着起来,而是用手摸了摸床铺,心里困惑不已,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睡在这么暖和的床上的?再一看,却是惊喜的叫了起来,身子立马就像坐起来,“哎呀——”一声,身子牵引着某处一痛,整个人又往床上倒下去。 一口凉气呼出来,脑袋乱哄哄的,天哪,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她受了重伤,导致下肢神经损伤? 左右一瞟,这里的确是南月宫她的小闺房呀,如此看来,她是美人夫君带回来的,可是,为什么没有看见他呢? 难道?想到了那个石洞的变态,美人夫君莫不是受伤了? “梅儿兰儿竹儿菊儿,你们在哪里?” “吱呀”一声响,菊儿端着盘子进来,看见床上的莫负,立马奔过来惊喜道:“夫人,你醒了,来,快喝药••••••” “美人夫君呢?我要见他?”莫负打断她的话,神情沮丧,只要菊儿说北宫涣离半句不好的消息,她就要哭出来,并且,一副殉情的模样。 菊儿失笑,“夫人,宫主没有事情,这是宫主吩咐菊儿煎的解毒药,说夫人你受了邪毒,喝了它就没事了。” “邪毒?”莫负发晕,她什么时候中了邪毒了,不过,既然是北宫涣离的吩咐,接过来就喝了,然后又问:“美人夫君呢?他在哪里?” 难道是倾城浕? 她既然能安然的躺在这里,想必,美人夫君一定和他交了手并且赢了,倾城浕不服气,就来找美人夫君的晦气••••••莫负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不过,她没有在想下去,而是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找美人夫君。” 菊儿立马拦住她,“夫人,宫主在前院呢,一会儿就过来了。” 菊儿说的太含蓄,又藏藏噎噎的,莫负起意,已经没有耐心了,“我要见他。” 菊儿第一次见莫负发脾气,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宫主可是吩咐过了,无论如何,夫人都是不能出这个房间的,否则,就要了她的小命,可是,要是不说实话,估计,这个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咬牙道:“夫人,倾城浕来了。” 真是他? 莫负却是不着急着起床了,而是轻轻的动了动双腿,好在除了麻木和疼痛,没有其他的什么症状了,重新躺回了床上,缓缓道:“菊儿,去叫美人夫君回来,就说我喝了药后吐了一口血。” 菊儿看着她,想告诉她说其实宫主和倾城浕就是打了一架而已,倾城浕重伤,宫主一点事情都没有,之所以不敢现在来见她,只是因为,他吃了逆生丸的缘故,正好,现在药效还在,刚好就可以把倾城浕教训一下,这不,倾城浕就跪在南月宫门口,北宫涣离连看都懒得看他,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菊儿听她这般说,不知道上哪里去把北宫涣离找出来。 只能转移话题说:“夫人,倾城浕就跪在我们南月宫门口。” 莫负对于倾城浕可是半点都不喜欢,加之辰月绑架她一事,更是不喜欢他了,不过,既然跪在了自家门前,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美人夫君的本事,既如此,还是美人夫君重要些,要不是现在他下床就疼得要命,她还会怪怪躺在这里,“菊儿?” 菊儿认命道:“夫人,我找不•••••” “莫儿。”菊儿抬头看向门口,北宫涣离直直的就走了进来,挥了挥手,菊儿识趣的离开了。 北宫涣离走近来,靠近莫负坐下,“这个玩笑开不得。” 原来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吐了吐舌头,顿时就觉得自己矮了半截,“我没有看见你,有点着急了。” 北宫涣离了然道:“莫儿是担心我在倾城阁受伤了躲着你么?我没有事,只是莫儿,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该••••••” “美人夫君。”莫负摇了摇头,又打算从床上坐起来,她这个样子讲话,真是很不利呀,可是,才刚动一动,就像是要了她半条命,吸着凉气,泪眼盈盈的看着伸手扶过来的北宫涣离,有些担心,连阻止他自罚的话都忘了,“美人夫君,我是不是受伤了?我的脚?” 北宫涣离露出羞赧之色,他要怎么帮她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貌似好像很不好起头呀。 “莫儿,你中了相思蛊。”北宫涣离慢慢的帮她讲。 莫负点头,她的确是中了相思蛊,辰月说,若没有男人,她就只有挂掉了,可是,即便是美人夫君为她解了毒,可是,她的下肢怎么可以如此沉重麻木疼痛呢? 她看向了北宫涣离,仍旧疑惑,“可是我的双腿?” “这是相思蛊留下的后遗症,休息几日就好了,倒是有一事,莫儿,我没有经你的同意就?”北宫涣离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倒是莫负大方,“你是说你帮我解毒的事情?”看着北宫涣离窘迫的表情,笑道:“我很高兴那个人是你,你呀,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的吗,难道,你不喜欢?” “没有。”北宫涣离脱口而出,语句摁在在这里,前进不得又后退不了,他该说什么?莫负却是笑得花枝乱颤,古人就是这点好,再厉害的人遇见厚脸皮的她就是死路一条了,“美人夫君,你害羞了。” 北宫涣离却是轻轻的笑了出来,俯下身来,莫负直觉不妙,“既如此,莫儿,我们再来一次。” 第九十四章 她的罪过到成他的不是了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他们再来一次,看看她还觉不觉得他是在害羞? 莫负却是在他扑下来之前赶忙扯过被子把脑袋包了起来,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从被子里传了出来,“美人夫君,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你赢了。” “好了,莫儿,别闷坏了,我说笑的呢。”北宫涣离笑扒下莫负遮在头上的被子,无奈道:“还说自己脸皮厚呢,现在,是谁害羞了?” 莫负呵呵呵的笑,越笑越来劲了,差点儿都抽过去,北宫涣离一阵莫名其妙,额头阵阵黑线,“莫儿。” 真担心她这么笑下去,就真的抽过去了。 还是跟她说正事要紧,回来那么久了,她肚子里可是半点东西都没有进去呢? 北宫涣离正要开口,莫负却是爬起来先他一步说了,“我饿了,有饭没?” 莫负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北宫涣离噗的一声笑了,情不自禁地把她摁在怀里,揉着她的长发笑道:“莫儿,我带你去吃饭。” 莫负在北宫涣离的帮助下起床,套上外套,又加了一件棉袄子,这件棉袄听说是从什么动物身上拔下来的羽毛做出来的,特别暖和。 北宫涣离以前有帮她讲过的,不过,她记性不太好,忘了。 天色渐暗,莫负看着天边,又看了看身旁的北宫涣离,什么也没有说,像故意的,撒着脚丫子往前奔,可是,“哎呀”一声,她的脚一个叫嚣,她差点儿摔下去,她本就已经成倒地姿势了,是北宫涣离眼疾手快把她捞了起来,捞了起来便不放手了,直接就抱在了怀里,满脸的责怪,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关心,“莫儿,你的脚现下连行走都不方便,你怎么那么不听话?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莫负愣了愣,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难道要说她很饿很饿,很着急着去前院客厅吃饭吗?显然这个理由她都不怎么相信,因为,她之所以要跑,纯粹就是因为,想去看看门口跪着的倾城浕。 好吧,她心里什么非分之想都没有,纯粹就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好意,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如果没事的话,就回家吧,在那里跪着,多有碍风化呀。 可是,她看着北宫涣离,呵呵呵的掩饰心里的尴尬,挠着脑袋,“哪个,我是太饿了,所以。” 所以什么,莫负看着他,所以,你就懂了,应该不用问她了吧。 可是,莫负有时候就是高估了北宫涣离的智商,她天然呆过了头,“所以,你就要跑过去?” 莫负点头如捣蒜,心里激动啊,还是这招好使,“是啊,美人夫君,你真是聪明极了。” 北宫涣离实在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撒谎也不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听她这般说,脚下只能加快步子去前院了,“我本来是叫人端上饭菜去你房间的,不过你曾说在房间吃饭有异味,晚上会睡不着觉,我便没有叫人端过来,如今看来,倒是我的不对了,差点儿让莫儿摔倒。” 莫负一噎,她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啊,怎么他话里话外都是相当的不好呢?听他这般说话,她都不好意思了,总感觉自己罪大恶极,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的记在心上,付诸在实践中,从来都没有失约,倒是她,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不过,好像就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当下,她还说谎骗了他,虽然这个谎言看起来坚不可摧。 “美人夫君啊,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承认错误莫负是最在行的,可是,要她公布罪行有点困难,她要先组织一下语言。 北宫涣离睨着她,“莫儿,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有个小动作。” “啊?”小动作?莫负左想右想都想不出来她哪里来的小动作,看着他,“我承认,我对你撒谎了。” 她家美人夫君太聪明,她还是赶快招认了吧。 北宫涣离只是淡淡的回了她一个字,“嗯。” 莫负眼一抬,“嗯?”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美人夫君?” 不会是生气了吧,看起来又不应该呀?肚量那么大的一个人,而且,她也承认错误了呀,照从前,他不是笑呵呵的对她说,他原谅她了,但下不为例什么的吗? 北宫涣离又是淡淡瞟了她一眼,只说“莫儿,你说谎的时候,最喜欢挠脑袋”,但他心里并不是为了这件事,继续往前走,莫负一噎,好像是这个样子的吧? 客厅,早已升起了暖炉,虽然现在早已经过了深冬时节,但是天气依旧冷得下人,莫负自从经历了这些事情后,身子倒是变得娇气起来了,能多暖和她就希望有多暖和,去哪里都恨不得抬上一床棉被。 莫负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却是索然无味,一旁的菊儿看见了,不免担心道:“夫人,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这些可都是莫负平常爱吃的东西,油盐酱醋都是往极好的位置下去,口味不可能淡了或者是重了,而且,关于莫负的一切饮食起居北宫涣离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半点差错出不得,可是当下,菊儿心里忐忑不安。 莫负放下手中的饭碗,一手捏着一根筷子,摇头,双眼无辜的看向一旁看起来吃得很欢畅的某人,“美人夫君啊,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菊儿在一旁看着,觉得莫名其妙,才一会的功夫,夫人是怎么得罪了宫主的?她一个丫头不便多问,亦是不便在这里看热闹,躬一躬身,便退出去了。 北宫涣离总算是放下了手上的碗筷,莫负以为他动心了,要说什么了呢,不料,人家北宫涣离却是端起旁边的半碗汤水细细的喝起来。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喝汤的,丫头们怎么端来的还怎么端回去,今天,却是喝了。 莫负知道事情严重了。 立马把筷子也个放下了,“美人夫君,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北宫涣离放下手中的汤碗,他发现,这汤还是挺好喝的,“嗯,你怎么错了?” 莫负眼睛一亮,有戏呀,立马神情严肃又恭谨,好言道:“我不该对你说,我是饿了才跑的,而是,听说倾城浕在门口跪了好长时间,我想去看看他。”说到后面,莫负的声音已然如蚊蚁。 北宫涣离没有说话,莫负急了,都用上了双手,攀上他的手臂,抱得紧紧的,却又不敢太紧,“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的,我就是看他在外面跪着实在是不怎么好,再说,他也实在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叫他回家了是不是?”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在不表态,她就要使出绝招了,那就是,哭,她哭给他看,她就不相信,他就不动容。 好在,北宫涣离也看够了她的表演,无奈道:“莫儿,我生气的不是你对我撒谎,而是,我做得还不够好,还不能够让莫儿你全身心的信任我。”莫负有些怔愣,北宫涣离心中吃痛,“莫儿,你以后,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即便是逆天,我也会支持你的,只求莫儿你能答应我,以后做事情,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就是我全部的信念,你若有事了,我该怎么活?” “美人夫君?”莫负被他的话吓到了,她只是差点摔一跤而已,没有这么严重好不好,而且,本来就是她的罪过,怎么反过来成他的不是了? “我没事的。”现下,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家美人夫君态度太坚决似铁,她反驳不了。 北宫涣离看着她那个样子,知道她还没开窍,把她捞过来抱在怀里,轻喃道:“莫儿啊,你不知道,你在石洞里的样子,差点吓坏了我。” 莫负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这和她说谎有关系吗?还摆酷那么久,莫负不能跟他讨价,因为,在石洞里面,她也以为,她就要死在里面了,好在,她现在活的好好的。 莫负也抱紧了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闷声道:“美人夫君,以后再也不会了,让你担心了。” 北宫涣离说:“莫儿,这次换我来对你说,以后你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好好的待在那里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我自会来接你的。” 辰月是倾城浕的心腹,做事情向来滴水不漏,沉稳大气,这次,竟然做出此等大不敬的之事,不用想都知道,莫负绝对起了不小的作用。 莫负点头,“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会好好听话的。” 第九十五章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这顿饭,莫负那是吃的相当满足,还有,快速。 北宫涣离不得不又一次扶额,“莫儿,慢点。” 好在有百里的接筋续骨良药,要不然,她何至于能活动自如的吃饭,还有力气和他说笑? 不过,这样子的莫负才是他喜欢的。 莫负放下碗筷,实话实说道:“美人夫君,我们去看看倾城浕吧,他跪在那里,我连饭都吃不安稳了。” 北宫涣离了解她,如果一件事情梗在心里,若不立马解决,即便他说一千个笑话也是徒劳的。 当即便携着她出了客厅,穿过长长的庭院,在穿过一个宽敞的练兵场,南月宫大门没有关,就那么敞开着,平时,这个门也是不关的。 莫负看过去,并没有看见倾城浕,因为,还有两千多条台阶,倾城浕跪在台阶之下。 莫负站在台阶之上,那一抹红色总算入了眼。 倾城浕一直都是看着南月宫大门的,莫负一出现,他便看见了,面露欣喜,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叫出来。 她差点儿没命,都是他害的。 莫负却是直接对他招了招手,大喊一声,“红衣。” 这一句红衣,代表着,她原谅他了。而正是这一声红衣,倾城浕红衣一闪,已到了她的面前,欣喜道:“姑娘,你原谅我了?” 莫负抚眉,对于姑娘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不喜欢,皱眉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莫负。” 倾城浕有些犹豫,叫她姑娘,他很习惯也很喜欢,若叫了她名字,又不喜欢和别人一样,姑娘,至少,它的含义是不同的,如果莫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估计会一巴掌拍晕他。 不过,自打莫负在他的地盘上差点儿丢命后,他心里已经不想去争夺什么了,看着她现在好好的模样,他很满足,觉得,她跟在北宫涣离身边未尝不好。 “阿莫。”倾城浕喊她。 莫负挑眉,相当满意,笑道:“好了,红衣,我没有生你的气,你看看,知道你跪在我家门口跪了半天怕你晕过去就出来看看你了,免得你以后见到我了说我小气呢。” 倾城浕知道她是开玩笑,目的只为了让他释怀,不要再纠结于过去,即便这无关情爱,但是,她把他当成朋友,他亦是很开心。 莫负和倾城浕你来我往,北宫涣离却是在一旁面无表情,唯一能证明他存在的,就是,莫负感觉她的手腕快碎掉了。 北宫涣离快把她的手弄废了。 她的双手本来就伤得不轻,现在都还肿着呢,要不是百里司徒的药膏管用,估计她的手废掉都有可能。 莫负咬着牙牙喊了一声“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却是对着倾城浕说道:“倾城阁主,莫儿已经没事了,她既不想追究我便也不会过问,你请回吧。” 抓着莫负的手却是松开了些,进而紧紧的把莫负抱在怀里,宣布着他的所有权,莫负真是苦笑不得,抽出半只眼睛看向一旁无谓的倾城浕,很是无奈,哪里晓得,这样小小的举动,北宫涣离亦是看在眼里,急了,手上的劲道更大了些,继而寓意所指地说道:“莫儿,你在乱看,小心我回去让你再也出不了门。” 莫负立马收回了视线,同时把头颅埋进他的怀里,能进去多少就进去多少,如果地上有个洞,她一定想都不用想就钻进去了。 竟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在这里大放厥词,她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莫负小声道:“美人夫君,你过分。” 北宫涣离却是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看向倾城浕,带着得意,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莫负都觉得很没劲,人家倾城浕只是笑笑说:“阿莫能嫁给你,我很开心,我不会在做什么的了,你放心吧。” 莫负抬起头来,从北宫涣离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不过,却是很自然的抱住他的胳膊,对北宫涣离笑道:“怎么样,美人夫君,我就说,红衣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吧。” 听那语气,相当的得意,北宫涣离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吃味,只是,有倾城浕在这里的一刻,就想扁他。 如果不是他,莫儿也不会遭遇此劫,差点儿丢命。 倾城浕又说:“阿莫的手伤得不轻,我知道你身边有名满天下的神医百里司徒,但是,对于相思蛊留下的后遗症,估计,他一时半会也配不出解药来。”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递了过来,“这是专门克制相思蛊的秘药,希望,你们能收下。” 莫负看了看北宫涣离,现在,他就是她的天,他怎么做她就怎么做,要不然,她就要吃苦了,她技不如人,只能茅屋下低头了,况且,她很喜欢听他的意见,而且,她也知道,他会怎么做的。 所以,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北宫涣离接过了他的药,从来不怎么在人前流露出神情的他却是笑了,“倾城浕,你在我南樾无聊了十年,也该回明榭了。” 堂堂的明榭国皇子,居然无所事事地在他国窝藏了十年,还一无是处,说出来都让人不敢置信。 “你早都知道了吧?”倾城浕无所谓,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来到这里就是来玩的,至于那个死去的所谓的爹爹要他干什么,他早就忘记了,天下纷争,膏腴厚沃,于国于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他只不过按照自己的心意,率性而活而已,笑了起来,看向了莫负,“阿莫,听说,我那个弟弟把一般的疆土送给了你,现在,你可是我明榭半个主子。” “什么?”墨无痕说的给她半个国家,不会是真的吧,她只是开玩笑而已了。 “莫儿不需要。”北宫涣离看了莫负一眼,莫负收回到喉口的惊讶,轻轻道:“我准备带着她走遍天下,隐世而居,不想再管世事,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倾城浕却只是笑,“嫣儿有喜了,这是无痕送给你的回报,你要也好不要也好,你永远都是我们明榭的半个主人。” 莫负惊讶了,嫣儿怀孕了? “你说嫣儿怀孕了?” 倾城浕点头,含笑道:“是的,已经三个月了。” 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他回了一趟明榭,错过了她的婚期。 “她还好吗?墨无痕?”莫负的不告而别她还以为嫣儿会受到墨无痕的责罚,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有喜事了。 倾城浕知道她的心思,“嫣儿很好,你走的第二天,无痕便昭告天下,把半个江山送给了你,并且,也断了要攻打南樾的念头,阿莫,这都是你的功劳。” 莫负呵呵的笑,对于这个瞎猫装着死耗子的事情,她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的,与她无关。 “红衣,你可是带回了个好消息,我答应了嫣儿,半年后回去看看她的。”她可是记得,嫣儿生的孩子,可是要拜她做干妈的。 还有,嫣儿怀孕了这么大的事情墨无痕都没有来信告诉她,摆明还在生她的气,她一定要去骂骂他,想他一国之君,也只有她敢骂他了,她可是跟他平起平坐了呢。 北宫涣离也点头,这种事情,媳妇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半步不离身。 倾城浕伸了个懒腰,打起了哈哈,“阿莫,你看看,我都把你让给北宫了,也告诉了你一个好消息,在门口跪了那么久也站了那么久,西北风估计都被我喝光了,你就不请我进去喝杯热茶。” 这次,莫负却是爽快的答应了,“好好好,不就一杯热茶吗。”转身就拉着北宫涣离侧身让到一边,躬身道:“我们风流无瑕的红衣公子,里面请。” “哈哈哈哈哈哈。”倾城浕实在是被莫负的虔诚劲头给弄笑了,抬着脚便不客气的往里面走,嘴角的笑意虽在,但心里的苦涩犹存。 他挺想问问,在洞里,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何至于弄伤了双手?肿胀虽然已消,但那掌心的痕迹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后面,冷不丁的,莫负笑声传来,“红衣,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倾城浕脚下一顿,突然的,想到了第一次见她,在去往明榭的马车上,她好像说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他大笑着说,“有。”那个人,便是你。 第九十六章 打马天下,与君随(大结局) - 残王嫡妃 - 荼小妖 时间,便就这般流淌着过去了,距离莫负从明榭回来,已经三个月了,如今,和风日暖,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嫣儿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或许是要做母亲的缘故,举止行为都不再是初见那般,如今,都长大了,眉角眼梢,笑意盎然,更加的妩媚动人。 墨无痕还是初见时那般,动不动就要和她吼上几吼,每一次,不用想就知道,都是莫负占了上风。而墨无痕喜欢喜欢她的笑,愿意让着她。 她答应他们,嫣儿临盆的那日,她必回到他们的身边,见证她干儿子的出世。 离开的那日,明榭百姓都自发的来送她,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送她,她是悄悄的来,除了个别的人,地下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可能听都没听说过她,而且,更让莫负吃惊的是,人们整整齐齐地站着,比她刚上大学那会军训站的还精神,有板有眼地打起了太极,莫负瞪大双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墨无痕携着娇妻来到她的身边,很是骄傲,“怎么样,觉得我这件事做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呀?” 莫负看着打着太太极拳的百姓,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摇头道:“做得倒是好,百姓强,则国强,墨无痕,你倒是挺会用。” 墨无痕却只是对她说:“阿莫,这里可是你的家,要记得回来看看,我和嫣儿等你回来。” 嫣儿也点头,眼里噙满了泪水,“姐姐,有姐夫护着你,嫣儿很放心,嫣儿会想念姐姐的,姐姐要保重。” 莫负点头,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实在对他们不住,只能对他们说:“你们也保重,我也会想念你们的。” 莫负看了看众人的身后,却是没有看见那抹红衣,不禁有些无奈,这个家伙,说好要来送自己的,却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莫儿,我们该走了。”北宫涣离看着她,知道她在看什么,不过,那个人来与不来都无所谓,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地人,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是如此。 在一片和谐中,莫负推着北宫涣离上了去往天涯海角的马车,渐渐的离开的众人的视线。 倾城浕却是站在城门上,目送着马车的离去,神情脉脉,不知悲喜。 很久,才收回视线,双眸早已辨不清前方。 “哥哥。”背后,响起墨无痕清浅的声音。 倾城浕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泪,没有转身,依旧看着远方,声音淡淡,没有了平常的不羁,“无痕,我要走了。” 墨无痕并不惊讶,只是说:“走也好,你自由洒脱的生活适合你,不管走多远,累了,记得回来就好。” 倾城浕轻轻的笑了笑,“你就不担心我会抢了你的皇位?”转过身来,看着墨无痕无所谓的表情,不禁莞尔,“这皇位,你也不喜欢。” 哈哈哈的一串长笑,走过去,拍上了他的肩膀,“无痕,倒是我一直以来错怪你了,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墨无痕也拍上了他的肩膀,“哥哥,你还恨父皇吗?” 从小冷落他,小小年纪就送他去了南樾,背井离乡,世态炎凉的日子,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个老头子啊。”倾城浕像是在回忆,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是很严厉,对他冷得像块冰,对无痕却是很好,不过,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挂怀的,咧嘴道:“的确很讨厌。” “哥哥?” “哈哈哈,好了,逗你的,老头子虽然讨厌了一点,不过,却是个好国君。”转过了身,看了看天边的落日,彩霞红透了半边天,“他之所以那般对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我好好的辅佐你,你在明,我在暗,老头子啊,希望我们明榭一统天下。”然后又笑道,“唉,他却是不会想到,我这个儿子啊,偏偏就是不喜欢打仗,不喜欢百姓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所以,即便身在南樾,我也一无所为。” 倾城浕挥一挥衣袖就打算直接跃下城门翩翩然离开,浪迹天涯去,该说的都说了,他也要走了,如果留下来,墨无痕这个家伙先他一步走了怎么办?以前他一直以为墨无痕很喜欢当皇帝,不过,每一次回来看见他无奈的表情他就知道了,这个皇位,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哥哥整日的东奔西跑见不着影子,估计,他早就领着他的小娇妻隐居去了。 好在,墨无痕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不像他,耐不住寂寞,整日的想往外跑,所以,他还是走了吧。 “哥哥?”墨无痕叫住了他,忍不住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寻到个好姑娘就不要挑了,赶快成亲吧?” “我才不要。” 墨无痕一噎,眼前红衣一闪,倾城浕早已远去,心里一暗,莫负虽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但是,她已经寻得了良人,和他这个哥哥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的这个哥哥,不会要这样子孤苦伶仃,独自一人一辈子吧? 倾城浕坐上早已备好的千里良骑,沿着莫负走过的痕迹,慢慢的走过去。 “好姑娘?”倾城浕看着天边的残霞,摇了摇头,“唉,总而言之,还是莫莫好。” 一座深山的亭台小阁,屋前屋后都种满了桃花,秋千架下,莫负蹲在草地上,很认真的,看蚂蚁搬家。 旁边,北宫涣离看着她。 “莫儿。” 莫负头也没抬,“嗯?” “莫儿。” 莫负抬起了头来,疑惑着双眸,“怎么了?” 北宫涣离只是笑,“你过来。” 莫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满脸笑意的走过来,蹲在他的身边,趴在他的腿上,仰着脑袋看着他,“美人夫君?” 北宫涣离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日子静谧得要滴出水来。 “美人夫君,下次,我们去哪里?听说青川有个老婆婆很会算命呢,能知晓人的未来和过去,还能逆转时空,要不要去看看?” “莫儿?” 莫负对着他笑,笑得一塌糊涂。 北宫涣离直接一个用力,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把她抱在了怀里,“莫儿,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休想把我丢下。” 他既然奈何不了她,那么,就一辈子死死的跟着她,看她还能怎么样。 莫负依旧在笑,“美人夫君,你就是个小孩。” “我喜欢。” 是了,他喜欢,在她面前,他愿意,只要有她的日子,偶尔撒撒娇为何不可呢? 后来,他们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救助了很多很多苦难的百姓,但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叫什么,只知道,男子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笑容温暖,女子浅绿曳地长裙,酒窝浅浅,娇俏可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