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威悉河的萨克斯声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德国不莱梅市的威悉河畔,一排排民房在朝阳的沐浴下升起了淼淼的炊烟,远方的战争似乎跟这里没有关系,只有让人胆寒的盖世太保和路上的党卫军一直提醒着人们国家现在并不太平,著名的罗兰雕像西侧的征兵处已经没有了人满为患的狂热,偶尔只能看见党卫军们用粗壮的大手拖着当地的乞丐和混混进入征兵处让他们为帝国服务。 “唔…妈妈,几点了?”拜伦.曼因霍夫躺在床上神了个无比难看的懒腰,他蓝色的大眼配上耷拉的眼皮简直像极了英国的卓别林,区别就是曼因霍夫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 妈妈带着围裙气呼呼的走上曼因霍夫睡觉的阁楼,一把推开门,“起来吧大懒虫,已经六点四十了,你还练不练你那该死的萨克斯了?别人家的孩子在前线为国家战斗,我那可爱的儿子却每天抱着萨克斯发呆,咱们东邻居的卡尔曼,已经是连长了,你瞧瞧你,也就教个书混个人造黄油吃!” 曼因霍夫用柔软的被子折起来捂住了头,做出了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死样,妈妈也停止了抱怨,坐在了床边说道“不过好在你不用去前线,你还记得你表哥达鲁么…” “好了妈妈”曼因霍夫坐了起来,“达鲁最起码是烈士,是元首嘴里‘柯里昂的子孙,是自由的光!’,我饿坏了,今天有火腿么?”妈妈用手巾甩了他一下,又开始絮絮叨叨“就知道火腿,咱家的食品配给票快见底了,你那个破学校什么时候发工资?起来起来,赶紧起来,给你煎了鸡蛋还有黑面包,吃完了滚出去给我领点木柴回来!” 曼因霍夫穿好了衣服,到配给处领了木材,推着自行车吹着口哨往家里走,见了每个邻居都点头打招呼,不来梅虽然是城市,但是规模也就是个镇,每个人都认识彼此。“嘿!大个拜伦!”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曼因霍夫的背后传来,让他不寒而栗马上站住了脚,曼因霍夫知道这个家伙,是他的大学同学,现在在党卫军情报处任职少尉的卡尔.莱斯纳。 曼因霍夫脸上堆起了假笑,回过头去说道:“我说今天怎么一片云彩都没有,原来是臭脚卡尔来了啊,云彩们都被熏走了哈哈哈!”莱斯纳大学时期和曼因霍夫一个宿舍,他的汗脚可谓是味道浓厚,但是现在莱斯纳并没有笑,他大步的走过来,摘下了皮质的手套,用手套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了看自行车后面捆的严严实实的木材,从兜里拿出一包法国的香烟,塞给了曼因霍夫,“伙计,天哪你还没有去前线啊,这包烟给你”莱斯纳阻止了曼因霍夫的回绝“装甲团的哥们给的,法国货,带花香的,一般人可搞不到,省着点抽你个大烟鬼!” 曼因霍夫笑着把烟塞进兜里,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一张进入不来梅大学的通行证塞给了莱斯纳,“我说大臭脚,你脚这么熏人就别老惦记着大学里的未婚女教师了,我说,你上次说的那个那个,什么名字来着?” “爱丽丝,你说的是不是键盘系的教师爱丽丝?”莱斯纳郁闷的说道“我是真喜欢那姑娘,可是约会约到半截,单位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餐厅里让我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抓的是爱丽丝的姨妈!那个可怜的女人,家里藏了整整十个唱片的摇摆乐,还私藏了300多磅的军用面粉!” 曼因霍夫听得迷迷糊糊,反问了一句:“那和爱丽丝有什么关系?” “爱丽丝后来跟我求情,可是我做不了主啊,我一开始以为最多就是让她姨妈少遭点罪,做做社区服务补偿一下,不至于进那该死的地下室。”莱斯纳说道地下室的时候浑身都打起了哆嗦,曼因霍夫眼疾手快的赶紧拿出法国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莱斯纳,“可是州局的舍纳少校,说什么找出背后贪污势力,要树什么典型,我个少尉能怎么办,爱丽丝啊爱丽丝,我还没吻过她呢,就这么黄了!”莱斯纳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优雅的吐了个烟圈,细细品味着烟丝里的淡淡花香,又开始说起来:“你太幸运了,当初你爸妈让你学习萨克斯真明智,不用去前线,在这里教书,我这个学打鼓的就只能参加党卫军,咱们一个宿舍的我给你说实话,对门宿舍声乐系的鲁道夫,前两天死在了巴尔干,据说他是被*切去了半个脸,小道消息更有意思,他往希腊人的机枪碉堡里扔*,你也知道那该死的七秒引信,扔进去又让希腊人捡起来扔出来,可怜的鲁道夫弯下身子刚要去捡,就爆炸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曼因霍夫笑了笑,看着当年最好的朋友现在却是不莱梅人都害怕的臭脚卡尔,说道:“你也是没人可以诉说啊,我知道我的好兄弟,有空找我喝啤酒。”曼因霍夫做了一个让莱斯纳过来的手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接着说道:“在那里工作悠着点,最起码别那么尽心尽力,都是乡里乡亲的,对你不好,我可听说了,他们管你叫臭脚恶魔!” 莱斯纳苦着脸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用非常小的声音说:“要是别人,冲这句话,我非得把他拽进情报处让他享受一下极品按摩,也就是你,算是好心的提醒我而不用进那个地下室,我知道了,你放宽心。”然后莱斯纳站直了身体大声的说:“我在国旗下发过誓,为了保卫元首保卫祖国付出一切,别耽误了你的课,曼因霍夫先生!元首万岁!”莱斯纳立正抬起了右手,皮靴根咔的一声碰到一起。 “元首万岁!”曼因霍夫也抬起了右手,做出了每个德国人都要做出的手势。 告别了莱斯纳,曼因霍夫回到家里卸下了木柴,背起了萨克斯管,朝着威悉河走去,曼因霍夫的家就在离河边五百米的位置,小时候经常下水摸鱼的他甚至知道哪个地方有石头,他打开了萨克斯箱,组装好后看着美丽的风景叹了口气,曼因霍夫的脑子里一遍遍的幻想着莱斯纳说的鲁道夫牺牲时的场景,“鲁道夫,还记得你当时管我要曲式分析小抄的猥琐样子,给你吹一首巴赫的G旋之歌,祝你在天堂开心快乐!” 悠扬的萨克斯曲随着威悉河飘扬而去,很多市民停下了脚步,听着巴赫的作品带着悲伤的旋律,思绪仿佛都到了遥远战火纷飞的远方… 在曼因霍夫的身后,河边排房的窗户缓缓的打开,一个金黄头发的姑娘趴在窗户上,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背影… 第二章:河边的邂逅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那姑娘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仿佛战争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她看着和煦的阳光照在威悉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极了无数颗宝石在闪耀,远处的天空那么的蓝,蓝的仿佛沁入了灵魂,洗涤了一切的罪恶。 曼因霍夫吹完G旋之歌,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不知道是河边的湿气还是自己的眼泪,他想起了鲁道夫笨笨憨憨的样子,想起了当初在校园里鲁道夫打赌输了只穿着内裤实实在在的围着女生宿舍跑了十圈引起阵阵尖叫,想起了鲁道夫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管自己借他最不擅长的曲式分析的小抄。 多么好的人啊,离开世界的方式却这么残酷,如果没有战争,鲁道夫也许会和曼因霍夫一样,在大学里教声乐,跟学生们一起研究尼伯龙根指环歌剧的唱法,也许鲁道夫会和一直暗恋的女孩结婚生子,下了班在河边的排房里一边看着孩子们嬉笑打闹一边劈着木柴,跟自己的邻居打着晚上足球赛五马克十马克的赌,晚上在啤酒的微醺下打着鼾声安然入睡… 曼因霍夫收起了萨克斯,坐在了河边的长椅上,点燃了莱斯纳给自己的法国香烟,刚抽了一口,就被一个美丽的姑娘一把把烟抢走扔进了河里。 “嘿,那是法国香…”烟这个字还没出口,美丽的姑娘,刚才趴在窗边听得如痴如醉的安娜贝尔就顶了回去:“一个萨克斯手总不能顶着一口大黄牙吧!你说呢?” 曼因霍夫笑了笑,站起了身,看着衣着单薄的安娜贝尔,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美丽的女士,还没到四月呢,这么冷的天你会感冒的,看你,脸都冻红了。” 安娜贝尔害羞的低下了头,她自己非常清楚自己脸红的原因,自己一直暗恋的男人给自己披上了大衣,还这么关心她,安娜贝尔又倔强的抬起头,看着曼因霍夫说:“萨克斯吹得不错,也挺会哄人,你用这套骗了不少姑娘吧!” 安娜贝尔真的冤枉了曼因霍夫,这个一米九的傻大个除了萨克斯就是教课,唯一的爱好就是妈妈煮的土豆炖牛肉或者黑面包夹烤火腿,曼因霍夫露出了委屈的笑容,用手紧了紧披在安娜贝尔身上的大衣领口,拎着萨克斯盒子就往回走。 安娜愣住了,她还以为这个看上去浪漫无比的男人会说一大堆花言巧语骗她,就像前两天一直要约她出去的国防军中尉一样,没想到这个傻大个扭头就走了,安娜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伤心,大声的叫住了他:“喂!衣…衣服!” 曼因霍夫回头看了看那娇小的身影,又拎着箱子折了回来,他笑着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每次我吹萨克斯都能看见你在阁楼上听。”安娜的脸更红了,她把头低进了大衣领子里,恨自己怎么一股脑跑出来讨了这么大的大红脸, “我叫拜伦.曼因霍夫,是不来梅大学音乐学院管弦系的萨克斯教师,我住的很近,就在南边五百米的排房里,之前没见过你,额最起码一年前我没有见过你,刚搬来不久是么?你叫什么名字?”曼因霍夫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仿佛不是那个见了女孩就紧张磕巴的傻大个,他一股脑的说这么多,说实话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安娜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跑回家去,可是身上毕竟还披着人家的衣服,自己怎么也没有理由拔开两条腿,她抬起头笑了笑,又紧张的低下头去,小声的说到:“我是安娜贝尔.塞斯巴蒂安,大家都,都叫我安…安娜,我是从上萨尔兹堡搬来的,我父亲在邮政局,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现在在不来梅医院当实习护士。”安娜的话从紧张慢慢的到流畅,自己好像也有了一个新的灵魂一样。 “衣服你穿着吧,我中午下了课会过来拿。”曼因霍夫拿出怀表看一了眼,马上就慌慌张张的往回跑,边跑边喊:“上帝啊,我快迟到了,我…我中午过来拿!” 安娜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看着这个傻大个把萨克斯箱子夹在胳膊里拼命跑着有一种莫名的喜感,笑完了她又轻轻地抚摸着大衣,静静的站在河边默默地感知着大衣上的他的体温,用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真是个讨人厌的傻大个…”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手依旧轻柔地抚摸着这个土灰色的长款大衣。 曼因霍夫拼命的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木屑,就这么捆上了萨克斯盒子,路上巡逻的党卫军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个疯狂的家伙,要不是都认识这个傻大个,估计曼因霍夫能被党卫军拦下检查萨克斯箱子好几遍。 好不容易骑到了校门口,曼因霍夫又看见了莱斯纳背着手站在那里,表情格外的严肃,腰间的手枪套已经打开,边上的党卫军们肃杀的站成了一排。 “卡尔,这是怎么了?”曼因霍夫情急之下忘了行帝国礼直接叫了名字,莱斯纳眉头一皱,赶紧走过来,用杀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曼因霍夫,曼因霍夫马上过来,立正行礼:“元首万岁!莱斯纳少尉,今天这是…” 莱斯纳就坡下驴,回了一个礼,把帽子摘下来,小声的说到:“跟你没关系,快进去上课,如果看到了什么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我也不想因为你看到了什么大嘴巴说了什么而把你拉进那个该死的地下室,我讲清楚了么?” 曼因霍夫腿肚子打了个哆嗦,马上就点了点头,推着自行车走进了校园。里面还是那么绿树茵茵,鸟语花香,直到他走到了办公区,看见了那个一直和蔼可亲的系主任,他就那么躺在了走廊里,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枪,脸上没有伤口,下巴和后脑勺全是血,曼因霍夫看到了系主任身后墙上扇形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他是自杀的,用手枪抵住了下巴开的枪。 “啊!曼因霍夫老师,您来了!”一个党卫军少校绅士般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整个不来梅党卫军少校只有那个令人胆寒的舍纳了,但是这个恶魔直接叫出了曼因霍夫的名字,让曼因霍夫吓得差点坐在了地上,“您是很优秀的雅利安人,所以我告诉你真相,您的系主任向伟大的元首和纯洁的国旗撒了谎,他有半个犹太人血统,还私自藏匿了三个犹太男孩在自家的地下室,要不是他每个月领的配给票超出了三口之家的实际用度,我们还被这个家伙蒙在鼓里呢!” 曼因霍夫心里在大喊“那又怎样!犹太人就不是德国人了么!是犹太人就一定要死么!”但是他忍住了,没有真正的叫出声来,他想到了那阴森的地下室,想到了莱斯纳说的那些可怕的事情。 舍纳少校微微一笑,“去上课吧,曼因霍夫先生,去把日耳曼的伟大音乐传承下去,我可是您的粉丝呢!要知道您每天在河边吹奏的萨克斯,我每天都去听!” 曼因霍夫胆怯的点了点头,昧着良心说了声“谢谢…”,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三章:隐藏的悲伤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曼因霍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他捂着嘴没有哭出声,但是眼泪却流了下来,他知道门外也许舍纳少校正在听着他的一举一动,曼因霍夫打了个哈欠掩饰自己的眼泪,他想起了意大利的塔兰泰拉,那是一种欢快的舞曲,欢快到可以隐藏任何的情绪。 塔兰泰拉是意大利西西里岛的一种毒蜘蛛,被这种蜘蛛咬了的人必须疯狂的舞蹈排汗才能解毒,慢慢的形成了一种特别的舞蹈,但是这种舞蹈被多情的意大利人赋予了另一种微妙的情感,那就是在欢快的乐句里加上一句半句暗示悲伤的乐句,音乐的魅力就在于此,从不是单纯的快乐,也不是纯粹的悲情。 曼因霍夫现在就像极了塔兰泰拉,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就像假面舞会里带着面具留着悲伤眼泪的欢乐舞者,就像是刚刚失去亲人却为了谋生在舞台上吹气球讲笑话的小丑… 深呼吸,又深呼吸,好不容易曼因霍夫控制住了情绪,他拿起萨克斯开开了办公室的门,看见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几个党卫军士兵正在重新粉刷墙壁,学生们正被老师们带进了课堂。 “曼因霍夫老师,刚才太唐突了,没把您吓着吧?”舍纳少校站在楼梯口叫住了曼因霍夫,“我叫鲍尔曼·舍纳,是你同学卡尔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怎么样,我的幽默感是不是很特别?”舍纳少校自己都被自己所谓的幽默感尴尬了一把,他走到曼因霍夫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的小声说到:“我知道你哭了,不要紧,我是你我也会哭,也会用夸张的哈欠掩盖自己的泪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感叹,这个年代想做个好人太难了,真羡慕你可以沉浸在音乐里,逃避所有的事情,我有三个儿子,一个死在了波兰,一个是潜艇兵,跟着自己的潜艇永远的睡在了大西洋的海底,另一个最幸运,在西班牙丢了一条腿。” 曼因霍夫惊诧的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的少校,被他的话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舍纳少校笑了笑,“上年纪了,就喜欢找人说话,见笑了,告辞。”舍纳少校刚走下两步楼梯,又抬头跟曼因霍夫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儿子,他拉过大提琴,拉过G旋,你很厉害,能把萨克斯的音色控制到类似于大提琴的音色,我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今天早上你好像把我的大儿子送回来了,通过音乐送回来了,谢谢你!”说完舍纳少校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 曼因霍夫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可怜?憎恨?还是无奈?他摇了摇头,既然做不了决定者,那就还是在音乐里寻找自己的归宿吧。 教室里学生们悄悄地耳语,八卦着系主任和党卫军的事情,曼因霍夫故意的咳嗽了一声,班级马上鸦雀无声。 “今天,我们不讲技巧,讲讲情感吧!”曼因霍夫的一句话让班里的学生们没摸着头绪,“谁能告诉我,音乐的魅力是什么?畅所欲言,想说什么都可以。” “是个人理想的体现!”“是对乌托邦社会的憧憬!”“是对唯美的描绘!”…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每个人都有些自己的理解,既片面又正确,让曼因霍夫又想起了舍纳少校,又可怜又可恨的刽子手… 曼因霍夫没有给出答案,因为答案也是每个人都不一样。上完了课,曼因霍夫骑着车往家里走,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妈妈站在街口焦急的等待,一瞬间曼因霍夫的眼泪又站在了眼角,一定是妈妈听说了学校出的事情,她担心自己的独子,就这么一直站在街口… 曼因霍夫的父亲曾是一名商人,经营了一家不小的机床制造厂,一度他的家庭算是富裕,所以也就有钱培养曼因霍夫学习萨克斯,但是无情的经济危机给当时的魏玛共和国(也是德国,希特勒上台后叫第三帝国)的商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曼因霍夫父亲的机床厂倒闭了,父亲为了家庭毅然决然的加入修建高速公路的工程队当起了货车司机,在巴伐利亚的雪山上,货车打滑滚进了山谷,曼因霍夫就这样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 “我的小拜伦,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妈妈看见曼因霍夫没事就放下心来,“我没事,妈妈,是我的系…”曼因霍夫还没说完就被妈妈捂住了嘴,“不好的事情不要说,吃饭吧,对了,刚才有个叫安娜的姑娘一路问过来,要还你的衣服,我看啊,那姑娘不错!” “咳咳咳咳!”曼因霍夫被妈妈的话呛了一口气,“妈妈,您在想什么啊?” 妈妈用木勺盛出土豆炖牛肉,说了一句让曼因霍夫喷血的话“我想什么你最清楚!” 第四章:春又来看花开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不莱梅的四月初,微风徐徐,四处飘逸着淡淡的花香,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在召唤爱神为有情人射出那浪漫的一箭。威悉河水就那么缓缓地流淌着,不欢不徐,永恒的流淌着。 曼因霍夫还是每天都去吹萨克斯,在河边用悠扬的乐曲渲染着美丽的风景,驻足欣赏的市民还是会在每一个乐曲后送上掌声,河边长椅后的花坛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曼因霍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总之看上去好漂亮。 好几天了,都没有看见那个娇小漂亮的安娜贝尔了,不知道为什么,曼因霍夫心里总是有些发慌,是不是她搬走了?还是那天突兀的跑开把她吓着了?还是…算了,不想了,吹个什么呢?曼因霍夫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吸了一口气,竟然吹起了表白爱意的《白色孤挺花》… 安娜贝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家,几天的加班让她心力憔悴,她第一次看到战场的伤兵,虽然不莱梅离前线很远很远,但是抢救过来运到后方的伤兵都会送到各个城市的医院继续治疗,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子弹从身体中打出来,会在另一面留下碗一样大的伤口,第一次知道被*炸伤的人,体内会残留有十几二十几个蚂蚁般大的金属片,也是第一次知道,被炮击或轰炸过当时没死的士兵运到后方之后会因为爆炸震动导致的内脏损伤而内出血痛苦的死去而没有任何的办法。 抗生素和麻醉药很快就用完了,医师与护士们哭着看着士兵们痛苦的哀求和*,“护士…给…给我点吗…吗啡吧…要么…就给我一枪…求您…求您…求…”安娜贝尔身边一个士兵在死前拉着她的裙子苦苦的哀求,娜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瞳孔慢慢的放大… 安娜哭了,哭的昏天黑地,她想起了参加过上一次世界大战的父亲回家后可怕的梦魇,“鲁斯!见鬼!鲁斯死了!嘿!二等兵!我需要子弹!法国佬冲锋了!上刺刀!”“对面机枪有交替火力,我们冲不过去,趴下!趴下!趴在地上!慢慢倒着往回爬着退回去!见鬼!”“他们冲进战壕了!我没有子弹了!我没有子弹了!上帝啊!我不想死!安娜!安娜!安娜!爸爸想你!爸爸爱你!爸爸会回去的!安娜!安娜…”“我投降!这是我女儿的照片!求你!求你!别杀我,求你求你…我老婆难产死了,我只剩一个女儿了,求你求你…”父亲的梦话曾经一再提醒着安娜战争的残酷,可是真的不如看到那血腥的死亡那么直接那么刺激人的心灵。 悠扬唯美的旋律缓缓的飘进了安娜的耳朵里,“是一首没有听过的小调呢…”安娜摘下了围脖,打开了窗户,一瞬间涌进的微风吹起了她金黄色的秀发,和微风一起涌进的是萨克斯轻柔的旋律… 安娜的父亲用仅剩的手臂给自己的女儿端起了一杯热咖啡,安娜红着眼睛接过了咖啡,爸爸用唯一的手臂抱住了安娜,用曾经嘶吼过沙哑的声音温柔的说道:“看见了残酷才能懂得生活的美好,去告诉他吧,就像当年我为了让你妈妈看我一眼就爬上了雪山摘下了雪绒花一样,未来是不确定的,我的小安娜,我的小猪头。” “爸爸,我害怕,我害怕他也会躺在医院里,我害怕他也会因为创伤而求着护士对着他的额头开枪,我害怕…”安娜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爸爸用手掌抚摸着她金黄的头发,“所谓我说未来是不确定的,去把握当下吧,最起码他现在是教师,不用上战场不是么?” 不知不觉萨克斯的声音停止了,安娜家的门“咚咚”的响了两声,父亲开了门,门外却没有人,门前的石砖上有两朵白到极致的美丽的无名小花… 曼因霍夫第二天又来到河边,他没有急着吹萨克斯,因为他看到了安娜坐在河边的石板路上,脱了鞋子用脚来回的踢玩着凉爽的河水,曼因霍夫脱下了他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安娜的肩上,也坐了下来。 “现在河水的温度还很低呢,别感冒了。”曼因霍夫扭头看着安娜轻生的说,安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柔软的头发垂在肩头,美丽的侧脸像极了油画里的的女主人公,让曼因霍夫的心脏加速的跳动着。 安娜抬起头看着和煦的朝阳,嘴角微微的上扬淡淡的笑了,“真好看…如果每一天都是这样,该多好…”安娜这句话一出,曼因霍夫的脸就红了,他也看着朝阳,“是啊,每一天的朝阳都是这么的美丽,就像…” 还没等他说完,安娜的玉唇就亲到了曼因霍夫的脸上,曼因霍夫愣住了,他不敢回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能痴痴的望着朝阳,心里像小鹿一样的乱撞… 等到曼因霍夫终于有勇气回过头,身边的安娜早已没了身影,曼因霍夫笑了笑,也许是笑自己没有勇气,还不如一个姑娘有勇气,也许是开心自己终于在严冬后遇到了美丽的春天,看到了花开… 他慢慢的站起身,走到长椅上打开了萨克斯盒子,吹起了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也就是著名的爱的协奏曲,柔缓的旋律一出,劈柴的男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点上一根烟靠在排房上闭着眼享受着悠扬的旋律,孩子们停止了奔跑打闹,趴在河边的栅栏上安静的听着,打水的女人们把水桶放到地上,用手帕擦着手掌,仔细品味着旋律里浓浓的情感。 身后花坛里白色的小花随着微风晃动,仿佛在打折节拍,清晨的露水在花瓣上来回滚动,就像在舞场里跳着华尔兹的情侣,这一刻仿佛世界都静怡了,就连云彩都走得慢了,似乎不愿意离开这美妙的乐音… 曼因霍夫不知道的是,在河对面的木椅上,一个穿着长风衣的中年男人,流着眼泪听着旋律点燃了一支烟… 第五章:鲍尔曼.舍纳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舍纳少校今天早早的又来到了河边,他每天都要到河边看着河水奔腾看着美丽景色听听着河对面轻舞飞扬的萨克斯,这是他每天最轻松的时刻,不用为了所谓的权力而黑心算计,不用看着妻子与儿子们的遗照流眼泪,不用对着坐在轮椅上幸存下来却失去了劳动能力混吃等死的唯一的儿子唉声叹气,不用伪装出恶魔的样子看着手下们用带倒钩的皮鞭抽打犯人,不用填那些自己都觉得反胃的把犹太人送到集中营的表格。 只有早上在河边的舍纳,才是他自己认识的自己,是那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跳下法兰克福的冰冷的美因河,只为救起未婚妻看见的落水小狗的痴情男孩;是那个看到自己第一个儿子出生,兴奋的手舞足蹈把家里最珍贵的花瓶打碎了的毛手毛脚的新晋爸爸;是那个听到儿子第一次开口叫爸爸的时候激动地亲了儿子十分钟又亲了妻子十分钟的充满了爱意的男人;是那个第一次参加战争在战壕里吓尿了裤子满脑子都是已经第二次怀孕的妻子和刚刚会跑的儿子的新兵蛋子;是那个战争结束后回家看到长时间没见过自己已经五岁的儿子问“叔叔你找谁?”而抱着儿子放声大哭的父亲… 舍纳流着眼泪听完了曼因霍夫吹奏的乐曲,从长椅上站起来,掏出兜里的手帕,擦干净了眼泪,对着河对岸轻声的说:“谢谢,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谢谢。” 舍纳坐进了自己的桶车(德国军方专用汽车),对司机说:“走吧,该回去了。” “少校,您每天都来这里,我真为您感到高兴,我听不懂音乐,只能从酒精的麻醉中寻求自己的一片伊甸园。”司机是跟随了舍纳少校近十年的副官,他心里非常清楚舍纳少校心里的痛楚,但是他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伤痛是无法从心中抹去的,只能靠时间慢慢的平复。 舍纳少校笑了笑,接过了副官递过来一支捷克产的薄荷味的香烟,慢慢的说道:“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伊甸园,曼因霍夫的伊甸园是那个美丽的姑娘,我的伊甸园是轻柔的威悉河和曼因霍夫吹出的旋律,你的伊甸园是慕尼黑的黑麦啤酒…” 副官没有说话,发动了汽车,向着党卫军情报处开去… 舍纳少校走进办公室,把军用大衣挂在了衣服架子上,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铁十字勋章也挂在了衣服架子上。他坐在了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了当初一家五口的合影专注地看了起来,现在就剩他和残疾的儿子了。舍纳夫人当初知道了儿子们的噩耗,哭着跑出了家门,舍纳在单位里接到了他深爱的妻子卧轨自杀的消息,家中只留了一张字条,“我深爱的鲍尔曼,儿子们在那边没人照顾,我先过去照顾他们了,你好好照顾你自己,我对不起你,我爱你,永远爱你。——盖比瑞埃拉.舍纳”… 舍纳少校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起来,他本来在国防军中以少校参谋的军职退休,为了胸口中的一口恶气他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党卫军,成为了不来梅州党卫军情报处的负责人,不莱梅处于大后方,没有大起大落的情报战争,只有一些贪腐和偷鸡摸狗的事情,也算是军方对舍纳的一次照顾。 他又想起了当初追求盖比瑞埃拉的时候,自己傻傻的站在她家楼下的墙角处,就为了看她一眼;想起了盖比瑞埃拉偷偷的跑出来只为了亲自己一口;想起了婚礼的时候自己的皮靴踩脏了盖比瑞埃拉的婚纱被她揪着耳朵使劲来回的拧;想起了她生产的时候,哭着祈求自己“我生了他,就不再漂亮了,求你别抛弃我!”;想起了她怕舍纳毛手毛脚弄坏了儿子而死活都不让舍纳抱儿子,像防狼一样防着舍纳… 舍纳少校流着眼泪笑了,用手抚摸着照片温柔的说:“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们,永远都不会!” “当当当”三声门响,舍纳马上擦干了眼泪,脸上像戴了面具一样马上变成了阴狠恶毒的面容,把照片轻轻地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回了皮质的座椅,慢斯条理的说了声:“进!” 莱斯纳推门走了进来,立正行礼:“元首万岁!报告少校!我们监听人员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农舍的隐蔽电台,人已经抓来了,初步审讯确定是法国流亡政府安插过来的间谍,请您下去亲自看看!” 舍纳笑了,笑的声音让莱斯纳汗毛竖了一身,“法国人都败了,那个斗鸡眼戴高乐还不死心,他还以为自己能在伦敦的地铁站里躲多久?英国人会让这个家伙在英国的地盘上建立自由法国?英法百年战争是白打了么?走,下去看看,我还没审过法国人呢,尝尝鲜去!”舍纳少校说罢就带着莱斯纳走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阴冷无比,气温能比外面低上十度,又阴又潮,墙壁上的水印说明了这里的湿度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长期在这里的人就算没有酷刑折磨也会得上风湿。 舍纳其实心里很反感这个地方,但是他依旧悠然自得的走在地下室的长廊里,哼着法兰克福民间的小调,背着手走进了牢房,看到了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被打的晕死过去的法国特工。 “浇醒他!”舍纳一摆手,莱斯纳就马上明白了意思,叫刑讯科的人用带着尿液和口水的凉水一下子泼在了法国特工的身上。可怜的法国人马上清醒了过来,舍纳少校微笑着用法语打了一声招呼“你好啊”,然后用德语接着说道:“其实我不是很明白,德法同盟这么稳固,你们的贝当总统是元首的座上宾,你身为法国人,怎么能够叛国呢,怎么会这么不知好歹的跟随戴高乐那个斗鸡眼矮子呢?” “哼,少来这套!”法国特工的德语非常正宗,“真正的法国人是不会臣服在你们德国人的皮靴下的,贝当是老糊涂了,宁愿给你们当狗也不愿意做人,作为流着千年血液的法兰西战士,我宁愿死去,也不要给你们当狗,当维希政府贝当那样的狗!” 舍纳少校笑的非常灿烂,用手里的手套拍了拍法国特工肩上的灰尘,“我喜欢有骨气的人,每次遇到你这样的人我都会觉得世界的美好越来越多,也许你不理解我所说的美好是什么,是征服感,是死死压住一头不喝水的牛让其喝水的征服感。” 莱斯纳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他不肯交代他的上下线,您看…” “我来吧,好久没有锻炼身体了,肚腩都大了,今天好好运动运动,要知道我儿子还指着我挑水劈柴呢。”舍纳像聊家常一样说道,莱斯纳和刑讯科的人都退了出去,他们在长廊里站成一排默不作声,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和各类刑具的发出的恐怖的声音… 第六章:玫瑰花颜色先生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曼因霍夫穿上了好久都没穿过的燕尾服,笨拙的系上了蝴蝶结,脸上的皮鞋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遍油,可是总是达不到妈妈要求的能照出人影的效果,后来还是妈妈直接上了手,把一双块长了毛的皮鞋擦的跟新的一样,“拜伦,别磨蹭,你不能让人家姑娘等着你,你看看你看看,邋遢惯了连蝴蝶结都不会打了,快解下来!你看看你打了个什么,你要弄个水手结把自己吊死么!” 不能怪妈妈如此的反应,因为今天可是曼因霍夫第一次约安娜出去,哦不对,是第一次约异性出去,妈妈兴奋的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把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又把曼因霍夫这个邋遢大王变魔术般的变成了翩翩绅士,在前兜里插上了两朵新鲜的玫瑰花,甚至急忙吧火的跑到电话亭预定了午饭后下午茶的位置,把所有需要花的钱都用信封包好放进了曼因霍夫燕尾服的内兜里,反复嘱咐着见了面说话的套路,听的曼因霍夫不胜其烦。 “好了妈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安娜也不是第一次见我,别操心了。”曼因霍夫看着镜子里不一样的自己,像极了柏林大街小巷里的容克贵族,他挺直了身子,对着妈妈笑了笑,“放心吧,我走了!” 曼因霍夫走出了家门,大步带小跑的往安娜家走去,他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一个穿着价值不菲的风衣的中年男子走到了看着儿子远去的妈妈身边。“小蜂鸟长大了,总会飞开妈妈的怀抱去找最美丽的鲜花最可口的蜜,不是么?” 舍纳少校没有穿党卫军的制服,他穿着一身讲究的西服风衣套装,看起来就像是瑞士的银行家,他本来是想来到曼因霍夫身边悄悄地听萨克斯的,没想到却看到了曼因霍夫第一次准备约会的情景。舍纳边看边笑,很和煦的笑,仿佛那是自己的儿子第一次约会时自己露出的笑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曼因霍夫生出这样一种情感来,也许…也许是因为这是他心中唯一的一份美好了吧… “哦,很抱歉先生,我太紧张了,我的傻儿子终于要去约会了!”妈妈并不认识舍纳少校,给刚才的愣神道起了歉。“不不不,美丽的女士,是我充满了歉意!”舍纳少校上前一步绅士般的说道:“我曾经有三个儿子,两个战死了,另一个在西班牙被*炸断了腿,说实话,我好久没有看到这样温馨的场景了。” 妈妈捂住了嘴,被舍纳的话震惊的不知所措,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知道了曼因霍夫战死会怎么样,更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男人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上帝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舍纳少校低下了头,掏出了那张合影,给了曼因霍夫的妈妈,指着一个当时还是三四岁的小孩子说“这是现在我的二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了,他在西班牙内战当志愿兵,破门的时候被门后的*炸倒了,一条腿被门的碎片切开了,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有很严重的内出血和脑震荡,后方医院呆了半年多,命保住了,但是因为脑损伤,智力也就相当于三岁的孩子。” 他又指了指照片里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充满爱意的眼神流露出骄傲和自豪,“这是我的大儿子,是侦查连的连长,在波兰靠一部装甲车俘虏过八百名波兰士兵,获得了带橡树叶的铁十字勋章,比我的勋章都高一级!”随后舍纳的眼神暗淡下去,“但是他还是牺牲了,被波兰人的游击队打死了…” “这个是我的小儿子,背着我和我夫人去征兵处,谎报了年龄加入了海军。”舍纳指着照片里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说道:“我曾经去威廉军港找过他,他不见我,他总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哥哥们差,我真后悔当时没有进军港把他揪出来,两个月后我就收到了海军司令部寄来的阵亡通知书…”舍纳的眼眶已经兜不住滚烫的眼泪,“国旗盖着的棺材里,是他的备用制服,对不起,对不起…” 曼因霍夫的妈妈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不知道还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安慰这个男人,舍纳扭过头擦了一把眼泪,“真不该这么好的日子给您说这些事情的,真的为您儿子高兴,祝他成功,也祝您如意!”舍纳少校转身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说这些,他自己也诧异,怎么一旦摊上曼因霍夫周边的人和事,自己的心就像打了软化剂,怎么也硬不起来… 曼因霍夫很快就跑到了安娜家门口,在门口转了三四圈,脑子里紧张的一片空白,屋里传来了偷笑的声音,他的脸红的像前兜的玫瑰,硬着头皮走到门前,伸出手去准备敲门… “吱…”还没等曼因霍夫修长的手指碰到木门,门就打开了,一个同样高大的男人笑着在门内,身后是穿着巴伐利亚长裙美的不可方物的安娜贝尔,曼因霍夫看的痴了,安娜贝尔微笑略羞的脸庞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事物… 安娜的爸爸走了出来,伸出手拍了拍曼因霍夫的肩膀,“怎么了,傻小子,还等着安娜用天使的翅膀飞到你的身边么?哈哈哈哈!” 安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走到爸爸的身边,“别逗他了爸爸,这个傻子会当真的!”安娜转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曼因霍夫,浅笑着用唇语说了“玫瑰”的单词,曼因霍夫“哦哦哦”的明白过来,把胸前的两朵玫瑰花,一朵递给了安娜的爸爸:“尊敬的塞斯巴蒂安先生,请允许我带您美丽的女儿出去浅尝人世间的美好,您愿意么?” 安娜的爸爸装出严肃的样子,用唯一的手臂插在了裤兜里,说起了巴伐利亚第一次约会的传统:“朝阳而出,日落而归,游船吃饭下午茶,我在家煎好火腿烤好面包等我女儿回来吃晚饭,听懂了么?”(这些规矩是我在德国留学的朋友告诉我的,如有不正确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 看见曼因霍夫点头如捣蒜的样子,爸爸憋着笑意接过了玫瑰花,插进了门口早就准备好的小花瓶里,代表着父母同意了这个傻小子带女儿出去约会,“好了,别傻愣着,赶紧问问我的小公主,说不定她会觉得你的玫瑰花颜色不好看呢!嗯哈哈哈哈哈!”安娜的爸爸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边笑边走进了屋子。 曼因霍夫红着脸把剩下的一支玫瑰花递给安娜:“美丽的安娜贝尔.塞斯巴蒂安小姐,我的玫瑰花颜色…额不不不…您愿意和我一起…额…这个…天哪…” “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安娜和爸爸笑的已经直不起腰了,“快给我吧,天哪,噢上帝!你的萨克斯要是和你的嘴一样笨,我估计你大一的时候就被开除了哈哈哈哈…”安娜笑着一把拿过了玫瑰花,别到了束腰上,“快走吧!你再说下去,估计下午的时候全不来梅的人都会叫你‘玫瑰花颜色先生’了噗嗤啊哈哈哈!” 曼因霍夫也被自己的傻萌蠢笑了,他挠了挠头,牵起安娜伸过来的手,向屋里安娜的爸爸点头示意,红着英俊的脸亲吻了安娜的玉手,带着她走向了朝阳下美丽的风景… 第七章:春雨泛涟漪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曼因霍夫挽着安娜走在威悉河畔的石板路上,柔和的日光在河面上撒下了美丽的金粉,淡淡的云彩像那油画里美人轻柔地裙摆,河里戏水的鸳鸯拍打着翅膀在静怡的波浪里嬉闹,远处的教堂的钟声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咚咚的敲打着有情人的心房。 安娜娇羞的低着头,就这么被曼因霍夫带着在河边走着,她真希望时光就这么静止下去,多么希望就这么走一辈子,但是她抬起头,俏皮的看着曼因霍夫:“傻大个,你要就这么牵着我去哪里?” 曼因霍夫停下脚步侧过了身子,用指弯刮了一下安娜的鼻尖,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糖,剥开了糖衣放进了安娜的嘴里,“甜么?” 安娜品味着嘴里的糖,点了点头,“你就不想跟我聊聊天么,就这么拽着我一直走,怎么,想拉着我去看看威悉河入海的黑尔戈兰湾么嘻嘻…”“前面就有划船的地方了。”曼因霍夫笨笨的答道,却引得安娜哈哈大笑,“你这个笨蛋,还真去划船啊,我做主了,不去了,这里有长椅,坐下吧!” 曼因霍夫拿出了手帕给安娜擦干净长椅上的露水,又把手帕放到长椅上,请安娜坐了下来。“说实话,我妈妈教了我很多该怎么说话的方法,但是看到你,我觉得那些话都配不上你的美丽。”曼因霍夫坐在了有露水的长椅一边,看着安娜笑着说道。 安娜娇羞的笑了,“我有那么美丽么?” “如果你是海伦,我也会像麦尼劳斯那样出动千艘战舰的!”曼因霍夫说出了特洛伊战争的典故,让安娜收起了笑容,她看着曼因霍夫,郑重的说:“如果我是海伦,我是不会跟帕里斯逃出斯巴达城门的。”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微微的笑了,这样文艺的表白让两个人心照不宣,两个人都说出了对爱情的理解,一个关于真心,一个关于坚贞,曼因霍夫拉起了安娜的手,轻轻地把她拉进怀里,用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金黄色的头发,痴痴的看着河面上轻舞的波光。 …… 莱斯纳早早的到了办公室,就看到了对桌成熟美艳的她,他的对桌是情报处行动组组长,一个退伍于空军机炮手名叫格雷塔的美女,莱斯纳一开始追求过她,但是当他看到这个格雷塔轻松的将一个壮汉背摔放倒在地拷上手铐、看到刑场上掏出小巧的手枪眼都不眨的枪毙犯人的时候,莱斯纳就犹豫了;当他知道所有的轰炸机女机炮员训练时都要练习枪决(第一次轰炸英国的时候,因为女机炮员不忍心向敌机开火导致数架轰炸机被击落,希特勒下达了让女机炮员训练时加入枪决的内容)的时候,莱斯纳就连想的心都没有了,他可不想娶一个杀过数十人的女人回家,更不想娶一个他打不过的女人回家,要是吵了架格雷塔再对莱斯纳玩个背摔,莱斯纳仅是想想头皮就发麻… 但是毕竟两个人一个办公室这么久,格雷塔虽然高傲冷淡却又是一个日久生情的性格,现在倒成了格雷塔倾心于莱斯纳,虽然没说在面子上,但是眼神和行为是骗不了人的。 “你来了,我煮了阿拉伯红茶,你最喜欢的!”格雷塔站起了身,端起一杯红茶递给了莱斯纳。“哦天呐,谢谢你,你不必如此的,每天都是这样,我都不敢来上班了。”莱斯纳接过了红茶,躲闪着格雷塔的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丢下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办的格雷塔,低头装模作样的处理起了昨天,哦不,前天就处理过的文件… ……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中午,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起来,阵阵的徐风透着凉意,燕子们贴着地面优雅的滑翔,无比准确的预报着即将到来的雨滴。 曼因霍夫早上走的急,忘了吃妈妈烤的黑面包,一上午的时间把他饿的前胸贴后背,安娜还在优雅的用刀叉切着三分熟的羊排,曼因霍夫的盘子早就空了,好在生菜沙拉足量供应,要不然曼因霍夫都没有东西可吃了。 安娜边吃边跟曼因霍夫聊着文学、音乐和她知道的奇闻趣事,“你知道么,前几天我医院的同事给我说,她刚一岁的儿子,连爸爸妈妈都叫不好,却对瓦格纳的曲子非常感兴趣,每次放留声机,小家伙都手舞足蹈的,一切手边的玩具都扔下,跟着音乐摇头晃脑,我给她说,这个家伙长大后一定是一个音乐家!” “音乐不分年龄的。”曼因霍夫把一片带着草莓酱的生菜塞进嘴里,“我见过很多有音乐细胞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可以演奏大师们的作品,而且演奏的非常好。可是我也见过一个大娘看见一个拉小提琴的姑娘说‘哦上帝啊!真急人!这姑娘怎么劲这么小!锯了这么久也没有把那条破绳子锯断!’” 曼因霍夫的玩笑逗得安娜差点噎住了,也逗笑了边上桌子的人,一瞬间餐厅里都是哈哈的笑声。一滴雨滴落在了餐厅的窗户上,顺着重力向下滑去,接二连三的雨滴慢慢的轻拍在窗户上,响起了美妙的沙沙声。 曼因霍夫和安娜都扭头看向了窗外,安娜吟诵起了著名西班牙诗人阿莱桑德雷的诗歌《雨下着》。 “黄昏,雨下着,我想象中的你也下着雨, 这日子,记忆之门就那样着。 你走了进来我听不到。 记忆仅给我你的影象, 那儿仅仅你的吻或是雨落着, 你的声音下着雨,你哀伤的吻下着雨, 深深的吻 泡在雨水里,嘴唇湿润着记忆。 你的吻 在柔和的灰空哭泣。 雨从你的爱中下着.湿润我的记忆, 雨继续下着。 吻自远而下,灰色的雨 继续下着。” 曼因霍夫听着这首带着哀思的诗歌,手里摇晃着葡萄酒杯,脑子响起了巴赫的弦乐四重奏《a小调广板》,餐厅里大家都停止了交谈,看着雨落听着安娜柔美的声音,每个人的思绪都被带到了远方,每个人的心中都响起了不同的旋律… 石板路上很快就被打湿了,小小的雨滴落在石板中的水洼里,激起了一个个浪漫的涟漪… 第八章:雨中的吻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街上的男人们用报纸盖着头快速的跑回家,女人们有的收起了晾晒的衣服,有的冒着雨把还在街上玩耍的孩子揪着耳朵拎回了家… 曼因霍夫拿着餐厅给的雨伞,举着雨伞牵着伞下的安娜,走在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石板路上,耳边除了沙沙的雨声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花坛里的白色小花一抖一抖的,那是雨滴在轻抚,那是爱情在发芽… “下午茶看来是要泡汤了。”曼因霍夫惋惜的说,“要不,咱们,去我的学校吧,那里安静,我还可以到办公室泡杯咖啡给你,虽然比不上法国咖啡,但是我手艺还可以。” 安娜抬起头,看着这个因为雨伞较小而半个身子淋着雨的傻大个,把自己的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别自己淋了雨。”安娜把雨伞往曼因霍夫那边推了推,“我没事,别把你淋着了。”他的手并没有随着安娜的推动而挪动丝毫,安娜心里暖暖的,把头依在了曼因霍夫宽大的肩膀上。 他们就这么慢慢走着,渐渐消失在了轻柔的雨幕里… …… 莱斯纳看着窗外的榕树叶子被雨滴打的哗哗作响,思绪早就不知飞向了哪里,手里的红茶都变的温凉了也没有喝,微风吹进窗户,办公桌上的文件哗啦哗啦的摇摆着纸张,吹拂着莱斯纳棕黄色的卷发。 格雷塔走过来,用修长的手关上了窗户,“你这样会感冒的…”她转过身,看着莱斯纳,轻声的说:“每次下雨你都发愣,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 “哦,没事,只是喜欢听雨的声音。”莱斯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谢谢你的关心,我…”“我喜欢你!”格雷塔还没等他说完,闭着眼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莱斯纳愣住了,他不是不喜欢格雷塔,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一个杀过人、心思狠辣的女人过一辈子,“格雷塔,别这么说,你是很优秀的姑娘,喜欢你追求你的军官都快有一个加强连了,你知道么,他们都管我问你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呢!”莱斯纳打起了哈哈,格雷塔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咕咚一声坐了下去,扭着头气呼呼的看起了窗户上的雨滴。 莱斯纳知道自己说的她不愿意听,他站起来,给格雷塔的水杯里抓了一把红茶,又倒满了开水,格雷塔依旧气呼呼的,胸前的雄鹰图案上下的起伏着,“我的格雷塔,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呢?我无权无势,在这岗位上每天靠算计人心黑心杀戮过日子,再说了,你也闻见过我的汗脚,臭脚卡尔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我可不想你伴着这个味道入睡哈哈哈!” 莱斯纳用轻松的语气企图让格雷塔不那么生气,但是格雷塔依旧气呼呼的不理他,“我说妹子,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我这小小的少尉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那些军官打听的香水呢。” 格雷塔回过头,板着俊俏的脸死死的盯住莱斯纳:“我宁愿跟着你穿着带廉价肥皂味的衣服,也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莱斯纳弯下身子,上半身趴在了格雷塔的桌子上,低下了头,心里反复斟酌着该怎么跟格雷塔说,“格雷塔,我的小珍珠(德语格雷塔是珍珠的含义),你知道,我…”莱斯纳刚抬起头,话还没说完,一个玉唇就飞快的贴到了他的嘴上,生生的堵死了后面他想说的话… …… 一对年轻人在雨中奔跑着,男孩手里拿着已经卷起的雨伞在女孩身后笑着追着,女孩湿着头发猛地回头又掐了男孩左侧的胳膊,然后又哈哈大笑着跑了,男孩身上的讲究的燕尾服全都湿透了,粘在身上不管不顾的,嘻嘻哈哈的又追打着跑向女孩。 本来曼因霍夫和安娜走的好好的,可是安娜忽然掐了曼因霍夫一下,哈哈的跑开了,曼因霍夫顽皮的心也被唤起了,收起了雨伞嗷的一声也追了起来,房檐下躲雨的的人们笑着看着两个人在雨里你掐我一下我掐你一下的嬉笑打闹。 两个人打着闹着,跑进了不来梅大学,曼因霍夫弯腰撅腚的开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屁股上却又结结实实的被安娜掐了一下,曼因霍夫嗷的一声转身又揪了安娜因为湿了的头发而露出来的大耳朵,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进了办公室。 曼因霍夫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毛巾,给安娜擦起了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从衣架上拿下备用的大衣披在了安娜的身上,“想喝什么,我这里有咖啡、牛奶红茶还有西班牙橙茶,说实话,我只喝过咖啡。” “我没喝过西班牙橙茶呢,我想喝这个!”安娜俏皮的说:“而且,你泡咖啡的水平有待考证,嗯所以,还是橙茶靠谱些哈哈哈!” 曼因霍夫升起了煤炉,烧水壶呼呼的冒着热气,他吹着口哨刷干净两个杯子,倒上了干制的橙茶茶叶,“这个是我在西班牙海军基地的舅舅寄过来的,我妈妈喝过,说是喝不惯,就都给我了,可是我还一次都没喝过呢,哦!水开了!” 开水缓缓的倒进了水杯,干制的橙条冒着热气浮了上来,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安娜双手抱着水杯,小口的品着,外面的雨虽然不大,但是一直就这么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知名的小鸟在窗台上躲着雨,好听的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在吟唱着什么… 很快天色就缓慢地微暗了,没有太阳的提示仿佛时间的概念就没有那么明显了,曼因霍夫撑着伞,安娜挽着他在雨中朝着家的方向慢慢的走去,雨没有停的意思,一直就这么下着,雨声搭配这两个人时不时的笑声加上脚踏雨水的声音,远处教堂的钟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在曼因霍夫的心里形成了最美的四重奏。 “谢谢你把我送回家,傻大个…”安娜低着头看着脚尖,脸红着,若有所思着。 “嘿,大耳朵安娜!”曼因霍夫突兀的说了一声,趁着安娜抬头的瞬间,他低下头去,吻向了这个美丽的女孩… “上次你亲了我,我觉得这次我得把场子找回来…”曼因霍夫对这安娜温柔的轻声说道,然后又吻了上去… 两个人拥吻着,雨伞倒在了地上都没有注意,雨恰到好处的小了一些,花坛里的花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美妙的爱情,开得更加美丽… 第九章:夜半枪声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最近单位事情超级多,更新不及时,请朋友们见谅!) 雨停了,停在了曼因霍夫回家关上门的瞬间,他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夕阳的余晖在云变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雨后凉爽的微风欢快的在威悉河里吹起一片片波光… 安娜红着脸轻咬着嘴唇低着头,看着爸爸的微笑,心里的甜蜜直往美丽的脸上荡漾,泛出淡淡的红晕。“我的小猪长大了,嗯我得拿出称来,看看能卖出多少好价钱呢哈哈!”爸爸笑着站起来,用手揉了揉安娜湿湿的头发,开起了玩笑:“好了,爸爸真替你高兴,快去用热水洗洗头,再擦干净了,别感冒了。” 就在安娜去屋里洗头的时候,曼因霍夫却按照妈妈的吩咐的把湿透了皱皱巴巴的燕尾服脱下来,架在木椅上放在壁炉上烘烤,他笑着看着妈妈半高兴半气恼的样子,笑着说:“好了妈妈,别憋着笑了,今天虽然我弄皱咱家唯一的燕尾服,但是很快您就会有一个儿媳妇了。”妈妈笑出了声,走过来帮曼因霍夫收拾起了衣服,“我是又替你高兴,又替那姑娘担心,你这个邋遢鬼以后可不能委屈了她,听见了么!”“好了妈妈,我知道了,说不定安娜也是个邋遢鬼呢嘿嘿嘿!”妈妈用腰里的手巾摔在了曼因霍夫的头上,“赶紧上去洗澡,我弄衣服吧,你看看你怎么弄的这些皱,你是把衣服放在坦克履带上搓了么…” 曼因霍夫傻笑着顶着妈妈的碎碎念上了楼,楼上妈妈早就放好了洗澡水,他一屁股扎进去,看着窗外渐暗的云朵,哼起了《爱的罗曼史》… …… 不莱梅历来是军事重镇,辖区里数个空军机场、潜艇基地和军事研究所,也是国防军D集团军群的驻地,著名的奔驰生产厂所在地,专门生产著名的豹式坦克的车体,可以说,不莱梅是德国西部最重要的军事城市之一,大量的党卫军守卫着这里,虽然百分之九十都驻扎在城外的哈芬港区和郊外,但是想在不来梅看到肃杀的战争氛围是很容易的。 天空上飞着例行巡逻的梅塞施密特109战斗机,引擎的声音让城市中的人们早就习惯而不会去抬头看,街上时不时的能看见排着整齐队形踏着划一步伐的党卫军在巡逻,当地的人们都笑称“每天都感觉被侵略了,不过好在来侵略我们的人都是说着同一种语言的傻小子们,就算我们拿起枪对着他们,他们也会用微笑和军礼回敬我们哈哈哈哈”… 莱斯纳穿着帅气的少尉制服带着一队的党卫军在火车站巡逻,自从他和格雷塔那次有了实质性的亲吻,他心里的保护欲已经爆满了,不论他的理智如何的劝说自己格雷塔可不是邻家小鸟依人的姑娘,莱斯纳已经把这个心狠手辣但是痴情于自己的可人儿当做了自己的女人,他的心里又甜蜜又纠结,但是他自己的心里已经默默的决定要给这个女孩平和的日子,给这个女孩温暖和爱。 夜已经深了,街上已经没有行人,莱斯纳和士兵们蹲在街口啃着面包和难吃的鱼罐头,莱斯纳虽然工作性质让普通人害怕,但是他其实是一个挺随和的上级,没有官架子,和士兵们有说有笑的吃着士兵的伙食。 “砰!”一声枪响,一个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鲜血溅了刚才还说说笑笑的战友一脸,中弹的士兵想张嘴说话,但是一张嘴血液就从嘴里涌了出来。“敌袭!”莱斯纳不愧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他马上扔下了手里的饭,弯着腰站起身,快速的移动着:“这是步枪!他装填需要时间!快起来!别愣着!他们会打不动的目标!起来起来!”他拽起一个愣住的士兵,往墙边狠狠的一推,自己找了一堵墙当掩护大声的喊道:“找掩体!战斗准备!去保险子弹上膛!” 莱斯纳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钢盔摘下来,把你的布制软帽给我!”他接过了帽子又对着多到街对面一侧的士兵说:“汉克特,你跑得快,你听着,我要你,用最快的冲刺跑向我这!” 汉克特露着坚毅的面容点了点头,莱斯纳转头对藏在窗口的士兵吩咐道:“进这个店,躲在这个窗口窗帘后面,用你的镜子找出这个该死的家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莱斯纳大喊了一声“跑!”,叫汉克特的士兵一个冲刺就跑了过来,一发子弹迅速的打在了汉克特的脚边,激起了一阵尘土,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第二发子弹就打了过来,但是依旧没有打中汉克特,因为最后的几步汉克特是用了足球门将飞扑的动作跳了过来。 莱斯纳大喊:“不是单发拉栓的步枪!它是半自动的!可能是美国佬的M1步枪,都别露头!”他转过头去,超窗户里的士兵问到:“看到他在哪了么?” “没有!听枪声就是咱们的十一点方向,但是没看到火光,可能这个混蛋用了枪口退焰器!”窗口的士兵大声的说道。 “见鬼!”莱斯纳狠狠的骂了一声,他把要来的软帽挂在了自己*手枪的枪管上,慢慢的伸出了墙边,“砰——咻!”一发子弹直接打飞了软帽,也把莱斯纳的手震得生疼。 “少尉!我看到他了!渔业商会三楼!向西第二个窗户!我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士兵大声的喊道! 莱斯纳大声的命令道:“一组!*开火掩护!二组!交替掩护开火冲进大楼!三组!我们冲进去之后你们包抄到楼后!行动!” 顿时安静的街道枪声大作,mp38*极快的射速马上压住了楼里的枪手,“冲冲冲!别愣神!交替掩护!”莱斯纳一边喊一边扣动着手里的手枪扳机,一边向鱼业商会大楼冲去。 黄色的曳光弹划着黄色的弹道打进了大楼的窗户,一堆士兵们冲进了大楼,另一对士兵飞奔着向楼后跑去。莱斯纳跑到楼梯口站住了脚,带着士兵们一步一步的举着枪向楼上走去。 二楼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莱斯纳没有犹豫马上开了枪,结果却打中了黑影身后的墙壁,打出了一个小洞。“他在二楼!二组*手上!上!上!他这会跑不掉了!” 士兵们冲进了二楼,枪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一闪一闪的火光照亮了墙壁… “少尉!打中他了!为了抓活的只打中了他的腿,他的枪被我们下了,请您过目!”叫汉克特的士兵把一支带血的步枪递给了莱斯纳,“果然是美国货,这是m1步枪,过去看看!” 两个党卫军士兵驾着受伤的枪手来到了莱斯纳的面前,“说吧,说的我满意了,我给你个痛快,说的不满意,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党卫军热情好客的品格!” 那个枪手咧着带血的嘴笑了:“我的存在就是吸引你们然后去死,哈哈哈你们都中计了!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莱斯纳眉头一紧,刚要开口,就看到了窗外紧急过来增援的大批的士兵… 第十章:不来梅不眠夜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莱斯纳看着楼下广场越来越多的士兵和装甲车,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的后背渗出了冷汗,他恶狠狠的转过头来盯着浑身鲜血的枪手,一把夺过一个士兵的毛瑟步枪,用*狠狠的砸向了枪手的肚子,“快说!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莱斯纳把枪扔给了士兵,一把抓起了枪手的头发,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冷静的说道:“你用的枪是美国货,这种枪还没有大批量的装备美军,你能用上这种枪说明你是得到美国人援助的英国人,我说的对么,不过我也有个疑问,他们也援助了你们不少那种芝加哥打字机*,叫什么汤普森还是汤普逊,你为什么不用那个枪呢,带上50发子弹的弹鼓,你可以打死我们更多的人,为什么不用那个呢?嗯?” 浑身是血的枪手在心里已经把国内的情报部门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心里恶狠狠的想着:“这群只知道玩女人装深沉的软饭鬼!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让德国基层情报人员摸的底透,你们是想让伦敦变成德国的伦敦还是想把丘吉尔首相的内裤颜色也告诉你们的德国主子?”但是他还是从容的笑了,“哈哈,少尉先生,我刚刚说了,我不求打死你们多少人,只求你们都过来,然后你们的余生都会在后悔今晚上为什么会来这个该死的大楼,等你们想明白就都晚了,今夜的胜利必定荣耀归于国王陛下!大英帝国万岁!”说完这个刚才还软绵绵的枪手忽然猛地转身一把抽出身边士兵的*刀,要往自己身上扎去。 莱斯纳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刺向枪手自己的握住刺刀的手,枪手一个挺身倒在地上,想用倒地的力量把刺刀刺进自己的胸膛,莱斯纳也顺着趴倒在地,他的手掌外侧被刺刀划出了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但是莱斯纳还是死死的拉住枪手手里的刺刀,大吼了一声:“来帮忙!” 这一声提醒了因为事发突然而愣住了的士兵们,他们一个个蜂拥过来,有的用手和莱斯纳一起使劲往外拉刺刀;有的用*狠砸枪手受伤的腿部,指望疼痛让枪手松开手;有的用皮靴猛踢枪手的侧腰,还有一个聪明的士兵把钢盔摘下来用护耳钢沿插进刀尖与胸口的缝隙… 终于,枪手因为过于疼痛和筋疲力尽而放弃了自杀,极度的痛苦和疲惫让他晕死过去,士兵们用随身带的止血条给他粗鲁的止了血,莱斯纳坐在地上也疲惫的一口一口的大喘气,自己手掌的伤口一滴一滴的滴着血也没在意。 格雷塔带着惊恐的眼神跑向了莱斯纳,她接到求支援的电话就疯了一般的带着人过来,因为她知道今天是莱斯纳带着中队巡逻,看到莱斯纳手掌的鲜血,格雷塔啊的一声捂住了嘴,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她没有犹豫,多年的战场经验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她跪在莱斯纳的身边,掏出自己随身带的绷带,给莱斯纳的手掌做起了专业的包扎,“疼么?”格雷塔红着眼睛问道。莱斯纳笑着用没受伤的手捏了捏她的脸:“没事,小珍珠,要知道在波兰在法国我受过比这更厉害的伤呢,这点伤没事的。” 还没等格雷塔说什么,莱斯纳就看见了舍纳少校大步的走过来,莱斯纳站起身,用受伤的手臂刚要行礼,就被舍纳少校一把拉住了胳膊,“辛苦了,你做的很好,要是没有你,今天我们会损失很多人,虚礼就不用了,说说什么情况!” “报告少校,据这个枪手说,他是英国人的特工,他只是个幌子,想吸引我们的兵力,他没再说别的就要自杀,被我们阻止了,但是他也晕过去了,我想他的同伙一定藏在某个军事目标附近,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少校,我们时间紧迫,必需马上下达战斗警报,提到一级戒备!”莱斯纳还没从筋疲力尽种缓过来,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舍纳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莱斯纳,拍了拍莱斯那的肩膀,“很好我忠实的卡尔,今夜他们不会得逞,明天我会像总部报告,很快你就会收到新的肩章和臂章,好好休息,今夜你的工作完成了,剩下的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吧,莱斯纳中尉!”舍纳少校笑着说完,转头对副官边吩咐边走:“设好电话线路,把这里设为党卫军临时应急指挥部,马上联系各个军事设施,让他们一级戒备,调动州内所有党卫军,每个军事目标扩大搜索范围五公里,不,十公里,机场内起飞巡逻战斗机,其余飞机能入棚的入棚,入不了棚的转场飞到汉堡市的军用机场,所有燃油都要有人看管,然后…” 舍纳少校与副官越走越远,一个士兵跑到莱斯纳跟前,立正报告:“元首万岁!报告少尉!大楼搜索完毕!发现了他第一次开火的位置,三楼渔业商会党委办公室里有一个匕首划破喉咙而死的人,我们正在确认身份,初步看应该是被潜入的枪手杀害的工作人员。” “很好,辛苦了,和弟兄们收集你们的弹壳,尤其是敌人用的子弹弹壳,仔细收集然后和那把步枪一起送到诺伊司达特区的军事研究所,让这帮混蛋看看我们的敌人都用上半自动的步枪了,而我们还得一下一下的拉枪栓,见鬼!”莱斯纳身体斜靠着墙壁下着命令,看着格雷塔微笑着。 格雷塔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扭过头对这个士兵说:“把这个枪手带回去,让刑讯科的大汉们好好乐呵乐呵,别弄死了我还有用,对了,以后见了莱斯纳后面得缀上‘中尉’二字了。” 那个士兵马上立正站好,右手行礼大声的说道:“恭喜您!莱斯纳中尉!”,然后带着士兵们架着那个晕死过去的英国人下了楼,格雷塔含情脉脉的看着莱斯纳,却说出了让莱斯纳惊讶的话,“他割你一下,我要割他一百下一千下,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不不不,格雷塔,不要这样,我们有专业的人处理他,听着。”莱斯纳双手捧着格雷塔美艳微红的脸庞,“从今以后,做我的女人,不要再打打杀杀的了,我要给你充满温暖和幸福的生活!” 格雷塔的心融化了,曾经像冰山的心彻底在这个男人面前化成了一滩水,她幸福的吻向了莱斯纳,两个人拥吻在了刚才还在激烈枪战的渔业商会大楼里。 今夜,很多人都被突然的枪声惊醒了,士兵们警戒的搜索军事设施周边。 今夜,对于不来梅,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十一章:梦中婚礼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曼因霍夫的家在河边,离着渔业商会大厦大约有三公里还多,远处的枪声根本没有进入到曼因霍夫的耳朵里,此时的他正在抱着被子流着口水带着傻笑在梦里结婚呢! 教堂里宾客满座,曼因霍夫微笑着,站在教堂大厅的舞台上,胸前洁白的蝴蝶结格外的讲究,等待着教堂大门的打开… 莱斯纳与鲁道夫在梦里还是大学时期的模样,他们穿着白衬衫系着黑*结套着无袖夹克站在大门的两侧,活像酒店的服务生,他们对着曼因霍夫笑着做鬼脸,鲁道夫还伸出了小拇指在裤子上来回摆动做出了猥琐的动作,逗得曼因霍夫笑的肚子疼。 教堂的钟声准时的响了,神父优雅的伸出了手臂,“时间到!让我们开启这通往幸福的大门吧!” 莱斯纳和鲁道夫停止了嬉笑和胡闹,两个人一人抓住一扇大门的把手,向两侧缓缓的拉开… 明媚的阳光从门缝里撒进来,如同天使下凡的圣光,随着门慢慢的向两侧打开,光芒如同那油画颜料一样向两侧延伸,圣洁的光芒里慢慢的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那是安娜挽着父亲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婚礼的圣台… 四重奏乐队拉起了门德尔松柔美的柔板,轻柔的旋律把安娜美丽的面容烘托的无比娇美,安娜娇羞的看着已经站在圣台上的曼因霍夫,脸上挂满了幸福的微笑,父亲带着欣慰的笑容也看向曼因霍夫,他对曼因霍夫点了点头,曼因霍夫也微笑着对着安娜的父亲点头致意。 唱诗班的女孩们唱起了赞美爱情的圣洁歌曲,伴着提琴乐队的乐音,整个大厅里回响着充满爱意与幸福的旋律,曼因霍夫的妈妈在第一排看着着浪漫的景象高兴地流出了眼泪,她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默念着祈祷的话语… 终于,安娜和爸爸走到了曼因霍夫面前,曼因霍夫伸出右手,跟安娜的爸爸握了握手,爸爸握完了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我保护了她二十四年,往后她的余生我就交给你了,曼因霍夫先生!”说完他就用唯一的手臂紧紧的保住了曼因霍夫,曼因霍夫也抱住了安娜的爸爸,在耳边轻声的说:“请您放心,塞斯巴蒂安先生,我会用余生保护她、爱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爸爸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第一排座位坐下,看着曼因霍夫走到安娜的身边,安娜的手臂挎向了曼因霍夫的臂弯,他们面对着神父,神父微笑着看着他们,说道:“我们今天在此神圣*的圣堂中,在上帝的面前和会众的面前,要为拜伦.曼因霍夫和安娜贝尔.塞斯巴蒂安二人举行神圣的婚礼。作为耶稣基督的信徒,他们相信婚姻是上帝所设立的。在圣经创世纪中,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拜伦.曼因霍夫和安娜贝尔.塞斯巴蒂安,你们二人互设誓约时,要经过深思熟虑、虔诚祷告。因为,在有生之年只要你们两人相伴,你们彼此相互都负有责任和义务。无论何种艰难险阻,你们彼此的爱都不应有一丝一毫的减损,直到死亡那一刻的分离。作为上帝的孩子,遵从你们圣父的教诲,你们的婚姻会坚如磐石!我们的圣父,爱情是您赐于这世间最珍贵、最好的礼物。一对成年男女之间的爱酿制的婚姻是您所赐于的最美的爱。今天,我们为爱而庆贺。愿主您为这场婚礼而贺福,庇护、指引和祝福拜伦.曼因霍夫和安娜贝尔.塞斯巴蒂安他们的婚姻。永远让主您的爱环绕在他们和我们周围。阿们。” 神父看向了曼因霍夫,缓缓的说道:“曼因霍夫先生,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安娜贝尔.塞斯巴蒂安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地与她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曼因霍夫微笑着大声说:“我愿意!”,掌声随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神父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看向了安娜,缓缓的说道:“塞斯巴蒂安女士,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拜伦.曼因霍夫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安娜含情脉脉的看向了曼因霍夫,刚要张嘴,一声剧烈的爆炸在耳边响起,爆炸的气浪冲倒了曼因霍夫和安娜,人群中充满了惨叫声和哭喊声,曼因霍夫抬起头,看见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安娜,他不顾自己的疼痛爬了过去,大声的呼喊到:“安娜!安娜!醒醒啊!哦我的上帝!不要!不要!不…” …… “不!”曼因霍夫大喊着惊醒过来,他鲤鱼打挺一般的坐在了床上,眼里充满了泪水,他恐慌的看向四周,大口的喘着粗气,慢慢的从梦里的感觉中走出来。 妈妈猛的推开门,跑过来拉起曼因霍夫就往下跑,也不管曼因霍夫身上只有一条短裤,更没有过问刚才曼因霍夫的喊叫,曼因霍夫不明所以的跟着妈妈跑下楼梯,耳边随即响起了又一声剧烈的爆炸,窗户都被震碎了,把曼因霍夫的耳膜震得嗡嗡直响,妈妈打开地下室的地门,用一个被子裹住了曼因霍夫,“外面出事了,快进去!快!” 曼因霍夫迅速的爬进了地窖,这是他们家存放蔬菜面粉和其他杂物的地方,妈妈也迅速的爬了下去,关上了地门随即锁上。外面枪声大作,爆炸时不时的响起,地窖的天花板因为震动落下灰尘,落在了惊恐不已的妈妈和还没从梦里的地狱中走出来的曼因霍夫身上… 第十二章:二重套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曼因霍夫和妈妈躲在地下室瑟瑟发抖的看着天花板的灰尘往下掉落的时候,舍纳少校在德军制式Sdkfz251装甲车的后面端着望远镜看着战况,“少校,英国间谍炸毁了威悉河渡口的储油罐,一共七个,现在已经炸毁两个了,我们的人发现的及时,正在交战,争取不让他们再炸毁其他的油罐!”一名警察部队的军官报告道,“因为他们距油罐很近,我们的士兵不敢大范围交火,怕因为交火引起油罐爆炸!” 舍纳摇着头,没有接这个军官的话,自言自语道:“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多军用设施不去动手,偏偏袭击这个民用渡口,虽然燃油十分宝贵,损失了也是很大的问题,但是他们为什么不袭击军用设施呢?” “也许是他们看见军事设施加强了戒备,所以转到民用设施吧。”副官上前一步说道,舍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戒备级别已经是最高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措施了。”舍纳转过头去对手下说到:“让狙击手进入区域,能打残就别打死,让其他的机动部队也进去,从后方包抄,尽量抓活口!” 手下的军官刚举手敬礼,不远处一声爆炸再次传来,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 英军特别行动大队的队长詹姆斯此时也看着远处升起的蘑菇云,转过身去看着六个已经被杀死并扒光了衣服的德军官兵,他穿上了一套上尉制服,系好了风纪扣,戴上了铁十字勋章。詹姆斯手里把玩着德军军帽,看着远处的火光呢喃着:“一路走好,不列颠的英雄们,你们的牺牲将换来大英帝国千年的荣光!” 说罢他戴好了帽子,学着德国人耍酷故意把帽子歪戴,詹姆斯回过头看着已经穿戴好德军军服的突击队员们,冷峻的低声说道:“前两波估计得让德国人忙活一阵了,该我们了上台表演了,打起精神来,我们长时间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天,日不落帝国!” “千年荣光!”突击队士兵们低声的喊着。 詹姆斯正了正衣服,用德语大声喊道:“出发,让英国蠢货们知道我们德国军队的厉害!” …… 渡口的设施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威悉河里到处都是炸碎的木块和漂浮的油污,燃烧的燃油流淌着,摧枯拉朽的摧毁一些能燃烧的东西,一艘停在渡口的渡船因为烧透了底舱已经开始下沉,大火吞噬着一切,滚滚的热浪让靠近的人都无法忍受。 一名英军敢死队成员的脸已经被热浪烫伤了,爆炸时飞溅的燃油甚至飞到了他的脸上和身上,他好不容易用匕首挖去了脸上起火已经烧烂了的肉,疼的他大声的喊叫,但是他仍然端着汤普森*对着远处进攻的德军不停的点射,他身边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战死,并不是德国人打死了他们,而是第一个油罐爆炸后他们无法靠近其他的油罐,只能选择用自杀的方式跑进滚烫的燃油中,在死之前往油罐上扔集束*,有的虽然牺牲但是成功了,有的还没到可以扔出*的距离却倒在了高温的燃油里… 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念和骄傲,他们为了英国的胜利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活着的时候在南安普顿上潜艇之前,就在教堂里举办了自己的集体葬礼,棺材里装着的是自己的军官礼服,他们都是被选出来的已经没有了亲人的军人,他们视死如归,把杀死每一个德国人视为自己死之前的目标。 这个开枪的英军敢死队队员的妻子和儿子都死在了德军的轰炸中,他已经视死如归,嘴里大喊着妻子和儿子的名字,眼里含着热泪疯狂的开枪,“埃尔薇!埃尔薇!卢克!卢克!我很快就来了!埃尔薇!我们要在天堂生十个孩子!卢克!卢克!爸爸好想你!爸爸很快就来看你了,爸爸还带了你丢下的小熊玩具!卢克等着爸爸!等着爸爸!来吧!德国鬼子!” 他大喊着打光了最后一个弹鼓,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腰间拿出了他在自己家的废墟上找到的小熊玩具,大声的哭了起来,他用另一只手掏出了美国人援助的香瓜*,拉开保险丝,紧紧的握着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下。 他睁开眼,模糊的看见,自己的埃尔薇与卢克在远处在向他招手,他哭着笑了,呢喃着:“哦我的亲爱的,我来了…” “轰!”渡口的最后一声爆炸响起,一切仿佛又归于了平静… …… 伪装成德军小队的英军突击队成员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一路上不仅好心的提醒相遇的德国军队小心英军的突然袭击,还协助这些德军士兵挨家挨户的搜索,搜索完毕后大家一起抽着香烟骂着丘吉尔说着黄段子,然后大家又有说有笑的挥手告别,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德国士兵就这么错过了英军突击队。 突击队走到了一个潜艇基地的门前,门口站岗的士兵伸出手来,大声的说道:“站住!口令!” 詹姆斯一愣,笑着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英国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站岗的士兵,用一口正宗的鲁尔区口音的德语说道:“敦刻尔克的时候从英军战俘那里搞到的,英国人的香烟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伙计,比咱们配发的要好多了,我们是从哈芬港区接到命令调过来加强防卫的,没人告诉我们口令,一个该死的电话让我们过来,然后就挂死了,我还纳闷呢,结果你猜怎么着,渡*炸了,对,就是那个渡河的渡口,该死的英国佬炸毁了那里的油罐!” 士兵笑着接过了烟,点上吸了一口,这里毕竟不是战区,所以口令什么的也确实有可能不知道,士兵笑着也用鲁尔区口音说:“长官听你口音是鲁尔区的,我也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老乡!我叫克拉克,是多特蒙德人,长官您呢?”边说边打开了铁质的大门。 詹姆斯笑着看着大门一点点打开,轻声的说道:“我和你不是老乡,我来自普利茅斯,英国的普利茅斯!” 还没等德国士兵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士兵的下巴直穿大脑,德国士兵惊恐看着詹姆斯,没等他张开嘴,他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地飞出了身体,他用最后的生命听见了詹姆斯的话:“我的妻子只是回家看父母,你们的战斗机就下来扫射,她肚子里还有五个月大的孩子,对不起了,老乡…”,然后这个德国士兵就倒在了地上,被英国突击队拖着单兵背带扔进了附近的丛林里。 詹姆斯大手一挥,几名突击队员就潜进了潜艇基地的黑暗中… 第十三章:朝阳依旧升起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詹姆斯带着人进入了潜艇基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连最基本的照明都没有开,“这样的灯火管制,值得我们学习,如果我活着回到祖国,我一定让这些混蛋知道什么是灯火管制!”詹姆斯心里默默的想到。 詹姆斯像模像样的摸黑走到U-193潜艇边上,对着守卫潜艇的卫兵抢先一步说出了口令:“啤酒花开!”,卫兵马上敬礼回答道“黑麦飘香!长官,您有什么事?” 其实詹姆斯早就在杀死巡逻德军之前通过拷问已经获得了口令,但是他就是想赌一下,看看自负的德国人会不会料到他们会兵分三路进行袭击和破坏,所以在门口他没有说口令,而是通过套近乎打开了大门混了进来。 詹姆斯打开公文包,拿出了一张仿制的手令,交给了卫兵,“外面正在和英国的特工交火,我们接到命令,将进驻U-193潜艇进行保卫直到交火结束。” 卫兵不解的看着詹姆斯,问道:“长官,虽然有命令,按理说我不能质疑,但是司令部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呢?”德国人的严谨让这名卫兵发现了问题所在:“就算是要进驻,我们潜艇兵都在边上的宿舍里,为什么不是他们进驻,而是你们这些国防军掷弹兵师的人呢?或者说…啊…你…唔…” 詹姆斯看到附近有人影,没有等这个卫兵说完,一把匕首就插进了卫兵的胸膛,并用手捂住了卫兵的嘴,慢慢的放倒在地,另一个突击队的成员过来和詹姆斯一起把这名尽职尽忠的卫兵缓缓的放进了潜艇与码头中间的海水里。 “快点行动!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完了!快快快!”詹姆斯低声地命令道,突击队的士兵们就冲上了潜艇上方,打开了舱盖,一个一个的进去。 “你们是谁?啊!”在潜艇上值班的军官还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突击队的士兵们用子弹打中了额头,“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潜艇里枪声大作,很快值守的德军士兵就被英国突击队击毙。 詹姆斯摘下了军帽,把军服粗暴的脱下来踩在脚底下,啐了一口唾沫,大声的命令道:“快启动!用最快的时间下潜!快快快!别跟我说你们看不懂德语标示!”突击队的士兵们都受过潜艇训练和德语训练,他们马上发动了柴油引擎,打开了蓄电池,潜艇的螺旋桨开始了快速的转动。 “今天不是戒严么?并没有收到潜艇出航的命令啊!”码头塔台的军官听见了引擎的轰鸣,打开了探照灯,看见U-193潜艇正在向后倒车,码头固定的绳索都被强劲的引擎马力挣断,“去看看艇员宿舍!看看他们在不在,快!”军官转过头去对这身边的士兵大喊,然后按下了战斗警报的按钮,一瞬间,基地的所有照明灯火四射,到处都是奔跑的士兵 ,电话响起,军官马上接起,里面的喊声让军官下意识的把耳朵远离了听筒:“报告!除了值班员,所有艇员都在!长官,情况不妙!请指示!” “让所有艇员呆在宿舍!他们可能是要对潜艇下手!潜艇可以再生产,艇员损失一个是一个!执行命令!”军官挂死了电话,又拿起一个电话大声的命令:“让88毫米放空炮对着U-193潜艇平射!快!”他马上又挂死了电话,又拿起一个电话疯狂的摇号:“驱逐舰队!这里是不莱梅7529潜艇基地!U-193潜艇被敌人控制!我重复一遍!U-193潜艇被敌人控制!快派反潜驱逐舰来,快!我不管Z级还是J级,快派该死的反潜驱逐舰!快!” “炮位都有,瞄准U-193潜艇指挥塔,平射!”88毫米防空炮对准了潜艇的指挥塔,轰的一声开了炮,由于距离较远和士兵们平时都是对空的防空训练,第一枚炮弹擦着潜艇的边落入了大海,激起了十层楼高的水柱,“近失弹!近失弹!向左修正0.8度,瞄准,瞄准后举手示意!”炮位的军官大声的命令道。 詹姆斯此时的汗水湿透了衬衫,他看着忙碌的士兵们也大声的命令道:“下潜!下潜!快快快!不要管角度问题!他们下一炮会修正,我们就全完了!快快快!” U-193潜艇快速的下潜着,下潜的姿势像极了泰坦尼克号 的下沉姿势,由于角度过大,艇首都有些微微的翘起,但是急速的下潜有了效果,第二炮的炮弹仅仅打中了指挥塔上方的无线电通信杆,下潜的速度再慢一秒,詹姆斯他们可能就全都死在了进水的潜艇里。 码头上的军官们气的摔了帽子,士兵们则在祈祷着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敌人们不要袭击他们。只不过他们的祈祷并没有用,很快,修正好潜艇姿势的詹姆斯用艇尾的鱼类发射管,向停泊在泊位上的另一搜潜艇发射了两枚*。 “轰…轰…”,另一搜潜艇在爆炸的火球中断成了两截,快速的下沉在泊位里,海面上飘满了碎片和油污,海面燃烧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事物,而岸上的德军官兵们束手无策。 “驱逐舰呢?见鬼!他们击沉了我们的一艘潜艇!让驱逐舰快来!再不来就TM别来了!还需要十五分钟?你等着上军事法庭吧!”码头指挥塔的军官对着电话大声地叫骂:“算我求求你!开足马力!打开所有的锅炉!快来!他们在水底,我们岸防部队没有办法!快快快!” 詹姆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潜艇180度转向,艇首鱼类发射器对准最后一艘潜艇!”他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他甚至幻想着开着这艘潜艇回英国去,成为不列颠的战神,接受国王陛下的册封。 一个突击队成员大声的喊道:“转向成功!*发射器注水完成!”“艇首四枚鱼类!发射!”詹姆斯大声的命令。 “速…速…速…速…”四枚*准确的离开发射器对着这个不大的基地里最后一艘潜艇飞快的游过去… “轰轰轰轰…”那个老旧的潜艇在四枚高爆*的爆炸下炸成了碎片,飞溅的火点和金属碎片对岸上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人们的岸上疯狂的打滚企图灭掉身上的火焰,喊叫声与咒骂声不绝于耳… “我们成功了先生们!现在看看上帝还会不会继续眷顾我们,让我们回家!”詹姆斯笑着下达了回家的命令,突击队的士兵们都激动不已,但是他们同时也知道,想回家,得先穿过狭窄的哈芬湾,那里可驻守了不少反潜驱逐舰队和巡洋舰队。 U-193潜艇在水里只开了四分之一引擎马力,把噪音降到最小,用仅仅3节的速度慢慢航行着,里面的人祈祷着海面上的驱逐舰不要发现他们。 但是上帝是公平的,刚才他没有让德军岸防部队的祈祷成功,现在他也没有让英国人祈祷成功,一个深水*在潜艇周边剧烈的爆炸了,爆炸的力量冲压着海水,海水的压强又挤压着U-193潜艇的外壳。 一个接一个的深水*接二连三的爆炸,U-193潜艇开始漏水,此时所有的办法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詹姆斯看着已经绝望的士兵们,大声的说道:“伙计们,我们会投降么?” “不会!不会!不会!”突击队的士兵们大声的喊着。 “英国没有投降的突击队!”詹姆斯眼含热泪喊道:“让我们唱起国歌吧!让国歌伴着我们长眠!大英帝国万岁!”随后詹姆斯的手伸向了潜艇的通海阀… “上帝保佑吾皇,祝他万寿无疆,神佑吾皇。常胜利,沐荣光;孚民望,心欢畅;治国家,王运长;神佑吾皇!扬神威,张天网,保王室,歼敌人,一鼓涤荡。破阴谋,灭奸党,把乱萌一扫光;让我们齐仰望,神佑吾皇!愿上帝恩泽长,选精品,倾宝囊,万岁吾皇!愿他保护法律,使民心齐归向,一致衷心歌唱,神佑吾皇!” 潜艇里的人们唱起了英国国歌《天佑吾皇》,詹姆斯伴着潜艇外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拧开了通海阀,他流着泪笑着大声的唱着,看着海水涌了过来,直到灵魂离开了他的身体… 哈芬湾的海面忽然冒出了无数的气泡,朝阳在东方缓缓的升起… 第十四章:每个人的忧虑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朝阳慢慢的从地平线冒出了温暖的头,照耀了地面上眉头紧锁的人们,城区里的人们忙着掐断输油管道、灭火、抢救伤员和安装新玻璃;党卫军全面出动,挨家挨户的搜索,看见没见过的人先带到指挥部关押起来慢慢审核;各个军事基地的警报声响个不停,士兵们奔跑着,军官们大吼着要求加强作战防备;驱逐舰队的军官们则大声的质问刚才气泡的原因,声呐兵则专心致志的捕捉海面下的每一个细微的声音;潜艇基地的大火漫到了陆地上的基础设施,熊熊火焰直冲云天,医护兵搀扶着受伤的士兵步履蹒跚的走进医护室,其他的士兵则开始将一具具尸体抬到了远处的空地上… …… “天呐,玻璃全碎了,一面玻璃4马克呢,一二三四五六…上帝啊!这会要花32马克呢!够吃一顿牛排了!”曼因霍夫的妈妈气恼的看着空空荡荡的玻璃框和满地的玻璃茬子说道,本来妈妈没多大气,但是刚才过来搜索的党卫军粗鲁的进了曼因霍夫的家翻了个底朝天,一句话也没撂下搜完了转屁股就走到了邻居家开始粗鲁的翻箱倒柜,妈妈的气就上来了,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对着满地的玻璃碴子撒着气。 “好了妈妈,他们也是没办法不是么,要是再来这么一次,谁受的了?”曼因霍夫揉着困到不行的眼睛说着,然后从兜里掏出50马克,“我去找对街的博克先生了,去的晚了他的商店说不定就没有玻璃了,然后我去安娜家看看哈。” 妈妈用腰里别着的手巾甩了曼因霍夫一下,说道:“安娜家没事,我早上去看过了,放心吧,安娜的爸爸还请我喝了咖啡,说安娜半夜就被医院叫去紧急加班了,叫你放心,还问我为什么你不来,我说这个傻子半夜被爆炸惊醒,等听不到爆炸了他就困的在地下室睡着了,推都没推醒,快去吧!去玩了博克的商店真的没有玻璃片了!” 曼因霍夫笑嘻嘻的亲了妈妈的额头,“谢谢妈妈!我去了!”说完就跑开了,妈妈看着这个傻大个的背影说道:“安娜嫁给你,以后这个小可人儿得多操多少心啊!” …… “护士!医生!快来人啊!莱比奥,坚持住!坚持住!看着我!看着我!你会没事的!”一个戴着头盔穿着中士制服脸上全是污垢的士兵抱着一个浑身鲜血少了一条腿鲜血直流的士兵急忽忽的冲进了医院,大声喊道。 “杜特…我的哥们…告诉我儿子…我…不是懦…懦夫…”莱比奥已经失血过多,话语越来越不清晰。“嘿嘿!坚持住!想给你儿子说什么到时候你亲口对他说!别睡过去!坚持住!护士!医生!医…”胡特抱着莱比奥冲到医院里面,看到满满的全是伤员,惊得噎住了话语。 “快跟我来!”安娜的护士服上全是血迹,她跑了过来,喊道“跟我走!快!”“谢谢您!谢谢!救救我的好朋友!他有孩子!救救他!求您!我和他一个血型,如果需要输血,用我的!求您!”杜特抱着莱比奥边跟着安娜跑着边说着。 安娜带着他们跑到了一个储物间,里面也已经躺了好几个伤员,所有的病房都满了,就连厨房切菜用的案台都躺了伤员,安娜在几个轻伤员的帮助下迅速的收拾出了一个角落,让杜特放下了重伤的莱比奥,安娜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止血条,塞给了杜特。 “我去找大夫,尽快给他切除坏死部分,你先给他止血,我去拿输血设备,动作快!”安娜经过一晚上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慢慢的失去了多愁善感的情绪,增加了一份快速处理事务的干练。 看着跑去的安娜,胡特也没管安娜听不听得见,喊了一句:“谢谢你!美丽的护士!” …… “哗啦!”舍纳少校一把摔碎了心爱的玻璃水杯,看着桌子上的这份损失统计报告,对着自己面前把头都低下的手下们大声的训斥着:“十六名英国特务!十六个!就算是十六只老母猪从英国潜艇里爬到岸上咱们也应该知道!何况是十六个该死的英国人!十六个英国人从潜艇潜入到我们不来梅,杀了27名官兵,还有2名士兵失踪,一个基地门口的岗位兵,一个U-193潜艇的岗位兵,哦,对了,还有值守在潜艇里现在和潜艇一起长眠在哈芬湾的5名潜艇兵,我们损失了Ⅱ级潜艇一艘,Ⅳ级潜艇两艘,威悉河渡口全毁,三个储油罐爆裂,十五个民房倒塌,一百七十三个民房受损,市民死亡44人,伤者还在统计,因为咱们的失职,这就是…这就是十六个英国特务做出的战绩,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掷弹兵师和两个驱逐舰舰队才能够达到的战绩?”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的军官都快把头低到了肩膀下面了,都在祈祷着希望这次的事情不会让他们受到处分和其他处罚。舍纳少校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座位上,“都别站着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莱斯纳中尉留下,剩下的人,出去吧!” 莱斯纳看着周围的人如是大赦一般的走出办公室,心里的鄙夷油然升起,他走到舍纳少校的面前,有些心疼的看着备受打击的他,“莱斯纳,我想这次处分是躲不过了,但是我不甘心,我之前还没打过败战呢,你听好,我要成立一个稽查小组,名义上我挂帅,但是实际领导是你,我要你全面检查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不论军阶不论身份,就算是我你都可以查,把每个人的失职、英国特务每个时间段在干什么都要查清楚,就算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人昨天吃了几根菜叶子我都要知道,明白么?”舍纳少校顶着莱斯纳说道。 莱斯纳咔的一声立正,“少校,您的命令我会完美的执行,但是我缺人。”“缺人不是问题,格雷塔少尉的行动队从现在开始归你管辖,党卫军不莱梅州直辖大队1000人也暂归你派遣,我现在就下达命令,你回去想个方案,今天下午之前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明白么?” “坚决执行命令!元首万岁!”莱斯纳伸出了右手指向了天空,随着舍纳少校疲惫的摆手,莱斯纳退出了舍纳的办公室。 莱斯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格雷塔关切并担心的目光,他笑了笑,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呢喃道:“这才刚刚开始呢,暴风雨要来了呢。” 第十五章:暴雨前夜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不莱梅的四月,是最多变的天气,比伦敦和贝尔法斯特有过之而无不及,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说不定下一个小时就会乌云压阵,加上四月欧洲盛行的斯堪的纳维亚冷气流,给本来就多变的气候增加了又一个不确定性。 曼因霍夫妈妈在崭新的窗户后面的灶台上忙活着,平底锅里锅铲不停的翻炒着虾仁、沙丁鱼块、贝丁和米饭,馋的曼因霍夫在边上直擦口水,“妈妈,你做的真香,这是什么,怎么从来没给我吃过?”曼因霍夫有些郁闷的看着妈妈。 妈妈用白眼瞟了他一眼:“你不是刚吃过面包夹火腿了么?去去去,一边去,这是西班牙海鲜烩饭,一会你去医院,给安娜送去,小姑娘忙了一宿了,你也不知道心疼她!” 曼因霍夫灿灿的低下了头,看了看桌子上自己偷偷给安娜准备的小饼干,“女孩子家家的肠胃都弱,不能吃些干冷的,饼干给我留下,赶紧把饭给安娜送去!”妈妈把烩饭盛进一个木质的大碗里,盖上了木质的碗盖,塞给了曼因霍夫。 …… 格雷塔看着在打字机边不停忙碌的莱斯纳,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害怕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心上人会因为刚刚的任命而得罪人被陷害被暗算而吃亏,更害怕莱斯纳会有生命危险,她自己默默地暗下决心,这段时间哪怕不睡觉也要守在他的身边,不能让那些混蛋得逞。 “唔…累死我了,终于写完了。”莱斯纳把纸从打字机的卷轴里拧出来,摞在了一厚本的最后一页,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格雷塔赶紧起身,泡了一杯咖啡端给了莱斯纳,莱斯纳站起了身,接过咖啡放在桌子上,低头吻了她,温柔的说:“如果这一次我没有被算计,我们就结婚,我可不想等了,更不想让你担惊受怕。” 格雷塔看着已经洞察自己心意的男人,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她点了点头,刚要说话,门就咚咚的响了两声。 两个人迅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莱斯纳喊了一声进,舍纳少校的副官就推门进来,“莱斯纳中尉,格雷塔少尉,我来传达少校的命令。”两个人迅速站起立正,“莱斯纳中尉,为了避人耳目,舍纳少校要你中午十二点整穿便服在威悉河北岸的孔雀茶餐厅五号包间等他!”莱斯纳举手行礼,低声答道:“请您放心,坚决执行命令!” 副官点了点头,看向了格雷塔,低声命令道:“格雷塔少尉,暂时解除你行动组组长的职位,行动组七十名士兵归莱斯纳指挥管理,现在你的职务是稽查组安保主任,负责莱斯纳中尉的安全保全工作,及协助莱斯纳中尉对市区的秩序恢复及安全保卫工作!办工地点不变,门口标识不变,对外称呼不变,明白么!” 格雷塔用最标准的军姿立正行礼,同样低声说道:“明白!坚决完成命令!” 副官点了点头,开了门走出去。格莱塔带着坏笑看着门关死,一下子跳到了莱斯那的怀里,莱斯纳一把接住了这个身体轻盈的姑娘,“听见了么,少校要我保卫你,你惨了,你这辈子别想逃出我格雷塔的手掌心,我要保护你一辈子!”格雷塔用鼻尖贴着莱斯纳的鼻尖,温柔的说道。 “不,我的小珍珠,是我要保护你一辈子!”莱斯纳笑着说完后吻向了她。 …… 曼因霍夫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安娜工作的医院,木质饭盒在前车筐里微微摇摆着,他看到了医院门前台阶与花园里坐满了轻微负伤的士兵与市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蓬头垢面满脸的油污和灰尘,一辆医护车冲进了医院,里面的士兵用担架抬出了一个浑身焦黑的重度烧伤的人,一个军官急乎乎的冲进医院大门,大声的吼着:“医生!来人啊!快!救救我们营长!快!” 曼因霍夫端着木碗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股焦糊的味道直冲鼻口,他看到担架上的人吃力的伸出了胳膊,用被烧到变形的手臂碰了碰边上的一名士兵,“我想…看…我女…女儿…”,一个因为烧伤而极度沙哑的生硬传来,把曼因霍夫吓了个踉跄。 “营长!你没事的!看着我!你没事的!”那个士兵的眼里都是泪水,但是他依旧安慰着那个浑身烧焦的人,军官在前头嘶吼着:“医生!医生!上帝啊!来个人!” 一个大夫在满是痛苦的喊叫声与哭泣声中终于听到了军官的大喊,他急忙跑过来,看了看那个重度烧伤的营长,直接摇了摇头,“他的烧伤面积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况且他的下胸位置已经不随着呼吸起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抢救也只是浪费宝贵的药品而已。你们抬出去吧,我还得…” 还没等医生说完,军官掏出手枪抵在了他的脑门,所有的士兵齐刷刷的放下了担架眼含着热泪举起了枪,军官的眼睛已经红的像地狱的魔鬼,他大喊着:“我们营长是为了救你们才这样的,如果没有他,英国人会炸毁更多的油罐!你必须治好他!必须!” 医生用额头顶住了枪管,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开枪能够治好你的营长,那你就开吧,看着你营长受罪我的心里也如同刀绞,但是我也有义务提醒你,英勇的军官,你开了这一枪,后面所有受伤的人们都将失去了医护。”医生闭上了眼睛:“想开,就开吧…” “阿里夫!放下…枪!”担架上的营长吃力的说道,军官哭着放下了枪跑到营长身边跪了下来,“营长,我一定让他救你,你放心!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愿意!营长…” 营长用漆黑的手掌轻抚军官的脸,“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别…别难为…医生,把我女儿…呃呼呼…叫…叫来,我想看看她…” 军官哭着立正敬礼,马上吩咐人跑了出去,剩下的士兵们则默默的跪在自己营长的身边,有的哭泣、有的拉着营长的手让营长坚持住… 曼因霍夫终于找到了没停下忙碌的安娜,安娜看见他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千斤重担,冲到曼因霍夫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安娜擦着哭红的眼睛,把一大口烩饭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吃着,“真好吃,谢谢阿姨,也谢谢你,真的太好吃了,要知道我已经9个小时没喝过水吃过东西了。” “美丽的护士你好!”胡特中士冒失的走了进来,他对着安娜笑了笑:“感谢您救了我最好的朋友,打扰您吃饭了,对不起,只是想把这个送给您。”说完,胡特中士把胸前的雪绒花摘下来,放进了安娜护士服前兜上露出花朵,那是空降兵的自豪与骄傲,那是每个空降兵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摘下的一朵雪绒花。 “中士先生,我不能要,这是…”安娜刚要起身,就被胡特中士按住了肩膀,他没有管一旁的曼因霍夫,“不不不,护士小姐,您今天的英勇和果断救了我的战友,雪绒花可以再摘,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一个,这是您应得的,请您务必不要拒绝。” “谢谢!”安娜看着胡特中士笑了,门外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哭喊:“爸爸!你怎么了!上帝啊!爸爸!” 那名营长终究还是没有等到自己的女儿,不甘心的睁着眼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十六章:大学之殇(上)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莱斯纳中尉走出了河畔的茶餐厅,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与压力,他手里的这份方案等于把不莱梅全部犁了一遍,查内奸、查失职、查纰漏、查一切必要查的人和事,查英国特工的每一步,从上岸到最后全部死亡的每一秒的过程。舍纳少校交给了自己一个可以毁天灭地的任务,用的好了平步青云,用的不好死无葬身之地。他坐在了河边的长椅上,看着威悉河静静地流淌,河面上的野鸭与鸳鸯悠然自得的游着,他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个有力的胳膊使劲的别住了莱斯纳的脖子,勒的他喊不出来也呼吸困难,一把小巧的PPK手枪被一只玉手握住在莱斯纳的眼前晃了晃,胳膊一松,格雷塔穿着漂亮的裙子绷着俊俏的脸带着忧虑的神色就伸了过来,她给了莱斯纳的肩膀上轻轻一拳,“你怎么一点防备也没有,如果来的人是要杀你的人,你还能完成和我结婚的誓言么?” 莱斯纳大口的喘着气,他被刚才的“演习”吓坏了,也知道了现在他不能放松一丝丝的警惕,他笑着亲了格雷塔的额头,摸着她的黑色卷发说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浮尸威悉河呢,也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我没开玩笑,我跟着你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也一直跟着你,腰部凸起的位置形状像毛瑟*,我把他打晕了拷在了附近罗哈德面包店的地下室里,罗哈德叔叔是我爸爸当年的战友,值得信任,我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你看。”格雷塔干练的把自己的手枪放进了裙子里大腿上的枪套,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把崭新的毛瑟手枪和一张纸,纸上的内容让莱斯纳震惊不已,“伺机杀掉卡尔.莱斯纳,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秘密!” 莱斯纳意识到了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国防军对元首及政府的不满由来已久,针对元首及其党卫军高层的刺杀一直没有停止过,莱斯纳站起了身,伸出一只手搂着格雷塔往面包店的方向走去,另一手把自己的背包背带斜挎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就一直放在西服里腰带上挂着的LUGER P08手枪枪套上,两个人就这么亲昵的走着,谁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手都没有离开手枪枪套。 …… 曼因霍夫告别了安娜,讨了一个香吻后带着复杂的思绪骑车离开了医院,一方面是他直接看到了如此残酷的景象,一方面是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安娜,另一方面这个见鬼的中士哪来的,不过那个中士长的挺帅的,带着钢盔穿着制服看上去男人味十足,自己的目光都被这个帅气刚毅的男人吸引去了,见鬼! 曼因霍夫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可没有那种嗜好,不过那身制服太帅了!”曼因霍夫骑着车想着,很快就骑到了不莱梅大学,他每天中午都在学校食堂吃饭,吃完了在自己的办公室睡一会,然后下午再上课。 当他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打开折叠床躺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叫,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顺着哭泣的声音,很快曼因霍夫就找到了声音来自于政法学院院长的办公室,曼因霍夫看着坐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女学生,转头看向了已经打开门的办公室。 那名院长用自己的腰带固定在了天花板上的供热管道,自己用上吊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身后的的小黑板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我只是想结束这该死的战争!我不是叛徒!我只是想停止那毫无意义的杀戮!德意志万岁!” 曼因霍夫还没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外面就传来了卡车轰鸣的声音,曼因霍夫走到窗口,看到一队队党卫军士兵从卡车后面鱼贯而出,冲进了大楼。 莱斯纳带着人走进来,看也不看曼因霍夫一眼,就对士兵们下达了命令:“不来梅大学全校戒严!任何人不准出去!不准对外联系!切断电话线路!执行!”士兵敬礼后转身跑开,莱斯纳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已经死去还在吊着的院长,笑着说道:“你还真省事啊!省了我一颗子弹,不过你犯的罪已经是既定事实了,你说怎么办好呢,院长先生?”说完他就从枪套里抽出手枪,朝着尸体打光了枪里的*,随着枪机挂死咔的传来一个清脆的响声,也传来了莱斯纳的另一句话:“别以为死了就解脱了,混蛋!” 曼因霍夫被突然的枪声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莱斯纳回过头看着他,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院长的办公室。 莱斯纳在门外一挥手,外面的士兵就冲进来放下尸体,拿走一切可以拿走回去审核检查的文件和书籍,用工兵铲铲下了那块嵌在墙里的黑板,没有人理会那个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曼因霍夫。 学校的广播喇叭里传来了丝丝拉拉的电流声,莱斯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嗯嗯,我可以说了么?嗯!不来梅大学的师生们,请你们所有人都到学校礼堂集合,五分钟之后还没去的人都将带回党卫军指挥部进行审核,就这样!” 一个士兵走过来架起了曼因霍夫,架着他走到了门口往门外一推,曼因霍夫被他推了一个踉跄,扶着墙才没有摔倒,然后他就跟着其他被士兵赶出来的老师们走出了办公楼。 一队队的士兵站成了两排,从办公楼直到礼堂,每个士兵手里都端着步枪,到了礼堂老师们被安排坐到舞台的地上,他们看着一群群的学生们也不解的走进了礼堂中。 莱斯纳走到曼因霍夫的面前蹲了下去,他拍着曼因霍夫身上蹭的墙灰,吓得曼因霍夫往后缩了缩身子,“哦伙计,很抱歉刚才没顾及你的感受,但是我也没办法不是么,一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莱斯纳说完站起身走到了舞台边上的讲话台边,开始试起了麦克。 …… 第十七章:大学之殇(下)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雷声,忽紧忽慢的煞风滚过不莱梅大学,吹的站在两排士兵的武装带呼啦啦直响,吹的女学生们的秀发直直拉起。 曼因霍夫看着一群群学生被带进礼堂,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这到底是搞什么名堂,他只知道今天怕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很煎熬。 “五分钟到!关门!门外的人和还没有来的人全部带走!检查所有房间是否有燃烧纸张的痕迹!” 莱斯纳用麦克下达了命令,他身后的士兵们马上冲了出去,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声音,随着几声枪响,哭闹的声音马上就戛然而止了。 曼因霍夫和其他的老师们坐在舞台的地板上瑟瑟发抖,他没有经历过战争,就连死人都没见过几次,刚才枪响的时候,曼因霍夫惊了一哆嗦,他脑子里反复的想着妈妈、安娜和那次梦里的婚礼,祈祷着这次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莱斯纳走到麦克风面前,带着一丝微笑,“老师们同学们,我是党卫军不来梅州稽查组副组长卡尔·莱斯纳中尉,很高兴回到母校,也很高兴看到老师们和同学们如此的充满活力,远处的战争也波及不到你们,每次配发物资高校都是首批,你们真的太幸福了!” 莱斯纳的语气很是平和,就像是学校把他请回来做演讲一样,忽然,莱斯纳语气一转,“但是,在这个充满幸福的地方,在这个大家都省吃俭用供着你们学习研究的地方,竟然出现了可耻的叛徒!昨天下午六点半,一队声称是不莱梅大学储备运输学院实习队伍进入了不莱梅大学储备运输学院下属实习单位——威悉河民用渡口油料储备区,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所谓的实习队伍手提箱里装着美制汤普森*和勃朗宁BAR轻机枪,还有部分手枪,美制南瓜*和烈性*!” “是的,我们听说了,真的是人间惨剧,我们也心里也替死伤的士兵难过,可是莱斯纳中尉,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急性子的教授站了起来,看着莱斯纳问到。 莱斯纳看着这个冒失的教授,对着麦克说道:“这位老师问得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快就想把自己洗干净么?” 莱斯纳掏出手枪对着天花板砰砰砰开了三枪,子弹打到天花板上激起一片片灰尘落了下来,吓得那个教授一屁股又坐了下去,“第一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妄想依靠国防军政变然后四面投降结束战争,那样只会让我们再经历一次耻辱。第二枪是想问问,英国佬是如何知道黑尔戈兰湾准确潮汐来让英国特工从潜艇上岸而不被我们发现的?我们只知道政法学院那个院长打电话给油库实习队一会要过去这一事实,别的我还得仰仗各位啊!第三枪算是提个醒吧,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赶紧说,说出来的会按照协助办案有奖励,不说被我们查出来的,我们准备好了钢琴琴弦,哦对,你们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在希特勒的恐怖统治下,钢琴琴弦不是用来被人弹出美丽的音乐,而是用来绞刑…) 一名女教师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对着莱斯纳大声说道:“原来你们没有证据就把我们软禁在这里,德国的法律在你们这些混蛋眼里是一张白纸么?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教育系统里的公职人员与学生,你们这是恐吓!你们这是人身威胁!你们!你们是这个国家的罪人!” 莱斯纳轻蔑的笑了笑,对着麦克轻声的说道:“你看,教授就是和我们这些下苦力的不一样,说起话来都这么条理清晰,不过我对元首和国旗发过誓,消灭一切国内外敌对势力,我刚才听到了你说了‘证据’二字,看来你知道点什么,来人!把她带走!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搞清楚她嘴里的证据是什么!” 两个士兵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架起那个已经吓到腿软走不了路的女老师走进了后台,不一会就传来了那个可怜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莱斯纳悠然自得的点上了一支烟,用戏虐的眼神看着下面发抖的学生们,这些年轻懦弱的孩子们就是莱斯纳心中的突破口。 终于,一个女孩子唯唯诺诺的举起了手,“报告!前天…前天学生会的人管我们要实习用的胸牌,说是…说是…”,一个男孩子腾的一声站起来,身后的折叠椅啪的一声合上,“闭嘴你这个贱人!”话音刚落,一个手拿胶辊的党卫军士兵用手抓着男孩的头发一把提留起了那个男孩头也不回的往外拖去,任凭这个男孩子地上大声喊叫也没有减慢那个士兵的速度。 莱斯纳对着那个姑娘招了招手,那个姑娘低着头走到了舞台上,舞台下和舞台上已经有了看向那个女孩的凶恶目光,莱斯纳温柔的对姑娘说:“别害怕,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明天就有车把你送到柏林大学继续学习,让你远离这些是非,现在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那个姑娘听了之后呼了一口气,她快速的说道:“是学生会的勤工俭学协会的塔斯科联系的我们,还有青年团团委的穆勒老师,啊!”姑娘忽然大喊着蹲了下去,莱斯纳用余光看见舞台上的一个年轻的老师朝那个女孩举起了手枪,莱斯纳眼疾手快的马上趴下身子一把把女孩推到,一发子弹直接打到了女孩刚才的位置的木地板上,激起了一团木屑与灰尘,一群士兵冲了过来,随着莱斯纳大喊一声“留活口”,一个士兵迅速的冲到跟前没等那个老师开第二枪就用胶辊打在了他的胳膊上,那个老师一吃痛丢掉了手枪,士兵们蜂拥而上拳脚相加,很快就把这名鼻青脸肿的老师抬出了了人群。 而此时,舞台上站起了一名老师,底下的学生们也纷纷站了起来。 …… 第十八章:乘着歌声的翅膀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那名老师目光坚定的看着下面一同站起的学生,眼里流出了泪水,他的下嘴唇微微的颤抖,但是依旧高声的说着:“同学们,逆境都会过去,春天仍会到来,伟大的诗人海因里希.海涅说过‘春天的特色只有在冬天才能认清,在火炉背后,才能吟出最好的五月诗篇!’” 莱斯纳虽然也是大学毕业,但是他并不爱好文学,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海涅是个犹太诗人,更没有听出来老师话里的背后含义,他还以为这个老师是让学生们不要幻想坚守逆境,所以他并没有插话。 “同学们,海涅最受欢迎的诗歌是哪首?”教授大声地问。 学生们目光虔诚的大声答道:“乘着歌声的翅膀!” “那就让我们一同唱起这首歌吧,它融合了德意志最优秀的诗人海因里希.海涅与最浪漫的作曲家雅科布•路德维希•门德尔松的词与曲,是德意志文化的精髓!来!让我们唱起来!让一切的逆境在歌声中化为虚无!”老师越说越激动,他双手一扬,悠扬的歌声随即而起。 “乘着这歌声的翅膀,亲爱的随我前往,去到那恒河的岸边,最美丽的地方。那花园里开满了红花,月亮在放射光辉,玉莲花在那儿等待,等她的小妹妹,玉莲花在那儿等待,等她的小妹妹” 一个懂文学的士官快步走了过来,趴到莱斯纳的耳朵边说:“长官,不对劲,该死的海涅和门德尔松都是犹太人!” “紫罗兰微笑的耳语,仰望着明亮星星,玫瑰花悄悄地讲着,她芬芳的心情。那温柔而可爱的羚羊,跳过来细心倾听,远处那圣河的波涛,发出了喧啸声,远处那圣河的波涛,发出了喧啸声。” 莱斯纳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他马上对着麦克大喊:“别唱了!闭嘴!闭嘴!”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歇斯底里的吼叫,大家都像虔诚的教徒吟诵圣歌那样唱着这首歌曲。 “我要和你双双降落,在那边椰子林中,享受着爱情和安静,做甜美幸福的梦,做甜美幸福的梦,幸福的梦…” “砰”…… 子弹打进那名老师的太阳穴,从另一侧撞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飞了出来,带出了炽热的鲜血。那名老师带着微笑一头倒下,只剩下莱斯纳举着还在微微冒着烟的手枪。 …… 安娜走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了路人们的纷纷议论。 “听说了么!党卫军戒严了不来梅大学,里面枪打的跟爆豆似的,抬出来好多人…” “听说那里面出了叛徒,那些老学究只会盲目追求西式民主和所谓的博爱…” “他们还同情犹太人,我听说教授们私底下教孩子们冯.诺依曼(德国犹太科学家,计算机之父与博弈论之父)的电子数字理论!真搞笑,数字还能电子化,简直就是巫术!我听说他们打死了不少亲犹的老师呢!” 安娜越听越心急,她转头就往大学跑去,因为鞋跟太高,她直接脱了鞋子只用穿着丝袜的脚飞快的跑着,金黄色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着。 远处的雷声越来越近,气温仿佛又低了好几度,安娜没有心情顾及那些,她只盼着曼因霍夫没有事,只要没有事,一切都就好说,她在心中祈祷上帝,让上帝不要让曼因霍夫有任何的闪失。 如丝的雨滴开始零落的落下,雨滴的冰冷似乎给这个城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雷声煞然的响起盖住了充满戾气的枪声。 安娜奔跑着看见了围在大学校门的党卫军人墙,人墙里一队队的老师和学生被带上了停在路边的军用卡车,里面的党卫军士兵用*和皮靴踢打着队伍里不愿意上车企图逃跑或者坐在地上的人们,哭喊声在雷声与雨声的衬托下格外的刺耳。 “曼因霍夫!”安娜焦急地在人墙外面大声的喊道:“曼因霍夫!” …… 莱斯纳在一棵榕树下抽着烟,他的脚底下已经有了六七个烟屁股,但是他还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丝毫没在意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的颤抖,杀人的滋味不好受,尤其还是自己的枪口对着曾经教过自己的老师,他自己的心里也一遍遍的劝着自己,当初手按国旗发的誓不能因为心软而打折扣,也许,也许上帝会理解吧。 “曼因霍夫!”莱斯纳听到了远处的呼喊,他粗鲁的推开挣扎着不愿意上车的队伍,来到了人墙边上,看到了在细雨中焦急来回张望的安娜。 “美丽的女士,我是拜伦.曼因霍夫的大学同学和好朋友,党卫军不来梅州稽查组副组长卡尔.莱斯纳中尉,你在找他么?”莱斯纳拨开了人墙,走到安娜面前问道。 安娜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不敢直视这个不来梅人都害怕的“臭脚恶魔”,莱斯纳脱下了自己的军大衣,盖在了安娜的身上,“他没事美丽的小姐,你放心,行动结束后他会回家的,再说,我们调查的是该死的叛国罪犯,曼因霍夫不在其中,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你这样淋着会感冒的。你要是感冒了,曼因霍夫会怪我的不是么?” 安娜点了点头,把军大衣脱下来递给了莱斯纳,说了一句谢谢就转头离开了,莱斯纳看着这个倔强的姑娘离开的背影笑了笑,他自己也不知道笑的什么,是为曼因霍夫高兴么?还是为自己在寒冬中看到一丝温情而感触么? “乘着这歌声的翅膀,亲爱的随我前往,去到那恒河的岸边,最美丽的地方。那花园里开……”队伍里的学生们又唱起了这首歌,党卫军士兵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枪…… “哒哒哒哒……”还没等第一段唱完,子弹就从抛弹口飞了出来,打到了学生们青春的身体里,莱斯纳大声呼喊着:“停火!”但是响亮的枪声让所有的人包括莱斯纳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第十九章:危机初显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枪声终于停止,门口躺满了中弹的学生,鲜血顺着带斜坡的石板路流了下来,士兵们已经垂下的枪口缓缓的冒着*的余烟,在冰凉的雨里格外的鲜艳,雨滴打进鲜红的血液里,打出一个个黑天使般邪媚的涟漪。 “见鬼的蠢货!”莱斯纳走到一个士官面前,一脚踹倒了带头开火的党卫军士官,“站起来!”莱斯纳大喊着:“给我站起来!” 那个士官带着半丝怒气站了起来,虽然立正但是眼睛里不友好的目光已经盯住了莱斯纳,莱斯纳的怒火更旺了,他走到士官的鼻子前,用最大的力气一把掐住了士官的下巴,转身用力一甩,就把那名士官甩进了学生的尸体上,还没等士官抬起头来,莱斯纳的皮靴就踩到了他的脸上,直接把士官的脸摁到了尸体下的血水里,莱斯纳指着已经死去的学生们对着地上的士官大吼:“他们全都唱了么?啊?你就这么全都杀了?看看他们!最青春最美好的年纪!也就是咱们弟弟妹妹的年纪!别告诉我你这个蠢猪没有弟弟妹妹!是不是你爸爸裤裆里的一盎司的烂香蕉不好使才只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痴?告诉我!” 那个士官半边脸在血水里,表情格外的狰狞,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在想在礼堂里你为什么不射杀那些反叛的学生,原来你也是个犹太同情者啊,他们唱着犹太猪的歌曲,侮辱着帝国千年的艺术,就算是舍纳少校唱起这些歌曲,我也会向他举枪的,不是么?莱斯纳中尉?” 莱斯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心急之下说错了话,是的,在当时的社会那种好不容易才有的半点人情味的话就是说错了话,莱斯纳是个聪明人,瞬间他就想好了对策,于是他脚底更用力的踩在了士官的脸上,脸上带着演员般的苦恼表情,“说你是白痴你TM就是白痴,我要的是证据!要的是不来梅的绝对安全!要的是挖出这些该死的蛀虫!而你这个混蛋却全给老子打乱了!说吧,谁雇的你?是谁要你打死人证灭口的?厉害啊,服气啊,叛国者的手都伸到党卫军里来了!” 士官马上就慌了,不管张嘴就涌进嘴里的血液,大声的叫着:“我没有,你这是栽赃!你这是……唔……呕……”莱斯纳鞋跟一转,直接把士官的正脸全部踩进了越来越多的血水里,不管士官如何挣扎,莱斯纳都死死的踩住,自己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吐着烟雾接着说道:“我本来只需要把这些人带回指挥部,这样我手底下的人还算够用,我兵力本来就非常有限,你这么一弄,医院、教堂、墓地、死去学生的家属地址我全都得派人监视,我的兵力分散了,是不是你们的英国主子就可以继续搞事情了?我说的对么?二级士官?” 莱斯纳的皮靴一松,那个士官马上就翻身坐在了地上,边上已经明白过来悔恨不已的士兵们马上就用手里的枪对准了那个士官,手指都放在了扳机上,士官看情况不对,马上从坐姿改成跪姿,对着莱斯纳央求道:“中尉,我没想那么多,对…对…对……对不起,我就是个粗人,参军前是港上的运工,我只剩一个母亲了,求求你,我真的不是,不是什么叛徒。” 莱斯纳哼了一声,把快抽完的烟屁股(希特勒在全国禁烟,抽烟的人只能买到较短的卷烟,很快就抽完,平均一分钟不到就可以抽完一根,所以法国香烟与捷克香烟因为长度长倍受欢迎。)用中指一卷,戏虐的说道:“栽赃牌打完了打悲情牌,睁开眼看看吧,你手里的不是三个梅花A,是三个三!”说完便把燃烧的烟屁股一把弹到了士官的脸上。 烟头直直的飞到了士官的鼻子上,打出了零星的微小火花,这一下直接激怒了那个看上去是个粗人的士官,士官一把抽出挂在腰间的刺刀,大吼一声直直的向莱斯纳扑来。 …… 转眼间一个轻盈的黑影闪过,格雷塔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工兵铲轻巧的一挥,工兵铲锋利的边直接切掉了士官拿刺刀的手,那个士官疼的大喊着跪在了地上,健全的手臂紧紧握住流血不止的的半截手臂。格雷塔走过去,嘴上带着微微的笑摘掉了士官的钢盔,右手举起了那个还有鲜血的工兵铲,将工兵铲卷起的锋利的边朝下对准了士官的脸,用类似于打耳光的方式一铲子用力的拍在了士官的脸上,锋利的卷边直接从脸上削去了巴掌大的肉,紧接着钢制的铲面直直的拍在了裸露的血肉上,剧烈的疼痛让那个士官还没有喊出声就晕死在了不知道是学生还是自己的血水里。 格雷塔伸手把这个工兵铲扔给了一个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士兵,刚才情急之下格雷塔就是从这个士兵背上抽出的工兵铲冲了进去。 “把这个烂香蕉生的白痴带回去,直接扔进地下室,回去我来审!”格雷塔用冰冷的语气对士兵们命令道,几个胆大的士兵走过来架起了晕死过去的士官,扔进了卡车的后斗。 莱斯纳接着下着命令:“让有嫌疑的老师和学生继续登车,速度快!”他对着格雷塔歉疚的笑了笑,格雷塔鼻子向上一撅给他做了个鬼脸,“刚才你给谁披了你的大衣?蛮漂亮的,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这样娇小可爱的,说吧,要不然你也看到了工兵铲是怎么用的了。”格雷塔看着莱斯纳说道。 莱斯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是我大学同学曼因霍夫,哦他也在大学任教,是他的……额……见鬼!我也不知道是他的什么人,总之那个姑娘在人墙外喊他的名字,所以我就,额……” 格雷塔笑了,拉着莱斯纳走到刚才他抽烟的榕树下,偷偷的亲了莱斯纳的脸,温柔的说:“看把你吓得,我既然知道你给她批衣服,我当然也知道她喊的名字不是你,你是不是害怕我?” 莱斯纳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聪明美丽的姑娘,格雷塔笑了,她吻向了莱斯纳,说道:“听着,只有一种情况我会打你耳光,那就是,你背叛我,而且就算那样,我也不舍得使劲,因为,因为,我爱你!” 莱斯纳看着她,用双手捧起格雷塔的脸,呢喃了一句:“我也爱你!” …… 第二十章:雨夜之火(上)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二十点,窗外已经暴雨如注,窗户上的雨痕半秒都没留住,就被新降下的雨水冲刷了下去,雨水击打窗户的声音几乎让人无法安心做任何的事情,格雷塔在各个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安排各项审问审查审讯等等的工作,倒是莱斯纳,呆呆的看着窗户上的水幕,思绪又飘到了那一天…… 那是两年前,也是一个暴雨夜,法国亚眠,法国第十军团誓死保卫的地方,隆美尔将军用第七装甲师撕开了北部的防线,莱斯纳所在的党卫军第七十二掷弹兵师被安排在防区的右翼,负责拿下情报中说没有多少兵力防守的奥托瓦公园。 黄豆大的雨点掉到M35钢盔上,顺着遮耳沿流了下来,此时的莱斯纳已经经历了波兰战役的洗礼,自己的心已经冰冷如铁,觉得自己伟大的元首能打败任何敌人,二十一天打败波兰,一天就占领丹麦全境,三天拿下比利时与荷兰,进入法国境内已经二十多天了,每天除了零星的交火就是忙着收拢战俘,到了这几天,就连战俘都懒得管了,因为法国人整个师整个旅的投降,经常能看见三五个郁闷的士兵端着枪带着近千名法国战俘从路上经过的场景。就在今天,右翼的整个营的法国士兵投了降,让莱斯纳的部队直接进入了奥托瓦公园的北围墙边。 莱斯那那时是一名上士排长,士官衔为三级士官,华沙攻坚战他带头冲锋,布鲁日遭遇战他以少战多,慢慢的从一个大头兵成长为了一个带领着二十七人的排长,“排长,法国人这是要把我们骗进包围圈,然后用战俘围歼我们么?”一班长玩笑的话语逗得身边的士兵们哈哈大笑,莱斯纳也很放松,他心里唯一的温暖就是他的这些生死与共的士兵们,他笑着用手一巴掌把这个班长的钢盔摁了下去,直接把钢盔拍的捂住了一班长的半个脸,班长的囧样引得士兵们又笑了起来,一班长又开始耍起了宝,被钢盔捂着脸坐在地上扭扭捏捏装模作样捏着嗓子说:“我看不见了,这个可恶的男人用他最邪恶的部位放射出一股邪恶的液体让我看不见了!医护兵救救我!” 如此隐喻的段子让所有的人都笑到肚子疼,平常不爱说话的医护兵的一句神补刀让大家笑的都直不起腰来,“我看了,没事的,你只要都吞下去就能看见了!” “嘿你个闷葫芦……”“哈哈哈哈哈……” 莱斯纳笑完了就看着士兵们,“晚上二十点,准时发起进攻,不嫌我唠叨我就再说一遍,交替掩护行进,一班进二班掩护,三班进一班掩护,二班进三班掩护,放低身子,时刻注意地形随时找掩护,因为情报显示这里没有大规模的驻军,所以不要指望斯图卡轰炸机和三号突击炮了,都放聪明些,别干找死的事,时间到了,出发!” 士兵们收起了笑容,一个个拎着手里的枪一个跨步就迈进了这个公园,公园里树木郁郁葱葱,春天在这个公园里有最好的体现,绿化地上开着各种各样美丽的小花,青草、花朵与树木都在此时享受着大雨的沐浴,一双双作战靴踏过,压下去的青草与花朵又在雨水的滋润下立了起来。 莱斯纳带着一班领着头快速的弯腰小跑,刚才耍宝的一班长现在板着脸紧跟着莱斯纳身后,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睛向四周搜索,忽然,一班长听到了自己九点方向树林线传来轻微的法语声音。 一班长还没来得及反应,九点方向法国人的霍奇基斯重机枪就 咆哮起来,“排长小心!”一班长一个飞扑就把莱斯纳扑倒在地…… …… “卡尔!”格雷塔拍了拍莱斯纳的肩膀,才拉回了他的思绪,“你怎么了?我叫了你三遍你都没反应,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格雷塔忧虑的问道。 莱斯纳眼睛红红的,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摇头微笑的力量带出了一滴眼泪,格雷塔马上伸出手擦掉了这滴眼泪,心疼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每次下雨你都变了个人一样,告诉我好么,让我给你分担些吧!” “我没事,就是想起当年的一些事了,慢慢我都会告诉你的,你也得慢慢的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因为每次看到天上的飞机飞过你都会盯着看好长时间,我想给你分担,你也想给我分担,这就是上帝安排我们在一起的原因吧。”莱斯纳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美丽的格雷塔笑着说道。 格雷塔心里如同打翻了蜂蜜罐那般,她看着莱斯纳,刚要抬头去吻,舍纳少校就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格雷塔刚才忘了关门,让舍纳少校在门边尬听了好久。 “元首万岁!”两个人马上立正行礼,莱斯纳是个戏精,他面不改色的举着右手,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直打鼓。而格雷塔的俏脸已经红的像西班牙比利牛斯樱桃,她举着右手低着头咬着嘴唇,心里面的小鼓更是叮咚乱响。 舍纳少校憋着笑意举手回了礼,两个人才把手放下,“原则上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但是我舍纳是个信上帝的人,上帝的安排总是最好的不是么?” 看着两个有情人都微微的松了口气,格雷塔向依旧红着脸舍纳少校投来微笑的眼神,舍纳笑着说:“好了,什么时候婚礼一定要告诉我这个老头子,去民政局登记的时候带着我,当婚礼登记公证人可以增加个人信用级别的,等过两年我从党卫军退了休我打算开个火腿店,也算是给儿子一个未来的保证吧。” “莱斯纳,今天你别忙了,回去睡觉,这是命令!”舍纳少校用欣赏的语气说道:“这边有我呢,还有这么多工作人员,别以为不来梅党卫军没了你就不转了哈哈!”说完舍纳看向了格雷塔:“今夜莱斯纳中尉的安全一定要保证,这么多证据在我们这里,估计有些人会坐不住了,如果莱斯纳有任何事情,都是你格雷塔少尉的责任!明白么?” 舍纳少校给格雷塔一个眼神的暗示,格雷塔马上明白了少校成人之美的好意,马上力争,举起右手带着微笑大声说道:“请少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第二十一章;雨夜之火(中)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雨一直下着,雨声掩盖了父母得知孩子死讯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雷声时不时的提醒着人们,远处的枪声与真正雷声的分别,仅仅在前半夜,国防军一名少校若干尉级军官被逮捕,市政大厅里的手枪弹壳与血迹零零洒洒的遍布整个走廊,他们并没有束手就擒,他们拿起手里能用的武器,不想继续战争的人们用子弹告诉来抓他们的党卫军,德国也可以有另一种出路。 事实脉络很快就被严谨的党卫军搞得一清二楚,不来梅大学政法学院院长一直以不支持战争被人们所知,他唯一的儿子被波兰的游击队抓获吊死在了斯琴托霍瓦森林里,那片森林有数万公顷,一眼望不到尽头,等到自己人找到这个可怜的儿子的时候,也只能从脖子上挂的士兵牌确认身份了,因为他的儿子军服里已经是一架白骨了。英国特工找到他,告诉他只要拿掉德国的潜艇部队,让德国海军无力压缩英国的补给线,陆军也无法登录英国,备受巴尔干与北非战事困扰的希特勒会跟英国议和,德国就会体面的退出战争。 懂军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解释有太多的漏洞,但是足以打动这个已经在战争中失去了唯一儿子的院长,院长通过学校内部机构搞到了准确的潮汐表,并通过串联反战的学生联络好了所谓的实习时间。 国防军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一个笨拙异常的角色,一名反对希特勒独裁的国防军少校早就跟英国特工有了多次接触(德国国防军与党卫军素来不和,著名的瓦尔基里计划也就是刺杀希特勒就是国防军通过刺杀希特勒并且公告天下党卫军叛变杀了元首,围剿党卫军然后成立军政府结束战争),在他与多名尉级军官的安排下,军事上的戒严对于潜艇基地就是高度军火管制与派遣基地内的步兵外出协防,在灯火通明的不莱梅,海边一小片的漆黑无异于给英国人指了路,外出巡查的士兵等于掏空了潜艇基地的防备力量。 市政府里反对战争反对独裁的部分工作人员被英国特工充满所谓正义和希望的大道理中折服,安排英国突击队登陆的那天夜里的黑尔戈兰湾进行水文监测项目,当夜禁止民用船只通过与出海,军用舰艇也通过书面咨询确认了没有出海任务,派去所谓监测的工作人员实际上都是安排好的接应人员,让英国人顺利的登了陆。 当舍纳少校在午夜时分拿到这份报告的时候,他深深的感到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不挖不知道,一挖真的吓一跳,原来这个看起来宁静秀美的后方城市原来充满了暗坑和荆刺,舍纳摘下老花镜,揉着鼻梁叹了一口气…… …… 莱斯纳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公寓的木门,格雷塔红着脸低着头紧跟在他的身后,门一开,格雷塔嗖的一下从莱斯纳身边钻了进去,“你休想把我关在门外!”格雷塔站在鞋架边上,掐着腰对着莱斯纳笑着。 莱斯纳感觉身体忽然格外的燥热,他像一只饿狼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托起了格雷塔轻盈的身体,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疯狂的亲吻着。 “好了,咱俩有一辈子的时间干坏事,先去洗澡,你可是说了,不想让我闻着你的臭脚味入睡,那今天你就用肥皂好好洗洗!一起去!”格雷塔享受着莱斯纳对她脖子的亲吻说道。 当两个人*着身体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把被子一扬,被子下风花雪月春风拂花蕾,木床嘎吱的响声与窗外的雨声融合在一起,在这对已经融合的有情人的耳朵里是最动听的声音。 当激烈的运动结束,格雷塔脸上洋溢着更加成熟的幸福红晕,她侧着身子紧紧抱着莱斯纳的胸膛,莱斯纳也紧紧的搂着她,用手轻抚着格雷塔黑色的长长卷发,“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开始,我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莱斯纳温柔的说道。 “少校的命令可不是这样的。”格雷塔俏皮的看着莱斯纳,“我可得好好的执行这个命令,这个命令让我最终得到了你,我格雷塔得到的,永远都不撒手!” 莱斯纳忙了一天加上刚才的激烈运动,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他在睡过去之前,呢喃了一句:“我莱斯纳得到的,至死不渝……”最后一个单词的tode音(德语至死不渝: Ich  liebe  dich  bis  zu Tode)还没完全发出,自己的灵魂就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 “排长小心!”一班长一个飞扑就把莱斯纳扑倒在地,莱斯纳看见赤黄色的重机枪子弹划出的明亮弹道直直的钻进了一班长的身体,如果没有一班长的奋力一扑,被子弹打碎身体的就应该是莱斯纳了。 莱斯纳抱着一班长向一个装饰用的石头后面滚去,他大喊了一声:“找掩护!”,士兵们纷纷边用手里的武器向那个重机枪开火边四处找着掩体,莱斯纳低头看向一班长,他的腹部被重机枪的大威力子弹打出一个巨大的洞,鲜血顺着鼓在外面的肠子流了出来,莱斯纳马上用手去捂,但是两个手都用上也无法止住流出的鲜血,“排长……我好……好冷……我……我想我……女儿……她叫……叫……瑞秋……在……温特尔……温特尔贝格镇……瑞秋……瑞秋……瑞……”一班长的手垂落到了被雨水与血水打湿的草地上,他的眼睛还睁着,流出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了一起。 莱斯纳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他用拳头轻轻地打在了一般长的胸前,“混蛋!混蛋!你救我干什么!你救我干什么!我不是命令过了么!不要找死啊你这个混蛋!啊啊啊!” 莱斯纳的悲伤此时全部化为了愤怒,他拿起一班长的mp40冲.锋.枪,“你放心,只要我活一天,你的瑞秋我会照顾到底!来吧法国猪!到莱斯纳爷爷这来,来啊!”他枪口一举,奔跑着朝着重机枪的位置就扣下了扳机,法国人被这个突然飞来的子弹打倒了好几个,一瞬间重机枪就被密集的火力打的哑了火,莱斯纳一下子跳进了法国人的战壕,背靠着战壕内的木板墙换好了弹.夹,如同一支嗜血的恶龙一样,朝着有法语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阵激烈的扫射之后,莱斯纳掏出手.榴.弹,超一个拐角扔了过去,轰的一声爆炸伴随着法国士兵的惨叫声传来,莱斯纳冲到拐角对着一切还活着的人开了火,一边开火一边大喊着:“去死吧!来来!到我这里去死!来啊!为了瑞秋!” 黑暗的雨夜里,枪口冒出的火焰照亮了公园战壕的外墙,一闪一闪的收割着生命,但是对于莱斯纳来说,这是今夜最美的灯光秀,这是对一班长最动听的挽歌。 …… 第二十二章:雨夜之火(下)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混蛋!来啊!来啊!”莱斯纳满头大汗,一声大喊惊醒了格雷塔,格雷塔也不敢贸然叫醒他,就紧紧的从背后抱住了莱斯纳,温柔的小声说道:“我在,我在,没事了,没事了……” 梦里的莱斯纳端着枪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地上法国士兵的尸体,枪口因为连续的射击过热而冒着青烟,远处传来飘渺的声音“我在呢,我在呢,没事的,没事了……” 莱斯纳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去看着一脸担忧紧紧抱着自己的格雷塔,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他转过身保住了格雷塔,放声大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他!我答应过一班长要照顾瑞秋的!可是,可是当我轮休带着士兵们回国去找瑞秋的时候,我才知道几个恶霸霸占了一班长的妻子,把瑞秋卖给了一个恋.童俱乐部,我带着所有听命与我的士兵和战友把那几个恶霸用铁链拴在了我的汽车后面,油门踩到底找到了那个该死的俱乐部,那几个恶霸都成了碎肉,我们杀了俱乐部里的所有人,包括俱乐部养的狗我都用手.榴.弹炸碎了,可是当我救出小女孩们的时候,她们…她们告诉我…瑞秋已经,已经死了……” 莱斯纳和格雷塔已经哭成了泪人,“我们在前线奋勇杀敌,这就是他们报答我们的方式?没有一班长的舍身相救,躺在亚眠的就是我。”莱斯纳坐在了床边,用手捂住了脸抽泣着,“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那天该死的人是我,是我!” 格雷塔从后面抱住了他,她没有说话,只希望自己温暖的身体能让莱斯纳好受些,“那天我们气疯了,所有的士兵都是从波兰到荷兰到比利时到法国枪林弹雨中生死与共的兄弟,几个电话一打几封电报一发,我们排还有我们连其他的战友们都赶了过来,我们请示了上级,上级命令我们控制温特尔贝格镇,全镇戒严,把镇长、警察局长还有一切给俱乐部当保护伞的人处以死刑,我们其实早就把他们都抓起来了,党卫军派来了舍纳少校,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知道情况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除了脸和脖子,剩下的地方我不想看见有一寸完整的皮肤!’” “当时我兴奋的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也是为什么我退二线部队以后一定要跟着这个人,我们一宿都没有休息,完美的执行了少校的命令,所有的人打到了筋疲力尽都不想下去休息,我们实在是太气愤了,一班长是个好人,幽默,风趣,总能在紧张的气氛里用自己的笑话逗笑我们所有人,他更是个好战士,任务交给他我从来不会担忧,但是他给我的任务,我却搞砸了,他从没让我失望,我却让他失望了,我永远不原谅我自己,很多人劝我说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就是过不了这个坎,他救了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为我失去了生命,而我呢,而我呢!”莱斯纳又哭了起来,他用手掌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格雷塔一惊,赶紧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和莱斯纳一起哭泣了起来。 …… “雨天火灾最合适了,看起来就像是电路短路的火灾。”莱斯纳公寓路对面的一个小巷里,一个手举雨伞的中年人将一个燃.烧.瓶递给了一个穿着雨衣的年轻人。 “卡斯特先生,你确定这样能杀了卡尔.莱斯纳?这个家伙在军队待过,侦查与反侦查经验都很足,他身边还有保护他的人,我们派去的人都没回来,现在只有这个?”年轻人用手掂了掂燃.烧.瓶:“这个能靠谱?” 中年人在伞下点燃了一支香烟,慢吞吞的说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杀了他,他现在证据还没有串起来,等串起来我们的计划就会有很大的麻烦,皇储殿下的复国之路将会遥遥无期,威廉二世先皇的遗嘱很清楚,要恢复帝制,恢复和平,路易.斐迪南皇储殿下更是为了复国上下奔走,我们必须为了德意志帝国的和平与幸福,跟英国议和结盟,然后共同抗击东边的红色苏联!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德国才能体面的退出战争并迅速的在欧洲大陆得到认可和尊重!” (在当时,威廉三世皇储(德皇威廉二世已去世,儿子也叫威廉)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人民为了希特勒的野心而献出生命,他和自己的儿子、霍亨索伦皇室家族长子路易.斐迪南皇储与英国政府私下联系(德国皇室与英国皇室有很深的亲缘关系,早年因为联姻欧洲各皇室都沾亲带故),跟丘吉尔定下了这个复国恢复和平的策略,并与丘吉尔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皇室的策略赢得了部分国防军与热爱和平的人们的心,但也是很多恶性事件的导.火.索,例如女武神计划、施拉布伦多夫白兰地炸.弹计划(白兰地酒炸.弹)、与格利斯多夫刺杀计划等等。) 年轻人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了神圣德意志帝国,为了我们渴求的和平,为了我已经死去的弟弟们,请你放心,卡斯特先生!”说完,他拿着燃.烧.瓶走出了巷口。 雨越下越大,厚厚的雨幕仿佛要遮住年轻人的双眼,昏暗的路灯在雨幕里仿佛就是一个个淡黄色的小点,一只浑身湿透的小猫喵喵的叫着在雨里四处奔跑想找一个避雨的地方,路边一个衣着破烂喝醉的老人手里举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哭喊着战场上死去儿子的名字,巡逻的党卫军穿着厚重的雨披跑过来,一把揪起老人就朝一旁走去,年轻人躲在巷口的阴影里,眼里死死盯住莱斯纳公寓的窗户。 “祖国之主!万岁!吾皇!感受身处皇座的荣耀,在光的照耀下激情高昂,你是人们的最爱!吾皇!万岁!” “无论是骏马或骑士,能保护高峰上,皇子所在之地,是热爱祖国的激情,是推祟人民的自由,创建统治者的宝座,如海上的大石” “神圣火焰,焕发光芒,永不熄灭,为了亲爱的祖国!光荣地战斗和流血牺牲,为了皇帝和帝国!商业与科学,因无比的勇气和力量而提升!象征勇士和英雄的事迹的桂冠,在您的皇座上被举起!” “吾皇威廉在此,你是人民的骄傲,是人类的光荣!感受身处皇座的荣耀,在光的照耀下激情高昂,吾皇!万岁!” 年轻人低声轻唱着德意志帝国时期的国歌《万岁胜利者的桂冠》,目光坚定的点燃了手里的燃.烧.瓶,向莱斯纳公寓的窗户扔了出去…… …… 第二十三章:雨未停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最近青岛西海岸新区文旅节,我们单位负责,非常的忙,欠读者的我尽力补更!谢谢!) *在雨夜里画出了一个抛物线,打碎了公寓的窗户,一头扎进了黑暗的室内,在一堵忽然被火焰照亮的砖墙上爆裂开来,瞬间火光四射,火焰顺着破裂的窗口喷薄而出,年轻人刚反应过来那堵砖墙不对劲的时候,砖墙两边就喷出了干粉…… 年轻人马上转头就跑,一转头,一个步枪枪.托就横扫过来,直接打到了年轻人的脸上,年轻人应声倒地,他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年轻人的舌尖一卷,往手掌里吐出了三颗被打掉的牙齿,他的眼睛余光看到了公寓的火焰已经被扑灭,四周出现了很多党卫军,尤其是刚才的那名拿着酒瓶哭喊的衣衫破烂的老头。 舍纳少校把外面披着的破西服一脱,接过了副官递过来的军服外套,他点上了一支烟,另一只手一抬,两个士兵就架起了那个已经被枪.托打的七荤八素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这是何苦呢,几句漏洞百出的大道理就把你说动了,看看!”舍纳一歪头,年轻人顺着歪头的方向看见了一党卫军死死摁在地上的动弹不得的卡斯特先生,黑色的胶带把他的嘴缠了好几圈,所以卡斯特先生没有给年轻人示警。 舍纳嘴里斜叼着捷克产的薄荷味的香烟,“皇权为什么会没落?不是因为战争,更不是因为斗争,而是因为那是人民的选择,人民选择了纳.粹.党,人民选择了元首,跟人民为敌是什么后果,嗯?皇帝陛下可以通过关系和黄金躲到荷兰的乡村,你呢?你有关系么?你有金条么?”舍纳戏虐的看着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吞咽了一口因为掉了牙齿而流在嘴里的血液,目光坚定的说到:“人民被你们蒙蔽了双眼,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把人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就是你们纳粹党,带着人民脱离欧陆秩序的就是你嘴里的元首,该死的希特勒!” 党卫军都是对希特勒极度忠诚的人,他们听到这句话马上冲过来,皮靴、拳头和枪.托纷纷的落在了年轻人的身上,“好了,带回去,用钢构挂住脚踝骨吊在地下室,那个卡斯特也是,用开嘴环咧开他们的嘴,有想解小便的,他俩就是马桶!”舍纳叫停了打骂,笑着说道。 士兵们坏笑着拖着两个人扔进了停在另一侧的卡车里,舍纳的眼睛暗淡了下去,他看着副官说:“别告诉任何人,我刚才真的是在喊我儿子们的名字,不过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喝醉一次再这么做啊,在雨里,喝醉着,想着他们,多么美好啊!”说完没有理会若有所思的副官便向汽车的方向走去。 其实舍纳在前一天就给莱斯纳换了公寓,目的就是要用老公寓骗出藏在水面下的反抗分子,他本以为会抓住叛国者或者间谍什么的,没想到却引出了保皇派。 莱斯纳新公寓的们响了六下,三慢三快,代表了任务顺利,莱斯纳站在窗户前,看着雨幕点起了烟,“这次事情就像这次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啊……” …… 曼因霍夫一身狼狈的冒雨走出了党卫军办公大楼,他的大衣外套袖子与衣服的结口因为党卫军的拉扯已经破损,他的脸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点,那是带头唱歌老师的血液。 曼因霍夫算是幸运的,他不是审查对象,但是作为出了原则问题的单位人员,他也被审查人员问话了好长时间,还填了一个带有许多细节问题的表格,比如你去谁家买火腿去哪个餐厅吃饭最多等等这样的问题都跃然纸上。 那些作为审查对象的人现在都在党卫军大楼规模庞大的地下室里接受审查,对于他们来说,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是最大的奢望,整个大楼两步一岗三步一哨,荷枪实弹的党卫军士兵肃杀的站在楼里楼外,刚才有一个男学生试图逃跑,被士兵直接开枪打中了膝盖,小腿直接从身体上飞离出去,血液溅了好远。 大部分无辜的老师和学生都被放了出来,他们都拿到了莱斯纳说的破案奖励金,虽然不多只有一百马克,但是依旧让师生们觉得那些叛国的人是罪有应得,很多拥护政府的师生们纷纷说出了平日里他们的所见所闻,仿佛国家的和平幸福与真正出路还比不上区区的一百马克(旧100马克合人民币860元左右)。 钢制的大门缓缓拉开,曼因霍夫看见了雨中焦急等待的妈妈和安娜,他流着眼泪冲了过去,妈妈和安娜长呼了一口气,也纷纷跑了过来,三个人紧紧相拥在雨中…… …… 雨一直下着,已经是上午的九点了,但是雨水仿佛永远不会停下一般的下着,格雷塔开心的哼着家乡的小曲在审查报告上签着字,莱斯纳则一脸笑意的擦拭着手里的鲁.格.手枪,两个人的春天春意盎然,尽管在别人的心里依旧是凛冽的寒冬。 “还有人怀疑你是舍纳少校的私生子呢,觉得你晋升中尉名不副实,这回结案,他们的臭嘴都会闭上的嘿嘿!”格雷塔嘴里咬着钢笔笔帽笑着说道。 莱斯纳手里端着手枪的复进簧,用毛刷仔细的擦拭着,“可是少校就没那么走运了,这次事情我们没有发现他也会有领导责任,这次结案最多也就是功过相抵了,想在退休前升为中校,有困难啊,我得为他想想办法。”莱斯纳平静的刚说完,格雷塔腾的一下站起来说道:“你别给自己找麻烦,功过自有上面的人评,你能想什么办法?” 莱斯纳看着为自己着急的可人儿笑了起来,“你想什么呢,我又不能安排法国流亡政府的人搞个事情然后少校来解决再搞定少校的升职,看看吧,也许有一些机会我们可以给少校制造,小小不然的就行,他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能忘恩负义。” 莱斯纳看着窗外的大雨,轻声的说道:“毕竟,是他让我心里的痛没那么重啊……” …… 第二十四章:爱神的天秤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曼因霍夫坐在家里的阁楼上,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发呆,妈妈送来的早饭已经凉透了也没吃,他反复的回想着那个被莱斯纳一枪打死的教授的样子,他反复的回想着在门口登车时一地学生尸体的景象,耳边枪声带来的阴影挥之不去,教授带着笑容一头倒下,太阳穴的血窟窿里流出的血液和*染红了地板的情景让曼因霍夫一点也没有心情去上班去吃饭去干平常他会干的所有事。 …… 胡特中士一早就来到了医院,给他的战友莱比奥带来了自己妈妈做的香肠还有买的沙丁鱼罐头,两个人天南海北的扯起了瞎话,“我说胡特,你都快三十了,该找个对象了!要不然大家会以为你有别的嗜好呢!哈哈哈!”莱比奥虽然少了一条腿被强制退役,但是他能够活着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你说前几天炸.弹怎么没把你的嘴炸伤?呐,这个给你,等你出院给你儿子。”胡特从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汽车模型放到了莱比奥病床的床头柜上。 莱比奥愧疚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你救了我,还为我花这么多钱,你一个月才几个钱的工资啊,这个模型多贵啊,你让我怎么还你啊!” 胡特刚要开口,就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安娜推着输液车走进了病房,只有胡特自己知道自己来的原因除了战友就是这个美丽的护士,“怎么样,切口没发炎吧,来,换药了,会非常疼,要不要吗啡?”安娜还没有意识到胡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好感,对着莱比奥说着。 “不不,护士,不用吗啡了,有了依赖感不好,这点疼我能忍,换吧,胡特,给我你的手,疼的话我就抓你的手,可以么?”莱比奥拿出一个毛巾塞到嘴里,伸出手对着胡特说道。 胡特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了莱比奥,点了点头,对这安娜说:“护士,换吧,有我在,他乱动的话我会摁着他,你放心,来吧!” 安娜笑着点了点头,用手利索的摘下了莱比奥腿上的纱布,大腿的切面瞬间流出了血液,安娜眼疾手快就将消毒药布贴了上去,莱比奥瞬间疼的大声的喊叫,胡特一只手紧紧握住莱比奥的手,另一只手迅速的摁住了他的腿不让他乱动,莱比奥的手使劲的攥着胡特的手,胡特也跟着疼的擦牙咧嘴。 安娜迅速的缠好纱布挂起吊带,将莱比奥的腿处理好,边给他挂吊瓶边说:“下次换药就没那么疼了,你很坚强,这种疼都忍得了的人,以后上假肢的磨合期你就不会觉得痛苦了,以后你就和以前一样!”说完安娜对着胡特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要不然我一个人还弄不了呢。” 胡特被这个笑容迷住了,他的灵魂已经被安娜不经意的一笑带走了,“上帝啊,我还以为我的心已经冻住了,为什么一遇到这个护士我就仿佛掉进了夏夜的湖泊里,被温暖的化开了所有的痛,打开了所有的梦想,关于美好的梦想?” 莱比奥用手掐了掐胡特的胳膊,才把胡特从自己的春风中拉出来,“哦哦哦,对不起护士,我刚才走神了,您刚才说什么?”胡特的心已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安娜没有在意,她又微微一笑,“没事,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别让他喝酒,不能吃海鲜,要按时吃药,我去巡房了,再见!”说完就推着输液车走出了病房。 胡特看的痴了,他的眼睛紧紧的盯住安娜离去,一秒都不愿意眨眼睛,仿佛眨眼就是对美丽的侮辱,对自己爱意的背叛,安娜的身体已经离开了病房的门,胡特还是把目光定格在了病房的门口。 莱比奥带着微笑看着已经痴了心的铁哥们,“完了完了完了,咱们伞兵部队的精英,二级铁十字勋章的获得者,身上的资历章盖住胸口的威特曼.胡特中士,被敌人俘虏喽!”莱比奥阴阳怪调的大声戏虐的喊道。 胡特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捂住了他的嘴,“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我额……我最近有些累才……额……我……” 莱比奥看着已经红了大脸的好友,用手拨开捂住自己嘴的胡特的手,“快承认吧,你被爱神的箭射中了,而且还是被射中了这里……”莱比奥指了指胡特的心口位置说道。 胡特红着脸,低着头,“我是喜欢这个姑娘,美丽善良,又干练,她的一眸一笑仿佛都……都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我妻子去世之后,我的心就像被冻住一样,任何事都不能让我心动,我变成了机器,空降、开枪、占领,但是这个女孩就像是太阳,化开了我心里所有的冰冷,但是我配不上她,我就是个大头兵,过的是裤裆底下钻手.榴.弹的日子,晚上睡觉的姿势都是抱冲.锋.枪的姿势,怎么能给她幸福呢?如果不能给她幸福,还不如站到一边默默的祝福她、爱她,在她的背后给她扫清一切的困阻……” 莱比奥听不下去了,用手拍着胡特的脸,“你没疯吧,战场作战你是最勇敢的,怎么到了情场就连丹麦人都比不过,人家丹麦士兵好歹也抵抗了一天,你怎么连仗都没打就撤退了?还背后默默的,我考,你有尾.随.癖啊!” 胡特没有接莱比奥的话,“可是上次我去给她雪绒花的时候,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给她送饭,人家已经有选择了,我干嘛要去找不痛快?” “喂喂喂,你的骑士精神呢?公平竞争嘛!再说,谁说有守门员就不能进球了?知不知道我的老家有一句谚语,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懂么?你真是个木疙瘩!”莱比奥鄙视的看着胡特说道,“再说,她的手上没有婚戒,说明她还没结婚,你的机会很大的,你长得不差,又实在善良有情有义,我要是女的我就嫁给你!真的!” 胡特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说道:“见鬼,你原来有这癖好,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办’了我……哈哈哈不胡闹了,我得回部队了,你好好休息!” “哎哎哎,你有功夫跟我胡闹的时间,多想想怎么跟人家护士姑娘搭讪吧,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在这里单恋,你的勇气要拿出来!”莱比奥拿起一个胡特送来的苹果边吃边说道。 胡特戴上了军帽,笑着给莱比奥挥挥手,就带上了病房的门。 胡特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试一试,拿出勇气来,告诉她,就算是拒绝,也没有遗憾啊…… …… 第二十五章:时寒时暖是春风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雨终于停了…… 曼因霍夫把萨克斯箱子放在了威悉河边的长椅边上,自己慢慢的坐了下去,“威悉河啊,你有心么?是不是一切都毁灭了你还在流淌?你静静的流淌是漠然!是无为!是对一切的淡然!”曼因霍夫大喊着愤怒的捡起一个石头使劲扔进了河中央,石头落水打出了一个涟漪,不过很快这个涟漪就消失在了波纹的河浪里,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曼因霍夫浑身无力的又坐在了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炸毁的渡口和倒下的房屋,那里现在残垣断壁,渡口大厅黑色的立柱还在坚挺着,烧得漆黑的立柱上好几个子弹打出的白色弹孔,就像在黑布上撒下了白点那般显眼。 “嘿!小伙子!今天怎么不吹了?”一个中年大叔推着自行车站在堤岸上对着曼因霍夫喊道。曼因霍夫转头看着这个人问道:“你想听什么?” “天气不错不是么,下了雨空气也清新了,来个巴赫的E大调协奏曲吧!”这个大叔看起来也是懂音乐的人,“太欢快了,我没有心情,对不起!”曼因霍夫朝着堤岸上的大叔喊道。 没想到这个大叔立好了自行车,从堤岸上走了下来,也坐在了长椅上,“谁告诉你这个曲子是欢快的?你听不出来里面的彷徨和忧郁么?” 曼因霍夫一愣,问道:“就像塔兰泰拉?” 大叔微微一笑,点头说到:“对,就像塔兰泰拉,在欢快中寻找悲伤,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绝望中寻求希望,只要有希望,再绝望也又奔头,或者说,就像这春风,时寒时暖,但是更温暖的日子也不远了不是么?” “没想到您还是个哲学家,好,我吹给你听!”曼因霍夫说着便打开了萨克斯盒子。 大叔却站了起来,摇着头说着:“不,孩子,不是吹给我听,是吹给你自己听,吹给所有在绝望里寻找希望的人们听,记住,灵魂是可以被洗涤的,我得回去了,再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曼因霍夫的心里反复品味着他说的话,将萨克斯笛头放到了嘴里,吹奏起了巴赫的E大调协奏曲。 …… 太阳缓缓的下了山,胡特中士手里拿着一束黄色的小花站在医院的门口,他今天穿了帅气无比的伞兵部队的军礼服,皮靴擦的一尘不染,胸前挂了“波兰战役勋章”、“荷兰伞降突出部勋章”,资历章战役章军伤章更是在胸前满满的三排,他自己的勋章都可以建一个德军勋章博物馆了,很多少女都向胡特投来了好感的眼神,少年们的眼神则充满了崇拜,就连巡逻的党卫军部队都停下向他敬礼之后才离开。 “帅气的士官先生,你在等人?”一个妖艳的女人走过来,一股世俗的感觉让胡特的心里升起了反感,“是的小姐,不过很遗憾不是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我呢?我很棒的哦!”那个女人开始死缠烂打,胡特往后推了一步:“女士,请您注意形象,我是第三帝国国防军伞降部队二级士官,不是费德烈大街上的男.宠!您再这样,就别怪我没有绅士风度了!”胡特及其严肃的说道。 女人一看没戏,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开了,“老娘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给脸不要脸,对着墙.撸.一辈子吧!你等的那个人一定是丑八怪!斗鸡眼!罗圈腿!还有狐臭!……” 胡特没有理会那个女人的疯言疯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礼服,就看见了安娜一脸疲惫的从医院里出来,胡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紧张的背过身去,由于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 “胡特,你TM还是不是男人!上!就像打仗那样!只有上去才能胜利!”胡特自己给自己鼓了鼓气,深呼吸了三口气吵着安娜走了过去。 “美丽的护士小姐您好!我是威特曼.胡特,咱们见过几次。”胡特虽然非常紧张,但是依旧对着安娜立正敬礼说了起来。 安娜看着胡特的衣着笑了,玉手一指:“我当然记得,谢谢你的雪绒花,我把它放到了我的首饰盒里,非常好看,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感觉你跟威廉皇帝似的哈哈哈!” 胡特赶紧说道:“你喜欢雪绒花,我下次回巴伐利亚再给你摘,在你的首饰盒里是我的荣耀!”他把手里的花递给安娜:“花店因为前几天的事关门了,我走了好远才在花园里摘了这些花,不名贵,但是很好看,希望你喜欢!” 安娜没有接他的花,“谢谢了,不用那么麻烦了,听说你们去摘雪绒花非常危险,千万不要为了我再上去了,谢谢你的花,不过,我不能要。” 胡特的心一下了凉了一半,“护士小姐你别误会,没有别的意思,我手里的也不是玫瑰,只是感谢你照顾我的战友,而且,而且,额……他他恢复的也很好,都是因为你救了他,请你收下吧!”胡特又把花送到了安娜的手边上。 安娜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花,“谢谢,好漂亮!谢谢你胡特中士!我叫安娜贝尔.塞斯巴蒂安,你叫我安娜就可以,我要回家了,今天好累,祝您晚安!” “我送您吧,晚上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请不要拒绝,要不然我会担心的!”胡特见安娜对他没有反感,就壮起胆子提出要送安娜回家。 安娜点点头,手里拿着漂亮的黄色小花,和穿着军礼服遍布勋章的胡特一同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安娜小姐,您住在河边啊,相信风景一定很美,我是贝尔斯加登人,那里风景也很美,希望有机会请您过去看看!”胡特侧着头看着安娜说道:“安娜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美!” 安娜停下了脚步,看着胡特,胡特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他在心里大骂着自己:“见鬼!傻.蛋胡特!你冒进了!你的脑子里全是枪.油么!你是个超级大傻.蛋!” “我有男朋友了,他是不来梅大学的教师,谢谢你送我回家,晚安!”安娜说完后,没有理会胡特,自己朝着河边走去。 …… 第二十六章:陌生的学生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曼因霍夫今天早早的来了威悉河畔,春晨的微风轻抚着他的头发。朝阳刚在地平线露出了橙黄色的头,河里的鸳鸯鸟把头埋在对方的翅膀里睡觉。河边的男人们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半醒的点燃嘴里的香烟,然后一脸无奈的劈着今天要用的木柴。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厚实的大衣已经塞进了衣橱,曼因霍夫穿着无袖的夹克和衬衫,从裤子兜里掏出了香烟,坐在长椅上惬意的抽了起来。 一声戏虐的声音传来,“大个拜伦!”曼因霍夫回头一看,一个漂亮的姑娘挎着莱斯纳从路边走下河边堤坝的阶梯,两个人都穿着便服,但是曼因霍夫还是流了一身的冷汗,他亲眼看着莱斯纳在他眼前打爆一个人的脑袋,这种精神伤害让他夜不能寐。 莱斯纳笑着用脚尖碰了碰放在长椅边上的萨克斯箱子,对着格雷塔说:“猜猜里面是什么,也许是拆解好的芬兰索米冲.锋.枪,也许是一对带胡桃木质*的毛.瑟.军.用.手.枪,谁知道呢!” 这话把曼因霍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卡尔,里面是萨克斯,你快别吓唬你同学了,你这样会没朋友的。”格雷塔用臂弯顶了莱斯纳的腰,笑着对着曼因霍夫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格雷塔,你同学卡尔的女朋友!” 曼因霍夫谨慎的站了起来,伸出了手与格雷塔握在了一起,“你好,我…我见过你,在党卫军办公大楼。” “对,我和卡尔是同事,你别听他吓唬你,他这个人就是嘴贱,其实他挺在乎你的。”格雷塔此话一出,让曼因霍夫放松了一些,但是莱斯纳却被这句话的恶趣味呛住了口水咳嗽了起来。 “好了拜伦,那天我知道你受刺激了,但是我没有办法不是么,我跟格雷塔说,你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吹萨克斯,她就缠着我要来听,你知道的,女人嘛,得像小猫一样,要顺着毛捋。”莱斯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走过来给了曼因霍夫一个结实的拥抱。 曼因霍夫也放松了不少,毕竟面前的是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他歪着头对格雷塔说:“这个混蛋脚这么臭,你受得了?” 格雷塔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混蛋不是脚臭,是百分之百纯正大写的懒,自从我搬进去,天天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洗脚洗澡,现在基本上不臭了,还有点味不过能忍受哈哈哈!” “好了,别损我了,今天怎么不吹了大才子?咱们班你可是唯一一个留校任教的,我和格雷塔快结婚了,吹个曲子给我们庆贺庆贺吧!”莱斯纳搂着曼因霍夫,对着格雷塔挤眉弄眼。 曼因霍夫也开着玩笑:“你想让我吹什么,是《孤独的小手》还是《赤地孤墙》?” “你这个家伙才用你那孤独的小手对着孤墙……”莱斯纳好歹也是音乐专业毕业的,马上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恶趣味,两个人玩笑般的扭打起来,格雷塔不明所以,只能看着这两个家伙打闹着。 莱斯纳用他有力的手捏曼因霍夫的软肋,把曼因霍夫痒的直接蹲在了地上:“好了好了,我投降,给你们吹个《恰空舞曲》,别挠我了哈哈哈!” 莱斯纳赶紧松开了手,打开了曼因霍夫的萨克斯盒子,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曼因霍夫笑着摇了摇头,装起萨克斯,悠扬的旋律随即在河边飘出,格雷塔满脸幸福的和莱斯纳拥吻起来…… …… 不莱梅经过前段时间的混乱,每个人都格外的谨慎,党卫军巡逻也没有女孩子上前送上鲜花,咖啡店的坐客也很少再有向军官们脱帽行礼或者主动寒暄,大家都仿佛一夜之间学会了明哲保身,学会了低调行事,唯一没变的就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战斗机例行巡逻的引擎声。 不来梅大学里依旧绿意盎然,前门的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弹孔也已经填平,学生们发现思政课占的比例越来越大,什么种族优越论、雅利安民族发展史,课程无聊无比学分还占的格外的多,教这些课的老师们也被这些东拼西凑的东西弄到郁闷无比,常识性的东西都不符合,却要一本正经的讲给孩子们听,简直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尤其是历史系的教授们,刚刚讲过日耳曼民族发展及其分布,欧洲中西部大都是日耳曼民族后裔,分支不同叫法不同,英国人都是日耳曼人的分支,没有什么优越,刚刚讲过的东西,却要自己再打自己的脸,强行拉来什么雅利安民族,教授们都已经通过练习说谎来讲这必须要讲的课了。 “这是一支…蓝色的笔!蓝色的笔!”办公室里一个思政课教授手里拿着红色铅笔念叨着,曼因霍夫暗自庆幸自己教的是专业技能课,要是自己教思政,恐怕只能照着课本厚着脸皮念了。 曼因霍夫推开教室的大门,今天他是给别的学院的学生们教授音乐鉴赏课,课程内容就是萨克斯的前世今生,他看了看下面坐的满满的学生,这种课是选修,而且还是开卷考试,氛围轻松,很多学生愿意来听这种课,大部分的理由是回去可以向自己的女友男友朋友们炫耀自己的博学。 “元首万岁!今天由我,拜伦.曼因霍夫给大家详细的讲一下我手里的这个美丽的乐器,萨克斯管!”曼因霍夫手里端着造型优雅的降E调中音萨克斯,“萨克斯大家都认为是一个成功的乐器,它声音磁性,有一种金属特有的轻柔感,比小号柔和又比单簧管深沉,但是我想告诉大家,萨克斯是一个生不逢时远离故土充满了忧郁与无奈、写满了苦楚与思念的乐器,这很讽刺,因为这个乐器最适合吹走浪漫的爱情歌曲,就像巴黎太阳马戏团的小丑,心里苦,嘴上笑,把欢愉给了别人,把悲伤留给了自己。” 学生们被这个别具一格的开场白迷住了,一个学生鼓起了掌,马上所有的人都鼓起了掌,包括坐在角落里那个陌生的学生,穿着便服的威特曼.胡特…… …… 第二十七章:萨克斯伤离别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有谁知道为什么它叫萨克斯么?小提琴是希伯来语音译,架子鼓是因为底下的铁架,吉他是希腊语音译,那么萨克斯呢?为什么这个优美的乐器叫萨克斯?有谁知道么?”曼因霍夫抚摸着手中的萨克斯管,就像抚摸着心里最爱的人,他微笑着看着满满的课堂,问出了这个大家都未曾想过却又十分明显的问题。 看着学生们疑惑的摇着头,曼因霍夫慢慢的讲到:“因为发明萨克斯的人姓萨克斯啊!”“哈哈哈……”学生们被这个答案逗笑了。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比利时音乐家阿道夫.萨克斯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看交响乐团的配置啊,高音的有小提琴,小号,英国号,短笛等等,低音的有巴松管,长号,圆号,大提琴等等,是不是缺点什么?”曼因霍夫在黑板两侧写下了高音区与低音区的所需乐器,中间留的空是中音区。 一个学生站了起来:“元首万岁!报告!中音区没有过渡!” 曼因霍夫笑了笑:“是的,中音区呢?不过咱们发现的问题当时人们也发现了,所以有了中提琴、次中音。”他又在黑板的中间区域写下了这两种乐器,“同学们也发现了什么吧,木质音色的有中提琴了,纯金属音色有次中音了,那么木质金属音色的去哪了?” “元首万岁!报告!什么是木制金属音色?”一个学生举手问道。 “如果说我正等着你们问这个问题你们信么?”学生们又被曼因霍夫的幽默逗笑了,在教学上,曼因霍夫幽默诙谐举一反三,的的确确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老师。 曼因霍夫摘下了萨克斯的笛头,把笛头下面的木制哨片取下来给大家看:“萨克斯通体金属,按键上有一些橡胶垫,但是让萨克斯发声的就是这个小东西,就像人的声带,由它震动引起金属震动从而发声,所以虽然萨克斯是金属做的,确切的说是黄铜做的,但是它却是木管乐器。” “所以萨克斯的出现填补上了交响乐团里木制金属音色的中音区域,是不是很伟大?”曼因霍夫卖了一个关子:“但是同学们都看过歌剧《尼伯龙根指环》,里面的交响乐团有萨克斯管么?” 一个女学生举起了手,“元首万岁!报告!我没见过交响乐团里有萨克斯!” “很好,这位女同学说的很对,现在交响乐团里是没有萨克斯管的,为什么呢?这要从德意志帝国的立国之战——普法战争说起,大家都知道,我们伟大的第三帝国前身是魏玛共和国,魏玛共和国的前身是德意志帝国,1871年德意志帝国获胜,在巴黎凡尔赛宫立国,这场战争不仅是军事政治上的较量,也是文化艺术的碰撞,比利时那是是法兰西帝国的大公国,代表着法国艺术,而德意志帝国这边的木制金属中音乐器是大家也很熟悉的单簧管双簧管,法国的落败导致文化的衰落与式微,德意志帝国的单簧管双簧管取代了萨克斯,成为了交响乐团中音部分的中坚力量。”曼因霍夫慢斯调理的讲述着萨克斯的历程,学生们听得都入了迷,狂热的爱国热情也让他们为德国艺术取代法国艺术而自豪与骄傲。 胡特中士举起了手:“元首万岁!报告!萨克斯经历了彻底的失败,为什么却又重新崛起,成为了最浪漫最能代表爱情的乐器呢?” 曼因霍夫一眼就认出了穿着便装的胡特中士,因为那种军人气质不是一件衬衫就可以盖住的,他笑着说道:“这位同学说的很对,萨克斯失败了,它曾经一败涂地到只有军乐队才能找到它的身影,而且还不是旋律乐器,仅仅是吹鼓点,吹萨克斯的人越来越少,整个欧洲大陆甚至没有一米的土地属于这个被大家忽视的优美乐器。” 曼因霍夫装起了萨克斯,将笛头放入口中,一曲《秋叶》飘扬在整个教室,这首含着淡淡悲伤的乐曲让很多人不由得留下了眼泪,曼因霍夫的指尖在按键上流转,把一个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父亲,如同那秋叶为了树木而飘零的形象塑造的马上立体起来。 “这是一首美国乐曲,名字叫《秋叶》,具体的内容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单独问我,这个世纪初,美国人发现萨克斯用唇颤、唇移与吼音的方式,可以完美的表达所有的情感,尤其是代表浪漫、忧思、忧郁、也许一点点小悲伤,萨克斯都可以发挥到极致,令人潸然泪下。” 曼因霍夫在黑板上写下了“新奥尔良”四个字,“这个地方,就是萨克斯的第二个故乡,是美国路易斯安娜州的一个移民城市,那里有欧洲白人,有墨西哥人,有古巴人,有哥斯达黎加人,还有黑人,多种文化多种艺术在这里融合,萨克斯就在这种环境里逐渐的成长,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浪漫乐器。” “但是故土终归是故土,1912年,在美国已经家喻户晓的萨克斯回到了欧洲大陆,在法国枫丹白露宫举行了盛大的音乐会,萨克斯的音色、技巧与特殊的魅力,那种纵观万千包容万象的、内蓄却又外放的矛盾般的魅力,让人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拒绝。” “萨克斯从发明到真正的名誉天下,经历了整整百年,这百年间,有过辉煌,有过迷失,有过疑惑,有过抛弃,有过哭泣,有过绝望,有过希望,有过融合,最终迎来了曙光。”曼因霍夫双手一扬,已经听得痴了的学生们反应了两三秒,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因为萨克斯的经历让他们每个人都联想到了自己,战争还在继续,战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烧到这里,也许吧,就像萨克斯一样,经历过绝望,才会有希望,才能看到曙光…… 外面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曼因霍夫把萨克斯分拆好,合上了箱子,举起了手:“元首万岁,下课!” “哗啦!”学生们一同起立,身后的折叠椅回收发出了统一的声响,不过这个声响很快被学生们的口号盖住了:“元首万岁!谢谢老师!” …… 请假 - 没有字的信 - 曼因霍夫 最近超级忙,忙完这两天补更哈,谢谢大家!《没有字的信》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