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玄妙门 十年前,江南名家林家惨遭灭门,只有林家小姐遗孤和家中一忠仆幸存,然不知去向。朝廷指令刑部派人督查,后不了了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业十年,此日,终南山下来了一位清秀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却带着一丝老成之象,嘴角微抿,神采没有少年人的飞扬倒是有些许拘谨。 终南山下的农户见此也不奇怪,终南山上有玄妙门乃是这方圆百里数得上名头的门派,门内弟子数百人,修习玄妙武道,传说门内宗老武功高强者蹬高山如走平地,轻功施展一跃便是数十丈。此外拈花杀人,千里传音更是无所不能,故此时常有少年人想要拜入玄妙门修习上等武功。 这也难怪,当今天下以武为尊,不仅武人练武,文人也时常练武。但高深功法除了世家流传之外也只有这些武林门派,哪个少年不渴望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的生活,再加上现在正是玄妙门收徒的日子,故此拜师者络绎不绝。 少年紧了紧衣衫,实在也没什么可紧的,身上只有一简单裹身的衣服,毅然走上了终南山的山道,期间自有道士巡查,但看这少年模样也都不以为意,不过是寻常乡村少年而已。 到了山顶自有人领着少年前去,到了公房自有人询问。 “名字?” “林凡。” “可曾识字?” “识字。” “年龄。” “十五。” “是否修习过武功?” “没有。” “好,你下去吧,等会会有人带你们领衣服。” 林凡跟着引领的童子去往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在居住的地方林凡看见了许多和自己一般年龄的孩子,每个人都对现在的处境新奇不已。有的外向的甚至已经三五成群的聊起来,林凡默默找到了一个角落,他习惯独处。 但是紧握的手臂显得他的心情此刻并不如他表面上这么安静,他的心中正在怒吼,我终于拜进门派可以修习武功了,母亲,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武功找到杀害你的仇人,为你报仇雪恨!他正是十年前名闻天下林家惨案的遗孤! 林凡本是现世人,却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一个婴儿身上,经母亲林清怀胎十月生育而出,林家乃江南望族,生活富足,林凡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也没有什么遗憾,本想着和母亲一起就这样生活下去,但五岁那年家中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那一夜母亲满门皆被杀害。家中老仆忠伯便带着自己踏上了逃亡之路,直到半年前忠伯病死,林凡孤身一人再无牵挂便决定学习武功为母亲报仇。 这十年逃亡不知不觉竟从江南杭州跑到了现在的帝都长安,而此时玄妙门的名声也传入到林凡耳中,机会终究是要自己把握的,十年流浪林凡已经受够了!这世代以武为尊,纵使自己根骨不算太好,但也要抓住机会为自己拨出个朗朗乾坤! 翌日,所有入招的三百弟子被集合到练武场,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气如洪钟,所说之话仿佛在耳边炸响一般,众人看向中年人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羡慕,这等手段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学会。 “今日尔等入我玄妙门下,且为杂役弟子,武道筑基有三境:炼骨,炼筋,洗髓。三境又分初中后三期及大圆满。自今日起传授你们基础拳法玄妙拳,一月之内步入炼骨中期者可为玄妙门第四代弟子,其余作为门内仆役。我乃三代首席弟子赵志德,这一个月由我负责教导你们!” 当赵志德在演武台上一板一眼的演习玄妙拳的时候,林凡根本就没有看进去,不是因为见识到武功心生欢喜,而是在他的脑海里蓦然有一道声音传来:宿主成功拜入武侠门派,是否开启武侠抽奖系统? 林凡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开启!” “鉴于宿主是第一次开启,特赠送一次抽奖机会,以后每一个月可抽奖一次。现在是否开启抽奖?” 说实话林凡现在有些懵,这是上天赐予给自己的好运气吗?知道自己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很有可能报仇无望,所以来了这个系统,林凡有感觉这个系统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是!” 在林凡的脑海中忽然形成了一个大转盘,林凡定睛一看,共有三个分类分别为武功,灵物,福运,每三个大类又有四个小类,但是林凡还是忍不住一阵无语,灵物里面有匹马我可以接受,但是你出现一头猪是怎么回事?让我把猪当坐骑还是让我吃?至于福运的四个选项,你有桃花运财运官运我都可以理解,可是狗屎运又是什么运? 林凡第一次有了这个系统并不靠谱的想法,但是看到武功这一选项的时候林凡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少林罗汉拳,千手如来掌,沾花擒拿手,菩提刀法。这些都是自己前世闻名的功法,林凡仔细一看这些都是人级低阶武功,通过系统介绍林凡已经明白所有武功都分天地玄黄人五级,每级又有上中下三阶。 这四项武功除了菩提刀法其余的作为专门的炼骨境功法都很合适。林凡隐隐的有些期待,嘴角微念:抽奖开始!林凡有些不敢看转盘转动的结果,若是抽中那头猪,林凡绝对想死的心都有了。 “恭喜宿主抽中罗汉拳,宿主是否立即学习。” “是!” “鉴于宿主是第一次抽奖,特将学习程度提升到粗通级别。” 林凡只觉得身体内一股热流经过,片刻后林凡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大不同,仿佛酝满了力量,而脑海中更是充满了罗汉拳的种种精妙。林凡知道这是已经到达炼骨境中期的表现,武学的掌握境界分为入门,粗通,精通,圆满,对应每境修行的初中后三期及大圆满。 当赵志德将玄妙拳演习完毕,林凡也睁开了眼睛,没有人知道只是这片刻林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变最大的莫过于林凡的眼睛,虽然眼睛表面仍然是冷漠,这是往日的卑苦垒起来的保护,但现在在眼底深处却时不时有一丝自信的光芒闪过.......... 第二章:声望系统 山中无岁月,一晃一千年。不知不觉已是半个月过去,林凡和其他刚入门的弟子一样练习玄妙拳,丝毫没有暴露自己已经达到炼骨境中期的事实。 林凡也曾想过若是把自己成为炼骨境中期的事情爆出去,会不会成为众人眼里的天才然后得到重点培训。但林凡很快就否定自己的想法,自己成为炼骨境的事实是不假,但是与人对敌别人一看就知道自己用的不是玄妙拳。 带艺投入宗派不是不被允许,只是自己刚入宗门可是报的不会武功。若是因此把自己当作探子抓起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再说现在有了抽奖系统,门派的培养已经可有可无,抽奖系统能够给予自己想要的一切。 演武台上赵志德的身影已经不在,他只是第一日出现剩余的日子便不再来。负责教习的是其他四代弟子。林凡自己的悟性并不算高,这半月来学习玄妙拳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对于粗通境界还是遥遥无期。 为了以后不露馅,林凡也曾询问过系统,对于系统之外的武功自己是否可以快速学习。系统回答可以用双倍声望加速学习,而系统本身的武功也只可以用声望快速学习。但是声望从什么地方获得,林凡却是毫无头绪。 “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还怎么入我玄妙门下?” 不知有多少弟子都暗暗皱起了眉头,但是没有人说话,这人乃是王清亮,赵志德门下弟子。这几日来都是他一直负责监督新入门弟子的练功进度,只是他生性好威风,时常辱骂弟子来彰显自己。 林凡悄悄打量了王清亮一眼,他正在训斥一个十一二的少年。一副迥然第四代弟子之首的模样,这王清亮二十余岁模样,生的很是清秀,只是眼角的阴翳却使整个人都有些阴柔。 对于王清亮狐假虎威训斥别人,林凡完全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站出来行侠仗义?这王清亮明显已经达到炼筋境初期,虽然在四代弟子中基本处于垫底,但是也不可能是林凡此时能够抗衡的。 但你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你。这王清亮不知为何来到林凡面前,咂咂两声:“你这个娃娃练的倒是不错。” 对于王清亮老气横生的语气,林凡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微笑道:“还是王师兄提点有方,要不然我也不会有如此进境。” 谁知那王清亮突然一掌打在林凡胸前,林凡措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打倒在地,一口气不畅直接吐了一口血。 王清亮见状一脸不屑,对着身后的几个狗腿子洋洋得意道:“现在是个人都想往上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的水准。我王清亮会指点出这么垃圾的弟子?” 身后的弟子自然纷纷应和,拍马屁的声音络绎不绝,都是诸如王师兄厉害的话。 林凡擦掉嘴角的血,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拍了拍衣服,依旧带着微笑:“王师兄说的是,是小的高攀了。” 王清亮定定地看着林凡,林凡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顿时无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又是一个穷鬼,只好再去欺负其他弟子。周围的弟子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王清亮常常会对这群刚入玄妙门的弟子出手,打伤也只推说是检验学艺进程。 不过王清亮也只敢在这一群弟子面前耀武扬威罢了,若不是拍马屁甚得赵志德欢心,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前来监督这群弟子。此番主动前来也只不过是想从这些弟子中收些好处罢了,给予他钱财的自然没事,没钱的自然少不得受几分欺负,只是林凡流浪十年又怎会有身外之物。 夜已经深了,林凡偷偷出了住处,这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实际上新人为了进入玄妙门下,都会半夜起来偷偷练功。只是武功进境虽和勤学苦练有一定关系,但更重要的还是看悟性。 夜色如水,整个终南山似乎都氤氲了一层光辉。狭窄的山道被照的很清晰,时不时还有一阵阵风声,林凡一个人快速前进,那方向赫然是王清亮的住处。 十年来的流浪,林凡做过学徒,干过苦力,为了生活什么苦没有吃过。但绝不会再让人踩在我的头上!诸般苦难让林凡很是孤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灭其满门! 自古侠以武犯禁,若林凡不会武功自然会选择忍气吞声,但今时今日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以前被人欺负林凡也没有什么想法,反正已经习惯。但现在林凡突然想法变了,他不但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还要活出个人样! 远处王清亮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林凡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他早就对王清亮有所耳闻,这人收得弟子好处常常出去偷偷喝酒吃肉。只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却不该惹我。本来林凡杀心也没有那么重,可林凡对声望系统的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头绪。 所谓声望不就是名气嘛,那自己在江湖中怎么获得名气?无异于做出名动江湖的大事或者做掉早已闻名的前辈,本来林凡对于这个做法还没有谱,但是既然王清亮送上门来,不试白不试。只能怪王清亮命不好了,不杀你,我念头不通达! 王清亮越来越近了,手里还抱着一个酒坛,脚步不稳,嘴里嚷嚷着再喝一坛之类的话。林凡隐藏在青石后,屏气凝神,不管怎么说王清亮也是炼筋境的高手,比自己可是足足高了三个小境界,若不是偷袭,林凡也绝不敢暗自出手。 近了,更近了,王清亮已经到了林凡隐藏的青石前,就是现在!林凡脚底猛蹬,身体高高跃起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完全是赤手空拳!罗汉拳本来就是锻炼骨骼的顶级秘籍,普通完成炼骨境的高手顶多只有千斤之力,但罗锋现在仅仅是炼骨境中期就已经有了千斤之力! 破风声呼呼响起,王清亮虽然已经喝醉但是身为武者的本能还在,林凡双拳攻来分别取得是胸部和腹部,王清亮硬生生地挨了腹部一拳,挡下了另外一拳。 腹部的疼痛和那坚不可摧的力道让王清亮顿时清醒了,他也趁机看清了林凡的样貌,此时他的头脑格外清醒,立刻就认出林凡正是自己白日打的其中一个弟子。 “是你?你竟敢以下犯上?” 林凡根本就不回应,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挥去,狭窄的山道根本就容不得王清亮躲避,只能与林凡硬碰硬,林凡既然没有蒙面就是做好了必杀王清亮的准备,又岂会与他废话。 王清亮越打越慌,他很明白今日很有可能会亡命与此,因为从传来的力道他明显可以感觉到林凡绝对是炼骨境大圆满的高手,与自己只不过是一线之隔,此刻已容不得自己后悔招惹如此高手。 “兄弟,你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林凡蓦然停下了自己的拳脚,眼神一动:“你真的能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山风时不时吹在身上,王清亮身上却没有丝毫凉意,后背已经被汗如雨下,听闻林凡话语中有松动之意。虽然身体上时时传来镇痛,但是还是立刻硬撑起笑脸:“当然是真的,只要兄弟你需要,我拼了命也会给的!” 就在此时,林凡闪电般的出脚,空气中似乎响起了音爆声,那是速度太快,力道太大引起的,王清亮似乎根本不能相信明明自己已经答应给出所有,为什么林凡还是会对他出手。但他没有机会了,下一秒他直接摔下了山崖。 片刻后,林凡脑海中响起了一道提示声:恭喜宿主击毙炼筋境初期武者一名,奖励声望三十点,声望系统开启。 林凡嘴角闪过一丝微笑,看看山道上破碎的酒坛,再看看近在咫尺的悬崖,很符合醉酒坠崖的事实。检查过山道上没有血迹之后,林凡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PS:正常更新早九晚九两章,新人新书求推荐,收藏 第三章:大还丹 啪地一声,一个青年直接被击飞好远落在地上,周围的尘土被溅起很多。 这青年挣扎着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惭愧:“多谢林师兄手下留情。” 将这青年击倒的正是林凡,听到青年道人抱拳称谢,林凡点点头洒然离去,周围的人群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林师兄自从成为玄妙弟子之后就四处挑战,刚才的陆风陆师兄可是炼骨境大圆满的境界啊,就连他也不是林师兄的一拳之敌!”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打今日之后林师兄准备挑战炼筋境的师兄。” “炼筋境的师兄们已经开始修炼内力了,林师兄若是只凭肉身力量根本就打不过吧。” “这可不好说,我听有人说林师兄好像是天生神力,他那一双拳头可是厉害的很。有人见过林师兄一拳打死一头老虎呢........” 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当听到脑海中再次提醒收获二十五点声望值时,林凡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半月前林凡杀死王清亮之后,林凡便决定暴露自己的实力成为玄妙正式弟子,是俗家弟子,其后更是用声望学习玄妙拳,以免露馅。 玄妙门分为出家弟子和俗家弟子,出家弟子按辈分排列,林凡正是属于清字辈。俗家弟子与出家弟子的区别就在于无法继承玄妙门掌教之位,然这对林凡根本就无需考虑,不管怎样王清亮之死总归是自己所为,尽管现在没有人发现,其次有抽奖系统在手门派对于林凡的作用就更小,玄妙门只不过是暂时栖息之地而已。 后山,林凡依旧在一丝不苟地演戏着罗汉拳和玄妙拳,这是自己当前仅会的对敌手段,但是自己所会的都是由系统直接灌输体悟,运用起来总是有那么几分生疏感。 炼骨境就是通过拳法锻炼全真骨骼,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就是一个不断打磨的过程,对于这繁琐的练习林凡有足够的耐心。十岁那年为了捡一个包子铺掉在地上的包子,自尊使他整整在角落处盯着那个包子三个时辰,一直等到包子摊离开他才上前捡起那个包子吃,如今这些又算什么?况且还能使自己强大! 在林凡演练拳法的过程中,一股股明悟也不断生出,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气血的强大,能够感受到气血随着自己拳法运转不断流转,那种对自己身体完全掌控的感觉让林凡深深着迷。在门内林凡也听说武道高深之后甚至还能内视自己的身体,身体内部的伤,内气运转都能看见,那又是何等境界?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林凡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有些感叹,一月之期眨眼间已经过去,却仿佛就在眼前。昨日尚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现在竟然已经是炼骨大圆满的武者。按照系统提示,今晚便是再次抽奖的日子,林凡就看今晚到底能不能抽到炼筋境可以修习的内功心法。 辰时,林凡早早的就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崖上。很快脑海里就传来一句询问,抽奖系统是否开启。 “是。” 顿时在罗锋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转盘,林凡迅速看去,眼中不由精光一闪,果然有他惦记的内功心法。在武功一栏中赫然出现了菩提心法残卷,练息功,峨眉剑法,铁爪功。 菩提心法显然是给林凡了一个惊喜,按照系统提示菩提心法乃是少林菩提院的高僧才能修习的功法,如今虽然是残卷但是却是最适合自己在炼筋境修习,若是以后再获得整卷,那就真的发了。 至于其他武功,虽然这练息功也是练出内力的武功,但是却没有菩提心法厉害了,其他两门更是外功,对于林凡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用,只有修习内功心法,才能使自己的实力大增。自己修习罗汉拳现在能使出两千斤力道,若是自己运用内力很可能力道会再提升一倍。 可惜抽奖这个事根本不能由林凡来控制,每次抽奖都像是赌博,还是身不由己看不到结果的赌博。林凡再看向其他选项,至于福运这一项还是固定的财运官运桃花运狗屎运,对于此林凡也是无奈的。 只好把目光再看向杂物选项,有马有剑还有马大娘的裹脚布,林凡怀疑这是系统的恶趣味,他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中了这个大奖会是什么表情。不过最后一项还是让林凡瞩目不已,那是一枚黑漆漆的丹药。 大还丹,系统解释出自不知名高僧手中,服之可增加十年内力。这绝对算是大奖了,可是林凡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用,自己当务之急还是要有内功心法,修习出内力是其一,关键还是其中法门用来温养经脉。 不想了,林凡从不是婆妈之人,十年流浪性格更是果断,“系统开始抽奖吧!” “抽奖结束,宿主获得大还丹一枚,宿主是否现在服用?” 还是没有如愿,林凡也没有太多沮丧,又不是没有抽取的机会,将大还丹放在系统存放的空间,只是凭借罗汉拳可以横扫玄妙门炼骨境的事实,让林凡对系统出品的武功充满了浓浓的期待。 一个人缓缓下山,孤寂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好长,自从获得抽奖系统,林凡总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急迫感,看来是自己心太急了,如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内功心法,说不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忽然,林凡忽然停住,嘴里喃喃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不正是如此吗?想要获得内功心法不就是想要滋生内力温养经脉嘛?可是就算自己获得了菩提心法又如何,自己是可以一瞬间学会,可是又要花多少时间去壮大内力进而温养经脉?就算温养经脉又能将经脉提升多少? 林凡知道平常人通常会用一年左右的时间温养经脉就进军洗髓境了,世家子弟辅以珍贵药材花费几个月时间去壮大经脉,可是他们怎么能与自己比,自己是用十年内力去温养啊!谁又能有自己这般大手笔? 越想越是通透,再说奠基的内功心法玄妙门也有啊,而且玄妙门的内功心法符合道家真义最是中正平和用来温养经脉最好不过了。只是玄妙门的心法入门太慢,可是这对于自己根本没有问题。自己有十年内力打底,更有声望系统在手可以快速学习心法,一旦修习,自己绝对是炼筋境第一人! 万层高楼平地起,基础打的越牢,以后的成就才能更高!林凡突然间豪气丛生,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忍不住一声大啸,树林间顿时鸟雀纷飞,这芸芸世间,我林凡来了! 第四章:有敌来 晨钟暮鼓,却是道士们最真实的生活写照。晨课,练武,一个道士的日常。 在一处山崖旁,林凡缓缓收功,蓦然从口中吐出一口白气,直直射出一丈有余才缓缓消散,若是有人在此就能知道这是内功小有成就的表现。林凡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几天前他以达到炼骨境大圆满为由从赵志德处获得玄妙门的心法和运功法门,花费了整整一千声望才学习到粗通境界。 从系统处得来的结果,人级低阶武功需要二百五十声望,依次翻倍,人级高阶需要一千声望,纵使此次将之前四处挑战的声望消耗殆尽,但是林凡却很开心,这证明玄妙内功心法乃是人级高阶的武学,算是筑基境可以修习的最高功法了。至于之上的天地玄黄四级武学只有到道境之后才可以修炼。 道境对于林凡还太遥远,这几日来他一直忙着用已经掌握的心法去运使自己丹田内的那团内力,不停地去温养自己的经脉,每次内力融入自己的经脉,那种舒适感让林凡深深着迷。 许是林凡太过孤僻,他不常在室内修习武功,四代弟子除了杰出者都是大杂居,而林凡自然也是,他不喜欢和别人呆在一起修习,就常常跑到这山崖之上,虽然清冷,山风凛冽,但修习武道,不正是应该如此吗? 山中虽然清冷,但却别有一番风味。林凡练功醒来常常一览山景,古人居于名山大川为何?胸中养气也。林凡没有这般阔达,但也有几分雅趣,却也正合了练武之道有张有弛的至理。 忽然,终南山上的大钟蓦然响起,林凡心中一惊,这大钟在林凡入门的时候就曾经提过,不到危急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响起,这是召集弟子迅速到广场集合的讯号,莫非玄妙门出事了? 林凡不敢迟疑,迅速朝着山下跑去,只是林凡不会轻功身法速度自然较慢,可胜在内力催动之下,身子也很轻盈。林凡为了遮掩自己已经突破到炼筋境中期的事实,并没有再去挑战别人获得声望,致使林凡纵使知道玄妙门明明有像金燕功这样厉害的轻功,却也不能学习。 很快一阵喊杀声就冲到了林凡耳朵里,在他前面赫然有一百零八位弟子正在和一中年人对阵,这中年人掌掌生风,并没有使用什么武器,但其内力外放之下纵隔数米也能伤人与无形之间。林凡不由往后退了退,这一百零八弟子组成的可是天罡北斗大阵,传说就连现在玄妙三子任意一位祖师入其中也无法逃脱,可是这中年人却分明游刃有余。 这中年人绝对是道境之上的高手,道境有三十六变,每一变都有莫大威力,这人至少有道境九变,据林凡所知当今玄妙三子修为最高者张处道好像才是道境七变的修为。 林凡没有丝毫上前帮忙的想法,这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广场上才是自己这等低级弟子去的地方,此时广场上已经血流成河,大约有一百多外来高手正在和玄妙弟子厮杀,林凡忽然眼睛一亮,现在不正是赚取声望的好时候? 至于暴露实力林凡却是早有腹稿,在这里呆不下去就赶紧下山,他对这里可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眼前的景象错过这一次可不知道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与玄妙弟子一个个单挑获得声望可是太慢了,挑战一个炼骨境弟子才有二十五声望,打赢十个才能换一本罗汉拳修行所学的声望。可是眼前的高手可是还有道境啊!若是杀死一个道境,那声望岂不跟坐着火箭往上涨没啥区别? 纵使一向淡然的林凡也无法淡定了,林凡抢过旁边一个受伤的佩剑,直接冲了出去,林凡会剑法吗?当然不会,林凡拿着剑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敢犯我玄妙门,找死!” “大言不惭,牛鼻子小道,今天爷爷就送你归西!” 林凡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笑意,手中的剑直接当作大砍刀来用,来人又怎能想到林凡会有这么大的气力,用剑不是看剑招精妙吗?你不按常理出牌!此人被林凡看出空档,直接靠近一拳轰出! “你无耻,你不用剑!” 林凡看都不看,和自己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谈的。“恭喜宿主斩杀炼筋境中期一人,奖励声望二十五。” 很好,林凡嘴角微微扬起,这剩余的大多数都是处于筑基境,对于林凡的危险并没有多大,而林凡的目标也是那些被围攻的道境高手,林凡自然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上去就是死,但是捡漏嘛,靠的不是实力而是眼力。 “诸位师叔,让我来祝你们一臂之力!” 正在围攻道境的都是三代弟子,这些皆是林凡师伯师叔一辈的,若不是现在与人对敌不能说话分散注意力,早就上去训斥罗锋了,道境打架你一个筑基都没完成的小弟子上来凑什么热闹? “师叔们,让我来!”林凡此时就像一只想偷鸡的狐狸,抽空就想上去来两刀。 一众三代弟子都傻眼了,这哪来的憨货?要是林凡没有穿道袍,恐怕早就被干掉了。而只有林凡才知道为什么,听着脑海中系统提醒:宿主非独立杀死道境一变一人,奖励声望一百点。赚了!再来! “师叔们,让我来!” ............. 如此杀死四五人之后,林凡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看着三代弟子那防备的眼神,我有那么碍事?林凡知道自己还是要收手了,片刻已经获得六百声望,道境对付不了,可是还有这么多筑基境呢!声望,我来了! 此时林凡丝毫不知道他的行为已经落入玄妙高层的眼里,毕竟不是哪一个人都是这么生猛,愣是能把剑用出了大砍刀的感觉,炼筋境之人简直不是林凡的一合之敌,林凡赫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节奏,凡他走过的地方皆是一条血路。 周围的敌人也注意到了浑身浴血的林凡,不知道那么多的血到底是敌人的还是林凡自己的。但是当林凡一抹笑意划过,露出两排洁白牙齿的时候,这些血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这简直是一个恶魔! 这些上山的武林之人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只不过被人蛊惑而来,又会有多大的凝聚力?遇见林凡这个杀神,算他们倒霉!真正兴奋的还是玄妙弟子,这是哪位师兄怎么如此厉害?很快在林凡身后就跟了众多弟子,迥然是以林凡为核心! 但林凡可没有那么开心,跟在他身边的人在林凡眼里就是跟他抢人头,在他面前的不是一条条人命,这全部都是声望,是武功啊! 怎么办?林凡的脚步越来越快,出手也越来越果决,而这些人也不傻,也明白林凡的厉害,故意躲着林凡,林凡只能更快! 却不知道这一切落到其他全真弟子眼中更是崇拜,这位师兄实在是太勇猛了!尤其是配合着林凡那犯我玄妙者死的豪言壮语!这在众弟子心中简直是英雄般的人物!绝不能让英雄孤独作战,我们要追随师兄的脚步,与师兄共进退!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弟子李清光崇拜,奖励声望二十点。”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弟子杨青浪崇拜,奖励声望二十点。” .......... 脑海中不断的提示声弄的林凡有些懵,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不让其他弟子抢我的人头!林凡只能快,弟子们也更快!林凡更快,这群弟子也更快!在林凡无意之下,整个战场竟然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弟子高清扬崇拜,奖励声望二十点。”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弟子曾清凡崇拜,奖励声望二十点。” ........... 大殿之内的张处道一直关注着广场上的场景,他本来脾气暴躁,嫉恶如仇,若不是现在无法出手早就出去大杀四方了,在广场上大杀四方的林凡无疑是入了他的眼,这小家伙,随我的口味!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三子张处道赏识,获得五百声望。” 现在满身浴血的林凡有些懵,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PS:幼苗需要呵护,新人新书求推荐,收藏,评论,小花不胜感激 第五章:赏赐 钟南山是道教名山,传说玄妙祖师王祖山曾在这里结庐而居,后传道十数载返回这里立下玄妙门道统。然而此刻的钟南山再无一丝神仙潜修之迹,更像是尸山地狱。 广场上所剩的武林人士已经所剩无几,但真正的决战还是看真武大殿。此时林凡才看见赵志德等人正在大殿,却是有些迷惑为何赵志德等人刚才不在广场杀敌,若是有他在,玄妙损失恐怕没有那么严重。 在这大殿中可以看到两个老道正在围着一个老道施功,林凡心有所感,恐怕是玄妙三子正在为其中一人疗伤根本无法出手,这群歹人也真是会挑时候,偏偏趁玄妙最强之人无法出手之时上玄妙。 一白须老道忽然看向林凡:“你这弟子刚才很是不错,没有坠我玄妙英明。” 林凡虽然不认识这老道是谁,但是其身上的玄色道袍明显是玄妙三子之一无疑,“师祖,我身为玄妙弟子,自然不能让外人欺我玄妙”这一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慷慨有力,迥然一副赤子模样。 “说的好,我张处道一辈子也没有被人骑到头上来,没想到现在竟然要阴沟里翻船了!”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掌教李处方赏识,奖励声望五百点。”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三子罗处一赏识,奖励声望五百点。” 林凡闻听系统提示,才发现正在疗伤的玄妙三子果然有两人向自己投过赞赏之色,随即更是一副慷慨激昂模样:“师祖神威,自然不惧这等小人,我等弟子定然誓死守护师祖安危!” 张处道看着满身是血的林凡,越看越是满意,心中暗下决心,今日劫难若是过去,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弟子。 “张道长,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这玄妙门偌大威名,却没有想到如此不堪一击!”一金袍之人嘴角含笑手执纸扇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我玄妙为敌?” “小王荧惑,听闻玄妙门王真人武功不错,想要讨教一番,没想到王真人逝去,他的弟子们却是如此不堪。” 赵志德气的面色通红:“大胆毛贼,焉敢说我玄妙无人,你可敢与我一战?” “志德,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师叔,弟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辱我玄妙!” “退下,连师叔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 赵志德只好无奈退下,但是其脸上的怒火更甚。林凡暗暗心急,此时明显是恶客上门,只是玄妙如今高端战力受损,根本不是对方对手,玄妙门岂不是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可是林凡武功低微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暗自焦急,若是玄妙被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完蛋。 正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玄妙弟子罗康在此,岂敢欺我玄妙无人?”这声音听起来似乎还在很远的地方,但下一刻就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穿过,出现在大殿中。只是却无人能够看清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一个中年人龙行虎步走进了大殿,看见张处道后连忙施礼:“师叔,多年不见,您身体是否安康?” 张处道明显大乐,捋了捋自己胡须,“我很好,倒是没想到数年不见康儿你的武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师叔,今日玄妙有难就全部交到我手中了吧。” 张处道不说话明显就是默许,而林凡也在观察着罗康,浓眉大眼,面貌很是憨厚,面上风尘仆仆显然是远道而来,所穿面料很是华丽却不显富贵,反而尽显底蕴,显然是修身有成。再结合刚才自己在山下看他的身手,林凡断定这必是一位大人物。 “玄妙弟子罗康在此,阁下还是退去吧。” 虽然罗康的出场,荧惑已经知道罗康武功不凡,今日想要灭亡玄妙的想法可能会落空了,但是若是什么都不做就退去恐怕有损颜面。 “三招,只要你能接住我三招,我就退去!” “好,你出招吧。”罗康双臂一划,大家风范彰显无遗,荧惑眼中更是慎重,瞬间便选择出手。 一道人影一闪而逝,瞬间两人就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大殿内明显让两人施展不出手脚,林凡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两人的出招,但是只能听到一阵阵破风声,这就是境界太高,林凡也不气馁,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达到这个境界。 殿内若说能够看清罗康和荧惑交手的恐怕也只有玄妙三子,从掌教李处方和张处道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着急,林凡一直注意着两人的表情,心里顿时有谱了。果不其然片刻后罗康一脸笑意走入大殿,“幸不辱命!” 荧惑的脸色很难看,刚才的风度翩翩早就丢到一边去了,狠狠地扫了殿内众人一眼:“今日有高手在此我荧惑不是对手,希望你们玄妙以后还能这么好运。” “若不是我罗师弟突然受伤,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张处道直接吹胡子瞪眼,他脾气暴躁,最讨厌婆婆妈妈,偏偏今天因为玄妙三子之一的罗处一受伤,自己百般功夫却用不出来。 眨眼间荧惑一行人就全部消失,玄妙弟子顿时轻松起来,在门内师长的指挥下开始打扫场地,救助伤员,开始一系列善后事宜。 林凡也想趁机离开,这一番杀戮他可是挣到了三千声望,不但玄妙心法他可以修习到大圆满,还可以学习金燕功,此时正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好时候。悄悄打量大殿周围,不动神色缓缓后退,却没有想到自己早已经被人惦挂。 “你叫什么名字,又是谁的弟子?” “禀告掌教,我叫林凡,师傅乃是赵志德。” “你很不错,刚才你杀敌我们都看见了。” “弟子身为玄妙弟子自当尽力杀敌,这也是平时师父教导的好。”赵志德平时教过林凡?自然是没有了,他属于赵志德门下,平日里连赵志德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但是门内弟子常说赵志德小心眼的性格,为了以后不被穿小鞋,此时捧一下赵志德,又有何妨。果然,赵志德朝林凡投来一个感激眼神。 “不错不错,志德你教了一个好徒弟。” 赵志德现在也有些懵,他确实对林凡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一切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掌教谬赞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处方点了点头,又问向罗康:“康儿,不知你这次上山有什么事情?” “师父,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我有一故人之子想要让其拜在玄妙门下学艺。” 张处道挥挥手:“这算什么大事,老道准了。我看这样吧,就让他拜入志德门下,志德是我三代弟子翘楚又能教出林凡这样的弟子,拜在他门下自然是没错的。” “大善。如此就太好了!” “那就劳烦林小兄弟以后代为照顾我故人之子了。” “罗师叔客气,师尊向来善于教导定是没错的。” 赵志德也抚须长笑,似是颇为自得,场面一片其乐融融。张处道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刚才我就在想若是我玄妙能度过此劫,定要给林凡一个奖励,你奋勇杀敌的样子对老道的口味。” “师兄,不可,他还只是普通四代弟子。”开口的是刚刚疗伤完毕的罗处一,按照玄妙门的支脉,林凡正是属于罗处一这一脉。 张处道却不愿意听了:“咱们出家人就是讲究一个心念通达,我想给他好处是我的想法,你们管个什么劲。” 罗康却是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不见,师父还是这副脾气,师叔就不要劝了。” “林凡,你想要什么,师祖都给你。” 这就算是考究了,林凡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童,施了个礼:“弟子蒙我玄妙收入门墙,可以修习武功可以饱腹,这就和弟子的家一样,弟子不敢有什么奢望。” 张处道哈哈大笑:“你小子说的话对我的口味,让我想想能给你什么赏赐。”说着便摸索着身上,一番无果竟直接将腰间的玉佩扔到林凡手中。 “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就把这玉佩给你吧。” “师叔不可。”赵志德连忙开口,只是连他眼中都带着一丝羡慕。 张处道一脸的不在乎:“不就是咱们玄妙门的象征吗,改日我在刻一个就好了。” “师叔,这个玉佩可是见佩如见人,能够号召咱们玄妙门所有弟子,交给一个四代弟子手中不妥啊。” 估计赵志德说出这些话是又羡慕又心痛吧,林凡也才知道这枚不起眼的玉佩原来这么厉害,这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可是还不等林凡开口,张处道却不耐烦道:“你们就是麻烦,那林凡这块玉佩只能用来见我请求武学难题,其他什么作用都没有行了吧。好了,就这样,我还要和康儿叙叙旧。” 转个眼张处道已经消失无踪,高人都是这样飞来飞去吗?林凡抚摸着手中的玉佩,暗暗想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PS:新人新书撒泼打滚求推荐,求收藏 第六章:惊喜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雨后的终南山别有一番风味,说是烟雨蒙蒙,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在终南山后的一条小溪上,一道人影飞快地在山石间飞快跳跃,灵活的像只空中飞舞的燕子,许久,那身影慢慢停下来才能看清这正是林凡,林凡练习这么长时间并没有马上坐下恢复内力,而是闭目体会刚才的感觉。 许久,林凡才睁开眼睛,一抹精光从眼中一闪而逝。在之前的杀戮中林凡总共获得了三千声望,其中林凡也曾暗暗揣摩,恐怕这种有两千声望都是自己装逼挣来的,想想这个结果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也罢,只要有声望就好。战后林凡立即选择了学习金燕功,这本轻功功法还是从赵志德处得来,若不是自己这次表现良好,恐怕还不能得到这本功法。 金燕功学成者,可空中凌空行走三十七步。凌空直上三尺,可谓惊世骇俗、无与伦比。想想立地拔高八九米这有多可怕,而听赵志德说今日来的罗康更是将金燕功修习到前无古人之境界,一般练金燕功至顶的人只可在光溜溜的墙壁上凌空直上两三尺,而前几日来的罗康凭借深厚的内功却可凌空直上数丈,那可是几十米啊,如此真如陆地神仙一流。 为了避免自己练功进程过快被人发现,林凡花费两千声望将金燕功学成,自身境界还是保持在炼筋境中期。也许由于自身境界过低,纵使明白了金燕功所有精髓,林凡现在也只能立地拔起一尺而已,不过林凡已经很满意,最起码一两米的矮墙自己可以轻松跃过。 修行结束,林凡便朝着赵志德的住处赶去,自从前几日林凡一战中扬名,赵志德也对这个弟子关心了起来,这自然有一些赵志德的小心思。林凡眼看受到师叔张处道喜欢,若是爱屋及乌之下对自己有几分好感,再加上本脉罗处一的支持,自己岂不是离掌教之位更进一步。 一路上不断有人向林凡问好,林师弟,林师兄的打招呼声不断,林凡虽然最烦这世俗礼法,但也微微点头示意。没有人说林凡孤傲,反而会认为林凡性子如此。林凡常常一个人躲在后山练习的事情也被众人知道,林凡刻苦之名也随着那一战传遍整个全真。 在真武殿后面,赵志敬身为玄妙三代弟子的领军人物自然拥有自己的一处小院,刚刚还在打坐练功的赵志德听见林凡的脚步声,露出一抹关怀:“林凡,你又去后山练习了?” “弟子刚刚得到金燕功,想要刻苦练习一番。” “我门下弟子若都和你一样,又怎愁玄妙不兴?” 赵志德此言已经明显僭越,竟以自己代表玄妙。林凡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反而恭敬道:“师父,弟子一定努力修习,为您争光!” “好,不愧是为师的好弟子。” ............. 一个时辰后,林凡从赵志德屋中走出,心中暗暗感叹怪不得常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仅仅是几日的指点就让林凡受益匪浅。林凡虽然能够直接学习武学,但却是囫囵吞枣,根本不知其所以然,有名师教导却能领悟其中真谛,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林凡并没有返回自己的住处,如今林凡得赵志德看重自然为他分担一些管理弟子之事,三代弟子除了一部分困在洗髓境大部分都入了道境,而四代弟子进入道境者还没有。 凭借林凡现在的实力若是全力爆发在四代弟子中也能占得上游地位,平常人从炼骨到炼筋少说也要一年多,可林凡仅仅只花了两个月,到现在若是林凡愿意更能随时踏进洗髓境。 片刻后便到了杂役所,这里弟子从小就生活在钟南山,对于玄妙门是最忠心。 “林师兄好。”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不断,这些弟子自然也听闻林凡在那一战的威名,对待林凡也十分崇拜。 林凡微微点头,盘膝坐下:“你们有何修行难题,尽皆前来询问。” 众弟子闻言顿时喜上心头,他们最喜欢林凡就是因为这一点,不论他们提出什么问题,林凡都能回答出来,其他师兄可没有这个本事。 “师兄,为何我练习咱们的玄妙心法却为何没有气感?” “你可五气朝元,意守丹田,平心静气。一日不曾感得,便连续五日定有所得。” ........... 一直到所有弟子询问完全,在角落处有一孩童仍未上前询问,林凡瞟了那个男孩一眼,这正是罗康送上门的弟子,若无其事道:“杨凌,你可有何疑问?” “弟子没有疑问。” “如此,那便散了吧。” 林凡刚刚离开之后,这里顿时乱了起来,几个年岁不大的孩子顿时把杨凌围起来:“杨凌,你是蠢材吗?到如今还是什么都不会?” 杨凌咬紧嘴唇却不说话,只拿着愤恨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少年们,他心里的苦又有什么人知道? “你还敢瞪我们?刚入我玄妙门下就敢辱骂师尊,如今又不尊重师兄们,看来又想让我们教训教训你。”这说话之人是一个高大的少年,富豪出身,名叫周华,更是这一群小道童的头头。 杨凌从小流浪,吃过的苦还少吗?“你们打我,我罗伯伯要是知道肯定饶不了你们。” 少年们神色一畏,但转而是嫉妒之色一闪而过,罗康在玄妙一战的威名他们自然知道,所以他们才会看不惯杨凌,而拜师的时候杨凌又当众侮辱赵志德,说玄妙武功不如罗康,赵志德又算什么东西,拉了赵志德面子,他们才敢借此欺负杨凌。 “你郭伯伯要是喜欢你就不会把你送到终南山了,他分明就是不喜欢你,你少拿这些吓唬我们,来人给我打,我家中送来数柄大师打造的兵器,谁表现得好我就赐给谁。” “好嘞,大哥您就瞧好吧。” “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哈哈,这小子只会四处闪躲,软蛋一个。” 杨凌的脸色很难看,又有谁知道赵志德根本就没有传给他一点武功,在罗伯伯家他们更是只让自己读书,现在自己什么都不会,除了躲还能干什么。 “唉,这小子还挺挨揍的。” “听说这小子还是个野种,当然挨揍了。” “我不是野种!” “哎呀,小野种生气了。” “哈哈,小野种生气了,有意思。”周华脸上更是猖狂,你生气有什么用?你郭伯伯是高手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躺在地上被我乖乖的打。 却没有人注意到杨凌的呼吸越来越粗,蜷缩的身子也越来越粗,脸色也越来越红:“你们给我住手!” “吆,我们就是不住你们怎么样?” 趴在地上的杨凌现近眼神红的可怕,眼中一道凌厉之意看向众人:“那你们就去死吧!”随即一道身影双脚蹬地,迅速射出,一弟子直接被撞出数米之远,胸前更是有点点红斑落下。身影更是连连射出,杨凌完全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片刻地上就躺着几个吐血的人。 “下一个该你了!”杨凌的眼神看的犹如是一个死人。周华现在一个激灵,这种眼神他只有小时候在一个江洋大盗的眼睛中看过,那是杀人如麻后才会有的眼神,他现在真的有些怕了。 “杨凌,玄妙门不允许弟子相残,你要是杀了我你也难逃一死。” “玄妙门?”杨凌脸上满是嘲讽,一个少年脸上怎会有如此多的神色:“杀了你,我就离开玄妙门,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 “你要叛离本门?我要告诉师父,治你的罪。” 杨凌小脸上扯过一抹森然笑容:“你没有机会了。” “杨凌,以前是我不对,我发誓绝不会欺负你,你饶了我好不好?”周华声泪俱下,身子不断朝着后面移动。 “你不该叫我小杂种。” “我不该,我嘴贱,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我向你道歉,我求你不要杀我好吗?” “你放心吧,杀了你之后,我也会对你道歉的。” “啊,不要!” 令周华惊讶的是杨凌正要挥剑的时候却突然倒下,可是他却不管那么多急忙逃跑,好不容保下一条命,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跟杨凌作对,一不小心就把命搭在里面了。 在远处的一棵树后蓦然走出一道人影,正是林凡。只是他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喜意,本来灵机一动想要看看这位罗康的故人之子,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此等收获。杨凌刚才运用的武功实在是变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竟然凭此打败了六位炼骨境,虽然有气势胆气等因素的影响,但这门功法的变态也可见一般。 再想想这少年的伯伯是何等高手,有此等武功想必也很是寻常,不得不说林凡心动了,这等武功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定能成为一个杀手锏! PS:新人写书不易,求推荐收藏评论,小花感激不尽。 第七章:金刚功 天空上一轮弯月,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只是残缺的月亮带来的只是徒增缺憾吧。 后山,杨凌看着漫山景色,小小的年纪竟有些伤感。自从七八岁母亲赵静死去,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当乞丐,当小偷为生活所迫。直到遇见了自己父亲的结拜义兄罗伯伯,他不明白武功高强的罗伯伯为什么不收自己当徒弟,非要把自己送往千里之外的终南山。 在终南山他被师兄欺负,被师父厌恶。也许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义父才是真心对自己好吧、越想越是悲愤:“你们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为什么啊?” 小小的身影在这苍茫大地,无穷星空之下显得如此渺小,这世道就算你不甘,控诉又能怎样?杨凌就算再坚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呐喊的声音越来越小,纵算委屈又能与何人说? “那是因为你太弱!” “你是谁?”杨凌根本就没有看清这黑衣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他年纪虽小,却自幼在江湖上流浪,却也没有太过惊恐。 黑衣人嘶哑着声音:“小子,我是帮你的人,你想学武功吗?” “你想教我学武功?”杨凌显然有些惊讶,但这数日来不能学武功的委屈立刻涌上心头,不过杨凌也不傻,“你为什么要教我武功?” “不不不,不是教你,而是交换。” “我没有东西和你交换。” 黑衣人像是没有听见杨凌的话,反而幽幽道:“我教你一门武功,若是你学会之后不但可以轻松突破到炼骨境,更可横扫一切炼骨境,甚至击败炼筋境也不是不可以。” 黑衣人的话显然对杨过造成了剧烈冲击,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若是自己有这些武功,那周华等人又怎敢欺负自己?他却是不知道周华早就被他吓破胆了。再想想赵志德不肯教自己武功的面貌,如今有人教他武功,他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快意。 “可是我没有东西和你交换。” “不,你有!” 黑衣人坚定的态度让杨凌都有些怀疑,莫非自己真的有什么东西吗?忽然一道亮光从脑海中划过:“你是说金刚功吗?” ........... 夜半时分,在终南山后山一偏僻山崖,一个男孩正一板一眼的练习着拳法,若是有玄妙弟子看见,自然会惊讶穿着玄妙道袍的男孩练习的竟然不是玄妙拳法。若是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在远处的一棵树上还有一个黑衣男子。 “师父,我练习的怎么样?” “不要叫我师父,我只是和你做个交易罢了。” “别看你冷冰冰的,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好。” “不要废话,赶紧兑现你的诺言,今日教我金刚功吧。” 这正是林凡和杨凌,林凡看着在树下认真演练的杨凌忍不住一阵腹诽,自己那师父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已经不是小心眼能概括,你既然想要谋夺玄妙掌教,那杨凌的郭伯伯是何等人物?有他支持声望岂不是又旺了几分,如今和一个孩子生起气,还不传他武功,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现在倒是便宜自己,林凡对这武功充满了浓浓兴趣,虽然系统出品武功皆是精品,可是距离罗康所用的武功还有不远的距离,如果能够获得算是能够提前窥取道境武功的精妙。所以林凡便以教授杨凌罗汉拳为交易条件获得杨凌所用武功。 “杨凌,我已传授你罗汉拳半月,你也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林凡的语气虽然还是强装出的嘶哑,但是在杨凌耳中是那么亲切。这半月来林凡每次来教授他还会带来一些食物,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受过这等关怀,纵使知道林凡和他只是交易,他的心中依然充满浓浓的感激。 杨凌恭敬地朝着树上的林凡行了一个礼:“师父,我这法门乃是跟着我的义父学的,也只是学了一部分,我全都告诉您。” 林凡神色一动,但语气仍然平稳:“你只管说来。” “夫运气之道,贵于凝神虚.........” 随着杨凌的讲解,在林凡脑海中蓦然一个提示音响起:宿主获得金刚功残卷法门需要花费一千声望值学习,是否学习? 林凡却没有想到系统还有这个功能,本来残卷修习很可能会带来隐患,如今却被系统修改的可以让安全修行。学!随着一段信息涌入林凡的脑海,林凡知道了所谓残卷是什么意思,就是一招啊!只有一招! 一招花费了一千声望,这一招就相当于一本人级高阶的武功秘籍。但好处也是巨大的,按照系统的推算,金刚功乃是蓄劲涵势的顶级法门,凭借林凡现在的功力全力施展这一招能够重伤道境一变的高手。 碰见如此神功秘籍,若是不亲自试试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好奇之心。当夜,在终南山后山响起一阵震天响,当夜巡查弟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想当夜的场景林凡到现在还是心惊不已,自己一掌之下竟然将一个小山头推倒,纵使修养一天才恢复如初,林凡仍然开心不已,有此威力巨大的招式,若是有人小看自己,想必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又是半月之后,林凡已不再往后山去,纵使知道有个少年还常常会往那里去等待自己出现,但缘分就是这样,散了就是散了。林凡有自己的路要走,在他获得抽奖系统的那天,他便知道自己注定不会太平常。玄妙门也好,杨凌也罢,都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这半月林凡常常往山中深处实验这一招,而林凡也逐渐摸清这一招的威力和用法,凭借现在的实力所谓的蓄劲涵势,林凡只能坚持十五息,十五息后必须释放出去不然林凡的内力会无法控制,林凡也会走火入魔。 虽然林凡没有试过,但这是武者的直觉,而十五息后释放林凡全身内力也会消耗殆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这一招注定是压箱底不能轻易运用的。 第八章:秘密 十一月十五,再一次面对抽奖林凡已经平心静气了很多,现在他已经明白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声望系统,只有声望才能帮他快速修习武功,不过有一些好东西还是只有抽奖系统才会有。但可惜抽奖系统根本不受林凡操纵,一切所得只能看林凡的运气。 打开轮盘,就连林凡也忍不住激动起来,达摩闭息功人级高阶功法,练习者突破道境几率增加三成,这是什么概念?多少人困在洗髓境不能登堂入室,三成的概念不知会使多少人疯狂,林凡之前的基础打的那么牢,再配上这闭息功定能轻而易举踏入道境。 再往下看去,大力金刚手,人级高阶武功练成者可开砖断玉,铁指功人品中阶练成者可轻易分筋裂骨,唐门暗器手法残卷人品高阶。不得不说这四种武功都让林凡极为心动,现在林凡有金燕功,退可攻进可守,但唯独却缺对敌武功。 玄妙剑法林凡实在是不想学,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一柄剑实在是碍事。再说等到武功到达高深境界尽可远距离攻击,正如那日罗康上山时对阵玄妙弟子,真气外放之下玄妙弟子根本就不能近身。 再看灵物一项系统还是一如以往地喜欢给林凡开玩笑,白马小还丹忘忧草这些林凡都可以理解,但是一只女人戴的发簪,莫非让自己戴?除去这件糟心事,林凡其实最好奇的还是福运那四个选项,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抽中。 “宿主是否选择抽奖?” “抽奖。” 片刻后,林凡苦笑不得,在自己的系统空间中赫然放着一个金簪,旁边还有系统的说明:来自不知名巧匠所做的金光闪闪极品大金簪。 也罢,反正自己声望系统在手,大不了自己去寻找武功修习。只是林凡也明白自己修习速度这么快,势必会引起别人怀疑,到时候如何解释自己修行速度过快,这是一个难解的问题。看来,等自己修行到洗髓境之后,就要下山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十二月二十七,赵志德将林凡喊进自己的屋子,对于这个异军崛起的弟子,赵志敬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对待自己尊敬,对待师兄弟礼貌,只是性子冷淡了一些,不过也无伤大雅。 “徒儿,再有三日就是元旦,按照祖师爷当年定下的规矩,每至元旦各位三代门下弟子就要进行大比,称之为小校。然而今年和往日还有一些不一样,玄妙会将所有四代门下弟子进行统一大比,决出四代最强者。” 林凡心中一喜,半月前他进行了十二月的抽奖,竟然抽到了达摩闭息功,然而玄妙奠基心法他还尚未练习至大圆满,不得已只好再次四处挑战,获得五百声望之后却再也没有人愿意接受林凡的挑战,林凡只好将心法升到精通境界,自己也随之步入炼筋后期。 听闻赵志德的说法,一旦举行比武自己岂不是能够获得更多声望,甚至林凡都不敢想若是自己获得第一名,成为玄妙四代第一人,又能获得多少声望?可是势必自己的真实实力就会暴露,到时候又该如何解释? 一时间林凡脑海间思绪如飞,眨眼间计上心来。“师父,我有信心为师父争得四代第一!”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话只可说给师父听,莫说出去让人笑话。” 林凡此刻就像急于向家长证明渴望得到肯定的孩子一样:“师父,我是认真的,我已经炼筋境后期了,我很快就可以大圆满了!” “你这孩子,什么?”赵志德立刻站了起来! 林凡似乎没有察觉到赵志德的变化,眉宇间一抹得色:“我已经炼筋后期了,马上就可以炼筋境大圆满了。” 赵志德忽然平静下来,似乎十分好奇:“徒儿,你告诉师父你怎么会修习的这么快?” “那前辈不让我告诉别人。”林凡一脸难色,“但是师父问,我又不能不说。” “前辈?”赵志德一脸狐疑。 林凡一脸肯定:“就是一个前辈,前辈白发白须,穿的破破烂烂的。那日我正在后山练功,这前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我这玄妙后辈还算刻苦,然后非让我陪他玩游戏,我不知道这前辈是何人,自然拒绝了。” 赵志德脸色急剧变化,他忽然响起了玄妙门的一个人,但是他不敢肯定,林凡像是没有注意到赵志德的神色变化依然自顾自地说道:“那前辈见我不愿意,歪着头想了片刻,告诉我若是我和他玩游戏能够胜他,他就给我一个奖励。若是我不陪他玩,他就一直缠着我让我无法练功。 弟子心想这是高人,我打是打不过了,赶紧让他离去才是正事,然后就教前辈玩了一个我们家乡一种叫做三炮打日本的游戏,小子耍了个心眼,这个游戏弟子从小就玩,自然把那个前辈赢了。这前辈不服,结果缠着弟子玩了一夜。 前辈一直在输,但是前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天明的时候突然一把将弟子拽到跟前,竟然送给弟子十年功力。还说咱们玄妙门难得出来个好玩的弟子,以后还要找弟子玩。弟子担心这事太过惊世骇俗,便不敢吐露。” 说到这里林凡恰到好处的有一丝迷惑:“师父,这前辈字里行间仿佛和咱们玄妙门关系很熟,您知道他是哪一位高人吗?” 赵志德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位高人是谁了,绝对是他的师叔祖周不达,师叔祖上百岁的人但却是小孩心性,最喜与人玩耍,可惜自己的师叔们虽然对师叔祖尊敬有加,却不陪师叔祖胡闹,师叔祖十几年前一气之下就跑下山,没想到竟然返回过终南山。 但仅凭林凡的一面之词,赵志德也不敢相信,虽然肯定林凡绝对不会知道玄妙门尚有周不达在世。毕竟这是几十年前的人物了。 但为了稳妥起见,赵志德拽过林凡的胳膊,一股气机打入林凡筋脉,在林凡丹田处果然有一团精厚的玄妙内气!每家的内功心法所练出来的内力都是不同的,这绝对是正宗的玄妙内力心法修炼而来。可叹赵志德又哪里会知道系统的精妙,能平白增加十年无属性内力。 “师父,你这是?难道你知道那位前辈高人是谁?” 赵志德的喜意已经掩饰不住了,自己这个弟子被师叔祖传授过内力?算不算被师叔祖看重?被师叔祖看重的弟子又是自己的弟子?那自己是不是距离掌教之位更进一步!他决定要将这件事情好好策划一下。 “凡儿,这件事你不要对外说,要保密知道吗?”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那你下去吧,一定要好好准备,夺得一个好名次。” 林凡乖巧的将门合上,已经走到小院门口,隐约还能听见从门内传来的大笑声,嘴角也闪过一丝笑意.......... PS:小花需要推荐票,想要收藏啊,求支持! 第九章:四代首席 玄妙门乃王祖山祖师所创,座下有李处方,张处道,罗初一三位弟子,然外人却不知晓王祖山尚有一师弟。两人本是江湖相识为知己好友,后王祖山创了玄妙门,周不达也跟着进了玄妙门成了王祖山的师弟。 如今周不达已经百岁高龄,玄妙除了老一辈弟子早就不知道还有周不达这号人。至于周不达活到这么大岁数赵志德自然不会怀疑,武道修行越是修为高深血气澎湃寿命越长。小辈弟子根本就不知道有周不达这号人,就连赵志德自己也只是小的时候隐隐听师父罗初一说过。 那林凡一十五岁小小弟子又如何可能知道周不达,就算知道又如何会知道师叔祖贪玩秉性?可惜赵志德没有想到杨凌啊,这些罗康自然知道,杨凌也耳濡目染一些,和林凡说话中无意中透漏出来,林凡自是要凭此兵行险招却没想到奏效了。 小校场,今日正是元旦,亦是本门考验门下弟子的时候。今年因为荧惑等人打上终南山,弟子们都较往常更加刻苦。 赵志德居于高位,身为罗处一门下大弟子,自然担任起门下弟子的考验主持,其他三代弟子也都分排而坐。此时比武已经进行几场了,赵志德看着面前一袭道袍的林凡,怎么看怎么满意,可惜林凡是俗家弟子不能继任玄妙掌教之位,要不然自己即位之后也可传给他。 不过就算如此,赵志敬也决定好好培养林凡。古代师徒之间的关系仅次于父子君臣,更何况出家人没有俗世牵挂,弟子就是他们的亲人,这也是亲传弟子的重要性。今日之后,不论如何也要将林凡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 林凡依旧没有拿剑,一袭道袍无风自动,神采淡然,简直是比出家人更加清冷,抚了抚袖子:“不知还有哪位师兄弟愿意上来讨教?” 台下许多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人动静。在此之前已经有四五位师兄上前挑战,皆是炼筋境高手,甚至还有两位洗髓境高手,纵使是洗髓境初期,但是那也是洗髓境啊!可是却一一败退,这林凡究竟是何等功力? 这也正是林凡夺得四代首席的信心所在,炼骨境在于打磨骨骼,炼筋境在于扩宽经络洗髓境则是将之前的基础化作扣入道境大门的钥匙。故此洗髓境和炼筋境的实力相差并不大,而林凡之前的基础又是如此厚实,自然无有敌手。 林凡看着没有人上来,却有些着急,自己现在只积累了三百声望,连玄妙心法都无法修炼完全,更何谈达摩闭息功了,只是这些人不和自己打,却让林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环视一圈,发现都是崇拜的目光。林凡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对敌的时候,为什么不论对方境界高低都是一招放倒。“各位师兄弟,若是我一直胜下去就会代表咱们这一脉出战,但我不想别人说我是胜之不武,所以请出战,请多人出战!你们会对我留手,但其他两门不会!”说完,林凡深深一拜。 赵志德等三代弟子相识一笑,这弟子真是一片赤诚之心,虽然平常性子冷,没有想到却如此为本脉着想,真是好孩子。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李志芳赏识,获得声望五十点。” “恭喜宿主获得玄妙崔志庭赏识,获得声望五十点。” .......... “林师弟,我们真的可以一起上吗?” 林凡虽然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回应道,“当然可以,我希望我不会胜之不武。” 赵志德与其他师兄弟相视一眼,暗自点头,同意了林凡的要求,现在他们也有些好奇林凡的真实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子。 人群中五人相视一眼,从人群中走出从四面八方朝着林凡攻来,只要林凡应对其中两三人,必定挡不住其他人。 “林师兄小心了。” 林凡依旧一脸的古井不波,其他弟子想从林凡脸上看到一丝丝惊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似乎林凡脸上的表情永远都不会变化一样。 这五人所用皆是玄妙剑法,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剑攻到而敌人尚未近身这无疑是占据极大优势,但林凡又岂是他们能够想象的,等着五人攻到才发现林凡早已消失,等几人回过头来,一个炼筋境后期的弟子已经被林凡一拳轰倒在地。 而坐席上其他三代弟子已经惊讶的站了起来:“这林凡已经学会金燕功了?” 就连赵志德也在惊讶,只有他知道林凡问他询问金燕功只不过两三个月,而看眼前的程度显然已经修炼到小成,这弟子天赋真是祖师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凡儿修行的金燕功还上不得台面,只不过是才修炼了两个月而已。”听着赵志德明则平淡实则炫耀的话,其他三代弟子差点把胡子拽断,这小子也太妖孽了!金燕功作为全真顶尖的轻功,就算到道境也能发出一二功效,而这个弟子仅仅两个月就能练到小成!但他们又如何知道罗锋早就将金燕功修炼到大成? 赵志德颇为享受身边师兄弟的惊叹,连带着看向林凡的目光也越发满意,而场上的情况也很快明朗起来,运转金燕功的林凡对于其他弟子来说无异于鬼魅,这五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然而令众人惊讶的是林凡身上突然爆发出一抹气势。 众弟子面面相觑,终于有人不敢相信道:“莫非林师兄境界又突破了?” 而此时赵志德也适时站出来:“林凡早在数日前边触碰到炼筋境大圆满边缘,今日刚好适时突破。” 众弟子立刻狂呼起来,林师兄炼筋后期就能打败洗髓初期,如今突破又有谁能作为敌手?要知道其他两脉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洗髓境初期而已。林师兄绝对能成为四代弟子第一人! 不止弟子们能够想到这一点,赵志敬等人也能想到这一点,玄妙三脉虽然相处和睦,但是名这个东西谁又能不爱呢。 “凡儿,你现在突破到炼筋大圆满正是锦上添花,等会三脉比试我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林凡略微施礼:“师父,不拿下第一弟子无颜面对师父!”其中自信听的众弟子热血澎湃,人群中顿时主动开了一条道,这是对林凡的尊敬。三代弟子崔志芳悠然而叹道:“我们这一脉崛起有望啊!”这一言深得众人赞同,如此俊杰,若本脉不兴,天理不容! 待到林凡离去,赵志德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杨凌,你出来和师兄弟们比试一番。” .............. 真武大殿之前,林凡坦然踏上,此时只有玄妙三子在此,林凡上前一一施礼。李处方眼角满是笑意,语气了更是和蔼:“你便是林凡?你是第一个登上山顶之人,看来你的实力不错。” “掌教谬赞,只是师兄弟们爱护。” “好,胜不骄败不馁好性子。玉阳子,你有一个好徒孙啊。” 罗处一看着林凡也满是笑意,显然对待自己这个徒孙也十分满意,“等会比试你可要尽力,不要坠了咱们这一脉的名声,也让掌教师兄好好看看。” “徒孙遵命!” “唉,玉阳子有你这么教徒孙的吗?” “我乐意,谁让我的徒孙优秀?” ............ 林凡绝不相信三位玄妙门的支柱会在一个后辈弟子面前谈笑风生,只有他们对自己另眼相待才会这样,恐怕是自己对赵志德撒的那个谎起作用了,自己这个师父真是忍不住啊,不过也好,蒙三位师祖看重自己也能过得好一点。 果然随着其他两脉弟子出现,李处方等人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局面,李处方看了眼前的三人,这三人就是全真未来的希望,他性子本来较张处道而言就比较温和,此时更是和蔼:“你们是玄妙第四代最优秀的弟子,我希望今日不论胜负,未来你们都要将发扬玄妙为己任。” “弟子谨遵掌教教诲。” “现在你们按照你们师祖决定的抽签顺序,两两进行决战。” 林凡忽然打断李处方的话:“掌教师祖,我希望其他两位师兄弟一起对我出手吧,我答应过师父会为他拿下第一的。” 这两弟子被林凡如此无视一个个目露怒色,“师祖,让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师祖,这人太过狂妄,让我出手吧。” 林凡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烟火气:“我说的是事实。”其实林凡也有打算,只是打败这几人所获声望有限,但要是自己以一种震撼的方式胜出,若是得到师祖们的欣赏,自己岂不是又能大大赚下一笔? 玄妙三子低声商量了一阵,同意了林凡的请求,那两人再看向林凡的目光就充满不怀好意了。 场地中,林凡缓缓伸出双手,做出出招姿势,眉角一挑,赫然没有将众人放在眼底。两人都是各脉天骄,怎能受得了如此轻视,各自挽了个剑花各取刁钻角度朝着林凡攻来,狂妄小子,竟然妄想以赤手空拳对抗我等手中长剑,简直是可笑之极! 但下一刻,两人脸上的得色全部消失殆尽,“你们好慢。”一个弟子察觉到林凡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 鬼魅般的身影展开,对待筑基境的弟子实在是大材小用,片刻后,林凡收到脑海中得到一百声望的提醒,而林凡也将目光看向玄妙三子。 “林凡获胜!” 下一刻,李处方鼓足内力放声大啸:弟子林凡修行有成,为我玄妙四代第一人!回音久久不散,林凡感受着众人的羡慕,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感受,这算是一鸣惊人吗? 第十章:诡异的师祖 山脚下,林凡沐浴更衣,一步一阶梯朝着真武大殿走去,享受着诸多弟子的崇拜目光,这是我辈第一人! 十年来,林凡偷过抢过,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尊重过。更何谈有一日路过之地,皆有人顿首行礼?大丈夫当如是!林凡从来没有这么快慰过,纵使被人嫉恨又如何?不遭人妒是庸才! 真武大殿,掌教李处方亲自上香,殿内一片严肃。 “今日弟子李处方添为玄妙掌教,禀告祖师,有弟子林凡德才兼备,可为四代首席,特禀告祖师!” 待再转过身来,林凡从大殿门口三拜九叩而入,李处方的声浪回荡在着庄严大殿,似有千万人在呐喊,更添威严。 “弟子林凡你可愿谨守门规,爱护同门?” “弟子愿意!” “弟子林凡你可愿为玄妙发扬抛头颅洒热血?” “弟子愿意。” ........... 一问一答慷慨有力振奋人心,林凡最最开心的莫过于脑海中一句句声望增加的提示声,果然成为四代首席能够增加声望,这也算是达到林凡的目标了。 “如此礼可成,尔日后行走江湖可代表我玄妙一门。” “谢师祖!” 林凡站立接过李处方递过来的崭新道袍和佩剑,在这老头的眼里看到了殷殷期盼,不知为何林凡内心竟有些隐隐感动。这十年来恐怕似乎第一次感受到真心吧。主持完大典玄妙三子一一离去,如今是林凡的辉煌时刻,自然不会夺弟子的风头。 “凡儿,你没有让师父失望。” 令林凡无奈的是赵志德语气中竟带了一丝丝哭意,“师父莫做那小儿女姿态,徒让人笑话。” “是是是,为师失态了,今日应当高兴!” “恭喜林师兄荣为四代首席!” 林凡洒脱而对,脸上始终挂着不轻不重的笑意,既显礼貌又没有太过得意忘形,如暖暖春风让每个人都很舒服。 无欲阁,此乃林凡这一脉师祖罗处一清修之地。有道童交代林凡前往这里被师祖面授机宜,得见师祖提点,在旁人看来是不可多得的荣幸,也为四代首席这一身份招来更多嫉恨,惟有林凡心里暗暗思虑,怕是此去无好事。 市井之中撒滚长大之人,所识所想自然和普通人不一般。市井之人多精于经营,好小利,故林凡绝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再说林凡心里未尝没有些许心虚,王清亮可是折在自己手上。 但不管如何师祖相招总是要去的,无欲阁在真武大殿左方,是一古风古色的两层小阁楼。道境之上亦可略微辟谷,故此前来的林法也没有见到多少仆役。玄妙三子不常管门内事务,常常闭关修习以求在武学上再进一步,故此三祖潜修之地十分安静。 无欲阁三个大字已经在眼前,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是朴实无华,正像得道高人潜修之地。林凡躬身行礼:“弟子林凡奉师祖之命前来拜见。” 大门忽然无风自开,林凡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淡然而进,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上一个大大的道字,这书法主人都是不知为何道字只写了上半部,下半部却没有写。而罗处一正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慈眉善目地看着林凡。 “师祖,弟子给您请安了。” “你穿的这身四代首席的衣袍真是精神。” 按玄妙门规,四代弟子皆着蓝色道袍,三代着黑色道袍,二代着玄色道袍,一代也就是祖师着白色道袍,林凡这道袍为以示区别,衣领处乃是用金线编织,袖口处亦有三道金线以示尊荣。 “多亏师父教导有方,徒孙才能为我这一脉争光!” 王处一看起来心情甚好,连拍三下大腿:“好好好,师祖不如我的两位师兄,但我的弟子力压三代弟子,我的徒孙又力压四代弟子,真是给师祖长脸。” 林凡一甩衣摆,依然一副清冷模样:“弟子即入我们这一脉,定当为我们这一脉争光,为师祖效力,往后师祖但有吩咐,弟子必将赴汤蹈火。” 王处一哈哈一笑,“你这小猴子嘴是真甜,你虽然处于我这一脉,但亦是属于我玄妙门下,你当以玄妙门的荣辱为己任。” “弟子孟浪了,谨遵师祖教诲。” 空气里突然静了下来,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气氛,林凡就一直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低头以示恭敬,实际上心里面思绪乱飞。 他不知道罗处一把他叫来是有何意,但照林凡想来恐怕就是拉帮结派,让自己跟他一条心,刚才林凡已经明确表示过,这罗处一看起来也心情甚好,却不知道现在又发生了什么。 “林凡,你可知道玄妙门有何韵味?” “弟子听闻玄妙门玄妙二字取自道家大贤老子的道德经,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王处一不置可否,“道家门派数千皆是由老子而来,故有天下道门出老子这一说法,你能想到也很正常,那你知道我清修之地又为何叫无欲阁吗?” 林凡头低的更低了:“师祖武功道法皆入化境,弟子不敢妄解。” 罗处一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罗锋的回答,反而自顾自地说道;“你不知道道境的神通广大之处,道境之上已和凡人眼中的神仙无疑,可看方圆百里的一举一动,亦可听见方圆百里的任何声音,连虫鸣鸟飞亦能听见,任何事情都不能瞒过他们,所以才会被冠以道字。” 林凡一直仰着头,脸上恰好流露出一丝神往,完全是对于武学的渴望。然而林凡内心已经掀起轩然大波,若不是市井摸爬滚打十年早就习惯戴上面具,早就神色大变了。这罗处一究竟是何意思?莫非察觉到自己杀了王清亮?可是他又为何不明说? 罗处一一直注意着林凡的神情,尤其是林凡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能骗人的,可惜他碰到的是一个在市井生活十年,本身年龄也三四十的林凡。 “师祖,真的有那等境界吗?” “自然是有了。”罗处一又变成慈眉善目的长者,可是林凡明明感觉到刚才他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屋子中似乎冷了很多。 罗处一收起了笑容:“我把你喊来就是想告诉你成为首席弟子之后,要更加努力修习,千万不可骄纵,当时时自勉。” “弟子定会加倍努力,不负师祖所期望。” ...... 林凡恭敬地把门关上,气息平稳,脚步更是不快不慢。因为林凡的超强直觉告诉自己罗处一的目光还在注视着自己。一直等到林凡返回自己的住处,这目光才收回自己的注视,而林凡背后早已汗如雨下,被道境高手一直盯着可不是多好受。 可是林凡内心还有着一股兴奋,能在道境高手面前应对而过也足以自豪了。静下心来林凡内心也升起了浓浓的迷惑,按照罗处一话中的意思似乎对自己有了一些猜测,但又偏偏说的极其晦明,似是试探自己是否杀过王清亮,又似乎有包庇之意。 不管怎么说罗处一的情况也不对,若是怀疑自己杀了王清亮,直接指出来就好,可是刚才的举动更像是在诈林凡,师祖和徒孙打哑谜?这玄妙门真是有意思! 第十一章:元旦大礼包 元旦,作为新年第一天,虽比不上除夕之庆,亦是民间百姓庆祝时节之一。按《风土记》记载:“正旦,当生吞鸡子一枚,谓之练形”,寄托凡人渴望永生之意。 此外更有喝椒柏酒,饮桃汤,进屠苏酒、胶牙饧,五辛盘.进敷于散,服却鬼丸等诸多风俗,各有寓意。 椒乃玉衡星之精,气味芬香,服之令人身轻耐老;柏是柏树叶,百姓视为仙药,可免百病。椒、柏可分别浸制酒,饮椒柏酒可去病长寿。桃为五行之精,能厌伏邪气。制百鬼,故饮桃汤,其他吃食亦不一而足,皆有望长生,巩永康之意。 在这元旦的夜晚,林凡仍旧孤身前往终南山后山,有这山间明月相伴,有这冷冷清风,山石间舞剑,这浊浊世间,吾看尔等欢愉视若观井之蛙。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林凡靠在一块山石上,旁边是数个散落的酒坛。林凡最不喜欢过节,每逢过节,万家团圆时刻他还在为果腹而苦苦奔波,节日带给林凡的没有一丝美好,只有心酸。 “就着月光下酒,痛快!” “哈哈,有酒陪我就足够了!” 林凡已经醉了,虽然只喝了几坛水酒,但酒不醉人人自醉。每逢佳节倍思亲,亲早就没了,只有孤独罢了。终南山上喜气洋洋的弟子们,享受着难言的轻松时刻,也有人想去找林凡一起庆祝佳节,却被告知林凡又夜上山顶苦修,众人除了感叹林凡刻苦之外,谁又知道林凡的苦? “祝宿主元旦快乐,恭喜宿主获得元旦大礼包,可以临时再获取一次抽奖机会。” 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的林凡听到冷冰冰的机械声蓦然惊醒,系统是他崛起的资本,一句话让林凡瞬间清醒过来。 “今天是元旦所以送我一次抽奖机会?” “是的宿主,此次抽奖不影响每月一次的抽奖。” 林凡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系统还有如此人性化的地方?难得在这佳节还有人关心自己,“以后每个节日都会有抽奖机会吗?” “是的。” “那就抽奖吧。” 还有几分酒劲的林凡就看着脑海中转盘的指针突然转动,此时的林凡颇有种每临大事有静气的感觉,反正自己也不能控制转盘就随他去把,指针越来越慢,林凡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睁大,指针第一次指向福运这个选项,只是那粉红色的三个字:桃花运? 桃花运?林凡不屑地嘴角一扬,这算个什么玩意?十年逃亡林凡想过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想过这个东西,这东西不能果腹不能活命要他有什么用? 不过林凡也因此从低迷情绪中脱离出来,将桃花运的事情扔到一边。林凡默默地盘算,自己现在有声望八百点,还差两百点就能将达摩闭息功完全修习,到时候就能达到洗髓境大圆满,只等打通天地两桥,就能进入道境了。 而林凡也在整理着自己的感悟,获得声望的途径,别人的崇拜尊重获得的声望只能获得一次,其次杀死不同级别的对手可以获得对应武学所需声望的十分之一,比如杀死炼筋大圆满的高手,对应的是人级中阶功法,需要五百声望才能修行,那罗锋就可以获得五十声望。再者打败对手只能获得二十分之一的声望。 一番思量过后,林凡暗下决心,是该要下山了,玄妙门中已经无法获得大量声望,而罗处一的诡异也让林凡无法在这里安心待下去。 想做就做,林凡再看了下玄妙门内灯火辉煌的场面,微微有些分神。但随即迅速转身离去,金燕功运转下之下化作一抹影子,只有山石间距离较大的时候才能微微看清林凡的身影。 终南山属于秦岭,位于长安城西南百有余里,而长安亦是林凡的目标之处。长安城作为大武国帝都所在,是最为繁华之所,听闻四方之人汇集于此,名人雅客,绝世高手层出不穷,亦有世家门阀,真正的武道宗门所在。 林凡定了定神,虽然罗处一所说道境神通有些匪夷所思,但林凡却有些相信,当务之急就是迅速离开。凭借自己的脚速天明之前赶到长安城下还是绰绰有余,待进了长安城这人口百万之城想要找自己,纵使有道境神通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远处似乎有流水的声音,林凡倒是不惊讶,他早在拜师前来的时候就曾经过这条河,这条河乃是流经长安下辖武功县的河流,过了此河就到了武功县的辖地。 月光下的河水莹莹发光,河底清晰的鹅卵石都能看的清楚,林凡已经赶了大半时辰的路,这河水倒也清澈,便想喝这河水解解口渴。 当林凡趴下饮水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丝动静,这河流处似乎不止有他一人,出于武人的直觉林凡暗暗警惕起来,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慢慢走去。 只是这一看林凡却想扇自己一巴掌,那小河中央正有一女子沐浴,月光下隐隐可以看出女子极美,容貌很是娇艳。小河本就浅,这女子坐于水中身上更是一览无遗,胸前高耸,一双玉腿被林凡看了个通透,尤其是那曲径通幽之处还散发着诱人的黑光。 饶是林凡心性淡然,却也是初哥一枚。古时女子将贞洁看的极为重要,若是知道自己将她看光光,怕是又要多生事端、这女子竟敢深夜在此沐浴,想必也是艺高人胆大,如此更是麻烦。林凡已经心生退意,却心神激荡之下弄出了声响。 “谁?” “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无耻小贼,竟偷看本姑娘沐浴!” 林凡还待解释,一道破风声袭来,却是那姑娘随手捡起一块鹅卵石掷来,林凡迅速闪过,却暗自皱眉,只是凭借这一手暗器功夫这女子就不是易与之辈,真是麻烦。林凡从不是优柔寡端之人,既无法解释便只有离开了。 只是若自己仍旧前往长安城,可惜离长安城开之时还有一段时间,想必定会被这女子追上大打出手,谁胜谁负亦不可知。为今之计只有返回终南山了,摆脱这女子之后再思离开。 “小贼再看招。” 林凡再次闪避过,也随手抛掷出一东西,稍稍阻敌,便朝着终南山赶去。 “你还说你不会是无耻小贼,竟然随身带着女人金簪!” 林凡差点一头栽地上,刚才当作暗器随手射出的竟是自己十一月抽奖抽到的那个金簪,而此时林凡也想起了一件事,怕是遇见这女子洗澡就是自己抽中的桃花运吧。这该死的系统,真是要坑死自己! 那姑娘确定林凡离开之后,如月下仙子从水中翩翩而出,可惜林凡没有看到这大好春光,当然林凡若是在此看见女子的轻功,怕是会吓得立刻掉头就跑。 女子转眼间就穿上了衣衫,却是一身红装,衬着如雪肤色更显娇艳。暗自打量了手中的金簪,莞尔一笑,哪里有被人窥视洗澡后的怒气? “终南山的道士?有趣!” 第十二章:月下逃亡 当看见终南山的界石,林凡终于松下来一口气,心里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催动金燕功全力赶路,不知道是不是林凡的错觉,他总觉得那女子就一直不紧不慢地在后面注视着自己,就像猫戏老鼠一样。 半柱香的时间林凡就登上了终南山,幸亏运转金燕功不但不会减少内力,反而会增加内力,要不然林凡早就坚持不住。 林凡有直觉那女子绝对是道境高手,因为那隐隐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和那日被罗处一注视着的感觉极为相似,被道境高手惦记着,这实在不是一个筑基境的人能够招惹得起。 若是自己也是道境高手,又岂会这么狼狈?林凡现在想成为道境的心无比强烈,一入道境便如鲤鱼跃龙门,从此这世界就真的不一样了。 可是还没等林凡缓口气,就听见外面纷乱的脚步声,“林师兄你在吗?外面有外敌入侵!” 林凡熟悉这声音,这是同属赵志德门下的四代弟子李清河,年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自打成为首席对自己的崇拜简直溢于言表。 打开门果然看见是李清河圆乎乎的小脸,“清河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师兄,是前山巡逻的弟子示警,有位女施主杀上来了。” 两人急速朝着真武大殿前的广场赶去,林凡心里一咯噔,莫非是那女子找上门来了?林凡越想越是肯定,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该死的系统,简直是一个大麻烦!给自己惹下这滔天大祸! 广场前早已聚集数百匆忙集结起来的弟子,各个指仗火把,火光通明,此时已是亥时,若非今日是元旦佳节,弟子皆是刚刚睡下也没有这么容易聚集,林凡却是站在火光昏暗处,并没有上前去,此时的他实在是有些心虚。 随着前们附近弟子的叫喊声逐渐靠近,广场上的弟子都不由握紧手中的剑,武者神通广大,却是刀尖上跳舞挣扎而活,稍不留意便会丧失大好性命。 玄妙三子也是眉头一紧,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人既然敢夜闯终南山,想必定是有所凭借。 一道破风声蓦然响起,一道红布从天而降,一红装女子在月光下顺着红布如月宫仙子翩翩而下,不知多少玄妙弟子发誓永生不会忘掉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艳,目光清冷,神色淡然,却偏偏又生的娇艳,真如那仙女无疑。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也莫过如此。 玄妙三子见状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走红布如走平地,这中间抛掷的力道,眼力,上乘的轻功缺一不可,以一隅而见大,这女子绝对不凡。 李道方叹了一口气,难道玄妙门正逢多事之秋吗?刚送走荧惑又迎来一位不善之客,“贫道观女施主身手非凡,不知阁下是何人?” “红娘。” “我玄妙门自衬未曾得罪过施主,不知女施主为何夜上终南山?” 红娘似笑非笑地看了玄妙三子一眼,转而又玩弄起自己的手指,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在场的诸人放到眼里,但又偏偏动作极美,周边不少玄妙弟子都偷偷咽了咽口水,正是少年年龄,爱慕之心正方兴未艾,再加上常年在山上清修,又怎见过此等绝色女子? 林凡可没有看见漂亮女子的好心情,此时内心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该死的系统,该死的桃花运,看见这女子洗澡,如今都被人追上门来了!尤其是从玄妙三子那皱起的眉头,林凡心里更是堵得慌,这证明这女子显然是一个连玄妙三子也要谨慎对待的高手。 “你们这群道士不好,藏了我的东西却不给我。” “姑娘休要胡言乱语,玄妙门乃是道家清修之地,又怎会有姑娘的东西?张处道脾气最为暴躁,眼看这女子明显是上门找事,既如此,先做过一场再说!” 红娘抿嘴一笑,这一笑真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知多少玄妙弟子脸上露出痴迷之色,张处道见状更是气愤,乱我玄妙弟子心智,该死! “妖女,我本欲与你理论,你不知好歹便让贫道做那怒法天王吧!” 红娘又是吃吃一笑,手上却是不知何时出现一块金色令牌,“此乃靖王府上令牌,不知你们是否还要阻挡本姑娘拿人?”红娘眼睛中闪过一抹戏谑,这世道朝廷一统天下,所有世家门派莫敢不从,若说门派,朝廷就是最大的门派! 玄妙三子互相交换一下眼神,一抹无奈一闪而过。道境之上的眼力早就非于常人,自然把金牌看的通透,再说,冒充皇族可是罪诛九族的大罪。 “原来是靖王使者,老道失礼。” 红娘眼中秋波流转:“这才对吗,出家人怎么能动不动就生气呢,这下可以交出我要找的人吧。” 张处道气急红娘的嚣张,却也知道师兄李处方的和言细语做得对,得罪朝廷只会给本门带来灭门之祸,李处方郑重行了一礼:“贫道怎敢不遵王化,只是本门确实没有私藏阁下所需之人。” 红娘微微惊讶,稍后盯着李处方的眼睛良久,嘴唇微抿:“你这是要抗旨不遵了?” “本道心怀坦荡!” “好好好,你知道你的风骨会为你玄妙门带来灭门之祸吗?” “贫道相信朝廷还是讲法度的!” 红娘手中扯过一信号筒,随即空中绽放出一道红色烟火,“那你们就等着大军围山吧!” 李处方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红娘不过道境五变修为,如今虽然退走但却为玄妙引来更大麻烦啊。 “散了吧,散了吧。” 一群弟子迷茫地听着师长的命令缓缓散去,红娘的话他们听的分明,自然明白玄妙陷入一桩大麻烦,那玄妙门数百弟子又该何去何从? 林凡随着大部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此时他心里也暗暗琢磨出来一点味道,红娘似乎不是为自己而来,那么她所找的是什么人? “林凡,到我房间里来。” 林凡蓦然一惊,房间里明明空无一人,到底是谁在说话? “不要害怕,我是你师祖,所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术,你速速赶往我的房间里来。” 林凡脸上思绪惊疑不定,刚刚红娘那桩子事,林凡可以肯定罗处一找自己定没有好事,可是自己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想跑都没有机会跑,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无欲阁,只是此时在林凡看来格外阴森,没有一点飘渺之意。还没等林凡禀报,这门就自动打开。 林凡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惊讶,看来罗处一很急切自己来啊。“弟子林凡拜见师祖,不知深夜师祖招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林凡呢,你是我们玄妙第四代最有前途的弟子,将来你必定会将玄妙门发扬光大。” “师祖折煞徒孙了,徒孙一直战战兢兢,生怕为宗门做错一些事情。” “你有这个心就好,今天师祖就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愿不愿意完成?” 屋内的空气突然为之一静,纵然现在林凡没有看罗处一的表情,但林凡可以肯定罗处一就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甚至林凡还有种感觉,若是自己不答应,甚至立刻就会命丧当场! “弟子身为玄妙门人,自然愿意为玄妙赴汤蹈火。” “好好好,你这样一心为玄妙做事的弟子才是最重要的,像王清亮那样的弟子就是死了也无人知晓。” 这一刻林凡心里轩然大变,原来自己杀死王清亮的事情果然被发现了,幸亏自己答应做事,不然自己的小命恐怕真的不保。 刚才的一句话似乎只是罗处一随口一提,转而一拍手下的机关,林凡这才看见那幅字后面竟然是一间密室,而在那里面赫然有一个人。 “我要你现在火速下山将这个人护送到他想去的地方,你有意见吗?” 这一刻林凡如何不懂,今夜一切之事恐怕都是这个人引起的,但眼前的情况自己除了答应又能如何? ........... 终南山下,林凡从一农户家偷了一匹马迅速离去,月夜下,一匹马跑得飞快,朝着西北方向赶去。 第十三章:神秘人的身份 一日后,两骑出现在泾河旁,为首之人乃是一黑衣老年,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少年,两人武者打扮,看起来像是爷孙二人。 这年头武者多如狗,当然若不是武者这老者能骑得动这高头大马也是玩笑。这正是林凡和罗处一让救的神秘人。 本来林凡刚刚离开终南山界,想着罗处一就算有千里眼只能也不可能真正看千里,便想着将这神秘人抛下,毕竟那红娘也是道境高手,道境手段神鬼莫测,又岂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却没有想到这中年人中途就已经醒来,尤其是眼中自带的杀意让林凡的计划很干脆的就胎死腹中,只能和他一起赶路。 泾河作为长安西北的一条径流,发挥着重要的水利作用,眼前的码头上人来人往,客商云集很是繁忙,不断驶来又离去的商船,力工搬迁着货物,还有艘艘小船灵活地穿梭在大船周围拉客渡河。 两人在这里已经观察了一炷香的时间,实际上在看什么林凡也不明白。“杨叔,咱们还不赶路吗?” 杨叔是这神秘人告诉林凡的称呼,这神秘人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待会你去找个武者,给他一锭银子,让他抢了码头上左数第二艘乌篷船,只需乘船数里即可,记住不要露出你的真面目。” 十年的流浪让林凡最会察言观色,也最会讨生活,如今自己要认清自己的定位,林凡也不问神秘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便匆匆去办事了。 片刻后,林凡平淡归来,“杨叔已经办好了。” 杨叔点了点头,一直看到有个胖大的武者抢了那艘乌篷船驾船离去,这才转过头看向林凡。“我现在身受重伤,骑马赶路对我的伤情有影响,你去找一辆马车护送我离去,如今我勉强用功法掩饰自己的气息,又用了易容术,咱们可以慢慢赶路。” 林凡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好,我这就去办。”完全一副任劳任怨,乖巧听话模样,杨叔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后,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你是个聪明人。”林凡心里一怔,若是刚才自己听说他受了重伤而心生歹意,恐怕自己的小命又要不保了吧。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在一个白衣少年的挥鞭驾驶中朝着西北悠悠赶去。马车上的林凡眉眼间闪过一丝苦笑,连他都不清楚前路迎接他的到底是什么,而就在他们离去没有多长时间,红娘也出现在了泾河旁。 红娘脸上的清冷不复寻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羞怒。昨晚等待军队将终南山围上之后,一番搜索之下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又忌惮玄妙三子皆是道境五变以上的高手,再加上如今朝堂尊道之风气,只能说了几句狠话狼狈离去。 “大人,这武者怎么处理?” 红娘厌恶地看了这胖大武者一眼,本来料想杨忠必定会从泾河水路离去,这里有他的忠心探子,却没有想到他这么谨慎,连自己的贴身手下也不信。 “这碍事的东西杀了吧!” “不要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回应他的是一柄红刀,若是他知道一锭银子的代价是自己的命,不知道还会不会接这锭银子?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红娘挽着自己的衣角,看向眼前的侍卫:“你说该怎么办?” 这侍卫被红娘看的不自在,再想想红娘平时的名声,急忙低下头:“小人不敢妄言,全凭大人指挥。” “你们暗卫真是让人失望。”侍卫无言,“传我的命令,所有人赶往沿途各个城池,严密盘查,并将杨忠画像散发各地官府,责令当地官府严密盘查进出人口,一经发现可疑人物,杀无赦!” 这侍卫眉头一皱:“大人,通缉杨忠需要请示上头?” 红娘眉毛一挑,俏脸忽然靠近这侍卫:“你们暗卫大统领可是说让你们都听我的话,莫非你有异议?” “小的不敢!” “那你就赶紧去做事,不要有下一次,不然你不是我的人我也会杀了你!” “是!” 顿时肉眼可见码头上各色的人物消失了一部分,红娘伸了个懒腰,小嘴微动,“好一个暗卫副统领杨忠,我就好好给你玩玩。” 自长安向西北,尤其是过了黄河之后,这气候就变得恶劣很多。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官驿的大路上,此去西北道路难行,惟有走朝廷开辟的官道好走,且沿途尚有驿站可以补充水源食物。 这一走已经是三天,早就过了天水郡,现近又快步入了陇西郡的范围,而林凡依旧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白日赶路,夜晚靠在马车上休息,天亮继续赶路。林凡一直完美地秉持着自己车夫的职责,神秘人自从上了马车就没有出来过,若不是听见他偶尔进食的声音,林凡还以为他死了。 对此林凡也有自己的推测,看来这神秘人真的受伤很重,只是林凡依旧不敢轻举妄动,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道境面前自己这个连筑基境还没修完全的武者简直连蝼蚁都不如。 而林凡也借机花费声望将达摩闭息功提升到粗通境界,自身也随之到了洗髓境中期,还差二百声望就可以配合自己剩余的三百声望达到洗髓境大圆满,到时候就可以冲击道境,到时候自己也能有自保之力。 炼骨境打磨的是骨骼,炼筋境是滋养扩充经脉,洗髓境则是一个逐渐打通天地二桥的过程,脊柱顶端便是天地二桥所在,洗髓境不断洗刷脊柱,直到洗髓境大圆满洗刷完成便可冲击天地二桥。 若是林凡能够内视就能看到自己的脊柱有一半已经是金色,另外一半尚且还是白色。短时间不能再次突破,林凡也就静下心来好好体会自己现有的境界,两个人隔着一个门帘,却仿佛在两个世界。 如此又是数日过去,已经靠近了陇西郡的郡城襄武城,按照以往的习惯通常都是遇城不入,林凡想着此次应该还是如此。 却没有想到自打上路再没说过话的杨叔却是开口:“进城。” 林凡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鞭子一甩,驾! 第十四章:仁义大侠 襄武城,一郡之首府。自是和其他大武朝的城池差不多,城东为富人区,城西为穷人区。大武朝以东方为尊也不是没有缘由,实乃大武朝的龙起之地就位于东方。 这一日刘府门口来了两个人,仅仅只是看宅院门第皆属不俗,城内的明眼人自然知道,这刘府本来也是陇西城内一流的家族,只可惜家道中落,甚至连三流家族都不如。幸亏天不亡李家,李家小辈李通于十年前横空出世,愣是将已经破败的李家又推到现在二流巅峰的位置。 “快快停下,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这两人正是林凡和杨叔,“我们怎么不能来?” 一旁的一个奴仆一脸自豪:“我家主人可是仁义八方的刘大侠,哪里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们若是仰慕我家主人威名想要前来拜访,就去了这份心吧。” “嘿,你们倒是好心。” “那是当然,我家主人的仁义之名可是传遍整个陇西郡,常常教导我们与人为善。” 林凡好整以暇,“那你就去告诉你家主人有故人来访,让他快快出来迎接。” “啊?” “让你家主人出来,他一看便知。” 许是林凡太过淡然的语气,让奴仆将信将疑地走入门去通报,也嘱托另一个仆人盯着林凡二人,省得两人跑了让他受主人责罚。 片刻后,一个中年人龙行虎步自府门踏出,“不知故人在哪里?” “莫非刘大侠身份高了,便不认识以往的朋友了吗?” 这中年人正是李通,虽是中年亦潇洒非常,想必少时也是一翩翩郎君,身上没有武夫的江湖气,反倒像是持书治家的雅士。 李通果然不愧仁义大侠之名,尽管不识林凡,仍旧抱拳行礼:“请恕在下眼拙,莫非小兄弟是哪位故人之后?”这李通却是丝毫没有注意杨叔,这完全就是一个普通老人而已。 林凡嘴角含笑,袖子微抖,一道印有精美花纹的铜牌出现在林凡身上,只是一瞬林凡又把它收起来,隐约看见上面雕刻着一位身如虎豹,首尾似龙的动物,在右下方还有甲三两个小字。 虽是一瞬,但林凡却知道凭借李通的武功想要看清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么李通现在应该有所表示了。 对面的李通心神明显受到震动,只是多年的养气功夫没有露出异状而已,再看向林凡的神色充满了探究意味,林凡心中有底又怎会受其影响,似笑非笑:“李大侠不请我进去吗?” “当然请小友进去了,你可是李某的贵客。” 林凡毫不意外大步踏进李府,李通在一旁笑脸相迎,周边的下人满是不解,自己家的老爷就算面对本郡最大的家族王家族长也没有这么客气过啊? 这李府不愧是陇西郡数一数二的家族,陇西地处武朝西北,这里常年风沙,并不富庶,但看这李府雕梁画栋,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竟是丝毫不比江南水乡差到哪里去。 来往更有丫鬟仆役不断向李通施礼,偶尔也能看到一个个隐藏在角落的侍卫,迥然是高门大户才有的景象,林凡暗自点头,自己的母亲家那时的光景和现在也差不多吧,若不是那一夜的事情,自己也不会逃亡十年,想必现在也是江南一闻名的文人雅士,少年俊杰了。 这李通不时地和林凡说话,想要从林凡口中得知这快令牌的来历。林凡只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应,令牌的正主可是就在自己后面跟着,当初进城的时候,杨叔将这块牌子交给自己,只说等到李府门口亮出来就好,其他的林凡也不知道。 一直将林凡带到正厅,这迥然是真的将林凡当作贵客招待了,正当李通要设宴招待林凡的时候,林凡却恭敬地退后一步,嘴角含笑:“李大侠,你还是找个房间将我安顿一下吧,有什么事他会给你交流。” 李通顺着林凡手指的方向,发现赫然是站在门口一直被自己重视的那个老人,再看看林凡神色不似作伪,脸色不变,“那就有劳小哥先去休息,之后另有宴席奉上。” “李大侠客气了,那我便下去了。”林凡把自己的态度摆得很正,一方赫赫人物这么看得起自己只不过是冲着那块牌子而已。 大厅突然陷入了寂静,仆役丫鬟早就离开,李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知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有那块牌子?” 杨叔佝偻的身子在李通惊讶的目光中逐渐变得挺直,径直坐到主位的大座椅上,竟是以主人地位自居,李通的神色越发惊讶,他却不觉得这人是在故弄玄虚,不是哪一个人敢在陇西郡李家这里放肆的,当然放肆的都付出了他应有的下场。 “怎么,连我的声音也认不出来了吗?” 李通神色大变,刚才的淡然早就扔到一边,一个戴着黑面具的人赫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一想直接就跪了下来:“小人不知大人降临,还望大人恕罪。” 杨叔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你现在好歹也是陇西郡跺一跺抖三抖的人,跪我岂不可惜?” “大人说的什么话,若没有大人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跪您是天经地义!” 这话若是被往日敬佩李通的人听到,不知多少人大跌眼镜,仁义八方李大侠竟如此卑躬屈膝?若是林凡看见这一幕,恐怕会深思杨叔的身份,一言之威竟令一地郡望之人恐惧如斯? 杨叔不说话,李通也不敢动弹,只能继续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许久,杨叔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似是对李通的态度十分满意。 “好了你起来吧,不愧我当年对你一番栽培。” “大人客气,小的命都是您给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也许只有李通知道自己现在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他可是知道面前的人是如何强大,当年他亲眼看见一个道境五变的人在他手里一招就死了,自己现在只不过才三变的修为! “好了,这次我隐瞒身份前来是有要事,我需要在你府中住几日。” “那小的这就为您安排住处。” “尽量不要声张,不要让人知道你府中有生人进来。” “是!”李通恭敬退下,似乎客厅已经成为那坐上之人的地盘,这偌大李府他更像是主人,李通自己反倒像的个客人,只是两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一切正应如此。 第十五章:人心难测 深夜,李府书房,烛火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在屋子正中间有燃烧的火炭,使得被寒气包围的屋子内充满了浓浓温暖。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李通耳朵一动随即又平静下来,一个中年管家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也带进来了一股寒气。 “少爷,那两位都已经安排好了。” 中年管家李福是李府的老人,当年李府破败只有李福一人不曾离去,照料年幼的李通长大,故此李通对李福很尊重,李福也有了随意进出李通书房的权利,而阖府亦只有一人可以称呼李通为少爷。 李通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李福却没有退下,李通是他照顾长大的,对他的性子最为了解,今日他感觉李通有些不一样。 顺着烛光看去李通的眉眼,往日眉眼间的轻松现在满是烦闷,要知道往日少爷这个时候最为享受的就是喝一杯热茶,看着春秋了。少爷认为读春秋不仅可以明晰事理,更有处事待人之道,今日却连往日最爱的春秋也被放到了一边。 “少爷,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通苦笑一声,就知道瞒不了看着自己长大的福伯,强装平静道:“没事,只是有些疲惫。” “少爷是李府的主人,李府兴衰皆在少爷一人身上,少爷不要太过操劳。” “嗯,我知道,福伯你早些休息吧。” 吱扭一声,屋内又陷入了平静,只有炭火偶尔噼里啪啦的声音。李通双眼无神喃喃道:我的荣辱在别人手中啊....... 翌日,随着雄鸡报晓新的一天来到,李府来往的丫鬟仆役开始新一天的工作,除了偶尔有丫鬟往后院的两个房间送饭食之外,李府没有任何变化。 后院厢房,这虽然只是普通厢房却也是不一般,屋内一应家具皆是上好红木打造,床榻是是寸斤如金的沉香木,据说可以安定心神辅助睡眠。床上所用铺盖皆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至于其他所用之物更无一不是精品。 林凡却没有一丝享受奢华的惊喜,十年的逃亡让林凡习惯居安思危。正是有这种直觉,所以他才能活十年,为什么他一直迫切的想要习武,就是因为他知道当年杀害他母亲全家的黑手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 每次在一个地方居住一两个月他们就会找上门来,而他和忠伯只能再次逃亡搬家,林凡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能够对一个孩子追杀十年,正是这样的经历才让林凡很敏锐,很细心,也从不把安危寄托到别人身上。 林凡不知道杨叔有什么把握,明明知道有人追杀还敢躲到刘府上。或许是彼此有过硬的交情?这一点林凡是决计不信,尽管杨叔什么都没有透露,但是李通看见令牌一瞬间的神情林凡捕捉到了,是惊惧!绝不是故人重逢的惊喜,那么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值得推敲了。 可是自己如今只不过才洗髓境中期,现在随便碰上一个人都是道境之上的修为,想要出去刷一波声望,却被告知杨叔吩咐过,不可离开居住的小院一步。如此林凡也只能安心呆在小院,慢慢推演武功,只等十五之夜抽奖系统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帮自己摆脱这个困境,最好也摆脱杨叔。 李家的一处阁楼内,从这里可以看到有五只鸽子从杨叔居住的小院向五个方向飞去,在阁楼前面站着两个人影,正是李通和李福。 “这是第几批鸽子了?” “少爷,自打昨夜起这贵客已经放了十五批总共五十七只信鸽。” 李通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能说什么?这信鸽都是自己提供的。李福见李通模样,倒是似乎明了自家少爷心事,轻声道:“不知那贵客用了什么本事,明明是咱们家训练的信鸽却不听咱们家的口信,老仆我便吩咐府内轻功高绝之人捉了一只信鸽,发现上面写的是乱七八糟的字句,估计是什么密语。” 李通猛地回头看向李福,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甚至还有一丝杀意一闪而过,李福虽然没有察觉到那股杀意,但是也被李通的目光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该死,不该妄下命令!” 许久,李通才回过神来:“算了,做了也做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有一点针对那个人的小动作,那是我们招惹不起的。” 说完这句话,李通似乎萧瑟了很多,李福喏喏退下。李通看着杨叔居住的小院,喃喃自语道:我就那么怕你吗?仅仅只是做了一点点妨碍你的事情,我就差点想要杀人灭口。你不该来啊!不该来啊! 是夜,李府书房,号称仁义大侠的李通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别人看他家财万贯,富有声明,与郡府更有重重关系,自己本身又是道境高手,足以守护李家家业,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 十年前自己拜得名师学艺,妄图通过行侠仗义提高威望,一步步恢复已经破落的李家。李家在他爷爷那一辈可谓是陇西郡第一家族,士子妄图通过攀附李家获得上层人物赏识,无数商人武者渴望得庇于李府门下,当时李府就是一金字招牌,陇西一郡,李家独占七分。 那晚自己独自杀上威名赫赫的独狼寨,准备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平了这山寨,却没有想到这山寨早就换了主人,他至今忘不了那山寨大堂内坐着的那个身影,下面独狼寨几位道境当家活活跪死在大殿之上,那人深沉如渊的气势让刚入道境的自己记忆犹新。 若不是那日自己说出自己在陇西郡薄有声名,交游广阔,熟悉各家情况,恐怕命早就保不住了。也就是自那日起,他亲自见证数个在陇西郡呼风唤雨的大家族消失殆尽,就算底蕴尽出,就算视死如归,碰见这人也只不过是螳臂挡车。 其中所得的财富大部分归了自己,而自己也借此壮大,本来只有一人的李家发展成现在的参天大树,却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壮大是踩着无数鲜血。 可是明明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你怎么又来了?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挣来的!我好不容易将李家发扬光大!决不允许再有人将他毁灭,纵使只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我绝不会让李家如当年的那几个家族,只是短短十年就无人知晓! 天空突然一道炸雷响起,紧接着下起了雨,李通一脸狰狞,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如他十年前屠杀几大家族妇孺时的神情! 第十六章:如有天助 “大人,这几天您休息的可好?” 房间内传来一低沉男声:“李通你这些天做的很好,等到明日我便会离开。” 房外的李通仍旧恭敬神色,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阴沉,“小人知道了。” “你退下吧。” 四通药店,襄武城最大的药房,亦是李府的产业。每逢初一十五四通药店就会免费为百姓诊病,并且赠送药品,此举也为李府博得偌大声明,略施薄利,却使李通声名更添仁义。 在药店的二楼,李通驻足望着下面排成长队的百姓,今日正是十五恰逢四通药店诊病送药之日,沿途之人望向四通药店无不心生崇敬。李通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这一切都是自己经营十年才有的局面,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自己的心血。 “少爷,我来了。”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按照少爷的吩咐做好了。” 李通看着眼前的福伯,心生感慨,这几十年来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不是自己的妻儿老小,而是福伯,只有他是无私地为自己做事情,不曾抱怨,不贪钱财,完全是把自己当作子辈看待。 “福伯,你不用这么辛苦的,看看脸上出了多少汗。” “少爷的吩咐,老奴一定要好好完成。” 李通稍微沉吟了一下,微微思索道:“福伯,我看你与后院奶妈的儿子周虎挺投缘,不如你就收他当干儿子,干脆你就和他们孤儿寡母一起过算了,以后也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李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要赶老奴走吗?” “福伯,你想什么?我是想着你年纪大了干脆好好休息,手上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你为李府操劳大半辈子,也该好好享享福了。” “少爷,老奴孤身一人除了李府还能去哪里,老奴早就就将李府当作我的家,做再多事情我也心甘情愿。” “好了好了,我心意已定,待此次事了,卡在我心头十年的一根刺终于可以消下去,府中也没有什么大事了。” 李福含笑点头,似乎也对李通的决定感到欣喜,又从怀里面掏出来一张纸,李通面露疑惑,李福将纸张递给李通:“少爷,最近整个陇西郡都在通缉杨忠,听闻不仅仅是陇西郡,咱们附近的天水郡金城郡都在通缉杨忠,老奴觉得奇怪就给您带过来了。” 这赫然是一张通缉令,在画像上画的迥然就是杨叔,李通这一看整个人都惊在了那里,虽然他只见过这张脸一面,而且又时隔十年,但李通依然记得很清楚,这就是那个给自己留下不灭印象的蒙面人,如今他就住在自己府上。 哈哈哈,李通忍不住大笑出来,真是天助我也!不仅我要杀他,竟然连官府也要杀他,本来还愁准备的力量不足,如今有官府出面想必定是手到擒来。 “福伯,你去给郡守下一张请柬,邀请他也来参加今晚的宴会。” “是。” 沉浸在喜悦中的李通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福眼中闪过的那丝复杂神色。想想他为了对付杨忠,这个自己的梦魇,为了稳妥一切布置都是在府外进行,就是怕道境的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别人不知道境神通,往往夸大,但他同为道境,自然知道其中奥妙,所谓千里传音最多不过一里而已,远望耳听之术神鬼莫测者也只不过数里而已,此番布置定是无人知晓,天衣无缝。 估计时间差不多,李通照常返回李府,要不然离开府门的时间太长引起杨忠怀疑,打草惊蛇未免不美。 李府的下人看着李通的气色明显要比前两日要好,不知道什么事情让自家老爷如此开心。李通自然开心,除去杨忠,自己就不用再受制于人,李家在自己手中已经如此辉煌,在后辈的传承中必将越来越强盛。 杨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再来找我,我已非吴下阿蒙,即使你武功高强又如何,我不信你能逃脱我苦心布下之局,这次还有官府介入,谅你绝对插翅难逃。 在李通欣喜盘算的时候,林凡也在焦急等待着夜晚的降临,今日已经到了十五正是抽奖系统开启的日子。这一天林凡感觉到周边的气氛明显发生了变化,这李通定是不怀好意。 可林凡也不敢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杨叔身上,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又怎会管自己死活?凡事还是要靠自己,从系统每次提供的功法刚好与自己的进境相契合,而且抽奖系统还能给出节日礼包这种东西,林凡就是在赌系统知道自己的困境,能够抽到自己需要的物品,帮自己脱离困境。 随着夜晚降临,李府门前逐渐热闹起来,车水马龙,往来宾客不断,这就是一方大族的威势所在,一张请柬不知道多少人趋之若鹜。 “陇西郡王家到。” “这李府好大的面子,只是开一个宴席王家也派人来了。” “你懂什么?王家是老牌家族,李家新兴锐劲十足,将来陇西李家定是一流家族无疑,这王家也是提前交好。” “陇西郡太守高全高大人到。” “啧啧,竟然连太守大人也给李府面子。” 周围宾客的议论声就一直没有停过,随着太守的到来,整个宴席掀起一场高潮,自古民不与官斗,官在民心中永远是高高在上的象征,更可况太守掌握一地民政军队大权,完全是实权人物。太守能够来李家的宴席,就是对李家最大的肯定,这李家进入一流世家必然无疑了。 李通将所有宾客的神情都尽收眼底,这一切都在他的谋算之中,将太守请来其实是为他送政绩,但是也造成别人认定李家攀上太守的假象,使之对于李府更是敬畏。 “高大人莅临宴会,实在是我李府之幸事。” “李大侠仁义传遍陇西郡,本官早就想拜访,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相见也算了了本官一桩心愿。” “大人客气,咱们入座再说吧。” “好,稍后再与李兄把酒言欢。” 两人巧妙地交流了一个眼神,随即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通站在主位心情甚好:“开宴!”一个个仆役丫鬟穿云流水般走在各个桌席旁,一切自有气度,世家风范显露无遗....... 第十七章:杀人者人恒杀之 李府夜宴,宾客齐至,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正堂中间的那张酒席上,那上面都是跺一跺陇西郡都会抖三抖的人。 陇西郡太守乃是陇西郡名义上的主人,其下王赵陈李四大家族在陇西郡盘根错节,门人故旧遍布整个陇西郡,是陇西郡真正的土老爷,这五人便是陇西郡真正的上层,任意一人出事恐怕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平日向来不会出动的三大族长今日竟然会同时出现在李府,也是一件怪事。 酒至半酣,李福悄悄躬身上前在李通面前递过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切顺利四个字,李通将其展示给其余四个人看,五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此举虽然有些有损几人颜面,但是想想道境的神通也没有什么。 李通与几人对视一眼,眼神示意之下,高全毅然起立:“请各位朋友静静,听本官说两句话。” “大人尽管说来。” “兹有朝廷通缉之人藏于李府,李通大侠虚与委蛇,稳其心神,今日此宴是为捕拿朝廷钦犯之宴,凡有功者,本官必定会上报朝廷,不吝赏赐!” 有人立刻想起前些时日郡府张贴的通缉告示,说是有一道境八变高手身受重伤流窜与此。此时反应过来的众人内心有些想骂娘了,自己一干小虾小鱼与道境八变高手相斗岂不是以卵击石? “还请各位朋友放心,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伤亡,我已令人提前下好毒药,此乃我专门从西域得来的奇毒,乃是通过空气传播,就算是道境高手也会中招。” “多谢李大侠仁义!” “李大侠果然足智多谋!” 称赞声此起彼伏,李通一副风轻云淡模样,“此次功成皆是有赖于各位大侠,李某只不过是为除魔卫道的诸位英豪挥旗呐喊之辈罢了。” 旁边的三大家族族长脸上明显难看了起来,这通缉犯在你们家三天才被发现,说出去骗鬼吗?恐怕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说不得是你榨干了这人好处之后再将他交出来,四大家族什么尿性各自都心知肚明,如今又在此邀名实在是令人作呕,但今日是为了在郡守面前露脸,还要配合李家,李通好算计! “诸位武林同道还请放心,我王家将出三名道境三变的高手协助。” “我李家将派出三名道境三变高手协助。” “我陈家派出两名道境三变高手协助。” 此番话语一出,底下众人明显精神一振,底下宾客不乏武功好手,道境者也是有着几十人,在三家武者的带领下迅速朝着后院赶去。 三大家族族长齐齐朝着李通低哼了一声才跟随高全向后院走去,李通脸色一阵难看却又无可奈何,李家乃是新近崛起的家族,底蕴上比较三大家族还差的好远,就比如道境三变高手,李家只不过他一人而已,现在他恨不得想让杨忠多坚持一会,最好将三大家族的高手杀死后再死。 高全一脸的春风得意,自己已经到了年末朝廷考核的关键时刻,奈何朝中无靠山就算有政绩也无法升官,却没有想到前些日子当朝八虎之一御用监提督太监刘精竟派人前来捉拿一位通缉犯,当今朝政尽皆掌握在太监八虎手中,朝内大行其道皆是阉党,如果自己能够在刘公公面前露脸,岂不是就能迅速飞黄腾达? 而现在后院,李福已经引领着众人将杨忠所在的院子层层包围起来,不远处林凡已经被绑在树上。 高全面露疑惑:“李兄,这绑着的是何人?” “禀告大人,这人似乎是那人后辈,就是他将那杨忠带进我李府,却不被我府中众人发现的。” “可惜了一个少年俊杰,奈何从贼啊。” “大人身为我等父母官,自然心生怜悯,只是这少年既然给那穷凶极恶之徒有关系,想必也不是哪里的好货。” 林凡狠狠地瞪向了李通,眼中恨意分明,你这个卑鄙小人!只可惜嘴里也被堵着,连骂人都骂不出口。李通看都不看林凡,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而已,我连你背后的人都不在乎,还在乎你? “屋子里面的人听着,我陇西英豪今尽皆在此,你最好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反误了你的性命!” 不得不说李通很会说话,寥寥两句就将在场的人都夸了一遍,尤其是陇西英豪一句一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挺了挺胸膛,此时众人被李通哄骗参加宴会的怨恨已经都去了,今日这么多好手在场,又有四大族长和太守看着,若是被其中一人看重以后岂不会飞黄腾达? 可惜屋子内迟迟没有动静,李通心生忐忑,道境的神通太过变化莫测,若是出了些许疏漏自己可是恶了整个陇西郡。随即将探寻的目光看向李福,李福点点头,表示一切都没有意外。 李通这才定下心来:“杨忠你最好赶快束手就擒,今日我李通将诸位英豪齐聚于此,就是要为民除害,即为家乡出力,又不负我等当初学武之初心。” 门豁然打开,一阵有力的笑声传到众人耳朵里,仅是这一手,就可以看出屋内之人内力必定十分深厚。李通也是心里惴惴不安,莫非他没有受伤?可是他亲自要求送去很多药材啊,莫非这是他的迷惑之计?李通心里彻底乱了。 “遮遮掩掩算什么高手,还不快快现身!” “李通,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不用再演戏了吧。” 门内毅然走出一位黑衣中年,长相倒是普通,唯独脸上的煞气显示男人的身份不寻常,只是这中年的话却让众人惊疑不定。 “杨忠,你休要污蔑我,也罢,等你被擒下诸位定当会明白。” 杨忠不置可否:“好了,不用再演了,他们已经没有出手之力了。” 在场众人闻言迅速运功才发现自己竟然功力全失,有些功力低下之人甚至已经昏倒在地。有人大声叫道:“李大侠,我等敬你平时仁义之名才来赴宴,你为何要害我们?” 李通面色难看,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看那样子分明是心有所愧! 杨忠此时面色变得残酷至极:“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你们自己想要杀我谋取富贵,可惜杀人者人恒杀之!” 一旁被绑住的林凡自己竟挣脱开来,而此时众人何尝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个骗局,众人不过都是瓮中之鳖而已。 “小子,这些人都要杀我们,现在我们杀了他们,你有意见吗?” 林凡随手抽过一把刀一刀砍向脚下之人,血花飞溅,林凡眉头皱都没有皱,“杨叔,我可不是妇人之仁,若是我们中计,恐怕也是现在任人宰割的局面。” “好,咱们就大杀四方!” “哦?本姑娘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大杀四方?” 本来躺在地上已经绝望的众人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希望之光,一道红绸从天而降,飘下来一位美妙佳人! 第十八章:逃出生天 当红娘出现在院子内的时候,周围破风声不断,眨眼间院子内已经站了二十余位道境高手,散发出来的凛凛气势隐隐将杨忠包围。 杨忠眼角抖了抖,他之所以设计用毒将众人毒倒就是因为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却没有想到红娘竟然来的这么快,今晚恐怕自己无法安然脱身了。 “本来以为好戏才刚刚要开场,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落幕,杨大统领您也不过如此啊?” “一只狗岂能与我相提并论,若非朝中上下被阉党把持,哪里容得你们放肆?” 红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饶是谁被人说成一只狗恐怕也不会笑脸对人,更何况红娘本身就是心高气傲之辈,“我乃靖王义女,为我父亲办事,恐怕你才是一只狗吧,还是一只丧家之犬!” “大人,还请救救我们,我们被这狗贼与李家勾结,中了剧毒!”一旁的高全脸色发白,幸亏自己也暗暗练功,不然早就栽了。 红娘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救你们?” “大人,咱们同为刘公公办事啊!” “哼,既然技不如人就去死吧,刘公公可不要废物!” 一瞬间高全脸色煞白,他不敢再说话,生怕红娘一怒之下将他杀死。这是前有狼后有虎,两拨人都不是善茬,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摊这趟浑水? “杨忠,是束手就擒还是被本姑娘出手拿下?” 杨忠握了握手中的宝剑,嘴角闪过一丝不屑,“若非我被你们偷袭,至今大伤未愈你们又怎敢在我面前猖狂?” “吆,杨统领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不愧是暗卫统领,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就是不知道您那五岁的孩子,啧啧,嫂子也是如花美貌啊!” 一道霹雳瞬间劈进杨忠心里,死死地咬着嘴角,甚至嘴唇都咬出血来。红娘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如果杨统领将我们需要的东西交出来,说不得你们一家团聚,要是不交,一个可惜的孩子啊,还刚上蒙学吧,这大好河山还没有看过就要死了,真是可惜!” 杨忠挥剑指向红娘:“我杨忠一生忠于大武,纵使内有宦官作乱,外有权臣霸占朝野,但我相信这朗朗乾坤终会有清白一天,我之妻儿是为大武而死,死得其所!尔等来战吧!” 一直未说话的林凡霍然走到杨忠面前,施施然地向红娘施了个礼:“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红娘莞尔一笑,又哪有刚才的煞气逼人,其脾气真是喜怒无常,“你不是那日那个小道士吗?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 “姐姐,其实自从那晚一别,我夜夜辗转反侧,不得入睡。就是想着我不能做那负心之人,既然我看了姐姐的身子,就应该对姐姐负责,要不咱两成亲吧?” 红娘捂嘴一笑,颇有少女怀春之意,只是红娘身旁之人皆不敢偷看红娘,这位主的脾气还是不招惹为妙,杨忠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意味,隐隐地还有些戒备在内。 罗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仍旧殷殷地看向红娘,似是真的像一个痴情书生,向自己心爱女子表白似是期待又怕拒绝。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男人吗?” “我不知道。” 红娘脸上带着一丝玩味:“我最讨厌贪生怕死的男人,你不会是怕我杀你才对我说这些吧?” 林凡像是没有看到红娘脸上的杀意,不自觉地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姐姐,我句句都是掏心窝的话!” 杨忠已经心里认定林凡就是贪生怕死之徒,本来一路上对林凡的勤勉看在眼里,甚至有着丝丝欣赏,尤其对自己还有照顾之恩,此时他只有厌恶,一生为忠的他最讨厌背信弃义之人,等会定要先杀林凡! 下一刻杨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霍然看见林凡背在身后的手竟然朝自己打了个后退的手势,他是要主动上前刺杀吗?可是他的武艺!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林凡手中不知道从何地摸出两个奇怪的物什,竟朝着红娘等人抛去。 “小心暗器!” “杨叔快跑!” 林凡的金燕功也全力催动,轰地两声大爆炸响起,杨忠此时也反应过来,一手提起林凡,一手竟然提起了李福,轻功催动之下迅速消失了踪迹。 等到爆炸的余烟落下,周围的人已经被炸的东倒西歪,其中几具尸体更是已经发黑,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残肢。 “大人你没事吧?” 红娘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我没事。”但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显然证明她也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城门关闭,他们逃不出去,赶快全城搜捕他们!” “那这些人怎么办?”侍卫指着中毒的陇西郡诸多道境武者。 红娘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全都杀了,他们刚才听到的太多了,另外通缉刚才的小道士,就说这一百多人都是他杀的!” “是!” “咳咳,敢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夜色中,一行三人不断在城池中跳跃,林凡对逃出生天显然心情甚好,关键还是脑海中不断提醒着林凡声望增加的声音,这一炸可是炸死不少道境高手,虽然手段低劣,获得声望有限,但是也是一大笔收入。 这也是林凡获得杀手锏的缘故,就在当晚抽奖系统出现,也许是罗锋的祈祷出现了效果,灵物那一项竟然都是武器,AK-47都出来了,甚至还有大炮,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疯狂,林凡无法想象自己抱着AK-47大杀四方的场景,幸亏抽中的是两个手榴弹,火药在这个世界也有出现,总归不是那么超前。 杨忠最后停下的竟然是四通药店,这个李府名下最大的药店,只是可惜李府今晚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李福领着两人在一处仓库内霍然打开一道暗门,林凡已经傻眼,没想到李府还有这么一手。 “大人,你们顺着这条暗道可以直达城外的山神庙,那里有我准备的两匹好马,你们可以立刻赶路。” 杨忠暗暗点头:“李福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你也可随我们一同离去。” “大人好意,小的心领,只怕今夜过后李家将万劫不复,小的想留下来。”李福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一旁的林凡不由注目看向这个李府的管家,本来以为他是暗探,可是听这意思分明是想尽忠,林凡倒是有些不懂了。 “也罢,既然你愿意留下我也不管。从今以后你和暗卫再没有任何关系。” “谢大人恩典。” 半个时辰后,山神庙内被盈盈月光照的通亮,两个人影从山神像内一跃而出,正是林凡和杨忠二人,远处城池内的熙攘声似乎仍能听见,那是官差在巡捕两人。 “杨叔,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杨忠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神色坚毅:“我们去武威郡。” 第十九章:郑记钱庄 自出了陇西郡之后,林凡二人一路向着西北赶去,穿过金城郡,西平郡,一路上少见行人车马,越是向西行越是荒凉,直到这一日来到武威城。 河西四郡酒泉,武威,张掖,敦煌。说是一郡之地但因远离中原大地,一郡之地除了郡城尚有可观之外,连麾下县城也只是土城而已,但大武朝历代君主都不忘开垦西域之地,直到当今陛下即位,又在西域开拓出鄯善,且末,伊吾三郡,大武朝疆土又开拓数百里。 只是西域多荒凉,林凡这一路赶来几乎常见黄沙蔽日,这开拓出来的领土除了好听并没有太大实际用处。而武威城身为武威郡郡城,亦是林凡等人唯一的补给之所。 “杨叔,是否停歇?” “先找个客栈歇歇脚,明日再做打算。” “好。” 这一路上两人的关系明显缓和了很多,也有微微交谈,林凡自是知晓是因为那日晚上助杨忠脱身的缘故,不过林凡也是出于自救而已。又经过这十天的赶路,林凡跋涉数百里,穿过沙漠,跃过祁连山,才来到这里。林凡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可惜林凡不知道他的通缉令已经通报全国,更是被人称之为魔头,竟下毒杀害数十位道境高手,甚至连仁义大侠李通也惨死他手,只是李府的小公子不知被何人带走,同时消失的还有李府奶妈及其儿子周虎。 深夜,林凡只是浅浅睡了一个时辰就再次起来练功,练功这件事情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虽然自己有声望系统这个逆天大杀器,但是自己掌握始终才是最重要的。 那日林凡两个手榴弹丢过去,足足炸死了十位道境,不过大多数都是一变,林凡也凭此获得了五千声望,花费两百声望将洗髓境冲击到大圆满,可是当林凡如何运功却也无法冲破那层隔膜突破到道境,所以林凡才每日运功,以求突破。 这世界终究还是道境的世界,不入道境终如蝼蚁。而且林凡也看到武功高强的好处,就如四大家族算上什么?一方豪强而已,而郡守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是朝廷的威仪象征,但却和四大家族喜笑颜颜,推杯换盏,从这里面就可以看出很多。 翌日,天明,林凡早早地就从运功中醒来,他知道杨忠来到武威城定是有事。果然杨忠也早早地就起来,两人碰了面,杨忠对这林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杨忠不善言辞,恐怕点头就是他的极限,这样算是对你这个人认可。用罢早饭,林凡就跟着杨忠出了客栈。 十年来林凡似乎还没有逛过街,整日为了果腹和逃亡又哪里有闲情看这风光。再说林凡生于江南之地,见惯了小桥流水,又怎见过这塞外风情。 塞外少砖石,建筑多为土坯房,简单而粗犷。地面又哪有江南的平整湿润,长安的青石板街,地面凹凸不平,充满了粗糙感,倒是路边商贩不比寻常城镇少多少。 客栈,青楼,赌坊更是样样不缺,这里多为来往客商,身家富裕,在这里消费亦是寻常。林凡就随着杨忠一路上走走停停,虽然景色迷人,林凡仍旧紧绷心神,生怕突然有人冲上来。自那日离开李府,杨忠曾向林凡吐露自己身份,正是暗卫副统领,而暗卫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而追杀杨忠的是投靠阉党的暗卫之人。 暗卫,仅仅听这名头就知道绝不一般,林凡甚至想起了大名鼎鼎的锦衣卫,而在林凡知道那李福背叛李通的始末后,更是坚信暗卫绝对心狠手辣。十年前,杨忠完成任务离开陇西郡,却又担心扶起的李通势大,因此需要一个人监视李通。 李福这位跟随李通几十年的老仆就走进了杨忠的视线。那时李福四十多岁,正直壮年,爱上一女子,却因李家正直崛起之机,便放下这儿女私情,却被杨忠设计下了春药,女子有了身孕,那女子被杨忠等人带走再出现在李福面前已经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就成为李福的破绽,一生无子的他却没有想到临了还有个孩子,正是因为如此杨忠才敢有恃无恐地住进李府。 想想这暗卫的手段,为到达目的不择手段,自己现在恐怕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是前面突然有个杀手冲出来,林凡都不怀疑。 一处茶摊,林凡以为杨忠口渴,却顺着杨忠的目光看到远处冷清的一个钱庄,郑记钱庄?林凡心有好奇,他有预感杨忠进武威城就是冲着这个郑记钱庄来的。 可惜他知道杨忠什么都不会跟他说,不过林凡也有自己的主意,“这个钱庄真是不会做生意,地点放的这么偏僻,谁会跑到这里兑钱?”只是语气极其干巴,逃亡十年又和谁能经常交谈?再说林凡孤僻性子也本来就不爱说话。 杨忠闻言转过来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凡两眼,林凡目光飘渺,似乎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走了。” “好。” 这一走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只是林凡不理解杨忠为何又盯着一家福记药店看了起来,不过这药店开的也是偏僻之极,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林凡张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杨忠似乎察觉到林凡的疑惑,回头一笑,竟径直朝着客栈回去,“你肯定是在想我怎么会对钱庄和药店都有兴趣?而你肯定认定我其实是对钱庄才是真的有兴趣。” “对。”林凡根本就没有否定。 杨忠笑了笑:“小子,你很坦诚。但是难道你忘了一件事情吗?我受伤了,我真正需要的其实还是药材。” 林凡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自己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亏自己还自衬心思缜密,若是遇敌碰见这种疏忽,怕是没命了吧,不过林凡也深深佩服杨忠,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恐怕连敌人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夜晚,一道身影从客栈一跃而出,林凡眼睛猛地睁开,但随即再次闭下运功调息.......... 第二十章:伙计 天刚蒙蒙亮,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脚步走的有些急促,朝着城东的郑记钱庄赶去。刚好碰上钱庄的掌柜郑华打开门面。 “阿青,你爷爷的腰痛病又犯了?” “我昨日去帮刘大娘家浇菜,爷爷没等我回来就去挑水,结果老毛病又犯了,我先替爷爷当两天班。” 郑华抚须一笑,“你也不是第一次来当然没问题,只是你不能总跑刘大娘家看人家闺女啊,啥时候上门提亲?” 这少年郎脸一红,“掌柜爷爷,你怎么又开玩笑。”说罢,径直跑向店内。 郑华哈哈一笑,跟随自己来的老邓头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如今孙子也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自己已经来这里几十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少年郎冲到钱庄内,颇为熟练地拿起扫把打扫起店内的卫生,甚至还在地面上微微地洒了点水,在柜台上看着阿青忙碌的郑华含笑点头,“阿青,你知道咱们店没什么客人的,不用打扫的这么仔细。” “掌柜,我爷爷告诉我做生意就是贵在心诚,再说我爷爷平常都是这么干活的,我要是偷奸耍滑,他可是会怪我的。”此时阿青说的分外认真。 “好了,知道你勤快,去后面灶房自己拿吃的去吧。” “谢谢掌柜爷爷。” “猴孩子。” 阿青将扫把迅速归置好,就朝着后院厨房跑去,掌柜的对自己一向偏好,知道自己要来肯定会在厨房里面留好吃的。 这钱庄并不大,除了前面的两间店面,后面就是一个简单的小院,东厢是掌柜居住的地方,西厢是灶房和杂货房。空无一人的灶房,阿青嘴角闪过一丝诡异地笑意。 这哪里是阿青,分明是林凡!林凡熟练地在灶房内找到一盘红烧肉,按照情报上说这是‘他’往日最爱吃的菜,林凡嘴角嘀咕一句还是掌柜爷爷对我最好了,随即狼吞虎咽起来,只是盘中分明有半碗肉动都不动,末了还用一个小布袋包起来悄悄藏在一个角落处。 而此时在柜台上的郑华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阿青这个孩子可是自己长大的,有什么好怀疑的。若是自己孙子在身边,不知道会不会像阿青一样孝顺。”只是这自问注定没有人回答,但这个不起眼钱庄的老板竟然最少是道境三变千眼通的高手! 林凡也用完了早饭,再次返回前堂,就乖乖地站在钱庄门前,沉稳模样不像十五少年,郑华见状暗暗点头,小阿青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份担当绝对没得说,他爷爷老邓头忠心一辈子,他的孙子还是这么忠心。 门外的林凡嘴角扯过一丝笑意,他现在脑海里回忆的是三天前杨忠到自己屋里的那一幕,杨忠直接说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洗髓境大圆满,但却迟迟不能突破到道境,此乃武道天堑,不知多少人困在这一步,其中亦不乏天骄之辈。但是他手中却有一道功法可以保证自己绝对能够突破到道境,但前提是自己必须帮他做一件事情。 自李府之后林凡其实早就有离开之意,与杨忠在一起太危险,如今想来恐怕自己师祖罗处一也是杨忠手下暗探。只是杨忠不曾开口,而且杨忠对待自己也没有敌意,这才继续留下,却也打算不出什么功,但是杨忠提出这个决定林凡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追杀的红娘还是李通等人皆是道境,自己太弱小了,弱小到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林凡就赌杨忠不会骗自己,他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林凡体内也有冒险的血液,这一路见证他未尝不对杨忠身上的秘密感兴趣。 自三天前开始,林凡跟随杨忠注视着老邓头的行踪,同时观察着老邓头孙子阿青的一点一滴暗暗模仿,直到昨天晚上杨忠出手将老邓头拿下,直接让老邓头将所有秘密吐露出来,其后又做了一张人皮面具给予林凡,使其扮作阿青,伺机寻找一个账本。 “阿青,别站在外面了,进来歇一会吧。” 林凡闻言苦着脸走进来,没正形地倒在椅子上:“掌柜爷爷,我从小就在咱们店里玩,就没见咱们店里生意好起来过,这可怎么办啊??”林凡知道这是常事,往常也是站一会,就在店里陪掌柜唠嗑。 “小阿青,我这个当掌柜的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爷爷就靠在咱们店里做工将我养活大,这店就像我家一样,我可不想它关门。” 郑华看着这小子,有些好笑,他每年只有返回述职才能见到自己的妻儿,阿青也真如他的孙子一样,“小阿青,要不我把店挪到中原去,那里的生意好做。” “不,不挪,这挺好的。”林凡随即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太激动,撅了撅嘴,“掌柜爷爷,你又调侃我。” “小阿青,那刘大娘家的闺女真这么好看?让你连中原都不想去?” “哪有,没有。”林凡低着头,玩弄着衣角,迥然青涩模样。 郑华微微一叹,一代人老去,一代人又兴起啊,当初老邓头跟随自己来到这里,他的儿子儿媳也因为救自己死了,如今就剩这么一个孙子。 “阿青,掌柜爷爷帮你出钱将那姑娘娶回家好不好?” “不行的掌柜爷爷,我爷爷说你对我们家恩情太重,我不能要你的钱,我爷爷一直为我攒着钱呢。” “那得攒到什么时候?” “反正我还小。”林凡飞快地朝着后院跑去:“掌柜爷爷,爷爷说让我帮你把屋子整理一下。” “这孩子,我知道了,不用弄那么认真。” “掌柜爷爷你就不用管了。” 郑华一人独居,而老邓头早年是郑华身边仆人出身,却是伺候郑华惯了,时不时都会让阿青帮郑华整理房间,林凡推开房门,看着这任由自己摆弄的房间,眼底深处不由闪过一丝笑意,这个身份真是好用。 第二十一章:机关 打开门的一瞬间,林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动静,下一刻毫不迟疑地走进了屋子。 打来了一盆清水,用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子和椅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郑华的居室十分清贫,连李通家普通的厢房都不如。屋内被分成了两部分,北侧是卧室,南侧是书房,至于家具一干物什都是普通木材打造。 从老邓头嘴中得知,这郑华是荥阳郑氏偏房一支,当初也是年少有为却因为犯了过错被流放到这里,但是杨忠却知道郑华来到这里乃是担负秘密任务。当初的疏狂少年来到这偏远塞外,一驻扎便是几十年,更是舍弃以往舒适生活,怕是以前也是高头大马客京华式的人物,如今缩在这里,过着清贫生活,林凡要说个服字。 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惜林凡不知道世家子弟的第一信条,一切以家族为重。更何况家风甚严的五姓七望之一的荥阳郑氏,世家子弟的一切都是家族赋予的,家族便是天,是一切! 一无所获,林凡凭着打扫的机会暗暗触碰一切可疑的机关,按照杨忠猜测这里必定会有密室之类的地方存在,以用来存放贵重东西。林凡的脑洞大开,床底,可疑的花瓶,房梁,墙是否是空心?为了防止郑华起疑,林凡只好撤出房间。 林凡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杨忠情报有错,他所获得的情报就是他在李府那三天通过信鸽传来的,但本能告诉林凡杨忠绝不会出错,那么只能说明郑华藏的实在是太深。 按照杨忠所说郑华驻扎在这里是为了操纵郑家的一些非法生意,郑华必定会将这些帐记下来。林凡不知道这些账本有什么用,但是为了道境他必须要找到,不入道境终为蝼蚁,再说自己有系统在手一旦入了道境之后必将一飞冲天,母亲的仇,被追杀的苦,林凡一定要报!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郑华伸着头看看外面的光景,朝着林凡扔了一个银锭子:“阿青,中午到了你去酒楼给我买上老四样,再给我沽一壶酒。” “好嘞,掌柜爷爷,我马上就回来。” “剩下的钱就给你爷爷也买点好吃的,不用带回来了。” “谢谢掌柜。” 话还没说完,林凡就一溜烟地跑走了郑华摇摇头,却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看着干净的地面,擦得锃亮的桌子,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靠在太师椅上,似乎又回到在荥阳的豪情岁月,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在面前还摆着一本翻开了一半的书。 片刻后,林凡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进来,“掌柜爷爷,来吃饭了。” “来了,小子瞎嚎什么啊。” 郑华施施然地从屋内走出,就看见苦着脸的阿青,一时不仅又有了兴趣:“啊,小阿青谁又惹你了?” “还不是都怪您,非让我用剩下的钱给爷爷买好吃的,我被爷爷骂了一顿,今晚不让我回去住。” 郑华心里暗叹,自己当初来到这里表面上是犯错被驱逐,但里面的原因实则不为外人道哉,甚至连自己的贴身老仆老邓头都不知道,他以为自己也过的穷困,还想着替自己省几个钱,却不知道自己掌握着滔天财富吗? “你不会是把我给你的钱都花光了?你就不会先少花点?” “也是啊?”林凡一拍脑袋,将懊悔演绎的淋漓尽致。 郑华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得意地将一壶酒打开,深深地嗅了一口,不知不觉自己也爱上了这里的廉价老酒,满意地喝了一口,丝毫不管旁边苦着脸的林凡。 眨眼间就到了晚上,钱庄和以往一样没有一个客人。在这塞外开钱庄,除了来往客商外,普通人哪里有来钱庄的机会,再说这钱庄开的也偏僻,客商也不会来这里兑钱。 林凡可怜巴巴地看着郑华,郑华无奈地笑了笑:“今晚你就睡杂房吧,那里有被子。” 夜渐渐深了,林凡躺在床上舒缓地呼吸着像是已经进入了梦乡,郑华所住屋子的那扇门竟被打开,一道目光扫过林凡所在的屋子。 片刻后,林凡霍然睁开了眼睛,在他的感觉中郑华的气息瞬间消失了,再不迟疑迅速起身,就看见郑华屋子的门竟然被打开着,林凡迅速冲了过去扫视了一眼屋子,郑华已经不在这里,可林凡敢确定郑华绝对没有离开院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屋内有暗室! 林凡直接盯向了这打开的两扇门,郑华绝不会犯下低级错误,那么只能说明去密室和这两扇门有关,,但林凡却不敢触动这扇门生怕引动什么机关,引起郑华的怀疑。甚至连屋子内林凡都不准备进,白天已经探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收获,所以林凡迅速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床上,林凡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时间,大概一刻钟后林凡听见了门被关掉的声音,随后便没了动静。林凡只后悔自己没有千里眼,若是自己境界高超恐怕就能直接看到郑华是怎么进出了。 翌日中午,林凡再次去帮郑华买饭食,冲茶摊上一个人使了个眼色,片刻后一处偏僻小道内,林凡将昨天自己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杨忠。 杨忠微微沉吟:“你做的还不错,密室的问题你不用关注,你只要继续追查账本就好,我相信账本一定就在郑记钱庄藏着。” “你明明可以运功逼郑华说出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的精神力足以碾压普通人,但我现在实力受损和也只是比郑华略高一筹,这个方法用不上。” 原来是精神力,林凡将这个记在心头,当初他见杨忠只是看了老邓头一眼,老邓头就什么都招了,差点让林凡惊为鬼神手段。 杨忠朝着林凡呲牙一笑:“小子你可要快点,三天过后估计郑华就会起疑,你要想得到功法可要费费脑子。” 林凡默然,老邓头只是小伤,再说凭借老邓头以往忠心性子,也绝不会在家里呆太长时间。冲着杨忠点了点头,林凡小跑着出了巷子,脚步越来越轻盈,很快就变成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刚才的成熟冷静似乎只是错觉。 杨忠看着林凡的背影,嘴角含笑,点了点头,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巷子内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第二十二章:发现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林凡倚着门框,小脸焉了吧唧的,耷拉着头,比起三伏天的狗还没有精神。郑华虽然一直在柜台上,却注视着林凡的动静,就算老邓头在这里也不会跟自己闲聊,主仆有别已经刻在他的心里,倒是阿青还能和自己聊聊,权当抒发烦闷。 “阿青,我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 林凡将脸扭过来,“掌柜你见多识广,你说武人真那么厉害?” 郑华哑然失笑:“怎么了,小阿青你想学武?” “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听见说书的说有的武者能够飞檐走壁,上天入地,他们怎么那么厉害?” “飞檐走壁倒还是有的,上天入地就没有那么夸张。小阿青你想像他们一样吗?”郑华经过林凡这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若是传林凡一点武功也是好的,不求武功高强最起码可以自保。 林凡将自己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学武,我现在跟着爷爷学字,等我长大能找个账房的活,到时候我再娶个媳妇,把你和爷爷接到一起,我给你们养老。”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郑华有点不敢看林凡纯净的眼睛,当初这孩子的父母也是为救自己死的,连郑华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都是你爷爷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掌柜的不拿我们当奴仆看待,别看我阿青小,我也知道有恩必报。” “好!”郑华只觉气冲胸襟,说不出的舒服,“有人给我养老,走,阿青,我去教你认字吧。” “生意不做了?” “做什么,你看这生意连贼都不会来。” 林凡一脸哭笑不得,郑华也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咳嗽几声,“我去后院给你布置任务,等会我还来前面。” 郑华转身朝着后面走去,林凡嘴角上扬一丝弧度,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他必须拿到账本!可是却毫无头绪,那么就只能从郑华身上下手!林凡也坚信账本就还在郑华的居室内,试问谁不会将珍贵的东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李福的弱点是被胁迫而生的孩子,那这郑华呢?抛妻弃子来到这里,怕是心中最缺的就是感情吧,一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他表现出孺慕之情,总是铁石心肠怕也会动情,这就是林凡的谋算!他被自己心神感动之下,也许会露出破绽,那么这就是林凡唯一的机会! 书桌上平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本账本,那应该是店铺内的账本。郑华将桌面上那本账本随手拿起来放到抽屉里,又笑盈盈地从后面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乃是一本诗集。不得不说郑华也是用心的,知道林凡现在学字虽然不晚但是学文化已经晚了,不过以诗集作为启蒙书也许能沾上几分雅气。 自郑华进屋以来,林凡就一直默默注视着郑华的举动,林凡相信凭借郑华几十年的谨慎性子,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行为,恐怕只要来这里都会确认账本的安全。而郑华来这里只碰了桌子上的账本,林凡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从今日开始你就以这本诗集开始学字,我以后就是你的先生,以后我对你的要求会很严格。” “掌柜爷爷,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爷爷知道会骂我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和你爷爷说的。” ........ 屋内只有毛笔摩擦纸张的声音,已经回到柜台的郑华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阿青的性子他也了解,若是做件事情就会全力去做。想想自己不能教自己的孙子读书认字,能够教阿青也好,今天该让阿青多沽几壶酒,好好庆祝一番。 林凡虽然不是道境武者,但是当道境注意自己的时候,静心感觉还是能有那么一丝丝感觉的,而眼前无疑是安全的,注意着窗外的动静,打开抽屉,迅速抽出账本。 对于账本林凡虽然不了解,但是林凡知道店内的生意状况。林凡越看越是欣喜,比如在这账本上记着,在一月二十二那天进账五十,这五十代表什么意思林凡不知道,但林凡却记得分明一月二十二正是昨天,店里可是一个进项都没有,而也是昨天,郑华半夜消失,这也是最新的记账日期。 林凡顿时了然,这定是账本无疑。惊喜过后就是对郑华的佩服,若这账本真是藏在暗格什么里面,自有精通此道的人能够找到,但是就平白无故地放在这里,真是出人意表,怕是任何一人看到都不会想到这是隐藏的账本,这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若不是郑华根本就没对自己起疑,怕是自己也不会注意到这本账本,也只是当作寻常账本而已。只可惜没有如果,发现就是发现了,自己想要的功法就能得到,道境,我来了! 林凡迅速将自己兴奋的情绪收好,账本放回原状,再次开始临摹起字来,许多事情都是毁于一点一滴的疏漏,林凡决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PS:新书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拜谢各位书友! 第二十三章:引蛇出洞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夜总是这般美好。 一间普通宅院内,杨忠推开窗户,看着高高的夜空:“你确定那就是账本?” “我只是把自己发现的说出来。” 这正是林凡,从郑记钱庄回来就来到老邓头居住的地方,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期间没有说出任何自己的推测,这些可疑杨忠一听自然会知晓,林凡不会多此一举地说出。 “你很聪明。”杨忠转过头来冲着林凡微微一笑。 林凡嘴唇动了动:“我是否可以得到功法?” 杨忠也不迟疑,从怀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径直甩向林凡,看这情况,倒是像早就准备好的,林凡看着这本册子嘴角忍不住闪过一丝喜意,自己终于可以踏入道境了!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你之所以不能突破到道境就是因为你之前的积累太过雄厚,我给予你的就是迅速激发血气的法门,运转此法门可帮你迅速突破到道境,当然若是凭借你自己的努力,一月后也能水到渠成进入道境。” 杨忠笑意盈盈,意思就是说杨忠的法门只是鸡肋,反正自己也能自然突破到道境,自己为他做事算是被白白利用了。但是对于林凡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永远无法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保障! “一月之内不知会发生多少变数,这个法门值得我去争取。” 林凡的话语简单,但却让杨忠一阵点头,武者修行争得就是朝夕,凡有丝毫提升武功的机会就绝不可放过。“你之前迟迟无法进入道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筑基境积累的越是雄厚,道境就会越强大。” 杨忠顿了顿,语气充满意味深长的韵味,“同样是道境一变聚力境,除去所修功法的影响,有的人可涨两千斤力气,有的人却能涨五千斤力气,这便是积累。而在千眼境有的人能观一里,有的人却能查探数里之外的景象。” 林凡知道这是杨忠在提点自己,但是听到杨忠的话还是忍不住一阵喜意,怕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筑基三境基本上都是处于同阶无敌的地位。想想自己可观数里远,别人只能查探一里,那又有谁能偷袭自己,在战斗中又会有多少便利? “你先不要突破道境,道境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你也不会遮掩气息的功法,怕是直接就会发现,我还需要你再去一天。” “好。” ........ 翌日,也是林凡在郑记钱庄的第三天。郑华对他的态度一直很亲密,但林凡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要他有一丝破绽,郑华绝对会将他击杀成渣。 柜台上,郑华看着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直到后面逐渐有些样子。不由微微一笑,心中充满了自豪感。族中天骄子弟数不胜数,几岁习文读书作诗的天才也有,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开心。 “算是完成任务,但还是不够好,等会去后堂继续练字。”郑华自然做出严师模样。 林凡撅了撅嘴,“掌柜爷爷,我昨晚写到很晚的,今天可不可以少写一点?” “学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可心生懈怠。” “好吧,我知道了。” “厨房有给你留的吃的。” 林凡小脸顿时阴转晴,“谢谢掌柜爷爷,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那还不快点去!”郑华等林凡走后,笑意盈盈地捋了捋胡子,自己倒跟一个半大孩子较起劲了,真是越活越倒退。 中午,林凡依旧照例出门去酒楼买饭菜,只是买完酒菜的林凡却没有马上回到钱庄,而是转向第一日来武威城看的那个福记药店。 “掌柜的,在不在,我要抓药。”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从后堂出来,打量了林凡一眼,不知脸上却为何没有几分生意上门的喜悦,估计是看林凡衣着普通,也买不起什么贵重药材。 “客官要买什么药材?” 林凡表现的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我要金线草,银蛇筋,粉骨花。” 本来神色平淡的掌柜眼中蓦然闪过一道精光,语气不由热情了几分,“小兄弟,这银蛇筋和粉骨花我们倒是有,只是这金线草虽说是咱们塞北特产,可是价钱不低啊。” “掌柜的不用担心,我有钱。”说罢,还拍拍自己腰间的钱袋。 “不知道小兄弟你怎么会用上金线草,据我所知这可是一种剧毒的药材,可别吃出人命。” “啊?有这么严重?” “我行医几十载,怎么会不知道其中药性。” 林凡小脸很纠结:“我也不知道,这都是掌柜的吩咐我买的。” “哦,若是有什么问题小兄弟可要马上通知我,毕竟人命关天。”说罢这掌柜冲着眼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立即将林凡所需的药材包好。 片刻后,林凡鬼头鬼脑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加快脚步朝着钱庄赶去。而药店掌柜又哪里有刚才和善模样,一脸张狂笑意,想我王胖子在这里经营十年,本以为一生都无望再回京城,没想到竟然有天大的一份功劳落在自己手里边。前些日子,上头传来消息,要自己密切注意购买金线草的人,今日竟有了消息,王胖子有预感自己绝对会抓到大鱼! 林凡脚步走的很快,虽然谨慎但是却无法发现身后有人的踪迹,毕竟他现在假装的是不懂武功之人。察觉到后面的跟踪之人,林凡嘴角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鱼儿上钩了,这药店果如杨忠所说有猫腻,没想到小小的武威城也是藏龙卧虎。 半个时辰后,福记药店。 “禀告大人,已经打探清楚刚才的小子名叫邓青,乃是顶替爷爷在郑记钱庄做事,小的也去刚才的酒楼查过,他购买的菜量乃是两人份。”这人自然不知道郑华对林凡偏爱,也会买他那一份,却有了误会。 “那按照这样所说,那人应该是三天前就到的武威城,只是在郑记钱庄隐藏起来而已。”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召集人马,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今晚就动手!” “是!” 大堂内,王胖子盘着佛珠嘴角挂着微笑,好似一尊慈悲看世间的弥勒佛。 第二十四章:暗夜杀机 塞外夜里多大风,大风呜咽,只是长街上突然从远极近传来的脚步声显示这定然不是一个寻常的夜。数十个黑衣人从街道各处涌出,逐渐汇集到一起,兵锋所指,郑记钱庄! 有三个人影不急不慢地跟在黑衣人面前,这正是王胖子及自己两个手下,暗卫潜伏在此也只不过三个道境而已,毕竟道境高手也很稀有。 天阶夜色凉如雨,可惜却没有看星星的兴趣。一脚踏开钱庄大门,暗卫做事一向就是这么霸道,暗卫秉承陛下意志,只对陛下一人负责,若说三省六部的幕后老大是哪个大佬或者家族,那么暗卫的靠山就是陛下。 “何人闯我钱庄?” 王胖子自人群中缓缓而出,两个肉乎乎的手掌忍不住相拍。“真是妙啊,我记得咱们的店好像是同时开业的,却不知道原来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郑华眉头皱了皱,他从眼前的这些人面前感受到了浓浓杀意,“不知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暗卫!” “暗卫?我可从来没有跟你们有恩怨。”纵使眼前的胖子只不过是道境四变修为,郑华比他高一个境界,但是郑华没有一丝得意,暗卫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旦认准一个人,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是得罪他们的人死! 王胖子嘴角扯过一丝笑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你这模样想必是听过我们暗卫的名头,把人交出来,你无事。若敢违命,诛你九族!” “哈哈哈。”郑华气极反笑,多少年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暗卫又怎么样,你最好把眼睛擦亮看清这间钱庄叫什么名字。” 王胖子略微一怔,随即神色一变,在当今天下若说阉党权倾朝野,那么地方实力派就数世家大族,朝政之令,地方官吏皆是出自世家门下,为其门人故旧,而天下诸多世家又以五姓七望为重,其中有一姓乃荥阳郑氏。 “你出自荥阳?” “正是!” 王胖子脸色难看了起来,世家大族可不是任何人都敢得罪,世家大族往往据一郡之地为祖地,郡中上下皆为族人,更蓄有私兵,就连朝廷也要给世家大族几分薄面。可是抓捕需要金线草之人的命令可是自总部传来,传达天下各地,只要自己能够抓到此人,定能受上官高看一眼,从此飞黄腾达。 郑华看着陷入天人交战的王胖子,内心同样充满不安,自己身负重任在这里驻扎,一直都小心谨慎,怎么会被暗卫盯上?一旦事情有失,自己百死莫辞,怕是在族中的老小也不会有好下场,只愿这人惧怕郑家名分,不敢乱来。 “郑家我惹不起,但暗卫办事手段想必你也听过,交出那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人?交什么人?你在胡说什么?” 王胖子嘴角闪过一丝狞笑,他绝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上面找需要金线草之人,而这个郑家人也刚好就需要。这人既然被派到如此偏僻之处,想必也不会是受重视之人,那么找到总部需要之人,再除掉他就万事大吉。 郑华敏锐地感觉到王胖子身上闪过一丝杀意,“我劝尔等不要自误,我郑氏一族门人故旧天下皆是,你若敢妄为怕是连死都难。” “是吗?郑氏一族的威风比我们暗卫都大?可惜老子不吃这一套,杀!”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五五一组朝着郑华袭去,纵使这些黑衣人都是洗髓境大圆满的存在,但也难以对郑华产生威胁,道境与筑基境之间的差别仿若天地之差,而王胖子身边两个道境一变的人也进入了战场,王胖子更是抽出一把开山刀紧紧地盯着郑华,一旦郑华有破绽露出,迎接他的就是雷霆万钧的攻势。 陷入围战的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房顶上还趴着一个人,黑色装扮轻而易举地和夜色融合在一起,黑衣人微微一笑,随手摸出一块石子,还没有看他怎么运转就已经远远抛去,竟丝毫没有引起王胖子的注意。 下一刻,郑华觉得小腿一痛,动作不由慢了一下,生死之战中决不允许有丝毫失误,仅仅是这一下就让郑华顿时险象环生,王胖子也不犹豫抽刀迅速跃出,大开大合,丝毫不将比自己高一境界的郑华放在眼里。 郑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到了现在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是受了算计,可是现在就算自己解释恐怕暗卫的人也不会听,此时又不知那暗中潜伏得人在哪里。 当断则断,郑华立即下了决定,马上撤退,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家族,不知是否是其他家族故意对付郑氏。 一个同级的道境想要逃跑,除非远超他的修为,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拿下。斩草不除根,可不是暗卫手段,见郑华有逃脱想法,王胖子的大刀挥的越来越快,道道破风声应声而起,其外更有两名道境时不时想要上来骚扰。 眼看这几人如跗骨之蛆根本无法摆脱,郑华脸上闪过一丝狠色,一掌打向道境二变一人,这一全力出掌下竟生生将其轰死,而背后的破风声响起,郑华如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飞过院子,只是背上多了一道尺余的伤痕更有无数鲜血挥洒。 “大人,追不追?” “你带人去追,他受了伤跑不远,我留下来找那人!” “是。” 王胖子脸色一阵难看,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死了一位道境,简直是奇耻大辱,同时王胖子也在心疼啊,洗髓境一抓一大把,可是道境几十万人中才能出来一个啊!一定要找到那人,完成任务,不然自己必定要受到责罚! 箫寂的风吹动着整个院子,院子内鲜血随处可见,王胖子对这一切视若不见,一脚踢开大门,“找,这里肯定有密室,找到之人重重有赏!” “是,大人!” 王胖子忽然觉得视线一暗,下一刻感觉到一股疼痛感从自己胸膛中迅速扩散开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上到他身边却没被他发现,但他转过头看清了杀他之人的样貌,这是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人,唯一令人惊讶的只有他那双没有情感的眼睛。 也许,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吧,这是他死前的最后一抹感受。 第二十五章:跟我走 大风依旧在呜咽,院子内若隐若无地传来一丝血腥味。这如哭如泣的风声混合着血腥味,带来一丝冰冷的感觉。 王胖子死了,死的不明不白,随行的黑衣人横七竖八地倒下,门口处杨忠默默地将现场做成被人突袭而杀的样子,随即满意地点点头,对于出身暗卫的他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又轻车熟路地扭转墙上的一幅画,地板顿时裂开一条通道,这赫然是一条暗道。 可是杨忠分明没有一丝惊讶,似乎对这一切都分外熟悉,又再次从书桌上将一本账本揣入怀中,这才不紧不慢地踏出房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晚的最大赢家赫然就是杨忠,身法运转间,转眼就消失在院子中,地上没有任何脚印,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邓家老宅,夜空中一轮明月高过枝头。 就着微弱烛光,桌子上一卷薄薄的书卷被摊开,林凡在一旁默然静思,这杨忠给予的小册子上记载的情况让他匪夷所思,道境之能实在是神鬼莫测。 按照上面的记载。道境共有三十六变,九变为一境,前九变为神通境,前九变者只长神通,这也是为什么说一如道境称之为陆地神仙。 道境一变者为聚力境,这一变只增气力,入此境真气运转下力大无穷。二变者慧通境,此景生神识,精神力量壮大。三变者千里境,此境者眼观千里,天地只在两眼之间。这小册子上仅仅只记载了前三变,但仅仅是这三变就让罗锋心生向往。 那该是何等境界?万斤之力,分山断石不在话下。神识运转,通透自身,查探万物。千里之眼,查阅方圆数里。怪不得说一如道境便如鲤鱼跃龙门,从此不可一日而语。 林凡不知道杨忠为什么要在小册子后面给自己介绍道境的情况,这分明是提点。纵使林凡现在心神激荡这下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也是林凡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杨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心?看上自己了?凭借杨忠的狠辣,林凡宁愿相信杨忠不怀好意。 正如这个晚上,杨忠不在,难道自己就猜不到他去干什么了?怕是郑记钱庄已经血流成河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凡即使对道境的境界火热不已,也控制住自己的想法,道境突破过程容不得别人打扰,而今晚,有事发生。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林凡眉头一皱,这脚步声不像是杨忠,若是他早就轻飘飘的进来了。心思电转间,林凡已经躺在了床上,呼吸均匀,迥然已经熟睡模样。 一道人影在黑暗中踉跄中进来,径直走向的赫然是林凡方向,被褥中林凡的双手已经紧握,暗自蓄力,若是有不轨之人定奋然反击! “阿青,快醒醒。”这人竟然是郑华,林凡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但面上依旧是熟睡模样,一阵剧烈的晃动,林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的是一脸焦急的郑华,“唉,掌柜爷爷,你怎么来了?” “阿青,什么也别问,快点给我走。” 林凡被郑华一把抓起,心思猜测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却不敢有丝毫异动急忙把衣服套好,却看见郑华背后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土质地面上竟然已经被血迹浸透。 “掌柜爷爷,你背后受伤了,我去叫医师。” 郑华脸上闪过一丝宽慰,林凡脸上的担忧做不得假,也不亏他在如此危险的时候要把他带走,暗卫定然知道自己和老邓家的关系,只要自己逃走,他们必死! “阿青,不要管这些,快点跟爷爷走。” “爷爷,你的血流这么多,你会死的。” “我已经用真气封住穴道,没有生命之危。” “真气?”林凡明显是懵圈状态,郑华没觉得林凡的反应有丝毫异常,这才符合林凡平日对郑华的印象。 “快走,到路上我在给你说。” “可是我爷爷?” 郑华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他现在的情况若是带上阿青一人走尚且还有逃生机会,若是再带上老邓头怕是三人都要死在这里,所以在他刚进屋的时候就隔空射出一道气机击中老邓头的睡穴。 林凡的目光他有些不敢看,他在武威城几十年,每年只能回去数天才可以见自己妻儿老小,甚至连自己的孙子都认不得自己,他还要活!罢了,其实在刚进门之初自己就下了决定,阿青是老邓头的唯一血脉,想必两者之间老邓头肯定希望阿青活! 说是思绪乱飞,其实只是一霎那,郑华一把提起阿青仿若无物,真气运转间一跃便出了邓家老宅,林凡不敢有丝毫心思,只有每次亲身经历你才能感觉到道境的强大。 这郑华看来对武威城十分熟悉,所挑之路尽皆是街头小巷,怕是连平常居民也对这里不甚熟悉。行走跳跃间距离邓家老宅越来越远,这方向分明是前往城中青楼处。远远地林凡就闻见了一股脂粉味道,妓院自古就是男人消遣的地方,越是夜晚越是热闹。 寻花阁,武威城最大的青楼,也是武威城男人最喜欢的地方。但这勾栏销金之所,却没有人觊觎,也是一桩怪事,只是听闻这青楼老鸨似乎和武威郡郡守有关系,却不知郑华为何会来到这里。 林凡神色一动,莫非这里有郑华隐藏的秘密?下一刻,郑华如燕雀般一跃而起,扶摇直上数十丈,一跃而上最顶层,推开窗户,看这情况迥然熟门熟路,下一刻,罗锋眼睛不由睁大,郑华推动一个花瓶,赫然出现一道暗门,这里果真别有洞天。 PS:有事晚了一个小时,抱歉 第二十六章:地下作坊 如今已是亥时三刻,往常这个时间武威城已经陷入寂静,但今晚府衙灯火通明,武威城街道上更时不时有衙役经过,显然今晚并不平静。 郑记钱庄,武威郡守丁忠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暗暗叫苦,本来搂着自己新纳的小妾睡的正美,却没有想到有人突然闯进门来,更让人惧怕的是对方拿的是暗卫的令牌。 屋子院子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尸体,尤其是尸体那还睁着的眼睛让他心惊不已,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有些不习惯,连忙从袖中拿出一块手绢掩着口鼻。 “李大人,你看咱们是不是让仵作和士兵把诸位同僚先带回衙门。” 这李大人正是先前被王胖子派出去追赶郑华的道境一变高手,名为李松,一直跟随王胖子在这里驻扎数年,但暗卫皆心狠手辣之辈,却没有几分真感情,虽然因为自己出去追杀郑华而免于一死,但所属皆灭也是一件无法隐藏的事。 故此李松当机立断直接让郡衙介入,暗卫和地方机构一直都是互不相属,甚至还隐隐敌对。毕竟为官之人皆是士大夫一层,他们认为他们才是治理国家的真正人选,至于暗卫皆是上不得台面之辈,但暗卫直接效命与陛下,双方势成水火。 这丁忠名字倒是好听,为国尽忠,但实际上也是酒囊饭袋。暗卫掌握了不少丁松贪赃枉法的证据,不愁丁忠不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一番操作之后自己未尝不能升官,成为一地统领。 李松迟迟不回应,丁忠有些忐忑,正是对暗卫的职能熟悉,所以他才会李松那么客气,不然一郡之守好歹也是四品大员,他会对一个暗卫那么客气?暗卫统领也只不过是正三品而已。 “那就麻烦郡守了,我希望我的诸位同僚能在死后能受到很好的对待。” “李大人放心。” 李松点点头,抬脚进入了屋子,身为暗卫的本能让他不自觉地审视现场的情况,活人会骗人,但死人不会骗人,尸体往往能说明很多情况,仵作们在检查尸体的情况,剩余暗卫在外警戒。 “大人,经过我的诊断,这些大人大概是在一刻钟之前被杀,而且都是一招毙命,根据王大人倒地的情形以及伤口判断,应该是被人突然袭击而死。” “可能确定?” 丁忠忍不住插口道:“李大人还请放心,许仵作已经干了几十年,绝对正确。” “我离开这里大概就是一刻钟前,也就是说我刚离开这里王大人就惨遭杀害,若是突然袭击,那黑衣人会藏在哪里?这里定有机关!” 片刻后,在屋子正中间地板陷开,一条暗道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面面相觑,李松大手一挥:进! 再说一刻钟前,林凡被郑华带到寻花阁,在楼顶打开一条暗道,在林凡的感觉中自己竟是往下慢慢下降,脸上闪过一丝惊疑。 郑华见状也不奇怪,而且心情也好了很多,似乎在这里让他感觉到了安全,“寻花阁是请墨家弟子建造,在寻花阁主梁之间建造这个可上下移动的机关,我第一次见到时也感叹墨家机关术的神妙。” 林凡也不由闪过一抹赞叹,这不就是现代版的电梯嘛。古人的智慧真是让人感叹,随着不断向下,这早已经超过寻花阁的高度,迥然已经陷入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凡的错觉,竟然感受到一团团热气袭来。 “到了。” 当林凡跟着郑华走出机关门的,又推开一道石门。眼前的景象豁然一亮,在他面前眼光可及之处是井然有序的工人,以及冒着层层热气的火炉,噪杂的人声,捶打兵器的声音更是不断袭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锻造兵器的作坊! “掌柜爷爷,这,这是什么情况?” 林凡的惊讶和害怕郑华十分理解,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顶多算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孩子别怕,你也听你爷爷说过,我出自郑氏一族,其实我并不是犯错被赶出家门,而是担当家族重任在这里驻扎,看守家族生意。” 林凡似懂非懂,茫然地点了点头。郑华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有一管事模样的人急忙跑过来,悄悄看了林凡一眼,但也没有多说,“大人,您怎么来了?” “郑刚,咱们这里已经被暗卫发现,你迅速安排将人转移撤离。” 郑刚闻言一惊,这才注意到郑华背后一道剧烈伤口,也不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这工坊有失,怕是所有人都下场难堪。 “大人,我这就安排转移。” 郑华点点头,径直朝着一处建筑内走去,林凡只得呆呆跟上,实际目光无不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来这里的人确实训练有素,听闻有危险但撤退仍然井然有序,这里的兵器多的吓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兵器,怕是装备数千人都足够,那这兵器要卖给谁?这是一个可怕的问题。 屋子前,郑华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看这情况这屋子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能进,林凡也跟着进入,映入眼帘的是数十个大箱子,郑华跺跺脚,在地板上应声而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阿青,上来给我搭把手。” “是,好。” 林凡按照整郑华吩咐和他一起把箱子推向黑洞,这箱子很沉,林凡擦了一把汗,“掌柜爷爷,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有他在爷爷还能活,没他爷爷怕是难逃家族责难了。” “那咱们可得快一点,赶紧藏起来。” “阿青有心了,带此次事了,爷爷就带你回中原。” “那要带上我爷爷一起。” 郑华闻言神色一顿,这个时候怕是老邓头已经被抓起来了吧,“好啊,我带你和你爷爷一起回中原。” 半刻钟后,顺着另外一条密道,数百人趁着夜色迅速消失无影无踪,似乎这数百人根本就不曾出来一样,而郑华也带着林凡扑向另外的方向,那是城东富人区,在那里有一栋挂在别人名下却属于他的宅子,在那里度过今晚再伺机出城。 只是郑华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远远跟随着一个人影,这人影正是消失半夜的杨忠! PS:这几天要忙着写论文还要准备考试,暂且一更,等放假回家再开始爆发,请大家支持 第二十七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城东富人区,朱宅。这宅子主人十分神秘,很少见到宅子主人出入这里,只是这里寸土寸金,非是寻常人能居住,故此有几分秘密也很正常。 这正是郑华在武威城购买的宅子,俗话说狡兔三窟,像他这等潜伏之人自然有所准备。一跃而进院子,院子内静悄悄的,但无有杂草等物,看来时常有人打扫。 “阿青,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番。” “掌柜爷爷,咱们在这里,我爷爷会不会有危险?” “你放心吧,天明我就会去查探情况。”实际上郑华已经打算好,等天明直接带林凡走,至于老邓头怕是早就落在暗卫手中,凭借暗卫手段,怕是早就丧命。 陌生的环境,林凡躺在床上,嗅着不知名的花草香味,心里闪过一丝阴沉,杨忠到底去哪里了?看这情况郑华明显要带自己逃命,自己难不成真做这阿青随他返回中原?自己借用人皮面具隐藏只是一时之计,长时间接触自己必定会露馅,到时自己武力弱小根本无法反抗...... 再说地下工坊内,李松和丁松两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早就傻眼,这密密麻麻的武器绝对是滔天麻烦!丁忠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吐沫:“李大人,咱们是不是要上报朝廷,这郑记钱庄打造这么多兵器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莫非他们要造反?” 李松也吸了一口冷气,本来以为郑记钱庄顶多算是和朝廷的通缉犯勾结,但照现在看来显然牵扯到另外一件事情了,而且那么多衙役和官员看到,根本无法隐藏,李松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喜是悲,但现在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必须捉到那个逃脱的钱庄管事! 整个武威城彻底热闹起来,士兵肆意敲开城中居民的大门,搜查之下难免破损一些东西,其中更有士兵顺手牵羊,这对于百姓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至于城东区士兵们明显就客气很多,轻声轻气地叫开大门,说不得还会温言解释两句,若是被管家打赏一些银子,直接掉头就走。 其实有些时候可怕的不是土匪,而是官,有那一身皮护着,就能正大光明的干土匪干的事情。林凡一直都不敢熟睡,耳朵更是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当听到外面的噪杂声,林凡就已经暗暗提起了警戒。 忽然窗户被人突然打开,林凡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笑容,掀开被子罩向对方,随即高高跃起,摆手就是罗汉拳架势,罗汉拳乃是林凡现近近身攻击最强大的招式,带起阵阵破风声的拳头却被来人轻轻接住,林凡不气馁,随即一个鹞子翻身,朝着对方头部攻去。 “小子,很警觉嘛。” 林凡心神一动,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招式,“你怎么来了?” “不要问那么多,跟我走吧。”来人正是杨忠。林凡也不迟疑,顺从地从窗户一跃而出,远远地看了郑华所居的屋子一眼,同为道境高手,郑华不可能察觉不到杨忠的到来,而如今只有一个解释,怕是郑华早已遭了杨忠毒手,林凡深深地看了杨忠一眼,似乎是想将他的狠辣记在心里,随即只是沉默赶路。 返回之前两人下榻的客栈,杨忠冷漠地扔下一句天亮之后出城就再也不管林凡,好在林凡也习惯了杨忠的作风,自己一个人稳稳睡去。天亮之后,一对相貌大变后的爷孙顺利出城。 然而在武威发生的事情却被五百里加紧火速送往长安城,平常战时告急才思八百里加急而已。大武朝在全国建立一千六百多个驿站,专门从事驿务的人员共二万多人,其中驿兵一万七千人,这足以保证消息迅速送达。 三日后,一匹快马直闯宫城,五百里加急直送议事堂,现今朝廷有七位宰相当政,凡军国大事皆出于七位宰相之手,其中一人为执笔宰相,负责统筹其他宰相,执笔宰相十日一轮,今日刚好轮到宇文平之执笔。 议事堂宰相七人,山东士族三人,关陇士族两人,江左士族一人,代北士族一人,使得议事堂陷入平衡,而宇文平之正是出于关陇士族,荥阳郑氏则出于山东士族。 “诸位想必也看过武威郡守呈上来的情况,这郑家怕是图谋不轨吧?” 郑记钱庄在几位大佬眼里一眼就可以看穿,这定是荥阳郑氏的产业,除此之外谁能有这个名号?又能干出如此之事?而这自然给了宇文平之借口,山东士族和关陇士族向来是针锋相对。 “宇文大人何出此言?” “数千件武器明明白白的被发现,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这质问让人无言以对,只能怪荥阳郑氏这次太不小心,其实每个家族都有不可见人的生意,可是这被人直接抓住真的很难做。 一直未开口的一老人淡笑开口:“宇文大人,如今朝堂正值多事之秋,鬼魅魍魉环伺,此次又和暗卫有关,我等还是稳妥为先。” 宇文平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知道这老人一开口就代表了山东士族的立场,这就是河东裴氏的威力,但他又岂是一句话就可以败退的。 “自古攘外必先安内,千里之提溃于蚁穴,必须要从严处理。” 老者点点头,“我想郑氏会给出一个交代。” “那我就放心了。” 一桩交易就这样在大武国最尊贵的地方完成,而交易对象的郑家,当代郑家家主郑元寿也听着奴仆禀告着消息,五姓七望尊显天下,自有常人不及之手段,政令尚未出议事堂,他已便知道消息。许久,苦涩一笑,郑氏这一下是栽了,怕是要付出不少代价才能抹除这件事,至于因此郑氏遭大难郑元寿倒不担心。 若是郑氏这么容易就消亡,那就不是五姓七望了,只是付出的代价估计连他这个家主也会心疼,暗卫,郑元寿嘴角闪过一丝狠色。 长安乃是帝都,世家大族云集,手眼通天之辈数不胜数,短短几个时辰,郑家倒霉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关陇士族自然弹冠相庆,山东士族自然灰头土脸。 而在塞外,漫漫沙漠中,两骑孤独地赶着路,两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远很远。 第二十八章:敦煌古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天空盘旋的除了几只孤鹰再无他物,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荒芜的黄色根本没有其他色彩。 一路经过张掖郡继续向西,现在林凡已经隐隐知道杨忠的目的是哪里了,怕是敦煌郡,敦煌郡不远处就是玉门关,出了玉门关怕就是到了塞外,纵使大武国在塞外还有鄯善,且末,伊吾三郡,可这三郡驻扎兵马甚少,说是塞外流民之地也不为过。 只是这杨忠所去敦煌郡是想逃命塞外还是另有他意,林凡就不得而知了。这几日林凡一直在暗暗感悟到达道境的感觉,赶路之时林凡趁机突破,至今林凡还记得那种感觉,只觉全身一轻,内力已经脱胎变成真气,真气运转间,似乎举手投足都有开天辟地之力。缓缓平息之后,这种感觉才消失。 现在林凡所需的就是静等一月之期到达,希望自己能够抽取到可供道境修行的功法,不然自己徒有道境修为却无法拥有道境神通岂不是犹如士兵没有武器,净是憋屈。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林凡草草地吃过干粮,熟练地裹上衣袍准备入睡。林凡没有谈话的欲望,两人一路上基本上也不说话,林凡甚至不明白杨忠为什么要带着自己。 “林凡?” “嗯?” 这算是两人认识这么久杨忠第一次和罗锋主动说话,林凡静待下文。杨忠想了想:“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林凡点点头:“我出生在江南,后来全家被杀,之后一路逃亡到长安,刚拜进玄妙门就遇到了你。” 机械的回答在这萧寂的夜没有任何温度,但这种回答方式不仅林凡似乎杨忠都认为很正常,所以杨忠表示了解地点点头,两人都是不善言辞之人。 “你知道我这一路为什么不放你走吗?” “不知道。” “这一路实际上我都在观察你,你心思缜密,性格谨慎,却又做事果断,混不像一个少年郎,在你这个年纪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少年。”杨忠一字一句,似乎很是慎重地说出这番话。 林凡嘴角微动似乎想通过扯动嘴角来表达自己听到夸奖后的喜悦,但这无疑是徒劳的,他已经忘记笑该怎么去完成。 “我此去要出敦煌郡,前往望京城,我要你尽全力助我!”杨忠神色一震,双目定定地看向林凡。 林凡眉头动了动,实际上他并不信任杨忠,他不杀自己也许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无关大局的小人物,所以即使他知道郑华在那个地下工坊内留下了大量金银珠宝,但他依然没有告诉杨忠,也许那会成为自己求生的筹码,林凡做事向来是给自己留一线之地。 “你需要我做什么?” “此去望都城我要阻止一件大事发生,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吸引注意力。” “我只不过初入道境。” “你母亲灭门一案我会为你查清,你知道暗卫的能耐。” 林凡点点头没有说话,当杨忠说出自己的请求林凡就必须要答应他的条件,不然他不知道杨忠会怎么对他,他不敢赌自己的命! “明日我们去往敦煌城西五十里的一所古庙寻找金线草。” “那之前?” “你以为王胖子会给你真的金线草吗?” 林凡默然,同时林凡内心也生出一股急切感,之前杨忠从没有主动恢复自己的实力,接下里的事怕是杨忠也没有十足把握了吧。 在武威城郡守府,红娘听着李松的汇报,暗自皱眉,对于现今暗卫查询郑氏谋反之事只觉得有几分棘手,只有她知道郑氏所卖武器皆是给予自己的义父靖王。细细想来整件事情怕是一直都是杨忠在搅合。 而李松也在暗暗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进那个地下工坊,现如今暗卫高层让他交出郑氏在工坊内遗留的珠宝,可是整个工坊内都被检查数遍哪里有金银珠宝? “李松,如今各位大人顶着郑氏的压力保着你,你为何不将郑氏的赃物交出来?” “大人,属下冤枉啊,属下怎敢贪赃枉法?” “可笑!连我这个靖王府之人都知道暗卫的德行,现在你在我面前装清廉?” 李松只有不停磕头,鲜血直流,红娘看都不看眼神示意下,自有人将李松一剑毙命,血丝不小心溅在了红娘的白色绣鞋上。 此人面色发白立刻下跪:“小的手法不熟练,脏了大人的鞋子,属下该死!” 红娘皱了皱眉头,“掌嘴五十!”此人面色大喜,啪啪的声音顿时不绝于耳。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红娘心里暗衬,杨忠搞这么大动作,怕是想要去望京城搞风搞雨,之前想必他要恢复实力,金线草是解他体内七绝毒的必备之药,而此草乃塞外特产,专生长于炎热之地的悬崖峭壁之上,那他们只能朝着敦煌莫高窟而去。 夜色中,一行数十骑朝着敦煌莫高窟的方向而去。 正午时分,莫高山东南方向来了两骑。莫高山坐落于敦煌西方,在这无穷荒漠中本来就不起眼,但直到有西域佛宗分支在此扎根,兴建佛窟,建起古庙,西北之人多崇佛教,故也有了几分人气。 但如今时节初入二月,来往的客商还没有安开始走商道,沿途居民刚从初冬中走过,正准备侍弄沉睡一冬的庄稼,又哪里会有信众前来。 故此这两人显得十分突兀,杨忠跳下马:“莫高山山势崎岖马亦难行,你我下马赶路。”林凡自然从之。 “西域佛宗不同于我中原佛家,所行之事皆凭自己一己之欲,等会上山你我都小心,勿要枉生事端。” 杨忠说的严肃,林凡自然放在心底,两人皆是道境高手,脚力自然不慢,半刻钟后两人就登上了山顶,远远地看见了一座没有任何牌匾的古庙,这庙没有寺名未免有几分不同寻常。 远远地就有一黑衣僧人走上前来,生的是怒眼微睁,嘴口甚大,真如那怒目金刚,“尔等何人,来此地作甚?” 杨忠摇身一变真如寻常中年汉子:“大师,我乃附近居民,此番上山是想挖几棵药草。”林凡亦在后面露出微怕之色,俯首称是。 “既是来采药的,你们就快快采了离去。” “多谢大师。” 两人朝着另外方向离去,临走之前,林凡忍不住再看向这古庙,总觉得这古庙有几分不同寻常...... 第二十九章:设计 莫高山因千佛窟而闻名,实际上佛窟不过百余而已。但能在高山上开出如此洞穴对于凡人来说莫过于神迹无疑,而追寻佛光远道而来在此开洞立庙的西域佛门自然得到百姓尊崇。 一行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蜿蜒而上,与寻常人无疑。佛窟主要集中于莫高山南面,而林凡二人要去的却是北面,陡崖之上,两人方方驻步。 杨忠指了指悬崖下方两丈有余的地方,那里有数支在山风中凛然独立的药草,茎如蛇皮,枝叶枯黄,生的当真是不起眼至极。 “药草就在下面,凭你我轻功根本无法采摘到,我会编制一个树藤让你下去。” 林凡迎着杨忠的目光看了看,心中念头百转千回,自己已经答应帮他做事,他应该不会害自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金线草得名之处在于在它生长之地必会有金线蛇守护,但这里乃是悬崖金线蛇根本无法生存,所以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林凡点点头,将树藤环在自己腰间,轻盈而下,若真是凭借轻功而下,没有借力点确实无法上下。金线草已经近在眼前,林凡嘴角闪过一丝喜色,下一刻却变故丛生。 对面山崖一股腥风扑来,一张血盆大口迎面扑来,林凡面色大变,藤蔓后面迥然有一个山洞存在,足足有三四个碗口粗的大蟒直直地向林凡咬来,那架势分明是要同归于尽,这全力一扑之下就算咬中林凡,怕也要跌落山崖。 如今身在半空,林凡只靠右手握着的树藤借力,根本就无法移动,只能硬碰硬,林凡心里不慌,如今步入道境却尚还未试过自身强悍到何等地步,道境一变圆满身上足有万斤之力,而如今林凡初入道境四千斤的力气还是有的。 寻常道境只不过三千斤而已,这也是林凡筑基境较扎实的缘故,而这种好处会再接下来的八变中逐渐显露出来。 内力真气运转之下,罗锋右手猛拽,身体足足向上提了半尺,在蛇头扑过来的一瞬间,左手以聚力而出,这小小的手臂中凝聚着三千斤之力,足以劈山碎石,只听见一声响亮的骨碎声,大蟒的头骨应声而碎。 林凡神色一松,聚的那一口气也散了,刚才大蟒口中传来的腥气几乎直生生打在林凡脸上,若说不紧张是假的,只是这道境出手果然厉害,不再迟疑,迅速地挖了几棵金线草便示意杨忠将自己拉上去。 “刚才我无法出手,所幸你没事。” 林凡点点头表示明白,杨忠也不多说,不过看向林凡怀中的金线草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只有拥有过强大的境界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以前的神通无法发挥这无疑是一种特别难受的事情。 “我们接下来出关去塞外?” “不,我需要半个时辰解毒,之后我们前往那个古庙。” 说完这句话杨忠立刻盘膝坐下,从自己怀中取出其他几颗药丸,又将金线草根茎拨开将其中的汁液喝掉,便运功调息,肉眼可见有点点黑气逐渐从脖颈处上涌,想必这金线草果然有用。 林凡却皱了皱眉,真是好笑,他竟然放心自己给他护法,就不怕自己一剑杀了他趁机逃跑吗?跟着他去望京城绝对九死一生。不过林凡不会这样做,他还需要杨忠帮他调查母亲满门被灭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有恃无恐将江南名门林家说灭就灭?林凡相信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凭借他的努力很有可能查不到任何情况,唯有靠暗卫,靠眼前的这个人,纵使他有可能会骗自己,可林凡除了报仇实在不知道自己活着还该干什么。 时间眨眼而过,一团黑血犹如利箭半从杨忠最终射出,射到地上竟然连地上也腐蚀了一个洞,真不知道这些毒是怎么存在于杨忠的身体内。 杨忠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我的实力已经恢复,再有几日调养便能恢复巅峰,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把身后的尾巴处理干净。” “这就是我们要去古庙的原因?” “你很聪明,靖王府之人肯定也会料到我来这里寻找金线草恢复实力,定会派遣高手前来,我要在这里断靖王一臂。” 林凡很明智,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情愿,“怎么做?” “你也看见咱们来时的寺庙,这寺庙名为甘那司,在梵语中是为佛兴之地。但却没有上挂寺匾,根据西域探子传来的消息,西域佛宗每逢有大人物降临,必摘取寺匾,以应活佛降临。” 林凡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们自以为佛吗?” 杨忠竟点点头:“这也是西域佛宗和我中原佛门不同之处,西域佛宗以自己为佛修行,中原佛门尊崇上古大佛,自比佛的弟子修行。”杨忠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甘那司必有大人物降临,自有无数高手,你我便故意留下线索,藏于甘那寺,来引二者相互厮杀。” 这杨忠不愧是暗卫头领,眨眼间就能想出一股毒计,引得二虎相争,自己得利。反正不管自己利益,林凡点点头,“我们怎么可能轻易进入甘那寺?” 杨忠眉宇间闪过一丝狠辣,右手闪电般朝着自己的右腿快速点去,片刻后嘴角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微笑:“我的腿采药的时候断了,想必他们会留我住宿。”林凡眼中满是震惊,竟然真的有人对自己这么狠辣,这条腿说弄断就弄断了。 “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用独门手法弄断的,自也能迅速恢复,只不过有些疼痛而已,你且俯耳过来,我再嘱咐你几句。” 甘那寺门口,林凡扶着瘸了的杨忠面色诚恳地看着刚才那个拦路的和尚:“大师,我爹腿采药的时候瘸了,无法下山,能不能让我爹在这里结束一宿,我下山喊人,等明日将我爹抬下去。” 这和尚名为乌力虽说入了沙门,但西域佛宗不忌酒肉,哪里有佛门的慈悲心肠,“你们快快离开,如今寺中有贵人修行,怎能让你们饶了清修。” 此时轮到杨忠恳求了,“大师,我们是附近居民,最是诚心礼佛,深知扰了大师清修有罪,但这夜中更深露重,还有野兽出没,只求大师能给予一个过夜之所,绝不敢打扰大师。” 杨忠说的恳切,神色间的恳求让乌力有些受不了,乌力平生最喜喝酒吃肉,最烦婆婆妈妈。故此有些不耐烦道:“你今晚就住柴房,夜晚不要随意走动,等到明早速速离去。” “多谢大师!” ......... 山脚下,林凡越走越远,走到一山谷处干脆和衣而眠,静等该出现之人出现。 第三十章:佛子 辰时三刻,皎月高悬。 一行数十骑自西而来,马蹄声响阵阵,这一行人个个黑衣劲装,劲气外放,显然不是寻常人。为首之人,俏脸含煞,一身红装,正是红娘。 一行人三日来日行夜赶,今日从暗探处得知有两人上了莫高山,更是快马加鞭,只怕误了时辰,杨忠与那小儿逃跑。山脚下,一行人弃马而行,转眼间就消失无踪。 远处的一个山丘后,林凡自沙土中一跃而出,将口中的竹管一吐而出,看着远处的莫高窟脸上露出盈盈笑意,红娘等人上当,也对得起自己生怕道境发现躲在地下几个时辰。 片刻后,林凡一跃而出也朝着莫高山赶去,今夜这山上毕竟热闹非凡,而这也是林凡趁机获得声望的好时候。 甘那寺前,早已火把通明,双方人马互相对峙。 红娘扫了眼前的和尚们一眼,心中虽有诧异,这荒山野岭怎会有这么多高手,但却也不惧怕,为了防止杨忠已经恢复伤势,她也专门准备了杀手锏,大不了用在这些和尚手里面。 “施主,为何深夜带人闯我甘那寺?”这说话之人身穿镶金道袍,其上自有金线纵横,更有明珠点缀,一身僧衣怕是就价值百金,这也正是西域佛宗特色,性好奢华,愈是佛宗中地位高深之人衣着越是华丽,怕是这人身份不低。 “你就是甘那寺的主持吧?” “贫僧空心正是本寺主持。” 红娘掩嘴一笑,妩媚无比,但说的话却是令人心悸不已,“和尚,朝廷办事你们最好快快让我等进去,不然你们就要去见佛祖了!” 一个高大和尚顿时蹦了出来:“主持,还和他废什么话,天下皆恶人,赶紧渡他们入我佛门!”这正是乌力,又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戒刀,分明是拿杀人当渡人! “好一个佛门,听说西域佛门最是好斗,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但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要是碍了靖王府办事,后果自负!” 空心嘴角闪过一丝狞笑,这塞外要说最大的势力莫过于靖王府,中原朝廷不知,但塞外之人皆知道靖王麾下军队数十万,文臣武将无数,在塞外靖王府的命令所到之处莫敢不从,若不是隔着玉门关,怕是早就挥师东进,可是这威胁却是用错了地方。 “你知道本僧法号为什么叫空心吗?就是因为本僧最是心狠手辣!” 红娘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突然想起西域佛宗的法号与中原不同,中原佛门法号皆是寄予了长辈对于弟子的期望,而西域佛宗则是缺什么则以什么为名,空心则意味缺心,缺心者又怎是以心狠手辣就能形容? 她可是听暗探说过西域佛宗每一辈不可有同名之人,西域曾有一恶僧为报当年满门之仇不但将仇人一家杀死,甚至下毒要毒死那一城人,幸亏有高人路过解救,但满城之人也死了数万,此恶僧亦是空字辈。但却仍得不到空心之名,那眼前之人又该是何等凶神恶煞? “佛亦有怒火做怒目金刚,杀!” 还没等红娘心思转动,空心已然大开杀戒,仅仅交手片刻,红娘就心惊不已,这些佛门弟子交起手来个个如饿虎扑食,不畏生死,自己从军中带来的好手竟然节节败退,要知道这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悍将啊! 空心更是身先士卒,一跃而入人群中,纵使攻来七八人,依然不被他放在眼里,嘴角含笑,又哪里是慈悲之笑,分明是嗜血之笑! 红娘心里后悔不已,自己招惹的这都是什么人!这该死的杨忠,怎么会好死不死的躲在这寺院里面!红娘咬咬牙:“杨一,杨二,速速出手,不用再隐藏实力!” 黑衣人中两个其貌不扬的人顿时爆发出远超刚才的气势,竟然瞬间和空心持平,都是在道境九变左右! 空心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但也只是凝重而已:“还说不是针对甘那寺,道境九变高手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 红娘心里也满是憋屈,这可是义父派来的杀手锏,如今却用来对付几个臭和尚,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给我把这群秃驴全部杀掉!”吩咐完身影再次后退,朝着一黑衣人悄悄吩咐:“如今甘那寺高手尽出,寺内定然十分空虚,你去将杨忠擒来,别让他逃跑。” 空心身为道境九变高手,自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见又一道境九变朝着寺内赶去,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却毫无阻拦之意,寺内有贵人在此,这人进入寺内与找死无疑! “杀!” 在双方没有交手的时候,林凡就已经跟了上来,但片刻间双方高手尽出林凡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高手横行,自己妄自出头,取死之道而已。 现在林凡反而在担心杨忠,布下了这盘局不会再把自己给玩死了吧。就在林凡愣神的时候,战场上又发生了变化,杨一杨二始终无法拿下空心,其余人却被僧人打的节节败退,死伤十几人。 就在此时,自甘那寺竟然又出来了一伙人,这伙人竟然以一小和尚为主,身后四个老和尚仅看外表平平淡淡,但是此情此景谁又敢小觑? “空心师叔,让僧兵都收手吧。” “是,佛子!” 一直表现的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空心竟然对此佛子如此听服,红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尤其是这年轻僧人身后的四个老和尚让红娘竟然有心惊肉跳之感,也连忙让手下住手。 空心面带不屑:“既然佛子已经发话,你们赶紧滚走,要不然我送你们全都去见佛祖!” 小和尚哑然失笑,“空心师叔,你怎么还这么爱争强好胜?” 空心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摸摸头,一副憨厚模样,“佛子,您折煞我了。” 红娘目瞪口呆,但随即面色大变,她终于知道想起为什么空心会对小和尚这么尊敬,原来他是佛子! 就在此时,甘那寺突然冒起一阵火光,冒起熊熊浓烟。本来还笑呵呵地空心,立刻满脸怒气:“贱人!我本想放你一马!你竟然派人烧我寺庙!今日纵然是佛祖来了也救不了你!” 红娘面色大变,怎么这个时候得罪甘那寺!躲在远处的林凡却是面色一喜,看来杨忠开始行动了....... 第三十一章:跳崖 滚滚浓烟,火势渐大,火光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许多。 这甘那寺是西域佛宗进入中原的桥头堡,根本不容有失,空心现在已经气急攻心,一边杀向红娘,一边朝着其他武僧大喊,“速速救火,寺内不容有失。” 小和尚一行五人连连让路,让寺内僧人冲进去救火,红娘却是苦不堪言,但细细想来自己手下怎么会做出火烧寺庙的蠢事,想要解释可那苦心根本就不给机会。 就在此时从寺门口传来阵阵尖叫,一个黑衣人从寺内霍然杀出,瞧见当前场景连忙大声喝道:“大人,这寺庙已经被我烧了,咱们速速撤退吧!” 空心气的牙直疼,“贱人,我甘那寺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毁我寺庙,屠我僧众,我若不让你血溅于此,你当真以我佛宗无人?” 红娘却是气的怒火中烧,你这个和尚是傻子吗?你看看这黑衣人的身影声音是我派出去的人吗?如今红娘如何不明白,这就是杨忠挖的陷阱,自己偏偏还跳了进来! “风急,扯呼!” 一众黑衣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包药粉,朝着空中撒去,和尚们一时不防吸入口鼻,空心只是微微吸入顿时就感觉浑身无力,心里暗叹这毒药药劲深厚。 “空心秃驴,如今你们都中我独门毒药断筋散,我看你还猖狂!” 空心连点身体几处大穴,吐出一口鲜血,竟然短短时间控制住自己的毒劲,“我空心一生最不受威胁,你以为毒药就可以让你们不死吗?今日我定让你们偿命!” “你疯了吗?你损伤气血控制毒劲,稍有不慎你就会功力尽失!” “难道你不知道空心之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要狠吗?” 红娘现在心中满是后怕,自己招惹的这都是什么人,偏偏远处的杨忠已经向山下赶去,“死秃驴,今日我不给你计较,日后我再和你算账!” 眼见红娘就要离开,空心朝着小和尚处恭敬一拜,“佛子,空心虽被逐出佛宗,但也曾是佛宗弟子,得蒙佛子尊重叫一声师叔,求佛子下令将这些歹徒一一击毙!” “师叔严重了。”小和尚点点头,看向一旁的一个老和尚:“麻烦法欲长老出手。”小和尚一身白衣无尘,仿若谪仙下凡,口中淡言杀人之语仿若无事,似乎红娘等人性命不过是草芥而已。 红娘脸色大变,她可是知道什么是佛子,佛子者西域佛宗上一任宗主转世之人,等佛子长大便是下一任佛宗之主,佛子身边自有护法金刚守护,这四个老者定是护法金刚无疑! “我是靖王义女,你们勿要自误!”红娘说话间身子飞快向后退去,分明是没有把握。 法欲出身而来,顿时爆发出一股遮天气势,这迥然已经超过道境九变的程度,红娘哪里还敢迟疑,这分明是一尊老妖怪,如此高手怕是连自己义父都要望其项背,自己在人家面前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施主退什么?我家佛子说你死你就要死,你再退我就要生气了!” “我站着不动被你杀吗?” “佛子说你死,你就该死!” 此时的红娘又哪里有一丝昔日狠辣风范,活像一只小白鼠,疯狂逃窜的红娘让林凡面色大惊,这红娘好死不死去的正是林凡所藏的方向,红娘身边的两位道境九变高手根本不是这老和尚的一招之敌,林凡又怎敢拿大,迅速运转身法朝着远方逃去。 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红娘看见林凡,第一念头就是杀了这个小子,要不是他早在李府他就拿下杨忠,又怎会有这么多事情? “小贼,原来你躲在这里,我要杀了你!” 身后的法欲不急不慢地走着,举手间一条条人命在他手里收割,这些人在他眼中无异于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连新蹦出来的林凡也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有一只小老鼠,有意思!” 林凡心思飞快运转,如今说是他面临的最大的生死危机也不为过,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身后的老者会放过自己的命,那分明杀人就不眨眼。 但是朝着哪里逃也是一个问题,朝着山下跑怕是还没有跑到山下就被杀死了,如今仿若绝境,但林凡总觉得有一线生机,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涌出,身后红娘的叫骂声不停。 越是如此,林凡心中越静,只有冷静的心思才能让他想到逃生的机会!忽然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悬崖!那是自己唯一的生路! 身后的红娘在这夜色中又怎会辨别道路,再说她现在只想杀死林凡又怎会想其他,也盲目跟着林凡,也许清楚的只有身后的法欲,在他这般境界黑夜和白天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夜色中,红娘眼前的林凡忽然消失,紧接着就听见了一声大叫声。红娘脸上闪过一抹绝望,这竟然是悬崖,是一条死路!她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就是迅速转身再逃,但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 “施主,你怎么不跑了?” 红娘转过身就看见一脸邪笑的法欲,“你确定你要杀我?靖王府的怒火你们考虑过吗?” “靖王府算个什么东西?在我佛宗面前依旧是蝼蚁而已!” “你们这是在玩火!” “玩不玩火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玩玩你还是可以的!” 红娘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西域邪僧的传说她听过很多,再想到这法欲以欲为法号绝不是什么好鸟,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坚定。 “只要大师能饶我一命,我会好好服侍大师。”红娘笑颜如花,吐气如莲。 法欲嘴角闪过一丝淫笑,“这个好说。” 下一刻,红娘身体内传来炸响,迥然是自爆真气而亡,看向空心的目光充满了不屑,“我的清白身子会让你糟蹋?” 谁知法欲面色正常,“若我不是怕麻烦,你以为你能自杀?”随即,空余大袖一挥,竟有一股风凭空而生,卷起红娘朝着悬崖落去。 片刻后,在山崖处,林凡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正躲在今日采摘金线草时发现蟒蛇栖身的那个洞穴,刚刚他刻意发出叫声就是让人误以为他跌落悬崖,实际却以利剑插入悬崖,减缓坠落速度,一跃而入洞穴,暂且躲避,没想到竟真的躲过那个高手。 山风灌溉中,洞**呼呼作响,这洞穴似乎深不见底,一盏亮光蓦然亮起,林凡举起一根火折子朝着深处走去........ 第三十二章:佛家九神通 大武朝有关武学奇遇之说不绝于耳,前辈高人逝世之前往往会将自己一身所学留于后辈,恰有好命小子得前辈遗赠,自此一飞冲天之事时常有听闻。也有秘境存世,吃上其中几颗奇异果子功力倍增者也时常有之,这往往是碰到奇异药果。 这山洞中甚是幽暗,林凡手中的火折子也只能照亮身边尺余,林凡陷于此处想要凭借自己上到压顶根本就不可能,而这山崖处有一洞穴甚是奇怪,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林凡这才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山洞越往深处越窄,这洞中更时不时有遗骨散落,像是动物骨骼。林凡暗想想必大蟒就是以此为生,这动物怕是山风卷来,山谷之间形成对流风,彷如龙卷风般将山底动物卷上来,被大蟒捕获充当食物。 山风呼啸,灌在山穴中如鬼哭狼嚎,心智稍微不定者怕都会吓得寸步难行。林凡将剑架在身前防身,只是视线所及之住净是蛛网青苔,却无丝毫发现,行了大概有一炷香时间,眼前的通道窄到罗锋也只能蹲着才能行走。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林凡迅速将宝剑刺出,“什么东西!”既是询问,也是为自己壮胆。这才看清眼前闪烁着亮光的竟然是一具尸骨。 这具尸骨呈坐姿,尸骨不但没有风华,反而有晶莹之感,散发出莹莹白光,不仅没有阴冷之感,反有圣洁之意。林凡却是不知,道境九变之后,真气运转更是千变万化,筋骨历经洗涤,已和一般宝物无疑,死后骨骼也会不朽。 纵使林凡不知道这些,但是眼前的诡异情况他也知道不一般。不禁继续前进,看这人有没有留下宝物,纵使他生前无敌于天下又如何?如今也只不过白骨一具而已。 火光将尸骨栖身的方圆一丈之地照的很明亮,这尸骨周围之地一览无遗,在这尸骨怀中有一块布帛,上面书写的是佛门金刚经。林凡将其丢在一边,倒是从破损的僧袍中翻出一条绳子,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林凡有些灰心丧气,但还是将绳子和那块布帛带了出去,返回到外面,本想着能从这里获得些许奇遇,却只得到了一条绳子和无用经文。不过林凡也是心智坚毅之辈,很快就认真思考起来,这绳子被和尚贴身携带怕也是不凡之物,操作得当这就是自己的脱身之物了。 只是这记载着经文的布帛,这么多年不腐肯定这布帛本身也是一件宝物,可惜对自己没有什么作用,但下一刻脑海中一道提示声让林凡大喜:宿主发现佛道九神通,是否学习? “学习!” 顿时一股信息洪流涌进林凡脑海,只是林凡的表情似悲似喜,甚是奇怪,良久后林凡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该悲了。 按照系统提示自己发现的佛家九神通乃是媲美地级顶阶功法的神通功法,功法分为五级十五阶,寻常道境前九变者修习皆是黄级功法,自己能够修习地级高阶功法本是乐事,可是所需声望也是多的吓人。 佛家九神通分别为大力通,智慧通,千言通,天鼻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对应道境前九变,每门修炼完成便是一变修为,所耗声望一万,至于最后漏尽通更需两万声望,共需十万声望,足是黄级顶阶功法十倍。 而这声望所花费也是值得的,例如寻常道境一变聚力境不过万斤之力,天赋异禀者有所增多,但修习大力通可增五万斤之力! 只是修习佛家九神通后在道境九变前不得再修习其他功法,林凡稍稍犹豫片刻后,果断运用剩下的五千声望将大力通提升到粗通境界,自己也顺势进入道境一变中期,但其实他现在的真实实力已经媲美寻常道境一变大圆满。 道境前九变的修行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打通身体经络的过程,例如天耳通就是打通耳部经脉,神足通就是打通腿部经脉。 现在林凡已经具备了三万斤之力,多余五千斤是其之前打下的良好基础。拥有这般力气再配合那条绳子自己想必就能出去了,还是要谢谢这位大和尚。 林凡默默跪下叩头,那骨骼还在散发着荧光,罗锋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一件事情,杨忠说过甘那寺在梵语中的意思就是寻找佛光之意,那甘那寺是不是就是寻找这个和尚? 那为什么要找这个和尚,林凡瞬间看向地上的布帛。要不是系统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佛家九神通的传承,这必定是一个宝物,只是没想到现在归了自己。林凡随之将其塞到怀里,说不定以后这个布帛还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为了保险,林凡决定试试这绳子的坚韧程度,微微用力这绳子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林凡忍不住大笑,自己虽然只是微微用力但起码也有上千斤力道,可这绳子竟然纹丝不动,这不是宝物是什么? “系统,你能鉴别这绳子是什么宝物吗?” “宿主升入道境,鉴别功能开启。” 这又算是意外惊喜,升入道境竟然开启了新功能,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新变化。 “系统,还有什么新功能开启?” “保密!” 林凡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好无奈道:“那你告诉我这绳子是什么宝物?” “天下宝物共分神器,宝器,名器,利器,千锻之器,百锻之器,十段之器,对应筑基三井,道境三十六变,此为名器低阶,以西域火蚕丝所制,防冷防热,坚韧无比,寻常神通境无法破坏。” 林凡大乐:“这岂不是说道境九变之下根本无法挣脱这个绳子?” 可惜没有人回应林凡,但林凡依然自乐不已,此次之后怕是就要前往望京城,多一件宝物就是多一分保命的把握。 天微微亮,一少年身系长绳,绑与剑上,悬崖之上,用剑刺入崖壁,缓缓向上爬去,每一击刺入山壁都仿佛有千斤之力,片刻后,少年一跃而上崖顶,片刻后消失无踪。 第三十三章:西北有望京 西北边境,出四郡,过玉门关,至塞外。塞外尚有三郡,乃当今陛下在位时新开拓而出,文皇帝逝世,当今陛下继承大统,今陛下兄恭弟和,十年前将废太子封靖王,遣于塞外,筑望京城,永驻塞外,拒蛮夷不得入侵中原。 距离望京城百余里处远远地行来二骑,出于塞外荒漠之间却忽然热闹起来。从地上风沙尚未掩盖住的车辙印就可以看出繁华程度。靖王靖守塞外,开垦荒田,经营商牧,望京城迥然已如西北塞外的一颗明珠。 这两匹骆驼走的不急不慢,正如主人一样悠闲,脖子上铃铛晃动的声音传出好远,在大沙暴中能够凭借此声音迅速找到骆驼,有时就能得救一命。这两人稍微伪装,如行商打扮,正是林凡和杨忠。 三日前林凡从山崖逃脱而出,在约定地点见到杨忠,两人这便继续赶路,一个没问,一个也没答。只是林凡不知道当晚甘那寺已经人去楼空,早已如破庙一般。而林凡更不知道靖王府随后的探子发现满地的靖王府众人和死去的和尚,自然将所有罪责归于林凡和杨忠身上。自李家陨落数十位高手后,又有数十名江湖好手陨于林凡手中,小魔头威名更甚! 蔚蓝的天空,好看的荒漠,摇摇晃晃的骆驼,一切都是这么惬意,若不是此去九死一生,怕是心情会更为美丽。 “我想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跟着我去冒险?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道境高手,比于世家公子的天赋也不差,你的前途很广阔。”杨忠靠在骆驼上幽幽说道,斗笠遮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林凡动了动嘴角,想要表达些什么。但是连日来的赶路,嘴唇干裂,炎炎烈日,无垠荒漠,让他实在不想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杨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林凡,似乎知道林凡这句哼声中想表达的寓意,“你不知道一个十五岁的道境高手是多么优秀的天赋,这足以让你成为任意一个长安世家大族的核心门客,他们会培养你,给你你永远想象不到的地位财富权势。” “什么时候暗卫副统领也有善意的时候?”林凡面无表情,“我母亲的仇还需要你帮我查!” “这一路走来你帮我不少,若不是你我逃离不了终南山,若不是你我离开不了李府,若不是你,我无法取得账本。若不是你,我也解不了毒。如此算来你救了我四命,若我不死,我定会帮你把杀母之仇查个水落石出。” 不知为何,林凡却总觉得从杨忠语气中听出一股萧索,似乎放弃了些什么。但他不想问,“你帮我查当年之事,我也帮你做事,本就是公平交易,若我死了,那是我命不好,你大可不必纠结,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杨忠忽地沉默了,看着旁边坚毅的脸庞,他有些沉默。他刚才之所以起了劝罗锋的心思,只不过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和林凡一般年纪吧,只是这时候怕是早已不在人世,还有自己的苦命妻子。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有林凡优秀,但是那是自己的骨血啊! 自己为朝廷忠心耿耿,可朝堂上衮衮诸公在干什么?宦官作乱,祸乱朝纲,暗卫本为陛下亲信却沦落成宦官爪牙!靖王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可世家大族竟贩卖兵器于敌!这一路见闻,处处皆是贪官污吏,自己效忠的大武朝究竟成了什么样? 世家大族歌舞升平,百姓民不聊生。百官为陛下粉饰太平,仿若盛世。纵观朝野,无可信之臣,这大武朝烂到骨子里,自己却为它家破人亡!但食君之俸,当行忠君之事! “我本为暗卫副统领,无意中得知暗卫统领奉御用监提督太监刘精之令,要送一道圣旨给靖王。这圣旨内容乃是命令玉门关守将大开城门让靖王入关,两人达成协议,靖王用十万两黄金换此圣旨,可靖王一入关,怕顿时就是战火涂炭,到时怕是大武朝就要亡了。” 说到这里,杨忠的呼吸明显地粗了起来,显然怒火难平,“所以我就提前偷了玉玺使之无法给圣旨盖印,但也身中剧毒仓惶逃命,这一路朝西而行,本想着查完靖王谋反证据便返回京城,却得知刘精胆大之极竟然找到太庙内空白盖玺的圣旨,填上内容,派高手护卫从长安出发送往望京城。” 林凡一时之间将一路上的事情想的通透,没想到自己竟涉及到如此大的一个阴谋,真不知是祸是福。“你想夺到这张假圣旨?” “正是,只要夺到圣旨呈于陛下面前,一切自然大白于天下。” 林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忠看了看神色没有变化的林凡,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异常,却什么都看不出来,随即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言语。 望京城,靖王府演武堂。靖王杨文端坐高位,面目儒雅,却不怒自威,铠甲在身,更添威严。两边文臣武将数十,皆是精干之辈,道道气势直冲整间演武堂,显然高手无数。 有一小兵自外而来:“禀告王爷,刘公公的人已经到了望京城,他们说今晚子时三刻交易。” 杨文挥挥手表示明了,随即目光扫向大厅:“待今晚得到圣旨,就是孤大军东征之时,各位将军,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望诸位助孤一臂之力!孤坐皇位之时与诸将共享大好河山” “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文仰天大笑,十年前父皇以我只修文事,不懂武略废我皇位,今日我就用二十万大军夺得本属于我的皇位!证明你错了!天下人都错了!这江山本该由我来做!由我来做! 滚滚荒漠,塞外望京城,望的就是帝京啊..... 第三十四章:法家 望京城在塞外属于雄城所在,虽没有长安两市一百零八坊那般庞大,亦有七十二坊存在,城内人口足有数十万,城高十丈,城宽数尺,寻常道境九变也无法跃过。 傍晚时分,望京城城门已经半闭,远远地行来两个客商,两人在守门官兵地催促中进了城。一进望京城,与城外的荒凉迥然如两个世界。 摊市很多,人来人往煞是热闹,这也是由于在塞外的原因,若是在长安此时早已宵禁,路上敢有行人来往,若没有坊丁作证,少不了被金吾卫抓走吃一顿鞭子,这还是因为你是长安人,若不然,恐怕少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塞外的城自有塞外的风采,未有江南的花船遍布,未有北方的评弹说唱,但随处可见的酒肆,可以看出塞外的热情。酒馆之外随处可见商队的骆驼,胡人酒肆中说不得也能看见貌美胡姬。 林凡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暗暗和武威城作比较,望京城已属于塞外却比武威城还繁华,这靖王也是一位有手段之人。想想一个才谋之人经略望京城十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真不知当今陛下为何会傻到放虎归山。 “咱们就在这家客栈歇脚,等会我会出去探查一下情况。” “好。” 两人随即进了这家飘扬客栈,自有小二安排好马匹,安置客房,送上热水与酒菜。林凡一人默默享受着充满塞外风味的饭菜,今晚就是靖王与刘精手下交易之日,不知这是不是自己吃的最后一顿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知这大好头颅谁会取之? 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扔到一边,林凡暗暗盘算,今晚的情况肯定相当惊险。自己是生是死全在天意,但林凡并不后悔,他现在活着的唯一想法就是为母亲报仇,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杨忠能帮他,这就够了。 窗外的月亮格外圆,不知不觉已经又是十五了。林凡默默等着杨忠归来,以及抽奖时间的到来,或许系统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街道上人声鼎沸,客栈上林凡不紧不慢地吃着并不精致的食物,仿若无闻。忽有一阵风进来,林凡也不惊讶,风轻云淡迥如世家公子。 “我已经查探到消息。” 林凡这才抬头看向杨忠,“情况怎么样?” “刘精所派之人不过道境五变千眼境,但却是他的心腹,东厂档头何武,为人阴险狡诈,不知炮制了多少无辜人命。” 杨忠的评价,林凡根本就没放在心里,说的好像暗卫是多么光明正大,你手上沾过的鲜血怕是也要用斗量了。 “他们今天晚上子时三刻与望仙楼交易。” 林凡倒是知道望仙楼,这是望京城最高的建筑,高达十数丈,居于楼顶可一览整个望京城,此楼乃靖王所建,传闻大业二年有仙人自天而下,向靖王面授机宜,传授保境安民之策,遂有今日望京城之繁盛,故靖王建此楼以谢仙人。 “我们该怎么做?” 杨忠却皱了皱眉,原地踱了数步,“事情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本以为靖王本为儒生,纵使被贬于此兴起对武夫的关注,也不会有什么造化,但我收到的消息却是靖王府高手无数。” 林凡也觉得事情有些难办,单凭自己和杨忠二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抗衡许多人,“我想靖王派人来交易应该不会出动大批高手,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只是到底是什么人与靖王在一起?” 杨忠面色难看:“有人看见靖王府来回走动的人带着一把尺子。” “尺子?” “其实那不叫尺子,叫‘规矩’,乃是法家门人专用武器,面如戒尺是为一切讲法,而尺刃利如刀剑,象征依法为教,意思就是说对方要不讲法,我便以杀戮来逼你服法。” “这法家就是诸子百家中的法家吗?怎么这么霸道?” 杨忠却早有体会:“法家霸道早已名闻天下,这就是他们的教义,也是他们遵守的行为准则。但法家所行太过暴烈根本不被朝廷接受,也许这就是他们在靖王府帮助靖王的原因,只有一个破落皇族才愿意,才敢用他们。若是他们成功,法家也必因此飞黄腾达。” “那法家如此不受人欢迎,岂不是就如丧家之犬,怎还能留传于世?” “法家虽推行霸道,但内部也分为两派,一派以管子为首,汲取了黄老之学,主张法礼并重,先德后刑,因道生法,法理较为温和,又有严峻一派,细分术法势三门,以商子,申不害,慎到为代表。正是有管子一脉存在,所以法家才可光明正大行走于世。” 林凡点了点头,这些距离他还很遥远,如今法家拦路,怕是又会平添诸多变故,这才是当务之急。 “林凡,我会埋伏于望仙楼,伺机夺取圣旨,而你就按照原计划在望京城四处制造动乱,吸引注意力,子时三刻过后你便动手,若是我还有命定可趁此动乱逃命,若无没命你就速速离开,这里的事情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好,我知道。” “那我这便离开了。” 眼看杨忠就要跃出窗户,林凡嘴角动了动,“活着回来。”只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杨忠的身子一顿,随即迅速冲出屋子,只是一句话远远地传过来:我会留着自己的命,答应你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到。 林凡嘴角闪过一丝弧度,纵使今晚两人可能命丧于此,可突然觉得心情还是一阵轻松,按照杨忠教导的易容术,林凡将自己打扮成一俊朗公子洒然出门,道境高手虽能查看方圆数里之人,但是若用易容术改变样貌道境也无法认出来。 若真的可数里之外,辨人于无形,这就真的是神仙了。只有你在道境高手周围,道境高手对你十分熟悉才有可能让易容也无法遁形。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林凡看着清冷的月光,嘴角噙笑,今夜望京城必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三十五章:杀人放火天 清冷的月光洒在这塞外雄城,素来雄壮的城池,似乎盖上了一层轻纱。江湖儿女多豪情,抛头颅洒热血,倒是亏了这琳琅景色,空无一人欣赏。 夜色笼罩下的望京城,根本看不清角落处的动静。在黑暗的角落处隐藏着数百地痞混混,若是有衙役在此,定能认出这些都是望京城有名的混混霸王。只是在这夜里忽然自发地聚集在城市各处,难免有些诡异。 客栈内一青袍书生提着一壶酒,倚着栏杆,更兼神情目秀,旁人看见说不得赞叹一声风流少年。只是这少年一直望着西北方向,那方向是望仙楼! 这自然是林凡,虽说林凡答应帮助杨忠放火引起混乱吸引靖王府注意力,但林法也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去干。纵使自己身为道境高手,轻功身法迅速,但也不可能迅速引起城内大火,更何况黑夜中乱蹦的道境高手有多么扎眼,这与活靶子根本就没有区别。 自古蛇有蛇道,鼠有鼠窝。对望京城熟悉的自然是这里的本地人,于是林凡就找上一干地痞,先以武力压之,再以重利诱之,自然使这些混混俯首帖耳。 暗暗嘱咐一番,让这些混混半夜放火,但只是火烧普通作坊与富户,若烧其他地方怕这些泼皮也不敢。只是他们不知道今晚几乎全城的混混都被人找上,每人一点星星之火,也可成燎原之势。 戌时二刻,林凡脸上闪过一丝喜悦,期待已久的抽奖再次来临。 “恭喜宿主晋升道境,新手期正式结束,抽奖系统升级” 在林凡面前竟出现一轮虚拟转盘,这这赫然就是抽奖转盘,以往存在于林凡的心神里,此时竟然出现在林凡面前,而且只有林凡一个人能够看见。 大转盘色彩斑斓,同时在林凡的脑海中也生起一股明悟,这转盘赫然是由自己转动,若说以往林凡抽奖全靠系统,看天意。现在则把一切交到林凡手里,能否抽取什么宝物全看林凡。 这转盘散发着莹莹白光,如此动人心弦。林凡定睛看去,果然这系统有着自己的智慧,能够跟随自己的境界提供功法,放眼望去武功一栏皆是黄级功法。 只是自己早已获得佛家九神通这媲美玄级的功法,黄级功法林凡已经有些看不上眼,更何况林凡修习佛家九神通再不能修习其他功法,不过武功一栏四种功法还是让林凡细细瞩目,曾几何时,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大力功,黄级低阶功法,修成可有道境一变修为。达摩功,黄级高阶功法,修成可达道境二变慧通境,更有静心明性之效。猛虎剑法,黄级低阶功法,其剑势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无名掩息功上卷,黄级低阶功法,全力运转道境三变无法发现其踪迹。 至于灵物除了一匹马和千年雪莲以及宝器顶阶的一把剑,依然不改系统的恶趣味,一块浸满塞外风霜,饱经沧桑的城砖是什么鬼? 这里面的东西林凡都看不上,自己有道境九变也无法破坏的火蚕绳,有媲美玄级的佛家九神通。随即林凡就转动了转盘,但当转盘转起来的那一瞬间,林凡瞬间后悔了,万一自己抽中福运那一项怎么办?上一次的桃花运让林凡直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在忐忑中,转盘迅速转动,终于转盘指针缓缓指向掩息功上卷,聊胜于无罢了。实际上这功法也很厉害,只是林凡这一路碰见的高手最低也是道境五变,道境九变更是不少,一个只对道境三变之下有用的掩息功自然不会被林凡重视。 平复完心里的激动,林凡又将目光看向窗外的望京城,今夜,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城中坊市着火又怎能引起关注,必须要有望京城重要之地着火才可以! 辰时二刻,杨忠早早地就埋伏在望仙楼中,悄悄等待双方的到来,运转功法自己的气息完美地消失掉,这也正是暗卫的拿手好戏。 只是现在杨忠脑海里想的不是即将面临的生死之战,竟然是林凡那个小子。想当初自己虽然隐身暗处,但贵为暗卫副统领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没想到自己也有犹如丧家之犬的一日,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陪伴自己的竟然是之前素不相识的一个小子,一个聪明的小子。想到这里,不知杨忠想起了什么,嘴角竟拂过一丝笑意。 “何大人里面请,我代表我家王爷前来接洽。” 一个身穿锦衣,肩带披风的中年人推门而进,在房梁上的杨忠看的分明,这正是东厂档头何武,在其后又有四个布衣打扮的人,其隐隐以中间一个矮胖中年人为首,这中年人身材矮小,却仪表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管师爷,咱们不来虚的,我只问王爷的诚意在哪里。” 管师爷拍拍手,有护卫鱼贯而入,十口大箱子摆放在两人中间,一一打开顿时珠光耀眼,这箱子里面尽是金银珠宝。 见此状况,何武眼中闪过一丝放心,实在是对方四位道境九变高手给他的压力太大,这靖王府竟然有如此实力?连随从都能有道境九变修为!这些何武自然只能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靖王做事爽快,我家公公自然也不会含糊。” 观察着一切的杨忠,心中暗暗焦急,这小小屋子里面已经有四位道境九变高手,道境五变一位,屋外更有数十护卫,眼看就要交易,自己该怎么办? 何武将手伸向怀里,拿出一道圣旨,管师爷的脸上已经挂上笑容:“刘公公办事我们放心,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刘公公。”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迅速从房梁上射出,一把夺过圣旨闪电般就要破窗而出,只是屋内还有数个高手,怎会容杨忠从容离去,四拳从四个角度齐齐攻来,只见杨忠身体扭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硬生生躲过两拳,虽然挨了两拳,却从四人的包围圈中退了出去,更是借着拳势破窗而出。 事情就在一霎那间发生,何武顿时急迫起来:“管师爷,这圣旨被夺走怎么办?若是被泄露出去就是杀头之罪!” “这人挨了我们两圈,已经受了重伤,跑不远。立刻追!” 月夜风高,五人从望仙楼飞出,夜风作响,衣衫款款,仿若谪仙一般,看见这一幕的百姓不知道又要感叹多久望仙楼真的有仙人存在。 而同时望京城大火四起,百姓们的哭闹声,人群的吵闹声,士兵们的喧哗声,使得望京城顿时热闹了起来。 青石板街,一个青袍书生,手执一柄青锋剑,站在望京城军械库前,一剑,门破!守门士兵如临大敌,书生洒然一笑,仰天长啸: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喊杀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这月,这血,这人,好一个江山如画! PS:新书需要呵护,若书友们觉得可以,评论推荐多多益善 第三十六章:一条狗命 纷飞的是血雨,书写的是无敌。体会的是恐惧,这岁月,难抵一把剑! 军械库乃望京城重地,值守将军十数位,皆是道境一二变高手,实在是望京城本就属于靖王私有,靖王府高手无数,谁又敢犯上作乱?故此军械库并无绝顶高手守卫。 剑划过地面的声音,像是一鼎丧钟在敲响。林凡低着头,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实在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乱世人命如蝼蚁而已,更何况,这些人挡了他的路。 守卫的士兵不停向后退,就连将军的喝令声也充耳不闻。实在是这青袍书生太可怕,从他进来到现在脚步还未乱过,一直都是以一种稳健的步伐前进。 林凡的脚步忽地停了下来:“我放完火就走,不会多杀人。” 语气平淡的像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许多士兵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强者面前众生如蝼蚁,但蝼蚁尚且偷生啊,许多士兵的目光望向了人群中一个青年将军。 青年将军察觉到林凡的目光看过来,纵使小腿直打摆,可是还是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害怕!可是又怎能不怕?道境前九变实力差距不大,除非修习一些攻击功法,可是眼前的这个书生,已经有三位道境一变死于其剑下,可是直到现在他的衣袍都没有沾上一丝鲜血! “你知道你犯的什么罪吗?这可是靖王府的军械库,若你现在离去,我可奏报靖王既往不咎。” 林凡一拳再轰飞一个士兵,随即砸倒一片,这是真的将一力破十会用的出神入化,但嘴角的那抹笑意却分外刺眼:“你有这个权利吗?” 青年将军顿时恼羞成怒,他本名王伟,姐姐乃是靖王麾下大将的爱妾,这才能以道境一变修为镇压军械库,靖王何曾知道他这号人?不过贫寒子弟能有道境一变修为也算是个人物。 “你找死!敢惹靖王府,我会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怒气上头,似乎连恐惧都淡了很多。 林凡仰天长笑:“一条狗命而已!” 王伟闻言更怒:“左右校尉何在,随我一起拿下这狂徒,他只不过也是道境一变修为!” 只是这王伟却不知道林凡说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自己。这一世林凡活的卑微如狗,凡事只是为了求生,一条狗命而已,纵使招惹靖王府不得好死又如何? 下一刻,林凡的速度骤然拔快,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王伟的脖子,王伟更是慢慢地远离地面,脸色慢慢变白,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随着林凡踏入道境,以往的一些功夫渐渐开始发挥威力,比如金燕功,这个名为人级高阶功法的轻功,却在道境仍能发挥巨大作用。 “你刚才很愤怒,很生气?”林凡直直的盯着王伟的眼睛,王伟拼命的摇头,以为林凡会给他一个机会,谁知林凡手部一用力,脖子应声而断,“一条狗而已,死了就死了。” 林凡嘴角微笑,将目光扫向其余的道境高手,“下一个该谁呢?”森然之意顿时在每个人心里油然而生! 一盏茶后,军械库已经悄无声息,林凡看了看自己的衣袍,很干净,不用换,脏了可没有衣服换。随即一笑自己可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现在自己随时可以买新衣服穿了。心情顿时欢快很多,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一个火把朝着后面的军械库直直飞去,漫天大火中林凡打开一把折扇,浑如浊世佳公子,洒然离去。片刻后,数道破风声落入军械库,看着遍地尸首,残忍死状,为首之人咬牙切齿道:“速速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王爷,还有一定要抓到这个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飘扬客栈,林凡已经恢复了之前进客栈时伪装的模样。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势必要全城搜查,自己不在这里就显得十分可疑,只要杨忠能够返回这里,两人就按照易容进城时的模样安然生活几日,再伺机出城即可。 其实林凡离开军械库也是有讲究的,从靖王府到达军械库按照道境高手的脚程顶多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林凡在心里已经演练好了一切这才显得不急不忙。 只是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林凡的心却并不平静,他总觉得今晚不会那么顺利。交易圣旨这么重要的事情,靖王怎么会不重视?随意抽调几个高手过去,杨忠恐怕都只能望而兴叹,但是凭借杨忠的性子,他必然会动手! 大武朝城市皆东富西穷布局,望京城虽然独立塞外,但和中原文化一脉相承,这些自然也一样。在城西贫民窟,一道黑色身影仿佛狸猫一般迅速跃过无数建筑物,但偏偏行驶踪迹完美的与所经建筑物完美结合,若是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黑夜中有人闪过。 只是从这人急促的呼吸可以可以看出这人也并不好受,嘴角竟然还有血迹存在,这人受了重伤!这竟然就是杨忠! 而两条街外就是飘扬客栈,只要到了那里隐藏好行迹一切就结束了。所以即使杨忠身受重伤,但嘴角依然洋溢着一层笑意。 忽然杨忠神色一变,在前方不远处的巷子口迥然出现了一个人,这竟然是何武!杨忠神色一变,没想到摆脱了四个道境九变,却被一个道境五变的发现。 “杨统领好本事,竟然能够摆脱那么多高手追捕。” “再好的本事不是还是被你发现了?” 何武笑了笑,“还不是杨大人教的好,咱们暗卫人人精通逃跑和刺杀之术,您更是其中好手,我身为您的弟子自然对师傅了解了。” 杨忠神色充满了戒备,“当你从暗卫离开进入东厂的那一天开始,你便不是我的弟子。” “哈哈哈,师傅还是这么忠君爱国。只是你的君在哪里?这时恐怕正和哪个美女寻欢做乐,根本就不知道此时在塞外还有人在为他拼杀吧?”何武神色突然又变的恭敬起来,“陛下昏庸,当今天下乃是八虎做主,不如师傅将玉玺和圣旨一并交出来,随我投靠刘公公。” “你不怕我夺了你的风头?” “我一向对师傅仰慕的紧,如果能再次和师傅一起共事,那才是乐事!” “可以啊。”杨忠神色闪烁。 “只是为了出现意外,我需要将师傅制服,省的您足智多谋让我吃亏。” “狗贼,讨死!” 何武狰狞一笑:“受了重伤的你还想耍花招?害我在靖王府面前丢人,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 杨忠受了重伤逃跑本就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前行,之所以主动出手只是不想死的窝囊,如今何武悍然出手,三两招过后怕就是自己命丧之时,只可惜自己今晚所为功亏一篑,还负了那个傻傻等自己的小子....... 第三十七章:杀手锏 其实有时候死并不可怕,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拳风呼呼袭来,杨忠暗自提了一口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被两位道境九变高手攻击,但不顾伤势之下也不会让何武好受,杀人之前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忽然杨忠的目光霍然瞪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何武嘴角闪过一丝讥笑:“想要诱我上当吗?” 杨忠忽然笑了,笑的格外开心,仿佛几十年来从未这么开心过。暗卫一生行走在黑暗中,有的暗卫家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身份,暗卫一生孤独,死了便是死了,况且暗卫被视为陛下鹰犬,被朝廷诸公看不起,又哪里会有三五知己好友? 何武也意识到不对劲,慌乱中迅速转身,只见一道人影轻飘飘的破空而来,拳势猛然收回再迅速出拳,只是这力道却失了五六分,但当双拳相接的刹那,一股惊异之色闪过何武的脸庞,对方明明就是道境一变的修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双方一接又转而迅速后退,这所来之人正是林凡,几个跳跃便来到杨忠身旁,站在其身前,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何武。 “你怎么来了?” “怕你完不成对我的承诺。” 林凡的话语依旧冷冰冰,浑如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但杨忠心里却生出一股以前从来未有的感觉。 不知何时起了风,三人的衣袍都被风撩起,此时已经初春,但是在塞外却还没有一丝春的踪迹,几处低矮的小墙在风中更像是瑟瑟发抖。 “又来一个送死的?”何武讥讽一笑,“杨忠啊杨忠,你是越活越倒退了,这就是你找的帮手?” 杨忠欲要说话却被林凡抢先开口:“我可不可以,打过才知道。” “这世界真是奇妙,道境一变都敢挑衅五变。”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平地而起一股风,林凡还没有看清何武的身影就已经被一掌打到墙上,胸腹内一阵气血冲突,一口鲜血直接吐出口外。 何武大笑,“本来还以为你多厉害,不过就是个只有一点蛮力的小子而已。不过你今天可以死到我刚刚练成的摧心掌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林凡挣扎着站起身,眉头眨都不眨,“再来!” 只是这次林凡也运转起金燕功,身形也有了几分飘渺,可是金燕功乃是长途跋涉用来赶路的好功法,真气可生生不息,但在小巧地形里挪移便有几分困难。 “你的挑衅就是四处闪躲?” “你抓不到我难道是一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等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应该说我好害怕吗?” “找死!” 一旁的杨忠面带忧色地看着眼前的追逐,林凡已经挨了数掌,只不过机缘巧合没有碰到要害处,要不然林凡早已毙命,不过现在林凡已经陷入险象环生的地步,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殒命。 可是杨忠却相信林凡绝对不是莽撞之人,他既然敢来救自己,定是有一定的依仗。只是林凡迟迟不出手,杨忠也无可奈何。 林凡确实有所准备,实际上他早就发现了杨忠和何武的对峙,他放心不下便出了客栈,熟知杨忠小心秉性的他,得出结论杨忠定会从平民窟这条路而来。若他不出来,杨忠必死无疑,若他出去很有可能两人一起死。正如林凡自己想的那样,自己只不过一条狗命而已,死了就死了,又有谁知道?那为何不拼一把! 自林凡从与何武交上手,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林凡挨得数掌都是林凡故意为之,如果何武看不到杀林凡的希望,定会对杨忠出手,这就会让林凡谋划成空。只是挨了五掌的林凡身体也到了极限,再有一掌他也压制不住伤势! 就在此刻,何武的一掌已在眼前,而何武已经露出狰狞笑意,犹如跳骚般大小子该殒命于此了吧!他对于自己这一掌把握的时机,力度都十分满意,他十分自信林凡必定会陨落在这一掌下!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林凡竟然悍然出拳,螳臂当车吗?甚至连远处的杨忠都闭上了眼睛,莫非自己猜错了?林凡根本没有任何依仗,他只是和自己生了感情忍不住冲动?虽然感人但真的好蠢! 也许只有林凡才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威力,尚在炼筋境时他就能凭着金刚功残卷对道境一变造成重大杀伤力,虽然没有实际检验过,但是系统又怎会出错? 况且他真曾对山石试验过,现在细细想来对自己的实力大概有五倍加成左右,如今自己实力暴增五倍,道境五变又如何!开山劈石不在话下,更何况一活人? 当拳掌接触,何武得意的面孔瞬间笑死,一股剧痛打手掌迅速传来,下一刻整个右臂化作一团血雾,整个人更是被震飞数十丈,砸倒数堵矮墙才罢休。 而林凡也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强咬唇角,直到咬出鲜血,脑袋才有些清醒,晕晕地朝着何武走去,何武现在又怎是一个惨字了得?五脏六腑移位,七窍出血,右臂更是筋脉尽断,就算伤势好了,以后也是一个废人。 眼看林凡不断靠近,他却连求饶都说不出来,嘴里面不断向外吐血沫,眼神里满是渴求,活像一只乞怜的哈巴狗。 林凡费力地将剑拔出,一点一点地抽出来,这对于何武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疯狂的摇着头,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啦啦的声音。林凡充耳不闻,将剑放在何武胸膛上,一点一点将剑按下去,直到何武没有动静。 这才抽出剑冲着杨忠笑了笑,示意离开。身后的杨忠早已惊呆,目睹了林凡的作为,幽幽地叹了一句好狠,他如何看不出林凡已如油尽灯枯一般,之所以杀了何武全凭意志力,好一个斩草要除根! 只是他又如何知道林凡此举只不过是想收获声望而已,毕竟这是道境五变!夜色中,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朝着远方而去,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第三十八章:事了拂身去 炎炎烈日,望京楼上几多愁。 褪去铠甲的杨文多了几分儒雅,少了几分威严。西域珍贵的蒲桃酒从银壶中仿如瀑布般流出,却又一滴不漏地滴入酒盅中,只是这一手功夫就看出杨文也是一个高手。酒盅中呈琥珀色的佳酿被杨文凝视着一饮而尽。 随着这一杯酒,杨文全身似乎褪尽了全部力气,有气无力道:“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原来在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若是不出声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踪迹,这正是靖王的管姓师爷,当初突然出现在靖王府,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却为杨文经营出如此大好局面出了大功,靖王府政计十之八九出于管师爷之手,只是外人不曾耳闻。 杨文倒是早有所料,只不过脸上依旧闪过几分绝望,走到栏杆处,扶栏看着繁华的望京城,这个一己之力缔造的城市,奈何虽好,终归不是帝京。 闭上眼睛,十年的经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从十年前自己被赶出长安,一直到十年来自己呕心沥血的情景,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栏杆,许久化作无奈地一笑:皇图霸业笑谈间,不胜人生一场醉啊! “王爷,想必为时尚且不晚。想必杨忠只是用了易容术,尚未出城池,只要咱们仔细排查一定能够找到他。” “你还是小看暗卫手段,就算我们找到他又如何,他难道不会将圣旨藏起来?” 管师爷默然,少了这道圣旨,靖王连玉门关都进不去,又谈何天下?纵使强攻玉门关又如何,那可是天下第一关!士卒伤亡惨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杨文忽然一笑:“其实本王也没有打算二十万大军就能打下这天下,我只是想率领大军在长安城外告诉杨武,当初父皇的抉择是错的,我远比他更合适当皇帝!”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十年来的日夜思虑,呕心沥血真的只是为了如此?管师爷默然。 “管师爷,谢谢这十年来你对我的帮助,只是我让你失望了。恐怕当初应承你将法家立为天下正统的承诺无法实现了,你走吧,去找另外能帮你实现抱负的人吧。”说到这里,杨文嘴角一笑:“或许你可以去长安,我那二弟如今如此暴虐,怕是能够重用法家。” 管师爷摇摇头:“我不会走。” “为什么?” “王爷还不一定失败,就算杨忠将圣旨带回去又如何,如今朝堂乌烟瘴气,只需王爷肯花大代价,这件事情自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况且八虎并不是一团和气,刘精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他们也怕引火烧身。” 杨文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朝廷被自己的二弟弄的朝纲混乱,任何事情又岂能奏达天听?原来还有希望,杨文大乐:“还请管师爷帮我统筹,你真乃本王国士!” 望京楼,高处不胜寒。管师爷紧了紧自己的衣衫,靖王已经离去,他看着繁荣的望京城,心里也感慨万千,这里凝聚了自己多少心血!他决不允许失败!可是谁又知道他的无奈,朝廷各种势力混杂,根本没有法家的一席之地,只有掀起一场变革,将旧有制度全部打破,粉碎,才有法家的明天! 飘扬客栈,一个老叟和一个少年悠闲地下着棋。这在望京城已经成为常态,三天来靖王府的护卫犹如疯了一样检查整个城池,弄的全城风声鹤唳,所有人都不敢出门,只能呆在家中惶惶度日。 忽然少年开口:“三天了,城池门快开了吧。” “我倒是希望城门没有那么快开。” “你是怕靖王有了应对办法?” “靖王在此经历十年,谋臣武将具备,又常常招募门客侠士,有天资聪慧之人出破解之策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朝堂诸公根本就没有将靖王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这只不过是一片荒芜之地!” 这两人正是林凡和杨忠,林凡洒然一笑,“我却不在意朝堂间的尔虞我诈,我只想赶紧离开塞外,还是中原好啊,锦绣山河,青山绿水。” 自打那日林凡将杨忠救回来,两人就以叔侄相称,关系不知亲密了多少,这茫茫人世中两人都是孤苦无依,两人在一起相互扶持,这对于林凡是一种特别的感受,杨忠似乎化身为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忠伯一样,可惜那个爱唠叨的老头子不在了。 “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 林凡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杨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此次返京我恐怕会是众矢之的,不知多少人想致我于死地,你也知道我掌握的情况会捅出多么大的篓子!” 林凡无言地看了看房顶,脸上闪过一丝恼意:“这么说,你是讹上我了?” “你看看你这脾气,我还没说完你就生气了,你就不会听我说完?”杨忠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为老不尊,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逗永远冰着脸的林凡。 “说!”林凡咬牙切齿。 “你代替我去将圣旨账本玉玺交给陛下,对于一个布衣少年,陛下定会不吝赏赐,而我将会死去,再也不出现在人前,从此就装作你的老仆。” 林凡嘴角微抽:“怕是你不想再在官场厮磨,才将我推出来吧,好一个如意算盘。难道我不知道拿着这么多烫手的东西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杨忠讪讪一笑:“这确实会有点危险,但是我会在你后面帮你。再说难道你就不想查明你母亲的灭门之仇吗?当初能将你母亲灭门却又遮盖下来的人,怕也非同小可,你只有拥有权利才可能查到!” 这字字句句敲打在林凡的心头上,林凡蓦然沉默,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斗志,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城门霍然打开,无数商队和行人纷涌出城。在人群中,林凡深深地看了身后的望京城一眼,似乎要将这座城池烙印在脑海深处,自己这一路来的命运都是因为这座城。随即,拉拉手中的缰绳,跟随着商队头也不回地离去。 PS:明天开始上强推,小花会保持三更,求推荐,收藏,打赏!林法就要到京城了,接下来会更加精彩哦! 第三十九章:波云诡谲 大武朝定都于长安,号有八水绕长安风水之局。但武太祖麾下名臣扬纪所说之话怕才是原因所在,夫关中在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租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进而,天府之国也。 长安城号有两市一百零八坊,城中居民无数,来往客商更不可查,但长安大街亦不是很拥挤,足见长安之辽阔。林凡看着眼前的长安城,心中感慨万千,生活仿佛转了一个圈,三个月后自己又返回了这里。 在林凡身后还跟着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这正是恢复本来面目的杨忠。在暗卫时杨忠常常以面具示人,真面目所见过者甚少,即使已真面目示人也无大碍。 “近乡情怯?据我所知你好像从来没有来过长安?” 林凡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以后这会是我的故乡。” 杨忠见逗弄林凡不行,又没话找话道:“你不准备回终南山?” “回去也只是带去麻烦。” “我猜你肯定是怕别人知道你道士的身份,像你这种少年人最好面子了。” 林凡默然,他忽然觉得让杨忠跟着自己是一件十分错误的事情,这货实在是太唠叨。两人一问可惜没有答地朝着城内走去,找到一家四海客栈住下,接下来的事情要好好谋划。 长安城是那么热闹,但是在这热闹下是盘根错节的各大家族。长安城名人士子无数,侠客武士更是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尽,皆是仰世家大族鼻息。 世家大族风光无限,家族内人才辈出,与其他家族万家争辉,但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出多少风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家族能够流传继承下去,没有比家族稳定更重要的事情,世家子弟享受着家族带给他们的荣光和便利,同时也背上了一套重重的枷锁。 荥阳郑氏在其他家族眼中无疑是望族,族长郑元寿官居鸿胪寺卿乃是从三品的高官,堂弟乃是刑部尚书,正三品大员,这两房也是郑氏族长目前最显赫的两房。 但两人现在的神情并没有几分春风得意,郑善果宽袖长袍,文士打扮,三绺长须,标准的士大夫。而郑元寿则威严十足,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将郑氏经营的风生水起只是如今却有一桩难题摆在眼前。 郑元寿吹吹茶碗中的茶叶,“善果,为兄虽然将兵器工坊之事压下去,但是杨忠和那小子如果再捅出来,恐怕会惹得陛下震怒。”如此严重之事在郑元寿嘴中娓娓道来,不急不慢,显然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在意,这就是世家大族的自信! 茶碗中的辛辣味弥漫在空气里,这也是当前喝茶的习俗,贵族常将葱姜蒜泡于茶中,辅以香料,此为茶汤,和后世的炒茶截然不同。 “大兄,这两人根本无法直达圣听,就算想针对你我,也必须通过御史台和刑部下手,御史台乃裴氏掌管,自不会与我们为难,刑部在我手中也能将事情压下去。只是我想提醒大兄,这些事情我们郑氏最好不要再沾手,这是灭门之祸。” 郑元寿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如今朝纲败坏,当今陛下只有两子,太子病弱,,二子顽劣。陛下又沉迷于女色,身体每况愈下,怕是陛下百年之后便会后继无人,到时就是祸起之日,每个家族都在做准备,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 这些事情郑善果显然都不知道,“大兄,咱们的兵器不是都卖给靖王了吗?” “那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运往荥阳了。” 郑善果一时间竟呆在了这里,这个消息太震撼,郑善果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分明,这天下真的快要完了? 四海客栈,林凡一脸认真地看着杨忠,杨忠竟有些难为情地扭扭身子。 “杨叔,你把我带到长安城,我问你问下一步该怎么办,结果你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杨忠面色讪讪:“我不是说了来京城全靠你自己吗?” 林凡默然,脑子里一团糟,现在他根本不敢现身,只要他敢暴露行踪定会必死无疑,靖王的人马,东厂的人,暗卫的人,甚至包括一些世家大族的人。林凡不敢轻易出招,一步棋下错就再也没有翻盘机会。 而靖王的人马也早早地赶到长安,管师爷持上靖王令牌不断进入各个世家大宅,献上礼物,尽兴而来,尽兴而归。 皇宫内书阁,此乃司礼太监白守礼办公之所,陛下无心国事,将批阅之权赐予身边司礼监秉笔太监,自此朝堂大事皆出于政事堂及秉笔太监之手,百姓将政事堂称为外堂,将秉笔太监办公之地称为内阁。 白守礼身材魁梧,倒不像受了阉割之人。锦衣华服穿戴整齐,即使是在室内,官帽绶带依旧一丝不苟,行如其名,守礼之人。 “公公,下面的孩儿们传来消息,刘精坐不住了,已经差遣人要动手。” 白守礼放下手中的毛笔,要不是先皇允许大学士教导宫内太监识文断字,怕是自己也无法能够坐到这里,掌握军机大事。抬头看了看下面的小太监,认出这是自己在御用监安插的小太监。 “咱家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谢公公。” 内阁中又只剩下白守礼一个人,但是他却分外享受这孤独。一人执掌万里山河本就应该是孤独的,高处不胜寒,白守礼的眼中深处忽地闪过一丝寒意。 太监八虎本为当今陛下幼年时八个伴当,随着陛下登基倚着往日宠幸骤升高位,宫内十二监尽在囊中,只是有些人太过膨胀,也罢,太监八虎只剩七虎也好。 不自觉中白守礼已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礼字,白守礼越看越满意,礼者,礼仪,规矩,制度也。礼为治国之先,凡事不可违背! 第四十章:与虎谋皮 居庙堂之上,居市井之中,都逃不过江湖二字,有争斗的地方就是江湖。 夜风凛凛,一黑衣少年在坊市中奔跑跳跃,那方向赫然是通化坊。通化坊位于玄武门侧,临近皇城,向来是达官贵人多居之地,当朝丞相有三人居于此地,其余王侯将相更是比比皆是。 镇门的石狮子在黑夜中显得更是威严,似乎真有镇妖伏魔之能。牌匾上金光闪闪的郑府两字在黑夜也能看的分明,如今已是亥时,寻常人家已经入睡,偶有光亮,也是各家书房,一家之主或是读书或是处理事物。 这少年正是林凡,郑府丈余的围墙对于林凡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轻舒猿臂,小腿一蹬,便伏地而起再出现便是到了院子内,林凡辨别方向朝着中央处赶去,想必这里的主人会在那里。今晚林凡的行动是三思之后之后的决定,如今分明是困局无疑,如若想破局必须主动出击! 今晚突临郑府虽然是冒险行为,但富贵险中求!林凡相信事在人为!纵使计谋失误又何妨?这条命舍了就是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林凡很是豁达。 当今天下重视武力,郑家身为天下顶尖的几个家族,族中好手定然无数,想要悄无声息潜入家主所在根本不可能。但长安身为帝都,又怎会允许世家大族在这里安插诸多好手,明面上便是道境七八变修为,但哪个家族不会有杀手锏存在。 自望京城离开,林凡便盘算自己获得的声望,杀死道境一变十人获得三千声望,道境五变一人获得一千二百声望,共计四千二,在杨忠的指导下他明白隐匿气息的功法是何等重要,便花了三千声望学了那卷无名掩息功。 如此他才可以潜行到现在不被发现,书房已近在眼前,忽地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两个老者,林凡从这两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和杨忠一样的感觉,这两个是道境九变的高手。 “来人止步,不然立即将你击毙!” 随着其中一人说话,顿时无数火把围来,想必是有人有了传音之术通知护卫前来。林凡也不着急:“你们家主一直想要找我,如今我出现了,这便是待客之道吗?” “我们家主乃当朝贵胄,哪里是谁想见就能见,速速拿下这小子!” “郑家已危在旦夕,若我死了,你郑家就会为我陪葬,我劝你还是速速前去禀报,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为首老者脸色顿时惊疑不定起来,实在是林凡的表现太过镇定自若。但是任凭林凡就这样去见家主,万一这是歹人怎么办?老者顿时为难起来。 “带他来见我。”一道声音忽然从空气中传来。 “可是家主,来人身份不明。” “他伤害不了我。” 人群顿时让开一条通道,但林凡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这竟然是自己今晚所寻正主郑善果的声音,可是这等传音之术未曾未闻,道境三变千里境所谓传音也只是法传一人而已,如今却是整个院子都能听到,这怕是远超道境九变的绝世高手。 书房前,林凡看见了一位披着外衣的中年男子,抚须而笑,仿若空谷幽兰,仅仅只是初遇便会使人情不自禁升起好感。 “想必你便是林凡林小友吧。” 林凡也不惊讶,凭借世家手段,自己手尾恐怕早就被查的一清二楚。“郑公客气,不过无名小卒而已。” 郑善果移步而至屋内,向林凡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的门无风自关,又是神鬼莫测的手段。“小友客气了,你如今可不是无名小卒,在陇西斩杀道境数十人,在敦煌焚尽甘那寺,杀靖王府十余高手,之后更是大闹望京城,一人在军械库杀进杀出,更能独杀道境五变高手,小友如今只不过才是道境一变吧?你的大名可是传遍大江南北。” “郑公,你又何必哄我这小儿,孰真孰假您又岂会不知?” 郑善果打了个哈哈,“不知小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为的是郑家兴旺的大事。” “那你应该去找我大兄,他才是郑氏族长。”郑善果嘴角玩味。 林凡直面郑善果:“恕我直言,贵兄虽胸有韬略,但却刚愎自用,若我直接找上门去,怕是会被直接乱棍打死。” 这些自然都是杨忠告诉林凡,暗卫监控天下数年,虽然世家规范严密,暗叹不能深入核心,但是具体事情还是知道不少,有关各个家族族长的分析更是详细。 郑善果没有怒意,但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用一种淡淡的语气反问道:“你凭什么和郑家做交易?” “我有郑家和靖王交易兵器的账本。” 郑善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认真道:“这个说明不了太多东西,郑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看你是个人才,我放你离开,这不是你能趟的浑水。” 说完这句话,郑善果直接做出了送客的手势,但林凡没有丝毫动静,他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他踏出这个门就会被立刻击毙,因为他没有任何作用。 “郑公,这个账本确实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确实是和靖王交易,但是是谁交易却是一本怎么也算不清的帐。可是这是要看是在谁手里说,一个忠心为国,拼杀往返数千里的人说的话您觉得会有人信吗?” “你是在威胁我?” “郑公,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见到圣上的机会。郑家也将会华丽一变,不再是叛乱之臣,反而是有功之臣。只要郑家愿意,这本账本可以是任何一家的,好像宇文家前一段时间得罪了郑家,我可以在圣上面前证明这是从宇文家的作坊内搜出的账本!我相信靖王现在定然派人四处打典,宇文家族身为关陇士族代表,自然少不了,这就是通敌!在这个时候这本账本就是压死宇文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皆在郑家把握之中!” 郑善果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一个可行的计划!他心动了!他不敢相信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竟然说服了自己。再看向眼前这个一直很平静的少年,顿时觉得高深莫测起来,语气幽幽道:“小友,你的计真毒。” “我对郑家充满善意。” 一双大手和一双小手在这房间内击响,誓约立! 第四十一章:步步惊心 长安人口百万,夜间却少有坐监犯科之事。一是长安宵禁,百姓在入夜之后不可在外滞留。二来宿卫制度良好,市有市吏,坊有坊丁,专司夜间职守巡卫,又有左右金吾卫夜间巡逻。使得长安犹如路不拾遗的太平之居。 林凡犹如黑夜里的精灵,一滑便是数丈的距离,稍一借力更是飞腾丈余。若是玄妙掌教李处方看见,说不得要赞叹一声玄妙门后继有人,年纪轻轻竟能将金燕功修习到如此地步。尽情纵越的林凡刚从郑府离开,之前对话还历历在目。 世家对于朝廷来说果然和恶瘤无疑,自己与郑善果对话虽然危险,但最危险的还是世家的心,在他们眼中向来是家第一,国第二。听到能有壮大家族机会,还能铲除对手,纵使危害朝廷利益也无所谓。当然这也是林凡能和郑善果谈妥的原因。 至于宇文家只能说他们倒霉,林凡想要破局惟有依靠郑家,将双方的利益绑在一起,那么郑家背后的整个山东士族也会帮自己。 忽然林凡停下了脚步,留宿的四海客栈已经冒起熊熊大火,林凡迅速将自己隐藏起来,片刻后从角落处闪出十数位神通境中期高手,迅速消失在四面八方。林凡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如若自己今晚没有去郑家,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如今真是一步走错就有性命之虞,至于杀自己的是东厂还是靖王的人马现在都已经不重要,只要自己能够面见圣上,一切才会尘埃落定。 至于杨忠,那就是个老油子,林凡并不担心他的安危,估计四海客栈出事的时候他早就逃走。而自己要怎么办?林凡扭头朝着郑府的方向返回,在自己没有见到陛下之前,那里绝对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郑府一时间热闹起来,往来车马不断,所来皆是各大门阀世家当代家主。林凡在这三天见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见了,林凡作为计划的提出者却被抛掷在一旁。不过林凡也见证了所谓门阀世家的嘴脸,这所谓的名门望族又如何?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深夜,郑府书房。 “裴氏真是欺人太甚,此次是打击关陇士族的大好时机,更能趁机将宇文家族扳倒,他竟然不参加。” “大兄,你消消气,想必裴氏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之前裴氏也帮过我们。” “哼,要不是他们裴氏在政事堂有两位宰相,使他裴氏成为山东士族领袖,我堂堂五姓七望怎会屈于其下。” “大兄勿气,这次诸多家族听从我郑氏号召,经此一役,郑氏名望定能更上一层楼。” “哈哈哈,这也有你的功劳,那个小子的口供对好了吗?” “大兄放心,已经安排妥当。” ........ 皇宫,御用监。 “禀告公公,还没有找到那小子。” 从帷帐后面传来隐隐地啜泣声,这分明是女人的声音,可是这个小太监根本不敢抬头,这几天刘公公心情不好已经杖毙数个小太监。 “明日便是朝会之日,这几天郑家热闹的很,想必明天想要给咱家一个惊喜,明早让东厂的人好好动一动。” “是。” 小太监缓缓退下,隐隐又听见皮鞭抽打皮肉的声音,不知又是哪个宫女姐姐在受苦。一阵微风吹来,在帷帐后有一个肤白如雪,肥如胖猪的老太监,赤着身子,面目狰狞,挥动着手中的皮鞭,隐隐还有‘美貌之人皆心思狠毒’的声音传出....... 四月初一,恰逢一月一次的朝会,京城凡六品以上京官,四品以上外官皆要参加朝会。天还蒙蒙亮,如今还未过卯时,从长安各坊已经涌出密密麻麻的车辆朝着皇城汇集,只是城门口排列而站的数百东厂之人,似乎显示着这次朝会并不寻常。 “各位大人,东厂接到密报,有刺客混如入宫官员之内,企图对陛下不利,特来搜查刺客!” 东厂行事向来被人不齿,今日更想搜身众人,吏部的一个小官员甚至已经喝骂道:“我等皆为朝廷命官,尔等阉狗怎敢放肆!” 一个档头不屑一笑,拉着这官员就拽下马,“要不是这在皇城门前,你早就血溅三尺。来人,这人言语中有推诿之意,我怀疑他和此刻有关,带走!”说罢,更示威地看向人群,满脸杀意。 东厂行事如此嚣张,简直践踏王法于无物。许多官员气的直打哆嗦,但却敢怒不敢言,纷纷将目光看向远处那华丽的七辆马车,可是贵为百官之首的七位政事堂宰相竟然没有丝毫表示,任由东厂之人动作。 不少人一时间心如死灰,这东厂所行之事,历朝历代皆不能比。国家当亡之时必将妖孽必出啊!东厂档头满意地看了看周围官员的反应,即使你是朝廷大官又如何,在我东厂面前依旧是一条狗!只不过我们是陛下的狗! 鸿胪寺卿的马车内,郑元寿看了看了远处七位宰相的马车,那里没有丝毫反应,嘴角不由闪过一丝冷笑,想看我郑家笑话? 很快东厂番子就来到三品官员的区域,东厂档头亲自来到郑元寿马车前:“郑大人,卑职东厂档头李为忠,请大人下马检查。” “你不过区区一五品档头,谁给你的权利敢查本大人的马车?” “郑大人,你我皆为陛下之臣,我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做。” “我等贵为与陛下同治天下的士大夫,你不过一鹰犬,贱奴焉敢与我等同列?” 俗话说揭人不揭短,但郑元寿的话简直是把李为忠的伤疤狠狠地拿出来践踏。果然李为忠脸色一变:“郑大人,你伺意阻挠东厂办事,不会就是你窝藏刺客吧?” 这时郑元寿才从马车内走出,“东厂好大的本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侮辱朝廷九卿之一!等我上朝定要参你们一本!” “那还是看郑大人到底有没有机会上朝吧,给我搜!” 一辆马车很快就搜完,番子一无所获从马车内退出,李为忠面色难看。 “我这车内可有隐藏刺客?” “是我误会郑大人,还请郑大人上车。” 郑元寿一甩袖子,一股劲风凭空而生,马车顿时四分五裂,微微甩袖,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贱奴所触之物,太脏!” “郑元寿,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个小小档头竟敢对三品大员称名道姓,呼来喝去,今日朝堂上我若不将你参到家破人亡我就不是郑元寿!” 话罢,郑元寿甩袖而去,徒留李为忠呆在原地,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他只不过是一条狗,一条狗的生死又怎会引起众人的关注? 只是进入宫城的这一幕像是一团阴云笼罩在众人心头,风雨欲来风满楼啊...... PS:这是小花的第一个推荐,数据很重要,所以打赏推荐收藏来的猛烈些吧!拜谢! 第四十二章:殿前对 大业殿,位于长安中轴线之上,其殿横宽数十丈,容纳数百人绰绰有余。百官朝拜之所,君王问策之地,自然气势磅礴。 宝座之上坐着一位面色欠佳的中年人,双眼无神,却生的天庭饱满,体态修长,极有帝王之相。这便是登基十余年的陛下杨文,前几年励精图治,开拓边疆,驯服蛮夷,万邦来朝,之后兴修运河,修建宫室,沉迷女色,荒于政务,大业初期的政治清明局面从此一去不复返。 御座之前,杨文朝着眼前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陛下有旨,有事奏报,无事退朝。” 这是当前御书房总管高胜,司礼监秉笔太监白守礼的义子,也是陛下当前正红的小太监。只是往日还有大臣上前奏报,今日却出奇的静。 高胜环视一圈,见没有人奏报,又向杨文眼神请示一下,这才酝酿起声音,这就是高胜的为人之道,自古伴君如伴虎,纵使自己眼前的是一头病虎。义父教导谨守规矩,正是靠着这一点他才能从一众小太监中跃然而出。 “既然无人禀报,那便退朝吧。” “陛下,臣大理寺少卿王柬有事要报!” 龙椅上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大理寺长刑罚案件审理,不知有何事要报?” 百官之中顿时神情百般莫测起来,有人冷笑,有人惴惴不安,有人面露喜光,不一而足。 王柬将官帽摘下放在地上,双腿伏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这竟然是要死谏!自古臣下向上劝谏,便是为臣职责,君王纳谏,更是会被当作美传。但却不包括死谏,死谏者是强行向君王纳谏,君王不采纳便以死明志,就算采纳君王亦无颜。 西风阵阵,仿若幽冥,不少人都面露惊色,今日必有大事发生。杨文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到似乎看笑话一样地看向王柬。 王柬其声哽咽:“陛下,臣食陛下之禄,必要行忠君之事!如今朝堂混乱,陛下宠信宦官,使得宦官一手遮天,国将不国,法将不法,这天下再不救就会亡于陛下之手!大武朝百年基业一朝丧尽啊!” “如果你是想上诉东厂,朕可以告诉你大可不必,八个伴当都是跟随朕从小到大的老人,他们绝不会做出对朕不利的事情。” 纵使知道当今陛下宠信宦官,但是听着此话,百官心里还是一阵难受,我等寒窗苦读只为将命卖于帝王家,可是你宁愿相信宦官,也不愿相信我们吗? “陛下,臣上诉是为控告御用监提督刘精,此人假传圣旨,大肆敛财,企图谋反!欲要颠覆当今天下啊!” “你莫要狂言,若说刘伴当贪钱朕相信,但谋反朕是万万不信!” ......... 内阁,七人端坐,只是个个面白无须,都是太监无疑,只是空气内似乎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氛。 一个黑武高大的太监面色惨然:“你们当真不准备救刘精?他可是八虎之一。只要今天大业殿的那群文官将他弄死,来日也就会将我们弄死!唇亡齿寒你们懂不懂?” 白守礼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自打他位居高位以来,就迷上佛祖,不知是为祈求佛祖下辈子投个好胎,还是要祈求佛祖得庇今日地位不失。 “老二当上御马监提督,带带兵就是不一样了,这威势蹭蹭上涨,有出息了。” 张勇咬咬嘴唇。“老大,你当真不准备救老八?” 白守礼反问道:“怎么救?我们七个跪到陛下面前痛哭流涕?说以前的恩情?老八犯的可是谋反的大罪。” “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尚宝监提督太监魏贤问道。 “凡事都要讲一个礼字,谁违了规矩就要付出代价。要怪也只能怪老八太贪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内阁大门忽然被打开,原来刘精就在大门外,屋内的人顿时觉得很尴尬,刘精的脸色气的通红:“白守礼,礼,规矩,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那么多年的情分你也不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做皇帝,你想治国!可你就是一个太监!你不救我我就自救!” “老大,老八这是气上头你不要和他置气。” 白守礼摇摇头,面色怅然:“老八都是一个死人了,我怎么会和他计较?”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觉心中满是兔死狐悲之意。 大业殿,杨文的神情终于发生变化,“你所说可当真?” “陛下可差人去看玉玺是否还在?也可将林凡带上殿来询问!” “小高子,你速去符宝房查看,若玉玺丢失将符宝郎速速带来,另宣林凡上殿!” 大殿内,林凡揭去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他本来就没有藏在郑氏马车下,而是装作一位普通官员进皇宫,任凭东厂再狡诈,又如何能猜出? 当林凡从百官之列踏出,“草民林凡拜见陛下,事急从权,外有东厂人马查看,草民只能乔装打扮而入。”大殿内无数人目瞪口呆,这一变化让人想都想不到,郑元寿嘴角含笑,面带得色,这正是他的手笔。 “陛下,这人胆敢冒充朝廷官员,按律当诛!”宇文平之从百官之列一跃而出。 郑元寿紧随其后:“陛下,林凡所为只是为了报效朝廷,若杀了他会寒天下人之心,宇文大人如此阻挡,不会有什么事情怕陛下知道吧?” “哼,本官为人清廉,只是怕某些人凭空捏造证据污蔑本官。”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宇文大人又何必担忧?” 杨文有些不耐:“你们不要争了,让林凡先把事情说完!” 林凡微微叩首,目光清冷,自有一股卓尔不群的气质。百官注视陛下瞩目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草民本是江南士族,奈何家道中落,以前常常拜读先帝传,为皇子时勤磨武艺,与军中建立奇功,荡平东北,北伐草原。草民欲效仿先帝,一路北行,于终南山拜师学艺。”说到这里林凡顿了顿,给众人反应时间,实际上这是郑氏为自己编好的出身。 当今陛下曾在江南为官,最爱江南风物,自然偏爱江南士族。士族出身既显林凡出身,也为接下来林凡报国之念埋下伏笔。 “年龄虽小,却有治世之心,难得。” 杨文一句评价,让所有人心头一震,纵使他不理朝政多年,但也是陛下啊!郑元寿与郑善果相视一笑,大事可成矣。 “草民拜于玄妙门下,刻苦修行,方为玄妙四代弟子第一人,谁知元旦之时有一女子突然前来终南山.......就这样草民自望京城逃出,不敢怠慢,连日返回,生怕耽误国事。” 杨文盯着林凡看了很久,良久一叹,似是自问,似是提问,“你年纪轻轻为何这么拼命?” 林凡直面杨文双眼,一字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 百官满脸的不可置信,似是不敢相信此话竟然是从一个少年人嘴里说出来,连郑元寿也有几分意外,杨文神色也是一震,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莫名神色,只是无人察觉........ 第四十三章:拜官 大业殿为朝会之所,朝廷大事莫出于此,寻常人等皆不可入内。然而今日却有例外,百官之前跪着两个宦官。 杨文不带一丝感情地审视着下面两个人,此时的他才更像生死大权操控于手的帝王。这一看似乎费尽了杨文全部力气,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可令人悲哀的是台下众臣看向杨文的目光中竟一丝同情都没有,君臣情分淡薄如此。 “符宝郎刘二宝,朕记得大业二年你做事勤勉,所以将你提为符宝郎,委以重任,你就是这样对待朕对你的信任?” 刘二宝是一精瘦太监,此时浑身上下瑟瑟发抖活像一条摇尾乞怜地哈巴狗,“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奴才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奴才罪该万死!” “你确实是该死,但在你死之前朕要知道是谁能够将朕的符宝司也纳于掌控之下?” “陛下,是刘公公,是他给了奴才两千贯钱让奴才保守秘密,他说凭借陛下对他的信任,绝不会出事的,只是把玉玺拿出去一用很快就会还回来。” 杨文已经不想说话,难道让他对一个太监说,玉玺乃国之重器不可轻动吗? “刘伴当,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奴才自小陪陛下长大,求陛下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饶奴才一死,奴才愿辞去重位,回家安享晚年。” 杨文气极反笑,靠在座椅上,看着漠然的百官,看着乞求的刘精,从灵魂深处涌出一股疲惫,“刘伴当,你喜欢女人整日糟蹋貌美女子,朕可以装作不知。你贪财就大肆搜掠财宝朕也可以装作不知。你滥用东厂职权又卖官鬻爵,朕也装作不知道,毕竟你是是从小陪朕长大的人,与朕的亲人无疑,可是你现在要把朕的江山送给别人!你怎么敢这样做?你怎么能这样做?” 一字一句,似在责问刘精,似在自问。刘精的神色也越来越白,他终于明白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一时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一丝精气神。 “刘伴当,你可还有话要说?” 刘精面露不甘,“奴才不恨陛下,也不恨百官,只恨自己!天下人都认为奴才贪财,可谁又知道奴才的苦!奴才只恨自己为何生在贫苦家,若不是贫苦奴才也不会做太监,想必现在也有儿有女一家其乐融融,只愿奴才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杨文挥挥手,有侍卫将刘二宝和刘精带下去,百官面露振奋,八虎除一,实在是文官的天大喜事。 远处城楼上,白守礼看着安静地被带走的刘精,嘴角拂过一丝莫名意味,喃喃道,总算有几分骨气,没丢了脸........ 大殿之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杨文似乎不愿再提起刚才的事情,“如今首恶已除,之后查清所有党羽,绝不姑息。” 自百官之中又走出一人,“臣刑部郎中萧乐状告当朝左卫大将军宇文平之谋反,请陛下将其绳之于法!” “荒谬,本将乃当朝宰相,怎会参与谋反?” 萧乐面带不屑:“这可不是宇文大人说的算,林少侠自武威城带出一本帐薄,上面记载了你宇文家和靖王兵器交易的事实,此事被林少侠以及前暗卫统领杨忠发现,你还指示东厂毁尸灭迹,毁灭证据,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宇文平之气极反笑,好一个颠倒乾坤,明明是郑家谋反,翻过来就是自己谋反吗?但现在主导权在对方手中,明显对自己不利,“萧郎中可不要信口开河,污蔑当朝宰相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不劳宇文大人费心,刑部已经掌握足够证据,现有证人就在大殿外,可敢当朝对峙?” 宇文平之目光一凝,此时他如何不知道对方已经做好足够准备,就是要做成铁案,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陛下,臣虽有嫌疑但当朝宰相又岂是刑部一司能办,更何况此案疑点颇多,臣奏请三司会审!” 萧乐神色一变,没想到宇文平之这个老狐狸竟然如此果决,可要是真的变成三司会审变数就太大了,必须在现在就做成铁案。 但杨文却突然开口:“宇文平之有嫌弃,那就责令三司会审吧,今日朕乏了,有什么事情择日再议。” 郑元寿再次出列:“陛下,已故杨文统领与林少侠有大功,陛下当赏以宣天下。” 杨文沉吟一番,“杨忠虽有救国之举,但盗窃玉玺罪当株九族,他亲族尚存?” “禀告陛下,杨统领本为孤儿,妻儿又遭东厂与靖王毒手,已无亲眷在世。” “亲族不存,罪过无处可罚。功绩立下,却已死去,如此便功过相抵,不再追究吧。” 郑元寿点头称是,只是林凡心里却暗暗心疼,杨文真是昏君,杨忠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却差点要被诛九族,怪不得杨忠心有退意,这样的陛下不效忠也罢。 “那林凡?” 杨文稍一沉吟,“林凡少有韬略,智勇双全,为国奔杀千里,特封暗卫四品副统领。” “谢陛下!”林凡面露激动,这不就是自己所求的吗?有了官身,有了地位,难道还愁查不清当年灭门之仇? 随着一声退朝,百官散尽,林凡一跃而成四品高官,可谓少年得志。只是由于暗卫向来与文官不对付,倒也没有人前来祝贺这位大武朝新生的政治新星,只有山东士族所属官员看向林凡的目光有着隐隐欣赏意味,郑元寿更是冲着林凡笑了笑。 自有宦官带领林凡前去领官服,印绶,佩剑等各式物品。皇城外,林凡已着上斗牛服牵着高头大马,深深地看了皇城一眼。 庙堂险恶远胜与江湖,自此一入庙堂深似海。林凡跨马而上,一起绝尘而去,面如冠玉,剑眉横竖,好一个潇洒少年郎。 第四十四章:走马上任 平康坊,自然比不上通化坊这达官贵人聚居之地,也比不上其他比邻朱雀大街的诸多坊市。但是平康坊位居东市,倒是十分热闹方便。 长安为天下第一雄城,又为大武朝都城。往来四面八方客商无数,大武朝为方便贸易特设东西二市。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汇于此,何等繁华。 而林凡的新家就位于这里,这也是身为朝廷官员的福利,一栋两进的小宅子,占地约有一亩,住下林凡和杨忠绰绰有余,而杨忠也光荣地接过管家这一职务,兴冲冲地跑到人牙子那里买来了一家四口仆役。 这一家男的叫武铁,婆娘叫安氏,两个儿子武大武二。用杨忠的话说,买一家仆役也有好处,方便笼络干活也尽心尽力。男的充当马夫,女的就洗衣做饭,两个儿子可以当林凡的随从。 林凡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这么大的变化,杨忠又买来两个小丫鬟,尽是十六七岁年纪,长得也都是眉清目秀。用杨忠的话说林凡好歹也是少年高官,官宦之家没有几个奴婢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少年风流也是美事。 这些林凡也忍了,但是杨忠不停地出去转,转一圈就买一车东西回来,气的林凡指着杨忠的鼻子大骂,你就可劲造吧!总有一天把咱们的钱都造完!杨忠一脸委屈,说他辛苦一辈子难道就不准他过过好日子,林凡已经被这个老不要脸地打败,干脆闭门不出,眼不见心为净。 三天后,新买的丫头欢儿,喜儿服侍林凡穿上斗牛服,满脸赞叹,“少爷真是少年俊杰,怪不得整个长安都传遍了少爷的事迹。” 林凡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这买来两个丫头倒像是买来两个话痨,两个丫头正是少女心性,主人家又待他们甚好,整天叽叽喳喳个不停。林凡已经习惯不爱多说话,两个丫头只能唱独角戏。 两个丫头初来时看着林凡整日冰着一张脸,本来也心生惧意,但不过三日便知道这只是林凡表面,这少爷也是一个好人,就和那个整天乐呵呵的管家伯伯一样,她们又怎会知道她们眼中的好人都是杀人无数之人?可是这世道好人坏人谁又能说的清楚? 马车上,林凡正襟危坐,外面是武铁在驾车。今日是他第一次去暗卫衙门,不知会是怎样场景,只是想想自己的年龄怕是就会有人给自己下绊子吧。 暗卫衙门,三天前以郑元寿为首的山东士族在朝堂上骤起发难,暗卫统领沦为东厂鹰犬之事也被陛下查获,暗卫统领与副统领皆被处死,林凡已不知他已经是暗卫官职最高之人了。 暗卫设统领一人官拜三品,副统领两人正四品,其下千户十四人正五品,之下又有副千户百户副百户总旗小旗,至于校尉力士更是无数。 林江自十年前以荫父亲暗卫身份进入暗卫,从总旗做起,十年滚打才成为如今的十四位掌权千户之一,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进一步,却有林凡横空直降,他又怎会服? 他扫视一番眼前的五人,面色阴沉:“我今日将诸位兄弟喊到这里来,就是想问个章程,新来的副统领咱们用什么态度对待?” “奶奶的,咱们拼死拼活这么多年,凭什么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爬到咱们脑袋上拉屎,我罗大力第一个不服!” 林江心里暗喜,罗大力平时就是一个憨货,这正是他期盼的局面,“大力兄弟说的对,可是咱们具体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这小子要是不找事,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要是找不自在,我们就让他在暗卫寸步难行!”执法千户张一山也开口,暗卫十二千户分掌天下暗卫,又有执法,刑狱千户专司暗卫有无违法之事,更是重中之重,他可不想自己的权利让新来副统领夺走。 张一山开口后,其余李大宏,完颜钟,牛光也纷纷点头。林江见状大喜:“有诸位兄弟同心协力,想必咱们定能地位不失!” “大人,不好了,有人乘马车直接冲进咱们暗卫校场。” 林江面露不虞,自己想要领导这个小团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这哪个找死的货来的真不是时候。“众位兄弟随我出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生死敢闯我暗卫!”几人纷纷带上面具鱼贯而出,这也是暗卫习惯,唯有身份保密才能确保安全。 一辆马车横冲直撞暗卫校场,自四面八方而来无数侍卫,“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暗卫校场。” 自马车内而出一位身穿斗牛服的少年,阳光似乎有些耀眼,少年手还打着一把油纸伞,顺着马车款款而下,“陛下亲封四品暗卫副统领林凡。” “可有凭证?” 林凡将腰牌扔向对面百户,百户一看,便知真假,立即下跪:“属下百户胡一鸣见过林大人,不知大人真身,还请恕罪。” “算了,算了,不知者不为罪。”胡一鸣有些傻眼,不是因为林凡和善的态度,而是这位林大人笑起来很好看,一点都不像暗卫中人,倒像是一个读书人。 “胡百户,不知诸位千户大人何在,可否领我前去拜访一番。” 胡一鸣却是知道大堂内的诸位千户在干什么,有关这位副统领大人的传闻他也听说过,以前不过是寻常少年,又怎敌得过那几位千户的狠辣,不知为何竟小声地说了一句:“林大人,诸位大人在大堂议事恐怕会对你不利,你是否请了陛下旨意再来?” 林凡深深地看了这个胡百户一眼,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笑意:“我乃陛下亲封副统领,几位千户又怎会害我?” 胡一鸣暗自叹气,自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这样的少年又怎会知道人心险恶?也罢,各人选择,都是命。 ““既然大人心有决定,还请跟我来。” “有劳胡百户。” 林凡撑伞洒然而行,活像出游的世家公子,这里仿佛不再是外界闻风丧胆的暗卫,而是烟花三月的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第四十五章:服 暗卫,历来为大武朝皇帝手中利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暗卫之众散于各地,总部之所只是寻常文员,但也有五六百众,如今却都是在校场无疑。 烈阳炎炎,检阅台上林凡极其显眼,除他外其他大人皆着面具,皆是为隐藏身份。林凡撑着一把油纸伞,看着校场上数百训练有素的暗卫人员,悠然自得,仿若无物。 “众位大人将我喊来此地就是看站桩吗?”林凡语气不可琢磨,像是讥讽,又如调笑。 林江自人群而出,若今日在众人面前折了林凡面子,以后自己在暗卫的地位定当一飞冲天, “林统领不对诸位兄弟说几句话吗?” “有什么好说的,人是你们召集来的,又不是我召集来的。” 林江眼中精光一闪,“按照大人这样说,是看不起诸位兄弟了?” 林凡忽地站起身,将伞收起来,就像游玩尽兴要归的公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已是是午时,该进午膳了,诸位大人要不要同行?”这视若无人的态度让林江恼羞成怒,“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凡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惊讶的事情,转过身看向林江,林凡随才十五岁,但身长已经有六尺,约有现在一米七五,与林江差不了多少,故此平视林江,面带讶色。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就凭你看不起诸位暗卫兄弟!我们为朝廷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凭什么被你看不起!你只不过乳臭小儿,安有颜面与诸位袍泽同列?” 罗锋好整以暇:“因为我是陛下亲封的暗卫副统领!” 林江气急,又不知如何辩驳。一旁的罗大力早就看不下去了,“你不过就是个道境一变的幸运小子,我们哪一个不是立下汗马功劳?一个小瘪三也想爬到我们的头上!” 一时间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数道杀意凛然而发,林凡似是根本就察觉不到,依旧轻笑道:“难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哼,陛下听信谗言。但我们又怎能容鼠辈作乱?等擒下你,我们再向陛下奏明!” 下一刻,罗锋突然出现在罗大力面前,不过道境四变而已,一拳轰出,一颗脑袋径直飞向天空,血雨纷飞,煞是好看。转眼间身形一动,完颜钟又被一拳轰出,直接砸向校场。 “现在谁还要捉我?” 转眼间已经一死一伤,林江又气又羞,林凡竟当着他的面将人重伤,这置他于何地!“林凡肆意伤害同僚,来人给我擒下此僚!” 林江在暗卫经营这么多年,自有忠心党羽,纷纷朝林凡攻来。令林江羞怒的是他没有从林凡脸上看到丝毫惊慌,似乎还有丝丝笑意。 林凡一跃犹如大鹏展翅直入校场中央,暗卫自是精锐无比,此地尽是洗髓境大圆满之人,至于道境一至三变者也有数人,但对林凡所说于羊入虎口无疑。 林凡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受伤的完颜钟,今日不是你死我亡,要么林凡杀鸡儆猴,执掌大权!要么林凡威望尽失,有如傀儡!林凡所过之处鲜血横流,身体横飞,无敌之姿彰显无疑! “恭喜宿主杀死洗髓境大圆满一人,奖励一百声望。” “恭喜宿主杀死道境一变一人,奖励三百声望。” ....... 这一幕落入林江眼里简直恨不得将林凡扒皮剥骨,这都是自己培养多年的心腹!有他们才能掌控暗卫啊! “贼子休敢!” “只许你们杀我,就不许我杀你们?”林凡眼中不屑之意一闪而过,他现在终于靠近完颜钟,嘴角微笑,仿若友人。 “你如果敢杀我,陛下定不会放过你!” “哦?只可惜你见不到那一天了!” 一掌拍下,尸体横飞,万斤力道又岂是寻常?杀了一个千户对于林凡似是平常事,随即又将目光盯向了林江,林江顿时胆战心惊,他已经后悔招惹林凡,这位主可是真敢杀人!但仍旧面色冷静,“诸位现在不是犹豫时刻,若今日他不死,大力兄弟就是我们的下场,速速出手!” 几人神色闪烁,捉摸不定,说是一回事,但要是真杀就是另一回事,陛下刚加封的副统领就被杀死,此事定会被追究!可眼前林凡明显如疯狗,事情真是难办! 而林凡没有那么多顾虑,人世间最是公平,杀人之人也要做好被杀准备!林凡扫视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暗卫,杀意勃发,面露凶光:“我乃陛下亲封暗卫副统领,汝等敢弑杀上官?” 众人面色大变,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林凡面带不屑,人群竟生生让出一条路,数百手握兵器之人,无一人敢出手! 如今场上已是鲜血遍地,大风更是将血腥味散发的到处都是。本欲冲上来的林江等人生生地停在了原地,目光满是惧意,这人太可怕! 林江让自己强自镇定,刚才林凡的冷漠几乎要刻进他的骨子里,他没有一丝出手的欲望,他怕死!已经有三位千户死于林凡手中,自己暂且委曲求全假装投降,暗渡陈仓,待林凡被陛下追究,统领之位依旧是自己的。 “林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不敢再和大人作对了!” 林凡脚步一顿,“你当真知错?” 林江叩在地上的脸闪过一丝喜意,“我真的知错了,我愿帮助大人统领暗卫,辅助大人建下滔天功绩!” 下一刻,林江双眼瞪如圆珠,脸上充满了不敢相信,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林凡擦擦手掌:“你这样的人也想成为暗卫首领?可笑!” 牛光李大宏张一山见状更是惧怕,想要下跪祈求又怕林凡突下杀手,一时面色揣揣陷入两难。 林凡忽然扭头冲三人一笑,这一笑彷如阳春白雪,灿烂的让三人差点以为刚才大杀四方的不是眼前之人一样,“放心吧,本将手下还是需要几个跑腿之人,你们的命留下了。” 三人相视一眼,脸上的惊喜比如劫后余生也不过如此,连连跪下,“愿为统领大人效犬马之劳!” 林凡不置可否,又看向血流成河的校场,如今场内所站者不过一半,“你们可服我这个统领?” 众人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脸上慢是自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齐齐大喊:“我等愿为林大人差遣!” 林凡点点头,似有些欢快地朝着远处的大堂走去,“唉,可惜我的衣裳,都弄脏了。”听见此话的三人,面面相觑,随即头低的更狠了,这位主真的杀人不眨眼呀....... PS:这一章修改许久,但还是写不出想要的味道,看来小花真不适合写战斗,新书不易,还是求推荐,收藏 第四十六章:秘密 节堂,商量机密重事之所,旁人若进,可力斩不赦。暗卫节堂,一如其名,地下暗室,幽阴森寒,不像活人居所,倒像死人去处。 “咱们暗卫秉承陛下意志,掌握滔天权柄,整日蜗居在这里像什么话?” 张一山一张老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大人,这节堂乃是机密之地,况且咱们身份不容有失,外人知晓就没了震慑力。” 林凡不置可否:“打明咱们就把节堂弄到上面去,你们也别带着个面具,怪吓人的,好好一张脸不就是让别人看的,整日遮起来算个什么事?” 得,敢情林凡就没有把话听进去,但张一山心里却有一种难言感受。暗卫虽然权柄甚大,但隐于暗处已经习惯,想想自己多少年没有真面目示人了,可自己未尝不想光明正大,不知那等滋味到底如何。 “好了,暗卫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都下去吧。” 林凡打暗卫总部一出,只觉阳光明媚,只是身后跟着数十彪悍之人让林凡有些不适应。此乃暗军,共有八百人,用一副千户统领,八百人有道境四变一人,三变八人,二变十六人,一变三十二人,其余尽是洗髓境圆满之人,平常只听暗卫统领之命, 林凡现近是暗卫官职最高之人,自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将和自己一面之缘的百户胡一鸣提为副千户,掌管暗军,倚为心腹。 林府,一行数十骑齐花花自马而下,干脆利索,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人。碰见惊恐的武铁,林凡上去拍拍肩膀:“武伯,这些都是我的侍卫,你找个地方安排他们住下。” 武铁又惊又喜,连忙忙活去了,谁不想自己主人家厉害,奴仆走在外面也能昂头挺胸。至于武家的两个小子和两个丫鬟更是时不时地偷看这些汉子,好奇十足。 刚进屋子,杨忠为老不尊的声音就远远传来:“可以啊,刚去半天就把暗军拿下了。”随即似乎听到杨忠嗅鼻子的声音,“这么大的血腥气,你不会去大开杀戒了吧?” “你是狗鼻子?”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等到了第四变天鼻境你也能和我一样。”杨忠洋洋得意的声音刚落下,顿时又传来一声怒吼,“臭小子,你骂我是狗?” 林凡摇摇头,没有说话,径直返回自己的书房,今日大开杀戒,还杀了三位道境,皆是神通境中期的实力,两位四变一位五变其余洗髓境几十人,配合之前的一千二百声望,现在足足有一万零五百声望,突破到道境二变绰绰有余。 闭上眼睛,花费七千五百声望一举晋升成道境二变慧通境中期,一霎那后,林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同了,在自己脑海中明显存在着一股力量,那是属于精神的力量。 以往他还感受不到,现今他已经可以调用,片刻后慧通境诸般妙用便涌上罗锋心头。慧通境催生精神,精神有诸般妙用,现今只可内视,查看自身修行隐患,但精神培养之际,记忆增加,精神充足,一心多用,其中好处众多。最重要的是慧通境是为之后千里境,天舌境等境界打基础,诸多神通其实都是有关精神运用的法门。 夜幕降临,林凡轻身而出,所朝方向赫然是郑府,郑氏书房微亮,林凡径直而入,这郑元寿原来早就在等着林凡。半个时辰后林凡再次返回林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皇宫甘露殿,自殿内传来的靡靡之音,使得门外的小太监也骚动不已,纷纷想着要不要找一位宫女姐姐也试试这等勾当,究竟是否有那般美妙。 大床上,两具娇躯伏在杨文两侧,均匀地呼吸着,只是仿若的象牙娇躯上满是红晕,让人更想怜爱,大殿内满是欢好后的气息,**不堪。杨文披了一件外套瞬间起身,这两个平日里在众人眼中最招他喜欢的上官姐妹,此时对他来说彷如无物。 “来人。”空荡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这大殿内,不知杨文是对谁说起。 令人惊讶的是从角落处的黑暗内竟缓缓走出一个人影,纵使来到杨文面前,似乎仍旧隐于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向朕汇报一下林凡今日在暗卫的表现。” ...... 杨文轻抚眉头,“着人潜入林凡身边,伺机查看其平日举动,看是否是可用之才。” “是。”片刻后黑衣人又潜入黑暗中,似乎从来没有出来过一样。 杨文并没有返回床上,而是走向墙前,不知动了什么机关,竟打开了一扇门,毫不迟疑一进而入。这里竟是一道密室,只是连居住在这里的上官姐妹也不知道。杨文坐在龙椅上,打开一道小册子,郑重地在上面写下杨忠二字,这小册子足有几十页那么厚,若是有心人看见,说不得能认出这是自大业六年开始所有死在东厂和世家大族手中的大臣。 整座暗室灯火通亮,两侧皆是大书橱,在杨文手边还有一本策论,其中批改之处甚多,想必常常阅读,只是今天杨文似乎没有多少阅读兴趣。呆坐了一会,杨文自暗室而出,褪去自己的衣衫,躺在上官氏姐妹中间,在两人身体上轻拍数下,这才缓缓睡去,嘴角还留露出一抹淫笑,似乎梦中也在做什么不堪之事,正如往日的昏君模样。 天色破晓,黑暗隐没,一切似乎充满光明,林凡在欢儿喜儿的崇拜目光中换上斗牛服,暗卫向来低调,少穿官府,身份更是隐秘。但林凡一切都是不同,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做官若不着锦服花袍,骑高头大马,这官做得又有什么劲? 当如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秉天子之意,杀四方之敌!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第四十七章:我有歌一曲 年轻人一身青袍,一把折扇,神情欣然,怎么看都是一位出来玩耍的读书人。在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老者面色苍老,眼睛微眯,不知是不习惯阳光还是不习惯站在人群之中,中年人面色坚毅,面带煞气,一看便是行伍之人。 这正是林凡一行三人,暗卫公务有限,除非要督办朝廷大案,平时也只不过是搜集各地情报,负责整理,若有违法之事,暗卫可将有关情报移交大理寺和刑部,捉拿犯人。 暗卫相比历史上的锦衣卫虽也权柄滔天,但缺少了诏狱之权,只是让人惧怕还未让人闻风丧胆地步,倒是东厂权柄比暗卫更甚。 闲来无事,林凡便带着胡一鸣和张一山两人出来闲逛,这长安城的风情他还没有领略过,背后胡一鸣的神情让他欣慰,胡一鸣虽为道境四变高手但一直屈居百户之位,被自己提为副千户,统掌暗军,自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两人由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长安可有热闹之地?” 两人早就习惯林凡突然蹦出来一句话,这位上司虽年纪尚幼,但心机手段一个不缺,即使少言寡语但两人也一直小心对待。 “大人,这长安城三教九流皆有,若说士人最喜去的还是倚香楼,正所谓花红柳绿不夜天,倚香偎玉堪留恋。” “张大人胡闹,那是青楼之地,大人万金之躯怎敢轻去?” “大人少年风流,正是佳话有何不可?” “无妨,你我二人随我同去,来了长安总要领略一番长安风情。” 两人神色各异,张一山面露惊喜,胡一鸣稍有不忿。这也可以看出两人性格不同,张一山偏爱谄媚,若林凡能镇住张一山一天,张一山就会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异动。而胡一鸣性格忠义,颇为正派,倒是忠心之人。 林凡初入暗卫,无可用之人,只好自己暗暗考察,如今暗卫尚有三位千户空着,这也是林凡留着提拔可用之人,其余在各地执行公务的六位千户,林凡倒是不担心,几人皆为杨忠曾经手下之人,林凡与杨忠的关系更是天下皆知,这几人定不会与林凡为难,有几人更是将投靠书信寄给林凡,其中之意不足言明。 但林凡还要考察一番,母亲当年灭门之案必须要交给可信之人去查看。如此思索之后,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倚香楼门口。 倚香楼不知何人所建,只知自建成之日起便人流如海,其间姑娘各个颜色娇艳,一举一动皆如大家风采,许多人猜测这些女子很有可能都是世家大族的小姐,不然难有此等风范,寻常世家大族破灭,其中世家小姐往往沦为官妓,那非寻常人可去,有人能将官妓弄于此地接客,必是手眼通天之辈。 这倚香楼名气甚大,自也不是寻常人可来之地,凡进者须先留十贯钱,此为入门费。十贯钱已相当于大武朝五口之家一年花销,可见入门之贵。 门口小厮也是伶俐人,看见林凡三人而来,尤其是林凡毫不犹豫甩出一锭银子的架势,立刻喜笑颜开:“公子,您今天可是来着了,今天可是鼎鼎大名的清倌人云姬仙子出阁之日,看公子卓尔不群想必定能博得佳人欢心。” “哦?” 张一山立刻上前解释道:“公子,云姬仙子十四出道,声色皆是一绝,方方两年便名满京城,不知多少世家公子想要成为其入幕之宾。” 林凡抖了抖眉:“据我所知女性修为功到道境才可称为仙子,莫非这青楼女子已有道境修为?” 张一山面露窘态,“公子说笑,云姬仙子只是凡人,是好事之人见云姬仙子美若天仙才有此称。” 林凡脸色平静,胡一鸣心中暗笑,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吧,这才是我认识的统领大人,岂会被外物所迷。 包厢内,林凡打量着楼下及其他包厢场景,虽是各个面色沉稳似水,实则双眼放光,这女子究竟有何魅力? “有请云姬仙子出场。” 自顶楼忽下一道白绸,女子身背瑶琴自天而降,好一个云姬仙子,真如天仙下凡。玲珑羽衣,三千秀发,“云姬见过诸位公子。”真是一颦一笑皆是美态可掬。 其下众人也都纷纷还礼:“云姬仙子有礼。” 林凡心中暗叹,古有佳人,容貌姣好,方可称为姬者,这云姬巧笑嫣然倒配得上此名,但让林凡最惊讶的还是此女手段,达官贵人,世家公子竟都会对她彬彬有礼,哪个家室拿出来不是大武朝声名赫赫之辈,平日强取女子之事怕是也没少干,如今倒是对一青楼女子讲起礼来,真是有趣。 琴声微微奏起,果如芝兰玉树,沁人心脾,就连林凡这不懂琴艺之人也觉得这琴声分外好听,再看周边张一山胡一鸣也闭上眼睛,面露沉醉。林凡心中更是讶然,道境六变之人也会沉迷于凡人琴声?真是闻所未闻,若不是林凡对琴艺不感兴趣,心有戒备,怕是也会如此。 一曲奏罢,云姬仙子微微福了福,“小女新有一曲,却不知该奏与谁听啊,今日诸公子齐聚,小女想要找一位听曲人,不知可否?” “我愿听仙子一曲!” “仙子,我自幼学习琴艺,必能与仙子把酒言欢。” ........ 胡一鸣呸了一声,“什么玩意,不就是卖个身,还弄的这么文雅。” 林凡哑然失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何人竟敢侮辱云姬仙子?”自旁边包厢传来一声怒喝。包厢大门忽地被打开,一白衣公子怒气冲冲,“就是你们侮辱云姬仙子?” 这一幕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林凡暗叹,估计是刚才胡一鸣所说之话声音过大被隔壁之人听到,却没有想到是云姬的仰慕者。 胡一鸣却是不惧,“老子说的,怎么样?” “当着我宇文无相的面,你还敢侮辱云姬仙子,你是想找死!” 胡一鸣面色一变将目光看向林凡,张一山用传音之术解释道,宇文无相乃左卫大将军宇文平之的小儿子。 林凡给胡一鸣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嘴角轻笑:“宇文公子,好大的威风,这么为难我的属下也不问问我这个主人的意见?” 宇文无相仗着父亲威名在长安城横行惯了,再说林凡面色生疏,他在京城游走多年也没有见过林凡这号人物,神情更是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今日你们要不向云姬仙子道歉,我保证你们出不了这个门!” 下面文人书客,贵族公子都看起了热闹,宇文无相痴恋云姬仙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如今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云姬仙子的不是,简直就是找死。 “宇文公子,今日是小女出阁之日,还请公子给小女个面子,以和为贵可好?” 宇文无相面色大喜,两年了云姬仙子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既然是云姬仙子吩咐,我自然照从,不会跟这几个土包子一般见识。” 胡一鸣走到林凡面前,刚才的强硬早就消失,面露不甘,“大人,属下给您惹祸了。” 林凡挥挥手,“无妨,这个倚香楼很有趣,咱们慢慢看。”不知是何原因,林凡总是感觉到云姬仙子之所以出言是因为看穿了几人的底细,但是她又是个不懂武功之人,真是怪哉怪哉...... PS:这一星期上推荐,数据很重要,求推荐求收藏!拜托各位书友 第四十八章:镇压 倚香楼,清风明日,佳人出阁。 老鸨自帷幕后出来,眼里眉梢皆是笑意,云姬出阁世家大族来的公子数不胜数,倚香楼的名气可见一斑,再别说今晚还能挣得无数缠头之资。 “诸位公子,想必都认识我丁嬷嬷,我也话不多说,云姬云英未嫁,红鸾未落,况云姬本是良家女子,这些年为倚香楼做了这么多年的清倌人,嬷嬷也将她当作亲女儿对待,今日哪位公子出得高价云姬便随哪位公子去做妾了。” 这一说,本来还强装淡定的众人,呼吸立刻急促起来。本是想着买云姬一夜风流,可是这能买回家当作禁脔,那该又是何等滋味?这娇弱的身子,日日享用起来又该是何等妙不可言? 宇文无相率先询问道:“仙子,丁嬷嬷所说之话可否当真?” 帷幕后的云姬点了点头,“两年奔波云姬只想找一个疼爱云姬的夫君,从此相夫教子。” “好!仙子就等着跟我吧!”宇文无相自信一笑,迥然已经将云姬当作囊中之物,在倚香楼之外又有几道声音传来,“宇文无相,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都多少房小妾还想得到云姬仙子?” 宇文无相哼了两声:“苏家和上官家的小子,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丁嬷嬷此时恰到好处地开口:“诸位公子先不要争,缠头之资虽然重要,但我这女儿自幼喜欢文人诗词,出资之人还需送上一首让我女儿满意的诗词。” “这个自是应当,仙子又岂能用阿堵物脏了身份。” 林凡在一旁看的好笑,这一群公子哥脸朝堂上的某些大臣都看不在眼里,如今竟然对一个清倌人彬彬有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人,您要不要也争一争?云姬仙子的美名可是传遍整个长安城。” 林凡看了一眼张一山,倒是心中也盘算了起来,这女子明显就是个麻烦,不过恶心一下宇文无相还是可以的。 宇文无相心中实则在暗喜,在这里面的诸位公子之中恐怕只有他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宇文家乃是武将世家,若说军中技法他还能蒙上一二,碰上文事就彻底抓瞎。不过早在几日前他已经得到消息,云姬仙子要出此题,早就找盛名之士提前写好一篇。 “请各位公子竞价吧。” “一千贯。” “五千贯。” “八千贯。” ........ 宇文无相一脸自信听着下面的报价声,这些都是小虾米。上官痕也没有出手,上官这十年来才开始兴盛,但仗着外戚身份也把持着一部分朝政,自然不在乎这部分财货。苏达也胸有成竹,当今政事堂七位宰相之一苏威正是他祖父。 苏威虽然出身寒门,但凭借一己之力爬上如今高位也是有手段之人,更加上性喜奢华,常常收受贿赂在朝内也是一党,苏达也自然有这个相争的底气。 林凡在一旁默默看着这群公子哥的竞价,若是将这些人的祖辈查起来,绝对一查一个准,但是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在此为一个清倌人一掷千金,这大武朝不是烂到骨子里又是什么。 “一万五千贯!”苏达率先开口。 这一声出价似乎是掀起了征战的号角,其他之人都纷纷退让,上官痕是一个长相极其阴柔的人,若是抹粉打扮一番绝对是个俏佳人。 上官痕嘴角闪过一丝讥讽,就是讥讽也让他显得分外好看,“苏达,莫非你以为云姬仙子只值这么多钱,我出两万贯!” 苏达恼羞成怒,“我只是怕唐突佳人,两万五千贯!” 宇文无相的笑声忽然传来,“你们两个还是不要争了,我出四万贯。” 空气一时间静在了那里,四万贯的喊声再配合着宇文无相的得意笑容,让众多头脑疯狂的人顿时清醒了下来,这可是当朝左卫大将军之子!权倾朝野,纵使前些日子查出与靖王谋反一事有关,也只是下了平章书之衔,暂退政事堂而已。 苏达咽了一口吐沫,心有不甘,他想争但是他知道即使他是祖父唯一的孙子,只要他敢争他就绝回不去那个家。上官痕也皱了皱眉头,他是家中独子,两位姐姐乃是当今陛下宠妃,但他亦不想再争,相比起兴盛百年的关陇贵族,上官家还是底蕴太差。 “哈哈哈,没人再和我争了吧?”宇文无相得意的笑声彷如刺耳的哭丧声传入苏达和上官痕耳中,就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出来:“四万零一贯。” 顿时所有目光齐聚林凡所在的包厢,只看到林凡那一张平静的脸,宇文无相也意识到谁和他作对,“小子,你是要找死不成?竟敢与我作对?” “这本就是按照价钱说事,我又没有违反规矩,莫非宇文公子出不起钱了?” “哼,我宇文家富可敌国,区区几万贯还是绰绰有余,四万五千贯!” “四万五千零一贯!” “你小子是存心在恶心人?” 罗锋轻摇折扇,嘴角微抿,“宇文公子,似乎刚才也没有说每次必须加多少钱。” “五万贯,我不信你还能出得起价钱!” “五万零一贯。”依旧还是那张风轻云淡的脸。 宇文无相咬牙切齿:“六万贯!” “六万零一贯。” 站在宇文无相身边的一个人眼看七万贯就要被宇文无相喊出口,立刻阻止道:“少爷,咱们要是再往上加,恐怕老爷知道会处罚您的。” 宇文无相气的眼睛通红,“可是他就要抢走云姬了。” “少爷,莫非您忘了,云姬仙子不只是要出资最高之人,更要诗词,您手里可是有一首名家作品啊。” 宇文无相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小子,本少爷不信你能出那么多钱,老子不跟你争了!” 众人傻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公子怂了?甚至帷幕内云姬仙子的脸上也拂过一连串神色波动,林凡也有一丝意外,不过他倒是不担心,早在从塞外回来,他就将郑氏工坊内的财宝带了出来,足足有十万两黄金,价值百万贯铜钱。 “恭喜这位公子占得头筹,按照规矩您还需写上诗词一首,若云姬仙子认同,您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此时包厢内就连一向庄重的胡一鸣也有些兴奋:“大人,您赶紧写吧,只要您写出云姬仙子满意的诗词,她就是您的了。” 林凡摸了摸鼻子:“她有那么好?” “不是,刚才大人您不是还出手争夺吗?” “我就是想给宇文无相添添堵。” 胡一鸣顿时懵了,一双眼睛瞪得仿若铜铃。张一山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绽放的笑意顿时停在脸上,这都是什么事? 宇文无相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隔壁那小子,你要是写不出来就赶紧说,本公子可是等不及了。” 就连一旁的苏达和上官痕也神色一动,他们也忘了还有写诗这一茬,如今看来他们不是没有机会啊。 林凡虽是稳重,但也是少年心性,嘴角划过一丝笑容,“谁说我写不出来,只是刚刚想到而已,云姬姑娘,听我念来。” 林凡站起朝云姬隔空施礼,略微踱足,一道惆怅的声音顿时响起: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空气突然静的可怕,就连帷幕内云姬的小嘴也长的老大,眼中满是那个青袍书生,这是为我做的词? 刺啦一声划破这安静,宇文无相将准备好的诗词撕得粉碎,纵使是他也能听出林凡念的词比他好千百倍,“哪来的野小子,你分明是在和我作对!” 大门轰然被踹开,顿时涌进来十余人手,“宇文公子你这是输不起吗?” “哼,我刚才丢了一件玉佩,我怀疑这是偷我东西的贼,给我拿下!” 胡一鸣直接亮出腰牌:“给我把招子放亮点,此乃暗卫副统领林大人,我看谁敢!” “哈哈哈。”宇文无相大笑:“真是冤家路窄,你害的我父亲失去相位,今日正好拿你出出气!来人,给我上!” “你敢对暗卫动手?” “不过是一群鹰犬罢了,给我杀!” 林凡一拍桌子,顿时一抹惊天杀气放出,这气势就连胡一鸣也退后半步,林凡舔了舔嘴唇:“你说错了一句话,我们是鹰犬,但是是陛下的鹰犬!” “怎么,你还敢对我怎么样?” “有人看不起我们暗卫,什么时候我们暗卫沦落到谁想侮辱就能侮辱吗?” 张一山和胡一鸣相视一眼,迅速出手,自倚香楼内更是突然冲出数十身带杀气之人,宇文无相更是片刻被制服,这一变故瞬间惊呆所有人。 林凡抚掌而笑:“诸位不用惊慌,暗卫接到密报,宇文无相有谋反之举,特来擒获。来人,将宇文无相押回暗卫!” “你敢?” “聒噪!” 下一刻宇文无相就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任何声音,苏达和上官痕更是暗暗心惊,林凡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厉害,别人说他偷东西,他反过来就说宇文无相谋反。 咚咚的下楼声,仿佛声声都击在人的心上,林凡冲着苏打和上官痕委婉一笑:“麻烦两位公子陪我走一趟,做个口供如何?” 纵使林凡嘴角带着丝丝笑意,但是眼神深处的杀意他们看的分明,这宇文无相招惹的是什么怪物!连忙连连点头。 无数人马拥着林凡朝着门口款款而出,“林大人,您看云姬姑娘?” 林凡身子一顿,“钱我会送来,至于云姬姑娘从此自由了。”言罢,嘴角微笑,片刻间只剩下一个背影....... 第四十九章:锦衣回门 暗卫节堂,风正浓,阳光正烈。 “大人,好兴致啊。” 公案上正在喝茶的林凡,仅仅只是听声音,就知道是张一山这个老货前来,也不知道如此谄媚之人怎么会当得上执法千户。不过林凡也明白这张一山心情为何这般好。 在前任暗卫统领在位时期,暗卫已沦为东厂鹰犬,地位没落,又能有多少壮举?当今陛下偏信东厂,暗卫初时辉煌早就不在。但前几天暗卫可是将宇文平之的儿子抓到暗卫,更是讹诈了十万贯,这是多少年未有之盛事? 暗卫本为天子鹰犬,见百官不跪,秉承天子之意,就该鲜衣怒马,天下无不可去之地,无不可抓之人,这才配得上暗卫拥有的滔天权柄。 如今这苗头却在林凡手中有渐生之势,凡暗卫人员皆不再以面具遮脸,普通官员更是不屑一顾。这都是前日林凡将宇文无相押回暗卫,却不移交刑部,只关在暗卫本身监牢才生出的胆气。 林凡以谋反之罪将宇文无相带走,但林凡深知这只是当时吓住宇文无相的噱头,谋反之事太过巨大若没有真凭实据怕只会惹得自己一身骚,但宇文无相在倚香楼一掷千金,要查宇文平之贪污之罪还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上官家和苏家的口供,宇文平之只得认栽,给了林凡十万贯,此事算是私了,如今这事已经在长安传为笑谈。 十万贯其中七万贯被送往倚香楼,宇文无相得知自己出钱为林凡买下云姬仙子,更是气的人事不省,剩余三万贯林凡拿出一万贯,其余两万贯分给暗卫众人,每人也分得数百贯,众人皆服林凡,自家上司有如此手段,日后岂不是滔天富贵? “张千户,你去召集兄弟,待会随我去终南山一趟。” “不知大人此去?” 林凡笑骂一声:“咱们是去做客,礼物备好。” “是。” 这便是手下有人的好处,只需吩咐,自有人将一切操置好。林凡所去玄妙门不是没有原因,玄妙门毕竟是自己的师门,如今在暗卫根基不足,需要援手,那便是自己的最好去处。更何况玄妙门上还有一桩趣事。 午时时分,林凡带领数百身穿斗牛服之人,跨大马良驹,朝着终南山奔去。终南山前,守山弟子眼看数百身穿官服,气势滚滚之人,心惊胆颤,“尔等何人,来钟南山何事?” 一骑自后面缓缓而出,这是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年轻人,面如冠玉,风采斐然,“师弟,可还识得我?” 这弟子强装镇静朝着林凡看去,这一看惊讶万分:“您是林凡师兄?” “尔等道人竟敢与林大人攀亲?”张一山一吼,犹如大雷炸起。这弟子被吓的面色一颤,林法莞尔一笑:“张千户无须担心,我本是玄妙门弟子,这正是我的师弟。” “师兄,师祖等人当初对你离去甚是伤感,如今得知你归来肯定特别开心,我这就去禀告师祖。”言罢,飞一般地跑出,想必平日练习金燕功也没有这般迅速,他如何看不出林凡如今已今非昔比! 待这弟子远去,林凡才瞪了张一山一眼,张一山讪讪而笑。林凡如何不知道张一山刚才是在帮自己树立威信,道境六变之人也对他俯首帖耳,这是何等威风?玄妙门定不敢轻看林凡。 只是林凡却做不出这等事,有些下作。 “诸位兄弟,终南山良马难上,尔等随我步行上山吧。” “是!” 此番再上终南山却是不同心境,数月前自己上钟南山时还是布衣,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自己却贵为道境高手,朝廷首屈一指的实权人物,如今这世界才是自己的世界啊! 数百人散落在林凡身后,不时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斗牛服,飒然气,大丈夫当如是!真武大殿门口,以李处方为首的玄妙三子满怀笑意看着鱼贯而来的林凡等人。 “弟子林凡拜见诸位师祖!”一声令下,林凡身后数百武士亦单膝下跪,这场面,这气势,数百高手啊,这些足以毁灭玄妙门的力量竟然会下跪,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李处方颤巍着双手将林凡扶起,两泪纵横,这本就是玄妙门第四代最杰出的弟子,却神秘消失,如今再归来,却是鲤鱼跃龙门!这是玄妙之福啊! “好,好,回来就好!” 林凡借势起身,对身后之人吩咐道:“速将我予师祖与诸位师兄弟的礼物带来。” “是,大人!” 张一山应声而退,李处方神色一变,这迥然是道境六变的高手,与自己不过伯仲之间,如今却奉自己徒孙之话犹如圣旨,顿时只觉满心欢喜无人诉说。 “凡儿,速速随师祖回大殿好好讲讲你的经历,师祖有太多疑问。” “是,师祖。” 林凡随着玄妙三子和诸多三代弟子前往大殿,众人落步才发现这殿内还有一个外人,李处方神色一动:“凡儿,这是?” “师祖勿怪,这是我的护卫统领胡一鸣。”林凡转身训斥道:“速去外面守护,勿打扰我与诸位师祖和长辈谈事。” “是,大人。” 殿内众人脸色又是一变,胡一鸣道境四变的修为众人看的分明,林凡训斥之间却根本就不在乎,而殿内众多三代弟子只不过才这个修为,一些心有异动之人忙忙压制心中的想法。 林凡又走到赵志德面前,这个三代第一的中年人,如今脸上既是忐忑又是惊喜,明明林凡在面前有千言万语说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弟子回来了。” 赵志德眼中闪过一抹喜意,这个自己收的亲传弟子还认自己这个师父,纵使他已飞黄腾达。连忙拍拍林凡的肩膀:“好,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 “好了,你们师徒两个有的是时间叙旧,还是赶紧给我讲讲凡儿的经历。”张处道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对啊,当初我们都对凡儿你们特别担心,以为你被歹人掳走已遭不测了。” 林凡的眼光不动声色地瞟了罗处一一眼,罗处一目光闪闪躲躲,根本就不敢跟林凡对视,林凡心中了然,也不说破。 “这还要从弟子那日去往山上练功说起,那日元旦,弟子自幼父母双亡,生活漂泊,每逢佳节只会觉得心中更加悲切,干脆上山练武....... 第五十章:下套 终南山上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已有数年未有这般乐事。尤以四代弟子为甚,脸上个个皆是光彩,四代首席林师兄如今已为朝廷四品高官,手下武林高手足有两万,至于道境更有数百,这是何等实力? 有好事者见林凡与玄妙门亲近,更是添油加醋地将林凡千里奔杀之事描绘的夸张至极,简直是要将林凡说成是多智如妖的千年奇才,偏偏这群小道士听的还津津有味,常年在山修行,清心寡欲,江湖轶事多是听门内长辈所说,但哪有林凡这般波澜壮阔,更何况林凡是活生生的人,更能感同身受。 道士并不戒荤腥,修习武道正是强大血气,只是玄妙三子出家多年才会秉持。在真武大殿上林凡正与三祖把酒言欢,三祖也是心头舒畅,如今从林凡所带之人就可窥得林凡实力的一角,这是何等强大,玄妙门岂不是复兴有望? “凡儿,你如今入朝为官不比在山上修行,凡事要小心,官场上的事我们不懂,但几把力气你诸位师祖还是有的,有用到我们的时候尽管开口。”如此温润人心之话自只有掌教李处方才会说出口。 “师祖厚爱,小子何德何能。” “玄妙门就是娘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张处道也是大大咧咧,豪放的很。 一旁的赵志德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的弟子和几位师祖笑谈,一点没有被冷落的感觉。他是想要玄妙掌门之位,但他更把玄妙门当作他的家,他从记事起就在终南山,修行练武一直在这里,几位师祖如他的长辈无疑,林凡更被他看作子侄,自己后辈被自己敬重之人看重,他又如何会不开心。 林凡目如星辰,使人见面就忍不住被他折服,微微拱手,“师祖,徒孙此次回来还真是找诸位师祖帮忙。” 张处道喝下一大杯酒,“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暗卫滔天权柄师祖也听过,说是天子亲军也不为过,徒孙初掌暗卫,如今却苦于无心腹可用之人。” 李处方可张处道相视一眼,眼中的惊喜根本无法隐藏,李处方强忍着喜意问道:“凡儿,你的意思是?” “徒孙想将一些师兄弟和师叔伯带往暗卫,掌握实权,倚为依仗。” “这是好事啊!”张处道一拍大腿,自古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对于门派来说也一样,朝廷就是最大的门派,如果玄妙门在朝堂有滔天权柄,自然拜入玄妙门之人肯定络绎不绝。 “要不我也跟着你去暗卫吧?” 林凡一脸懵,自己这位师祖实在是太生猛。还是李处方稳重:“凡儿的提议对玄妙门是好事,却要从长计议,自然是要派出三代弟子前去,可是这三代弟子若是自衬是凡儿长辈不服凡儿命令怎么办?这些事情都要考虑,去帮助凡儿的人员咱们要好好商议。” 这个时代门派师长师兄弟之情颇为牢靠,这也是林凡为什么会来玄妙门寻求帮助的原因。但若真招进去一群自以为是的人,说不得林凡还真要狠手整治,到时情面上就不好看了,如今李处方能自己想到这一点真是再好不过。 当夜,林凡便宿在终南山,心中感觉倒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在林凡屋外驻扎着数十护卫,林凡今为暗卫首领,地位自不可同日而语。 翌日,长安城大业殿,天色蒙亮,正是朝会。 杨武满脸不耐地打了个哈欠,“有人要上奏吗?无事朕还要回去睡觉。”说话间,已经做了准备走的姿势,百官之中不知多少人心里暗叹,当初一个圣德明君为何会沦落至此啊。 “臣有本要奏,刘精已招下全部罪责,靖王谋反一事可以确定,如今刘精被判为三日后问斩,至于靖王之事还请陛下决断。” 杨武懒洋洋地声音传出:“诸位爱卿对于靖王谋反一事如何看待?”这语气似乎对靖王根本不在乎。 宇文平之自队列中站出来,三日前他跪在甘露殿外两个时辰,凭借杨武对他的信任免去一切罪责,逃过三司会审的局面,仅仅是摘下宰相之衔,实权仍未丢失。 “陛下,靖王居于关外,不过癣疥之疾,塞外荒凉只需断了靖王粮食茶叶丝绸等货的供应,根本不足为患。” “众卿家也是这么认为吗?” “臣等复议。” “那就断了靖王的物资供应吧,还有其他事吗?” 百官心中一些良善之士,心中暗痛,这样手段对靖王有用吗?恐怕执行下去十条早没了九条,必须以王师之名,雷霆一击,才是对付靖王的王道,不然就是养虎为患。可惜衮衮朝廷诸公似乎根本都看不到这个问题一样,杨武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似满足,似失望,只是一闪而过,似乎根本不存在过。 “禀告陛下,如今山东一带有正气教作乱,如今已成燎原之势,朝廷当派人前去清剿。” 杨武微微沉吟:“我记得政事堂已经报告过此事,不过是小民作乱,又无官绅协助,朕不是责令左卫派出大军前去清剿了吗?” 宇文平之啪地一下跪到地面上:“臣有罪,臣用人不善,中郎将董平率三千人平叛,如今已全军覆没!” 顿时一阵冷气声,杨武更是气的咆哮:“宇文平之,你当初怎么跟朕保证的?你说不过几千乱民,朝廷王师一出,就能手到擒来,这就是你给朕的结果?” “这帮乱民实在是太狡猾了,董郎将也是中了奸计。” “朕不想听这些,朕只想知道怎么解决!” 宇文平之脸色一喜,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臣有一人举荐,暗卫副统领林凡,此子智勇双全,之前千里奔袭已经展现他的能力,他若出马定攻无不克!” 郑元寿气的肝胆俱裂,这宇文平之真卑鄙,“陛下,林凡不过暗卫统领,之前从未掌兵,怎能将平叛重任交给他。” “郑大人此言差矣,林大人少年俊杰,更何况先前之败就是因为情报不及时,林大人掌管天下情报此去正是合适。” “宇文平之,你明明就是公报私仇,林凡害你失了相位,你就这样害他!” “本将一心为国,做事出于公心,问心无愧!” 杨武咳嗽了两声,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位政事堂的大佬:“几位宰相怎么看?” 上官仪躬身一拜:“臣认为林统领可担此大任。” “臣复议。”苏威也上前一步。 “裴卿家怎么看?” 裴矩脸色没有变化:“一切凭圣意裁决,臣没有想法。” 宇文平之见状大乐,郑元寿脸色却是要阴出水来了,裴氏竟然不帮他说话,令他心里气愤不平,但他更气林凡挡住为什么要得罪上官家和苏家,他早已忘记几天前林凡折辱三大家族他有多开心。 “既然众卿都认为林凡可担此重任,那就封他为讨寇将军,督查沿州军政要务,可调沿途一切兵马。” “陛下圣明!” 第五十一章:圣女 暗卫乃是内卫衙门,官衙位于皇城内部,是因为暗卫实属保密之所,之前暗卫所属皆以黑面遮脸,掩其身份,护其机密。可暗卫就在堂堂诸公眼下,又有什么隐秘? 林凡上位,一切都是大变革,暗卫名义上的衙门还在宫城,实则核心已经被转移到朱雀大街太平坊内,得益于讹诈宇文平之的钱财,林凡也有借口在这里添置豪宅,对门即为暗卫总部所在。 “暗卫副统领林凡聪敏慧达,着为讨寇将军,率左卫中郎将宇文破及麾下五千兵马赴山东平叛,沿途兵马州县皆听从其调遣……” “臣领旨谢恩。”林凡站立起来,自有胡一鸣将一钱袋塞进这公公袖里。 “看着公公面熟,不知公公是在哪位大大手下做事?” “小的高胜,拜司礼监白公公为义父。” “原来公公就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御书房总管高公公,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林大人说的哪里话,你我都是为陛下效力。”高胜浅笑两声,“倒是林大人身兼要职,让咱家佩服。” 林凡面色谦逊,一边为高胜引路,一边询问道:“本将刚回长安城,就接到圣旨,内心一片惶恐,还望公公指点迷津。” 一叠银票被林凡不动声色地递到高胜袖子里,高胜瞟见这都是五百两一张的银票,这厚度怕是有小万两了吧,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林大人客气了,其实这叛乱不叛乱都是小事,朝廷诸公还有陛下都不在意,关键是林大人要小心有人要背后伤人,至于平叛成功与否不就是将军一句话的事情?” “谢公公指点。” 一直到高胜上了马车,林凡才收回目光,胡一鸣有些不解:“大人,你之前弄死八虎之一,阉党和你是不共戴天之仇,你怎么还向他问策?”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现在咱们示弱,恰当的退让对咱们也有好处。” 胡一鸣点头表示明白,随即神色一狠:“按照高公公所说,宇文平之要给咱们使绊子,看来就是这个中郎将宇文破了,要不要提前把这个宇文破除去?”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林凡厉声,胡一鸣脖子一缩,“那大人说怎么办?” “静观其变,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另外以后宫内高公公这条线要维持着,太监无后,只爱财物,那咱们就给他个够,以后说不得会有意外惊喜。” “是,大人。” 林府新大宅,高门大户,雕栏玉砌,龙飞凤舞,小桥流水,真是豪华至极。 林凡与杨忠正商量着离京之后的事物,武铁急忙跑进来:“公子,外面有一位自称云姬的姑娘找你,还说是你的侍妾。” “林凡,外面的风流债找上门了?”杨忠依旧为老不尊。 林凡皱了皱眉头,赎买云姬的钱他已经送往倚香楼,并且早就说明不要云姬,给予她自由身,如今她主动找上门,林凡怎么都觉得别扭。 “好了,武铁,你赶紧把这位姑娘请进来,我倒要看看林凡在哪个女人身上栽了。” 武铁见林凡没有说话,就乖乖的去办事了,实际上连他都在惊讶到底是哪位姑娘来找自家公子,只可惜这姑娘遮着面纱,看不清楚。 “我说林小子可以啊,有我当年的风范,当年那些女子也是被我的风采迷的恨不得投怀送抱。” 林凡嘴角闪过一丝讥讽:“整天藏在面具下的暗卫,也能风采迷人?”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杨忠气急,干脆把脸转到一边去。 片刻后,身未到,一抹清香远远地就已经传来,“小女子见过林公子。”云姬摘下自己的面纱,巧笑嫣然,倩丝微挽,好一个画中仙子,绝世佳人。 林凡听见了一阵没出息的咽吐沫声音,“小子,我可知道你这个冰块为什么会动心了,原来是一个美娇娘啊,要是老夫年轻几十岁,说不得还要跟你争一把。” 林凡根本就不为所动,神色一如既往地冰冷:“你怎么来了?” “林公子买下我,我自然就是你的人了。” “当日之事就是个误会但事情既已发生,我也帮你赎身,你是自由身了。不必跟着我。” 云姬忽地跪到地面上:“公子,还请你收留,除了公子这里我真不知道去哪里,我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会,若没有个依靠,又怎么生活?” “你有没有依靠和我有什么关系?”依旧是漠不关心的语调,杨忠现在恨不得把林凡掐死,你怎么忍心对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云姬忽地跪到地上,面色坚定:“如果公子不收留云姬,云姬就跪到公子答应为止,反正全长安都知道我是公子的人,除了公子再没有其他人会收留我了。 “林小子,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可就做主把云姬姑娘留下来了。” 林凡站起身,看都不看云姬一眼,“随便你。”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杨忠连忙把云姬拉起来,“云姬姑娘,我家公子就是这样,面冷心热。你不要在意。” 云姬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早在我第一次见公子,就知道公子是一个好人。”杨忠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姑娘,好像是我做主收留你的吧。 夜渐渐深了,东厢房,这是云姬所住的房间。在房间内突然多出来一个女子,躺在床上的云姬瞬间睁开了眼睛。 云姬蓦然发声:“计划有变,本来准备接近宇文无相,却被暗卫副统领林凡破坏,所幸这次由他前去平叛,告诉教主,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是,圣女。” “以后不要再来主动找我,只能我主动联系你们。” “是。” 屋子内顿时又恢复了平静,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五十二章:正气教 春花草长,正是一年春好时。林府,仆从丫鬟鱼贯而行,府中更有带刀侍卫四处巡逻,虽着便装,但凶煞之气仍然喷薄而出。来往仆从神色轻松,早就见惯这副场面。 林凡可谓是暗卫最特殊一任统领,前任者哪一位不是身份隐秘,到罗锋这里可好,简直是天下皆知,走在路上可谓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自然要守备紧密,以免让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如今接到圣旨已有三天,林凡依旧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出发的打算,倒是左卫中郎将宇文破已经上门催了好几次,却被林凡那一副可有可无的神态气走。 是夜,书房内林凡端坐在太师椅上,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在看烛火。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明日就可上路。” “以后不要从窗户进来,会扰了月光。” 黑衣人神色惊讶,但依然点点头,一身黑衣蒙面自书房门口径直而出,不知有多么怪异。林凡神色恬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公子,奴家给您熬了一碗莲子羹。” 林凡嘴角抿过一丝微妙神色,“进来吧。” 一袭雪白身影,袅袅娉娉,风姿绰约。犹如室内进了一股幽兰香,来人正是被林凡收留的云姬,微微地福了个礼,“奴家见公子深夜操劳,就亲自为您熬了一碗莲子羹,帮您去去乏。” “你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有心了。” “奴家是公子的人,为公子做些事情是应该的。”说话间眼波流转,好一个女儿家的娇羞风情。 林凡不置可否,“明日我就要离家公干,你在家好生住着,奴婢仆役都已吩咐过,不会有人欺负你,缺衣少食只管向府内管事言明,自会给你办妥。” 云姬神色不变,竟朝着林凡走去,站在林凡身后,芊芊玉指在林凡的额头上下按动,动作说不出的优美,谁能想到仙女般的人物也会做着伺候之举? “真不知道你那抚琴之手怎会有这般精湛技艺,只是为我按了三天,我便已经习惯了。真不知道我去公干,离开你我会怎么办。” 云姬的动作一缓,随即继续,“大人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点过份,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你此去公干怕是最少数月才能返回,一路上都是大男人,生活总是不能这般舒心,奴家恳求公子能将奴家带在身边,奴婢妄言了,还请公子怪罪!” 林凡神色不动,纵使云姬已经跪在地上,“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是为我着想,我怎会怪你,既然你有此心,那便随我出发吧,只是苦了你随军苦行。” “只要能陪在公子身旁,一切都不苦。” 四月十三,暗卫副统领林凡携数十轻骑及左卫三千军队东出长安,这一走,自京兆郡到弘农郡,经荥阳郡,济阴郡,一直到东平郡。 郓城城墙外,林凡及大队人马停下脚步,一骑自大军后疾奔而来,络腮胡子,身形高大,典型的关陇壮汉,远远地声音就传来,“林大人,咱们这走走停停半个多月了,才走到这里,你不会还要入城休息吧?”语气中带着一股不耐烦,近近一看,早就怒眼微睁,粗眉冲天了。 林凡似乎视而不见,“宇文将军,兄弟们舟马劳顿,再说府衙已经备好酒席,咱们就进去歇息歇息吧。” “林凡,这一路上你接受沿途官员款待,歌舞升平,你知不知道你我皆有皇命在身?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 “看看宇文将军的火气多么大,东平郡外就是乱匪横行了,这是兄弟们能安乐享受的最后一站了,宇文将军何必置这么大的气?”林凡拽拽马缰,独自朝着郓城赶去,宇文破呸了一声只能默默跟上,谁让林凡是主将。 “大人,宇文破不过是宇文平之的义子,也敢在大人面前这般聒噪,属下安排手下兄弟做了他吧!” “一鸣啊,虽说宇文平之八百义子,但能成为他的义子也都不是一般人,留着他吧,麻雀要不是聒噪怎么能称得上是麻雀呢。” 郓城属于东平郡郡城,这里民风彪悍多出豪勇之士,周围有乱匪横行,这里依旧繁华。也不知是乱匪勿曾攻击到这里,还是官府控制有力。 夜色笼罩,赶了一天路的士兵早早安睡。林凡身为大军统帅,身份仙鹤,借助于城中富户内,夜色如水,只是林凡却没有丝毫睡意。 胡一鸣突然急匆匆而来,“大人,人来了。” 片刻后,一人在夜色盐湖中进了林凡房间,林凡打量着这个探子,大约有二十多岁,似乎有些紧张,胸膛起伏不停。 “先喝杯水吧,慢慢说,我不急。” 探子有些受宠若惊,就连胡一鸣脸上也有些惊讶,他从来没见过林凡这般温柔对待别人。 “谢大人,小的徐州司东平郡百户董虎,之前接到大人密令潜入东莱郡探查暗卫百户及以下全部死亡,属下至今也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既然敢有人做这事,定然有所依仗,你查不出来很正常。正气教的消息你可探查清楚?” 董虎脸上闪过一抹惧色,“大人,这正气教怕是已经成了大患,北海郡及高密郡也联系不上,怕是也落入正气教之手。” 胡一鸣忍不住惊讶出声,如此说来,正气教恐怕不是朝廷眼中的癣疥之疾,而是心腹大患了,如此说来三千军队想要平叛简直螳臂当车。“这正气教究竟有何名堂,能够占领三郡?” “正气教本为东莱郡内一三流教派,一时间宣扬天下污秽满地,正气当生,竟迅速壮大。未有为恶之举,也未在当地作乱,竟似乎一夜兴盛。属下细细打探,这正气教教主赵悯人更是闻名的善人,这正气教真是透着一股怪异.......” 林凡却抚掌一笑:“有意思,有意思,看来是有人想要兴风作浪啊。你有功了,下去领赏吧,这些天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亲卫吧。” 董虎面色狂喜,“谢大人恩典。” 林凡挥挥手,却是不愿再说话,胡一鸣也知道林凡的习惯,乖乖的合上门退出,一时间房间内又陷入了黑暗。 第五十三章:激将 大野泽,位于郓城东部,南北约三百余里,东西约一百余里。相传乃是远古时期鲁人见黄河之人滔滔不绝,称之为大野,后流入这片低洼之地,便是大野泽。 芦苇丛丛,鱼粮肥美,夏风习习,别有一番趣味。一艘官船在这片大泽中行驶着,周围更有数十艘斗篷船来回警惕,大船上一袭青袍甚是招眼。 这正是林凡,不来大野泽不知湖泽之壮阔,不知前世梁山之盛景。只是船上四处刀剑上身的护卫,多了几分煞气,少了几分情怀。 “一鸣,网布好了吗?” “禀大人,暗军八百兄弟早就先咱们一步出京,如今已经在三郡安置妥当,伺机潜伏,只待大人命令。” 胡一鸣眼神微动,林凡眼睛明明盯着远方湖面,却突然开口道:“你有话想说?”胡一鸣早就见怪不怪,在他眼里,林凡明明修为低下,但是在他面前自己就仿佛透明一般。 “大人,自打咱们出京一路游山玩水,如今局已经布好,为何不伺机收局?” “三郡的水太深了,这正气教为何能无声无息占领三郡?背后定是有高手所在,渔网坚固,但是猎物锋利,渔网也会被划破,不如先看看猎物的大小再做打算。” 胡一鸣脸上闪过一丝明悟,“那宇文破就是您投石问路的石子了?” 林凡忽地站起来,感受了一下凉风,“天冷了,想必宇文将军对咱们前来游玩心有怨气,回去吧。”周围的斗篷船在旗手的指挥下,纷纷掉头转往远处的江岸。 郡府,房间内珍贵的瓷器被宇文破扔的满地都是,房外守卫的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这位将军,吃一顿板子。 “林凡你欺人太甚!不过就是朝廷鹰犬,竟敢这么对待本大人!我要杀了你!” 士兵脸色十分痛苦,这些话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其实他们倒是对林凡没什么恶感,在他们眼中这个少年大人除了整天冷着脸,其他地方蛮好的,性子也和善,说话也是轻声轻语。 “将军,林大人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 片刻后,林凡在胡一鸣的搀扶下进了屋子,见这满地狼藉,有些诧异:“宇文大人,你这里怎么了?” 刚才面色还阴沉的宇文破,此时已经是平静如水,“刚才有个奴婢笨手笨脚碰碎了。倒是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林凡有些虚弱地坐在了椅子上,“宇文将军,我上午去大野泽看了看风景,谁知道着了凉,只感觉头昏脑胀,怕是要休养半月才能动身了。” 宇文破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强自按下去,“林大人,你我背负皇命,陛下及诸公都在期待你我凯旋而归,可你已经耽搁了多少时间?” “将军,人力有时尽,这病来如山倒我也没办法,正好这东平郡有几家不错的玩乐场所,咱们也正好可以凑空去视察视察。” 宇文破真想一巴掌将林凡拍死,这所谓的病怕是假的,就是想去寻欢作乐。看着眼前面色虚弱,但眼中目露贪婪之光的林凡,宇文破真不知道义父怎么会让自己来对付这个废物。 “宇文将军,您看咱是不是停停再走?” “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您的意思是?” “林大人只管在这里养伤,我先带军队先走一步。”本来是说气话的宇文破,这句话说完却突然心头一阵清明,据情报传闻这乱匪不过是江湖门派作乱,自己此去先假装不敌,将这些损失都推到林凡身上,说他指挥不利,之后自己再迅速平叛,既完成义父嘱托,又可立下功勋,倒时说不得还能在战场上斩下这厮的头颅,也报了自己这一路子受的窝囊气。 “这样不好吧?” 林凡眼睛里的喜意林凡看的分明,宇文破心中暗笑,以为我是去平叛,实际上是将你送上断头台啊! “我意已决,现在我就率军出发。” 半个时辰后,三千军队化作一团黑色洪流朝着东方迅速奔去,城墙上,林凡登高望远,气色甚好。 “大人,宇文破已经出发,咱们要不要现在跟上去?” “这三千军队基本都是炼筋境大圆满,道境将领也有数十位,想必会与正气教有一番龙争虎斗,咱们慢慢看好戏吧。” “可是这三千军队万一都死了怎么办?” “这次平叛我本来就没指望这三千军队。” 胡一鸣只觉遍体生寒,连忙谨守心神,大人自有大人的用意,做属下的只管执行便是。 “立即向陛下八百里急报,左卫中郎将宇文破贪功好进,不听军令,独自率军平叛。臣百般劝阻没有作用,东平郡太守可为佐证,请陛下明示。” 这是要宇文破不得翻身啊,胡一鸣记下林凡意思着暗卫一校尉迅速送往京城,就在此时,一黑衣小校打城梯处迅速走来:“大人,青州司千户敬辉拜见。” 这小校面色坚毅,顶多十五六岁模样,神情稳重,只是看向林凡的目光中隐隐有些崇拜,这才能看出一点少年心性,林凡点了点头,这小校正是玄妙门的杨凌,之前玄妙门共计六十八人加入暗卫,林凡剔除了一些贪赃枉法之徒,将玄妙门人一一插入,至于杨凌洗髓境大圆满的修为在自己身边做了个亲卫小旗。 郡府,大厅。 “属下敬辉拜见统领大人。” 林凡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见本官为何不跪?” “如今军情紧急,请恕属下失礼。” “你所来何事?” “属下前来认罪,东莱三郡陷落的消息没能提前侦测到,是属下过失。不过属下将功补过之际也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北海郡内西贾村似乎是正气教一处隐秘之地。” 林凡嘴角含笑,神情和蔼,“敬大人,战时贻误军情该当何罪啊?” “按律当斩!”敬辉神色自若。他不信林凡敢对他怎么样,他乃是当朝司礼太监白公公的人。“大人,属下事务繁忙,若无事属下就先去忙碌了。” 一道身影迅速闪过,敬辉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再看看面前的林凡,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你敢杀我?” 林凡冷哼一声,偷袭之下竟还没能将其杀死,真是高估了自己,一掌再次拍出。 “恭喜宿主杀死道境五变一人,获得两千一百声望。” “即日起罗处一接任青州司千户一职,另着人前往西贾村探查消息。”当林凡走到座位时,大厅内的一切已经收拾妥当,刚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空气中隐隐地有股血腥味。 第五十四章:古怪少年 西贾村坐落于北海郡府城益都西南三百里外,村中人口不过数百,但山东汉子豪气大方,走南闯北。村中青壮皆操着营生,商贾众多,这才有西贾村之称。 一行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西贾村的方向不急不慢地赶去,在青袍书生两侧有两个老者很是引人瞩目,正是林凡手下执法千户张一山及新任青州司千户罗处一,两人神色泰然,但远远观看就知不是一般人。 张一山的谄媚罗处一的抗拒林凡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林凡对罗处一并不怀疑,罗处一早就是暗卫之人,之所以在玄妙门又是一番隐秘事,恰逢李处方想要派遣门人弟子入暗卫,罗锋正好暗中要求罗处一主动加入暗卫。 “大人,我们明明已经探查清楚西贾村有诡异之处,为何不迅速出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得你我便是螳螂?” 胡一鸣神色一变,“纵使敬大人延误军机,但总不会弄虚作假吧?”这对于向来忠义的他是不敢想象之事。 “哼,青州司下辖不过四个百户所,却陷落三个他这个千户还不知道,怕是有通敌之嫌。”张一山倒是看的通透,当然这也是林凡杀敬辉的原因,上古有九州,暗卫便以九州设立九司遥领天下暗卫,青州司实力薄弱,四郡之地,杀之也无后患,更何况如今青州司早就十去其八。 清风吹来,隐隐地让胡一鸣心中发冷,暗卫身份隐秘又位高权重,竟也会被买通?再看看旁边处之泰然的林凡,心里暗叹,怕是大人早就心中有猜测了。 “大人,正气教上有教主赵悯人为尊,圣女神出鬼没,左右护法护佑乾坤,其下又有十八堂主三十六舵主充当爪牙,这西贾村按照探子来报不过是一分舵所在之地,还用您亲自出马?” “正气教忽如一夜春风来,遍地丛生,之前朝廷一点耳闻都没有,可见正气教手段过人,本座若不亲自一观,又怎知正气教有何过人之处?” 一骑自前方迅速奔来,拉缰下马,一气呵成,“大人,前方不远处有一茶所,大人是否前去休息?” “可。” “是,大人。” 远远地就看见在官道一侧有一座二层木质建筑,虽说连长安最普通的茶楼也比不上,但在这荒郊野外也算是顶好。 “诸位大人,咱们是去二楼还是去一楼屋内坐。”这店小二也机灵,一眼就看出林凡年纪虽幼却是领头之人。 “不进茶楼了,就在这草棚下,速速上些点心和茶水,待会我们还要赶路,”一锭银子径直抛向店小二怀里,店小二闪过一丝笑意,迅速打了个千,“大人,好嘞,保证不耽误您的事。” 店小二干活麻利,自有跑堂迅速置好茶水,一行几十人的吃食也迅速备好。胡一鸣以金针试毒无碍后才为林凡斟好茶水。 乡野粗茶,配合着来往客商,萧瑟景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林凡浅啜了一口茶水,“一切可曾安排妥当?” “大人尽管放心,村子周围已经埋伏上好手,只待大人信号,另还有数个兄弟已经潜入村子内,为怕打草惊蛇,一直未有行动,只等大人指示。” 林凡点了点头,他向来不是话多的性子。 “纤云四卷天无河,清风吹空月舒波。 沙平水息声影绝,一杯相属君当歌。 君歌声酸辞且苦,不能听终泪如雨。 洞庭连天九疑高,蛟龙出没猩鼯号。 十生九死到官所,幽居默默如藏逃。 下床畏蛇食畏药,海气湿蛰熏腥臊。” 林凡抬头望去,在二楼处正有一白衣士子,扶栏高歌。生的倒是面如潘玉,唇红齿白,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胡一鸣却不管这些,“哪来的少年子,年纪轻轻学什么醉酒念诗?” “你是小看少年人?我看你的主子也是少年人吧。”醉酒之际,口出狂言,这少年却不带一丝烟火气,反倒有几分不羁。 “这位少年郎诗中句句所言皆是我等不得好死,难道不怕祸从口出?”林凡目光看向茶碗,言之凿凿。 胡一鸣神色一怒,“什么,你竟然敢咒骂我家大人,你想找死?” “我听闻本朝太祖曾为骁骑将军时,丞相太史淳还为经学博士,曾在闹市嬉笑怒骂当朝太祖,太祖不以为怒反而认为太史淳真性情,引为大才,奉为座上宾。难不成这位大人连这点容人雅量也没有?” 林凡神色玩味地看了这年轻人一眼:“在本朝布衣辱骂权贵是为死罪,口出狂言之人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更何况想要鹤立鸡群本就是求利之举,求利小人还想学名士高风亮节?” 少年人面色一变,善辩本就是他这一门功课之一,自古能言者多出其门,可今日他倒有些不知如何机变。尤其是台下那年轻人什么都不在意的神色,让他只觉得无力,本来还想着玩乐,现在一点趣味都没有了。 “罢了,本来我还想指点你们一番,没想到你们竟然这番态度,真是大难临头尚不自知。” “装神弄鬼。” “唉,你这人这么这样啊?你就不能好好求本公子,说不定本公子心善还能指点指点你们。”刚才还温文尔雅的少年瞬间变得活泼起来。 胡一鸣呸了一口,“本想着你是个读书人,没想到是个小骗子。”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本公子怎么不是读书人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宿星象无一不精,十八般武艺更是纯熟。” “聒噪,让他闭嘴。” 胡一鸣等人嘴角扯过一丝笑容,早就看不惯这少年子,“小子,让大爷来教育教育你!” 少年神色不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脸上洋洋得意,“纵敌军围我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也莫过如此吧。”这少年竟然到现在还想着装名士风采! 下一刻,胡一鸣已飞步踏了上去,凶神恶煞。少年一收折扇,作飞鸟状轻飘飘地从楼上一跃而出竟轻飘飘的随空飘去,恍如羽毛。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胡一鸣等人目瞪口呆,就看少年仿佛化作棉絮一般轻飘飘飞去,林凡神色凝重,道境三十六变,九变之上有神奇境,包含十变至十八变,其中便有陆地腾空之能,莫非这少年已经是道境九变之上的高手? 第五十五章:瓮中捉鳖 池塘边三五小儿在池边嬉戏,威武的大花猫紧盯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肥鲫鱼。远处的农田上二三农夫扛着锄头正在归来,村落外还有散落的数头大黄牛哞哞地叫着,时不时地再低头吃几口草。 林凡一袭青袍,身后跟着两个伴当,就像郊游的世家公子,这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常有益都成内的青年俊杰踏青访友,更是举办种种盛会,或以诗酒助乐,或以武功助兴。乡野村民见之也不奇怪,更何况林凡一副温文尔雅模样,一看就是良家读书人,往来乡民都对林凡施以笑意。 “大人,据兄弟们传来的消息村中嫌疑之地乃是一名姓古之家,古家乃是西贾村的族姓,但大业五年,征讨高句丽的水军从青州一带登录,返回后就落户于此,这也使得古姓不再是村内大姓,这家乃是西贾村的村富。” 胡一鸣倒是眉头一抖,“长安城有首富,一个小村子也论这个?” 张一山不想搭理胡一鸣这个憨货,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这古家家主名为古才,也是积善之家。在益都成内地产商铺无数,称得上是家财万贯,这西贾村是他们的老宅,春夏之际会有家眷返回居住。而可疑之处就在于见过古才之人很少,其往来仆从更是不乏好手。而据之前买通的古家账房所说,这几个月来每月都会有一大笔钱货被抽走。” 林凡摇摇头,他却没有张一山等人这么确信,之前那古怪少年的举动已经让他暗暗警惕,所以才放弃大队人马入村的举动,也好使得出现不测有更多应变力量。 “一切线索的源头都是因为敬辉临死前的指控,勿要太过乐观。” “若真的有人能用暗卫千户布局,那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林凡步子缓慢却又充满节奏,“古家虽然诸多可疑,但很有可能是敌人撒的饵,不过本座倒是要看看,究竟这鱼钩锋不锋利? 村子内道道炊烟升起,想必家家户户都在备午饭,只是奇怪的是在这村子内碰见的农夫却很少。三人一直走到村子正中间的古府前才停下脚步。 “来者何人,到我们古府有什么事情?” “故人来访,想见古家主一面。” “你们见我们家主干什么?” 张一山直接蹦出来,一掌将家丁击毙,狰狞一笑,“杀人!”一时间只觉得冷气骤现,杀机滚滚,林凡皱了皱眉,“粗鲁!” “是是是,小的忘记大人好洁了,下次一定注意,绝不会这么血腥。”一时间竟因林凡寥寥二字,从数九寒天变成了阳春三月。 林凡不置可否,踏步朝前而去,张一山胡一鸣一前一后,所遇家丁护卫之人皆一一击毙,只是却都没有一丝鲜血溢出,林凡却是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所阻挡的家丁侍卫虽然筑基境洗髓境到处都是,可道境之人至今却没有出现一个。 就在三人一路无人能挡的杀进院子的时候,自前厅忽然传出一阵笑声,“早就听闻暗卫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三个人竟然也敢冲进我古府,肆意杀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既然知道暗卫亲临,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哦?看来三位大人还没有摸清现在的处境,现在我是瓮,你们是我要抓的鳖。”一个身材短小,目露凶光的人从大厅内走出,敞着胸,上面刀剑伤疤条条纵横,一看便是个狠人。 林凡自打进入古府第一次开口说话,“你是什么人?”只是声音还是这么平平淡淡,似乎一点都没有陷入险境的意识。 “这是古府,我自然就是古府的主人古才了。”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古才,古才无法诉说被林凡那漠视一切的目光盯着是什么感觉,将脸扭向一边:“你们既然找上门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正气教丑堂堂主司徒光。” 胡一鸣面露嘲笑,“你还真是挺丑的。” “没想到还抓到一条大鱼。”张一山舔了舔嘴唇,“抓到你恐怕就能顺藤摸瓜抓到整个正气教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才行?”司徒光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本来顶了古才那个死鬼老子还有点不愿意,不过没想到他的几个小妾还挺够劲,玩腻了还能抓到你们几个,老子真是有福。” “看你模样,想必你就是林凡了,你若是投降说不定还能混个护法当当。” “如此倒是看得起本座了?” “算你运气好,上面有人看上你了。” 林凡眼神示意二人,胡一鸣和张一山相视一眼,暗卫本来做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这种必死之局对三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怕的,暗卫之人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双手! “杀!” 一枚信号弹径直射向天空,炸出绚烂烟火。自院子内又涌出无数好手,敌手太多,甚至连林凡都不得不亲自出手,只是林凡冷漠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焦急,司徒光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似乎根本就不焦急林凡三人的反抗,竟在屋檐下嘴角含笑似乎看着一场好戏。令林凡隐隐焦急的还有埋伏在村外的人马早就应该看见暗号冲进来了,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 约有两柱香后,林凡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慌乱,一身功力怎么突然迅速散去?再看向胡一鸣二人,两人脸上也露出力不从心之色。 “停!”司徒光一声令下,所有人竟然都一动不动,连目光,神情都不再变化,隐隐地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这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司徒光大摇大摆而来:“林大人,我这软筋散效果怎么样?你这只鳖终于被我抓住了!” 第五十六章:同行 江湖儿女从来没有思索过一个问题,当死亡来临会是什么感觉。也许只有当刀架在脖子上,刀刃一点一点地划过脖颈,鲜血从皮肤中丝丝渗出,这个时候你才能感受到往日虚无的生命,再没有一刻,能够让人感受到生命如此真实。 但林凡感受过,所以他绝不甘心束手待毙。司徒光的脚步声好像索命的黑白无常,尤其是此刻脸上的阴翳更是说不出的阴森。 地上胡一鸣还在怒骂不止,张一山倒没有往日的没骨气,脸上说不出的淡定,越是高手越是明白一个道理,昨日他人如鱼肉,今日自己也可能为鱼肉。 “林大人,没想到你就这么栽了,真是可惜啊。” 趴在地上的林凡嘴角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刚才他用两千五百声望将自己修为提升到二变后期,升级的一霎那,林凡能勉强调用自己体内的内力。 仅仅只是那一瞬,林凡鼓动内力震断自己全身大部分骨骼,平常人普通断骨便痛的不行,更何况全身骨骼尽断。一下自全身而来的疼痛差点将林凡淹没,林凡面色扭曲,手指狠狠地插入到地下。 “唉吆,林大人生气了,不过上面有人保你,你可以留下一条狗命,不过你这两个属下可就要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忽然林凡双脚蹬地,闪电般跃出,混不像中了软筋散之人,左手自左腿上又拔出一把匕首,司徒光冷不防之下竟然被林凡擒住,匕首抵喉,刹那情势逆转。 司徒光满脸惊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中了软筋散。” 林凡抵着司徒光的耳朵轻轻说道:“司徒堂主,难道你不知道软筋散的功效是药效散于骨骼,使得全身无力,只要我将全身骨骼震碎,你的药就无效了!” 低沉的声音,使得朗朗白日也只觉得阴冷,这世上竟会有对自己心狠之人。张一山打了个寒颤,目光所及,林凡神色平坦,但全身几乎都压在司徒光后背上,迥然就是骨骼俱断的样子,这竟是真的! “赶快放开我们堂主,不然你们谁都跑不了。” 院内无数人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但是大厅正前方还有司徒光带来的一二十个属下,为首之人怒气喊道。 “以为本座傻吗?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后退,不然我马上杀了司徒光!” 司徒光平复了下林凡心狠带来的震撼,“林大人,我劝你还是把我乖乖地放了,一旦我有什么闪失,你们绝对跑不了。” 回应司徒光的只有林凡闪电般的出手,右手的匕首迅速在司徒光的胸前插了一刀,疼痛使得司徒光忍不住叫出声来,“林凡,你这是在找死!” “司徒堂主好大的脾气,难道我把你放了你就会放了我们?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司徒光无言,但是胸前的疼痛提醒着他,林凡真的会杀人,“林凡,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们离开,不要试图和我讲条件。” “好!” “你们自己跟在后面。” 张一山和胡一鸣相互搀扶站起来,走在林凡前面,一行四人缓缓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赶去,经过园中走廊的时候,本来静止的护卫却突然出手,胡一鸣和张一山现在都一身功力尽失,三岁小儿尚能将他们推倒,更何况这人傀好手。 “哈哈哈,林凡,我看你能该怎么办?” “大人不要为难,今日有此危境,都怪属下护卫不利,您赶紧离去,日后为我报仇!”胡一鸣面色惨淡,但说的话却是斩钉截铁,张一山脸色闪过一丝不甘,但也出声道:“大人尽管离去,我等死不足惜。” “你还不快快放了我家堂主,不然他们马上就要成为刀下亡魂。” “三人来,三人走。”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司徒光,你不要再搞什么小把戏了。”那把匕首生生地向前进了三毫,司徒光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受到了空气中气流的阻隔,一时间心神大乱:“你就是个疯子!你杀了我,你们就可以离开吗?” “那我们可以一起死!” 司徒光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落入人傀之中的二人被再次扔在地上,两人看向林凡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感激,这个从来冷冰冰的统领竟然会如此体恤下属。 “哈哈哈,好精彩的一场戏。”一人自天空缓步而下,彷如天空中有层层楼梯一样,林凡目光一凝,来人他倒是熟悉,正是先前在茶楼胡言乱语的年轻人。 “来者何人?此处乃是正气教之事,还望高人勿要插手!” 少年郎本来淡淡笑意,颇有高人风范,却忽然变了脸色:“不要叫我高人,要叫我公子!把我叫老了知不知道?” “哪来的神经病,杀了他!”这一干司徒光党羽,自从忽然成了正气教党羽便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敢有人这么对他们这么说话。 林凡面色抖了抖,他虽然与这少年只有两面之缘,但却有些隐隐了解少年的性子,这似乎是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子,处处模仿,虚荣心甚重,一旦有人忤逆? 果不其然,一阵破风声响起,数十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但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少年郎怎么出手。 被林凡擒住的司徒光忍不住低呼道:“你究竟是唐门还是墨家之人,你怎么能插手我们正气教之事?” “哦?”少年郎眨了眨眼睛,“看来你们正气教很厉害啊,不过我要是知道小离子和你们正气教有一点关系,我绝对连他一起揍!”闻言,简直就没有将蜀中第一门派唐门及贵为十法显圣的墨家放在眼里。 诸子百家,以十家为首,分别是儒道佛法墨医兵,鬼谷纵横阴阳。其中鬼谷一派最为神秘强大,学究诸派,纵横与阴阳皆是出自鬼谷一脉。至于墨家显圣门派,唐门亦是出自墨家分支,实力也不容小觑。 一时间除了院子内哀嚎的十几人,场面极其诡异的静了下来,林凡对这突然出现的少年人戒备更胜司徒光,实在是这少年太过喜怒无常。 少年郎迈着四方步,神态洒然来到林凡面前,浅浅地鞠了个躬,“小生陈曦见过兄台,你我真是缘分,一日之内相遇两次,不知可否,搭个伴一起同行?” 林凡面色再次抖了抖,眼前陈曦明显对自己这一番作态十分满意,眼睛发光,分明是想要自己的肯定。“陈兄相邀,林某自然愿意,只是我现在无法向陈兄施礼,还请勿怪。” “哎呀,无妨无妨,我和林兄是一见如故啊,刚刚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林兄非同凡响,人中龙凤.......” 第五十七章:屠村 西风瑟瑟,血流成河,先前富丽堂皇的古家大宅似乎只是错觉,一行五人自古宅缓缓而出,短短片刻,恍如物是人非,生死一线。 “林兄,如今你我出了这古府,又擒了正气教堂主,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如今林凡全身筋骨俱断,时时传来的疼痛使得林凡嘴角微抿,若不是一口气撑着他早已无法站立,“我信号弹已发出,但手下之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恐怕我们现在要思虑的怕是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陈曦眉头一皱,随即又是灿烂笑意:“无妨,无妨,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天下虽大,但却没有可以困住我的地方。” 林凡三人只当没有听见,步履缓慢地朝着外面走去,陈曦讨了个没趣,只好狠狠地拉了一下绳子,让被缚住的司徒光来了个大趔趄,似乎这才心满意足,三步跨作两步跟了上去。 “多谢大人刚才在里面忍受碎骨之痛也要救我等。” “毋须感谢我,以后为我卖命便是。” 纵使林凡说话依旧冷冰冰,甚至还带着丝丝不耐,但二人却觉得温暖至极。甚至还有着林凡如此和蔼可亲的想法,真是好笑。 张一山上前一步,“大人,这陈曦来历不明不白,跟着我们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无妨,既然想要跟着我们,想必早就知晓你我身份,对正气教怕是也有一番了解,不妨先看看这陈曦有何举动。” “唉,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让我拉着个大拖累真的受不了啊。” 林凡嘴角扯了扯,同时在心底继好名利之后再给陈曦打上话痨标签,自从答应与他同行之后,他的嘴就没有停过。 “我等三人皆有伤在身,劳烦陈兄。” 陈曦依旧吊儿郎当,脖子一甩,让自己的头发随风飘起,“不就是中了软筋散,吃了我的解毒丸保证没事。”嘴角微微一动,倒是别有一番风姿。 林凡对陈曦的骚包动作视而不见,接过陈曦递过的解毒丸,与胡一鸣等人相视一眼率先将解毒丸服下,两人见状也不再迟疑,林凡只觉一股炙热之意朝着四肢百骸涌去,瞬间精神了很多。 “怎么样,我的解毒丸不错吧。不是跟你们吹牛,诸子百家我最起码通了九十九家,这解毒丸是我参照医家解毒丸改进后所得,保证天下只此一家,绝无分号。” “多谢陈兄的解毒丸,果然觉得好了很多。” “哪里那里。”陈曦笑的嘴都快合不住了,得意之色显露无遗。 小村的青石街,林凡驻足其上才发现整个村子也有些不对劲,似乎太静了。来时见的炊烟早已不在,整个村子似乎没有一点烟火气。 “大人,这路上有血腥味。” 林凡点了点头,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进去。陈曦拉着胡一鸣,三人当中就胡一鸣看起来比较好接触,“唉,胡兄,林兄一直都是这么冷冰冰,好像一副所有人都欠他钱的样子吗?” “有吗?我觉得我们家大人很和蔼可亲。” “啊?”陈曦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莫非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村口处,刀剑碰击的声音远远传来,原来有暗卫好手正与村民打扮的人厮杀,胡一鸣和张一山见状迅速冲了上去,他们身上毒劲已经下去。 “林兄,你手下的人很精锐啊。” “让陈兄见笑,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陈曦默然,看着眼前的厮杀,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约有十几个黑衣人前来,为首的正是杨凌,放刀跪地,血水顺着脸和腰身不停地往下滴,其他人也皆是这样。 “怎么回事?” “属下我等被大人留下的数十兄弟看见大人暗号立马便在罗处一大人的带领下迅速赶来,只是这村口处有薄雾笼罩,我等心急不管不顾直接冲入,却迷了路,好不容易出来又遇到了这些没有任何知觉的人,将我等阻于此地,我等罪该万死!” “罪是肯定要定了,但绝不是现在,好了,随我出村吧。” “林兄且慢,这村口确实有古怪,怕是不好出去。”陈曦面色一皱,朝着前方走去,细细打量眼前景象,“这里恐怕被人布下了阵法。” “阵法?”胡一鸣一把抽出塞在司徒光嘴里的破布,“你说这阵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马上就杀了你!” “大人勿怪啊,这阵法和这些人傀都是护法交给我的,可是阵法的布置都是由护法专门派来的人进行,可是刚才被你们杀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干啊!” “废物,要你有什么用,干脆一刀劈了你!” “胡兄不要心急,这阵法就是普通迷阵,利用易经道衍结合环境布置的普通迷阵,这护法也是一个大才,远隔千里也能布阵,真是一个人才,不过可惜碰到了本公子。” 胡一鸣面带欣喜:“陈公子你能破阵?” “当然,本公子无所不通,更何况区区一个迷踪阵,只要让我推衍出生门所在,必能破了此阵。” 林凡目光闪烁不定:“陈兄需要多长时间破阵?” “我看这个迷踪阵倒颇为高级,但给我半个时辰也绝对能破阵。” “我还有数十兄弟陷于此地,每多一刻钟便多一分危险,按照陈兄所说,迷踪阵与此地的环境有关?” “正是,迷踪阵结合建筑,天气布置而成,对外物依赖极大,甚至一花一木都有可能是阵基所在。” “暗卫何在?” “我等在!” “西贾村无论妇孺老幼尽皆杀死,放火屠村!” “是!” 陈曦顿时面色一急:“林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破阵。” “可是也不用屠村啊,毕竟有些村民不是人傀,他们是无辜的。” “明知正气教杀我暗卫兄弟,却知情不报,便是死罪!” “你不怕我现在对你动手吗?林兄?” 林凡很有深意地一笑:“陈兄,我猜你不会!” 陈曦默然,随即神色一动,“我会与你们一起行动,人命于破阵根本就无关碍,我绝不允许滥杀无辜。”林凡没有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当整个村子都冒起滚滚浓烟的时候,似乎有一股清风吹过,村口的路顿时清晰起来,数百暗卫看见村口的那个身影从四面八方齐涌而来,一一跪下,场面极其安静。 “我等护卫大人不利,请大人降罪!” “是本座考虑不周,尔等无罪。” “大人万金之躯,还望之后再勿亲临险境。” “哈哈哈。”林法大笑,径直而去,“这盛世华章,锦绣江山,本座还没看够,怎会轻易死去?” 身后狼烟滚滚,如血残阳! 第五十八章:诡异 是夜,野外休宿。天空星夜斑斑,月儿正圆,地上篝火袭袭。 林凡披着外裳坐在火堆旁,专心致志地烤着眼前的野兔。流浪时缺衣少食野味便是难得的美食,倒是练就了一手好手艺。 “大人,如今细细想来,敬辉早就被正气教收买,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莫非真和白守礼有关?” “白守礼如今说是权倾天下也不为过,何必与正气教狼狈为奸?但世事无绝对,我们不用操之过急下结论,幕后的狐狸总是会露出马脚。” “大人英明!” “兄弟们死伤如何?” “只有数十轻伤,看来正气教就想拿您下手。” “嗯,抓紧从司徒光嘴里得出我们想要的消息,也许会有人忍不住要出手!” “是,大人。” 晚风习习,月明星稀。陈曦步履轻快地从远处跑过来,“林兄,我专门去打了几壶酒,古来三五知己相聚,盈盈月光,以月光下酒可是一件美事!” 林凡含蓄一笑,陈曦也交代了自己的来历,说是从小就是孤儿跟着师父上山学艺,这是初次下山,想要四处走走看看。至于陈曦的说辞是否可信,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日陈曦从天而降的身姿林凡也见了,其来历用意暂且不管,仅仅身边留下一个这样的高手也是好的。 “陈兄倒是好雅致,哪像我们这些世俗粗人,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 陈曦拍下坛泥,饮了一口酒,“林兄实在是谦虚,不瞒林兄,我对算相也有那么一点点研究,林兄命相紫气东来,大富大贵啊。” “我这人不信命不信天,只信我自己。” 气氛一时间又冷下去,一旁的胡一鸣连忙开口道:“陈公子,咱们今天遇到的那些人傀都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傀说来也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原一带,这应该是西南巫蛊门的手段,将活人用蛊虫炼化,自身掌握王蛊可以操控这些人傀。 这些人傀其实还保留有自己的意识,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活死人无异,实在是生不如死。” “那司徒光怎么能控制那么多人傀?” “想必是他身上有王蛊的气息,故此也能使用。” “平常人傀与旁人生活没有什么差别,有些甚至不知道自己变成人傀,只有当握有王蛊之人催动王蛊,他才会知道。” “正气教的幕后黑手莫非是巫蛊门?” “这个言之过早,还需再论。” 一旁的林凡一直没有说话,“好了,天色不早,你我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往宜都城。” 林凡站起来竟有些颤了颤,明显十分虚弱,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一入营帐林凡顿时精神起来,这正是林凡用的诱敌之计,假装重伤,看是否有人会再次出手。 在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转盘,又是一月一次的抽奖日期。转盘上莹莹生辉,黄品低阶的伏魔剑法,黄品高阶的狮子吼,黄品中阶的般若掌,黄品高阶降龙十八掌。 其实现在林凡对抽奖系统的东西虽然眼热,但并不太看重。武功固然重要,权势亦不能缺。若无权势,胡一鸣等人会拜服在林凡脚下,数万暗卫会听林凡调遣? 片刻后,般若掌一股脑地涌入罗锋识海,各种精妙犹如走马观花般迅速在林凡脑海一一闪过。 般若掌前世林凡也听闻过,有少林第一掌之称,修习完成需要六千声望,如今林凡升成二变后期只剩下一千二百声望,却是急不来。不过修习武学必须要提上日程,这还是林凡第一个学习的道境武学。 “云姬姑娘,大人身受重伤,现在正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大人受伤了?我更要进去看看。” “云姬姑娘,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一鸣,让云姬进来吧。” 门口的胡一鸣只好无奈地将身子错开,云姬朝着胡一鸣微微福了福,一进营帐,就看见林凡靠在卧榻上,脸色发白,看见云姬进来,林凡嘴角努力地掀起一丝弧度。 “云姬,你怎么来了?” “大人命我一直在后面前行,可我不知道大人竟然去冒这么大的危险,我真是好害怕,万一你出现什么意外,云姬可怎么活啊? “我这不是没事,幸亏有陈兄帮忙,不然我真的会中正气教的埋伏死在那里。” “那我一定要好好谢陈公子,把您平安带回来。您以后就不要亲自冒险了,危险的事情就交给手下人做吧” “经此一役,我就算想身先士卒也没有办法了,陈兄说过我这伤没有一个月好不利索。” 云姬脸色闪过一丝红晕,原来林凡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云姬的小手上,云姬声如蚊蝇:“其实大人伤了也好,往日大人对云姬从来没有这般温柔过。” “是本座疏忽了你。” “不怪大人,还是云姬伺候的不好。”云姬看了林凡一眼,眼睛眨了眨:“大人,今晚我可以留在你的营帐伺候你吗?万一你夜里想要喝茶倒水也不方便。” “难得你有这番心意,就留下来吧。” 云姬喜不自胜,一时间竟欢喜的有些手足无措。 翌日,大队人马朝着北海郡宜都城赶去,宇文破先走一步平叛已有数日,恐怕早就有了结果,是胜是败对于林凡来说都是下一步行动的重要依据。 一辆马车被层层人马护卫朝前缓缓驶去,马车内各式各物俱全,自西域而来的地毯铺盖其上,马车内温暖的紧。林凡重伤自然要有个重伤的模样,少不得铺张享受一番。 忽有一骑自远处疾奔而来,“左卫中郎将麾下亲卫杜壁奉令迎接林大人入城。” 此时却是胡一鸣出面,“你家将军已经打下宜都城了?” “禀告大人,宜都城一直在我朝廷管制之下,根本未被正气教占领,如今我家将军以及将士被北海郡太守已经热情款待三天了。” 胡一鸣面色一变,这明显和当初预料的不同,“大人,您看?” “就随这位兵士去宜都城看看吧。”一道声音自马车内传出,听不出喜怒。 “是,大人!” 第五十九章:调虎离山 河北诸郡毗海而存,也以海为生,北海郡虽据海仍有一段距离,但目光所及之处海味甚多,远远比长安丰富的多。路上行人也多高大,正是山东大汉。 林凡一行人被兵士指引着朝着馆驿下榻而去,自有驿卒招待朝廷来使。马队所行之处,暗卫中不断有人悄无声息引入人群中,只是眨个眼的时间就在人群中荡然无踪。 朝廷上使下榻驿站,驿丞自然前后招呼,驿卒更是迅速忙碌操置马料,置办被褥酒菜。林凡也不吝赏赐,那伺候更是热情,可惜林凡有伤在身,驿丞想要聆听上官训导的机会也没有。 “大人,这驿丞倒也是个机灵人,知道您身份不凡看来是想给自己找个前程。” 林凡却不以为意,“眼睛都布下去了吗?” “之前咱们就有兄弟在此潜伏,最迟今晚便有详细消息传来。” 城内军营处,宇文破也在听着麾下小兵的汇报。 “将军,林凡一行人现在已经入住驿站,只是他似乎派出了很多探子。” 宇文破不以为意,“这就是暗卫的性子,总是喜欢弄清情报再下结论,你下去休息吧。” “是,将军。” 待士兵离去,徒作淡然的宇文破脸上闪过一丝忧愁,之前暗卫得到情报北海郡已经陷落,他率军前来本想着故意折损兵马,却没有想到北海郡根本没有被叛军占领,郡守更是听说王师来临,百般热情,自己起初还有些怀疑,等了三天之后才进城。 在这城里呆了三天一直被好吃好喝的招待,根本没有一丝阴谋迹象。宇文破心里暗暗起疑,若说天下谁的消息最灵通,绝对是暗卫,暗卫消息不可能出错,那么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宇文破想不明白,所以一定要让林凡进城,若真有古怪,林凡为了自救也必然会破局,到时自己也可顺水摸鱼。 想到得意处,宇文破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谁以为他外表凶狠就没有智计?不然又怎能成为当朝宰辅宇文平之的义子。 “来人,给林大人下一封请柬,今晚郡守府我和郡守大人为林大人接风洗尘。” ........ 林凡看着烫金请柬上的说辞暗暗冷笑,宇文破这是要反过来用自己投石问路? 堂下还跪着一位暗卫校尉,“大人,属下等潜入益都成已有数日,发现城中百姓根本未曾听过正气教之说,至于反叛之事更是未曾耳闻,先前中郎将董平率领三千军队平叛之事,城中百姓虽知有军队经过,但却不知乃是为了平叛而去,至于去向更是不知了。” “本座知晓,你下去吧。” 房间内顿时又剩下林凡一个人,瞧瞧请柬,再想想刚才探子的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用旁人听不到的生意低语道:有意思,好一个只手遮天,颠倒乾坤。 戌时,太守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好不热闹。今夜有朝廷而来的中郎将及新近崛起的暗卫少年统领,这些都是往日北海郡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若是与这两位大人物攀上那么一点点关系,在这北海郡就可以横着走了。 “暗卫统领林大人到。” 宾客顿时为之一静,只见自门口走来一面色略白,身体消瘦的少年,虽面露笑色,却也别有威严,令人不敢小觑。 “林大人,你怎么姗姗来迟?” “本座在西贾村中了正气教埋伏,九死一生才逃出险境。如今身受重伤,待会若饮酒不能尽兴还请将军勿怪。” “哦?” “公事待会再谈,宇文将军难道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大人吗?”林凡声音清朗,但听在宇文破心里就是人摸狗样了。“本将疏忽了,这位大人是北海郡太守崔明崔大人,崔大人可是一方好官,治下教化大兴,百姓安居乐业,今年朝廷考核少不得是个甲等,便能升为京官了。” “那倒是要祝大人官运亨通。” “借林大人吉言,咱们里面请吧。” 崔明倒是也晓得公事,三人居于上席,余下众人分席而坐。方便三人谈论公务,三巡酒过后,席间顿时热闹起来,林凡心思也从对宾客的关注中转到这位崔大人身上。若真的有人要颠倒乾坤,这崔明无论如何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崔大人,我等奉旨前来平叛的消息相信你也明了,不知崔大人有何消息可以告知?” 崔明长得颇为清秀,三绺长须颇有文士风采,虽是中年,却年龄不显。这也寻常,大武朝为官之人须得经过吏部身体形貌四关考核,仪表堂堂是基本,丰神俊秀也常常有见。崔明便是属于颇有风范的这一类人,“之前我已给宇文将军回答过,反叛之事本官确实未曾耳闻,即使反叛是临郡之事,按理说本官也该有耳闻,可惜却是真的丝毫不知。” 一旁的宇文破只是点头,似乎已经认同了崔明的说法,林凡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崔大人,叛乱之事你不知晓,那你可曾见过中郎将董平?” “董平将军之哀我也是后来得知,本官曾有属下禀告说是有一支军队朝着东莱郡的方向赶去,之后便不知行踪,再得到消息便是朝廷下达的董平将军阵亡一事,本官这才知道事件经过。” “太守得知有军队出没为何不上报朝廷?” “本官属下看见那是左卫军服。十二卫军队无陛下虎符根本无法出长安,所以本官才放心这不是乱兵,故此没有上报。” “那随后董平将军消失一事太守为何不主动上报朝廷,却等朝廷通知?” 崔明眼睛蓦然一瞪:“林大人,你这是在怀疑本官吗?” 林凡似笑非笑,“大人起了个好名字,耳聪目明是为明,晓通事理是为明,我只是希望大人不要是非不分。” 一旁的宇文破见状连忙开口:“林大人,你怎么能怀疑崔大人,如果他早就叛国,咱们还能安稳地在这里饮酒吗?” 林凡却是理都不愿理睬,径直起身道。“崔大人,宴是好宴,酒是好酒,只是本座有伤在身,先行告退了。”说罢,径直离去,根本就不给崔明丝毫面子。崔明脸色铁青,随后装作无事与宇文破再次饮起酒来。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驿馆赶去,前后左右暗卫好手四处警戒,忽然打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近处看来也是暗卫兄弟。 “大人,不好了,司徒光在牢房中被人杀死了。” 马车内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哼声,这暗卫知林凡已知晓便缓缓退去。马车内林凡眼睛微眯,这是以为到了你们的地盘,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是这本来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第六十章:哪个崔 驿站,清月朗朗,静若无物。 一干人等面膝着地,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上面这位大人,林凡面无表情,俯视着这一群人,犹如掌握生死的阎王。 “可问出了什么?” 胡一鸣这才抬起头:“大人,据司徒光交代正气教似乎是在需找一样东西,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他是怎么死的?” 张一山急忙开口,“是卑职亲自安排的守卫,内外两层,数班守卫,绝无任何人能进去,更何况还有卑职亲自坐镇,若有高手潜入,属下不会不知晓,司徒光死的无丝毫动静,无任何伤口,是在死后半个时辰才发现。” 林凡没有说话,无一人敢起来。暗卫掌握偌大权柄,但本身却等级森严,也因暗卫皆是行黑暗之事,心性自然狠辣。上官如天,不敢丝毫忤逆。 手指轻弹桌子的声音很有节奏,使人竟有些昏昏欲睡。一刻钟后,声音蓦然而停,胡一鸣等人立马精神,他们知道,这是林凡思考有结果的表现。 “起来吧,这次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另外将今晚负责守卫的人叫过来。” “大人是怀疑有人是叛逆?”胡一鸣一惊。 林凡神情莫测,“是不是一试便知。” 片刻后,十六人站立在大堂,一看便知是好手,道境一变更是有六人,其余也都是洗髓境大圆满的俊秀。 林凡只是微微一扫,便没有多看,只是看神情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这一点他明白。所以他只是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似乎那手上有锦绣山河。 “这世上有因就有果,本座对因果这一说很相信,今日出了司徒光身死之事这是果,那之前的因就在你们中间,主动站出来,不杀。” “大人,我等对您忠心耿耿,绝无叛逆!”十六人单膝跪地,言辞恳切。 林凡像是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忠诚,只是背叛的砝码还不够。”众人心里一沉,林凡这才抬起头来:“司徒光不会无缘无故地死,我相信肯定有内奸,你自以为做的隐秘,凡事哪能没有破绽,内奸如何接收消息?如何传递?我让你们互相检举揭发,总能得到一鳞半爪。 其实暗卫手段你们也了解,堪称无所不用其极。如是前往你们家乡探查,亲眷询问,总会露出马脚,可是你们让我如此麻烦?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凡是与你相识之人我都会杀死,我想,总能杀死一两个你心中重要之人。” 突然,林凡大手一指,指向左边第二个黑衣人,“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大人,属下是被迫的啊!属下也不愿意啊!” 林凡面色没有变化,似乎一切都不出所料,胡一鸣脸色羞怒,“大人对我等恩赏有加,竟然会有你这种吃里扒外之徒,真是该死!” “说说吧,为什么会这么做。” “有人拿小人父母的性命威胁,给小人一只蛊虫,只需放入房间,自然会循着气息杀死司徒光。” “什么人找的你?” “宗族之人。”这人面色恳切:“大人,小人只知道这么多,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望大人不为难我家人。”言罢,一掌拍向天灵盖,场面一时寂静。 “无事了,其他人下去吧。” 胡一鸣自一旁低声开口:“大人,此人崔彻,博陵崔氏旁系子弟,入暗卫已有三年。” “去崔彻户籍之地严查,本座要知道他的亲眷,出生,经历,一切信息。” “大人,您是要斩草除根?” “本座只是信不过他的说辞。”胡一鸣默然。 张一山面色阴沉,“好一个博陵崔氏,暗卫什么时候成为世家大族的后花园!” 林凡充耳不闻张一山的咬牙切齿,依旧平淡,“将原衮州司东平郡百户董虎找来。” 片刻后,董虎如今已是暗卫亲卫百户,自觉入了林凡之眼,平日里更以林凡心腹之人自居。见了林凡,打千下跪一点也不含糊:“属下董虎见过大人。” “董虎啊,青州司四郡百户尽皆身亡,你潜入东莱郡探查消息竟丝毫无伤真是福大命大。” “还不是托大人洪福。” 林凡似乎只是寻常问候,董虎的马屁让他笑了两声,“当初你得知三郡落于正气教之手,消息是否属实?” “当然了,小的乃是浑如正气教护法欧文家中亲耳听到的,如若虚假,天打雷劈!” “你将详情一一讲来。” ......... “本座已知晓,你下去吧。” 堂内又是寂静一片,胡一鸣和张一山两人只能干瞪眼,眼前出主意的只能是林凡。“唉,林兄,听闻你今晚赴宴去了,我就出去一会你就不等我啊。” 一袭白影自门外大摇大摆的进来,陈曦摇着自己的折扇,尽管这是阳春季节,但似乎他认知中的名士永远都要带着一把折扇,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 “本座见陈兄出去潇洒,故此没有招呼,是我不对了。” “没事没事,我也是出去喝酒了,不得不说这里的青酒喝起来也不错。” “陈兄想去太守府喝酒吗?” “啊?” “我现在可以请陈兄去一趟。” 陈曦似有意动,“林兄,这样不好吧?” “就这么说定了!”林凡一拍陈曦的肩膀,扬长而去,片刻后,百余暗卫拥着林凡再朝着太守府赶去,队伍前陈曦骑着高头大马摇头晃脑,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糊涂,直到现在还以为林凡是去请他喝酒。 “大人,我们这样贸然上门去抓一郡之首,恐怕不能服众。” “本座早就觉得这个太守有些不对,既然董虎肯定三郡落入正气教之手,那么这个崔明就一定有问题,更何况那个崔彻也姓崔。” “大人,您不是信不过崔彻的说辞吗?更何况董虎言辞也不可尽信!” “崔彻也好,董虎也罢,反正一切信息都指向崔明,有人暗自引导也罢,崔明确有问题也罢,既然如此,本座又何惜闹他个天翻地覆?” 太守府,宴席已散,宾客尽皆离去,仆役们正在收拾,数十黑衣侍卫根本不顾门口奴仆阻拦,鱼贯而入,犹入无人之地。 “何人胆敢在太守府放肆?”崔明披衣而出,他是文官,但也是道境七变高手!声波阵阵,威势不减。 “崔大人好大的脾气。” “林大人?这深夜你弄这么大阵仗,是什么意思?” “暗卫身为陛下耳目,监察百官,深夜上门,自然是要抓贪官污吏,尸位素餐之辈。” 崔明气极反笑:“你是在说本官?本官拳拳之心,可鉴日月!你擅自污蔑朝廷命官,本官要上奏折告你!” “想要告本座?那还要看崔大人能否活着从暗卫走出来?” “哼,你以为本官会束手就擒?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晚林大人就别想离开我太守府!” “暗卫早掌握消息,三郡之地已落入正气教之手,今晚我赴你的宴席,带走一众高手,正气教堂主又被杀,而内奸也指认是你指使!本座不拿你还拿谁?” “林凡,你血口喷人,我清白文官,又怎会与暗卫熟悉,你这是栽赃!” 林凡嘴角掀起一丝森然笑意,“不知崔大人这个崔是哪个崔啊?清河崔还是博陵崔?” “本官出自博陵崔氏,你又奈何?” “抓的就是博陵崔氏!林凡身子后退一步,语气狠辣:“张一山,罗处一,速速将他拿下,我让你们来是看戏的? 第六十一章:功名利禄 明月皎皎,倒没有几分诗情画意,映着凶神恶煞的暗卫诸人,崔府仆役瑟瑟发抖,似乎这才是应有情景。 林凡大马金刀,未有丝毫客来居上的觉悟,直落主位之上,且吩咐崔府厨子做上一桌好菜,若有丝毫心思,杀你满门。 一杯茶还未饮完,便做好了饭菜,大厅上林凡与陈曦谈笑风生,不远处暗卫四处搜查,崔明被点住穴道,缚住手脚,不能言不能动。 “林兄倒是说到做到,但请我喝酒好歹也要给主人家面子啊。” 林凡浅饮了一杯酒,“请林兄喝酒是其一,其二是这崔明藏了一样东西,可崔大人不愿意交出来,我只好亲自来找了。” 陈曦面露好奇:“不知林兄要找什么东西?” “可以定崔明死罪的东西。” “那倒是不好找。”陈曦打了个哈哈,“这太守府的酒就是好喝。” “陈兄若愿意,我大可将整个太守府所藏送与你。” “这倒是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一壶清酒对我来说就足矣。” 一旁的崔明怒目而视,林凡旁若无人的就要将自己之物送与他人,这简直就是蔑视!可惜他现在无法开口,只能不断挣扎。 片刻后,胡一鸣自外而入,却欲言又止。林凡淡笑道:“无妨,陈兄不是外人。” “禀告大人,崔府里里外外我们都搜查完,没有任何发现。” 林凡沉吟不语,陈曦置若罔闻,依旧吃着酒菜。那边崔明挣扎的越发激烈,本官无辜,竟敢肆意抓捕本官! “拿纸笔来。” 胡一鸣虽然不知林凡要做什么,但还是拿来纸笔,林凡浅笑:“陈兄,我学问尚浅,书法登不得大雅之堂,还请你为我写一封信。” “这个无妨,我吃了林兄一顿酒,本就愁怎么报答,林兄只管念来。” “崔兄奉上,兄常闻世家子弟名士风采,未想今时今日竟有合作之时,想必宗族书信你已收到,我欲于博陵崔氏合作.......兄赵悯人。” 林凡语毕,陈曦也挥毫完毕。林凡拿过书信,哈哈一笑,转递给胡一鸣,“谁说没有证据?这不是正气教教主与博陵崔氏与咱们崔明大人勾结的证据!” 这竟是生生地伪造证据,还是在被诬陷之人面前!嚣张如斯!崔明忍不住咆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凡眼神示意,胡一鸣上前解开崔明的穴道。 “看来崔大人要话要说?” “林凡,你年轻轻轻心思竟如此歹毒!你污蔑朝廷四品大员,你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林凡嘴角微扯,“崔大人事到临头你还看不清楚?本座就是天,就是王法!本座认为你有罪,你就有罪!啧啧,没想到一个世家子,却因为你一己之过为整个家族引去滔天大祸。朝廷一怒,伏尸千里,博陵崔氏没想到一朝栽在你这个不肖子弟身上!” “啊!林凡你不得好死,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与宗族无关!” “看来崔大人还不想吐露我想知道的消息,无妨,暗卫又新琢磨出几种刑罚,倒是不知崔大人的嘴到时候还会这么硬?哈哈,拖下去!” 大堂内一时又静了下来,林凡歉意地朝着陈曦笑笑:“陈兄,倒是麻烦你的手笔了。” 陈曦无奈一笑:“林兄,你何苦拉我下水?” “不是陈兄想的这样,我真的是文采低下,手下也都是粗人,大字不识几个,所以才需要陈兄掌笔。” “可一条人命就要因为我没了。就算崔明有罪,也罪不至死。” “陈兄尽管放心,林某绝不是嗜杀之人,只要找到崔明与正气教勾结的证据,我自然会秉公上报,刚才举动只是吓唬他。” 陈曦摇摇头,不知是不信林凡的话,还是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陈曦脸色忽地一正:“林兄,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处,你说这郡守府最重要的是什么?既然明知正气教与崔明合作,想必肯定是冲着崔明的某种东西来的。” “陈兄所言极是,不知有何看法。” “按我想来,崔明最重要的还是太守之位,要说最重要的怕就是太守官印了。” 林凡脸色一秉,冲着胡一鸣吩咐道,“迅速查看太守官印是否在这里。”转而又向陈曦说道:“陈兄,若真是如你所说,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你我隐为知己,如果真能帮助林兄也是我的心意,天色已晚,我饮些酒也有些乏了,我这就回去休息了。” “那好,陈兄且去休息,我还要忙碌一段时间。” 片刻后,胡一鸣兴高采烈地走向大厅,当看见面色如水的林凡,又急忙收敛喜意,“大人,官印真的不翼而飞了。” “哦?看来我的这位陈兄来历非凡啊。”林凡语气玩味。 “来历非凡又如何,还不是妇人之仁?当初在西贾村大人以屠村之举试探就可看出此子心性,这样的人再来一万个也是被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凡拍拍座椅,“对于他要密切注意,观察他的行踪,也许突破口就在他身上。但也不能松懈,与正气教下这么一大盘棋的绝对不是一个崔明能摆平,背后肯定另有其人。” “会不会真与博陵崔氏有纠葛?” “博陵崔?虽为五姓七望之一,不过也是从清河崔分裂出来,若说博陵崔敢有谋反之事,那清河崔怕是也少不了干系。” “真不知这些世家大族怎么想的,明明都是千年望族却偏偏要插着一摊子浑水。” “凡有所动,必有所谋,逃不过功名利禄四个字。”林凡像是自答又像是疑惑,“你派人去查清崔明的亲眷等人的消息以及与博陵崔氏宗族的关系,本座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是被人刻意引导,所得太过顺利。” “是,那官印丢失一事?” “崔明不是在我们手里,我不信凭借暗卫手段还问不出来!” 崔府大厅一夜之间似乎从辉煌走向灭亡,宦海浮沉莫过于此。崔府书房,只不过现在已经成了林凡的书房,在书桌上是一张巨大的河北地图。 东莱郡,北海郡,高密郡呈三角形分布在山东,正气教谋得这三郡之地要想继续发展,只有向东,向南两个方向发展,南方为琅琊郡,此为琅琊王氏郡望之地。东边依次是渤海,平原,清河,齐郡。清河郡为清河崔氏郡望之地。 如今这两个方向皆无传来正气教入侵的消息,莫非正气教叛乱还会因为这里是世家大族所在便畏惧不前?岂不知世家大族所在之地,千百年经营,财富无数? 林凡忽地将笔抛向一边,世家大族?本座陪你好好玩玩! 第六十二章:逼我? 夜幕已深,房外护卫重重,房内一缕檀香,一个人影盘坐在床榻上,气息悠长。 林凡在默默演练功法,这诺大世界其实只是林凡在孤军作战,唯一让林凡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一身实力,外力虽美,权势虽大,终究不属于自己。 如今林凡有一种难言的危机感,崔明身后定然还有高人,此时敌在明己在暗,林凡这一身实力实难自保,惟有尽快将黄级中阶的般若掌修习,到时即使面对六变高手也有一战之力,毕竟六变神通境中期才大多修习黄级中阶功法。 佛家九神通使得林凡打下诺好根基,有厉害功法在手,自然可越阶而战。若林凡晋升到六变,九变高手也能阻挡一二,毕竟神通境高手只是徒增神通,武力并无太大变化。 崔府柴房,只不过此时这已变成刑房所在。 胡一鸣脸色狰狞,他虽忠厚,却不太懂事理,乃是愚忠之人,只听服林凡命令。故此在审问崔明之时自无什么心慈手软。 “崔大人,我劝你还是乖乖交代,为何官印会失踪,不然你会变成什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崔明脸色无畏,纵使他现在已经满身血痕,身上皆是鞭印,“本官已经说明,官印丢失之事本官确实不知,你再问我,我还是如此说法。” “崔大人出身世家大族,博览群书,不知可曾听过人彘?”胡一鸣眼神微眯,似笑非笑,崔明神色一颤,却没有说话。胡一鸣继续开口说道:“看来崔大人不知晓了?那我便为大人讲讲什么是人彘,就是削去四肢,变成人棍,塞入坛子内,之后炮制手段更是多种多样,或放入五毒之物,顺着你的七窍爬进去。 或放以清水,在你皮肤上弄些小伤口,放入蚂蟥,它们会努力蠕动,钻进去,你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在吸你的血,却无能为力,这感觉真是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崔明明显咽了一口涂抹,但仍强自淡定道:“你不敢,你若是这样对我?你们便再也无法知晓官印为何丢失,林凡也绝不会放过你。” “现在我的确不敢这样做,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不介意手里再多出一样艺术品,哼!”胡一鸣甩袖而去,倒是没有注意到崔明嘴角闪过的一丝诡异笑意。 半夜,一阵噪杂声忽然响起,林凡醒来,飞身下床,一掌打开房门,“出了何事?” “有人潜入崔府,想要救走崔明。” “速速随我赶往柴房!” 林凡赶来就看到张一山罗处一正率人与来往两个高手战作一团,但明显不敌。胡一鸣也自一旁迅速赶来,“大人,这两人是道境九变高手。” “本座知晓,弓弩准备!”战圈外数十暗卫立即从腰后拿出弓弩,弓弩乃是战场利器,短射程内即使道境九变也要饮恨。 “张一山,罗处一速速退下,放箭!” 一声令下,数十箭矢朝着正中间射去,这两蒙面黑衣人尽力用刀剑舞出一个紧密的圈子,格挡箭矢,其中一人从怀中朝地上掷出两颗迷弹,一阵烟雾笼罩,待烟雾散去,人已消失不见。 “大人,有血迹,他们受伤了。” “追!” 天色逐渐放亮,暗卫一干人等铩羽而归,张一山满脸颓丧:“大人,我们找丢了。” “本座知晓,尔等下去休息吧。” 胡一鸣在一旁恨恨道:“怪不得崔明被那么拷打还是风轻云淡,这是摆明了知道有人要救他啊。”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林凡揉揉眉头,这一夜发生太多事,他要好好捋捋,更何况他也一夜未眠,也有些乏了。 益都城内,一处不起眼的民居。 崔明神色恭敬地朝着一个老者施礼,“老管家,多谢你派人搭救。” 这老者保养极好,虽嘴角含笑却也有威严所在,虽是奴仆,但可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主家显贵,养尊处优也有一股风范。 “你为主上做了那么多,一切都是应当。主上会为你重新安排身份,远赴江南为官,江南富庶诸郡,你若看上哪郡,只管言明,主上会为你全力周旋让你重为太守。” “替我谢过叔父,只是我觉得林凡不会轻易对崔氏动手。” “无妨,反正不过你我抛出诱饵。当初若不是周宁坏了计划,你大可在此安心为官,说不定凭借你的政绩还能入六部为一司主官。” 崔明神色一肃,“叔父待我恩重如山,若无叔父就无我今日,我丝毫无悔。” 老管家对崔明的回答十分满意,“如此便好,家主视你如子侄,不然也不会尽力为你周旋,待暗卫不再封城,你便离城而去吧。” “那我的妻儿?” 老管家神色一肃,“林凡丧心病狂,怕是性命难保。” “老管家,可否尽力营救?” “我等世家之人,家族为重,家主能够放弃一个亲侄女,你还放不下一个女子吗?大丈夫何患无妻?” 崔明神色一阵变化,最终化作坚定,“明儿明白。” 崔府大堂,林凡正在小憩,亲卫小旗杨凌忽从外面疾步而来,“大人,您是否醒了?” “何事?”十年保持的警惕让林凡从不轻易陷入沉睡,尤其是拥有武功之后,更是警惕,早在杨凌的脚步声传来,林凡便醒了。 “大人,宇文破硬闯府邸非要见您。” “他带了多少人?” “只有十几个亲卫。” 大门忽地打开,林凡踏步而出,径直朝着大堂前走去,果然看见对峙的双方人马,“宇文将军不在军营好好呆着,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哼,林凡你做的好事?现在满城都已经传遍,你索贿不成,恼羞成怒夜闯太守府,诛杀崔大人,如今更是雀占鸠巢,你有何话说?” 林凡眼中闪过一抹讶色,这群人好快的手脚,这是要让自己陷于众矢之的?一瞬间林凡脑海里迅速闪过昨晚的一切事情,从司徒光被杀,自己夜上崔府,崔明抵抗,抓捕,审问,被人救走,一切似乎就是一个套。 “宇文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左卫能管到我暗卫头上?”林凡眼神玩味,宇文破被林凡盯得浑身一冷,他也明白为什么林凡年纪轻轻却为何如此阴翳。 宇文破徒自强硬,“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私自妄为,不然就是自取灭亡。” 林凡直接转过去了身子,“本座要如何做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教!” “林凡,你欺人太甚!” “宇文将军,是想让本座亲自把你请出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暗卫能翻出什么天。”宇文破恨恨离去。 大堂,林凡坐于座椅之上,心中也有一股怒火,自己竟被人当作猴子来耍!一掌将桌子拍的粉碎,这是要逼本座?真以为本座是泥塑的! “来人!” “属下在!” “立刻布告全城,北海郡太守图谋作乱,昨夜同党前来营救已死无葬身之地,但临死前已招供乃是受博陵崔氏指使,将崔府一百二十八口移往菜市口,处以死刑,以儆效尤!” 第六十三章:朱三郎 菜市场,人潮涌涌,分外热闹。官府通告原太守崔明与正气教勾结伺机造反,事情败露更欲杀朝廷上使,如今已经伏诛,谋反之罪当诛九族,亲眷仆役无一例外,尽皆处死。 一百二十八口人密密麻麻跪在刑场上,周围百姓议论纷纷。若说可怜的是那少年郎,年仅十一二,却要白白赴死。 行刑之人正是林凡,高作看台,胡一鸣自一旁来到身边,“大人,时辰已到,是否行刑?” “行刑!” 侩子手纷纷将烈酒喷洒在钢刃上,大刀已高高举起,林凡目光扫在人群中,期望能发现有所异常。 数百暗卫已在刑场周围埋伏好,只待崔明现身。在人群角落处,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农夫,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握紧的拳头显示他的内心并没有外表这么平静! 这正是崔明,上面有他的妻子,更有他的独子崔白!可是为了家主大业,他只能放弃,可是好不甘!这是我亲生骨血!崔明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深知人伦之道,自己这个夫君,父亲做的真是失败! 刑场上的孩子一直低着头,是对我这个父亲绝望了吗?知道是我抛弃了你们?崔明不敢再想,只是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头落地,林凡眉间的愁色也渐渐加深,这崔明竟如此心狠手辣?片刻后,林凡的车驾返回崔府,这里已经成了暗卫临时大本营。 崔府林凡所居房间内,一对母子冲着林凡怒目而视。 “嫂夫人何必这么大的脾气,不知道我那大哥为什么这么心狠,竟然看着你们在刑场被杀,也无动于衷!” “哼,我夫君富有韬略,又岂会中你这个小人的奸计?”这妇人生的颇为秀气,眉宇间却有一股坚毅,正是崔明的妻室齐婉儿。刑场之上所杀之人乃是林凡找死刑犯代替,这可是林凡将来面对崔明的重要筹码,怎会轻易杀去? “刑场代替之人皆被施过易容术,样貌身段与你二人十分相似,可崔明依然不救,看来你们这对母子在他的心里也不怎么样啊?” “我夫君一生为公,就算我与我儿死去又何妨?” 林凡嘴角玩味,“你以为我敢这么对一郡之首,朝廷四品大员,你的丈夫真的是一心为公?” 门啪地一声被再次关上,只剩下这母子二人,刚才一直不言语的崔白现在带着哭腔,“娘,你说爹会来救我们吗?” 儿子的期盼目光让齐婉儿有些迟疑,“会的。”只是她早已没有刚才的坚定,丈夫近来这段时间的所为她也隐约有所耳闻,丈夫会来救自己和儿子吗?一声轻轻的叹息在房间内回荡开来....... 大堂内,林凡无事地喝着茶,张一山面露询问,“大人,咱们就这样将一郡太守抄家灭口,一旦传回朝廷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是否当早做准备?” “无妨,我已飞鸽传书给郑公,另外也禀明陛下,我们暗卫终究是陛下的鹰犬,只有陛下才能管我们。” 最后一句话被张一山自然过滤,反露惊喜道:“可是荥阳郑氏的家主郑公元寿?” 林凡轻轻点了点头,堂内诸人都面露喜色,这便是世家大族在朝廷的地位。千年不倒,世代高官,门生故吏遍地皆是,就连掌握偌大权柄的暗卫明则鄙视,暗则也羡慕不已。之前便有林凡背后有山东士族支持的传闻,如今得以证实,杀一郡太守之事在众人眼中也只是寻常。 “可将帖子送往博陵崔氏?” “大人放心,是杨凌亲自去送。哼,若博陵崔氏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就杀上门去!” 林凡有些好笑:“一鸣,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胡一鸣挠挠头,只是嘿嘿笑,浑无在外敌面前的凶悍模样。林凡摇摇头,世家大族威信如斯啊。 董虎忽然从堂外进来,“大人,有一少年声称知道正气教机密,想要求见您。” “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少年俊杰了?”陈曦摇摇晃晃自门外进来,反正他独来独往,神神秘秘管了,众人也习以为常。 “再少年俊杰自然也比不过陈兄,董虎,将人带上来吧。” “林兄,你真是慧眼识英才,不是我说大话,年轻一辈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了!” 胡一鸣嘴角一撇,“那我家大人呢?” “去去去,我才不和这个冷冰块比。” 众人大笑,就连林凡嘴角也抿过一丝笑意,片刻后,董虎带着一黑衣少年缓缓而来,少年大约十六七岁年纪,脸色稚嫩,但身上却有一股难言煞气,仿若少年修罗! 林凡眼睛一眯,看来这少年来历不平凡,身上气势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了。林凡不说话,但那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却整个笼罩开来。 胡一鸣虎眼一瞪,“见大人为何不跪?” 这少年自进门来第一次抬起头,眼睛里面白瞳仁明显较常人多了一点,浑身顿时多了一抹诡异,“若大人为我报仇,小人愿为大人座下鹰犬,当牛做马,永生不叛!” “哼,愿意为大人鹰犬之人多了去了,又会缺你一个?”此言一出,堂内诸人都是洋洋得意,显然皆以林凡鹰犬自居。 “姓名,身份,仇从何处,一一说来?” 林凡还是发话了,实在是少年眼中的恨意让林凡感了兴趣,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即跪到地上,先是磕了三个响头,连额角都透出丝丝血痕,“小人朱三郎,年方十七,家住东莱郡掖城,以宰牛杀猪为生。 正气教护法欧文欺人太甚,强抢民女,此乃我青梅竹马,我与她欲私奔,却被欧文布下圈套抓住,我父亲为了救我身死,被欧文狗贼挫骨扬灰,我不得已逃亡,听闻大人对正气教绝不姑息,甚至连郡守也敢杀,我这才冒死前来。” 林凡闻言颔首,“你先下去,待本座核实你所言属实,定让你手刃仇人。” “谢大人。” 待朱三郎离去,陈曦一晃折扇,“林兄,你相信这小子的话?” “仇恨骗不了人,更何况如今你我根本没有头绪,信了这小子又有何妨?”林凡语气中的一往直前和铁血让陈曦暗暗心惊。 林凡转过头吩咐道,“速速传书东莱郡,核实朱三郎所说真假,本座就不信这还是正气教下的套!” “是!” 第六十四章:上古传说 一行车队不急不缓地朝着东方赶去,在其后是蜿蜒不绝的三千军队,林凡身为主将,自然有临机决断之权。 许是林凡今日有了兴致,竟没有坐马车,而是骑在高头大马上,马车内有佳人时不时掀起车帘满怀爱意地看向林凡,正是一路相陪的云姬。 “统领,云姬姑娘对大人如此深情,何不收为妾侍?” 胡一鸣瞪了董虎一眼,“大人的事情又岂是你我能插嘴?”想是自己语气十分严厉,董虎近来对林凡忠心耿耿,便又悄声道,“云姬来历不明,大人贵为暗卫之首又岂会被女**惑?” 董虎一脸深以为然的神色,使得胡一鸣十分满意,他在心中将林凡奉若神明,铁血果断,又富有谋略,对自己又有识人之恩,决不允许旁人说林凡一丝坏话。 想到这里,胡一鸣忍不住拍马上前两步,“大人,你真的决定亲临掖城?” “掖城的暗卫不是已经将朱三郎的消息核实了,更何况按照朱三郎所说,正气教图谋只怕甚大,本座要去亲自过过招。” “这正气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瞒天过海,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廷都能知晓正气教谋反,在这三郡之地竟无人知道?在东莱郡,竟然还是名门正派,在民间博得偌大声望,真是匪夷所思!” “我不是早就跟你们念过正气教的立教之说嘛?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这正气教便是秉承正气而立,自然名声好了。”陈曦不知何时从队伍后面赶到了前面,信马由缰,洒脱说道。 “管他是正气教还是邪气教,我等既然秉承皇命,就给他一锅端了。” 陈曦笑着摇摇头,“胡兄,看看你这性子,怪不得只能当林兄的跟班,凡事不能轻易下结论,你可曾听过道家老子讲课?” “就是那个天下道家出老子,天下武功出道家的老子?” 陈曦倒是轻摇折扇,面露诧异,“胡兄知道?” “嘿,没听过,也没兴趣听。” 得,对牛弹琴,陈曦也不想和这粗鄙武夫计较,倒是一直未开口的林凡却开口了,“天下万物皆出于道,一切事物发展既可以相互转化,又可以相互联系,祸福相依?” 虽是疑问口气,但陈曦却知道这是对自己所说,陈曦却没有讶异,“林兄果然博学。”似是早就料到林凡懂得一般。 “可惜顺其自然之道不适合本座,本座一生所活至今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若不凭手中剑逆天而行,杀出个朗朗乾坤,怕是早就死了!”林凡歉然一笑,“倒是戳中心事,让陈兄见谅了。” “无妨,无妨。” 林凡似乎无意问道,“之前想要从崔明口中得知官印失窃一事到底是何原因,却没有想到他被人救走,不知陈兄可有什么头绪?” “官印丢失之事足以说明正气教对于官印似有需求,关于正气教谋取官印有何用我不知晓,但我这里却有一些关于官印的传闻,不知林兄可愿意听?” 林凡做出倾听姿态,陈曦清了清嗓子,声音似乎都带了一丝追忆,“上古三皇尧舜禹,皆是名闻后世的贤皇,只是严格说来,尧舜倒不能称之为皇,当时他们只是部落联盟的首领,只是因其偌大贡献才被后世与禹并称三皇。 尧皇仿飞禽走兽创百禽功传于子民,遂能上山下海,斩蛟搏虎,方得果腹又能御猛兽于外。其后百姓富足又强悍,冲突四起,舜皇应天而生,开创文治,四方遂安,居于教化。后有洪水肆乱,大禹秉天而生,天生神力,整顿水患,贤达之名四传,方得尧皇禅让登为首领。” 上古三皇的风采使得几人久久着迷,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猛虎下山,万类霜天竞自由!有人族豪杰出以双手打下安定祥和,有侠客千里独行上高山揽明月,下海底与鲲戏,有史诗万篇,或也有儿女情长。 上古先贤所处的时代使得众人着迷,然而对林凡而言却无法使得他的心境有任何波澜,我不关心天,也不关心地,天下混乱于我何干,百姓祥和又与我有何用?因为林凡很清楚,这世间只有他一人,死了便是死了。 “陈兄,不知你所言和这官印有何关系?” 陈曦清了清嗓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大禹是第一个建立王朝的皇帝,诸多官制便是起源于大禹那个时代,传说大禹秉承天地气运,得上天启示,建立王朝,定立九州。禹皇更是观天地有感,明悟大道纹络创造文字,文字乃是道韵所化,自有莫大威能,便被禹皇制作官印,雕刻其上,以寓代天治民。” 林凡眉头微皱,“这岂不是与神话无疑?” 陈曦耸了耸肩膀,“这就是神话啊,后人仰慕大禹风采才创造出这个神话。”不过陈曦话头一转,“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官印作为治民之标志,自古由天子发出,的确蕴含着天下的气运。” 胡一鸣和董虎面面相觑,这似乎太过飘渺了。“气运?陈公子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怎么听起来玄的很” “哈哈,我本来就是个算命的,说起话来自然玄了。好了说了这么久也有些渴了,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酒喝。” 一骑绝尘而去,董虎不过二十余岁年纪,眼见陈曦这般潇洒忍不住心生向往,“陈公子不但学识非凡,活得也这般洒脱。” “有什么洒脱,不过是故弄玄虚,彰显自己学问罢了。”胡一鸣却是不屑,他与林凡一样,从不信飘渺一说,神鬼尚且不信,还信这些,“大人,您怎么看?” 林凡悠悠一叹,“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路在脚下,只管走着便是。”言罢,林凡顿了顿,“不过既然官印这么重要,吩咐手下暗卫将齐郡的太守之印暂且借来,怎么着也是上古青州四郡之一。” “是,大人。” “好了,骑马有些乏了,本座便回马车上去了,真可惜装了这么久的病,正气教为何迟迟不动手。” 胡一鸣等人不敢插话,自家大人的心思又有谁能琢磨的清? 第六十五章:海帮 掖城,清源客栈。 世家大族枝繁叶茂,子弟繁多,上有官身,自然遍布各行各业,揽市井之利以供家族。这客栈正是博陵崔氏遍布青州产业之一,其余之人不知晓,林凡身为暗卫之主,掌天下耳目,自然知晓其中奥妙。 此时客栈客房内,正是林凡与胡一鸣等人,这分明是单身进敌营。而林凡依然是青袍书生打扮,仿若游学世子。 “大人,宇文破及三千军队已被安置在城外三十里的丁家村休养生息,八百暗卫兄弟已经分批潜入城内,只待大人下一步命令。” 林凡却莞尔一笑,“且待本座探探这正气教虚实再作计较,尔等随我前去。” 大街上,一行四人在大街上前行,胡一鸣与董虎在后警戒,朱三郎侧立林凡身旁,林凡手拿折扇,四处闲看,到真如来逛街一般。 “这正气教两位护法是何等人物?” 朱三郎的声音略带恭敬,本来只为求林凡报仇,却没有想到得林凡看重收为暗卫亲卫,只是说起正气教,脸上还是闪过一丝阴狠,“正气教两位护法,一文一武,军师欧文表面温文尔雅,风评甚佳,富有韬略,以草莽之身却能交游与士大夫中,足以彰显其能耐,若不是我青梅竹马之人被夺,亦不知其心思阴沉,为人歹毒。 武护法柴武乃是跟随正气教教主的老人,本身是道境八变的高手,不过心思纯净,痴于武道,只听从正气教教主的命令。” 林凡颔首,“你很不错,没有掺杂自己的任何好恶。” “小人不敢以己之想影响大人判断。”朱三郎顿了顿,“不过最神秘的应该是正气教教主赵悯人了。” “何奇之有?” “打正气教成立之始,便有有关赵悯人的一个传闻,说赵悯人本为死胎,母亲尚未生下他便已死去,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有仙人将其救活,后其长大成人,感激恩德,立志一生正气,以锄强扶弱为己任。” “悯人便是由此而来?” “正气教约是三年前建立,这三年来正气教的确一直以锄强扶弱为己任,帮助弱小,在东莱郡一向名声甚好,不过毕竟是武道门派,青州其余之郡武林中人知晓正气教这个门派,至于百姓对于正气教却知之甚少。” 林凡暗暗皱眉,莫非三年前就已经有人在这里布局了?摇摇头将这些思绪褪去,若真的是这样,恐怕背后之人所图甚大。 四人一路走来在一家茶楼外停了下来,对面正是欧文的府邸,时不时有人进往出入。林凡坐在二楼打量着对面的府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一鸣却有些忍耐不住,“既然查明东莱郡和和高密郡的太守之印也丢失,干脆就直接杀上门去,一群叛逆竟然敢如此正大光明,王师已到竟还宾客四至,歌舞升平?” “胡大人,如今百姓根本不知正气教谋反之事,恐怕师出无名。再说就算拿下欧文也无任何作用,赵悯人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些事情胡一鸣的简单脑子又岂会想的明白,顿时有些气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如何是好?” 一直未开口的林凡却突然开口:“正气教已为东莱郡最大门派,当初其他门派就这样眼看着正气教不断做大?” 朱三郎也露出疑惑之色,“当初正气教初立也不过是三流门派,门人弟子不过几十人。却不知为何陆陆续续有许多门派主动归入正气教,说是仰慕正气之名。一眨眼正气教就发展成现在门人弟子数千的大门派。” “正气之名?那些门派的老东西哪个不是人精,会被正气二字折服,我老胡第一个不信。” ........ 是夜,周海平自正气教总部返回,自打三年前他率领海帮归顺正气教,便任堂主之职,更是十二堂之首子堂堂主,如今已经有三年。 有忠心管家为他打开府门,自有仆役上前打着灯笼引路,老妻估计还在房中等着自己,再看看东厢房,儿子已经睡了,拼杀半生,如今倒也挺好。 推开房门,老妻已经在床上安睡,周海平刚刚闭上房门,只觉得背后一凉,一道杀机紧紧地锁定着自己,他不敢妄动,这明显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杀局。 “周堂主,慢慢地转过来,不要耍小动作,不然你妻儿的命可就没了。” 周海平转过身来,便看见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年轻人,正坐在自己面前,用刀顶住自己的是一位方脸大汉,只是两人都看不出深浅。 “阁下是何人,要想求财周某千金奉上,只求勿伤我妻儿。” 这正是林凡和胡一鸣,林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时示意胡一鸣放开周海平,“周堂主不用担心,本座只是想问你几件事,得到答案后我自会离去。” “你想问什么?” “三年前海帮乃是东莱郡第一大帮,门人弟子因都是这东海沿岸渔民子弟,门徒众多。传说更与江南第一大帮漕帮有那么几分香火关系,不知却为什么举帮纳入正气教?” 周海平神色一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座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听到答案。” “周某当时没少仗着海帮作威作福,见过赵悯人教主后,被其德行折服,心生愧疚,便决定跟随赵教主做一番事业。” 林凡嘴角划过一抹讥笑,“本座深夜前来就是听周堂主给我讲笑话的?” 周海平神色一怔,怕是此刻他也明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大人,要我看就是这老头子嘴硬,干脆先在他老娘们身上来几刀?” 林凡笑了笑,“周堂主也听见了,我这属下可不是什么好脾气,据我所知你年老得子,要是老年丧子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接着罗锋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叠银票,“本座知道事关重大,你若吐露事情生怕正气教幕后之人下手,这里有白银万两,足够你余下一生所活,告诉我想知道的,然后带着你的妻儿远走高飞。” 周海平看看林凡的笑脸,再看看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咽了一口吐沫,他有感觉今晚若不交代清楚,怕是会家破人亡。 “三年前,我四十出头,道境三变修为,带领海帮生活好不自在。但那日却有几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如若我归降正气教,可给我万两白银,豪田千亩,并给我功法秘籍,助我修为突破,当时我一心尚武,就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你可知这些人的身份?” “我倒是隐约觉得这些人和官府有关系,毕竟给予我的田契之前都是有主之地,我答应之后一天之内就将田契给我送来,若无关系,怎么可能那么迅速摆平?之后我也去问过那里村民,却得知那里的农户突然一夜搬走,之后我就没问了。” ........ 一番问答之后,林凡有些犯愁,除了确定正气教背后有人之外,其他一无所获,也许只有赵悯人和那两个护法才知道背后真相。 “朋友,该说的我都交代清楚,不知可否让我妻儿离去?” 林凡淡淡一笑,却闪电般出手,一把匕首自袖内迅速射出,“只有死人能够保守秘密,更何况本座还要借你的脸一用!” 第六十六章:陷阱又如何 正气教说来也神奇,门人弟子不隐居山门修行,反而立于红尘市井。倒是掖城百姓欣喜不已,正气教弟子从不仗势欺人,更时时扶助弱小,常有接济孤寡老人,官府未尽之责一江湖道派倒是做齐全了。 大武国城内皆是坊市结构,在清道坊一个挂着正气教的府宅内,时不时传来习武的声音。少年慕艾,武道正行,皆有颗侠义之心,故此正气教弟子诸多。 正气教以十二时划分十二堂,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堂统领诸地,忙时巡守,闲时便驻扎在总部,周海平大步迈入正气教,朝着演武房走去,一路之人皆是竖立一旁施礼,周海平只是微微点头。 这却是林凡了,杨忠所授易容之法,端的是神奇至极。用特质薄膜盖于人脸,略加炮制,便可将模样烙印,再施以作画,加以毛发,便是逼真的人皮面具。 道境武者,真气鼓荡之下,略微发胖还是可以,如此林凡转身一变便成了周海平,昨晚杀周海平一为自己潜伏,二为声望,三为掩盖消息,一石数鸟便是如此。 来往之人未有和林凡主动说话,想是地位太低。不过倒也如了林凡心意,声音终究不好隐藏。林凡越看越是心惊,只是这番走动,所见弟子道境者竟有十数人,虽说只是道境一二变修为,但也太过不可思议,万人中才能有一位晋级道镜,又是那般容易? 门人弟子一板一眼,来往有度,定是胸有韬略之人用心调教。实际林凡也不明白朝廷为何准许众生练武,武道门派势大,弟子众多,武力超群,便可携民作乱,与朝廷分庭抗衡,酿成大祸。 “周兄,今日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你那一片的区域已经搜查完了?”来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行走之间亦有一股虎威,正是午堂堂主吴天。 林凡脸上神情不变,暗卫早就将正气教除赵悯人及圣女之外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这自然也和正气教的高调有关。这吴天性格虽然长得有些丑小,但却是一个豪气十足的大丈夫。 只是吴天所说之话林凡却不明白,也许周海平临死之前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身体不舒服,便先回来了,不过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林凡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使其沙哑不已,仿佛受了风寒一般。 “周兄,身体要紧。快随我快快进屋。” 林凡便顺水推舟跟着吴天进去,至于查探这里只好放到以后再说。他现在对吴天嘴中找的那个东西十分感兴趣。 “吴兄,不知你可有所获?” 有仆役上来为两位堂主上好茶水,吴天一饮而尽,“我正想说这个事,我也什么没找到,你说当初教主让咱们十二堂出去找夜里会发光的东西,其余的却什么都不说清,这漫山遍野的找什么时候能找到头。” 林凡也装模作样地皱皱眉头,“可惜教主不在,不然一定要好好请示一番。” “嗨,咱们教主就爱打禅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他现在说不定又在东莱城哪里化名做好事呢,咱们想找也找不到。” 林凡却笑了笑,“吴兄,不许这么说教主,当初咱们不就是仰慕教主的作风才加入的嘛。” 吴天大笑,“还是周兄你看的通彻。既然花费这么多功夫还找不到,不如咱们今天晚上去找欧护法吧,让他出面去找郡守李大人帮忙,咱们也能省些力气。” “好。” 一直到林凡离去,吴天才收敛一脸笑意,脸色逐渐变得莫名起来,自言自语道,周大哥往日你可是一直称呼我为天弟的,今日怎么改了称呼....... 清源客栈,确定没人跟踪,林凡将胡一鸣等人召集而来。 “今晚我要与正气教午堂堂主拜见欧文。” 一旁的朱三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意,这一天快来了吗? 林凡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保万一,通知张一山,罗处一今晚带人埋伏于欧府外,若我有信号发出,立刻冲进去杀无赦。” 众人皆是点头,实际上已经确定正气教之乱属实,此时抓捕也无不可。胡一鸣上前一步:“东莱郡太守李乐听闻城外有军队驻扎,已经派人邀请宇文破进城。” “那宇文破如何回复?” “他拒绝了李乐,仍然守在丁家村,并询问您有什么指示?”胡一鸣有些不爽,“这宇文破打的好算盘,之前可曾拿大人当过主将?如今局势不明,却想让您指点。” 林凡自不会在意宇文破的做法,人皆是会变,更何况宇文破将抉择之权交到自己手上,未尝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传信宇文破,让他率领军队在掖城外驻扎,越是大张旗鼓越好,但就是不可进城。” 胡一鸣皱了皱眉头,显然不知道林凡为何会这么做,但他有个优点,对于林凡的命令无条件执行,这便下去联络手下布置去了。 董虎却忽然跪在地上,“大人,您今晚拜访欧文有可能就是鸿门宴,能否不去?”林凡一惊,倒是没想到董虎能想到这一点,与吴天对话,也不知是否出了纰漏。但林凡实在是想去见欧文,一探底细,所以才会做下诸多布置。 “你有心了,但就算陷阱又如何?区区正气教一护法能抵得上我暗卫数百好手?” “大人当然不惧,但事情怕有意外,不如大人带上小人,毕竟小人之前卧底欧府,对欧府地形知之甚清。” 林凡稍一思索,点了点头。是夜,欧府门口,林凡与吴天不约而至,两人稍微客套一番便踏入欧府。 夜幕下,占地巨大的欧府仿若天上宫阙,灯火通明。忽然自四面八方涌来数百黑衣人,遍布周围小巷子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欧府,了无声息。 第六十七章:合作 欧府,林凡与吴天被仆役接引朝着大堂走去,一路上亭台楼阁不知凡几,小小平民,竟如此奢华,若是无鬼,真是见鬼。 今日不知是何事情,大堂之上已经推杯换盏,更有艺姬随曲而舞,角落处有一班乐师正在奏曲。好排场,好雅致,区区草莽倒有几分文士做派。 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座,与会众人皆是相视一笑,想必早就熟识。一曲终了,座位之上欧文挥挥手,歌姬尽散。 “两位堂主可是来的晚了,当罚三杯。” 林凡掩袖而饮,实则皆倒入袖中,他可不想再中了毒。而此时林凡也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欧文,这个东莱郡出名的名士,生的白净俊俏,下颌微微蓄起短须,风朗之余又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周堂主,吴堂主,白日时差人说要拜访我,今晚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周海平眼神示意吴天去说,毕竟自己嗓子沙哑,说话不便。吴天明白便拱手道:“护法,周兄受了风寒,说话不便,便由我说了,先前教主布下任务,我等费尽人力物力,始终毫无所获,不知可否请护法出面与李大人协商,帮助寻找。” “欧护法,你们想找什么东西,我梁记商行帮您寻找。” “对对对,我四通车马行消息灵通,也愿为欧护法尽一臂之力。” 林凡坐在一旁沉吟不语,实则内心已经掀起滔天大浪,这在座的众人迥然都是东莱郡排得上号的商豪,正气教厉害如斯?上控官府,下制富商? 欧文笑着摇摇头,“诸位心意本护法心领了,不过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言罢,将目光看向林凡,“周堂主,你身体可还好?” 林凡嘶哑着声音,“只是受了风寒,邪毒入体不碍事的。” “寻物之事便由本护法来负责,我等还要再商量另外一件大事。”说到这里,欧文顿了顿,目光扫视一圈,似乎能将所有人都看透一般。“李太守这几日一直在邀请城外军队入城,若是军队当真入城,我们应该怎么做?” “不如还学上次,用酒肉前去酬军,暗处下药,杀人于无形。”一个眼泛精光,面带阴色的中年胖子开口说道,正是之前第一个开口的梁记商行家主梁博。 林凡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杀机,这些人竟然用此下三滥的招数,偏偏还让人防不胜防。但更让人担忧的是,正气教好大的胆子上次三千军队竟然真的全灭,究竟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视朝廷法度与无物。 梁博这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说话,所说之计一个比一个歹毒。高高在上的欧文摇头不语,似乎是听的津津有味。 “有人说我欧文是毒文士,但外人岂知道这些绝户计都是你们想出来的。本人与你们相比万万不如啊。”说到这里欧文还是嘴角带笑,带着调侃意味,可是下一句突然转折,“只是你们可曾问过周大人?” “周大人?” 若说这堂内姓周的只有林凡一人,众人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林凡。 欧文嘴角含笑,“现在我是该叫你林大人呢还是林大人呢?少年高官,暗卫统领,藏于面具之下未免太过窝囊了吧?” 众人面色一变,尤其是之下商贾,竟然有朝廷之人在此,若是郡守府之人并无人心生惧意,可是自长安而来的官差,一伙人顿时胆战心惊,这种事情一暴露就是必死之局。 “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以莫须有罪名将我拿下?” “莫须有?官府之人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怕是林大人平时没少做吧。”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林大人,若我什么地方得罪了护法,属下赔礼道歉。我入教三年,勤勤勉勉,立下汗马功劳!请不要污蔑属下对正气教,对教主的忠心耿耿!” 欧文侧靠在后面的侍女怀里,一副看戏模样,林凡不知欧文确实是看出真假,还是在诈自己,此时只能咬定口风。 “好了好了,林大人说这么多话也不显渴得慌。既然你说自己是周堂主,我便当你是周堂主,那么现在本护法有一件事要说,周堂主能不能帮着参谋一下?” “属下遵令。” 有侍女将剥完皮,去过核的葡萄放到欧文嘴里,“本护法准备与暗卫林大人合作,林大人并无我正气教实质谋反证据,在这青州之地亦有土匪聚居之地,林大人只管推几座山寨当作平叛。” 林凡嘴角微抿,“可是林大人得不到任何好处,怎么会合作?” “林大人查了许久,想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在我正气教身后站着世家大族的背影,他们在朝中的力量雄厚的你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只要林大人能与我合作,必有贵人相助,从此上头有人,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林凡不说话,欧文也不焦急。林凡心思百转瞬间就有了决断,“当初左卫中郎将董平之死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们没答应护法的条件?” 欧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虽说是一闪而逝却也被林凡捕捉的分明,察言观色是罗锋能在追杀中存活十年的保障。 “董平之事不值一提,这世上总有很多不知凡几之辈。一切都应该向前看,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 “我想林大人会考虑护法的建议,只是空口白话总是那么不能让人信服,若是能让林大人在朝上动动,想必林大人一定会同意的,毕竟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喝酒。” “今晚当尽兴而归。” 其他人晕晕乎乎,不明白刚才两人为什么刚刚还是剑拔弩张,转眼便是春暖花开。这里面也许只有吴天明白事情始末,他心生怀疑,便故意提出今晚前往护法府,另一方面又火速通知欧护法,却没有想到欧护法早已知晓,吩咐他不要轻举妄动。 夜深了酒宴结束,大门外,林凡进了马车,紧随其后的董虎打出几个隐蔽手势,眨眼间巷子内的人消失无踪,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周府驶去。 第六十八章: 崔家来人 东莱郡驿站,一日前,林凡大队人马入住,其后太守李乐携官员前来拜见,商贾之流求见者不计其数,朝廷上使威严一时无两。 离开欧府,林凡住入驿站就是一个信号,表明明面上不准备搞小动作,就是准备与尔等合作。欧文也晓得其中意思,这诸多礼遇也是欧文的态度。 “大人,之前派往崔府查探崔明消息之事已经得到结果。” 林凡也不说话,将询问目光扫向胡一鸣,胡一鸣连忙抱拳道:“据探子查明消息,崔明乃是博陵崔家子弟,因是旁支,幼时常备族人欺凌,赴科考之时得了进士,十数年经营从微末小官成为一郡之首......” “如今与族内关系如何?” “据以往卷宗显示,确实有崔氏族人运作,将崔明运作为北海郡太守,以期与西边的清河郡连为一体。” 林凡面露玩味:“难不成博陵崔弟子变成清河崔子弟了?也罢,齐郡太守之印可曾带来?” “已经带来了。” 林凡点点头,挥挥手便欲让胡一鸣下去,胡一鸣面露难色,“大人,咱们真要跟正气教合作?”自昨晚这个问题就徘徊在胡一鸣心里,他做暗卫时心狠手辣,但忠君为国的心思却是有的,可最敬重的大人与叛教合作,让他心里有点难接受。 “你质疑我的做法?”林凡眼神微瞟,同时声音中带出一丝厉色,“属下不敢!” “正气教虽说暴露在外,但教主圣女你我都未曾见过?他们抢夺官印有何用也不知晓,如今在寻找何物也没有头绪。而正气教也无法随意再对我们出手,一旦出手叛乱之事就盖不住,如今乃是微妙之局,每个人都在思索破局之法,既然如此,为何不虚以为蛇,明为合作,实则接近查探情况。” “大人英明!”胡一鸣一脸喜意,显然是解除了心里疑惑。 等到屋子内剩下林凡一人,林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胡一鸣还未成自己心腹啊。本来打算此次事了,便派胡一鸣远赴江南查探当年自己母亲灭门一案,如今看来,想必是要另托他人,这件事绝不容任何人知道。 忽然林凡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昨晚欧文早早便得知自己是冒充,那所说之话是否是假的?按那富商梁博所言,上一次三千军队便是百姓奉上犒劳军队酒肉下毒将众人毒死,可是掖城百姓又怎会一点都不知道曾有军队到来的消息?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说谎了,军队根本不是被毒死的,那为什么要隐藏军队的死因?林凡越想越是激动,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抓到了真相的脉络,尤其是昨晚林凡询问董江不合作的下场,欧文神色明显有了变化,也许这就是重要的线索。 “董虎?” 董虎迅速从门外跑进来,“属下在。” “立即派人前往长安查清前中郎将董平的一切消息。” “是。” “慢。”林凡的心思现在越来越灵巧,三郡之地除去与正气教勾结官员,其他人上至小吏下至百姓皆不知道正气教谋反之事,当初朝廷又是如何知晓的?想到这里,“另外去查当初是何人向朝廷举报正气教谋反之事,如今他身在何方,速速带来。” 将一切吩咐完毕,林凡只觉得浑身一身轻,未来的路之前一直有一团迷雾遮盖着,现在林凡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看清前面是什么了。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城中诸事皆好。林凡这两日也抽空继续以周海平的身份前往正气教晃悠,反正他们装作不知,林凡也乐得糊涂。 这一日林凡刚从周府乔装回来,就有暗卫校尉上前,边为罗锋牵马,边小声道:“大人,有位自称博陵崔氏的弟子找你,如今已被胡大人请至大堂。” 林凡淡淡应了一声,不急不慢地朝着里面走去,如今是崔氏求他,又何必这么焦急。半个时辰后,林凡沐浴更衣完毕这才朝着大堂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大堂左侧下首坐着一位年轻人,胡一鸣有一搭没一搭的陪聊着,这年轻人长发飘飘,飘然出群,卓尔不凡,只是眉宇间却有那么一丝傲色。世家公子,大致如此,最让人惊讶的还是这年轻人根本就看不穿的实力。 “劳烦崔公子自河北之地千里而来,有失远迎。” “学生崔玉见过大人。” 林凡坦然受了这一礼,径直做到座位上,目光炯炯,“不知崔公子前来能否给本座一个解释?” “大人信使一至博陵,家族长老立刻召开长老会,我博陵崔一直对大武忠心耿耿,怎么会与叛教勾结,崔明一人作为与博陵崔绝无任何关系,更何况崔明一向与宗族疏远,家族早就影响不了他。” 林凡手指敲着桌面,嘴唇微抿,实际上他早就料到博陵崔会给出如此说法,不论崔明所作所为是否与博陵崔有关系,都会被博陵崔推的一干二净,个人之事怎能影响家族?这是世家大族一贯做派。 实际上对于崔明与博陵崔没有关系,林凡还是相信的,若真有关系,崔玉绝不会在三四天内就赶来,这分明是问心无愧,可这不是林凡想要的结果,这么容易把自己摘出去,还怎么把水搞混? 崔玉见林凡神色莫名,又急忙开口道:“大人,崔明虽为博陵崔氏,奈何根本不认宗室。数年前宗族决定帮他运作在博陵附近为官,可他宁愿接受清河崔的帮助在北海为官,也不愿接受博陵崔,如今又怎会为宗族做事?” 林凡神色一动,“那崔公子的意思是崔明谋反之事乃是与清河崔有关了?”林凡的声音阴测测的,崔玉顿时打了个激灵,要是他真把责任推到清河崔身上,非要引起两个家族大战不可。 “大人,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崔明一郡之首竟敢作乱,本座也不瞒你,北海郡,高密郡,甚至就连本座在的东莱郡都已不在朝廷手中,若无世家大族在外操作,一个江湖门派焉有如此势力?整个青州地面的宗族,你给我说说除了清河崔和你们博陵崔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林凡字字句句刺进崔玉心里,“大人,可,可。”林凡根本不给崔玉说话机会,大袖一甩:“若你无法给出本座满意解释,你就回去,让你家主来给我谈!或者把本座逼到绝路上,我不介意带人亲自去谈!来人,送客!” 第六十九章:端倪初现 灼灼桃花,春风十里,奈何看景的人却没有这般兴趣。 自十年前开始,林凡除了生死和温饱再无其他关心之事,如今温饱解决,尚有生死。错过太多风景又如何?原本就不在乎。 “林兄,你邀请我出外踏青,你一人独饮又有何情趣?”陈曦摇着扇子,纵使这郊外本就有风。 “这春景烂漫,情不自禁便拿着下酒了。” 陈曦一拍大腿,刚才的斯文顿时没了,“林兄果然好雅致,古人以月光下酒,今日你以漫山春景下酒,当浮一大白。” 林凡却无甚激动,观陈曦行事做派绝非常人,可直到现在也探不出个究竟。 “可惜良辰美景,却无佳人在侧。若是在此弹奏一曲,才是乐事。林兄为何不将云姬姑娘带出来?” “我信不过她。” 林凡依旧冷着脸,一句话噎得陈曦愣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你稍微编个理由也好啊,怎么这么直白? “诸子百家,十家显圣,不知陈兄觉得何派为优?”林凡举杯示好,似有问策之意。 “十家显圣,诸派各有优劣。” “儒家以礼治天下,上可安邦治国下可济世教化当为诸派之首,陈兄以为然否?” “固守立法,不知变通,迂腐之极。一群腐儒。”说到这里,陈曦还狠狠地瞪了瞪眼,不知是有什么仇恨。 “那佛家传至上古先民,四方布施行善,甚得民心可为诸派之首吧?” “佛家名为行善,以清秀之名占好山好水,以香火之名取世上之财,实为死秃驴。怎能是诸派之首?” “那道家通天地至理,创武学诸般变化,可为诸派之首否?” “穷首皓经却讲无为而治,一群懦夫,上不得台面。” “那法家集钟灵敏秀,掌天下大势,谋王朝兴衰当为一派之首否?” “明为变革,实为掌滔天权柄,投机小人耳。 “那墨家掌机关之术,阴阳查天下变化,医掌万民生死,兵掌军国利器,纵横兴口舌之利夺国之大益,这些总有可得之处吧?” “不过掌一门之艺,与打铁铁匠种田农夫何异?” 林凡皱皱眉头,“莫非诸子百家没有一个能有陈兄能看上的?” “难道林兄没听过鬼谷之名?鬼谷一脉,晓医宿星象,通天文地理,善诗词歌赋,精诸般武艺?方可为诸派之首!” 林凡盯着陈曦笑了笑没有说话,没想到学的这个煮酒论英雄倒真查出了陈曦的老底,陈曦似乎也发现自己似乎说漏嘴,一时间有些讪讪。 “陈兄,不准备和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林兄不是都已经都猜出来了。” “那林兄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陈曦皱皱嘴角,“难道林兄不怕我暴起发乱,擒下你离开?” “我会自杀,然后其他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林凡话音刚落,诸多暗卫人马蜂拥而至,刀剑齐出,直指陈曦。 两个人脸上带着笑,只是说的话却是分外阴冷,尤其是林凡在说自己自杀的时候简直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其中的阴冷让陈曦也心寒不已,林凡绝不能当作敌人!陈曦暗暗发誓! “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了你,真是没意思。那我不妨告诉你正气教正在找青州鼎,而且再赠送你一个消息找青州鼎的不止正气教一伙人。”陈曦脸色和善,混不像刚才两人之间冷冰冰,“好了,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在下就告辞了,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林凡向胡一鸣眼神示意,暗卫诸兵士这才让开。“今朝有酒今朝醉,休管明日是与非.......”几个眨眼,陈曦便消失无踪。 “大人,还是您厉害,稍加试探便什么都知道了。” 林凡神情莫名,“也许是他本就想告诉我的,直到如今我也没有猜透他接近我的意图,派人去查吧,本座要知道青州鼎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崔玉被我赶走有什么举动?” “一只信鸽自他所居之地,飞往河北博陵郡了,这两天估计博陵崔就会有行动。” 林凡嘴角微笑,看来这崔玉被自己骇的不轻,“欧文柴武可有什么异动?” “这正气教的两大护法并无异动,只是照常晚上派人出去寻找东西,如今看来便是寻找青州鼎了。” 林凡点点头,“咱们与正气教合作的行动告诉郑公与陛下了吗?” “是属下亲自放的信鸽。” 林凡沉默不语,通知郑家是怕崔家反扑,毕竟崔家在朝廷也有大官。至于告诉杨武,是因为林凡谨信一点,不管杨武再昏庸,世家与宦官再揽权,名义上这天下终究是杨武的天下。 五月初六,一朝奏议开始。 “臣有奏要报,暗卫副统领林凡借平叛之名,四处收受贿赂,只知享乐,如今寸功未建,又肆意诛杀北海郡守一家,请陛下明察。”宇文平之一开口,复议之人数十自百官朝列走出,宇文平之洋洋得意,早些时日他便向杨武献上一些喜好之物,如今丞相之职以复,当初将他拽下宰相之位的林凡自然要收拾了。 杨武百无聊赖的看了宇文平之一眼,“宇文爱卿,林统领杀北海郡守一事始末你不知道吗?” 宇文平之顿时有些懵,杨武叹了一口气。“林统领已经跟朕写过奏折了,处斩崔明一家只是障眼法,其实只是为吸引崔明献身。” “什么?” “朕记得政事堂也有类似奏折啊。” “可臣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裴矩淡淡开口道:“林统领确实有奏折奉上,本官见宇文大人公务繁忙,一时忘告知宇文大人了。” 宇文平之脸色被气的通红,合着就他一个人不知道!好林凡,好手段!一霎那宇文平之将林凡恨得更深。 郑善果却在暗暗感叹林凡好手段,没想到不但通知山东士族,竟连往日不被重视的陛下也通知,这一手棋下的漂亮,接下来就该自己出马了。 “陛下,堂堂一郡之首甘为叛逆,三郡之地无声无响落于正气教,若无世家大族出手,绝无此等可能,臣请旨彻查,一定要将这个害群之马揪出来!” 朝堂一时间鸦雀无声,这迥然是世家大族要开始相互压轧的节奏,龙椅上漫不经心的杨武闻言,眼中深处闪过一丝喜意,也只是一闪而逝,无人察觉。 “好了好了,既然郑爱卿想做就交给郑爱卿,还有事吗?若无事便退朝吧。” 纵使杨武口气中满是不耐烦,但郑善果满是喜意,有这道旨意在,郑家大可攻击其他家族扩展家族羽翼,林凡真是郑家福星! PS:下周迎来了推荐,各位书友的推荐,收藏能不能砸一点,让小花的数据好看一点,拜谢 第七十章:青鼎现 这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最终却是他们的。 林凡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仔细品着这句话,无尽的心酸悲哀,“董虎,正气教当初被举报之事确实再无进展?” “禀告大人,当初东莱郡长史周宁奏报正气教谋反之事,乃是亲自赴京奏报刑部,之后政事堂据此下了平叛指示,再之后周宁便死在驿馆内。” “看来周宁早就知道郡守等人不可信选择亲自上京,却没有料想到幕后黑手乃是在京大族。” “大人,您的意思是幕后黑手就在京城?” “在京城驿馆杀人,需有高强人手到达驿馆行凶,又需有权势压下周宁被杀之事。非大族不可为,况自太祖起历代王公贵族多居于京城,地方官僚也无此实力促成此事。尔等去查到底是谁督办周宁被杀一案,这才是关键!” “是,大人。” “正气教可有异动?” “自大人与欧文达成暂且合作的意向后,驿馆周围便少了很多探子,只是朱三郎经常偷偷出去观察欧府。” “他与欧文有大仇,无妨。” “倒是城外的宇文将军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董虎语气玩味,林凡与宇文破不对付,他这个手下自然看宇文破也不顺。 “哦?他要是认清形势乖乖不动还好,若是以为有三千军队就可以为所欲为,就杀了他,如今搅合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中郎将上不了台面。”林凡已经接到郑善果飞鸽传书,对朝廷局势分外明了。 待到董虎下去,林凡才再次琢磨起来,青州鼎的相关事宜林凡已经知晓,青州鼎相传乃是禹王定九州之气运之物,以九鼎定九州,相传得鼎者可得天下九州之一。对于虚无缥缈之说林凡向来是弃之如蔽,不过既然正气教背后之人想得到青州鼎,林凡这才有与正气教好好玩玩的心思。 如果单是对付正气教,纵使数千之众不过土鸡瓦狗而已。纵使正气教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如何,杀的百姓凡听见正气之名便心惊胆颤,一个赵悯人又有何用? 天色已晚,房内,林凡正在缓缓运功,杀死周海平获得两千一百声望,加上之前剩余的一千二百声望足以让自己突破到道境三变,如陈曦所言,青州鼎吸引之人太多,林凡不得不做个防护,本来还想将般若掌修习成功,这下只能再往后拖延。 道境三变是为天舌境,可掌传音之术,传音距离自然和神识强度有关。寻常人可百米内传音,林凡根基深厚可传一里。天舌境自然不是只有此等妙用,此境可学音波攻击,效用甚大,数米外杀人于无形。 “大人,青州鼎出现了!” 尚在房内的林凡下一刻便出现在门外,金燕功被林凡运转的如臂指使,“什么情况?” “青州鼎出现于东海之上!” “速速备船。” 半个时辰后,东海之上火光通明,舰船横布。远远地有一抹绿光散发出来,如此夺目。 “大人,你看海中那么多船,不知都是什么人?” “待到青州鼎现世,总会露面的。” 林凡将目光看向远处的大海,之前正气教百般寻找青州鼎不可知,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海上,夜空中的明月散发着莹莹光辉,似乎与远处的青州鼎相映生辉。 忽然一道船靠近,“林大人,不知我可否上船?”一道声音远远传来。 胡一鸣脸生厌恶,“大人,是欧文?” “让他上船。” “若不是要揪出他背后的人,老子早就劈了这个畜生。” 林凡徒作不听,他知道胡一鸣的嘀咕只是在提醒他欧文绝对不可信,也不知胡一鸣到底中了朱三郎那小子什么毒,也对欧文十分痛恨,如此单纯当得什么暗卫? “林大人,您也对青州鼎感兴趣?”欧文虚空漂浮而来,轻功了得。林凡反问道,“欧护法不对青州鼎感兴趣?” 欧文本就生的风流倜傥,此番放低神态更是容易让人心生亲近,“既然大人也对青州鼎感兴趣,为何你我不联手,如今群狼环伺,你我若得手,一切也好说。” 林凡只是微微沉吟,便点了点头。得鼎可得天下之说林凡不信,他只为发现幕后之人,夺得泼天大功,使得宇文平之无话可说,之后地位稳固,便去寻找杀母仇人。 “林大人难道一点也不对青州鼎感兴趣,传闻得之可得九州之一啊。”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当今陛下昏庸,朝纲混乱,黎民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大人不想乱世中谋得一番功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边林凡与欧文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所为不过是震慑,暗卫与青州地头蛇正气教已合作,诸位把招子放亮点。 但今晚敢来之人又有几个身份卑微?远处一艘小船上,陈曦身穿白衣轻摇着折扇,不知是不是中了古人泛舟湖上的毒,如此深夜,一袭白衣份外招眼。陈曦盯着远处的林凡和欧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平叛的和叛乱的呆在一起,真是有趣,林凡,我没有看错你........ 一双仇视的双眼也看着远方的林凡,顺着月光可以看出这人迥然是在北海郡消失的崔明,崔明本来应该赶赴江南,但杀妻杀子之恨让崔明无法释怀,自幼未曾感受过家族温暖的崔明,只有在自己妻子身上感受过,林凡,祸不及妻儿!我一定要杀你为我妻儿报仇! 在周围诸多大船上有和尚法衣飘飘,有道士犹如仙人下凡,有儒家士子正气直冲云霄,至于暗中隐藏者更是数不胜数,青州鼎现牵一发而动全身! 禹王死后数千年,却能一朝引起风云动,好大的一盘棋! 第七十一章:千夫所指 海水泛绿,斗华升空,林凡所乘之船乃是东莱水师之船,自然先到达青州鼎所现之地。 四艘战船横成井字形,将绿光所在之地围得严实。林凡不信神佛,但眼前绿光冲天却是实实在在,又怎是一句宝物自有灵气就能解释? “速速下水打捞。”纵使疑惑,林凡自不会忘了正经事,欧文心中暗喜,这算是占了先机,就算林凡得到宝鼎,他也无所谓,他相信他可以拿出林凡心动的东西交换。 “林大人此举太过霸道吧!”一声震喝,响彻数里。 胡一鸣等人刀剑出鞘,环顾周围,这是有高手在侧,林凡朗然自若地走上甲板处。“不知是哪里的朋友,称呼本座名讳。” 在西北方向的一道船上,火光通明,隐约可以看见数个身穿黄衣僧袍之人,为首大和尚再次鼓动真气大喝道:“本僧降龙罗汉。” 林凡暗自颔首,西域有佛宗,中土有佛门,佛门三佛主向来神秘从不现身,主持一干事物便是诸位菩萨,菩萨之下就是诸位罗汉,罗汉之下是觉者,罗汉对应着道境中的神仙境,意味着降龙最起码是道境十变的高手。 “降龙罗汉不在佛寺好好吃斋念佛,跑到大海上做什么?” “林大人,青州鼎事关天下苍生,我佛慈悲,贫僧自然要管上一管。” “降龙和尚,何必说的这么道貌岸然,不过是动了贪恋凡尘之心,莫非也想成为人间帝王,享受这花花世界?” 林凡字字刻薄,偏又用内力字字吼出,众人皆闻,降龙脸色一阵难看,“莫非林大人你想一人独吞青州鼎,恐怕在场诸位也不能答应!” 西南方,“道门元始座下三代弟子道人土行孙在此。” 东北方,“法家韩非在此。” 东南方,“儒家董仲舒在此。” 林凡嘴角闪过一丝诡异,这些人名皆是前世圣贤之人,如今齐齐而出,这时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时代?但这不代表林凡就会怕。 “今天莫非是什么黄道吉日,和尚不吃斋念佛,儒生不教化育人,道人不博览道藏,法家不修权势,一起来看海吗?” “哼,林凡,你不过一朝廷小官,修为不过三变之人,劝你速速离开,知难而退。”土行孙洋洋得意,一直在道门长大的他难得出来,怎会不跋扈一番。 “哦,一个土里的孙子不在土里面蹦跶跑到海里来是来赶着送死?” 土行孙脸色难看,身为道门三代弟子,师父乃是元始座下十二弟子之一,谁敢对他这样说话,语气中自然带着一股阴沉,“林凡,你是要作死?” 尚在船上的欧文已经面色大变,这林凡到底是什么心思?哪来的胆子,竟敢将这些人全部得罪? “林大人,咱们是不是低调一些?” 胡一鸣不屑地看了欧文一眼,还什么白衣秀士,连这点胆魄都没有,“你既想要鼎,又想毫发无伤,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欧文讪讪一笑,自从决定要拿鼎,就与众人站在了对立面,诸多豺狼又岂会因你退让就不会获取肉食? “下去人手可曾打捞住青州鼎?” “大人,此地靠近深海,寻常人手已无法潜入那么深,已经派道境高手潜入,还未有信号传出。” 林凡垂首,如今各方人马之所以迟迟不动,就是因为青州鼎尚未打捞出来,不然早就一涌而上。如今单是面上的四大势力就足以让林凡触目心惊,至于暗中埋伏之人肯定更是数不胜数,必须有所决断。 忽然船边的一道绳子动了动,胡一鸣面色大喜:“大人,发现青州鼎了。” 林凡点头,同时一股声音传向四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都是名门望派,难道真要与朝廷作对?” “我佛慈悲,怎会与朝廷作对,只不过是为免生灵涂炭,才要收下此鼎而已。” “慈你妈的悲,大和尚要不要脸,明明想要还不敢说。”胡一鸣可是什么都敢说,降龙却气的直哆嗦,“竟敢如此侮辱我佛?定要尔等下阿鼻地狱!” 林凡却不理会叫嚣的降龙,径直把目光转向儒家所在地,“朝廷向来重用儒士,以儒治国,阁下的确定要和朝廷作对?” 董仲舒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在孔圣门下苦读数年才渐渐崭露头角,此次被委以重任代表儒门行事,董仲舒稍一沉吟,“儒家一直以匡扶天下为己任,青州鼎儒家不会妄自出手,但也不会让它落入居心不良之人手中。” 林凡明了,董仲舒话中意思就是若青州鼎在朝廷手上则不闻不问,若林凡无力保护,则儒门出手,“那道家呢?” “林凡,青州鼎我们要,你也跑不了!” “我们法家就是来看热闹。” 法家韩非一开口,顿时被其他几家看不起,佛门虽说无耻但还敢承认,法家竟然都不敢承认,唯有林凡深深地看了韩非一眼,这个年轻人聪明的紧啊。 “开炮!” 一发发炮弹朝着道门与佛门的船砸去,划过天空的炮弹余光犹如最美的烟火,砸中,爆炸,船体顿时四分五裂,木杆横飞。 林凡神色冷酷,似乎这命令不是他下的一样,而周围的其他人早已经吓傻,一言不合就开炮?早在出发之前林凡便料定必定会有一番争夺,这才乘坐水师战船出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董仲舒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这人真是心狠手辣!韩非早就头皮发麻,心中充满后怕,幸亏自己刚才认怂,不然自己的小身板肯定要交代在这里。 远处隐蔽的诸方人马心中都是一沉,这是一个疯子!道门与佛门多深厚的实力,不管青红皂白就开炮!江湖水深,但最怕二愣子啊! 远远地一只小船上,有两个年轻人,一人正是身穿白衣的陈曦,另一少年身穿黑衣。黑衣少年嘴张的老大,“大哥,这就是你看重的人?这么猛?陈曦嘴唇不自觉抖了抖,显然心中也震撼不已,不过还是淡定道:“他胆大吗?”黑衣少年脸皱的都快哭了,这都是什么人呢?这是胆大的问题吗? 片刻后,自两艘船爆炸之地,渐渐浮上来一个人影,正是降龙罗汉只是此刻他也有些萎靡不振,虽然凭借着超强直觉稍稍躲开,但爆炸的余波也让他受创不轻,但现在他只觉怒气冲天,林凡竟敢向他出手?他敢! “林凡,今日你对我佛门出手,咱们就是不生不死的局面!” “这世上有你们可以杀我,我就不许杀你们的道理吗?看来降龙罗汉还没有悟通这个佛理,继续开炮!” 降龙脸色大变,很快便被炮火掩盖。众人再看向罗锋,便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窜头顶,这不是要得罪人,而是赶尽杀绝啊! 林凡环顾一圈,声音冷冽,“我林凡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活了十六年已经赚了!若是尔等想死,本座不吝奉陪!在本座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不然那就去死吧!” 一时间数十里海面鸦雀无声,众多英雄豪杰竟被一小辈吓得胆战心惊! 第七十二章:本座讨厌威胁 墨墨夜色,遮不住贪婪之光,惟有血与死亡方能震慑!远处的硝烟味还在鼻间,似乎略微吞咽空气都是在咀嚼火药。 “大人,大鼎快上来了。” 林凡默然,“若是有人或船只靠近,杀无赦!”欧文咽了一下吐沫,这才跟着林凡去看即将出世的青州鼎。 一个足有三人环抱大小的小鼎引人瞩目,不知在海中沉睡多少年,如今竟然仍旧完好,甚至连铜锈都未有分毫。 “这青州鼎真是奇妙,不知是何种金属所铸?”欧文目光中满是痴迷,在这里待了三年,不就是为了找到这青州鼎。 胡一鸣一脸狐疑,“不就是一个破鼎,用得着这么多人来抢?照我看融融顶多也就是一千多贯钱。” “大人倒是说笑,国宝又岂能用钱财度之?” 林凡只是微微瞟了一眼,“今晚我们便在这海上度过,他们忌惮我方火炮不敢前来,待到天明,立刻召集大批人马护送上岸!” 几人俯首称是,欧文见林凡态度冷冽,心中生喜,林凡对青州鼎根本不感兴趣。 双方陷入了对峙,一直到天明之际,众船才纷纷退去。有暗卫校尉将宇文破三千军队叫来,比起郡府衙兵,讨厌的宇文破更值得信任。 无数暗中注视的目光,瞧着林凡运着青州鼎直达郡守府,这才隐隐退下。各方人马,自怀心思,风雨欲来风满楼。 原来的郡守李乐已经被林凡直接赶了出去,身为叛逆,林凡若不是为了探出正气教身后之人,早就杀了他。此来郡守府由四百余暗卫军队守卫,之外更有三千左卫军队。 转眼便是三日过去,林凡在大堂前不紧不慢地听着胡一鸣的回报。 “大人,这两天有七八名兄弟无故失踪,估计是有人想要探清我们的内部情况。” “城内情况如何?” “佛道两门折戟,据闻降龙和土行孙都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下,两门现在丧失头领皆不敢轻举妄动,法儒两家似乎也在静观其变,只是进入城内之人越来越多,墨家出现了,阴阳家的人似乎也出现了,往常安静的各个门派也骚动起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另向全城公告,再杀我暗卫一人,掖城内诸家学派便死一家,武林门派屠一派,窝藏者诛九族!” “是,大人!”胡一鸣精神一震,就连堂内的诸守卫胸膛也忍不住一挺,有如此大人,真是我等之幸! 此公布一出,全城风声鹤唳,生怕惹祸上门。韩非与董仲舒接到此消息皆是面面相觑,林凡杀性实在是大,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是不问任何缘由地杀!就在各人心思暗生的时候,潜伏的崔明却是心思浮动,林凡这是你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送,若你胆敢诛杀各门信徒,可还有你活路? “大人,宇文大人要见您。”董虎急报而来。 “让他来吧。” 一阵足足的脚步声自远而来,“林凡,你在这喝茶悠闲,让我们兄弟在外给你站岗是什么道理,凭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让我们做?” 林凡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那不知宇文大人的意思是要怎样?” 宇文破眼中闪过一丝戒备,林凡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 “宇文大人一上来就怪罪本座,难道尚无决断吗?” 宇文破一直注意着林凡的神态变化,发现林凡毫无异色,这才颇趾高气扬地说道:“本将来就是想通知你,如今城内各方人马虎视眈眈,青州鼎国之重器交于你本将不放心,应当交由我们左卫看守。” “莫非宇文宰相有争夺天下之意?” “你在胡说什么?”宇文破猛地跳了起来,林凡语气平静,他以为林凡看出些什么。此举乃是他私自所为,欲要讨好宇文平之。 “本座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别怪我左卫将兵马撤走,让你暗卫独守,恐怕到时候你们也保不住吧。” 林凡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笑意,“宇文大人,你知道本座最讨厌什么吗?” “我管你讨厌什么?” 一道茶杯直直砸向宇文破,“你敢?”宇文破话尚未说完,林凡一双手已经擒住宇文破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将宇文破举起来,林凡神色坦然,似乎看不到宇文破因空气缺少而引发的挣扎。 “本座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说我杀不杀你呢?” 宇文破脸色通红,拼命摇头。忽地,林凡脸色一冷,暗自用力,一把将宇文破砸在地上,滚出好远,“若不是留你有用,早就杀了你了。” 宇文破咳嗽几声,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强自挣扎起来恨恨离开。林凡看着自己的双手幽幽叹道,道境六变果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啊。 片刻后,董虎再次进来,“大人,欧文来了。”林凡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又一个想要青州鼎的来了,让他进来吧。” 一袭白衫,欧文真的更像秀才而不像江湖人,“林大人,听闻近日来多方人马试探,想必大人不胜其扰吧?” 林凡挥挥手,不在意道,“都是一些小毛贼,不足为虑。” 欧文略微不适林凡的主掌全局,主动发话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你我有关青州鼎的约定?” “自然,你给予我好处,本座给你青州鼎。” 林凡的态度让欧文神色一喜,“那不知大人现在可否兑换承诺?” “好处呢?” 欧文神色一愣,“只要大人现在将青州鼎交给我,我保大人官升三级!”欧文神色真挚,让人看不出真假。 “空手套白狼?”似是反问,却用的肯定口气,林凡似笑非笑地看着欧文,“本座是真心跟你们合作,但并不意味着本座是傻子,没有实际好处之前,本座不会答应。”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欧文哈哈一笑,只是笑声颇为干燥,“这么说,大人是不相信我了?” 林凡看都不看欧文,显然就是不信。 “林大人,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欧文一字一句,神色骤然变得阴冷。林凡依旧不置可否,宛如欧文一人在唱独角戏。“现在是在陆上,你没有火炮。若无我正气教在郡守府周围警戒,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坐在这里?” “那照这么说,本座还要谢谢你?” “今日林大人最好交出青州鼎,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不然?” “胡一鸣,你若再让这个废物在我面前聒噪,你可以死了!”林凡语气淡淡。 顿时三道破风声传来,胡一鸣,张一山,罗处一三人将欧文团团围住,欧文神色一变,“林大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本座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片刻后,欧文双背血肉模糊被按在地上,林凡神色玩味,“道境七变?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看你背后主人的面上,本座早就杀了你。拿点好东西再来找本座吧!” 自有人将欧文拖下去,在大堂角落处有一人瑟瑟发抖,似是激动。林凡神色坦然,“三郎,今日算是给你出出气,要不了几天我便让你手刃仇人。” 这发抖之人正是朱三郎,“谢大人!” 心有仇恨,方能为我所有。无亲无故,才可为心腹之人。林凡一举一动又岂只是羞辱欧文,亦或是投石问路寻欧文背后之人?走一步,算三步,才可为人雄! 第七十三章:引蛇出洞 夜深人静,偶有几声蝉鸣,细细听闻,只有均匀地呼吸声。 一轮转盘散发着莹莹白光,今日又到了十五。林凡看着带给自己巨大改变的转盘,七伤拳,掩息功,达摩杖法,蛤蟆功,武功具是黄级中低阶。武功一栏对自己并没有太大吸引力,更何况般若掌尚未修习,贪多嚼不烂之理林凡还是知晓。 再除去固定的福运选项,林凡将目光放在了灵物一栏,一马一鹰一丹,马是黄彪千里马,鹰是海东青,丹是十全大补丹,疗伤圣药,号称医死人肉白骨。至于另外一物,不知名美女洗脚水?系统的恶趣味林凡已经领教过。 轻轻拨弄,片刻后一只海东青出现在林凡面前,展开翅膀足有丈余,这是一只巨型海东青。令林凡惊喜之处这海东青竟能与自己心意相通。稍一琢磨,林凡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更有把握。 当夜林凡去了存放青州鼎处一趟,无人知道林凡做了些什么,只知道林凡在里面呆了一刻钟,旁人只道是林凡不放心青州鼎,特意查看。 正午时分,林凡唤胡一鸣前来,“今日你我便退出郡府,让宇文破守护青州鼎。” “啊?大人,这鼎如此重要,为何要交于宇文破?” “只管去做。” “是,大人,只是宇文破昨日打青州鼎主意刚被大人羞辱,他会同意吗?” “你可知道狼?它会表面对你顺服,会趁你不备再咬你一口。” 胡一鸣默然,林凡一切了然于心,显然不需要他这个下属说些什么。 左卫帅帐,副将将胡一鸣所说之话一一转述,宇文破沉吟片刻,立刻决定马上接手!只要确保青州鼎在,纵使林凡耍花样又如何?得到义父肯定,弄死林凡不过踩死一蝼蚁。 在全城的注视中,暗卫竟撤出了府宅,转由左卫军队把守青州鼎。林凡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茫然失措。 “暗卫撤出郡守府,各方可有何动静?” “未有动静,但心急之人想必今晚便会有所行动。” “那便等。” 胡一鸣神色一动,本想说若青州鼎丢失,怕就是石落大海,再也难寻。但看林凡淡然模样,还是乖乖地将话咽了下去。 是夜,郡守府忽起大火,兵士四乱,远在外围的暗卫察觉动静立刻向林凡禀报。林凡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说道:“现在去统计一下诸位兄弟,看看少了谁。” 本来还担心青州鼎会丢失的众人,顿时脸色一变,林凡此话颇有深意,莫非这是大人设的套? 片刻后,张一山清查完毕,“大人,云姬姑娘不在。” 林凡倒是一副波澜不惊样子,早在云姬入府之时,林凡便怀疑她,只是她一直没有露马脚。如今正气教正苦苦谋求青州鼎,先前云姬呆在郡守府早将各种机关陷阱摸得通熟,自然会协助正气教行动。 “倒真是亏了她真能耐得住性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对我下手。” “属下等罪该万死,正气教之人潜伏这么久,竟丝毫不知!” 林凡站起身来,从朱三郎手中接过外袍,“天寒露重,诸位去随我看看热闹吧。”众人面面相觑,急忙尾随而上。 郡守府如今已乱作一团,宇文破气急败坏,他刚守护青州鼎一晚便遭窃,真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宇文将军,这就是你办的差?青州鼎守卫半天不到,就从你手里丢失?” 此时宇文破真是有理难辨,不过仍旧强硬道:“本将丢失青州鼎自会向陛下认罪,不劳林大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莫非宇文将军忘了我才是平叛主帅,来人,给我将宇文破拿下!”自有张一山罗处一迅速将宇文破拿下,根本不给他反抗机会。 “尔等焉敢抓我家将军,速速放手!” 林凡冲着诸多士兵森然一笑,“昨日你家将军找本座要求亲自看守青州鼎,本座本欲亲自看守但怕拂了宇文破之面,便只好答应,今日刚刚交班,大鼎便失去,你们说这是不是巧合?” 众将士面色一惧,宇文破疯狂咆哮道:“林凡小儿,你血口喷人,这就是巧合!” “本座怀疑宇文破与正气教勾结联合盗鼎,尔等最好不要掺和叛国之事!”林凡语气轻飘飘的,却满是威胁之意,“来人,将宇文破带走!” “我想明白了,林凡你早就料到会有人盗鼎对不对,你是故意陷害我的......” “他的话太多了。” 自有人封住宇文破哑穴,林凡心情大好,今晚开局顺利,便吩咐董虎牵过来一头羊,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这羊似乎在嗅着什么,渐渐朝着西南方走去。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座早就料到有人要盗鼎,便事先在青州鼎上抹满盐液,山羊对盐味敏感常人却不曾注意,更何况青州鼎在海中浸泡多少年,早已充满盐味。只是没想到正气教是第一个忍不住的。” “大人神机妙算!” “哼,正气教本欲空手套白狼,哪有好处给予,自然率先忍不住动手。” 林凡不理众人争论,山羊辩路虽是正途,但林凡真正依靠的还是远在空中飞舞的海东青,那才是自己的眼睛,自己精神扩散可达两里,在两里内林凡可以通过海东青看见任何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寻常道境五变天眼境不过才能看见方圆数百米而已,此物在手,林凡如有天助。 城东一座寻常富商宅院,大堂内十数人,云姬欧文赫然在列,除此之外尚有崔明及在北海城出现过的神秘老管家,之外更有十余名堂主,正是正气教核心力量。 “大人,青州鼎已到手,当迅速安排出城。”欧文面色恭敬地朝着那个老管家道。 老管家笑了笑,“欧文你这次做得很好,主人会实现你的愿望,助你恢复士籍,重振江南欧家。” 欧文整个人都有些发抖,“谢大人。”三年苦熬,终于成功了。 “老管家,我不想离去,在没有看到林凡身死之际,我不甘心!” 老管家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随即又掩饰下去,“你糊涂啊!此时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 与此同时,八百暗卫军队汇成一道黑色洪流,手挎弓弩,箭抹剧毒,团团围住宅院,林凡眼露精光,今晚谁也别想逃脱! 第七十四章:幕后之人 皎皎白月,深深古宅,林凡有些哑然,似乎自己一直爱做煞风景的事情。 胡一鸣率先一脚踢开大门,左右墙上皆是暗卫校尉,手挎弓弩,严阵以待。弓箭森森寒光在月光的反射下分外耀眼。 “诸位,还要再藏吗?难道不欲出来与本座一见?” “大人果真神机妙算,我等自以为道高一筹,不过还是大人手中玩偶而已。”一道靓丽身影自屋中出现,身着薄纱,盈盈笑意,宛若月宫仙子。一旁满脸恨意的欧文自觉的被林凡忽略。 云姬无疑是美的,但可惜遇到的是林凡,年轻人的激情,张扬似乎在林凡身上消耗殆尽。林凡嘴角微翘,“云姬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云姬眉目传情,“大人语气何必如此生疏,说的我们仿佛都不认识一样,小女子好歹也是您的侍妾啊。” “当初在西贾村受了司徒光埋伏,他却说正气教有人要保我一命,想必就是你吧?” “小女子不敢居功,不过恰逢教内有意与大人合作,我说了几句话而已。却没有想到为本教找来的不是朋友,而是一头饿虎。” “你放心,本座一向恩怨分明,你当初在我身边这么久却没有动杀意,又对我网开一面。正气教全诛可免你一命。” 一时间,云姬竟有些怔在那里。林凡是什么人她怎么会不清楚,为人孤僻冷傲,对己对人皆是心狠手辣。他竟会放过自己?云姬心里竟有些乱了,在林凡身边这么久为何从来没有下过手?云姬不敢去想,她是正气教圣女! 云姬呵呵一笑,似乎刚才脑海中的想象只是幻觉,“大人,既然您略胜一筹,云姬也不会负隅顽抗,屋内还有数个正气教堂主,我们皆愿投降,任凭大人处置。” 十数人自屋内出来,每个人脸上皆带着不甘之色,还有被柴武背出来的青州鼎。正气教竟十分干脆地投降了。 林凡只是笑着,既未表明接受也未表明拒绝。云姬神色自若,迥然已经是认命,“大人这是何意?我们已经愿意投降,难道大人还怕我们耍什么花招?” 林凡盯着云姬的眼睛,看了一会,撇了撇嘴角,“你本座要抓,里面的人本座也不会放过!” “大人,你什么意思?”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以为送出正气教的诱饵本座就会大意之下放过你们?速速出来,不然本座放火请你们出来!” 云姬一下子脸色刷白,本来想着弃卒保车,却没有想到林凡一切都知晓,那自己刚才在林凡面前卖弄和跳梁小丑又有什么区别? 自屋子内再次走出两人,林凡眼睛一亮,竟还有自己的熟人。林凡嘴角微动:“崔大人,别来无恙啊?” 崔明看见林凡的目光仿佛择人而噬,语气恨恨,“劳烦林大人挂念,我也对你想的很呢,想的恨不能把你的肉都吃了。” “你看看你,老友相见一点都不热情,说的这是什么话,一点都不像个斯文人。” 全场鸦雀无声,看来林凡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林凡看向崔明背后的老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老爷子,怕是您才是大人物,主心骨吧?” “林大人还真看得起小老儿,不过一介奴仆而已,干点跑跑腿的事情。” “狗与狗是不同的,但狗也可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人嘛都是自私的,能活着绝不会死。” 老头似乎听不出来林凡的话中之意,反而转向另一个话题,“林大人,我家主人的身份想必你也有猜测,当朝贵胄,那是跺跺脚整个朝堂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你若明智,我家主人少不了你的好处,出将入相任君选择!” “那可否告知本座本座要效忠之人是谁?” “这个等到大人晋升朝廷大员自会知晓。” “嘿,你个老东西,我们大人是不是给你脸了?问你问题你就说,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吗?” “这就是林大人谈判的态度?”老头眉毛一竖! “本座属下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老头与崔明相视一眼,两人迅速朝着林凡袭来,林凡脚步一滑,整个人迅速向后退去,“谁有异动,射死谁!” 一干正气教堂主顿时老实,数百支弩箭泛着幽光朝着老头射来,老头终于爆发了自己的武道气势,道境八变高手又如何?不到十变聚罡境外物攻击依旧能威胁武者安全。 “你阻挡主人大业,不得好死!” 林凡看都没有看老头一眼,这种人一看就是死忠,根本无法说服,但崔明就不同了。 崔明见老头身死,一时间简直要发狂,胡一鸣及诸多暗卫校尉没有林凡命令不敢动手,大人显然另有打算。 “林凡小儿,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今日我便与你同归于尽为我妻儿报仇!” 林凡神色淡然,“崔明,你还想再见你的妻儿吗?” 崔明脸上愤怒,惊诧,表情不一而足,“你什么意思?” “当初杀你全家的时候我本来就是想引你上钩,谁知你竟然那么狠的心肠,居然没有出现,你真正的妻儿早就被本座藏起,刑场所杀之人不过是易容后的死刑犯而已。” 本来林凡旧事重提,崔明心中的悔恨愈加强烈。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去救她们,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事情可以重来,他可以抛弃一切,唯独不能舍去她们。林凡的突然转折让他有些不敢置信,连带着对林凡的滔天恨意似乎也要烟消云散。 “你说的是真的?”崔明说话自己都没有察觉,声音中带着一点颤抖。 林凡微微一笑,一时间仿若烟花三月,桃花盛开,“当然了,本座向来不是嗜杀之人,向来只杀该杀之人。妇女老幼本座还不屑杀之。” 纵使崔明已经有些信了,林凡所作所为证明这不是个不屑于撒谎之人,“我要亲自见她们一面!” “没问题!” 从头到尾目睹一切的云姬,心中只有一句话,大事去矣。心头又隐隐地有些轻松,一时间竟想起林凡和他初遇的那天,他为她念的那首诗…… 半个时辰后,郡守府崔明与林凡面面相对,崔明神色有些唏嘘,没想到自己竟会和他和颜悦色地坐在一起。 神秘老头主动赴死是料定主人之事只有他与崔明知道,他不会透漏,崔明与林凡有滔天之恨自然也不会说,却没有料到林凡留了一手。崔明现在神色放松。刚才妻儿在自己怀里放声痛哭,他想明白了很多。 “大人,我便从一开始给你讲起,独孤家族身为关陇贵族的老牌贵族,兴盛已经有四五百年,至当今陛下一朝,国公两人,大将军三人,四品以上官员数十人,如今陛下昏庸,天下乱象渐生,世家大族必须要为将来考虑……” 第七十五章:棘手 正是芳菲天,却是一片萧杀。 郡守府,堂前肃立数百好手,皆是面容冷冽之辈,显然杀伐无数。 “朱三郎?” “属下在!” “准你带暗卫诛杀正气教叛逆之辈,生杀大权皆掌你手。” 朱三郎沉默抱拳,这恩情他记在心里,他要去救她的青梅竹马! 胡一鸣看着朱三郎洒然而去的背影,面露笑容,“大人对朱三郎如此看重,真是他的福分。” 林凡不置可否,“独孤家族谋反证据可曾备好?” “禀大人,之前按您意思所查,周宁之死之所以被掩盖,乃是刑部侍郎独孤信所指使,至于之前神秘消失的左卫中郎将董平母氏同属独孤家族。只是在押的诸多正气教堂主皆不知董平及麾下三千军队去向。” 林凡颔首,“看来剩余的秘密都在那个赵悯人手中,将这些消息和证据发给郑公,想必他会感兴趣的。” 胡一鸣领命而去,屋子内只剩下林凡一人。说实话林凡现在也有些震撼,大武朝大厦将倾的消息在民间已广为流传,令林凡震惊的是身为大武朝基石的世家大族竟然也在暗自准备,显然对大武朝已经不抱有信心。 前有郑氏积蓄实力,后有独孤氏竟图谋九鼎,显然有争天下之意。这大武朝君臣二心如此之重,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欧府,朱三郎面露煞气,林凡已经允诺将欧文交于他炮制,此来只愿他救出所爱。 “正气教尽属叛逆,凡府中之人皆杀无赦!” “是!” 朱三郎慢悠悠地走到最后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杀戮,血色与挣扎构成一副快慰的画面。他朝着后院走去,那里是欧文的后院,妻妾皆在此处。 掀开一间又一间房门,朱三郎的心越来越迫切,小柔呢?她到底在哪里?一直走到最中心的一间屋子。 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身子有些显瘦,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小柔?” 女孩转过身来,满脸忧愁瞬间变成华丽笑意,“三郎?” 朱三郎迅速上去抱住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小柔,我来救你了,从此之后咱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小柔脸上闪过一丝莫名之色,“三郎,你是怎么来救我的?” 朱三郎一脸兴奋,“小柔,如今我被暗卫林大人看重,添为身边亲卫小旗,如今我也是官身了!” “三郎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如此我便放心了。” 朱三郎没有注意小柔话中言外之意,“以后你就可以跟着我享福,咱们生儿育女。” “三郎,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朱三郎这个往日被仇恨遮住眼的汉子难得的有些羞涩,“以后不是有的机会嘛?” 小柔娇嗔地看了朱三郎一眼,“我就想让你现在抱。” “好好好,我抱你还不行?” 小柔感受着自己从小爱着的这个男人的温暖,“三郎,你从小就善良,以后凡事要多留个心眼。秋冬之际,不要仗着身子骨好,就不穿棉衣,省得之后留下病根。如今你有了官身,为人处事更要小心……” 朱三郎心里一片温暖,心里情不自禁地想着和小柔之后的幸福生活,忽然发现小柔不说话了。 “小柔,小柔?” 腰间的一抹血色映入眼帘,一把匕首插入小柔腹部。 “小柔,你为什么这么傻!”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欧府。 “小柔姑娘进府之时誓死不从,老爷威胁小柔姑娘,若是不从便赐予府中数百奴仆,尽情享用。姑娘只好屈服,她一直期盼着一个叫三郎的人,那日被老爷听见小柔姑娘在念叨这个叫三郎的人,老爷一怒之下便让身边数十人强了小柔姑娘,之后更严加看管,不许姑娘自杀……”一个欧府丫头颤颤巍巍地说道。 朱三郎面色阴沉地听着丫鬟讲完,一掌将这个丫鬟击毙。谁也不知道朱三郎在想些什么,一个时辰后,朱三郎自关押欧文处出来。 旁边守卫看向朱三郎的目光都带着一抹惧色,实在是刚才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实在是太过渗人,之后守卫进去收拾尸体,欧文面带惊恐,尸体模糊,看那伤口,似是活活被人咬死。 朱三郎从远处逐步而来,噗通跪在林凡面前。林凡注视着朱三郎,此时朱三郎浑身散发出一抹阴冷的气息,仿佛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仇可曾报了?” 朱三郎深深叩首,脸已经贴到地面上,“风光已过,从此只有大人之狗。”语气幽幽,仿佛从地底传出来的声音。 “长安城尚缺一千户,你补着吧。” 朱三郎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叩头退去。 掖城一时间风平浪静,正气教的肆意屠杀似乎让众人从青州鼎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 长安,郑善果接到林凡的书信已有一日,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动静。本来想着借正气教之事攻略其他世族,谋略好处。 却没有想到林凡手段如此高深,竟真查出幕后之人。若说四大世族平分天下,领牛耳者便是关陇氏族,关陇氏族首脑者便是独孤家族。 当今陛下生母尚是独孤家族之人,一旦真动独孤家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难到他这个刑部尚书,朝廷正三品大员也不敢轻易下决断…… 第七十六章:望梅止渴 长安西北,有良田万倾,本是皇庄所在,专为皇族供养果蔬,如今庄前灯笼上挂着的却是独孤二字。 庄内老宅内,灯火绰绰,人影众多。 “如今杨武老儿已经发现我们之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了算了。” “独孤二哥说的对,我等有甲士万余,又掌宫廷宿卫,有可为之机。” 一干小辈群情激愤,大座之上的一位老者迟迟未曾开口,只是眉眼间时不时闪过一丝忧愁之色,这正是独孤氏当代家主,独孤良,官拜齐国公。 独孤良华发横生,早年征战沙场,戎马一生,如今虽是迟暮之年,单单坐在这里都不容人忽视。 一旁方眉大眼的中年人,打量了一下独孤良,踌躇了一下,他乃独孤信,官拜周国公且是右卫大将军。 “大哥,如今该怎么办你说句话啊?” 独孤良叹了一口气,“如今不是反叛之时,世家大族皆在隔岸观火,独孤家若是先动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几个小辈顿时不说话了,疑惑的目光看向独孤良。 “既然不能反抗,不如主动摊牌,且带我衡量一番,主动找陛下认错,舍弃一些不必要的利益,再凭着我乃陛下亲娘舅的身份,想必陛下不会再难为独孤家!” “大哥,我们为什么要主动找那个昏庸之人认错?只要我们上下打点一番,此事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独孤信红脸争辩道! “糊涂!”独孤良猛地一击桌子,“难道你不明白现在不是陛下要对付我们,是伺机潜伏的世家吗?他们巴不得从我独孤家身上扯下一块肉!” “可是,大哥。” “没有什么可是,这件事便如此定了,权衡两日后我会亲自去找陛下!” 独孤信默默不语,父亲早亡。是长兄独孤良将他抚养长大,独孤信对他来说亦父亦兄,他从不忤逆长兄的做法。 只是这次他有些不理解大哥的做法,杨武昏庸如此,虽然起兵反抗不是明智之举,但大哥也不至于低声下气地去求那个只知荒淫无道的狗皇帝! 独孤家所做之事怎么可能会传到宫中?狗皇帝早就不关心政事了,又何必割舍本属于独孤家的权势,这都是大哥一点一滴挣来的!他决不允许大哥如此牺牲,片刻后,独孤信有了主意。 自打郑善果接到林凡的书信心里就一直在忐忑,他也曾找过大哥郑元寿商量,大哥意思也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待看清局势后再做打算。反正陛下在朝堂上也未曾言明,未完成任务有何惩罚。 夜深了,郑善果看看时辰如今已是亥时四刻,万籁俱寂,他也要休息了。 “大人,周国公求见。” 郑善果心里一咯噔,他怎么来了?一时间郑善果心思百转,好歹他也是朝堂浮沉几十载的人物,转眼间收拾好情绪将独孤信迎了进来。 仆女上了茶水,两人按主客落座,郑善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独孤信一圈,“周国公,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独孤信也不言语,拍拍手,自有护卫抬上一口大箱子,独孤信打开箱子,“郑兄,这里有黄金十万两。” 郑善果脸色一变,“独孤兄,你这是何意?” 独孤信呵呵一笑,“陛下让郑兄主持正气教谋反之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郑兄也收到些风声,此来我只想问一句,郑兄可愿交独孤家这个朋友?”说到最后,独孤信语气中已经带着一抹阴沉。 郑善果终于明白了独孤信的来意,稍一思虑便答道,“就算刑部不说话,也会有其他人上达天听。” “这个不劳郑兄费心,一切都已经打理妥当。” 郑善果脸色一变,独孤信看的分明,不过也不以为意,世家的每个决定都关乎着太多利益。 “不够。”郑善果说得含糊,但独孤信却是一乐,“绝不会让郑兄平白出手,此事过后郑氏子弟可入右卫为将。” 郑善果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山东士族多为文官,军队一直被关陇士族把握,如今有了进入机会确实是一件好事。 “郑兄,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大门口,老管家看着独孤信乘车远去,冲着郑善果说道,“老爷,那些黄金放入库房吗?” “不,封好,明日我要带上朝!” 郑善果语气肯定,显然心中已有决断。独孤家尚且知道自己策划正气教之事败露,那其他世家呢?若是收了独孤家的贿赂,自己就算是上了独孤家的贼船。到时大好局面白白丧失,说不得还反惹一身骚! 自己会买独孤家的帐?纵使独孤家权势再滔天,也怕墙倒众人推! 此夜,不仅郑府,宇文家,上官家,乃至宫中司礼太监白守礼皆来了神秘之人,不过众人皆是命令奴仆将金银封存,留作他用! 翌日,独孤良起的很早,这两日他一番取舍衡量,只待今日早朝后主动找陛下认罪,独孤家便能度过此劫。 天微微亮了,从各个坊中的豪宅内涌出一辆辆马车,朝着宫城赶去。 在掖城,林凡也睁开了眼睛,京城的一举一动他早已通过暗卫眼线知晓,事情大局想必会在今天落下帷幕,京城有京城的热闹,掖城自然也有掖城的热闹。 獠牙已开,现在是一场胜利的盛宴! 第七十七章:布局 长安,大业殿。百官齐来,说来也怪,昏庸帝王沉迷女色,哪个不是从此君王不早朝?杨武却无论何时坚持上朝,百官竟毫无稀奇。 高胜环视群臣,“各位,陛下有旨有事奏报,无事退朝。”只是高胜声音中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兴奋,昨晚他已从义父嘴中知道了许多事情。 “臣有本要奏。”郑善果自人群中缓缓而出。 杨武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哈欠,“有什么事赶紧说。” “陛下,之前臣奉旨查办正气教背后指使一案已有眉目。” 大殿内依旧很平静,若说惊讶之人也只有独孤两兄弟,独孤良是在后悔为什么不再早一点找陛下,如今郑善果一开口,主动权便不在自己手里。独孤信惊讶的是郑善果明明收了自己的钱,怎么还要揭发自己? “哦,究竟是何人所为?” “正气教背后主使之人正是当朝吏部尚书独孤良!” 杨武闻言精神也不由一震,面露诧异,“你说朕的舅舅要谋反?” 郑善果挥挥手,自有千牛卫端上数份份文书,“禀陛下,北海郡太守崔明乃是独孤良的侄女婿,上京禀报正气教谋反之事的周宁也是死于独孤家之手,又有刑部侍郎独孤远压下,至于先前神秘消失的中郎将董平其母族也是独孤氏,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独孤家!” 朝堂众人看着侃侃而谈的郑善果,心中皆闪过一抹惊异,郑善果怎么能获得如此详细的情报?不过自有伶俐人想到林凡的存在,不过此时不是提起时机罢了。 独孤良自朝列中出来,面无表情,“陛下,臣从未有过叛逆之心,只是想寻找青州鼎,臣愿认罪,望陛下从轻发落!” 杨武不置可否,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既然舅舅没有叛逆之心,那便饶了舅舅吧。”杨武迥然根本就没有在意。 “陛下,不可!”裴矩率先站出,“天子威望岂能容臣子侵犯?独孤家既图谋青州鼎,便是有谋反之意,此次不治,岂不是纵容臣子谋反!” “陛下,若不治独孤家重罪,国将不国啊!”大理寺卿卢正声如哀鸣,他也是范阳卢氏当代家主。 “自古谋反当诛九族,陛下岂能因是自己亲族便徇私枉法?这置朝廷法典,祖宗律法于何地?”礼部尚书上官仪毅然开口! …… 独孤良面如死灰,往常在独孤家面前仿若羔羊的众人此刻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只求在独孤家身上咬下一块肉。 若说独孤良是绝望,独孤信则是羞怒了,“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一个个皆收了我独孤家的贿赂,若我独孤家是叛逆,尔等皆是同谋!” 郑善果冷冷一笑,“你以为我等忠心之人会被你的钱财收买,来人,将独孤家送本官的十万两黄金带来!” “陛下,独孤家也送了微臣黄金五万两,臣对大武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和乱臣贼子狼狈为奸?”宇文平之一脸正气! …… 一句句话仿佛利刃刺进独孤信的心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陛下,所有事情皆是臣一人所为,臣甘愿伏诛,只求陛下勿难为我大哥!”语罢,一掌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二弟,你何苦如此!”独孤良悲声大喊,众人也被眼前的景象一震,这独孤信竟如此刚烈!不过随后就是一股贪念涌出,独孤家大厦将倾,将会在朝廷腾出多少位置? “二舅已死,算是首恶已除,不许再为难大舅,再捉些旁犯就是了。” “臣遵旨。” “大舅,你要节哀顺变,二舅之葬礼仍按国公之礼进行,祸不及妻儿,二舅的后辈望大舅好生看养。” “臣谢陛下恩典!”只是独孤良现在看去仿佛老了整整几十岁。 接下来往日与独孤家叫好的世族皆是暗自担心起来,生怕军队突然上门,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郑氏的门槛却是热闹了起来…… 掖城,自拂晓便有暗卫出将东莱郡太守李乐等人抓获,在齐郡,高密郡一郡之首全被捕获。 如今留在林凡身边的只有董虎和朱三郎,胡一鸣等人皆被派了出去。太阳高悬,人身自暖,不过林凡依旧在喝着一壶热茶。 “大人,好兴致。”踏入房间的是一翩翩公子,正是之前博陵崔氏的崔玉。 此处乃是掖城不知名的一座茶室,其背后的主人自然是博陵崔氏,林凡此番前来却是无人跟随。 “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是忧苦,自然要找点乐事了。” 本来只见过一面的两人,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家族长老同意了大人的提议。” 林凡品了一杯茶,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崔玉倒是有些好奇,“大人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五姓七望中唯独博陵崔这一代未有官至三品未居中枢之人,当然世家不求一代之荣辱,只求万世留存,可惜时不我待,你们崔家也有危机感啊。” 崔玉神色一变,林凡之言与父亲崔彻所说无二,只是崔玉却不懂,父亲也没有告诉他。 “大人,经过一番运作再加上大人举荐,齐郡与高密郡我崔氏之人可为太守,北海郡东莱郡我崔氏之人可为长史,如此青州四郡皆落于大人之手。” 林凡微微一笑,“不,是崔家和本座之手。”林凡脸上也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对这个结果分外满意,“之后我会让青州暗卫配合崔家行动,务必将青州牢牢掌握。之后青州之事尔等可汇报于崔明。” 崔玉神色一动,不过也未多言语,“大人,按照父亲意思,此番事了我也会在大人手下做事,我便先去处理手中事物,之后再来大人这里报道。” “本座知晓。” 林凡从茶室后门出去,上了一辆马车朝着郡守府的方向赶去,林凡现在也有一丝亢奋,之所以与崔家合作,不过是独孤家的事情给予了林凡一些刺激而已。 千年世家,尚在积蓄实力,那这大武朝又能好到哪里去?同样,独孤家好歹也是千年世家,却也说倒就倒,这一切让林凡心惊,他要为自己以后做考虑! 大丈夫岂能为人鱼肉? 第七十八章:谜团再起 军国大事皆在谋也,阴谋者不择手段只求一胜,阳谋者堂堂正正大势碾压。 林凡悠闲地喝着茶,只是身后的崔明和罗处一却神色莫名,显然是林凡带给他们的惊讶太大。 一日前统领连毙正气教堂主护法十一人,今日再看林凡竟然已是道境四变高手。两人的神色林凡尽收眼底,上位者只有保持神秘才能让下属保持敬畏。 林凡突破当然不止如此,如今已是道境六变初期高手,连跨天鼻境,天眼境两个境界,成为天耳境的高手。更是修习般若拳成功。 “罗处一,这段时日来自你从终南山随我出发,一直到现在本座未曾难为过你,今日是否给本座一个答复?” 罗处一神色一变,跟随林凡这段时间,他亲眼见证林凡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道境七变的修为也不够看,脸上闪过一抹苦涩。 “属下罗处一拜见主公!” 林凡嘴角微扯,似乎对这一结果并不陌生,“你的心愿本座明白,他日定会为你实现,你既接任青州千户,以后便配合崔先生工作,他的命令如我一般。” 崔明如今已无归属,再无仕途之念,干脆便随着林凡做事,一郡之首,文武皆通,正是林凡欠缺的人才,也好替林凡处理青州与崔家之事。此事见不得光,正好由见不得光的崔明处理。 “如今城内形势如何?” “各方人马依旧未曾离开,似乎对青州鼎依然抱有想法。” 林凡不置可否,他至今不明白一个青铜鼎为何会具备如此吸引力,在这鼎上净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堂堂百家竟会如此相信! “对云姬不利的消息是否传出去?” “禀告大人,已经传出去,只等赵悯人上钩。” “那本座就甘当一次诱饵,看这鱼愿不愿上钩。” 大街上,林凡手持一柄折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大街的一切,身后的董虎全神戒备,警惕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实际上捉住独孤家,正气教便是无人在乎的小鱼,不抓也无人在意,但林凡却记着自己的职守,他本为平叛而来,匪首未除,岂不是落人口实? “公子,我观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要不要来一卦,不准不要钱。”一个卦摊上的道人突然走向前来。 “去去去,哪来的江湖骗子。”董虎决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林凡。 “无妨,算算便算算。”林凡径直坐在这道人面前,打量着眼前的道人,面质偏白,道袍面料也好,一双丹凤眼为整个人更是添了几分阴柔。 “不知公子想要算什么,前途?姻缘?祸福?本道样样精通。” 林凡嘴角扯过一丝笑意,“道人,算得准本座不吝赏赐,算的不准你可以去死了。” 道人神色一变,“公子玩笑,不知公子想要算什么?” 不知这是赵悯人派来之人,还是其他门派之人,总之必有用意。林凡心中这般想,自然对这道人并无好感,“你便算算本座想找之人现在何地。” “还请公子报来生辰八字。” “自幼孤儿,不知何时生人。” “可请公子伸出左手,让在下看看手相?” “本座不习惯与别人接触。” “那公子可否写出一个字?” “本座不通笔墨。”林凡冷眼看着眼前道人,若是寻常算卦自己这般刁难对方早就放弃又怎会如此契而不舍?“你若算不出来那你便可以去死了!” 道人擦了一下眉头虚汗,“公子勿急,我观公子面相便可卜卦,公子少有福相,可惜中途厄运横来,屡遭不幸,但否极泰来,公子日后定是大富大贵。” “你若再不回答本座所问,你会死!” 道人此时到有些风轻云淡,“不知大人是问杀母仇人所在还是赵悯人所在?” 林凡身上猛然爆发出一抹滔天杀气,连董虎都被吓了一跳,大街周围更是隐隐有数十人围过来。 “你知道什么?” 道人虽然面色如常,但实际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上,果如外界传闻,这位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若公子想要知道赵悯人所在,可去城东赵记棺材铺,若想知道另一人消息,可去长安延寿坊梅花阁。”道人说完之后,便起身欲要离开。 “本座让你离开了?” “公子何必与我这个跑腿的一般见识,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林凡语气幽幽,“既然我已经知道要去京城,留你又有何用?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道人没想到林凡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毫无情面可言,本是试探如今却脱不了身了,嘴角微动,道袍一挥,顿时弥漫一股烟雾,道人已经消失不见。 “大人,要不要去追?” “立刻调拨人马火速包围赵记棺材铺。” “是,大人。” 林凡此刻面色如常,实际内心已经掀起轩然大波,若有心人探查林凡身世,知晓母族被人灭去满门之事也不难。可是如今竟有人知晓凶手是谁,这由不得林凡不惊讶。林凡已经下定决心,一干事了,他定要去梅花阁一探究竟! 远处一座民居内,刚才算卦的道人自脸上揭下一张面具,一张俏脸显于铜镜之内,年纪尚幼,脸上妩媚之色甚重,小手抚着胸口,“真是个杀神,吓死老娘了。” 一番揉弄,胸前更显挺俏,连红唇都愈发娇艳欲滴。“只是他的命相怎么如此奇怪?明明早夭之相,似乎有人给他逆天改命,更成富贵逼人之相,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这种面相宗门是否有所记载。” 女道人的话自无人知晓,林凡此时已经带人包围赵记棺材铺。 阴风萧萧,路人稀少,在棺材铺前还有些许未烧完的纸钱,本是死人币,却在活居焚。 风一起,纸灰飞舞,不知是为何人所置上路钱…… 第七十九章:你我皆棋 赵记棺材铺,不知何时所立。铺子老旧,主人虽少有露面,但在寻常人眼中看来仍旧不过普通丧铺而已。 “大人,我们要不要直接冲进去?” 林凡摇摇头,“既然我们能找到他,想必他已做好被我们找到的准备,又何必着急?” 董虎嘴张的老大,这是什么逻辑? “既然外面的朋友来了,为何不进来一叙?” 董虎显然被眼前的事情弄得有些懵,敢情赵悯人真的做好被抓准备?不过身为护卫职守还是让董虎立刻反应过来,“大人,恐怕有诈。” “无妨,尔等在外侯着。” 铺面大堂陈列着几口棺材,未见人影,林凡便朝着后院走去,一棵粗大的槐树映入眼帘,古树下一人正做着木匠活,在其对面还有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显然早就预料到有人要来。 林凡心里闪过一丝念头,看来城里正气教的余孽还没有处理干净。径直坐到这人对面,“阁下可是赵悯人?” “正是老朽。”赵悯人抬起头来,林凡脸上一惊,这迥然是一张顶多有二十余岁的脸,竟隐隐还有些稚气,再联想云姬年龄,一股冷气油然而生。 “早年间修习巫术中了毒,从此容颜不改。这张脸太过稚嫩,无法统服众人,所以我就不常露面。” 赵悯人如此轻描淡写算是解释,信与不信全在林凡了。“赵教主在此等候本座,不知有何指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林大人吧?”不知是否是林凡错觉,总觉得赵悯人身上阴气森森,“董平及那三千军士现在何处?” 赵悯人嘴角一笑,“大人这可不像谈话的样子,你杀了我那么多堂主护法,如今又气势汹汹?” 林凡毫无打哑迷的兴致,“如今我为刀俎,尔为鱼肉,你若配合,一切好谈。你若顽抗,杀你又何妨?” 一股惊天气势轰然爆发,“道境十变的修为还是鱼肉吗?”林凡神色不变,似乎察觉不到赵悯人的气势,只是一字一句道:“万箭穿心,你必死无疑!”原来在赵悯人气机爆发之际,暗卫数百人已手控弓弩,冲了进来。 “林大人不怕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林凡淡漠的语气让赵悯人眼中精光一闪,那对自己生命的漠视让他心惊。眨眼便将自己的气势收起,林凡不屑道,“现在可以好好谈了?” 赵悯人神色尴尬,“可以了。”林凡挥挥手一干暗卫人员再次退下。 “没想到林大人对朝廷如此忠心,连自己的生死都能置之度外?” 林凡玩弄着茶杯,目光一凛,“你若再试探本座,必杀你!”茶杯应声而碎,林凡丝毫没有自己才是道境六变修为的觉悟。 赵悯人神色一变,这一声中他听出了无边杀意和决心,语气变得和缓很多,“其实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大人何必与我较劲?” 林凡不置可否,道境九变为神通境,十变之上为神仙境,寻常人又岂能功参造化,升至十变修为? “董平乃独孤家之人,当初又怎会攻打正气教。如今被安置在东海小岛上,这里有详细地图。” 对于赵悯人递过来的地图林凡只是微微颔首,似乎一切都是应有之义,“赵教主,你这棺材铺的棺材做工倒是很考究啊?” “不瞒林大人,老朽倒是对棺材有种特殊的感情,四十年前,我便是在棺材内出生。” 林凡神色一动,倒是想起了有关赵悯人的传说,本为死胎,却被仙人救活。哪有什么死胎,分明是母亲怀有孩子,母死子未亡。 “本座心想赵教主不会如今便想再住进棺材吧?” 赵悯人似乎听不懂林凡话中意思一般,自顾自地说道,“老朽本来便是平凡人,蒙师父救活,一生心愿便是匡扶济世,奈何祸从天降。 独孤家不知从哪里听说上古禹帝便是自死腹而生,便找来了我,悉心培养,又为我寻来三郡官印,想必定能吸引青州鼎现世。 一切教务皆是由他们的心腹欧文处理,我只不过是傀儡而已,如此我干脆就呆在这里做我的木匠活而已。” 林凡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你是在向本尊解释你是无辜的?” 赵悯人听出了林凡语气中的质问,神色不变,然而内心中在想些什么根本无人知晓。 “大人,老朽又怎会如此天真?既想要保下老朽的这条命,自然会奉上等价之物。” “哦?” “正气教在青州经营已经三年,纵使官府查抄也不过是一隅之地,相对于正气教而言九牛一毛,在下愿将所有财富奉上,足有千万。” “赵教主,难道就不对这些财富动心?” “大人,对老朽而言生命才最为重要,如今当做傀儡那么多日子,老朽也想过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想四处走走看看。” 对于赵悯人的说辞,林凡根本就不信!赵悯人处处强调自己甘于平凡,殊不知正好暴露心中所想? 所幸林凡对朝廷并不愚忠,只要有足够利益,对于赵悯人藏拙之举便视而不见罢了。 “赵教主如此爽快,本座也不是小气之人,令爱我会立刻释放。” “大人,小人准备四海为家,到处流浪一番,又怎忍心让女儿跟着我风餐露宿,便留在大人身边,当个使唤人吧。”赵悯人言辞恳切,林凡深深地看了赵悯人一眼,“也好,那我便替赵教主代为照顾。” 片刻后,暗卫自赵记棺材铺携带一具尸体鱼贯而回,隐蔽处赵悯人打量着高马之上的黑衣林凡,默然不语。 忽有一人突然出现在赵悯人身旁,这人样貌寻常,竟是道境八变高手,“教主,为何不杀了这小子?” “此子行事果决狠辣,一代枭雄之资,日后也许会对我们有帮助,更何况小姐还在他身边作为暗棋存在。” “那教主,咱们下一步去哪里?” “蜀中,那里山高林密正适合我们发展,更何况宗族也在那里!” “是,教主。” 江湖是非窝,人有千面,又怎辩真我?不如一颗糊涂心,活在当下便好! 第八十章:剁了你们的手 天空烈日高悬,在官道上盘旋着数里长的车队,车队正中央是一辆改造后的马车,四马拉车,已是违了朝廷律法,王爵者才可有此仪仗,只是观士卒目光显然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马车中端坐的自然是林凡,掀开窗帘,看着马车旁骑马而行的云姬,如此佳人受颠簸日晒,怕也只有林凡才能做出如此狠心之事。 林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里暗暗琢磨,五日前在赵记棺材铺赵悯人给予林凡一与其容貌甚像之人从容遁去,显然是早有准备。其后林凡拿着赵悯人一封亲笔书信,云姬便留在了林凡身边。 在旁人看来自然是赵悯人主动赴死,换得女儿一条生路,至于云姬甘心留在林凡身边,儿女情长罢了。 这五日内林凡安排朱三郎将东海小岛上的三千士卒收复,这些人本就犯了叛逆罪,有家不能回,如今林凡派人前去收复并承诺接尔等家眷前来自然万众归心。 眨眼在山东之地呆了三个月,不知郑氏获取多少好处,林凡所得显然是惊人的,修为提升,一举掌握四郡之地,又获三千甲士,一方诸侯也不过如此。 “大人,已到午时,是否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准!” 数千人仿佛精密的机械般顿时停了下来,林凡也在胡一鸣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倚首远望,数千人挖灶的情况甚是壮观。 只是林凡的目光显然定在车队一辆密封的马车上,即使生火作灶,在其周围仍然有侍卫看守。 “有没有人跟来?” “大人勿忧,咱们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林凡有些诧异地看了胡一鸣一眼,正好看到胡一鸣也为自己说出如此有文化的话自得不已,得,还是高估他了。 半个时辰后,士卒三五成群地在各自伙长的带领下分食,实际上这群士卒是幸福的,说是平叛根本未曾有攻坚战,只是他们的主帅宇文破不能再享受阳光了。 野外不比城镇,吃食自然凑和,但林凡马车内自备有熟食清酒,虽说比不上佳肴,但在此野外亦别有一番风趣。 野外的风吹在脸上似乎都带着一股太阳的暖意,吃饱喝足的士卒坐在地上有些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胡一鸣一直警惕地看着四周,第一时间便有所发现。 云姬打量了一下士卒的情况,使劲嗅了嗅,角色一变,“大人,这空气中似乎有致人昏睡的迷药。” “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肆意虐杀朝廷兵卒的地步啊。”林凡依旧品着酒,显然不把暗下毒手之人放在眼里。 “大人,这群人绝对是冲着青州鼎来的,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云姬吃瘪,明明是为你担心,结果你还不领情!胡一鸣眼观鼻,鼻观口,一副什么都看见的样子,这两位的事,难办。 一道道破风声霍然响起,数道人影自北方疾奔而来,林凡看着蒙面的众人,嘴角闪过一丝不屑,“诸位,敢来抢鼎,却连露出真面目的勇气也没有?” 林凡话刚落,自其余三个方向皆有人过来,只是都行蒙面之事,林凡根本无法查探谁是谁。 “有趣,有趣,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林凡缓缓退后,竟有不管此事的势头,左右暗卫从四处涌来将林凡包在中间,迥然只管护主。 “既然这小子不管,那咱们就各凭本事好了。”说话之人声音嘶哑,明显是故意变声。 共有四拨十六人朝着青州鼎所在密封马车迅速跑去,远远地还有两伙人未曾动手,不知道打的什么打算。所有人未曾疑惑林凡主动退缩之举,看眼前士卒早已晕三倒四,暗卫所剩之人也不过数十,来者皆是绝顶高手,九变者甚多,又怎会在意林凡这一群烂脚虾。 “大人,咱们真的不要青州鼎了?” “静观其变。” 有一黑衣人率先到达,一掌劈向密闭铁箱,奈何铁箱太过坚硬,刚想拍出第二章,又被其他方人马击落。如此,你家唱罢我登场,倒是好不热闹。 如此,过去有一柱香时间,青州鼎仍未有归属,林凡挥挥手,一众暗卫迅速包围上去,手执弓弩。寒光凛凛。 “林大人莫非打的瓦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即使是病虎也比马强大的多?” 四方人马果然都停了下来,打量着弩箭似乎在思考着待会该怎么躲避。 林凡微微一笑:“本座警告过你们不要再打青州鼎的主意,既然你们不听,这次我便剁掉你们的手,看你们还敢拿本座的话当耳旁风!” “林大人,好大的威风!” 林凡不置可否。“莫非诸位没有感觉到你们的双手已经没有知觉,真气运转缓慢?” “啊,怎么会这样?” 在林凡的提醒下这些人面色大变,体内真气竟然会如此滞涩? “林凡小儿,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莫非只需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 林凡说话意带嘲讽,众人纷纷暗自运功,得来的只是心惊,显然不知不觉已经中了毒。 “尔等投降,本座不杀你们,等着你们宗门之人来赎你们。” “林凡,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拿命来!” 这人竟忽地朝林凡冲来,一阵机括声响起,这人生生在半空中做出各种诡异姿势避过各个箭矢,就算箭矢射中这人,也仿佛是射在铁板上而已。 “大人,小心!” “许久没耍过了,本座便亲自下去玩玩,尔等防好其他人。” 林凡直生生地与这人硬捍了一拳,双方平分秋色,林凡不惊反喜,再次冲了上去,般若掌用的是行云流水。 却不知黑衣人早已经惊讶的不行,林凡迥然是和他师出同门的深厚佛家武功! “小子,你师承何处?” “废话真多!” 黑衣人气急,大吼一声,“尔等速随我撤退。” 黑衣人迥然是拼命打法,竟真的生生打出一条路逃去。 “大人,要不要追?” “无妨,让这些人留在这里便好。” 远处暗暗观望的一伙人,一人闷闷不乐将一个小玩意递给另外一个人,“你怎么知道林凡会有后手?” 这迥然是陈曦和墨家少主墨良,陈曦没有回答问题,却反问道:“你说当初我为何觉得林凡能获得青州鼎?” “自然是因为林凡秉承天子之意而来,在青州便是最尊贵之人,气运自然最大,可怜赵悯人白白精经营三年,又苦心积虑谋夺官印,都是为林凡做了嫁衣。” “小墨你错了,运气固然重要,殊不知人定胜天,若不是林凡行事果决,多有谋略,又怎会获得青州鼎?” 若是旁人若说,墨良自然不会在意,但是从自己从小最佩服的陈曦嘴中说出来,他也不由地沉思起来。 陈曦看了一眼墨良的反应并没有说话,谁要是小看林凡必将会付出代价啊! 树林处,刚才逃跑的四个黑衣人揭开面纱,迥然是佛门的四个和尚。 “降龙罗汉,如今我们该有何为?” 降龙盯着自己已经发黑的手掌,叹了一口气,“我们暂且抑制毒素,返回白马寺寻找药师王菩萨解毒,我还有事汇报,也许,我们的佛子有下落了。” 其他人神色一动,脸上的惊讶怎么都隐藏不过。 车队再次缓缓向前出发,只是不同的是车队多了数个囚车…… 第八十一章:此子了不得 官军凯旋,自有好事者前来观看。少年英雄,自有未出阁少女慕慕方艾。 “这位便是那少年将军,听说不费一兵一卒就平了叛。”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位的外号?活阎王啊!别看这位主年轻,可杀性大的很!” “没听说过慈不掌兵,况且这位还是一位智帅。” …… 街头巷议不断,市井之语不停涌来,林凡身为天耳境高手自然能听清周围之人说话。 胡一鸣驱马上前,甚是喜悦,“大人,看来市井对您风评甚佳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百姓自然看的明白。” 林凡倒是对此并不在意,自从十日前有人欲要谋夺青州鼎反而被林凡抓住后,便再无人动手。 董仲舒,韩非子等人更是落入林凡手中,现在已被秘密送往林凡府宅,这两位在前世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用还是不用?杀还是不杀?林凡也未曾有所决定。 自有军使将三千军队引往军营,林凡手下暗卫诸多校尉或是返回节堂,或是回家一解思亲之情。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林凡刚进门就被武大武二大声通知,欢儿喜儿立刻涌了出来,“公子,您可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看看您都瘦了。” 林凡哑然失笑,“无妨,有欢儿喜儿公子一定会很快就胖起来。” “那是当然了,我和喜儿专门学做了不少菜,只等着公子回来呢。” 大堂门口,杨忠默默看着林凡,两人四目相对。 “忠伯,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语句寥寥,一切尽在不言中。翌日,林凡梳洗打扮,上朝面圣。 百官列列,群臣瞩目,林凡身着斗牛服,腰挎绣春刀,这便是暗卫特权。唯有暗卫可携带兵刃上殿,代表着莫大的荣耀和信任。 “臣暗卫副统领林凡叩见陛下!” 杨武今日的精神似乎不错,“林凡,没想到你给了朕一个惊喜,不仅平叛成功,还能顺藤摸瓜抓住独孤氏。” “臣添为暗卫副统领,为陛下执掌天下耳目,一切皆是臣份内之事。” “爱卿可将平正气教之事娓娓道来,也让群臣见识一下你的风采。” 林凡神色一正,“自打臣出长安以来,车马慢行,乃是蓄势逼宫之策……如此,臣用假青州鼎再次退了觊觎之人,安然返回。” “好,好,好!”杨武一阵抚掌,“林爱卿真的是步步为谋,其中风采让朕都恨不得能够亲自和你去平叛。” “陛下谬赞,全靠大武庇佑,方有此胜。” 郑善果也自朝列站出,“因林统领所提证据,臣共捕获叛逆之臣六十八人,其有独孤家,张家,元家等,遍布三省六部九监十二卫,实乃大武毒瘤,林统领大功不赏不足以示天下。” 殿内诸臣腹诽不已,谁不知林凡是和你们穿的同一条裤子,只是这次林凡确实立下破天之功,容不得抹除,如此才没有人说话。 “陛下,臣要弹劾林凡,此撩仗着主帅之权,竟然肆意杀缪朝廷命官,左卫中郎将宇文破没有死在战场,竟死在林凡手中啊!”宇文平之声如哀鸣,他打的主意很明确,即使知道林凡被封赏之事已成定数,他也要恶心林凡一把。 “宇文破勾结外敌想要私吞青州鼎,被本座当场抓获,宇文大人出言开脱,莫非你也是宇文乱贼同党?” 林凡语气轻飘,但字字说的都是诛心之言,宇文平之脸色难看,这等罪名岂是可以随意说的,“林凡你休要血口喷人,本相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 “宇文大人,你我有间隙世人皆知,我既然不曾以宇文破攀扯大人罪名,也请大人不要因私废公!” 宇文平之脸色一阵发白,这些话又岂是能当着陛下的面说的?宇文平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煞星! “好了,林爱卿劳苦功高,政事堂可拟好封赏事宜?” 裴矩自朝列而出,“林统领运筹帷幄,身先士卒,克敌有功,政事堂拟封林统领冠军大将军,赏黄金千两,布匹百绢。” “准奏!” 山东士族阵营闪过一丝喜意,冠军大将军等同于十二卫大将军,乃是正三品,虽说是虚衔,但已经与军队沾了边,以后稍加运作,山东士族也会有自己的军事力量,然后再派各自小辈充当林凡麾下军队骨干,这岂不是就落入他们自己之手? 夜色已深,各重臣府邸灯火通明。裴矩早早就在书房呆着,这是他的习惯,除了与家人共食之外,其余时间皆是在书房,或读书,或处理公务。 房门被轻悄悄地打开,一个大概约三十余岁的中年人推开房门,“父亲,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你对林凡怎么看?”裴矩放下书本,抬头问询。 “此子心机手段皆是不缺,但态度太过狂妄,少年心性不足为虑。” 裴矩有些沉默,裴宣是他的嫡长子,也是他悉心培养的继承人,他不希望未来的家族掌管者是一个鼠目寸光之人。 “父亲,我说的不对吗?” “林凡心机手段皆不缺,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狂傲容易得罪人?” “那?” “林凡远在青州,所查任何之事不但奏报裴郑两家,还事无巨细上报陛下,他是个有心人啊!” “可陛下昏庸不理国政,他就算依靠陛下又有什么用?” “你当真以为咱们那位陛下是眼前的这样?话又说回来不管宦官掌权,或是我们世家把持朝政,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你还没有一个少年看的清吗?” “父亲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凡此子如若不死,必非凡物,速去查清他的身世,我要交好这位大将军!” 如此谈话在京城各个府邸进行,而此时皇宫,甘露殿,许是今日陛下心情甚好,与上官姐妹已颠龙倒凤一个时辰,才没了声息。 龙床上,杨武起身而立,遥看着窗外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团黑影在黑暗处慢慢变化出人形跪在杨武身后,“陛下,据林凡身边探子密报,林凡此人精于计算,大有谋略,不贪金银美色,非贪生怕死之辈,可为国家栋梁。” “查清他的弱点,我要他为朕所用!” 黑影再次消失,杨武进了密室,打开一副书卷,在独孤家族后面打了个红叉,其上已有诸多打上红叉的世族。又在旁边写上宦官二字,重重地圈了起来,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杨武幽幽一叹,内得罪宰相宇文与上官,外又得罪诸子百家门派,如此孤臣,可能托付朕之所愿? 第八十二章:你方唱罢他来唱 节堂,统率兵马之处,自是威严无比。许是暗卫习惯,常常深夜议事,如今灯火通明,火光在林凡冷峻的脸上跳跃,使得林凡蒙上了一层莫名神采。 堂下有十二人,皆是面色严肃,自林凡上任以来,十二千户这还是首次齐聚,几人面色如常,只是心中所想又有谁知晓? “本座召唤尔等,为青州平叛之事,胡一鸣何在?” “属下在。” “青州平叛一役你四处奔波,劳苦功高,升徐州千户,赏银千两。” “朱三郎何在?” “属下在。”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霍然响起,在座诸千户神色皆是一变,有关朱三郎的传闻已在暗卫流传,尤其是其生生咬死欧文一事。 “赤子之心,辅我成事,已然封你为京畿千户,再赏你白银千两,长安府邸一座。” “张一山何在?” ....... 一番封赏下来,其余未封赏之人神色皆有变化,自古钱权乃利器,为上者以此控下属,这正是林凡此番封赏的用意。 “其余此次赴青州公干者一律赏银百两,为国捐躯者赏银翻倍。为本座做事,本座不吝赏赐!” “谢大人。” 明月高悬,暗卫总部的阴森似乎也隐入了黑暗中,庭院内林凡登高望月,有些惆怅。当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心中的软弱又立刻消散。 “大人。” 来人正是朱三郎,身穿黑衣,只露着一张脸,恍若幽灵,他就是幽灵,林凡的影子。林凡淡淡开口:“本座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当初江南林家被杀一案,因林远明官居余杭郡太守一职,此事留居刑部档案。据档案记载是一伙强人所为,不过怎么可能有江洋大盗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可查出当初是谁督办此案?” “刑部司主事云清主查,不过他早已病逝,如今属下正在盘查当初涉及此案的所有人员。” “很好,若你能查出此事,本座不吝赏赐。” “大人,只是还有奇怪之事,最近似乎很多人都在查大人的身世。” 林凡不置可否,似乎早有预料,“此事不用在意,只不过本座高升,成了香饽饽而已。”林凡转过身,朝着庭外走去,“除督查此案外,剩余的六个千户也要给我看牢,若不能唯我所用,便想法杀了吧。”朱三郎暗暗点头。 朝廷公器,如私人之物一般。一个说的不在意,一个听的也不在意。 御书房,杨武难得的在此处理公务,只是注意御桌下不停晃动的情形,以及杨武舒爽的表情,周围的太监与宫女心照不宣。 “陛下,郎世清大人到了。” “让他再等一会儿。” 片刻后,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双脸红扑扑地自御书房而出,门外候着的郎世清头都未曾抬一下,似是避嫌又或是懦弱。 “郎爱卿进来吧。” “臣左千牛卫将军郎世清叩见陛下。” 郎世清生的果如其名,清亮俊朗,三十余岁的年纪,气度翩翩,颇有几分儒帅风范。杨武直接开门见山道:“朕拟将郎爱卿调为暗卫统领,一扫暗卫沉迷之风,爱卿可愿接此重任?” 郎世清面色一喜,立即叩首道,“臣谢陛下提携,一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托!”他这千牛卫将军不过是从三品的官衔,暗卫统领乃是正三品,如今调任算是官升一级。更何况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独掌暗卫也比得他在千牛卫为第二人好的多。 “既然爱卿愿意,那便明日上任,不过朕只对爱卿要一个要求。”杨武脸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这暗卫是朕的暗卫,若这暗卫再如上任统领般成为东厂的狗,朕诛你九族!” 郎世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冷汗不止。都说天子一怒,伏尸千里。纵使这位是昏君,但那凛然气势也不是自己可以抵挡的。 “陛下,臣绝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如此,你便下去吧。” 御书房再次恢复了平静,空气中残留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丝**的气味,杨武嘴角微动,只是谁也听不清杨武在嘟囔着什么,林凡,戏台已经给你搭好,不要让朕失望啊.......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找陛下去理论!”胡一鸣怒气冲冲。 堂内剩余几人也是面色难看,一觉醒来,暗卫竟多了一个新统领,在胡一鸣一干人心中,只有林凡才是他们的统领! 林凡扫视一圈,很满意众人的表现,朱三郎面露杀意地看了看林凡,林凡微微摇头,“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不必在意。” “反正我绝不会听这个新来统领的话。” “我等也是。” ....... 延寿坊,侧临西市。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市林凡也未曾走遍,更何况如今日这般文士打扮,行走在大街之上。 “大人,如今您也是万金之躯,宵小环伺,您该坐着马车出行。”董虎慢了林凡半步紧紧跟随着,如今胡一鸣升为千户,董虎就正式成了林凡的亲卫百户,时常伴随。 “你知道你与胡一鸣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小人不知。” “胡一鸣可没有你这般会拍马屁。” “让大人开心,是小的应该做的。” 林凡淡笑一声,没有说话。董虎的巴结他自然看的清楚,在他心目中未尝没有将董虎引为心腹的想法,只是上位者心思岂能被下属揣摩到。 梅花阁,很美的名字。梅花有高洁淡雅之意,只是林凡看着眼前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有些厌恶,不过林凡自然也不会将感情表露。 若不是上次碰见的神秘道人说知道当年杀母族全家的真凶,他绝不会来。只是这道人约林凡在此见面,林凡心中已经对这道人有了几分不信任,花花道人?若敢捉弄自己,林凡不会介意给这道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公子,您来这里可有相熟的姑娘?” “本座找人。” “原来公子是熟客?” 董虎上前大喝,“我家大人又岂会看上这里的庸脂俗粉?” 就在此时,一阵香风飘来,一个温润佳人出现在林凡面前,酥胸微露,宫裙将身材衬托的非常好,尤其是眉间的一颗红痣,更添魅惑,好一个绝色佳人。 佳人见林凡久久不语,不由嫣然一笑,“林大人,莫非不认识本道人了?” 林凡眉毛一挑,上上下下扫视一圈,面露疑惑,“你是女妓?“声音平淡之极却能让人听出一股蔑视。 “卧槽,你是女妓,你才是女妓,你什么眼神啊?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妓吗?我呸,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妓了?” 林凡有点懵,如此艳丽的外表和眼前佳人的形象明显不符,刚才他只是不经意一问而已。董虎却大喝道:“焉敢对大人辱骂?你想死不成?” “无妨,是本座失言,还请姑娘海涵。” 这姑娘瞬间婉转一笑,微微福了福,“刚才是小女子失态了,大人,咱们楼上谈吧。” 林凡嘴角微扯,有意思! PS:希望各位书友群策群力帮助小花想想诸子百家的武功,最好和他们的教义相符合,若有想法请在书评区留言,小花会择优使用。若有书友想要龙套,请将名字外貌武功门派写在书评区,小花会统计写入。 第八十三章:这世间终究不平静 阁楼,清清淡香,木廊回折,别有洞天,仅仅只是一层木板,却将楼上楼下完美的隔离。 秀塌便在不远处,梳妆台的亮丽显得主人常常光顾此地,林凡环视一圈,“姑娘倒是对本座很放心,闺阁也敢让陌生男子进入?” “大人又何必再出言试探?我自会将一切和盘托出。”佳人盈盈一笑,一举一动说不出的婉雅,与刚才的泼妇模样哪有半分相似?凉水倒入茶杯中,恭敬地递到林凡眼前。 对于这凉水泡茶叶,林凡没有半分异色,手指直直伸去,在林凡摸到茶杯的一霎那,一层热气自茶杯中氤氲而出,迥然是顷刻间,用深厚内力将茶杯之水加热。 林凡轻嘬一口,又品,再饮,方才开口道,“寻常井水,倒是辱了这茶叶。” “没想到大人倒是此道中人,品茶当用三叩首,大人饮得一手好功夫茶。” 其实林凡自然没有面上的这般淡然,刚才的那一手林凡自问自己都做不出来。只是林凡心如明镜,此女如此作为不过是在有求于自己之前,提前示威罢了。 “姑娘对本座了如指掌,可本座还一无所知。” “楚楚,阴阳家。” 楚楚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历,本想从林凡脸上看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然而林凡却另有计较,诸子百家独属阴阳家最为莫测,号称晓天地变化,通祸福命理。此女年纪轻轻便如此修为,想必也是阴阳家年轻一辈领军人物。但林凡又岂会轻易被人拿捏? “当日应许我之事,可是玩笑?” “自然不是,引大人前来乃是为了合作。” 林凡手指轻击着桌面,清脆的声音颇有节奏地回荡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似乎在这节奏声中,主动权不经意间便被林凡把握。 “理由。” “我可以帮助大人查清大人想查之事。” “暗卫数万人查不出的情况你能查清?”林凡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磁性,楚楚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笑意,“靠人自然是查不出,若是直接论命呢?” 林凡眼神莫测,“你要卜卦?” “正是。” “本座不信。”林凡神色莫名,“董虎!” 董虎瞬间破门而入,冷如刀子般的眼神直射楚楚,“大人,有何吩咐?”好一条忠心的狗!楚楚暗叹。林凡摆摆手,“本座有些事需要论证,你配合她。” “麻烦这位大人告知我你的生辰八字。” “甲子,壬申,癸巳,丙辰。” 楚楚微微闭目,不见有任何动作,片刻后睁开眼睛,“命理孤苦,父三岁而亡,老母尚在,且未婚配,一生有三次改命机会,十六入官身是为一次,二十三命理再变。”董虎神色大变,只是众人都未注意楚楚眼中的一丝狐疑。 “大人,属下十六机缘巧合为暗卫,二十三恰好遇见您,正对!” 林凡挥挥手让董虎下去,“真能算也好,弄虚作假也罢。本座倒是可以和你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口是心非的男人。”楚楚白了林凡一眼,本就相貌绝佳,这一眼更是风情万种,“大人只需随我前去江南一趟......” 节堂,暗卫总部之地。郎世清自从上任以来便一直居于此地,只是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来之前意气风发,却没想到这里早已经被林凡经营的如铁桶一般,诸多千户对他根本就不理睬。 “大人,属下给您请安了。” 郎世清闻言便知是何人,这自然是上官文与上官武,当今皇舅上官仪的侄子,世家大族怎会让子弟前往暗卫,分明是辱没家室。惟有代北士族尚外戚,凡为官便十分欢喜,更何况暗卫隶属陛下,升官甚快,上官家自然不会放过。 “免礼。” 上官文与上官武相识一眼,眼中皆是不屑,那意味分明,还真拿自己是统领了?上官文身为长兄率先开口,“大人,属下奉您之命召唤诸多千户,他们不但不来还对属下百般冷眼,甚至对大人您也是恶言相向。” 郎世清自然明白上官文有夸大之词,不过这心里的一口恶气却也委实咽不下去。上官武见郎世清面色无虞急忙开口,“大人,您才是陛下亲封的暗卫首领,他们不将大人您放在眼里,分明是目无尊上啊!” “对啊,大人。胡一鸣等六人对林凡死忠,就连杨天杨地韩冷朱明之辈也对大人您也视而不见,再这样下去您岂不是徒有其表?” “无妨,都是为陛下做事,又何必分的这么清楚?” 上官文与上官武难掩失望之色,郎世清暗暗冷笑,其余之人不是好东西,你们两个也不是哪里好鸟。就算自己有对付林凡之心,也不会假借你二人之口。 两人失望离去,郎世清坐在大椅上闭眼沉思,不知在盘算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林凡自堂外而进,郎世清直接睁开了眼睛,“林大人回来了?” 林凡并未有施礼之举,径直坐到椅子上,“大人未出去办公?”其行为无礼之至,但落在胡一鸣等人眼中却是就该如此,这便是上位人的悲哀,按照林凡性子绝不在乎得罪人,但得罪人必定会直接斩草除根。可有时这些雕虫小技却是向部下展现自己态度所在。 胡一鸣等人只尊林凡之令,若林凡对郎世清恭敬有加,岂不是寒了众人之心? 郎世清似乎对林凡的无礼根本就不在乎,反而笑呵呵道:“本人初临暗卫,诸多公务不清,还请林大人多多指导啊。” “这个好说好说。” “明明对我等恨得要死,还要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真是好笑。”胡一鸣嘀咕的声音虽然小,但在座诸位皆是道境六变左右的高手,岂会听不到?林凡却一脸平淡,仿佛未曾听闻一样。 郎世清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厉色,刚才心里盘算终于下了决定,与此同时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林大人乃是暗卫栋梁,近日江南道监察御史郭清风奔赴江南查渎粮一案,如今已无声息,怕是遭了毒手,渎粮一案事关江南数十万百姓生死,不知林大人是否愿意为数十万百姓亲下江南一趟?” 林凡本就在思索如何开口自己欲往江南一行之事,倒没有想到瞌睡来了正好有人送上枕头,林凡洒然一笑,“本座愿往,大人可等我凯旋。”至于郎世清有无龌龊,林凡毫不在乎,任尔千般手段,吾一力破之! 郎世清看着随林凡离去的数十人,眉头微皱但随即嘴角扯起一丝轻松笑意,似乎心头大事已被解决一般...... 第八十四章:四方云动 江南,自前朝叛乱四起,北方征战不朽。无数士子百姓自北方渡江而来,南方荒芜之地才逐渐兴起,至今东方沿海一带已甚为繁荣。 南方雨水甚丰,劳力又充足,当今陛下即位修大运河,南粮北运已成为国策,谁料今年江南大雨,数十万百姓困于泥泞之地,无数人流离失所。朝廷督办粮草南运,救民水火,奈何灾情愈加严重。 江南侍御史惊爆江南沿途官员沿层克扣,发入灾民手中已所剩无几,政事堂遂派江南道御史郭清风亲赴江南专门督查此案,奈何几日前突然无了消息,怕是那帮官员暗下毒手。 林凡树立船头,将此案关窍在心中过了一遍。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尽管此行重要之事乃是为了助楚楚一臂之力。 烟花三月下扬州,今朝已是六月初了,沿途一片青郁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这一路自关中而出,沿河直下,过了淮南,庐江两郡,径直朝着九江郡而去。 舟船之上的灯笼随风摇摆,河面上荡起层层波纹,远远望去,一道巨大的船队在河道上行驶着,这场面蔚为壮观。 “大人,可是有些唏嘘?” 楚楚仅着薄薄宫服,隔着薄薄衣料似乎能够隐隐看到雪白肌肤,这楚楚当真是大胆的紧,察觉到林凡目光,楚楚又故意扬了扬精致的锁骨。 “本座从无有这些飘渺之叹。” “是吗?”楚楚侧靠在船舷上,尽显慵懒,“本以为大人英雄豪杰,也曾有沧桑之叹呢。” “你的狐媚之术对本座无效,本座既然答应助你,便一定会助你!” 楚楚面色一僵,但随即展颜笑道:“大人如此不懂风情,不知会伤了多少女人心。” “我家大人怎会看上妖艳女人?” “吆?这是吃上醋了,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楚楚晃着她那仿佛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仿佛水蛇般朝船舱走去。 “狐媚子。”云姬暗唾一声,“大人,刚才属下失言了。” 早在云姬被赵悯人答应留在林凡身边,便成了林凡手下,也是林凡手下唯一女暗卫。林凡神色一直都没有变化,“无妨,你先下去吧。” 云姬察觉着林凡的变化,发现林凡的脸色一直没有变化,刚才她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恭敬退去。 等到云姬离去,林凡声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万里河山,锦绣山河,哪里有他容身之地?本就是水中浮萍,朝不保夕而已。 于此时,在一乌篷小船内,船身晃晃悠悠,吱吱呀呀,里面有一个老者却安如泰山,在一旁还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年,眼睛骨碌碌地转。 老者闭着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似乎对少年的情形察觉的很清楚,“景儿,此次为师带你去江南救治灾民,我希望你能踏实学习医术。” “师父,您就放心吧,景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神色莫名,自己的徒弟只有自己知晓,虽说学医天赋甚高,可惜性子跳脱,此次必须要好好督促他一番。 在荒野之上,几位肃杀之士围坐篝火而作,其中以一中年人为首,火苗在中年人的脸上跳跃,使得中年人更添诡异,“林凡擒我法家三代弟子韩非,敢置我法家脸面不顾,之前他躲在长安我等尚无所为,但他敢出来便要让他知道何为争圣称贤的诸子百家!” 在民居之中,火炕之上几位儒衫弟子,头戴纶巾,发有束带,即使夜坐仍保持仪表。一少年书生背后背剑,剑眉星目,唇边略有胡须,虽有青涩但更显英武。 “孔圣教导,儒门弟子虽以道理行走天下,以教化为己任,但愚固之人,我等亦当仗剑杀四方。林凡扣我儒门三代弟子,我身为三代大师兄必当要秉持儒门之风,先礼后兵,若林凡教人便是,不然必当血溅三尺!” 舟船依旧在行驶,林凡座船乃是陛下曾南巡时所用之船,虽不如龙船威武,但也平稳无比,仿若水中城堡。 船舱内一寻常房间,却有暗卫层层把守。守卫见林凡前来,忙下跪施礼。董虎开口道,“开门,大人要进去。” 房间内的烛火很明亮,有两人在秉烛夜读。两人见林凡进来之后的反应截然不同,年幼者顽劣一笑,不以为意。年长者起身施礼,恭敬有加,反正两人皆看不出一点被囚之色。 年长者乃是董仲舒,除了额头略宽之外,容貌并无任何出色之处,仅仅是这一出色之处,反而让之更添了几分平凡,如今已是二十七八,似乎常常辛劳原因,鬓角已生华发。 年少者丰神俊朗,身上更有几分洒然之气,仅仅只是看这外形,又如何能想到这是以严苛出名的法家弟子韩非? “一个是法家新秀,一个是儒门实干之人,妙哉,妙哉。”林凡抚掌而笑,在这前世盛名之人面前毫无胆怯,落于主座,主动尽在手中。 “我说林大人,不知道你起了什么心思怎么会想着让我们投靠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韩非对林凡所举并无惊奇,说话间更是没大没小。 “这天下之事在本座看来没有可不可能,只有尽不尽心。”林凡深深地看了董仲舒一眼,董仲舒脸色虽平淡,但眼底却有一抹苦涩闪过。 他本就非聪颖之人,孔圣门下弟子三千,三代弟子更是不胜其数,他辛辛苦苦爬到三代领军人物位置,刚入世就被林凡抓住,儒门颜面尽失,自己之下数位师弟聪明才智皆不在自己之下,出了这般变故,怕儒门早无自己容身之处,当初自己之所以力压众人,只因儒门讲究尊长,自己占了年长的便宜啊。 “两位才智我也曾听晓,不知两位可敢和本座打一个赌?” “赌?” 林凡重重点头,“本座为何出行想必尔等已经知晓,咱们便以渎粮一案打赌,赌本座一月之内将其查清,如何?” 两人面露迟疑,林凡不屑一笑,“渎粮一案其中关窍想必你等也明白,官官相护也好,上有人阻挡也罢,诸多困难。想必百家也会插上一脚,尔等还不敢打这个赌吗?” 韩非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此时被激自然不忿,“赌便赌了,但防止你糊弄我二人,须得让我二人亲眼见证你破案过程。” 林凡点头,“那董先生呢?” “我便随了韩公子的雅兴。” “那我们便定下这君子之约。” 三声击掌声回荡在房间内,至于赌约内容未有人提,输了便是命而已。 第八十五章:和光同尘 一列长长的马队行走在管道上,行程也并不快。许是因为土地尚湿,亦或是为首之人有一览景色之意。 这正是弃舟行马的林凡一干人,舟船驶过同安郡,九江郡便在眼前,一路舟船也有几分厌倦,不如纵马上路。九江郡辖地极小,一郡不过下辖都昌,湓城,瑞昌,德安四县,这四县还皆是临江而建。 江南多丘陵山地,从县府之数便可见一斑。在中原地区百里为县也是寻常,不过九江郡地位却不因疆域狭小而有影响。九江郡位于豫章,鄱阳,宣城,同安,蕲春五郡之中,长江汇流之地在此,更由此衍生无数支流,贯穿江南大地,实为承上启下之地,意义非凡。 “董大哥,你觉得林大人手下兵士如何?” “精兵强将,可战。” “韩兄以为呢?” “律正严明,如臂指使。” ...... 林凡似乎对两人的交谈置若罔闻,能引起他注意的,似乎只有手中的马缰。人才,若为我所用便是人才。若是资敌,杀了便是。我手段已用,无法降服,便送你上西天。 两人在交谈中也常常注意林凡神色,才发现林凡平常时皆是面无表情,除感叹林凡心性坚定之外,两人只有佩服,少年心性,却宛如老人般忍持,非是一般人能做到。当然若是两人晓得林凡心中所想,怕早就面色大变了。 若说这些人中最惊讶的莫属楚楚,正是得知韩非等人身份她才越惊讶,儒法两家三代代表人物竟竟呆于往常百家最瞧不起的世俗之人身边,还是心甘情愿,若是传出去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眼球,楚楚心中暗叹,也许自己在青州观察林凡时还不够仔细,林凡身上必还有过人之处。 林凡故意顿马落后几步,与楚楚平齐,楚楚朝着林凡妩媚一笑,不得不说,这女子绝对是美的紧,自俏脸直下腰身,婀娜多姿,仿佛带刺的玫瑰充满无穷的诱惑,云姬虽美,在楚楚面前却少了一丝女人韵味。 “大人,想念小女子了?” “本座与此二人打赌,若胜两人归附,败放二人离去。怕是要稍微耽误些时日。” 林凡语气冰冰,像是解释,更似在自言自语。好在楚楚早已习惯林凡性子,也不以为意,“小女子之事不急,大人尽管处理公务,如果有需要小女子之时,尽管开口。” 楚楚在马匹上来回扭动,搔首弄姿之态林凡甚为不喜,但听奉楚楚之话还是嗯了一声,便纵马前去,如此尤物,林凡只有杀念而无爱意。 “唉,还是个小男生呢。”楚楚嗤笑一声,随即秋波白了周边军士一眼,无数人面色发红,但还是忍不住偷看楚楚蜂腰肥臀....... 距离九江郡郡府湓城尚有三十里,便有一干数十人在道路一旁侧立,林凡早自神雕眼中知晓前方之事,此时也故作不知。 “前方何人?” “九江郡郡守虞江见过林大人,得闻大人自京而来,便在此恭候。” “你倒是消息灵通。” “大人秉承上意办案,威严甚大,我等自然要照顾好上使。” “有心了,郡城可曾备下宴席,我这些兄弟可有数日未曾好好饮食了。” 虞江大喜,“大人尽管放心,早已备下,只等大人到来。” 林凡马鞭一挥,“速速上马带路!” “是!” 一行人闻有宴席数百人跨马扬刀,扬起一阵灰尘。待在驿站安顿好,自有驿卒端来热水酒菜等物伺候诸多暗卫,胡一鸣等数人则随林凡赴郡守之宴。 这虞江倒也是个晓事之人,仅在堂内设有三桌酒席,供郡府官员与林凡等人饮宴。虞江举起酒杯致辞道,“早听闻大人威名,少年俊杰,您的事迹早已闻名天下,本欲想要大操大办为您接风洗尘。但听闻您不喜热闹,故此小小张罗一番,仅让几个同僚陪您,还望勿怪。” “哈哈哈,若是大张旗鼓我还不欢喜,虞大人此举正合我意,让我们满饮此杯!” 此宴有了林凡定下满意基调,气氛顿时欢快起来,虞江瞧林凡面露喜色,三五杯酒下肚,便主动提起了话匣子,“大人此来调查渎粮一案,可有眉目?” “哪有什么眉目?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尽力罢了。” 屋内的谈话声似乎蓦然一静,但随即更加热烈,似乎刚才只是错觉。虞江却面露恳切,“大人少年俊杰处理此事肯定是手到擒来,但本官却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哦?”林凡面带询问。 “想必大人也知道九江郡地势重要,朝廷设立的漕运大使衙门便是在九江郡,如若大人不嫌,我可为大人引荐赵德江赵大人。” 林凡大喜,“有虞太守这般国之栋梁助我,我对于督办此案变更有信心了。” “哈哈哈,大人客气,我们再饮。” ....... 扮做侍从的董仲舒二人,面面相觑,皆是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讶。在青州大杀四方,一言不合便杀人,一人敢与诸子百家,诸般势力对抗的林凡,竟会与一贪官把酒言欢?平日那冷冰冰之人竟也会有得意忘形的一天?两人纵使觉得林凡举动有所怪异,一时半会却想不通林凡此举有何深意,即使是为了查案,林凡又岂是会委屈自己与这些宵小之辈交往之人? 月上梢头,酒席也该散了,林凡与虞江相互拥抱着出了府门,林江脚步都有些不稳,“多谢虞兄款待,改日我也请大人一次。” “贤弟客气,宴请上使是本郡福分,更何况咱们还是兄弟。只是贤弟已有些酒醉,何不在府上休息,正巧鄙府刚买了几个绝色丫鬟,可为贤弟春宵暖帐。” “不了不了,还是留着虞兄享用,我那还有个美娇娘等着我回去折腾。” “可是今日随在贤弟身旁的女子。” “正是。”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那我便猪兄弟今晚提枪上马,大战三百回合。” “虞兄请回,看我杀的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 夜风吹来,吹起了马车上的帷帐,隐隐看见马车内本已醉去的罗锋,双目有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第八十六章:索贿 明月高悬,挂着的是孤独。 一壶清酒,爱的不是酒的滋味,而是因为有句话叫做借酒浇愁。林凡一人独坐园中石台独酌,一壶一杯,倒是自得其乐。 种种心思在林凡心头划过,十年前那一幕幕在林凡脑海中闪过,火光滔天,奴仆的呼叫声,母亲最后丧身火海的急切,自己的挣扎。一幕幕冲击着林凡的心灵,没有流泪,这些只会让林凡的心变得愈发冰冷坚硬。 “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出现?” 楚楚浅浅一笑,“大人好敏锐的感觉,小女子本不想打扰大人兴致,却没想还是扰了大人雅兴。”自然只有楚楚知道,当她刚踏进院子的那一霎那,就有数道目光锁定她,暗卫之首,又岂会让寻常人轻易靠近。 “无妨,姑娘既然来了不妨一坐。” 楚楚俯身坐到林凡对面,轻启皓齿,盈盈笑意,“大人可是第一次邀请小女子哦。”眉眼间还露出丝丝调笑,显然没想到林凡竟会如此善意。 林凡沉默不语,仅仅是盯着眼中的酒杯,眼神有些虚无缥缈。林凡本就不善言辞,主动开口说无关公务之事已实属不易,楚楚倒认为林凡如此才是正常,才是那个冷冰冰,似乎远离情欲欢爱的暗卫副统领。 “大人,似有感触?”楚楚尝试着问道。 林凡默然,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不过没有否定便是最好的回应。“大人年幼离家,少有成就,想必令堂在天之灵也会安慰,她估计也想让您过得开心一点。” 林凡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凶光,楚楚急忙解释道,“大人找小女不就是为了此事,我自然会如此猜测了。” “按你所说我父尚还在世?” 楚楚松了一口气,实在是面对林凡有一种面临师门长辈的感觉,“不瞒大人所说,我曾观大人面相,为大人卜得一卦,大人母族虽亡,但父族皆在人世,想必定会有父子重逢一天。” “父子?本座只想得知杀母仇人所在。” 只是林凡心中却有其他想法,母亲被杀之事是否与自己那素为谋面的父亲有关,郡守之女与人私合生子不仅仅是有辱门风,寻常百姓家女子如此还会被浸猪笼处死,更何况官宦之家,传出去绝对是官场笑谈,自己外公怕是因门风之故连再升一级也没有可能。 是谁能够让林家做出如此让步,又是谁能让大家闺秀的母亲倾心?必是世家大族无疑,甚至林凡在心中已经想象出负心汉返家之后,因怕影响自己地位而杀人灭口的戏份,林凡心中冷笑,如果真是自己那所谓父亲所谓,自己不在乎弑父! 楚楚见林凡脸色阴晴不定,面露询问,“林大人?” “本座失态,姑娘勿怪。” “大人何必客气,自从大人决定助我一臂之力,你我便是最亲密的伙伴,小女子身家荣辱皆在大人一人身上,何必客套?” 纵使知道楚楚所说未必是真心之语,林凡嘴角还是拂过一丝笑意,算是应允。 “大人,小女子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大人可否解惑。” “尽管道来。” “大人为何会与一区区郡守把虚与委蛇?” 林凡俯身而起,背过身去,背影说不出的俊挺自信,“江南五大世族,以前朝萧姓皇族为首,其下有虞陆顾谢四大家族,五大家族在江南沉浮数百年,盘根错节,深入江南方方面面。 王朝向来注重北方统治,南方士族不知不觉发展壮大,政令推行全赖这些士族配合,虞江不过是区区九江郡守,却也是虞家之人,你可懂了?” 楚楚颔首,即使林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她也听出了林凡话中之意。“既如此,一切全凭大人处置,只愿大人一月后随我前去余杭郡。” “自当如此。” 楚楚带动着香风,走到林凡面前,突然靠近,两人相距不过一指之隔,楚楚吐气幽兰,“大人不是说要把奴家收拾的溃不成军,下不来床吗?奴家在床上等着你哦。” 一刹那林凡面色通红,似羞似怒,楚楚也有分寸,冲着林凡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这才摇曳着身姿不急不慢地离去,徒留下林凡无可奈何。 翌日,林凡在虞江带领之下前去拜见漕运大使赵德江,漕运使乃是正三品官职,奈何林凡有着冠军大将军之衔,与之同级,虽是虚衔,但秉承督察之权,足以和赵德江平起平坐。 “林大人,少年俊杰,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啊。” “赵大人坐掌漕运之权,手掌一万水军,才是我辈楷模啊。” “唉吆,两位大人,你们便别谦虚来谦虚去了,下官在您两位面前汗颜呢。” 哈哈哈,三人同笑,赵德江乃是一无须白面中年人,眉宇间亦有一丝果敢勇毅,这是一位儒帅般的人物。 赵德江抚掌而叹,“林大人来意,我已知晓,我等自会鼎力配合,自漕运衙门拔下粮草的账本一应俱全。” “赵大人不必如此认真,在下对赵大人可是有信心的很呢。” 赵德江脸上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疑惑,“承蒙林大人看重,不知竟如何对赵某有如此信心?” 林凡转口不提,反而聊起了漕运的事情,“赵大人可谓是施政有方,当得上是一方封疆大吏啊。” “林大人谬赞,赵某不过是略有心得罢了。” “赵大人谦虚,漕运一年运转粮草数千万旦,过往商船无数,如此膏腴之地陛下放心交于大人之手,便是对大人能力最好的肯定!” “林大人可是京官,陛下面前红人,你如此捧我,赵某可是会骄傲的。” “我恨不得如赵大人一般,在这里为官,听说这里水土肥沃,出产丰富,物宝天华,倘若生于斯,埋于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此时,虞江悄悄给赵德江递了一个眼色,赵德江瞬间明白。 “林大人有此想法,又有何难?” “哦?” “赵某在湓城有处地产,便送与林大人做个别院,恰好再给林大人送一些水上的特产。”特产二字咬的分外重,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我怎么好意思收大人如此之礼?” “林大人身为国之栋梁,为陛下鞍前马后,赵某只恨自己不能事在陛下殿前,心想林大人过好了,自然会使陛下心情好,我也算尽了臣子心意。” ....... 第八十七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湓城城东,有名为东山别院之地。由长江支流引庄园而过,穿翘灌园,流于护城河。别院内假山胜水,层峦叠嶂,亭台楼阁,处处考究,此宅乃是漕运使闲暇时居所,只是两日前却新入住了一队人马。 水中的金鱼成群结队地围簇在一起,随着点点鱼食入水,鱼群争抢荡起层层波纹。一道人影自远处而来,本来脚步甚急,察觉到林凡正在喂鱼,不自觉便将脚步声放的很轻。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查清。” “什么情况。” 胡一鸣躬身道:“赵德江乃是大业七年来此地任漕运使,走的乃是尚书右仆射苏威的门路,任职以来勤勤恳恳,未有懈怠,官风甚好。” “哦?前任漕运使是何故遭撤?” “利用职务之便,克扣粮草,私立税目,因贪污之罪被下刑部大牢。” 林凡嘴角扯过一丝莫名弧度,“咱们这位赵大人还是一位清官了?” “这也是小人不解之处,但委实查不到赵德江任何贪赃枉法之处。” 林凡拍拍手,将鱼食盒放在一边,“再盯着赵德江怕是也无法得到任何情报,不妨去民间探探赵德江口碑,若有鬼想必定会露出一些马脚。” 胡一鸣领命而去,林凡也早无了喂鱼兴趣。靠在座椅上不免思索起来,若说赵德江未曾贪赃枉法怕是假话,不然这院子何来?前日送与自己几箱子的金银特产何来? 至于赵德江放心让自己所查之账本,早不知是完善了多少次的假账,又怎会有破绽?林凡自然不屑去查,若真查账本落在赵德江眼里估计就是一小丑,平白让人看笑话。也罢,鱼藏得深,不过是饵不够罢了。 中午时分,林凡大马金刀地直奔赵德江府上,有了受贿之事,两人也热络了很多,赵德江直接挽起林凡的手直走大堂,亲热无比。 “贤弟,不知在别院还曾住得舒服?” “赵兄的别院果真舒适无比,不瞒兄长,为弟出身贫寒辗转至今,承蒙陛下看重添为三品大员,然一直奔波,还未曾好好享受过,为弟真有乐不思蜀之意。” “哈哈哈,既然贤弟喜欢就一直住下去,这也是为兄的一点心意。” 两人已落座完毕,自有娇俏丫鬟送上茶水,林凡抿了一口,眉头闪过一丝愁色,“我自然是想沉浸在这佳山好水中,奈何皇命在身,唉。” “贤弟正是少年立功时,尚有大好时光享受,如今还是当建功立业啊。”赵德江似乎真成了林凡兄长,言辞恳切,拳拳爱护之心溢于言表。 “兄长美意我自然知晓,奈何渎粮一案如今尚无头绪,我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赵德江脸上闪过一丝关切,“为兄又岂能坐视不管,在本官治下竟有人敢私吞粮草,置数十万百姓于不顾,贤弟尽管查案,自有为兄在后帮衬,定能让贤弟圆了这次皇差。” 林凡却忽然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赵兄,渎粮之案既已被翻出,自然是要有伏罪之人,不知赵兄可有不顺之人,我帮你办成铁案,既助赵兄也可我让我交差,两全其美,赵兄以为如何?” “为兄没想到贤弟心思竟然如此之狠呢。”赵德江神色莫名,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乃大道,我等应顺道而为!” “若查不出渎粮一案,追回赃粮,数十万百姓岂不要浮尸遍野?” 林凡似笑非笑,“一群蝼蚁尔,你我为官一方,掌千里之野,微微贱民死了又如何?只要你我上奏百姓安康,朝廷诸公及陛下自然以为这是太平之世。”林凡顿了顿,“更何况哪有不偷腥的猫,赵兄?” 赵德江脸色一变,林凡未说完的话分明是威胁。赵德江一时间心思百转,“既然贤弟如此说,为兄也不客气,自我上任以来鄱阳郡太守王度屡次不服上命,怕是此次想要陷害我,故意昧下朝廷赈灾粮食,此人一己之私竟害得无数百姓饿死,实在当诛!” 林凡脸上含笑,显然对赵德江此言十分满意。赵德江此时面如赤冠,对口中的王度真是咬牙切齿,旁人无知还真以为两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好了,渎粮一案已妥当,便只剩郭清风消失一事。既然渎粮一案与王度脱不了关系,便将郭清风之死安插在王度身上便是。” “贤弟还真猜对,据我所查,郭御史最后消失之地还真是在鄱阳湖上。” “哦?看来鄱阳郡我还是非去不可了。既如此,我便先告辞,待我将诸事处理妥当再来与赵兄叙功。” “如此尚好,我便为贤弟送行。” ....... 大堂内已经剩下赵德江一人,不久有一管家模样之人上前奏报:“大人,我已向鄱阳湖周当家飞鸽传信,只待林凡等人前去,定让他们葬身潘阳湖底。” 赵德江点头表示明白,暗暗叹息一声,林凡啊林凡,你心机手段皆不缺,奈何你却不该得罪白公公,来世做个好胎吧! 江南多水路,林凡一行人又上了舟船,青衫飘动,林凡明明一身煞气却偏爱文士青衫,这在暗卫也是一大奇闻,诸多手下只道是林凡附庸风雅。 谁又知作一青袍读书郎,甘为太平犬曾是林凡最大的愿望? 舟船之上董仲舒与韩非看着林凡的背影面色阑珊,两人本非庸人如今自然想通林凡所为为何。无谓是示敌以弱,滋敌以骄纵,假意戎和,暗结曲款,实则只为出其不备,等待时机一击毙命。若是寻常人如此所为,顶多担上一个小智。 可林凡是何人?朝堂三品大员,手握高手无数,之前性子更是一怒敢弑神杀佛!如今却又能放低身架,伺机隐藏。这是何等之事?这是能屈能伸,亦刚亦柔!若按林凡以往性子纵使勇往直前,大杀四方,不过一霸王,如今却能忍荣辱,这是高祖啊! 若说两人之前尚对林凡有小瞧之处,即使林凡算无遗策。如今心中却满是赞叹,金麟岂是池中物,一如风雨便化龙,便是两人心目中的评价。 舟船乘风破浪,林凡岿然不动,江水虽静,奈何前途有腥风血雨? 第八十八章:谁是鬼 鄱阳郡,因郡内有八百里彭泽出名,古尚书记载,昔有巨泽,位长江支流,流于彭地。此为彭泽由来,只是山川更改,昔日彭泽为今日鄱阳湖。 九江郡与鄱阳郡交界,鄱阳湖更是连贯两郡,林凡等人官驾却径直朝着鄱阳城赶去,此是鄱阳郡治所在。 船队一列数艘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犹如沧海一粟。河鸟自空中时不时飞过,这百里大泽养育一方水土,渔人捕捞,鸟兽栖居,真是造物神奇。 甲板之上,兵士林立,自古大泽处多有乱贼隐没。这一路行来倒是风平浪静,不知是否是宵小之辈怕了官驾。 一杆鱼竿,一把躺椅。自有亲卫竖起大伞遮挡阳光,只是船不断行驶,鱼竿位于船头,如何钓鱼?这正是林凡,与其无聊,不如闲钓。 “大人,属下不懂明知赵德江非是好人,为何不雷厉风行直接拿下,在手下手里过一圈保准什么都招了。” “一鸣,你说话为何轻声细语?” “属下怕惊走了大人的鱼。” 林凡语有同感,“我也是怕惊走了鱼。” 胡一鸣似懂非懂,觉得大人话中有深意却又不能领悟,不过只要大人心有思虑即可。想到这里胡一鸣又正色道:“我奉大人之令探察赵德江官声,此人无利民之事亦无扰民之处,当得上是中庸二字,似乎只是在等待履历一满升为京官。” 林凡颔首,挥挥手让胡一鸣退去。对于此结果早有预料,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升斗小民又有何等见识?眼前的林凡好奇的就是鄱阳郡太守王度,让赵德江故意吐出心生厌恶之人,那这人很有可能是查清赵德江的缺口。 至于郭清风消失在鄱阳湖上,林凡半信半疑,这很有可能是赵德江放出的饵,故意扭曲案情方向,可是这饵究竟会被谁吃到,还不一定。 林凡调整了一下鱼竿,他的鱼还没上钩呢。林凡嘴角微动,身后董仲舒与韩非二人神色恭敬,只是两人看不到林凡的表情罢了。 一郡之府自然繁华,郡守府更是修的气派的紧。只是这朱宅却挡不住眼前的这一行人。董虎胡一鸣二人直接破门而入。 门内仆役惊慌不停,只是却不敢向前,那为首之人手上所执金牌实在让人胆寒,暗卫之名,普天之下,谁未曾听过?若有高官突然被下狱,若清正廉明之官忽被定为死刑,则必是暗卫所为,只是这祸事要临到我等府上了吗? 一黑袍中年人自偏房而出,虽祸事临门,但风度不减。“本官鄱阳郡太守王度,不知各位暗卫同僚上门何事?” 诸多暗卫纷纷让开,林凡自后缓步而来,“是本座要找你。” “恕下官面生,不知大人是?” “放肆,当今冠军大将军,暗卫副统领在前,还不上前施礼?”胡一鸣直接出口呵斥。 王度闻言面色闪过一抹惊讶,也仅仅只是抱拳施礼,“下官不知林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林凡暗暗颔首,这王度突闻自己而来,未有失礼之举,对自己更是恭敬有余却又有自身气节,这样的人才堪当一郡之首,虞江之辈实在是酒囊饭袋。 不过林凡也只是心中赞叹,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嘲讽,“王大人的好意本座不敢心领,来人,将王度拿下!” “大人为何要逮捕下官,若无罪证,勿怪本官出手反抗!” “哼。”林凡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王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漕运使赵大人已经告诉本座,渎粮一案与你有莫大关联,还不束手就擒?” 王度心中生出一股恨意,好你个赵德江,竟敢胡乱攀咬?真以为本官摄于你淫威之下,便任你揉捏? “看来王大人也无话可说,来人,带走。” “大人,且慢!” 林凡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似笑非笑,“莫非王大人还想以卵击石,来一个同归于尽?” “下官有要事禀告,莫非大人不想将渎粮一案查清吗?大人可知你已被奸人蒙蔽?” “放肆!本座做事还用你交代?带走!”林凡背身而去。 王度现在是又气又急,这林凡怎么是个狗脾气?丝毫不容人忤逆。“林大人,是下官失言,在下有天大富贵要送与大人,还望大人听下官一言。” “若是敢欺瞒本座,本座有先斩后奏之权!” “是。” 大堂之上,林凡客居主位,堂下的王度却在暗暗拂汗,仅仅片刻他便有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感觉。察觉到林凡脸上不耐,往日的修身养性被王度直接扔到一边,在煞星面前玩儒门风仪,纯属是找死。 “大人,赵德江自上任以来,大肆敛财,枉害人命,请大人明鉴。” 林凡好整以暇地喝口茶,“这倒是有趣,本座也曾查过赵大人民间风闻,一直未曾听过此事,你倒是好手段,竟然能知道?” 王度咽了一口吐沫,林凡虽然脸上带着笑但语气中的质疑他听的分明。“大人,历任漕运使皆因贪污一案被下狱,陛下便设置江南道御史专督漕运,赵德江上任以来也不敢有大动作,便想出了其他门路。” “哦?” “大人也知晓江南水路甚多,南来北往皆靠水运。尤其商贾,水路远比陆路便利,这赵德江便派人劫船,其后杀人灭口。又假借龙王之名宣扬,凡过水路者皆须向龙王捐钱买平安,不然必遭横祸。 起初有未捐款者便被赵德江暗暗在水上杀害,如此数十次,来往商户皆遵此令。如此三年过去,向龙王求平安已经成了往来商户的习惯。赵德江便借此揽得大笔钱财。” 林凡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信了八九分。假借神鬼之名在古代分外吃香,历来造反者不乏假借神鬼之名者,诸如苍天已死,黄巾当立,不胜其类。更何况王度所言之语只需派人前去求证,自能辨得真假。 “王大人所说似乎和渎粮一案并无关联吧?” 王度气急,“林大人,所谓察其行,知其果。赵德江往日便如此敛财,这渎粮一案又如何能与他跑得了干系?” “王大人,你是在教本座查案吗?” “下官不敢!” 林凡抚掌而笑,刚才紧张气氛又一消而散,真是喜怒无常。“真是有趣,赵大人说王大人有鬼,王大人说赵大人有鬼?本座该信谁呢?”林凡语气幽幽,仿佛一股冰冷深入王度的内心。 王度咬了咬嘴唇,他忽然明白,也许眼前的这位什么都明白,只不过是想要从自己口中得到一些更有用的东西罢了,若是依旧抱着自己清白无辜又怕什么的想法,怕是真会被当作替罪羊,白白替别人担了罪责....... 第八十九章:入局 佛说无常,生命无常,何为无常?生死不在自己手中掌握。 林凡品着香茗,袅袅热气,当真是好茶之人。只是对面之人显然不是这般想象。王度再次拂了一把汗,这个煞星怎么会找上自己? 茶水滚过喉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内分外明显,林凡仅是轻嗯一声便吓了王度一大跳。 “大人。” “怎么了?” 王度终于下定决心,“大人,小人虽未曾参与渎粮一案,对此案关窍倒是略知一二。” “哦?看来王大人要给本座一个惊喜了?”林凡嘴角含笑,似乎对王度如此所说出乎意料。王度内心腹诽,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赵大人自上任以来,迅速与江左士族领袖的虞顾陆谢四大家族打成一片。之间狼狈为奸,贪赃枉法,大肆敛财,实在是国之毒瘤!” 林凡似笑非笑,“王大人,你可知本座为什么愿意听你说话?” “下官不知。” “王大人喜穿黑衣,与祖上战功出身有关。琅琊王氏以黑为荣,族人位居高位者皆着黑衣,不知本座说的可对?” 王度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没想到大人对下官如此了解。” “那王大人以为本座是来听你的废话吗?”林凡一怒,空气似乎都静了几分,“空话套话不妨收起,除非王大人是在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若不是你没有与赵德江勾结的动机,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 “下官惶恐,下官对大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凡默然不语,这王度虽说面上表现对自己惶恐之极,实际上眼中并没有慌乱,显然对自己并不是太过忌惮,这便是世家的底气。可惜不能随便对王度动手,不然便是中了赵德江的圈套。 “该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度俯首,“月余前朝廷赈灾之粮到达,不敢欺瞒大人,百姓根本不知有赈灾之事,尚以为朝廷对数十万灾民不闻不问。” “这些官僚难道不怕激起民变,使百姓造反吗?”却是韩非忍不住说话了,王度看了林凡一眼,“无妨,法家朋友,本座心腹。” 王度小心翼翼地一笑,“这位朋友,怕是不知,百姓在为官者眼里不过是蝼蚁,倘若蚂蚁死了你会心疼吗?” 韩非眼睛眯起,“自上古以来,百姓习武者众多,历来王朝也是勇武之人所建,这些官僚是在玩火啊?”此时的韩非丝毫不像一个少年人,倒像是一位智者。 “百姓习武者众多,突破道境者又有几人?绝对力量皆掌握在世家宗门及朝廷手中,所谓百姓,工具耳。” 韩非还欲再说,却被林凡拦下,这是世家及平民永远无法沟通的观念,多说无益。 “赵德江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朝廷赈灾诏令只达漕运府,麾下诸郡百姓根本不知王命,数百万石粮食直接在江上被卖给粮行,所得钱财赵德江独占大头,其余均给诸郡数百官员。” “好大的手笔!赵德江好大的胃口,数十万百姓的救命粮,他也不怕闪了舌头!”说到这里,林凡又看向王度,“不知王大人是否也尝了甜头?” “嘿嘿,这个,和光同尘,下官纵使有为国之心,身陷囹圄也无可奈何啊!” 林凡眼睛一瞪,“王度,你好大的胆子,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你可知罪?” 王度腿顿时一软,这林凡究竟懂不懂官场规矩,林凡忽地又笑出声来,“好了,本座只是开个玩笑。” “林大人好风趣。” 一番言语不过敲打王度而已,林凡再次正声道:“不知王大人可否知晓郭清风御史的下落?” “不敢欺瞒大人,郭大人似乎是被鄱阳湖的水匪劫走,至今生死未知。” “鄱阳湖位于三郡交界处,竟会容忍有水匪盘据?” “大人不也说了这是三郡交界之处,职责不清,更何况水匪行踪诡秘,消息不通,故此便拖延了下来。” ....... 是夜,林凡正躺在床上休息,脑海中再次回荡起系统冰冷的声音,片刻后,林凡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一门功法,名为一苇渡江。此乃轻身功法,传闻达摩过长江时,适逢江边无船,便于江岸边折了一束芦苇,浮水而渡,实为上乘轻功,所需声望一万,实乃黄级顶阶功法。 大船破浪,旌旗飘扬。一列船队浩浩荡荡地行驶在鄱阳湖上,天空中有一只大雕扫视着百里湖面。 种种线索皆指向鄱阳湖,林凡自然是要来看看,鄱阳湖湖波浩淼,即使常年在湖上捕鱼为生的渔人,也说不上对这八百里大湖了如指掌,但林凡却有一双可以飞上天的眼睛。 艳阳天,风情甚好。 忽有船只上大声喊叫,大呼走水。林凡神色不变,空中的大雕迅速从远方飞回,但亦毫无收获。好好船只又怎会走水?除非有人在捣鬼! 忽地林凡神色一变,“船底有人,速速射箭!” 有旗士将林凡命令迅速传给其他船只,心急的胡一鸣更是直接跳入海中,道境之上已可微微内吸,闭气数刻钟。弓箭扑簌簌入水,带上一抹鲜红。 林凡忽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被别人当作棋子了?然而尔等找死,便不要怪本座心狠手辣! 第九十章:彭泽水寨 清水莹莹,却有红印漫漫。 不远处有一艘大船将倾,其上暗卫纷纷落水,朝着其他船只游去,颇似一副挣扎众生相。胡一鸣等人也纷纷自水中一跃而出,道境七变者虽不能横空直渡,但一口劲气未失,生生直跃数丈还是可以。 “大人,宵小虽被杀败,不过我等只怕早就落入有心人眼中,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啊。” “无妨。”林凡面色淡然,显然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寻常人不知神雕妙用,他自然知晓,早在水匪退去之际,他便命大雕专盯着其中一人。 一旁的董仲舒见胡一鸣欲要劝谏,但林凡却自作主张,不由叹道:“前两日观林凡作为,处事分明,奖惩有道,进退有方,奈何却有些刚愎自用。” “董兄,小弟倒不这么以为,为上者千万人性命系于己身,自当乾坤独断,再说为上者御下,自要有威严存在,我看林凡做的就很好。”说起此话的时候,韩非眼中冒出一抹亮光,董仲舒看的分明,这分明是良禽择木之兆。 法家欲行霸道,非强力之主不可。林凡做事虽有嚣张,但却一举一动皆有深意,此人面露凶相之时,也许心中盘算的只是如何再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而笑若桃花时却有噬人之意。心机,手段,气度,此人皆不缺,只是自己是儒士啊。 各人自有各人心事,各艘战船随着林凡所指方向驶去,林凡没有任何多余指示,暗卫众人也早已习惯林凡作风。 彭泽距今已有上千年,上古先民于此捕鱼打猎为生,至今未曾对此了如指掌。此处就像一个处女地,随着巨船的驶入,第一次向人掀开自己神秘的面纱。 仇九是一个可怜人,自幼父母伤亡,靠着吃百家饭长大。几月前的大水冲走了他的家园,水性甚佳的他有幸遇到了彭泽寨的大当家,以此可以果腹,更是做上杀人越货的勾当,之前这对于他是不敢想象的生活。只怪这贼老天不公!只怪这朝廷不公! 他从水面上露出头来,出于本能朝着四周打量一番,随即又莞尔一笑。自己水性在整个水寨也是数一数二的,这群傻官军又怎能跟上来? 仇九深呼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虽无道境修为,但从小于河边长大,可在水中憋气两刻钟。只是他不知晓空中有两道冷冰冰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 彭泽水寨,聚义厅内。 高座之上有两人,一人身穿兽袍,一看便是江湖儿女,身形挺拔,皮肤黝黑。另一人身着白袍,一尘不染,与这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周当家坐享八百里彭泽,天生地养,真是快活。” “阁下又何必诓我?我周泰虽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但也知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若阁下羡慕,咱两换换身份怎么样?” 白衣男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周当家说笑,身份之事此乃天定,我等只能顺应自然罢了。” “哼。” 白衣男心中冷笑,若不是要借你之手诛林凡,岂会理你这等粗鄙之人。周泰更是不鸟这白衣人,儒门弟子有何嚣张?平白无故主动上我水寨,不赶你出去便是给你面子了。 “寨主,仇九回来了。” “速速带来。” 仇九一身湿漉漉地自堂外而来,周泰见状立刻走下堂来,“怎么不换一身衣服再来,着了凉怎么办?” “多谢大当家关怀,小人不碍事。”周泰拍了拍仇九的肩膀,“不愧是我周泰的兄弟,好样的。”仇九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感激。 白衣男见状不屑一笑,如此收买人心,雕虫小技。 “情况如何?” “小人率四十名兄弟前去凿船,仅凿反了一条大船便被发现,这伙人好生凶悍,直接下水与我等厮杀,对方尽是高手,连带小人仅有十八名兄弟返回。” “好了,我已知晓,你先下去休息吧。” 待仇九离去,周泰面露凶光看向白衣男,“这就是你出的主意?害我整整损失了二十二名兄弟的性命!” 白衣男面色淡淡,似乎二十条人命在他心中和二十条猫猫狗狗并没有什么区别,“周当家何必激动,人已死去,于事无补,还不如想想下一步如何做。” 周泰气急,却又无话可说,这袭击之计是他同意的,如今兄弟伤亡惨重他亦有责任。“本想着依仗水利让林凡一伙人尽皆丧命于湖底,如今如何是好?我真不该收你那万两黄金。” “周当家莫非后悔了?不过几条蝼蚁之命而已,如何比得上入我儒家门墙重要?” 周泰不说话,白衣男只当周泰默认,“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忧虑?更何况我等身在暗处,林凡身在明处,事情操纵余地多大?” “如此也是,还请朱兄再想主意。” 周泰姿态一瞬间又放得很低,似乎是被白衣男那一句入儒家门墙之话所摄。然而周泰心中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若不是得了漕运使赵大人的命令,又岂会与你在这里过家家。这意味万两黄金,一句空话便能收买我? 白衣男倒是颇为享受这种指点天下的感觉,儒家常说修身治国平天下,今番指导一帮水匪算是小尝试吧? “水攻之计不成,我还有火攻之策。” 只是白衣男话尚未说完,聚义厅外有数个头目冲进来,“大当家不好了,有数艘战船开到咱们小岛上来了!” “什么?”周泰面色巨变,他能在彭泽一直休养生息,就是因为行踪隐秘,若是暴露,他必将会成为丧家之犬。 “周当家,这就是你说的此地固若金汤?” 周泰虎目一瞪,眼中似有无穷杀气涌出,“你给我闭嘴!白脸书生!”白衣男被周泰这一句骇住,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诸位兄弟,随我御敌!” 白衣男见周泰已经冲出,面色一番剧变,既有羞怒又有后悔。片刻后,身形一转消失在大厅内....... PS:大家不妨猜猜这位朱姓白衣书生是谁。 第九十一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世上,诸般风情,最美不过权势。 林凡背手而立,诸多暗卫自战船上鱼贯而下。岛上被突入其来的暗卫众人打的措手不及,土匪劫人,讲究以强凌弱,暗暗偷袭,堂堂正正而战如何比得上暗卫。 更何况暗卫尽皆洗髓境大圆满及以上高手,攻入水寨犹如狼入羊群。胡一鸣等人更是身先士卒早已迅速冲进水寨内,大杀四方。 “大人可谓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林凡未曾回头,嘴角微翘,“姑娘就算直接说我是胆小如鼠,不敢亲临其境,本座也不会生气。”林凡难得的调侃让楚楚眼睛一亮,看来这人对眼前这副局面也十分满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人此举正对。” 这明显是谄媚之言,林凡不以为是。楚楚皱皱眉头,“小女子心中有一疑虑,就算小女子精通卜算之道也不能算出水寨之地,但纵观大人一路行来,如有神助,不知是何原因?” “本座无可奉告。” 尽管知道林凡会这般回答,但是也没有想到林凡会这么直白,似乎这半月来相交的情分根本就不在。楚楚深吸一口气,面对这个冷冰冰的人一定要冷静。 厮杀已过去两刻钟,林凡这才运转身法,自战船上飘飘而下,楚楚韩非等三人紧随其后。一路上鲜血与痛呼声三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世道太残酷,容不得一丝同情。 水寨前周泰正与胡一鸣交手,刀光剑影,倒是打的旗鼓相当,这周泰也是道境七变的高手。林凡心中一动,堂堂高手聚众于此本身便是嫌疑,七变高手从军最起码也可以换得校尉之职,一个六品官跑不了,又何止于沦落到打家劫舍的地步? 林凡手中暗动,一枚石子快速冲着周泰身上大穴射去,周泰察觉到破风声身形猛地一转,却被胡一鸣抓住时机,一刀快似一刀,仿若疯魔。仅仅这一瞬周泰便落入下风,胡一鸣占得优势,更加得势不饶人,刀刀破风声甚是吓人。 片刻后周泰一时不察被胡一鸣一刀拍下,筋骨已断。自有亲卫上前将所擒诸多匪徒和周泰缚住。 有人搬来一把大椅,林凡解开外氅递给董虎,端坐其上,打量着眼前的诸多水匪,“哪个是大当家?本座有话要问。” 周泰眼睛一横,“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就是大当家,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泰是也。” 林凡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周泰二字顿时让他想起了前世一人,三国东吴名将周泰,精于水战,本在江中以劫掠为生,后追随孙策,孙权,一生忠义,屡立战功,封陵阳候。 “周寨主可知本座来意?”林凡即使心中有疑,面上也无表现,董仲舒,韩非二人尚且出世,这世上又有孔孟老子等人,一切也见怪不怪。 “哼,不就是来剿匪,算你们这群狗官军厉害。” “周当家不服?” 周泰脖子一梗,“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真刀真枪做过一场?” “我是官,你是贼,你竟会想着公平,莫非周当家是三岁小儿?”林凡语气幽幽,看周泰就像看着一个白痴。林凡叹了口气,“想必本座来意你也知晓,郭御史在哪里速速交出吧。”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一枚石子自林凡脚下迅速射出,直射一水匪眉心,脑袋崩裂,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周泰瞋目裂眦:“狗官,你要做什么?” “周当家不说实话,本座只好助当家一臂之力。”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怎么回答你?” 周泰身边又一个水匪倒下,双眼微睁,一副死不瞑目模样,林凡嘴角含笑:“当家真是铁石心肠,宁愿守着秘密,也不管自己兄弟死活。”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又有一人应声倒下,血色溅了满地。“你既然敢派人袭击本座船队,如今在此装不知,岂不是贻笑大方?” 周泰脸上忽地闪过一抹亮光,“你说你被我们袭击了?” “如何?” “大人,我等冤枉啊,前些日子有一白衣儒士渡江而来,赠与我万两黄金又许诺我可以入儒门,我才派人按他指示去凿船,却不知是大人座驾啊!” “哦?”林凡眼神玩味,这周泰一副憨厚模样,所说之言像真是误会,只是林凡又怎会相信,既然赵德江引导自己来这里,又岂会与周泰无关联? 董仲舒忽地站出来,“敢问那白衣儒士长得是何等模样?” 周泰看了林凡一眼,见林凡没有表情这才回应道:“那儒士自称姓朱,身后背剑,年龄尚幼,眉清目秀,不过眉宇间一抹傲色甚是分明,想必是出自儒门嫡传的缘故。” “此人可曾说过些什么?” “朱兄说大人等人是他的仇家,若小人替他报仇,杀死大人一干人等,便让我从此一飞冲天。小人委实不知这是官船啊!” 董仲舒脸色大变,一张儒雅之脸毫无血色,脸上表情疯狂交替,悔恨心伤仇恨不一而足。 林凡似乎无意问道,“董先生,这白衣儒士你似乎相识?” “在下同门师弟朱熹。”这一句话似乎用尽了朱熹全部力气,整个人说完这些话身子都有些不稳。 林凡嘴角微动,倒是不再询问,继续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周泰,“那朱熹现在何处?” 周泰满脸苦笑,“趁着这乱子,怕是他早就跑了吧。” 林凡不置可否,“漕运使赵大人指点本座前来,言明尔等掳走郭清风,救出郭御史后可对你们斩尽杀绝,免得再危害彭泽百姓。本座心善,坦白从宽,可饶尔等不死。” 说到这里,林凡再次开口,“周当家,如今本座为刀俎,尔等为鱼肉,若当家对尔等兄弟不在意,本座不介意将他们全部杀光。” 林凡的那一口白牙骇的周泰心寒,这少年高官如此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周围兄弟的期盼目光让周泰欲说之话如鲠在喉,正在周泰欲要吐出真相之时,变故突生。 水匪中一中年人忽然暴起,其身法速度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气势爆发之际便已擒住林凡衣领,不待林凡挣扎,便如大鹏展翅一跃而起,迥如仙人般,腾空离去! 林凡在这神秘人手中,众人投鼠忌器,纵有手弩亦不敢发射,只能看林凡白白被人掳走。楚楚面色大变,嘴中吐出一句话:道境十五变高手! 第九十二章:生死有命 人这一生皆如水中浮萍,起起伏伏,不得安稳。或是随流而上,或因水覆盖。 当林凡被这神秘人擒到手中之时,林凡便已经在思考着脱身之策。只是这神秘人虚空直渡,却让林凡心中暗惊不已。 寻常轻功离地数丈便是极高,而今竟然是虚空直渡,这可是将体内真气与体外连成一体,借气而行。如此手段林凡闻所未闻,怕是只有道境十变以上高手方可具备。 “不知前辈为何要擒拿在下?” “小辈不该问便别问。”神秘人出言呵斥,实际上心中却有一抹惊讶,刚刚仅是在水寨片刻,目睹林凡做作所为,便知林凡心机手段皆是不凡。 可惜此子被主人所不容,若不然家族又添一英才。不过他也明白主人顾虑,两者之间迥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神秘人目光闪过一丝冷意,待将林凡带到自己布置之处,杀了此子,一切便尘埃落尽,其他人也怀疑不到主人身上。 只是神秘人没有注意,一只大雕自天空上方迅速朝着神秘人扑来,但神秘人是何等高手,怎么察觉不到,“哪来孽畜?不知死活!” 就是此时,林凡迅速发力,浑身十万斤巨力发作,生生挣裂衣衫,自空中落下。大雕极为神异,双翅一收,迅速落到林凡身下,稳稳托住林凡,展翅朝着远方飞去。 “小儿找死!”神秘人恼羞成怒,蝼蚁般的人物竟从他手中逃脱,实在是奇耻大辱! 一抹白光自其手中喷薄而出,竟生生凝聚出透明光剑,这一剑自空中朝着林凡挥去。林凡大骇,却不容他退下,此番逃生全靠大雕飞行,若是自己闪避,大雕受伤,自己绝对无法逃出生天。 林凡全力运转浑身真气,一拳砸出,一股钻心的疼痛直袭林凡心头。仅仅这一下,右手便筋骨俱断,剩余剑气直朝林凡胸前射去,经过林凡一挡,剑气虽有消散,但胸前亦出现一道深达寸余的伤口。 这一道剑气刚刚破去,又一道剑气迎面而来。林凡只能用左手再次砸去,一口鲜血自林凡口中吐出,五脏六腑像是碎了一般。所幸这一阻挡大雕已飞出数十丈之远。 人力岂能比过飞禽,更何况大雕乃是系统出生异种,片刻后已将神秘人甩至身后。林凡回首察觉不到神秘人身影才放下心来,寻常人天眼通之境不过看方圆一里之地,如今远超一里,纵使神秘人武功高强也无可奈何。 只是林凡心神松动之下,刚才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道境十五变高手一击又岂是寻常?林凡双手俱断,本就是凭着毅力强抓着大雕羽毛,如今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了。林凡自空中生生落下,跌落这彭泽中....... 彭泽水寨内,胡一鸣怒发冲冠,“姓周的,你竟敢埋伏人袭击大人,我要杀你满寨!” “大人,我当真不知,谁知道我寨内隐藏了这么一个高手!” “我不管,若你不说出大人被带到哪里,我便杀了你!” “大人,若这高手真是我手下,你们怎么可能攻上岛?” 董仲舒此时站出来,“胡大人勿惊,这神秘人武功绝世,明明可以杀了大人却选择将大人带走,想必大人一时半会还不会有生命之危。” 胡一鸣本就是莽夫,但却忠心护主,关心则乱。董仲舒此话犹如救命稻草,更何况林凡之前很看重此人,他自然相信,“董先生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等还需尽快行动。我曾在宗门典籍上看过,道境十五变腾龙境高手,尚不能长时间虚空飞行,彭泽内定有其接应之人,我等速速搜索,还有机会!” 胡一鸣面色大喜,只要林凡未有生命之虞便好。“来人,速速上船,还有,将这姓周的绑起来,到时候交由大人处置。” 楚楚出言提醒道,“胡大人,这人还未说出郭御史所在之地呢。” “也是,差点就忘了。”胡一鸣瞪了周泰一眼,“郭御史在哪?速速交出。” 周泰面色苦涩。“不敢欺瞒大人,郭御史确实不在我这里,我只不过接漕运使赵大人命令在此劫杀诸位大人。” 胡一鸣闻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好一个赵德江,如果大人出事,我一定要血洗他满门!来人,上船!” 董仲舒等人面面相觑,怎么这个杀神手下的杀性都这么重? 彭泽水面上,一艘乌篷小船自远方渐渐驶来,艄公边摇船边开口道:“公子,您来彭泽可算是来着了,八百里彭泽孕育这一方水土,这湖内风光甚好,鱼虾肥美,若您有垂钓的雅兴,在船舱下还有几副钓竿呢。” 乌篷小船内迥然有一位少年佳公子,身着华服,卓尔不群。在其身后盘坐着一位老者,虽气势不凡,但侧立一旁明显是仆人作为,仅仅看着随从装扮,便知这公子家世不凡。 “船公看来自豪的紧,这彭泽真是一个好地方。” “公子,这有个人!”一声尖叫陡然响起。 少年公子自船舱出来,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黑衣少年飘于水面上,衣衫之上尽是血色。少年面色一急。“船公,赶紧把船靠过去。” 老者面色一叹,他知道自己家公子的善心病又犯了。自己这公子什么都好,品德优良,文武双全,唯独心善的不行。 片刻后,黑衣少年被打捞上来,这正是林凡。少年面色一喜,“太好了,他还没死。”紧接着便将目光看向身后的老者。 老者无奈,伸手搭在林凡脉搏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武伯,这人怎么样?” “这少年倒是好造化,我看他体内似有罡剑境之上高手的罡气残留,如此尚且不死,这绝不是一般人。” “那可能救他?” 老者一脸自得,“若碰上其他人尚且无救,但是咱们裴氏的金鸡丸却是炼化异种罡气的圣药,救他一命绰绰有余。” 少年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其瓶雕花刻草,晶莹剔透,仅仅这个瓶子便是不凡。“那武伯,咱们赶紧给他服用吧。” 老者一脸心痛,“公子,这可是千金难求的金鸡丸,您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 少年人一脸无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钱财乃外物,怎会有人命珍贵?” “唉,幸亏这少年碰上公子你这么好的人,不然这小子即使不死怕是也要功力全废。” 在两人为林凡救治的时候,天空中一只大雕一直在上空盘旋着....... 第九十三章:萧氏 江东多豪族,以侵占田地,蓄养奴仆为风气,占山划湖,家资千万,盘据数十里。尤以四大家族为甚,虞顾陆谢,江东田地十分,四大家族独占五分。 林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古香古色的居处,床榻镌刻异兽,更是散发缕缕幽香,搭在自己身上的是冰丝棉被,薄而密,江南上等人家必备。 微微运转功力,察觉到浑身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更是隐隐有所精进。只是左右两臂还是有些无力,不过经脉具是被人接上,已无大碍。 林凡心中暗暗猜测,也许是谁将自己救下,毕竟他记得自己明明坠落在彭泽中。门前的珠帘响起,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道少年身影映入眼帘。 “兄台,你终于醒了。”来人正是救林凡的神秘少年,林凡嘴角微扯,“多谢兄台相救,不知这里是何处?” “这是会稽郡我的一所别院,兄台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 林凡心惊,这距离鄱阳郡足足有数百里了,只是脸上仍旧没有变化,不过平常的冷意收了几分,何时该怎样的神情林凡还是知晓的。 “不知我昏迷了几日?” “如今已有八日。” “尚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倒是我忘了,小弟裴尚。” “林荣谢过裴兄的救命之恩。”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林兄刚醒,还是好好休息,我这便吩咐厨房为兄台做一些益气补血的药膳来。” 屋门缓缓关闭,林凡心有明悟,他虽年幼,但观人还有几分心得,晓得自己真是碰上好人,然而为今之计却是迅速与胡一鸣等人联络上,他们怕是已经疯了。 确实不出林凡所料,胡一鸣等人在彭泽已经状若疯魔。楼船上一道身影都裹在一束黑色披风中,脸色却又白的吓人,分外诡异,这是久久不曾见过阳光的表现。 “三郎,如今我们已将八百里彭泽搜完,沿岸更是布满密探,依旧未得到大人消息,大人不会真的遭遇不测了吧?” 一道沙哑的声音似乎从九幽之地飘来,“大人怎会有事?若有事,我便让八百里彭泽所有人为大人殉葬!” 胡一鸣打了个冷颤,这几日朱三郎不日不眠寻找林凡,他看在眼里。纵使朱三郎如此暴虐,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大人,抓到一个艄公,自称见到过一黑衣公子,似是大人模样。”一暗卫校尉急急报来。 朱三郎打量着眼前年迈艄公,语气幽幽,“速速将你见到黑衣公子始末讲来。” 艄公何曾见过如此场面,连忙跪下慌忙说道,“八日前我驾船带一世家公子与其老仆泛舟湖上,忽然发现湖上飘着一黑衣公子,身受重伤,那公子是个好人,连忙将黑衣少年自水中救出,还花费珍贵丹药救治,后来便顺河东去。” “这黑衣公子长相如何?” “这公子长得眉清目,剑眉星目,对了,这少年腰间还有一青色玉佩。” 胡一鸣等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自家大人一直将青色玉佩放在身上,据传似乎是大人亲近之人传下。 朱三郎大袖一甩,这艄公已死的不能再死,“知情不报,误了数日,该死!” “速传令遂安,东阳,会稽,余杭四郡,注意沿途三人者,一老二少,我等迅速沿江而下!” “是,大人!” 此时在余杭郡,那日擒拿林凡神秘人如今正在一废宅处徘徊,但是从其格局依旧不难看出全胜时是多么气势宏伟,这废宅牌匾上隐约写有林府两字。神秘人喃喃自语道:受我两击,又坠入湖中,想必已经毙命。为了稳妥起见,我便在此守候半月,若那小子不出现,便是真死了...... 转眼数日便过,裴尚一行再次踏上行程,在身边跟随的还有林凡。早在这几日,林凡便从心地善良的裴尚嘴中将能套的消息已经套的差不多。这裴尚乃是闻喜裴氏之人,祖父正是当今宰相左仆射裴矩,如今奔赴江南乃是因要和兰陵萧氏订亲之事。 其定亲之女乃是兰陵萧氏当代家主,当朝宰相中书令萧瑀嫡亲孙女萧玉若。只是这孙女乃是居住在江南老宅,故才有此一行。 世家大族联姻本就是寻常,裴尚心思单纯,内心纯善,欲邀林凡同行。林凡便借机同意,欲杀他之人不知是否会再来,而裴尚身后老仆虽看似平凡,但一身功力恐怕早至化境,呆在裴尚身边安全也有保障,更何况萧氏定亲定是江南盛事,四大家族必会出现,林凡说不得要会会这群人。 轻舟直下,裴尚虽家世显赫却无一丝纨绔之气,见林凡孤战船头上,忍不住上前关切道:“林兄,这船舱外江风甚大,你身子刚愈,莫要着凉。” “劳累裴兄挂念,船舱呆久了便想出来透透气。”面对谦谦君子,林凡似乎也变的温文尔雅,“只是这江岸两旁流民甚多,看的我有些许心闷。” 裴尚像是找到知己般,眼中闪过一抹认同:“没想到林兄也忧国忧民,我一路走来只觉书中所写繁华江南真是变了样,四处皆是流民,官府毫无作为,我本欲沿途施粥,赈济灾民,但想来治标不治本,便飞鸽传书给祖父,让他抓紧督办江南流民之事。” 裴尚兴致甚高,林凡悠悠一叹,“这世上不是有济世之心便可做济人之事。” “林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裴兄拳拳之心,实在我辈楷模。” 裴尚被林凡一夸,世家公子的风范顿时被丢到一边,右手挠着后脑勺,一副憨厚模样,迥然是被林凡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林凡见状哑然失笑,自己真是与山东士族有缘在朝中与山东士族互为盟友,如今又被山东士族执牛耳者裴家小辈所救。 岸上,无数流民沿江直走,面黄肌瘦,拖儿带女,绵延十数里。然而何处是落脚地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也许走着走着倒下才是终点。 林凡神色不变,似是有些疲惫,转身进了船舱...... 第九十四章:阴差阳错 浦阳江自是风景秀丽,江南水道万千,惟有可供大船行驶之河,效用最大。浦阳江直达郡城会稽城,其后流入杭州湾,为会稽郡最繁忙之河。 会稽城作为江南大城,又是萧氏郡望之地,自然分外繁荣。以往内陆之城为防战乱,城池往往修的高大,然而会稽城位于沿海,城池之雄伟高大竟丝毫不属于内陆。 林凡一行人沿护城河而下,浦阳江自护城河蜿蜒直入大海,而不流经会稽城内。林凡打量着来往行人,也不由感叹江南之繁华。 护城河旁客商不断,装载码头遍地,行人穿丝绸者不计其数,纵使普通百姓也衣裳整齐,并非粗麻烂布,精神面貌更是远胜帝都百姓,好一片富庶之地。 “人道江南王道乐土,一路行来皆是流民遍地,今日方见江南真面目啊。”裴尚一脸感叹。 武伯却若有所思道,“江南可谓膏腴之地,四大家族盘据在此数百年,不知又该是何等庞然大物。” 林凡面无表情,实则分外认同这老者所言,四大家族在此繁衍生息数百年,犹如土皇帝一般,又该是何等强大? 裴尚一把挽起林凡的手,“林兄,听闻会稽佳酒遍地,鱼虾肥美,炮制得当,今日你我可要好好品尝一番。” 林凡自然欢笑应是,只是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他从来不习惯与他人如此亲近。更何况裴尚在他看来与其说是心地善良,为人豪爽大方,不如说是不识人心丑恶,不知人间疾苦的世家公子而已,自己与他结伴而行,更多的还是看在裴矩面上,他与玩闹之世家公子早已不在同一境界上。 这城中果然繁华,会稽作为四方转运中心,人流可谓是摩肩接踵。自进城而来酒馆客栈已有数十家,至于小贩摊位更是无数,布坊丝绸庄,瓷器店,钱庄更是比比皆是,萧氏坐拥如此之地,若与裴氏接上姻亲,当真是如虎添翼。 山东闻喜裴氏出人物,一族高官数人,地方实权官员更是数十人,萧氏惟萧瑀一人位居高官,后代无可用之人,引裴氏为援助,如此无忧矣。 裴尚引领着林凡直奔一家客栈所在,所名玉居坊,取君子如玉之意。客栈掌柜对裴尚毕恭毕敬,这自是裴家产业。安排好所居庭院,裴尚便拉着林凡品尝江南特色,遣武伯前去萧府送上拜帖,约好时日上府相见。两大家族订婚,岂是非同小可? 遂安郡,一处客栈内,只是客栈内血腥遍野,朱三郎一脸煞气地坐在一旁,面色阴沉。一旁暗卫战战兢兢,不敢说话,这已是大人一路来所屠第十八户客栈人家。 “三郎,大人被带走又不是他们的过错,何必株连?” “大人身受重伤,被人携带,尔等见情不报地方官府,该死!”朱三郎面色不变,“按照此家所说,大人乃是往东而去,继续出发!” 胡一鸣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疲惫不堪的双颊,一跃而上马匹,每晚一刻,也许大人便多一分危险。 忽有一匹快马自远方疾驰而来,暗卫等人已经暗暗执起弓弩,来人迅速亮出一块令牌,迅速下马跪到朱三郎面前,神色激动,“千户大人,大人有消息了!” 下一刻朱三郎已从远处直接出现在此人面前,“大人现在何处?”连朱三郎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中激动难耐。 “据会稽郡兄弟暗报,大人留下讯号告知我等他已无事,并马上到会稽城与他会和!” “好!”朱三郎豪气大发,身形飞转,一跃而上马蹄,“传我命令,立刻奔赴会稽城!” 一行数百骑飞驰电掣朝着东方赶去,只是队伍中的压抑氛围一消而散,胡一鸣嘴角也露出笑意,不仅仅是大人有了消息,更因为阴郁的朱三郎这半月来第一次露出笑颜。 月夜朗朗,庭院幽幽。裴尚饶有兴趣地赏月独饮,惟有老者武伯侍立一旁。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裴尚独斟一杯酒,“武伯你也不陪我喝一杯,真是可惜了这风景。” 武伯眉头一皱,“公子,这林荣来历莫测,与我等同赴萧府恐有不妥吧。” “无妨,我与林兄一见如故,有他同行,共见证我的乐事,大善。” 武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家公子真不知中了这林荣的什么毒,他身为局外人看的分明,林荣虽与公子彬彬有礼,但非是亲朋之交啊!亏了自家公子以诚待人,也罢,自己多费些心神注意着这林荣就是了。 裴尚心中却别有感受,也不知为什么,当林凡醒来两人对视的第一眼,他心中对林凡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是因为林凡昏迷中武伯帮助林凡接上经脉,他就算脸上痛的已经扭曲但仍未发出丝毫声音,也许是那一眼林凡无比清澈的眼神,清冷孤傲。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又怎说的清楚? 翌日,裴尚带着武伯要一览会稽风光,林凡以身子不便拒绝,实在是林凡不喜这浪费时间之举,如此时光还不如修习武功。 林凡所居庭院外,两道身影鬼鬼祟祟,虽是男儿打扮,但看如雪肌肤,眼波流转,女儿家风情显露无遗。 “小姐,咱们现在来不好吧?老爷不允许您私自出门的。” 为首女子,双手掐腰“哼,我怎么可能嫁给我未见过之人?我一定要亲自瞧瞧!”只是这女子身着书生袍,做这番姿态,真是分外怪异。 女子拈起一颗石子径直射在大堂门墙上,清脆声音分外刺耳。林凡本就警觉,“何人?”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已出现在庭院之中。 女子看的分明,来人剑眉星目,眉毛因怒气微竖却又平添威严,一身青袍因劲气鼓荡翻腾不止,目光所及之处,清朗之际,好一个伟男子! “小环,快走。”虽是一霎,女子已看的分明。主仆二人迥然皆有功夫在身,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林凡施展天眼通却毫无所得,一时暗暗心惊,究竟是何人找上门来? 第九十五章:不嫁 萧氏宅院,后花园莺莺啼啼,许多婢女都在扑蝶嬉戏。 唯有一宫装女孩托着腮,两颊通红不知在想些什么,大眼中秋波流转,宫裙露出精致锁骨及白润小臂,不显娇艳反添俏皮可爱,只是眼前状况分明是少女怀春。 “小姐,你怎么不来玩?” 一娇俏丫鬟自远方跑来,额头上的细汗不知是玩耍所致还是奔跑引起。只是刘海黏着汗水耷拉在额头上,大眼睛呼眨呼眨,呆萌尽显无疑。 “我不想动弹,你去玩吧。” “小环知道小姐为什么不想玩?” “你怎么会知道?”萧玉若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随既又强自镇定下来。 “小姐一定是在想未来姑爷呢。” 娇俏少女顿时变身小魔女,双手乱舞,“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主仆两人你拍我打,顿时嬉笑玩闹起来,片刻后,两人皆是香汗淋漓,靠在花园阁庭的座椅上。 “小环,你说他生的好不好看?”萧玉若眉眼间满是羞意。 小环也皱起眉头,回想起昨日情景,“姑爷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吓人。小姐,你说姑爷会不会真的很凶?”小脸上满是怕怕,想必是林凡昨日肃杀之象太过骇人。 “男儿在世,就当执三尺剑,立不世功,就当有威仪,方可上下拜服,这才是我心目中的郎君!”说到这里,萧玉若咬着嘴唇,“更何况他出身山东裴氏,诗书传家,非是不懂情趣的鲁男子。” “小姐好不知羞,竟然连郎君二字都说的出来。” “哎呀,臭小环,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玉阳坊前,车马横行,仆俾奴役捧瓶竖牌,更有卫士数百,专门迎接裴尚过府。世家大族好排场,由此可见一斑。 马队行的缓慢,沿途百姓也早早得知消息,山东裴氏嫡孙要与萧氏订婚,这可是整个会稽城的大事,江左士族尚人物,连带着江南百姓也是如此,裴矩少有谋略,文章华美,出使西域,定立四郡,如此人物之孙也定非凡物。 “一直未曾恭喜裴兄,倒是要祝裴兄可以抱得美人归。” 裴尚本是毛头小子,眼前此情此景,又有林凡良言,嘴都合拢不住,“好说好说,林兄也会有这一天,倒时我一定讨一杯喜酒来喝。”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一震。裴尚三人下车而行,只见得眼前宅邸分外之大,府邸自有定制,高不过三丈三,辅门留一。这府门犹如城门一般,早已逾制。若是在京城少不得诛九族之罪,但没想到在江南竟如此堂而皇之。 来人众多,裴尚抢先一步施礼,“小侄见过萧叔父。” 对面乃是一中年男子,两绺长须,体态修伟,迥如出家人。这正是当朝宰相萧瑀唯一嫡子萧般若,可惜不喜官场,不喜权势,只爱求仙问道,在京弃官出家数次,萧瑀无奈只好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送回江南老家。 “世侄客气,我与你父一起长大,却没想到两家竟有结为连襟的一天。” “家父一直念叨叔父,谈及儿时趣事更是久久不能自拔,当得知祖父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他无比赞同,还笑称您当年总是欺负他,没想到。” 裴尚话虽没有说完,但众人皆明白剩下之意,不禁哈哈大笑。萧般若也开心的紧,一把挽起裴尚朝着园内走去,“好一个裴宣,竟敢打这样的如意算盘。尚儿,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可不能听你爹的话啊。” “小侄唯叔父马首是瞻!” 一行人自浩浩荡荡直入庭院,无人询问林凡,只当是裴尚仆从。林法也乐得清闲,只等四大家族齐聚萧府,渎粮一案便该有个了断,御史郭清风久久不能找到,怕是早就遭了毒手,既如此林凡不介意用些其他手段。 堂上喜笑晏晏,裴尚身为世家公子,见识礼仪无可挑剔,未来翁婿二人相谈皆是满意。萧般若暗叹,自己本当扛起萧家大旗,但奈何委实不是为官之料,只能引一强力家族为援助,百般挑选才决定与诗书传家,无甚野心的裴氏合作,本以为苦了女儿,但没曾料想裴尚礼仪谈吐皆是不凡,也许这会是一桩好婚事,只待自己儿子独挡一面,一切都会好起来。 “叔父,不知我玉溪世兄所在何处?” “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自以为读了几卷书,郡守欲要筑堤,防范水患,听闻玉溪有几分才华便召去主持修堤之事,这小子倒好一去不回了。”萧般若语气满是不以为意,只是眼中神情颇为自得。 裴尚满脸钦佩,“儒家常说立功立言立行,没想到世兄已经开始,小侄惭愧啊。” “他就是瞎胡闹,反而世侄行万里路,察四方人情,以后可上为朝廷宰辅,领治国之纲。下可为一地郡守,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啊。” 堂上两人起了兴致,却未注意到外有一丫鬟,面色大变。这正是小环,寻了个空子,急忙朝着萧玉若闺房赶去。 “什么,你说前日我们所见之人不是裴尚?” “正是!” 萧玉若一时间心如乱麻,内心又有几分委屈,想着这两日所想,什么琴瑟和鸣,夫唱妇随,生儿育女,只欲钻入地缝。 一念未平,一抹羞怒又自心头冒起,都怪这裴尚,害的自己出了这么大乌龙。 小环见自家小姐神色不停变换,不由出口道:“小姐,这个真姑爷很好的,温文尔雅,谈吐风趣,就像小姐常说的如玉君子呢。” “我绝不会嫁给他!”萧玉若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但说出之后,却又心神大定,似乎这便是自己内心所想。 小环满脸吃惊,“小姐,你认真的?” 萧玉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随即抓住小环的手,“小环,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姐妹,你可不可以帮我一次?” 不知所措的小丫鬟茫然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屋内只有换做萧玉若服饰的小环,萧玉若已不见踪影,唯独桌子上有一信封,墨迹尚未干涸..... 第九十六章:花间月终是一场空 依旧是那时那日,变得却是心情。怪不得常叹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萧般若朝着裴尚抱拳,“世侄,小女任性让你见笑了,暂且让我进去劝慰一番。” “无妨,叔父尽管前去,小侄便在外候着。”不变的依旧是世家风范,只是心中作何心思怕是只有自己知晓了。 林凡陪同裴尚候着外面,“裴兄,你倒是碰上个新女子。”语气不知是调侃还是戏谑。 儒家有载,不尊三纲五常,不尊妇道者为异妇,世人为之新女子。 “林兄莫要调笑,我前来迎娶亦不过是秉承家族期望而已。” 林凡默然,但却心中焦急,若是裴尚不与萧氏定亲,自己又如何将四大家族一网打尽? 屋内,萧玉若怒气冲冲地坐在一旁,丝毫没有搭理萧般若的意思。 萧般若无奈,“你离家出走,置萧氏颜面于不顾,爹还没说些什么,你反倒有理了?” “哼,要不是小环出卖我你怎么可能找到我?” “她一个丫鬟,此举才是应该,若真的帮助你逃跑,现在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萧玉若梗着脖子不愿说话,萧般若无奈,语气也放轻了很多,这是自己最爱的女儿,他不想逼她太多,“丫头,你小的时候可是经常绕着爹玩,就像一个跟屁虫,还整天欺负你哥,那时你可是不会冲着爹大喊大叫。” “那你小时候也不会逼着我嫁人。”萧玉若神情一缓。 萧般若闻言莞尔,“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大姑娘不是就要出嫁嘛?”萧玉若闻言环上萧般若的胳膊,“爹,你最疼我了,你不要逼我嫁人好不好?就让我一直陪在爹身边。” “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更何况你的夫婿是爹亲自挑选,咱们知根知底,绝不会亏待了你。” “我绝不会嫁给一个从未见过之人,爹,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便将女儿嫁给一个陌生人?” 萧般若闻言脸上闪过莫名神色,“丫头,你这样说,爹会伤心的。” “你伤心?难道我不伤心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儿,我告诉你,我就算死,我也不会嫁给门外的那个人!”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萧般若脸上忽然变得凶恶,萧玉若被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在她印象里父亲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更何况如此厉色? 萧玉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泪流满面,哭得委屈无比。萧般若心头一软但面上仍旧狠道,“看来之前是我太过溺爱你,让你事理不通,只知道胡搅蛮缠!你就在这好好想想吧。” 屋外风光甚好,江南气候似春,似乎印象中的江南一直是晴空万里。 “世侄,让你见笑了,我已说服小女,三日后你们便举办订婚仪式。” “叔父何必客气,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 “好,一家人!” 一旁的林凡神情莫名,发生何事诸位都明白,萧家小姐无辜?裴尚是恶人?孰是孰非,谁又能说的清楚? 房门忽地被打开,身穿粉红宫装的萧玉若指着裴尚厉声说道,“姓裴的,我绝对不会嫁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如果非要娶我,只会得到一具尸体!”其脸上满是坚决,又满是委屈。 只是裴尚却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他向来守礼,凡事皆听从家中长辈之命,于婚姻大事也是如此。本来对着这门婚事他只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只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心里好开心,他觉得这是祖父和父亲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少女刁蛮,杏眉横竖,就连生气嘴角也微翘,散落的发丝,有神的眼睛,尤其是此刻泫然若泣的模样,更是像一个大锤击向自己的心脏,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 屋门啪地被合上,萧般若尴尬的笑了笑,“小女莽撞,还望世侄不要在意。” 裴尚忽地回过神,连忙笑道,“哪有哪有,我觉得玉若姑娘这是天性流露,这才最美。” 萧般若忽地反应过来,“世侄是认真的?” “当然!” “哈哈哈。” ...... 是夜,一清朗男子快马直奔府上,这正是萧府少爷萧玉溪。往日里便在郡内主持大坝修建事宜,这郡守自然也是萧家人,世家大族对于后辈子弟从声望到政绩自有培养方法。 后院,青年轻轻敲了敲房门,“玉若,大哥可以进来吗?” 房门忽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眼红肿的女孩,萧玉溪不禁揉了揉女孩的脸,从小到大她也没有这般伤心过吧,“丫头,哭成这样就不美了啊。” 一句话瞬间将萧玉若的委屈全部激发出来,从小到大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都会保护自己,“哥,爹非要逼我嫁人,我不想嫁人!” “好了,好了,哥会为你作主的。”萧玉溪径直进了房间,无奈地揉了揉已经抱着自己胳膊的玉若的头。 “哥,你怎么还是喜欢揉人家的头发?人家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就要嫁人了,是不是不想要哥和爹了?” 萧玉若闻言嘟起嘴,“谁说的,我才不想嫁人呢。” 萧玉溪点了点自己妹妹的额头,“你呀是还没碰见自己的如意郎君,不然你早就不要大哥了。” “哪有,怎么可能?”少女娇憨显露无遗。 “大哥一路奔波回来,难道你就不准备告诉大哥你为什么不嫁给裴家的小子?” 萧玉若闻言一脸生气,“爹随随便便找个人便想让我嫁了,我才不乐意呢。” “丫头,你这样说爹听见会伤心的。” “他才不会呢,一心就看见裴家家大势大,恨不得早点把我嫁出去。” 萧玉溪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唏嘘,“丫头,你也知道咱们萧氏,在前朝乃是皇族,至今族存数百年,代代显赫,到祖父这里却出现尴尬之境,祖父位居宰相,父亲却无心为官,闲居在家,祖父无其他子嗣,难不成萧族到此就断了? 你的婚事是祖父定下的,你知道谁也不能忤逆祖父的决定。难道你以为父亲不爱你吗?你可是他最爱也是唯一的女儿,你知道他心里多痛苦吗? 他痛恨自己无用竟然需要牺牲自己的女儿去维持家族昌盛,他无力改变这一切,他能做的便是为你挑选一个你尽可能满意的夫君!多少个日夜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仔细看每一个家族的资料,只想减轻一点心里的愧疚!这些你知道吗?” 萧玉若的小嘴长得老大,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一时间脑袋里混沌沌的,连萧玉溪何时走的也不知晓。 一边是自己,一边是家族,是疼她爱他的父亲。若有天神,可否告诉自己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