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回国后第一件事是离婚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三年没见的丈夫回国了。 她盯着面前屏幕,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巨大新闻标题滚动播放——沈氏公子婚变,携新女友高调回国。 照片中,一对男女甜蜜的手牵着手,男人脸上是从未给过她的温柔。 女人又往下翻了一张,沈时烬发现了偷拍的记者,模样凶狠朝屏幕竖中指,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护着女人。 该是多爱,才能让一贯桀骜叛逆的沈时烬这么维护她。 女人自嘲笑一声。 爱与不爱的区别太明显。 不知道沈时烬在新婚夜不告而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这个沈太太会沦为北城的笑柄。 如今却这么小心翼翼呵护身边人……那她梁文姿算什么? 女人闭眼,想起往事。 三年前,沈时烬不告而别,而后将她拉黑,只给沈父沈母留下消息说要去国外追梦。 第二天,她便上了新闻。 记者蹲到沈时烬上飞机的身影,八卦狗仔称梁文姿是北城弃妇——新婚夜便被丈夫抛弃。 铺天盖地的嘲笑,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点点积累,成了压垮她的稻草。 可当初,她想考研,出国读博,是沈时烬求婚留下她,说想保护她一辈子,说想看到她最美的模样…… 女人睁开眼,盯着屏幕,眼眶微红。 她想问问沈时烬,既然不爱,当初为什么要主动求婚? “姿姿,我想保护你一辈子。” 这种保护,太廉价。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婆婆的电话。 “姿姿,时烬回来了,你快回家!” “这些年,是时烬对不起你,你趁这机会生个孩子,会把他拴住的。” 一句句话淹没她的悲伤,女人强颜欢笑,嗓音喑哑,“好,我这就回家。” 她该见见沈时烬了。 到小区门外,围堵的记者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梁文姿绕了后门,才躲过追踪。 沈家是北城新贵,沈明安在变革时抓住机会奋力一搏出,搏出千亿身家。千禧年后,沈氏又抓住房地产热潮,成功在纳斯达克敲了钟。 原本自诩高贵的北城老牌豪门再不敢轻视沈家,争先恐后想要联姻,可没曾想声名赫赫的沈氏太子爷竟和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结了婚。 电梯上行,屏幕倒映女人姣好面容。 明眸善睐,丹唇皓齿。 乌发丰艳,如瀑倾泻而下,鼻尖红痣娇俏动人,却被淹没在齐刘海下。 原本璀璨耀眼的攻击性美貌,却被齐刘海割裂成冰美人。 是沈时烬说她留黑长直最好看。 电梯门开,女人迈步,敲响房门。 “谁啊?” 门内响起娇俏女声,梁文姿心凉了半截。 门被打开,她盯着女孩,默默打量。 杏眼瓜子脸,金发黑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有可爱的彩色纹身。 年轻、漂亮、叛逆——是梁文姿对她的第一印象。 对方显然也在打量她,舒尔展颜,“你是梁老师?” 梁文姿微微蹙眉,依旧点头,“你认识我?” “是。”对方让开位置,“请进。” 明明是回自己家,这种被人“请进去”的感觉真是不爽。 她眉心皱得更紧,“你到底是谁?” “我是沈时烬委托来和你谈判的律师。”对方笑眯眯,眸中闪过细微的不屑,“请坐。” 梁文姿微愣,“谈什么?” “离婚。”女人坐在她对面,“关于你和沈时烬离婚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离婚…… 梁文姿没想到,沈时烬回国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和她离婚! 原本就凉了半截的心彻底被冻成冰疙瘩,坠入谷底。 “我不相信!”她攥紧拳,舔舔唇,“我要见时烬。” “我知道你不信。”对方眼睛轻瞟,从包里摸出一盒烟,笑道:“因为我确实不是律师。” 梁文姿被戏弄,眉心蹙尔一皱,话还未说出口,紧接又听她道:“但离婚是真的。” 女人面色一僵。 看到她愣住,对方脸上笑容更真切,一闪而逝的狡黠,“并且——时烬让我和你谈也是真的。” 升腾的烟雾熏得梁文姿眼眶酸涩,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耍,她攥紧拳,扼不住的怒意,“你让他来,我和他当面对峙!” “梁老师,他已经把这事儿全交给我了。”笃定的答案,女人漫不经心,“其实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毕竟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不如离婚,您说呢?” 她弹弹烟灰,胜券在握的表情,衬得梁文姿越发颓丧。 房内气氛渐渐冷凝,连带她心腔也滞停,只一颗零落的心脏,七上八下的,咚咚作响。 三年轻的等待全成了笑话。 “考虑好了吗?” 女人笑意盈盈,得意又高傲,扔出一份文件,“考虑好了签字吧。” 梁文姿抬眸一瞥,只见透明封面下“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赫然在目。 “你离婚,现在住的房子归到你名下,沈时烬每年给你一千万抚养费。”女人看着指甲,“这条件是个女人都会心动,你觉得呢?” 是啊…… 梁文姿攥紧拳,给房给钱,解决她后顾之忧,为的就是与她离婚。 算起来,是她赚了。 想到这,女人脸上浸染一抹苦涩。 多妥当的条件,该是沈时烬想了很久的。 “签吧。”对方塞给她一支笔。 梁文姿看着纸页,倏地脸色一冷,撂下笔。 “这字我没法签,你找沈时烬和我谈。” 女人见她扔了笔,脸色顿时不悦,“梁老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律师和你谈,可就不是这个条件了!” 赤裸裸的威胁。 梁文姿目光一变,冷着脸愈发执拗,“我只要沈时烬和我谈。” “你……” 话音未落,卧室门内忽地传来一阵窸窣。 “程意,我内裤呢?” 时隔三年听见熟悉的声音,梁文姿第一反应是愣住。 无知觉地,面前女人起身离开,她跟上去。 梁文姿第一次,在婚后见到丈夫。 沈时烬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泛着潮气。 他赤裸上身,只在腰间裹着浴巾,露出精壮的腹肌和人鱼线,以及—— 肩膀上的彩色小狗纹身,和程意那个是情侣纹身。 梁文姿伫立在原地,鸦睫微颤。 三年不见,男人身上青涩气息褪去,变得成熟、稳重,又裹挟几分狂傲不羁的野性。 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平心而论,沈时烬很优秀,外貌出众,能力超凡,是圈子里公认的天才。 若不是这三年追梦,沈时烬该是沈氏、梁氏唯一继承人,身家超百亿。 只是…… “哎呀~这不是在这儿么!” 声音惊醒女人,她抬头,看见程意从绸被下掏出两条内裤。 一条,蓝色男士内裤,另一条,豹纹丁字裤。 沈时烬稀松平常拿过来,当着程意的面儿穿上。 “时烬哥,你老婆来了。”程意咯咯直笑,“在外面呢。” 沈时烬瞥她一眼,“你跟她提离婚的事儿了?她同意了?” 第2章逼她签离婚协议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后面的话梁文姿没再听。 她坐在沙发上发愣,脑海中全是十三年来与沈时烬生活的一点一滴。 沈时烬是个很好的哥哥。 十三年前,父亲自杀未遂成了植物人,留下她和梁氏。 孤女无依,虎狼环伺。 是沈父把她接回了家,并一力承担起了梁氏。 到沈家的那天,沈时烬陪了她一夜,安抚了她的不安。 后来,他为她打架,为她受罚,她帮他擦药,为他加油。 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似乎真的成了兄妹。 所以成年后沈时烬向她求婚时,她只觉荒谬和无措,可沈父说,她该嫁给他…… 其实有时候,梁文姿也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还是亲情,或者纯粹只是感激。 沈时烬出来时,见她呆坐在沙发上。 “姿姿在想什么?”沈时烬笑了笑,抬头抚她发顶,好似是从三年前那个夜晚传来的声音。 温柔哄她睡着后,第二天便再没出现过。 “想你为什么回来。”梁文姿眸中没有丝毫惊喜,她望着他,郑重地,“你回来是为了和我离婚?” 沈时烬手掌一空,蓦然愣住,“你怎么会这么想?” 梁文姿皱眉,“那位小姐不是你委托的?” “你说程意啊,你忘了吗?你以前资助过她的。” 梁文姿脑中闪过一个人影,惊诧抬头。 三年前,她资助的学生在考入国艺之后忽然消失,校方只透露她是休学,没说太多。 可现在才告诉她,程意的离开,原来是与她的丈夫有关——多可笑,她的丈夫宁愿带一个资助的女孩,也不愿留在她身边。 “其实我原本没打算和你离婚的。”沈时烬的声音勾回她的注意力。 梁文姿黑睫微颤,心中升腾起一丝希冀。 沈时烬对她不会这么无情…… “现在距离三年期满还有一个月,我原本打算期满之后再提,谁承想程意先提了。”沈时烬一脸无奈,“姿姿,你别见怪,她心直口快,这事儿我们先不提。” 话音落,阒寂无声。 女人眼眶一红,回头望他。 沈时烬表情不变,宠溺道:“这三年是我耽误了你,以后我会对你负责。” “你怎么负责?”梁文姿猛然站起身,声声质问:“娶了程意,再对我负责吗?” 沈时烬表情一顿,脸上的温柔神色也一变,“姿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抚摸她头,“当初不是说好我们结婚三年,三年后无论怎样都由我们决定。” 女人攥紧拳,冷笑,“所以你选择离开三年,回来和我离婚!” 沈时烬皱眉,只是依旧和声细语,“姿姿,你不乖了!” 他摆出兄长的架子,言辞凿凿,“听哥哥的话,哥哥现在不会和你离婚。爸妈听你的,所以那边你得负责安慰,然后一周后你只要签下离婚协议就好。” 梁文姿心脏急剧膨胀,像霎时被吹大的气球,涨得她欲生欲死。 “你和程意,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和我离婚,紧接娶她。”女人咬着唇,面色发白,骇人的模样。 沈时烬凝着眉,没说话。 梁文姿抿唇不语,直勾勾看着她。 事已至此,她再没有说话的欲望。 女人狠狠揉着离婚协议,“既然你都想好一切,我先走了。” “姿姿。”沈时烬伸手拽她,“等等,还有件事……” 他无奈叹口气,“程意生理期,身体不好,兰姐又不在家,你煮点红枣粥,别放姜丝。” 梁文姿动作一顿,怔住。 “沈时烬,你觉得我会对情敌这么善良吗?” 她攥紧拳,“你们别欺人太甚!” “姿姿!不听哥哥的话了?”沈时烬绷着脸,他脾气本就不好,一贯不容别人拒绝他,“你明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场交易,又何必认真的?三年前我们结婚的条件是沈氏……” 话音未落,从卧室忽地窜出一条黑狗,朝女人扑过去。 梁文姿始料未及,被狗扑倒。 黑狗呲牙,模样凶狠,口水几乎要滴在女人脸上。 梁文姿被吓僵,目光呆滞。 “桑巴,到爸爸这儿来!” 沈时烬蹲下,拍手。 黑狗甩尾巴,松开梁文姿,转头跑到男人身边。 程意急忙从卧室追出来,摸着狗解释,“文姿姐,别害怕,桑巴是我和时烬哥在南美收养的流浪狗,很乖的。” 梁文姿绷着脸,狼狈爬起来,望着男人。 沈时烬脸一黑,拍它头,“桑巴调皮,吓着妈妈怎么办?” 事到如今,她自然不会天真认为沈时烬口中的“妈妈”是她。 女人冷冷看着,身上脸上痒意渐起。 她从小狗毛过敏,十三岁初入沈家时还曾因为沈时烬养的狗进了ICU。 出院后,沈时烬便把狗送到了乡下,说永远不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可现在……沈时烬记得程意痛经难受忌口,也不记得她狗毛过敏了。 “梁老师,你还有事?”程意看着她,忽而恍然,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忘了这是你家,不是时烬哥的家。” 沈时烬望她一眼,发现端倪,“姿姿,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多小红点?” “我没事。”梁文姿转过身,敛下眉眼,冷漠道:“程小姐说得对,这是我的家,所以请两位尽快离开。” 沈时烬脸色一变,冷冷问:“姿姿,你在赶我?” “是!” 梁文姿低着头快步走进卧室,“拿着你们的东西,快走!” 床上狼藉一片,连她私人的衣帽间都踩上狗脚印。 梁文姿眼前晕眩,急忙拉开衣帽间最下面的抽屉找出过敏药,生生咽下。 房门外,程意的埋怨夹杂沈时烬的不满,男人哄着女人,离开了。 梁文姿埋着头,不言不语,只肩头微微耸动。 既然沈时烬早就变心,那她等的这三年还有什么意义? 是不是……该放手了? 门外,沈时烬刚关上门,忽而察觉不对。 “等等。” 程意嘟着嘴,“怎么了?” “我记得姿姿好像对什么过敏……”沈时烬蹙着眉,“刚才她是不是过敏了?” “过敏了梁老师不会自己说么,她没说就证明没事,你怎么这么关心她!”程意醋味大发,“沈时烬,你真过分。” 沈时烬无奈一声叹,“姿姿再怎么说都是我妹妹,真是小醋包。” 他回头望一眼,眸中犹豫。 真过敏梁文姿会对他说,不说就证明没事。 是他想太多了。 第3章陷入温柔乡,把她扔在雨天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终究被送进了医院。 兰姐回来时在一片狼藉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梁文姿,立刻把人送到了医院。 鼻尖消毒水味弥漫,她意识逐渐清醒,听见了方怡丽和医生的谈话。 “病人是由过敏引起的轻微哮喘,以后注意不要靠近过敏源,好好休息。” 医生嘱咐完离开了。 梁文姿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动动唇,“妈,我这是怎么了?” “姿姿啊,你明知道自己狗毛过敏怎么还接触过敏源。”方怡丽抹着泪,“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妈再担心你了。” 梁文姿心下一暖,点点头,轻声道:“妈,我见过时烬了。” “怎么样?时烬现在回来了,你得努努力,我和你爸还想抱孙子呢。”方怡丽擦擦泪,“时烬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可你不一样,你得懂事,以前的都别放在心上,以后好好过日子。” 梁文姿敛眉,不言不语,只默默听她讲话。 半晌,等方怡丽说完,她才抬眸缓缓道:“时烬说要和我离婚。” “什么!”方怡丽登时起身,蹙眉安慰,“男人都是这样,你忍忍。” “我同意了——” 她声音苦涩,好似胃中翻腾的酸水溢出,“妈,我留不住他的心了。” “姿姿!”方怡丽怒气攻心,恨铁不成钢道:“沈家养了你十三年,你不能这么不懂事。” 梁文姿咬着唇,“不是我不懂事,是时烬已经有了……” “妈!”门外面的声音截住她的话,沈时烬不知何时推门进来,“离婚的事情是我提的,别怪姿姿。” 梁文姿偏头,不愿看他。 沈时烬自觉理亏,坐在床边道歉,“姿姿,我忘了你过敏的事儿了,你那时候该和我说的,不然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我不说你就不记得了?”梁文姿轻笑一声,“我十三岁进了ICU你都忘了?” 沈时烬抿紧唇,语气中几分歉意,“姿姿乖,是我对不起你。” 他心头悔意涌起,当时出门就该回去看看的。 见气氛缓和,方怡丽脸色轻松许多,“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参与,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房内恢复平静。 沈时烬与其面面相觑,梁文姿对他抗拒意味十足,男人舔舔唇,倒杯水,“喝水吗?” 梁文姿吸吸鼻子,不说话。 沈时烬看她如此,收敛脾气,满面无奈,“姿姿,别耍小性子了,原谅哥哥一次,好吗?” 梁文姿垂着头,手心被塞进一杯温水。 沈时烬摸她发顶,“姿姿最乖,可以原谅哥哥的对不对?” 他俯身靠近,梁文姿嗅觉敏感,闻到一股浓烈花香,不是他惯用的香水,也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女人错开脸,“我没事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头却发冷。 沈时烬看着她,因为生病,白皙面颊上浮动两团绯红,越发可爱了。 他忍不住捏她脸颊,耐心抚慰,“没事就好,你安心在这儿住院,哥哥照顾你。” 梁文姿舔舔唇,眸光一柔,心底冻结的冰块缓和一片柔软。 “哥哥,其实不用——” “时烬!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程意打开门,模样娇蛮。 沈时烬原本坐在床边,见到她之后立刻站起身。 梁文姿敛眉,这是担心程意误会啊。 “这是我亲手做的早餐,你可得好好吃。”程意拿着餐盒放在桌上,“文姿姐如果想吃的话也可以哦。” 梁文姿没说话。 沈时烬打开餐盒,是煮鸡蛋和吐司。 看到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沈时烬好像告诉过她,他不喜欢吃煮鸡蛋。 订婚后她为了学着做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特意报了厨艺班,承包了沈时烬的早餐。 可每次沈时烬只敷衍吃两口就不吃了,她自我检讨很多遍,每天都吃他的剩饭改进口味,可最终沈时烬却说:“姿姿,我不喜欢鸡蛋的味道,也不喜欢吃早餐,以后你别做了。” 那句话让梁文姿做的所有努力付诸一空,可如今…… 她看着沈时烬剥了蛋壳,先喂程意咬了一口,又自然而然吃了她剩下的鸡蛋。 原来不是不喜欢早餐,是不喜欢做早餐的人。 她惨淡一笑,心口微微发胀。 梁文姿住了一周的院,沈时烬只陪了她一天就请了护工。 他说刚回国,有太多事要忙,尤其沈氏那边脱不开身。 梁文姿信以为真,让他离开。 可当天晚上,她便从程意朋友圈里看见沈时烬陪她去了东南亚。 九宫格照片,男人看不清脸,只露出一条手臂,肩膀处一个彩色小狗纹身异常显眼。 梁文姿盯着照片,脑中思绪飘远。 回想这十三年,她是沈时烬的小尾巴。 不准谈恋爱、不准接近异性、不准报其他学校、不准离开他…… 沈时烬用条条框框将她拘在身边,成年后立刻向她求了婚。 她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可现在才知道,一切只是美梦。 一场沈时烬亲自创造,又亲自戳破的美梦。 …… 出院那天,沈时烬回国了。 梁文姿听着听筒里的消息,面无表情。 “爸让我们回老宅,姿姿你先等一会儿,我手头有事离不开,待会儿去接你。” 她看着程意发来的落地照,回了句,“好。” 沈时烬又在骗她。 女人出了医院,在一旁便利店等着他。 夏日天气多变,不一会儿就下起大雨,梁文姿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沈时烬说一点就会来接她。 女人想了想,拨通了沈时烬的电话。 “喂?哪位?”不是沈时烬的声音。 梁文姿绷着脸,挂断电话。 看来是久陷温柔乡,早忘了和她的约定了。 窗外,大雨瓢泼,便利店内人越来越多,店员注视下,梁文姿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买了把伞结账要离开。 只刚摸口袋,她才想到一件事。 刚才手机关机,自己的钱包也早被沈时烬拿回家了!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几个不耐烦的絮絮叨叨。 梁文姿红着脸,“我能先冲会儿电再付款吗?” 店员眉心一蹙,还未说话,便从女人身后伸出一只手,“我买单。” 梁文姿一愣,店员却利索地结了账。 她拿着伞回头望,愣愣凝视。 “您是……” 男人眉高目深,鼻梁直挺,样貌出众,一双狐狸眼冷冽无情。 狭小便利店中,男人紧贴她,超出安全范围的距离,倾轧的气势。 梁文姿搜寻记忆,却无论都想不到他。 男人挑眉,轻笑一声,“看来梁老师忘了。” 梁文姿见他说这话,霎时愣住,“我见过您?” 第4章逼她生孩子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你说是在国艺还是在沈氏?” 男人语气悠闲,拿起伞牵引她出了门。 门外,大雨瓢泼。 这话更让梁文姿惊诧,她常待在国艺,几乎不去沈氏,这人竟然知道她与沈氏的关系。 她皱眉,眼中几分防备,“您到底是谁?” “不记得?那算了,就当我做了个好人好事。”对方挑挑眉,睨着她道:“不过小沈总挺差劲的,让自己老婆在外面淋雨。” 他似乎故意勾她怒火,“梁老师是要去哪儿?不如我送你。” 低沉磁性的嗓音搔着她耳道,梁文姿抿着唇拉开距离,“谢谢您,我丈夫说会来接我。” 话音落,一道闪电劈下,响彻耳廓。 梁文姿身子微微一抖。 她害怕打雷。 男人没说话,却细心向前迈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梁文姿咬着唇,直觉面前男人身形宽阔,让人莫名安心,她垂目,看见对方衣角迸溅上泥点。 雨渐渐小了,衣角的泥点凝成污渍。 梁文姿愈发沉默。 对于沈时烬,她不该抱有期望的。 “今天谢谢您,我会把钱还给您。”梁文姿扯出笑容。 “没事,我不至于连一把伞的钱都出不起。” 男人摆摆手,一辆黑色宾利立刻停在他面前。 梁文姿一愣,所以他是为了陪她? 男人降下车窗,阴雨天氛围下,轮廓不似室内凌冽。 他淡淡瞥一眼,勾唇道:“既然梁老师不愿我送,那就以后再见吧。” 宾利消失在眼前,梁文姿久久凝望。 她,见过他? “姿姿,你没事吧?” 梁文姿还未转身,一个拥抱便裹了过来,紧得她呼吸不畅,身心不舒。 “是我来晚了。”沈时烬松开她,模样焦急不似作假,“程意突然肚子痛,我一时离不开,而且你病都好了,应该没事,所以……你能理解我吧?” 梁文姿看着他,有千万句质问的话,譬如为什么骗她,再譬如让她一个大病未愈的人在外面等他就不要紧吗? 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她摇摇头。 “我能理解。” “姿姿最乖了!”沈时烬的手还未抚上她发顶,就被女人轻巧躲开,“走吧,一会儿爸等急了。” 梁文姿声音冰冷,沈时烬察觉异常,但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梁文姿从来不会对他生气。 临近沈宅,沈时烬瞥她一眼,“姿姿,回去之后你能帮我……爸妈还不知道程意的存在。” 梁文姿明白,她从不说假话,沈父最相信她。 女人皱皱眉,“我只能不提这事儿,爸妈要是查出来,我不会替她说好话。” 沈时烬点头,“这就够了。” 刚一回家,绕过翠玉屏风,便见沈父端坐正厅。 他见两人进门,脸色霎时黑沉,扔了手上茶盏,“沈时烬,给我跪下!” 男人愣住,猝然皱眉,“爸,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沈父是白手起家,年轻时靠一腔热血打拼出来的,威严进发下,梁文姿深感胆颤,话说不出来。 “姿姿怎么对不起你了?你凭什么提离婚?”他大怒,拍桌子,“沈时烬,三年前可是你答应订婚,答应结婚的!” “可当时不也说过,结婚三年后,我们怎么选择你就不管了。” 沈时烬脾气上来,梗着脖子执拗争辩,“现在离三年之期还有半个多月,我和姿姿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沈父眯着眼皮,质问他,“当初的约定是共同生活三年,沈氏股份一系列归你名下……你和姿姿分别三年,违约在你,可不在姿姿。” 梁文姿脸色微冷。 当初,确实有这个约定,她也知道,但不清楚细则,如今听来,沈时烬婚后离开,是想钻空子,却被沈父这个老狐狸给堵上了。 那沈时烬和她结婚,难不成纯粹就是为了沈氏…… 话音落,沈时烬脸色青白一阵,久久说不出话。 “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沈父一锤定音,“只要你和姿姿生个孩子,我就不算你违约。” 此话一出,梁文姿与沈时烬双双愣住。 方怡丽也道:“时烬,姿姿多好的孩子啊,这婚就别离了,行吗?” 说完,梁文姿抬头,望向男人。 沈时烬没说话,但女人知道,他很生气,尤其这种被逼迫的感觉,他非常厌恶,即使对方是他父亲。 额头青筋鼓动,如同盘虬的青蛇,慢慢涌动,积蓄怒意。 这事儿沈时烬终究没说同不同意,只是在饭桌上一直沉默。 送梁文姿回家的车上,他依旧没说话。 直到到了小区门口,他忽的叫住她,“姿姿,我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梁文姿解安全带的手一顿。 沈时烬眸光冷漠,双手按住她肩,目光侵略性的逼迫。 梁文姿缩缩脖子,有些害怕。 “生孩子的事,是你向爸提的?”他问:“你不愿意离婚?” 梁文姿看着他,抿紧唇,没说话。 “姿姿,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沈时烬的声音几分警告意味,“我喜欢你,纵容你,但不喜欢你干涉我!” 梁文姿皱眉,绷着脸。 “好了,姿姿乖,快上楼吧。” 命令式的语气,却罕见的让梁文姿内心感觉有些不悦,她解释,“这话不是我给爸说的。” 只是沈时烬的注意力现在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他接电话,听筒里的程意在撒娇。 “哥哥,打雷了,我好怕。” 话音落,车外一声闷雷,震得梁文姿心一颤。 “姿姿,下车,我得回去了。” 沈时烬递给她一把伞,目光警告,“我原谅你一次,只是下次可不准再犯这种错了。” 梁文姿呆呆接过,被沈时烬赶下车。 望着消失在街角的跑车,梁文姿想起以前。 每次下雨,即便不会打雷,沈时烬也会陪着她。 长大后两人有了性别隔阂,沈时烬便在她房间打地铺,安慰她,连沈母都说这天底下没有比沈时烬更宠她、疼她的人了。 现在…… 大雨瓢泼而至,滚雷阵阵。 梁文姿心中一颤,扔了伞。 沈时烬这把伞保护的人不再是她了。 第5章姜汤原来不是为我煮的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第二天一早,梁文姿有些头晕,大概是昨晚淋雨生病了。 她喊兰姐没人应声,无奈裹毯子出了门。只兰姐不在厨房,炉灶却开着火,砂锅咕噜噜冒着热气。 她好奇进厨房,掀开砂锅,扑面而来的姜味。 “姿姿你醒了?”沈时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兰姐做好早饭了,你快吃点。” 他指着餐桌。 看见他身影,梁文姿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他们的聊天不算愉快,如今她对他有点抗拒。 “煮姜汤。” 沈时烬瞥她一眼,“感冒了吧?” 梁文姿沉默半晌,点点头。 沈时烬无奈一笑,“还耍小性子呢?” 他捏着勺柄,“姿姿,哥哥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这么严厉的,所以,下次不要再任性了。” 梁文姿站在一旁,点点头。 满室姜味,梁文姿却闻得心情舒畅。 她想起以前。 沈时烬和她体质都很怪,淋雨后必会感冒。那次沈父沈母出差,两人冒雨回家,当晚就感冒了。 梁文姿吃了药后依旧难受,沈时烬不知从哪翻到一本食谱,拖病体照着上面的步骤煮了姜汤喂给她。 第二天,梁文姿病好了,他却严重了,她又学着菜谱上的步骤煮了姜汤喂给沈时烬…… “傻笑什么呢?”沈时烬弹她额头,“姜汤煮好了。” “想起那次我们一起生病,你第一次煮姜汤。”想到回忆,梁文姿语气轻快许多。 沈时烬瞥她,“原本我病不那么严重的,都是你个小丫头传染了我。” 梁文姿小声嘟囔,从橱柜拿出碗递给他,“还不是你不注意。” 沈时烬没接,反而拿出了保温杯。 梁文姿错愕抬头。 “所以为了我的健康,这次我可不能让程意传染我了。” “程意?”梁文姿手一抖,瓷碗重重掉在地上,碎片迸溅。 沈时烬皱着眉,“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拧紧杯子,“待会儿让兰姐收拾,你别碰。锅里还有点汤,你盛了喝吧。” 他径直往外走,丝毫没发现梁文姿的不对劲,“新家什么东西都没有,太不方便了。” 梁文姿听见他脚步声渐远,直到换了鞋,关门前他道:“姿姿,记得吃饭。” 随后,重重关门声。 锅里的姜汤还冒着热气,扑面的姜味似是老姜被熬出苦辣,熏得人眼眶发酸。 梁文姿像是被水泥浇筑的雕塑,动不了,喊不出,直至兰姐回来看见她受伤,她才回过神。 小腿一道长长的血痕。 所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想通这,女人闭上眼,一滴泪滑落眼角,与鲜血融合。 “兰姐,我反胃,把姜汤倒了吧。” 吃完饭,梁文姿去了学校。 梁文姿是国艺的“钉子户”,本科毕业直接保研到同专业老师名下,如今在国艺做讲师。 中午,梁文姿和同办公室老师八卦,“你们听说没?沈家小公子回国了!” 蒋泠泠惊喜道:“听说了!有钱有权有颜,下辈子让我嫁给他吧!” 听见这话,梁文姿忽然笑一声。 蒋泠泠挑眉,看向她,“梁老师,你笑什么?” “没什么。”梁文姿翻教案,“忽然想到一个冷笑话。” 她和蒋泠泠是大学同学,研究生又选了同一个导师,只是留校任教时导师推荐了梁文姿,虽说后来蒋泠泠也留校了,但两人终究结下了梁子。 “是吗?”蒋泠泠哼一声,忽然问:“梁老师,我听说三年前你就结婚了,怎么从来没见你带你老公出来呢?” 梁文姿淡淡瞥她一眼,“怎么?你想见?” “好奇而已。”蒋泠泠笑意盈盈,“梁老师,该不会是老公太丑不好意思带出来给我们看吧?” “是,怕吓到你。”梁文姿不愿再多说,抱着教案要离开。 蒋泠泠脾气上来,迈步拦住她,“梁老师,你结婚的时候连我这老同学都没请,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正好过两天同学聚会,不如把你老公带来给我们见一见?” 有和蒋泠泠交好的同事在一旁起哄,“是啊梁老师,咱们办公室的同事的老公都互相见过面,就是没见过你老公,就带出来见见呗。” 梁文姿目光一冷,扫她一眼,“好啊,下班后你们买点菊花,今晚跟我去北郊墓园一趟。” “为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 “今天是他的祭日。”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满室寂静。 众人怔住,呆呆看着女人离开。 梁文姿关上门,深呼一口气。 如今的沈时烬对她来说,不如死了。 女人强压下心头苦涩,去了课堂。 放学后,方怡丽约她去了美容院。 推门进屋,氤氲香味携着凉气扑面而来。 “妈。”梁文姿乖巧叫一声。 “姿姿啊,怎么来的这么晚?” 方怡丽笑着招呼她,“这是你赵阿姨。” 梁文姿点点头,乖巧道:“赵阿姨。” “哎哟,姿姿都这么大了?”赵霁操着口沪语,“我记得第一次见姿姿,她才这么点点,可爱死了哦。” 梁文姿笑着,并不多说,只在一旁伺候。 赵霁是方怡丽的闺中密友,嫁到了沪市,两人十多年没见,此次重逢是赵霁回乡祭拜。 梁文姿小心翼翼照顾着,但她感冒还没好,难免走神。 “姿姿啊,你听到了吗?”方怡丽拍她手,“你赵阿姨说她堂弟呢。” 梁文姿回过神。 赵霁捂嘴笑,“前两天我堂弟闹离婚,问他原因就说是没兴趣,厌倦了。” “我们急得不得了,可人家老婆是八风不动稳如泰山,那模样是笃定这婚离不了。” 梁文姿不动声色,又听赵霁道:“果真,这婚真的没离成。他们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威胁我堂弟说要离婚就让他净身出户,连一点股权都不留给他,我堂弟怕了,又腆着脸求和。” 方怡丽接过话,“要我说,要想拴住男人,那就得靠孩子。没孩子,男人就是断了线的风筝,有孩子可就不一样了。” “是啊。”赵霁一唱一和,又问她:“你说呢,姿姿。” 方怡丽笑眯眯望她。 梁文姿明白了,这是为她设下的鸿门宴。 “赵阿姨,我不懂这些东西的。”梁文姿起身,“妈,赵阿姨,我先去个厕所。” 方怡丽明显不悦,脸色不太好。 梁文姿置若罔闻,径直离开。 方怡丽良苦用心,可惜这事儿主导权不在她。 梁文姿洗完手,刚准备出门,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女人皱眉,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电话,“你好。” 对面话未说完,梁文姿便变了脸色。 沈时烬进派出所了! 第6章最后一顿饭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夜浓深。 梁文姿赶到派出所时,已经深夜。 值班民警拿出串钥匙,余光打量她,“你是他老婆?” 梁文姿下意识要点头,忽而一顿,舔唇否认,“我是她妹妹。” 警察眉眼一挑,点点头,“他在酒吧和人打架,把人家店砸了。” 梁文姿敛眉。 沈时烬从小就是小霸王,打架从不畏惧,受伤是常事,只是没想到这次打到了派出所。 警察打开门,朝里面招呼一声,“你妹妹来了。” 她目光也望向门内。 对方头破血流,眼眶乌青,想来当时战况十分惨烈,只是他眉目仍旧几分不羁,看来依旧是不服。 沈时烬看向梁文姿,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以为会是程意来接你?”她忍着怒意,“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可惜现在我才是你结婚证上的老婆。” 说完,梁文姿转头离开。 沈时烬皱着眉,加快脚步跟上,“姿姿,我不是那种意思……” 追到门外,沈时烬上了车。 梁文姿踩下油门,两人无言。 男人心里按捺不住的烦躁,尤其梁文姿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架?以前我受点伤你都很紧张。” “你也说过是以前。”梁文姿闷闷道。 她又想起那碗姜汤。 窗外,月光清明,凉风阵阵,掀开她刘海,露出无瑕面容。 沈时烬望着浸润在月光中的女人,眼中闪过惊艳。 只是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沈时烬接通电话,语气倏地温柔起来,“别哭,我没事,真的。” 梁文姿攥紧方向盘,胸口没由来的发闷发胀,耳边全身沈时烬温柔的解释声。 “是,我明白,你受了惊吓就先不要来,何况你一个女生走夜路不安全,乖乖在家等我回去吧。” 梁文姿杏眸染上一层悲伤,宝珠蒙尘。 程意走夜路不安全,她就安全了吗? 喷涌的情绪憋在腹中,一直等到沈时烬打完电话。 “送你到哪儿?” 男人抿着唇,“我先送你回家。” 梁文姿惨淡一笑,“程意不是在等你么?” 沈时烬眉心微蹙,不满她的话,但依旧耐着脾气,“没事,程意很乖,不会怪我。何况你是我的妹妹。” 妹妹…… 梁文姿攥紧方向盘,冷着脸,登时加速。 好一个关爱妹妹的哥哥啊。 回了市中心,兰姐早准备好饭菜。 梁文姿没胃口吃饭,端起桌旁一碗汤药一饮而尽。 “今晚我没胃口,别打扰我。” 她回了卧室,沈时烬拧眉盯着那个空碗,“这是什么?” 兰姐慢吞吞道:“老夫人开的补药,为了备孕。” “备孕?”沈时烬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半晌道:“以后不用再熬了,我妈那边我去说。” …… 梁文姿确实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哄完学校里的孩子,还要处理沈时烬的事情,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沈时烬似乎并不想让她得逞,梁文姿刚躺下,就听见有人敲门。 “姿姿,开门。” “明天再说。”梁文姿扯被子蒙住头,“我很累。” “不行,你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沈时烬一贯的霸道,梁文姿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拖着疲累的身体,女人打开门,见沈时烬端着一碗素面站在门口。 他目光柔和,“晚上不吃饭,夜里会饿。” 梁文姿抿着唇不说话,热气腾腾的素面,挑起女人的食欲。 她肚子叫两声。 女人尴尬低头,目光瞥向别处。 沈时烬忍俊不禁,摸摸她头,柔声道:“姿姿,听话。” 温柔的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梁文姿冷着脸,接过素面,“谢谢。” 她不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端着碗去了餐厅。 沈时烬跟在她身后,目光意味不明。 阔别三年,梁文姿褪去青涩,隐约可见几分成熟韵味。 青丝如瀑,骨肉匀停,眉眼娇媚,只眉间铁刘海碍眼,挡住女人的美。 可惜…… 沈时烬随她坐下,“怎么样?好吃吗?” “嗯。”梁文姿吃东西像小猫,慢条斯理的,腮帮一鼓一鼓,实在可爱。 沈时烬抽纸巾擦她嘴角,“国外的饭我吃不惯,只能自己动手。” 梁文姿吸着面条还未咬断,抬头惊讶看向男人,“这是你做的?” 毫不夸张地说,沈时烬是沈家的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程度,如今竟也能自己做饭了! “当然,不然这三年我怎么活。” 谈起这三年的事情,沈时烬像打开了话匣,侃侃而谈。 “姿姿,我从未想过人生能这么丰富,这三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梁文姿看向沈时烬。 少年的青涩褪去,真正成长为一个男人。 “我们该学会追寻自己想要的自由。” 沈时烬看着她,灼灼有神,眼中是难以忽视的热忱。 “姿姿,我们都是自由的,你该学着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梁文姿敛眉。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为自己离婚找个借口罢了。 她放下筷子,只觉口中寡淡,原本美味的素面也食之无味。 “旁敲侧击,你的目的不就是要离婚?”梁文姿笑容浅淡,自嘲一般,“这碗面,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顿饭?” 沈时烬摇头,“当然不是!你一直都是我妹妹,我为你做顿饭怎么了。” 听了这话,女人心中并无喜悦,反而愈加闷塞。 沈时烬只把她当成妹妹,那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便不纯粹,利益裹胁的婚姻,真的是她需要的吗? “你想让我松口离婚。”女人挑着面条,“是吗?” 沈时烬没说话,静静看着她的身影。 单薄的,像落叶翩跹,无可奈何。 “好啊。” 梁文姿放下筷子,垂着头道:“好啊,只要你能说服爸妈,我随便。” 话音落,女人转身离开,急促得似是想要逃离这一切。 沈时烬看着她背影,竟奇怪的莫名有股酸涩感。 他刚准备叫住她,铃声又响了,是程意催他回家。 “乖乖,别怕,我这就回去……” 声音越来越远,梁文姿掩上房门,自嘲笑一声,一抹晶莹滑下。 今晚的酒吧是沈时烬一怒为红颜。 可又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收拾这些烂摊子? 第7章无条件偏向别人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醒来时,头痛欲裂,应该是昨晚受了凉。 她拽开抽屉吃了两粒药片,裹紧外套出门。 “兰姐,今早吃什么?” 梁文姿鼻音浓重,打了个喷嚏。 “太太,今天是先生亲自下厨。”兰姐憨厚一笑,又道:“昨晚先生说了,那汤药您不必再吃了,他会亲自给老夫人说。” 女人微微蹙眉,侧目望向厨房。 沈时烬系着围裙,挑眉一笑,“醒了?今天换换口味吃西式早餐怎么样。” 梁文姿没回答,反问:“你昨晚没走?” 沈时烬拉开门,“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今天我没事,送你去上班。” 这回答显然是在梁文姿意料之外,她面无表情坐下。 沈时烬笑意更浓,眉眼一转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端着餐盘站在一旁,微微弯腰,“太太,请。” 梁文姿脸色一红,娇眉微竖,嗔怒瞪他。 “哥哥,今早吃什么?!” 她加重哥哥两字,故意提醒。 “北非蛋、火腿三明治和燕麦牛奶。”沈时烬胳膊撑着桌面,眉眼含笑,“姿姿尝尝味道怎么样。” 梁文姿想起昨晚的素面,拿起三明治咬一口。 “不错。” 不得不说,沈时烬厨艺确实不错,简简单单的三明治也能做出别样风味。 “只是不错?”沈时烬目光灼灼看向她,似是在等待夸奖,“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梁文姿心中一瞬颤动,这一刻她又看到了以前的沈时烬。 那个她能全心全意依靠的哥哥。 女人放下三明治,“昨天,你……” 话音未落,一阵铃声打断她声音。 沈时烬望一眼她,拿着手机躲到阳台。 隔着玻璃窗,梁文姿听见了程意撒娇的声音。 “乖,别闹……”极尽温柔的声音,安抚对方。 她怔怔看着面前的食物,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了。 “兰姐,扔了吧,我去上班。” 兰姐犹豫,瞥向阳台,“太太,先生他不是说……” 梁文姿不等她说完,拎包离开。 沈时烬余光瞥见女人离开,拧眉挂断电话,追上去。 下楼后,见梁文姿正在启动汽车。 老款A6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她启动几次都没成功。 “我送你。”沈时烬打开车门,瞥一眼仪表盘,“汽车电瓶没电了。” 梁文姿皱眉,“那该怎么办?” “我来解决,先送你去上班。” 女人看一眼时间,点点头,客气生疏。 “麻烦了。” 听到这话,沈时烬动作一顿。 明明以前这么亲近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跑车刚刚驶出小区,坐在副驾的梁文姿便看见程意站在小区门口与保安争辩。 “我来找朋友!” 望江景定位高端,私密性极好,除业主外几乎不允许外人进入。 程意单枪匹马,自然进不去。 梁文姿下意识望向沈时烬,男人眼睛黏在程意身上,忙不迭解开安全带,大步迈开,“程意!” 程意有了靠山,弱柳扶风偎着男人告状,全然不是刚才趾高气扬模样。 梁文姿眼神冷漠。 都是女人,她怎么不知道程意的心思。 她知道她在家,所以从刚才的电话到现在的偶遇,都是宣示占有欲的一种方式罢了。 太低级。 梁文姿打开车门。 程意靠在沈时烬怀中,男人轻拍她脊背安慰。 “没事,那个保安欺负你,我一定辞退他!” 沈时烬言语霸道,程意止住哭声,嗲声嗲气撒娇。 听到这话,梁文姿皱眉。 “保安驱赶她是工作职责,程小姐不是业主,自然进不去。况且保安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反而是我看到程小姐咄咄逼人。” 她望向一旁的保安。 对方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紫红脸膛,模样惊恐。 沈时烬下颌紧绷,面容一沉,“姿姿!” 程意哭哭啼啼,“姿姿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三年前我不该和时烬哥一起离开,但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吧!” 她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伏在男人怀中,偷看梁文姿。 梁文姿面容平静,目光望向沈时烬,隐约渗出几分希冀。 如此低劣的茶艺,她不信沈时烬看不出来。 若仍旧偏向程意…… 男人搂着程意,面容凌冽,“姿姿,向程意道歉!” 话音落,梁文姿听见心脏有根弦断裂。 她还是高看自己了。 梁文姿轻笑一声,瞥见程意眼中的得意畅快,心脏隐隐作痛,不肯示弱,“沈时烬,我凭什么向她道歉?” 女人不愿低头,“你只信她,那不如看看监控,到底是程意咄咄逼人,还是保安污蔑她!” 沈时烬冷着脸,“我不需看监控,程意性情如何我知道。倒是你——” 他摇摇头,厌烦道:“姿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真是不讲理!” 梁文姿喉咙哽住,千万句反驳的话被这句不讲理湮灭。 像三九寒天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冻得她浑身结冰。 女人动动唇,“我……” 她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一句话。 沈时烬冷脸搂着程意走了。 梁文姿落魄至极。 她以为,沈时烬还是那个无条件维护他的哥哥。 十年的情意终究烟消云散。 女人强扯出笑容,安慰保安,“你放心,我会澄清,不会解雇你。” 保安千恩万谢,只差没给女人磕头。 梁文姿面容苦涩,转身离开。 刚走出不远,从小巷拐出一辆灰色轿跑停在路边。 女人垂头路过,跑车滴滴两声,降下车窗。 “梁老师,你上班快迟到了。”裴景明笑意浅淡,指着腕表,“正巧我顺路,要不要上车?” 梁文姿看着他。 裴景明气质清贵英朗,眉高目耸,鼻梁挺直,一双薄唇常常抿着,压迫感十足。明明是冷肃的长相,却偏偏生了双狐狸眼,中和之下,狐狸眼不显妖媚,反而生出几分神性来。 他今天穿了身浅灰色西装,英英玉立,却搭配红色条纹领带,莫名多了份生动。 “梁老师,迟到扣绩效哦。” 裴景明薄唇轻启,狐狸眼故意诱惑人似的。 梁文姿打开车门,敛眉,“谢谢。” 听到这话,男人锁上车,偏头看她,表情似笑非笑。 “梁老师,你要怎么谢我呢?” 第8章秘密暴露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望了眼时间,抿抿唇。 “那我给你车费。” 她摸皮夹,男人差点被气笑,按住她手,“你觉得我缺钱?” 梁文姿懵懂摇头,“那你想怎样?” “先上车,你上班快迟到了。” 思虑再三,梁文姿还是上了车。 车内很安静,司机特意升上挡板,隔绝车厢。 男人面前小桌板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亮起的屏幕中,几名外国高管正汇报工作,男人时不时打断,流畅的英音生动悦耳。 她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对方。 会议结束,男人闭上眼躺在靠枕上,“水。” 梁文姿一愣,看见桌板旁的水瓶,忙拧开递给他。 手指相触,对方察觉不对,猛地睁眼,吓了女人一跳。 男人面色平常接过杯子,“不好意思,我以为是秘书。” “没事……” 女人摇摇头,心下纠结,“我把上次的伞钱付给您?” 对方淡淡睨他一眼,“我不是说……” 看见梁文姿郑重的模样,他话音一转,“算了,你转我吧。” 女人掏出手机扫了码,页面加载跳入眼帘的是男人的名字。 “裴景明。”她一字一句念出,只觉这名字和男人的形象实在有些割裂。 “我转您了。” 话落,司机停下车。 梁文姿快迟到,慌忙下车,“谢谢裴总,您有空我请您吃饭。” “等等!” 听到声音,梁文姿回头,呆呆愣愣,无辜杏眸又大又圆,像小猫。 裴景明一贯冷峻的面容怔住,他打开车门,“你的包。” 时间太紧,女人顾不得细节,手掌握住包带,攥了男人大半个拳头。 “谢谢。” 裴景明黑眸一沉,凝视着女人细白的手指,下意识拽住。 梁文姿惊愕回头,只见裴景明眼神一闪,舔舔唇,“我下午有空。” 他松开手,梁文姿反应过来,“好,那下午我等您消息。” “嗯。”裴景明关上车门,目送梁文姿消失在视野。 指尖热意隐现,男人掀开文件,命令道:“通知国艺主任,投资可以,但必须让我指定负责对象。” 秘书应下。 宾利驶出,裴景明目光幽深。 十五年了。 梁文姿,你还记得我吗? …… 上课铃响,梁文姿踩点进教室。 她负责的艺术史论没有实践课程,枯燥无味,学生大半不愿意上。 梁文姿人格魅力足够,第一堂课就征服大部分学生,上课录像被学生传到学校论坛,第二天便有不少学生来蹭课,而后更是变成热门大课。 下课后,梁文姿回到办公室。 “梁老师,上完课了?” 蒋泠泠阴阳怪气,一脸不满。 她负责的艺术鉴赏原本是大热门,自从艺术史论变成热门课程后,她的风头便全被梁文姿抢去了。 “嗯,蒋老师还不去上课吗?” 梁文姿不走心应一声。 “特意等你。”蒋泠泠跟在她身后,“梁老师,今早送你来学校的男人就是你死了三年的丈夫?” 女人面色淡淡,“是朋友。” “什么异性朋友还能牵手?”蒋泠泠眼瞳微转,了然,“哦~女人有时确实会寂寞。” “蒋老师!”梁文姿皱眉,“你别污蔑人。” 蒋泠泠面上几分得意,笑道:“梁老师,别装了,人之常情,我又不会说出去。” “蒋泠泠,你真是不可理喻!”梁文姿不愿再理她,想离开,却被对方拦住。 “等等!”蒋泠泠笑容挑衅,“梁老师,你在外面找男人,你老公知道吗?还是说,你老公不喜欢你,你才在外面找男人?” 女人面色登时阴沉下来,蒋泠泠尚未察觉,依旧趾高气扬,句句讽刺。 “按理说你长相不错,身材也好,怎么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怀不上?难不成,是你老公嫌弃你。还是说,你们夫妻俩有什么……” “住嘴!”女人突然提高声调,一双杏眸冷若冰霜,“你该去医院眼科挂个号,让医生给你开洗眼液洗洗眼睛,顺便洗洗脑子,把你脑子里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全洗干净!” 蒋泠泠目瞪口呆。 她与梁文姿相识七年,从未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 “我也只是猜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蒋泠泠回过神,冷哼反驳,“我看是我猜对了你才恼羞成怒。” 这时,上课铃响了,蒋泠泠抱着课件匆匆离开。 办公室重归安静,梁文姿脱力,跌倒在椅子上。 一瞬,她千疮百孔的婚姻就这样暴露在旁人目光中。 像打翻的调味架,酸涩苦辣齐齐涌上心头,女人闭上眼睛。 这种讽刺,她三年里听过无数遍。 下午,主任让她去了办公室。 还未敲门,梁文姿就听见教学部主任的恭维声,“沈总,您放心,梁老师教学水平高,脾气也好,一定会同意的。” 女人眉心微蹙,敲门。 “主任。” “梁老师来了。”主任起身,笑颜展开,忙将人迎进门内,“快来,这位是沈总。” 梁文姿抬头,正撞上沈时烬目光。 沈时烬瞥她一眼,淡淡移开目光。 两人无言,像陌生人,梁文姿冷漠地打了招呼。 早晨的事情他仍旧耿耿于怀,梁文姿也不愿低头。 主任毫无察觉,殷勤介绍,“沈总,这位就是梁老师,程小姐若是想继续回来上课,可以插进梁老师的小班。” 他又回头,笑呵呵,“梁老师,沈总的妹妹三年前休学,如今想重新上学,我记得你负责的小班还有空缺,不如就……” “没有空缺了!”未等对方说完,梁文姿率先否决,眉目低垂,“主任,我们班人员已满,没空缺了。” “何况来人是沈总的妹妹,万一她在我负责范围内磕了碰了,也不好向沈总交代。” 话中有话。 沈时烬抿紧唇,眉眼微蹙。 主任是人精,将人拽到一边,劝道:“梁老师,你还年轻,沈总是看重你才选择你,不然……”他欲言又止,提点,“年末评比副教授,梁老师不想更进一步吗?” 梁文姿皱眉,瞥向沈时烬。 研究生时她做了三年助教,毕业后才能当讲师,若是还想升任副教授,遥遥无期…… 沈时烬瞥她模样,面色更寒,“梁老师不愿意?” 主任连忙推脱,“不是不愿意,是……” “梁老师,我在问你!” 他喝止,李主任脸色有些尴尬。 沈时烬目光逼迫,梁文姿抿着唇,迟迟不言。 “梁老师不说就是同意了?”男人面色稍缓,“那明天……” “沈总,抱歉。”梁文姿垂着头,声音却坚定,“我难以胜任,您另请高明吧。” 第9章沈时烬的道歉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话音落,梁文姿转身离开。 她心中郁气凝结,满腹委屈无人诉说,偏偏沈时烬还要主动招惹她。 实在太过分了! “姿姿!站住!”沈时烬追了上来。 梁文姿只当没听见,故意加快脚步。 沈时烬不依不饶,“梁文姿!站住!” 他追上女人,握紧她手腕,满目不耐,“姿姿,别闹了。” “是我闹?”梁文姿咬着唇,泪眼莹莹,“你还是觉得是我胡闹?!” 沈时烬心头升腾起的烦躁全被她的泪水浇灭,他松开手,不自觉放软声音,“姿姿,我来找你,是想向你道歉。” 梁文姿的泪含在眼眶中,将落未落,盈盈欲泣。 面前的男人一脸认真,“姿姿,是我的错。我看了监控,确实是程意先招惹保安,是她不对。” 泪水无意识滑落,沈时烬伸出手,用大拇指捻去。 湿润的一小片,让他心颤动。 “你认真的?”梁文姿不敢相信。 沈时烬性子执拗,认准的事儿就算做错了也不会道歉,连沈父沈母都对他无可奈何,怎么会轻易向她认错? “是,姿姿,对不起。”沈时烬面容诚恳,“早晨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梁文姿心头一软。 她从来都没办法真的对沈时烬发怒,她害怕沈时烬会离开,那样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姿姿,以后我再不会对你发怒了。”沈时烬言辞恳切,攥住她手,“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妹妹。” 梁文姿眼眶一热,慌忙垂下头。 男人抹去她眼泪,笑道:“小丫头还是那么爱哭。” 梁文姿娇怒,瞪他一眼。 平息了情绪,沈时烬抿着唇,面容端正,“姿姿,我听说年底副教授评选,用不用沈家帮你?” “不用,我想靠自己。”女人捡起一片广玉兰花瓣。 她从不宣扬自己与沈家的关系,从小到大她只明白了一件事——旁人全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嗯。”沈时烬看她心情变好,舔舔唇。 “那程意的事儿,你同意吗?” 话音落,玉兰花瓣坠落,梁文姿的心也坠到谷底。 沈时烬毫无察觉,“程意很有天赋,只是缺乏系统性知识。等她毕业,我送她去国外进修,以后的程意,一定会成为摄影大师。” 梁文姿双手垂落,怔怔盯着男人。 沈时烬越说越激动,牵住她手,“姿姿,你会帮我的,对吧?” 梁文姿心脏开裂,痛意酥麻,一点点传遍全身。 “所以,你道歉,你帮我评选,全是为了程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一阵天旋地转,她扑倒在男人怀里。 “姿姿,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时烬慌了,扶她做到一旁长椅上,“我只是惜才。姿姿,程意只是出身不好,她不该被埋没。” 梁文姿面无血色,溺水一般窒息。 微风阵阵,摇响树叶,好似嘲笑她天真又自不量力。 沈时烬若真的疼惜她,又怎会在三年前离开? 说到底,在他心里还是程意更重要。 刚才的梦,又是沈时烬织造好的骗局,她轻易入局了。 梁文姿惨淡一笑,沈时烬以为女人松口,目光切切。 “姿姿——” 梁文姿睨他一眼,眼底蒙了一层乌云似的。 她站起身。 广玉兰树下,白色花瓣纷纷洒洒,女人静静立于树下。 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一头瀑发倾斜笼罩肩头,娇艳婀娜中生发淡淡哀伤。 沈时烬不知怎的,心口莫名一沉。 “这件事,我不同意。” 梁文姿转身离开。 “姿姿!”沈时烬强力抓住女人手腕,语气急切,“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离婚的事情?这不是我们之前就约定好的,你要是因为这迁怒程意,那就太小气了吧?” 梁文姿别开头,深感无力,“沈时烬,我说了,我不同意。” “姿姿……你为什么变成这样?”男人一脸失望,“以前你不会这么小气,也不会这么斤斤计较。” “我变了。”梁文姿猛然回头,目光直直劈下,惊得沈时烬松开手。 “可你也变了,不是吗?” …… 梁文姿走了,沈时烬站在树下,怔愣住。 他……也变了吗? 下午的课,梁文姿心不在焉。 她强撑着上完课,到停车场才记起自己今天没开车。 梁文姿叹口气,正准备打车,一个电话突然打来。 北城本地的陌生号码。 “你好。”她步伐一转,走到学校大门旁。 “梁老师?” 悦耳的声音,磁性低沉。 “嗯,请问……” “在你左边,看到我了吗?” 梁文姿皱眉,向左一瞥。 木槿花树下,男人倚着宾利,花瓣纷纷沓沓落下,他扶了扶眼镜,朝她招手。 长身玉立,风姿出众,简约的黑西装却在他身上穿出了不同凡响的风范,令人移不开眼。 女人表情舒展,挂断电话,一路小跑到车旁。 “裴总,怎么是您?” 裴景明应该刚下班,声音中掺杂几分疲惫,“不是约好下午和我一起吃饭吗?难不成梁老师要爽约?” “不是。”梁文姿急忙否认,干笑两声,“我只是还没订位置。” 男人挑眉,银丝眼镜下一双狐狸眼洞悉一切,竟让她觉得心虚。 她出校门前确实把这茬忘了…… “裴总!”梁文姿有意转移话题,“我现在就订,我们先走吧。” 裴景明并不戳穿,只对她笑。 梁文姿攥紧拳,尴尬笑笑,“裴总很喜欢笑?我记得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冷着一张脸,冰块似的。” 男人抱着胳膊,微微挑眉,“哪次?” “便利店门口。”梁文姿歪头,“您不记得了?” “嗯。”裴景明替她打开车门,俯身时,他身上自发溢出的檀香扑面而来。 “忘了。” 梁文姿这才发觉她离他太近,好似被拥入怀中。 她急忙上车,脸颊有些热。 男人上了车,微微俯身,影子铺天盖地落下,包围她。 梁文姿坐在车里躲无可躲,瑟缩一团。 “您干什么!” 裴景明微微一顿,指着安全带道:“别忘了系安全带。” 那她刚才,岂不是误会了…… 脸上热意未消,又附上一层绯红。 “奥,好的。” “姿姿!”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声音横插在两人中间,破坏这和谐氛围。 梁文姿向外望,只见沈时烬强硬拉开车门,咄咄逼人的样子,“我来接你了,下车!” 第10章姿姿,你跟谁走?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力气太大,下车时梁文姿没注意,头磕在车门上。 她捂着头蹲下,眼角溢出泪水。 裴景明见状,脸色登然一变,推开沈时烬。 “梁老师,你怎么样?”他绷着脸,语气万分急切,“疼吗?我带你去医院。” 男人托腿抱起梁文姿,还未上车,身后便传来沈时烬气急败坏声音。 “放开姿姿!” 沈时烬快步上去扳住男人肩膀,想从对方怀里抢过女人,“你……” 话音未落,他余下声音全堵在喉咙里。 男人气势迸发,眉眼肃杀,淡淡睨他。 不过一眼,沈时烬动作顿住,竟萌生出退却心思。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败给一个眼神,实在令人羞恼。 木槿花树下,裴景明不语,只一双黑瞳静默,显发不怒自威的声势。 腥风血雨中拼杀出来,能立于云端的男人,怎会逊色于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代。 梁文姿稍稍缓和,轻声细语,“裴总,我没事,放我下来。” 裴景明低下头,眼眸柔情似水,“真的没事了?” 女人点头,水眸泛红,眼尾残余泪水顺面颊滑落没于发鬓。 他放下她。 沈时烬在一旁看着两人,心口竟莫名其妙涌出一股酸涩来,比醋还酸。 他看不下去,拉梁文姿手,“姿姿,跟我走。” 女人尚未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也被携住。 “站住。” 这话不是对她说的,梁文姿顺男人目光看向沈时烬。 “梁老师跟谁走是她的自由。”裴景明更近一步,视线轻飘飘落在沈时烬身上,又迅速移开。 沈时烬心口一紧,倍感焦灼。 “姿姿,你说。”他舔舔唇,向来认为能吃定梁文姿的心竟有些动摇。 裴景明也将目光落在梁文姿面上,轻柔柔道:“梁老师,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梁文姿倍感压力。 尤其两道目光注视下,像被架在火堆上的兔子,逃也逃不得。 “我……” 她抿着唇,犹豫起来。 若从前,她一定会选择沈时烬,可现在…… 梁文姿目光在两个男人脸上逡巡——同样灼灼的视线,难以决定。 “我……” 沈时烬抿着唇,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贯耳。 梁文姿垂着头,实在为难。 “算了,下次再约吧。” 裴景明忽地松开手。 沈时烬惊诧看向对方,男人面色松闲,笑盈盈道:“只是梁老师,下次可不准再放我鸽子了。” 梁文姿心弦一松,重重点头,“当然,下次我一定主动联系裴总。” 裴景明笑笑,目光扫过沈时烬,上车离开。 跑车疾驰而去,梁文姿目送男人离开,直至消失在视野。 沈时烬神情复杂,偏头望向梁文姿。 他心里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这次是对手主动放弃送来的胜利,那下次呢? 沈时烬深呼吸一口气,若是对方不愿意松手,姿姿会选择谁? 梁文姿无视他目光,转身上车。 沈时烬忙追上去,“姿姿,等等我。” 跑车内,裴景明顺着后视镜望着女人,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明明这么为难,却不愿伤害任何人,真是一点都没变。 裴景明移开目光。 这次他主动放弃,是不想让梁文姿为难受伤。 若是下次…… 男人嘴角笑意浅淡,目光晦暗变换,她那个丈夫,真是没用。 …… 车内,梁文姿坐在后座,翻课件备课。 沈时烬开车,透过后视镜望着她。 两人无言,尴尬氛围逐渐蔓延。 “姿姿,今晚想吃什么?” 沈时烬有意打破尴尬,语气故作轻松,“去吃火锅吧?我记得你之前最爱吃远郊那家火锅。” “嗯,都行。” 梁文姿心不在焉应下,目光一直盯着课件,从未抬头。 沈时烬舔舔唇,强笑道:“好,我们吃火锅。” 算是今天向她赔罪,虽然沈时烬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想不通梁文姿为什么不帮他。 到火锅店门前,热腾腾辣气扑面而来,女人不自觉皱眉。 沈时烬嗜辣,但容易上火起口疮,沈母千防万防,不准他吃辣,沈时烬便偷偷拉着她去吃特辣火锅,几次后终于被沈母发现,沈时烬一脸不服,沈母却没罚他,反而罚了梁文姿。 因为她不该纵容沈时烬。 那时的她是怎么想的呢?梁文姿忘了,只记得被罚跪了一天一夜,沈时烬也陪了她一天一夜。 回忆多美好,回忆里的人也蒙上一层淡淡光辉,让她舍不得离开。 上了菜,梁文姿并没多吃,夹了两口甜点便放下了筷子,倒是沈时烬,大口朵颐。 “姿姿你不知道,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想念这口,回国这么多天也机会,今天终于和你一起吃上了!” 和沈时烬重游故地,梁文姿心中几分松动,“那就多吃点。” 男人点头,又道:“在南美时我实在想念这口,程意便用辣椒和牛油熬了锅底,但总归不正宗,不如这儿的好吃。” 提起程意,梁文姿脸色微沉,不再多说。 沈时烬恍若未觉,“说实话程意厨艺真的太差,除了火锅那次,其余都是我做饭给她吃,你不知道,她煎鸡蛋都能把房子给烧了,实在太笨了!” “我吃饱了。”梁文姿提包起身,离开。 沈时烬端着碗愣住,“姿姿——” 他追出去,被服务员拦下,“先生,钱……” 男人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沈时烬追出去的时候,梁文姿已经上了车,他打开车门坐到副驾。 “姿姿,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时烬快崩溃,语气蓄着不满,“一天了,你从早晨就开始闹,闹到现在,也该舒服了吧?” 梁文姿没说话,踩下油门,离开停车场。 她当然知道沈时烬的不耐烦,也知道他难得这么有耐心。 可她有错吗?凭什么要接受他的怒火。 “我没闹。”她心平气和,“沈时烬。” “那你——”话未说完,一串铃声打断他的话。 梁文姿听见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程意醉醺醺,娇滴滴,“时烬,我好想你,来接我。” 沈时烬皱眉,发怒,接连追问:“你在哪?为什么喝这么多酒?程意你生理期还没过呢知不知道?!” “你管我,我就要喝!”程意骄纵不已,“我不管,你来接我,你不来接我我就和其他男人走了!” 明晃晃的耀武扬威。 梁文姿攥紧方向盘。 挂了电话,沈时烬望着她,欲言又止。 “姿姿,能不能……” “不能。”梁文姿踩刹车,刺啦刺耳。 “我让兰姐去接程意。”女人目光凌冽,直直望着他,“沈时烬,我只问你,如果我能确保程意的安全,你能留下吗?” 第11章恢复单身了可以考虑考虑我吗?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开车走了。 他说:“姿姿,对不起,程意醉了,处境很危险。” “你等我,我会回来接你的。” 梁文姿望着汽车尾灯消失在视野,心绪复杂。 他把她扔下了,为了程意。 女人举目四望。 荒郊野岭,雾暗云深。 荧荧月光笼罩密林,凉风呜咽作响,幽深中自发增染几分可怖。 她抱住自己蹲下。 沈时烬,你只知道程意喝醉有危险,那你知道把一个女人扔在郊外会有危险吗? 梁文姿轻笑,一抹晶莹顺面颊没入衣领。 他怎么不知道,不过是程意更重要罢了。 夜漫漫,路迢迢。 她和沈时烬的婚姻路,到头了。 …… 裴景明心惴惴。 秘书正端着文件汇报工作,看出他的异常。 这位下午时莫名其妙离开,回来后不知怎的工作狂上身,折磨他到现在还没下班,真是惨无人道。 “走神了?”裴景明敲敲桌面,秘书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文件掉到了地上。 “不,不是。”他尴尬捡起文件。 裴景明淡淡瞥他一眼,“这是第一次,我的下属工作时不准一心两用,否则我会认为你无法胜任这个职位。” “是,以后不会再犯了。”秘书懊恼低头。 这位空降到这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大魔王,以冷血无情,管理严格著称,连大boss的亲戚都不放在眼里,说开除就开除——不过人家确实有猖狂的资本,在欧洲区任职时SVP时以一人之力提高了百分之五十的业绩,不然也不会升任为亚洲区CEO。 裴景明心绪不宁,他向窗外望,霓虹灯绿鳞次熄灭,城市归于寂静。 “几点了?” 秘书忙道:“十一点三十五分。” 男人摘下眼镜,“算了,下班吧。” 秘书如蒙大赦,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裴景明问:“国艺的捐助项目是谁对接?” “财务部。” “嗯,以后由我亲自负责。”裴景明捏捏眉心,“下班吧。” 秘书惊愣,半晌才找回声音,“是。” 重归寂静,裴景明捏着手机,他翻通讯录,怔怔望着那个熟悉头像。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 四下无人,梁文姿缩坐在树下,夜风微冷,吹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抬手试探信号,依旧打不到车。 女人又试着拨通沈时烬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状态。 她关闭页面,不再做无用努力。 又一阵风吹来,她打个喷嚏,手指颤抖,不知误触哪里,拨通了陌生号码。 梁文姿惊骇,手忙脚乱关闭,却没想到对面竟立刻接通。 “梁老师,有事?” 梁文姿望一眼号码,这才记起是裴景明的号码。 “裴总,不好意思,我误触了。”她忙道歉。 “这样啊——” 不知是错觉与否,她竟从这声音中听出几分失落。 “嗯,我——”冷风吹来,女人接连打好几个喷嚏。 裴景明察觉不对,“你不在家?” “出来吃火锅了。” “太晚了,尽快回去吧。”裴景明声音放柔,他握着手机,不愿挂断电话。 梁文姿无知觉,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凄厉嚎叫。 她心惊胆颤,捂着脸。 裴景明听出不对劲,眉心紧拧,捞外套出门,“你没在火锅店?你现在在哪?” 梁文姿摇头,“没有,我朋友有急事先走了……” “具体位置。”裴景明耐着性子,冲进车库。 “裴总,不用,我……” “具体位置!”对方态度强硬几分。 “南郊……是片树林,我不知道在哪儿,这里太黑了。” 梁文姿吸吸鼻子,声音带了哭腔。 裴景明启动汽车,脸色绷紧,“姿姿,没事,你告诉我是哪个火锅店,我去找你。” “裴总,真的太晚了……” “哪个火锅店?我去找你!” 男人又重复一遍,不容抗拒的威势。 梁文姿垂着头,“南郊野味。” “嗯,等我。” 夜深人静。 一辆银灰色跑车疾驰在马路上,踩着限速冲过路口。 裴景明攥紧方向盘,眼底沉沉,怒火丛生。 沈时烬!他竟敢把梁文姿扔在野外,真是找死! 副驾,手机通话界面依然亮着。 “裴总,您还在吗?” “我在。”裴景明清清嗓子,“梁老师学的摄影,那唱歌怎么样?” 梁文姿扭扭捏捏,“不好听,有人说我唱歌像哭。” “真的?”裴景明轻笑一声,“你这么说,我更好奇了。” “不知道梁老师能不能为我唱一首呢?” 梁文姿咬着唇,“我……那你不准笑话我。” 裴景明望着地图,三条岔路,不知梁文姿在哪条岔路上。 “当然不会。” 他拐进最近一条路上,“梁老师请吧。” 梁文姿蹲坐靠在树旁,深吸一口气。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蝉鸣、清风,伴和女人声音,如烟似雾飘飘渺渺。 裴景明静静听着歌声,缄默不语。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情到深处,泪水扑簌落下。 梁文姿五脏六腑被泪水倒灌,酸涩,苦咸。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一曲终了,女人情难自持,埋头默然,久久不语。 裴景明心口堵闷。 他错过的那些年,被另一个男人塞满。 而如今,那个男人伤害了她,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银灰色跑车拐进乡间土路,扬起满路尘土。 车灯飘忽,裴景明目光精确锁定一个身影。 “姿姿。”裴景明抿着唇。 梁文姿轻轻嗯一声。 “向左看,我来了。” 女人抬头,望见两束灯光渐渐靠近她。 梁文姿起身,看见银灰色跑车逐渐靠近,紧接从主驾驶下来一个黑影,携着冷风,裹着急切,拥住她。 “我来了。” 男人用尽全力,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 梁文姿万分怔愣,一时竟忘了抗拒,重现于她面前的容颜,是男人焦急的脸。 “姿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吗?” 梁文姿回过神,努力抽出手,“裴总!”她后退半步,“我很好,多谢裴总关心。” 裴景明理智回归,轻咳一声,“梁老师不好意思,我刚才——” “谢谢裴总来接我。”梁文姿打断他声音,“只怕现在一顿饭是还不了裴总的情了。” 裴景明知晓她不愿提起刚才的尴尬,也不再提,故意逗她,“是啊,看来要两顿饭了。” 两人相视一笑,上了车。 跑车来时疾驰,回时却慢慢悠悠。 裴景明余光笼罩女人,装作不在意模样。 “梁老师和谁来吃的饭?” 梁文姿抿唇,“一个朋友。” “看来梁老师交友不慎啊。”裴景明打开车窗,夜风灌入车内,猎猎作响,“普通同事都知道不该将人扔在荒郊野外,你那个朋友怎会不知呢?” 听见这话,梁文姿没回答,也打开车窗。 凉风扑面,她意识渐渐清醒。 半晌,耳边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梁老师。” “嗯?” 裴景明喉结微动,声音嘶哑,“如果你恢复单身了,会考虑我吗?” 第12章抛下她,沈时烬在和情人睡觉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车内气氛似乎有些古怪。 暧昧、焦灼,梁文姿不知所措,“裴总……” 裴景明黑眸深沉,意味不明的情绪在眼底涤荡,一圈一圈泛起波澜,震荡空气。 “裴总。”梁文姿垂目盯着车前摆放的旧玩偶摆件,“我结婚了,三年前就结婚了。” 她只是对感情比较迟钝,不代表她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如今想,从第二次见面开始,裴景明问的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就是试探。 沈时烬可以没有道德底线,但她不能。 裴景明眼底划过失落,“哦,这样啊~” 他轻笑,“不过梁老师好像误解了,我新交的女朋友总说我不解风情,让我不知道自己做男友是否合适,想请教一下梁老师。” 他在红灯前踩下刹车,眼眸微眯,盯着女人。 “我真的不解风情吗?” 低低的吟咏,振得梁文姿耳边酥麻。 她脸一红……又误会了。 “裴总,是个很好的人。”梁文姿仔细想,脑中细数他的好,“如果能和裴总做朋友的话,会很好。” “朋友?” 绿灯亮起,裴景明踩下油门,漫不经心问:“那梁老师,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他余光关注着她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算。”梁文姿展露笑颜,“能和裴总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裴景明鸦睫微颤,笑道:“也是我的荣幸。” 银灰色跑车停在小区门口,女人下车。 晚风拂动发丝,漫过肩头,传来馥郁玉兰香。 她弯下腰,青丝如瀑与他袖扣纠缠。 “裴总,今晚谢谢您,改天我请您吃饭。” 裴景明目光盯着那处,笑道:“那下次你可不准爽约了。” “当然!” 梁文姿重重点头,挥手告别,看着跑车消失在视野。 她抬眸,望向高楼。 十五楼灯火通明,她不在家,男主人一点都不关心。 梁文姿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觉。 上了楼,打开门,兰姐跑出来,面色慌张不已。 “兰姐,你也休息吧,晚饭我就不吃了。”她放下包,“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太太,还是吃点饭吧,待会儿再休息!”兰姐支支吾吾,眼神不自觉瞟向卧室。 梁文姿发觉不对劲,“卧室里有人?” 兰姐摇头,“不是,太太,先吃饭吧。” 兰姐一贯憨厚肯干,不会说谎,梁文姿搪开她,冲进卧室。 “太太!” 兰姐跟上去,“别——” 为时已晚,梁文姿打开门。 沈时烬抱着程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兰姐垂着头,小心翼翼道:“先生和程小姐什么都没发生,是程小姐醉了,先生把她带回这里。” 梁文姿直勾勾盯着两人,心中只觉鼓胀,七窍八孔席卷怒火,四处乱窜,却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 灯光昏黄,像熊熊怒火燃烧。 好! 好一个沈时烬,好一个程意! 女人捞起杯子,用力一泼。 “谁!干什么!” “啊——” 梁文姿红着眼,是泪,是怒。 “清醒了吗?” 泪水汹涌,又被怒火蒸干,她如同置身水火双重天,几乎窒息,声音却越发冷肃。 “梁文姿,你干什么!”沈时烬勃然大怒,怒斥:“从早晨开始就无理取闹,一整天了,也该消停消停了吧?!” “我无理取闹?!”梁文姿不擅吵架,如今脑中却十分清明,“沈时烬!你把我抛在荒郊野岭,自己回来和程意睡觉,是我无理取闹吗?!” “可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嘛!”程意皱着眉,“你不知道时烬哥多担心你,他原本打算要去找你的。” “那为什么不去?”梁文姿不理她,直勾勾盯着沈时烬。 “程意生理期喝酒,肚子疼,我总该先把她安置好再去找你吧!”沈时烬觉得梁文姿越来越难缠了。 “兰姐不在家吗?”梁文姿目光如炬,逼问:“兰姐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可我不是不放心么!”沈时烬挠挠头,尽显烦躁。 “你不放心她生理期喝酒,就能放心我独自在荒郊野岭?”女人咬着唇,泫然欲泣,“沈时烬,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被野兽吃了,万一我遇到坏人,万一我……”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行了吧!” 沈时烬索性破罐破摔,“我道歉!” 梁文姿攥紧拳,不依不饶的态度。 “文姿姐,时烬哥都认错了,你还想怎样?”程意气鼓鼓挡在沈时烬面前,“何况你都已经回来了,说明事情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我知道今晚是我耽误了你们,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程意扯着哭腔,作势要离开。 沈时烬拉住她手,“程意,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他烦躁望着梁文姿,“向程意道歉,今天这事儿与她没关系!” “道歉?”梁文姿抬头,冷笑。 多可笑啊,他的丈夫让她向情妹妹道歉。 “痴心妄想!”她咬紧牙关,用力推开两人,“你们都滚,都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们!” 两人被推到门外,沈时烬担心她情绪失控伤了程意,小心翼翼呵护,“姿姿,别闹,程意现在很虚弱,你别这样行吗?” 梁文姿充耳不闻,将两人推到门外。 一番挣扎,兰姐担心她情绪失控,不断劝慰。 沈时烬赤脚站在门外,看着发疯的梁文姿,不由显出几分厌恶。 “梁文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女人双目通红,大口喘息。 “像泼妇!”沈时烬揽着程意,“你在沈家待了这么多年,沈家教你的教养全喂到狗肚子里了是吧?!” 梁文姿微顿,怒气更耗竭,破口骂道:“滚!” 她用力关上门,再没有力气支撑身体,顺门板直直滑落。 门外,沈时烬还在叫门,伴随程意娇滴滴哭泣。 梁文姿捂着脸。 沈时烬说她像泼妇。 一行清泪滑落,迅速消失在鬓角。 婚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婚后就一地鸡毛了呢? 明明是他先把她逼疯的…… 无声泣诉,兰姐收拾着狼狈。 门外叫骂声渐渐远去,梁文姿保持姿势蹲坐在门边。 半晌,女人手机振动一声。 她抽噎着,打开消息界面。 裴景明发了个笑脸,问:“我到家了,你休息了吗?” 第13章坦白说,我想挖你墙角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擦擦眼泪,“嗯,正准备休息。” 她打开表情包,选择个可爱表情发过去,“今晚谢谢裴总了,早点休息。” “梁老师也是。” 消息紧随而来,裴景明眼底映出可爱表情包,心弦微松。 真可爱。 他说得是表情包。 收起手机,裴景明站在落地窗前。 昏黄落地灯圈出一道圆形光影,男人站在光影外捏着酒杯。 面前,月明星稀,流光溢彩的城市渐渐熄灭灯光,他眼底的光芒依次渐暗。 沈时烬。 这么嚣张的人,该吃点苦头了。 …… 沈时烬又消失了,连同程意一起。 通过程意的朋友圈,梁文姿知道他们一起去了北方散心。 男人身影高大,女人灿烂明媚,倒真像是一对恩爱情侣。 沈时烬消失的这几天,发生了件怪事。 原本在背后嘲讽谩骂梁文姿的贵妇太太们不知吃错什么药,竟齐齐约梁文姿见面、送礼、道歉。 她原本以为是偶然,可后来有人说漏嘴,是沈时烬。 沈时烬最开始消失的那段日子,调查了当初所有流言,威逼利诱这群老狐狸向她道歉。 梁文姿收下道歉,谢绝了所有礼物。 若沈时烬果断决绝放弃她,她也能从容逃离婚姻,可偏偏他总在她最灰心的时候给她鼓励,让她别放弃。 像一地破碎的玻璃碴混着糖块。 疼,却舍弃不了那点甜。 这天下午,梁文姿下班回家。 还未进家门,便听见沈时烬发怒,“手续不合格?那手续一周前就已经提交上去,哪里不合格了?” 梁文姿敛眉进门,放轻脚步。 沈时烬看见她身影,抬手示意她稍等。 女人坐下,四下望去,不见程意身影。她垂着头,有些不安,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沈时烬。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沈时烬大怒,训斥,“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属下战战兢兢,不敢多言,沈时烬怒意至极,挂了电话。 他左右踱步,梁文姿也不说话。 男人看见她乖顺模样,心下没由来一烦,“今晚你跟我去参加个宴会,省发改委周副主任表弟的女儿想考国艺,你主动关心一下。” 梁文姿微微蹙眉。 她信奉能力至上,从不参加这种趋炎附势的宴会酒局。 “我……” “姿姿,项目出了点事儿,你帮我一下。”沈时烬蹲下,握紧女人的手,“算是为了沈家,好吗?” 其实这件事他完全可以求助沈明安,可毕竟是他回来后接受的第一个项目,沈时烬想靠自己拿下。 梁文姿心一颤。 沈时烬要强,从不会主动提出某些要求,若不是真的困难,他不会开口。 她望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是度假半途被叫回来。 “好……” 就算是为了沈家,也是她该做的。 晚上七点,梁文姿出现在晚宴。 第一次参加这种商务宴,她心里不由得发紧,沈时烬挎着她小臂安慰,“没事,有我在。” 梁文姿点头,可那种坠沉感依旧存在,甚至愈发紧张。 靠着小沈总的名声,沈时烬也算如鱼得水,恭维声不绝于耳。 梁文姿陪在一旁,只觉笑得脸都要僵硬。 宴会中途,沈时烬暂时有事离开,梁文姿安静坐在休息区喝着果汁。 音乐轻松,她脑海却思绪如麻。 沈时烬说过,满三年期会和她提离婚。 如今,还剩十七天。 沈父态度坚决,可沈时烬也是…… “梁老师,好巧,你也在这儿?” 思绪渐渐回落,梁文姿面前出现一双黑皮鞋,鳄鱼皮堆叠的纹理,散发流光溢彩的矜贵。 她往上看。 笔挺的西裤包裹着双腿,正式端庄的英式三件套西服盖住隐约凸显的腹肌,凌冽雄浑的气势。 梁文姿愣住,忙起身,“裴总,好巧。” “没想到小沈总竟舍得老婆抛头露面。”裴景明端着酒杯,酒红色液体来回摇晃打了个旋儿,他脸色沉寂,喜怒难辨。 梁文姿舔舔唇,不知该怎么回。 “您来参加也是为了项目?”她扯开话题。 “不是,朋友邀请。” 裴景明否决,并没说清是哪个朋友,但沈时烬说这场宴会是发改委周副主任的表亲举办,难不成…… 女人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景明模样冷肃,在她身旁坐下,“虽说这是场慈善晚会,可谁不知这是蒙那些局外人的噱头,实际不过是为了利益交换、趋炎附势——”他顿了顿,睨着梁文姿,“小沈总来,是为了什么?” 梁文姿攥着裙摆,手心汗津津。 “时烬有个项目……” “姿姿!过来!”沈时烬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梁文姿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下意识起身。 “小沈总回来了?”裴景明似笑非笑,随她起身,“谈得怎么样?” 沈时烬皱着眉,他负责的项目有块地皮出了问题,眼见工程快要开工,如今却被迫中止,火烧眉毛了。 他就是为了这事儿才来的,可裴景明怎么知道…… 思绪翻转,沈时烬死死盯着对方,忽然问:“是你干的对不对?” 他就说手续原本一切齐全怎么就出了问题,原来是有人背后使绊子! 裴景明挑挑眉,语气轻飘飘,“小沈总什么意思?” “别装了!”沈时烬咬着牙,“项目原本都通过审核了,怎么会忽然就出问题,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梁文姿怔愣,缓缓转头。 裴景明沉着脸放下酒杯,“小沈总怎么这么喜欢从别人身上找问题?”他冷冷道:“我只是打了声招呼,让审查过程必须合法合规,如若小沈总手续真的齐全,又怎么会卡住?” “你,混蛋!”沈时烬按捺不住脾气,狠狠拽着他衣领,“你为什么这样做?!” 裴景明敛目,眉眼肃杀,“小沈总不清楚吗?” 他淡淡道:“一个连老婆都护不住的人,有能力负责这么大的项目吗?” 此话一出,两人怔住。 梁文姿惊愣,脑中随即形成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裴景明这么做全是为了她! 沈时烬咬紧牙关,又气又急,“你逞英雄,是想挖我墙脚?!” “算不上逞英雄。”裴景明居高临下,睨着沈时烬,眸中轻蔑尽显。 他又俯身,压低声音,“但想挖墙脚是真的。” 第14章小沈总,还得再练练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怒气上涌,这话像针尖,戳破他积蓄已久的怒意。 “做梦!” 他松开衣领,变掌为拳,裹挟疾风怒火挥出。 眼见拳头要落在裴景明脸上,梁文姿惊呼一声,又愣在原地。 只见裴景明抬手一挡,沈时烬的拳便再往前动不了一分。 他笑吟吟,“小沈总,还得再练练。” 梁文姿心略松缓,又见沈时烬挥另一只拳向他冲去。 裴景明收敛表情,双眼微眯,偏头躲过拳,“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防守的手微抬,挟住沈时烬胳膊向下一压,又绕到他背后反剪,沈时烬吃痛弯下腰。 三两下,胜负已有结果。 且从始至终裴景明只出一只手。 “裴总!”梁文姿心惴惴,不知如何开口,“时烬他……” 裴景明微微抬眸,眼底浸染怒意,“你要为他求情?” 梁文姿咬着唇,慢慢点头。 男人轻笑一声,松开沈时烬。 “小沈总,你该谢谢梁老师。”他笑意未散,只是语气仍露锋芒,“我从不会对对手心软。” “你——”沈时烬脸色青白不接,手肘的疼痛却刻骨铭心。 梁文姿扶着他,连忙道谢,“多谢裴总,这次是时烬冲动了,改天我请您吃饭赔罪。” 裴景明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还有事,就不陪小沈总闹脾气了。”话里话外,绝对的掌控权,“至于手续的事儿,沈总回家等消息吧。”他意有所指,“让女人替你收拾烂摊子,太掉价。” 嘲弄声入耳,沈时烬脸色黑沉,胸闷鼓胀。 刚才的动静太大,有不少人向这儿张望,沈时烬脸上火辣辣,他绷紧唇,转身离开。 梁文姿忙追上去,沈时烬一言不发上车,不等她系上安全带就猛地离开。 女人皱眉,没说话。 半途,沈时烬猛然刹车,死死盯住她,“姿姿,你和那个裴总是什么关系?” 梁文姿愣住,皱眉,“他帮了我几次……” “为什么帮你?”沈时烬转过身,咄咄逼人的气势,“你想过吗?他是图你的脸,你的身子,还是图你这个人,你想过吗?” 梁文姿被他的问句搞懵,“你什么意思?不过萍水相逢而已,难不成你觉得他看上我了?” 沈时烬抿紧唇,静静盯她半晌。 借着路边微弱灯光,他看清女人模样。 一双清眸明湛动人,丹唇皓齿,乌发丰艳,衬得粉面桃花,生发而出恬静冷清的气质,尽显端庄。 不得不承认,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女孩长大了。 “总之以后少和他来往!”沈时烬莫名吃味,“他不是好人。” 梁文姿抿着唇,看向窗外。 可裴景明帮了她这么多事。 沈时烬把人送到楼下,“姿姿,程意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 梁文姿没说话,默默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姿姿!” “我不同意。”梁文姿冷着脸,不愿再纠缠,“很晚了,我先上楼了。” 她逃似地离开。 月影稀疏,女人身影伶俜。 多可笑,沈时烬不愿让她接近别的男人,自己却能无所顾忌地和程意混在一起。 第二天,沈时烬被卡得焦头烂额的手续忽然通过了。 梁文姿接到消息时,忽然想到裴景明。 昨晚他说,让女人收拾烂摊子太可笑。 所以这事儿真的是他解决的—— 梁文姿攥紧手机,心中百感交集。 沈时烬对她的偏颇,竟然要让一个外人替她讨回公道。 原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校园论坛热搜榜冲一篇,矛头直指梁文姿。 “梁姓老师靠脸上位,国艺副教授背后的秘密。” 谣言铺天盖地卷席而来。 帖子甚至没有配图,只子虚乌有的一段故事,却也能令众人深信不疑,跟帖者无数。 “这位梁姓……不会是梁文姿老师吧。” “是她,那天我亲眼看她从宾利车上下来的。” “那车我也见过,好像是某位投资企业老总的车。” “实锤了,呵呵。” …… 梁文姿将所有跟帖浏览一遍,谩骂的、侮辱的、嘲讽的。 唯一帮她说话的贴主叫“泠”,只是也像汇入大海的水滴,消失不见。 她下场发帖辩解,迎来的却是新一轮的羞辱。 这事儿很快被沈家知道,方怡丽怒气冲冲到学校办公室。 “梁文姿,我们沈家对你不好吗?!你这么做对得起时烬吗?” 办公室敞着门,梁文姿只觉万千道目光刺进她体内,无声剖开皮肉,鲜血淋漓。 “妈,我没做,那些全是污蔑我。”梁文姿辩解无力,眼中泪水汹涌,强撑着不忍落下。 “梁文姿,你摸摸良心,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方怡丽指着她,“白眼狼!” 方怡丽怒气冲冲走了,却把留下的梁文姿钉在了耻辱柱上。 “看不出梁老师表面这么文静,私底下这么浪荡啊。” “你想试试?问问她啊。” 铺天盖地的骂声,她垂着头,泪水含在眼眶,不愿让众人看见她的狼狈。 梁文姿夺门而出,消失在众人视野。 她一走,办公室更热闹,毫不遮掩地污言秽语,尤其几名男老师。 “行了!都没事儿做了是吧?”蒋泠泠忽然起身,拍桌子骂,“一群人平时人模狗样的,净盯着人家床上那点事儿,也不嫌害臊!” 有男老师不满,“我们又没说你,再说你不是和梁老师不对付么?” “管你什么事儿。”蒋泠泠言辞犀利,“快四十岁的人了,要是能把钻研八卦的劲儿用在学术上,早升任副教授了。” 她站起身,破口大骂,“你们不就看人梁老师好欺负就可着劲儿欺负么,有本事欺负李主任去呀!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用一篇捕风捉影的文章审判别人,我看这十几年的圣贤书全喂给狗了!” 众人不敢再说,只敢腹诽。 梁文姿请了假,李主任顾及风言风语,爽快应了。 她刚上车,蒋泠泠追了过来。 “梁文姿,那事儿可不是我做的。”她抱着胳膊,“你请假了?” “嗯。”梁文姿垂着头,“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她和蒋泠泠不对付,但知道她的脾性不至于如此。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对方又补充,“别误会,我只是看不惯而已,何况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有些问题她确实需要查清楚。 “一顿饭吧,荣华园的。” “一言为定!”梁文姿应下,道:“其实这事儿很简单,年末副教授评选,入选的也就那几个,我想让你帮我查查。” “好。”蒋泠泠睨着她,“那你呢?当缩头乌龟?” “当然不。”梁文姿笑笑,“我另有件事要做。” 校外,唯一与她有利益冲突的只有一个。 ——程意。 第15章靠脸上位是事实?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送走蒋泠泠,梁文姿还未上车,便看见一辆宾利缓缓驶来。 她站定,宾利停在她身旁。 车窗降下,梁文姿弯着腰主动打了招呼,“裴总。” 裴景明面色沉沉,看着她问:“梁老师请假了?” “嗯。”女人咬着唇,校园内的风言风语正盛,或许裴景明已经知道了。 “先上车吧,去吃饭。”裴景明看出她焦灼,语气稍缓,“你不是还欠我一顿饭。” 梁文姿垂着头,“您订位置,我自己开车。” 男人目光灼灼,明白了。 小丫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嗯,梁老师跟紧我。” 裴景明关上车窗,命司机慢些。 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老城区。 下车后,梁文姿才发现这是间大排档。 裴景明下了车,走进小店。 店内塑料桌椅油腻腻,与他正式矜贵的西装实在格格不入。 “您确定在这儿吃?”她有些狐疑,“您也吃这些?” 上层人士多注重健康,尤其饮食,多由营养师按照个人体质亲自调配食谱。 蔬菜要邮寄空运,鲜肉要不含激素,恨不得煮饭的水都用高山冰川水。 她认为裴景明也是如此。 “是,梁老师不愿意吃?”裴景明并不恼怒,唇角带笑,“那就换一家?” “不用,总归今天是我请您。” 她早做好被宰一顿的准备了,如今倒是有些不可思议,“说起来也巧。” 梁文姿坐下,细心地用湿巾为裴景明擦了擦凳子,“我之前就住在这里。” “哦?是吗。”裴景明看着菜单,似有若无问。 “嗯,就在旁边的小区,十三岁前我一直住在这儿。” 故地重游,勾起梁文姿回忆,“东边是三小和五中,旁边是一家福利院。我还记得福利院院长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只是后来好像因为一些原因进去了,福利院也就此解散。再后来,老城区拆迁,三小和五中也搬到新城区,这里就没落了。” 记忆涌现,梁文姿情不自禁勾起唇。 那时她的学校与福利院只有一墙之隔。 每天中午吃饭时,便会有个黑瘦的小男孩趴在墙头,眼巴巴看着他们。 那天,她剩了个水煮蛋实在吃不下,又担心被老师骂,便偷偷塞给了他。 小男孩又惊又喜,连壳都没扒就塞进了嘴里。 她也是那时才知道,福利院的孩子有些会吃不饱饭。 此后每天中午,她便把吃不下的水煮蛋都塞给他。 只是后来福利院解散,便再没见过他了…… “吃什么?”声音惊醒她,梁文姿抬头,记忆里的小男孩变成了眼前的裴景明。 “走神了?”裴景明递给她菜单。 “嗯,想起了一些往事。”梁文姿轻呼一口气,“裴总,您说以前遇见过的人,以后会再遇见吗?” 裴景明微愣,眉眼间晦暗流转,语气却笃定,“一定会!” “那就借您吉言啦!” 饭吃一半,门帘外出现两个人影。 “时烬哥,我就要吃这个嘛!”程意抱着沈时烬的胳膊撒娇,“去吃去吃去吃!” 沈时烬只得点头。 在国外的时候他就对程意无可奈何,回了国还是这样。 刚进门,沈时烬看见坐在角落的梁文姿,同时梁文姿也看见了他。 男人皱眉,还没说话,就听程意道:“文姿姐你怎么在这?” 她主动挽起沈时烬的胳膊,“现在流言闹得沸沸扬扬,你还敢和别的男人吃饭,不怕被拍吗?” 梁文姿视线扫过他们纠缠的胳膊。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她语气淡淡,“再说你们不也是来这里吃饭了吗?” “可我们不一样!”程意强调,“我和时烬哥是普通朋友。” “巧了,我和裴总也是普通朋友。”梁文姿皮笑肉不笑,“但我们两个可没手挽手进门。” 沈时烬突觉不妥,轻咳一声松开胳膊。 “姿姿,我不是让你别……”她舔舔唇,顿住,“你总归流言缠身,和裴总在一起吃饭确实不妥。” 沈时烬看向裴景明,目光略带不善,“裴总觉得呢?” 裴景明从两人进门就放下筷子,一直沉默,此时听到这话,不屑一笑,“沈先生,朋友之间吃顿饭而已,又能怎样?倒是你和这位小姐,勾肩搭背进门,真是普通朋友吗?” “当然!”沈时烬略恼,裴景明太没礼貌,竟没起身和他打招呼。 在北城,沈家算得上是豪门中的地头蛇,何况微谷的某些业务还要沈家支持。 “哦。”裴景明淡淡点头,不再说话了。 沈时烬原本激愤的情绪被泼了一头冷水,再也张扬不起来。 梁文姿也不说话,晾着两人。 程意脸色青白,拉着沈时烬撒娇,“时烬哥,我们吃饭吧。” 有人递台阶,沈时烬黑着脸离开。 吃饭时,沈时烬总心不在焉,时不时瞥向另一桌。 梁文姿和裴景明有说有笑,反观他们这桌,死气沉沉。 程意有意想调动气氛,故意夹自己碗里的才送到男人嘴边。 “时烬哥,你最爱吃的,快尝尝。” 沈时烬有意气梁文姿,咬着筷子,称赞,“这家果然好吃。” 程意以为他喜欢,高兴道:“时烬哥你喜欢我们就每天来吃!” 男人不走心应几声。 另一边,两人已经吃完饭,准备离开。 沈时烬皱眉,撂下程意追上去。 “等等!” 程意惊愣回头,“时烬,还没吃完呢!” 沈时烬充耳不闻,出门拽住梁文姿,“你们要去哪儿?!” 裴景明挑眉,“沈先生,我们去哪儿应该不关你的事情吧?” 梁文姿不语,只冷冷看着他。 沈时烬满心烦躁,“姿姿是我妻子,怎么不关我的事情?!” “那沈先生就该在她被流言充斥的时候保护她,而不是纵容母亲去大闹一场!” 裴景明面色一冷,眸光浸润寒意。 沈时烬一愣,冻得浑身僵硬。 梁文姿趁机拽出手,只有些惊讶裴景明怎么知道沈母去大闹一场。 “姿姿,你……” 梁文姿不愿将伤疤揭开,转过身要走,“我不想多说,你们先吃吧。” 沈时烬怎能眼睁睁看着梁文姿离开,不依不饶上前,“姿姿,跟我走!” “你带着程意,我跟你走自取其辱吗?” 她撇开他手。 “文姿姐,你这么想跟这位裴总离开,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程意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抱胳膊睨她,“靠脸上位,内定副教授名额……文姿姐,裴总所在的微谷与国艺今年似乎有个捐赠项目,是捐了多少才捐出你的副教授的呢?” 第16章沈时烬,我给你找个妹夫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冷笑一声,视线落在沈时烬脸上。 “你也是这样想的?” 沈时烬没说话,紧攥的手心表明他的心迹。 沈母找过他,提过这事儿。 沈时烬心里有疙瘩,来的路上与程意提了一嘴,程意说…… 梁文姿明了,不等他解释,转头离开。 沈时烬还要追,裴景明眉目微敛,迈步挡在他面前,“沈先生。” 男人面色阴郁,背光而立,目光淡淡扫过两人。 程意心中惊跳,倍感压力。 沈时烬忽地想起那天晚上,心中怒意升腾,“裴总这是什么意思?!” 他向前迈一步,直勾勾盯着裴景明,眼中十足的占有霸道,强调道:“我警告你,姿姿是我老婆,该有的心思,不该有的心思,请你收回!” 四目相对,针锋不让,激荡周围空气。 程意目光落在沈时烬脸上,心中惴惴不安,他刚才强调“老婆”,是动情了? “什么心思不该有?”他轻嗤一声,“我若做丈夫,可比小沈总称职。” 十足的警告和讽刺。 沈时烬脸色难堪,默默攥紧拳。 “我劝小沈总别冲动。”裴景明解开珍珠袖扣,漫不经心问:“上次的拉伤还未痊愈吧?这次动手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你——”沈时烬忍着怒意,绕开他,“程意,走!” 程意愣愣跟上。 这两人,怎么这么奇怪。 上车后,沈时烬一言不发。 程意知道,他生气了。 为谁?梁文姿…… 可沈时烬向她保证过,这次回国一定会离婚。 在外的三年间,他无数次对她诉苦。 他说,我只把她当成妹妹,不想娶她。 他说,等我回国,我就和她离婚! 可从回国到现在大半月过去,离婚的事儿却迟迟未动。 是真如他所说未满三年之期,还是……另有隐情。 车子刺啦停下。 惯性使然,程意趔趄,后脑撞上椅背。 “时烬,怎么了?” 沈时烬已然下了车,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梁文姿的车在半路抛锚了。 程意攥着拳,心中醋海翻腾。 沈时烬,真的动心了? …… 梁文姿也懊恼,当初就不该开这车出来。 沈时烬追上来,“怎么了?” 她不想理他,转过头拨通电话。 男人静静等着她通完电话。 绿荫下,女人靠在车边,米白长裙,红耳环,叮当镯,面容恬静。 与三年前的懵懂不同,现在的梁文姿知性优雅,颇具成熟韵味。 挂断电话,梁文姿微微皱眉,“追过来是有事?” 沈时烬回过神,“有事。”他声音冷冰冰,“我不是说不让你和那个裴景明接触,你为什么不听话?” “和谁接触是我的自由。”梁文姿道:“还有事吗?” 她态度执拗得令人心烦,沈时烬强硬问:“那你知道他接近你图什么吗?” “图什么?能图什么?”梁文姿咄咄逼人,“你为什么可以轻易相信程意?甚至几句话,你就能质疑我的人品,却不愿意相信我。” “你该知道,大型企业每年都会进行福利捐助,只是微谷选择了国艺,沈氏选择了北舞,所以你就能认为我和裴景明有不正当关系?” “那为什么裴景明那天晚上会这么巧偶遇你?!”沈时烬烦透了,“我查了你那晚的通话记录,是你主动给裴景明打的电话!若你们没有其他关系,他凭什么半夜开那么远的车去接你?!” “在医院,在国艺门口……那么多人,如果你能保持距离,怎么会有这么多流言?!” 窗户纸捅破。 梁文姿这才明白,沈时烬怀疑的种子早就埋下。 她目光倏而变冷,反问他:“所以呢?” 沈时烬咬着牙,“所以能有这些流言,是你不洁身自好,是你咎由自取!” 话音落,男人便有些后悔,可又不愿低头。 吵架时脱口而出的话最伤人,也最真实。 “沈时烬,我和裴景明的每次接触,不都是你促成的吗?”梁文姿瞳孔黑,眼睛圆,灼灼对望时似是要把人心看透,沈时烬僵着脸,心虚移开目光。 “并且,关你什么事呢?”女人冷笑,“沈时烬,哥哥,我们要离婚了,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妹妹吗?给你找个妹夫又怎么了?” 沈时烬噎住,“我们不还是没离婚么?况且我是你哥,就该保护你!” “用你的怒意和流言保护吗?”梁文姿舌尖发苦,“沈时烬,你带给我的只有厄运和梦魇。” 话音落,气氛登时凝结。 沈时烬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好似被钉住。 “你说什么?” 沈时烬冷着脸,声音却平静。 梁文姿执拗偏头,“我认为我们这几天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她攥紧拳,背对男人。 沈时烬粗声粗气,“梁文姿,你为了裴景明和我闹翻,和我吵架,你敢说你们没其他关系!” 梁文姿表情一滞,若刚才是一时气话,那现在呢? 她转过身,攥住袖口,手心直冒汗。 沈时烬绷着脸,一言不发。 目光却是笃定的、审视的。 程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站在沈时烬身后,柔柔问:“文姿姐,你真的出轨了?” 三两句定了她的罪,偏偏沈时烬一动不动,这是信了她。 “其实这也没什么,你和时烬哥本来就是被迫结婚,可我觉得这事你该告诉时烬哥。”她犹豫,顿一下,“况且你若只是为了副教授就做这种事……为什么不求时烬哥呢?沈家不也能帮你吗?” 沈时烬没说话,主动攀上了程意的手。 显然,他们战线统一。 两双目光齐齐望向她,似要剜出她心脏,暴在白日阳光下一寸寸剖析。 “我问心无愧!”梁文姿眼神直勾勾的,“一个有妇之夫,一个主动倒贴,论人品,我比你们坦荡许多,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审判?” “梁文姿!”沈时烬喝止她的话,“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程意红了眼眶,挣扎松开男人的手,啜泣着离开了。 “我说的不对吗?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她嘶哑着声音,“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是妹妹?还是置换利益的工具?” 结婚的条件、离婚的条件,裴景明说得对,她就像那场光鲜亮丽的慈善晚会,掩饰着沈时烬的野心。 男人脸色一白,郑重地凝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对你不好吗?” 梁文姿眼眶一红,回忆涌上脑海。 沈时烬对她,很好很好。 心口微微松动,女人又听沈时烬道:“但今天那些话你不该说,伤了程意的心,你得向她道歉。” 第17章是婚内出轨,还是小三上位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霎时,一颗心七零八落。 她白着脸,“你们这么污蔑我,为什么不向我道歉?” 沈时烬没说话,只固执地盯着她。 她知道,沈时烬认定的事实哪会这么轻易改变。 说到底,不过就是觉得她水性杨花而已。 凝滞许久,救援车到了。 梁文姿转身上车,听见沈时烬的声音。 “今天的事儿我再原谅你一次。” 他盯着她,树影斑驳,像监视她的眼睛。 “可姿姿,我是有底线的,下次不准再让我发现你和他接触,明白吗?” 梁文姿微怔,咬着唇,“对不起,不明白。” 车子渐渐走远了。 她看着后视镜,沈时烬依旧站在那里,逐渐缩成一个人影。 像渐行渐远的两颗心,再没挽回余地。 …… 第二天一早,蒋泠泠联系了她,甩出证据。 “这事儿不是学校老师干的。” 梁文姿打开电脑,一一扫过,听对方说:“五名老师,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三名,我请航天大学的学长查了发帖地点,核实之后这三名老师都没作案时间。” 梁文姿皱着眉,“嗯,这次麻烦了。” “谢什么,各取所需而已。”蒋泠泠声音忽地降低,语气中隐动的兴奋,“对了,现在针对你的传闻可有六七个版本,个个不一样,你到底是婚内出轨还是小三上位?” 梁文姿怔住,随后一脸无奈截住她话题,“蒋老师,都不是。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她迅速挂断电话。 不是竞争对手,那就是校外人员。 她校外交际圈不大,顶多平日跟随方怡丽出席一些活动混个熟脸,几乎没有仇人。 可这个帖子…… 梁文姿又仔细阅读了一遍帖子,发现其中许多细节都是旁人不知道的。 譬如她高考时因为食物中毒导致数学卷子没答完就交上去,以及当初沈时烬求婚用的钻戒是卡地亚前设计师专门为其设计的钻戒…… 梁文姿目光逡巡,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名字上——桑巴。 沈时烬和程意的狗。 梁文姿还没想通,又收到蒋泠泠的消息。 “论坛帖子被下架了!” 她微微一愣,打开学校论坛,原本热度持久的帖子果真没了踪影,紧接刷新,一篇新的帖子冲上榜单,成为新的热搜。 梁文姿点进去看了一下,标题劲爆,内容八卦。 这帖子像是被人推波助澜冲上榜单,故意转移众人视线的。 能有这样想法和权限的,是谁? 梁文姿垂目。 她现在仍希望沈时烬能为她出头。是妹妹对哥哥的信任,像即将熄灭的灰烬,穿堂风吹过,便能死灰复燃。 她也痛恨这种感情,可寄托在骨血中的感情怎能轻易破没。 附骨之疽,必要千刀万剐才能剔除。 但无论如何,她得见见沈时烬问清楚。 到沈氏时,正是午饭时间。 梁文姿刚进沈氏大厅,迎面就见沈时烬搂着程意出了电梯。 两人似乎没注意到她,打情骂俏略过她。 “沈时烬!”梁文姿叫住他。 沈时烬回头,略略皱眉,“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想找你聊聊,方便吗?”她瞥一眼程意。 “方便,去我办公室吧。” “我的意思是,我们单独聊聊。”她态度强硬,又补充道:“不会很久。” 程意察言观色,偎在他怀里点头,“我先回家,你们聊。” “那我不送你了。” 热烈的告别吻,甚至毫不避讳她这个现任妻子。 梁文姿垂着头,上了电梯。 沈氏规模宏大,产业横跨房产、电子和医疗,算大型传统企业。其中医疗公司属于梁氏,后被合并到沈氏,梁文姿手握医疗公司一半股份,只是从不要分红,也不声张。 沈时烬偷偷睨她。 梁文姿今天穿了薄荷绿色吊带,配奶白色长裙,外套米白罩衫,乌发靓丽披在肩膀,仙女似的。 电梯门开,两人进了沈时烬的独立办公室。 沈父将他安排在了销售部,从底层做起。话虽如此,实际销售部经理早受上面的意思,暗戳戳递给他几个练手的项目了。 “说吧,什么事。” 男人脱下外套,“咖啡还是白水?” “我不喝。”梁文姿目光落在他脸上,满目复杂,“时烬,你养的那条狗还有谁知道它的名字?” “桑巴啊?”沈时烬拧眉,“回国后只有你见过桑巴,知道名字的也就是你我程意,还有几个遛狗的狗友,怎么了?” “帖子里提到过桑巴的名字。”梁文姿直白问:“你会用流言诬陷我吗?”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会——”话音落,沈时烬眉头拧得更紧,目光陡然一凌,“姿姿,你怀疑是程意?!” “嗯。”她点点头,“校内老师我全排查过,没有问题,校外我没有利益纠纷,只有程意。” 梁文姿看着他,观察他表情。 她不信,铁证摆在眼前,他还能再维护程意。 沈时烬脸色一变,焦灼起身、踱步。 “你确定?” “这是帖子原文。”梁文姿划到便签页面。 “是全文一比一复制吗?”沈时烬不愿再看下去,扔了手机,“姿姿,或许是你搞错了,程意不会这样的。” 梁文姿面色平静,心凉到极致,“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程意性格善良,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沈时烬辩解,“姿姿,原帖你确定真的全复制下来了?是不是复制的时候不小心打错字?” “沈时烬!”梁文姿猛地起身,难以置信望他,“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姿姿,你一定是搞错了。” 沈时烬扶着额,“程意跟了我三年,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们去对峙。”梁文姿目光冷淡,“沈时烬,你敢让她和我对峙吗?” 男人看着她,嘴唇嗡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姿姿,我知道。”半晌,他俯身道:“你不喜欢程意跟着我,是我们伤害了你,可你不该为了不离婚,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闹!” 梁文姿又惊又气,“谁在闹?” 她后退几步避开男人。 阳光透过窗玻璃投射进屋,映照地板。 梁文姿退到窗边,一道明显的阴阳分割线。 “我想找出真相还我清白,只是说出了我的合理怀疑,怎么又闹了?”梁文姿攥紧拳,“你总说我不想离婚才闹,可我的婚姻是能让我主宰的吗?” 几乎歇斯底里。 梁文姿咬紧牙关不让眼泪落下。 她不想离婚吗?她不想逃离吗? 可她连结婚都没办法主导,又怎么主导离婚。 沈时烬皱着眉,静静盯着。 女人的表情全然落在他眼底,痛苦又无奈。 “你真的想离婚?” 不知为何,沈时烬说出这话时竟莫名有些心疼,他抿紧唇。 梁文姿重重点头。 “不对。”他话锋一转,“你这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你在骗我对不对?” 第18章找程意对峙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你——” 梁文姿皱着眉,莫名被噎住。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离婚的事,确实还要再慎重考虑一下。”沈时烬绷紧脸,“爸妈那边也有压力,我们最好不要让他们伤心。” 梁文姿歪头,静静审视。 沈时烬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从不关心他人的情绪,不然不会在三年前离开。 现在这样,实在有些不对劲。 沈时烬避开目光,朝办公桌走去。 “姿姿,爸妈毕竟养了你十三年。” 他看着照片,十六岁的梁文姿笑容灿烂。 梁文姿敛眉,沉默。 沈母溺爱沈时烬,只要沈时烬愿意离婚,沈母一定同意,可是沈父…… 是沈父把她领回家,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好。”梁文姿垂头盯着脚尖,“一切你说了算,爸妈那边你去说,让他们慢慢接受。” 听到回答,沈时烬暗自松一口气,“帖子的事情我也会处理,今晚帖子就会下架。” “下架?”梁文姿惊愣,“帖子已经下架了,你不知道吗?” 沈时烬皱眉,“谁做的?”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影响不好被管理员下架了。” 梁文姿拎包离开,只是依旧在想,下架帖子的人不是沈时烬,还能有谁? 她心不安,垂头按下电梯。 不久,门开,一群人乌泱泱。 梁文姿下意识后退让路,视野中却闯进一双黑皮鞋。 小牛皮,意大利手工定制,每一道反射的光芒都是用金钱堆积出的。 再往上,灰西装、白衬衫、米色领带,女人眼瞳倒映出裴景明凌冽严肃的面容。 “好巧,竟然能在这碰见梁老师。” 梁文姿表情怔愣在脸上,强勾出笑,“是啊,裴总。” 她忽然想起那个帖子,忍不住问:“裴总,学校的帖子是——” “裴总大驾光临怎么不事先告知,我好下去迎接啊!” 市场部经理快步走来,奉着谄媚的笑,“先前的合同已经敲定,不过有些细节还需处理,您亲自来,是为处理这些细节?” 裴景明余光扫过梁文姿,将她眼尾红痕纳入眼底。 “是。” 秘书在一旁腹诽。 这种合同只要秘书部对接就行了,也不知这位抽什么风,忽然就要亲自过来,搞得他们胆战心惊。 市场部经理请人进门,裴景明不着急,反而转头看向梁文姿,“梁老师,再见。” 梁文姿忙点头,“再见。” 她进了电梯。 裴景明目光紧跟,直到电梯门合上,他眼瞳逐渐清明,目光冷漠。 “走吧。” 市场部经理不知这位搞得什么名头,总之小心翼翼应对。 “徐经理,我听说沈小少爷在市场部?”裴景明似有若无提起沈时烬,徐经理忙点头,“您要见他?” 提起这位,也是让徐经理头疼。 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被下放历练,若是能好好工作也罢,可那位明显是叛逆的,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不见。”裴景明大步迈开,表情更沉,“开会吧。” 梁文姿去找了程意对峙。 没有沈时烬,才能逼出程意的真心话。 程意住的这套别墅是沈时烬的成年礼物,婚前沈家原本是想把这套房子当做新房的,是沈时烬说想给自己留个私人空间,才另订了新房。 所谓私人空间,却让程意住了进去。 按下门铃,程意踏着拖鞋跑来,声音骄纵,“怎么提前下班了?” 打开门,梁文姿静静审视她,程意明显一愣,猝尔紧皱眉心,“文姿姐?” 梁文姿移开目光,搪开她进门。 她来过别墅,沈时烬喜欢北欧冷淡风,装修极尽简约,现在却大变样,装修配套无一不显现出别墅有位女主人。 只是,不是她。 “文姿姐今天来这儿是来做客?” 程意漫不经心抠指甲,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找你。”梁文姿睨她一眼,坐在沙发,“坐吧。” 程意面色青白,自己的主场还被梁文姿压了一头—— 她不服气坐下,“找我什么事儿?” 梁文姿静静审视,半晌才开口,“程意,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好孩子,所以当初才选择资助你。” 她想起初见程意的时候,那时她高考毕业考进国艺。 十八岁的程意清纯漂亮,眼眸中满是怯意,信誓旦旦对她承诺,“姐姐,我以后一定好好上学,一定报答你,报答社会。” 后来,大一还没上完,她就消失了。 梁文姿找了她很久,自责了很久。 她担心程意老家的父母知道这事儿,只好瞒着说程意在她手下打工,并借着程意的名义每个月给老家的父母寄一份工资。 只要警方没发现程意的遗体,她就不愿意放弃寻找。 可谁能想到,她再出现,是和自己的新婚丈夫一起……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程意极其不耐烦,“你想叙旧,我没那心思。” 梁文姿循循善诱,“程意,我信任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讲实话。那篇帖子是你发的,对吗?” “不是!”程意几乎下意识反驳,“文姿姐,我对你并没有敌意,你总诬陷我干吗?” “现在沈时烬不在这,我也没录音,只是想知道真相。”梁文姿处变不惊,静静盯着她,“程意,你为什么害我?” 程意攥着拳,偏头不说话。 “你不承认?”梁文姿目光锐利,“我问了时烬,帖子里的‘桑巴’回国后只有我见过,也只有我知道它的名字,你处处谨慎,却在这点被我抓住了漏洞。” 她声音忽而凌厉,咄咄问:“说!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程意咬着牙,“我恨你高高在上,我恨你假仁假义,我恨你淡泊如水,我恨你不劳而获!” 一连串话劈得梁文姿心惊,更莫名其妙。 “你不过也只是一个孤女,凭什么能资助我?”确认沈时烬不会知道这些,程意面上毫不掩饰的恨意,“梁文姿,每次看到你惺惺作态我就恶心。说得好听是你资助我,可不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吗?我每次接到你的资助,校领导都强逼我给你写感谢信,上主席台朗读,我的自尊成了你的垫脚石,成了你扬名立万的幌子,我恨透你了!” “所以十八岁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见到时烬,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沈太太!”程意冷笑一声,“终于,你们要离婚了,那篇帖子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一切都看时烬的态度。” 梁文姿面色淡然,静静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女人,等到对方发泄完,她才问:“你坦白的这些,不怕我告诉沈时烬?” “哼,我要怕,就不会说了。” 程意勾着唇,十分挑衅,一字一句问:“文姿姐,就算你真的说了,那你觉得现在时烬哥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第19章既然已经放弃她,那就民政局见吧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沉默。 她想起刚才在办公室,沈时烬的霸道维护。 曾经,那份维护独属于她,现在,物是人非。 女人垂眸,灰了心。 程意笑容愈加灿烂明媚,明媚到遮盖阳光,她却被困在那份明媚的阴影中,挣扎不得。 “文姿姐,时烬哥早就说了,他只把你当妹妹,我劝你早点认清现实,早点离婚吧。”程意不在意勾着头发,“你知道时烬的脾气,要是真的惹时烬不高兴了,难收场哦。” 梁文姿咽下苦涩,冷笑一声,“程意,你去问问是你的时烬哥不愿意离婚,还是我不愿意离婚。” 她拎包离开,“想上位,先问问你时烬哥愿不愿意吧。” 门被关上,程意顿住,紧接追出去。 梁文姿已经离开,她茫然望着门外疾驰而过的汽车,心中翻腾。 梁文姿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沈时烬不愿意离婚? 可是在国外……程意眼神一变,咬牙切齿。 梁文姿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死心塌地离婚的沈时烬动摇! 下午,沈时烬下班。 他心不在焉进门,程意迎上来,拽他手,“我订了荣华园的菜,吃完有惊喜哦。” 沈时烬点头,将包扔在玄关鞋柜上,拉拉领带。 程意并不在意他的异常,拽他上餐桌,夹了块牛肉递到男人唇边。 “荣华园的椒麻牛肉可是一绝,出国后你不是一直想念?” 程意没得逞,沈时烬按住她手,抬眸。 面前女孩活泼叛逆,他内心一直将她当成妹妹。 梁文姿太文静,程意却恰到好处,会撒娇、会求助、能提供情绪价值。 他不愿相信这样好的一个人会害姿姿。 “程意,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男人脸色郑重。 对方嘟着嘴,撒娇,“什么事总得吃完饭再说。” 女人放下筷子。 “程意,污蔑姿姿的那篇帖子,是你发的吗?” 沈时烬平静得令人心慌,程意从未从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审视、观察,蓄势待发。 她心狂跳,摇头,“不是!”程意攥着拳,“时烬哥,姿姿姐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害她!” 说到最好,女人泪珠将落未落,一副受辱模样。 沈时烬最怕女人流眼泪,看到她落泪慌得不行。 “你别哭啊,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姿姿怀疑你。”沈时烬脱口而出,抓纸巾擦眼泪。 程意梨花带雨,哭得更厉害。 “我知道姿姿姐恨我,恨我三年前不告而别,恨我和你一起离开,可我们是清白的啊!”程意抓他袖子,“时烬哥,求求你和姿姿姐解释清楚,别让她在冤枉我了。” 程意三两句将梁文姿的怀疑定义为冤枉,有理有据。 沈时烬不疑有他,搂着程意安慰,“我会和姿姿说明白,别哭了。” 女人抽噎,身体颤抖,紧紧抱住男人。 “时烬哥,这世上除了我父母,你是我最亲的人了……”程意声音闷闷,搔弄沈时烬心微颤。 三年前程意不顾反对跟他离开,他说过要对她负责,怎么可以怀疑她! “你放心,我一定会和姿姿说明白。” 他拍她肩,细声安慰。 程意垂头,金发蒙着面容,瞥见沈时烬疼惜的表情。 她得意勾唇,沈时烬的心,还在她这里。 梁文姿坐在阳台上,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她无意识打开,是程意发来的消息。 打开对话框,一张照片赫然出现。 沈时烬搂着程意,万分怜惜的表情。 梁文姿心口一窒。 显然,在她与程意之间,沈时烬又选择了相信程意。 关上手机,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心疼,毕竟当初已经下定决心离婚,可不知为什么,真正看到这张照片时,梁文姿还是很难受,难受到呼吸急促,难受到身体发麻。 多可笑,男人已经不喜欢她了,她却仍旧为他伤心。 梁文姿愣愣看着夕阳落下,空气都蒙上一层蓝紫色悲伤。 一颗心,七零八落。 从期待,到落空,再到现在,三年的痴望,换不来一颗真心。 难道还要继续在这有名无实的婚姻里挣扎,难道还要沉溺于悲伤。 思绪杂乱,手机又响起。 她接通电话,是沈时烬的声音。 “姿姿,我问过程意了,不是她做的。”沈时烬低着声音,“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觉得程意占了你的位置,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再翻旧账了。程意挺可怜的,你有气别冤枉她,冲我来。” 沈时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宽容,声音温和,“我们以后好好生活,等程意毕业了,我送她出国,在这之前,你稍微忍一忍好不好?” “沈时烬。” 梁文姿打断他话,“你不想和我离婚了?” 男人一噎,舔舔唇,“我觉得,既然已经结婚,我该对你负责。” “嗯,确实该负责。” 梁文姿怔怔盯着月亮,“既然你要对我负责,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沈时烬抿着唇,听见梁文姿同意不离婚,心头竟涌起几分喜悦,“只要我能做到。” 梁文姿深吸一口气,偏头看时,瞥见玻璃倒映的身影。 刘海挡住她大半张脸,是沈时烬说她留齐刘海好看。 “送走程意。” 话音落,对方良久不语。 “姿姿……” “只要你愿意,程意在国外的一切费用由我负责。”梁文姿撩开刘海,“去芝加哥,去英国,或者东京,那里有世界顶尖的摄影学院,比之国艺只会更好,也更利于她的专业。” 闻针可落的寂静中,梁文姿听见沈时烬的呼吸乱了。 梁文姿也不说话,她在等待一个答案。 一个能决定她婚姻的答案,也是给沈时烬的最后一次机会。 “姿姿……”沈时烬无力坐在床上,几分心虚,“换个要求,除了这个。” 一阵沉默。 听不到梁文姿的声音,沈时烬急了。 “姿姿,我现在去找你!” “不用!”梁文姿语气变冷,“沈时烬,我和程意你终归要选一个,既然你选择了她,那也该放开我了。” 女人放下刘海,“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 第20章找男模被当场抓包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姿姿……”梁文姿挂断电话。 她痴痴望着夜空,脑海中闪现与沈时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少年的相依相扶,终是物是人非,兰因絮果。 或许连兰因絮果都算不上,因为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热忱。 是爱吗?还是依赖?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只觉得成了习惯。 习惯了拥有沈时烬的日子。 思绪回落,她听见手机嗡嗡震动,女人睨一眼,设置勿扰模式。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再多的“痴心”也像演戏,令人作呕。 她披上外套下楼。 其实,她已经忍这个头发很久了。 踏进理发店,梁文姿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模样,果断道:“剪短。” 理发师摸着她的头发,只觉可惜,“可以稍微修一修轮廓,这么好的头发剪短太可惜。” “剪短。”她又重复一遍。 理发师没办法,一刀剪断黑发。 梁文姿闭上眼睛。 她和沈时烬的情意,随着剪断的发丝,恩断义绝了。 一小时后,梁文姿走出理发店。 路人驻足、侧目。 理发店旁彩灯绚烂,梁文姿站在门前,任由灯影映在脸上,面无表情的冷漠中,令人觉得直视她是种亵渎,却怎么都移不开眼。 她翻开通话页面,翻遍也找不到一个朋友。 和沈时烬在一起的这么多年,她结交的朋友必须通过沈时烬的考验,异性不行、脾气差的不行、家境不好的不行……条条框框的限制把她禁锢在一方天地,孤独的天地。 梁文姿垂着头,一个电话突然打来。 她接通,是蒋泠泠约她出门玩。 “待在家多无趣,我在酒吧,你来吗?” 梁文姿在犹豫,沈时烬说酒吧不安全,一直不允许她去。 “来吧来吧,都是女生,我们开了包厢,你放心。” 经不住蒋泠泠的蛊惑,加之她确实郁闷,便过去了。 刚到酒吧,她便有些后悔,这里不适合她。 “姿姿,这里!”蒋泠泠早看到她,拽她手进门,“你老公不在家,今晚带你看点好东西。” 梁文姿咬着唇,谨慎绕过舞池里的男男女女。 “什么?” 蒋泠泠神秘一笑,并不回答,“我那些朋友都先回去了,这次只有我们俩,你放心,没人知道。” 推开包厢门,梁文姿登时脸红。 她终于知道蒋泠泠口中的“好东西”是什么了。 一排西装革履的男模站在面前,齐声道:“老板好。” 蒋泠泠似乎已经熟悉了程序规则,拉着梁文姿坐在沙发,摆摆手,“下一批。” 她搂着梁文姿,小声道:“喜欢什么类型的你说,这里都有。”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别说只是老公不在家,就算是老公真不在了,在这里也能让你找到家的感觉。”她挑眉,笑笑,“姿姿啊,我知道你郁闷,可是特意为你点的哦。” 蒋泠泠拍拍她肩。 梁文姿一颤,垂头不敢看。 “泠泠,这样不好吧,我先走了……”她总觉心虚,不适应。 蒋泠泠按住她,招招手,“你们两个过来,伺候好这位姐姐。” 她随便一指,梁文姿余光一扫,顿时僵住。 这两个,一个像是低配版的沈时烬,叛逆霸道,一个像是低配版的裴景明,温和儒雅。 怔愣间,两人已经围坐在两旁。 梁文姿红着脸,被人挟住手,摸他脸颊。 “姐姐第一次来吗?这么拘谨。” “姐姐好漂亮。” 梁文姿不说话,身体紧绷到极致。 她望蒋泠泠,后者已经左拥右抱聊起来了。 “泠泠,我先走了。” 梁文姿仍旧接受不了,起身离开。 “姿姿,真的不玩吗?” 梁文姿拒绝,闷头冲出门,却撞上一堵坚硬的墙。 冷冽的、清雅的,胸膛急促起伏。 她懵懵抬头,看见了裴景明。 幽深长廊,灯光昏暗,裴景明脸也阴沉。 男人目光扫一眼室内,语气不冷不淡,“梁老师来这干吗?” 众人缄口,被无形威压攥紧脖颈,气氛登时低迷。 包厢安静得出奇。 梁文姿硬着头皮,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熟人,“来找朋友。” “这几位哪个是你朋友?”裴景明语气平静,眼底暗波汹涌。 他立在门前,居高临下地打量。 梁文姿剪了发,撩开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脸清新脱俗的美。 美的汹涌,美的霸道。 裴景明喉结微动,有些按捺不住心头欲望。 他淡淡瞥一眼刚才坐在女人身旁的男模,冷笑一声。 这种货色竟然也敢坐在她身边—— “走。” 一声命令,梁文姿乖乖跟他离开。 包厢门被关上,蒋泠泠许久才缓和过来,盯着那扇门。 好家伙,长得这么帅,原来三条腿的男人也不好找啊…… 出了门,裴景明一言不发打开车门。 梁文姿舔舔唇,小声道:“裴总,我开了车……” 裴景明冷冷盯着她,只保持开车门姿势。 梁文姿思虑再三,坐上副驾。 裴景明绕到另一边,上车。 一路无言。 女人呆呆盯着窗外风景,心中却想起沈时烬。 如果沈时烬知道她去酒吧,大概会发疯。 不过现在他的心头肉是程意,自己的死活,能与他有什么关系。 “想喝酒?” 车子停在路边,梁文姿循声望去,裴景明表情缓和许多。 “嗯,有点烦心事。”梁文姿并不隐瞒。 裴景明瞥她一眼,看出她情绪不佳,“我带你去喝。” 梁文姿愣住,抬眸望他。 男人面容隐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双眸,却望见他的笑容亲切俊雅,像一束羽毛,骚动心扉。 她以为裴景明会和沈时烬一样,会生气,会愤怒,会大声警告她以后不准再犯。 “成年人确实该有个发泄途径。”裴景明淡淡一笑,“但是喝酒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并且,就算要喝酒,也该找个安全的地方,那种地方太乱。” 裴景明带她去了家清吧。 清吧环境好太多,灯光温馨,音乐轻松,没有之前那种不适感。 “喝吧。”裴景明点了杯酒,递到她手里,“尝尝怎么样。” 梁文姿平时不爱喝酒,她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啜一口。 顿时,一股热辣在口中蔓延,她放下杯子轻咳几声,裴景明递了杯清水,拍她脊背。 “慢点。” 梁文姿皱着脸,“不好喝。” “那还喝吗?”裴景明胳膊支在吧台上,托脸微笑。 梁文姿从那笑容中看出几分狡黠,“喝!” 裴景明勾着唇,笑意荡然,递给她一杯酒。 女人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裴景明看着她,笑意渐淡,眉心凝出严肃,“出事了?” 梁文姿性格不是这样的,一定出了大事。 “没有。”梁文姿心口苦涩,却无法说出,“忽然有点难过而已。” 侍者又上一杯,她拿起,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吧台上七零八落的酒杯,裴景明并不阻止,安静看着她,却也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裴总,我只是……有点难过。” 一饮而尽,女人面色酡红。 裴景明喂她水,“睡一觉吧。” 梁文姿摇头,推开水杯,洒了男人一身。 裴景明还未说话,女人搂住他腰,缩短距离。 “裴总。” 她吐气如兰,丝丝酒香撩拨男人心弦,眉目流转间,女人独特的妩媚深深吸引着他。 裴景明目不转睛,看见粉唇一张一合。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第21章醉酒调戏裴景明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裴景明一贯高冷的面庞随着女人的话裂开一道缝隙。 女人香沉浮在鼻尖,他处变不惊的双眸竟有些慌乱。 梁文姿步步紧逼,脸上笑容愈加妩媚,勾人。 “裴景明。”她语调上扬,笑容更深,“你喜欢我,对吗?” 裴景明抿着唇,肩背抵在墙上,有些迟缓。 玻璃灯折射昏黄灯光,呈现暧昧气氛。 男人不自觉移开目光,望见清吧众人并没注意到他们。 “裴景明!” 梁文姿不满,抬手捏住他下巴,另一只手抵着墙壁,将他圈在吧台与墙壁的夹角。 “你看着我!”她噘着嘴,骄纵得可爱。 裴景明心软得一塌糊涂,眼眸荡出一池春水来。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裴景明动动唇,终究没说出心里的答案,“姿姿,你喝醉了。” 男人无奈的叹息钻进梁文姿耳窝,痒痒的、麻麻的。 梁文姿醉醺醺,歪着头,“那你就是不喜欢我喽。” 她痴痴笑着,“你不喜欢我,沈时烬也不喜欢我,没人喜欢我……” 说着说着,女人眼尾泅红。 一滴泪划过脸颊,没入衣角,如同灿然一绽的昙花,转瞬即逝。 裴景明沉默,用拇指擦净她泪,“姿姿,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 喧闹人声中,男人声音温柔悦耳。 梁文姿眯着眼,靠在他肩头。 “从十六岁到现在,我找了你十五年。” 男人目光温柔缱眷,“姿姿,我好想你。” 回国前,他已经下定决心。 若是梁文姿已经结婚,他便只默默守护,做个隐形人;若是还没结婚,他便想尽办法打动她、追求她。 可再回国他才知晓梁氏十三年前落败。 梁父昏迷不醒,梁文姿寄人篱下,如今已经嫁人。 裴景明原本打算默默守护的,可他却得知沈时烬对她不好。 一个新婚夜带着别的女人逃离的丈夫——他不知道梁文姿是如何度过这三年,也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境走过这十三年。 裴景明后悔了。 若早知梁氏会落败,他绝对不会离开,就算没有能力守护,总归能陪在她身边,总归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为另一个男人痛苦。 抽离记忆,裴景明听见她平静的呼吸。 “姿姿?” 梁文姿垂着头,没应声。 裴景明托住她后脑,才发现她醉酒睡着了,睡颜娇憨可爱。 他不自觉勾唇笑,轻轻捏她面颊,嘟出嘴唇,“早知你睡着,我就不告白了。” 梁文姿无意识,睡得更香。 裴景明笑容宠溺,抱起女人,离开清吧。 …… 第二天,梁文姿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昨晚她干什么了来着? 记忆渐渐回落,昨晚她去酒吧点模子被裴景明抓包,后来他带她去喝酒……喝了多少? 早知道宿醉这么难受,她不该妄想一醉解千愁的,酒醒了还是会难受。 “梁老师,醒了吗?” 门被敲响,梁文姿抬眸望,惊觉这不是望江景。 “我要推门进去了哦。” 她四下逡巡,发觉自己已经换了身男士睡衣,再抬头,裴景明进了屋。 “醒了?”裴景明端了碗水,“这是解酒汤,你初次宿醉肯定难受。” 梁文姿红着脸,娇怒不已。 “混蛋!流氓!”她拽被角捂住胸口,抬手扇他巴掌,清脆一声响,“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景明愣住,看见她动作才顿悟,扶额无奈,“王姨,过来。” 话音落,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保姆擦着围裙过来,“小裴,有事?” “解释解释吧。”他指着梁文姿,后者脸色羞赧,憋得通红。 王姨顿悟,和蔼一笑,“小姐,你身上的衣服是我换的,这是小裴的新睡衣,从没穿过。你的衣服被吐了一身,我早洗干净晾上了。” “这,这样啊……” 梁文姿垂着头,没了底气。 她刚才做了什么?! 裴景明派淡淡一笑,嘱咐她,“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身体好了再离开,我现在要去上班。” 他瞥她一眼,“对了,这里大概打不到车,你可以先开我的车。” 梁文姿低低应一声。 出了房门,裴景明这才打开手机,接了电话。 秘书快要急疯,“裴总!您什么时候过来,航班快延误了。” 裴景明看了眼表盘,“你先去安检,起飞前我一定赶到。” 秘书安心,挂断电话。 梁文姿喝了解酒汤,稍微舒服点。 她靠在床上打量房间。 简约的北欧冷淡风,黑白灰镌刻在装修里,极其自然的协调。 正出神,床底响起一阵窸窣,梁文姿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猫影从床底慢悠悠晃出。 “狸花猫?” 小猫傲娇地看她一眼,跳到飘窗窝成一团,不理她了。 梁文姿下床,主动靠近,瞥见小猫脖子上的猫牌,“你叫旺财?怎么像你主人一样高冷?” 真是稀奇了,这么高冷的小猫叫一个狗的名字。 正逗着猫,梁文姿的手机忽然响起。 “你好。” “姿姿,你在哪儿?”沈时烬语气急切,喷火似的,“为什么一晚上没回家?” 梁文姿微愣,下意识瞥见已经九点半,才想起昨天的约定。 “我昨晚找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沈时烬有些崩溃,梁文姿从不夜不归宿,即使有事,也会提前向他报备。 “你不在学校,也不在家。”极其严厉的口吻,摆起了长兄的范儿,“哥哥早告诉过你,外面很危险,你为什么不听?说!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梁文姿心头一颤,刻在骨子里对沈时烬的服从让她心惊,“在朋友家!”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哪个朋友?男的女的?我怎么没听说你交了新朋友?昨晚我给你打的电话为什么不接?喝酒了吗?我告诉过你不准轻易和别人接触你忘了吗?” 接二连三的问句惹得她头疼不已,刚刚纾解的痛意又涌起,“我是成年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按着额头,“十点我会赶到民政局,到时候民政局见。” 沈时烬攥着手机,面色难堪,没想到梁文姿还记得这件事。 良久的沉默,王姨端着早饭在门口停住,“小姐,您吃早餐吗?裴总嘱咐我一定让您吃了早餐再离开。” 梁文姿手忙脚乱捂住听筒,“我不吃了,谢谢。” 另一端的沈时烬却敏锐抓住关键词。 “裴总?”男人声音浸润怒意,“梁文姿,你昨晚在一个男人家里?!” 第22章在民政局见面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先是心虚,转念一想今天他们便会解除婚姻关系。 “沈时烬,我说过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劳您操心。” 她怕自己露怯,果断挂断电话,打开勿扰模式。 即使已经下定决心,她还是会习惯不自觉服从沈时烬的话。 梁文姿换了衣服走出房间,王姨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扫视一圈,裴景明果然独爱黑白灰,装修风格十分简约。 “王姨,裴总的女朋友不常来这里吗?” 梁文姿竟看不见一丝女人的痕迹。 “小姐。”王姨笑呵呵,“裴总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梁文姿愣了,裴景明不是说自己有女友的吗? 那之前的那些话…… “谢谢您,王姨,我先走了。” 时间快来不及,她和沈时烬约好的十点见面。 王姨嘱咐:“小姐,车子在车库,裴总让您随便开一辆。” “好,谢谢。”梁文姿急匆匆下楼去了车库。 裴景明的住处在近郊别墅,与市中至少二十分钟路程,梁文姿进了车库,感应灯随之亮起。 下一秒,她惊呆在原地。 别墅地下车库面积大,数十辆车安安静静停着,一水儿的跑车,各种奇怪的车标她从未见过。 怪不得裴景明总开那辆灰色轿跑,原来是这些车太张扬。 时间紧凑,她顾不得仔细看,挑了辆看起来比较稳重的车离开车库。 将近十点,黑色跑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梁文姿坐在驾驶座,静静等着沈时烬。 三年的婚姻,以闹剧开场,以闹剧收尾。 从此他们,没关系了。 女人用力压抑着情绪,心脏抽搐般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看见沈时烬的车出现在视野。 梁文姿下车,静静看着男人。 急刹一声,轮胎划出黑痕,沈时烬近乎飞奔下车,抓住她肩,“姿姿,你昨晚去哪儿了?!” 他目光灼灼,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 梁文姿抿着唇,不愿看他,只担心自己松口,“进去吧。” 沈时烬攥紧拳,“姿姿,我们真的要这样吗?那父母怎么办?”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梁文姿铁了心。 沈时烬静静站在原地,不愿离开,梁文姿沉默看着他。 绿树浓荫,蝉鸣鸟叫,沈时烬目光愈发灼热,不忍松开手。 他知道,只要进了民政局,他和姿姿再没有关系了。 微妙气氛在两人间蔓延。 沈时烬忽而皱眉,目光盯着她脖颈。 梁文姿浑身不适,还未反应过来,沈时烬揪住她衣领,皱眉问:“姿姿,你身上穿的是谁的衬衣?” 她低头,这才发觉自己拿错了衬衫。 她的衬衫是米白,这件是纯白,衣料质量明显比她那件更好。 “我拿错了朋友的衬衫。” 白色衬衫又宽又大,梁文姿被笼罩其中,实在显得娇小。 “朋友?男性朋友?”沈时烬面色不悦,双眸似刀,恨不得将这件衬衫千刀万剐,连同衬衫的主人。 “嗯。”梁文姿答得含混不清,“沈时烬,我们该进去了。” “不行!你必须解释清楚!”男人捏着她手腕,不依不饶,“昨晚你到底去了哪儿?和哪个男人在一起的?” “我说了是朋友,你还要怎么样?只允许你和程意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不允许我有一个男性朋友吗?” 梁文姿想不明白,明明他自己私生活就很混乱,却还挑剔地干涉她的生活。 “你……” 沈时烬怒气汹涌,却说不出话。 梁文姿收敛表情,偏头不愿看她。 “姿姿姐,你好像误解时烬哥了。” 车门打开,梁文姿听见熟悉声音,不禁皱眉。 程意满面担忧,“你身上的衬衫是意大利奢牌杰尼亚的男士衬衫专线手工定制,你开得车是W Motors公司推出的过亿超跑Lykan Hypersport。文姿姐,难不成那些流言是真的……你昨晚到底是和谁在一起啊?” 几句话,又将她打入流言中。 梁文姿冷着脸,看见沈时烬表情僵硬,抓住她的手也松动。 显然,他动摇了。 “姿姿,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梁文姿只觉心累,不想再纠缠,“沈时烬,你不用问了,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已经在心里给我盖棺定论,就不要再往复问我,我很累,你也累。” “我只能说,这三年婚姻,我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 她目光坚定,原本有些动摇的心也随着程意的出现戛然而止。 扪心自问,这三年来,她哄着沈家父母,哄着自己,一心一意做个贤妻良母,恪守沈时烬为她设下的条条框框,结果落得这种结局。 可笑! 沈时烬有些无地自容,三年婚姻他对不起梁文姿。 程意见事情没有与她料想的方向发展,不禁有些急躁。 “文姿姐,别太冲动,要是真的离婚了,你们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扯着沈时烬的袖子,“时烬哥,你们千万不要冲动啊。” 梁文姿移开目光,冷笑一声,“程意,不用你在这刻意提醒,你放心,今天这婚我离定了!” 她笑容绽开,“你一定会得偿所愿。” 程意有些心虚,躲在沈时烬身后,“时烬哥哥……” 沈时烬心火翻涌,燎烧理智,他耐着性子,“姿姿,我还能给你一次机会,今天这婚我们先不离。” 此话一出,梁文姿与程意都怔愣住。 “沈时烬,是我想和你离婚,明白吗?”梁文姿挣脱他桎梏,程意也心急,“时烬哥,你不是一直把文姿姐当成妹妹?” 沈时烬不理她,只盯着梁文姿,“姿姿,为了父母,我原谅你。这件事我不追究,只希望你以后能洁身自爱。” 梁文姿皱着眉,差点被气笑,“沈时烬,你耳背啊?” 男人自动将她声音忽略,“姿姿,今晚记得回家,不然我和妈都很担心你。” 梁文姿见他要离开,忙不迭追上去,“沈时烬,还没离婚呢!”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你好。” “好什么好,快回学校,找出那帖子是谁发的了!”蒋泠泠声音急促。 梁文姿抬眸瞥一眼疾驰离开的汽车,心下焦急,“等我。” 第23章找出证据,是谁发帖污蔑她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纵使梁文姿已经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可没有确凿证据,她还是没办法洗清冤屈。 但是有了证据,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没了婚姻,不能没有事业。 赶到学校,蒋泠泠见她一身戾气,不禁皱眉,“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碰见疯狗了。” 学校有专门为老师们准备的单人宿舍,梁文姿家在本地,不住宿舍。 刚进门,她看见蒋泠泠宿舍里有个男人,格纹衫、双肩包,极其符合外界刻板印象的IT装备,不过胜在那张脸赏心悦目,十分清秀。 “介绍一下,航空大学的学长严润。” “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梁文姿。” 梁文姿伸出手,严润微微点头,并没理会。 蒋泠泠凑在她耳边道:“严重社恐,对谁都一样。” 梁文姿点头,“你刚才说找到发帖的人了?” “嗯啊,多亏学长。”蒋泠泠笑道:“他顺网线扒出了黑网吧的监控,正巧拍到了发帖人。” “这么厉害!”梁文姿倒有些疑虑,“扒监控……犯法吗?” “不犯法。”蒋泠泠让她宽心,又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就算犯法也不抓我们。” 话音落,梁文姿看见严润嘴角一抽。 “对了,昨晚的那个是你死了三年的老公?是不是就是学校门口那个?”蒋泠泠八卦劲头上来,抿唇一笑,“怪不得你看不上那些货色,是早就享受过顶尖的了啊。” “是一个朋友。”梁文姿拽她袖口,“你可不准出去乱说。” “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蒋泠泠挑眉。 梁文姿瞥她一眼,没说话。 严润点击页面,找到当时的监控。 梁文姿心跳加速,手心渍出冷汗。 慢慢地,一个人鬼鬼祟祟,走进屏幕中。 梁文姿皱眉,这人穿一身不合适的男士服装,带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身量与程意倒十分相像。 “有露脸的片段吗?” 严润快进,视频中的人紧紧盯着电脑,不露丝毫破绽。 她略有些失望。 要是找不到露脸片段,就算把视频拿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 视频快到末尾,梁文姿失望大过惊喜。 单凭这一片段,根本无法给程意定罪,她也会被永远绑定在耻辱柱上。 蒋泠泠看出她心情不好,故意安慰。 “没事,以你的实力,就算今年评不上副教授,明年还有机会。”她满不在乎道:“流言是风,一阵就过去了。现在学校里都没多少人再提起这事儿了。” 梁文姿惨淡一笑,敛眉低垂,“嗯,我没事。” 她最在乎的不是这个,是沈时烬的信任。 她的婚姻可以结束,但不能结束于旁人的构陷中。 所以,梁文姿一定要证明,她从来都不是婚姻的过错方。 …… 沈时烬把程意送回别墅。 “你先回去,我还要去上班。” 沈时烬请了半天的假,还得回去。 程意不愿下车,抓住他衣角,欲言又止。 “说。”他心情莫名低潮,强打精神。 “你和文姿姐不会离婚了吧?”程意咬着唇,泪眼朦胧,“虽然文姿姐对我误解很深,但我不希望是我的原因造成你们离婚。那样,我不如离开。” 沈时烬叹息,大掌轻拍她头,无声抚慰。 “乖,我和她的问题不是你造成的,你不用内疚。”他顿了一下,“至于离婚……” “离婚不单单是我和她能决定的,还有我父母,尤其我父亲。”沈时烬勉强笑道:“总之你放心,为了我父母,我暂时不会离婚。至于姿姿……我会劝她。” 程意目光渐暗,娇笑道:“真的吗?太好了,只要你们不离婚,我愿意做任何事。” 望着沈时烬渐渐驶离的车影,程意收敛笑意,内心恨意汹涌澎湃。 她咬着牙,额头青筋拧露。 梁文姿!你到底有什么魅力! 拐过街角,沈时烬停下车。 扪心自问,他对梁文姿,一直以来只把她当成妹妹。 即使出国三年,这份感情从未改变。 可现在为什么…… 他捂着心脏,强悍地怦怦跳。 竟生出一丝退却,不愿离婚。 男人仰靠于座椅,静静盯着窗外天空。 浓荫下,窗玻璃映出他的面容,犹豫的、懊悔的。 刚回国他就不该提出离婚,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无法收场的局面。 焦灼情绪隐现,沈时烬闭上眼。 不对!他没有爱上梁文姿,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不过是因为不想让父母伤心,他才不愿离婚。 一定是这样! 找到目标,沈时烬目光逐渐清明。 他得好好劝劝梁文姿,为了父母,也不能离婚。 …… 梁文姿还是没找到证据。 监控里的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破绽。 蒋泠泠没办法,只能安慰她放宽心,让严润再努努力,一定能找到新线索。 出了校门,梁文姿坐在车里,尽显疲累。 今天没离成的婚,不知道还要拖多久才能离。 她捏着眉心,只觉自从沈时烬回国,糟心事是一桩接着一桩。 缓顿半晌,梁文姿才想起自己开的车,乃至身上的衬衫都是裴景明的,她忙联系,对方却已经关机。 梁文姿眉心微蹙,只得先将车开回家。 一连三天,裴景明像是消失一般,不回消息,不打电话。 倒是沈时烬,隔三岔五发消息,要么是约她见面,要么是为程意叫屈,梁文姿烦透他,索性将人拉进黑名单。 这天下午,梁文姿接到了裴景明的电话。 “裴总。”梁文姿关了灶火,“您的车和衬衫都在我这里,我什么时候给您送回去?” “这样啊。”裴景明一声叹,声音满是疲惫,“明天我让秘书去开吧。” 他闭上眼,“不好意思,最近在外地谈生意,没时间回消息。” “没事没事。” 梁文姿听出他声音中的蹊跷,“您刚出差回来?” “嗯,快上飞机了。”他瞥一眼机场大屏,“半小时后起飞,夜里十一点到机场。” “那您,怎么回去?” 裴景明舔舔唇,来了精神,只语气仍旧疲惫,“打车,秘书这几天也很累,总不能再让他把我送回家。” “那……那我去接您吧。”梁文姿怕他误会,忙道:“您这几天帮了我这么多忙,我连饭都没好好请过一次,实在惭愧,我接您正好把车和衬衫还给您。” “好,那就麻烦梁老师了。” 裴景明脸上疲倦一扫而光,散发几分温和。 秘书见他挂断电话,这才汇报,“裴总,飞机十一点落地,已经联系好公司司机来接您。” “取消吧。”裴景明淡淡道:“我自己回去。” 秘书讶异,又听他道:“算了,别取消了,这段时间你也辛苦,让公司司机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秘书差点惊掉下巴。 这位怎么变得这么贴心了?以前可从来不顾手下死活的。 “不愿意?”他皱眉,反问。 “不,不是。”秘书忙摇头,“谢谢裴总。” 裴景明深呼一口气,嘴角笑意隐现。 终于回去了。 第24章约会被沈时烬撞见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当夜十点半,梁文姿到机场,给裴景明发了消息。 半小时后,对方打来电话。 “裴总,我在地下停车场。”梁文姿下车,“我去接您。” “不用。”裴景明提行李出了机场,“外面风大,我去找你。” 夜深,夏风渐冷,他裹紧风衣,黑色衣角翩跹飞舞。 在港城三天,钩心斗角的商场,咄咄逼人的甲方,一波三折的交易。 他心力交瘁,思念却愈加汹涌。 支撑他的,唯有梁文姿。 不知觉间,他竟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梁文姿了。 像一棵树,被回忆灌溉后,再遏制不住它的生长,如今已经扎根心底,再难以铲除。 “裴总!” 薄夜中,女人声音清亮,划破风声。 裴景明抬眸,见梁文姿朝他挥手,男人脚步加快,“不是说不用你来接我么。” “说是说,总归不能那样做。”梁文姿打声喷嚏,眼眶微红挤出眼泪。 “冷?” 裴景明眸子微暗,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梁文姿揉揉鼻子,扯开外套,“不用,可能是上次感冒没好。” “那就更不该出来。”裴景明加重力道,“算我赔罪,不该让你在外面等这么久。” 梁文姿抿着唇,“谢谢裴总。” 两人上车。 梁文姿有些尴尬,“我看你车库全是跑车,原本想挑一个不张扬的,没想到挑了个最贵的。” “没事,车无论多贵,总归是要让人驾驶才有意义。”裴景明扣上安全带,问:“开跑车的感觉怎么样?” “快!”梁文姿眼眸亮亮,“比我的A6快。” “下次带你去赛车场,在那里会更快。”裴景明语气淡淡,又补充道:“不过梁老师好像走错地方了,地下停的是跑车,地上停的是家用车。” 他专门买了辆奔驰S,以为梁文姿会开那辆。 “啊?这样啊?”梁文姿只听说去开车,以为和玉兰公馆一样车库也在地下,没想到出了糗。 “还有衬衫。”她摸摸鼻子,“我已经洗好熨好了,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另买一件给您。” 她总觉让裴景明穿她穿过的衬衫有些奇怪。 “不用。”裴景明目光瞥一眼包装袋里的白衬衫,目光缓柔,“这样就很好。” 路上,梁文姿看着裴景明疲惫的模样,欲言又止。 红灯亮起,裴景明揉揉脖颈,“梁老师有话说?” “有……”她没想到裴景明竟然这么警觉,“您之前说您女朋友嫌您不体贴……”梁文姿缓顿,“我问了王姨,她说您没找女友……” “哦,这事啊。”裴景明满不在乎偏过头,“这事儿王姨不知道,我和她三观不合,早分手了。” “啊?”梁文姿惊愣。 “她说我不体贴,我觉得她太冷漠。”裴景明转回头,胳膊支在车窗,眼底荡漾暧昧,“梁老师,你好像对我的私事很关心。” “我……不是。”梁文姿尴尬笑笑。 之前裴景明说的那些话太暧昧,她总觉得怪怪的。 “嗯。”裴景明伸个懒腰,好似不经意,“梁老师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 这话把梁文姿问懵。 细想来,她从未想过另一半的标准,只是沈家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要让她和沈时烬结婚,她便结婚,如今离婚,是沈时烬所作所为超过她忍耐度,否则她还会忍下去。 因为,她要报答沈家养育恩。 她这么认为,沈家人也这么认为,所以当初与沈时烬结婚时,从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当然,就算问了她也会选择同意,因为沈时烬从没给过她真正的自由,连朋友的选择权都没有,十三年来,她身边除了沈时烬这个异性,没有其他人了。 “我没想过。”梁文姿牵出笑容,“裴总的想法呢?” “也没想过。”裴景明打开车窗,狂啸风声中,他声音也被吹散,“只是碰到梁老师之后,我有些懊恼来晚了。” 梁文姿没听清声音,“什么?” 裴景明勾唇笑,“我说先送你回家,我自己开车回去。” “您忙了三天,不累吗?” “日常而已。”裴景明声音淡淡,“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一个能在商场中屹立不倒,步步高升的人,必是心志坚定、精力充沛的。 梁文姿难以体会,但也明白裴景明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必是披荆斩棘,踏血而来。 车停在望江景门口。 两人下车,夜风悠悠,吹动发丝。 梁文姿拢起头发,“裴总,麻烦了。” 裴景明失笑,鼻尖香味不知是花香还是发香,“是我麻烦你,今晚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这时,树影中走出一个人。 脸色阴沉,双眸狠厉。 “站住!” 裴景明拉车门的手一顿,抬眸望去。 沈时烬一步步缓慢走出。 月光下,他冷着脸,几分邪性。 “姿姿,这车真的是他的?” 梁文姿皱眉,“你来干吗?” 沈时烬并不理会她,向前几步盯着裴景明,“你们在约会?这跑车是你的?” 后者点头,轻飘飘问:“小沈总也喜欢跑车?” 裴景明态度太轻视,沈时烬心中不满,怒火中烧,问梁文姿,“那衬衫也是他的?留你过夜的朋友就是裴景明?” 女人拧眉,坦然承认,“是,我喝醉了,借宿而已。如果你脑子里有什么肮脏想法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一切都没发生。” 沈时烬攥着拳。 “那你为什么穿着他的衬衫?” “穿错了。”梁文姿咬着唇,“再说,你都能和程意互穿衣服,又管我干什么?” “那不一样!”沈时烬快要抓狂,一想到梁文姿住在别的男人家里,穿了别的男人的衬衫,他就按捺不住情绪,“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梁文姿实在不满,“时烬,你搞清楚,我们要离婚了。” “梁文姿!”沈时烬声音积蓄怒意,“我们现在还没离婚,我们还是法定夫妻关系,你就不能和别的异性越界!” 女人沉默,冷冷看着他。 半晌,她道:“沈时烬,这话我也送给你。” 说完,她果断进门,不再理会。 “姿姿!”沈时烬追上去。 “小沈总,等等!”裴景明叫住他,“我们谈谈。” 第25章你的女人,我追定了!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谈?”沈时烬轻笑问:“裴总,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一个趁虚而入的第三者,配和我谈吗?” 裴景明挑挑眉,冷冷道:“小沈总,你觉得我趁虚而入是谁给的机会呢?” “她出院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她被扔在深山老林你在家抱着其他女人睡觉,她好不容易振奋精神想好好生活,你一次次拉着那个女人在她面前蹦跶……小沈总,三年前是你主动离开,是你说把她当做妹妹,是你一开始要离婚的!你忘了吗?” 男人黑眸锐利,寒夜中直射人心。 一桩桩,一件件,沈时烬被逼得无法辩解,也无力反驳。 他拳头攥紧又松开,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是,都是他的错。 “姿姿忍了你三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婚,你却仍旧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用你低劣的占有欲控制她的一切,你不觉得可笑吗?”裴景明最善攻心,尤其对沈时烬这种毛头小子,三两句便能挑拨他情绪。 “所以,我劝你。”男人微微眯眼,十足像个狐狸,“早点离婚,对姿姿,对你,亦或是对你那个见不得光的‘妹妹’来说,都是好事。” 沈时烬沉默。 夜风幽幽,他心更冷,一腔热血被裴景明几句话浇灭。 两个男人的博弈,他轻而易举地输了。 “裴总。”沈时烬咬着牙,“纵然你说的全是事实,但我绝对不会放弃。我和姿姿十三年的感情,她会重新接受我!” “哦?”裴景明笑一声,“那就拭目以待喽。” 他上了车,笑意弥漫,“临走前我还是要提醒小沈总一下。” 沈时烬皱眉,目光沉沉。 威严迸发的气势,横扫一切的威势,裴景明收敛笑意,眉眼肃杀,模样凌冽,“你的女人,我追定了!” 话音落,跑车疾驰离开,迅速消失在眼前。 沈时烬攥紧拳,手背青筋隆起,像盘虬的火蛇,积酝怒意。 这老狐狸是故意的! 不知是梁文姿说的话有了用还是裴景明的刺激让他醒悟,一连几天他都没再找过梁文姿。 倒是令人清净许多。 眼见帖子的热度渐渐冷却,李主任催着梁文姿快回学校上课。如今正是学期中旬,课多的时候,再请下去只怕会拖慢学生进度。 梁文姿应下,回学校之前,她已经做好被人阴阳怪气的准备。 帖子还没澄清,实在不光彩。 只令她没想到的是,刚踏进办公室大门,几名老师完全不似离校前的刻薄,反而热情地过了头,争相向她打招呼。 梁文姿一一应下,只觉奇怪。 等蒋泠泠到教室,梁文姿问她怎么回事。 “你来之前李主任特意把摄影系老师都叫过去开了个会,说不能信谣传谣,网上的某些帖子是恶意中伤,诋毁老师形象。”她眨眨眼,“你都不知道,李主任这话一说完,那几个蹦跶得最厉害的反而对你最热情。” 梁文姿望向那名男老师,只见他目光灼灼,一副恭敬谄媚相。 她哆嗦一下,忙回头。 “李主任怎么会帮我?” “或许只是担心影响教师团队形象呗。”蒋泠泠耸耸肩,“对了,之前你问我那个压你热度的帖子是谁发的,已经找到当初的发帖位置了。” “在哪?”梁文姿紧紧盯着她。 “中环路一号。”蒋泠泠笑道:“我早查过位置了,那地方是微谷的亚洲区总部。” 微谷…… 想到这,女人打开电脑,点进微谷官网。 果真,裴景明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微谷首页——职称是亚洲区总裁。 她以前从未问过裴景明的职业,男人给她的那张名片上也只有姓名与联系方式,实在没想到裴景明会有这么大的来历。 微谷是业界赫赫有名的跨国科技公司,主营业务集中在电子设备领域,亚洲区去年单这一项业务的财报营收就超百亿。并且微谷最近几年势头很猛,收购了不少同类型老牌企业,成为名副其实的行业大哥大。 她盯着屏幕出神。 三十一岁的亚洲区总裁,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重回课堂,学生们表现还算正常,偶尔有不善目光窃窃私语,也在她忍受范围内。 下午放学,蒋泠泠拉她回了宿舍。 “严润找到个摄影头,正好能拍到发帖人的模样。” 到宿舍,严润已经调出监控录像。 “是网吧前台的监控。”蒋泠泠解释,“不过对方一直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到正脸。” 梁文姿凝眉,静静盯着屏幕。 对方从进门起就左右逡巡,见有监控刻意将帽子拉得很低,只是前台工作人员拿身份证对比不过关,执意让她摘下口罩,两人起了争执。 最后对方没办法,只得短暂摘下口罩。 不过也正是这一瞬间,梁文姿一眼认出这人便是程意。 “视频截图太模糊,有办法修复一下吗?”蒋泠泠皱着眉。 严润点点头,没多久,清晰视频被修复出来。 梁文姿攥着拳,眼睁睁看着程意露脸,开了机子发了帖子,又故意在网吧打了把游戏,才慢悠悠离开。 “严学长,能把这段视频拷贝给我吗?” 梁文姿心中有怒,声音却冷静到了极致。 他看一眼蒋泠泠,点点头。 梁文姿带着拷贝的U盘去了沈氏。 她一定要看看沈时烬的态度,铁证在此,还能再如何包庇程意! 到沈氏楼下,沈时烬正巧下班。 “姿姿,你来找我的?”沈时烬语气雀跃,难以抑制的兴奋。 “嗯。”梁文姿面无表情,“上楼,我有话对你说。” 沈时烬满面防备,梁文姿淡淡瞥他一眼,“放心,不是离婚。” 听到这,男人放心,回了办公室。 梁文姿直奔电脑,插上U盘,“这里有段视频,你先看完再说。” 沈时烬盯着屏幕,见程意身影出现,不禁皱眉。 “我请人帮我定位了帖子的发布位置,又找出这段监控。”梁文姿手指微曲,叩叩桌面,“你先看看吧。” 屏幕中的程意穿着男士服装,故意遮掩面部,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沈时烬看不下去了,抬头,“姿姿,你的意思是那帖子是程意为了污蔑你发的?”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只用事实说话。”她直着身,态度强硬。 沈时烬舔舔唇,烦躁起身,“是不是搞错了?” 梁文姿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她就是要看看,沈时烬是怎么包庇程意的! 后者被看得心虚,几番揣度下掏出手机,“我把程意叫来,我们当面对峙。” 第26章程意向她下跪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程意接到电话时,满心欢喜。 沈时烬从不允许她去沈氏找他,如今突然让她过去,意义非同寻常。 沈太太的位置,近在眼前了! 她精心画了个妆,又将特意准备好的晚饭放进保温盒,这才离开。 做沈太太,要撑得起门面,打得好下手,她一定要把梁文姿狠狠比下去! 与此同时,沈时烬内心焦灼难安。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不愿相信程意会做出那种事。 在他心中,程意一直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她拥有他心目中一切美好品质——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不似梁文姿的闷顿,他是真心把她当成妹妹的! 这件事若真是她做的…… “时烬哥,我来了!”程意推门而入,“我带了晚饭,是我亲手做的蛋卷……” 声音戛然而止。 程意看着梁文姿,瞬间皱眉。 “你怎么在这儿?” “程意。”沈时烬呵斥,“怎么这么没礼貌。” 程意嘟着嘴,不情不愿,“哦……”她又回头,“文姿姐,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梁文姿面无表情,微抬下巴,“看看吧,专门为你准备的。” 她皱着眉,不明所以。 沈时烬抿着唇,按下播放键。 修复清晰的网吧监控就这样呈现在程意面前。 她脸色一白,只觉毛骨悚然,脊背冷汗浸湿薄衫。 视频将她从进门落座,到出门离开记录得清清楚楚。 更致命的是,监控拍到了她的正脸。 程意咬着唇。 沈时烬一脸失望,“程意,你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程意垂着头,不言不语。 男人的目光实在锋利,刀尖利刃般刺穿她。 “程意!”沈时烬攥紧拳头,忍着怒气,“你去网吧做什么?” “不是!”她咬着唇,泪珠含在眼眶,将落未落,娇嗔埋怨,“还不是你!” “我?”沈时烬一愣,见她要哭,蹙眉哄着,“别哭啊,你好好解释就行。” 梁文姿看着这一幕,只觉心中越发凄冷,她强敛眉,静静坐在一旁,一声不发。 沈时烬忽然想到她还在场,抹眼泪的手一顿,心虚望向女人。 程意抽抽鼻子,“前天晚上你答应我第二天要陪我打游戏的,结果你一早就去出差了,连个话都没留,我以为你在网吧等我就去了,结果空跑一趟,你忘了吗?” 看着面前泪眼涟涟的程意,沈时烬登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遭事儿。 “你解释清楚不就好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男人语气软下来,又回头看梁文姿。 “我还有个问题。”女人心中有了想法,依旧强镇定,攥紧茶杯,“那程小姐为什么刻意穿不合身的男装,又故意蒙住脸呢?” “我过敏才戴口罩。”程意舔舔唇,“前两天出去玩衣服都脏了还没洗,只能穿时烬哥的衣服。” 她怕沈时烬再怀疑,主动拉起男人的手。 “时烬哥,我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怀疑我?”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时烬的心又在摇摆。 他舔舔唇,抬头望,“姿姿,已经问清楚了,这事儿不是程意做的。” 沈时烬解释,“我知道你想找凶手,我会帮你找,你不用一直把矛头对准程意,她是无辜的。” “沈时烬,事实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你还是不相信我,相信她,对不对?” 梁文姿放下杯子,声音克制怒意,心脏依旧能感受到疼痛。 刀剜、针扎,不被信任的感觉。 保护她十三年的哥哥,彻底变了。 “一段监控而已,说不定是你的朋友骗你的。” “是吗?”梁文姿声音微微颤抖,“你不信物证,那人证你该不会不信吧?” “人证?”沈时烬蹙眉,“什么人证?” “网吧前台收银员。”梁文姿说完,视线落到程意身上,后者脸上明显闪过一瞬慌张。 “我去了趟网吧,收银员说对程小姐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当时十分注意她的举止。”梁文姿微微一顿,道:“她说看见程小姐登录了国艺的论坛,正在编辑文字。” “这是收银员拍的照片,你看看吧。” 梁文姿将手机递给沈时烬。 她自然知道一般证据根本无法撼动沈时烬对程意的信任,可若有这个人证……她倒是想知道沈时烬会如何抵赖。 程意睁大眼睛,她没想到那个收银员竟会偷拍她。 沈时烬瞥一眼照片,文字虽然模糊,但仍能看清内容,与帖子中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男人冷着脸,一言不发。 只目光射出刺透骨髓的冷意,让程意不自觉打个哆嗦。 “时,时烬哥……”她不由吞了吞口水,“我……” “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声音裹满了冰,眼睛烧穿了火,阴森森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程意心慌意乱,玻璃幕墙里映出一张仓皇惊慌的脸,“时烬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她紧紧拉住沈时烬的手,害怕他离开。 梁文姿重新坐下,目光平静,心跳却隆隆作响。 她要看看,沈时烬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你说过文姿姐不愿意接收我,我就想用这个来威胁她,是我鬼迷心窍了,我想上学,我对不起文姿姐!”程意牙根咬得吱吱作响,“文姿姐——” 她心一狠,扑通跪下,“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求文姿姐原谅我,求求你了!” 不止沈时烬,连梁文姿也愣住。 空气闷作一团,只回荡着程意呜呜的哭声。 “程意,你这是干什么!”沈时烬回过神,拉扯她,“小事而已,姿姿已经原谅你了,你根本不用这样的。” 梁文姿微微皱眉,这种下跪与道德绑架何异? 程意垂着头,目光浸满凶恶与不甘。 “不,我要听姿姿姐亲口说,不然我不起来。” “姿姿,你快说啊,你不是已经原谅程意了吗?”沈时烬回首,语气急切,“快说啊!” 梁文姿抿着唇,沉默不语。 她站起身,静静注视程意。 显然,程意很聪明,知道什么招数对沈时烬有用,旁人都能看清的真相,沈时烬宁愿相信情感,也不愿相信事实。 这场两个女人之间的博弈,她赢了,又输了。 沈时烬恼怒到极致,放开程意拽她衣袖,“姿姿,你说话啊!” 女人深吸一口气,冷冷盯着沈时烬。 “我可以原谅程意。” 男人脸色和缓,忙道:“程意,快起来,姿姿原谅你了。” 他拉程意起身,只又听梁文姿道:“但我还有一个要求。”她声音坚定,“我要程意在论坛上向我道歉,承认帖子是造谣!” 第27章裴景明挑破真相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程意动作僵住。 梁文姿一字一句,“我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因为帖子,我受到的误解比程小姐受到的误解更多,程小姐该向我道歉。” 沈时烬一顿,声音也弱几分。 “姿姿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对程意说:“我不是说过,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 程意脸色僵住,抓住他手,“时烬哥,我如果公开道歉,去学校之后同学们会怎么看我,况且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不如就不澄清了吧,免得让文姿姐再次遭受非议……” 沈时烬抿着唇,语调微微一缓,“这,姿姿。” 他看梁文姿,女人垂下头,一言不发。 程意拽他衣角,“时烬哥~” 沈时烬微顿,嗓音喑哑几分,“姿姿,程意说的话不无道理,你认为呢?” “你想让我怎么认为?” 梁文姿凝望他,看向沈时烬的眼神无波无澜,像池塘一圈圈荡开的水纹,转瞬即逝。 这句反问问倒沈时烬。 “你们一唱一和,步步紧逼,还想让我怎么认为?” 若是之前,她还尚存一丝希冀,如今已经彻底破灭。 杏眼黑眸,漫出的不是柔和的光,是锋利的冰刃,连同她内心抽吸而出的寒意,令沈时烬寒毛悚然。 “不,姿姿,我只是想问你的态度。”沈时烬慌忙解释。 程意拉着沈时烬手指,带着哭腔,“文姿姐,一切是我的错,你不要把怒火转移到时烬哥身上好不好?” “时烬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她句句乞怜,从口袋掏出手机,“我发,我这就发,你们不要吵架,一切都是我的错。” “住嘴!”梁文姿怒斥,不愿再与这两人做戏,拎包起身,“你们的戏码令人作呕。” 她道:“今晚之前,我看不到实名道歉帖子,这段视频,乃至这张照片都会出现在论坛上。那时候程小姐丢的脸会更大,你们好好想想吧。” 她果断推门离开。 沈时烬见她出门,忙追上去,“姿姿!” 梁文姿加快脚步,却依旧被追上,“姿姿,等等。” “怎么?要来质问我?还是让我给她道歉?”她木着脸,“亦或是带她来道德绑架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沈时烬难以置信,“姿姿,你变了。” “我变了,我早就变了!”梁文姿甩开他的手,“沈时烬,你没变吗?你扪心自问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男人拳头紧了又松,终是化成长长的叹息。 “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程意,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他顿一下,“至于帖子,我会让她发声明澄清。” 梁文姿冷笑一声,“看来程小姐与你确实关系匪浅,你竟能代表她,替她处理这些。” 沈时烬抿着唇,“还有一件事。” “上次我向你提起过,程意入学的事儿,我想让她在你手下,那样你也好照顾她。” 听见这话,梁文姿差点没被气笑,“沈时烬,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她那么诬陷我,你想的竟然是让我照顾她,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她年纪小,脾气又软,我怕她被人欺负。”男人皱眉,“再说当初你不是也资助过她,不是也帮过她。” “我是她妈吗?我有义务照顾她吗?”梁文姿忍不住说脏话,“再说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再入学上大二比同学的年纪都大,谁会欺负她?” “我只是……担心。”沈时烬底气愈弱,“她在国外三年,散漫惯了,万一呢?” 梁文姿瞥见电梯停住,“那我建议你向学校申请一个宿舍陪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做老妈子的习惯。”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梁文姿迈步,沈时烬趁机拽住她手,“姿姿,再商量一下——” “梁老师?” 裴景明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僵持,沈时烬表情戛然顿住。 “你怎么在这里?”沈时烬话太冲,梁文姿微微蹙眉,甩开他的手。 “小沈总,裴总亲自来和沈总谈合作。”徐经理谨小慎微,笑脸相迎,生怕得罪哪边。 “谈完了?” “是,刚刚谈完。” “谈完了那就走吧。”沈时烬毫不客气拒客,徐经理心惊胆战,瞥一眼裴景明,所幸后者并没不高兴。 梁文姿趁机挤进电梯,站在最内侧。 沈时烬冲进去挟住梁文姿的手,“姿姿,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你不能走!” “我说得很清楚了,已经谈完了。” “慢着!”裴景明伸出手截住男人手腕,居高临下睥睨,“小沈总对女人是这么咄咄逼人?” 电梯厢内不算狭窄,冷白光线从头顶直射,衬得裴景明眉高目耸,不怒自威的端肃。 沈时烬怒目而视,从对方狭长眼眸中瞥见轻嘲与蔑视。 “我和姿姿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他不满,手腕却无法更进一步,被死死按住,逼出青筋来,动弹不得。 一旁的徐经理听得胆战心惊,若是之后两人打起来,他帮谁都是错误…… “徐经理,你先走。” 裴景明发了话,徐经理点头哈腰离开,生怕被波及。 等人离开,裴景明这才将目光移到沈时烬脸上,“小沈总,哄女人可不是这么哄的。” 梁文姿蹙着眉,“裴总,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吃饭,别管他了,快走吧。” 在沈氏,尤其沈明安眼皮底下,她不想惹出事端。 裴景明心领神会,松开他手,应一声,“是,我差点忘了。” 沈时烬转转手腕,瞪着他。 “姿姿,我们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走。”沈时烬倔劲儿上来,更是一场关乎男人尊严的斗争。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裴景明把梁文姿带走。 “姿姿,一切都好商量,那件事我会办到,你也答应我这件事可以吗?”他语气放软。 梁文姿不为所动,只低着头不说话。 沈时烬脾气火爆随性,向来都是别人依着他,哪有他温声细语哄着别人。 即将按捺不住脾气的时候,身后传来怯怯声音。 “时烬哥,你们别生气,大不了我不上学了……” 沈时烬回头,见程意眼尾泅红,豆大泪珠将落未落,颇有几分雨落梨花的可怜样。 沈时烬道:“程意,你怎么出来了?” 裴景明看见这女人,哪还不了解,挑眉轻笑,“原来小沈总不是不会哄女人,只是哄的不是梁老师罢了。” 第28章三年前离开的原因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咬牙切齿,偏偏老狐狸一副不自知的洋洋得意。 “裴景明,你别挑拨离间!” 沈时烬撇开他手,拽梁文姿。 裴景明一个眼神,秘书心领神会,按关门键。 沈时烬被夹在门间,本想挤进去,一旁裴景明却侧身一步挡住他路,眼见电梯门即将关闭,程意忙拽他衣领,将人拉出来。 电梯下行。 梁文姿松一口气。 “裴总,麻烦了。” “不麻烦。”裴景明问:“你不是要请我吃饭?” 女人怔愣,刚才说请他吃饭不过是借口,“您今晚有空?” 裴景明点点头,一旁秘书怕他忘了晚上的商务宴,忍不住提醒,“裴总,今晚八点……” 男人眼风扫过,凌厉骇人,秘书噤声,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梁文姿莫名其妙望着两人,“您要是没空,我改天再请您。” “有空,走吧。”他大步迈出,“我载你。” 到一楼,秘书自觉离开,出沈氏公司大门时,裴景明给他发来消息。 “商务宴推掉,自己打车回公司,误工费我报销。” 秘书眼眸一亮,裴总虽然喜怒无常,但对人确实大方。 两人上了车,梁文姿左看右看总觉奇怪。 “怎么了?” 她微微笑,“只是觉得这辆车不符合裴总一贯的气质,是送给女朋友的?” 裴景明今天开了辆崭新的奔驰S,内饰选配却偏向少女感,处处可见小心机。 “嗯。”裴景明笑意浅淡,“原本想想送给前女友,谁知道车到了,人走了。” 梁文姿偏头看他,“谁能当上裴总女朋友,简直太幸福了,真是让人羡慕。” “真的?” 男人眉眼弯弯,余光落在她脸上。 “嗯。” 这话说完,梁文姿就有些后悔,明明只是开玩笑,却让人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暧昧。 她摸了摸脸,有些发热。 “这车我平时也用不上,不知梁老师愿不愿意用A6置换?”裴景明又补充道:“别误会,我朋友准备奥迪系列展会,差一辆合适的A6,正拜托我帮他搜寻。” 红灯亮起,裴景明视线落在后视镜上。 梁文姿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况且梁老师的A6车况太差,我原本以为小沈总能发现,如今看来他心思不在这儿。” 明明云淡风轻的声音,却又像是提醒梁文姿沈时烬不喜欢她。 “裴总。”她抬头,裴景明目光适时收回,好似只是在瞥后视镜中路况。 “市面上A6太常见,再说,哪有用新车置换旧车的。”梁文姿狡黠一笑,“裴总露馅了。” 裴景明失笑,掏手机翻到对话框。 “是真的,我平时忙,根本没空帮他找。” 梁文姿翻聊天记录,脸色一红,又自作多情了。 “梁老师要是过意不去,不如帮我照顾一下旺财。”裴景明进荣华园地下车库,“这几天我去港城出差,王姨请假回家,旺财自己在家会乱跑。” 梁文姿想起那只高傲的狸花猫…… “好,谢谢裴总。” 第二天,高傲的旺财和崭新的奔驰S就被送到了家门口。 梁文姿接到电话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披了件外套就下了楼。 裴景明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她睡眼惺忪,头上呆毛耸立,不禁轻笑,“梁老师怎么也成小猫了?” 他抱起旺财塞进她怀里,一模一样的困倦,一模一样的呆萌。 梁文姿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昨晚睡得太晚……” “旺财托付给你,后备箱有猫粮猫砂猫罐头,这次去港城敲定合同细节,至少要去一周,这段时间就麻烦梁老师了。” “不麻烦。”梁文姿道:“一辆A6换辆奔驰S,是裴总吃亏。” 裴景明笑笑,并不说话。 离开十五年,怎么还是这么单纯。 梁文姿把旺财抱回了家。 她把小猫放在沙发上,想着是不是该买点猫玩具,这是,沈时烬的电话打了过来。 女人垂眸,一番挣扎过后还是接了电话。 “有事?” “今晚有个接风宴,来的人都是亲戚朋友,下午六点我去接你。”沈时烬担心她拒绝,又补充,“爸妈也去,你不去不合适。” “知道了,地址在哪?我自己去。” 几次三番的争吵已经消耗了她对沈时烬的热情,甚至不愿与他有任何接触。 “还是我去接你吧,你自己去算怎么回事。” 说这话时,沈时烬竟有些紧张,生怕梁文姿不同意。 半晌,梁文姿松口,“那好。” 这个面子她愿意给沈时烬。 “嗯,下午见。” 挂断电话,梁文姿困意全无,下楼去了最近一家宠物店,挑选了不少猫玩具。 第一次养猫,她想给猫最好的。 只是旺财似乎不愿给她这个面子,店员推荐的小猫一概不理,只对她书桌上一个旧娃娃感兴趣。 梁文姿皱眉,这个娃娃跟了她很久,她一直没舍得扔,好像是别人送的,是谁呢? 下午六点,沈时烬准时到楼下。 昨晚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他其实觉得梁文姿挺不近人情的,但三年前的事儿毕竟是他和程意错了。 况且为了父母,他们不能离婚。 正想着,梁文姿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无袖长裙,裹一件同色系薄款毛衣,乌发挽成发髻,只一根翠玉簪点缀,清丽脱俗的美,震慑人心。 沈时烬目光紧紧跟着她。 “走吧。” 梁文姿坐上副驾。 “对了!”沈时烬摸摸鼻子,从储物箱拿出个深红色丝绒盒,“这项链很配你。” 梁文姿打开盒子,是一条珍珠项链,以翠玉点缀,倒十分符合她今天的搭配。 “嗯,宴会过后还给你。” 她垂着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沈时烬舔舔唇,“送给你。” “那我把钱转你。” 沈时烬皱着眉,踩下油门。 “姿姿,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有必要这样吗?” 梁文姿视线落在窗外,“我只是不想做财产分割时太麻烦。” 沈时烬双手攥紧方向盘,擦着绿灯倒计时穿过路口。 “你就这么想离婚?” 梁文姿莫名其妙,“不是你一直都想离婚?” “不然三年前你为什么离开?” 第29章带程意到家宴打她脸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因为有场赛车比赛。”沈时烬耐着性子解释,“那一届的勒芒24小时耐力赛有传言说赛车手wind也会来。” “你知道,我的偶像就是wind,所以……” 沈时烬喜欢赛车,喜欢冒险游戏,沈家父母管得严,他无奈之下才另辟蹊径做了冒险运动摄影师。 “我不支持你吗?”梁文姿回过头。 沈时烬一噎,记起他珍藏的wind签名就是梁文姿送的。 他舔舔唇,“以后我会弥补你,但是婚不能离,爸妈受不了。” 梁文姿深吸一口气,偏头不理他。 借口千千万,她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到了宴会厅,沈时烬挽她手,梁文姿挣扎几下,“别动,爸妈来了。” 听到这,她才顺从进门。 这个接风宴专程为沈时烬举办,至于时间选择,沈明安自有考量。 沈家势大,依靠房产起家,但市场变幻风云莫测,近几年房产份额缩减,虽已及时止损,但沈氏伤筋动骨,电子产业无法支撑庞大企业的运作,实则外强中干。 沈明安寄希望于沈时烬,能为沈氏谋求新出路。 由此,这场是接风宴,也是沈时烬的入职宴。 梁文姿踏进门。 宴会厅不大,来者皆是她婚礼上出现过的亲朋好友,沈时烬挽她去见方怡丽。 “妈。”梁文姿笑容得体,乖乖打了招呼。 “姿姿啊,快点来,你几位阿姨正聊你呢。”她又转头打发沈时烬,“你父亲在书房等你。” 沈时烬满面笑意,轻拍女人脊背耳语,“你先陪着妈,待会儿我出来。” 梁文姿点头,目送他远去。 “瞧瞧,小夫妻怎么这么甜蜜,不就分开一会儿功夫,怎么还依依不舍了呢。” 几名太太故意逗她。 “姿姿,时烬回来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就是,你们不着急,我们沈夫人可着急抱孙子呢!” 一阵愉快笑声,梁文姿含羞带臊低下头,躲在方怡丽身后。 方怡丽笑呵呵,等她们一一说完这才道:“我们家姿姿脸红了,都不准再说了。” 梁文姿挤出一抹笑,乖乖跟在方怡丽身后服侍。 夫人们很快扯开话题,聊起八卦。 她思绪全然不在这儿,倒飘向了家里的旺财。 她第一次养猫,临走时特意喂了猫粮给了水,不知道旺财吃没吃。 还有裴景明—— 想到这,梁文姿猛然一惊,她为什么会想起裴景明。 “姿姿,入座了。”方怡丽晃她,上下扫视,“方才你爸致辞,你没听见?” 梁文姿有些尴尬,“我昨晚睡得有点晚,刚才走神了。” 方怡丽略有些不满,冷冷道:“嗯,以后好好休息。” 梁文姿并不反驳,跟着方怡丽进了包厢。 包厢人不多,坐的大都是沈家直系亲属,沈明安早落座,见方怡丽进来打个招呼。 “姿姿过来了。” 梁文姿点头,乖乖入座。 只是沈时烬看起来闷闷不乐,不知道沈明安说了些什么。 正式开宴,梁文姿此次来只是走个过场,有她在没作用,但她顶着沈太太的头衔又不能缺席。 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时不时点头,偶尔应和,实际神游九天。 “姿姿,你爸问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呢。”方怡丽蹙着眉,“这孩子,今天怎么老是走神。” 被当面训斥,梁文姿尬笑两声。 “这都看时烬的意思。”她笑道。 若以前面对催婚催生,沈时烬一定不耐烦,但如今他竟一反常态应下来。 “爸妈放心,我和姿姿努努力,争取让你们明年就抱孙子!” 他这话十分认真,梁文姿听出几分不对劲,皱眉望他,耳语道:“快离婚了,你答应这些干吗?” 沈时烬并不理睬她的话,只深情凝望,“姿姿,我们确实该要个孩子了。” 梁文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垂下头。 沈明安看见两人亲密互动,颇为欣慰,看来当初让他们两个结婚,是正确的。 饭吃一半,梁文姿实在受不了席上氛围,借口上厕所出了门。 她实在想不通,沈时烬到底吃错什么药,半个月前还信誓旦旦不离婚不罢休,如今却像个哈巴狗跟在她身后让她别离婚,实在让人心烦。 梁文姿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声冲淡她心头烦闷。 其实到现在,面对离婚这个话题时,她依旧会感觉到细密的痛。沈时烬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就像长在肉里的刺,纵使发烂发脓,却怎么都拔不出,她用尽一切办法,只会让刺越来越深。 梁文姿关上水龙头,转身出门。 沈时烬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外,手指夹着一只烟,星火间一丝寥寥长雾升腾跃起。 对方见她出来,忙灭掉烟头。 “爸说的事儿你是什么想法?” 梁文姿边走边问:“什么事?” 沈时烬舔舔唇,“孩子。” “没想法。”她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快离婚了,要什么孩子?再说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妹妹,你会和你妹妹生孩子吗?” 男人被说得脸红,声音闷闷,“我只是觉得不能让爸妈伤心。”他大脑急速旋转,“上次我抛下你我爸就发了这么大火,要是他知道我们离婚,指不定怎么生气。” 话出口,他又觉不对劲,道:“我的意思是爸有高血压,最怕受刺激,我们这事儿还是不说为好,要是说了万一犯病怎么办?” 沈时烬清楚梁文姿最尊敬、孝顺沈父,便拿他出来当靶子。 梁文姿睨他一眼。 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受罚。 她有些懊恼,当初一定是瞎了眼,不然怎么看上这么个人。 “那是你的事儿,不关我事。”女人话语无情又冰冷,“我们说好的,你负责安抚爸妈。” “梁文姿!”沈时烬受不了她的态度了,“你怎么这么无情?” 女人脚步一顿,身体僵住。 她攥紧拳,嘴唇微颤。 不这么无情,她担心自己会后悔。 “沈时烬,我一直都这么无情。” 沈时烬动动唇,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女人背对她,看不清面容,阴影交错间,她脊背微微颤抖,似有些弓起,是防御状态。 “你太让我失望了。”沈时烬眉眼一暗。 他的姿姿,真的变了。 “嗯,你也是。”梁文姿应声,扶着门把手,“你挑个时间,我们把离婚……” “时烬哥!” 娇俏雀跃的声音打破他们间的沉闷气氛,由之而来的,是程意的撒娇声。 “你不是说去大堂接我,害我在大堂等半天。你不如早告诉我在哪一层,我自己找上来啊。” 梁文姿眼皮狠狠一跳。 她咬着唇,手指却止不住的颤抖,那颗刺在这一刻穿透心脏,化成一摊脓血。 家宴,沈时烬把程意带到了家宴! 第30章沈母主持“公道”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垂着头,双臂也无力垂下来。 沈时烬皱着眉,“我待会儿就下去,你上来干吗?” “我饿了,你不是说请我吃饭?”程意瞥到梁文姿,一副挫败到极致的颓丧模样,悲切、哀痛。 “文姿姐也跟我们去吗?”她眯眼笑,问梁文姿,“文姿姐,你想吃什么,让时烬哥请我们。” 梁文姿没说话,身形彻底软塌。 灵动杏眸中再没光亮,只天寒地冻一片。 沈时烬心慌意乱,无由来一股燥意,他担心梁文姿误会,忙解释,“我原本想让程意在楼下等着宴会结束再带她去吃饭的。” “你知道,程意不会做饭,一直都是我做给她吃。” 梁文姿没说话,嘴唇苍白,脖颈上的翠玉珍珠项链衬得她更无血色。 程意歪着头,“咦?这项链不配我,倒十分与文姿姐适配。” 梁文姿顿住,低头盯着项链。 程意望沈时烬,“时烬哥,这是在澳大利亚时我看上的那条项链吗?” 硕大的南洋白珠光泽亮丽,点衬的翠玉透明细腻,若按价值,堪称极品。 梁文姿哑然,只觉明晃晃的项链折射她的蠢相,灿烂的光泽像是嘲讽的回声,在她耳边呐喊。 你只配用程意剩下的东西—— 沈时烬恼火程意说出真相,又怪不得她。 他没嘱咐程意这事儿,也没想到梁文姿能碰见程意。 “姿姿,我不是有意的,我本想给你重新买一条,可时间太紧张,而且这条项链确实配你。” 他手忙脚乱解释。 梁文姿早冷着脸拽开项链,重重扔给他。 “滚!” 程意张开手接住项链,“文姿姐,你不戴也不用扔啊,这项链七位数呢。” 沈时烬眉心直跳,不由呵斥,“程意,住嘴!” 门内可全是沈家人。 梁文姿胸膛鼓噪,一股浊气抵住气管,憋得她窒息,堵得她心闷,不由大口喘息。 “沈时烬,你太侮辱人了。”她红着眼眶,眼前漆黑一片,不由靠着墙壁,“你快滚,带着你的项链滚!” 男人见她要晕,心惊肉跳冲上去扶住她,又被女人推开。 “姿姿,是我的错,你别激动。”沈时烬不知所措,更不知怎么面对梁文姿滔天恨意。 梁文姿攥紧拳,骨节发白,指甲刺破掌心也毫无知觉。 “沈时烬,我到底算什么?”她强撑意志,“算你们的玩具吗?” “小点声,姿姿,爸妈都在里面,你小点声。”沈时烬耐心安慰,却无济于事。 门外的声音已经惊扰到门内众人,方怡丽听见程意的声音,按住沈明安。 “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没什么事。” 她笑着离席,一到门外便收敛笑意。 打开门,沈时烬轻声细语安慰梁文姿,程意在一旁瑟瑟发抖,尤其见她出来,眼眶泪珠将落未落,实在楚楚可怜。 方怡丽却不吃这一套,扶住梁文姿,吩咐服务员找个了新房间。 梁文姿是情绪激动导致的呼吸碱中毒,缓和的功夫,方怡丽开始质问,“时烬,你说,怎么了?” “程意来了,姿姿……情绪比较激动。”他摸摸鼻子,“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等宴会结束带程意去吃点东西,没想到她自己上来了。” 方怡丽瞥一眼程意,后者吸吸鼻子,抽噎,“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还有呢?”她眉目一凝。 “还有我送给姿姿的项链,是程意的。”沈时烬几分苦涩,“最近太忙,我没时间挑选,看着合适就拿来了,没想到姿姿这么在意……” 方怡丽明了,皱眉骂他:“沈时烬,这是家宴你知不知道,你带一个外人来,什么意图?!” 程意表情一僵,感受到两人目光,瞬间又换成委屈巴巴模样。 “程意不算外人。”沈时烬几分不耐,“这事儿是我错了,我向姿姿道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梁文姿情绪稍缓,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事到如今,沈时烬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抵过所有过错,她心渐冷。 “妈。”梁文姿声音还是有些颤,“你也看见了,听见了,时烬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 她咬紧牙根,“这婚姻形同虚设,不如早点分开,各自安好。”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表情各异,尤其沈时烬,不满大过惊讶。 “姿姿,你怎么能这么说!”方怡丽声音严厉,“时烬都说了要和你生孩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耐着性子,“我明白你委屈,但时烬不是说了,这事儿完全是个意外,是程意不懂事闯进家宴。项链是时烬的错,可他不是已经道歉了。” 梁文姿垂着头,不言不语,只抓紧手机的手背青筋鼓跳,显出她的情绪。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视婚姻如儿戏,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方怡丽矛头指向梁文姿,“姿姿,沈家可是养了你十三年!” 沈时烬舔舔唇,表情复杂。 程意小声啜泣,呜咽,“对不起,我不该闯进来,对不起……” “好了!” 方怡丽挥挥手,“时烬你好好向姿姿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梁文姿脸色难堪。 方怡丽一贯的把戏,对于沈时烬犯错,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姿姿,我……”沈时烬喉结微动,瞥见梁文姿乌黑的发顶,“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犯了。” 梁文姿没说话,只是感觉胸膛中心脏跳动减弱,逐渐化成一滩酸水。 她从不奢望方怡丽能站在她这边,可想不到对方会这么护着沈时烬。 若是此时梁文姿与沈时烬位置置换,谁会护着她呢? “这个道歉我不能接受。”梁文姿腾然起身,声音冷冰冰,“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帮我向爸说声抱歉。” 她冲出门,沈时烬见她离开,耐不住追出去。 房间只剩下方怡丽与程意两人。 程意怯怯瑟缩。 她能对付梁文姿,可对付不了方怡丽这个老狐狸。 “程小姐,时烬善良,收留你是偶然,他也只把你当妹妹——” “我,我明白的。”程意点头,乖巧应下,“我很感谢时烬哥。” “嗯。”方怡丽点点头,漫不经心瞥一眼,“总有些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仗着时烬年轻不懂事伏在他身上吸血,我不阻止是尊重时烬的决定。” 程意吊着一口气,不敢出声。 “但是!”方怡丽站在门边,冷冷道:“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来破坏我儿子的婚姻!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落,房门被关上,程意再支撑不住,腿一软,扑通跪下。 看来,想成为沈太太,难应付的不是梁文姿,是这位沈夫人—— 第31章给你一次机会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后悔没开车了。 庄园酒店在近郊,从宴会地点到酒店门口开车十分钟,她走路要更久。 眼看沈时烬已经追上来,梁文姿招招手,随便上了辆旅游车。 沈时烬眉眼一紧,“姿姿,下车!” 他冲到车前逼停旅游车。 “有事我们好好谈,你何必这么无理取闹。” 梁文姿一张脸冷若冰霜,并不理睬他。 “绕路,走。” 服务员有些为难,车上乘客已经开始抱怨。 梁文姿没那么厚脸皮,这车原本就是被她截停,总不能连累其他乘客。 眼见女人下车,沈时烬冲过去拉紧她,“姿姿,我不是都解释了,程意的事儿是意外,项链……是我的错,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 梁文姿看着他,面色平静到极致,好似一望无波的水面。 沈时烬抿着唇,看向她时有些心虚。 “你认为我只是因为程意和项链才生气的?”梁文姿站在原地。 沈时烬问:“不然呢?姿姿,我还要怎么向你道歉你才能原谅我?”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向别人道歉,可回国之后,我为你一而再再而三低头,你还不满意吗?” 这几天的折磨,沈时烬也心力憔悴。 他内心觉得梁文姿比以前骄纵不少。 以前的姿姿,向来听他的话,也不会无理取闹埋怨他。 男人红着眼,渴求一个答案。 梁文姿内心灰败丧气,“原来你真的一直这么认为。” 她自嘲一笑,“沈时烬,我在乎的从来不是程意,也不是什么项链,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 “你问问它,回国之后你还在乎我吗?” 女人手掌覆上他胸膛。 强健有力的心跳,砰砰作响。 这颗心之前为她跳动。 “怎么不在乎?我——” 沈时烬声音戛然而止,女人明眸晦暗,气质清冷幽怨,自显一股拒他千里之外的疏离。 从一开始,他的重心就偏向了程意。 无论刚回国的痛经,还是之后的丢下她,亦或者流言帖……沈时烬考虑的第一位从来不是她,是程意。 “沈时烬,你觉得我是一开始就无理取闹的吗?”梁文姿溢满失望,“我何尝没有说服过自己。” 在每一个深夜,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可是沈时烬一次次挑破她的下限。 精神像一把紧拉的弓,再忍下去,她会疯。 沈时烬从没想过这些,站在他的角度,他已经足够低声下气。 “你和程意都是我的妹妹,程意年纪还小,我们对她宽容些是应该的。” 沈时烬解释,“我从来没有想伤害过你,我只是想保护你。” “那和我结婚呢?也是吗?”梁文姿细眉怂起,“你既然只把我当妹妹,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既然结婚,又为什么不告而别让我沦为北城笑柄?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去离婚?!” 她咬着唇,脸色苍白,几乎力竭。 “你说只想做我的哥哥,可你大学时顶着我男友的名义不让我接触其他异性,甚至连我交朋友都要干涉,按你的说法,只是想保护我?” 沈时烬沉默,不知该怎么解释,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他点点头,艰难解释,“姿姿,我是你哥……” “沈时烬!这是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吗?” 梁文姿鼻尖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要不是沈时烬,她的生活会大不相同! 男人面容晦暗,梁文姿的眼泪熏成一团黑雾,笼罩他。 他抬起手,却在空中迟钝,还未等手掌落下,便被梁文姿躲闪的一步刺痛。 “沈时烬,我该走了,你回去吧,程意还等着你。” 女人抽搭几声,转头离开。 梁文姿身影虚幻,步步远离,仿若下一秒便能消失得无踪影。 沈时烬却不敢追,也不敢叫,像雪崩的前三秒,他发出细微声音便会引起惊天动地的回潮。 男人拢起手,按着胸膛,默默感受心脏四分五裂的疼痛与窒息。 心在疼。 …… 回宴会厅时,宴席已散。 方怡丽见他魂不守舍,猛地摇晃,“姿姿呢?” “走了。”他闷颓无比,又抬头问:“程意呢?” 方怡丽恨铁不成钢又不舍得打,只狠狠指着他,“还记着那狐狸精!早被你爸叫进去了!” 她道:“你不把姿姿追回来,我看谁替你说好话!” 沈时烬微微皱眉,“爸为难程意了?妈,程意是无辜的。” “这事儿我管不了了。”她按着眉心,“你爸让你进去呢!” 说完,她又嘱咐,“该低头就低头,你爸又不是妖魔鬼怪,说些软话这事儿就能过去。” 话虽如此,可她也知道丈夫和儿子的臭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嗯,谢谢妈。” 沈时烬进门,方怡丽依旧心惴惴,不免责怪起梁文姿。 不就一点小事,非得闹这么大。 进了门,沈时烬见程意安静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背,轻轻抽噎,以致浑身微微发颤。 他轻抚她发顶,“没事,你先出去。” 程意抬头,泪眼涟涟,“时烬哥,我……对不起你。” “不用道歉,这件事你没错。” 沈时烬轻声安慰,哄着她离开。 这时,沈明安从阳台进门,“我让她走了吗?” 沈父中气十足,斥责问:“姿姿呢?” “姿姿先回去了。”沈时烬应道:“爸,今天的事情与程意没有关系,您何必对她发这么大火?” 沈明安浓眉紧皱,失望不已。 到现在了,这小子竟还护着程意,完全不把自己的老婆放在心上,真是—— 鬼迷心窍! 沈时烬见沈明安没说话,推程意离开。 “爸,今天的事儿是我考虑不周,您罚就罚我。” 他挺直脊背,“姿姿那儿我会解释。” 沈明安罕见得并未发火,只静静沉默。 半晌,他沉吟,“时烬,你对姿姿,到底是什么想法?” 沈时烬抿着唇,又听他道:“一开始你想离婚,现在你又说要孩子,这到底是搪塞我们的理由,还是你的真实想法?” 沈明安面色威严,灯光下迸发无尽声势。 “沈时烬,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真不喜欢姿姿,执意想离婚,我不拦你。” 第32章不想离婚的真相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面对沈父的逼问,沈时烬一时竟无法回答。 喜欢,不喜欢? 扪心自问,他自认为一直都把梁文姿当成妹妹。 所以护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乃至看见其他异性接近她都会感觉醋意大发。 他将此归咎于哥哥的占有欲。 可梁文姿说,那些不是哥哥该做的事情。 沈明安见他犹豫,问:“那我问你,想离婚吗?” “不想。”沈时烬的拳头紧了又松,“您和我妈都不想让我和姿姿离婚。” 沈明安见他还在找借口,微微摇头。 “我给你机会,你想离婚我不拦着你。” 沈时烬垂着头,难下决断。 他只感觉胸膛像气球,急速鼓胀,充斥贯脑的是十三年来梁文姿的音容笑貌。 没了父母的桎梏,他内心回响的声音依旧是—— 不想离婚。 “爸,我不想离婚……姿姿性子软,我实在不放心让她离开沈家,万一被人欺负……”沈时烬抿着唇,“我认为您和我妈也不放心,对吗?” 他找了个妥当的借口,也希望别人能相信这个借口。 沈明安眉心微舒,语气依旧严厉,“既然你不想离婚,那你就该自觉别让姿姿伤心。” 他意有所指,“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姿姿曾经资助的学生?” 沈时烬无力点头,“程意很有天赋,我不想她把天赋埋没,况且……” “那就送走,国外哪个学校不能展现她的天赋?”沈明安一锤定音,“你要想姿姿心里再无芥蒂地和你走下去,那就得自觉割除一切风险。” “你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给不了她,凭什么要求姿姿宽容大方地接受程意?” 沈时烬沉默,似是斗争思考。 最终,他点点头,妥协了。 与此同时,梁文姿被观光车送出庄园。 黑夜凄凄,女人心被揉成碎末,和着蝉鸣吹得无影无踪。 她早下过决心不会为沈时烬再流一点泪,可泪水依旧汹涌,无法阻挡。 梁文姿捂着脸,靠在路边树下。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为沈时烬流泪。 他已经伤得她太深了。 像横贯心底的一道疤痕,每一次跳动都会使之更加狰狞,渗出鲜血。 哭了一会儿,梁文姿打开打车软件。 以后她绝对不会再坐沈时烬的车,有些事情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 正翻着软件,一辆灰色跑车从出口疾驰而出,又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梁文姿瞥见了副驾上的程意——这辆车,是沈时烬的车。 她就站在路灯下,不相信沈时烬没看见她,只是看见她之后故意忽视而已。 女人敛眉,她以后再也不会奢求自己是他的第一选项了,永远不会。 跑车拐过街角,程意怯生生看着他,“时烬哥,我看见文姿姐了。” 沈时烬抿紧唇,没有说话。 他当然也看见了她,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索性就这样吧。 等到双方的情绪平息下来,姿姿会理解他的。 跑车疾驰,越过山野。 程意有些心惊,今天的沈时烬与以前大不相同,无论以前如何,他不会不理她,可今天却一直沉默,倒像是在做重大决定。 她局促地攥紧衣角。 不知自己出去后,沈父和他说了些什么。 沈时烬心中有些烦躁,他打开窗,呼啸的风钻进车里,仍旧吹不散他的燥意。 他余光瞥到后视镜,程意红着眼,小声抽泣。 男人舔舔唇,猛地停下车。 “别哭了。”他抽几张纸巾递给她,“我爸没怨你。” 程意噘着嘴,“要不是我,你和文姿姐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他并不应声,只默默看着她,眼神复杂。 “我不该发那篇帖子,我不该来这里,我更不该让你去求文姿姐让我复学。时烬哥,我让你受了好多委屈~” 以前听着这些话,沈时烬只会认为程意单纯天真,可如今,他多想了一层。 是不是程意故意离间,让他内心对梁文姿产生不满? 随即他摇摇头,将这想法压下去。 程意不是这种人。 “不算委屈,你别太自责。” 沈时烬轻声安慰,小心哄着,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模样。 程意这才吸吸鼻子,止住哭声。 “时烬哥,我是不是真的该离开了……”她抓住他胳膊,“要不是我,你和文姿姐不会有这么矛盾,你也不会这么纠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沈时烬目光低垂,落在她的手上。 沈父说,想要留下一个女人,就要给她充分的安全感。 梁文姿和程意…… 他不动声色撇开程意的手,回过头盯着路灯延伸的尽头。 程意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下沉坠。 以前沈时烬从不犹豫,程意脸色难看,强扯出笑容,“时烬哥,我不忍心让你难过,你要是犹豫,我就离开吧。” 沈时烬心软,只要能抓住这个弱点,她将战无不胜。 男人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过头面对她,“程意,你说的都是真的?” 听闻此话,后者表情僵滞,半晌没反应过来。 “去美国或者英国,我会把你送进最好的摄影学院,让你接触世界顶尖的摄影大师,你在外留学的一切费用都会由沈家负责。”沈时烬攥紧方向盘,“等到我爸把沈氏交给我,我一定离婚,一定娶你!” 程意白着脸,没说话。 她没想到沈时烬会有这个想法,她亲自说出口的话倒成了扎向她的匕首。 “如今还早,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想去哪个国家。” “你真的忍心,让我离开?” 杏眸瞪大,一滴泪悄然滑落,没入衣领。 沈时烬无可奈何,搂着她,“别哭啊,我就是觉得你该学会独立,总不能一直窝在我身边。” “况且我答应你对你负责的,一定不会食言。” “那你让我走……”她嘟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 沈时烬断然否决,他舔舔唇,看着她,面色郑重。 “程意,可你不是也愿意离开。” “难不成,你说的都是骗我的?” 第33章裴景明阴魂不散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不是!” 程意愤然,“我当然那不会骗你。” “那就是你愿意出国了?”沈时烬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她。 后者咽口水,点点头,“我愿意离开。” 程意咬着唇,“但你一定不能忘记答应我的话,你说你会娶我的。” “程意,你放心。”沈时烬放下心,“无论你在哪儿,我的心就在哪儿。” 得到承诺,她强颜欢笑。 这种话,她不信。 梁文姿蹲在路边打车。 近郊本就不好打车,更别说这酒店往来多是豪门名流,根本没人会打车。 这时,手机响起,裴景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梁文姿清清嗓子,“裴总。” 裴景明醉醺醺的,声音掺杂柔情,问:“旺财还乖吗?” “很乖。”梁文姿想起那只狸花猫,不由露出笑意,“就是太高冷,和裴总很像。” 裴景明笑着,“我对你高冷吗?” “一种感觉吧。”梁文姿歪着头,“裴总忙完了?” 裴景明瞥一眼身后的酒局,按按眉心,“还有点事没处理好。” 正因为太累,所以想给梁文姿打个电话。 “那您先忙。”梁文姿道。 “不用,其实我……” 话没说完,耳边传来嘟嘟声,裴景明望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不禁失笑。 重新入座,港城老板操着一口港普揶揄,“看来裴总老婆凶悍,连出差都要报备啊。” 裴景明敛眉,“目前还不是妻子。” “早晚都是嘛,看来裴总以后是个妻管严哦。”港城老板哈哈大笑,酒桌气氛登时轻松。 裴景明并未辩解,只笑容更加深刻。 密林幽深,梁文姿没办法,搜寻通讯录后,只好给蒋泠泠打了电话。 一小时后,出租车停在梁文姿面前。 车上蒋泠泠还在与司机争执,司机嘟嘟囔囔,蒋泠泠态度强硬,“我就说是这条路,你还不信!” 梁文姿裹紧外套,上了车。 “去哪儿?” “先回市区吧。”梁文姿揉揉额头,有些晕,或许是受了凉。 蒋泠泠好奇回头看一眼,八卦心思涌起。 “这可是普餐就人均五位数的酒店,你来这干吗?” 梁文姿道:“一个朋友的接风宴。” “什么朋友?男朋友吧。”蒋泠泠眼眸一亮,上下打量,“你知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吗?” 梁文姿无心回答,听她絮叨。 “今年夏季的C家高定,不消费八位数根本借不出来。”她啧啧道:“你这是合身裁剪,可比那个流量小花身上穿得好看多了!” 梁文姿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是高仿。” “谁家高仿这么精致!”蒋泠泠爱不释手,“隐藏富婆。” 梁文姿从不在学校透露自己的家世,但从平日生活细节旁人总能看出她家世不一般,只是并不确定。 蒋泠泠这夸张动作逗笑梁文姿。 “我不是富婆,我丈夫是。” 既已如此,梁文姿也不隐瞒,直接让司机开到望江景,又坦白,“我没什么家世,是我丈夫家世优越。不过如你所说,我们现在正在闹离婚。” “什么!” 划破天际的一声巨响。 梁文姿掏了掏耳朵。 蒋泠泠惊讶,“怎么了?” “原则性问题。”梁文姿垂目。 “姿姿,那把你老公介绍给我吧。”她拉住梁文姿的手,双眸闪亮,“我不怕他出轨,也不怕有他有情儿,我只想ip在美国,‘我不需要很多很多钱,我只想要很多很多爱’。” 梁文姿被她吵得头疼,司机听不下去,笑呵呵接茬,“这位女士,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少看点霸总文,少刷点短视频。” 把梁文姿送回家,蒋泠泠拽着她手道:“可别忘了之前你答应过的荣华园!” “好,休息日就带你去。” 梁文姿应下,目送出租车离开。 说实话,她挺喜欢蒋泠泠的性格的,想要什么都会说出来,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反观她,被压抑太久了。 刚进家门,手机振动两声,梁文姿并未注意,接通电话,“你好。” “姿姿,你去哪儿了?我来找你了。” 沈时烬想了很久,总觉得把梁文姿扔在酒店门口不合适,送程意回家后又重新回了这里,没想到梁文姿已经不见了。 “又是裴景明接了你。”沈时烬声音不耐烦,“他怎么阴魂不散,不知道你有丈夫吗?” 梁文姿瞥一眼号码,果真是陌生号,她记得是把沈时烬拉进黑名单了。 “姿姿,下次别跟他走行吗?你只要稍微等等我就能……” 话未说完,梁文姿已经挂断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沈时烬恨得牙根痒痒,几番思索下上了车。 梁文姿洗完澡,发现小狸花正趴在床尾懒洋洋甩着尾巴。 “饿了,还是渴了?” 她抱起小狸花到侧卧,发现猫食盆里满满的粮,“不饿也不渴,那是怎么了呀小猫。” 小狸花不言,乖乖享受着女人的抚摸。 梁文姿不知所以,将狸花猫放进猫窝回房准备睡觉。 可没成想狸花猫竟偷偷跟过来,等梁文姿发现的时候,小狸花盘在枕边已经睡着。 梁文姿这才明白,小狸花是想陪她一起睡。 女人哑然。 猫随正主,裴景明向来也是表面高冷的人。 刚准备入睡,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梁文姿警觉起身,看见沈时烬冷着脸站在门边。 他目光四巡,见仅有枕边一只狸花猫翘着尾巴,对他敌意明显。 “沈时烬,这么晚了你又发什么疯?”梁文姿披上外套,眉目浸满不悦。 “裴景明呢?”沈时烬皱眉,“不就是他送你回来的?” 说着,他打开卧室门,又进衣帽间。 梁文姿看懂,只觉身心疲累,无力靠在墙边,“沈时烬,我明天还有课,没功夫陪你闹了。” “姿姿,我没闹,也不是怀疑你,是裴景明太无耻,他是故意离间你我的,你不懂吗?”沈时烬只觉头疼。 自从遇见裴景明,他就像惊弓之鸟。 那老狐狸阴魂不散,故意给梁文姿吹耳旁风,体现自己的关切,实在可恶! “怎么离间了?”梁文姿冷着脸,“沈时烬,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别人造成的,是你。” 第34章情欲难耐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沈时烬想不通,自己都做到这样了,梁文姿对他依旧是抵触。 梁文姿也心累,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再多解释也只会变成沈时烬的一句“你还想要我怎样”。 “我要睡了,你先走吧。” 梁文姿摆摆手,不想再折腾。 沈时烬脸色黑沉,静静盯着女人。 梁文姿睡前只穿了件浅紫色吊带睡裙,挣扎下来睡裙褪到腿根,白皙诱人。 他只觉胸火喷薄,按捺不住的燥意。 “姿姿……”男人伸出手,拉住她手腕。 温热大掌摩挲皙白皮肤,引得梁文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发觉沈时烬的不对劲,抽出手,却被捏住手指。 “沈时烬,你怎么了?” 梁文姿皱眉,后脊莫名升腾起一股骇意。 “姿姿,我们生个孩子吧。”沈时烬语气轻缓,眼神却已然迷蒙,处处弥漫情欲。 梁文姿大惊失色,这才察觉沈时烬的不对。 “沈时烬,你不是要离婚,还要什么孩子。” “你不是答应爸妈要生个孩子?”沈时烬脸色柔和,却步步紧逼,眼底积压的是不容抗拒的威慑。 梁文姿接连后退,被抵在墙边。 男人挑起她下巴,强迫她与其对视,咫尺间,唇齿气息热烈似火,烤灼她。 梁文姿受不了这么暧昧的距离,偏头躲开,又被沈时烬捏住下巴,狠狠桎梏。 “姿姿,看着我!” 沈时烬一张脸渐渐逼近,梁文姿鸦睫微颤,刻意垂目。 “你不是喜欢我?你不是想嫁给我?我们要个孩子,你就能绑住我一辈子。” 他循循善诱,刻意撩拨梁文姿内心欲望。 喷薄的热气吹拂她面颊,引得毛孔都发颤。 “沈时烬,太晚了。” 梁文姿声音颤抖,心中想该怎么逃跑。 男女力量悬殊,若是反抗,只怕难挣脱。 “不晚,我回来了。”沈时烬摩挲她嘴唇,“姿姿,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梁文姿抿紧唇,浑身紧绷。 半个月前,这话是情话,如今,这话是催命符,令人心惊胆战。 “沈时烬。”她抬眸,伸手抵住他腕,冷若冰霜的眸,“别再自欺欺人,我们彻底结束了。” 男人一顿,面色倏而焦灼难耐,声音严厉,“梁文姿,结不结束是我来做决定,不是你!” 他急不可耐想将女人吞入腹中,不为情欲,是他害怕。 害怕梁文姿推开他,害怕他们真的结束。 细密的吻铺天盖地,梁文姿奋力挣扎,面前男人却像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女人大口喘息,却正被对方逮住机会,热吻落下,撬开她唇齿,只还未更进一步,便听一声猫叫。 沈时烬吃痛放开,瞥见肩膀几道血痕。 小狸花拦在梁文姿身前,摇着尾巴,嘴里呜咽叫着,虎视眈眈。 梁文姿再忍不住,干呕冲进洗漱间。 “姿姿……” 沈时烬目光不忍,想追进去。 狸花猫侧着身,挡在洗漱间门前,防备依旧。 梁文姿打开水龙头,胃部痉挛不止,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由心而生的恶心贯彻全身,她扶着墙,眼角溢出泪水。 她没想到沈时烬竟真的会亲她。 若没有小狸花,今晚会发生什么? 梁文姿不敢想,一起长大的哥哥好像烂了。 再出去时,沈时烬已经走了,小狸花窝在床脚,阖着眼。 女人心一软,抱起小狸花。 “今晚谢谢你。”她抚摸着小猫,“小猫是最可爱的小猫。” 小狸花似乎听懂她的话,喵呜喵呜赖在她怀里。 门外一阵脚步声,梁文姿抬头,见兰姐急匆匆过来。 “太太,先生的电话。” 梁文姿不想接,“太晚了,你回去睡吧,电话不用理会。” 兰姐为难,“太太,先生说您不接就解雇我。” 兰姐是沈家雇佣,沈时烬确实有这个能力。 沈时烬很会拿捏她的把柄。 梁文姿接了电话。 沈时烬呼吸轻缓,见她默不作声,主动道:“姿姿,今晚,对不起。” 他舔舔唇,语气有些艰难,“我一时鬼迷心窍。” “还有事吗?”梁文姿表情冷漠,“没事我先挂了。” “不……”沈时烬深吸一口气,“我会把程意送到国外,不会在国艺上学了。” 梁文姿怔住,沈时烬竟然舍得把程意送走? “姿姿,以前是我的错,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但是以后我一定会……” “我知道了。”梁文姿截住他话,挂了电话。 今晚所有她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沈时烬的悔悟,太晚了。 听着耳边的挂断声,沈时烬无力扔开手机。 …… 沈时烬果真没有再提程意进国艺的事儿。 梁文姿照常上课,很快到假期末,她忙得不可开交,很快将这些人忘在脑后。 裴景明也一直没有回来,似乎是出差去港城后又直接飞到了国外。 旺财一直养在她身边,小狸花看着高傲,其实粘人粘得紧,回来就朝她喵喵叫。 这天,梁文姿在教室整理试卷,同事转给她一篇文章,恭维祝贺,“恭喜梁老师洗净冤屈了。” 梁文姿没回,打开帖子一看,是一封致歉信——程意实名发的。 她承认了之前的帖子是她捏造,梁文姿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三,也从未靠脸上位。 帖子下众说纷纭,信的,不信的,比之前的帖子更火。 “这么长时间才发澄清帖,不会是炒作吧?” “梁老师在学校的人气哪用得着炒作,估计上次那个就是造谣。” “从没参与过网暴梁老师的举手!!” “切,用这篇帖子糊弄谁呢,就看年末副教授是不是她就成了,要是是的话……” “……” 这澄清帖来得太奇怪,梁文姿紧皱眉心。 程意这么固执,肯定不愿意发帖,难不成是沈时烬? 沈时烬竟舍得让程意澄清,不怕对她的名声造成影响吗? 梁文姿转念一想,程意要去国外了,就算发了帖子旁人也不知她是谁,对她能造成什么影响。 女人关上帖子,冷冷一笑。 沈时烬为程意,算计的实在太深了。 第35章姿姿,我想搬回家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下班回家,刚打开门,旺财便迫不及待蹭她。 兰姐用围裙擦着手,笑道:“旺财通人性,最喜欢太太您了。” 梁文姿抱起小猫去书房,“兰姐,今晚不用做饭了,我减肥。” “哎!”兰姐应声,端了杯花茶送到书房。 小狸花趴在书桌上,静静陪着她,偶尔调皮疯跑一圈,又偷喝她杯子里的花茶。 梁文姿敲敲小猫头,“猫崽子真坏。”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有些不舍得旺财了。 要是裴景明出差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把旺财放在她这里。 想到这,裴景明似心有所感,给她打来电话。 梁文姿被吓一跳,手忙脚乱接通,“裴总,您有事?” “想看看旺财,他乖不乖?”裴景明声音沙哑。 他刚结束一场会议,实在疲累。 “旺财很乖,我给您发个视频?”梁文姿拖住小猫下巴。 裴景明清了清嗓子,“不如开个视频吧。” 他道:“我想看看小猫。” 蕴藏柔情蜜意的语气,偏偏梁文姿粗神经没听出来。 “稍等。”她挂了电话,紧接一个视频弹出来。 裴景明心微颤,下意识接通电话。 视频聚焦半晌,对准小狸花。 原木色长桌上,小狸花摇着头,磨蹭着女人手臂。 梁文姿摸摸它头,小狸花舒服地喵呜几声,忽然跳到她怀里。 女人调转摄像头,“旺财很乖,很活泼,特别粘人。” 摄像头是俯拍,微微朝下,只能看见梁文姿的下巴。 裴景明盯着屏幕,小狸花又跳到她肩头。 梁文姿镜头跟随它的轨迹,忽地闯进屏幕。 “旺财,快打个招呼。” 女人丹唇皓齿,笑颜娇媚,挥着猫爪向他招手。 猫爪勾住发丝,牵扯梁文姿与它更近。 裴景明心漏一拍,嘴角不自觉漾出笑意。 这小猫…… 裴景明偷偷截了图。 梁文姿发丝纠结,好不容易扯开,挥手轻拍小猫。 “不准淘气!” 说完,她才想起裴景明在这儿……当着小猫的主人,她好像太放肆了…… 裴景明轻笑一声,“没事,旺财一直很淘气。” 梁文姿点点头,“裴总什么时候回来?” 这问题倒是在裴景明意料之外。 “怎么?”他温声温气,“不想养旺财了?” “不是不是。”梁文姿急忙解释,“我和旺财相处得很好,就是想问问您。” “快了。”他看一眼日期,“一周后吧,欧洲区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港城那边的合作还有最后的细节要敲定,要直接从英国飞港城。” “好。”梁文姿抚摸着小猫,心中几分不舍。 两人又絮叨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便看见沈时烬的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她本想无视,可沈时烬说沈父有事找他们。 通过好友验证,沈时烬立刻发来消息,说沈父要他们今晚回家吃饭。 梁文姿正想用什么借口推掉,便看见沈时烬又发来的消息。 “我在楼下,快下楼。” 女人皱着眉打字,“我今晚还有事,不回去了。” 沈时烬抬头望着亮灯的那层楼,摩挲手机,最终还是按捺住心头涌起的情绪。 “好,我自己回去。” 男人盯着屏幕,见梁文姿没回,问:“家里还有空房间吗?” “我想搬回去……” 消息发出的刹那,一个红色感叹号赤裸裸出现在对话框后。 沈时烬惊愕,半晌才回神。 这女人,怎么这么无情。 梁文姿这几天忙到头晕。 监考、改卷、评分……有的学生跑到她评论区下面求捞,梁文姿一概不管,按规章办事。 平时她与学生打成一片,实际十分严格,挂了好几个学生,众人哀嚎,送她外号“玉面阎罗”。 这对梁文姿倒没什么影响,最让人苦恼的是沈时烬。 这男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每天下班堵在学校门口等她,梁文姿不堪其扰,索性把卷子带回家批改。 谁知道沈时烬追到了家。 梁文姿出电梯的时候差点没绷住表情。 “你怎么来了?” “回我自己的家而已。”沈时烬拎着行李箱。 梁文姿开门的车一顿,回头睨他。 沈时烬轻咳几声,率先推门而入,“兰姐,今晚吃什么?” 兰姐听到声音应和,“西蓝花炒牛肉,芹菜虾仁和排骨汤。” “嗯,不错。” 沈时烬放下箱子入座。 兰姐见男主人回了家,笑吟吟盛饭。 “姿姿,过来吃饭啊。”沈时烬端着碗,“兰姐的手艺果然不错。” 梁文姿抱着胳膊,皱眉,“你这是干吗?别墅没饭吃吗?” “回别墅要我自己做饭,不如在这儿吃。” 梁文姿道:“那好,你把兰姐调到你那边,我自己另外找个保姆。” 她掏出手机,作势要找。 沈时烬放下碗筷,“姿姿,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起身夺过女人手机,关闭页面。 “那你蹭完饭赶快走。” 梁文姿抢过手机,抱着试卷要去书房。 沈时烬侧身一步拦住她,“我……你怎么这么抵触我?” “因为我们还没离婚。”梁文姿应付他,“离了婚,我们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你还是我最好的哥哥。” 沈时烬叹一口气。 “姿姿,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更进一步了吗?爸妈都非常满意,如果能生个孩子会更好。” 梁文姿一脸冷漠,“你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沈时烬支支吾吾,“我想搬回来住。” 听见这话,梁文姿眉心皱得更紧,“为什么?这是我名下的房子?” “可是夫妻不就应该住在一起吗?”沈时烬辩解,“那栋别墅我已经送给程意了,我现在无家可归。” 他可怜巴巴拽住梁文姿的衣角,“姿姿,收留我吧。” 梁文姿后退一步,冷漠无情,“那你就回家,或者另买一套。” 合着这是自作自受。 “姿姿,别那么冷漠嘛。”他无奈道:“无论如何我们是夫妻。” “很快就不是了,哥哥!” 梁文姿态度坚决,回避他的目光。 事到如今,夫妻情已不在,但兄妹情仍旧如初。 她还是会心软。 “姿姿。”沈时烬话音未落,口袋里手机响起。 他掏手机。 梁文姿看见屏幕中备注是“最可爱的程意”。 她面无表情,偏开头进了书房。 第36章偶遇,报仇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见她离开,手忙脚乱,“姿姿……” 手机震动响声不断,“喂?” “时烬哥,你能回来吗?水管漏了,水已经漫到了卧室,我该怎么办?”程意惊慌失措,声音都颤抖起来。 沈时烬绷紧脸,“程意,你先别动,等我回去。” 他穿外套,轻声细语安慰,“你别害怕,水管漏了而已,我们在欧洲的时候水管也漏过,不也是没事。” “嗯……”程意吸吸鼻子,面无表情扭开水管接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 兰姐见他要出门,忙道:“先生,您不吃饭了?” “不吃了,收了吧。”沈时烬夹着手机闯出门,又想到什么,回头道:“兰姐,记得嘱咐姿姿吃饭,她胃不好,不吃饭夜里会胃疼。” 不等兰姐回答,沈时烬便消失在眼前。 兰姐看着他,叹口气,微微摇头。 真是过分。 “兰姐,重新盛一份饭吧。” 梁文姿打开门,表情淡然坐在餐桌边,“我饿了。” 兰姐应下,舔舔唇,“太太,先生的行李箱……” “扔进储物间。” 梁文姿垂着脸,“没事了,你先休息吧。” “哎。”兰姐拎着箱子离开了。 梁文姿低头扒饭,只觉这饭越吃越咸,越吃越苦,怎么回事呢? 可怕的期末周终于结束,学生老师双双松了口气。 学期中,梁文姿还欠蒋泠泠一顿饭没还。 正巧现在有空,梁文姿下班后载她去了荣华园。 “正好,我把相亲对象叫过来。”蒋泠泠苦着脸,“你不知道,我妈上周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总想让我见见,我把他约到这里,我看他见不见。” 梁文姿问:“是想用你的经济实力吓跑对方?” “yeah!聪明。” 蒋泠泠的家庭情况她不清楚,只知道除了过年那几天,她从不回家。 两人刚进电梯,蒋泠泠就收到相亲对象发来的消息。 “他不来了!”蒋泠泠雀跃无比,搂着她胳膊,“谢谢姿姿。” 解决了一桩麻烦,蒋泠泠十分雀跃。 两人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菜的片刻,蒋泠泠聊起李主任,“你还记得裴总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梁文姿点点头。 “裴总好像为你帖子的事儿找过李主任,后来李主任就开了个会,严令禁止我们再讨论这事儿。” 梁文姿动作一顿。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办公室的邢老师不小心听见过这事儿,那天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蒋泠泠吸一口果汁,探寻问:“你认识裴总?上次那压热度的帖子也是他发的,还有那次在酒吧。”她啧啧,“那眼神好像要杀了那两个男模。” “算是朋友吧。” 梁文姿敛眉,安静抿一口水。 心口却酸涩发麻,像被轻微电击一下,贯穿全身的涩。 裴景明……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那正好,你不是和你丈夫闹离婚,离了婚直接无缝衔接呗。”蒋泠泠握拳仰慕,“多好的男人,有钱有颜还有腹肌。” 梁文姿瞥她一眼,没说话。 这位上次还说过嫁给沈时烬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话她实在不敢苟同。 服务员上了菜,门口忽然涌起一阵骚动。 两人目光不自觉落向门边,只见人群中沈时烬率先走出,与一旁男人聊天,身后还跟着程意。 梁文姿脸色一变。 蒋泠泠目光闪烁,抓紧梁文姿手臂,忙道:“姿姿快看,是沈家小少爷!” 她又望着后面的程意,道:“我听说沈家小少爷前几年闪婚,不会就是后面那个吧……”蒋泠泠皱着脸,“这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沈时烬是眼瞎了吗?” 坦白说,程意不算丑,但长相只算得上是清秀,与沈时烬站在一起确实不够格。 梁文姿只觉如鲠在喉,并不回应。 她垂下头,原本的酸涩变成积压在心口的大石,堵得人发胀。 偏偏蒋泠泠一无所知,叫她,“姿姿,你怎么了?” 门口的沈时烬听见梁文姿的名字,视线落到两人间。 “他看过来了!”蒋泠泠拽紧女人衣袖,“不对,他走过来了!姿姿,你快看我妆花没花。” 沈时烬一身英式灰色西服,头发打了摩丝固定,十分绅士儒雅的装扮,断眉却无端增添几分散漫不羁,十足的勾人。 尤其款步而来时,踩着灯光迈出的步伐,鳄鱼皮鞋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用金钱堆积,增添与生俱来的贵气。 梁文姿心怦怦跳,不同蒋泠泠的含羞带臊,她有些懊恼,不该来这儿吃饭的。 沈时烬在桌前停下,蒋泠泠脸颊羞赧,一句你好还未说出口,沈时烬的目光便冷漠略过她落到了梁文姿身上。 “姿姿,我陪客户来吃饭,你别误会。” 梁文姿没说话,也没看他。 沈时烬并不在意,轻声细语解释,“这客户是程意在国外认识的,所以才带她作陪,待会儿吃完饭我来接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蒋泠泠早已目瞪口呆,等沈时烬一行人离开,还未反应过来。 梁文姿摇摇她,“人走了,别看了。” “梁文姿。”蒋泠泠紧紧抓住她胳膊,惊讶不已,“你那个死了三年的丈夫是沈时烬啊?!” “是。”这顿饭她吃不下去了,“你想吃什么?我吃不下去了。” 蒋泠泠见她异常,问:“你说他的原则性问题,就是那个女人?” 梁文姿点头,“没事,总归快离婚了。” 她捏着勺子搅拌甜汤,话里话外却是闷闷不乐。 蒋泠泠皱紧眉,“有点不对,那个女人以前是不是国艺的学生?你资助的那个。” 她总觉有点印象。 “嗯,你们三班的。” “这个贱人!”话音落,蒋泠泠拍桌而起,“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抢恩人的男人!” 众人目光云集,梁文姿脸色羞红,忙拽她坐下,“没事,反正都要离婚了。” “不就因为她你们才离婚的吗?”蒋泠泠气急,口不择言,“梁文姿,离婚前你得曝光这对狗男女啊,小三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 “我们家情况很复杂……沈时烬对我有恩。”梁文姿抿着唇,“所以……” “那你就容忍她骑在你脖子上拉屎?”话糙理不糙,蒋泠泠起身,拽她胳膊上楼,“跟我上去!” “上去干吗?” “报仇!” 第37章她扇了程意一巴掌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你想干吗?”梁文姿皱着眉,跟她上了楼。 “泄愤。”蒋泠泠咬牙切齿,“姿姿,你知道我学会的人生第一课是什么吗?” 梁文姿摇头。 “永远不要给贱人面子,因为贱人会得寸进尺!” 蒋泠泠带她来到洗手间。 “在这儿等着!”她捏着包,走几步又回来,“有现钞吗?” 梁文姿点点头,掏出张百元大钞。 蒋泠泠微微一笑,“好的,等我好消息。” “哎,你要干什么?”没等梁文姿问完,蒋泠泠便离开视野。 她等一会儿,见到蒋泠泠小跑过来,递过来一个口罩。 “快戴上。” 梁文姿乖乖顺从,还未来得及反应,见蒋泠泠用纸杯接了杯冷水。 “你要干吗?” 蒋泠泠捂住她嘴,指着外面。 梁文姿听见脚步声,“谁找我?” 她瞪大眼睛,是程意的声音! 脚步声慢慢接近,快到门口时蒋泠泠猛地一泼,程意下意识挡住。 下一秒,蒋泠泠向前一步高高挥手。 啪一声,程意脸高高红肿。 梁文姿怔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 “快。”蒋泠泠示意她。 梁文姿思维忽地麻木了,只是理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心已经开始火辣辣疼起来。 程意脸颊另一边高高肿起。 “快走快走。”蒋泠泠拽住她胳膊连忙逃离现场。 程意哀嚎,大哭大闹,双脸又肿又热。 声音惊动沈时烬出门,“怎么了?” “时烬哥,有人扇我。”程意哭得梨花带雨,只是脸颊红肿过分喜感,众人忙低下头。 沈时烬脸色倏地一变,阴沉至极,他快走几步,脱外套包住她脸。 “看见是谁了嘛!” “没有,两个人都戴着口罩。”程意抽抽搭搭,泪水划过脸颊泛起阵阵刺痛,“时烬哥,我会不会毁容啊……” 沈时烬皱眉,轻声安慰,不知怎的就想起一楼的梁文姿。 “你们去调监控!” 他犹豫一瞬,又指挥另一边,“你们看看一楼靠窗的那桌客人走没走。” 几人四散开。 一场合作宴不欢而散。 两人慌不择路逃到楼下,到停车场才松口气。 蒋泠泠笑得前仰后合,“你看她那表情,笑死我了,估计今晚过后她得做一阵子仓鼠了。” 梁文姿心情惊惧,但更大的情绪竟是愉悦。 她被规训成温柔善良、端庄大方的模样,从不被沈家允许做出格的事情,连愤怒这种情绪对她都是违禁品。 “爽不爽?”蒋泠泠上车系上安全带。 梁文姿勾唇角,点点头,胸腔中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的零落。 “只可惜荣华园这顿饭没吃完。”蒋泠泠叹息。 梁文姿心情舒畅,“改天我请,你随意点。” “谢谢富婆姐!” 蒋泠泠话音刚落,梁文姿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她看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估计又是沈时烬的电话。 女人果断挂断,又关机扔在后座。 “趁我没离婚好好搓几顿,不然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梁文姿开车出了车库。 蒋泠泠笑眼眯眯应下。 梁文姿看着她,不自觉问出,“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竞选留校的那么多人,蒋泠泠却每次都把矛头对准她。 “因为我们怀疑你靠脸上位啊。” 蒋泠泠并不避讳,“要么就是你家庭有背景,暗箱操作。” 梁文姿一愣,不禁失笑,“原来那帖子也不是无中生有,你们都认为我也是靠脸上位。” “姐姐,你知道你多漂亮吗?”蒋泠泠看着美甲,“知道学校里多少男老师男学生在背后觊觎你吗?还有你平时的衣食住行,实在没办法让人不多想好吧?” 梁文姿拧眉,实在想不出什么过分的点。 “A6、香奈儿、爱马仕……你真的很高调。”蒋泠泠细数她的过分事迹。 “但是我们家只有这些。”梁文姿扶额,“我没别的穿。” 沈家算是奢品大户,每季度品牌都会主动上门送当季热门。 蒋泠泠咬牙切齿,“闭嘴吧,可恶的有钱人。” 送蒋泠泠回了家,梁文姿这才回去。 只是没想到还未上楼,就被一辆灰色跑车拦在了地库。 梁文姿按喇叭,跑车打开门。 是沈时烬。 梁文姿紧紧皱眉,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她降下车窗,“有什么事?” 沈时烬扫过奔驰车,“你换车了?” “嗯。” “最新款的奔驰S,低配都要一百八十万,你这辆可不是低配。”沈时烬静静道:“据我所知,你已经很久没向爸妈要过钱了,对不对?” “是,怎么了?”梁文姿静静看着他,“你来到底为什么?” 沈时烬眉心微蹙,冷着脸。 “程意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也想过梁文姿会不承认,他或许会放她一马,可他实在想不到梁文姿会这么坦然地承认。 “是我干的。”梁文姿点头,“程小姐的医药费,我会负责。” 见她这么坦然,沈时烬难以置信。 “姿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程意不过是与我一起陪个客户,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还有事吗?你挡着我的路了。” 梁文姿回过头,不再看他。 沈时烬怒从心起,从车窗打开门。 女人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惊愕间被拽下车,重重跌在地上。 沈时烬强硬拉起她,将人塞进跑车。 “你干什么?”她解开安全带,又被男人重新扣上,来往几次,沈时烬彻底暴怒,将人按在车座位,怒吼,“去给程意道歉!” 梁文姿攥紧拳,“我不去。” 她依旧挣扎,沈时烬捏住她手腕,随手扯了绳子绑在车门上。 “不去也得去!”男人打开主驾驶位,启动油门。 梁文姿咬着牙,强忍哭声。 沈时烬心头燥意涌动,打开车窗,“姿姿,你为什么要打她?你不是那种人啊。” 梁文姿咬着唇,微微颤抖。 为什么?因为她该打。 女人没说话,长发遮住她面颊,沈时烬余光看不清她表情,只见女人双肩微微颤抖。 “姿姿。”他语气软下来,停了车,“别哭了。” 男人抽几张纸巾,又将绳子松开。 “乖。” 恍惚间,梁文姿似乎又看到那个无条件维护她、偏向她的哥哥。 可眼泪擦干,回归现实。 哥哥不见了。 沈时烬手足无措,从口袋掏出一支烟。 点燃星火,雾气缥缈,沈时烬重重一声叹息。 “姿姿,你变得实在让我陌生。” 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无影无踪,他甚至连一点影子都快看不见了。 “沈时烬,你还记得以前的你吗?” 擦干眼泪,梁文姿声音带着哭腔。 “以前的你,无论如何都是无条件维护我的。” 第38章逼她向程意道歉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可是这次是你做错了。” 声音戛然而止,梁文姿抬头看他,双眸温情不再,溢满冰碴。 沈时烬不自觉抿紧唇。 他想起一些往事。 以前的无条件,是沈时烬从来不会与梁文姿论对错的。 记得大学时时,梁文姿在球场与人起了争执。 对方咄咄逼人,梁文姿垂着头接连道歉,依旧没法让对方平息怒火,甚至逼她跪下道歉。 沈时烬看见之后脸色顿时一黑,立刻护在她身前,恶狠狠盯着对方。 “有什么事冲我来!” 对方被吓住。 梁文姿反应过来,连忙阻挡,解释后沈时烬才明白,是梁文姿不小心先把水洒在了对方身上。 沈时烬有些尴尬,却不愿低头,还是梁文姿低头道歉,拉着他离开了。 事后梁文姿问他为什么不问对错。 沈时烬说看到对方咄咄逼人,看到她可怜巴巴,便什么都想不了,只想为她出头了。 因为在他心里,梁文姿永远善良,永远没有错。 这个永远,止步于三年前。 梁文姿早就明白,哪有什么“永远”的事情,不过是当时心里有这个人,才会觉得永远都是这个人。 人心易变。 沈时烬垂着头,内心挣扎。 他答应了程意要让始作俑者向她道歉,良心也挣扎于这件事的是非对错。 内心的天平,摇摆了。 梁文姿打开车窗,窗外夜景像一层朦胧的纱,渐渐将眼前模糊。 “走吧,我去道歉。” 沈时烬抬眸,女人背对他,看不清神色。 “这事情我认错,我给她道歉。”梁文姿微微哽咽。 “姿姿,谢谢你……” 沈时烬脸色柔和,“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这些话,在沈时烬回国后说了无数次,一次一次地反悔,她再也不会相信了。 到了病房前,医生正在给程意上药。 梁文姿站在门前,侧身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脸。 “伤得重吗?”沈时烬脱了外套。 医生摇头,“程小姐是皮外伤,没大碍。” 程意没看见梁文姿,抬手抱住沈时烬,“时烬哥,好疼~” 她泪眼汪汪撒娇,“找到凶手了吗?” 沈时烬身体一僵,下意识望门边。 梁文姿面无表情。 他捏住程意的手推开,“姿姿,过来吧。” 程意转头,有些惊慌,“文姿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她瑟缩着。 梁文姿没说话 沈时烬揽着她肩,轻声道:“姿姿,道歉。” 梁文姿抬头,凝望许久,不知怎的就释怀了。 终究是她错了,面前才是金童玉女,两情相悦,她不过是家族强加给沈时烬的累赘。 “对不起。”梁文姿低下头,一字一句的屈辱,是送给沈时烬的最后一个礼物。 她拢在背后的手,紧攥到麻木,脸上微笑的表情,也僵硬得过分。 “程小姐,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冲动向您动手,我会负责您一切医疗费用包括精神损失费。您若不满意我的道歉,可以扇回来,我绝无怨言。我和沈时烬的婚姻是我一厢情愿,以后我绝不会再痴心妄想,绝不会再对您不敬,如果我仍旧对沈时烬存有情意,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住嘴!”沈时烬眉心倏地一皱,从她的话中听出几分不对劲。 程意更是受宠若惊,向沈时烬寻求帮助,“时烬哥……” 沈时烬拽她手腕,“我让你说这些了?” 她平静朝他一笑,“那我该说什么?” 透过窗玻璃,梁文姿看见自己的笑容像条哈巴狗,讨好、下贱。 “你……”沈时烬拧着眉,说不出话。 梁文姿舔舔唇,甩开他手,“如果两位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太晚了。” 她转身离开,沈时烬脸色一绷,安慰程意几句,追了出去。 程意看着两人身影,阴郁不满。 沈时烬的仁心和多情是她握在手里的利器,但也是她的弱点。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不能出国,更不能坐以待毙。 女人咬着唇,阴恻恻的。 这次,她不仅要拿下沈时烬,更要让沈夫人对梁文姿产生怀疑。 沈太太的位置,她志在必得! …… 沈时烬追上梁文姿的时候,她正坐在住院楼外的长椅上发愣。 “还喜欢看月亮。”沈时烬小心翼翼试探,在她身旁坐下。 所幸,梁文姿并不排斥。 “嗯。”她抬着头,树影漏下的月光勾勒出女人完美曲线,“想飞上去。” 逃离人间这些烦心事。 沈时烬笑笑,“那我接班之后投资个火箭,圆你这个梦。” 梁文姿没说话。 晚风静静吹,拂动女人发丝,漫过他侧脸。 沈时烬平静看着她,忽地就想问她,“姿姿,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已经答应送走程意了,往后的日子我接班沈氏,你可以想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你不是想考博,想留学?” 梁文姿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那时她对未来还没像现在这么迷茫,她想读研,想考博,想出国留学,原本一切都规划得很完美,甚至已经把对沈时烬的说不出口的感情全埋在心底了。 可意外来了,沈时烬向她求了婚。 她被惊喜冲昏了头脑,毅然决然奔赴了婚姻这个坟墓。 “我给过你啊。”梁文姿目光低垂,视线落在脚尖,“离婚前一晚,你只要答应我送走程意,我们会和好如初。” “现在也不晚。”沈时烬目光柔和,“姿姿,我们生个孩子吧。” 梁文姿抿着唇,闷闷问:“哥,你爱我吗?不是亲人的那种。” 沈时烬说不出口。 只明白自己从内心不愿意让梁文姿离开,像是心缺了个口子,呼呼灌风。 “看,你说不出来。”她叹口气,“或许我们都错了,我把对你的依赖看成了爱情,而你对我从来也都是哥哥对妹妹的爱。” 梁文姿想了很久才想明白。 那天裴景明说“沈时烬不是不会哄女人,只是哄的不是她”,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 因为她是妹妹,不是女人。 梁文姿强扯出笑容,“哥,离婚吧,你娶了程意,我会很高兴。” 沈时烬眼眸一暗,抓住她即将离开的衣角,“你真的只把我当哥哥?” 梁文姿咬着唇,瞳孔微微震颤,自舌尖流露出的苦涩灌满口腔,浸染说出口的话也又酸又苦。 “我不知道。” 树影婆娑,她单薄的身影被挤压。 她二十六年以来的人生,从来都是随波逐流,掌握在他人手中,乃至于现在给她权力做决定都摇摆犹豫。 其实她很感谢裴景明,问的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每字每句都击中内心,引导她真的认清自己。 “姿姿,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其实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沈时烬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如果你真的还想离婚……我会考虑。” 第39章把她当幌子,带程意去快活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难得松口,倒让梁文姿轻松很多。 暑假开始之后,梁文姿没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也没约谁出门,只闷在家。 有了旺财的陪伴,她倒是不觉得枯燥,只是总是会反省这段婚姻以及她对沈时烬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晚上六点,裴景明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旺财,来和爸爸打个招呼。” 梁文姿娴熟地抓住小猫挥手,小猫却只淡淡看一眼,便甩甩尾巴离开了。 裴景明悠闲道:“我看猫崽子是越来越不想见我了。” 梁文姿有些尴尬,解释道:“猫随主人,旺财外冷内热。” “姿姿的意思是我也外冷内热?”裴景明眼中略带笑意。 梁文姿不觉不对,道:“当然,您救了我好几次,虽然看着像块冰疙瘩,但实际挺热心肠的。” 话音落,见裴景明不说话,她才察觉不对,哪有人说别人冰疙瘩的! 女人尴尬笑笑,忙扯开话题,“咳咳,裴总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裴景明放下文件,“欧洲这儿有个收购案很麻烦,谈判细节很多,原本计划一周就能解决,结果拖到现在。” 裴景明外号“谈判杀手”,创谷初入欧洲市场时屡屡碰壁,是他另辟蹊径,带领谈判团队以极低价格收购了德国一家老牌企业才打开市场,自此销路畅通,这个案子也成为他众多光鲜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连裴景明都说麻烦的案子,不知该多难办。 “谈判杀手都觉得棘手,看来真的难办哦。”梁文姿揶揄。 她此前想读商科接管梁氏,对这些八卦有所了解,只是接着沈时烬就求婚了,她读商科的事儿也不了了之。 “梁老师怎么这么关注我,连这些都知道?” 裴景明微微俯身,灰色丝绸睡衣领口大开,露出精致锁骨,向下延伸,又全然隐匿于黑暗。 梁文姿目光微怔,不自觉脸红。 见她动作,男人缓缓勾唇,“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裴总鼎鼎大名,谁不了解。”梁文姿打哈哈,只是脸颊发烫,心跳莫名加速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裴,裴总,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手忙脚乱挂断电话,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双颊赧红,眼神迷离,像被妖精吸了魂似的。 她这是怎么了? 心情还未平复,沈时烬忽然打来电话。 她清清嗓子接通,脸颊仍有余热。 “喂。” “那个……你在家?” 沈时烬清清嗓子,有些尴尬。 自从两人在医院分别,再没联系过了。 “我明天去港城出差,你跟我去吗?”他舔舔唇,又解释,“前两天我们闹得都很不开心,我想带你去散散心。” 梁文姿没说话,她现在不是很想和沈时烬有接触。 “我还有事,你带程意去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半晌,又一通电话打来,梁文姿以为还是沈时烬,道:“我说了我不去了。” “你……”沈明安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屏幕,“是姿姿吗?” 梁文姿也愣住,她以为还是沈时烬,没想到是沈明安。 “爸,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对不起。”她红了脸,“您有什么事儿?晚上回老宅吗?” “没事。”沈明安笑呵呵,“姿姿,时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说想请你去度假,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沈时烬知道梁文姿的弱点,她从来不会拒绝沈明安的要求,可现在,她犹豫了。 “姿姿啊,时烬是诚心道歉,你得接受。当初撮合你们俩是我的决定,现在到这种地步,我是希望你们能和好的。”他顿一下,“你爸当初把你交给我,不也是这个意思么。” 提起父亲,梁文姿沉默了。 半晌,她点头应下,“我知道了,爸。” 答应沈明安,成了她的本能,尤其每次提到父亲,她便总觉愧对沈家,再不能说出反抗二字。 第二天一早,沈时烬便开车来接她。 梁文姿上了车,两人无言。 还是沈时烬打破尴尬,“我记得你第一个香奈儿是爸出差的时候买来送给你的。” “嗯。”梁文姿低着头。 沈时烬是真心诚意想道歉,上次他强迫梁文姿道歉,反省后总觉有些不妥,可现在看着她冷冰冰的模样,心里登时烦躁起来。 “姿姿,我已经对你很好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开心?” 沈时烬忍不住抱怨,“爸妈说我该给你安全感,所以我答应把程意送到国外,可你现在呢?还是这样。” 梁文姿沉默半晌。 原来连送走程意都是沈父施压,那沈时烬内心的意思呢? 她确实很在乎安全感,可更在乎的,是对方内心的想法。 若不是自愿做了决定,送走程意后沈时烬的怨气会越来越大,最终转移到她身上。 毕竟,是为了她送走的。 梁文姿最终也没应声,两人默默到了机场。 下了车,沈时烬主动接过她的行李,拽她手走VIP通道做安检。 他力道太大,梁文姿好几次都想甩开,可想到这是沈时烬特意向她求和,便生生忍住。 毕竟沈小少爷能屈尊降贵哄她本就难得,实在耐心有限。 上午八点的飞机,下午便落地港城国际机场。 梁文姿看他忙前忙后,终于是不忍心,主动推行李车,“我来打车。” “不用。”沈时烬心情貌似比在北城时轻快许多,“有人来接我们。” 梁文姿一愣。 沈家布局内地,绝大部分产业都在国内和东欧中亚,据她所知,沈时烬来港城就是为了开拓市场,谈合作,难不成是客户接待? “姿姿,车来了!”沈时烬眼睛一亮,兴高采烈拉她上车。 黑色商务奔驰开着双闪靠在路边。 梁文姿看着车窗玻璃,内心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 车窗降下,程意笑吟吟挥手,“文姿姐,又见面了!这次来港城一定要玩得尽兴哦!” 梁文姿心霎时沉坠,果真,沈时烬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见她愣住,程意笑眼眯眯,“时烬,你愣着干什么,快让文姿姐上车啊!” 她轻捶一下沈时烬,打开副驾门。 沈时烬没想那么多,将人推到副驾,自己和程意去了后座。 等到司机提醒扣安全带时,梁文姿才有所反应。 脑海锈钝,后座程意沈时烬叽叽喳喳聊天,她却怎么都听不进去。 艰难思考下她才总结出事实。 沈时烬口中的道歉旅行,实际是用她当幌子,为的是和程意旅游快活。 想通这点,她再待不下去了,叫停了车。 沈时烬跟她下了车,“快到酒店了,又怎么了?” 梁文姿冷着脸,“给我行李,我要回家。” 第40章沈时烬只是过客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又怎么了?”沈时烬有时候根本搞不懂梁文姿的想法。 “昨晚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改变主意了?再说你要是真的走了,爸那边怎么交代?” 梁文姿冷着脸,“我自己交代。” 她下车,打开后备箱。 沈时烬眼疾手快按住,不耐烦道:“是不是因为程意?” 梁文姿的手一顿,不说话了。 沈时烬眉头紧蹙,“你先跟我去酒店,我会和你好好解释。” 这时,车后几声喇叭,催促他们离开。 沈时烬回望一眼,强硬拽着女人上车。 梁文姿依旧执拗,“我想回家!” 内心委屈、愤怒交织,她不明白沈时烬的想法,是不是要她把尊严踩在泥里才能满足他们。 “上车!”沈时烬耐心全无,态度强硬至极,扯着她上了副驾。 梁文姿不愿意,被沈时烬一把按住。 男人眼底积攒怒火,似要将她焚烧,“姿姿,你来港城是自己答应的。现在后悔,晚了!” 他重重关上车门,坐到后座,“开车!” 梁文姿低着头,双手攥紧衣角,渍出汗水。 程意小声哄着沈时烬,撒娇打闹,更显得她像个电灯泡。 挨到酒店门口,沈时烬率先进门。 程意跟上去,偎在男人怀里。 “文姿姐一定是看到我不高兴了,不然我就回去吧。” “不用。”沈时烬,“不用管她,她就是欠收拾。” 欠收拾…… 梁文姿垂着头,噤声不语。 她跟着两人上了顶层,行李早被服务生送到房间。 沈时烬刷房卡开了门,“今天都很累,好好休息休息,别再闹了。” 梁文姿心知肚明,这话是警告她的。 “我的房卡呢?”梁文姿不情愿伸出手。 “文姿姐。”程意挽过她手,亲切拉进房间,“时烬包下顶层套房,你和我们一起住。” “我,和你们,一起住?” 梁文姿怔怔逡巡,一时间竟忘了抽出手,任由程意拉她进房间。 “两个主卧我们俩住,时烬哥就去次卧吧!”她娇俏笑道:“文姿姐,你先选房间。” 女人目光狐疑。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竟然会想到让结婚证上的老婆和情人住在一起! “我去外面住。”她收回手,转身拉行李,“单独定个房间。” “站住!”沈时烬沉着脸,应激似的拉住她腕,将人拽进主卧。 “姿姿,你能不能懂点事?” 男人甩手,梁文姿摔倒在床上,膝盖磕到床沿,疼得她鼻尖一酸。 “我带你出来,是想向你道歉,程意也是。”沈时烬焦躁堵着门,冷冷看着她,“程意说,三年前是我们做错了,你无论怎么生气,无论怎么闹,怎么打她,她都不放在心上,甚至还劝我不要和你产生隔阂,可你呢?” “她的好你视而不见,我的承诺你充耳不闻,总抓着三年前的事情不放,有意思吗?” 梁文姿抱着膝盖没说话,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 房间内霎时安静下来,每一分秒都像是割肉的刀子,煎熬内心。 程意见主卧没了声音,轻轻敲门,捏着声音,“时烬哥,是不是文姿姐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不然我出去住吧?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行程,破坏了你们的好心情……” 柔弱的、胆怯的,又带着啜泣。 “不用,她愿意。”沈时烬把房门敞开一条小缝,表情温和许多,“你先去睡,我们再聊一会儿。” 程意点头,“嗯,那我先去睡。” 沈时烬点头,倏而女人伸手揽住他脖颈,向下一拉,程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晚安吻。” 沈时烬拍她屁股,默契地动作。 再回头,梁文姿已然恢复,冷漠看着他。 沈时烬愣住,轻咳几声略显尴尬。 “姿姿,你……” “我愿意留下。”梁文姿改变主意。 “真的?”沈时烬脸色一喜,走几步想抚她发顶,“姿姿,我就知道你听话,哥哥……” 梁文姿向后一退,微微偏开头,“哥,我想睡了,你出去吧。” 沈时烬手心一空,只觉内心也空落落似的。 “好,明天我忙完,带你们出去玩。”沈时烬怒意收敛,“明天想买什么,哥哥给你买。” 梁文姿没应声,默默收拾行李。 不得不说,程意是个强劲的对手。 对待沈时烬,张弛有度,利用他的善心和犹豫,轻而易举掌控他的行为和脾气。 让沈时烬为她冲锋陷阵,甚至忤逆沈父。 对待敌人,手段强硬,出招稳狠利落,却又能不落把柄。 坦白说,程意的手段,她拼不过。 只是…… 梁文姿躺在床上,微微转头。 黑洞洞房间内,落地大窗像一面屏幕,映出港城的繁华。 高楼鳞次,披挂灯光,色彩斑斓的靓丽倒映在维多利亚港靡靡江水中,汇成盛大的恢弘。 迷离繁华背景外,梁文姿双目空洞,枯枝一般。 无论窗外再繁华,她都是过客。 正如沈时烬,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而已。 以前,是她太看重这段关系了。 第二天一早,梁文姿听到动静推开门,便见程意站在灶台前做早餐,沈时烬搂着她腰,头埋在女人肩窝,极度的暧昧。 她转过身,关上门。 门外足够幸福,她出去太多余了。 程意瞥一眼,捏水果塞进他嘴里。 “文姿姐刚才出来又回去了,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沈时烬垂着头,“不用管她,待会儿她就好了。” 程意撇嘴,“可这样好无聊啊,我本来以为我和文姿姐能成为朋友的,其实这次来港城,我是想和她一起扫货的。” “姿姿会明白你的心思。” 沈时烬从口袋掏出一张卡,“随便刷,开心就好。” “谢谢时烬哥。”程意甜甜应下。 “姿姿最近心情不好,你别惹她。”男人松开手,“况且前两天家宴闹得太大,我不带她出来,我爸不会饶过我。” “那又怎样?”程意转过身,搂住男人肩膀,“不带她出来又怎么样?” “小东西,沈氏现在还是我爸说了算呢!”他笑着道:“你手里拿的这张卡可是我爸给我用来哄姿姿的,不然你怎么肆无忌惮买东西。” “时烬哥对我最好了!” 程意抱着男人,笑意不达眼底,“我一定会带姿姿姐好好玩玩。” 第41章裴总,好巧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在房间阳台坐了一会儿。 港城不分白天夜晚,窗外永远都是忙碌的人。 梁文姿有过很朴实的梦想,她希望博士毕业后也能成为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一间房子,一份工作,或许会有爱人,周末和朋友聚会,上班摸鱼能和朋友吐槽黑心老板…… 一切的一切,戛然而止于新婚夜。 思绪回荡,梁文姿竟想起裴景明,前几天联系时他说会从欧洲直飞港城,也不知道现在的他…… 女人脑海中浮现出对方的面容——好似一直都是冷肃端正一般,偶尔漾出的笑意,也蓄着淡淡悲伤。 裴景明说,他会从欧洲直飞到港城,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儿? 猛然,她又反应过来。 她无缘无故怎么会想起裴景明……不对,她或许是想旺财了,也不知道猫崽子离开她会不会想她。 “姿姿,在房间吗?”沈时烬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门把手落下,男人走了进来。 “下次进门前,麻烦你敲一下门。” 梁文姿站起身。 沈时烬生性霸道,从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所以她的房间,从不会对他设防。 可现在,她想保持距离了。 “还生气吗?”他自然地坐在床边。 梁文姿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床上乱糟糟的,她看见男人坐在床沿,总觉有些怪。 “没什么可生气的。”她站在另一边,“我想过了,你说得对,昨天是我太矫情,该好好治治。” 把沈时烬放在朋友的位置上,昨天的事儿确实是她欠考虑,不妥当。 沈时烬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可说不上是哪里,但总归她认错了。 “姿姿,我和程意都是真心想向你道歉的,你得理解我们。”沈时烬站起身,“今天我先去工作,让程意带你去玩,下午我们汇合,好不好?” 梁文姿点点头,没说什么。 沈时烬觉得她乖顺不少,安慰似的想拍她肩,却被女人不动声色躲过。 昨晚开始,这是第二次躲开他。 沈时烬眸子一暗,转身离开。 门外,程意送走沈时烬,又重归平静。 虽说已经答应沈时烬,可她真心不想和程意待在一起,索性就没出门。 这时,程意主动敲她房门。 “文姿姐,吃早餐吗?”程意笑吟吟,“我准备了水煮蛋和吐司面包,时烬说晚上再带我们去吃大餐。” 梁文姿打开门。 只见程意身上穿着沈时烬的衬衫,衣领处,还有个显眼的吻痕。 她淡淡收回目光,“不用了,我早晨没胃口,谢谢。” “不吃早餐怎么能行啊。”程意敞开房门绕过她进门,“你不吃时烬哥会怪我的。” 梁文姿敛眉,任由程意扫视一圈,又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文姿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怎么办呢?时烬哥离不开我,你离不开时烬哥,我们三个人只好绑在一起喽。”她抱着胳膊,摇头,嘴角笑意愈加张扬,“可三个人的感情好拥挤啊,你说,最终我们是谁会退出呢?” 梁文姿抿着唇没说话,她不知道程意这次来是什么意思,若只是单纯的耀武扬威,她无话可说。 “我听说,你是被沈家收养的养女?”程意停下脚步,猛地直视她,“妹妹对哥哥,你不觉得恶心吗?” 梁文姿冷着脸,“沈家对我有恩,我和沈时烬结婚是父亲的意思。我对沈时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所以,你对我的那些敌意,真的很可笑。” 程意眯着眼,直勾勾盯着她。 没有感情、父母之命,又是这么虚伪的嘴脸,令人厌恶。 若没有感情,那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又为什么要让沈时烬送她离开,真是恶心。 “好。”她点点头,唇角勾起,“那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文姿姐,我可是真心想向你道歉呢。” 梁文姿没答应,程意也没管,直接走了。 此后几天,沈时烬早出晚归,程意出门玩时叫她,她也从未答应过。 这天,梁文姿出房门时,见沈时烬还没离开,不由有些惊讶。 “项目快谈成了,今天带你们出去好好玩一玩。”沈时烬神情悠闲,“我听程意说你这几天没出门?” “嗯,不想出去。” 餐桌上摆了两个餐盘,没有她的。 她淡淡扫一眼,收回目光。 程意见她看过去,解释道:“文姿姐之前说不饿,不想吃早饭,我就没准备……” “不然把我的那份让给文姿姐吧。” “不用,我不饿,谢谢。” 梁文姿转身进了厕所,沈时烬一脸无奈,只觉她太没礼貌,不如程意通情达理。 真不知道这三年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文姿姐又生气了?”程意嘟着嘴,“这两天你不在她总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沈时烬哄她,“不用管,她最近越来越没礼貌了……” 梁文姿打开水龙头,所有声音便全被淹没。 她没礼貌,她不听话,她欠收拾……可沈时烬从没想过,这趟旅行从没人尊重过她的意见,甚至连她自己,都只是应付沈父的幌子。 洗漱完,两人也吃完了饭。 程意兴致勃勃规划旅游路线,沈时烬面带笑容听着。 “姿姿,快去换衣服,我带你们出去玩。” 梁文姿站在房门外,垂下头,“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去了。” “姿姿,忘了哥哥那天晚上说过什么了?!”沈时烬走到她身边,推她进门,“听我的话,去换衣服,今天带你们去迪士尼,你不是最喜欢公主么?小时候总嚷嚷着要变成公主。” 提起往事,梁文姿有些尴尬,她嘟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想变成公主,是因为没有父亲在身边,想让王子出现保护她。 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事实告诉她没有王子,人只能靠自己。 “我们在楼下等你,快点哦。”沈时烬关上门,带程意先离开。 梁文姿摸摸鼻子,总归沈时烬还能想着她,大不了出门之后忍忍吧。 下楼时,电梯忽地停下。 梁文姿看着手机,只觉耳边朦胧出现一抹熟悉的声音,随着电梯门打开,声音也愈来愈近,她心脏竟莫名一紧。 “裴总,董事会已经同意了您提出的收购案,之后的事情由我们公司的杨总和您的秘书对接,您……” 女人缩在角落里,直勾勾盯着大门。 打开的瞬间,裴景明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灰色条纹西装,红色斑点领带,难以驾驭的颜色,却被男人穿得金尊玉贵,举手投足皆是风范。 裴景明清冷严谨的表情明显一怔,浓白光线中,一张冷漠的面容隐隐透露出喜悦,又转瞬即逝。 “裴总,好巧。” 第42章什么狗屁道歉,沈时烬又骗了她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老师,你也来了港城?” 裴景明迈步进门,哑着嗓子冷着脸,声音克制,目光却是难以把持的肆无忌惮。 梁文姿以为他怪她来港城不照顾旺财,忙解释,“旺财有保姆照顾,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视频,您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景明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凝望。 她今天没化妆,肌肤玉白,脸颊处恰当的两团霞红,头发松散地扎了个低马尾,懒懒地披在肩上,杏眼弯弯,看向他时,扑闪扑闪地闪着光。 几天不见,思念狂风般反扑,他的理智全被裹挟吹散,现在,他只想看着她,望着她,即便是远远的,那就足够了。 秘书惊奇发现裴景明身上那股工作时的煞气莫名消散,连表情都开春似的,嘴角就没落下过。 “和谁来的?” 他灵巧的口舌此时像被水泥灌注,生涩地找话题。 “和……我哥。” 梁文姿想了想,她和沈时烬的关系也只能是兄妹了。 “还有他那个形影不离的跟屁虫?” 裴景明说这话时,神色正经,一点表情没有,可梁文姿就是觉得发笑,她点点头,“我们准备去迪士尼玩。” 裴景明微微点头,“嗯,玩得开心。” 话音落,电梯门开,一伙游客挤进电梯,原本偌大的空间骤然紧缩。 梁文姿被扽地撞上电梯,脊骨还未贴上冰冷的铁皮,倒是先贴上一个温暖的掌心。 女人不由自主发颤,视野中,灰色西服包裹的健壮身躯横亘在眼前,再往上,是男人的下巴。 梁文姿僵硬地靠在他怀里,这么亲密的距离,连沈时烬都很少与她接触。 隔着西装,梁文姿听见他的心跳。 沉稳的、有力的,横扫一切的威势。 女人面颊越来越烫,像被他胸膛的温度灼烧到。 摩肩擦踵的轿厢中,裴景明为她撑开一个小小的空间,仅容纳她一人。 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感觉——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 包括上次,裴景明为她卡了沈时烬的项目……她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安全感。 曾经她以为沈时烬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保护,可现在想来,那种将她圈禁的保护更像是对私有物的占有。 “还好吗?”裴景明垂着头,檀香味浓郁到极致,遮掩所有气味。 “嗯。” 梁文姿红着脸,闷着头。 裴景明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毛茸茸的一团。 电梯门开。 人群四散,裴景明收回手,黑眸沉沉,“再见。” 梁文姿动作一顿,“再见。” 她逃似地离开了。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男人眸底一点点荡出笑意。 逃出电梯,正看见沈时烬和程意在酒店大堂休息处等她。 “怎么这么晚?”沈时烬语气几分埋怨,带着不满,“我们等你很久了。” “电梯太挤,不好意思。” 梁文姿攥着包,“现在走吗?” 沈时烬自然而然接过程意的包,“嗯,现在就走。” 他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三明治递给她,若无其事,“知道你早晨没吃饭,胃会不舒服的。” 梁文姿抿着唇,心脏不由得一跳。 沈时烬总是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给她这种丝丝点点的温暖,勾着人再难放手。 她推开三明治,“哥,我不饿。” 沈时烬虽不满她的动作,但她总归叫了一声哥,平息了他的怒火。 “嗯,饿了告诉我。” 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三人上了车。 梁文姿主动坐上副驾,将更大的空间留给他们。 一路无言,到了迪士尼门口,三人走VIP通道进门。 “时烬哥,日本的园区好像更大一点诶。”程意牵着他手,又回头问梁文姿,“文姿姐,你觉得呢?” 梁文姿舔舔唇,“我没去过。” “没去过?怎么可能?”程意一副惊讶模样,“时烬哥没带你去过吗?” 梁文姿绷着脸没说话。 沈时烬脸色有些尴尬,糊弄过去。 显然,他们都想到了那件事。 高考前,沈时烬答应过她高考结束后一起去迪士尼玩,可后来,高考结束当天,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日本之旅时,沈时烬却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她门前告别。 他说,“姿姿,我要和朋友去沙漠采风,暑假后再见。” 梁文姿忘了当时的心情了,只记得她扯着苦笑,终是把所有的问句咽了下去。 毕竟她只是借宿在沈家的孤女,就算沈时烬言而无信,她也该默默承受。 路过主题园区,程意扯着沈时烬袖子向里面走。 “姿姿,快跟上啊。” 沈时烬朝她挥手,梁文姿瞥一眼不远处的公主园区,默默跟了上去。 她在心里说服自己,这趟旅行就当陪朋友,以后就再没关系了。 程意一路上都兴致勃勃,沈时烬陪她玩闹,反观她,成了拎包跟班。 “姿姿,帮我们拍个照片。”沈时烬将手机塞到她手里,在游行车队面前摆造型。 梁文姿面无表情按下快门,点入相册时手指不小心滑了一下,正巧滑到沈时烬的通讯界面,是他和程意的聊天框。 梁文姿第一反应是觉得抱歉,连忙划走,可看到那几条扎眼的消息后,她无论如何都划不动了。 程意说:她好难搞,一整天都丧着脸,弄得谁都不开心。 沈时烬说:忍忍,她就那样。而且要不是带着她,我爸才不会给我卡,更不会轻易放我来这里。 程意一个撒娇的表情:哥哥对我最好了!知道我喜欢这里的纪念品就主动带我来,甚至不惜忍受文姿姐的“折磨” 沈时烬回了个安抚的表情,道:这事儿别告诉姿姿,我一直告诉她是你想和她道歉才一起来的,别说漏嘴了。 梁文姿僵住,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面前、耳边,所以的景象画面全扭曲成空洞,只有面前几行字真真切切。 所以什么狗屁道歉,什么真心诚意,一切都是谎言而已。 沈时烬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根本不是向她道歉。她只是公子哥泡女人的幌子,隐瞒沈父的手段。 他,又骗了她! 第43章她故意推程意一把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那一刹那,梁文姿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七月的港城闷热难耐,太阳高挂天空,明晃晃地照着人,这种高温下,梁文姿却莫名渗出冷汗。 冷得令人哆嗦。 旅程之初,她动摇过。 沈时烬甘愿低下头向她道歉,难如登天,可他确实忏悔了。 乃至更早,他面容戚戚,哀求她说要搬回家,说要生个孩子,说送走程意……她内心没有波澜,却相信他的话。 毕竟沈时烬以前不会骗她,可现在……他嘴里似乎全是谎言。 “拍好了吗?”沈时烬的姿势摆到僵硬。 梁文姿忙退出聊天界面,将手机递过去。 她待不下去了,再不逃离,只怕她要发疯。 “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办法再陪你们玩,我先走了。” 沈时烬僵一下,手机直愣愣掉在地上。 程意拧着脸,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问:“谁又惹她了?” 沈时烬莫名有种危机感,他捡起手机看了看,面色一黑。 “旅游的事儿,姿姿都知道了。”沈时烬面色凝重,“我去追她。” 程意拉住他手,“我去吧,总不能老是让你哄她,这件事我去说可能更方便一点,况且我们的行李还没拿。” 沈时烬全心全意信任程意,听见她说这话,凝重点点头,“你好好说,姿姿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放心吧。” 见沈时烬离开,程意这才收敛笑容,追了出去。 梁文姿身上没钱没卡,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程意找到她时,女人正蹲在路边发愣。 “都看见了?”程意懒得伪装,靠在栏杆上,“感觉怎么样?” 梁文姿看着车流,没作声。 “如果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沈时烬爱你的话,那我告诉你,你赢了。” “可我觉得,我赢得还是不彻底。”程意眸子一冷,声音几分寒厉。 梁文姿眉头一皱,望向她,“你什么意思?” “我想你不知道,你在沈时烬心里有多重要。”她顿了顿,脸上表情有些难看,“三年来,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可每到一个地方,他最先想的却是要是你一起来就好了。包括回来之后……” “那只是习惯,你可以放心,我和他是一定会离婚的。” 梁文姿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只要沈时烬舍得那些股份。 毕竟在沈父的条件中,股份是好处之一。 “我能相信你吗?”程意目光带着些审视意味。 梁文姿点头,“我不喜欢他了。” 程意脸色稍霁,伸出手,“文姿姐,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其实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梁文姿看见她递过来的手,明显一愣。 程意偏着头,看不清表情。 她心猛地被揉一下,“真的?” 对方点点头,傲娇似的。 梁文姿心稍缓和,之前资助程意,她就是看中她的善良,这段时间的改变,或许是因为被爱情梦回了头脑,如今终于醒悟,她愿意再给一次机会。 “好。”梁文姿拉住她手,起身的瞬间,沈时烬追了过来。 “姿姿!” 隔着远远一条马路,梁文姿还未回应,一旁程意倏地变了脸色。 “文姿姐,别怪我心狠,我不想走。” 这话她还没听出不对,就觉手心一空,程意向后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马路中央。 紧接,一辆公交车驶来,刹不住油门似的冲她撞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梁文姿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见沈时烬像射出的子弹,凶猛地扑了上去。 “沈时烬!” 男人身影矫健,搂着程意向后一滚,有惊无险。 她腿一软,顿时跪倒在地。 心跳如鼓如雷,脑海中不断闪回着刚才的景象,直到听到公交司机操着港音骂人,她才反应过来,扶着栏杆追了上去。 她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我打急救电话。” 沈时烬没理她,怒吼叫着程意的名字,脖颈青筋崩起,几乎要涨出皮肤。 女人已经晕倒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鞋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急救车很快赶来,梁文姿原本也想上车,可沈时烬好似没看见她,直接让护士关上了车门。 女人呆呆站在原地,身后汽车喇叭轰鸣。 她似乎这才回过神。 刚才的记忆有些恍惚,程意受了伤,沈时烬救了她。 所以——沈时烬会不会觉得是她推了程意。 这个念头一出来,再结合程意刚刚说的那些话,整个事情便清晰了。 沈父喝令沈时烬送走程意,程意不想走,就借着这次港城之行陷害她,一是为了拖延离开时间,二是为了离间她和沈时烬,乃至能成功推动他们离婚。 梁文姿想起那个模样单纯的女孩——一个敢用性命搏前途的人,她登时寒毛卓竖。 赶到医院时,程意已经进了手术室。 沈时烬坐在手术室门前,一言不发。 灯光惨白冰冷,尽数扑在他脸上,衬得他一贯不羁的神情多了七分冷意,冒着寒气。 梁文姿在他身旁坐下,主动开口,“她,怎么样了?” 男人声音嘶哑,克制着,“右脚踝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处擦伤,如果后续治疗不好,很可能落下残疾。” 梁文姿轻轻点头,余光瞥见男人紧攥的拳头正丝丝点点往下滴血。 她心一惊,捧住他手,“你也受伤了,怎么不去……” 沈时烬甩开她,站起身。 梁文姿咬着唇,没再说下去。 男人站定原地,拳头攥得更紧,咯吱咯吱响。 梁文姿有种感觉,下一秒这个拳头就能打在她脸上。 果真,沈时烬拽起她,梁文姿被迫起身,手腕拧出红痕,“沈时烬,你弄疼我了!” 走到安全通道,沈时烬关上门,这才将人松开。 “你疼?你想过程意会更疼吗?” 沈时烬将人按在墙上,协住她的双手,目光对视。 闪着寒光利刃的眼神,像要生生吃了她。 梁文姿心肝一颤,吓得眼泪汪汪。 “不是我做的!”她磕磕巴巴,但态度强硬得紧,“沈时烬你相信我,我不会推她。” “那她是自己冲到路中央,主动让人轧过去的?!”沈时烬逼问她,捏住她脸颊,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放开录音。 梁文姿登时愣住,这声音是那天她和程意的对话,不过明显被截取。 “我和沈时烬结婚是父亲的意思,所以,你真的很可笑。” 关闭录音。 “梁文姿,你嫉妒她,你痛恨她,可我不是答应送走她,何况她做错了什么?程意对我说,想通过这次旅行消除你们先前的芥蒂和误会,可你呢?” 他怒吼着,整个楼道都回荡着男人粗粝的声音,“你成日甩脸色,甚至今天杀心大起,想害她死!” “我告诉你!我这次绝对不会再护着你!” 梁文姿被他的怒气点燃,心中所有的不满像积蓄的瓦斯气体,砰然爆炸—— “沈时烬,你早就不护着我了!”她吸吸鼻子,咬唇忍着不让泪水流出,“你总说我的错,可你们呢?” “我们。”男人神色微顿,“我们怎么了。” “这次旅行,你把我到底当成什么了?!” 第44章她撞上他下巴,意外的亲吻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时烬冷着脸没说话。 他胸膛起伏,眼神晦暗波动,看向女人的目光杀气腾腾。 梁文姿小脸惨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纵使这样,也不能唤醒沈时烬的丝毫怜悯。 “是!你不出来,爸就不同意我出来,也不会给我卡,可那又怎么了?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啊,你难道就因为这个害她?!” 男人言辞旦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次你犯了法,如果程意醒过来要告你,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沈时烬松开她手,怒火依旧滔天,“爸妈那边,也不会留情。” “事情真相不是这样,我问心无愧。”梁文姿攥着拳,“如果她要起诉,那我要先起诉你们重婚。” 话音落,四下寂静。 沈时烬目光更沉,凝望她许久,变换几遭,“梁文姿,你这么恶毒,我当初就不该回来,更不该娶你!” “那我们去离婚。”梁文姿拽着衣袖,“我早受够这一切了!” “住嘴!” “啪”一声,楼梯间顿时寂静下来。 梁文姿偏着头,表情停滞于惊讶。 沈时烬甩出的手高高肿起,散发热意。 他气喘着,指着她,“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转身走了。 梁文姿只觉左脸火辣辣的疼,晃动的门页不断警示着她刚才发生的事情——沈时烬扇了她一巴掌。 沈时烬之前从不会动手。 但是现在…… 梁文姿目光空洞洞,脱力坐在地上。 其实沈时烬打完那巴掌就有些后悔了,但他不是会道歉的性格,况且梁文姿做的事太过分。 那个无时无刻依靠他,顺从他,支持他,从不会和他唱反调的妹妹,消失了。 沈时烬在给梁文姿一个机会,只要她跟上来道歉,只要她求他,他会宽恕她的。 可等了好久,直到程意的手术做完,都没看见梁文姿的身影。 程意又离不开他,沈时烬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毕竟梁文姿的证件和钱包,乃至房卡都在他手里,就算她现在跑了,最终还得乖乖回来。 梁文姿确实无处可去。 出了医院,她在港城街上游荡许久。 直到远处夕阳划了一道长长的线,冷风吹散霭紫色迷雾时,她才打个哆嗦反应过来。 傍晚了。 她没有房卡,没有证件,连手机都在沈时烬手里。 唯一的办法,只有回去找沈时烬。 可刚刚闹完,梁文姿并不想找他。 十三年的感情,抵不过他的爱情。 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却依旧固执相信是她害了程意。 梁文姿站在酒店外,正犹豫着怎么补办去前台补办房卡的时候,裴景明出现了。 他下车时,灰风衣打在车门上,凌冽的响声。 “沈时烬呢?” 黑浓的影子遮住女人,只露出慌张无措的一双眸。 裴景明目光深重,凝怔盯着她左脸。 “谁打的?” 严肃、冷漠,蕴含无尽怒意。 梁文姿惊讶于他的反应,支支吾吾,“你,忙完了?” “谁打的?!”他又重复一遍,威严迸发,吓得梁文姿一抖,“没人,我磕的。” “磕到哪里会磕成这样?” 裴景明微微弯腰,强大的压迫感,逼得她头皮发麻。 下一秒,男人强横牵住她手,“先跟我上楼,伤口需要处理。” 梁文姿本能挣脱,可她动了动,所有力气悉数被纳入男人掌心,强硬的,豪横的。 他步子不疾不徐,似乎是刻意等待她。 或许是男人气场太强大,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共乘一辆电梯。 显示屏数字逐渐跳动,鲜红的倒影映在男人镜片上,没有温度。 黑眸沉沉中,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海。 神奇的是,梁文姿不觉发怵,反而有种被大掌包裹着的安全感。 电梯停下,套房整层全被男人包下。 裴景明牵着她进了房间,“先坐会儿。” 冷冽到极致的嗓音,梁文姿打量一圈,男人该是在这儿常住,处处可见私人物品。 梁文姿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 到现在,她仍有些难过。 不知是因为沈时烬的不信任还是别的,总之心脏呼呼漏风。 “又在想什么?想他?” 再回来时,裴景明手上多了块毛巾。 “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今天给她的冲击太强烈,乃至到现在都有些晃神。 裴景明拿着冰块,小心翼翼敷在女人脸上。 灼痛的脸颊碰到冰块,梁文姿无意识一缩。 “我弄疼你了?”他目光一紧,略显笨拙地拿开冰块。 “没有,我自己来。”梁文姿摇摇头,裴景明略略松口气,但并未把冰袋给她,只是动作更轻柔些,“我来!” 女人咬着唇,双手绞着衣角,原本的伤口不仅没有降温,反而更红些,“今天谢谢您,我欠您太多人情了。” 从便利店,到南郊,到为她出头,再到换车,然后是现在。 梁文姿从没欠过人这么多,让她不免有些惶恐。 可同样的,她的心悄悄发生着改变,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那就永远记住我。”裴景明薄唇紧抿,几分难以察觉的紧张。 女人抬眸,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这才发现两人之间距离到底多近,近到只要裴景明低头,唇瓣就能贴上她的额头。 梁文姿心脏一紧,抬头道:“裴总,我来吧。” 可裴景明手里的冰袋没夺过来,反而直接撞上他下巴。 一声闷哼,男人冰冷的唇瓣贴上她额头。 凉凉的、冷冷的,像炎热烈日下突兀出现的一杯薄荷水,沁人心脾。 梁文姿愣住。 裴景明也怔住,唇瓣间触感奇妙,连心脏都不由自主漏几拍。 “裴,裴总……” 她率先反应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冰块。 裴景明手心一空,猛然站起身,强大的力道带翻木椅。 他转过身,大步生风,“我去订餐。” 梁文姿摸摸鼻子,表情有些尴尬。 裴景明好像生气了…… 走廊外,男人面色阴沉,在门口站定。 脑海翻腾,心脏也砰砰直跳。 走廊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他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他无意识抚摸唇瓣,脑中回荡着刚才的画面。 他,亲了梁文姿。 刺耳电话声突兀响起,男人略带不满接通。 “喂?”声音也带着不愉。 秘书察觉他情绪变化,斟酌开口,“裴总,查清楚了,这巴掌确实是小沈总扇的。” 他简概汇报,裴景明一张脸愈加黑沉,似密不透风的阴雨天,闷得骇人。 “明早之前,找出监控,交给我。” 秘书早习惯他雷厉风行的作风,点头应下。 挂断电话,裴景明目光不自觉落在窗外。 长走廊尽头,繁华的夜景。 他以为上次的教训够了,没想到沈时烬仍旧不知悔改。 那就……别怪他了。 第45章留宿在裴景明这儿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裴景明回来时,梁文姿脸上红肿消了大半。 他将餐盒放在她面前,“没有辣椒,放心吃。” 梁文姿点头,小心翼翼睨他。 裴景明脸色如常,见她偷偷观察,不自觉勾起笑意。 “偷看不如正大光明地看。” 听见这话,梁文姿脸色一红,“谁说我看你了。”她几乎将头埋在餐盒里,“我是想问,您不生气了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裴景明放下筷子,表情缓和许多。 “刚才你突然离开,我以为是——” 她没好意思再说下去,反倒对方故意挑逗,“梁老师怎么不说下去了?” 梁文姿拳头一紧,扯开话题,“裴总,这是哪家的餐?挺好吃的。” “酒店餐厅的。” 裴景明知道她面皮薄,不再为难。 吃过饭,梁文姿才想起自己面临个难题。 沈时烬不在酒店,她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要睡在这儿? 她环顾一圈,套房倒是有多余的房间。 可她始终觉得,将自己和一个男人置于同一个房间,是危险。 即使裴景明帮助她很多次,她依旧有些担忧。 “那个,我去补办房卡。”她起身要离开。 裴景明声音适时响起,“你有身份证吗?” 梁文姿愣愣摇头,她连手机都没有,哪里会有身份证。 “那就好好在这儿待着!” 男人语气有些压迫感,他指着主卧,“那儿给你睡,我今晚有事,或许半夜回来,或许不回来了。” 听到他要离开,梁文姿不由反问,“您这么忙?” 裴景明穿上外套,灰色风衣版型立正,衬得他英武雄健,“一点私事。” 见他表情淡然,梁文姿猜测或许是去见朋友。 送走裴景明,她逡巡望着房间,忽然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了想象中的那股安全感。 …… 出了酒店,裴景明开车赴约。 入夜,港城开始下雨。 雨丝不大,衬得街道朦胧生雾。 车还未停稳,港城杨总便亲自张开大伞罩住驾驶位,余下几名高管也都接二连三蒙住。 商场混,能力最重要,但更关键的是眼色。 见他下车,杨总更是殷勤万分恭维,“裴总能赴约,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 裴景明淡淡瞥一眼,冷冷一句,“杨总谬赞。” 便大步向前走去,只头顶黑伞无论他步子多缓多急,皆稳稳罩住。 其实不怪杨总如此谨小慎微。 裴景明所在的微谷是行业领头羊,尤其他能力出众,无论在亚洲区或者欧洲区,乃至微谷本部,都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多少人想攀高枝,第一步就被困住。 因为他向来只赴商务宴,只谈公事,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冷面阎王。 而现如今却答应赴了杨总的私人宴,实在不得不让人小心对待。 往日入宴,三两杯酒下肚,众人便敞开怀,露出真实目的。 可如今裴景明在桌上,不喝酒,只喝水,连杨总递上去的“心照不宣”也一概拒绝,众人摸不透他心思了。 “裴总,是酒水太薄还是菜色不佳?” 众人逡巡一圈。 桌上酒水,皆是不低于三十年的特级陈酿,白酒红酒更是掏了杨总家底搜寻而来。 菜色更是请来港城特级厨师专门投其所好,所用食材全是空运,平日里,连桌上这群高管都难以吃到。 如此,难不成裴景明依旧看不上眼? “酒水不薄,菜色也佳,不过似乎少了道菜。”他话一顿,众人注意力齐聚,不敢怠慢。 “您说,什么菜?” 裴景明冷着脸,不疾不徐,“听说内地沈氏来找你求合作?” 杨总顿悟,“是,小沈总前几日来过,只不过是秘书对接,我从未见过。” 说完,见裴景明脸色不变,他摸不透,试着猜测,“小沈总是您的……” “朋友。”裴景明端起水杯,淡淡抿了一口。 杨总表情一松,忙迎合,“既然是裴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沈氏的项目,我早看好,一定合作。” “不!”裴景明放下杯子,黑眸如水,道:“我要沈氏的项目,永远不会出现在港城!” 桌上众人一愣,目光交汇中形成统一答案。 “自然,沈氏项目还不成熟,提交上来的计划书有许多漏洞,看来沈氏此次合作实在不诚心。”杨总忙找补,“各位觉得呢?” 其余高管哪敢说个不字,皆连忙点头,应和,只腹诽小沈总没眼光,得罪了裴景明。 沈氏再想在港城寻合作,难如登天了。 宴会结束时,雨也停了。 裴景明回到酒店时,梁文姿早睡下了。 他不该打扰的,可心头朦胧的触动让他难以自持敞开一条门缝。 床头灯光昏黄,围成半圆,将女人圈住。 梁文姿睡得很不安稳,眼角挂着泪痕,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总之像噩梦缠身的样子。 他蹙紧眉,小心翼翼踩着地毯。 更近些,他才听清楚梁文姿嘟囔的是什么——对不起,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听到这话,男人心口一闷。 “傻瓜,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不该道歉啊。” 白天的事情大概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连带在梦中都是这些事。 裴景明在床侧蹲下,动作轻柔地提了提被子。 这时,女人忽地攀上他手,紧紧握住男人拇指。 裴景明身体一僵,不敢有丝毫动作。 他盯着她,粉白肌肤吹弹可破,像白白糯糯的面团,尤其额头…… 女人毫无知觉,唇瓣微张,粉嫩柔软。 裴景明眼眸一暗,目光愈加克制。 半晌,他偏过头,用抱枕换了女人怀抱里的胳膊。 第二天一早,梁文姿醒过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都不舒服。 上半夜噩梦缠身,闪回沈时烬扇她巴掌的瞬间。 下半夜睡得倒香,只是总感觉睡眠不够。 推开房门,梁文姿登时愣住。 裴景明回来了,而且睡在了沙发上。 声音惊动男人,裴景明站起身,睡眼惺忪,“饿了?” 梁文姿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睡在沙发上?”她一顿,又道:“是我占了你的床?” 第46章为她打架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不是。”裴景明扶着额,“昨晚回来太累,不想回房间了。” 其实是他担心梁文姿梦魇,想在外面守着。 “那您想吃什么?我做,或者叫人送上来?”在这借住,又给裴景明添了不少麻烦,她没办法心安理得什么都不做。 “你做吧,什么都好。” 裴景明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漱好出来之后,梁文姿已经进了厨房。 她扎了个低马尾,身上穿着临时找来的睡衣。 宽大衣袖遮住手腕,女人索性将袖子卷起,露出细白皓腕。 “白米粥和煎蛋可以吗?”她察觉到裴景明目光,回头问:“你吃惯西餐的话我再多烤两片吐司。” “不用,这样就很好。” 裴景明静静靠在门边,望着梁文姿。 恬静的、温柔的,他甚至有种想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的想法。 “裴总,吃早餐了。” 梁文姿回头,见裴景明正在房间打电话。 灰色家居服、黑发柔顺散落,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柔和起来,即使黑眸依旧凝重,也不似平常的冷漠,生出几分近人情的矜贵。 “早餐好了?”裴景明挂断电话,坐在餐桌旁。 梁文姿点点头,“我不知这些合不合你的胃口。” “不错。” 裴景明惜字如金,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梁文姿余光睨他,总觉这人实在矜贵优雅,连吃饭都好似被刻意训练过。 一顿饭后,她放下勺子,局促拽着桌布。 “有事?”裴景明放下勺子,淡淡抬眸。 梁文姿点点头,“裴总,您能借我点钱吗?” 裴景明屈指敲着桌面,“打算去见沈时烬?” “是。”她应下,“我的证件钱包和手机都在他那儿。” 她想回家,这鬼地方,她待不下去了。 思考半晌,他道:“我顺路,让司机送你。” “您顺路?”梁文姿略呆住,看着他起身,忙跟上。 昨天她明明看见他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 “嗯,顺路。”说话间,男人已然披上风衣,不容反驳。 梁文姿匆忙跟上。 到了医院,裴景明随她下车,“我有朋友住院,顺便去看看。” 梁文姿不疑有他,一同进了电梯。 昨夜程意做完手术后,被推到特护病房。 其实她的伤不足以达到特护标准的,是沈时烬强烈要求,又加了钱,这才疏通了关系。 两人到门口时,沈时烬正哄程意吃早饭。 “你总得吃两口,别饿坏了身体。” 程意执拗的偏过头,“文姿姐说的对,你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婚姻也是你爸同意的,我在你身边是不自量力,不如把我饿死。” “你听那些干什么!”沈时烬轻声安慰,“她就是有病,嫉妒心太强。当初要不是我爸用财产逼我,我才不和她结婚,我的真爱是你,你别闹脾气了。” 程意拧着脸撒娇。 听见这话,裴景明眸光变换,下意识偏头看。 梁文姿面无表情,好似对刚才的话已经稀松平常。 可真不在乎,又怎么会在梦中呓语。 女人攥紧门把手,轻微怔忡。 她敲敲门。 沈时烬转头看见女人,眉心微凝,紧接看见她身后的男人,更是脸色阴沉。 他安抚几句,出了门,“你们怎么来了?” 沈时烬面上戒备,关上房门望着梁文姿,质问:“昨晚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我不是说让你离他远点!” 梁文姿绷着脸,不愿理会,“给我证件和手机。” “你想干嘛?”沈时烬冷着脸,向前几步捏住她腕,“想逃走?你可是故意杀人!” 梁文姿抿着唇,脸色沉沉。 沈时烬见她不说话,认定她是心虚,绷紧脸,强硬拽她离开,“你去道歉。” 梁文姿手腕被捏出红痕,青紫骇人,“放手,你弄疼我了!” 沈时烬自动忽略她声音,拽她要进门。 裴景明目光微暗,上前一步截住他手,“小沈总,没听到吗?你弄疼她了。” 沈时烬疼得厉害,不得意松开她手腕,“裴景明,你别多事!”他目光恨恨,“我们沈家的事儿,你有什么资格管?” 裴景明将人护在身后,“我是没资格,只是看不惯有人打女人而已。” 走廊光线忽明忽暗,露出他阴恻恻一张脸。 沈时烬被惊住,强稳心神。 梁文姿见态势不对,忙道:“裴总,这是我和他的事。” 听见这话,裴景明稍稍安定,斜睨男人一眼,嘴唇张合两个字,“没用。” 登时,沈时烬自尊心受损,想到上次在晚宴,以及今天,次次直面,次次败退。 最令人讨厌的是,每次都是梁文姿出口劝解,他才停手。 一时间,愤怒羞闷一股脑涌上心头,不知是对裴景明的愤怒还是对梁文姿的占有,他受不了这种轻蔑,道:“裴景明,我们打一架!” “打架?看来小沈总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 裴景明目光阴暗,光影交错中,表情波澜不惊。 沈时烬被触到男人自尊,怒意更深,“上次我没准备好,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空气焦灼几分,点爆空气噼啪作响。 梁文姿担心动手,忙堵在中间,凝眉,“沈时烬,别闹了,这儿是医院,程意还在病房呢!” 沈时烬面容愈黑,咬牙切齿地锋锐,“姿姿,你护着谁?” 她将裴景明护在身后,明晃晃地偏心。 梁文姿一噎,倏而道:“我谁都不护,这是医院,你们不准打架。” “小沈总,梁老师说得有道理。”裴景明几分揶揄,话语中却暗含机锋,“这次要是再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话音落,沈时烬更难按捺怒气。 既是对裴景明的怒火,也是对梁文姿的占有欲,沈时烬几乎没有理智空间,搪开女人,“你让开!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儿,别乱掺和。” 他没收力,梁文姿重心不稳,几步踉跄撞上墙壁。 只听“咚”一声。 女人头晕眼花,脑浆好似被撞匀一般,面前一片模糊。 裴景明见她受伤,脸一沉,快步接住她,“怎么样?” 梁文姿还未回答,就听沈时烬怒叱一声,“放开她!” 女人眼前略略清晰,只见沈时烬率先发难,拧他手腕,反剪至背后。 紧接一瞬,趁裴景明双手被桎梏时,男人抡起拳,蛮横狠辣的拳风袭起,直冲他脸。 梁文姿大惊,却也来不及阻止。 “不要——” 第47章讨回公道,扇沈时烬的脸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裴景明却不慌,眉目微凝,略略转身便躲过拳头。 梁文姿讶然,还未回过神,沈时烬又发难。 裴景明依然将她护得严严实实,偏头躲过拳。 “安心坐着。” 男人声音沉稳冷静,抱她坐下。 沈时烬见他抱着梁文姿,火山爆发一般,情绪激动上头,虎虎生风的威势。 “裴景明!” 梁文姿心一紧,他知道沈时烬的实力。 从小到大,沈时烬打架从未输过。 作为沈家独苗,沈父为他能自保,特意请退役特种兵对他特训——泥水爬过,拳头挨过,普通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若动真格,裴景明只怕打不过他。 她忙抓他衣袖,摇头,“你打不过他。” 紧要关头时刻,裴景明竟还能笑得出,眼底一圈圈波澜荡漾,“不打怎么知道。” 梁文姿手一松,灰色衣角在眼前翩跹一闪,檀香自鼻尖划过,无影无踪。 再回神,沈时烬拳头迎面击上。 她坐不住,猛地起身,可头重脚轻,又扑腾坐下。 裴景明不恼不急,气定神闲。 梁文姿不由提醒,“小心!” 只见男人抬手一挡,轻巧就将拳头推了回去推回去。 沈时烬被震得后退几步,愤怒冲昏理智,他暗自起了杀心。 国外治安堪忧,尤其某些战乱地区,沈时烬为求自保,除请警察保护外,还学了几招自保手段,招式狠辣,克敌制胜,轻易不用。 可现在,沈时烬此刻被逼到极致,顾不得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他心中只有一个目的——打赢裴景明。 “找死!” 沈时烬变拳成爪,直冲对方命门。 裴景明收敛笑意,目光微沉,眼底荡出丝丝杀气。 他反守为攻,截住男人招式,进而捏他小臂,限制行动。 沈时烬没想到裴景明轻易化解招数,心下慌乱。 恰巧,被对方得了可乘之机。 只见裴景明手掌攥紧,直拳打出,正迎他眼眶。 沈时烬下意识偏头一躲,没想对方却化拳为掌,直直打下。 啪—— 清脆一声响,巴掌扇在沈时烬左脸。 登时,除裴景明外两人愣住。 “裴总……”梁文姿惊愕至极,一时忘了头上的伤,迟钝叫住他。 沈时烬恼羞成怒,刚回过头,又一掌打在他右脸。 对称的两巴掌,裴景明拽他衣领,俯身在耳侧,语气冰冷至极,“还你的一巴掌,另外的,是利息。” 沈时烬惊怒交加,恶狠狠望向梁文姿。 这巴掌竟然是为梁文姿讨公道的! “你不珍惜的女人,有别人珍惜。”裴景明刻意放低声音,“小沈总,我早说过,你的女人我追定了!” 沈时烬转头对视。 男人面无表情,像一团压抑翻腾的乌云,每一寸都带着置人死地的凌冽,只一刹那表情又全消失,只有漆黑的眸愈加深邃。 那一瞬间,沈时烬有种感觉,若不是梁文姿在场,他真的会动手杀了他。 “好了。”裴景明松开他,问:“现在小裴总是否能把梁老师的证件还给她?” 沈时烬脸上火辣辣,是肉疼,也是尊严被摩擦在脚底。 他瞪着裴景明,攥紧拳。 梁文姿有些不知所措,那巴掌太突兀。 房内,程意心脏不安,开口叫他,“时烬哥,到底什么事情?” 沈时烬回过神,“没事。” 被扇巴掌太丢人,他本打算一走了之,可又不得不忌惮男人威势。 脸色变换几遭,沈时烬视线回转,凝望梁文姿,命令道:“今晚程意转院回北城,你跟我走。” 裴景明目光微眯,嘴角笑意斐然,“小沈总项目谈完了?” 沈时烬此刻对他厌恶至极,恨不得生吞活剥,哪还理会他,直直进了房间。 房内,程意见他脸颊高高肿起,心下惊骇,脱口而出,“梁文姿扇你脸了?” 这话刺痛沈时烬尊严,他闷着脸进了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沈时烬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攥紧手。 想到刚才梁文姿护着裴景明,他心脏便像被蛰了一下。 又疼又痒。 他想起在学校门口那次,梁文姿内心还是护着他的,可现在,却护着外人。 沈时烬低头洗了把脸,伤口刺痛,映出他懊恼表情。 他有些后悔,刚才该直接拽梁文姿进门的,要是她跟裴景明离开了,该怎么办? 走廊外,梁文姿有些怔凝,“您,很厉害。” 这么多年,能打过沈时烬的人,寥寥一只手数得过来。 裴景明表情恢复平静,眼中闪过细微怜惜,“还疼吗?” 他抬手想抚,又生生忍住。 梁文姿没察觉他异常,摇摇头。 “谢谢您替我讨回公道。” 她心里有些复杂,既害怕沈时烬对她翻脸,可当裴景明扇他巴掌时,又有种扬眉吐气的爽快。 “无碍。”裴景明见她表情接连变换,知道她肯定又想远,“以后沈时烬为难你,告诉我,我帮你。” 梁文姿舔舔唇,犹豫道:“他没为难我。” 裴景明盯着她,并不说话。 梁文姿被看得有些窘迫,她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不想告诉我,那就要学着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裴景明表情淡淡,“木桩拴住的是小象,不该是你。” 梁文姿心底五味杂陈,半晌,她点点头。 …… 沈时烬心下惴惴,出来时见梁文姿默默站在门边,不由松了口气。 “你本事这么大,还留下?”他阴阳怪气讽刺,心里却想,无论如何还不是离不开他,还不是得回来求他。 梁文姿沉默着,没动。 程意不知两人机锋,问:“时烬哥,文姿姐她……” “别管她,白眼狼。” 这话触动女人,她攥紧拳,“我的证件呢?” 沈时烬不耐烦,“你要证件干吗?今晚就回北城,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这儿?” 程意适时开口,“文姿姐,我刚才看你和裴总一起过来的,难不成昨晚你们……”她欲言又止,“时烬哥虽然对你凶了点,可说的话全是关心你,为你好,裴总接近你目的不单纯。” 听了这番话,沈时烬脸色稍稍缓和,暗想要是梁文姿能和程意一样懂事就好了。 梁文姿绷紧脸,道:“我今晚和你们一起离开。” 沈时烬面色一缓,又听她说:“但我要证件不是为了回去。” “三年时间到了,沈时烬,我要和你离婚!” 话音落,男人手背登时绷紧。 这是一个月前,他亲口说过的话。 程意也急切望向沈时烬,心脏乱跳。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他重重放下碗,惊得程意心颤。 这表情,是不想离婚? 梁文姿站在门边,一步不肯移,“是。” 额头青紫大包隐隐作痛,沈时烬从来都是嘴上关心她,若真的关心,怎么会连她受伤都视而不见。 “不行,我不同意!”沈时烬几乎不假思索反驳,“我给你手机和钱包,但证件我扣下。” 他攥着她证件,站起身,“离婚,我不同意!” 第48章这婚必须离!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时烬哥,你……” 程意没想到,自己谋划这么一圈,甚至搞到粉碎性骨折,换来的结果竟是沈时烬不愿意离婚。 沈时烬没理她,只将手机交给梁文姿。 “离婚的事情,必须要父母知道,我们得回家好好商量商量。” 沈时烬盯着她,补充道:“还有,程意不会离开北城,她伤口好了之后会去国艺,在你班里,你好好照顾她,就当做弥补。” “我没什么可弥补的。” 她拿手机转头要走,被沈时烬拦下,极其严厉的口吻,“去干吗?” 梁文姿指着头上大包,“看病,还有问题吗?” 沈时烬脸色阴阳不定,讪讪松开手,“早去早回,傍晚六点的飞机。” “嗯。” 梁文姿不走心应下。 看着她关上门,沈时烬回头,见程意眼泪汪汪,受了天大委屈。 “乖乖,别哭啊。”沈时烬收敛神色,手忙脚乱安慰,“我不是说不让你走了么?” “可你明知道文姿姐害我就是因为不想离婚,你这么做,是真的不喜欢我了?”程意刁蛮性子初显,沈时烬耐心哄着,“傻瓜,我当然最喜欢你!” 他信誓旦旦肯定,“可你得知道,我要离婚了,沈氏大半股份就与我无缘了,我总不能因小失大,你暂且忍忍,等我爸松口把股份给我了,我一定离婚。” “真的?”这借口他说了不下百遍。 看着程意怀疑的目光,沈时烬心口一紧,忙应道:“当然,我怎么可能对你说谎话。” 看着程意暂时被安抚,沈时烬悄悄松了口气。 他捂着心脏,莫名悸动。 说真的,这次好像是他不想离婚了。 …… 梁文姿捏着手机离开病房,表情凝重。 “证件拿回来了?” 裴景明靠在走廊墙边,神色松闲。 梁文姿没想到他还没走,有些惊讶,“您看完病人了?” 男人一愣,随即轻咳两声,道:“嗯,你呢?” “手机、钱包都拿来了,证件……他不给我。” 梁文姿想起沈时烬的话。 让沈家父母同意离婚,难如登天。 裴景明挑挑眉,“为什么?” 他直起身,并肩与她站在一起。 梁文姿纠结一瞬,还是敞开心扉,“他不让我和他离婚。” 听见这话,裴景明目光一深,“你想离婚?” “一开始不想。”梁文姿垂着头。 十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沈时烬对她的好都刻在心底。 如果一开始沈时烬态度不那么坚决,或者他不至于伤害她至此,梁文姿可能不会反抗。 因为在沈家,她没有反抗的权利。 “现在想是为什么?” 两人踱步到窗前,一株高大蓝花楹立于窗外,蓝色花序随风飘扬,花瓣飞舞,掀起女人黑发,轻飘飘落在她肩膀。 “因为,或许我对他不是爱情……” 说这话的时候,梁文姿觉得自己真的像沈时烬说的一样,是个白眼狼。 沈家养了她这么长时间,沈时烬对她这么好,她却忤逆地生出了离婚的心思,无论是不是爱情,都该顺从才对。 “梁老师的身世我有所耳闻。”裴景明不避讳,沉静黑眸直勾勾盯着她,却不是令人生厌的目光。 挣扎、自责,女人细微表情全落在他眼底。 “年幼丧母、父亲车祸、寄人篱下,如履薄冰地活了十三年,只要别人向你释放一点善意,无论对方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从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因为恐惧,恐惧童年回忆,害怕再被抛弃。所以,你可以容忍沈时烬的一切,因为你害怕他抛弃你。” 语气微顿,男人静静观察女人表情。 梁文姿没想到裴景明了解得这么多,遮掩在惨败婚姻下的真相赤裸裸露在阳光下,她脸色有些发白。 是,她害怕被抛弃。 母亲抛弃了她,父亲抛弃了她,她害怕重蹈覆辙。 裴景明抬起手,轻轻扫开女人肩上的蓝花楹。 “你觉得沈时烬对你是什么感觉?你会对自己豢养的小狗产生爱情吗?” 梁文姿微怔,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该说什么。 坦白说,她有过这种感觉。 沈时烬掌控着她的生活,驯化她的脾气,甚至连衣着、交友都要经过他的筛选。 梁文姿将这些归为哥哥对妹妹的“爱”——如今想来,这到底是爱,还是对占有物的控制。 裴景明没再多留,他还有其他工作,先离开了。 梁文姿去了诊室拍了CT,索性并无大碍,轻微脑震荡,好好休息两天就能恢复。 晚上六点,飞机准时起飞。 因为程意受伤,沈时烬特意包专机回北城。 到北城时,已然深夜。 冷风扑面,萧瑟凄凄。 舷窗外,机场地勤忙忙碌碌,高射探照灯几乎刺穿眼膜,分毫毕现到极致的耀眼。 她心怏怏,这次回来,要和沈家父母坦白…… “姿姿,愣什么呢?” 沈时烬拧着眉,唤回她理智。 梁文姿摇头,起身。 两人前后下舷梯,夜风裹住发丝,漫过男人肩头,一缕微不可察的芳香,钻进肺腑。 沈时烬下意识握住她手,梁文姿一惊,回头望。 男人舔舔唇,“程意受伤,你是始作俑者,你得照顾她。” 梁文姿眼神冷漠,甩开桎梏,“没空,况且那事不是我做的,我不照顾。” “姿姿,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沈时烬自觉脾气坏,但对梁文姿,他用尽耐心了。 “你坦然承认错误多好,我已经帮你把事情平息了,甚至连程意也没追究你什么,你总该承认错误了吧?” 沈时烬粗喘口气,梁文姿寒着脸,攥紧手。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不要再说这些多余的话。”她甩开手,声音冷清得毫无感情。 在程意这件事上,她不想再多说一句。 沈时烬皱着眉,还想说些什么,忽而护士叫了他一声,不得已转头去找了程意。 梁文姿站在原地。 夜风瑟瑟,发丝飞舞,遮掩她面庞。 沈时烬小跑上救护车,千般万般哄着程意。 港城之行,她认清沈时烬,也认清自己内心。 纵使沈父沈母不同意,这婚,她也一定要离! 第49章不是爱情,是拿她当哈巴狗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第二天一早,梁文姿尚在梦中,就听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她摸手机接通,声音有些嘶哑,“喂,妈。” “回家!” 沈母语气不善,只扔下两字,便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梁文姿瞬间惊醒,她心中惴惴,冥冥之中感觉这电话与沈时烬,与离婚有关。 但已经到了这地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她换衣服,回了老宅。 甫一进门,便见沈明安端坐堂上,气喘吁吁喘粗气,面色赤红,头脑脖颈青筋崩起,愤怒到极点。 目光再移,沈时烬怒焰嚣张,生硬刻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她进门,三道目光齐齐凝聚,渗得她头皮发麻。 “爸,妈。” 她放下包,没敢坐下。 如此严厉紧绷的气氛,她心中畏惧。 沈明安不复和蔼,单刀直入,犀利视线落在她脸上,“姿姿,我问你话,你如实回答。” 梁文姿紧张得手心出汗,点头。 “这一个月,你和微谷的裴总关系怎么样?” 迎着他凛冽骇人的目光,梁文姿不知其用意,“是朋友。” “在港城时你们也接触了?” 梁文姿望一眼沈时烬,点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说到这,沈明安顿一下,愈发紧绷的神情,“时烬说,你想离婚?” 话音落,客厅气氛骤然凝滞。 梁文姿后背发紧,瞥看一眼沈时烬。 后者阴沉脸色,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敌意。 看来沈时烬为了程意,坦白了。 “是。”梁文姿承认。 顷刻间,沈父神情一变,惊骇、狠戾、暴怒,又极尽忍耐。 “为什么?”沈父目光审视,“你一直都很乖,不是叛逆的孩子,为什么这次要离婚?” 他尚且能忍,沈母却忍不了,拍桌而起,指着她鼻子大骂,“丧良心的白眼狼,沈家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倒是开始联合外人害沈家了——” 梁文姿面色惨白,无力虚浮靠在矮凳旁,腿软却不敢坐。 沈母自诩豪门贵妇,从不出口成脏,若不是被激怒到顶点,不会骂得如此难听。 可她不知道沈时烬说了些什么,沈家父母反应会如此剧烈。 沈父微蹙眉,却不制止,等到沈母骂够,才道:“把夫人扶下去休息。” 保姆搀着人离开客厅。 梁文姿像被剥了皮的橘子,赤裸裸晾着。 直到沈母走远,骂声渐弱,沈父才开口。 “港城的合作终止了,因为裴景明。”沈父为人老辣,目光也犀利,梁文姿有些害怕,“他放出话说,沈家项目永不能出现在港城,这事儿你知道吗?” 梁文姿懵懂摇头,不懂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离婚,与沈氏,与裴景明怎么能扯上关系。 沈时烬目光愤恨,“你还装?!你不知道微谷业务与沈氏有极大重合?你不知道裴景明开拓市场的手段就是收购本地老牌企业?你不知道裴景明早打了招呼断了沈氏的后路?” 梁文姿不是白痴,她神色一僵,恍然大悟,看向沈父,“您怀疑我联合裴景明搞垮沈家?!” 霎时,她再难维持平静。 “原本你多固执,缠着我不放,可裴景明一出现,你就主动提出离婚。”沈时烬阴着脸,“还有那些流言,无风不起浪,裴景明那么维护你,你敢说你们两个人没有关系?!” 辛辣的讥讽,梁文姿脸色白得骇人。 “我,我没有。” 她抓紧椅背,五脏六腑糅杂到一起,拧出血水,是恐惧胆怯。 “沈家养了我十三年,我不会害沈家!” 记忆深处的恐惧盘虬于心,她哆嗦着开口,“您觉得我离婚是为了裴景明?” 沈父眼眸微沉,闪过几分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缓缓开口,“时烬不爱我,我也只把他当哥哥,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 没等沈父开口,沈时烬先羞恼,“你以前哈巴狗似的缠着我不放,要不是为了裴景明,你会和我离婚?” 梁文姿心脏一紧,这才知道沈时烬的真实想法。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条哈巴狗。 “我现在不想做狗了。”梁文姿声音飘散,落入耳中时酥酥麻麻的,“我受不了你了!” 沈时烬怒意更甚,走几步上前,“你……” “住手!”沈父眉眼紧绷,睨着梁文姿。 晌顿,裴父眼底波澜荡漾,精光迸现又迅速淹没于眼底,他看梁文姿像的目光自怒转安,语气也缓和许多,道:“姿姿,你是个乖孩子,我信你。” 梁文姿心惊肉跳,不明白沈父变化如此。 “既然你与裴景明没关系,那就不准离婚,和时烬好好生活。” 梁文姿眉眼一蹙,沈时烬一回头,也摸不清沈父的意思了。 他把这些事儿抖搂出来,一是让沈父警告梁文姿,往后与裴景明保持距离,安安心心当他的贤内助,二是留下程意。 她望一眼,道:“时烬哥心有所属,程意……” “那些不用你管,我会让时烬尽快处理。” 沈父峰回路转的态度着实蹊跷,梁文姿面色凝重,依旧拒绝,“爸,三年之期已到,您答应过三年后不管我们的事情,现在我和他都想离婚,您该履行承诺。” 她低着头,余光却瞥见沈父面容凝滞片刻。 “你若真心想走,我并不为难,你想离开我也不拦。”沈父声音平静,眸光却亮,不容丝毫置喙,“可我要你和时烬生个孩子,作为沈家继承人。此后,无论你们婚丧嫁娶如何决定,我都不管。” 梁文姿色变,惊讶抬头。 沈父踱步上前,面容慈爱拍她肩头,“姿姿,我想你父亲也希望如此。” 梁文姿身体一僵,这是在拿父亲压她。 拳头紧了又松,最终无力摊开。 再回过神时,沈父已经走远。 “你父亲昨日起程回国,今天已经到疗养院,快去看看他吧。” 听到父亲回国,梁文姿顾不得多想,连沈父的蹊跷也暂且不顾,立刻转身离开。 沈时烬眉眼凝重,抬步跟上她。 第50章强吻告白,这就是我的答案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启动汽车,梁文姿心愈焦灼,恨不得飞到疗养院。 疗养院在近郊一处天然温泉池旁,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无论安保、服务都是业内一流。 相应的,价格昂贵。 风驰电掣,猛然急刹,梁文姿堪堪停稳,忙开车门,疾步如风进电梯。 愈靠近,愈紧张,情意怯怯。 十三年前的车祸,父亲脑死亡成植物人,沈家抚养她的同时,承担了父亲的医药费。 十万一针的治疗药,一周一次,如此十二年。 年前父亲病情加重,国内无法治疗,沈父做主将人送到了国外治疗,如今大半年过去,父亲终于回国。 梁文姿心脏怦怦跳。 养育恩、救命恩。 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她深呼一口气,出了电梯。 走廊静谧,偶有仪器监护声滴滴作响。 梁文姿加快脚步,思念如洪水倾泻,奔腾肆虐,无法阻挡。 可当真的见了父亲,她一腔思念哽在喉咙,唯有泪水无声。 父亲更瘦了,所幸生命体征平稳。 十三年来,她无时无刻祈祷父亲平安,忽然有一天从床上醒过来,告诉她一切都是恶作剧。 车祸是假的,寄人篱下是假的,结婚是假的,可每天睁开眼,面对的现实依旧惨烈。 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很快过去。 梁文姿依依不舍出来时,眼眶红肿,心口酸软成一滩。 刚出门,还未拐过走廊,迎面怦然撞上一道黑影。 黑浓深沉,熟悉浓郁的味道。 梁文姿震颤抬头,真的是裴景明。 “裴总?”她声音带颤,黑睫挂着的泪扑簌落下,正滴在男人掌心。 裴景明心一软,凌厉紧绷的神色忽然一变,温和许多。 “梁老师来探望?” 梁文姿点点头,“来看我父亲,您呢?” 裴景明抿着唇,脸色变换,情绪奔腾起伏,最终只归于平静,“来看病人。” 只说病人,没说是谁。 梁文姿望着他,那种奇妙的安全感又出现在心中。 可转瞬她又想到沈时烬的话。 裴景明刻意接近她,蓄意破坏沈氏在港城的合作,是为让沈氏覆灭,侵占市场—— 如此一想,那种莫名安全感化成硫酸,侵蚀内脏。 她后退一步,刻意保持距离。 裴景明怀中一空,眼底骤然失落。 “那不打扰裴总,我先走了。” 他感受到梁文姿的刻意疏离冷漠,眉目倏地凝起,“等等。” 梁文姿下意识要逃,脚掌还未迈出,就感受到身后一股疾风扑来,她心惊胆怯,绕开风声朝另一方向离开,裴景明不等她转身,向前一步扣住她手。 “为什么要逃?!” 男人语气沉静,冷面质问。 走廊墙面洁白,折射光线,照出男人严肃面容,黑眸如镜,更映显她惊恐表情。 梁文姿心虚,却不知怎么说出真相,只闷着头道:“我没逃……” 弱弱的,谁会相信,更遑论裴景明。 “你在怕我?” 男人眼眸微眯,探照灯似的将她上下里外全探查一遍。 梁文姿觉得脊背发麻,再留下,只怕裴景明能把她全部秘密深挖出来。 “不是,您多想了。”她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有事,一个学生请我吃饭,我快迟到了。” “说谎是坏习惯,从哪儿学的?”裴景明挑挑眉,手不松开,却并不攥紧,给她舒适空间却又能桎梏她。 梁文姿抿着唇,不说话了。 她承认她是鹌鹑,遇到难题会主动扯开话题,可眼见这招数对裴景明没用,她束手无策,只好秉承沉默是金。 裴景明微微勾唇,松开手。 女人得空要逃,却没成想刚转身,身后人小臂一圈,围住她腰,动作强硬将人箍在怀里。 梁文姿后背撞上温热胸膛,她一愣,余光看见男人调笑表情,这才明白他是故意捉弄。 又气又恼。 “男女有别,你松开我!” 梁文姿奋力挣脱,身后人却纹丝不动,倒是让她力竭到面红耳赤。 “发泄完了。”男人声音低沉悦耳,热气撒在耳畔,搔得她又酥又痒,“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要逃了吧?” 裴景明松开手,桎梏在腰间的胳膊消失,她迅速离开,心下蓄着怒意,故意踩他脚面。 “骗子!”梁文姿虎视眈眈,警惕万分,“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 想到这些天,裴景明次次救她于水火,她便越不愿意相信面前男人在骗她。 心脏糅杂地疼,呼吸都渗出鲜血来。 裴景明微怔,认真凝视,情绪愈加复杂,“你听到了什么?” “别管我听到了什么,你这段时间得蓄意接近,到底是什么目的?”梁文姿冷静下来,既然逃不掉,不如把事情说开。 裴景明靠在墙边,洁白墙面映显黑衬衣,照着他面目一寸寸暗下,成一团凝重深沉的云。 梁文姿气急,起伏喘着粗气,眼尾晕开的殷红盛着泪痕,娇纵又委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崩溃,当初沈时烬对她说谎,她都没这么难过,抑制不住情绪。 裴景明这段时间带给她的安全感像一个漩涡,越挣扎越深陷。 如今才发觉,她已经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了。 裴景明面色不变,捏着棉帕沾泪。 梁文姿后撤一步,虎视眈眈。 男人并不因为落空而愤恼,默默收起棉帕,“沈家告诉你,我接近你是为了搞垮沈家?” 梁文姿怔忡片刻,没承认。 裴景明窥她微表情,已然知晓,“沈家如今走下坡路,外部市场极度缩减,内部派系争斗严重,不出三年必定破产。微谷资本雄厚,只需冷眼旁观,便能做得利渔翁。” 梁文姿整日在学校,从不关注沈氏情况,竟不知沈氏问题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她稍怔,又听男人道:“商场如战场,我从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那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裴景明忽的低头,迅疾至她面前。 鼻尖相对,呼吸暖昧缠绵,梁文姿下意识后退一步,腰脊却撞上冰冷墙面。 男人撑起胳膊,双臂围困她。 梁文姿无处可逃,眼底几分惶恐,心脏直跳,声音嘤咛一般,“你……” 裴景明眼底荡出波纹,像海平面突兀出现的漩涡,吸引着她。 “想问我为什么接近你?” 檀香入怀,女人垂眸点点头。 “那我告诉你,这就是答案。” 话音将落,男人大掌攥住她下巴,梁文姿还没反应过来,唇间便被两片柔软堵住。 第51章梁老师,接吻要闭眼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呼吸沉了几分。 走廊很安静,安静到连仪器滴答声都渐渐消失,耳边只有男人温热的呼吸。 她脑海一片空白,双眼圆睁,惊愣看着面前男人放大的俊脸。他闭着眼,倚靠窗外树影,像他自动延伸的怀抱,将她圈入其中。 女人心脏狂跳,只觉老天太不公平,男人高眉深目,容颜精雕细琢,卓然中自带一股冷肃气质。 或许是她目光太灼热,对方忽地睁开眼。 梁文姿这才反应过来,她抬起手推开男人,却不想裴景明围在她腰间的手骤然紧缩,连同抬起的手一起将人箍在怀里,紧接另一只手蒙住她眼,挡住所有光线。 两具身体紧紧粘在一起,女人感受到他胸膛的心跳咚咚作响,与她心脏同频共振。 半晌,男人松开她,“梁老师,接吻要闭眼还用我来教你吗?” 梁文姿红着脸,脚步虚浮一片,“你,你太过分了!” 指责的话,说出口却是软软的。 裴景明围在她腰上的手并不松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吻你了。” 如此逾越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时却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梁文姿埋着头,只让人看见乌黑发顶。 “到现在,你不明白为什么我刻意接近吗?”他声音低沉,说这话时却温柔得不像样,“沈家算什么,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沈时烬又算什么,一个没脑子的蠢货罢了。自始至终,我在意的只有你。” 如此赤裸裸的告白,听得梁文姿心惊肉跳。 联想到第一次见面,再到半夜开车救她,宴会上与沈时烬动手,紧接那则流言,又到港城…… 裴景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 一想到这点,梁文姿鼻尖忍不住一酸。 “那港城的事儿呢?”梁文姿咬着唇,“既然你明知道沈家式微,又为什么破坏他们合作?” “因为沈时烬不知轻重。”裴景明眼眸微暗,“他扇你那一巴掌,还疼吗?” 原来还是为她…… “一码归一码。”梁文姿咬着唇,依旧挣脱不开束缚,“你放开我。” 这是走廊,说不准便会有人过来,成何体统。 女人的小心思,裴景明了然于心,索性拦腰将人抱起。 双脚离地,梁文姿又惊又怕,“你放开我。” 裴景明力道更大,不容她挣脱,开门进了安全通道,“在这里总不会有人看到了。” 梁文姿更羞愧,总觉在他面前简直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还疼吗?”男人注视她,梁文姿依旧抿唇沉默。 裴景明见她不说话装鹌鹑,强捧她脸,“那巴掌还疼吗?” 梁文姿被迫对视,杏眸圆溜溜,摇摇头。 沉浮黑暗中,只有安全指示牌散发幽幽绿光,咫尺之间的距离,蒸腾暧昧气息。 女人垂眸,心跳怦怦。 裴景明半边脸被照亮,一贯的冷肃端正。 两人无言,梁文姿试着挣脱,男人突然加重力道。 “还,还有事?” 裴景明夜视能力极好,他清楚地看见女人颤动的睫毛以及每一道刻在肌肤中的微表情。 他低下头,嗓子喑哑,语气更软,“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这问题像是在挑拨,她迟钝摇头,“我不知道。” 坚定的心在看到父亲后动摇了,她不爱沈时烬,是不知道该怎么报恩。 养恩可还,救命大恩却无以为报。 况且当初沈父让她嫁给沈时烬时,为的也是她。沈父说她性子软,嫁给被人难免受欺负。 慈父心悠悠。 裴景明看清她脸上的纠结,并不急切逼迫,只额头抵住她额角,轻柔道:“十五年了,我不怕等。可姿姿,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回答。” 梁文姿清晰感受到心腔中的跳动,比她先预感男人接下来的话,“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 裴景明被一通电话叫走,松开手时,梁文姿也没说出口是什么感觉。 她不知道什么算爱,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安全。 走出疗养院时,沈时烬正在车边等着她。 “见过梁叔叔了?”沈时烬情绪平缓下来,主动为她拉开车门。 梁文姿却不想再理他。 沈时烬背后告状这种小人行径实在令人不齿,何况他连事情都没查清楚就为报仇凭空污蔑别人,实在太幼稚。 他自觉理亏,主动坐上副驾,将掌控权交给梁文姿。 “姿姿,我对你不好吗?你就这么想离婚?” 若不是沈父出言阻拦,梁文姿必定要拽他去民政局了。 女人绷着脸,没说话。 她现在脑子很乱,裴景明的突然表白,沈时烬的穷追不舍,以及内心深处对沈家的愧疚,一切都让她不知所措。 “我想自己静一静,你先下车。” 梁文姿无情打开车门,沈时烬紧着眉心,见她一脸冷漠,最终还是忍住脾气,下了车。 梁文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只漫无目的闲逛,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梁氏大楼。 梁母家境优渥,父母经商,只有独女,从小宠到大。梁父算凤凰男,大学时遇见梁母,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不似穷小子和富家女的一贯故事,梁母父母开明,并不强迫女儿联姻,只想让她这辈子过得好,于是同意这桩婚事。 婚后梁母与梁父单独搬出来,后来梁文姿出生,梁母父母在来看女儿的路上遭遇车祸,不治身亡,梁母郁郁寡欢,抑郁而终。 梁父悲痛欲绝,再没娶妻,投身事业,将梁母家产业发扬光大。 本以为生活能如此平静下去,可惜十年以后,梁父竟步入岳家后尘。 思绪渐回,梁文姿下车,准备上楼看看。 如今梁氏医药掌握在沈父手中,旁人不知道,以为这也是沈氏产业。 刚进门,梁文姿便被面前陈旧景象震慑。 整栋大楼,竟只有门口那块牌匾是新换的,内里一切设施全是十几年前的模样。 可梁氏年度财报明明年年盈余,况且年前股东会刚刚通过一笔修缮款,无论如何,总不至如此境地。 梁文姿眉心紧蹙,多大的蛀虫才能啃出这么大的漏洞?! 第52章沈父强留她的真相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她进电梯,直上顶层。 梁氏虽由沈父接管,可实际经营是股东大会推选的董事长兼任总裁。 电梯门开,竟连总裁办都陈旧不已。 她凝眉出门,秘书迎上,请她现在待客室等候。 半晌,梁氏董事长推门进屋,“梁总久等。” 现任董事是梁母堂弟,按辈分梁文姿该叫一声周叔。 “周叔,我记得年前股东会刚批下一项修缮款,梁氏不该破败至如此。” 她开门见山,并不避讳,“周叔能解释解释吗?” 周立海神色一顿,倒茶的手登时收回,“您不知道?” 这话把梁文姿问懵,“知道什么?” 周立海清清嗓子,“修缮款早被沈董划走,乃至梁氏上年度盈余,只留下今年基本开支预算,剩余全由您同意转给了沈氏,您……忘了?” 梁文姿将时愣住,她狐疑开口,“我同意?” “不止上年度盈余,这些年一直如此。”提起这事儿,周立海满腹牢骚,“梁氏营收一直不错,按正常经营情况,早该上市敲钟,现在却成这种样子。” 他心中颇有微词,“没有我们,哪有沈氏欣欣向荣,一家独大。” 听了这话,梁文姿忽地想起每年春节后沈父让她签的文件。 按沈父说法,是份普通的保险合同,可现在想来……梁文姿惊觉不对。 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梁氏养着沈氏! “这样的情况多久了?”梁文姿抓紧裙角,眉心紧蹙。 周立海见她如此反应,也发觉不对劲,“从我上任开始,十年了。” 十年…… 梁文姿垂目,心中一紧。 周立海清清嗓子,“梁总,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我今天必须要说了。我知道您感恩沈氏,可总不能以梁氏利益为代价,即便我不说,底下人总有牢骚。您是大股东,也该站在梁氏立场上考虑问题。” 梁文姿心绪更繁杂,她点点头应下,离开了梁氏。 这么多年,沈父竟一直在骗她。 梁文姿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当初父亲躺在病床上,是沈明安不顾家人反对,主动将她接回家,视如己出。每每方怡丽偏心训斥,他也会反驳,从不因为沈时烬是亲生而偏心谁。 梁文姿生活中的父爱,全是沈明安给她的。 可现在却对她说,沈明安是利用她……想法再邪恶一点,那当初沈明安收留她时,是否就已经做了这个打算?以及和沈时烬结婚,生个孩子,也是为了绑住她,绑住梁氏。 她不敢再深想,不愿破坏沈父在她心中的伟岸形象。 情绪如起伏潮水,波涛汹涌,一遍一遍倾轧记忆,冲走那些美好的虚幻,留下的,只有血淋淋的真相。 回家时,兰姐已经做好饭菜。 “我没胃口,不吃了。” 她扔下包回卧室。 兰姐支支吾吾,没来得及拦住,梁文姿推门进去时,沈时烬刚从浴室出来。 四目相对,一个惊诧愕然,一个坦然中带几分心虚。 “你在这儿干吗?”梁文姿随即紧皱眉心,满脸不耐。 沈时烬全身只围了个浴巾,赤裸上身露出坚实肌肉,头发湿漉漉冒着热气。 “这也是我的家。”他拉开衣帽间玻璃门,一半衣物是梁文姿的,另一半空荡荡衣橱已经被填满,是各式各样的男装。 “我早说过想回来住,你忘了?” 沈时烬其实挺不满梁文姿这态度的。 以前无论如何,甚至只要见到他,她眼睛就亮,笑意就深,可现在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似他多亏欠她一般。 “那我去客卧。” 梁文姿转头就走,不留一点余地。 沈时烬看呆,没想到梁文姿如今竟厌恶他到这种程度,“姿姿,我就这么招你厌烦吗?” 梁文姿睨他一眼,“有自知之明就好。” “你……”沈时烬被气得牙痒痒,可梁文姿已经关上门,隔绝了一切。 她今天真的很累,再应付沈时烬只会让她更烦躁。 门外的吵闹没持续多久,一通电话响起,沈时烬被程意叫走。 几分钟后,兰姐敲敲门,“太太,沈董下了命令,让您继续喝汤药,我炖好放在桌上了,您记得喝。” 其实沈明安吩咐的是让她看着梁文姿喝下去。 可兰姐总觉得沈家这些人好像有毛病似的,梁文姿现在年轻,不生就不生呗。 听见兰姐的声音,梁文姿只觉更痛苦。 脑中那些猜想往复出现,若连她最敬仰的沈父都是为利益才对她好,那她留在沈家的意义是什么呢? 整个晚上,她的脑子都像浆糊一样。 房间突然熄灯,月光铺满窗台,女人缩成一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窗外雨声渐响,遮掩房内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旺财好似已经知道她搬到客卧,早早就在门前喵喵叫。 梁文姿打开门,旺财轻巧跳到床上。 她坐在地上陪猫玩,慢慢醒神。 脑海刚刚清晰,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现在对电话有些应激,每次有电话打来似乎都是些坏消息。 她闭上眼,摸起电话,“你好。” 语气有些激愤,听筒传来一声轻笑,“和谁耍小脾气呢?” 梁文姿手一颤,这才瞥见是裴景明的电话。 她心下懊悔,早知道这电话就不接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裴总,您有事?” 裴景明松松领带,“下楼,我来看旺财。” 梁文姿脑海炸出一道雷,说话也结巴,“您,您在楼下?” 她忙扯窗帘,远远望见一台宾利停在门口,锃亮的车身,招眼极了。 “别急,我不走,等你下楼。”裴景明听见另一边的嘈杂,关怀提醒。 梁文姿有意不出门,可人已经堵在楼下,来来往往的目光关注又艳羡,只怕她不下去,他也会上来。 “您等一下。” 梁文姿手忙脚乱穿衣裳,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拖着手机,抬腿时重心不稳后退几步,旺财惨被波及,喵呜一声控诉。 梁文姿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回来给你开个猫罐头。” 听着另一段的鸡飞狗跳,裴景明不自觉轻笑,爽朗颤抖惊动梁文姿,这才意识到电话仍旧通着。 下一秒,电话挂断,声音戛然而止。 裴景明垂头看着手机,有些后悔。 早知道不该笑出声的。 梁文姿抱着旺财跑出门,进电梯时不经意看了眼反光镜面,这才发现自己核桃似的双眼。 坏了,忘了这茬。 电梯下行,梁文姿抱紧旺财,埋下头。 宾利停在小区门外,司机见她出来,忙开车门。 梁文姿没顾其他,捂着头冲进车里。 司机提醒声卡在喉咙。 女人坐上车,感受到身下柔软触感,忽惊觉不对。 回头一望,正撞进男人深邃目光。 这……也没人告诉他裴景明就坐在车门旁边啊。 第53章不是拒绝,就是同意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怀中旺财喵喵叫,不老实地钻出她怀。 梁文姿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忙站起身。 后座空间不够,她撞上车顶后又被反作用力震回腿上。 如此反复,梁文姿脸色更羞,深觉尴尬。 裴景明轻咳一声,偏开头,“我让你。” 一番波折,梁文姿局促靠着车门,垂着头一言不发,脸颊红得像是要滴成出血来。 裴景明眼眸含笑,余光将她全纳入眼底,“昨晚哭了?” 梁文姿本想遮掩,可刚才那么一遭让她掩无可掩,索性坦然承认。 “昨天遇到点事情。” “嗯,哭说明情绪还能释放出来,是好事。” 冷静到极致的口吻,动作却诚实得吩咐司机前方路边摊停下。 不消一会儿,司机提着塑料袋回来,敞开条窗缝将东西递了进来。 梁文姿定睛一看,是个水煮蛋。 “过来。”裴景明迁就小猫,转身托住她脸,捏着鸡蛋在她眉眼间轻转。 “裴总,我来。” 梁文姿扑了个空,男人态度强硬,动作却温柔。 裴景明垂头看她,梗着脖子一副慷慨赴死模样,连嘴唇都紧紧抿着。 “我有那么可怕吗?敷个蛋而已,又不是在你伤口上撒盐。” 梁文姿表情稍缓,只是依旧抿紧唇。 她害怕裴景明像昨天一样猝不及防吻上来,只是这话不能说。 水煮蛋温度渐渐消失,裴景明恋恋不舍松开手,“好了。” 梁文姿睁眼的瞬间,立刻缩着坐到车门旁,尽量拉开距离。 裴景明扔了鸡蛋,双手抚着小狸花,“我昨天问你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梁文姿心一惊,扭过头,“您今天不是来看旺财?” 男人眉头一挑,主动贴近距离,“别想扯开话题,你还有多久能离婚?” 空间猛然被压缩,梁文姿咬着唇,被迫感受男人气息,她慢慢组织语言,“裴总,我认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身陷囹圄的孤女,一个位高权重的总裁,世界从来不是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何况她是有夫之妇。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你一定能碰到比我更好的人。这段时间我很感谢您,但如果说您让我离婚,紧接就和您在一起,我觉得不现实。” 在梁文姿把面前所有烂摊子处理好之前,她不想谈感情。 裴景明静静看着她,不反驳也不制止。 宾利经过梧桐大道,阳光顺缝隙钻下来,在男人冷凝的脸上跳跃,闪出光斑。 “你是在拒绝我吗?你不打算离婚了?” 裴景明语气认真,梁文姿抬眼,见他神色凝重,又慌张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不是拒绝,就是同意。” 裴景明偏开头,打开条窗缝,热浪随风钻进车内,裹着男人的声音,“那我等你。” 梁文姿没想到他会如此强词夺理,一时无言以对。 “你等我,等不出结果。” “梁老师,这是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他胳膊横在窗前,轻敲车门,“同时,我也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梁文姿动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她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执拗。 宾利适时停下,梁文姿抬头望,竟到了医院。 她忙扯开话题,“来这干吗?” “帮你找回清白。”裴景明语气淡淡,将手机递给她。 梁文姿一眼认出这段视频是在港城街道,视角很微妙,不像公共监控,倒像私人装在店面门口防贼的监控。 “右上角。” 梁文姿视线转移,眼瞳猛然一缩。 监控画面不算清晰,可却毫无遮挡地拍到了程意出事时的画面——梁文姿没动手,程意自己摔了出去。 “裴总,这是?” 裴景明看着面前文件,平静道:“去吧,看看沈时烬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梁文姿攥着手机,突然卸力,“不用了,他不会相信我的。” 从上次流言到现在,她从来不是沈时烬的第一选择,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伤害。 听了这话,他微微抬头,“上次流言你处心积虑找真相,难不成只为了让沈时烬相信你?” 当然不是,那时候她已经想离婚,更多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婚姻中的过错方。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一种她都难以控制的地步,不是单单离婚能解决的。 “你要放弃了?”裴景明脸色冷下来,语气克制又不甘,“你不想离婚了?” 突然紧迫的问题,梁文姿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给自己一次后悔的机会。”裴景明道:“也算我给他的一次机会。” 梁文姿微微愣神,目光盯住他。 男人抱起猫,双腿交叠,窗缝射进一小段光正落在他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弧度,一派的胸有成竹。 虽说是给机会,却比平常更加稳重的气场,八风不动的模样,笃定了梁文姿不会回心转意。 半晌,她推门下车。 裴景明眯着眼,凝睇她身影,旺财似有所感,起身想追上去,男人趁机拽它尾巴,将它硬拽回来。 旺财不满,哈气呲牙,裴景明严肃道:“安静点,妈妈去办事儿了。” 再抬头,男人眉目沉沉。 他就是要让梁文姿亲自看看,沈时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烂人! 她握着手机上了楼。 程意是普通骨折,档次根本不够特护病房的资格,只是沈时烬动用关系,这才勉强申请下来。 一层楼,两间房,程意的房间在东侧,她站在门前,心忐忑不安,刚准备抬手敲门,就听见门内传出的声音。 断断续续,但拼凑起来也足够清晰。 “这事儿我们太对不起姿姿了,等我父亲松口把沈氏给我之后我们得向姿姿道歉,知道吗?” 听见这话,梁文姿缩回手。 道歉?程意给她道歉? 好奇心驱使,她动作放轻,拉开门,踮脚尖进房。 客厅没人,那声音更清晰了。 病房玻璃贴了隐私膜,只能看清人的轮廓。 “道什么歉啊,她成日甩的那些脸子已经够我受了,我才不要道歉!” 程意语气依旧娇纵,她抬手拉住沈时烬领带,一点点拽过去,“你真的要和她生孩子?” “不生孩子没办法离婚。”沈时烬纠结又内疚。 “可我不想让你和她生孩子嘛!”程意嘴唇微张,“你要是和她生孩子,那我就和你分手!” 沈时烬随心所欲惯了,这种威胁让他有些不满,“孩子必须生!” 门外,梁文姿眼皮一跳。 沈时烬这话是认真的,可她不想…… 门内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你要是愿意养,生下来之后就让你养着。你要是不愿意养,那就给她。” “她这人最看重亲情,你要是能拿捏住她的孩子,还怕她不和我离婚吗?” 霎时,梁文姿脸色煞白,自头顶涌起的寒意卷席全身。 沈时烬的心,太狠了。 第54章车祸是故意策划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一瞬起了无数不清的战栗。 门内谈话还在继续,程意嗲着嗓子,“我才不要养你们的孩子。” 沈时烬原本就是随口哄她,见程意情绪安稳下来,随口道:“你想养谁的孩子就养谁的孩子。” 他攥着她的手,“不过我提醒你最近安分些,别招惹她。要是被她知道车祸是你我故意策划,她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我爸妈,到时候你可就真没办法留下了。” 程意满不在乎,抬手搂着他脖颈,“你我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不相信她会知道。再说有你父亲施压,她正纠结离婚的事情,哪会想到这茬……” 话音未落,房门砰一下被踢开。 沈时烬一哆嗦,松开程意。 “怎么回事?”男人眉眼一拧,走到门边,“保安和护士是怎么——” 一瞬,他步伐顿住,余下声音倏地哽在喉咙,发不出来。 程意视角什么都看不见,“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没回答,只紧紧看着面前女人。 梁文姿站在门口,背对光线,面容被影子遮挡,眉目几分晦暗。 阴郁的,复杂的,目光却若有实质,钉住他脚步。 梁文姿抬眸扫视,声音冷静得不像样子,她问:“沈时烬,这么耍我好玩吗?” 沈时烬看着她,心头一慌,“姿姿,你听到什么了?” 他急切向前迈一步,梁文姿便后退一步,“我,刚才我和程意随便聊聊天而已,你别误会。” 她表情好似凝固,纹丝不动,即使沈时烬如何解释,如何慌张,她只像块千年寒冰,脸色阴冷。 其实,梁文姿情绪波澜并不大。 即便如今听到沈时烬再次骗她,她内心并不难过,也不惊讶,仿佛已经认定沈时烬就是这种人。 沈时烬见她不回应,心虚又急躁,“不信你就问程意,我们没聊什么。” 见他还在狡辩,梁文姿更失望,“沈时烬,你真是让人失望,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没变,我不一直都是你哥哥吗?”他快步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女人拂开。 她的手紧绷着,血管丝丝缕缕鼓起。 “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你,你嘴上说要和我生个孩子,却处处伤害我。你说你的真爱是程意,却不愿给她个名分。沈时烬,你知道你爱的到底是谁吗?你知道爱是什么样吗?” 沈时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确实喜欢程意,可内心也不愿意让梁文姿离开他,更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 “不是这样的,姿姿,你听我解释……”沈时烬张张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什么?梁文姿听到的是事实,难不成要说些让程意伤心的话? 梁文姿平静地看着他,审视地将细微表情都纳入眼底。 半晌,女人笑一声,“如此看来,这份监控证据你也没必要看了。” 她关闭监控界面,手腕忽地被人桎梏住。 梁文姿怔了一秒。 “这手机不是你的,你从哪儿搞到的?”男人关注点跑偏,质问声遮掩心虚,“裴景明?你又和裴景明搅在一起了对不对?!” 沈时烬用了十足力气,手腕被拧出红痕,偏偏他一无所知,“哥哥不是说不让你和他混在一起,你怎么不听话!” 梁文姿低头看着那一处,蓦然发笑,“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你不同意我们就法院见。” 她用力拽开他手,“沈时烬,你这个人就不值得别人给你机会。” 说完,女人冷冷甩上门,转身离开。 沈时烬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急切要追,被程意叫住,“时烬,你帮我叫护士。” 沈时烬瞥她一眼,莫名对她产生烦躁。 要不是因为程意提起这事儿,梁文姿怎么可能听到,这事儿也不会败露,现在这模样,怎么收场? “等我回来再说。” 他扔下话,急忙追上去。 …… 裴景明坐在车里,随手翻着文件。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体像小虫的尸体,乱糟糟堆在一起。 他蜷着手,手心渗出冷汗,连带心脏都怦怦直跳。 商界都说裴景明是“铁疙瘩”,出了名了城府深,没感情没表情没心情。旁人谈判交锋能从微表情破敌制胜,可遇到裴景明,只能对着他的冷脸发呆。 可如今,平日一贯眼拙的司机都看出他魂不守舍,安慰一句,“您放心,梁小姐一定会回来。” 裴景明抬眸轻扫,训一句,“多嘴。” 却没处罚。 他行事向来奖罚分明,雷厉风行,如今只训斥一句多嘴,说明司机并没做错,反而精准窥探到他心思。 恐惧、担心、害怕,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担忧以及无尽的后悔。 纵使他坚定认为沈时烬不是良人,可他还是害怕,害怕梁文姿心软,更后悔自己佯装洒脱地放手,给沈时烬什么狗屁机会。 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根本放不了手,就算梁文姿真的原谅了沈时烬,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人抢回来。 他在世上存在的意义,就是梁文姿。 心烦意乱,文件也看不下去。 旺财陪他坐在车里,静静盯着窗外,寻找那抹熟悉的声音。 下一秒,男人脸色转变明朗,登时打开车门,“姿姿。” 梁文姿面无表情,双手塞进口袋里,语气急促,“走,我要离开这儿。” 她没多说,裴景明也没多问,只遵循她的话,让司机先下车,自己开车载她离开了医院。 沈时烬出来时,正看到宾利车尾消失在拐角。 车牌号异常独特显然,过目不忘的数字——裴景明的车。 心头那点侥幸荡然无存,显然,梁文姿并没听他的话,又和裴景明搅和在一起了。 沈时烬一脸阴翳,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对梁文姿太好,好到她总是不乖,或许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 第55章带她逃避现实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车子开出很远,梁文姿没说目的地,裴景明便漫无目的逛着。 这段时间,一切的一切,像做梦一样,打破她先前所有认知。 沈时烬不可靠,沈明安有私心,这世上她原先最相信的两个人都在骗她。 愤怒、恐惧,慢慢在心中激荡,此刻一齐迸发爆炸,陷入深深恐惧。 “姿姿,你脸色很不好。” 裴景明猛地刹住车。 梁文姿茫然四望,发现车子已经开出城市,停在郊区变一条小路上。 入目是大片金黄的麦浪,风一洒,就荡出波纹。 她回过头,看见裴景明绷紧的面色。 不是严肃端正的脸,是从眼底深层荡出的担忧,被刻意掩饰在冷漠之下。 她摇摇头,垂下脸。 心慌意乱到无措,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梁文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家人。光鲜亮丽的遮羞布被掀开,梁文姿没法做到一切事都没发生一般。 裴景明观察半晌,捧着她脸,“有心事?” 梁文姿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和裴景明关系到现在,不清不楚。 她渴望着裴景明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全,可她有条心理防线难以逾越——她和沈时烬是夫妻,即便他出了轨,她也不该越过那条道德底线。 “我没事。”她头微仰,不着痕迹躲过他的手,艰涩笑道:“你说得对,他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整件事,他都是始作俑者。 裴景明手一空,眼底闪过丝失落。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忍着?” 裴景明收回手,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 “我不知道。”梁文姿摇摇头,她现在脑子混沌,根本做不了任何决定,只想闷头好好睡一觉。 或许睡一觉,一切都好了。 她承认自己是个鹌鹑,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当个鹌鹑也挺不错。 “不知道就不要想。” 梁文姿闭上眼,忽地听见男人的声音,“想逃避现实吗?” 她抬起头,眼球因为用力被揉出红血丝。 裴景明目光并未放在她身上,直接发动车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得到回应,宾利便疾驰驶离。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赛车俱乐部门前。 梁文姿愣愣被拉下车,又愣愣被拽进房间。 显然,裴景明明显是俱乐部常客,一路上众人彬彬有礼向他打招呼。 梁文姿还没回过神,等到触感粗糙的赛车服塞进她怀里的时候,她这才回过神。 “去换衣服,我带你跑几圈。” 梁文姿被推进换衣室,出来时,裴景明已经换好了衣服。 裴景明身量高,骨量宽,穿西装时便是活生生的衣架子,如今穿上修身的赛车服,更衬轮廓硬挺板正。 尤其白底红线勾勒大块精壮肌肉,不同于西装革履时的端正严肃,是一种更迅猛的反叛不羁,像是被西装束缚下的猛兽冲破了牢笼,几分邪性,几分锋利。 裴景明也看见了她,眸色渐深。 梁文姿平日衣着偏向简约,宽松又刻板。赛车服一贯贴身,竟误打误撞凸显出她玲珑身段——骨架小,皮肉薄,吹弹可破。 男人逡巡一圈,周旁男性侍者深深垂着头,他仍觉有些不适,刻意绕到她身后挡开目光。 “走吧。” 入场的几步路,梁文姿认出这里。 她以前跟沈时烬来过这儿,当时他想做赛车手,可方怡丽又强力反对,他便找着和梁文姿去补习的借口带她来了这儿。 后来事情败露,方怡丽不罚沈时烬,却怨她带坏儿子,让她在储物间跪了一夜。 沈明安那时候正在出差,沈时烬又没能力反抗,那晚她跪得膝盖青紫麻木,却没有一丝怨怼,因为她知道她吃着沈家的饭,就该听沈家的话。 思绪飘散的刹那,裴景明已经带她进了场地,工作人员早早热好车等他。 “带好头盔,上车。” 梁文姿抬眸一瞥,惊声噎在喉咙里发不出。 面前这辆车,正是她先前开错的超跑。 为哄她用这辆车,是不是太奢侈了。 “上车。”裴景明戴上头盔,声音闷响,“我的赛车在国外没运回来,只能用这辆车了,驾驶感或许差一些,但应该影响不大。” 他语气清淡,似乎并不在乎面前这辆车的价值。 梁文姿被塞进副驾,裴景明俯身拽安全带,一股雄浑的檀香钻入鼻腔。 男人迅速起身,踩下油门。 车子被震得嗡嗡直响,梁文姿握紧安全带,偏头看他。 隔着头盔,男人表情并不清晰明显,只浑身气势明暗浮沉,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梁文姿心脏扑通扑通跳。 “准备好了吗?” 男人望着车内镜,眉宇间一种不可言喻的认真。 却并不锐利。 女人点点头,微不可察的弧度下,油门霎时被踩到了底。 跑车像一发子弹,随着轰鸣射出,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盘旋在赛车道上,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梁文姿坐在车里,心跳如鼓。 耳边是跑车的轰鸣,眼前一闪而逝的景象好像走马灯一般,连时间都像静止,脑海完全抛却那些杂乱想法。 此时,此刻,此间。 仅有车,仅有人,仅有裴景明。 不知过了多久,跑车重返起点,梁文姿屏着气,看着重新出现在眼前的人群,忽而有了反应。 “要不要再来一圈?” 裴景明低沉的嗓音撞进她耳廓,梁文姿点点头,肯定的,“要!” 跑车再次发动,疾驰在赛场上。 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梁文姿从未尝试过这种感觉,冲破了一切束缚,沈家、梁家……一切都被抛之脑后。 如此迅疾的速度中,梁文姿脑海渐渐清晰明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冒出头——或许,她能离开沈家。 车子停下,梁文姿心中淤堵通开,她摘下头盔,表情一松,“谢谢您,裴总。” 她语气轻快许多,“我有选择了。” 裴景明垂头,摘下头盔,摩丝定型的头发散开,垂在额间,却不显狼狈。 “恭喜梁老师。”裴景明打开车门,余光却睨她表情,见她真是想通,松了口气。 “姿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梁文姿的心被撞了一下,再抬眸,裴景明已经离开,换衣服去了。 她追上去,去了试衣间。 刚打开门,一阵急促铃声响起。 梁文姿翻出手机拨通,“喂?” “姿姿啊,你的保险出了点问题,要你亲自签字才行。” 沈明安语气带了些急促,又补充了一句,“现在,立刻回来。” 梁文姿面色迟疑,依旧应下。 她得回去一趟,看看那所谓的保险合同到底是什么。 第56章违背沈父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家书房,房门紧紧关闭。 屋内的肃穆气氛凝为实质,冷的、浓的,佣人站在门外,胆战心惊,噤声不语。 方怡丽上楼,“还没出来?” 佣人点点头,“一个小时了。” 方怡丽皱眉,接过佣人手上的银耳羹,打开房门。 书房窗帘半拉,垂泻的阳光一半落在地上,一半隐在窗帘后。 沈父位置正藏在黑暗里,面目不明,烟雾隐现,混着星点的火光递到唇边,面前烟灰缸挤满烟头。 方怡丽皱着眉,放下参汤开窗,“你有高血压,医生不是告诫少抽烟,怎么不听呢。” 得病后方怡丽严格控制他日常饮食和习惯,沈父偶尔偷偷来几根,但从未有过这么异常的表现。 “是时烬出事了?”方怡丽心下不安,睨见桌面摆着的保险合同,“这不是姿姿那份保险,出问题了?” 沈父摇头,窗缝钻进的风吹散烟雾,露出他疲惫面容。 “一切都没事。”沈父摁灭烟头,“只是最近公司有些情况,小问题。” 他站起身,扶方怡丽坐下,“昨天在欧洲怎么样?遇到喜欢的配货了吗?” 沈母没什么爱好,平时养花养草,和贵妇圈夫人们聚聚会,再去欧洲扫扫货,家里一概大小事全由沈父一手包揽,从不忧心忧虑。由此她如今五十多岁,依旧保养得当,看不出真实年龄。 “没有,不过我让sa帮我留了个午夜蓝荔枝纹限量款,下次再去就能拿到了。”沈母第六感敏锐,绕回话题,“到底怎么了?” 沈父凝着眉,更让她忧心,不断猜测,“要我说,当初你不该强迫时烬和她结婚,逼得儿子离开三年不说,现在不还是闹到离婚的地步?” 沈母颇有怨怼,尤其想到梁文姿,咬牙切齿,“时烬提离婚也就罢了,她怎么敢提离婚两个字的。沈家养了她十三年,竟养出个狼崽子。” 沈父不语,半晌摇摇头,“怡丽,你不懂,他们结婚对沈氏,有利无害。” 沈母不解,回头望他,可沈明安不过一声叹息,再不说了。 方怡丽想追问,佣人却提醒说梁文姿到了。 沈父道:“让她上来。”又对梁母说:“我有些事要对姿姿说,你先下去。” 方怡丽站起身,娇眉微竖,“你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沈明安看着妻子,心中那份郁气微微散开。 他和妻子是一见钟情,此后迅速结婚,生了孩子。 二十八年,从没红过脸。 “时机到了会告诉你的。”沈父笑意深,沈母对他放心,不再追问,只道:“记得喝了银耳羹,补气安神的。” 沈父应下,送走她。 出门时,梁文姿正好进门,面色怏怏,见她身影喊了声,“妈。” 方怡丽眉目一拢,并未理会,擦肩而过。 梁文姿心知肚明,沈母偏心、护犊子,更认为沈家对她有大恩大德,她不该违抗。 如今她提出离婚,一是让沈时烬陷入被动,二是犯了违抗沈家的大忌。 梁文姿目送沈母离开,进了房门。 沈父正坐在阳台,手边放了杯羹汤。 她敲敲门,“父亲。” 沈明安回过神,笑着迎她进门,“姿姿过来就是。” 梁文姿点点头,规规矩矩站到一旁。 沈父见她动作,眉心微蹙,梁文姿举动太过生疏。 以前是礼貌,心里仍感念沈家的好,纵使如此,也会亲近坐下,如今却是生疏,可以与他拉开距离。 他默默压下这份不满,笑道:“姿姿坐下啊。” 梁文姿轻轻点头,这才坐到他旁边。 “你妈念叨我最近伤神,整天给我做这些安神补气的汤汤水水,甜腻腻的。” 梁文姿垂头看脚尖,脸上神色收敛,像是走了神。 沈明安表情并不好,索性越过那些寒暄,直奔主题,“今天叫你来,是因为你的保险。” 梁文姿敏锐听到关键字,抬头。 “你也知道,初入沈家时我为你定了一份终身险,每年末需要你亲自签字认证,今年情况特殊,我又另外订购了一份保险,你签个字。” 他递过去文件。 梁文姿打开粗略一扫,是份意外险,十年期。 “父亲怎么想起来定意外险?”她翻开文件,被保险人一栏写着沈时烬。 “最后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有所感触。”沈父并不多解释,反而倒:“这保险你和时烬各一份,被保险人互为对方。” 梁文姿头皮发麻,心下一惊,果真沈父下一句是,“姿姿啊,爸妈想让你们和好。” 她硬着头皮并不接茬,沈父倒是并不在意,“我记得当时你来沈家,是时烬陪在你身边,后来上学,你们俩同上同下,那时看着你们,我就想你要是能做沈家的媳妇就好了,果然……” “父亲,签好了。” 梁文姿截住他的话,拉回沈明安的回忆。 文件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沈父盯着签名,很长时间没有出声。 梁文姿的字是沈父亲自教授,行楷双修,自成一派。 可现在,他羽翼庇护下的小女孩反倒生出异心了。 梁文姿不知沈父在想什么,主动开口,“父亲,我也有事。” 她拢着腿,手心攥紧衣角,有些紧张,“我想辞职,入职梁氏。”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沈明安眉眼降下来,掩饰似的端碗喝汤。 “梁氏毕竟是我父母的心血,总不能一直让您代持,况且我也该历练历练,您觉得呢?” “姿姿,你终究是个女孩,又结了婚,以后总归要相夫教子。”沈父放下瓷碗,“大学老师的工作清闲又体面,不妨碍生孩子,你若想做一番事业,我倒是认识国艺的大领导,无论学术地位还是政治地位,我都能帮你。” 顿半晌,他又问:“我记得年底你们学校评选副教授?” 梁文姿早又有心理准备,她抬起头,“当初报考摄影,是受时烬影响,我不想在学校待一辈子,我想去留学,读商科。现在去梁氏,算是为以后做准备,您觉得呢?” 这种避重就轻的借口实在瞒不过沈父的眼,可时间紧迫,她想不到其他理由。 沈父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梁文姿也不敢看他,回避目光。 她心脏怦怦直跳,脑海中绷紧一根弦,恐惧周而复始倾轧心脏,她咬着牙忍住。 人生第一次违抗沈父的命令,梁文姿攥着衣角的手越收越紧。 “你说的有道理。”再出声,沈父声线蒙上一层冷淡,“不过不能辞职,可以兼任,慢慢历练。” 沈父一锤定音,站起身,“我还有事,你先离开吧。” 算是松口了。 梁文姿长舒一口气,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室内重归平静,沈父立在桌前,看着照片,眼眸锐利凸显,盯着梁文姿。 门外,方怡丽敲门进房。 沈明安回过神,躲到阳台拨通电话,随着那头的声音,他脸色变换阴沉,鼓起青筋,“她去梁氏,为什么不早通知!” 对方似乎在解释,沈父却没心思再听,果断挂了电话。 树影错落,遮住他阴翳目光。 怪不得忽然要辞职,原来是知道了。 既如此,那他别怪他心狠了。 第57章姿姿,我求你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刚逃出沈家,一辆黑宾利缓缓驶来,停在她身边。 梁文姿余惊未消,上了车。 “您一直在这儿等着?”她捂着心脏,是另一种悸动。 “总得等你个结果。”裴景明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时不时盯着车内镜。 镜面反射,正巧能看见女人的脸。 “我要入职梁氏了。”梁文姿想了想,道:“没提离婚的事。” 裴景明嗯一声,没说话。 她偏头注视着男人,仔细扫过每一寸。 裴景明是狐狸眼,眼头低,眼尾翘,惯常特点媚俗勾人,可他不一样,深眸中只有严肃冰冷,像一泊冰湖,澄澈又幽暗。 如同他这个人,看不清道不明。 梁文姿其实想不通,裴景明到底为什么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论能力,三十一岁的亚洲区负责人,前途无量。论容貌,商界一众大腹便便秃头男中,算是鹤立鸡群,甚至比较靠脸吃饭的明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论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离云端只最后一步。 她呢?一个有夫之妇,身世凄惨,自检最优秀的点不过是成为了大学老师,这显然这并不足以够到裴景明的圈层。 他图什么?图所谓一见钟情和灵魂伴侣吗? 结过婚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勾引女人踏入婚姻坟墓的狗屁借口罢了。 “我有那么好看么?”裴景明踩刹车等红灯。 自从上车开始,梁文姿便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目光看着他,是审视打量,也是猜测揣度,这其中更夹杂些羡慕…… “裴总,我想和您谈谈。”梁文姿动了动唇,喉咙发干,“你为什么喜欢我?穷追不舍。” 裴景明锐利察觉她的情绪,虽然梁文姿一直没说,可他明显感觉到搪塞他的这些话背后,她一定承受了些什么。 “喜欢还用理由吗?”裴景明淡淡开口,表情不喜不怒,“穷追不舍是我追求的方式,你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但对于喜欢你这件事,我很纯粹,只是觉得你很好,谈不上有什么理由。” 感觉始于那颗水煮蛋,可喜欢她这件事,是随心而起,没有理由。 梁文姿脸微微发热,她这个年纪还纠结喜不喜欢,显得太矫情了。 只是她心里有疙瘩。 沈家人对她的喜欢,建立在她的乖顺脾气上,当这种特质消失,她学会反抗,沈家人对她的喜欢也荡然无存。 如果裴景明也是这样呢? 车子停下,梁文姿抱着旺财,扯出笑容道:“今天谢谢您。” 弯腰离开的一刹,裴景明忽的伸出手拦住她。 梁文姿狐疑回头,男人耳垂晕红,显出几分羞:“如果非得有个理由,那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你这个人。” 梁文姿的心像被击中,桎梏刻板的心出现条裂缝。 她承认在这段感情中她一直退缩,一直试探,像夹在蚌壳中的软肉,默默观察着对方。 可现在有个人对她说,她值得被喜欢…… “裴总,还有件事……”梁文姿深呼吸一口,“我想让您帮我找个律师。” 裴景明放开手,目光盯着她。 梁文姿有些心虚,他这么深情告白,自己却在扯开话题,哪能瞒过男人的眼睛。 可裴景明只是应下,“好。”他又摸着小猫,“我不在的时候,有旺财替我陪着你。” 裴景明语气逗弄,道:“一定要保护好妈妈。” 梁文姿鸦睫微颤,抱着小猫匆忙逃跑。 再收回目光,裴景明眸色渐渐深。 他得查清楚,梁文姿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异常。 …… 回到家,梁文姿便把自己关在房间。 她缩在床上,想着裴景明说的那些话,内心竟怔忡不止。 坦白说,她从没谈过恋爱,也没听过这么直白的情话,裴景明三两句就让她脸红…… 梁文姿摸摸脸颊,埋着脸不敢再想。 晚饭时,兰姐看她表情轻松许多,不由笑呵呵,“今天做了您爱吃的西芹虾仁,还有先生爱吃的番茄牛腩。” 梁文姿有些愣,“沈时烬今晚回来吃饭?” 他不该在医院陪程意么? 兰姐双眼微瞪,“昨晚先生离开时说,以后每天都在家吃晚饭,都在家住。” 她摸围裙,发自真心为梁文姿高兴,“您终于等到结果了,以后……”她声音有些哽咽,“以后先生和您再生个孩子,就圆满了。” 沈时烬离开的三年,是兰姐陪她度过。 梁文姿不明说情绪,但她全看在眼里。 结婚前鲜活明丽的灵魂在婚后像换了一个人,灰败又颓丧。 “兰姐。”梁文姿心一酸,像被掐了一下。 “我和沈时烬……” 梁文姿顿一下,终究没说出口。 以前那么渴望沈时烬回家,渴望他能保护她,让那些流言蜚语消失。 可真盼来他了,一切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梁文姿艰涩一笑,“兰姐你先下去吧,我等沈时烬回来。” 兰姐忙点头,含泪离开。 梁文姿看着满桌饭菜,心却坠胀不安。 沈时烬真的要回来? 十分钟后,房门被撞开,沈时烬闯进门,红着眼锁定她身影。 梁文姿被他模样吓了一跳,惊愣问:“怎么了?” 男人沉默绷着脸,不由分说上前抓紧她手,拉着她出门。 梁文姿被他模样吓得心惊,“沈时烬,放开,你弄疼我了!” 上次的巴掌心有余悸,梁文姿觉得沈时烬这么异常,肯定又和程意有关。 果然,他将人拽进车里,语气不善。 “跟我去机场!” 随后立刻发动汽车,超跑疾驰驶离,压限速过黄灯,惊得梁文姿七上八下。 裴景明带她飙车,是在正规安全的场合,沈时烬这么飙车,却是在马路上,如今正是晚高峰,他几乎擦着车身躲过一辆又一辆的车。 梁文姿不自觉抓紧把手,“沈时烬,你要发疯别带我一起!” 红灯闪出,沈时烬理智将回,猛地踩下刹车。 梁文姿没注意,额头磕在车前,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头脑晕沉之际,她听见沈时烬颤抖的声音,“姿姿,我求你,跟我去把程意找回来!” 第58章救救程意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没等梁文姿反应过来,沈时烬便自顾道:“刚刚一群保镖强拉着她走了,他们是爸的贴身保镖,根本不听我的话。我知道是爸早看不顺眼,可我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狠。程意受了伤,根本下不了地,他们是硬拖着她离开的,姿姿,只有你能帮我了!” 绿灯亮了,沈时烬忙不迭启动汽车。 梁文姿只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傍晚,天际划过一道深红色缎带,融合昏黄车灯,透过前挡风铺在女人脸上。 她看不出喜怒,只有心脏收缩的痛。 见梁文姿不说话,他紧忙回头望,“姿姿……” “我可以帮你。”梁文姿垂着头,“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时烬慌不择路,重新拐回正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要你和我离婚!”女人声音坚定郑重,沈时烬紧皱眉心,没说话。 “这世上没有既要又要的事情,你早该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程意,就该放开我。” 沈时烬攥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背拢出青筋,像盘虬的小蛇,带着愤怒破土而出。 “你不同意,我就不答应带回程意。” 梁文姿语气平静,却是不容置疑的声音。 她就是要逼她一把,要么选择程意,要么选择她。 沈时烬盯着前方,像在思考,又像神游九天。 地图通报离机场只有一公里的距离,梁文姿摸着车门,等待他的答案。 沈时烬哑着嗓子,“姿姿,我喜欢她,但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不能两全其美呢?” 梁文姿轻笑一声,“沈时烬,你的两全其美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为什么要纵容你伤害我。”她声音微顿,“况且,你有资格享齐人之福吗?” 男人没说话,车子顺利拐进机场。 到了地下停车场,几名保镖正架着程意下车。 低调的迈巴赫商务车中,一双眼睛冷漠盯着这一切。 听见程意哭闹的叫喊,沈时烬心口一紧,“姿姿……” 梁文姿板着脸,“到你选择的时候了。” 他咬着牙,思想激烈斗争,连带握着方向盘的胳膊都在发颤。 半晌,男人下了决心似的,重重点头,“只要你能让程意留下,我愿意离婚!” 得到承诺,梁文姿心口郁气倏地消散。 她冷笑一声,“沈时烬,记住你今天的选择,以后别再反悔了!” 说完,车门重重被关上。 沈时烬双臂无力,垂悬在腿侧,他看着梁文姿一步一步离开,就好像他们的关系,也是这样一步一步疏远。 可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和梁文姿青梅竹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男人愣愣盯着,直到听见程意哭叫喊他名字,“沈时烬,来救我啊!” 悲惨、无力,惊回他神智。 “程意!” 沈时烬慌忙拽安全带下车,正瞥见保镖对着她的伤腿重重一踢! “住手!”没等他阻止,梁文姿声音比他更快一步,“不准打她!” 女人偏过头,盯着车窗,“父亲,我知道您在车上,您这么对待一个女人是否太过分了。” 话音落,贴着黑色隐私膜的车窗慢慢降下,露出沈父一张无波无澜的脸。 沈时烬心中咯噔一下,但看着程意委屈巴巴的模样,再顾不上其他,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我来了,我来了——” 沈明安见沈时烬如此模样,心中怒意更甚,微抬下巴,让保镖分开两人。 梁文姿看见程意伤口处的绷带浸出鲜血,她拧着眉,“父亲,程意终归是个病人,何况机场人多,您这么大张旗鼓只怕被人拍下传到网上,若是被人认出我们的身份,对沈氏风评不好。” 在沈家这么多年,梁文姿自然知道沈明安最在乎什么,不过就是名声二字。 果真,听到这话,沈父脸色微顿,终究让人松开手。 “那姿姿怎么打算的?” 沈明安在家是和蔼可亲的长辈,在外便是手段强硬的沈董。 商场如战场,若是不心狠手辣,顷刻便能被人吞并。 梁文姿心知肚明,并不惊讶,只沈时烬青着脸,没想到沈明安会这么心狠。 “留下程意,养在身边。” 她淡淡道:“时烬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我留下程意是为了用她留住时烬。养在身边,也是为了照顾沈家的名声不让她出去乱说,总归只是多了张嘴,和养只小猫小狗没有区别。” 沈父眯着眼,静静盯着她,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梁文姿胆小,从不会骗人,尤其对他,百依百顺。 而且看她镇定的模样,确实不像在说谎话。 “好。”沈父松口,连声音都轻缓许多,“姿姿,你这么想就对了,不过是个女人,只要我们承认你是沈家媳妇,别的女人便永远只能见不得光!” 他眸光深寒,投射望向程意。 后者缩在沈时烬怀里,打了个哆嗦。 她能敏锐感觉到,沈父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若是梁文姿没来阻止,只怕她现在已经登上飞机。 国内法治社会,有律法约束,可国外呢? 程意不敢深想了。 沈父略略警告后,带着保镖离开了。 梁文姿站在一旁,冷艳看着沈时烬对程意的呵护。 “你先送程意回医院,我自己打车离开。” 她拎着坤包转身,又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沈时烬红着眼,抱起程意。 怀里人伏在他胸前,呜咽声断断续续。 “等等!” 沈时烬抱着人放进车里,又轻轻安抚几句,关上车门。 梁文姿回过头,沈时烬冷冷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姿姿,你太让我失望了!” 停车场不知怎的,倏地安静下来。 悄无声息,只回荡他的声音,穿透耳膜。 梁文姿脸色一变,登时想到他所想,“你怀疑是我告密,赶走你的小女友?!” 沈时烬抿着唇,不置可否。 沉默,即是默认。 梁文姿回了一趟沈家,沈父便痛下杀手,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裴总说得对,你就是个蠢货!” 梁文姿轻笑一声,再止不住内心波澜。 她曾经深深相信的男人,竟就是这么想她的。 沈时烬没想到她会提起裴景明,登时暴怒,拽她强硬推到车门,双眸怒火熊熊。 “别再提他!” 沈时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一并吞进腹中,“说!你,你那晚在港城是不是和他——” 声音戛然而止,梁文姿面色冷凝,重重挥出一巴掌。 瞬间,沈时烬一半面颊霎时红肿起来。 第59章离婚律师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受虐狂,一次一次用这种捕风捉影的谣言来揣测我,好满足你自己的妄想。” 梁文姿满面失望,甚至除了失望再没有其他情绪。 “你是不是真的要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了点什么才会满足?” “姿姿!”沈时烬厉声呵斥,“你是个女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是个男人,不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梁文姿搪他胸膛,满脸不耐,“让开,我要回家!” 沈时烬挡着她去路,面色阴沉,像积重的乌云,闷着天雷滚滚,蓄势待发。 梁文姿并不畏惧,直视他眸。 停车场灯光昏暗,炽白光线围成圆圈,箍住两人。 梁文姿面色淡淡,对他任何表情都没反应,反倒衬得他像个小丑。 气氛僵持又焦灼。 车内,程意睁眼朦胧看见两个影子。 交缠、依偎,像女人躺在男人怀里。 她咬咬牙,敲车窗,“时烬哥,我好痛,能带我去医院吗?” 程意声音虚弱,嘴唇白得吓人,有些失血过多。 沈时烬眉间闪过犹豫,梁文姿看到他的模样不由轻嘲一声,“不去吗?” 他脸颊绷紧,牙齿嘎吱作响。 “我先送程意去医院。”他松开手,“不过,这件事我们没完。” 沈时烬别有深意看她一眼,转身时上了车。 梁文姿站在光圈中,看着扬长而去的跑车,一声轻嗤。 看,她又是被抛下的那个。 所幸这是机场,她打了辆车回家。 到家时,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 她面无表情看着那道番茄牛腩,想到结婚前。 沈时烬吃饭尤其挑剔,能吃熟番茄,吃不了生番茄,能吃生黄瓜,吃不了熟黄瓜…… 她特意记下他所有禁忌,又报了专门的主妇班学做菜。 那时她像天下所有憧憬婚姻的小女人一样,早已幻想好婚后的一切,只想做个规规矩矩的贤妻良母,每天陪在沈时烬身边就好。 可沈时烬的忽然离开打破了一切,尤其是她天真的憧憬,更可笑。 她兢兢业业记着沈时烬的所有爱好禁忌,他却迁就着另一个女人的口味,甚至甘愿吃另一个女人做的菜。 她不知在桌前坐了多久,最终还是起身,倒掉了那盘已经冷透了的番茄牛腩。 程意的伤大概很重,沈时烬一连几天都没回家。 这段时间梁文姿倒是自得其乐,每天看书逗猫,等着裴景明的消息。 她早想好,律师还是要找。 虽然沈时烬已经松口答应离婚,可是财产分割是大事,她得请专业人士来掌握。 沈家对她的养恩、对父亲的救命恩,不是钱能衡量的。 但沈氏梁氏纠缠已久,该算好的东西还是要算好。 裴景明那边很快有了消息。 “我找了港城一位律师,精通离婚案和商业纠纷,或许对你有帮助。” “什么时候见面?”梁文姿捏着电话,“沈时烬已经答应和我离婚,我想尽快办好这事儿。” “小沈总真的这么这么轻易就放手了?” 裴景明贴着手机,声音顺听筒传入女人耳廓,低沉的、悦耳的。 梁文姿摸着旺财,“他终归是答应了,所以我想趁这段时间快拟定离婚协议,让他签字。” “那沈家呢?” 梁文姿动作一顿,正在享受的小猫对忽然止住的动作不满,喵呜一声。 “沈家,先瞒着。” 梁文姿垂着头。 对于沈家,对于沈父,她不知该怎么面对。 一方面是养恩,一方面是这么多年的欺骗。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不敢定夺。 “嗯,我支持你。”裴景明的声音再次撞进女人耳中,“下午我去接你。” 梁文姿本想拒绝,又想到律师是动用了裴景明的关系,便答应了下来。 下午,梁文姿早在门口等着。 她穿了条米白色旗袍,红唇乌发,尽显风情。 宾利停在身旁,梁文姿坐上车。 顿时,清新茉莉香侵袭车内,与浓厚檀香混合成独特味道。 裴景明眸光幽深。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梁文姿不明所以。 裴景明移开目光,哑着嗓子,“梁老师今天,很特殊。” “毕竟是见律师,想着或许应该打扮一下,是不是很张扬?” 她有些担心。 成日在学校,根本没想着打扮,今天心血来潮化了个妆,不知道合不合适。 “不,很美。”裴景明余光笼罩女人,夸赞道:“你很适合戴珍珠。” 梁文姿皮肤粉白,尤其光线照射下,更莹润光泽,吹弹可破,像粉珍珠。 她今天戴的是之前沈父出差时从日本为她挑的珍珠项链,淡淡的粉,正与她映衬。 “谢谢,不张扬就好。”她自动将那句夸赞忽略,可以保持距离。 裴景明自然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不再多言,埋头看文件。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是一层脆弱的窗户纸,只能由梁文姿捅开,她却不愿再更进一步。 裴景明就待在窗户纸后,默默守护着她。 几人约在明园。 明园与荣华园同属一个老板,只后者面向大众,价格昂贵却能让人够得着边。而明园只接受权贵预定,每天五桌客人,再多也不接待。 架子大、价格高,豪门却趋之若鹜。 不为别的,图其私密性极佳。 明园侍者都是天生聋人,不会听,更不会说,隔绝很多麻烦。 豪门权贵,总有些腌臜内情难以言说,宁花大价钱,也不愿惹祸上身。 裴景明将人约在这个地方,其用心程度难以言喻。 侍者引人进门。 古风古色的徽派庭院,在北城别具一格。 推开房门,律师早早等待。 不等裴景明介绍,律师便主动道:“梁女士你好,我是朱诩。” 朱诩—— 梁文姿眼皮一跳,不由震惊抬头。 即使不混红圈律所,她也知道这位的名声。 成名一战是为某位隐退影后和外国凤凰男老公的财产裁决,当时她还在上大学,周围同学几乎追连续剧似的追这个案子。 隐退影后被老公和情人联手陷害,原本净身出户的结局在朱诩手中逆转乾坤,不仅让凤凰男净身出户,还送情人进了监狱。 自那开始,朱诩一炮而红,各种案件应接不暇,约见一面都算难题。 她倒是动过请这位的心思,只是打听到这位手里的案件已经预约到两年后,便收了心思。 可裴景明是怎么请来的? “你好,我是梁文姿。” 她简单握了握手,开始讨论案情。 离婚案朱诩打过不少,一针见血指出梁文姿案子的难点在于梁氏沈氏的财产分割,“粗略估计这些年沈氏挪用梁氏的资金超百亿,若您想追回那些财产,动动手段也是能追回来的。” 他顿一下,又道:“只是来之前我已经查明沈氏账目,几乎亏空,或许只能依靠破产清算来支付相应费用——” “朱律。”梁文姿一锤定音,“这钱,我不要了。” 第60章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听到这话,朱诩微微蹙眉,抬眼望向裴景明。 后者目光淡淡,并不理会两人的谈话。 “梁女士,这并不是小数目,您想好。” 这些年,他只见过夫妻离婚为了钱大打出手的,倒是没见过能像这位一样,慷慨到百亿都扔掉。 “嗯,不要了。”梁文姿面色郑重,“用这笔钱,买断养恩。况且我父亲……” 她动动嘴唇,没说下去。 朱诩心中明了,梁文姿仁至义尽了。 又与梁文姿敲定了一些细节,签下委托书。 出明园时,已经天黑。 院内不设路灯,反而颇有意境地放了灯笼用以照明。 侍者穿泼墨山水旗袍,挑着灯笼引路。 两人并肩而立,一同走着。 “裴总与朱律是旧识?”梁文姿吸口冷气,“我本打算请这位的,结果打电话预约才知道这位的档期已经排到了两年后。” 裴景明喝了些酒,声音带着丝不羁的醉意,“我帮过他。” “原来如此。” 梁文姿出神望向远处,一团萤火虫聚在池边,影影绰绰亮着光。 她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脚先踩空,绊到石头,眼见脸朝地就要磕在石头上。 一双手及时扶住她肩膀,又堵在她面前。 额头没撞上石头,反而撞上一堵柔软的墙,裹挟淡淡檀香。 梁文姿感觉唇上触感不对。 她惊讶起身,连忙后退,这才看见白色衬衫领印上一半唇印。 另一半,在男人突起的喉结上。 “我,对不起。” 她微微懊恼,忙掏纸巾为他擦唇印,今天不该涂红唇的。 裴景明垂头看着她认真又焦急的表情,目光不自觉落在女人的红唇上——唇形饱满,上唇口红擦出边缘,沾在鼻尖。 女人的手,若有似无擦过喉结,他微微眯眼,挟住她手腕,制止动作。 “不用,我自己来。” 声音冷峻又深沉,夺过她手里的纸巾,大步迈开。 梁文姿自觉惹怒男人,默默跟在身后。 到了车上,梁文姿主动坐副驾。 “过来。” 车后座响起男人的声音。 梁文姿换了个座,靠在车门边,一言不发。 “这是朱诩做的相关文件,你先看一眼。” 她接过文件扫视,侧目看见裴景明又在开会。 大洋彼岸朝阳初升,穿透落地窗的眩目金黄落在男人脸上,在无框镜片上聚了一个点,放大他的黑眸。 冷静的、睿智的、处变不惊。 一路上,他开会,她看文件,两不干涉。 直到小会开完,关闭界面,裴景明才发觉女人的不对劲。 车子恰时停在楼下。 “今天谢谢您,涂口红是我的错,以后绝对不会了!”她信誓旦旦保证,目光落在口红印上,又有些尴尬。 裴景明垂头看着衣领,道:“很独特的设计,谢谢梁老师。” 巧妙化解她的尴尬与不安。 梁文姿尚未反应过来时,男人忽地低头,呼吸交缠,温度勃发。 女人心头一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由屏息凝气。 “是落叶。” 裴景明从她肩头捡起柳叶儿,黄边绿叶。 “大概是在明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梁文姿又羞又臊,忙将文件塞给裴景明,逃似地下车了。 透过车窗,那抹鹅黄身影消失。 他轻笑一声,果真不经逗。 …… 逃进小区,梁文姿依旧小鹿乱撞似的,心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刚才裴景明是故意逗她,可见到他认真的模样,又觉得他不是故意的。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刚进家门,梁文姿便敏锐发觉鞋柜多了双男鞋。 沈时烬常穿的牌子。 她心一沉,进了家。 沈时烬正在客厅等着她,电视里播放的视频,是高中时沈时烬过生日时候的视频。 她抿紧唇站在吧台旁,记忆涌现。 那段时间,沈时烬迷上赛车手wind。 梁文姿知道wind那段时间来国内比赛,便想给他个惊喜。 于是托关系找黄牛,甚至因为钱不够去奶茶店摇了一个月的奶茶,才凑足了买签名的钱。 生日当天,她把签名交给他时,沈时烬激动地抱起她转了个圈。 于是有了这个视频。 那时的她多开心啊,认为只要沈时烬开心了,她就会快乐。 可现在,沈时烬的快乐建立在了她的痛苦之上。 “看这些干吗?” 梁文姿收回目光,瞥一眼空空如也的餐桌,“兰姐呢?” “回老宅了。” 听见这回答,她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好预感。 “那我先回房,今晚我不吃饭了,别叫我。”梁文姿忙拎包离开,却发现客卧门已经被锁上了。 不止是客卧,除主卧外其他房间,都落了锁。 “想找这个?” 沈时烬提着一串备用钥匙,目光冷漠。 梁文姿脸色并不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将钥匙扔到阳台,“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送你回来的人是裴景明对不对。” 肯定的语气。 “还有你身上这件旗袍,从没穿给我看。” 他眸色一沉,狠狠盯着她。 梁文姿心下坠沉,后退几步,“沈时烬,你,你要干吗?” 沈时烬没说话,只一步步靠近她。 方寸距离,茉莉花混合檀香钻入鼻孔。 像是点燃炸弹的引线,沈时烬的怒火自心口蔓延,摧天灭地。 他动作迅疾抓住女人肩膀,捏住脸颊,“说,你们在车上干了什么?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味道?!” 沈时烬微微眯眼,拇指划过她的红唇。 口红花了。 梁文姿被他动作吓到,惊得说不出话。 “你们做了什么?”他垂着头,鼻尖对着鼻尖,热气喷薄,蒸得女人脸红,“是不是这样做的?” 话音落,沈时烬动作粗犷,对着红唇狠狠吻下去。 他理智全被摧毁,心中只有一个目标——他要蹂躏她,摧毁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沈时烬!” 梁文姿被钳制住胳膊,偏头挤开男人的唇,她抬头看。 沈时烬带着狞笑,眼眸情欲弥漫,好似魔鬼降临。 梁文姿眼皮一跳,深深恐惧笼罩在心头,她强撑精神,怒斥,“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说完这话,沈时烬忽的俯身,在她耳边喘息,语气温柔,“姿姿,我们结婚这么久,该要个孩子了。” 这话霎时击中梁文姿,她惊恐看向他。 男人眼底倒映出她惊慌失措的脸,对方却变得无比平静,好似一潭安静的湖水,湖底逆流涌动。 “你答应我离婚的!” 她慌忙道。 “所以,才要个孩子。” 欲火勃发,沈时烬穿着粗气,皮肤逐渐炽热,烧燎心扉,更难耐。 梁文姿奋力挣扎,只引得他情欲愈深。 沈时烬舔她耳垂,“我不想让你走,所以,只能用这个留住你——” 第61章为她设置的圈套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脑中轰隆一声响。 梁文姿如遭雷劈,挣扎动作更激烈,却难抵过对方力气。 沈时烬打不过裴景明,但并不代表他也能挣脱逃跑。 男人大掌握住她手腕合拢到一起,重重抵在墙上,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落下,乱得人窒息。 挣扎间,被关在侧卧的旺财似乎知道了女人身陷险境,叫声愈加凄厉。 梁文姿心脏酸酸涩涩,她想到沈时烬会拖延,可没想到他这么无赖,竟要用这种强硬的方法。 “沈时烬,你敢!” 女人咬紧牙关不松口,眼瞳是恨,是失落,是绝望。 “我怎么不敢?”凶猛的男性气息愈加霸道,男人邪性一笑,痴迷的目光,“今晚过后,你就不会再想离开了。” 他右手碰上女人裙角,掀开旗袍,炙热的手贴上皮肤,惊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梁文姿强硬反抗,心下发狠,抬脚一踢。 沈时烬深陷情欲毫无防备,正中下怀。 他迅疾变了脸色,一张冷脸面无表情,默默钳制女人的力气慢慢松缓。 梁文姿大口喘息,顾不得擦眼角残泪,猛地一推,逃脱桎梏。 她慌不择路,直奔门口要逃。 沈时烬顾不得身下疼痛,暴怒一声,“回来!” 梁文姿哪顾得上这么多,抬腿就跑。 身后人动作却更迅速,疾风一般抓住她发尾,女人头皮一疼,又被拽回原地。 “想逃?” 沈时烬眼瞳一红,下一瞬,梁文姿双脚离地,被他扛在肩上,头晕转向中,又落到柔软大床。 炽热身躯随之压下。 梁文姿心里一冷,只觉无望了,她眼瞳震颤。 卧室只开一盏落地灯,昏黄光线盖住男人身躯,以梁文姿的视角,只觉他如今比恶鬼还恶。 沈时烬眯着眼,撩开她沾在脸颊的发丝。 灯光下,女人脸色更添一份羞红,怒冲冲的眸,软嫩嫩的嘴,上下无一不散发女人魅力。 男人目光一寸寸略过,褪去妹妹这层滤镜后,他才发现身下人有多美。 “姿姿,今天我们要做真夫妻了。” 危急时刻,桌上手机震动响起。 沈时烬眉目一蹙,瞥见屏幕上的名字。 梁文姿没错过他眼中一抹犹豫,扯着哭腔忙道:“是程意对不对?!你不接她电话你不怕她伤心吗?” 沈时烬攥她手腕的手紧了又松,终究放开了她。 “姿姿,别妄想再逃,好好在这儿待着!” 梁文姿收回手,急促退到床头,抱紧双腿,虎视眈眈望他。 沈时烬端着电话离开了。 他声音越来越远,梁文姿心跳如雷。 总之,今晚她一定要逃,不然她离婚,还有梁氏,彻底分不清楚了! 四下逡巡间,梁文姿逮住花瓶,跳下床。 门外,沈时烬轻声安抚几句,挂了电话。 脚步声更近,梁文姿站在门前,双手高高举起,震颤发抖。 开门的一刹。 光线洒进门,没等沈时烬回头,她便重重砸了下去。 砰一声—— 花瓶尽碎,殷红鲜血顺着后脑流下,染红白衬衫。 梁文姿一哆嗦,沈时烬向后望一眼,震惊又不甘。 男人直直坠落,倒在地上。 梁文姿脑中一片混沌,扔了花瓶才觉拇指刺痛。 低下头,鲜血刺目,与沈时烬氤氲的血迹相似,她手忙脚乱拨通急救电话。 医院。 沈母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沈时烬已经进了急救室。 梁文姿蹲在门外,身子不住哆嗦。 杏色旗袍衣摆染上鲜血,像一朵朵绽放的鲜花,衬得她愈加苍白。 见方怡丽过来,梁文姿忙站起来,“妈——” 话刚说出口,方怡丽猝不及防伸出手,啪地扇下。 空旷走廊回荡着巴掌声音,梁文姿偏着头,脑袋嗡嗡作响。 她清晰感受到脸颊高高肿起,又热又红,方怡丽瞪着她,恶狠狠道:“梁文姿!你居心何在!” 她回过头,看着方怡丽,狰狞的表情与沈时烬同出一辙。 “你和时烬是夫妻,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却故意送他进医院,沈家养了你十三年,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了!” 方怡丽振振有词,“当初我就不该让明安把你接回来,你不如死在外面!” 恶毒的话像浓硫酸,从耳廓烧到心脏,梁文姿深呼吸,生生忍下,敏锐抓住她话中的把柄,反问:“所以您知道沈时烬今晚对我做了什么,对吗?” 方怡丽在她面前趾高气扬惯了,只以为她没脾气,如今听见她反问,先是微愣心虚,紧接怒气更盛,再抬手要抽她巴掌,“反了你了,敢质问我!” 只巴掌还没落下,梁文姿便早有防备挡住,巴掌停在半空,再落不下。 方怡丽看着她。 女人面无表情,一双黑眸如冰似水,平静表面下带着刺穿人心的锋芒。 她心脏一跳,虚张声势,“你,你要干什么!” 梁文姿冷着脸,“我只问一句,今天沈时烬所作所为,您和父亲都知道是吗?” 古井无波的声线,却是愈加笃定的音调。 方怡丽没说话,抿着唇,眼神却飘忽。 这事儿,她和沈明安确实知道,是沈时烬来找他们想办法,她提出的。 女人只要有了孩子,就像天上的风筝,怎么飞都逃不出手掌心。 何况梁文姿性子软,就算霸王硬上弓也不会反抗,可谁能想到现在的她竟然…… 看见方怡丽这心虚模样,梁文姿怎么猜不出真相。 急救室大门突然敞开,“沈时烬家属过来一下。” 方怡丽瞪她一眼,快步进了急救室。 梁文姿垂下手。 真相赤裸裸摆在面前,好似全身力气顷刻被抽走,再无力支撑她。 女人靠在墙面上,身体渐渐向下滑落。 医院走廊灯光偏白,却照不亮她。 灰蒙蒙的黯淡,垂头丧气。 父亲、母亲、哥哥,她信以为真的亲情,亲密无间的接触,不过是个圈套而已。 圈住她,圈住父亲,圈住梁氏,如今要圈住她的下半生。 急救室门又敞开,护士推着急救床出来,床上的沈时烬紧紧闭着眼,脸色比绷带还苍白。 随后,方怡丽出现,略过她,往前走去。 梁文姿咬着唇,心脏抽痛出了医院。 第62章早点离婚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深夜,街道空无一人。 梁文姿站在医院门前,面色荒芜。 真相将她心脏糅在一起,皱巴巴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渗出脓血。 市中心她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安置好沈时烬后,方怡丽一定会找她算账。 现在,至少今晚,她不想再见沈家任何人。 她原本想去酒店住一晚,可身上又没拿身份证,翻了一遍通讯录,寥寥几人。 …… 蒋泠泠到的时候,梁文姿正蹲在路边发呆。 暗白路灯划了个圈,将她箍在圈内,晚风一吹,黑发飘扬,露出楚楚可怜一张脸。 她快步下车,皱眉看着她,“怎么了?” 她无意瞥见旗袍上的鲜血,眉心更紧,“你老公打你了?!” 梁文姿摇摇头,声音苦楚,“是沈时烬的血。” 蒋泠泠见她瑟缩,扶起她,“算了,先上车。” 只看她模样,蒋泠泠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单听八卦轶闻,也知道豪门门槛高,儿媳不是门当户对一定会受磋磨。 何况现在他们正闹离婚…… 放暑假后,蒋泠泠在学校不远处的小区租了房子。 到家时,隔壁情侣正在吵架。 蒋泠泠有些尴尬,将睡衣塞给她,“你先去洗澡,隔断房隔音不好,先忍忍吧。” 梁文姿刚进浴室,她手机便响了起来,接二连三,震动不断。 蒋泠泠有心挂了电话,看到屏幕备注,犹豫之下还是接了起来。 梁文姿出来时,蒋泠泠将手机递给她,“刚才有人打来电话,用不用回拨过去?” 梁文姿摇头,不用看也知道是方怡丽。 她儿子住院,她作为始作俑者,肯定不会好过。 只是现在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个觉,就算接下来是狂风暴雨,那也得明天再说。 她躺在沙发上,呆呆望着天花板。 这次算是和沈家撕破脸了,方怡丽和沈时烬不会原谅她,那沈明安呢? 会为了梁氏选择平息一切吗? 按照原定计划,朱诩会在离婚前查清楚梁氏沈氏账目往来以及沈氏相关债务,可经历了目前这场变故之后,她只想早点离婚。 情侣吵到后半夜,凌晨时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梁文姿醒过来的时候,头脑晕沉。 她睁开眼,只觉自己还是在做梦——男人背对她,逆着光,以她视角只能看见光线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形轮廓,像坚立青松,无懈可击。 裴景明怎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昨夜是在蒋泠泠家留宿,那这是…… 梁文姿半撑起身体,恰时,蒋泠泠推门进房间,“别动啊,打着针呢。” 她呆呆抬头,又听对方问:“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女人摇头,声音带着浓重鼻音,“我这是怎么了?” “昨夜高烧四十度,快成火炉了。” 蒋泠泠打开早餐时,裴景明正打完电话。“有哪儿不舒服吗?” 男人蹙着眉,“医生说你高烧很可能发展成肺炎,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 梁文姿点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您是怎么来的?” 蒋泠泠心直口快,“多亏裴总,他从凌晨陪你到现在。要不是昨夜裴总突然来找你,不然你现在早烧成傻子了。” 梁文姿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微微错愕。 蛛丝马迹间,裴景明眼珠血丝密布,下巴胡茬青青涩涩冒出头,最显眼的是眼眶淡淡青黑,一切都表明他昨晚没睡觉。 “您陪了我大半夜?” 梁文姿心口发涩。 孤立无援的时候,竟又是这个男人陪在自己身边。 裴景明表情淡淡,端过米粥,“我喂你。” 梁文姿忙起身,“我自己来。” 裴景明却不松手,语气霸道几分,“你身体虚弱,我喂你。” 蒋泠泠见此,直接将人按在床上,“你就别动啊,让别人喂多好。”她挑挑眉,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趴在梁文姿耳边,道:“快拿下!这样的优质男可不多了。” 梁文姿知道她误解,还未解释,她便笑道:“我还有工作,就不当电灯泡了,让裴总陪你吧。” 蒋泠泠颇有深意向她眨了眨眼,转身走了。 梁文姿脸色一红,目光不自觉落在裴景明身上。 男人模样认真,将勺子递到她嘴边。 梁文姿张开唇,含住米粥。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太陌生了,即使以前,也只有沈时烬为她熬姜汤…… 想到沈家,梁文姿眉眼陡然一降,不自觉咬住勺子。 裴景明拇指不小心抚过她唇,梁文姿不由一颤,松开嘴。 “怎么了?” 磁性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文姿摇头,“没事,走神了。” “我说的是昨晚,怎么了?” 女人抬眸,正撞进男人的黑瞳中。 漆黑幽邃,深渊似的洞察人心。 她一时慌乱移开目光,“没事。” 裴景明放下碗勺,静静盯着她,“朱律说过,要我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他,以免节外生枝。” 梁文姿垂着眸,鸦睫微颤,“昨晚……” 屈辱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刚开口,便忍不住胃中翻腾似海,收缩抽搐中,刚吃下去的米粥全吐出来。 裴景明皱着眉,手上动作却耐心细致。 女人吐得鼻尖通红,眼眶不自觉湿润。 心头酸涩郁气全涌出来,她闷着头,“裴总,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 裴景明表情凝重,“你先休息,我不打扰。” 他大步迈出门。 梁文姿吸吸鼻子,一旁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过一看,是沈明安的电话。 看来昨晚的事儿已经传到他那儿了…… 梁文姿盯着屏幕,呼吸几瞬,终究挂了电话。 门外,裴景明眼眸一沉,收回目光。 半晌,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去查昨晚沈时烬在哪儿。” 不等对方应下,便匆匆挂断电话。 他站在门边,凝望病床上的女人。 脸色灰白,精神萎靡,除了沈家,没人能把她逼成这个样子。 裴景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沈家人,都该死! 第63章沈明安的良心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与此同时,高级病房内。 方怡丽双眼红肿,坐在病床前痴痴看着沈时烬。 一旁,沈明安送走医生,“怡丽,别哭了。” 他轻拍女人脊背,语气安抚,“医生说时烬只是皮外伤,会醒的。” 方怡丽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从小,时烬就是被娇惯养大。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梁文姿看得清清楚楚,却还敢下这么毒的黑手,还有良心嘛!” 沈明安叹口气,默默顺她脊背。 “我们哪里对不起她了?!”她越说越激动,双手不由自主战栗,“十三年啊,养她、教她,还有她那个躺在床上的爸,花的钱,费的精力,不计其数,我把她当成亲女儿对待,我图什么?不就图个心安!” 沈明安忙握住她的手,“怡丽,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方怡丽眼前一黑,咬牙切齿,“就算时烬在外面找了女人,可男人爱玩,花心不正常吗?何况他早说要回归家庭,还允诺了一个孩子,梁文姿到底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过是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她就这么反抗,她把时烬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了吗?她把沈家放在眼里了吗?这个白眼狼,不怕天打雷劈嘛!” 方怡丽恶毒咒骂,沈明安却凝着眉,一言不发。 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没想到的,同时,他也低估了梁文姿的决心。 方怡丽见他不说话,腾得起身,震倒椅子,“明安,我不管你那什么兄弟情,也不管梁文姿她多可怜,这婚必须离!我要告她故意杀人!” 沈明安脸色一变,斩钉截铁,“不行!他们不能离婚!” “为什么?” 方怡丽表情一滞。 沈明安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即便在对待沈时烬的事情上,也都会让步。 可今天这么反常,从未有过。 她眼圈泛红,表情却凝重起来,“你一直不支持时烬离婚,到底是为什么?!” 沈明安绷着脸,没说话。 门外,程意听到这话霎时止步。 她一早知道沈时烬受伤,这这事儿还与梁文姿有关,顾不得脚上伤口未愈合,便让护工推她到这儿,却没想到能听见这个。 程意屏住呼吸,默默望向门内。 方怡丽步步紧逼,眼神直勾勾的,“明安,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沈明安抿着唇,缄默不语。 沈氏沈氏漏洞太大,到如今大厦将倾,他瞒着方怡丽,是为了让她安心。 可如今…… “总之我不会让他们离婚,我答应过正则,会照顾姿姿一辈子,这是我的承诺。”沈明安态度异常强硬,“时间长了,姿姿会接受时烬的。” 方怡丽如遭雷劈,泫然欲泣,“你,你这话是把错归咎于我们时烬身上了!” 他冷着心偏头不看妻子的泪,“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我不同意!” 门外,程意屏息凝气,没想到沈父态度这么坚决。 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这步,难道就要毁在沈父手中…… 还未回过神,门内又响起沈父声音,“上次是我太心软,那程意就是个祸害,害得时烬收不了心,姿姿没有安全感。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程意攥紧拳,身体不住哆嗦,一股悚然自背后慢慢升起。 沈明安手段她是见过的,那次要不是梁文姿及时赶来,她现在或许在公海,或许在国外某个不知名国家……总之,绝不会安全地在这儿。 “程小姐,回去吗?” 护工声音惊动门内沈明安,他眉目一凝,目光顷刻转到门边。 压迫的,惊悚的。 沈母望一眼门外,立刻会意,凝声不语。 沈父一步步靠近门边,方怡丽面色凝重。 他侧身靠着墙,手掌攀上门把手。 门外人影疏淡,他猛然一拽,吓坏护士。 沈明安眉目一凝,“其他人呢?” 护士摇头,懵懂问:“谁?” 沈明安确定,他刚才被偷听了,可…… “水,我要喝水。” 沈时烬舔舔唇,有了知觉。 方怡丽大喜过望,“时烬你醒了,明安,快来,时烬醒了!” 沈父蹙眉朝走廊两端望去,空荡荡不见踪影。 “你快来啊,时烬醒了!”方怡丽又催促,梁父无奈放弃寻找,“来了。” 沈时烬头痛欲裂,尤其后脑,麻醉药效过去后,阵痛尤为明显。 昨晚他好像在家里,现在怎么…… “妈,姿姿呢?”沈时烬倒吸一口冷气,抚着头,“我昨晚不是和姿姿在一起么。” 沈母脸色一凝,咬牙切齿,“那贱人不知道在哪里!害你住院之后就跑了!” 沈时烬微微蹙眉,“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姿姿。” 方怡丽耐着性子,“时烬,听我的话,恢复之后就和她离婚,我非要整得她倾家荡产不可!” 听闻这话,沈明安不自觉蹙了蹙眉。 沈时烬喉结微动,“昨晚,是我的错。”他垂目,睫毛轻颤,“我太心急,姿姿一时接受不了。” 方怡丽见一个两个全偏向梁文姿,恨铁不成钢,“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梁文姿给你们下什么药了!” 沈父从背后攥住沈母的手,轻声安抚,“时烬如此说明他有情有义,是好事。” 方怡丽却不接茬,“行,我是恶人,你们父子俩都是好人!” 糟心事太多,她索性坐在一旁生闷气。 沈明安看着这个儿子,不由自主眯起眼,“时烬,到现在,你不得不做出选择了,是选程意,还是姿姿,总该有个结果。” 他语气不重,却极具威压。 沈时烬抿唇不语。 “男人,劣根性无非就是花心。之前你花心,不影响婚姻,可如今已经到这个程度,我不得不插手了!” “爸!你要干什么?”沈时烬脸色一变,“程意是无辜的!” “无辜?”沈父冷哼一声,“二十六岁的天真,叫蠢!” 他一锤定音,“程意必须走,你不用多说了!” 沈时烬舔舔唇,本想反驳,可话到嘴边,他想起昨晚梁文姿的脸。 厌恶、反抗,看他如待洪水猛兽。 半晌,他点点头,“可以送走,但是要由我送走。” 沈父睨他一眼,点点头。 第64章裴景明,我们试试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回到病房,程意屏退护工,默默坐在床上。 窗外有风吹来,冻得她打个哆嗦。 那股寒彻心扉的悚意依旧萦绕全身,阴毒、狠辣,像被毒蛇盯上,她攥紧拳强压下心头不安。 努力了这么多,依旧逃不过被送走的命运。 她无名无分跟在沈时烬身边三年,绝不甘心这么轻易离开! 此时器灵自主脱离器身,没有器身的保护,方白羽将变得十分的脆弱。唐昊唯恐龙傲天出手灭绝他,连忙将天玄血剑向后一拉,抬前一步,挡在了方白羽的身前。 众人大感不妙,仿佛看到了一场灭世危机,如果魔眼真的没有休止的扩张下去,这将是修真界的危难。 “阿黎,我是真的回来了。”苏靖忍住想流泪的冲动动,哽咽着凑在薛黎的耳边宣誓的说道。 我拿了两套试卷给他做,效果还不错,这样看来通过英才的入学考试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卫洛才走进树木不到二百米,便发现了好几样竹简上要求的植物矿物,再走进三百米,卫洛突然发现,那竹简上记载的植物矿物这里是样样皆有,当下她大喜过望。 薛黎一边思索着未来,一边朝门口摸去,走廊上的油灯不甚光亮,薛黎走到角落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直直的向前跌去。惨了惨了,现在要跌个狗啃泥了。薛黎害怕的闭上眼,希望自己摔的不要太难看。 在这八荒禁域中,他爆发极限威势,精气神提升到了极致,他忍受剧痛,竭尽全力想要去看清那一幕幕模糊的画面,同时凝练神识之力,用自己的道与法磨灭那识海中的禁止。 刺客的首领公芡大怒,他没有想到这个娈童般的少年有如此急智,眼见众晋少年都抽出腰间装饰用的佩剑,越跑越近,而不远处,则有数十人在纵马向城中报信。他顿时又急又怒。 “队长,阿定说得没错,你就放弃,你都找了她十多年了,已经是仁之义尽了,就算是亲姐妹也不可能有你这份心,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一下了。”阮青玉劝道。 “靖哥,我们圆房吧!”薛黎抱着呆掉的苏靖笑着又说了一遍,圆房可以一举数得,薛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太聪明了。 慕惊鸿视线下移,落到了她柔软的双‘唇’上,他侧过脸,便轻易地占上了凌剪瞳的便宜。 可是一个和尚说出了这句话,那就奇怪了,还好是在这种地方,如果是崇拜佛门的地方,憋憋要被打!还会很惨。 “不用管他们,几乎每次家宴他们两个都会来,但是从来都不说话,也不动手。”唐茵其实也很好奇这二人究竟是谁,但是她好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开二人的秘密,现在就更不抱有幻想了。 刘雪婷拉着李逸的手轻声道,她一如既往的崇拜李逸,即使对方是核心弟子,但在她的李逸哥哥手中,一样会一败涂地。 “冯毅?”风飞扬眼睛眯了起来,恶狼谷的人竟然已经潜伏到了城主府,看来最近有必要进行一次大清洗。 “主人,我可不是换血境的修为,我是通窍境的修为,你看!”傀儡马上打断了莫默的话,同时身上呼的一下覆盖了一层水汽,水汽犹如煮沸的开水一般在傀儡的身上震颤,过了一会又犹如水流一般绕着傀儡的身体缠绕起来。 第65章我要沈时烬亲自来磕头谢罪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姿姿不接电话。” 沈时烬面色微微懊恼,摔了手机。 男人心中懊悔,那天晚上是他太冒昧了。 方怡丽看不惯他为情所困的模样,尤其对方还是梁文姿,不由轻嗤,“一个孤女而已,北城名门贵女这么多,等你离了婚,还能找不到一个比梁文姿还好的?” “过来呀!过来呀……”诱惑的声音传来,似蚊子在呻吟,诱人至极。林羽慢慢走了过去,表情僵化,如同失了魂一般。 贺西臣见那化神后期修士拿捏腔调,故意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弱者形象,霎时动了真怒。当下操纵着自身阳魄虚影,悍然朝那人轰出一拳。 玉林道人闻言停下了脚步,心里也在打着算盘,本来看见有人他就计划动手的,这两天来这样的事没少干了,但是旁边的同伴提醒他对面是柳星河,他就没敢动。 好不容易,默默而勤劳着的慕轩宸总算是也将自己大宝贝的碗里给堆满了以后,谁知道顾婉雪直接就将鱼肉和剥好的虾仁也都放到北城的碗里。 不过他笑得有点奇怪,不像平常那样子属于应酬式的微笑,而是夹带私货。不仅如此,连他旁边的克里斯和林耐两人都有些眉来眼去的意思,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似的。 然而,直到他真正去做的过程中,他才深深的感觉得到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就是真的,而且更加深刻明白,眼前这个孩子就是他血液和生命的延续,也将他的情感也注入到了孩子身上。 “真有这么厉害的家伙?看来,我对他们有些轻视了呢。”阳斩星收起了心中的骄傲情绪,向大家说道。 反应过来的不只是我一个,有很多人已经在大喊“散开!散开!”了,希望大家能把相互之间的距离拉开,免得让箭弹中队友。 余青靠在廖世善的怀里,脸颊靠在他盔甲上,只觉得冷硬的不行,但是传来廖世善的特有的味道,让她格外的安心。 可惜,林羽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一丝动容。蔷薇有些尴尬,心里很恼火。这要是在现实,她估计要扑上去打人了。 这么一摆手,陶好手里的单就掉在地上了,这妞……我说她啥好呢,从来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 这一掌仿佛蕴含了天地混元大道,折射出天地初开,混沌破灭的威能来。 夜紫菡的心里有很多的疑惑,既然对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杀掉这些杀手,为什么不干脆对自己出手?如果对方真的对自己出手的话,夜紫菡自认自己躲得开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可随着叶天眼下的突破,气息疯狂暴涨,他显然连自保的能力也失去了。 之所以封号散人,是此人不务正业,整年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 伪军大队没有经过激战就被解决,这支刚组建时间不长的伪军部队,就这样瓦解了。 抱着他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商场给西瓜买衣服。 在电梯到了楼下他们刚都出来时,她喊住了他。李权当然想跟这位漂亮的妹纸凑点近乎。但人家那冷着脸他确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时机不适合吧。 真不愧是大家雇姆,察言观色无人能及。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收拾着呢,沈铎回来了。 第66章打场硬仗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闻到了火药味。 沈明安面无表情,眼眸直勾勾盯着裴景明,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攥住,蹦出青筋。 裴景明倒是若无其事,嘴角带着浅淡笑意。 得体,规矩,尽显风度。 两个月后,秦月的三胞胎诞生,秦家上下终于一片喜气洋洋,齐浩又当爹,对齐娇离开的事想没那么多忧心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奇了,陈林跟整个市刑警大队的人居然都相熟,这就耐人寻味了。 听到司机的话秦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坏事,心里暗暗叫不好。但是看了看身边的程欣,自己现在要是发微信给俞美夕,程欣刚刚哄好,这样她的脾气肯定又会上来,虽然他知道他和俞美夕之间没有什么。 乾坤袋只是装物品的,吸收灵力的功能太有限了,乾坤袋中要那么多灵力干嘛,有灵药了第一时间炼制成丹药或者用灵力封住在盒子里就好了。 秦明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真的发生了这种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事情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感受。 但锦衣卫们压根就不会去在意这些,叫完后,便提着连鞘的绣春刀上前拿人,但有不肯乖乖就缚的,劈面就是一顿敲打,直把人打得满头是血,倒地之后,方才拿出绳索来将之捆缚起来。 正意淫的呢,视频中的陆仁甲告诉我,过一半天他们要去参加人皇登基大典,问我们去不去,如果我们去的话,就让轩云给我们操作,让我们提前毕业。 秦明刚坐下来打算安安静静的看会儿剧本,就听见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风云路,空飘渺,灵清宫外,那是一种离别之境的境意。 黄玉有些害羞,她是知道刘鼎天还有事情,绝对不会待在黄沙家族的,满脸绯红,但又内心矛盾。 他依旧是空手,其实,他全身各部位,都是神兵利器,又何须法宝辅助,抬拳轰出,一道土黄色光束激射出。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然是不愿意的,因为这样的话,gcd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就会变大,大家就会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组织。 我猛然睁开眼,脑海中,却出现了四羊方尊的信息,惊得我双目圆瞪。 “你们都站好,俺老孙要开启传送阵了!”孙悟空冷喝一声,他可不想因为有人不安分,导致传送失败。 “可恶!”孙悟空咬牙道,他虽然修为大增,踏入搬血境,但对面的,是搬血境巅峰的老怪物,根本不是对手。 六岁的楚枫,身周九龙缭绕,紫金色的龙身充满了神性,龙鳞闪烁金色光泽,如神金浇铸的身躯蕴无穷力感,看上去非常冲击人的视觉与心理。 没见过她这样的神情,慕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却看也没看慕程一眼便转身径自离去。 但是前一千名四大神宫就占据了大半,剩余的还有一些是老牌根深蒂固的势力,还有十大宗门的弟子,陈轩虽然是丹轩门的弟子,但是对一些丹轩门的弟子还不是很熟悉。 考虑到未来我还要继续面对北冥邪羽随时除掉我的危机,以及最终我还想战胜北冥邪羽争夺王位,拯救阴阳两界的目的。 第67章你怕我离开?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白着脸,心跳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 她艰难吞咽口水,脑中规划清楚一个事实,“有人要害你?” 裴景明攥紧铁钉,双拳抵在桌上,不动声色地板正,“目标或许不是我。” 虽然技能不像是魔法一样的,有着魔法位的限制。但一般而言,几乎不存在有超过3个技能的冒险者存在。 哪怕在这个罪恶王冠的世界,发动了葬仪社的关系去进行格斗技巧,枪械技巧,剑道技巧的训练也是无用。 “教官得罪了!“高瘦青年告罪一声,攻击却没有慢下来,反而更加凛然。 “冰箱里有菜吗?马上中午了,我去做饭。”发现气氛开始变得尴尬,吴利自告奋勇的走进厨房。 包含暗属性的爪击,蕴涵腐蚀性的黏液,从地底深处喷发的熔岩,你来我往召唤到了八尾身上。 可以说,这七件“入会信物”,其实就等同于七张“继承者聚会”的请帖了,甚至可以说比请帖更牛逼,那是可以让人直接加入“光明会”,从此可以共享这个组织一切资源的一块敲门砖。 夏露莉雅宫震惊了,不可置信看着对面战舰的海军,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要知道,阵法虽然残缺,并不能真的能凝聚盘古真身,那巨人身躯略显虚幻,但也足够恐怖了。 “你知道再不斩在哪吗?”照美冥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半露的肩膀直叫人发晕。 轰隆隆炸响的街道,一幢角楼应声碎裂,四下飘散的烟雾中,一条比水缸还要粗的骨制长蛇嘶鸣昂首。每一段骨节上,都长有三尺来长的刀锋。庞然大物样的骷髅蛇头后面,生满了如同火焰状的长毛。 楚云裳想着,皱了皱眉,眼角余光在玉芝身上一扫而过,却是陡然瞥到了个什么东西。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的太过迅速,很多人都没看清冬叙到底是怎么被打飞出去的。 外面竟然是个巨大的天坑,山壁犹如刀削斧劈般平整,因为崖壁顶部有一层厚厚的云雾,看不到上面究竟有多高,远方的峭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岩洞,岩壁间好像还有个巨大的建筑,只是有雾看的不太清楚。 这一夜,所有的吸血鬼都集中于血云崖上,一时鬼嚎冲天,令天地都为之颤抖。 主子们自是兴奋奇臭之症好了,懿都里的流言也就能自发烟消云散,她们以后的生活该如何还是如何;奴仆们则是高兴,终于不用再忍受那种臭味了,多闻那么一会儿,他们都要觉得自己会少活那么一年。 光头男子一行怔了下,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若是真敢惹恼了她,她就算动手解决了这个三姨娘,现在的楚玺,也不会敢多说她什么。 待得几人来到桌前,侠尹王才认出了司空寻雪,“是你!”侠尹王惊讶一声。 陈家顿时手忙脚乱起来,陈彪去怡和春医馆请了大夫过来给三丫头诊断,说是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吓,开了驱邪扶正清心凝神的药,以及补气补血,固本培元的药。 沈天澜戴上了召唤戒,使用了复苏之力,净化了山顶上一切污秽的气息。 公西晚晚听得林音开门出去,本想出门瞧瞧,但还未出房门就又转身回来,只坐床上暗自流泪。 第68章求人的态度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裴景明沉默,面无表情。 梁文姿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笑容更深,慢慢靠近他。 呼吸交缠,她看见裴景明冷白皮下微微浮现的赧红。 苹果似的,竟让人生出想咬一口的想法。 她双臂撑着沙发靠背,将裴景明拘在怀里,微微俯身、低头。 裴景明眼眸一深,好似有铁链在耳边破裂,理智碎得七零八落。 “按这个新计划,我们的利润会更多,我没什么意见。”韦斯莱双胞胎的要求也不多,无非就是穷怕了想求财。 一旁的冯芳芳听了这话,俏脸闪过一抹红色,看向庄毕的眼神,那叫一个柔情款款。 这把庄毕气的,差点没把手机摔了,郁闷的要死,他发现,现实中他无往不利的手段,到了网络世界全都没法施展,憋屈的要死。 张鹤扬沉吟片刻,果断走出门,看热闹去也,留下一个乱糟糟的烂摊子在身后吵闹不休。 “没干嘛……就是……就顺便把你的衣服洗一下。”赵倾城揉了揉眼睛,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悲伤。 “一凡,你出院到现在赵欣儿都没再和你联系过吗?”坐在李一凡对面的思思,不知道是故意说话分散李一凡的注意力,还是她就想知道这些,一边洗着扑克牌一边问着。 “是的,我是向前进,但真不是那个向前进,我们大家都是在向前进,难不成还有后退的?”向前进看着这个副连长,还有他身边的士兵们说。 “高先生,有、有什么事儿么?”沈冰凌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感觉,这与她一直以来的性格不符,为了打破这种氛围,她主动开口问。 在饭桌上,梦风直接便是道明了俊美年轻男子叫他去参加七国大会等等之事,然后对二人进行了告别。梦天恒、诺紫韵虽然不舍,但是也答应让梦风出去。 因为叶锐兄妹的事情,叶暮的心情当然极其糟糕,也就懒得理会四周的事情,闻言,只是从嘴中轻轻地哼唧一声,便再没声响了。 阿尔戈和西莉卡姑且不说,作为设计方的角度,也不希望有人得了达人之证就闷声发大财吧? “峰哥,刚才好像有一道火光掉落下来了。”王坦看着远处,他确切是一道火红色的火光掉落在了兽王学府内。不用说,肯定是所谓的仙使来了。 下一瞬间。绿毛僵的黑色灵光,赵九歌的剑光,清风观主的白色寒光,三种不同的灵力碰撞到一起。 修炼这么多年,已经很少的情况下,能够把赵九歌弄到这种程度了,不过受到的压迫以及压力越大,赵九歌反弹的也就越猛烈。 她对叶暮的话嗤之以鼻,根本就不信他能知道什么捷径,或者因为某种亲属关系,或者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她可以容忍叶暮任性胡来一次,但仅仅就这一次。 明明是知微境修为,并且从未进入过葬神森林,他又是从哪里获知的捷径? 看着赵九歌那浑厚的气息,分明是大乘境界无疑,白青青有些感叹,在看到赵九歌奋力厮杀的情景,她自然明白赵九歌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她,感动之余,白青青又开始替赵九歌考虑,担心起来赵九歌的安危。 也亏得他将计就计,故意给平阴县令机会,让他去平县借兵,等到平县大兵到,他则趁机一鼓歼灭,倒是省去了不少的力气。那平阴三掾属哪里会知道,他们以为陈诺入了县城,就算是入了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第69章沈时烬下跪道歉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程意面色惊讶,下意识起身要追,又摔倒在地。 “时烬哥!” 沈时烬耳边无物,直愣愣朝着梁文姿追去,迅速消失在眼前。 程意张大嘴巴,泪水不自觉滑落。 沈时烬,真的不喜欢她了。 她苦心积虑熬了三年,竟然只落到这样的结果。 陈家驹点了点头,对这位靓仔师弟多了几分好感,换做其他人的话,不一定会愿意配合他做这种事,毕竟身为差佬虽然不用怕乌鸦这种社团大佬,但也不会随便招惹就是了,尤其是普通的警员,很容易给自己惹上一身的麻烦。 并不是只有林奇麾下的研究所一家在研究那些新式的武器设备,其他公司也在不断的研发新的东西,这是一个科技大爆炸的时代,每天都会有一些新的东西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说完这李性的大汉叹了一口气,沉吟了许久,似乎在顾忌这些什么,眉头紧皱,久久不曾说话,众人见着他这副模样,真是又怕又急。 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宫予初在门缝里看着自己的男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在纸币出现之前,联邦的货币中就有这样的现象,最少从五分钱开始存在黄金。 过了一会,她缓和了内心的不安后,这才抬头看着宋离再次问道。 只见这鱼吞了攻击,形体是越发的清晰,,左右游动,直冲扫地僧而去。 李冷走出了城主府,听雪心有余悸,这一次,要不是李冷在她身边,并且,力挽狂澜,只怕她此时,已经死在了城主府里。人心险恶,她再一次看到了人心上的可怕。 “思雨,我看到新闻了,苍海霆被撞了,是你干的?”金妮诺有些害怕的说道。 蓝恬点头,苍海霆是会给她一个盛大而又完美的婚礼的,但是他的父母不同意。 李画尘确实是师门里最具天赋的年轻人,继承者。但是,他对世俗界的事情,实在是了解的太少了。他从来没去过夜总会,从来没看过禁毒类型的电影和电视剧,事实上,还有很多世俗界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不了解的。 现在出来以后,杨帆笑了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当下,身边的羁绊他自然也没有落下,所以,第二件事就是去找那些核心弟子,师兄弟们。 普通人没办法破除法术,也就国师有机会跟对方一较高下。在国师抵达之前,最好不要轻易惹恼宁泽,让双方撕破脸。 夏侯爷请旨袭爵的时候,没敢宴请,这次从大理寺被赦免出来,倒是狠狠大宴宾客三天,去去晦气。酒席昨天才结束,今天侯府里还弥漫着酒食之气。 一个星期之后,巴拉克王国王城巴拉克城,因为地域的关系又称炎城。 他自己呢,则半跪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他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 她把那封信悄悄地放在了远山的枕边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见宁泽信心满满,徐竣觉得像他这般能耐,就跟活神仙一样,何况司马法也不知道成员埋伏着的援兵,应该没有问题,稍微放下心来。 敢于挑战宁泽的都在比那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上上下下基本是他的人,这个情况也是无能为力。 出了宝应县城,一路粉花绿树,莺歌鸟唱,三人策马扬鞭、你追我赶,为了迁就花荞,呼延锦二人稍稍放慢了速度,刚好,在后面还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第70章裴景明,你得保护我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急诊室内,裴景明脱下衬衫。 梁文姿下意识转头要走,被他握住手腕,“陪我。” 男人埋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是声音隐忍,一副脆弱模样。 众人来到指挥室之中,聚集在了一起,大家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那边类似一个水上乐园的样子,几乎没什么鱼在里面,而且在哪里还有一个台阶,我们根本就上不去。 很多同门,包括今天她所有的对手,都主动过来道歉,说此前的所作所为,都并非出自他们本意,还望能原谅他们。 记录中的沙鼠,要么是作为实验品,要么是被用于喂养给其他生物的活体,要么是纯粹作为区域生态调查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注脚。 另外,还有牺牲与受伤的特工,而剩下的是不是都是值得信任呢? 但即便他的心里对于此事如同乱麻一样,如今面对她的问题,还是依然放不下面子,嘴硬着。 装在玻璃瓶子当中的内陆太攀蛇,竟然被人放出来,直直朝着被捆绑在地上徐缺爬去。 “你那个同学有说未来想做什么吗?”纪明凯思忖片刻,沉吟道。 她看了一下马,又看了看景安平,一个决心后拉着缰绳坐了上去,还没等坐稳,景安平也踩着马蹬子一跃,坐在了她身后。 若是林凡率先祭出大灭,那么毫无疑问元君肯定也会使出这一招。 收起骷髅,探查了一圈周围半径50米的情况,确定没人后,再次朝着城镇西面街道跑去。 声音传出很久,一直无人回复,只有回声在屋中寂寞荡漾,让人听得凄凉,惨淡。 洛克一副面不改色表情站在那里,抬了下左手,示意它继续,不过自己却下意识地把右手搭在临时出现在腰间的剑鞘上。 脸上的笑都是苦涩的笑,没有半点高兴之意,甚至苦笑到了一定程度,变成了傻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连忙向着妮斯塔告退,带着几名家族长老前来勘探情况。 漩涡鸣子身上的查克拉腾的一下子全部冒了起来,虽然宇智波佐佐子还拦着她,但是被激怒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一下子就朝着音忍四人众冲了过去。 而对于风之国来说,最伤筋动骨的,估计就是第四代风影的死亡了。 突然向发狂了一样,两条手臂乱舞,嘴巴里一次性喷出六颗空心圆。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扣五分那么简单了,这么高从桥上掉下去,虽然不一定有致命危险,但是那种心理压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不过让林维放松的是,格列斯在拿到圣珠碎片后,眼中只有压抑的喜色,而没有任何意外或者不满。 萧雨回头看了对面别墅二楼的那个窗户,窗帘拉得紧紧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萧雨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推着三人离开阳台。 进商场的人有事,但街上的人却没事,那一定是这个商场里发生了事故。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两道人影从院墙跳进来,鬼鬼祟祟地摸进了顾在骊的房间。 然而对于丹丘生来说,刑擎戈这一番话语却是丝毫不曾掩饰地在嘲笑他。 身躯当中的内力猛然运转而起,周言抬脚就将那客栈的大门直接踢碎了开来。 第71章沈氏现状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走后,沈时烬一直闷闷不乐。 纵使沈明安一直强求不离婚,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勃然大怒。 而在眉心处的海神神考印记吸收释放而出的奇异力量增加了白羽第一魂环一万年的年限后,另外一股奇异的力量则是涌入白羽体内的太清真气。 “咚!”才刚一踏入训练馆,记者们就听到一声巨响。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亦阳刚刚扣篮落地。 没错,西部决赛它本身就是战争,和平年代的战争!现在达拉斯牛仔们已经拔出了他们的左轮手枪,就看勇士能不能抵挡住这一击,然后上演极限反杀了。 感觉到夏方媛真的似乎要生气了,宫少邪连忙说道:“好好好,那我走了,你记得中午起来吃饭。”宫少邪说着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哼,本姑奶奶早有准备,临出门前我就把我的鬼奴带在了身上,就是怕有什么用得着,现在果然真是。”媚娘对着老范得意的一笑。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先前被贬下凡的——贪狼宮熠彤。这个可是子阳的仇敌。销声匿迹了这么久,居然在这个地方出现了。 墨苒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鬼魂,他们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数眼睛了。他们的瞳孔里好像都有一丝丝的黑气溢出,对视的时候还会顺着视线飞溅到对面。应该就是这样传播的吧。 蝎子精的修为并不高,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没有突破化形期。实力的差距如此之大,他又如何能抵挡亲族的攻击呢?开头两个旋风他,她还能抵挡得住。后面数十个旋风攻击她实在无力抵挡,被旋风卷起,高高的抛到了空中。 阿尔德里奇看着那个在队友们的拥簇之下走进球员通道的身影,叉着腰轻轻摇了摇头。今天他距离胜利曾经是那么的接近,然而那个一号后卫,却将两者的距离强行拉开。 那处灵异之地的厉鬼不少,根据他的猜测,三栋老宅之中的每栋里面都有厉鬼,而三栋老宅外面那处空地上的坟堆更是诡异,里面的厉鬼很有可能就是那片坟场的源头。 柳夫人话刚落,正厅的雕花木门被突然开启,来人猛然看到屋内的情形愣了一下,为屋内的情形也为所见的人。 天娜说这话的时候出自真心,没有任何的咯噔,配合她的样貌气质,真有点那种说一不二的气质,当然,前提是必须忽略掉她迷人的风情。 叶子有些不太乐意的进了别墅,而看到她消失在视线里,宁凡才转身朝对面走去。 “可是,师父,那虚空丹到底是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薛晨看向昏躺在地上的季晨,向着白音诗问道。 “苏羽,那你先继续盯着项目。”宁凡突然有种马上询问叶柔的冲动,于是他就挂断电话,紧接着就直接把电话拨给了叶柔。 桑巴大陆桑巴城,正坐在城主府宝座上的,是宇林智,忽然他轻轻一笑,却变成了宇林团花。 “既然如此,那前辈您就先暂时寄附在青莲上,这上面的佛光,至少能够保住前辈这一缕残魂不灭,等到佛珠涅槃归来之后,我会第一时间让前辈尝试复活的!”云舒看着眼前的龙影,一脸真切道。 第72章裴景明的身世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这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周围的邻居人们都跑出来!还以为谁家出事了,尤其是栗香婶子和王奶奶,她们可是听得出来这是汐月丫头的声音,这孩子可是出来还没有这样叫喊过,这声音听着怪渗人的。 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心心念念的夫君,为何等来的是这样残忍的结局?月老庙下,他宠溺的话语在她耳畔回响,一声声细诺的撩人心弦的示爱如今好似锐利的匕首无情地剜着她的心脏。 唐汐月摇摇头,“我们是朋友约好了,但是我不清楚他在哪一个包间,只是告诉我在二楼包间!”看着大堂经理态度这么好,汐月也不会和人家发脾气。 经过了在克利夫兰的失败之后,火箭队好像再次被刺激到了,在之后的四场比赛里分别是跟魔术队、雷霆队、奇才队和独行侠队,虽说对手还是很强劲,不过火箭队直接来了一波四连胜来发泄上次惨败给骑士队的怒火。 汽车速度又慢了下来,向左一拐,下了主路,又向右打轮,便驶进了双胜乡政府大院。 弗陵一愣,一时没摸着少年的脑回路,可是在少年目光凝视下,却又不得不回答。 普林斯顿队发球,还是由杰迪发球给艾伯特,艾伯特这次为了不犯规打得很谨慎,栾季晔还是贴身防守,而且还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涉及到两位王子的决策,除了嬴政,还有谁能够有这个判决的决定呢? 谢家人从不担任权臣,他们的地位却凌驾于朝堂之上,因为他们是权臣的老师。 外边的繁华与我无关,自拜堂后我就被送入了洞房,连其月都没有跟进来。 “三明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不对呢?”大兵好奇的问了句。虎贲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赢了七成,那么输了呢?”我追问了一句,这种规矩必须要提前问的清清楚楚,绝对不能有任何马虎。 “那你,又经得起试探么?”白卓寒缓了缓目光。他也曾告诫过自己,无论以后再发生什么事,都不想再用这样严厉的眼神盯着唐笙。 白卓寒靠着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条短信,写了删删了写,反反复复,终于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我跟江别忆极尽缠绵,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说是关门的声音,问我听到没有。 而在这之前,汤蓝以为白卓寒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是属于自己的,迷醉的时候就只会回家交粮。 不过,胖子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前边一个方向。 可是刚刚回来的孩子,还是有些敏感和胆怯。晚上吵着要跟唐笙一起睡。 玄‘玉’带着死士们迅速退后,只有两名副官那边的反应慢些,等到他们退开时已经损失了十几条人命。 尸体在河边,手里握着他自己的警枪,但子弹是满的,说明他死前根本没来得及开枪。 火魅玄不禁对木星生起一丝恨意。本來只要把玄阴派剿灭了。他又能立下一件大功。很有机会荣升为副队长。然而。木星却帮玄阴派漂白了。 “狂妄!”被激起心中的怒气,黑脸大汉手中的力道不禁又加重几分,铁拳之上缠绕着黑色的术息,所过之处,将空气纷纷震爆。 晚上的饭局是为他们准备的,条件韩泰俊也是直接摆上了台面,两人中宋仲基没有什么问题,他本身就是ZK所属,代表既然问他们条件接不接受就说明代表已经接受了。 境界由低至高分别是:修者、准神、神人、天神、界王神……木星现在只恢复至准神之境。距离天神之境还有两个大境界。 最里面还有一个审讯室,当然名字没这么冰冷,叫做“问询室”。墙壁和大门都是结实的钢板,墙壁上是一个可对话的视频系统。倒是没有把陈太元锁起来,但把门锁上也是一样。 她正准备打开饭盒开始吃饭,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吐气声,然后是脚步声。 当黑蛟与血红十字撞在一起的时候,那盘桓在天王盖地虎头顶的十三颗星辰,蓦地滑落,就像天外陨石般一起砸向血红十字。 谈话的内容基本上被东方煜完全听了个遍,总结起来只有两点,不过也足够让东方煜惊愕不止了。 “唉——”我一想到大智者的人生也过得如此灰暗,便忍不住再次悲从心来。 当天纬最强能力者世家下定决心要搞垮天纬交通运输总负责世家,究竟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放心? 一点鲜血顺着一道白刃金光从我的手上落下,在一阵强烈的烈风和魔灵之力的外泄中,大地龟裂,天空乌云闪电间一柄黑色的大剑在层层力量的包裹下在我的面前幻化而出。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酒水,其实并不怎么好喝,里面有一股糟糠的味道不说,酒水本身也是浑浊不堪,而且这酒水的度数也不高,哪怕是以慕容辰没来主神空间之前的酒量,也能喝上一坛而不醉。 “正是如此,袁天是你的魔源本体,他经历的一切你感同身受,不然何以解释你能够融入那段时空又或者说你开启了那段时空。”屠天确定的说道。 体内产生某种神秘震动的刹那,精神能够扫遍整个WAA,一览无余。 第73章我和你是未来式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腾而起,遍布全身。 方怡丽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书上的名字。 十三名儿童,男性女性…… 她双手抱着头,将自己缩在角落。 性侵,猥亵…… 她的儿子,被她扔下的儿子,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一瞬间,懊悔、愧疚齐齐涌上心头。 方怡丽怒吼,“停车!” 她红着眼圈,“去微谷!” 对于此,郁垒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还自觉的将自己手下的一众人马全部调离了结界近旁的位置,不免让人觉得他此举更加的可疑了。 莫云尘他们闪躲及时,所以已经处于紫云雕的外面,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慕云没能及时躲开,所以,他们刚才才看到慕云正在独自一人抵挡着紫云雕。 另外一边,姜逸听了羽微、老三两个的劝解之后,便很是犹豫不决。 我还是客气地称他张主任:谢谢。杯子刚放下,孔道然又举杯敬我。我恭敬说,我敬您。 听着天星模棱两可、似问非答的回话,‘赤霓娘子'明白对方还在怪自己夺舍芙儿的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化解这份尴尬才好。 曹操又道:“汝在子恒身边,切记不能让他公报私仇,排除异己。”贾诩又慌忙应诺,这才行礼告退。等贾诩走后,曹操又觉得一阵眩晕,这几个儿子,着实让自己操心。 她不禁侧眸看向了笑盈盈的月妖娆,不知道她以后恢复了属于岳素素的记忆,会不会想弑兄杀舅。 萧鱼淼想若是令狐天海这会在,他绝不会眼睁的睁看着被一把剑刺得浑身是伤。 一声嘶鸣,巨大的音波阵阵,巨嘴张开,一股雷霆之力轰然砸下,朝着那黑袍所在而去,雷霆震震,带着巨大的破坏之力。 慕云因为疼痛而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当他揉了揉自己那差点就被摔成三四瓣的屁股的时候,才是注意到眼前竟然早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和竹林。 果然,马吉祥的话正好切中永历帝的要害,皇帝的心思,本就患得患失,一方面要依赖李成栋的军力,一方面又害怕李成栋尾大不掉,将来取自己而代之,多扶植一个厉害的外镇,总是好的,至少能牵制一下李成栋。 看着沐凌天眼中的杀气,看着沐凌天那如恶魔一般的眼睛,蒋成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仿佛看到了死亡,他凶残的眼神中,仿佛多了一些害怕。 我和冉冉对视一眼,没想到第一批进入古墓的人员之中就有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像邓教授说的,要听从负责人的安排。 长空星宇不知所以,摸了摸口袋的碎银进了家食店,食店的客人不多,长空星宇看了看几位心神不宁的食客,挑了张靠窗的桌坐下。 至于星桥界九大玄门之一灵龙殿的威胁,他丝毫不在意,因为云化仙说了,等她离开,陈阳的死活,她也不会在意。 来到神宫前面的八十一阶阶梯,远远的能看到王爱辉几人还在那上面走来走去,看样子还是没能走出这阶梯的幻境。 陈阳收敛心神,真丹旋转,牵动丹田中的星能,朝着苍穹之怒上灌注而去。 陈阳懒得理会,跟在他旁边,那个叫做张水水的狱卒,则是按动了牢门旁的一个机关。 “那个苏兄弟,我要和你们合作。”阿曼达最后鼓足了勇气对我说道。 第74章开始反击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方怡丽回到医院时,沈时烬正躺在床上闷闷不乐。 沈氏危机四伏,梁文姿虽松口回沈家,但明显心不在他身上……一波接一波的事情堆进脑海。 他心中只有后悔。 如此温和的宗教态度,让那些普通教民提起来的心重重放下,没有导致革命起义的规模进一步扩大。 盘香顿时气势全无,吓得直哆嗦,张着嘴“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姚幼清听出是魏泓的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回去,被他按着肩头转过身来。 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世界之力也最充足,可以更有效的帮助她们成长。 赤珠一愣,张嘴便要反驳什么,被寒青再次拉住,一个劲的使眼色。 黄金竖琴拥有控制生命体的能力,就连高瑟的精神在听到琴音后都有一瞬间的震动,更别说是一只树精了。 魏泓回神,自己将铠甲上的几个锁扣解开,眼看已经可以脱下了,却又全部重新扣了回去。 有的世界与世界之间,隔着无尽距离,以寻常的速度,从一个世界抵达另一个世界,需要几百年,几千年的时光,然后,有人发现利用虚空,可以将这种距离,缩短到一定程度。 用不灭身硬扛?还是用寒冰真气来对付。不对,寒冰真气相对来说普通了,应当会被赤帝龙拳反克制。 一路平推之下,不知不觉间,憎恶来到了奥地利军队的炮兵阵地前。 心脏部位的剧痛袭來,皇甫类差点沒有晕厥,算了,还是等身体好了再好好地安慰傻丫头吧。 只不过,她也不愿意相信贝仙子有问题,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不过说到巧克力那种甜腻腻的东西,姜欣雨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缩,就有点想吐了。不顾这股想吐的想法并不是那么强烈,姜欣雨抑制一下就好了。端起手边的茶水和了一口,才舒服了一下。 郁紫诺看着华太妃满足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和凌霜月对视了一下,彼此的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深呼吸了一口气,晨风慢慢凝聚着能量,就像是一个大仙儿一样。 这次他们还是走向了之前去往照地泉的那个山谷方向,只不过来到岔路的地方他们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啪”的一声,郁紫诺的银筷子都掉到了地上,不过她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瞳孔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不去,我要看着这幅画,如果去了医院,想要再次亲眼看到,恐怕就很难。”老王坚定的说道。 王嬷嬷的眼罩刚刚落了下来,就惊得立刻尖叫了起来,她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居然那墙上赫然挂着几具骸骨,那白色的骨头在这黑暗的屋子中晃动着,惊得王嬷嬷顿时惨叫连连。 “主子,你看看这包装,分明就是用來送人的,谁会送给太妃呢?”沫儿不动生色地继续诱导。 听到这话的乔梦溪,看了这些记者一眼,不由在那轻笑的说道,“自然可以!”然后她朝着丁四五看去。 这一桌可以说喝的是很嗨了,就连陆筱筱也喝了两杯,现在已经倒了,可以预料到,马月等人回去之后,最少要掉层皮,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无所畏惧。 第75章姿姿,我爱的只有你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当晚九点,沈时烬如约现身。 他捏着房卡,看着电梯中不断跳动的数字,心脏惴惴。 这次,他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绝对不会再放手。 1205。 男人止步于门前,手指微颤。 滴一声,房门打开。 房内没开灯,月光穿过窗棂照在大理石地面上,荧射柔和。 女人站在阳台,没回头。 这就是他为何想要回来的原因,当然,王珂不再更好!刚刚赵傻子放过了他们,现在肯定也不会对他们出手的。 这时,梁栋才注意道自己的精神力消耗了九成,加上还有一部分是刚恢复的,也就是说,制造这一个分身就差点消耗全部精神力。 恶魔族的其他各个城池的强者,全部集结了起来。总共近百位上位神,超过十万名中位神。这已经是恶魔族最后的力量了。 战场上,战斗依旧如火如荼,虽然力度有所下降,这是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的原因。不过,双方都依旧在做着殊死的搏斗。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放弃。 刘皓看在雄霸为自己做了不少事情,虽然都不是雄霸自愿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无意识之间帮了刘皓不少,比如将风云培养成才,借着雄霸作为催化剂,让风云合璧等等,少了雄霸可是麻烦很多。 “重量空间!”王彪的主神分身,在攻向厄运之主的时候,同时还发动了魔法攻击。一股土黄『色』的光芒在厄运之主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笼罩了他的周围,形成一股庞大的重力。让他无法闪躲,更别说是逃脱了。 “你骂谁是妖‘精’?”澹台明月最恨人家骂她妖‘精’,她能够容忍人家骂她丑八怪,但却受不了人家骂她妖‘精’,哪怕现在她承认自己是大妖。 时间和空间仿佛在此刻静止,顾晴北也许没料到自己一时的冲动会带来这样鲜血淋漓的后果,她因为太过震惊,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刚才石师兄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姓牛的先把丑话说到这,这谁要是意气用事,不顾全大局,那到时候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无情了。好了,出发吧!”那白发老者斥责道。 从一开始只有巴掌大的颗粒土团,到现在可是已经长到了有几十丈的宽度,虽然魏炎知道每一次自己动手之后,这颗粒土团的范围便会加大,但他还是不得不动手,总不能让这土法颗粒将息给包裹起来吧。 但是今日不比往昔,大隋已经分崩离析了,当初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现如今,前隋皇族的身份对豫王府来说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到中午的时候,姚人北才收了摊和几个伙计有说有笑也进了茶楼。 岳伦咽了口唾沫,他%好像有点明白过来齐天寿要做什么了,他不得不暗自感慨一番齐天寿的胆大妄为。 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要更有底气,就必须得拥有一支比现在更加强大的军队。只是,苏联未必会好心给罗马尼亚留出时间安心扩军。 封林此刻左手插着已经露出两根手指的裤兜,右手拿着唐刀,就这么淡淡的向曲谱走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半个月来,峨眉派内一派勤奋努力之气,全都在努力练习武功。 刚才,通过观看唐憎参悟功法,特别是通过与孤武痴一同现场创造功法,已经证明了唐憎的实力。 第76章离婚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下午,沈时烬准时现身。 短短一天,沈时烬模样疲惫不止一倍。 他望着梁文姿,眼眸浸满悲伤。 “姿姿,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女人淡定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沈时烬,你我已经走到尽头了,再努力我也不会回心转意。” “东海?”吕布看着东方,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东海西海,现在都是曹操的地盘。 “主公恕罪,是臣思虑不周,致使管将军身陷险地。”晋阳,刺史府中,贾诩苦笑着向吕布俯首道。 不由自主跟过去了。走了几步觉得不对,扭身回头,发现菲米娜默默跟在边上。 萧阳在时,她没什么感觉,一旦他回北地,她隐隐有股失落和寂寞感。 可是她不明白,嘉安帝要的并不是崔贵妃的命,而是想要崔贵妃的命。 当然,他们的比赛不是当晚的焦点,阿森纳与宇宙队的比赛才是焦点。 画面中,从兵人怪物出手袭击11,到2是怎么样出手劈中这头兵人怪物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众人却是依旧没有发觉这从头到尾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无非就是极为普通的一刀。 此番萧越只想打击顾明暖一下,让顾明暖明白想动她维护的姐姐,对萧越来说轻而易举。 顾明暖不死心的隐晦般问了最值得信任的陪嫁和奶娘,她们也说一直站在门外,没听见任何动静。 她知道蒋涛,是忠信郡王身边的亲随,跟随在忠信郡王身边,忠心耿耿。 至于那面镜子,白河用人身照了几次,已经看不到自己年老时候的模样,显露出的是个青年人,而若是变成龙去看镜子,这面镜子就空空如也,并且在几秒之后,镜面的裂痕会在持续开裂中变得更深。 四人商量了一晚,决定安排朱开阳留守巨石阵,如是高登前来,无论如何不可让他发现,并且立即放飞鸽回山通知,其余三人则去寻找高登的下落。 记者的话一出口,其他美眉们就惊呼了出来。慕容墨情知道事情要糟了,自己很可能就要成为五十人之中的公敌了。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天花集团的千金,而且还来参赛了,那就说明最后的冠军一定会是自己的了。 然而就在这时,大量的魔力重新灌注进了白河的大脑,结晶化的程序似乎再次启动了。 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她怨念地一甩长发,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口气来,愤愤地随了人流,不再去凑那个热闹。 江楠实在是不敢跟自己刚刚苏醒的老妈说,自己跳过了无数的步骤,直接跳到世界级大公司总经理的身边做助理。估计说了,这个刚刚苏醒过来的老妈大概又要昏迷过去了吧? 扑通一声,李逸航掉进江海里,立马失去了踪影,高登望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转身看见两个俏娇娘伏在甲板上哭成泪人,忍不住走过去调戏她们。 其时中国华南地区还生活着为数不少的华南虎,老虎伤人之事时有发生,众尼闻虎色变,一块儿转头。李逸航趁机抢到赵圆圆跟前,扣紧她左腕往外拉。 但是明天才能去,那就是今天不可以。那昊天明怎么能办呢?慕容墨情可没有和一个还不算熟悉的人同住一个屋檐的习惯,然后就领着昊天明去了一家酒店,开了一个房间让昊天明独自在酒店中住一晚上。 第77章一个都跑不了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明安看着她,目光殷切。 梁文姿抿着唇,静静注视着他。 “还惊喜,别是惊吓就行!”鲁啦啦嘴里虽然没好气,但脸上期待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原本他对老者寄予很大期望,可现在老者雪上加霜,重伤濒死,美好的愿望也要落空。 一上午时间就在赶路中度过,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云沁妍招呼众人停下来休息,走了这么大一段山路,其他人也是累得够呛,全都放下背包找地方休息。 “鼠大哥,我们说这么多,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那蛇祭司面色一变,不等鼠祭司把话说完,急忙开口。 这类观众其实附近的山上、树林里,到处都是。他们都是武功高强,胆气较大的一类人,敢于靠近战场,不惧怕作战双方的伺候袭杀。 “这件事是因你们而起,所以作为惩罚,你们几个在未来没有变回原样之前,不许从训练场出来。而未来,由雷铭轩陪同,进入魔兽山脉就这样决定了,都回去吧。”凯利说完,便离开了医务室。 接二连三的枪响在刑场上空回荡,子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命中了一个又一个守卫,但是都没有命中守卫的要命部位,只是让刑场的守卫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周围的武者玄修们齐齐转头,看向内城方向,只见半空中,太室派的大宗师,‘金魂’曹宇正一脸肃然之色,浮于半空之中,定定的看着城楼之上的燕双刀。 本来林宇也想将它带着的,可现在闪电的实力还太低,带着也没多大用处,所以干脆放家里算了。 纪隆君的爹爹和二叔本是矿场的旷工,辛辛苦苦挖了十几年的矿,前些天刚被三弟托关系介绍进城主大人的侍卫队。 又跑了出去,拿起墙上挂的草帽和一块冲浪板又跑回更衣室,递给太太。 士兵接过通行证一看,点点头道:“很抱歉,你们继续!”说完把通行证还给我,三人收起武器转身走了。 方和跟着寝室三人回到座位上,三只狼笑的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忙碌的奈良鹿丸离开,水木也陷入沉思。纲手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从奈良鹿丸的说辞来看,变故很可能就发生在今天。如果和自己有关的话,那就只能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想了一会,水木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东方凤儿生在在大家族,虽然听说过蛊教的蛊虫,但却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场面,“怎么办,峰哥?”若对方是修真者高手,东方凤儿倒没那么害怕,但这些发出吱吱叫声的蛊虫,让人不由的头皮有些发麻。 这声音沉闷生硬,生生撞入众人心中,让众人心中惊恐,忍不住想要发出尖叫,恨不能立刻逃离此地。 我费尽力气从背囊里找到止血粉,一股脑的倒在伤口上,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本来还想找找其他伤口,可是还没爬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我真的没事!”常非被常夫人指挥着伸伸胳膊,抬抬腿,检查着常非有没有受伤。 第78章沈明安跳楼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但一直以来,这份希望何其的渺茫,就连一个能继承他们衣钵的生灵都未曾出现过。 这波博弈,让楚歌原本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思利用余光看弹幕。 这是一座西式公寓,面积挺大,自带卫生间和厨房,还有充足的阳光照明。 前面的几项,叶千还心平气和的认了,可最后一个实在无法接受,想找那医生辩驳却又没有任何理由。 得到答复,林泽安和老居士便合力抬着灵泉缸,往水潭里装了半缸的水。 吴凌箭没有继续回答魏皇庭,而是转身对着古易说:“带他去治疗吧,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等他醒了就告诉他了好来抓紧时间来修行。”说完就离开了练武场。 郭道长似乎能看透他们的一切般,哪怕是他们心里是否虔诚,真的太可怕了。 看着是特别的和睦有礼貌的微笑,但是古易就觉得有发些毛,而杨冷云只是在一旁深深的吸气和出气。 这个年轻人,他是有一点印象的,平日里就喜欢和一些游手好闲的青年们在城里晃来晃去,不过,也没惹过什么事情,倒是和他玩的那些青年们一个个都进过局子。 可是,念了三遍,灵牌都没有一点反应。它一伸手,把灵牌从墙边摄取过来。 苟富贵乐呵呵的说着,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意思理解得了。 林浩望着那不远处的二人,轻笑一声,一边吸收着灵石一边开口说着。 吉安将军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军事天才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感。 “凝气三层之上便已有先后之分的,境界稳固数月与刚突破,战力也完全不同。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过去五日后,林浩也回到了天玄宗内。迟疑一番后未曾前往外峰,也没有去找计天涯,而是径直朝着主峰大殿飞去。 而且,现在,他也想起白胡子来,虽然不知道白胡子去向,但是,他现在对白胡子充满了歉意。 “卢公公要是为了织造局的事情就找错人了。”曹醇将那封装满银票的信封推出。 刀疤就站在他的身边,而在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是被五花大绑的花之芥。花之芥的嘴被胶带封住,发出唔唔的声音。 她闭着眼睛静静的梳理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第一次要计划一下未来却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计划。 安蜜儿这边,队伍看不到尽头,人人嘴里说着对楚王的崇敬之情。 我要和民族共进退!然而!他们吃香喝辣的时候!我在哪儿!我去!你说我能平衡吗? 下车的时候没有带包,她只能在马路边上仰着头吸着气慢慢的往前走。 不过这种派克玛琪来大姨妈失血不少需要补血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慕轻歌就安然的在紫光域的地盘上休整。要去见见西神陆四神域的风貌,她早已经料到。 幻珊摇了摇头,端过盛满冰屑的铜盆,将冰块包裹在棉布锦帕之内,折叠成长条形,敷在了曲悠的头上。 我心里尽是疑‘惑’,但此刻并非是计较的时候,我穿戴好装备好,招呼着‘毛’疯子和铁胆紧跟着她的步伐。 “这些天我这边已经找了十几个演员,准备下午来公司试镜。”刘易说道。 安全!白赫冷冷一笑,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栋红楼应该是他前几日呆过的‘莲香园’,洛宁城里有名的青楼楚馆。 按照王阳的意思,他是不能让人觉得他这是要跑路了,所以宫本三五是没带什么东西。 就连皇天都没有想到,龙帝居然是水冥属性。一剑刺出,水冥气四溢包裹着全身,让他的这一击,显的格外的引人注目。 不少子弹都打在了王阳的身上,王阳身上一阵阵的疼痛,但是子弹却是被隔绝在外了。 甚至,有两个级别比较高的科学家,表示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将这东西复原出来。 就在此时,伍志的身影猛然的出现,腾的一下,从斜刺里的撞出,一把抓住了铜锤的铁链,将锤的落势直接的制止。 灵兽宿宿主绝不认为年纪轻轻的杨烈,拥有正面击败申公囚龙的实力,所以有了这番猜测。 这样想着,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伤心。越来越失望,貌似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喜欢过哪一个男人。 说着,往前猛冲了几步,来到一个敌兵近前,搂头盖顶,钢叉裹着一股劲风狠狠砸落,那个锦帆营的兄弟毫无惧色,急忙挥刀迎了上来。 可越是这样,霄汉就越不想让王阳他们出手了,成全敌人的事情,霄汉还是做不出来的。 她想,孟赟虽已不是昔日那登高望远被人追捧的少将军,却仍旧傲骨满身。 “孤知晓,你下去罢,继续随着禾禾一道……他既然要去锦州,你们几人便跟着一道去。”戚拙蕴停顿片刻,吸口气,才沉沉出声。 张泽刚刚落地,还未等他有所行动,就感觉到了一阵狂风般的呼啸声。 因为在这片荒凉的冰雪覆盖的大地上,有一个位置是如此的突出。 孟棠恹恹的抬眸,因为没休息好,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眼底带着疲惫。 张奕虽然也想过去询问梁悦实验的经过,但是瞥见旁边的邓远伯与连城之后,张奕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在他的哥哥逐渐的寻找到自我的时候,总会有一天会注意到家庭的异样的。 顾曼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接过了项圈,“咔哒”一声扣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在江省省城有庞大的产业,虽说有借用甄家的影响力,不过这产业基本是她自己打拼出来的。但甄家有些人,却不这么想,认为这产业是属于甄家的。 “只是什么,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赵柽听着这家伙说的不离十,确是名干吏,此时就怕他太聪明了,真把自己给揭出来。 第79章你如愿了,沈太太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沈明安跳楼了。 记者抓住热点,不顾警察阻拦,急忙抓拍。 警察皱眉扯开围挡,驱散众人。 梁文姿呆在原地,怔怔看着一切。 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也像是走马灯在眼前过一遍,竟全是沈父曾经对她的好。 十三岁到二十六岁。 再回过神时,裴景明已经紧紧抱住她。 “姿姿,结束了。” 梁文姿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沈明安已死。 酒吧里顿时鸦雀无声了,这世界冠军波尔,不仅仅不畏惧华夏直拍选手的发球,还能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反手强攻,打得张军毫无还手之力……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了。 丑玲珑身边绽放金色花瓣,六瓣金梅巨大化,衬托她娇躯亭亭而立,金光气流四散飞舞。 头顶一道狂风落下,内部蕴含无数锋利风刃,落到青洲身上,响起剧烈的碰撞,被青洲鼓起肌肉震碎,然后青洲一跃而起,分别握住捕风雕双翅,将其撕成两半。 雷火亮目光闪烁,认出绿色水晶是盘母族的压箱底秘招,手腕抖动,取出一把圆鼓鼓的铜锤。 在大显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可从来没有哪个消息会那样莫名其妙的忽然被风吹散。看来想让这些消息神不知鬼不觉失的人,拥有的力量好像更加庞大。这也正是鸣棋会对这支军队倍感好奇的最根本原因。 “太敷衍人了吧!”萧楚北低头噙住她的双唇,浅尝深吮,密密麻麻的细吻,几乎想将她的魂吸走。 沈玥是真饿了,不然她也不会走之前顺带拿个包子,吃完了正意犹未尽呢,半夏又递上来一个,沈玥赏她一个懂事的眼神。 三太太恼着呢,她年纪不轻了,孩子都生了三个,身子哪里比的上那些娇嫩丫鬟,搬出王府她就有失宠的心里准备,好在她膝下有子,内宅都归她管,就算纳妾,谁也别想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不过对于对历史有了解的人,却能意识到,这将照成整样的巨变。 这对于普通国家冲击并不大,可恰恰对新欧洲,曰本,朝鲜,这些发达国家产生了巨大冲击。 惜凤介绍完玉佩之后就宣布拍卖开始,而底价就是十块上品灵石,每次最少加价一块上品灵石。 看台上的骂仗还刚开始几句,赛道上面所发生的一幕,就完全把观众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看着咆哮的空间离子流和周围扭曲的空间,黑皇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余笙有很多的真爱粉,可是他的粉丝,还是要饱受网上舆论的攻击。 凌二睡不着,他的床是两把跛脚椅子拼起来的,想翻身都做不到。 只见那些符篆根本不受金鹏的那道剑光影响,直接穿透剑光然后打向金鹏,金鹏脸色大变,他急忙向旁边躲去,而段无涯则是口中大喝一声“爆”,瞬间金鹏再次被各种能量吞没了。 “你要的食物,给你,”张毓语神色平静的越过其他人,在狼外婆五米之外站定。 这个杆子刚提溜起来,另外的杆子也等着收,八个杆子忙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虾就装满了水桶。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自己注意安全,等吴琳领着人到了,再开始。”华睿阳反口,叮嘱俞铭。 前方,海拔越来越高,天穹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无比的湛蓝,如蓝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既然成才决定了要去红三连,目的是能够百分之一百的留在部队里,那成龙还真不好在说什么。 第80章领结婚证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梁文姿决定去国外研读商科。 梁氏毕竟是父母的心血,她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庇护之下的。 申请下来的第二天,裴景明拉着她去了民政局。 “姿姿,你得给我个名分!” 男人面色凝重,语气认真,“我不能总无名无分跟在你身边。”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赶紧继续去找显宏三魂的下落吧。毕竟明天早上,显宏他就……”晴姨哽咽着说道。 这会儿什么万花筒写轮眼,什么幻术,什么伊邪那岐,之前来的时候在心中所想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被加藤御风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他和扎纸匠配合,连呼救的信号都发不出,可想而知他们遇到了多么强大的敌人。 吃了几口之后,纲手拿着筷子戳了戳面前的泡面,随即向着自己的男朋友加藤御风发出煮泡面的灵魂三连击。 原本不打算换手机的田口真希,经过松田江里子一顿怂恿,也改变了主意。 若是那天没有看到帖子,也许今天的自己,还在因为彩礼钱而烦恼。 稍微停顿了一下,取出一把漆黑的手持弓弩,手持弓弩上安置了一块上品晶石作为动力源,装好元丹境之下,见血封喉的王毒箭矢。 此刻,没有城墙的京都,显得显得伟岸,这就像是在俯瞰世界,赤果果地告诉全世界。 陈灏呼出口气,数模竞赛所取得的成绩关系着系统发布的任务奖励。 然韩亦可开心归开心,心底却依旧有种倾向,还是希望徐冉往后能跟赵依依在一起。 站在这样的人眼前,很难有人提得起勇气,冲上前去将他杀毙,虽然人潮一眼望不到头,却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 “别说了,我愿意相信你。”乔天宇慌张的捂住黄悦悦的嘴巴,心里苦涩,他其实害怕黄悦悦真的说谎,到时候真的应验了誓言,他就后悔莫及了。 围观的人见事情解决了,议论着渐渐散了,李时帮老头推过三轮来,见老头实在可怜,李时浑身上下掏掏,掏出几百块钱来塞给老人。林卉珊一见李时给老头钱,她又掏出五百给老头。老头因祸得福,千恩万谢走了。 昭元帝因着他的言论,一时愕然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来。 杜嫣然优雅地点点头,然后牵着那个男子的手坐到了离凌夏他们不算太远的一个位子上。 “你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头脑不清楚,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图竟然还敢送上门来?”博比奥笑着问道。 按照掌法的路线,唐炎在魂魄中模拟出经脉路线,控制着调动的灵气运转起来。一个周天后,正要继续,前方圣体忽然喷薄出一缕赤焰,落在唐炎的魂魄中。 马车使出边界,一直往前,结果还真的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在新闻学中有类似的命题,在选择性叙述中,很可能某人说的都是真的,但因为他没有说出全部事实,导致信息的接收方将事实理解成另外的意思。 磕磕绊绊地将来龙去脉说完后,那些侍卫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一个个从昏死中醒了过来。 但是林欣欣没想到的是,因为唐宁耀的探班,原本只是对她稍稍有些嫉妒的阮桥彻底恨上了她,并且将这种恨意转嫁到了林曦的身上。 第81章结局 - 沈总别跪了,太太嫁给你死对头了 - 今天下午两点半 “裴景明,不要拿这么多东西!” 梁文姿哭笑不得,第一次产检而已,这男人竟然要把待产包带着! “带上总没错,以防万一。” 一旁的千夏忠铭见状,紧跟着拿了一把新刀,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划了一个口子。 夜清绝自然早早的就让人收拾好了自己的新装,然后,穿着新装穿梭在璃城城主府各个院落之间,他的身后自然跟着府内最有资质的管家。 上午九点整,公司大楼下,几辆梅赛德斯奔驰停在了路边,然后几位身着名贵西装的中年人,在另外几位黑衣保镖的保护下,挤开了记者,走进了大楼。 也不用想着上位什么的,等他再立下那么一两个功劳,就把人喊回来。 他仿佛化身成了一个谋士,行走各处王朝仙朝,做谋起局,布局天下。 徐永森可是如今的港城江湖第一人,搞垮了他,升上一级绝对不成问题。 在七三年股灾到来前,因为理念不合,方进新跟黄世同等人分道扬镳。 靳天倒没什么感觉,只不过她对视上赫连枭獍的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似乎是名为紧张难过的情绪? “我生下程涓后,爹见程涓一死,就向外宣告我生下的是程乾,然后,瑶姐姐和芋头就奇怪地失踪了。虽爹不许再任何人再言及此事,但程府都传言,是瑶姐姐指使芋头谋害我,欲凭借程乾,夺大少奶奶之位。”曹如嫣说。 凌昙雪从地上蹲了起来,把最后一样东西塞进了包里,好尴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看见他? “天生阴体,今天我必吞你。”那大黑狼发出怒吼声,那血红的眼睛盯着秦乎,看的秦乎都有些发毛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扬起了邪恶的笑意。他觉得自己活着好有意义。 说起秦乎,她还是一直怀恨在心的,每次都被秦乎欺负,所以一直都叫秦乎叫王八蛋。 老太太几乎是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冲到了秦百川的面前,拿过他手中的结婚证,翻开来看。 看到这一切,门外的江水生愤恨地握紧了双拳,他最痛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 林天也是谨慎,不敢用手直接拿着,而是以真气包裹,放到了跟前。 “这个我们也不知,只是赵栩将军上次送来几张图纸,要我们按上面画的造船,还说最大的一艘外面可用铁皮;我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造,没想到真的能成功!”甘宁在一边解释道。 毕竟,狂吃一份很不好吃的饭,还要装作十分好吃的模样,是很困难的。 丁敏没想到自己发个自拍都这么火,她以前都懒得发自拍什么的。 “好吧,我们先下山吧。”叶世楷心灰意冷,他是修炼者,一个下午就找遍了半座山,但依然没有墓室的痕迹,他确定大致位置没有错,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而在这时候,天塔外面坐着的几位仙帝级别的存在脸色都变了,虽然说他们也知道天劫的存在,可是因为仙界的特殊地位,早已经有力量掩盖了所有的天劫。 “二叔,父亲和天雅合作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吴子健慢慢抬起头,深吸一口雪茄,眼中无限惆怅。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